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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超级DNA》


第1章 实验

公元2070年,世上早已没了癌细胞,换句话说,就是癌细胞被输入了执行代码,变成了代谢型细胞,众所周知,癌细胞一直被认为是世界唯一永生的细胞,它可以无限自分裂繁殖,不会衰老,不会死亡,而现在,人类成功的解决了这一问题。

科学家早就发现,人类DNA中,真正用到的基因只有3%,而那97%一直被神秘卦印着,人类通过不断的努力,终于将有用的基因提升到了4%,虽然只提升了1%,但足以让人类的平均寿命达到200岁左右。

当然,地球危机是一直存在的,人类向外太空移民的计划一直进行着,但进展缓慢,而随着地球磁极反转周期的到来,和地球不断的阳升,时间由一天的24小时,缩短到16小时,科学家们不得不加紧对DNA进行大胆的实验和猜测。

一位生在2040年的中国科学家雷树,在一次对DNA的研究中惊奇的发现,人类至少有10%的灵性基因,如果这10%被解除封印,人类极有可能拥有点石成金,和自身基因重组的能力,说白了就是可以变身变物,也可能在瞬间星际穿越。

由于人类的灵性基因被封印,在面对天灾之时几乎毫无反抗和预知能力,而相反的,动物在面对天灾的时候,却总是能快人一步,科学家的解释是,动物的灵性基因未被封印或者未被完全封印,所以动物常常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

雷树在做了充分的准备后,决定找一位志愿者进行DNA解封的实验,虽然当时的技术已经成熟,但谁也不知道自己身体被解封的是什么样的基因,已经有人在这实验中死亡,所以这样的人并不好找。

但终究还是找到了,一位叫潘龙的小伙子,正值失恋的第365天,自己的女朋友给别人生了孩子,一努之下自愿做试验。

雷树教授郑重的对潘龙道:“你做好准备了吗?”

潘龙已经躺在了实验台上,虽然还有点紧张,但他不后悔,于是点了点头,道:“已经准备好了。”

雷树又道:“你要清楚,事情总有两面性,这次DNA解封的实验,有可能失败,也有可能成功。”

潘龙一听,心想着,这不是废话吗?事情不是成功就是失败,还用你说?

心里虽这么想,他还是问道:“失败了会怎么样,成功了又会怎么样?”

雷树道:“失败了很可能就意味着死亡,因为人体DNA中有百分之50%的基因可能是恐怖基因,若恐怖基因被解封,对人类是一个重大的威胁,所以。。。。。。”

他引而不发,潘龙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接着道:“所以我必须死对吗?”

雷树没有回应他这句话,而是接着道:“如果成功了,你将是世界上第一个被解除灵性基因封印的人,你将能自由的穿梭在过去未来,甚至可以在瞬间完成星际穿越,不再需要任何介质。”

潘龙一听,心生愉悦,忙道:“要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比神仙都神?”

雷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当然了,我前面说的,也只是猜测,况且灵性基因有10%,我们本次试能预计能解封的也只是百分之0.1或者更少,所以你必须抱最好的希望,做最坏的打算。”

潘龙并不因为雷树这番话而影响心情,相反的,他似乎对这次实验信心十足,甚至比雷树的信心都要大,接着道:“0.1就0.1吧,我估计这0.1已经够我穿梭过去未来了。”

雷树道:“如果能回到过去,你希望回到什么时候?”

潘龙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唐朝了,唐朝以胖为美,我听说武则天很漂亮,我想见见她。”

雷树这时已稍稍板起了脸,道:“果然,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潘龙对雷树这些话,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东南,于是道:“雷教授何出此言?”

雷树道:“你失恋了才来做志愿,我本以为你到时会挽回你女朋友,没想到你却想着武则天,你小子,小心色字头上一把刀!”

潘龙道:“甭说废话,协议什么的都签了,实验开始吧。”

雷树摇头苦笑,开始了实验。

八小时过后,实验成功了,当雷树欣喜若狂的来到潘龙面前时,潘龙竟一下子从实验台上消失了。

于是,雷树面容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实验失败了,潘龙很可能到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空,或者是平行宇宙,但无论如何,这次实验只能算失败,因为潘龙的这次消失,并不可控。

。。。。。。

第2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月色如银,冷风如刀,腊月的天气,要说不冷,那是骗鬼的,就是这样的天气里,还有人穿着件单衣,连鞋都没穿。

“这他大爷的是哪里啊?!怎么这么冷,哎哟,冻死啦,冻死啦!”

潘龙这时浑身直打哆嗦,上牙与下牙正在打架,不停的发出格格的响声,这几句话都是从牙缝中间迸出来的。

顺着墙,龟缩式的走着,边走边往四周瞧看,路边没路灯,房子虽说也是一排排的,但全是茅屋瓦房,潘龙看到这里,便在心里想着,难道真到古代了?被我一语成谶到了唐朝?

“哈哈!武则天,我来啦!”

潘龙激动的叫了一声,刚得瑟了一下,就得瑟不起来了,四周的寒气,如飞针一样,无情的刺进他的每一寸肌肤,然后又渗进骨子里,全身都开始发麻了,不停的用手搓着身子,他再找不到取暖的地方,就要被活生生的冻死。

“大爷的!最少得零下15度!哎哟,我滴娘呀!”

潘龙又缩了缩脖子,虽说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但却可能被冻死,在他连续敲了三四家门却没得到回应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有火炉的地方。

“哎呀呀,真是天助我也!”

潘龙兔子一样的往火炉边跑,比看到一百万还跑的快。

火炉边有四个当差的人,一看到潘龙过来,四把刚刀刷刷刷的就架在了潘龙的脖子上,其中一人道:“干什么滴!?”

潘龙这时已经感觉到了点儿温暖,毕竟离火炉还是相当近的,煤炭的火尚旺,虽然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却还是觉得烤火要紧,于是一边伸出手来烤火,一边回答道:“各位军爷,我是来烤火的,我快冻死啦,你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一人道:“哼!抓起来!大半夜跑外面来烤火?分明是贼偷!”

潘龙听到这里,头一下就蒙了,心想,这他大爷的是什么朝代,人都这么横的吗?想到这里他便道:“军爷,且慢!”他说着又往火炉边上靠了靠,此刻他身子还在抖,恨不得跳进火炉里,接着道:“军爷,俗话说的好不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要抓人可以,总得给个理由,如果理由合理,我甘愿被抓,若不合理,我他大爷的就是做鬼也来找你们!”

潘龙这些话说得慷慨激昂,说完还不自觉的挺了挺胸。

几位官差听完潘龙的话,觉得他有点儿像吃了熊心豹子胆,刀架脖子上还敢如此大声说话,简直不知死活,于是都把他自上而下,仔细的打量了八遍,其中一个牙很大的人叫道:“哟呵,你小子,鞋都没穿,说话还挺横呀你?”

潘龙接着烤火,道:“哼!在我们家乡有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时一位大胡子的官差,气得直咬牙,他晚上抓了那么多人,就没见过这么横的,于是怂勇旁边几位道:“兄弟们,甭管他哪里来的,太守大人有令,夜间不准外出,先抓起来再说!”

潘龙再怎么不服,也被抓了起来,他倒是想反抗,可是他发现大胡子有暴力倾向,更有杀人的冲动,他仔细一想,再装横真就有危险了,这几人若真把他结果了,然后往乱坟岗一丢,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哭爹叫娘都没人管,因为他在这里,本就是个黑户。

于是潘龙顺利的进了大牢,虽说大牢又腥又臭,至少比外面暖和一点,他被带进了一个双人间,当然了,在他没来之前,这里是个单人间,星级指数负3级。

牢房里出奇的静,连呼噜声都没有几声,有点儿像太平间的感觉,潘龙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借着烛光向别的牢房瞧看,犯人一个个都蜷缩成一团,尽可能的把稻草往自己身上盖,这时牢里的人数量本就不多,有些有一两个人,有些还是空的,因为能熬过冬的犯人也是寥寥无几,再者古代有秋决之说,一般死囚都会选在秋冬行刑,秋冬万物凋零,一片萧索之象,执死刑也是顺应天时。

潘龙瞧完了别的牢房,才瞧自己这间,他发现旁边这人倒是睡的很香,呼吸很均匀,鼾声也是很有节奏的,最主要是他身上还盖着被子。

“大家同样的坐牢,你咋就这么特别呢?”潘龙喃喃自语,觉得在牢里能有这待遇的肯定身份不同,又悄悄的瞧了瞧这人,见他同样也是两只眼,一双耳朵,不过看起来倒是挺年轻,估计才二十出头,整个牢房里,能睡的好的,估计就他了。

虽说牢里没外面冷,但还是相当冷的,毕竟这里没暖气,没地暖,更没有炕,潘龙无意间发现墙角里有一套棉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穿了上去,然后又对着睡着这人道:“兄弟,这棉袄先借我穿穿,等你醒了再给你啊,先谢谢了。”

穿上棉袄,果然暖和了很多,潘龙靠着被子边坐了下来,心里有点儿后悔了,想着雷树对他讲的灵性基因,他现在到底有没有解除封印?若没解除封印,又怎么会来到古代?若真解除了那么一顶点,怎么还与常人无异?同样的怕冷,怕死,还不如之前的好,虽说父母都因车祸去世了,但靠自己也是吃穿不愁,干什么为一个女人想不开呢?可惜的是,世上一直没有卖后悔药的,他现在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潘龙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方才忽略了一个大问题没问,那就是当下到底是哪个朝代,只有问清楚了这些,他才好想应对之策,毕竟他对每个朝代的历史都略知一二。

又冷又饿的夜晚总是漫长的,潘龙第一次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但他总算还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既然灵性基因解除失败,他只有靠自己,不论这是在哪里,哪个朝代,他都要当这个时代的顶尖人物,就算不能是万人之上,也要做一人之下,他要享受,享受妻妾成群,享受锦衣玉食,享受亭台楼阁。

第3章 皮蛋瘦肉粥

太阳总是会照常升起,不管你是死是活,都不关太阳的事,一缕阳光照进了牢房,阳光是从一个碗口大的透气口照进来的。

潘龙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至少在他旁边这人醒来之时,他还在睡。

这人看到潘龙也不觉得意外,因为牢里随时可能来新人,他起来后就把自己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对潘龙不问不理。

没多久潘龙也醒了,因为他本就没睡熟,再加上牢里也开始有人说话了,说的最多的就是粥什么时候送来,不管在什么时代,吃才是人生存的第一要事。

潘龙这时发现旁边这人正在看书,书是由竹简做的,并且这人看的很认真,长相一般,但年纪尚轻,二十岁左右,潘龙觉得这小子二十岁只少不多,他无论如何都要搞好同事之间的关系,毕竟很多事情要向这人请教,搞好关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打招呼。

“兄台,看的何书?”潘龙顺口就问了出来,他是个自来熟的人,别人都这么说他。

“孙子兵法!”

这人的回答简短有力,但眼睛始终没离开书,还是没瞧潘龙一眼。

潘龙又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这人此刻才认真的瞧着潘龙,然后将书猛的收起放到一边,又瞬间起身,十分恭敬的向潘龙作了一揖,郑重的道:“在下司马懿,字仲达!敢问兄台乃是何人?”

司马懿这一系列突然的动作令潘龙大感意外,对别的事情漫不经心,但对介绍自己这方面,司马懿却是格外注重,并且他虽在坐牢,周身上下衣服虽不干净,却还是整理的十分整齐,头发也是认真整理过的,并不像其他牢友,个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

潘龙听司马懿介绍完,头一下就蒙了,什么屁的唐朝,大爷的到了三国了,武则天算是无缘见到了,三国死个人就像死个老鼠一样,像他这种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挂了。

潘龙直在心里叫苦不迭,脸上也浮现出一副苦瓜表情,但还不忘记回答司马懿:“在下潘龙,字。。。。。。”等到说字的时候,潘龙的脑袋就又短路了,21世纪的人,哪来的字,再说也没这个习惯,不如编一个,就是编,也不能胡编,因为这个可能要用一辈子,突然想到金老先生《倚天屠龙记》里有个叫阳顶天的,不如就用顶天二字来做字,顿了顿又接着道:“在下潘龙,字顶天。”

“兄台好名字!”司马懿又把手拱了拱,语气仍是刚劲有力。

潘龙见司马懿也称这名字好,便觉得自己实在是聪明,不禁有点儿沾沾自喜,笑的合不拢嘴,拱手道:“好说,好说。”

但马上又想到,名字再好也不如旁边这位兄台好,司马懿吃三国,懂点儿三国的都知道,曹操,刘备,孙权,忙了一辈子事业,被这小子被窝里放屁,独吞了,这小子前途无量,只是这时怎么到牢里来的?难道是小隐隐于家,大隐隐于牢?

“仲达兄,不知当下是哪一年?”

“建安元年腊月初八。。。。。。”司马懿看了看地上阳光的位置,又接着道:“辰时六刻!”

司马懿说完,眼睛直直的盯着潘龙,好半天才道:“顶天兄问这作甚?”

潘龙摸了摸后脑,道:“没什么,没想到仲达兄身在牢狱中,脑袋却还如此清醒,在下实在佩服。”

说着又拱了拱手,马上又开始思索,建安元年?他大爷的是哪一年?

建安元年,公元195年,这年曹操四十二岁,司马懿却是十八一朵花,这一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候”并迁都许昌。

潘龙当然记的没这么清楚,在他还想问的清楚一些的时候,香喷喷的粥味儿已经飘进了他的鼻子。

司马懿动如脱兔一样的从墙角把自己的碗拿起,然后走到牢边伸了出去,一大勺带着红枣的粥已经到了他的碗中,虽然碗中只有两颗枣,这足已让司马懿和其他牢友高兴半天。

潘龙也有一碗,瓷碗是新发的,碗边却是有三四个豁口,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反正他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只能把盛好的粥放到一边。

司马懿却津津有味的将粥喝了一半,虽然看起来是烫嘴的,但喝起来却不烫,这样的天气,粥只有趁热喝才能暖身子。

潘龙这时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他觉得这牢里的火食还算不错,他早听说牢里的粥都是稀水儿,喝完撒泡尿就又饿了,但这里的粥不但稠,并且还加了红枣,看来这里的牢头儿还算个好人。

当然,司马懿就算告诉了潘龙今天是腊月初八,潘龙也不会留意。他只想到穿了司马懿的衣服还没告知,于是道:“仲达兄,我被抓时实在狼狈,衣服棉衣也没带,昨夜擅自穿了兄台的棉衣,还望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那件棉衣本就不是我的。”司马懿还在认真的喝粥,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两颗红枣,却一直不去吃,他打算把好吃的留到最后,他是一个耐性极强的人,后来在曹氏家族潜伏了几十年,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不是你的是谁的?”潘龙眨眼问道。

“那是皮蛋的。”司马懿这时已经把粥喝完了,开始吃第一颗枣。

皮蛋瘦肉粥?潘龙突然联想到这个,却也知道世上真有人叫这名字,于是又问司马懿:“那皮蛋是出狱了?”

司马懿这时才认真的望着潘龙,然后摇了摇头,神色庄重道:“不,他去了阴间,三天前执的死刑。”

“啊?!!”潘龙听到这里,立刻便把棉衣脱下,像丢沙包一样的甩到了墙角,道:“大爷的真晦气!我呸!”

司马懿并不在意潘龙的这个动作,似乎潘龙会这么做,完全在他意料之中,然而他也早料到,潘龙待会儿,一定会把那件死人的衣服乖乖的捡起来穿上。

在零下的温度里,就穿一件单衣,一般人是扛不过五分钟的,果然,潘龙又开始发抖了,看看棉衣又看看司马懿。

第4章 大号(二更)

司马懿却没空看他,他忙着看孙子兵法,其实他早已看过了,只是温故知新,有时候成功也很简单,就是不断的重复再重复。

潘龙不但把棉衣捡起来穿了,并且把粥也喝了,人在极端的条件下,连自己的尿都可以喝,更何况是这些微不足道的事,他很快明白了这个道理,再说未来的宣武帝还和他一起坐牢,这件事说出去,绝对光彩。

在沉默了一刻钟之后,潘龙还是打算去打扰一下司马懿,因为他心中有太多的问题等着司马懿回答,于是问道:“仲达兄,你是因何进的牢呢?”

“杀人!”

回答干脆利落。

潘龙半信半疑,接着道:“当年汉高祖刘邦约法三章,杀人者死,这么说来,你也被判了死刑?”

司马懿没有再说话。

潘龙当然不知道,司马懿说的是假话,至于他为何坐的牢,这是天塌下来也不能说的事情。

曹操想给司马懿一个铁饭碗,司马懿却嫌弃曹操是“赘阉遗丑”阉人之后,他打心眼里瞧不起曹操,所以干脆和周生打了一架,故意让人把他抓了,躲到了牢里,当然了,这个牢没有关系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就算进来,也未必有盖被子的待遇。

这里是河东郡,太守是杜几,杜几和司马懿有一个共享好友胡昭,所以司马懿才有了盖被子的待遇。

于是晚上的时候,潘龙也有了要挤进司马懿被窝的想法,人的一切行为都是思想支配的,所以潘龙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两个人睡一个被窝自然是暖的很,潘龙很自然的睡了个好觉,只是一夜都有个声音在他脑中不断的回荡:“缩小,缩小,缩小。。。。。。”

潘龙没空想这个缩小到底是何意,只知道自己这回要上WC,并且是大号的,因为小号的在牢里可以解决,墙角有个桶,专门用来解决小号的,但大号就没办法了,只能到外面,再说在这里大号也不常有,在询问了司马懿后,他便大胆的叫了一声:“有人吗?我要上茅房!”

不一会儿,一个狱卒晃着脑袋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当狱卒也能当出县长的架势,用一种极其傲慢的口吻,蔑视着潘龙道:“是你要上茅房?”

潘龙点点头,然后牢门开了,几十斤重的铁索就锁住了他的双手,潘龙明白,这是防止犯人逃跑,牢房里惯用的手法。

外面果然比屋里冷上数倍,但潘龙还是趁机问道:“差大哥,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可是没犯法啊?”

狱卒道:“没犯法你怎么被抓的?”

潘龙道:“我就听他们说夜里不让出来,就蛮不讲理的把我抓了。”

狱卒道:“哦,你这个问题不大,乖乖的,过几天杜太守亲自来审问,像你这种情况也就交点钱。”

潘龙一听问题不大也就放心了,至于让交钱的事情,他很想问一句刷脸行不行。

“缩小,缩小,缩小。。。。。。”潜意识里又开始出现这个声音,潘龙觉得十分奇怪,于是在进入茅房后,不自觉的念了声:“缩小,我为什么。。。。。。”

潘龙一句话没说完,身子突然缩小了,连索链也跟着缩小了,缩成了蚂蚁大小,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原来雷教授的实验成功了,又集中精神,让自己反复的变大缩小,好像很容易操作,自己的意念就可以操作,潘龙有些激动,在这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总算有了一招护身绝技。

“犯人跑啦!”潘龙在将身子缩小后大叫一声,他最看不惯这种狐假虎威的人,所以他要开始整人了。

两个狱卒为了躲避茅房的臭气,早跑到了几丈之外,晒着太阳,这时听到有人想跑,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

“敢跑!”

“找死!”

二人兔子一样的跑来查看茅房,果然人不见了。

二人迅速报告了牢头儿,于是整个牢区都炸开了锅,弓箭手迅速抢占高地,爬上了屋顶,却是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

于是牢头儿又亲自将茅房检查了一遍,果然还是臭气熏天,而潘龙正老老实实的在那里蹲着,看到牢头儿便露出了一脸得瑟的笑,道:“呵呵,官爷,你要来大号的话,也只有排队啦,我还要一会儿。”

牢头儿没有说话,咣的一声把茅厕门关上,脸马上就变成了猪肝色。

潘龙只听到“啪啪”两记耳光的响声,然后便又传来牢头儿气极败坏的怒骂声:“你俩没事儿遛我玩呢?人不是在里面吗?”

两个狱卒这时别提心里多苦了,堪比苦瓜,辩解道:“头儿,我们方才明明看过了,里面没人。”

“里面没人?那现在里面是鬼么?”

狱卒不再说什么,只能在心里说真的有鬼,要说这种事情,一个人没看清也就算了,两个人同时看走眼,这件事情就绝对有蹊跷。

在整个牢房一阵虚惊之后,牢头儿继续未完的早餐,其他人也各司其职,俩狱卒接着受冻。

在潘龙从茅房出来后,屁股上成功的挨了两脚,人受了气,总是要找方式发泄的,好在棉袄够厚,屁股不疼。

潘龙一回到牢房,司马懿就死死的盯着他,好一会儿才道:“我听说,有人看到你跑了?”

“没跑,再说了,跑也要选在夜间,白天能跑吗?”潘龙实话实说。

司马懿道:“不要自作聪明,没有人能够从这里逃的出去。”

潘龙虽然不以为然,却不愿多说什么。

自从这次的事之后,牢头儿也格外关注潘龙,找他单独问过话,潘龙自然称自己是孤儿,不然他这个黑户还能怎么说呢?

司马懿虽然绝顶聪明,发现潘龙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但他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有了缩小的能力,并不是无所不能,但至少填饱肚子不是问题,于是牢头儿总是发现自己的鸡腿会莫名的只剩下骨头,再后来厨房就没有多余的饭菜了,于是潘龙又开始把阵地转到了太守家里。

第5章 缩骨之术(一更)

这天,太阳照常升起,在喝过粥之后,司马懿盯着潘龙道:“我怎么发现你比来时胖了些许?”

潘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忙打哈哈道:“不可能,天天喝粥能喝胖了,那倒真是天下第一奇迹。”

司马懿坚信自己不会看错,动也不动的用眼睛瞅着潘龙,又道:“顶天兄,我听说天下异能之士颇多,更有甚者会奇门遁和缩骨之术,你信不信?”

潘龙对司马懿今天的言语大感奇怪,寻思着该不会被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吧?但就是发现了,潘龙也打算死不承认,反正司马懿也不能把他拍扁了拉长了,说出去更没人会信,只会把他当疯子胖揍一顿。

“我信个鬼!什么奇门遁,什么缩骨,全是些鬼话,难道仲达兄竟会信这些无稽之谈?”

“我之前自然是不信的,但自从昨夜发现你不见了之后,我就开始信了。”

潘龙猛的眨了几下眼,他就担心司马懿会发现,果然被发现了,纸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他们还睡一个被窝,要想不被他发觉,确实有点儿难度,更何况是司马懿这种睡着了都比别人聪明的人。

潘龙也早做好了见招拆招的准备,于是接着打哈哈道:“昨夜我自然是睡了一夜,哪里都没去啊?至于你发现我不见了,确定不是做梦?”

司马懿道:“我自然不是做梦,我连你何时回来的都知道。”

潘龙听到这里,不禁暗暗咬牙,他出去的时候明明听到司马懿鼾声如雷,回来亦是如此,原来这货是装的,但他是死也不会承认的,若是承认了,就相当于暴露了自己的弱点,早晚被人们当作怪物给结果了。

“哈哈,仲达兄你简直胡说八道,我若真会什么奇门遁缩骨术,还留在这破牢房做什么?”

司马懿这时见潘龙死不承认,将手中的孙子兵法收起,然后背对着潘龙,缓缓道:“今年三月,孙策攻下曲阿县,五月刘备在淮阴抵挡袁术,被吕布偷袭徐州,八月曹操挟天子令诸候并迁都许昌,尔后孙策背叛袁术退守江东,十一月张济战死,其子张绣领其众并投刘表守宛城!”

司马懿这些话把潘龙给说蒙了,这件事与方才的话题根本是八杆子打不着,一时间也摸不清司马懿是何意,只能把大拇指竖得高高的,夸道:“仲达兄真奈神人也!没想到在狱中竟对天下事了如指掌,可谓是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

“决胜千里外这句话只有张良才配的上,我自问不如他。”司马懿这时把身子转了过来,又盯着潘龙道:“当一个人要隐藏自己的时候,他一定有更大的事情要做,说吧,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潘龙知道,不给司马懿一个满意的答案,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有时候人太聪明了真的很讨厌。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我乃天仙下凡,为整救世界而来,当下世间大乱,战火连连,以至民不聊生,家破人亡,我做为天界的代表,特来化解这场灾难。”

对潘龙的这番话,司马懿自然不信,反而有些恼怒,悄悄的把脸摆了起来,道:“顶天兄,想我司马懿对你推心置腹,你却半点真话也不对我说,实在是令人心寒!”

话到此处,潘龙也有些恼火了,道:“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借用你刚才的话,你隐藏自己一定也有更大的事情要做,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没有目的,就是犯了法进了大牢,就这么简单!”司马懿说假话也说的铿锵有力,甚至看起来比真话都真,潘龙若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铁定被他蒙骗。

“呵呵呵呵。”潘龙呵呵四声,笑得司马懿头皮发麻,然后眼睛紧紧的盯着他,道:“若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据我所知,你是在这里韬光养晦,你清楚的知道,当今天下大乱,群雄争霸,二虎相争况且有一伤,更何况是多虎相争?所以你想的是大浪淘沙,剩者为王,等天下政权相对稳定的时候,你再挑一个实力强的,先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然后伺机超越他,夺他基业,最后一统天下!”

“哈哈哈,胡说八道!”司马懿仍是矢口否认。

“我胡说八道?那曹操召你当官你为何不去?你又为何躲在这里研究兵法?不要告诉我是为了消磨时间!要不要我出去通知曹孟德?”

司马懿已经笑不出来,本想着把潘龙刨根问底,祖宗都要问出来,不想却被他倒打一耙,这一耙着实让他措手不及,现在曹操正在满世界的找他,他可不想被人知道,现在后悔把实名告诉潘龙,可无论在哪个时代,后悔药都是不卖的。

司马懿沉默了,潘龙清楚的知道,他的沉默就是默认,他反击成功,望着司马懿又灰溜溜的蹲下去看孙子兵法,心中不禁有一种胜利的喜悦。

接下来的几天里,司马懿就像绵羊一样温顺,不再过问潘龙的事,要隐藏自己他必须学会闭嘴。

但司马懿并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他定不会让潘龙坏了他的大事,他会想办法把潘龙弄走,必要的时候动手杀人也是极有可能的,只是他不会亲自动手罢了。

这天,太阳照常升起,潘龙刚端起粥正要喝,牢头儿却满脸带笑的来找潘龙:“哈哈哈哈,潘顶天,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牢门被打开了,潘龙也出来了,让潘龙大感疑惑的是,这次没给他上枷锁,回头看了看司马懿,发现他仍在一本正经的看孙子兵法,潘龙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当下也只有见招拆招。

跟着牢头儿走到了外面,在牢头专用的饭桌上,有几盘丰盛的饭菜,别的不说,一只烤全鸡就大大勾起了潘龙的食欲,像是刚烤熟的,肉香还是十分醉人的,旁边几个狱卒已经在用手抹口水了。

第6章 喝一杯(二更)

“来来来,顶天兄,今天这顿我请。”

潘龙被牢头强行按压着坐在了桌边,一时间摸不着南北,但马上就清醒了,心想: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这该不会是最后的晚餐吧?我可是听说了,只有死刑犯临死的时候,才有一顿好吃的,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司马懿,绝对没错,定是这阴险的家伙,给我玩阴的!

“顶天兄,来来来,喝一杯,咱们一起吃。”

潘龙正想着,牢头儿却把酒斟满,然后将杯举起,看样子是要和他一起吃,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最后晚餐的想法,要真是临死吃顿好的,牢头儿绝不会跟临死的人抢东西吃。

于是,潘龙也举杯,见牢头先喝他才喝,在这人吃人的年代,他不得不防着点儿,万一酒里有毒,那可是后悔也来不及的。

牢头儿喝完一杯酒,就先动手扯鸡腿了,简单粗暴,扯下来自己先咬了一口,然后边嚼边对潘龙道:“顶天兄,吃吃吃,如此美味儿,要尽快下肚,不然就凉了。”

潘龙想问清楚牢头儿请客的原因,但还是决定吃完了再说。

“差哥,俗话说的好不是,天下没有免费的早餐,你请我吃早餐一定有什么事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潘龙终于还是开口问了。

“顶天兄果然聪明,好事,好事,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好事,说实话,我今天也算是沾了你的光了,凡是从此牢出去的人,都有一顿好吃的,这是我们杜太守定下的规矩。”

牢头儿摸着自己吃的圆轱辘的肚子,眉飞色舞的对潘龙说着。

“听差哥这么说,我可以出狱了?”潘龙此刻一阵激动,对这突然如其来的喜讯,大感意外。

“当然可以。”

牢头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钱,往桌上一丢,道:“这是五百钱。”

潘龙猛眨几下眼,寻思着:这三国时代,还真是颠覆世人的想象啊,坐牢坐出来还有退休金?有史以来都不带么这玩的,大爷的我不是做梦吧?

“啪——”潘龙当即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不这样做不行,因为眼前的这一切,打死他也不认为是真的,但事实是,他的脸不但会疼,还会发麻,这绝对不是梦。

于是牢头愣了,旁边的狱卒呆了,都觉得潘龙脑袋不正常。

“嘿嘿嘿嘿。”潘龙只能干笑两声给自己解围,对于掌掴自己的事,他不做解释,反正他发火时总是连自己都打的,只是又问了句:“差哥,你说这五百钱是我的了?”

牢头点点头,还在想这小子为什么掌掴自己。

潘龙二话不说,把钱袋一拎直往外走,刚走一步却被牢头伸手拦住了,道:“顶天兄且慢。”

潘龙早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白拿的钱,好在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于是道:“差哥,还有什么话就一次说完吧。”

“好吧,那我就把话说完,你现在已经是杜太守府里的仆人了。”牢头道。

潘龙这时也愣了,居然被人卖了,问道:“我什么时候成的仆人?我同意了吗?”

“你当然同意了,就在你伸手拿钱的那一刻你就同意了。”

潘龙这时才幡然醒悟,原来前面的烤全鸡,五百钱全是套路,目的是让他当奴隶,让人呼来喝去的使唤,他是打死都不干的。

于是把钱掏出来,道:“这钱我不要了,我马上回牢里。”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哼!我们杜家的钱送出去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今天这钱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随着声音的结束,一个身材曼妙少女已到了潘龙跟前,手里握着一把亮银枪,枪是她身高的一点五倍,一双明眸里透着机灵,虽然她故作冷酷,潘龙却觉得她一点儿也不冷,这是潘龙来到三国见到的第一个女人。

潘龙不但觉得这女人脸好看,并且其他部位也好看,该成熟的地方都已经成熟,比如说胸膛,但他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只是这女人线条优美且诱人的下巴,让潘龙深切的怀疑她打了玻尿酸。

这女人正是杜几的女儿杜紫,她还有两个弟弟,二弟杜宽,三弟杜恕,姐弟三人个个勤练武艺,也是上过战场的,杜几刚到这里上任之时,就受到了前太守卫固的顽强抵抗,姐弟三人奋勇杀敌,才稳固了河东的局面,当然虎父无犬子,杜几的武艺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上的,别的不说,在河东那也是未逢敌手。

潘龙尽量不让自己被美色所诱,虽然他在二十一世纪每次看到美女都走不动,但这次,他一定要保留一点尊严,于是眼睛紧紧的盯着杜紫的眼睛,字字清晰道:“这钱我若不要你奈我何?”

潘龙说着,就随手一扔,打算把钱扔回桌子上,但就在他刚撒手的那一刻,只听“嗖——”的一声,钱袋已经挂在了枪头上,没人看到杜紫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就是做到了。

潘龙此刻几乎是呆了,他没想到这小丫头的枪法竟如此高超,一时有点儿后悔了。

牢头儿这时也机灵的出来当和事老,对潘龙道:“我说顶天哪,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吗?这牢房里有多少人想到太守家里当奴仆,那是做梦也没这个福气,并且还给钱,要是前太守在的话,早把你打个半死,然后派到边疆砸石头,就现在腊月的天气,那帮人还在砸石头,你小子,赶紧把钱收着,跟大小姐走吧,她手中的枪要是甩起来,没几个人能招架的住的。”

就刚才那一招而言,潘龙就觉得牢头儿不是吹牛,但有些人往往就是这样,别人越劝,他越是要对着干,于是有意的把脖子硬了硬,道:“那又怎么样,我不怕,要我给别人当奴隶,我宁愿在这里坐牢!”

杜紫见潘龙是个驴脾气,把钱袋一收,提着枪就往门外走,潘龙以为她就此作罢,不想到门口才回过头来,对牢头儿道:“把这小子带出来!”

第7章 (一更) 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你个小丫头片子,才多大,居然叫我小子。”潘龙嘀咕着,被人押到了外面。

冷风嗖嗖的往潘龙衣服里钻,虽然冷,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把胸膛挺的直直的,至少不会像牢头一行人点头哈腰的,下人永远是一副下人的样子。

杜紫这时走到潘龙跟前,才发现比她高了一个头,仰视着他的眼,道:“你若不答应当我家奴仆也可以,跟我比一比武艺,你若能赢了,我不但放你自由,在原有的五百钱上再加五百钱,不知你意下如何?”

潘龙一听,当即看了看杜紫手中的枪,见她手中的枪足有三米左右,枪头闪闪发光,亮瞎狗眼,心想:小丫头片子,你当我傻呀,跟你比,我亏到姥姥家了,我半点儿武艺都不会,比起来还不被你揍扁了?

于是潘龙把脸往边上一甩,道:“不比,我乃一介草民,没练过武艺,哪像你,一看就是自小习武的,根本没有可比性,不比,打死都不比。”

杜紫听潘龙说完,突然笑了,笑的很邪,半天才收住笑,道:“你若不比也可以,你站着别动,让本姑娘刺上三枪,若你能活,我且放你。”

潘龙一听,当即就咧了咧嘴,心想: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我站着不动让你刺,你当我是靶子还是傻子?于其这样倒不如拼一把,我一个男子汉怎么这么怂呢?我应该学习一下平头哥,不行就干,生死无关!

想到这里,潘龙便无所畏惧了,开始给他们玩心理战,于是他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都愣了,一狱卒问牢头儿:“头儿,他这是笑啥呢?”

牢头儿一时也不解,对手下小声嘀咕道:“大家注意点儿,这小子,我早就发现他有点儿不正常,刚才是掴自己脸,现在又傻笑,大家都小心点儿。”

杜紫一时也不解,不停的眨着眼,心想:这人长得倒是有几分英俊,莫不是傻子吧?

潘龙极有魔性的笑声在牢区上空飘了好一会儿,又戛然而止,望着杜紫的脸道:“好,我比,不过看姑娘枪不离手,枪法定是不错吧?”

牢头儿听潘龙有此一问,呵呵的就走到了前面,围着潘龙边转圈儿边道:“在河东郡,没有人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杜家的霸王枪法,那可是祖传的,杜太守的七七四十九路回马枪法,打遍天下无敌手,而大小姐,已经将此枪法练得炉火纯青,太守都说她青出于篮,你说我家小姐枪法如何?”

牢头儿说着话,已经围着潘龙转了好几圈儿,脸上是无限荣光,好像杜家也是他本家一样。

潘龙听完牢头儿的话,直接把嘴一咧,心想:牢头儿吹吧你就,还打遍天下无敌手,那是你们没碰到关张赵,碰到他们你们这群井底之蛙就知道树有多高了,牢头儿我看你过不了多久就要升官了,溜须拍的真有水平,我听说古代有一本书叫什么《溜须传》,你铁定是读了八十遍。

杜紫听牢头儿说完,别提心里多美了,谁不喜欢听好话呢?更何况她还是女人,这时满骄傲,把小脸仰的更高了,对牢头儿道:“青出于篮倒真不敢,我只得我爹七八成的功夫而已,呵呵。”

潘龙一看杜紫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即就磨了磨牙,他就见不得别人趾高气扬的样子,见牢头儿还在咧嘴笑,潘龙突然觉得他是个人才,人才就应该被人记住,于问牢头儿:“我说差哥,敢问高姓大名?”

“我?呵呵。”牢头儿似乎很喜欢别人问他的名字,潘龙这一问,他便不自觉的伸了伸脖子,正了正衣冠,十分郑重的道:“我就厉害了,小子,我跟你说,我们家八个兄弟,就我最本事,在下姓窦,排行老五,人称窦五,我给你说。。。。。”他说到这里,把潘龙拉到了一边,悄声道:“我可是皇亲国戚。”

潘龙见牢头儿的眼睛溜溜的转着,有点儿不信,问道:“此话怎么讲?”

牢头儿回头望了一下众人,发现没人偷听,接着又道:“我给你说,我儿子的舅舅的姥姥的儿子的表姑,那可是窦太后,这是个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潘龙一听,显得有些无语,一般说这话的人,同样的话对别人说了铁定不下八百遍,但当下也只有配合着窦五道:“好的,我一定不告诉别人。”

窦五听后一阵呵呵呵呵,他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话多,一听潘龙很认同他是皇亲国戚,就想多聊两句,于是又道:“小子,我看你长得又高又英俊,我这颗仁慈的心就又忍不住要劝人了,你听我一句劝,这杜大小姐,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我们这牢里七十六人,谁没吃过她的亏?你听我一句劝,乖乖的到杜府当奴仆,只要能出去,到时候再伺机逃跑,可比在这里逃跑容易的多,这些话我一般不告诉别人,我看你长得英俊才对你说的。”

潘龙半信半疑道:“窦哥,我要跑了,那不是连累你吗?”

窦五一拍大腿道:“哎呀,你在杜府跑的,关我屁事呀,他就是怪个十八圈儿也怪不到我头上来,你听我的准没错。”他说到这里,又比刚才还神秘的把声音放小了些,道:“并且呀,我听说在杜府吃的可好啦,顿顿有肉,这是个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潘龙眨了眨眼,有没有肉他并不感兴趣,他觉得先出去再伺机逃跑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在牢里跑了,有点儿不正常,难免让人生疑,若是在外面跑了,就名正言顺了。

杜紫见牢头儿跟潘龙嘀咕的挺久了,有点儿不耐烦了,大叫道:“老五!在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本姑娘知道!”

窦五听杜紫叫,马上就溜溜的跑了回来,对她道:“大小姐,我没说什么,就是让这小子不要反抗,乖乖的跟你走,这不,他已经答应了。”

第8章 隔山打牛手(二更)

杜紫将信将疑,问潘龙:“你当真答应跟我走了?”

潘龙缓缓的走了过来,道:“我快答应了,只要姑娘再满足我一个要求,我就答应。”

窦五一听,一蹦三尺高,气得牙都歪了,没想到自己开导半天,嘴唇儿都说干了,这小子还是冥顽不化,当即伸出手来,发抖的指着潘龙道:“你。。。你小子,真是儒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还真把自己当个宝啊?美了你了!”他贬完潘龙又对杜紫道:“大小姐,这牢里人多的是,咱不能惯着这小子,就别让他出狱,让他在这里把牢底儿坐穿!只要小姐你吱一声,我再给您找一个来!”

杜紫叹道:“老五,你不知道,整个牢房我都看过了,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再说了,就这样把他放回去,叫我的脸往哪里放?我们杜家的脸往哪里放?今天我若不把他降服了,我就不姓杜!”

潘龙听完,立马给杜紫点了个赞,竖起大拇指道:“杜姑娘好气魄!在下佩服!”

杜此听潘龙夸她,并不开心,她只想把潘龙胖揍一顿,粉嫩的小脸马上愤怒的板的了起来,道:“少废话,说说你的要求!”

潘龙道:“要跟在下比武也可以,只要姑娘把枪放下,咱们空手比试,毕竟你从小练习枪法,比枪的话我也吃亏,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杜家仗枪欺人,赢了也不光彩。”

杜紫一听说要放下枪,脑子突然绷了一下,她五岁就开始拿枪,这十多年来,不论春夏秋冬,严寒酷暑,除了睡觉的时候,她都是枪不离身的,突然有人让她放下枪,她还真有点儿接受不了,但练枪的人底子也不弱,就是空手对付几个人也不是问题。

杜紫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枪递给了牢头儿,牢头儿一接,差点儿没被枪压倒了,这枪足足三十七斤八两八钱,不是一般人能甩的起来的,所以甩起来方圆几丈之内都有杀伤力。

牢头儿急忙让狱卒把枪抬着,小声嘀咕着:“这。。。。。。这这玩意儿真不是人玩的,太沉了。”

潘龙又笑了,这次没有哈哈大笑,而是微微一笑,对杜紫道:“姑娘,你上当了,在下自小就练过隔山打牛手,待会儿若真把姑娘打趴下了,还望莫要怪罪。”

自从潘龙不听牢头儿劝的那一刻起,牢头儿就看潘龙上下不顺眼,当下又插嘴道:“你小子,吹嘘无底线,狂妄不要脸,什么隔山打牛手,听都没听过,我看你待会儿怎么哭爹叫娘!”

杜紫的嘴角不由得挂上了一丝冷笑,并不相信潘龙会什么隔山打牛手,于是道:“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潘龙这时已摆开了架势,杜紫却是满脸淡定的背负着双手,艺高人胆大,她就是这么自信。

潘龙见杜紫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心里马上开始嘀咕:你个小丫头片子,气煞我也,好歹也尊重一下我,做出个打架的样子来,哪怕是装出来的,我他大爷的也心里舒服,你倒好,直接藐视我的存在,老子倒想看看,是什么让你有这么大的自信!

想到这里,潘龙把牙一咬,直接就朝杜紫扑来,不是狮子扑兔,而是双手放开猛的一抱,想把杜紫给抱住,没想到杜紫身子轻轻一移,潘龙就抱住了空气。

潘龙使的哪里是什么隔山打牛手,分明是流氓抱美女。

杜紫虽然是躲过去了,但她还是有点儿看不明白,甚至还有点儿愣了,寻思着:这是什么招式?但凡是学过点儿武艺的,第一招绝对不会这么用,我看他根本没学过武艺,什么隔山打牛手,全是吹嘘。

潘龙一次没抱到,又来第二次,没想到还是抱了个空,当他再想抱第三次的时候,一个重拳便突然落到了他的下巴上,他的人也随之侧翻,紧接着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地上的尘土都被砸起多高。

潘龙这一拳被打的有点儿蒙了,捂着下巴,感觉像是被铁锤锤了一下,牙都要歪了,他想嗷嗷的叫出声来,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叫破喉咙也没有用,最主要还是怕牢头儿看他的笑话,但他已经是个笑话了。

牢头儿已经咧开了嘴,露出了不是很白的两行大牙,笑的比阳光都灿烂。

潘龙听到了牢头儿笑,在心里暗骂道:“好你个牢头儿,看热闹不怕事大,晚上我要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我就不姓潘!”

潘龙心里憋了一团火,本想着学别人一样,来个弹腿起,没想到弹了几次也没想来,最后还是正常方式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角溢出的少许血渍,猛往地上啐了一口,他是不横也要装横,恶狠狠的盯着杜紫的眼睛,道:“来吧!这一回老子就不客气了,刚才没注意,才让你暗算了,这一回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杜紫还是背负着双手,嘴角微微带着笑,眼睛里也尽是笑意,这是一种强者望弱者的特殊的笑,听潘龙说完,她便悄悄的把一只手伸了出来,有节奏的摆着手,意思是放马过来。

潘龙到了此刻,已经气得冒烟了,头顶直冒白气,那是汗液在蒸发,气极败坏的摸了摸鼻子,然后使劲儿的把袖子撸了撸,一副大干一场的模样,当他还想往杜紫身上扑的时候,潜意识里突然又传来了那个熟悉的指令:“拍死她!拍死她!拍死她。。。。。。”

潘龙突然顿了顿,这么漂亮的姑娘真要把她拍死,谁也不忍心,再说他也好像没这个实力。

正思索之际,杜紫却主动出击了,她大概想速战速决,她自信这次还能将潘龙打倒在地,于是猛然出拳。

在很多时候,事情的结果都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甚至是很悲催的,杜紫这次却反被潘龙一掌拍飞了,拍出去几丈之远,然后她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与潘龙不同的是,她被打在了胸口上,这一掌确实够狠,如重锤一般锤在了她的脑口,若是一般的女子,这时只怕就要挂了。

第9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更)

当杜紫飞出去之后,潘龙几乎是傻眼了,这一掌根本就不是他能打出来的,是潜意识里发出的指令,他觉得这个指令很恐怖,他第一次觉得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有人都愣了,牢头儿正想着这一次若潘龙再趴下,他就要带头儿鼓掌,没想到趴下的却是杜大小姐,一时间众人都懵逼了,而牢头儿半闭半张的嘴也被定格在了那里。

一阵冷风拂过,院子里被狱卒整理得很干净,甚至连一片枯叶都没有,所以当风吹过的时候,只有那片片的沙土在风中缠绵。

潘龙还是众人之中最先清醒的,飞快的跑到杜紫身边,一边将她扶起,一边连连道歉:“杜姑娘,真是对不住,我出掌太狠了点儿,真不是故意滴。”

杜紫这时还觉得胸口阵阵剧痛,见潘龙打了他还在这里卖乖,当即手一翻,只听“啪——”的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刮子便落在了潘龙脸上。

“对对对,这小子就是欠打!”牢头儿带着手下的人,蜂窝似的围了上来,他可不想杜紫在这里出事,若真出了事,他可是难脱干系,吃不了兜着走都是轻的,杜几不会放过他。

“你小子,一个男人怎么出手这么重呢?”牢头儿骂完潘龙又过来问杜紫:“大小姐,不要紧吧?”

杜紫勉强支撑着,头都有点儿晕了,这一掌对方是怎么打出来的,她连看也没看清,此刻更是胸中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牢头儿再也忍不住了,哇哇的叫了起来:“大小姐,你发话吧,只要你一句话,把这小子吊起来暴打三天,抛尸荒野!”

潘龙听到这里,猛瞪一眼牢头儿,心想:奶奶个熊的老五,好像我挨揍就是理所当然,杜紫挨揍就事关老天,还要把我吊打三天,这分明就是只许百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看来这条规矩在哪个年代都不过时!

杜紫没有同意窦五的话,这时她嘴唇已有些发白了,有气无力道:“给他一千钱,放他走,这场我输了。。。。。。不食言。”

说完这句,杜紫已瘫倒在地。

窦五一看这情况,马上就苦丧着脸,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潘龙的鼻子道:“小子,你。。。。。。你打死人啦,我家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他妈跟你拼命!”

“别说了,快带她去看大夫!”

潘龙说着话,背上杜紫就往外跑,牢头也不及想许多,只能溜溜的到前面带路。

医馆并不大,虽然简陋,却十分讲究整洁。

药童已经安排杜紫躺在了床上,只是大夫却迟迟未到。

“快去叫华大夫!这可是太守家的大小姐,哪个病人也没她重要,快去给我叫去!”窦五扯起了嗓门儿对药童道。

“师傅正在忙,早就吩咐过,只要不是天塌下来就不要去打扰他。”药童道,他也就十来岁,这时仰着头,一脸无辜的瞧着窦五,一张稚嫩的脸胖乎乎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两把。

“你去跟老华说,天已经塌下来啦,哼,这个驴脾气,仗着自己有一手好医术,整天在屋里装神弄鬼!”

窦五道。

潘龙觉得牢头好像对这个华大夫很熟悉,说话半点情面也不给他留,都是些贬低他的话。

药童这时望了望天,手摸着后脑,一脸迷糊的道:“可天明明没塌下来,师傅教导我不要说谎。”

窦五这时急得直跺脚,“啪——”的一声,伸手就往药童亮堂堂的脑瓜上来了一下,道:“小屁孩儿,榆木疙瘩!”

药童疼得直捂脑袋,脸赛苦瓜道:“你敢打我,史记上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长大了要报仇!”

潘龙听这小孩这么说,有点儿啼笑皆非,但牢头儿打人家小孩子,实在是不对。

“哼,随便你。”窦五没空理药童,而是步伐坚定的朝另一个房间走去,好像他早知道华大夫会在那里一样。

潘龙也跟了过来。

“砰砰砰!”窦五十分粗暴的拍了三下门,道:“老华,快开门,太守的女儿让人打死啦,等着你救呢!”

“既然人已经死了,还救什么?快快下葬吧。”华大夫的声音果然从屋里传来了。虽然隔着门,但声音却十分哄亮。

“放你的屁!”窦五说着话,伸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潘龙倒是看的有点儿愣了,像窦五这种做法,哪里是求人看病,分明是土匪打劫,人家能给看病才怪。

几人进屋后,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一个人的脑袋已经被华大夫劈开了,正在用刀刮着里面的东西。

“老华,你在这里解剖死人作甚?快给我家小姐看伤!”窦五迫不及待的说。

华大夫连看也没看众人一眼,只认真的用刀刮着头颅里面的东西,道:“这个人还没有死。”

潘龙一听也呆了,虽然在二十一世纪给头部开刀也是司空见惯的事,但在一千多年前的三国时代,怎么会有这种医术?

“我说老华,你这是骗鬼呢?头都两半儿了,还说他没死,别当我们是瞎子。”窦五道。

潘龙突然似想到了什么,于是把手一拱,问华大夫:“大夫,请问你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华佗华大夫吗?”

华佗这时才瞧了一眼潘龙,见他生得英俊,又颇懂礼节,不禁笑了笑,道:“不错,在下华佗,字元化。”

潘龙听后,一阵激动,又是把手一拱,道:“在下潘龙,字顶天,今日能认识神医,真乃三生有幸。”

“得得得,甭在这儿废话了,就老华这臭名远扬的名字,河东三岁小孩儿都认识,你俩别浪费时间,老华,快给我家小姐看看伤吧?”

华佗这时已用针将刚才的剖开的头颅缝起,边缝边道:“老五,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这华春堂的规矩,我华佗有三不救,你可记得?”

窦五道:“我当然记得,不死不救,看不顺眼不救,钱不够不救,但是,这是对一般人而言,我家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呀?”

第10章 难辞其咎(二更)

华佗这时已经五十一岁了,过了年就五十二了,头发已经花白了,但面部却白里透红,红光满面,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这时站起身来,腰杆却似树一般直,走到窦五跟前,道:“在我这里,就是皇帝来了,也一样,我看不顺眼,一样不救!”

窦五一听,火往上撞,恨不能咬啐钢牙,当即就蹦了三蹦,指着华佗的鼻子道:“啊呆!!老家伙!你狂妄不可一世!信不信我把你华春堂烧了!”

华佗不再理窦五,而是去清洁自己满手是血的手。

潘龙这时也急于救人,虽然杜紫不是自己有意伤的,但那一掌终究还是他打出去的,难辞其咎,也满心歉疚,万一真把人给打死了,他心中也会留下阴影,今后心灵也会倍受折磨,思到此处,便又走到华佗跟前,恭敬的把手一拱,道:“华大夫,实不相瞒,杜小姐乃在下出手误伤,当下已命悬一线,还望神医出手相救,在下不胜感激。”

潘龙说着话,竟突然间跪到了地上,他这一举让所有人都看愣了,万没想到他会为了杜小姐而屈膝下跪。

窦五却对潘五这一跪有些反感,心想:现在知道跪,打人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华佗望着潘龙,沉思许久,然后把他扶起,道:“好吧,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华佗就破例一次,若不是你在,就是太守来了,我也不给这个面子!”

说罢,几人便来到杜紫所在的房间,几个狱卒细心照料,杜紫一直昏迷未醒。

华佗进来后,先替杜紫把脉,而后又将众人轰至外面,又唤一女待弟进来。

一刻钟过后华佗出来了,与别的伤者相比,这大概是他最近医的最重的伤,杜紫的肋骨断了三根,他认为是被重物所伤,让华佗不明白的是,潘龙与杜紫无怨无仇,因何会下如此毒手呢?

潘龙自然实话实说,是他的错他会承担,不是他的错,他也不会承认,这是他做人最基本的原则。

当华佗得知杜紫是被潘龙用手打伤时,硬是怀疑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在他的认知范围内,用手绝不可能打出这样的伤,至少他觉得潘龙没这个能力,虽然众人都这么说,但华佗却保留了自己的意见。

“你小子!出手也没个轻重,杜小姐你也敢打,这一回你是旧刑未满,新罪又加,罪加一等,等着上断头台吧你!”

牢头儿又哇哇的叫了起来,把潘龙骂得狗血喷头,但潘龙却自是有恃无恐,想让他上断头台,只怕不容易,牢头儿说完,他便在心里想着:牢头儿你最好注意点儿,做人不要太嚣张,说不定老子啥时候拍你一掌,只怕你伤的就不止是三根肋骨了。

在经杜紫经过一系列包扎之后,又开了三个月的药,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华佗妙手回春,估计用不了那么多天。

杜紫现在不能乱动,稍一乱动,被接好的骨头就会错位,只能在华春堂待些时日才能回家。

“把这小子押回大牢听候太守大人发落!”

潘龙又被顺利的带回了大牢。

司马懿没有看孙子兵法,而是用头枕着那高高的被子,眼睛紧紧的闭着,没有呼噜声,潘龙一看就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听说你把杜姑娘打伤了。”

司马懿还是没有睁眼,似乎早料到潘龙会回来一样。

潘龙蹲在了墙角,对于司马懿这种故作高深的姿态,他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讨厌,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大可以一走了之,但逃避事实不是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此刻心情极度烦躁,他该考虑考虑事情该怎么解决,根本没空理司马懿,他只希望杜几是个讲理的人,毕竟这件事他虽有误伤的成分,错却不能全怪他。

“据我所知,杜太守是个好人,无论他对你做什么,你都要沉得住气,只要沉得住气,你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好人又怎么样?好人会看着自己女儿被打而置之不理吗?”

司马懿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走到牢门旁边,侧耳细听,半天又扭过头来对潘龙道:“我听到了杜太守的脚步声。”

潘龙也走到了牢门边,往外面瞅了瞅,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不禁觉得司马懿是在骗他,若司马懿真能听出人的脚步声,那简直比狗耳朵还灵敏。

一刻钟过后,,牢头儿带着杜几来了,杜紫虽说是在牢区受的伤,牢头儿自然会把责任全部推在潘龙身上,只要上级不怪罪他,死一个囚犯又算什么?

潘龙第一次觉得司马懿果然有一手,一刻钟前的脚步声他也能听到,难怪有能力吃下三国这块大烧饼。

杜几也有四十来岁的样子,一张十分标准的国字脸,自带几分严肃,下巴上生着不短不长的黑色山羊胡,并没有穿什么官服,而是穿着他平时练武的衣服,看来在出门前他就做好人打人的准备,背后有两个人抬着他的亮银枪,比杜紫用的那根还要亮,还要长些,足足有五十斤。

牢门被打开了,司马懿却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一声:“草民拜见太守大人!”

杜几没空理司马懿,眼睛紧紧的盯着潘龙,在把潘龙大卸八块之前,他觉得他还有些事情要问清楚,若不是杜紫说此人武艺高强,留有大用,他真想见面就打,但杜几觉得在河东能打赢他女儿的,除他之外,几乎没有,就算有,这种机率也是很小的。

太守要审犯人,自然有他专门审犯人的地方。

每个牢房都有刑房,要不也不会严刑逼供这个词,这里自然也有,房子里刑具俱全,烙铁,长鞭,钢刷,大剪刀,等等,简直看得潘龙眼花燎乱,在把潘龙绑在木架上的同时,牢头儿已经亲自将火炉烧上了,并且笑嘻嘻的把烙铁放在了里面。

“哈哈哈哈,小子,太守的女儿你也敢打,现在后悔了吧?”

潘龙咬紧了牙,知道他们要用烙铁烙他了,这种场面也只有在电视上见过,他倒真不想尝试,被开水烫伤就已经很疼了,更何况这烧过的铁有千度的高温,这对生命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残忍。

不一会儿烙铁就被烧红了,潘龙想过变小逃跑,可又想起了司马懿方才对他说的话:太守是个好人,你只要沉得住气,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11章 有理走遍天下(一更)

难道我被人烫死也要沉得住气吗?司马懿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再说太守看起来并不像好人,女儿被打伤,父亲来寻仇,这本就是天经地仪的事,这与好人坏人之说根本扯不上关系。

而正在窦五烧烙铁之际,杜几却和司马懿在另一间牢房嘀咕着什么。

“呵呵,太守大人,烙铁已经烧红了。”窦五点头哈腰的来叫杜几,脸上都能笑出一朵花来。

潘龙不禁冷哼一声,看到牢头儿这副奴才相,他简直恶心的要吐,他觉得牢头儿是天生的奴才,却非要厚颜无耻的和皇亲国戚这四个字扯上关系。

杜几进来后,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烧红的烙铁,又漫不经心的问潘龙:“你就是潘龙潘顶天?”

“不错,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潘龙潘顶天。”潘龙丝毫不惧怕,当然,这和他体内的超级DNA有着莫大的关系,若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一样会选择变小逃脱,这是对生命极大的尊重,因为他有更大的理想要完成。

“是你打断我女儿三根肋骨,没错吧?”杜几仍在拨弄着烙铁,然后眼睛又直直的盯着潘龙,等他回答。

潘龙觉得杜几的眼神有些不对,更不像司马懿说的,是个好人,但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道:“杜太守,你家女儿确是在下所伤,但俗话说得好,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今天我就得跟您讲讲理了。”

窦五听说潘龙要讲理,马上就笑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得肚子都疼了,好不容易才直起了腰,道:“我说顶天啊,你小子可真有意思,明摆着你把人给打了,你还有什么理可讲?”

潘龙很讨厌这种在别人说话时故意插嘴的人,于是不理窦五,仍将眼睛望向了杜几。

杜几眼睛瞅着烧红的烙铁,道:“你倒是说说看。”

有了解释的机会,潘龙自然不想错过,道:“首先,比武的事我是被逼的,其次,大小姐要用五百钱把我买进杜府,我不知道这是太守你的意思,还是小姐的意思?”

“废话,这自然是太守大人的意思!”

窦五又没管住自己的嘴,不小心插了一嘴,这次杜几都有点儿烦他了,突然就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话太多了。

窦五一看杜几瞪他,也只有灰溜溜的把头低了下去。

旁边的狱卒也都觉得窦五话多,这估计也是窦五长年的牢房生活练出来的,动不动就要骂那些犯人,在他眼里,犯人根本不能算人,有时候只是他消遣的活物,卫固在这里当太守的时候,他更加肆无忌惮,打骂犯人都是常有的事,杜几来之后,他才稍稍收敛了些,他当然也知道见风使舵,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若不听话,饭盆子就没了。

“自然是本太守的意思。”

杜几已经把烙铁拿出了火炉,朝潘龙走来。

窦五一看杜几要动手了,急忙令狱卒把潘龙的上衣扒了下来,虽然这里有火,潘龙还是冻得发抖。

潘龙眼睛直直的瞅着烙铁,觉得现在有点儿骑虎难下,但他还是沉着气问杜几:“我本就不同意,大小姐强行要买我进杜府,这也是太守的意思?”

杜几正要动手,一看铁已经不红了,于是又放回火炉继续烧,他本就没有要真的烙潘龙的意思,但他女儿被人打了,他实在是心中有气,杜紫从小到大,他都舍不得打一下,没想到却被别人给打了,这时若真什么事也不做,那做为别人的父亲,他就是不合格的。

窦五眼看着烙铁就要在潘龙胸前留下一个大疤,他已好久没有犯人痛苦嚎叫时给他带来的快感了,这是一种极严重的心理变态,正当他要欢呼之际,杜几却把烙铁放回了火炉,这让他不由得板起了脸,心中多有不爽,于是又走到火炉旁,翻看着烙铁,对杜几道:“太守大人,您宅心仁厚,下不去手,待会儿就让属下代劳吧,属下绝对让大人满意,嘿嘿。”

窦五嫌熟的拨弄着烙铁,他可是牢里的用刑高手,但他从不把人弄死,他最擅长的就是折磨人,让犯人晕过去,然后用水浇醒,接着用刑,如此反复的找刺激。

潘龙听窦五说完,不由得直骂他老母,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说的就是窦五这种人,这种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杜几再次到了潘龙面前,并没有回答潘龙刚才的问话,而是突然把袖子撸了起来,冷不丁就开始出拳了,把潘龙当活靶子,不知打了多少拳,直到潘龙的嘴角溢出了血,杜几才停手,他已开始喘气了,可见他方才几乎是用了全力。

窦五见杜几开始动手了,心里别提多高兴,直呼道:“打得好!打得好!揍死这小子!”

被人打的滋味儿确实不好受,不知为何,潘龙心理上反倒是舒畅了许多,若不是他有超级DNA护身,只怕这时早晕过去了。

当窦五把烧红的烙铁又一次拿出来时,杜几却对他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放下。

窦五一看这情况,不禁在心里想着:太守大人,你这是玩我呢,烧来烧去都不烙这小子。

想到这里,窦五“咣——”的一下把烙铁又扔回了火炉里,小声嘀咕道:“这回就是把它烧化了我也不拿出来。”

潘龙突然觉得司马懿先前对他讲的,如同放屁,还说什么太守是好人,当下却莫名奇妙的揍了他。

杜几这时用布擦了擦汗,对潘龙道:“不要怪我,不管我女儿是对是错,这些我都是替他打的,这是我一个父亲应该做的,既然你不想进我杜府,那你就留在这里吧。”

杜几说到这里,便对手下的人摆了摆手,意思是替潘龙松绑。

窦五一看杜几要放人,猛眨几下眼,一时间摸不清窦五的意思,忙问道:“太守大人,就这么把这小子放了?”

杜几极具威严的瞪着窦五道:“对!”

窦五一听,几乎要跳起来,道:“太守大人,这也太便宜这小子了,他可是差点儿把小姐打死呀,最少也得打断他一条腿,太守大人您仁慈,下不去手,让属下来吧。”

第12章 内战(二更)

牢头儿说完,就要动手,杜几却猛然大喝一声:“放肆!!本太守的话你没听到吗?放了他!”

杜几的这一声大喝,喝得窦五直发抖,急忙缩了缩脖子退了回来。

潘龙却在心里骂道:“牢头儿你个王八羔子,缺德带冒烟儿你,拍马屁也不带你这么拍的!要真打断我一条腿,他妈今天晚上就是你的祭日!”

潘龙被顺利的松了绑,觉得太守还不错,至少心肠比窦五好多了,于是他决定去杜府,对杜几道:“太守大人,我现在想进杜府了。”

杜几郑重的望着潘龙,觉得他的身体真的很好,被打得吐血,还像没受伤一样,气色也不错,当下只觉得奇怪,道:“杜府可没牢里自在,规矩也很多,你不后悔?”

潘龙道:“不后悔。”

杜几道:“好,那就跟我回去吧,还是一样五百钱,一个也不少。”

“小姐说我打赢她要给我一千呢,这么算我还亏了五百钱呢。”

当然了,这句话潘龙只在心里说了说,他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杜府做为河东郡的首府,自然不会太差,府内亭台楼阁小花园,样样俱全,只是当下是冬季,花园里并没有花。

府里有四大门派,后厨派,管家派,护院派,丫环派,后厨自然就是管火房的,管家就是管一些院内的杂事琐事,以及帐目等问题,护院就是现在的保安,丫环们就是负责洗衣服扫地之类的,总之杜府的帮派风很高,四大门派谁也不怕谁,因为他们的头儿都有后台,不是杜几的七大姑,就是杜夫人的二舅哥。

到了杜府,自然有单间住,潘龙此刻已经换上了新衣,当然在这之前他也泡了个热水澡,胡子用刀刮了一下,头发也扎了起来,因为他在二十一世纪留的就是长发,在换上了新衣之后,他无疑是杜府最帅的,他不但是杜府最帅的,可以说在整个河东郡都找不到第二个像他这么帅的人。

潘龙正在屋里臭美的照着镜子,只听到“咚咚咚”三声,有人敲门,他打开门来,却看到了一个胖子。

胖子手上有个托盘,里面放了两盘菜和一盆饭。

潘龙正想着肚子饿了,到哪里去找些吃的,就有人送来了,但当下还不知道这胖子的来意,于是问道:“兄台,请问何事?”

胖子满脸带笑,油光满面的,他就是不笑的时候也自带三分喜气,有的人就是这样,一出生就是个喜剧演员。

胖子听潘龙问他,便呵呵的笑了两声,然后才道:“嘿嘿,在下潘六,是杜府的厨子,特来给你送吃的。”

“快进屋,快进屋,有失远迎,哈哈。”潘龙急忙把门开得大了些,让潘六把饭菜放在矮几上。

潘六把菜放下后,并不着急走,又道:“我听说你也姓潘?”

潘龙这时把手一拱,道:“在下潘龙,字顶天,呵呵,你也姓潘,说不定咱五百年前是一家。”

潘六一听,嘴都笑歪了,道:“哈哈哈哈,好说好说,我听说你把大小姐打了?”

潘龙一时不知道潘六问这话何意,只能谨慎的回答道:“嗯,在下失手打的,实在是失误,绝不是有意的。”

潘六一听,“啪——”的把手一拍,道:“打得好呀!”

潘六说完话才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儿大了,发现房门还没关,急忙兔子一样的把门关上,回来后又盘膝而坐,仍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对潘龙道:“顶天兄,你真是打得好呀,可为我出了口气!”

潘龙一脸讶异的瞧着潘六,看他笑得嘴都歪了,忍不住道:“杜紫可是你家小姐,怎么你好像很恨她一样?”

潘六这时突然就笑不出来了,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说到这里他便又突然转变话题,让潘龙吃他刚才送来的饭菜。

潘龙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觉得真不怎么样,至少比他做的差的远,正在他要说出自己内心真实感受的时候,潘六却又道:“我曾经给自己发过誓,若有一个人说我做的不好吃,我就要辞去杜府厨子的职务,不知道你觉得味道如何?”

潘六这么一说,潘龙哪还好意思说不好吃,总不能让别人丢了饭碗,只能瞪眼说瞎话道:“好吃,我活了二十多年,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潘六一听,又是一阵哈哈哈,要不是潘龙现在有点儿饿,根本不可能把饭菜吃干净。

临走的时候,潘六又对潘龙道:“顶天兄,杜府的管家老李头儿,你可要小心了,他根本不是个东西,你知道管家最能捞油水了,整天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逮到人就骂两句,不就是杜太守的亲叔吗,他牛什么牛,哼!”

随着潘六这最后一大哼,他的人也走了出去。

潘龙在屋里怔怔的发着呆,想着:大爷的什么情况?杜府在搞内战吗?

潘六刚走一会儿,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儿进来了,一进来就对潘龙道:“刚才那胖子都对你说什么了?我可跟你说啊,那胖子整天就知道偷吃东西,好吃懒做,每次他买完菜回来,帐都对不上,并且他做的菜很难吃,他若不是太守的小舅子,我早把他换掉了!”

老头儿说完就要溜,潘龙急忙道:“兄台留步。”

老头儿回过头来,道:“兄台何事?”

潘龙把手一拱,道:“不知高姓大名?”

“李义就是我,嘿嘿,回见。”老头儿一拱手,也溜了,他倒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要办,又像是怕别人看到他来过这里,别看他一把年纪了,走起路来也是呼呼的带着一阵风。

李义刚走不到五分钟,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妈子又来了,把其他几人说的一无是处,好像整个杜府就她是好人,一直说了有一个小时,把潘龙说得直挠耳朵,赶她走又不好意思,不赶她走又要活受罪,潘龙活二十多岁,今天才算真正见识了什么是长舌妇,比五百只鸭子一起叫都烦人。

老妈子走之后,又来了一群壮汉,眨眼间便把潘龙的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

潘龙知道,这是要打架了,要群殴他。

第13章 揍他!(一更)

带头的两个人,正是杜紫的二弟三弟,杜宽和杜恕,这姐弟三人虽然脸不是很像,但他们的鼻子都像极了杜几,可以说是杜几的再版。

虽然潘龙猜到他们是来替杜紫报仇的,但事情还是得一步一步来,他故意做出一副不畏强权的样子,把手一拱,对众人道:“在下潘龙潘顶天,不知诸位今日此来,所为何事?”

“哼!你少在这儿揣着明白装湖涂,我姐姐是不是被你所伤?!”说话的正是老二杜宽,他向来说话比较冲,平时说话就带着刺,更何况是现在。

到了这时候,潘龙虽然心中不淡定,脸上却还是温文尔雅的带着点儿欠揍的笑,专门儿向杜宽拱了拱手,道:“不知足下高姓大名?”

“二公子,少跟他扯这些没用的,直接揍他!”这次说话的,正是护院大队长赵交,他和杜宽是一路人,脾气都有点儿暴躁,平时没少在杜府打架,谁都知道他是个刺儿头,他心中只尊重杜家的人,在他眼里,只要不姓杜,你就是个屁,厨子潘六和管家老李头儿都挨过他不少揍。

当然了,杜宽并没有听从赵交的意见,他还是很乐意介绍一下自己的大名,因为他觉得他的名字很响亮,于是也拱手道:“在下杜宽,字务伯!”他介绍完自己,马上就指着自己弟弟杜恕道:“这是我弟杜恕,字务叔,行了吧,待会儿知道是谁揍的你就行了。”

潘龙见他如此不可一世,打算煞煞他的锐气,于是瞬也不瞬的瞅着他,道:“待会儿挨揍的是谁,还不一定。”

“什么!?你小子竟如张狂!”

“揍他!”

“揍他!揍回姥姥家去!”

。。。。。。

杜府的护院们怒骂声不绝于耳,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潘龙当即五马分尸。

杜宽听潘龙说完,心中的怒火直往头顶上撞,当即脖子就憋了多粗,心想:好小子,打了人你还不认错,今天我要不用枪挑了你,我就不姓杜!

杜恕本来是比较冷静的,到了这时候,他也冷静不了了,这小子吃他家,住他家,还打他家,此人可恨至极,不等杜宽说话,他便大喝一声:“走!有种的到院子中来!”

杜恕喊完话,众人便到院中拉开了场子。

潘龙无疑被众人围在了中间,丫环,厨子,管家,跑腿儿,全到齐了,整个杜府一下子炸开了锅,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这时也有人向杜几去报告,杜几只点了点头,也没下令阻止,他也想试试潘龙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一个摸不清底的人,他用之不安。

潘龙无疑被围在了中间,他用眼睛扫了一圈儿,觉得众人有群殴他的嫌疑,却还是故作镇定道:“有本事,就一起上!”

众人一听,蠢蠢欲动,却硬是被杜宽用枪拦了下来,道:“都退后!今天我要跟他单挑,有一个人出来帮忙就算是我们杜家欺负人!”

潘龙的嘴角已挂上了一抹得意的笑,他说那句话的目的,就是要单挑,没想到杜老二真的上当了,但就算是单挑,潘龙似乎也没什么胜算,因为到现在,那个潜意识指令还没发出,至少他试探性的握了握双手,没有一点力大无穷的感觉。

杜宽见潘龙两手空空,问道:“你用何兵器?”

潘龙打算送佛送到西,吹牛吹到底,于是把脸一扬,十分神气的道:“呵呵,对付你还用得着兵器吗?”

众人一听,恨不能咬啐钢牙。

杜恕一听,当即就把手中的枪握紧了许多,心想如此狂妄之人,就看他是不是有真本事,若是水货的话,杀之不惜!

杜宽听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当即就开始抡枪了,大枪呼呼的就朝潘龙的头部甩来,这一枪的力道足有八百斤,若是潘龙站着不动的话,他的头就像棒打西瓜一样,当即就能脑浆崩流。

可惜的是,潘龙不可能不动,他动了,并且动作很灵敏,就刚才那一招,快如闪电,这还得感谢他体内的超级DNA,若不是有这超级功能,他根本不可能躲过,他觉得他体内的超级DNA有一种遇强则强的功能。

这一招躲过之后,众人都觉得十分可惜,恨没能甩到潘龙的头,旁边不时的响起哀叹声。

单是这一招,杜宽就觉得潘龙有两把刷子,这货能把他姐姐打伤,也绝不是等闲之辈。

杜恕却看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认真,他在找潘龙的破绽,再厉害的武功,都有弱点,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天下无敌,那是骗三岁小孩子的。

杜宽见一招不中,又嗖嗖的把枪收回,在原地练了十几回合的花招,反正这花招看起来都比较牛逼,一打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他上下左右不停的朝潘龙刺,敲,扪,却是连潘龙的衣角也没碰到,没多久就满头大汗,直喘粗气。

杜恕在旁边看了半天,觉得潘龙的破绽实在难找,再者杜宽也有点儿力不从心了,他干脆也一起上,却不知潘龙遇强则强,二人一起上他也是躲得游刃有余,最后一圈儿人都看不下去了,个个在心里想着:他娘滴,他还真成神了不成?

护院大队长赵交终于忍不住狂吼一声:“大家一起上,打不过,压也得把他压死!”

于是赵交第一个扑了上去,一把将潘龙抱住了,就像抱美女一样的抱的很紧,紧接着就有几个人窜上来,有抱大腿的,有抱双手的。

赵交的这一招实属阴招,潘龙做梦也没想到赵交会对他用抱美女这一招,实在是有点儿措手不及。

众人见潘龙倒地之后,一个个排着队往潘龙身上叠罗汉,一会儿就叠了很高,像个小土堆一样。

杜宽和杜恕在一边没往上趴,他俩要趴了就有失身份了,但他俩到了这时还在不停的喘着气,心中仍是一万个不相信,不相信这小子竟有如此能耐,但不信又有什么办法,他俩绑一起也打不过人家,所以这时气得直吐白气。

第14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二更)

赵交趴在最上面,哈哈一笑,对杜宽和杜恕道:“二位公子,可以了吗?若真把这小子压死了,太守大人只怕要。。。。。。。”

赵交一句话没说完,只觉得一股力量把他的身子直往上推,就在那一刹那间,他就到了屋顶,只听“呯呯咚咚。。。。。。”

压在潘龙身上的那些人,全部弹飞了出去,如手雷爆炸,把一群人都炸到了四面八方,一时间“嗷嗷”声不绝于耳。

杜宽和杜恕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没想到世上真有力气如此大之人。

杜几早已躲在暗处偷偷观瞧,他两个儿子一起上的时候,他就觉得潘龙功夫了得,没想到这一群人把他压在下面,却还是没能将他制住,于是在心里想着: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万人敌?如此身手,只怕我整个杜府的人加一起,连我算上也并非他的对手,只是他又为何甘心被抓入狱呢?他若要逃,一个小小的牢房是困不住他的,那么他留下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杜几想了这些,便悄悄离开了,他只能把这一切视而不见,因为他把潘龙买进杜府,也是有原因的。

赵交被弹上房顶之后,有那么一瞬间是没有知觉的,但当他反应过来时,他的腿已经开始发抖了,连嘴唇儿也跟着抖,他却像只受惊了的白鼠,在屋顶上动也不敢动。

其实房子并不是很高,稍稍学点武艺的,都敢往下蹦,就算不敢跳也能顺着柱子滑下来,其他护院都慢慢的滑了下来,就剩赵交,却是死躺在瓦片上不动,一副苦瓜脸,冲手下的人道:“快,快快给我搬个梯子来,我他妈怕高呀,快呀你们倒是。。。。。。”

潘龙瞅了瞅赵交,觉得他真是一副熊样,但这件事真不能怪他,恐高真不是他的错。

杜宽到了这时不服也不行了,打也打不过人家,就只能认输,于是走到潘龙跟前,道:“看来我等真不是你的对手,但我必勤练武艺,终有一日你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潘龙这时也不再摆出那种高傲的态度,把手一拱,道:“二公子实在让人佩服,能屈能伸,二公子乃真英雄也!”

杜恕听潘龙直夸杜宽,心里多少有点儿不平衡,提着大枪转身就走了,潘龙也想叫住他夸他两句,但他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若是窦五在这里可能会拍一下杜恕的马屁,毕竟他可是读过溜须传的,潘龙此刻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夸杜恕,干脆就什么话也不说了。

现在整个杜府的人都知道潘龙是个惹不起的主儿,所以这时都不约而同的溜了,就连刚才信誓旦旦的护院大队长赵交,爬梯子下来后,也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欺软怕硬这四个字,用在哪个时代都不过气,因为世上永远有这样的人。

潘龙回到了房间,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他想着晚上是该去给牢头儿点儿颜色看看了,有仇不报非君子,像窦五这样的人,世上少一个,人间就会变得美好许多。

晚饭很丰盛,厨师长潘六特意给潘龙加了餐,当然了,鸡腿是必不可少的,有本事的人自然不愁别人来巴结。

“兄弟,以后有人敢欺负我,你一定要替我出头。”

这是潘六给潘龙加餐的唯一目的,他就此之后就算有了靠山。

潘龙当然舍不得那香嫩可口的鸡腿,他也是一枚吃货,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夜深人静之时,一轮明月高高挂起。

潘龙出了屋子,当然,他是从门底下钻出来的,他清楚的知道,在出杜府之前,他是不能变大的,一旦变大就会被人发现,杜府里有巡夜的人,虽然巡夜的人也在墙角打着呼噜,但潘龙并不打算冒这个险。

当他刚跑到院中间的时候,被一只老鼠缠上了,在他缩小了之后,果然觉得老鼠是一件很凶狠的动物,他之前就被老鼠咬过,因此还去医院打了好几针破伤风,现在看到老鼠还真是心有余悸,正所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没有办法,只能拼命的向前跑,跑出杜府他就可以变大了。

终于出了府门,老鼠却也是非常有毅力的追了出来,潘龙猛然变大,老鼠一下就蒙逼了,潘龙伸脚要踩它,它直接撒丫子就跑,心想今天撞邪了。

潘龙见老鼠跑回府里,才喃喃的骂道:“妈个八子的死老鼠,真把爷爷当你的晚饭了,早晚我端了你全家的窝!”

骂完了老鼠,潘龙便直奔牢区,他第一次觉得报仇是件很刺激的事,夜间一个人独来独往,做着自己有把握的事,这很让他替自己感到自豪,在骄傲之际他也不忘感谢雷教授让他拥有了超级DNA。

牢里的鼾声很大,人在打鼾的时候是听不到自己的鼾声的,因为已经睡熟了。

窦五是牢头儿,多多少少都有点儿权力,至少在牢里他最大,牢里有他一个单间,星级指数一级,当然了,这单间只是他的临时避难所,窦五有时候在家睡,有时候在牢里睡,一个男人不能回家睡,大多数情况是被老婆赶出来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就不好说了。

潘龙希望今天的运气不会太差,他希望窦五他老婆吵架,虽然这想法有点儿缺德,但他还是这么想,因为他并不知道窦五的家在哪里,所以他希望窦五在这儿。

窦五果然没令他失望,整个大牢,只有窦五的鼾声特别,是带着响哨的,潘龙闻声而来,把身体缩小之后,顺利的跑到了窦五的单间,由于牢区是建在相对低的位置,所以也相对暖些,窦五的睡姿并不特别,这大概是许多单身男女都会有的睡姿,抱着被子睡。

潘龙真不想打扰一个熟睡的人,因为他知道熟睡中被人吵醒是多么扫兴的一件事,但是他绝不会大半夜受着冻出来看人睡觉,于是他狠狠的抽了窦五两个耳光,然后将身子缩小。

潘龙本想着牢头儿会猛然惊醒,但结果让他失望了,牢头儿仍在和周公钓鱼,并且像是钓到了大鱼,因为窦五在偷笑。

第15章 有鬼(一更)

潘龙突然想到,有些人睡着是很难被叫醒的,就是把他抬去卖了他都不知道,反正潘龙没见过这样的人,今天他觉得他见到了。

既然打窦五也打不醒,那就不用打了,潘龙灵机一动,直接把窦五背到了一个空牢房里,这样他醒来一定会吓坏的。

当潘龙正想看看司马懿的时候,却发现那间牢房已人去牢空,司马懿居然不见了,连他的被子也一起不见了。

潘龙知道,司马懿绝非常人,所以想法和做法也一定会异于常人,只是在众多牢友之中,杜大小姐选奴仆为何会偏偏选中他?难道真的是万花丛中一点绿吗?他不信,他觉得一定和司马懿有关。

潘龙正在发呆,不想却有人起夜,朦胧中看到了潘龙,问道:“哎,你谁啊?”

潘龙听到声音,瞬间缩小,这人又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发现并没有人,于是喃喃道:“难道是我看错了?不会是鬼魂吧?这牢中冤死的人可不少,哎,管他呢。。。。。。”

这人说完,桶边小解,然后往草窝里一钻,接着睡。

一股腥臭味儿马上就飘进了潘龙的鼻子,他不禁暗骂:“大爷的,你可真会挑时候,就不能等我走了你再小解吗?

潘龙说完,便朝门口跑去,顺利回到了杜府,做夜猫子还是很累的,所以他回来后稍稍整理了一下,便和衣睡了。

第二天,阳光耀眼,但天气仍是干冷干冷的,四大门派都没有睡懒觉的权力,都早早的起来了,护院们早已在晨练区苦练,嘿哈声不绝于耳,厨子们忙着烧饭,管家忙着对昨天的帐目和今天的出纳,丫环们忙着烧水洗衣,就连杜几也是和护院们一起起来的,上行下效,他一定会起好带头作用。

潘龙还没有起来,并没有人来打扰他,他是杜府里唯一没有职务的外人,还没来得及给他安排,具体是四大门派中哪一派的人,还说不定,所以四大门派都没有派人来叫他,他也只能厚颜无耻的睡到了自然醒。

杜几是河东郡出了名的孝子,他的母亲邹氏喜欢清静,于是他就在后山买了一块儿地,盖了一座小别墅,院子并不大,却派了专业的十三人私人保镖团,加上八个丫环,就是二十一人。

每天吃过早饭后,杜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山看望自己的母亲,百善孝为先,无论刮风下雨,他都一定要上山去,今天也不例外。

当杜几要动身的时候,窦五却一脸慌张的来了,一进屋便对杜几大呼道:“太守,大事不好啦!”

在大早上听到这样的话,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十分扫兴的一件事,杜几听窦五说完,不由得心头一怔,脸马上就板了起来,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窦五神秘兮兮的附在杜几耳际道:“牢房闹鬼!”

“胡说八道!”杜几瞪着窦五,接着道:“我说老五,你还是三岁小孩子吗?这种荒谬之事你也信?”

窦五此刻脸赛苦瓜,摸着自己微微浮肿的脸,泪珠欲滴,满心委屈道:“太守大人,我也觉得它荒谬,可。。。。。。可可事实如此,昨夜我本来在自己房子睡,哪知早上起来却。。。却睡到了牢房,你说奇怪不奇怪?”

杜几见窦五一直捂着脸,又将他周身上下打量一遍,见他狼狈如狗,衣服丝绦都没绑好,问道:“你这脸是怎么了?”

窦五道:“属下。。。属下也不知啊,早上起来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肿了。”

杜几长叹一口气,眼睛望着天边的几朵白云,道:“世上哪有什么鬼魂,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什么人,让人给报复了?”

窦五觉得没人敢这么做,至少在牢区没人敢这么做,他坚定不移的相信牢房闹鬼,哭丧着脸又对杜几解释道:“大人,昨夜牢区的大门一直锁的紧紧的,还有人把守,人是根本进不来的,再说啦,有几个犯人也看到有鬼,这我绝对不是编瞎话骗您的。”

杜几叹了口气,好久没有说话。

窦五却又接着道:“大人,最近镇子里也传出了闹鬼之事,鬼偷尸,有些人白天刚死,到了晚上就不见了,这绝对不是瞎编的,您也接过这样的案子,不是吗?”

窦五提到这件事,杜几明显不想再探讨下去,更有躲避的意思,于是道:“老五,那依你之意呢?”

窦五一听太守要听他的意见,马上就兴奋了起来,道:“嘿嘿,大人,听说白马寺的和尚能念经除鬼,不如请他们来做一场大法,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杜几思索片刻,然后才道:“好吧。”

“大人,您看这钱。。。。。。”

“钱由杜府来出,你现在就去帐房拿钱,我要去看望母亲了。”杜几说着话,朝外面走去。

窦五这时眼睛滴溜溜一转,想着这次能漏下不少钱,只要一出差,花多少钱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潘龙这时已经吃过早饭了,闲来无事正要找杜几要个职务,毕竟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再花人家的,若不做点事,真就愧对杜家了。

哪知潘龙刚出来,却碰到了到帐房拿钱的窦五,窦五从他面前走过,连招呼也没打一个,只低着头兔子一样的往外溜。

潘龙还是看到了窦五浮肿的脸,自知是昨夜他干的好事,在心中偷笑之际,也不忘对着窦五的背影一本正经道:“五哥,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喝杯热茶再走吧?”

窦只觉得自己没脸见人,连头也没回,对于潘龙的话,他充耳不闻,却小声嘀咕道:“喝茶,喝个鬼的茶,命都快没了我还喝茶。”

潘龙笑了笑,便回头来找杜几,自然是扑了个空,本几早上山去了,于是潘龙突然想到了杜紫,听说杜紫早醒了,做为一个打伤她的人,也是时候郑重的赔礼道歉了,另外,他也相信杜紫能解开他心中的一些疑问。

潘龙买了一些补品之后,便来到了华春堂,其实杜紫在这里什么都不缺,但潘龙也不能空着手来,这是一种礼节。

第16章 拨云见日(二更)

华佗看到潘龙后,脸上能笑出一朵花来,店里的伙计也不知为何,华佗大多数时候都是不苟言笑的,偏偏却对潘龙热情似火。

在与华佗寒暄几句之后,潘龙便敲了敲杜紫的房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长得相当秀气的丫环,潘龙觉得她撑死只有十五岁,颜值也是相当高的,若生在二十一世纪,她完全可以和杜紫一样,二人都是有实力靠脸吃饭的。

这个丫环名叫春桃,是杜紫的贴身丫环,照顾杜紫也有两年多了,虽然只是个丫环,杜紫却也把她当作玩伴,朋友,也时常教她一些武艺。

春桃还是第一次见潘龙,只觉得潘龙英俊好看,具体潇洒不潇洒那是后面才做的判断。

春桃一看潘龙是陌生人,马上弱弱的问了句:“公子找谁?”

潘龙的眼神跳过春桃,直接瞅到了躺在床上的杜紫,然后才笑道:“我找杜姑娘。”

春桃秀眉微微一收,眨眼道:“请问公子何人?”

潘龙这时礼貌的作了一揖,道:“在下潘龙,字顶天。”

“你就是打伤我家小姐的潘顶天?!”春桃突然将音量放大了一倍,连眼睛也跟着瞪大了一倍。

“嘿嘿,是误伤,误伤。”潘龙连忙赔笑。

没等他笑完,只听“咣——”的一声,门被关上了,若不是他闪得快,门就要碰到他的鼻子。

潘龙一看这情况,立马火往头上撞,道:“你个小丫环,牙还没长齐怎么这么凶呢?长大了还能嫁出去么?你懂不懂礼节?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的?”

“哼!打了人你还敢来,我春桃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你走吧,我们家小姐不想见你!”春桃一张小嘴并不大,但却十分能说。

杜紫虽然躺在床上,却也识得潘龙的声音,于是缓缓的坐了起来,虽然胸口处每呼吸一次就会很痛,但她还是忍痛坐了起来,轻声道:“春桃,让他进来。”

春桃这时把嘴嘟起老高,跺脚娇嗔道:“小姐,他可是打伤你的坏人,为什么还要见他?”

杜紫不再说话,不再说话的意思就她的话就是命令,是命令就该执行,春桃当然知道她说一不二的脾气,只能乖乖的把门打开了。

潘龙把买来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又对杜紫揖了一礼,道:“姑娘好些了吗?”

“自然好些了,只是。。。。。。你奈何人?”杜紫一脸迷茫的问道,好像从未见过潘龙一样。

杜紫有此一问,实在出乎潘龙的意料之外,当即就愣了三愣,寻思着,不会吧,我那一掌不但把她肋骨打断了,还打得她失忆了?那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要养她一辈子?

此刻,春桃却在一边抿嘴而笑,心想杜紫演戏演的就跟真的一样,把潘龙骗得团团转。

潘龙哪里注意春桃的表情,只觉得头都蒙了,汗都开始往外冒,血压也有点儿高了,急忙又对杜紫道:“杜姑娘,你可别吓我,我是潘龙潘顶天啊,就是那天不小心误伤你的那个人。”

“这么说,是你打伤我的?”杜紫仍是一脸无辜的问潘龙。

潘龙道:“我要澄清一点,是误伤,误伤你懂吗杜小姐?误伤就是不是有意的,不是真心想伤你的懂吧?”

春桃忍不住插嘴道:“误伤就不是伤了?总之就是伤了,甭管是不是有意的,伤人者不可原谅!”

潘龙这时瞪了一眼春桃,在心里骂道:“小丫头片子,大人说话你也插嘴,就你舌头长!”

“对!不能原谅!”杜紫说着,从身边摸出一把短刀,往地上一丢,道:“你若真知错的话,就自刎谢罪,本姑娘还有可能原谅你!”

潘龙一看,把嘴一咧,想着:奶奶个熊的,不会来真的吧?我这么帅,死了岂不可惜?我若是就此死了,那些个妙龄少女还不得为我哭瞎双眼?

想归想,但他还是把短刀捡了起来,准备抹脖子,突然扫到刀把上雕了两行字,潘龙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杜紫万没想到潘龙会注意上面的字,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本是她送给将来的心上人的,不想这时却用错了地方,马上又道:“快把刀还我!”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好诗,好诗,这么浪漫的诗,怎么能用我的血来玷污呢?多谢杜姑娘赠刀喽。”潘龙坏坏的笑着,理所当然的把刀放在了怀中,眼睛却是不停的对杜紫放电。

春桃见杜紫有些生气,马上出来帮忙,对潘龙道:“快把刀还给我家小姐,不然我就。。。。。。”她的话还没说完,短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潘龙故作凶恶之样,瞪着春桃道:“你再说话,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脖子!”

春桃这时自然乖乖的闭上了嘴,蚂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

潘龙见春桃不再说话,然后又有恃无恐的对杜紫道:“杜姑娘,别装了,你真以为我傻吗?只是伤了肋骨,又没伤到头,你怎么可能失忆,你这种小把戏也就骗骗三岁小孩!”

杜紫一听,有些恼火,娇嗔道:“哼!姓潘的你不要得意,等我伤好了,再跟你大战三百合!”

方才潘龙明明是试探,没想到杜紫真的是在演戏,一时间拨云见日,想当年有人烽火戏诸候只为引美人一笑,今天他上个当让美人高兴一下也未尝不可,于是这件事很快翻篇,然后就进入了正题,他微笑着问杜紫:“杜姑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当日牢中那么多人,你偏偏选中了我,总该不会是因为我长得帅吧?”

杜紫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于是冷哼一声,道:“哼!少得意,当日选你是因为看你还稍稍强壮些,而杜府又正好缺人,再加上我父亲向来宽厚待人,所以就选了你。”

潘龙这时已背负着双手在屋里走来走去,忽又停在杜紫跟前道:“杜府缺不缺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没有犯法却被人抓了,直到现在我还没想明白。”

第17章 来自新西兰村(一更)

杜紫道:“那你一定是外地来的,本地人家家都知道,晚上不准外出,出门就要被抓,对了,听说那日你只穿了件单衣,后来也是在牢中捡的衣服,你到底家在何处,来河东又是为了什么?”

潘龙本是来问别人的,没想到此刻却被反问了,他总不能说是做实验想见武则天而来到了三国吧?

潘龙呵呵一笑,只能接着编瞎话道:“在下的家乡很远,在下来自新西兰村。”

“新西兰村?我怎么没听过?”春桃又忍不住插嘴了。

杜紫自然也是没听说过,但她却信以为真。

潘龙为防别人将来刨根问底,只能编个国外的,这样会减少很多麻烦。

杜紫是女人中少有的脑子转的快的,她问了两个问题,潘龙只答了一个,所以她还要接着问,于是道:“说吧,就算你是来自新西兰村,那你来河东的目的是什么?”

潘龙想也不用想,说瞎话也会上瘾的,他是张嘴就来,呵呵一笑,接着道:“说实话,来河东纯属意外,我自小就是个孤儿,四处讨饭吃,那天刚好经过河东,没想到却被人抓了,其实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什么?!”春桃的嘴巴张得很大,能塞下一个鸡蛋,然后又不可思议的望着潘龙道:“你说你的梦想就是去坐牢?”

潘龙点点头,道:“实不相瞒,确实如此,你看啊,牢里有什么不好,有吃有住,总比我在外面讨饭的强,有了上顿没下顿的,刮风下雨我还没地方去,在牢里多好,吃吃睡睡,逍遥自在。”

潘龙说瞎话,就像真的一样,到了这时候他也只有放开嘴巴去吹,吹晕一个是一个,反正他觉得春桃和杜紫俩人的智商加起来也没他高。

杜紫却是眼睛直直的盯着潘龙,就像一个大人看着小孩子说谎一样,等潘龙说完,杜紫便毫不留情的说道:“我信你个鬼!天下已经大乱,诸候们最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就凭你这一身本事,到哪里不能混口饭吃?就算不能当将军,也能当士兵,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在说谎。”

潘龙听杜紫说完,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真不简单,他要在心里把这个女人重新定位,不知道是谁说的,漂亮和聪明,女人只要有一样,都不会过得太好,潘龙觉得杜紫这两样都占了。

潘龙的谎言被拆穿了,要想谎言不被拆穿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再编一个谎来圆这个谎,于是潘龙又说谎道:“杜姑娘有所不知,在下生来善良,从不喜欢打打杀杀,战场不是我想去的地方,这种年代,不想去战场就只能讨饭了。”

春桃又插嘴道:“我看你是怕死才对!”

潘龙瞪了春桃一眼,春桃急忙把嘴巴捂上了,她可不想再尝试一遍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潘龙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其实答案对他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现在找到了饭盆子,杜家绝对有能力管他吃饱,于是又对杜紫拱了拱手,道:“大小姐,在下已打扰多时,就先行告退了。”

杜紫没有阻挡潘龙。

潘龙走了出去,春桃急忙把门关上,然后对杜紫道:“大小姐,你的刀还没要回来呢。”

“我早晚要回来!”

“真的?”

“难道还是假的?”

“哼哼,我倒是觉得小姐是有意给他的,我突然发现这个潘顶天倒是挺英俊的。”

“他英俊个鬼!春桃你的话好像有点儿多了。”

潘龙出来没走几步就碰到了华佗,他本来想着就此回杜府了,没想到华佗今天好像很有空,带着他把整个华春堂都转了一圈儿,哪些药材值多少钱,药与药怎么区分,哪些药生长在什么地方,怎么通过气味儿来辩别药材,华佗好像恨不得一下子都让潘龙知道。

潘龙觉得华佗有收他为徒的嫌疑,又不敢问,最后华佗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先喝了三杯酒,然后就对潘龙道:“说实话,那天若换了别人下跪,我一样不会救杜小姐。”

潘龙道:“我知道华先生是为了帮在下,在下欠你一个人情,迟早会还给你。”

华佗又自斟一杯酒,一口就饮完了,进入了另一种忧伤的状态,语气沉重的对潘龙道:“顶天啊,你不知道,若我儿子还活着的话,应该和你一样大了。”

潘龙没有接话,一个老人在回忆自己的儿子,他能做的就是认真的倾听。

华佗又喝了一口酒,缓缓道:“那天我答应你的要求,不是因为你懂礼节,更不是因为杜紫是太守的女儿,而是因为你与我的儿子有几分相像。”

潘龙听到这里,眼睛猛然眨了几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华佗看他的眼神那么怪了,也明白了华佗今天带他到药房大旅游的原因,他觉得华佗很可能想收他当徒弟,他对行医这方面从未涉足,但也很赞同艺多不压身这句话,若是能当上华佗的徒弟,这绝对是一件祖宗八代都光彩的事,于是道:“华大夫,听您的言外之意,是想收在下当徒弟?”

华佗摇了摇头,又喝了一杯酒才道:“不是。”

潘龙听到这里,不免有些失望,又见华佗如此好酒,于是道:“华大夫,酒多伤身,还是少饮为妙。”

华佗笑了笑,道:“无妨无妨,在下心中有数,再者酒乃万药之首,少喝点儿对身体有好处。”

潘龙听到这里,马上就自斟了一杯,然后喝了一口,有点儿辣喉,酒里有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儿,他马上就发现这是华佗自酿的药酒,喝了不但不会伤身,还有强身健体,十全大补的功效,好在他现在健硕的身体不需要补,更何况他还没结婚。

华佗似乎并不想聊酒的话题,而是又转回了潘龙刚才问的问题,于是又接着道:“在下的徒弟已经收够了,我想收你做义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潘龙一听,自然是愿意的,当即就跪在了地上,叫道:“孩儿拜见义父。”

华佗笑得合不拢口,连忙把潘龙扶起。

又闲聊了一小儿,潘龙便愉快的回到了杜府。

第18章 牛鬼蛇神(二更)

刚回自己的房间,潘龙便发觉有人来过了,被子被人叠得整整齐齐,他向来没有叠被子的习惯,他想着可能是府里丫环的日常行为,便不再多想,他满脸带笑的躺在了床上,头枕着被子,今天的事情,他想想都激动,白捡了个干爹,并且还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华佗,这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又拿出了杜紫送他的那把短刀,喃喃的念着上面的两句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愿得一人心。。。。。。哎。”

潘龙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前女友,毕竟那是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多的女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呢?一时间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点点滴滴历历在目,伤心欲绝这四个字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的,潘龙绝对是其中一个,有人说爱上一个人可能只需要一分钟,但忘记一个人却绝对需要一辈子,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痛不欲生,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如此,好在为爱伤心的人他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想着想着,潘龙渐渐进入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潘龙朦胧中觉得有人在他眼前晃动,睁开眼后真的发现有人,这个人正在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往他身上盖,定睛一看,却正是河东第一高官杜几。

潘龙简直就是受宠若惊带十倍惊吓,太守来照顾他,这得是多大的面子?搁二十一世纪就是总统给手下洗脚,谁能受得住这份待遇?谁敢要这样的待遇?

潘龙一骨碌从床上滚了下来,双膝跪地道:“太守大人,这可使不得呀,在下一介草民,贱命一条,哪能劳您照顾呀。”

杜几微笑着将潘龙扶起,满脸慈祥道:“无妨无妨。”

感激归感激,潘龙脑海里却又突然蹦出了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也难怪,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看谁都像是要坑他一样。

杜几朝门外摆了摆手,几盘丰盛的小菜便被放到了两个矮几上,杜几和潘龙各自盘膝而坐,潘龙知道汉代不能同桌吃饭的规矩,更知道这时候没什么高桌和凳子可坐,但他始终觉得有点儿别扭,将来有空一定要亲手打造一套真正的餐桌,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当奇葩隔离开。

饭桌上有菜就有酒,这种习俗一直到二十一世纪还延续着,以后也一定会延续下去。

杜几喝的酒自然不会差,潘龙自认喝酒就没喝醉过,唯一喝醉的一次就是失恋的那天,喝了三瓶啤酒便昏昏欲睡了,那也是他喝的最多的一次。

他觉得古代的酒好像还没有啤酒的度数高,一连跟杜几喝了三大碗之后,他便开始往茅厕跑了,一会儿跑了五六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杜几也开始渐入正题了,还是那句话,世上没有白吃的饭,杜几对潘龙道:“顶天啊,本太守今天来呢,是跟你商量一件事。”

潘龙自然有心理准备,喝酒时他就发现杜几有些郁郁寡欢,心情不佳,要说他心里没事,潘龙也不信。

“太守大人,您用商量一词就折煞在下了,在下已经收了您的钱了,生是杜府的人,死是杜府的鬼,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了,只要不伤天害理,我潘龙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杜几听潘龙说完,也不禁心潮澎湃,“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拍,道:“好!有你这句话,我杜几绝对不会亏待你!”

潘龙也想拍一下桌子,以示决心,想想还是算了,万一把太守吓到那也挺尴尬的,于是拍桌子改拱手,道:“杜太守,有什么事情您就尽管吩咐吧。”

杜几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后山那边缺人,我打算把你派过去。”

潘龙还不知道杜几的老母住在后山,杜几只能一一说给他听,道:“是这样的,我父早逝,母亲向来喜欢清静的地方,于是我就在后山建了一栋房屋,百善孝为先,人固有一死,在母亲有生之年,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会尽量满足他所有的需求。”

就这件芝麻大的小事,潘龙顺口就答应了。

商议好之后,杜几把潘龙带到了后山,这是一栋很精致的房子,外设小花园和亭子,只是在冬季里,万物似乎都带点儿萧索之意。

后山的保安大队长名叫铁道,杜几一来就相互引荐了。

铁道是个很强壮的硬汉子,虎背熊腰,五大三粗,满脸的硬胡子,声音十分洪亮,说话都带着回音。

潘龙一看铁道这模样,有点儿像门神,看起来狰狞可怖,当即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把铁道安排在后山了,原来是用来镇鬼的,但这样真不会把老太太给吓到吗?

这当然不是潘龙该操心的事,让他奇怪的是,后山这支保安队和丫环们整体的颜值并不高,说难听点儿就是些歪瓜裂枣,连普通都算不上,若是这样的话,把他这个大帅哥放这里又是为何,只为了衬托他的帅吗?

潘龙知道,自然不是,至于说什么这里缺人,潘龙并不这么认为,保护一个老太太,十几个人已经绰绰有余,更何况这又是太守的老母,谁敢动?

一系列的问题,潘龙一个也想不明白,杜几又把他带到了厨房,一进厨房,潘龙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儿,由于这种香味儿太香了,甚至还香过了头儿,物极必反,香过了头的香味儿的后味儿还有点儿发臭,潘龙刚进来就有点儿反胃了。

厨子却在厨房小憩,其实厨子只有一个,当潘龙看到这个厨子时,又刷新了后山的颜值观,这个厨子个子只到他的腰部,但是头却很大,一个头能抵潘龙的三个头,潘龙看到后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想这后山倒真是个令人惊奇的地方,惊奇的很像是地府,各种牛鬼蛇神都在这儿聚齐了。

厨子听到声音便睁开了眼,一看是杜几,连忙跪地磕头,道:“属下钱槐有失远迎,还望主人恕罪。”

钱槐虽说是厨子,却被人称为是鬼厨,他做饭菜,连鬼都要忍不住尝一口,可见有多香。

第19章 龙肉(一更)

“起来吧。”

杜几表情僵硬的道。

潘龙发现,到这里之后,杜几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僵硬的,并且这里的人并不叫他太守,而是叫他主人,而这种称呼一般是死士对自己主子的称呼,说白了就是甘愿当主子的一条狗,可以随时抹脖子的那种。

潘龙渐渐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杜几这时急忙从厨房冲了出去,跑到屋外不远处猛吐一番。

潘龙本以为只有自己会感到反胃,没想到杜几也会,然后潘龙就也跑到了另一边,把方才吃的酒菜甚至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习惯了就好了,他们刚到这里都会这样,慢慢就好了。”杜几道,他这时已到了潘龙的身后。

“厨房是什么味道?”潘龙还是问了出来。

杜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边转身边道:“走吧,带你去见过我的母亲。”

邹氏的屋子里有很浓烈的檀香味儿,并且光线昏暗,四面的窗户都用东西遮住了,白天也要点上蜡烛,潘龙就觉得这里更诡异了,不禁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杜几带潘龙在床边跪了下来,很明显,老太太已经不能下床走路了。

两个丫环把老太太从床上扶了起来,还要一直扶着,因为她们一松手,老太太立马就会倒下去,老太太甚至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因为她太瘦了,皮包骨这三个字用在他身上简直就是绝配,她的眼窝已经深度下陷,不仔细看两只眼睛就是两个黑隆隆的洞,潘龙只看了一眼,打算这辈子不再看第二眼,这哪里是老太太,这分明就是黑山老妖。

“孩儿见过母亲。”

杜几已经叩头了,潘龙也只好跟着一起。

杜几一开口,老太太才无力的睁开双眼,她只觉得面前是两个人,其实这时她已经病入膏肓,根本不记得自己有个儿子,只开口道:“那是谁啊,是不是给我送龙肉来了?”

“母亲,龙肉晚点就给您送来,您放心,今夜一定让您吃到龙肉。”杜几道。

潘龙这时摸了摸脖子,寻思着,世上难道真有龙肉不成?这分明是说瞎的,虽然历史上早就流传着龙的传说,但从未被证实过,哪里会有什么龙肉,老太太糊涂了倒是可以理解,难道杜太守也糊涂了?这他大爷的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好,好,那你快点儿去找龙肉吧,我困了。”老太太说完这句,便躺了下去,然后就传来了很重的呼吸声,这是一种极用力的呼吸,老太太很明显的呼吸困难。

潘龙觉得若是能把檀香少点儿,四面窗户再打开,老太太或许会呼吸容易些,但这只是他的想法而已,事实并不是屋内空气稀缺,而是老太太的肺有问题,并且怕光。

杜几并没有向老太太介绍潘龙,事实上老太太根本不在乎什么人,她只是每天惦记着龙肉而已,带潘龙过来的目的,只是让潘龙见一见老太太而已。

潘龙和杜几这时已经到了屋外,潘龙忍不住问杜几:“太守大人,真有龙肉吗?”

杜几这时望着潘龙的眼睛,极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当然有。”

说完,杜几便把铁道唤了过来,对他道:“以后潘龙就跟着你了。”

铁道似乎很兴奋,一听又收了个小弟,马上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声粗犷。

潘龙一看这个笑得像二愣子的人居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马上就咧了咧嘴。

杜几又将潘龙叫到一边,郑重的对他道:“进了后山,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下山,这是规矩,乱了规矩的人,我绝不姑息!”

潘龙道:“太守大人放心,我记住了。”

杜几表情严肃的接着道:“你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包括听到的,看到的,都不准对任何人讲,否则我也会按规矩办事。”

潘龙自然知道规矩就是处死,于是道:“也记下了。”

虽然潘龙有预感像是进了贼窝了,但他也只有见招拆招了,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他可以容忍的。

杜几说完话,又把这里的人全部召集起来,郑重的介绍了一下潘龙,双方互通姓名,然后杜几便悄悄的下山了。

杜几走后,铁道的头便抬高了许多,连脖子也硬了许多,毕竟杜几不在他最大,正所谓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他这时走到潘龙跟前,拍拍他的肩,道:“小子!能来后山的都有一手绝活儿,比如鬼厨钱槐,做菜好吃,飞天腿周健轻功了得,百捶手赵钢专业盗墓二十年,小孙膑孙方脑袋最聪明,神偷手韩清偷东西于无形,在下不才,力大无穷,你小子会什么?后山凭什么让你来,你倒是说说看?”

“我。。。。。。”潘龙挠了挠头,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于是干脆叹了口气,装作一副无奈之样,道:“哎,想来惭愧,在下一无是处,就是因为长得太英俊而遭人妒忌,所以才被挤兑到这后山来了。”

潘龙这一说不要紧,鬼厨钱槐提着杀猪刀就出来了,走到潘龙身旁,仰头紧紧的盯着他的眼,就像盯着杀父仇人一样,道:“刚才是你说你长是太英俊?”

钱槐别看个子矮,但他火气高,火冒三丈,眼睛仍恶狠狠的盯着潘龙。

潘龙只觉得这是个怪物,光是头长得就够吓人的,这时还想气势夺人,潘龙一百个不答应,于是也用同样的方式瞪着他道:“就是我说的,钱兄意欲如何?”

“你——”钱槐直接把大刀往潘龙脖子上架,奈何个子太矮架不上去,最后只能架在他的腰间,道:“给你个机会,乖乖的把那句话收回去!在后山只有我才配得上英俊这两个字,你若不把话收回去,今天我就剁了你,反正老子杀人无数,也不差你一个!”

潘龙觉得这大头鬼不像是开玩笑,民间有句古话,丑人多作怪,一看这大头鬼就像是剑走偏锋的人,弄不好还真要跟他过过招,就算是过招他也不怕。

正僵持着,大队长铁道把潘龙拉到了一边,悄悄道:“顶天兄啊,你也看到了,老钱呢,样貌异常,就这越丑的人,他越喜欢别人夸他,当然了,像我这么英俊的人向来是很低调的,你呢就向老钱认个错,赔个不是,这事就算完了。”

潘龙听铁道居然也说自己英俊,他简直要笑掉大牙,心想:你们一个个的,昧着良心说自己英俊,这样真的好吗?

第20章 百鬼夜行(二更)

又想到铁道让自己给钱槐道歉,肚中马上就窝起火,道:“我若不认错呢?”

“那。。。。。。”铁道耸了耸肩,接着道:“那就别怪老钱翻脸了,他的八八六十四路杀猪刀法,那可是祖传下来的,除了我之外,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你不认错就等着后悔吧!”

潘龙听完,只觉得好笑,还什么六十四路杀猪刀法,他倒是想见识见识,于是他便不到黄河不死心的道:“在下实在无错可认!”

“好,你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事我就只有袖手旁观了!”铁道说着就向钱槐做了个刀抹脖子的动作,当然,他做这个动作并不是要杀潘龙,而是要给他点儿颜色瞧瞧,太守找来的人,他还没权力杀。

收到的钱槐的命令,钱槐提着刀就冲潘龙来了,别看钱槐腿短,但他跑得并不慢,一时间二人便在这山中开启了马拉松模式,潘龙打算先遛一遛钱槐,待会儿再见识什么六十四路杀猪刀法。

正在潘龙和钱槐打闹之际,一人凌空而至,身手极其敏捷,一落地便单膝跪在铁道跟前,道:“老大,有消息了。”

这人正是飞天腿周健,他一说有情况,铁道便把他带到了屋中。

潘龙自然是瞧见了,看铁道鬼鬼祟祟,他也无心恋战了,一脚就踹在了钱槐的屁股上,什么六十四路杀猪刀法,在超级DNA面前简直不堪一击,说难听点儿就是算个屁。

钱槐当即就摔了个狗吃屎,但这种人就像是平头哥一样,很记仇,立马又站了起来,杀猪刀刷刷刷猛砍空气给自己助威。

钱槐倒是砍得非常卖力,潘龙觉得有点儿搞笑,这简直就是花拳绣腿,心想他以为这是表演呢,要真上战场,别人没闲功夫看这些。

钱槐终于使出了六十四路杀猪刀法,确实也不是浪得虚名,确实也有两把刷子,就冲刚才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就知道他也不简单,奈何碰到了潘龙,他也算是阴沟里翻船,六十四路杀猪刀法全耍了一遍,却还是连潘龙的衣角也没砍到,最后他恼羞成怒,把刀往地上一扔,抱着潘龙的大腿就咬上了。

这一招确实是潘龙如料未及的,要真把钱槐一掌拍死,他绝对有这个实力,但当下的情况不允许他这么做,要是把人杀人,只怕杜几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再说也没到杀人这种地步。

潘龙只能忍着痛,道:“我说钱兄啊,别打了,不就是认个错嘛,我认,我认,刚才是我说错话,整个后山你最英俊。”

钱槐像疯狗一样死咬着潘龙的腿,冬天穿的比较厚,根本不疼,听潘龙认错了,他立马就松口了,这种人仇恨来得快,去的也快,马上就对潘龙道:“算你小子识相!”

钱槐捡起了地上的杀猪刀,又进了厨房。

潘龙又看了看自己腿上被咬的地方,发现居然少了块儿布,那小子硬是把衣服给撕下来一块儿,潘龙不禁眨了眨眼,心想:大爷的,这小子属狗的吧?牙怎么这么利,若真咬到我的腿,岂不少一块儿肉?

潘龙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他初来乍到,还是低调点儿好,做人要虚怀若谷,只是铁道和周健在屋里到底谈的什么,他很想知道。

刚走到门口,屋顶突然跳下一人,这人跳下来的时候是头朝下的,以手握拳对着潘龙的头顶就锤了下来,潘龙身子猛然后退,这人算是锤了个空。

潘龙定睛一看,正是百捶手赵钢,于是道:“赵兄因何要阻拦在下?”

赵钢倒真是人如其名,一张脸真就板得像一块儿钢一样平,道:“足下进屋无非是想知道老大和周健的谈话,只要你打赢我,我可以告诉你。”

潘龙一听又要打架,头都大了,心想这古代人都他妈这么喜欢争强好胜吗?和平相处不好吗?以德服人不行吗?

潘龙不奈烦道:“不用打了,在下认输。”

赵钢仍不放潘龙走,直接就开打了,拳头嗖嗖嗖的就朝潘龙打来,眨眼间便打了七七四十九拳,却是连潘龙的头发都没碰到,就这还是潘龙连一招都没有还击,只躲避,正在赵钢要使出绝招做最后冲刺之时,铁道出来了,大喝一声:“住手!我说老赵,老钱和潘龙打架是有原因的,你怎么也出来插一腿?有完没完了你们!”

赵钢这时仍是一脸不服,对潘龙放狠话道:“咱俩早晚要分个雌雄!”

铁道喝道:“分什么雌雄?不都是雌的吗?都听着,白天好好休息,晚上有行动!”

人都散了,潘龙仍对铁道方才的话耿耿于怀,真的都是雌的吗?于是又问铁道:“老大,晚上有什么行动?”

铁道这时神秘兮兮的附在潘龙耳际,只说了三个字:“找龙肉。”

说罢,铁道大笑三声,也回自己的房间了。

潘龙一个人在院中怔怔的发着呆,心想:世上真有龙肉吗?

月亮已经挂起了老高,潘龙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一直在等着铁道的通知,奈何好几个时辰过去了,铁道却还是没来,院子里没有任何动静,今夜甚至连风都没有,是一种死一般的寂静,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静得让人害怕,静得接近死亡。

潘龙白天还觉得这里像阴间,而现在觉得这里连阴间都算不上,阴间至少有鬼叫,而这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仿佛万物已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潘龙朦胧中听到有人说话:“午夜时分,百鬼夜行,午夜时分,百鬼夜行。。。。。。”

潘龙猛起身,却发现窗子边上有个人影,又仔细一听,这声音就是铁道憋着嗓子眼儿发出来的,要说怕,他自然有一点儿,悄悄的打开了房门,一看五六个人全到齐了。

“不是说了今夜有行动吗?你小子还真睡着了?叫你了半天了。”

铁道对潘龙一通埋怨。

潘龙也是一肚子苦水,马上反驳道:“你白天也没跟我说要对暗号呀,若不是我聪明,真把你当鬼了,大半夜的说什么午夜时分百鬼夜行,你这不是招鬼吗?”

第21章 开了挂的(一更)

钱槐这时有点儿不耐烦了,上前摆摆手,道:“老大,你俩甭废话了,赶紧走吧,找龙肉去。”

人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那是对平常人来说,这几个人就不一样了,下山基本上是脚不沾地的,一个个像是在施展凌波微步,耳旁的风那是呼呼响。

潘龙一看,不禁愣了一愣,觉得这些人都像是开了挂的,所以潘龙自然也不示弱,身子也是嗖嗖的就飞了起来,现在他使用超级功能,基本不用听潜意识指令了,他在这里又感谢了一次雷教授。

他们停在了附近的一个村庄外。

铁道问周健:“老周,在哪里?”

周健道:“跟我走。”

说罢几个人贴墙而走。

潘龙寻思着,这看着根本不像是找龙肉,像是做贼,他早听说有些官是暗地里一套,背地里一套,偷了百姓的东西,再做好人公开施舍给百姓,让百姓认为他慈悲,其实心比煤都黑。

难道杜几也是这种人?

潘龙不及多想,只能跟着继续前进。

在一家挂着白布条的门前停下了,潘龙再傻也知道,这家定是死了人了,正在办丧事。

潘龙嘴上没说,却在心里想着:人家都死了人了,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还要雪上加霜偷人家不成?

周健轻声道:“老大,白天才死的,新鲜。”

“啊?”潘龙到了这时才有点儿茅塞顿开的感觉,难道帮兔崽子要偷死人?这就是所谓的龙肉?

潘龙终于忍不住道:“铁道,这就是龙肉?!”

铁道嘿嘿一笑,道:“正是,看不出来,你小子真聪明呀,哈哈。”

潘龙心想,聪明你妹,这种勾当简直不是人干的,于是道:“你们他妈不能这样做,死者应该安息。”

赵钢当即就过来拽着潘龙脖间的衣服,道:“小子,你想窝里反不成?”

这时小孙膑孙方走上前来,一脸沉着之样,道:“顶天兄,相信你来后山之前,主人就对你说了这里的规矩,你想反悔不成?做人当以信为本,你若言而无信,根本不佩做人,再说了,主人是个孝子,我们帮人行孝,这本没有错。”

潘龙听到这里,脑袋里一片混乱,没想到自己竟会摊上这么肮脏的事情,现在有点儿左右为难,一时间愣在了原地,额上的汗顿时如豆大,在二十一世纪他就没做过什么坏事,杀鸡都不会,现在做这种事,他心理一下子还真承受不了。

孙方不管潘龙是什么想法,只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待会儿进去之后,鬼厨钱槐,神偷手韩清,负责偷尸,偷出来之后交给老大和潘龙,两人轮流背尸,要尽快送上山,然后我与周健负责背上准备好的假尸往坟地里跑,其他人分散撤回,以免被人看到。”

对这些人来说,偷尸简直就是小儿科,怕的就是被人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所以配合的一定要好,至于背假尸往坟地里跑也有讲究,要让人故意发现,然后追到坟地,让人误以为这是鬼魂所为,以为是鬼偷尸,把一切事情推到鬼的身上,就没什么人再敢查了,再说主谋就是太守,他处理这些事也只是走走程序罢了。

屋内屋外灯火通明,但就在眨眼间整个院子就黑了,因为神偷手韩清把烛火偷了。

尸体已被扔了出来,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当烛光再次亮起时,院内人发现棺材里空了。

铁道背上尸体就跑,看潘龙还在发愣,急忙拉了他一下,没办法,一切事情和想法,还得回到山上再说,毕竟这里不是想事情的地方。

所以潘龙也只有跟着往回跑,到半路的时候,铁道已经累成了死狗,潘龙本来不愿意背死尸的,但想想又与杜几有约法三章,于是决定做一次,但他发誓这是第一次也绝对是最后一次,这种缺德带冒烟儿的事情他死也不会再做第二次。

终于回到了山上,厨房灯火通明,很明显,钱槐和韩清早已回来了。

“我说老大,你今天怎么这么慢呢?”钱槐一看到铁道就开始埋怨。

“唉!奶奶滴!别提啦,潘龙那小子简直一个银样蜡枪头,拖后腿!”铁道把责任往潘龙身上推。

潘龙站在厨房外面,到了这时根本不在乎这帮人说什么,而厨房那种令人作呕的香气也有了合理的解释,想想钱槐八八六十四路杀猪刀法要对一个死人动手,他就又开始吐了,一直吐了八次他才回房间,他太困了,他需要休息,所以他睡着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潘龙醒了,他是饿醒的,但他并不打算在这里吃东西,于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打算离开这个鬼地方,而对于杜几所说的龙肉,他这辈子也不想品尝,于是他打开了门,但是却有两个人守在门外拦住了他。

这两个人正是百捶手赵钢和小孙膑孙方。

孙方一看到潘龙出来,顿时便露出了一脸假笑,道:“哈哈哈哈,顶天兄,你要干嘛?”

潘龙把脸一板,道:“小解!”

孙方呵呵道:“小解怎么还带着包袝呢?我看你是想跑吧?”

“我下山找太守理论。”

潘龙想走,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他,只是还没到变小偷跑那一步。

孙方的脑子绝不简单,一直到后来诸葛亮和司马懿都将他视作难缠的对手,所以他基本能洞悉人心,潘龙的心理活动他就算不能全猜中,也能猜中个七八成,只是那超级DNA却是他做梦也猜不到的。

“你要找主人理论我不拦你,你要走也可以,不过在走之前,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孙方把潘龙叫到了一边的枯树干边,二人就坐在树干上。

孙方对潘龙道:“我听说你是从牢里出来的。”

潘龙道:“有句话叫英雄不问出身。”

孙方哈哈大笑,道:“你也配英雄这两个字?我问你,高祖刘邦和楚霸王项羽谁是英雄?”

潘龙仔细想了想,没有回答,他明显觉得这是个坑,无论他说哪个是英雄,孙方都有反驳他的理由,但就潘龙个人而言,还是更喜欢光明磊落的项羽一点,刘邦简直就是一个卑鄙小人市井流氓,所以他干脆道:“不知道!”

第22章 窝里反(二更)

孙方又是哈哈一笑,道:“顶天兄为何屡屡欺骗在下呢,你心中定是觉得项羽才是真英雄,而刘邦不过是个市井泼皮罢了。”

潘龙一听,当即就愣了一愣,心想:大爷的,神啦,这小子什么人?难道会读心术不成?我想什么他怎么知道?

孙方见潘龙一脸讶异,又信心十足的接着道:“你不用怀疑什么,因为你的性格在这里放着,你的性格与项羽有几分相似,所以你一定会觉得项羽是英雄。”

潘龙猛眨几下眼,想想也对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和什么样的人一起玩,什么样的男人就会和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天道如此,也没什么好争论的,就像后来有人评价曹操一样,那些性格偏似曹操的人,定会以为曹操是英雄,他们都想成为曹操那样的人,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当然是不是也喜欢少妇,这一点儿就另当别论了。

潘龙道:“既然你知道我和项羽是一类人,就不该拦我了,我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见不得世上这些败坏道德的事!”

孙方道:“不管你怎么评价这件事,我觉得主人这件事做得没有错,人反正已经死了,长埋于地也是化作一堆枯骨,倒不如做点好事,别的不说,就单说尽孝这件事,你觉得主人不该尽孝吗?”

潘龙不以为然的冷哼道:“尽孝可以另想办法,偷尸这件事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很多人活着不能事事顺心,为什么连死后也不能安息?”

孙方长长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仍有那种令人作呕的香气,潘龙不知道刘方为什么还要深呼吸,反正这个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就你现在想的问题,在下刚来之时早已想过,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我绝不反悔!”

潘龙听孙方振振有词的说着,真想伸手给他一耳光,想想还是算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于是又接着道:“这真是最好的办法?”

孙方道:“当然是,你应该知道,凭太守的能力,完全可以将活人杀死做龙肉的,奈何主人仁慈,没有那么做。”

潘龙道:“简直无耻!难道就不能用猪肉代替?老太太怎么会有这种癖好呢?”

孙方道:“能用猪肉代替的话,就不用养我们这些死士了,至于老夫人为何会有这种癖好,就不是我们要知道的事情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潘龙这时霍然起身,瞪着刘方道:“你们这些人,没有半点主见,与行尸走肉有何分别?你们要服从这种变态的命令,就慢慢服从,老子不奉陪了!”

潘龙说完就要闪人,可惜他说完那句话,其他几人早已挡住了他的去路,潘龙知道接下来要有一场血战,于是把包袝往地上一扔,道:“怎么?你们几个行尸走肉,刚认识就要翻脸不成?”

钱槐对着空气刷刷刷砍了三刀,道:“哼!刚认识才好翻脸,若太熟了,就不好翻了!”

潘龙道:“那诸位打算以多欺少吗?”

赵钢道:“对于叛徒,我们的目的就是他死,我们并不介意以多欺少!”

孙方信步走在了潘龙的前面,把头抬得高高的,道:“顶天兄,你来的时候主人给你讲过规矩了,既然有人不遵守,那我们就要按规矩办事!”

铁道大叫道:“哼!潘顶天,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韩清也道:“对,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世上绝对没有人能在我们手底下逃走!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周健已经在他们周围转了好几圈儿,在不停的展示他飞天腿的速度。

潘龙只在心里觉得好笑,想着这些人在他面前吹牛,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于是他打算教训教训这几人,眸露凶光,字字刚劲道:“有本事的,就放马过来!”

钱槐一听,鬼叫着就第一个冲上来了,八八六十四路杀猪刀法猛砍潘龙。

潘龙边躲边道:“老钱,咱俩比过了,你根本打不过我。”

“打不过也要打!”钱槐语气十分坚定,砍挥的更加吃力,他上次明显不服,这次誓要砍死潘龙挽回颜面。

其他几人也没闲着,都一起上了,只有孙方在远处站着,他自然功夫不弱,只是他不到关键时刻不会出手。

几人正打得难解难分之时,杜几来了,看见此状,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这里的每个人听到这个命令,都不敢不听,这个声音在这里就是权威,于是纷纷停手,皆对杜几拱手道:“属下等见过主人。”

杜几马上就发现潘龙不对头了,他非但没向自己拱手行礼,居然还把两手架在了腰间,做出了一副天地不怕的样子。

杜几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黑着脸把铁道叫了过来,道:“你们怎么回事?!”

铁道向杜几添油加醋的禀明了一切,说潘龙要窝里反。

杜几一听,火冒三丈,但他亲眼见证过潘龙的实力,他知道若真打起来,这些人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于是还是想从思想上说服潘龙,所以就把潘龙叫到了小黑屋,开始做思想工作。

有本事的人,别人和你谈话都有好的待遇,不一会儿桌上就摆上了好酒,好菜,外加一盘肉,这些全是钱槐亲手端上来的,趁钱槐还没走,潘龙指着那盘肉道:“这他大爷的不会是龙肉吧?”

钱槐一听,火往上撞,“啪——”的一声,猛拍桌子,道:“哼!这是鸡肉,再说啦,就算是龙肉又怎么样?吃不死人!”

钱槐说完,对杜几又是一副奴才的嘴脸,连连赔笑的出去了。

潘龙又看了看那盘肉,果然是鸡肉,他看到鸡腿了,再说这时杜几在,钱槐总不会给杜几吃龙肉。

看到鸡腿后,潘龙就忍不住咽了好几口口水,他实在是饿坏了,从昨天就开始吐,胆汁都吐出来了,现在肚子空空如也,恨不能马上拿起鸡腿开咬,什么龙肉,什么异香,他现在都闻不到了,只闻到了鸡腿儿的香味儿,别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再牛逼的人若是没饭吃,他就连屁都不是。

第23章 执迷不悟(一更)

杜几一直在酝酿着,这时终于对潘龙道:“顶天啊,你可知道易子而食的故事?”

这么有名的故事,学点历史的都应该知道,潘龙自然也知道,于是道:“我自然知道,春秋时期,宋国被楚国围困,长达半年之久,城内粮食都吃光了,很多人都饿死了,百姓不忍心吃自己饿死的孩子,就和别家交换着吃,你问这做甚?”

杜几倒了杯酒,举了起来,意思是要与潘龙对饮,潘龙知道,不吃东西喝酒,很容易醉的,但他却推辞不了,于是只能舍命陪君子。

喝了一杯之后,杜几才缓缓道:“大概半年前,我母亲就染上了一种怪病,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

潘龙忍不住道:“华佗呢,他也替令堂诊治过了?”

杜几点了点头,似乎有意避开这个话题,接着道:“正当我母亲奄奄一息之时,下了一场大雨,一位道士正巧来家中避雨,见我伤心欲绝,替我母亲把过脉后,便给我开了一偏方,说按照此方可令我母亲多活十年,于是我就信了,也真的有效。”

“你觉得你做得对?”

“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只是我也不想失去母亲,我向来爱民如子,我自问对得起百姓。”杜几道。

潘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你母亲倒是活了,可那些亡灵将会永远得不到安息。”

杜几不语。

潘龙接着道:“你是把你的孝心,建立在败坏伦常道德之上,你这样会给死者的家属添加多少痛苦,你知道吗?”

杜几虽知道自己理亏,却还是死鸭子嘴硬,道:“我并不觉得这会给他们添加什么痛苦,反正人都死了,早晚化成灰!”

潘龙这时猛拍一下桌子,大喝道:“杜太守!到了这时你居然还执迷不悟!令堂若知道你给她吃的是什么狗屁龙肉,她会原谅你吗?!”

外面几人看潘龙拍桌子,掂着家伙就冲进来了,铁道大叫道:“主人,这小子敢对您不敬!我他妈跺了他!”

杜几看这几人又要开打,要是打起来,桌上的一桌好菜就要毁了,于是也猛拍一下桌子,道:“放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几个人又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潘龙见几人离开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接着道:“我也见过令堂了,说难听点儿就是个活死人,她根本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就知道要吃什么龙肉,你觉得这样令堂会开心吗?你问问自己,你真的开心吗?”

杜几低着头,仍是不语,似乎很想再听潘龙这么说下去,好多年了,没有人反驳过他的意见,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现在有了不同的意见,他反倒很想听,并且一听就上瘾了。

潘龙又接着道:“杜太守,听在下一句劝,不要再偷什么龙肉了,给你母亲积点儿阴德吧,也给你自己积点儿阳寿,生老病死乃是天道伦回,万物交替更新换代更是自然法则,不要违背,顺其自然不好吗?放过令堂,也放过自己,更应该放过那些死者的亡灵,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孝顺也不是这样孝顺的。”

潘龙说完这些话,连他自己都愣了,他突然发现他的口才居然这么好,之前一点儿也没在意。

到了这时,杜几已被潘龙的这番话彻底说醒了,他之前一直陷在迷雾之中出不来,现在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了,虽然心里明白了,嘴上却还是没说出来,看到桌上的鸡腿,直接用手抓着就吃了起来,边吃边喝酒,根本忘了旁边还有个潘龙。

潘龙心想:太守肯定没吃早饭,直接用手抓,你这个太守至少也该在外人面前注意点儿形象吧?

潘龙见太守狼吞虎咽,他干脆也用手抓,当然,他第一个抓的也是鸡腿儿。

酒足饭饱之后,杜几却豁然开朗了,哈哈一笑,对潘龙道:“顶天你说的很对,我母亲与其生不如死的活着,倒真不如顺其自然,人生自古谁无死呢?”

杜几说完,命令钱槐把剩下的龙肉全部埋了,这样一来,铁道一伙人就知道自己的饭碗算是没了,被潘龙这小子给搅黄了,于是个个对潘龙恨之入骨。

孙方却在心里想着:潘龙此人不简单啊,才这么一会儿,就把太守给说明白了,这是世间少有的奇才,若能与此人为伍,吾必荣华富贵。

铁道一伙人马上就开起了秘密会议。

“潘龙这小子,把太守说的变心了,这就意味着咱哥几个的财路断了,断咱们财路者,正是那潘大个儿,所以顶天必死,今晚动手!”

铁道很霸道的发挥了自己带头儿大哥的作用,孙方却反驳道:“老大,时势造英雄,凭咱们几个的本事,财路太简单了,当今天下大乱,各方诸候也正是用人之际,还怕没财路?”

铁道对孙方道:“那依你之意呢?”

孙方道:“静观其变。”

三天之后,没了龙肉吃的邹氏马上就茶饭不思了,终于在午夜时分咽了最后一口气。

杜几却似乎并不伤心,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连一滴泪也没掉,为此也很多人议论杜几不孝,只有潘龙和少数人知道他的孝心。

邹氏就葬在了她一直住的后山,将房子改装成了坟墓,相当的气派,颇有皇陵的感觉,在古代有规矩,只有皇族死后才能建陵,诸候只能建墓,百姓只能修坟,当然规模也是从大到小的。

铁道他们几人虽说是丢了金饭碗,但还是有铁饭碗的,在杜府打一打临时工也是可以的,他们几个也和潘龙一样,白吃白喝,每天睡到自然醒,杜几不给他们职务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杜几觉得他们个个都是猛虎,而猛虎是不应该被圈起来的,应该放他们到战场上去厮杀,这几人绝非是池中物,有大用途,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杜几打算把他们推荐给朝廷。

奈何一个月过去了,朝廷却迟迟没有回信,更没派人来接他们几个。

自从杜紫回来之后,潘龙三天两头的往杜紫屋里跑,二人经常是说说笑笑,郞才女貌,杜几也大有嫁女儿之意,他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第24章 白眼儿狼(二更)

春暖花开之时,潘龙和杜紫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在阳光和花朵的温馨陪伴,还有众人的祝福声之下他们定会一直幸福下去。(全书完,哈哈,这时要这么写不知道诸位会不会打我。。。。。。)

天气越来越暖,潘龙知道,快要离开了,就铁道,韩清,孙方,赵钢,周健,钱槐,潘龙,他们七人的去向问题,杜几觉得有必要开一次重大会议。

议事堂,每个人面前的矮几上随便摆了点儿酒菜,毕竟这是开会,不是摆宴庆祝。

杜几坐在中间的位置,众人分坐两旁,众人齐饮一杯酒后,杜几道:“诸位,实在抱歉,在下已经向朝廷上书推荐几位了,奈何却一直未得到回应。”

铁道忍不住道:“太守大人,您上书是上给陛下的吗?”

杜几道:“这个自然。”

铁道眨了眨眼,如一个老者般捋了捋自己的硬胡子,又接着道:“太守大人,您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您给陛下上的书,陛下是不是没对曹操讲,毕竟现在领兵打杖的可是曹操,我觉得您应该直接给曹操写信。”

潘龙听到这里,忍不住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想,他本以为世人都看清了曹操的面目,奈何还有这种笨蛋,于是道:“铁兄啊,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曹操挟天子令诸候,所有上书给刘协,哦不,是陛下,所有上书给陛下的信,曹操绝对是第一个看的,刘协能看到的,都是曹操让他看的,曹操不让他看,他屁也看不到!所以这件事曹操是知道的!”

潘龙说到这里,也突然想到一件事,史上说曹操唯才是用,不管你之前是种地的,还是养鸡的,或者是抢盗,只要有本事,他就敢用,而现在他觉得史上所讲有误,像他这么有本事的人,曹操本应该亲自来接的,奈何几个月都没动静,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铁道和众人听潘龙说完后,似乎才恍然大悟。

杜几有些不高兴了,潘龙忘了杜几可是曹操的铁杆粉丝,杜几这个太守就是曹操给的,并且在上任之时遇到困难,曹操也是帮了大忙的,所以他听到有人说曹操的坏话,心里顿生不爽,马上道:“顶天你此话就有点儿放肆了,曹大人乃是奉天子命而令诸候,再者说了,当年天子被李傕郭汜软禁,过着非人一般的生活,是谁把天子救下了?是曹大人,曹大人乃是朝廷的重臣,忠臣,你怎么能用“挟天子”这样的话来污蔑曹大人呢?”

潘龙听到这里,血压有点儿高了,有点儿后悔娶杜紫了,一开口就被老丈人训了一顿,顶撞他显得不敬,打他又下不去手,毕竟他还是很爱杜紫的,总不能揍他爹,所以他只有顺应老丈人的意思,抱着你开心就好的态度对杜几道:“太守大人所言极对,曹大人乃是汉室忠臣,在下方才言语冒犯,实在是一时疏忽,下次定会注意。”

杜几一看这个女婿真是孺子可教,便欣慰的捋了捋胡须。

钱槐这几个月也是憋坏了,闲得直发慌,此刻也声音哄亮的发言道:“太守大人,既然曹操不愿收留我们,咱也别热脸去贴人家的凉屁股啦,不如去投刘备,听说刘备乃仁义之师,待人如亲,所到之处善待百姓,名声极好,咱们去投他,他定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钱槐一说完,赵钢就咧了咧嘴,他的嘴本就生得有些歪,这时一咧就更歪了,不以为然的对钱槐道:“哼,刘备那个卖鞋翁,穷得连饭都吃不起啦,你还去投他,只怕到时候你也得饿死,他软弱无能,难成气候,我看袁术就不错,已经称帝了,并且拥兵三十万,马上就要挥师中原,到时必会一统天下,咱们这时去助他,就是借风高飞,不说别的,到时封个王候将相的定不是问题。”

赵钢说出这样的话,杜几的脸马上就发青了。

但这场会议本就是商讨大会,谁都有权力发言,于是赵钢说完,韩清也想上来一展歌喉,他清了清喉咙,道:“在下以为,钱槐和赵钢,那都是鼠目寸光,刘备那个卖鞋翁自然成不了气候,但袁术那个皇帝自然也是当不久的,第一名不正,第二言不顺,我早就听说了,各路诸候都想灭袁术而后快,他已经成为世界公敌了,他就是那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啦,在下觉得孙策倒是个霸主,现在雄居江东,拥有六郡七十二县,又有长江天堑相护,他虎吞中原乃是指日可待!”

杜几的脸已经由青转黑了,他很想把桌子掀翻,以示胸中之愤怒,但还是忍住了,在他心里,凡是不能投靠曹操的,就该被浸猪笼,养他们这么多天,奈何却是一群白眼狼,现在都要窝里反了。

虽然潘龙和孙方一再示意让这几人说话小心,却是连一个上心的都没有,周健还是迎着杜几的满脸愤怒,道:“太守大人,人各有志,这也不能怪我们,曹操明显瞧不起我们,我们也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觉得河北袁绍就不错,拥兵五六十万,已得大半天下,可谓是声势滔天,并吞曹操,袁术,孙策,那只是时间问题,在下建议,明日我们七人就一起动身,投奔袁绍,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杜几这时已开始咬牙。

潘龙摸了摸后脑勺,觉得老丈人这个火山要开始喷火了,要按照潘龙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也想去投靠刘备,做人不能只顾眼前,刘备是卖鞋出身,但毕竟三分天下后来也有刘备一份儿,人家还是成就了帝业,并且潘龙的偶像也是后来流芳百世并且受万人敬仰的诸葛亮,一曲《出师表》教化了千万人,他很想与诸葛亮见个面,要个亲笔签名。

众人自然都不理周健,他们各自心怀鬼胎,当下意见分歧,犹如一盘散沙。

杜几终于忍不住,“啪——!”的一声,一掌拍到了案子上,拍的杯盘乱蹦,手都有点儿疼了,道:“诸位,不要再说了,曹大人没回信,可能是因为太忙了,他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了这诸多事,所以本太守打算再亲书一封,由诸位带在身上,人同信一起到许昌,曹大人必会收留诸位。”

第25章 今非昔比(一更)

鬼厨钱槐一听,头马上就开始摇了,摇得跟波浪鼓一样,道:“不不不,在下不同意,我们主动去会掉价的,别人来请和自己送上门,这是两种情况,并且待遇也会不一样。”

杜几现在才觉得这些人真是今非昔比,之前他只要说一句话,这些人刀山火海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竟然跟他理论起来了,倒真是世态炎凉,人心善变。

当然,这些人态度改变的原因并不在人心,而是在钱,之前他们做的事,都是见不得人的,并且得到的也是横财,人无横财不发,马无夜草不肥,他们得到的钱财,数目都是可观的,现在只管吃住,半毛钱也没有,所以这些人就渐渐变了,态度变了,心也变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都在为自己打算。

孙方一直没说话,到了这时也不得不站起身来,向杜几拱了拱手,又向众人拱了拱手,这样一来,他说出来的话,大家都不好意思反驳了,毕竟他态度恭敬,礼数周全,伸手还不打笑面人呢,更何况是他。

“诸位,听在下一言,在下昨夜卜得一卦,卦曰大利北方,有贵客将至,不如再等三天,再做决定。”

铁道虽说是这几人之中的老大,但许多事情还是听孙方的,于是眼睛走马灯似的转了转,然后问孙方:“倘若三天之后没有人来,又当如何?”

鬼厨钱槐把嘴一咧,声音洪亮道:“别信这姓孙的,他就知道吹嘘,整天装神弄鬼的,我敢打赌,三天后定没人来!”

孙方一听,也来气了,气得肚子都大了,望了望杜几,瞪了瞪钱槐,觉得头大的人就是事多,然后语气坚定道:“诸位作证,若三天内没有贵客到,在下自取项上人头!”

这话一出,众人皆傻眼了。

潘龙这时摸了摸鼻子,在心里叹道:“不就是商议个事情嘛,怎么把头都押上了,这一回玩的有点大了。”

钱槐这时带点儿愧疚的道:“不不不,别这样别这样,老孙你说这话怪吓人的,咱们六个人能走到一起这么多天,也算是兄弟了,我可不想看着你人头落地,这样吧,我把刚才的话收回来,你就当我放了个屁,别当真。”

潘龙觉得这世界上到处都能见到厚颜无耻之人。

杜几道:“今日就这么定了,若三日后没有贵客到,便按照我的意思,带书去许昌,若有人敢抗命,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我杜几绝不放过他!”

没有人再说话,这是一种威胁,赤祼裸的威胁,他们都知道杜几有这个能力,于是不欢而散。

潘龙觉得老丈人有点儿强人所难了,人各有想法,为何非要别人投靠曹操呢?就因为他对曹操忠心,就想让全世界对曹操忠心吗?

晚上的时候,潘龙失眠了,他也该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了,要想做这个时代的顶尖人物,就一定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首先做的就是找个有实力的人投靠,要抱就要抱大腿,要找就要找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凭着自己老丈人和曹操的关系,他一定会得到曹操的重用。

然后孙方他们六人无疑是难得的好帮手,他不会错过,要建房子就必须要顶梁柱,这几人就是,至于根基,只有到曹操那里去找了,根基就是一支精兵,一支只忠心于他的部队,等有了这些才是成功的开始,以后的路必定艰难无比,风雨飘摇,要想做大事,付出的必定会比别人多,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

所以潘龙第一步要做事情,就是让孙方他们六人思想统一,让他们认为曹操才是最值得投靠的明主,这就要做大量的思想工作,对于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只要稍稍用计,便能说服,比如周健,铁道,钱槐,赵钢,这几人思路比较直,一般情况下是听孙方的,而鬼厨钱槐,此人头大,潘龙觉得他整个头上长的都是反骨,这种人容易感情用事,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意见,容易凭自己的感觉一条道走到黑。

最主要的是孙方,他才是他们六人中的核心人物,思路清晰,所以潘龙第一个来找的就是孙方。

孙方的个子和潘龙差不多,潘龙不穿鞋的净身高是一米七八,这是经过权威认证的。

孙方的长相一般,脸上的颧骨很突出,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一看就是聪明之人,潘龙刚到他房间时,他正在研究阵法,见潘龙来便拱手道:“顶天兄,你怎么来了呢,快快请坐。”

孙方伸手给潘龙引坐,潘龙有时候搞不懂这些人,明明屋里一个凳子也没有,却总是喜欢让别人坐,一坐就要坐在自己小腿上,坐得发麻,所以他干脆就不坐了,直接笑道:“孙兄,后天若再没人来,你就要自取项上人头了,我看你一点儿也不着急,还有心情看书,在下着实佩服。”

孙方娴熟的斟了杯茶,递给潘龙,道:“听兄台这么说,是不相信在下所卜的卦了?”

潘龙进来就觉得这房里芳香四溢,原来正是这茶叶的味道,轻酌一口,顿感精神许多,然后才又道:“孙兄,恕在下直言,卦相之说并无绝对,世事瞬息万变,天有不测风云,世间万物时刻都在变化,再者易经又博大精深,能参透者甚之又甚,就算足下昨日卜出的卦,就保证今日不会变吗?别忘了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

孙方听潘龙说完,仍是一身淡定之气,将双手背负身后,来回踱着步子,道:“兄台所言甚是,在下敢如此判断,定是有十足把握,卦象之说只是辅助,在下分析过曹操未召之因,在年前的几个月之内,各路诸候皆按兵不动休养生息,曹操可能没在意此事,因为他手下有能之士比比皆是,荀彧程昱暂且不说,去年又新得一郭嘉,曹操常与之促膝而谈,又怎么会想起我等?而现在大地回春,就意味着新的一轮战争要开始了,天下地盘就要重新分割,自然是实力越大就分的越多,曹操自然也到了用人之际,定会想起这件事。”

第26章 有点儿不靠谱(二更)

潘龙觉得孙方分析得极对,但他却还是疑惑的问道:“就算曹操想起了此事,也未必就是这三天之内派人来,孙兄又因何会如此深信不疑呢?”

孙方呵呵一笑,露出了两行洁白的牙齿,道:“因为我相信周文王,我相信周易不会骗人,就算有风险,我也要赌一把。”

潘龙听后,觉得此人有风险,没把握的事情他就敢赌,并且把自己的头都赌上了,他觉得此人有点儿不靠谱,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但到了这时,他也只有宁可信其人了,于是又道:“这么样一说,孙兄是决定要投奔曹操了?”

孙方哈哈大笑,道:“荀彧,程昱,郭嘉这样聪明绝顶的人都弃袁绍而投曹操,我们为什么不能投呢?再者说了,足下此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说服在下投曹吗?”

潘龙听到这里,马上打了个机伶,心想此人真乃神人也,居然能猜出他此来的目的,于是又道:“孙兄是如何看出来的呢?”

孙方盯着潘龙的眼,盯了好久,然后才附在他耳际,道:“兄台胸中暗藏大志,必借风飞翔,尔后一飞冲天!”

潘龙倒抽一口凉气,孙方的这番话,令他惊讶的透不过气来,不由得心血澎湃,因为他知道,他找到了一个绝世奇才,于是又急忙趁热打铁的问道:“足下可愿助我起飞?”

“如若不弃,愿倾尽毕生心血!”

说罢,二人紧握双手,然后潘龙让人送来好酒好菜,一直喝到深夜,路都走不稳了,这是潘龙生平第二次喝醉,一次醉失恋,一次醉孙方。

第二天醒来之时,潘龙觉得头疼得要命,嘴巴又干又渴,昨夜到底和杜紫有没有行夫妻之事,他根本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大婚那天,杜紫倒是很温柔,无论女人白天有多凶,到了晚上总是会温柔些的,这是潘龙多年以来总结出的经验。

杜紫已经早早的起来了,给潘龙备好了茶和早饭,连洗漱都是杜紫从头照顾到尾,潘龙觉得真比当皇帝都舒服,想这古代的女人就是贤惠,勤快还没有怨言,他在二十一世纪和女友同居的时候,每天早餐都是他买的,就这样女友还是要分手,有时候女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潘龙洗漱前就先喝了三杯茶,现在已经开始吃早饭了,杜紫已经吃过了,这时用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望着潘龙,道:“夫君,这菜味道如何?”

潘龙本来正在狼吞虎咽,根本没来得及细品,听杜紫一问,他才细细品味,然后才发现味道和潘六做的有所不同,难道是鬼厨钱槐?这也不大可能,这家伙自从到杜府之后,懒得要命,钱少了饭也不做了,反正有现成的厨子,他也懒得动手,再说潘龙总是觉得钱槐的手不干净,吃他做得饭有点儿怪怪的。

所以潘龙最后的决定是,这饭应该是杜紫做的,于是道:“这菜真好吃,不像是潘六做的,难道是潘六的师傅做的?”

杜紫笑得合不拢口,道:“自然是我做的,我听说你要去许昌,我想一起去。”

潘龙听杜紫这么一说,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吃,边吃边道:“那可不行,你跟着我出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父亲还不揍死我?”

杜紫道:“我的武艺也不错,会有什么事?”

“话虽这么说,但你毕竟受过伤,武艺也退了不少,我不能再让你出去冒险了,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潘龙这时已放下筷子,握住了杜紫的手。

杜紫也握着潘龙的手,深深道:“我也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们必须在一起,我要每天看着你回家,不然我心不安。”

潘龙把杜紫的手握得更紧了,将她拥入了怀中,道:“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身为男子汉就应该驰骋沙场,现在天下大乱,为了天下早日统一,我有必要去尽一分力量。”

杜紫将头深深的埋入潘龙怀里,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一起去。”

潘龙这时表情有些严厉了,道:“这件事没商量,上战场可不是洗衣服,搓两下就行了,那可是去玩命的,弄不好头就掉了,你去干吗?再说了,你若一去,我那俩小舅子不也得跟着去?到时候河东就真的危险了,岳父大人谁来保护?天下现在还是一锅粥,到底谁先糊底还说不准,你们姐弟三人就留下来好好保护河东郡,这是至关重要的,将来若真有一天我无路可退,还可以到这里,所以无论如何,你们姐弟三人都要和岳父一起,把河东保护好。”

潘龙好说歹说,总算把杜紫给说服了,在没结婚之前,杜紫可是谁的话也不听,她决定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看来女人结婚后还是会改变很多的,至少她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还是男人说了算。

饭后的潘龙用绢布抹了抹嘴,然后就拍拍屁股出去了,剩下的琐事他完全不用管,这种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

就要离开河东了,潘龙至少应该给自己的义父道个别,自从潘龙认华佗当了义父,杜府的人都沾了光,四大门派中,就连地位最卑微的人到华佗这里看病,医药费都是五折的,有些会说话的,说些好听的,华佗一高兴,费用全免。

潘龙到华春堂的时候,华佗正在药材房里整理药材,由于太认真了,并未发现潘龙的到来。

潘龙把手一拱,道:“孩儿见过义父。”

华佗听到有人说话,忙抬起了头,一看是潘龙,当即就抓了一把当归,对着潘龙的脸就砸了过来,紧接着就“啪——”的一声拍到桌上,道:“你个不肖子,给我跪下!还敢来见我!”

潘龙此刻一脸蒙逼,不知华佗为何对他大发雷霆,却还是乖乖的把膝盖放到了地上,望着华佗因发怒而乱抖的胡须,弱弱的问了句:“义父,您这是怎么了?”

第27章 遇到高手了(一更)

“哼!怎么了?我听说你要去许昌打杖?是也不是!?”

潘龙像孩子犯错般把头右转四十五度低下,道:“是的。”

华佗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道:“之前你答应我的话都忘了吗?你小子真是食言而肥呀你,我说你最近怎么吃胖了呢,就是这个原因!”

潘龙嗫嚅着道:“义父,我是答应过跟您学医来着,但也没说马上就学呀,等孩儿将来拜将封候,天下平定,跟您学也不迟呀。”

华佗又“啪——”的一声拍到桌上,吓得潘龙身子猛抖一下,心想这老头儿怎么喜欢拍桌子呢,还好我心脏好,若是不好这会儿估计吓晕了。

华佗拍完桌子又接着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是不是等到我入土为安啊?!”

潘龙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门牙,道:“怎么会呢,义父您长命百岁!”

“胡说八道!”华佗狠狠的朝潘龙屁股上踹了一脚,道:“这世上长命百岁的有几个?就秦始皇那么有能耐的人才活了五十一岁,我今年只不过比他多活一岁而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你小子还是乖乖的留在河东,要是敢去许昌,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潘龙下意识的摸了摸被踹的屁股,嬉皮笑脸道:“义父,您消消气,咱现在把事情捋一捋,学医的目的呢,就是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但也只是救一些人,却救不了天下人,孩儿此去就是要平定天下,去救更多的人,以战止战。”

华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人只要在生气的时候做这个动作,气就差不多消了一半了。

“为父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华佗说着,就要老泪纵横,却还是忍住了,道:“只是你要知道,上战场就有危险,一招不慎,命就没了,你也知道,我失去了一个儿子,好不容易有缘收了你这个义子,你又要置身于危险之中,为父不舍啊。”

华佗这番话,说得潘龙眼圈儿也红了,他知道华佗把他当亲儿子对待,所以他也十分尊敬华佗,不由得在地上磕了个响头,道:“义父放心,孩儿一定会保护好自己,月月寄信报平安,一有空就回来看您。”

华佗伸出颤抖的手,无力的挥了挥,道:“既然你去意已决,义父我也不拦你了,不求你拜将封候,只求你平安归来,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了,我怕离别。”

潘龙又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便悄然离开,回来的路上,泪如雨下,他拼命的抹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有时候眼泪也是无法控制的,短短几个月里,虽然华佗只教他认识一些药材和基本医理,他却感觉到华佗望子成龙的一番苦心,现在又要去做别的事情,能不伤一个父亲的心吗?

正走期间,发现前面有几人斗殴,定睛一看,杜家三姐弟正在打一虎背熊腰的壮汉,打得不可开交,斗声很大。

潘龙见此状,当即加快脚步,哪知未到近前,杜紫就被那壮汉踹了一脚,正踹在小肚上,瞬间便撞在了墙上,这一踹的力道着实不轻,杜紫当即脸色发紫,嘴角竟溢出了血。

潘龙见有人打他老婆,这一点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就算把命搭上也得出这口气,窜至那大汉跟前,一脚就踹在他前心,大汉整个人“嘭——”的一声就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在了墙上,那墙摆了几下便“轰隆”一声塌倒下来,瞬间尘土四起。

潘龙俩小舅子忙去照看被打伤的杜紫,其实他二人身上也受了点轻伤,只是男人骨头硬一点,耐打,能同时单挑杜家三姐弟的人还真不多。

那壮汉被潘龙一脚踹得有些蒙了,墙上的土和地上的土都扬在了他身上,他整个人就像刚从土堆里钻出来,一下就蓬头垢面了。

壮汉身高八尺有余,手持三米的长杆大刀,这刀重有五十斤整,壮汉双臂一晃,少说也有一千斤的力道,杜家姐弟裁跟头也是情理之中。

壮汉起身后,对潘龙咆哮道:“刚才是你小子踹的老子?!”

潘龙把头高高扬起,咬牙道:“不错,正是你爷爷我!”

壮汉听后,紧握大刀,像只大黑熊一般朝潘龙冲来,大刀举起,直接就是一招力劈华山,对着潘龙的头顶,呼呼的就劈了下来。

壮汉虽五大三粗,动作却甚是敏捷,这一点也是出乎潘龙意料之外的,一般人身子粗胖些,动作都会稍显迟顿,这人却比一般人动作还快。

这一刀劈下来,潘龙若是不躲,整个人无疑就两半儿了,但无论刀再怎么快,都不及潘龙的反应快,毕竟他有超级DNA,只见他身子一闪,这一刀便瞬间劈在了地上,只听“咣——”的一声,地上立时多了个坑。

潘龙一看,瞪大双眼,心想,大爷的,三国还真是藏龙卧虎,这回遇到高手了。

杜家姐弟看到此刻,大吃一惊,这时才知道那壮汉方才还是手下留情了,若真使出现在的功夫,只怕三人性命不保。

壮汉见一招不中,又来一招横劈泰山,大刀对着潘龙的腰就闪电般的劈来了,这两招之快绝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住的,光是这气势就能把人给吓傻。

不论壮汉的刀速度多快,潘龙都躲得过,但这次他不准备躲,他一跃而起,竟站在了刀上。

壮汉一看也有点儿愣了,心想今天算是碰到对手了,这人竟有此等轻功,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若一般人哪里能顶得住人站在刀上的重量,但这壮汉偏偏顶住了,他双手紧紧握着刀把,猛甩了起来,想把潘龙给甩飞了,潘龙身子又一纵便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壮汉把刀在头顶上抡了几圈,只听呼呼声不绝于耳,旁边的房子都有点儿晃了,房顶的稻草都跟着飞了起来。

壮汉又朝潘龙抡来,潘龙又瞅准个机会,只听到“啪啪啪”三声,壮汉便挨了三记耳光,等他反应过来时,潘龙仍在他面前,三记耳光好像是鬼打的他,他一时气极败坏,招数再也不稳了,心慌意乱,乱劈乱砍,看热闹的人兔子一样的往家里溜,生怕大刀一不小心抡到自己。

第28章 神仙都不做(二更)

潘龙这时拿起杜紫的亮银枪,瞧见她脸上的痛苦之色,不禁阵心痛,问杜紫:“夫人,刚才这人哪只脚踹的你?”

杜紫一愣,眨了几下眼,仔细回忆,却也想不起来,当时情况紧急并未在意,于是道:“不知道。”

潘龙点点头,道:“不知道我就当他用的右脚。”

说罢,潘龙直起腰来,飞一般朝壮汉冲来,兵器当当相碰,二人兵器打了不到十合,潘龙便一枪刺进壮汉右腿,而枪头则在腿的另一边露出了头,枪头仍是光亮耀眼,枪杆却被鲜血染红,只听壮汉惨叫一声,潘龙便把亮银枪拔出,鲜血崩了他半身,这壮汉几欲晕厥,却还是强忍着。

潘龙见这壮汉不失为一个硬汉,心中不觉对他佩服有佳,却还是字字清晰道:“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打我夫人,谁都不行!”

杜紫听潘龙说完,不禁热泪盈眶,心想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杜宽杜恕也觉得潘龙乃万中无一的好男人。

壮汉却硬是在疼痛中从身上扯下一块儿布来,想自己包扎伤口,潘龙却走上前来帮忙,哪知壮汉硬是把潘龙推到一边,不接受帮助。

潘龙也不能热脸贴个凉屁股,只能回过头来,问杜宽和杜恕:“到底怎么回事?”

杜宽道:“姐夫,你有所不知,我俩陪姐姐上街买些东西,不想正走之时,姐姐被那壮汉撞了一下,我们让他道歉,他还蛮横无理,出口骂人,于是我们便打了起来。”

潘龙唯恐这俩小舅子说谎,又问杜紫:“夫人,当真如此?”

杜紫点了点头。

潘龙又回头看那壮汉,他居然忍着疼痛,一拐一拐的走了。

潘龙想着,太岁头上动土,你小子武艺倒是不错,只不过今天碰到我了,你也只有认裁了,做人当以谦卑之心处事待人,今天算是给你上了一课。

想罢,扶着杜紫回到杜府,给她把了把脉,并无大碍,于是便亲手开了几副补身子的药,命人抓来煎熬。

第二天,也就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一直到黄昏时分,孙方说的那个所谓的贵客,却还是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孙方似乎并不着急,还在房里研究着行军布阵。

钱槐自己开了小灶,弄了几盘儿小菜,身子半躺着,大腿放在二腿上,悠哉游哉的吃着美食,滋儿滋儿的喝着好酒,边吃边喝还堵不上他的嘴,只听他说着:“哎呀呀,这生活,神仙都没我美,这有酒有肉,就是让我去当神仙,我都不去。”转念又想到,三天时间马上就过了,孙方该不会真把自己头砍下来吧?

周健已经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因为贵客来不来,他都是要投奔曹操的,杜几的意思正是他心中所想。

赵钢却在屋中踱来踱去,想着:明明袁术已经当皇帝了,又有什么不能投的呢,无论别人怎么想,我明天半路就溜,然后直奔寿春。

韩清一直想到江东去,他早听说江东人杰地灵,风景优美,他打算到孙策手下谋个一官半职,一坐到老,他这人向来没什么大志向。

铁道出身草莽,当年杜几抓到了他,不但没有杀他,还给他一碗饭吃,无论别人去哪里,他都会听从杜几的意思。

天色渐黑,终于有人来通知潘龙,说是许昌派人来了,正在议事堂。

潘龙到议堂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都是前脚后脚的,相差时候不大。

来的客人有两个,很好认,整个屋子就他俩是陌生人,其中一人瘦高的身材,眼里透着机灵,一看就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气定神闲,整个身子似乎都有一层智光围绕,这是潘龙从未有过的感觉。

当潘龙看到另一个人时,有些不淡定了,正是在街上被他揍的人,看他拄着根粗棍,不禁在心里给他点赞,想这小子真神啦,若是一般人受了这样的伤,别说走路了,疼都要疼晕过去,再加上他的武艺,若自己没有超级DNA,就是十个绑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杜宽和杜恕自然也看到了壮汉。

壮汉正在恶狠狠的瞪他们三个,一个人瞪三个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于是潘龙悄悄的对他的俩小舅子杜宽和杜恕道:“待会儿只要他不提昨日之事,你们谁也不要说话,一切都由我来承担。”

杜宽和杜恕皆点了点头。

众人互通姓名之后,才知道瘦的是荀彧字文若,壮汉乃许褚字仲康。

潘龙自然知道这二人皆是曹操面前的红人,也是十分恭敬,但许褚却不屑和潘龙说话,无论是谁,面对一个打伤自己的人都笑不出来,简直就是恨之入骨。

杜几也没细看,只觉得孙方料事如神,小孙膑的称号绝对是实至名归。

一轮酒过后,杜几想说点儿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突然看到许褚带伤的腿,出于好意便问道:“仲康,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许褚今天根本没打算提这件事,他十分爱面子,自己学艺不精被人打伤,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打算认裁了,但杜几一提,他觉得杜几这是有意挖苦他,心想:你女婿打伤我的,难道没给你说?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当众出丑吗?

没等许褚说话,荀彧倒是先开口道:“呵呵,走路不小心摔的。”

许褚回去就是跟荀彧这么说的,荀彧死也不信摔能摔成那样,追问再三,许褚硬是不说实话,只好做罢。

荀彧一说出来,众人一个都不信,就这伤说是摔的,骗鬼都骗不到。

许褚的眼瞪得比鸡蛋还大,大有怪罪荀彧之意。

荀彧不理许褚瞪大的眼睛,笑眯眯的道:“你别瞪我,你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许褚此刻脑袋一阵发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心想丢人就丢吧,这辈子谁他妈还没丢过几次人呢?于是对杜几道:“杜太守,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啦,你女婿潘龙打的我,难道没对你说?”

许褚此话一出,全场轰的一下就炸开了锅,都十分吃惊。

第29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一更)

钱槐小声嘀咕道:“顶天你胆子可真大呀,许昌来的人你也敢打,在下甘拜下风。”

杜几听到此处,头翁的一下就蒙了,汗珠顿时就渗了出来,心想:这叫什么事儿?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人给盼来了,你倒好,先给人家来了个下马威,把人给揍了,看来去许昌的事情要黄了。

孙方这时叹了口气,想法大概和杜几一样,但他正在想应对之策。

荀彧一听是潘龙揍的许褚,脸刷的一下就黑了,笑容都结了冰,眼睛马上就盯到了潘龙身上,这可是党中央来的人,被人打了不能就这么算了,说什么也要挽回点儿面子。

杜几见荀彧脸色难看,急忙呵呵的出来打圆场,道:“文若兄,这其中只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荀彧黑着个脸,已悄然起身,至于杜几刚才的话,他压根儿没听到,径直的走到潘龙跟前,道:“既然潘顶天已经打了许褚,不如连在下一起打了吧!”

荀彧此话一出,谁都知道他说的是反话,他要挑事了。

无论世事如何变换,潘龙始终只认一个道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凡事必须讲一个理字,如果有了理字做后盾,就能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潘龙已经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并不理亏。

反观荀彧,他处理此事未免有些冲动,可能他为了顾及许昌中央的颜面,毕竟他是代表曹操来的,这个面子他一定要挣回来。

潘龙本想退一步海阔天空,给荀彧一个台阶下,哪知没等他开口,钱槐把腰间杀猪刀一抽,嗷嗷的就蹦了出来,道:“我说姓荀的,你这是找事吗?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你脖子怎么这么硬?要不要看看是我的刀硬还是你的脖子硬?”

若不是周健和赵钢拉着钱槐,他此刻就到荀彧近前了。

许褚一看有人要打荀彧,他一拐一拐的就出来了,挡在荀彧跟前,把手中木棍一挥,道:“谁敢动手我宰了他!”

荀彧却是连看也没看钱槐一眼,眼睛仍在盯着潘龙,等他给个交待。

杜几见这里乱成一团,“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拍,对钱槐道:“放肆!给我退下!”

无论如何,杜几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钱槐乖乖的坐了回去。

杜几见局面稳定,又笑着起身对荀彧道:“文若兄,这其中只怕真有误会,你还是坐下来慢慢说吧。”

荀彧此刻反倒是把双手背在了身后,把头扬得更高了,道:“坐下就免了,在下等着挨打呢。”

只听“啪——”的一声响,又有人拍桌子,这一回不是杜几拍的,而是铁道拍的,只见铁道拉高了嗓门儿飙高音道:“呆!!我说姓荀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太守对你礼遇有加,又好言相劝,你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未免也太不识趣,再说了,要真打了你,你不也得受着吗,你不觉得自己理亏吗?”

铁道话音方落,荀彧眼神嗖的一下就扫到了他,目光定格在他脸上,一步步朝他走来,道:“我理亏?你们把人打成了重伤,我理亏?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个理亏?”

“你。。。。你这。。。。。。我这。。。。。。”铁道有点儿后悔自己插这一嘴了,硬是憋了半天说不出个三四五来,最后一急,干脆就蹦了起来,指着荀彧的鼻子道:“你就是理亏!哼!美了你了,信不信我揍你!”

铁道没理也得拧三分,杜几一瞪他,他立马把嘴乖乖的闭上了。

潘龙觉得有必要给荀彧一个台阶下,但若给台阶的话,事情就很难说清楚,从荀彧现在的态度来看,他不给许褚讨个公道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无论如何,潘龙觉得先礼后兵总是没错的,于是站起身来,把手向荀彧一拱,道:“先生,在下向许褚赔个不是,你看此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荀彧见潘龙开口,眉宇间似乎带了些激动,立马就又折回潘龙身边,道:“顶天兄,你要知道,许褚现在的伤,可不是轻伤,若真是伤了点儿皮毛,咱们一杯酒就能化解,现在是你把人家的腿刺穿了,将来好不好的了,还另说呢,你想赔个不是就算了?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荀彧说完,潘龙当即就咬了咬牙,心想:荀彧你个不识趣的家伙,借坡下驴都不会,还什么曹操身边的第一谋士,我看屁都不是,别忘了枪打出头鸟,今天你要是强出头的话,我不介意再多一个瘸子!

潘龙想完,正要冒火,一只手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孙方就走了出来,不紧不慢的向荀彧拱了个手,一副淡然之色,道:“闻先生乃荀子之后,自是足智多谋,无论事情缘由如何,许褚当下已是身受重伤,自是河东照顾不周,先生此刻力挽狂澜,不惜将生死置之度外也要讨个公道,着实令在下佩服,不知依先生之意,此事该如何解决?”

荀彧这时正眼瞧着孙方,觉得这人是这里唯一足够冷静,并且让他不讨厌的人,于是也还之以笑脸道:“很简单,只要潘顶天也能受同样的伤,此事就算是和解了。”

钱槐一听,当即就又抽出了腰间别的杀猪刀,边往外窜边道:“谁敢动潘龙,我跺了他!”

钱槐又被赵钢他们拉了回来,这一次杜几很理智的沉默了,要伤自己的女婿他做不到,他要护犊子。

孙方仔细观察了一下许褚,似乎已看穿了许褚的心思,于是他打算赌一把,哈哈一声狂笑,接着对荀彧道:“文若兄,既然你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在下没意见。。。。。。”

孙方刚说到没意见,就迎来了铁道的声大骂:“姓孙的你吃里扒外!”

“你个白眼儿狼,真不是个东西。”

“老孙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基本上每人骂了孙方一句,但孙方脸皮真够厚,被一圈儿人骂了,他此刻居然还笑得出来,潘龙当即就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但潘龙也相信孙方有办法化解这场矛盾。

第30章 押上一条腿(二更)

孙方见别人都骂够了,便又接着道:“文若兄一直替许褚出头,有没有问过许褚他本人的意思呢?若许褚也同意这么做,我相信顶天兄自然也没意见。”

孙方说着便给潘龙使眼色,意思是按照他的意思办,潘龙觉得这有点儿像是在赌博,单凭对孙方的信任,就要押上自己一条腿,他还是有所顾忌,但此刻也只有先答应了,毕竟现在他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于是他望着许褚道:“不错,若许褚觉得他自己做的对,并且理所当然的话,在下愿意刺穿自己的腿。”

杜几这时都不由得捏了把冷汗,心想这俩小子搞什么鬼?明知前面是坑,怎么还往里跳?

荀彧对潘龙方才的那番话十分满意,于是就满脸带笑的对许褚道:“仲康,接下来就看你了,你是否想报仇呢?”

许褚听到这里,愣了一愣,他本想着,能让对方道个歉,已经是争取到面子了,刺腿就没必要了,因为这件事他心知肚明,是他自己理亏,若真说上了理,就算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于是道:“仇自然是要报,但我的仇自己会报,我们是习武之人,自然有我们的办法,所以我觉得没必要,是我学艺不精才被人打伤,此事怪不得任何人。”

荀彧一听,头翁的一下就涨得斗大,差点儿没气晕过去,自己费了半天唇舌,不惜与众人瞪眼反目,到头来许褚却是这等想法,这让荀彧大跌眼镜,他觉得他这是出生以来吃的最大的瘪,这时成了众人的笑话了。

“哈哈哈哈。。。。。。”杜几适时的展露了自己很有魔性的笑声,然后对荀彧道:“文若兄,既然许仲康都这么说了,你也就不用再纠结了,此事他们习武之人必有自己的解决办法,我们还是喝酒吃菜吧。”

荀彧这一回算是借坡下驴了,冲许褚猛抖一下袖袍,脸赛苦瓜道:“真是愚夫蠢蛋!气煞我也!”

荀彧还是回到了坐位上,一回到坐位上,他就又笑了,并且主动向每一位敬了一杯酒,这是每个人都出乎意料的事情,因为每个人都以为荀彧会气得呕血二两,没想到却是这般开朗。

荀彧笑了,孙方倒是笑不出来了,因为他觉得这一局还是荀彧胜了,他用演技把所有人骗了,荀彧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孙方想通后,暗自苦笑,然后斟酒自饮起来。

第二天,几人坐马车便动身前往许昌。

潘龙,荀彧,孙方,三人坐一辆马车,好在马车够大,里面坐三人还是有打牌的空间的。

其他几人自由组合,但钱槐和许褚却是坐在了一辆马车,行走其间,二人马车里不时传来哈哈哈哈的笑声,这很让潘龙奇怪,钱槐和许褚都是火药脾气,一点就炸,他二人是怎么有共同话题,并且聊得不亦乐乎的?

要去许昌了,潘龙还是有所期待的,他想看看曹操这个三国第一奸雄是什么样,他觉得曹操能在三国活那么久,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曹操可以言而无信,可以杀人不眨眼,可以无底线的收下别人的老婆,更可以奸诈无比,甚至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出卖天下人,就这么一个人,身边居然还有那么多人为他卖命。

潘龙觉得有人为他卖命无非是两个原因,第一是能得到钱,人为财死,这点无可厚非,第二是能被重视,曹操唯才是用,这点也是公认的。

曹操自身的优点有两个,一是谦虚,善于听从别人的意见,二是聪明勤奋,潘龙觉得聪明并不是后天养成的,而是出生就已经定了的,聪明又勤奋的人是很可怕的,因为他们一不小心就会成为这个时代的顶尖人物。

潘龙觉得有必要向荀彧说明打伤许褚的原因,于是开口道:“文若,对于打伤仲康这件事,在下深表歉意。”

荀彧微笑着道:“顶天兄言重了,虽然事发时我并未在场,却也能猜到十之八九,就许仲康的性子,也该受点儿教训了,此人在许昌骄狂不可一世,自称打遍许昌无敌手,让典卫给揍了一顿,没老实几天,就又飘飘然了,整个许昌就他脖子伸得长,这次让顶天兄给揍了,也是他应该受的惩罚。”

潘龙听后马上一阵哈哈哈,接着又道:“文若兄果然是大人大量。”

孙方道:“文若的确让人佩服,在众人围攻的压力下,还能淡定自若,这一点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荀彧对孙方的了解并不多,自从上次他让许褚自己选择时,荀彧就知道此人定非池中物,此刻看孙方夸他,也得回夸两句,这叫礼尚往来,于是道:“孙兄过奖了,孙兄才着实令荀某佩服,一眼就能猜中许褚心中所想,也绝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孙方这时也一阵哈哈哈,然后又道:“这些在荀彧面前,都是些雕虫小技而已,其实最终我们还是都上了先生的当。”

潘龙听到这里,觉得孙方要破坏气氛,愉快的聊天马上就要结束了,这就像是做糖醋排骨,眼看要出锅了,孙方刷的洒了一把盐,把菜给毁了。

果然,孙方此言一出,荀彧的脸刷的一下就变了,笑容顿消,盯着孙方道:“孙先生此话何意?”

孙方又是一阵哈哈哈。

潘龙看孙方笑得像个二货,有点儿后悔认识他。

孙方笑完才接着道:“先生借为许褚讨公道之事,将我们所有人都了解了一遍,亏我们还闹得面红耳赤,足下表面上是脸红脖子粗,心里实则是大笑不停。”

荀彧似乎越听越起劲儿,他似乎觉得找到了人生的知己,有种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的感觉,马上就把车中带的酒拆开,给孙方倒了一满碗,道:“我为何大笑不停,还望足下解说一二。”

潘龙见荀彧给孙方倒酒没给自己倒,脸刷的一下就黑了,他第一次尝到了被人晾咸菜的滋味儿,多少有点儿尴尬,想喝点儿酒,可酒一直被荀彧抱着,要是夺过来,显得很不雅,也只有干看着这二人相互吹捧,好像没有自己什么事。

第31章 曹操是个矮胖子

孙方一口气就将酒喝干了,抿了抿嘴,心中憋了很多话要说,他也有一种遇到了知己的感觉,于是又接着道:“足下大笑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知道了我们几人的秉性,二是知道了我们几人的能力。”

“哦?”荀彧眼睛突然一亮,又给孙方满上了酒,道:“快快道来,哈哈,在下好久没这么激动的听人说过话了。”

潘龙无奈的把头撇到一边,咧着嘴,心想:腐儒,大爷的我怎么选择和这二人坐一辆车的?

孙方又将酒一口闷完,接着道:“至于别的你了解多少我并不知道,至少这里有人能打赢许褚,这是有目共睹的。”

二人说着便瞅了一眼潘龙,见潘龙靠着车壁闭上了眼,以为是睡着了,荀彧指着潘龙,无意间开了句玩笑:“看来顶天兄实在是太累了,说着话也能睡着。”

孙方摆摆手,道:“甭理他,你还不知道嘛,新婚燕尔,怎么能不累呢,哈哈哈哈。。。。。。”

荀彧也跟着傻笑起来。

潘龙咬了咬牙,心想老子不说话也惹到你们了吗?说那些不要脸的话,有意思吗?怪不得人说文人好色,这话一点儿不错。

荀彧再次把酒满上,道:“接着说,接着说。”

孙方接着道:“这里有人打赢许褚,这简直是一件令曹大人兴奋的事,你到许昌也算是有所交待,脸上有光了。”

“嗯。。。。。哈哈,这话一点儿不错,精辟,来来来,喝一杯。”荀彧说着,直接拿酒坛和孙方碰杯,孙方一饮而尽,荀彧又给他满上。

孙方这时命令停车,下车方便了一下,回来后又接着道:“只是有一点在下不解,还望先生解开在下心中的疑惑。”

“哦?”荀彧稍稍一愣,又笑道:“这世上还有孙兄解不开的难题,你倒是说说看?”

孙方道:“许褚心中的想法,在下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倘若那天许褚同意让潘顶天自刺又当如何?兄台如何收场,难道当真要刺不成?”

荀彧淡然一笑,道:“自然不会真刺。”

潘龙这时也把耳朵竖起来了,虽然前面他觉得这二人相互吹捧没意思,但这次真的就关系到自己了。

孙方又道:“若不真刺,兄台在众人面前又该如何收场呢?”

荀彧神秘一笑,接着道:“我会提议到许昌来执行此事,让曹大人定夺,曹大人乃惜才爱才之人,定不会惩罚顶天兄。”

孙方听到此处,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又把酒喝了,道:“吾不如先生也。。。。。。”

又过了几天,潘龙一行人顺利到达许昌。

曹操收到荀彧的信后,知道许褚被人打伤了,同时也知道潘龙一行人都是难得的武将,之前的几个月一直晾他们咸菜,现在多少觉得有点儿后悔,曹操就是这么一个人,为了能人,他随时可以放下自己的身份,于是出城十里,亲自迎接。

见面后,潘龙一行人感动得热泪盈眶,都觉得曹操真的重视他们。

潘龙仔细打量曹操后,禁不住愣了三愣,曹操的长相,简直刷新了他的想象,他本以为曹操又高又瘦,却没想到曹操是个矮胖子,就算浓缩的都是精华,那他这是精华的有点儿膨胀了吗?

虽然潘龙觉得曹操的相貌连中等都算不上,但这也证明了无论何时,以貌取人都应该慎重。

潘龙走到曹操面前,还是恭敬的把手一拱,道:“在下潘龙,字顶天,见过曹大人。”

曹操很聪明,明知道自己个子矮,见到高个子就站得远一点儿,见到低个字就站得近一点儿,这样在高个子面前不用仰视,在低个子面前不用俯视,他在这一方面还是颇有研究的。

听潘龙介绍完,曹操面带微笑的抬了抬眼,道:“足下可真是了不得呀,荀彧在信中提到,你可是杜太守的东床快婿,我与杜太守乃是多年至交,就冲我与他的关系,我就不能亏待你,再者你居然把许褚给打残了,可见武艺有多高,曹某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这样吧,你以后就跟随我左右,做我的近身护卫,好好历练历练,将来我打算让你独挡一面,希望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潘龙一听,当即笑容僵硬,心想:奶奶个熊的曹阿瞒,听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当你的贴身保镖啦?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让我历练,其实我知道,当保镖是最没前途的,一生不被重视,就拿赵云为例,给刘备卖命一辈子,最后连个候也没封,一直是个杂牌将军的职务,连个正牌将军都没落到,死后还是诸葛亮死皮赖脸帮赵云要了个封号,亏他为刘备卖命一辈子,许褚的前途我也略知一二,一直到曹丕称帝才给许褚一个候做,保镖真不咋地。

潘龙猛眨眼,想拒绝又觉得不合适,一开始就给曹操个下马威,那以后就是走路都要小心前面有没有坑,曹操是个非常记仇的人,于是潘龙只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多谢曹大人,属下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嘿嘿嘿嘿。。。。。。”曹操急忙将潘龙扶起,误以为潘龙对这个职务十分满意,又接着道:“好,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再封你一个前将军,可随时领兵出征。”

潘龙听到这里,才真正的笑了,又把手一拱,道:“多谢主公。”

“嘿嘿嘿嘿。。。。。。”曹操又笑了几声,潘龙对曹操的称呼也从曹大人改成了主公,这一声主公叫得曹操心里美滋滋的。

但潘龙始终觉得曹操的笑有些别扭,难道这就是出了名的奸笑?

钱槐在一边悄悄的问周健,道:“健哥,这前将军是几品将军啊?能领多少兵?”

周健白了一眼钱槐,道:“鬼知道啊,我又没当过。”

钱槐看潘龙也封了官了,于是自告奋勇,走上前来,道:“呵呵,主公啊,在下钱槐,字六奇。”

钱槐知道他们六人的简历,杜几也给曹操看过,只是那是几个月前的信,曹操也记不大清了,他看钱槐个子不高,头倒是挺大,也没听说过他什么特点,曹操要说不认识,那不是薄了别人的面子吗?

第32章 飘香十里(二更)

于是曹操向荀彧看了一眼,意思是该你出马了,至少得引荐引荐吧。

荀彧绝顶聪明,琢磨曹操的心思,他敢说第一就没人敢认第二,于是马上道:“这位便是有名的鬼厨钱槐,烧得一手好菜,八八六十四路杀猪刀法,堪称一绝。”

曹操听到这里,不知道也得装知道,马上装作一脸惊讶道:“哎呀呀!原来是六奇呀,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闻听足下做的菜可是飘香十里,这样吧,以后你就专门儿给我做菜,封长水校尉。”

钱槐一听,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的磕了个响头,连连谢道:“谢主公,谢主公。”

起身后又问赵钢,道:“钢哥,这校尉和将军,哪个大?”

赵钢不怀好意道:“哈哈,都不大,都没有你的头大。”

“你。。。。。。你个王八蛋,改天再给你算帐!”

荀彧又一一向曹操介绍了其他几位,也都封了校尉。

周健字仲北,屯骑校尉。赵钢字伯伦,射声校尉。孙方字仲宣,胡骑校尉。韩清字东林,虎贲校尉。铁道字北起,步兵校尉。

封完之后,皆大欢喜,曹操将他们领进许昌城。

其他人没什么经验,但潘龙却知道,封个嘘头的职位,有个屁用,只不过挂起来撑面子罢了,若不立功,手上一样没有一兵一卒可以调唤,就像打杂的差不多。

曹操看在杜几的面子上,分给潘龙他们一个相当不错的府宅,不算大,但住下几十个人不是问题,而大门的门匾却是用隶书刻了两个大气磅礴的字——潘府。

事实证明,有后台的人待遇一定会不一样。

潘龙想也不用想,府里的丫环仆人,全是曹操的眼线,曹操有多奸诈,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潘龙觉得既然到许昌了,就该有一个初步规划,以后该怎么发展自己的势力,在哪里发展,每一步该怎么走,这都要一套完整的计划,事实上孙方也在考虑这件事,正在秘密的在脑中拟定计划。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在没有得到曹操的正式通知之前,谁也不知道去哪里,连军队在哪里都摸不着路。

来这里之后,每个人都变得勤奋起来,一大早就开始练武了,每个人都把自己当个人物,都觉得机会来了,是他们一展身手的时候了,所以练功都比较认真。

潘龙和孙方在府里边转边说着话,其实这样才是最安全的,这样只要不大声说话,就不会被别人听到,就算府中曹操的眼线想靠近这二位,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潘龙问孙方:“仲宣,第一步该怎么走?”

孙方道:“府里的仆人丫环,全是曹操的眼线,我想这点你也发觉了,曹操此人生性多疑,相信他现在已派人去调查我们几人的底细,家在哪里,之前做什么的,在谁帐下做过事,他都会查得一清二楚。”

潘龙突然想到,自己还是个黑户,若真查起来,调查人员定会在竹简上写上四个字:查无此人。

曹操一直都是英雄不问出身的,只要有能耐,他照单全收,只要他给曹操建功,曹操就会开心,至于身世的问题,他想曹操也不会纠缠太多,于是又接着对孙方道:“其实这是很无聊的一件事。”

孙方道:“不错,要说曹操身边,除了他本家的人之外,基本都是从别处叛变来投靠他的,荀彧是,程昱是,郭嘉也是,这几人都跟过袁绍。”

潘龙道:“这根本就查不过来,也查不完。”

孙方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道:“我们到这里,第一步就是要得到曹操的重用。”

潘龙道:“怎么样才能被重用?”

孙方道:“接下来的几年或者是更长时间,我们都要对曹操绝对尊重,并且死心踏地,对他的命令要百分百做服从,这样曹操才会委以重任,慢慢的就会有兵权。”

潘龙和孙方这边约莫聊了两刻钟,已经有人跑到曹操这里打小报告了。

曹操正和荀彧在屋中谈话,打小报告的人溜溜的就进了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报告曹大人,潘龙和孙方正在府中秘密谈话。”

曹操眨了眨眼,缓缓道:“谈的什么?”

这人把头一低,心想,都说了是秘密谈话,我哪知道。

他虽在心里这么想,也不敢说出来,要是说出来,明年的今日估计就是他的祭日。于是他只能小心翼翼道:“这个。。。这个小人也不知,他俩是在院中转着说的,小的想靠近也。。。也没理由啊。”

曹操仍眨着眼,好一会儿才又问道:“其他几人呢?”

“正在练功。”

“功夫怎么样啊?”

“反正看着挺好看的,不知道上战场能不能打。”

曹操背着手围着这人转了一圈儿,吓得这人直发抖,然后又接着道:“好,你去吧,记住,要是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立刻向我汇报!”

“诺。”

眼看着这人离去,曹操还故意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发现这人走得很匆忙,直到这人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回过头来问荀彧,道:“文若,你觉得潘龙和孙方这俩小子会谈些什么?”

荀彧认真思索片刻,然后拱手道:“回主公,这个真不好猜,也或许他们只是谈了闲话。”

曹操点了点头,小眼睛瞅了一下荀彧,道:“对,有可能。”

曹操转身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了荀彧,道:“当日许褚被潘龙所伤,你是否在场?”

荀彧接过酒,轻啜一口才道:“并未在场。”

曹操杯中的酒也只喝了一口便放在桌上,然后又背着手问道:“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潘龙的武艺如何?”

荀彧眨眼道:“确实没看到,但许褚腿上的伤是有目共睹的。”

“是被潘龙一人打伤,还是被几人打伤?”

“这个。。。。。。在下回头问一问许褚。”

曹操沉默着,没说让问,也没说不让问,这让荀彧很为难,曹操又转移话题道:“你觉得孙方此人,如何?”

荀彧道:“在下听说他是孙膑的后代,交谈之中也觉得此人颇有谋略。”

曹操这时盯着荀彧的眼,道:“比足下如何?”

第33章 剁了他!(一更)

荀彧犹豫了一下,他很少拿自己和别人比,现在曹操问到了,也只有暂时估摸一下,于是道:“谋略与在下不分上下,至于行军打杖还不得而知。”

曹操捋着胡须,一本正经道:“孙膑的后代,应该熟悉孙子兵法。”

荀彧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曹操才道:“你且先回吧。”

“诺。”荀彧躬身而退。

又是一天早上,阳光很不错,已经过去三天了,曹操那边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整个潘府好像都被冷落了,有了职位,却没让走马上任,只挂了一个虚名而已,明显被曹操晾了咸菜。

潘龙和孙方正在屋中闲谈,铁道带着钱槐几人便进来了。

潘龙一看这几人脸色有点儿不对,个个把脸板得就像是铁板鱿鱼用的铁板一样,不但平而且黑。

潘龙道:“几位何事?”

钱槐个子矮,但他总是喜欢第一个露头,这时挤到前面来,把脖子一伸,当即就来了一大哼,道:“哼!何事?我说顶天啊,你是一点儿也不急啊,你俩还在这里悠悠的喝茶呢,这曹操晾我们几天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铁道这时也趁热打铁的扯开嗓子道:“不错!我可是听说了,曹操那斯这几天天天开大会,都是他自己的人在开,完全把我们当外人了,什么也不让咱们知道,什么也不让咱们做!”

潘龙听他们埋怨,却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淡淡一笑,道:“这样不好吗?有吃有住的,曹大人已经待我们不薄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钱槐一听,气得直在原地转圈儿,肚子都鼓了起来,指着潘龙道:“我说潘顶天哪,你是不是傻啦?若只是有吃有住,老子还用来许昌?早他妈占山为王了,我还弄几个压寨夫人,夜夜消魂,那日子多逍遥,老子来许昌还不是为了出人头地,能衣锦还乡吗?我真没想到,你身为杜太守的女婿,居然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你这样。。。。。。那什么和咸鱼有什么分别?老子瞧不起你,哼!”

潘龙听到这里,硬是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没想到钱槐杀猪刀法厉害,口才也更上一层楼,当即便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曹操那边没消息,潘龙自然也着急,可以说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急,可是急也没什么用,曹操在琢磨他的心思,他自然也在琢磨曹操的用意,在曹操眼皮底下做事,一不小心就会掉头的,曹操可是出了名的白面阎王,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以六亲不认。

赵钢这时也走上前来发表意见,把手一拱,道:“潘将军,在下建议您亲自去曹大人府上走一趟,看看是何情况,咱们也不能这样干等下去吧?”

孙方静静的道:“诸位且先各自回房吧,此事等过几天再做商议。”

“哼!”钱槐又把鼻子一哼,道:“过几天?我说姓孙的,你耐心大是出了名的,老子可没这个耐心,顶多再等一天,曹操那斯若不给老子一个交待,老子就去投刘备!”

潘龙听钱槐说话如此难听,并且在曹操地盘上出言不逊,真有点儿替他担心,于是劝道:“六奇,你说话当心小为妙,孰不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我怕他个鬼!”钱槐说着把双手就架在了腰间,道:“大不了一死,我也不想这么窝囊下去,人要脸,树要皮,诸位好好想想,老子先回去吃饭了!”

钱槐走后,潘龙又扫了一圈儿其他人,道:“诸位也想另投他处了吗?”

铁道硬了硬脖子,道:“不错,按理说三天没事做也正常,可曹大人这几天开会,连个最小的将军都召去了,咱们潘府的人,他可是一个也没叫,他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让咱们坐冰块儿,屁股都凉了,谁跟他干!”

潘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他有耐心等,这些人没耐心等,当下也只要安定人心,于是道:“好吧,诸位且先行回去,明日我便到曹大人府上详询此事,定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待。”

几人听后,纷纷拱手,正待离去,忽听院中传来了“咣咣咣咣”的声音。

潘龙一听,这明显是兵器碰撞的声音,这声音随着钱槐“嗷——”的一声惨叫,便戛然而止了。

所有人都是心头一惊,冲了出来,却看到钱槐难受的倒在地上,他的刀却在离他两丈多远的地方。

一个像山一样的大汉出现在潘龙眼前,这人手握一杆胳膊粗的大铁戟,身形魁梧,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满脸又粗又密的络腮胡子,眼睛宛如铜玲,居然比潘龙的个子还要高,真好似天神下凡,黑熊成精,就站在原地不动,都有一股瘆人的气息,这种气息直扑向潘府每个人的脸上。

潘府的丫环仆人个个像躲瘟神一样躲到了墙角,要打架了还往前凑,那就是傻。

潘龙一看这情况,就知道钱槐定是让这小子给打趴下的,虽然人家闯进来了,但他还是秉承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的道理,于是拱手道:“足下何人,因何在我潘府打人?”

“别跟他废话,剁了他再说!”钱槐这时已再次将杀猪刀拾起,嗷嗷的叫着就又冲了出去,别人想拦他却还是晚了一步。

钱槐一出来就卯足了一股劲儿,蹦起来就往大汉身上砍,哪知大汉大铁戟一抡,钱槐直接连人带刀就飞出了几丈远,然后如一块石头般就落在了地上,把地上尘土砸起多高,就这样钱槐硬是咬着牙艰难的站了起来,还打算跟这大汉拼命,却被周健和韩清拽住了,就是拽着他,他还是蹦了三蹦,真有一股平头哥的不怕死精神。

大汉将众人一个一个的仔细瞪了一圈儿,道:“哪个是潘龙,给老子站出来!”

潘龙胸中也憋着一股气,心想:大爷的,老子管你是谁,进我潘府连门也没敲,就闯进来了,曹操都没你牛,二话不说就把我潘府的人给揍了一顿,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今天我要不废了你,我他妈不姓潘!

第34章 第一猛(二更)

“潘将军,别跟他废话,哥几个一起上,剁了他!”钱槐已经起了杀人之心,可惜他没那个能力。

潘龙望了望气喘吁吁且鼻青脸仲的钱槐,心想都被打成这样了,嘴还这么硬,真是人才。

“六奇你放心,别人打在你身上的,我一定加倍还回去,你先不要冲动,我先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潘龙说着,又朝这大汉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在下正是潘龙潘顶天。”

大汉点点头,道:“很好,那许褚是你打伤的?”

潘龙眨了眨眼,知道了这人的来意,正是为了替许褚报伤腿之仇,又问道:“是在下所伤,足下是何人?”

大汉道:“我乃典卫,字伯正!”

“我管你是典卫还是虚伪,老子剁了你!”钱槐又是嗷嗷一声怪叫,又打算蹦出来,却是被韩清他们按得死死的。

潘龙听这大汉介绍完自己,便也想了起来,典卫乃是曹操手下第一猛,力大无穷,怪不得敢这么嚣张,原来是艺高人胆大,仗着自己本事大,就想出头当大哥,孰不知枪打出头鸟。

潘龙虽然知道典卫是曹操手下第一猛,也是丝毫不惧,他再怎么猛,能猛得过超级DNA的猛吗?

潘龙围着典卫转了一圈儿,然后才板起脸来,厉声道:“看足下今天这架势,是想荡平我潘府吗!?”

典卫蔑视着潘龙道:“哼!若你不按照老子的意思来,老子很有可能这么做!”

潘龙见典卫说话如此放肆,直在心里骂道:“nngx的,你丫的就装逼吧,小心遭雷劈,老子有超级DNA说话都不敢这么牛,你tm牛什么牛?!”

潘龙在心里骂完便哈哈一笑,道:“那伯正兄的意思是什么?”

典卫把脸一横,瞪着潘龙道:“很简单,许褚伤的是腿,你只要自废一条腿,今天的事情就算完了,如若不然,老子不介意荡平潘府!”

“我呸!”钱槐听典卫说完,当即就吐了他口,身子往上一窜一窜的,若不是有人按着他,他就要窜出来再与典卫比高低,这时只能骂两句,至少嘴上爽快些,接着道:“典卫你个憨货,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想荡平潘府先过老子这一关!”

典卫这时直接无视钱槐这个手下败将,仍目不转睛的盯着潘龙,道:“足下以为如何?”

不知为何,潘龙这时突然觉得大门外有人偷看,猛然转身,却当真看到有个人把头缩了回去,心想:偷看这人是谁?难道是曹操?这一切都是他有意安排的?目的是什么?试探我的武艺?还是试探整个潘府的武艺?若真是曹操的话我今天还不能露锋芒了,只能将计就计,但打还是要打的,宁愿打输也不能认怂,不然会让人瞧不起。

潘龙这时把脖子直了直,盯着典卫的眼,已把双拳伸出,道:“足下若能打得赢我这双拳头,我便答应你的要求自废一条腿!”

“你一个我只怕难敌我三招。”典卫又扫了一眼铁道一行人,道:“让他们一起上,若能打得赢我典卫,我便饶过你!”

“剁了他!”钱槐又狂吼一声,心想典卫这小子实在是太狂了。

潘龙却笑道:“不用,咱们一对一,你能赢得了我再说。”

典卫见潘龙不听他劝,反倒是一脸高傲,当即就火往上撞,把大铁戟一甩,道:“来吧!”

潘龙紧握双拳,带着一股风就冲典卫跑来了,一时间二人打成一团。

典卫力大无穷,又受人指点,所以出的每一招都是有套路支撑的,并不是乱打乱扪。

潘龙一时间还真近不了他的身,当然了,他的超级功能只用了三成,若全用出来,典卫还不够吃他一拳的,这一切都是演给曹操看的。

大约战了三百多合,二人不分上下,旁边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钱槐只盼着潘龙的拳头能打到典卫的头,奈何每次只差一点点,这让他非常失望。

又打了一百来合,潘龙也觉得差不多了,突然卖了个破绽,让典卫一下踹到前心,他的人当即飞出去几丈远,若一般人早疼得惨叫起来了,但他有超级功能护身,一点儿也不觉得疼,却还是装作疼得要命的样子,扯着嗓门儿道:“哎哟,典卫你太猛了,我。。。。。。我还真不是对手。”

潘龙一被踹飞,在旁边蠢蠢欲动的钱槐举着杀猪刀就蹦了出来,一看铁道几人还在发愣,马上道:“大家一起上,剁了他!”

几个人一起朝典卫扑来。

孙方却悄悄的来扶潘龙,悄声道:“你为何要故意输给他?”

潘龙斜着眼瞅了瞅门口,然后也声如蚊蚋道:“曹操在门口看着,我不能把自己的武艺全使出来,典卫来潘府很可能就是他的主意。”

孙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五猛会一猛,这种场面很少看到,潘龙故意在地上半躺着身子,认真的观赏这场打斗,他觉得典卫不愧是曹操手下的第一猛将,铁道他们五个人居然才稍稍胜他了一点点。

整个潘府刀枪碰撞声不绝于耳,打得是昏天黑地。

典卫的大枪拼了命的抡,但再猛的人力气也是有限的,终于在三百合后,他开始有点儿力不从心了,一个不小心就被钱槐踹到了大腿上,但钱槐并不满足,他这次的梦想是把典卫剁成肉泥,所以他咬着牙猛砍,心里憋着一口气,到现在还没出来。

又战了三十几合,典卫终于被打得节节败退,正在典卫要倒地的时候,曹操适时的出现了,猛然来了一大吼,道:“都住手!”

众人一看是曹操,都适时的住手了,钱槐直咬牙,恨只差一步就把典卫碎尸万段了,曹操却来插了一脚。

曹操缓缓的走了过来,在每个人身边都停了几秒,挨个儿的瞅了个仔细,然后又将眸光落在了潘龙身上,道:“顶天哪,说吧,怎么回事?”

潘龙这时从地上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心想:曹阿瞒你少在这儿水仙不开花装蒜了,怎么回事你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论不要脸三国谁也比不过你。

第35章 人争一口气!(一更)

潘龙心里那么想,却还是把手对曹操一拱,道:“曹大人,这可不能怪在下啊,典卫他一来就说要废掉我一条腿,我没办法,只能拼了,奈何不是他的对手,然后我兄弟们又来群殴他,奈何群殴也殴不过,典卫实在是太猛了,在下佩服。”

曹操挺着大肚子,小眼睛有节奏的眨着,心想:我编瞎话已经够厉害,没想到这小子比我还厉害,刚才若不是我出来,典卫就要被乱刀分尸,这小子却说众人不敌他。

曹操明知潘龙说瞎话,也只能装作不知道,然后就走到典卫跟前,瞪了他半天,猛的一脚踹在他大腿上,道:“就你整天惹事!和许褚一个德行!叫你过来给顶天传个话,你就打了起来,你真会给我找事!”说着又踹他一脚,道:“还不快滚!”

曹操连踹典卫两脚,典卫连个屁也没敢放,把头一低,灰溜溜的出了潘府。

孙方这时似乎捕捉到了点儿什么信息,于是走到曹操跟前,把手一拱,道:“方才曹大人说让典卫传话,不知要传何话?”

“嘿嘿嘿嘿。。。。。。”曹操一通奸笑,然后才道:“诸位,从明天开始,曹某想请诸位一起到议事堂共商大事,诸位也知道,天下大乱,朝廷的土地,被那些乱臣贼子分割得四五分裂,曹某不才,愿倾尽毕生心血,替陛下夺回失地,夺回应该属于朝廷的一切,还大汉一个完整的天下!”

这正是铁道他们希望的,但这时却个个低头不语,连潘龙都沉默了,因为这时都有点儿小激动,不知该说些什么。

曹操一看众人沉默,眼睛马上眯了眯,问道:“怎么了?诸位难道不想帮曹某?”

潘龙忙领众人双膝跪地,道:“在下代表潘府谢过曹大人,我们都愿意效忠曹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嘿嘿嘿嘿。。。。。。”曹操得意的捋着胡须,笑起来连肚皮上打褶的肥肉都在跟着抖,一把拉着潘龙的胳膊将他扶起,道:“以后你与诸位就是曹某的左膀右臂,曹某绝不会亏待你们!”

众人再三感谢,各自发表了一下获奖感言,然后曹操便拖着胖胖的身体,悠悠的出了潘府。

钱槐见曹操走后,溜溜的跑到门外瞅了一眼,确定曹操走了之后,把大门咣当一声关紧,然后回来问潘龙:“将军,这件事情算是完了?”

潘龙将钱槐上下打量一遍,发现他被典卫打得极其狼狈,衣服都烂了,故意装作一副冷漠的样子,道:“不这样你待如何?”

钱槐咬牙道:“那典卫一声不吭闯进潘府打人,曹操不但不追究,还让他先溜了,他不问不管,我建议咱们也去到典卫的住处,把他家里人也揍一顿,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这口气老子咽不下!”

钱槐被打得最惨,他自然咽不下,正在他要把典卫剁成肉泥的时候,曹操又跑来阻拦,他明显心里不平衡。

铁道这时也顺杆儿往上爬的道:“对!那小子欺人太甚,若不好好教训典卫,只怕以后人人都要来欺负咱们潘府了!”

铁道说完,其他几人也应声附和。

潘龙摸了摸脖子,觉得众怒难消,再说人家都欺负到家里来了,再不反击一下,显得也窝囊,要把典卫弄死,那是分分钟的事,但还没到杀人的地步,再说典卫现在是曹操面前的红人,他若死了,曹操不怀疑自己才怪。

潘龙思索片刻,觉得这团怒火本来已经熄了,全是钱槐煽起来的,于是问道:“六奇,你打算怎么惩罚典卫?”

钱槐把嘴一咧,道:“哼!剁了他!”

“不可能!”潘龙一口否决,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典卫的后台是曹操。

钱槐道:“就算不剁了他,最少也得打掉他两颗牙!”

潘龙道:“这个可以有,我帮你办到。”

钱槐半信半疑道:“将军,你刚才可是也被打趴下了,你怎么办到?”

“这个你不用管,总之明天你会看到一个少了两颗牙的典卫。”

众人带着疑问散去,都觉得典卫如此之猛,岂是潘龙一人能打掉牙的。

午夜时分,百鬼夜行,只可惜此刻要夜行的不是鬼,而是潘龙。

潘龙在房间就缩小了,一直跑到大门外才敢变大身子,想想在自己家里也要缩小,真是哭笑不得,白天他就打听好了典卫的住处,晚上已是轻车熟路。

若不是为兄弟们出一口气,大半夜的他才不跑出来受罪,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多好。

在一轮的变大缩小之后,潘龙顺利的溜到了典卫的房间,然后他就看到了少儿不宜的一幕,一男四女一丝不挂的躺在床塌上。

潘龙看了一眼还有点儿害羞了,觉得典卫的床可真够大的,可以睡五个人。

再怎么样也是过来人,虽然也忍不住看了几眼旁边的女人,但他也自问是一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还是办正事要紧。

从屋外拿来一块砖头,见典卫睡得正香,真不想打扰他,但事在必行,憋足了一股劲儿,一砖头就冲典卫的嘴巴拍了下去,拍完之后立马缩小溜到门口。

典卫“啊呀”一声霍然坐起,感觉自己嘴里有血,“噗”的一声往地上一吐,只见地上一滩血红里透白赫然多了两颗牙。

“将军。。。。。。有牙。。。。牙。。。”旁边美女喊出声来。

典卫一看,恨不能把剩下的牙全咬碎了,立时从床上蹦了起来,气极败坏的怒问旁边几位美女,道:“你们哪个贱人干的!!?”

潘龙听到这里,已知大功告成,潘龙开始变成蚂蚁大小往外跑,跑了半天没跑多少步,又变成老鼠大小,还是太慢,于是变回原形,等有人发现了再变小。

回到潘府后,潘龙稍稍整理一下,便带笑入睡。

无论在什么时候,家里有个厨子总是不错的,钱槐起了个大早,和几个仆人一起做了一堆好吃的。

潘龙每每想起钱槐那双手做过龙肉,就觉得有些别扭,但钱槐做的菜实在是太香了,那件事他也就渐渐淡忘了。

第36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二更)

第一次参加议事,每个人都刻意的穿上了新衣,发型也弄的很帅,对潘府的人来说,这是一件极其隆重的事情,能参加议事的,都是许昌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别的先不说,就是走起路来,头都能抬得比别人高些。

“顶天,典卫的牙掉了没有?”钱槐仍对昨日之事耿耿于怀,他觉得过了一夜典卫的牙就自己掉了?这是打死也不能相信的事情。

“哈哈哈哈。。。。。。”潘龙只笑不语。

钱槐摸了摸自己的冬瓜头,又问道:“将军,你别笑呀,倒是说话呀,是不是已经掉了?”

“哈哈哈哈。。。。。。”

潘龙又是几声哈哈哈,把钱槐急得直蹦。

铁道这时也道:“哈哈哈哈。。。。。。”

钱槐立马就往铁道腿上猛踹一脚,道:“笑个屁你,你知道典卫牙掉了没?”

铁道被钱槐踹了一脚,好像更开心了,笑道:“看咱们潘公子这表情,一定是大功告成啦!”

“真的?”钱槐抬头望着潘龙。

潘龙这时才点了点头,觉得背地里暗算人实在有些不对,他怀疑自己以后还会做很多这样的事,于是他打算在家里供个佛像,没事的时候就来忏悔一下。

刚到曹操府的时候,就被门子给拦住了,俩门子一脸的趾高气扬。

潘龙一看这情况,马上就在心里哟呵一声,心想:大爷的,果然是狗仗人势啊,曹操的保安都敢这么嚣张?

“吾乃潘龙潘顶天,二位可识得在下不?”潘龙把两只手往后一背,胸膛抬得高高的,傲视着这俩门子,既然俩门子对他们不礼,潘龙自然比他们更无理,他的宗旨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潘龙决定煞煞这俩的锐气,做人若无谦卑之心,那离挨打就不远了。

其中一门子听说是潘龙,把脸也扬了起来,用同样的眼神傲视着潘龙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打伤许褚的顶破天?”

这门子有意将潘龙名字念错,乃是对他大大的不敬,潘龙知道这人是故意挑事,但当下又怕耽误里面的会议,所以不想过多计较,于是道:“在下潘顶天,你记住了,并非什么劳什子的顶破天,在下还急着进去议事,麻烦让个道。”

这人当即就摸了摸鼻子,把袖子撸了撸,道:“许褚那个水货,我早知道他不行,我自幼习武,已练十八年,早就想与足下试比高低,若足下能打赢在下的话,在下就让尔等进去,并且给每位磕三个响头。”

潘龙一看,当即叹了口气,还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自从打伤许褚,挑战者是接连不断,居然连这种下九流的也想蹦出来充大头,真就是老虎不在家,耗子蹦三蹦,若真和这小子比了,那就是自降身份。

于是潘龙给钱槐使了个眼色,道:“这俩交给你了,别把人打死就好。”

钱槐一听,浑身都带着激动,嗷嗷的就蹦了出来,道:“呵呵,二位,来吧,爷爷手痒了!”

俩门子一看钱槐这么矮,马上道:“你不配跟我打!”

“王八蛋,爷爷今天好好教训你!”

那俩门子还瞧不起钱槐,结果不到十个回合就被打得哭爹叫娘,最后给潘龙他几个一人磕了三个头。

潘龙心想:大爷的,这叫什么屁事,把正事给耽误了。

于是命众人加快脚步,不多时便到了议事堂。

曹操在帅案后坐着,眯着眼,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在思索事情,还好像是在等潘龙他们几人,反正帅案下的众人似乎都有点儿站不住了。

潘龙几人一到,典卫马上就对曹操小声道:“大人,潘府的几个人到了。”

曹操睁了睁眼,待潘龙几人行过礼后,曹操便不紧不慢的问道:“顶天,你因何姗姗来迟呀?”

潘龙把手一拱,道:“回曹大人,在路上遇到两条疯狗,差点儿被咬,所以这才耽搁了。”

曹操并不知道潘龙所说的疯狗,正是他府里的两个门子,于是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武将站左边,谋士站右边。”

潘龙是以武出名,自然是站在左边,七个人中只有孙方站在了右边。

潘龙来得晚,站在了最末,但曹操似乎很待见他,直接道:“顶天啊,来,你站在前面。”

一直站在了荀彧郭嘉的前面,潘龙不知曹操是何用意,但他知道枪打出头鸟,露头的椽子先烂,他真不想这么出众,奈何曹操却赶鸭子上架,不站前面那就是抗命,站在前面他又浑身不自在。

正在胸中郁闷,眼睛突然扫到了典卫,发现典卫的半边脸都是肿的,下巴更厉害,手掌拖着下巴就没松开过,潘龙看到后也是哭笑不得,只在心里说着:“哎,真是罪过,典卫啊典卫,你要是到我潘府前能敲一下门,稍微尊重一下人,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典卫的这副模样,潘府的其他几人也看到了,虽然每个人都知道是潘龙干的,却怎么也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

钱槐站在后面,瞅典卫一次,他就要忍不住笑一次,这时笑还不能出声,他只能捂着嘴笑,他这一笑不要紧,把旁边的人给惹烦了,都在想这矮子是卖笑出身吗,怎么这么喜欢笑呢,终于有人忍不住道:“矮子。”

钱槐一听,正是旁边这人叫的,仔细将这人观瞧,见这人满脸横肉,还瞎了一只眼,本想着大闹一场,揍这人一顿,想想第一天来,心情本来就不错,再怎么样也得忍一下,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所以就当没听到,也收了收神,不再笑。

潘龙一站到前面,众谋士皆开始咧嘴,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个个觉得潘龙什么玩意儿?第一天就站在风水宝地,个个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潘龙自然听到身后的人议论纷纷,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心想:曹阿瞒,你这一回算是彻底把老子坑苦了,把老子推到了风口浪尖,本来许褚那件事我就够头大了,武将们个个要找我挑战,这下好了,又得罪了谋士,我他妈成了人民公敌了,里外不是人。

第37章 实在太猛(一更)

曹操不管众人怎么想,眼睛眨了半天,然后道:“嘿嘿嘿嘿。。。。。。”先笑了一会儿,然后又道:“诸位,今天天气不错,正所谓大地回春,万物复苏,我军已休整数月,是时候替陛下征讨天下了,现在许昌城四面受敌,东面吕布,西面张绣,南面袁术,北面袁绍,虽说这些逆贼早晚要除,但总得有个先后顺序,就像吃肉一样,得一口一口的吃,具体先咬哪里,这就是今天商讨的目的,诸位觉得该先咬何处啊?”

潘龙听到这里便在心里想着:曹操你真是可以,一点儿形象也不顾,只有狗才用咬,你也用咬,真是俗到姥姥家了。

曹操话音方落,武将曹仁霍然出列,把手一拱,道:“主公,自然是先讨吕布了,他在徐州与刘备狼狈为奸,互成犄角之势,若不早日铲除,他日必成祸患!”

曹仁一说,武将大多附议,谋士却是闭口不语。

曹操道:“吕布此人,实在可恨,也实在太猛!兖州一战,某心有余悸,差点儿被他烧死,此仇迟早要报,还有那卖鞋翁刘备,此人恬不知耻自称皇叔,曹某活四十多岁,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实在可恨,除此二人也是迟早之事,但徐州城池坚固,城内粮食充足,并不好破,这是一块儿难啃的骨头,曹某打算放到最后,北面的袁绍可否攻打呢?”

这时荀彧把手一拱,站了出来,道:“主公,探子来报,袁绍正与公孙瓒打得不可开交,咱们此时出兵,帮谁都不合适,灭了哪一方都会壮大另一方的势力,不如静观其变,待他二人打得两败惧伤,咱们好收渔翁之利。”

“嘿嘿嘿嘿。。。。。。文若所言极对。”他笑着又问道:“袁术是否可破呢?”

郭嘉把手一拱,站了出来,道:“主公,淮南袁术实力不俗,兵马不下三十万,此人虽鼠目寸光,自封皇帝,但要攻下寿春,也并非易事,所以属下建议,要攻袁术需静待时机。”

“嗯,奉孝所言极对,现在就剩张绣了,但曹某觉得张绣背后有刘表支撑,荆襄九郡本就是兵精粮足,张绣又是西凉兵出身,手下诸多西凉猛将,攻起来定也不易,呵呵。。。。。。这样以来,今日议事的结论是,谁也不能打?”

曹操呵呵一笑,难免有些失落,但现在他厉兵秣马几个月,实在是闲得有些发慌,再怎么样也想放一炮,哪怕是兵败,至少也得震一震各地诸候,让他们知道老虎一直在身后。

此时整个议事堂内哑口无言,似乎不能出兵已成事实,曹操急得直挠头,大约过了一刻钟,还是没人说话,有些人因为夜间活动太多,这时都有点儿打瞌睡了,曹操一看居然还有人想睡觉,直接“啪——”的一声拍到帅案上,大喝一声:“诸位!朝廷养你们不是睡觉的,是出谋划策的!”

曹操见荀彧程昱几人皆低头不语,连个屁也不放了,他便从帅案后转了出来,将谋士们挨个儿瞅一遍,结果仍是大眼瞪小眼,所以曹操开始点名了,潘龙站在第一位,正是枪打出头鸟,曹操一下就瞄到了潘龙,挺着肚子就朝他走来了,在他面前停下脚步,道:“潘顶天,你且说说,当下打谁为妙?”

“这个。。。。。。”潘龙的血压一下就高了,额头也开始渗汗了,他哪里知道该打谁,再说了,这种时候就是瞎蒙也不能蒙,到时候胜了皆大欢喜,万一败了,那不是要被问罪?

所以潘龙思来想去,悄悄的道:“主公啊,这个就为难在下了,在下一介武夫,哪里懂得大局,这个重任还是交给众谋士吧。”

众人听潘龙这么一说,都觉得他是个水货,站在第一位却不办第一位的事,个个在心中给他差评。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响彻议事堂:“主公,属下有话要说!”

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回头寻找声音来源,不看不知道是一看吓一跳,说话的正是小孙膑孙方字仲宣。

孙方一说话,无疑是全场的救星,全场人正愁下不来台呢,没想到孙方来救场了。

曹操此刻已拖着胖胖圆圆的身子朝孙方走来,到他面前适当的距离便停下,见孙方气定神闲,一副胸有成竹之样,嘴角便挂上了一丝微笑,道:“足下可是孙方孙仲宣吗?”

孙方把手一拱,道:“回主公,正是在下。”

“嘿嘿嘿嘿。。。。。。”曹操十分开心,笑过之后才道:“仲宣你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孙方道:“主公,在下建议攻打宛城的张绣,理由有三。”

“哦?”曹操一听理由有三,小眼睛马上睁大一倍,道:“哪三个,仲宣你且快快道来!”

孙方又接着道:“理由一,刘表把张绣派到许昌的边缘,就是为了威胁主公,向主公示威,主公若不还击,他定会变本加利,说不定哪天会攻打许昌。”

曹操点头道:“此言不错,果然一针见血!”

孙方获得了曹操的点赞,又道:“理由二,张绣虽出身西凉,但他兵马并不多,据在下推测,不过一万左右,刘表杀其叔父张济,为防张绣反咬一口,不会派兵支援他,让他屯宛城不过是让他看荆州大门,刘表只要不派兵,攻宛城不费吹灰之力。”

曹操一听,直接一拍巴掌,道:“精辟!”

孙方又道:“理由三,主公此次攻宛城,乃按天子召征讨,可先书信一封,晓以利害,再提一提刘表杀张绣叔父之事,再加上主公威严所至,战无不胜,张绣极有可能不战而降!”

“嘿嘿嘿嘿,好!好啊,仲宣讲得好!讲得妙,尤其是最后一条理由,战无不胜,不错,曹某战无不胜!”

曹操似乎被这句话捧得有点儿摸不着北了,这时忙溜溜的回到了帅案后,重新坐下,头都抬高了许多,满脸神气道:“传我的令,某主意已定,立刻整顿三军,不日出兵宛城!”

曹操见众谋士都羞愧的低下了头,故意问道:“众谋士对曹某这一决定可有异议吗?”

潘龙若有所思的眨着眼。

第38章 一盆冷水

初写《三国之单挑猛将》时,发布在起点,也算是处女作吧,没多久编缉大人把我拉到了创世,当时觉得人生就要开始起飞了,作品还被编缉盯上了,成神不远了,白金在向我招手,哪知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

后来才有点儿后怕,就当时那本书,如果在起点的话,根本签不了约,听说起点很严。

然后编缉大人说我的第一人称要改,固执的我坚决不改,理由是存稿十来万了,工程太大,当时真没觉得会影响那么大,结果,很多人接受不了第一人称。

驴脾气果然吃亏了,悔当初不听前辈的话,那次可能错过了一次成神的机会,至今还在耿耿于怀,然而一条道走到黑,其结果往往就是真的黑,在经过一轮PK之后,终于又有好多人骂该死的第一人称,毁了那本好书(骂爹娘的太过分了,现在看不到那些难听的话,被本人怒删三百条),结果可想而知,PK输得很惨,吐血二两。

于是呼咬着牙接着摸黑走,一直坚持了两百多天,每天两更,那个成神的梦想终究还是破灭了。

但对于文学的热爱却仍是炙热的,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不管你跌倒过多少次,关键是还能不能站起来。

所以卧龙站起来了,时隔一年多,新书《三国之超级DNA》开始了。

信心满满的发布了,却发现自己已经凉了,《三国之单挑猛将》的粉丝一哄而散,再想找回来确实挺难,有一本书也算是老作者了,编缉大人可能更关注新作者一点,所以接下来的路会更加难走。

现在也只有抱着成白金大神的希望,做好扑街的准备,卧龙能做的,只有把故事写好,这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兄弟姐妹们的尊重,更是对平台的尊重。

所以请大家支持一下卧龙,现在七万多字了,收藏不理想,推荐不理想,数据不理想,有点儿担心编缉大人会不会让PK,听说是要看数据的,所以请兄弟姐妹们多多收藏,多多投票。

第39章 发飙(二更)

潘龙一直在想着,他觉得宛城这个地方似乎很耳熟,历史上有名的宛城之战,曹操好像是败了,并且败得很惨,好像他儿子曹昂死在了那里,起因是因为曹操强占张绣的婶婶,潘龙也记不太清了,他只知道此次曹操若要败了,那孙方极有可能会脱不了干系,毕竟主意是他出的,就算不受到惩罚,那之后也会被冷落。

所以潘龙觉得有必要阻止这场战争,于是站出来,把手一拱,道:“主公,在下有话要说。”

曹操一看潘龙站出来,一脸的不愉快,心想孙方说之前我就让你说,你推辞再三,现在又来插一腿,我看你小子能不能说出个四五六,若说不出来,我绝不轻饶!

曹操想完便咬了咬牙,然后故意从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对潘龙道:“顶天你早该说了,快快道来,曹某洗耳恭听。”

潘龙道:“主公,宛城不可攻啊,那张绣确是一员猛将,并不好对付,并且他手下有谋士贾诩,二人配合实在是天衣无缝,极难对付,反观吕布和刘备就不一样,吕布虽说是天下第一猛,可他是出了名的没脑子,再看刘备,虽说有关张,也略懂点儿武艺,但全是些卖鞋屠猪之辈,难成大事,所以在下建议去攻徐州,主公定能大获全胜!”

在潘龙说吕布是天下第一猛的时候,典卫极不乐意的咧了咧嘴,虽说他的嘴还在疼,但他非咧不可,他不承认吕布是天下第一猛。

曹操虽然也觉得潘龙说的有点儿道理,但他并不打算接纳,于是把脸一板,“啪!”的一声拍到桌上,道:“呆!!潘顶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曹某,方才让你献策,你借口推辞,现在别人献了策,你又来当马后炮,曹某主意已定,就按孙方之策,打宛城!”

众人看曹操发飙,皆不寒而粟。

曹操又接着道:“传我的令,孙方献策有功,赏,钱五万,美女十名,华丽府宅一座,官至郞中令!”

孙方此次献策三喜临门,潘龙却不替他开心。

钱槐一听,眼睛睁得如鸡蛋般大小,心想:呀呵!这老孙可以啊,马上就升官了呀,都是从河东来的,你怎么就那么特别呢?

铁道几人也对孙方羡慕不已,只是潘龙被骂,孙方觉得心有不安。

曹操赏完孙方又接着道:“俗话说得好啊,赏罚分明,这有赏就有罚,传我的令,荀彧,郭嘉,潘龙,程昱,因白吃白喝,不思救国之法,思想怠慢,每人拖出去重打十军棍,以示惩戒!”

潘龙听到这里,有点儿急了,心想:奶奶个熊的曹操,你王八蛋,头一天来就打老子,分明是想给老子一个下马威,你等着,你让老子不好过,老子也让你难受!

曹操一声令下,门外立时冲进来八个人,两个押一个,把潘龙他们四人押到门外,然后按趴在刑凳上,只听到“啪啪啪啪。。。。。。”

棍棒打在屁股上发出的声音此起彼伏,四个人一起挨打,场面甚是壮观,只可惜这时却没一个人敢出来看热闹,因为他们都知道,指不定哪天水火无情棍就抡到自己屁股上了。

荀彧,郭嘉,程昱,这几人挨打之时,硬是连吭也没吭一声,他们都在练闭气功,就算脖子憋粗了,也绝对不叫一声疼,这就是文人,文人爱面子,看着软弱无能,其实他们心似钢铁,每个人心中都有一股浩然之气。

潘龙就不一样了,他觉得人生在世,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该笑的时候就该放声大笑,该哭的时候就该放声痛苦,该放荡的时候就该放荡,当然疼痛的时候该叫也得叫。

“哎哟!疼死啦!。。。。。。”

只不过十军棍,其实就是数了十个数,但就是这十下,潘龙就觉疼进了骨子里,十下他就叫嗷嗷的叫了九下,他觉得水火无情棍质量真的是太好了,要不就是打的人和他有仇,每一下都实实在在的有响声,并且一下比一下的劲道大,潘龙本想着超级DNA会及时护体,哪知道却令他大跌眼镜,他终于知道超级DNA并不是每次都有效的。

潘龙叫疼之声,让众武将一百个瞧不起,都觉得潘龙一个武将,现在连弱不禁风的谋士都不如。

当潘龙捂着屁股艰难起来的时候,却看到方才打他的两个人中,其中一个恶狠狠的盯着他,好像还没打够一样,潘龙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有一棍轻有一棍重的,原来下手重的正是这小子所为,他觉得这小子定是替许褚报仇的,不是许褚的铁杆儿粉丝,就是许褚的小舅子。

几个人捂着屁股,一拐一拐的回到了议事堂站回原位。

曹操皮笑肉不笑的瞧着潘龙他们,道:“嘿嘿嘿嘿。。。。。。,诸位觉得如何呀?”

几个人如丧考妣的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觉得脸上无光,不敢抬头看曹操。

曹操却似乎很兴奋,又问他几人:“方才曹某听到有人叫疼,不知是何人所叫?”

潘龙听曹操有此一问,突然觉得大事不妙,曹操明摆着是要挑事了,但被打屁股疼了自然要叫出来,这是名正言顺的事,为什么就不能叫了?

潘龙知道曹操这是明知故问,但还得要他亲口承认,于是把手一拱,道:“回主公,是在下所叫。”

“哦?”曹操故作惊讶道:“我还以为是荀彧他几个文人叫的,你一个武将叫什么疼?这不是丢众武将的脸吗?来人呀,拖出去再打十军棍,打到他不叫为止!”

“哇特?!”潘龙只觉得头翁的一下就大了,当即就怒咬钢牙,在心里直骂曹操老母,硬是把脖子憋了多粗也没法反驳。

潘龙硬生生被拖了出去,这一次他连一声也没叫,他终于深切体会到了什么是欲哭无泪。

许褚的铁杆儿粉丝一看潘龙又被拉了出来,马上就朝手心喷了两口吐沫,执棍刑者能做到如此敬业的人,他敢说第一就没人敢认第二。

第40章 一不做二不休!(一更)

潘龙又是一拐一拐的回到了议事堂,只是走得比上次慢了些,潘府的几人都替潘龙叫冤,觉得曹操是在向潘府示威。

“嘿嘿嘿嘿。。。。。。潘顶天,这一次你倒是一声没吭,这才像曹某的手下,这才像朝廷的将军。”曹操自顾自的说着,发现潘龙一脸气愤,咬牙咬的嘴角都变形了,于是道:“怎么了顶天,你觉得曹某打你打错了?”

潘龙心想,中国有句古话,叫一不做二不休,妈八子,老子这次干脆一条道走到黑算了,于是将头猛然抬起,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道:“属下觉得主公打得极对,不如再来一百军棍,把属下打死算啦!”

全场哗然。

曹操有点儿坐不住了,头也大了,胖乎乎的脸也板了起来,小眼睛里嗖的一下就射出了两道寒光,心想:他娘的!这小子和我杠上了!

曹操可谓是白面阎王,杀人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从来没人敢这么跟曹操说话,众人觉得潘龙这一回算是在劫难逃。

潘府的人都替潘龙捏了一把冷汗,觉得潘龙是明知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却偏偏踹了老虎一脚。

曹操的脸已经气得发黑了,硬是盯着潘龙盯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摸了摸脖子,然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道:“顶天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曹某与你岳父大人乃是挚交,打你那是恨铁不成钢,你却不能体会曹某的一番良苦用心,你想一想,就你这样一打就喊疼的将军,怎么给手下人示威?你可是前将军,不久就要统领千军万马,不把你培养成钢铁男儿,你怎么能担得起重任?我怎能放心把兵马交给你?”

潘龙听到这里,才知道曹操的口才是多么的厉害,才知道曹操是多么的奸诈可怕,才知道一个文学家的嘴巴是怎么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的,明明是把人打了,还变成好事了,还想让人甘心情愿的挨打,潘龙不吃这一套。

但是,潘龙却打算顺杆儿往上爬,既然曹操说出了打算让他统领千军万马,他何不就此捡个漏,趁机气一气许昌派的人呢?

现在潘龙把许昌分成了两大门派,一个是许昌派,一个潘府派。

所以潘龙急忙将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先磕了个头,然后才装作一脸愧疚之样,道:“主公,属下知错了,属下方才误会主公了,原来主公打属下,就是为了让属下统领千军万马,就是为了让属下早日统领三军,属下谢过主公了。”

“嘿嘿嘿嘿。。。。。。贤侄快快请起,明白曹某的良苦用心就好。”曹操十分满意的捋着胡须,他本来眼睛就小,此刻两只眼睛笑得都找不到了,觉得自己随便说两句就能把驴脾气的潘龙给说服了,实在是太有才了。

听到“统领三军”四个字,许昌派的武将们个个直咬牙,谁若能统领三军,那可是不得了的,那就掌管了所有的兵马了,除曹操之外,谁都要听他的,所以武将们都觉得潘龙这是痴人说梦。

潘龙此刻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将计就计这一计,才刚刚开始,所以他又向曹操磕了一个头,这次磕的是一个响头,他这一磕把曹操磕的有点儿愣了。

潘龙磕完响头接着道:“主公啊,在下觉得统领三军是迟早的事,当然了,在不久的将来,在下统领三军也是完全没问题的,但现在恐怕众将难服,不如主公给在下五万兵马,先历练历练,还望主公成全。”

潘龙说完,“咚”的一声,又是一个响头。

曹操此刻已经笑不出来了,脸都绿了,他觉得血压已经开始往上飙升了,本想着方才是给潘龙下了套,没想到此刻却反被套了,居然问他要起兵马来了,眼看着潘龙响头磕了好几个,也不好意思拒绝。

曹操现在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局面,硬是被潘龙将了一军,这一军将得他措手不及,万没想到潘龙这小子脑子竟转得如此之快。

众武将一听潘龙要五万兵马,个个心中不平,小声嘀咕起来。

孙方觉得潘龙有点儿过了,这分明是让曹操当着众人的面下不来台,想帮一下,又不知道怎么帮。

曹操见众人如此反应,忽然有了应对之策。

“顶天啊,此事关系甚大,现在又刚好在议事堂内,不如跟众将军商议一下,就是陛下做决定,也要与大臣商议,若众人都同意让你带兵,那曹某自然也没意见,曹某这样做公平合理。”曹操心平气和的说着,此刻却是比任何一个人都淡定。

潘龙听曹操这么一说,就知道五万兵马的事情要黄了,就知道自己的响头白磕了,就知道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

潘龙没办法,此刻也下不来台,只有一条道儿走到黑了,于是道:“谨遵主公之命。”

“嘿嘿嘿嘿。。。。。。”曹操笑了几声才问众人:“诸位觉得能否答应潘将军的请求呢?”

“不能!”

“凭什么!”

“一个兵也不能给他!”

“初出茅庐,毛还没长齐,凭什么让他带兵!”

。。。。。。

许昌派的否定声此起彼伏,潘龙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低头不语。

曹操此刻觉血压已经降下来了,松了一口气,脸上挂着一种胜者的微笑,对潘龙道:“呵呵,顶天啊,看来还否定的多,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个个都在战场上流过血,杀过敌,而你一功未建,难以服众,待你在战场上建了大功,就是不用我说,将士们也会主动提议让你带兵的,所以这件事就暂且搁下吧。”

“侄儿明白了。”

潘龙此刻硬是又“咚”的一声磕了个响头,这一声不是为曹操磕的,而是为胸中的怒气磕的,磕完之后便捂着屁股缓缓起身,在曹操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滋味儿真不好受。

第41章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二更)

曹操此刻叹了口气,又对潘龙道:“不过念在顶天你知错就改,勇气可嘉,就先给你五十人,让你操练一番,若能把他们练好,我再考虑加些兵马给你。”

潘龙一听,马上拱手道:“谢过主公了。”

潘龙觉得这也算是小小的柳暗花明了,虽然曹操算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但那几个响头总算没白磕。

曹操觉得此次会议真就如战场一般,他似乎经历了一场大战,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满意的结束了这场会议。

潘龙趴在床上,屁股还在发烫发疼,药是他自己抹的,让别人给他上药,他觉得怪怪的。

有仇不报非君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潘龙做人的原则向来如此,所以,今夜倒霉的该是曹操。

午夜时分,更深人静,潘龙将身子缩小之后,便悄悄溜出了潘府。

经过了一段时间小心翼翼的行走,终于摸到了曹操的房间。

“哇特?”

潘龙一声惊讶之后,便又匆忙的溜了出来,因为曹操还没有睡,一盏昏黄的枯灯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书。

令潘龙意外的是,曹操这个三国第一奸雄,竟这么用功,在别人和周公约会之时,他却在和书聊天。

又等了一会儿,潘龙有点儿不耐烦了,他觉得不能这么等下去,倘若曹操一夜不睡,他也要等一夜?

为了揍一个人,也不至于赔个通宵吧?这样的话真就有点儿亏大了,更何况他屁股还在疼。

正在潘龙要走的时候,一个老仆提着灯笼匆匆的走到了曹操的门边,轻拍几下,道:“主子,三更已过,您还是早点歇着吧。”

“嗯,知道了,陈叔你也歇着吧。”

曹操居然叫这老仆一声叔,让潘龙很是吃惊。

潘龙不知道的是,这个老奴已经跟了曹操十六年,也是曹操唯一信得过的仆人。

腰弯得像虾仁一样的老仆,蹒跚着脚步步渐渐走远,曹操房间的灯也悄悄熄灭。

但潘龙却还需要再等曹操睡着,没过一会儿,房里不但没有传来曹操的呼噜声,反而传来了女人急促的呻吟声,潘龙觉得血压有点儿高了,难以诉说当下的心情,不过他却知道床上的女人是谁。

正是嫁给曹操然后一子未生的丁夫人,也是唯一一个敢把曹操骂得狗血喷头的女人,同时也是曹昂的养母。

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候,反正潘龙觉得不到十分钟,屋内终于恢复了安静,又过了几分钟,屋内渐渐的传出了均匀且沉重的呼吸声,潘龙就知道曹操和他夫人已经睡着了。

到屋中后变大了身体,用手揉了揉眼睛,便有了夜视功能,一个相当有韵味的女人依偎在曹操怀里,潘龙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心里有一种罪恶感。

在曹操屋中找了一片竹片,悄悄的走到曹操跟前,对着脸猛拍下去,只听“啪——”的一声,潘龙瞬间变小跑到了门外。

“哎呀!”

曹操霍然起身,一代奸雄的反应还是很快的,马上感觉到脸上发烫,像是被人掴了一掌。

丁夫人马上起身把灯点着,过来问曹操:“夫君,为何惊叫?”

曹操捂着脸凑到灯边,道:“夫人看看我的脸。”

丁夫人仔细一看,大吃一惊,秀眉微蹙,道:“夫君,你的脸。。。。。。好像被人打了。”

曹操听后猛眨几下眼,道:“这不可能啊,门窗紧闭,又没有人来过。”

“难道。。。。。。难道是鬼?”丁夫人说着就下意识的朝四周瞅了瞅。

曹操听后,突然就觉得背后凉嗖嗖的,然后道:“世上哪有什么鬼,曹某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曹操说着就仔细观察丁夫人,然后盯着她的眼道:“咱们夫妻这么些年,为夫做的有何不对,你可以直说,为何要趁为夫睡着报复呢?”

丁夫人一听,曹操居然怀疑到自己头上,也是当即就甩了甩脸,道:“曹操!你这是什么话?老娘要打你何须等你睡着?!”

“嘿嘿嘿嘿。。。。。。”一阵奸笑之后,曹操把丁夫人猛的往怀里一抱,道:“夫人莫气,夫人莫气,是为夫不对,来来来亲一个。”

。。。。。。

潘龙听到这里,觉得曹操要再来一次,于是撒丫子就溜了,听别人调情,就是一种折磨,自己的老婆又不在。

回到潘府后,潘龙便上了床,可能方才太兴奋,居然敢让屁股朝下,他马上就发现屁股的伤还没好,于是像坐在热锅上一样,整个人又马上弹起来,改用趴着睡。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潘龙一直都知道这句话。

天气不错,湛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白云在缓缓移动,这是地球上最美的景色。

铁道一行人此刻都围在了潘龙的床边。

“顶天,姓孙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他真的接受了曹操的恩赐!”

钱槐带着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在床边一边晃着脑袋,一边说着。

潘龙轻轻一笑,道:“六奇,我来问你,倘若今天被赏赐的是你,那你是愿意自己一个府呢,还是和我们大家住一起?”

“我。。。。。。我这。。。。。。我才不搬呢,几个人住一个府多热闹,都是河东来的,干嘛就他特别,就他长得高吗?”

钱槐说着话就蹦了蹦,杀猪刀别在他腰间格外耀眼,每天都把刀磨一遍,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潘龙又是笑笑,自然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

潘龙也知道,孙方的离开,也许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他们每一个人可能都要相继离开潘府,曹操不喜欢同一个地方的人拉帮结派,到时候不好控制。

这件事潘龙仔细的想过,不在一起也好,一是减少了曹操的怀疑,二是每个人只要混出个将军,手上总会有些兵的,这对计划是非常有利的。

“顶天,这孙方太过分啦,走的时候都没跟你说一声,我感觉他过不了多久,就把咱们河东的人给忘了!”

“忘就忘吧,相灀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几个人跑来吹黑风,实则是羡慕嫉妒恨,潘龙比谁都看的清楚。

第42章 灭了他!(一更)

孙方搬走了,有专车来接,其实他在潘府并没有什么东西,他真的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对潘龙说,他去享受华丽府宅,他去享受美女十名,其实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又过了两天,伺候曹操的那个老仆死了,听说是曹操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杀死了,于是许昌城传来了曹操好梦中杀人的谣言。

谣言重复三遍就会成真的,所以世人都知道曹操会梦中杀人,只是那个老仆的死,潘龙觉得好像是自己害的,有几天心情是十分低落的。

又过了几天,曹操亲自来到了潘府。

潘龙料到曹操一定会拉上自己打宛城,所以就算是屁股好了,他也要趴在床上装没好,曹操到的时候,他真就连个礼也没行,只在床上拱手道:“曹大人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实在有罪。”

“嘿嘿嘿嘿。。。。。。”曹操道:“无妨无妨,只是你以后不能叫曹某曹大人了。”

潘龙眨眼道:“那叫什么?”

曹操道:“嘿嘿,要叫曹某司空大人了,陛下恩泽,知道曹某要打宛城了,故升为司空。”

潘龙觉得曹操的脖子不自觉就直了直,其实曹操脖子是看不到的,因为几乎和下巴连在了一起。

潘龙借病多天不去议事,很多事情都是铁道他们回来告诉他的,也说了曹操升司空的事,只是潘龙觉得没什么稀奇的,曹操想做什么官,那是他自己说了算的,刘协顶多也就是在上茅厕的时候骂两句而已。

潘龙听曹操引以为傲的说完,故作惊喜的露出一脸假笑,把手一拱道:“哎呀呀,那真是恭喜司空大人了。”

“嘿嘿嘿嘿。。。。。。”曹操两只眼眯成了一条线,道:“只是你这身子,似乎比别人差些,荀彧他几个的伤早就好了,你为何还没好?”

潘龙早想过这件事,之前他觉得曹操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他称病不去是心里有气,没想到此刻居然还把事情搬出来说,这就有点儿打脸了,明摆着兴师问罪,潘龙很无奈,只好露出一脸仆人般的笑,对曹操道:“司空大人,在下屁股大,故好的慢些。。。。。。哈哈。”

潘龙干笑两声,曹操却笑不出来了,他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兴师问罪,没心情和潘龙打哈哈,于是黑着脸道:“屁!你少在这里糊弄本司空,你以为本司空不知道吗?你是心里有气,若不是看在杜几的面子上,我早把你关进大牢了!”

潘龙这时要再趴在床上不动,那就真离坐牢不远了,糊弄曹操他在许昌是第一个,半夜打曹操的脸,他更是创下了天下奇迹,听曹操火冒三丈的声音,他整个人一骨碌便跪在了地上,诚惶诚恐道:“属下知错,还望司空大人恕罪!”

曹操看潘龙动作如此敏捷,马上就咬了咬牙,背着双手在屋里走来走去,道:“在曹某面前抖机灵,你还嫩了点儿!”

潘龙低头不语,像只温顺的小绵羊。

曹操接着道:“明日就要打宛城了,你也一并去吧。”

潘龙听到此处便怔了怔,他知道宛城之战的结局,他真的不想去,虽说他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但他也不想去趟这趟浑水,于是态度认真的道:“司空大人,您也知道,属下一直反对先打宛城,那张绣只不过是刘表派在荆州守大门的,咱们不打他,他绝不敢攻许昌,刘表此人一直是保守状态,所以宛城不能打,倒不如去打吕布,或者打袁术也可以,袁术居然敢自称天子,现在多出一个天子来,主公若不早日除去这根刺,只怕到时候天下会更乱!”

曹操自然知道世上绝不能有两个天子,若不然他手里的天子就没用了,征讨袁术更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但要打袁术,必定是长久之战,凭曹操当下的实力,还不足以与袁术抗衡,自身实力不足,就要开始融资了,就要让别人也来入股,别人为什么要入股呢?就是自身也要有一定的实力,要给别人一点靠谱的感觉。

所以曹操的计划是找个软柿子捏一捏,这样可以立威,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纵观天下,也只有张绣守的宛城比较软一点,这也是当天会议过后,他才真正意识到的。

“袁术那欺世盗名的逆贼,本司空迟早灭了他!收了宛城,下一个就要收寿春,顶天且放心,袁术活不了多久了,他已经激起了各路诸候的愤怒之火,到时候曹某振臂一挥,灭袁术不费吹灰之力!”

“主公英明!”

“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顶天你随军出征,看我如何收拾张绣!嘿嘿嘿嘿。。。。。。”

曹操带着笑走了,他似乎有一种自愉自乐的本事。

潘龙还在地上跪着,觉得专横独断是曹操一惯的作风,明天若是不去,那指定是要坐牢的,他可不想再回到那种鬼地方,只有司马懿这种奇葩才会到牢里混吃混喝。

第二天,整个潘府都起了个大早,别的先不说,至少每个人都吃得很好。

铁道他们几个对这场战役很期待,每个人都想着这一回要好好露一手,也能像孙方一样,独立出去,其实这也是潘龙希望的。

每次打杖之前,曹操都会举行祭天大典,打杖是一件很庄重的事情,三牲祭天的作用主要有两个,一是希望上天帮助,二是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

曹操威武的站在点将台上,金盔金甲穿在身上,浑身闪着金光,霸气十足。

台下三军将士个个精神抖擞,齐刷刷的站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感觉。

“众将士!此次攻打宛城,至关重要,本将军有三条军规,若有违背其中一条者,立斩不赦!一,当下麦子初长成,路过麦田需下马慢行,发现踩踏者,斩!二,所经之地,不得惊扰百姓,不得抢夺,不得干奸淫之事,违者,斩!三,本将军令所达各处,务必令行禁止,若有怠慢者,斩!”

曹操说完看了看时辰,青釭剑刷的一下用力拔出,朝天一指,道:“出发!”

第43章 吃货的天堂(二更)

炮号连天响,三军启行了。

潘龙知道此一战很多人是回不来的,不免想起了那首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行了几天,潘龙觉得可以用“累成死狗”这几个字来形容,好在一直很顺利,没有一个士兵因违犯军规而被斩首的,这天刚好路过一片麦田。

“传我的令!三军牵马慢行!”

曹操十分爱护庄稼,他知道这就是打杖的本钱。

曹操并未下马,一个胖子穿上盔甲本身就不容易,更何况让他走路。

有人帮曹操牵着马,整个三军也只有他有这样的待遇,众星捧月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行至一半时,一只野鸡从田里冲了出来,唿扇着翅膀把曹操的马给吓惊了,马长嘶一声,惊慌乱窜,跑到了田里,典卫做为曹操的贴身保镖,身手自然不错,三步并作两步,牵住缰绳,硬是按着马头把马给定住了。

马一惊是十分可怕的,曹操盔帽都掉了,若不是他咬着牙死命的拉着缰绳,此刻只怕腰都要摔断了。

众将士也是一阵惊慌,想上来帮忙,又怕踩到麦子,所以大多数人都在观望,其实上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情况安定后,曹操对典卫一阵感谢,说回去赏钱赏美女。

只是接下来曹操有点儿难收场,自己下令不能踩麦子,现在都被他的马踏了一大片,众多将士面前,他也不好食言而肥,虽然他已经肥了,但他也想减肥,这次真的糊弄不过去,不然接下来三军就会懈怠军规了。

曹操聪明的拔出了剑,道:“众将士,本将军之前下过军令,凡踩踏麦田者,立斩,现在本将军已触犯军规,该执军法,本将军死后,由曹洪做大将军,曹昂做副将,继续攻打宛城!”

曹操说完,就要抹脖子,荀彧急忙高呼道:“主公,万万不可啊,主公你身负国家重任,当留有用之躯为国效力,万不可就此结束生命,再者法不驾于尊,主公乃三军统帅,不予定罪呀!”

曹操还是舍不得抹脖子,又对荀彧道:“文若,本将军身为三军统帅,罪责就更大了,为将者不能遵法,上行下效,到时候三军还有何军纪?无论如何,今天曹某要自行了断!”

潘龙看了看周围,好像只有他一人知道曹操在表演,别人都一脸着急,当然了,对于士兵来说,谁当主将都一样,反正就是硬着头皮往上冲,但对于谋士和大将就不一样,他们才真正知道曹操的重要性,知道明主难遇。

潘龙也不希望曹操死,他把曹操当巨人,而他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所以潘龙把手一拱,道:“主公,万万不可啊,方才众将士都看到了,错并不在主公,而是野鸡惊了马,所以马才会踩踏麦田,一切都是因为那只野鸡,理当斩鸡,但现在抓野鸡也抓不到,不如把主公那匹马给斩了,以正军纪。”

曹操一听,觉得此法可行,但又想到自己这马可是万里挑一的好马,绝影,若斩了就难找了,于是还在犹豫不决。

正在这时,郭嘉站了出来,把手一拱,道:“主公,在下建议,暂时削发代首,主公当留有用之躯拯救国家,待战争胜利,再执军法不迟。”

潘龙笑了。

曹操也笑了,但他还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问了句:“众将士,此法可行否?”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于是曹操割发,并传示三军,表示曹操对此军法的重视,任何人都不可违抗,也包括他自己。

在宛城外三十里处扎下了连营,营的不远处就有一条河,名淯水。

此次出征曹操带了五万精兵,许昌由荀攸,李典,乐进,于禁,许褚等人守着。

不得不承认的是淯水的鱼大而肥,再加上鬼厨钱槐的厨艺,可以说是吃货的天堂,潘龙自认是个特别能吃的吃货。

连营扎的很好看,远处看去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你绝想不到几千个帐篷连在一起有多壮观,潘龙站在不远处的高山上,清风拂面,春意盎然,只叹了句:“哎,景不醉人人自醉,如此风景,没有相机实在是一大憾事!”

“走!摸鱼去!”

钱槐不知何时也爬到了山上,在潘龙身后冷不丁就吼了一声。

“六奇,你搞清楚点,现在是打杖,不是游玩。”

“打杖就不用吃饭啦?别的营帐都开灶烧饭了,今天午饭咱们吃鱼,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啦!”

钱槐说着就朝山下走了,对于准备食材这件事,他一向不拖泥带水。

潘龙没办法,现在肚子确实有点儿饿了,再加上他对粥和干粮不感冒,想到有美味的鱼吃,他便禁不住咽了口涎水。

“钱大头你等等我!”

潘龙只能跟了上来。

山下十人一小杜,三十人一大灶,忙得不亦乐乎,虽说只有粥和干粮,却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钱槐身上的杀猪刀自然不只是杀猪,虽然他也出身屠夫,但他的刀也杀过不少人,下山的时候就顺便削了两根木棍,在棍的一端削出个尖来,用来叉鱼。

潘龙却做了个升级版的鱼叉,找来四根小木棍,将小木棍也削出尖来,然后绑在粗棍的一端,这样叉到鱼的机率会大很多,毕竟他也是体验过荒野求生的,捕鱼这种小儿科难不倒他。

叉鱼的结果可想而知,三比零。

三条肥而美的鲤鱼,在钱槐八八六十四路杀猪刀法下,转眼间就被去鳞破肚,然后用刮得溜溜的细棍将鱼串起来。

潘龙已就近找了木柴生了火。

钱槐从怀里摸出个小竹筒,只听“啵——”的一声,塞子打开,里面装的居然是盐。

“哈哈,厨子就是厨子!”

潘龙很佩服钱槐能想出这办法。

钱槐边笑边均匀的把盐涂抹在鱼肉上,然后就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钱槐还用竹筒装了些酒,鱼烤熟后,二人有酒有肉,吃了个大饱,相比那些喝粥吃干粮的人,他们不知道有多幸福。

刚休息了一小会儿,钱道就带着几个兵来了,满脸焦急的走到潘龙跟前,道:“将军,大事不好啦,司空大人在到处找你呢!”

第44章 挑了他!(一更)

“大惊小怪,司空大人哪天不找我?”

潘龙躺在草地上,头枕着手,大腿敲到二腿上,嘴里咬着一棵草茎,漫不经心的说着,这种休息方式无疑让他多天的疲劳缓解了一半儿。

“司空听说你在河边摸鱼,好像很生气!”

铁道很认真的说着,因为他来的时候已经见识过曹操发黑的脸。

潘龙听到这里,突然想到,忘了给曹操留一点儿烤鱼了,但想到曹操的火食也不差,便不再多想了。

“走吧,等将来天下太平了,我要天天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神仙我都不做。”

潘龙说着,就从草地上跳了起来。

潘龙本以为方才的话钱槐已经听到了,没想到临走之时却听到了鼾声。

“你个死猪!还知道睡,出大事啦!”

铁道说着就往钱槐大腿上猛踹一脚,踹得他立马坐了起来,盯着铁道道“我说老铁,你踹我干吗?”

“快走吧,是时候回营了。”

潘龙在不远处唤他们。

有些人是很容易发火的,并且他发火的时候,你根本看不出来,等你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曹操绝对属于这一类人。

潘龙至少认为吃午饭是没错的,毕竟五万人都在吃。

“哈哈,属下见过司空大人,听说您找属下,不知所谓何事?”潘龙走到曹操的营帐中,满脸带笑的向曹操问好。

典卫就在曹操左边站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潘龙,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吞掉一样,但潘龙却觉得典卫很搞笑,人眼睛若长期的保持一个动作,铁定是会变成死鱼眼的。

曹操木无表情的坐在帅案后面,帅案上还放着半碗他喝剩下的粥,待潘龙说完话,他又轻啜一口,然后细细品尝,好像很好喝的样子。

“方才曹某到你营帐中,发现你不在,后来听人说你到了河边,可是去打探敌情去了?”

潘龙知道曹操又是明知故问,所以就实话实说道:“呵呵,回司空大人的话,在下是去吃午饭去了,为了节约军粮,到河边找了点儿野味儿,烤了点儿鱼。”

曹操听到这里,便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很明显,对于美味儿烤鱼的诱惑,没有几个人能抵挡的住的。

“哦,原来如此,那有没有带一点回来?”

“这个。。。。。。属下现在马上去再捉几条,烤给司空大人吃。”

潘龙说着话,就转身往帐外溜。

只听“啪——”的一声,曹操用手猛的一拍桌子,道:“跪下!”

曹操在得知潘龙把烤鱼被窝里放屁独吞了之后,火气一下就来了。

曹操这一声把正要进帐的荀彧几人给拍愣了,只能站在帐外问旁边的铁道和钱槐:“里面怎么回事?”

钱槐道:“不知道啊,司空大人好像对潘将军发火呢。”

荀彧几人还是冲进了营帐,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潘龙。

“主公,这是怎么了?”

曹操对潘龙翻了翻白眼,又对众人道:“此人行军其间,玩忽职守。。。。。。”曹操说到这里,便咬了咬牙,突然朝帐外大喝一声:“来人呀,将潘龙拖出去杖打三十!”

“哇特?!”潘龙一听说又要打屁股,他的头翁的一下就大了,趁还没被拉出去,马上理直气壮的把脖子一伸,道:“我不服!”

曹操此刻也是吃了一惊,他这次是真的要打潘龙,因为这时有潘龙不多,无潘龙不少,把他带来,无疑是为了让潘龙见证宛城是如何打下的。

“你因何不服?曹某向来不罚无罪之人!”

潘龙侃侃道:“在下只不过到河边吃了个烤鱼,不知身犯何法?又犯何律?若是吃个午饭也有错,那只怕司空大人就难以服众了!”

曹操听潘龙说完,才知道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居然当众顶撞他,还和他理论起来,这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至少在军营中,曹操不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谁也不行。

典卫看潘龙居然还敢和曹操理论,立时就蹦了出来,对曹操道:“主公,这斯如此放肆,让属下挑了他!”

典卫话音方落,铁道,钱槐二人各自握了握手中的兵器,意思是典卫你丫的敢动,老子剁了你!

曹操摆了摆手,让典卫退下。

“呵呵,好啊,顶天你既然不服,那就让诸位评一评理,在行军期间,玩忽职守,跑到营外摸鱼,到底有没有罪?试问一下,我军中五万人,若都像你一样,跑到河边摸鱼,那大营谁来守?敌人偷袭怎么办?等死吗!?”

曹操说着嗓门儿就提高了好几倍,眼睛也瞪如铜玲,脖子也憋粗了,接着道:“如此散慢之人,如何带兵?如何服众!?诸位觉得杖责三十是轻还是重?”

“主公,这也太轻了,依属下愚见,杖打三百,方正军威!”

插嘴的还是典卫。

潘龙当即就咬了咬牙,心想:杀千刀的典卫,就你他娘的话多,我看你的牙是又长出来了吧?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众人皆低头不语,但心中无疑是觉得罚的轻了,这时候聪明人是不会说话的,怕得罪人。

潘龙自知有理说不清,曹操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词呢?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这次也打算认裁了。

“怎么了顶天?你自己觉得是重了还是轻了?”

“轻了!”

潘龙直接硬着脖子承认,态度却是十分恶劣。

曹操看潘龙这样的认错态度,火气一下就窜到了头顶,铁着脸道:“好,很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再加三十军棍,拖出去!”

曹操说着话猛甩袖袍。

众人听到这里,都觉得曹操有点儿过分了。

“司空大人,一切都是属下的错,到河边是属下的主意,怪不得潘将军,要罚就罚在下吧。”

钱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是第一个出来替潘龙求情的。

“嘿嘿嘿嘿。。。。。。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厨子的主意!好了,既然你承认是你的主意,那本司空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将潘将军无罪释放,不过。。。。。。”曹操话音一转,表情也变得分外严肃,语气却十分平淡道:“钱六奇你就不能放过了,来人,拖出去砍了!”

曹操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潘龙一听,只觉得脑袋翁的一下,几乎要晕过去。

钱槐一听,直在心里叫苦不迭,想这吃了一顿烤鱼,把头吃没了。

众人听到此处,再不求情,那就真的太不尽人情了,于是纷纷下跪,异口同声道:“求主公法外开恩!”

“哼!”曹操对众人大哼一声,不打算领众人的情,接着道:“大战一触即发,还有心情吃烤鱼,把曹营当什么地方了?玩乐之地吗?这是在拿三军将士的脑袋开玩笑!这件事没商量,立斩!”

“慢!!!”

潘龙火山暴发一样的狂吼一声,曹操若斩的是别人,他管不了,若要斩河东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哪怕是和曹操当场拼命,他也在所不惜。

他这一声吼,连别的营帐的人都听到了,皆是一愣,然后就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敢在曹操面前如此大声的,潘龙绝对是头一个。

第45章 胆大包天!(二更)

潘龙这一吼把曹操吼得有点儿愣了,但曹操绝不会因为潘龙这一声吼而忌惮他,胸中沉着一股气,缓缓道:“潘顶天,你欲如何?!”

潘龙把手一拱,道:“司空,你要杀钱槐,在下没意见,只是在下想,若有办法让张绣不战而降,能否请司空大人放钱槐一命呢?”

“嘿嘿嘿嘿。。。。。。潘顶天你这是缓兵之计,不战而屈人之兵,怎么可能?”曹操半信半疑的笑着说。

众人也觉得潘龙这是在开玩笑。

潘龙正色道:“司空大人,您大可以先将钱槐收押,看我能否说降张绣,若不能,到时再斩钱槐不迟,并且在下也愿陪钱槐一同受死,他从河东跟在下到许昌,在下有义务保他性命,若连自己兄弟都护不了,在下枉为人!”

钱槐,铁道一听,胸中顿时热血上涌。

“好,就按你的意思,本司空限你三日之内说降张绣,不然立斩不赦!”

“谢司空大人!”潘龙说着又是一拜,然后起身离帐。

钱槐也被暂时收押。

曹操望着潘龙离去的背影,思索良久,然后又问荀彧一行人:“你们觉得,潘龙此行,胜算有多少?”

荀彧稍整思绪,拱手道:“主公,此人的想法往往出人意料,说服张绣一事,在下以为根本不可成。”

郭嘉这时把手一拱,道:“主公,只有三成胜算,张绣若降的话,何用现在?”

程昱也拱手道:“对啊主公,檄文早就发到了宛城,张绣若降,何等现在?所以此次潘龙进宛城说降,多半是不成功的,弄不好他自己都回不来。”

曹操的眼睛不停的眨着,似乎另有想法,他觉得潘龙并不像没把握的样子,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但又是什么给潘龙这么大的自信呢?

曹操想不通,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潘龙此人,想法做法往往出乎本司空意料,意料的让人生惧,此人用之可怕,不用可惜呀!”

。。。。。。

潘龙走出曹操营帐,就知道自己牛逼吹的有点儿大了,但他不后悔,于是晚上的时候,他怀着一颗谦卑之心来拜访荀彧了。

“文若兄,天底下若还有一人能帮我,就是你了。”

潘龙向荀彧拱手道。

荀彧道:“在下只怕也是爱莫能助啊,足下自己捅的娄子,就自己补吧,不要拉上在下!在下的脖子不够稳,一不小心就断啦!”

潘龙厚着脸皮,围着荀彧团团转,道:“文若兄,你不能这样啊,咱们把事情捋一捋。。。。。。”

“你想怎么捋?你想从哪里捋?甭管怎么捋,都扯不上我荀彧!”

荀彧说着猛抖袖袍,这次是铁了心的不想帮潘龙。

潘龙道:“咱从河东开始捋,你不要忘了,是你把铁道我们几人从河东带到许昌的。”

“那又怎么样?把你们带来荀某就要管你们一辈子吗?吃喝拉撒都和荀某有关吗?”

“那些自然无关,但是文若你想想,你从许昌带来的人出了问题,你若不想办法解救,曹司空会怎么看你?是不是会觉得你做人无情无义呢?倘若以后哪个小人在司空面前说点儿你的坏话,你还能站得稳脚吗?”

“荀某两只脚好好的为什么站不稳?你小子不要闲着没事挑拨是非,荀某可不是吓大的!”

荀彧说着话就把脸甩了甩。

潘龙无奈道:“文若兄,这次算我求你了,出点儿主意吧?”

“我自己要有办法劝降张绣,还能告诉你?我早升官了我,就你今天说出那话时,荀某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原来是吹牛,你是我荀彧这几十年来见过最胆大的人了,你胆大包天!”

荀彧说着就指了指潘龙的鼻子。

潘龙也自认胆大,艺高人胆大嘛,但他觉得先前都是些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这次真的要进入正题了,于是郑重的把手对荀彧一拱,道:“在下知道兜不住了,只是现在宛城的情况在下丝毫不知,就知道是张绣守城,城内还有何人,谋士将士有谁,还望先生一一告知,待事成之后,定当重谢。”

荀彧这时才带点儿骄傲的捋了捋自己性感的山羊胡,道:“哈哈,问这些你算是问对人啦,别的荀彧不敢说,就对宛城的了解情况来说,荀某敢认第一就没人敢认第二!”

“那是肯定的,要不在下怎么不找别人,单找先生呢?哈哈哈哈。。。。。。”

潘龙说着就干笑了几声,他觉得自己在拍马屁。

“哈哈哈哈。。。。。。”

荀彧也笑了起来,内心也开始膨胀了,道:“张绣此人,你可能还不了解,此人爱面子,见了他之后,扬长避短,说些好话,夸人会吧?”

“这个好说,在下别的不会,溜须传可是倒背如流。”

“那就好。”荀彧接着道:“接下来就该说一说张绣手下的第一谋士,此人能力不俗,大小战役策划过不下百场,可以说没有此人,就没有张绣今天的宛城。”

“此乃何方神圣?”

“贾诩!”

“哦。。。。。。原来是他。”

荀彧接着道:“要想说服张绣,必先说服此人,具体怎么说,就看你随机应变的能力了,此人向来一身正气,财色不能动其心,但人总有一样爱好的,此人具体喜好什么,在下也不得而知,一切看你了。”

潘龙笃定道:“我相信是人就有弱点!”

荀彧没搭这句话,而是又接着道:“接下来的一位,也不简单,传闻他能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是张绣手下第一猛将。”

“此乃何人?有什么弱点?”

“胡车儿,此人并不可怕,一介武夫有什么可怕?你只要避开别被他揍就好了。”

潘龙点点头,想着能背五百斤,日行七百里,比一匹马还牛,确定不是吹牛吗?

荀彧见潘龙发愣,又接着道:“三十六计中有一计,乃美人计,在下觉得以足下的容颜,可以用一用美男计!”

“荀彧你这话说的倒是大实话,哈哈哈哈。。。。。。”

“张绣有一叔叔张济,死后留下遗孀邹氏,颇有姿色,张绣对他这个婶婶甚是尊敬,若能得到她的帮忙,足下此行事半功倍!”

潘龙正笑着的脸变得僵硬了,心想:大爷的荀彧,你小子跟着曹操变坏了,你这是胡来啊你,张绣的叔叔什么年纪了?我听说张绣都和曹操差不多大,曹操都四十二了,那他婶婶得是多大年纪啊?除非他婶婶比他叔叔小十几岁,但那也不是我的菜呀,我有洁癖,比较喜欢嫩肉,这能乱来吗真是的!

第46章 无耻的家伙!

“怎么了?顶天觉得此法不可行?”荀彧见潘龙满脸抑郁,便眨眼问他。

“哦。。。。。。可行可行,文若兄真乃神人也,这法子也能被你想到,在下实在佩服。”到了这时,潘龙也只有瞪眼说瞎话了。

“明日何时启程?”

“怎么了,荀兄若想和在下一起去的话,在下并不介意。”

荀彧直摇头道:“不不不,在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件功劳非你莫属,到时候升官发财,只要给在下一点点好处便是。”

“哈哈哈哈。。。。。。”

潘龙大笑着走出了荀彧的寝帐。

潘龙刚出来,就有人来曹操寝帐打小报告了,这探子单膝跪地道:“报告司空大人,潘龙去找过荀彧了。”

曹操正在看书,听后便是一愣,道:“哦?他们都说了什么?”

“哈哈哈哈。。。。。。”

探子学着潘龙最后的笑声,算是给曹操交待了。

曹操当即咬了咬牙,骂道:“你个笨蛋!我问你他们说的什么,你傻笑什么?!”

探子这时单膝跪地改双膝跪地,吞吞吐吐道:“司空大人恕罪,小的。。。。。。上了个茅厕,什么也没听到。”

曹操听到这里,脸刷的一下就黑了,硬是盯着这人盯了两分钟,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罢了,去叫荀彧来。”

“诺。”

潘龙回到了自己的寝帐,却发现铁道,周健,赵刚,韩清,四人都在,并且盔甲在身,装备整齐。

“你怎么不回帐休息?”潘龙带着点儿疑惑的问。

铁道满脸焦急道:“将军,此行凶险异常,在下和几位兄弟都商量好了,陪你一起去,好有个照应,若真谈不成咱们就跟他们拼啦!”

“拼个鬼!”潘龙坐回自己的床塌,接着道:“你们几个不要参与这件事,本将军自有安排,赶紧回去睡觉!”

几人似乎不愿离去。

“你们在这里,叫我如何静心想事情?!”

几人想想也对,于是便道别后转身离去。

潘龙躺了下去,他也想静静的思考对策,但由于这些天行军太累,他疲惫的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正午,也没起来。

曹操派的人把潘龙盯得死死的,一个早上探了八次,潘龙仍睡得像死猪一样。

“混帐东西,居然还在睡觉!”曹操得到这个消息后,破口大骂,骂完便在帅案后怔怔的发着呆,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曹洪这时眼睛滴溜一转,似想到了什么,然后把手向曹操一拱,煽风点火道:“大哥,我看潘龙这小子是故意糊弄人,根本不敢去宛城。”

夏候惇听后,也把脸一甩,道:“不错!主公,依在下愚见,当立即将此人斩首示众,咱们好快些攻城,以免延误战机!”

听他们这样说,曹操觉得自己的头也大了,凡在他身边的人,他大多能摸透他们的心思,唯独潘龙,却处处令他意外,他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只能把眸光转向了荀彧,道:“荀彧,你怎么看?”

荀彧把手一拱,道:“回主公,潘顶天昨夜找过在下,向在下询问了宛城的情况,在下以为他定会去宛城,至于为何这时还在睡觉,在下也甚是不解。”

曹操见郭嘉和程昱也是一脸愁云,就知道他二位也号不准潘龙的脉。

曹操越想越气,如此重要的事情,奈何别人不当回事,这会儿气得肚子都大了,伸出右手“啪!”的一声拍到桌上,道:“来人呀!”

曹操一声呼喊,帐外匆匆进来两人,单膝跪地并拱手道:“属下在!”

曹操大吼道:“把潘龙这小子给我绑来!”

“哈哈哈哈。。。。。。不用了司空大人,在下已到!”

潘龙大笑着走了进来,然后向曹操嬉皮笑脸着施了一礼。

众人见潘龙居然还笑得出来,恨不得每人给他一耳刮子,他现在已经严重的挑起了众怒。

“哼!你还知道起来,本司空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呢!正要给你准备棺材呢!”曹操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

潘龙耸了耸肩,道:“哈哈,托司空的福,在下醒过来了,棺材就不用买了,省点儿军费,好赏给有功之人。”

夏候惇看潘龙如此得瑟,恨得直咬牙,冲他猛吐一口,道:“我呸!厚颜无耻的家伙!”

潘龙见夏候惇朝他吐口水,马上捂着鼻子道:“不好不好,夏候将军你有口臭。”

夏候惇一听,当即就就蹦了起来,拽着潘龙的脖间的衣服道:“你小子说什么嘛?!信不信我宰了你!”

曹操道:“夏候将军,先不要急,待会儿若要砍这小子,曹某让你亲自执刀。”

夏候惇这才把手松开,对曹操道:“谢司空!”

夏候惇退下后,曹操又对潘龙道:“说吧,你何时动身去宛城,一共三天时间,你已经睡了半天,剩下两天半是不是接着睡啊?”

潘龙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必了,睡得多了头晕,主公,在下来,是向主公借两样东西,只要有这两样东西,在下保证劝降张绣之事必马到功成!”

曹操笑了。

然后引以为傲的道:“将军要的东西,本司空早就预料到了,是钱和随从吧?”

潘龙见曹操得意洋洋的样子,真的不想给他泊一盆冷水,于是考虑怎么说才能顾及到曹操的面子,又能把事情办了。

曹操见趁潘龙不语,便以为自己说的很对,于是接着道:“钱已备齐十万,军中就这么多钱,全给你,我曹操这一回也算是割出去了,成不成就在此一举,至于你要带何人去,典卫夏候曹洪随你选,或者你带钱道他几个也行。”

潘龙在想,这时要说他要的不是这些,会不会花儿底下晒裤子,大煞风景?但他也不能昧着良心按照曹操的意思来,于是打算在花儿底下晒一回裤子,把手一拱,道:“司空大人确实英明,只是在下要的不是钱,也不是人。”

曹操听到这里,有点儿急了,觉得这次又失算了,他觉得潘龙实在太可恨了,每次都要让他掉面子,这就像是正吃着糖醋呢,有人给换了盘清炒苦瓜,别提心里有多苦了。

第47章 临死前的辉煌(二更)

曹操一听不要钱和人,直接把脸一甩,大声问道:“那你要什么!?”

典卫觉得潘龙把曹操弄得有点儿下不来台,打算出来插一腿,于是把脖子一伸,道:“姓潘的!你少在这里耍花样,我看你就是不敢去宛城!”

潘龙用鄙夷的眼光扫了典卫一眼,没有睬他。

曹操呼吸开始沉重起来,摸不透潘龙的心思,让他的情绪极其失落,这时看到潘龙就想直接踹他一脚,最后还是板着脸道:“要什么就快说,墨迹什么?!”

潘龙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把手一拱,道:“禀司空,在下向司空大人借两样东西,一是绝影,二是八面威风。”

潘龙此话一出,曹操硬是愣了好一会儿没想明白,于是道:“绝影可以借给你骑,只是你要的八面威风是什么?”

旁人皆皱眉不解,只有郭嘉面带微笑。

潘龙扬脸道:“八面威风其实很简单,就是要大军给我助威,路两边站上咱们的人,连绵十里送我就行啦!”

“十里?!哈哈,你做梦!”

“你小子没病吧?”

“胡闹的人就该揍回姥姥家去!”

。。。。。。

众人怒骂声不绝于耳。

潘龙保持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姿态和贵族般的微笑。

曹操恨恨的咬着牙,觉得潘龙还真是花样百出,在一番深思熟虑后,道:“这样做过分了吧?天子都没这么威风过。”

“这和天子没关系,若这样做能换来一座宛城,司空大人还觉得这样过分吗?”

“好!!”

曹操权衡利害之后直接叫好,也豁出去了,“啪——”的一声往帅案上一拍,热血沸腾道:“本司空同意,说吧,你带何人同去?”

潘龙微微的摇了摇头,胸有成竹道:“不需要任何人,在下单人匹马足矣。”

“你小子狂得很!”

夏候惇冷不丁来了一句,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曹操没说话,却开始按潘龙的要求做。

曹操命众将士连绵十里,他很想亲手揍潘龙一顿,因为他自己也没有这么威风过,心想若潘龙不能说服张绣,定把他千刀万剐。

潘龙穿了一身很漂亮的藏青色衣服,绸缎的,这件衣服就过年穿了一回,没想到今天还派上了用场,潘龙也觉得好的衣服也能给人带来好的心情,最主要是披了一件大红色的披风,在这千军万马中显得格外耀眼,骑着曹操的绝影,策马狂奔,披风迎风招展,好一副英雄的模样。

两旁的士兵满脸羡慕,他们都想着,何时自己也能这么威风一次,就死而无憾了。

曹操黑着个脸,眼见潘龙的背影越来越远,他却连笑也没一个。

“大哥,真由着这小子胡闹吗?”曹洪禁不住问曹操。

“哼!这是临死前的辉煌!三天之后头就掉啦!”曹操气愤的大骂出声,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这时已经看不到潘龙了,只看到如蛇一般的队伍盘踞在路两旁。

“大哥,这小子万一回不来,您可是亏了一匹宝马呀!”

“嘿嘿,曹某只不过是丢了一匹马,他却连性命都丢掉了,绝影算是给他陪葬了!”曹操干笑两声,比哭都难看,这时望了望身边的荀彧几人,又道:“说实话,潘龙这小子,此一举到底是何用意,到底是不是胡闹,曹某现在也没看出来,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郭嘉望着远处,对曹操道:“主公可知道韩信受封?”

曹操猛眨几下眼睛,寻思着问道:“这难道有异曲同功之妙?”

郭嘉点头道:“对的主公,当年韩信出身卑微,世知胯夫,又毫无军功,高祖封为大将军,韩信为了竖立自己的威严,要求高祖斋戒,建九尺高台,亲自登台拜将,这样韩信就有了自己的威严,而潘龙此一举也正是让张绣知道,潘龙在朝廷至关重要,如此重要的人物去宛城,也算是给足了张绣面子,说降之事已成一半,就算说降不成,张绣要杀潘龙,定也会有所顾忌,这样潘龙就有把握安全回营了。”

“哦——原来这小子鬼的很哪!”曹操感叹完,又似想到了什么,马上又道:“嘿嘿嘿嘿。。。。。。养子当如潘顶天呀,竖子聪明啊!”

到了这时,曹操才对潘龙之前的种种不是全然释怀,因为他心里萌生了一个更好的念头。

潘龙已奔到了尽头,十里地骑马那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人生有此辉煌,死而无憾,哈哈哈哈。。。。。。”潘龙回头看了一眼这壮观的一幕,不禁仰天大笑数声,遗憾不能变出个相机来,记下这一幕,但心中仍是畅快不已,大笑着朝宛城奔去。

张绣早就在备战曹操了,自从收到曹操的战书,他睡觉不安,吃饭不香,一直与贾诩商议应对之策。

听说有人被大军连绵十里送出大营,并且出使宛城,张绣百思不得其解。

张绣现在已陷入两难之境,若打,他自知难与曹操相抗衡,胳膊拧不过大腿,若降,又对不起收留自己的刘表,所以一直没给曹操回信,才引来了曹操的五万大军。

“这个潘龙到底何许人也,因何有这么大排场?”

张绣在帅案后坐着,已经把众人召来,开紧急会议。

贾诩把手一拱,道:“回主公,此人正是河东太守杜几的女婿。”

张绣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你若不说,本将军还以为他是曹操的女婿呢。”

“主公,无论他是谁的女婿,他都是个人重要的人物,否则也没那么大的排场,他已经快到宛城了,在下想他出使的目的,就是为了劝主公归降,不知主公做何感想?”

张绣摸着下巴,深思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此重要的人物派到宛城来,也算是看得起我张绣,这样吧,本将军设下三关,他若能让本将军满意,本将军决定归降朝廷。”

张绣向来说什么就是什么,无人反对。

潘龙已经到了城楼下的吊桥前,护城河深不见底。

“呆!!!”潘龙见没人来迎,心情无比失落,登时火冒三丈,冷不丁吼了一嗓子,吼得城楼上的人登时一愣,皆把目光注视在他身上,潘龙见有人看过来了,又接着道:“吾乃大将潘龙是也,特从许昌来拜会你家张将军,识相的就快快开门,如若不然我就。。。。。。我就回去啦!”

第48章 横扫千军(一更)

巡城大将远远的就看到潘龙来了,此刻听他趾高气扬的吼叫,也不计较,当即便下令放下吊桥,城门打开后便有一小将骑马缓缓驶来,到潘龙近前便停下,拱手道:“足下可是潘龙潘顶天么?”

潘龙将头一扬,道:“正是在下。”

“那就随在下进城吧,我们张将军等候多时。”

潘龙随这人缓缓进城,但心中仍觉得失落,他本想着张绣会带个百来人出来亲迎,没想到却派了个芝麻兵来迎他,真是大失所望,身价从一亿一下就掉到了一千。

进张绣府后,绝影被牵去喂食梳毛,另一人又带潘龙来见张绣。

走了一段路,潘龙便看到一壮汉手持三米大铁枪,横枪挡在路中间,如磐石般一动不动的站着。

潘龙明知道这是张绣设的障碍,却还是装作没看到,想从一边儿绕过去,不想三米长的大铁枪嗖的一下就拦在了他面前,这壮汉目空一切的将眼白上翻,望着天空对潘龙道:“在下胡车儿,见过潘将军!”

“胡扯儿?”潘龙突然想起荀彧提过此人,说此人勇猛无匹,能负八百斤,这时便将他仔细观瞧,果然是五大三粗,与典卫体型相似,但他还是不想与胡车儿起正面冲突,若真不小心把他打死了,说降张绣这件事就算黄了,所以道:“哈哈哈哈。。。。。。足下大名如雷贯耳,只是在下有要事在身,要见张将军,待在下归来,再与足下叙旧,告辞!”

潘龙说着,一拱手,拍拍屁股就要溜。

胡车儿又是嗖的把枪挡在他面前,板着一张冰块儿脸道:“要想见张将军,先打赢在下!”

“下”字一出口,胡车儿猛然收枪,双手紧握,“嗖——”的一下,一招横扫千军就冲潘龙的腰部扫来了,这一招实在来得太突然,完全是偷袭,潘龙觉得这一次腰要断了,忽然想到自己有超级DNA,瞬间将身子缩小又瞬间变大,这中间的时间只用了零点一秒,肉眼根本看不出潘龙缩小过。

但听大铁枪“呼——”的一下就从潘龙腰部扫过去了。

胡车儿一下扫了个空,由于发力太猛,和惯性问题,胡车儿差点儿被他自己的枪带趴到地上,好不容易站稳脚,登时就一脸迷糊,心想:奶奶滴见鬼啦!明明要抡他的扫,怎么没扫到?怎么枪过去了人却没事?难道是我看花眼?

“啊再来!”

胡车儿大叫一声,大枪又是呼呼的扫来,这一次直扫潘龙的腿,若有一招躲不过,当即腿就断了。

潘龙有了心理准备,自然躲得过去。

胡车儿见一招又不中,登时火往上撞,大枪这才真正的使上招数。

二人一时间战成一团,打了不下三百合,潘龙实在不想玩下去了,他要胡车儿输,那就是一招就能解决的事,但他没办法,不能让人家输得太难看,人要皮树要脸,多少要给别人留点儿面子,再说人家也是名扬天下的人。

又战了十几合,潘龙一拳打在胡车儿鼻子上。

胡车儿“啊呀”一声,忙摸鼻子,感觉自己鼻子要扁了,扁倒是没扁,只是几滴殷红的血染在了他的手上。

胡车儿见自己鼻子流血,登时气极败坏,他一年多都没流过血了,今天让这小子打出血,决定跟潘龙拼命,于是又嗷嗷狂叫着朝潘龙猛刺。

潘龙一看这情况,当即一愣,心想:呀呵?平头哥到处都有啊?看来不下黑手,这架还打不完啦?非要像许褚一样把腿给弄残了?

又一想与胡车儿也没仇,许褚那是打伤自己老婆,胡车儿就是奉命行事,所以他打算放过胡车儿。

又战数十合,一脚踹至胡车儿前身,踹得他四脚朝天,潘龙瞬间夺过他手中大铁枪,当即就插在他脖边,道:“你若再纠缠,我就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胡车儿脖子憋了多粗,但技不如人,也只有认裁,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潘龙起身,接着朝议事堂走,那引路人几乎是看呆了,这时又追上来道:“潘将军好武艺呀!”

潘龙不加理会,对拍马屁这种事,潘龙不做批判,因为他发现自己几乎也是天天干这种事。

走至议事堂门口时,潘龙又觉得不对了,一人正站在台阶上,背着双手,眼睛直直的瞪着潘龙,道:“在下贾诩字文和,足下可是潘龙潘顶天?”

门口架着两口大锅,锅下薪火正旺,锅内液体沸腾,一锅油,一锅水,这两种东西潘龙还是认的清的。

看过了两口大锅,潘龙才回答这人:“不错,在下潘龙字顶天!”

“好,很好!”贾诩说着话,表情就变了,变成了一副凶狠的模样,冲左右两边的人喊道:“来人呀,把他丢锅里炸了!”

潘龙一看,什么情况?一句话没说完就要炸我?

于是大吼一声:“慢!!”

“怎么啦?临死前足下可是要留遗言吗?”

“留你奶奶的熊!”潘龙直接开骂,然后才开口道:“闻听足下也是知礼懂礼,绝顶聪明的人,因何不问青红皂白就炸在下呢?”

“哼!和那奸雄曹操一窝的,能是什么好人吗?炸啦!”

贾诩一声令下,旁边的小喽啰猛往上冲,潘龙觉得这几个人想把他炸了,说出去连蚂蚁都不信。

“哈哈哈哈。。。。。。”

潘龙狂笑几声,几个小喽啰便不敢向前了,然后潘龙又对贾诩道:“文和兄啊,亏荀彧还对我说足下深明大义,是治世之能臣,天下之大才,没想到足下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只不过是个是非曲直不分,沽名钓誉的卑鄙小人!”

“哦?”贾诩听到荀彧二字,面带激动,溜溜的从台阶上跑了下来,急切的问道:“你是说。。。。。。文若他也来啦?”

“来了又怎么样?瞧你这激动的样子,文若是你小舅子?”

“哎哟,在下哪有那福气呀!只是文若一直都是在下仰慕的对象,他乃荀子之后,又学富五车,满腹韬略,只可惜在下与他缘堪一面,走走走,快跟我见张将军。”

贾诩拉着潘龙的衣袖就往堂内走,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这让潘龙极度的怀疑偶像的力量是否有这么大。

至于要炸潘龙的事,只是为了试试他的胆量罢了。

第49章 第一美男子(二更)

“在下潘龙字顶天,见过张将军。”潘龙一到张绣面前便拱手施礼,按说是要下跪的,但潘龙乃是许昌中央派来的,他自知身份高贵,拒不下跪。

张绣将潘龙仔细观瞧,发现小伙真是少有的英俊少年,个子高高的,脸上轮廓清晰,一双眼睛清澈如水,言行举止大方得体,一身新衣更让他精神清爽,真是世间第一美男子。

“顶天不必多礼,快快请坐吧。”张绣似乎并不在意潘龙有没有跪,只是第一印像甚好,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引座。

潘龙也觉得奇怪,为何张绣的眼神会在他身上不停的梭巡呢?这家伙到底要干嘛?怎么觉得有点儿色迷迷的样子?

潘龙带着疑问坐了下来。

“顶天可曾婚配呢?”

张绣不谈国事,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句,让潘龙有点儿不知所措,感觉自己的血压在不断飙升,根本摸不清张绣在想什么,当下大军压境,战事一触即发,他居然还来关心别人的婚姻大事,还真是一朵奇葩。

潘龙极不自然的笑笑,道:“呵呵,已经婚配了,婚配了。”

贾诩本来不想插嘴的,见张绣似乎忘了点儿事情,于是便忍不住提醒道:“主公,之前在下跟您说过,顶天他是河东太守杜几的贤婿。”

张绣听到这里,才忽然想起此事来,忙笑道:“哎呀,瞧我这脑子,呵呵,不过没关系,男人嘛,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潘龙自从进宛城,就觉得怪怪的,胡车儿怪,贾诩怪,就连张绣也怪,尤其是问什么有没有婚配的话,让潘龙百思不得其解。

张绣笑完后,又接着问潘龙:“现在兵临城下,大战在即,不知曹孟德派足下来所谓何事?”

潘龙拿起酒杯,轻啜一口,然后将酒杯缓缓放下,道:“好酒,禀将军,在下来呢,只不过是想请将军,以及将军手下的将士们到许昌去做客,当然了,做客期间,吃住全包,还给钱花,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张绣一听,心想:这小子倒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明明就是要张某归降,还说什么去做客,他可真会说话。

想完这些,张绣便道:“哦?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

潘龙笑道:“是的,就有这种好事,只要将军愿意,好事还有更多。”

张绣也拿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觉得这酒今天格外香醇,又问潘龙:“不知这次做客能做多久?”

潘龙摸了摸后脑,道:“若真要给此次做客加个期限的话,我想应该是一万年。”

张绣哈哈一笑,道:“潘将军当真口才了得,在下也想去许昌,只是刘景升对在下恩重如山,我岂能弃他而去?”

“哈哈哈哈。。。。。。”潘龙大笑几声,接着道:“张将军,刘景升岂能与我家主公相提并论呢?再说他也是朝廷的臣子,这事他管不着。”

张绣知道潘龙说的有理,天下诸候虽然暗地里反朝廷,却不敢挑明了说,谁要挑明了,就要惹起众怒,马上就要风雨际会来批斗。

袁术虽然自称天子,但一天也没做安心过,曹操一封讨贼檄文把他吓得直发抖,篡位不到一个月就瘦了二十斤。

张绣笑笑,接着道:“是管不着,可是在下也要有个理由啊,不能凭将军红嘴白牙这么一说,我张绣就屁颠屁颠的跟去吧?”

潘龙听到这里,没有正面接张绣的话,而是自我陶醉的喝了杯酒,然后才道:“好酒,将军英明威武,勇猛无匹,那也是在西凉出了名的,在下对将军十分佩服。”

张绣笑了。

潘龙又接着道:“将军去许昌做客的理由,其实有很多,在下不才,只想到四个,第一,此次做客乃是朝廷的意思,可谓是名正言顺,若将军不愿意,便是抗命,到时候翻脸打起来,天下人只会怪将军。第二,要真打起来的话,将军会得不偿失,因为实力悬殊很大,据在下所知,刘表援助将军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真正的精兵在他小舅子那里,这些兵可谓是不堪一击,再者将军的西凉兵又所剩无几,所以打起来无非是鸡蛋碰石头,土狗碰老虎。”

潘龙这时才发现自己把张绣骂了,看到了张绣僵硬的笑,他便急忙圆场道:“呵呵,张将军莫怪,在下无意中伤将军,话糙理不糙,其实就是那个意思。”

“无妨,无妨。”

张绣说是无妨,心里却想着:你小子,这是什么话?我张绣怎么就成了土狗了?

张绣想着,便悄悄的喝了三杯酒来解压。

潘龙又接着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事关将军的前途,将军只要到许昌做客,到时候我主与将军共讨天下,待天下安定,封将军个王候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将军若跟着刘表,只怕没这个待遇,毕竟刘表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荆州之主,所以将军在这里没前途。”

张绣听到这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轻轻的喝了一口酒,然后陷入了沉思。

潘龙见张绣点头,又接着道:“第四,相信张将军也有所耳闻,蔡瑁要坑害将军。。。。。。”

“他敢!”张绣听到这里,“啪”的一声拍到案子上,吓得贾诩喝酒都喝到了鼻吼里,此刻不停的咳了起来。

潘龙笑笑,来慰问贾诩:“文和兄,没事以?”

贾诩道:“没。。。。。。没事,没事,咳咳咳。。。。。。”

潘龙点点头,接着对张绣道:“将军莫气,听在下把话说完,在下并非无中生有,许昌的探子那可是天下一流的,探子就是这么说的,再者将军也应该知道,刘表虽说是荆州之主,但兵权基本在他小舅子蔡瑁手里,蔡瑁此人小肚鸡肠,鼠目寸光,见不得别人领兵,领兵的必须是他老蔡家的人,不然这小子不放心,还有,刘表的小老婆,也就是蔡瑁的姐姐,听说整天把刘表迷得七荤八素,只要把刘表的耳朵一咬,刘表就控制不住自己了,蔡氏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连个屁也不敢放,当然在下只是就事论事,就刘表本人来说,也算是个好人,毁就毁在女人手里了。”

贾诩听到此处也大叹一声,道:“哎——红颜祸水呀,刘表也不失为一位英雄,奈何毁在了女人手里!”

张绣也点了点头,叹道:“正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当年楚霸王也是这样,为女人牵绊。”

第50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将军的见解,实在是精辟,着实令在下佩服。”潘龙适时的拍了一下张绣的马屁,这真不是他的作风,但没办法,为大局着想,也只能昧着良心这么做了。

会说话的人,总是能给人带来欢笑,张绣突然就笑了,对潘龙道:“哈哈,顶天啊,你我一见如故,今日就别走啦,咱们痛饮三百杯!”

潘龙听到此处,方知古人的聪明,根本不是现代人能比的,应变能力也超乎想像,刚说到正事上,张绣就来了个喝酒,顺利的把话题给转移了,但潘龙也不是吃素的,脑袋清醒的很,于是打太极一样又把话题扯回来,道:“张将军,喝酒咱们随时都可以,在哪里喝都一样,将军若同意到许昌做客,不如现在就大开城门,让朝廷的兵进城吧?毕竟外面荒郊野邻的,兄弟们还在喝粥吃干粮呢。”

“这个。。。。。。哈哈,这个好说,只要潘将军今日能将在下与胡车儿任何一人灌醉,在下明日就大开城门,绝不食言!”

张绣很认真的说着,字字如板上钉钉,很有说服力,一般人绝对会相信他。

潘龙却咧了咧嘴,人心险恶,他见多了,食言而肥的人,他也见多了,哪个朝代都有这种不要脸的人,现代也不比古代少,只是现在潘龙在人家的地盘,也只有按照人家的意思来,若论喝酒,谁能比得过西凉兵?

西凉兵喝酒就像喝水一样,几斤下去就跟没喝一样,到了这时,潘龙也只有硬着头皮往上顶了,是个男人就该雄起,真的不行就装醉,喝酒喝死的那是二货,他才不做那样的事,于是道:“一言为定,在下虽说酒量不怎么行,喝个十来坛还是没问题的!”

吹牛不要脸的,潘龙绝对可以算一个。

张绣听到这样的话,眼珠走马灯一样的转着,心想:十来坛,牛也喝不了这么多,这不会是真的吧?

酒菜很快就备好了,潘龙尝了一口菜,觉得和许昌的菜根本没有可比性,厨子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酒却都差不多。

胡车儿听说要比酒,把肚子清了个空空如也,大号小号全上过了,在武艺上他比不过潘龙,誓要用酒放倒他。

胡车儿肚子圆得像个酒坛,这是他从小喝酒练出来的,他有天生的优势,最多的时候他喝光过一整坛酒,好几十碗,不管在哪里,他喝酒没输过。

张绣之所以敢提出来比酒,是因为他有胡车儿这个杀手锏。

潘龙就不一样了,在二十一世纪,一般情况下是滴酒不沾的,两瓶啤酒保准倒地,这次要比喝酒,他就要阴沟里翻船了,却还是吹着自己能喝十来坛,这个逼他装的有点儿大了。

夜幕降临,酒宴上请了一些重要的人,互通姓名后各自坐下。

潘龙把胡车儿打败了,应该致以最崇高的慰问,所以他自斟了杯酒,举了起来,冲胡车儿道:“胡将军,来,白天的事在下向你深表歉意,干了它,咱们一笑抿恩仇!”

“一笑抿恩仇?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姓潘的今天我不放倒你,我就不姓胡!”胡车儿想到这里,便咬了咬牙,用食指狠狠的搓了一下鼻子,他明显感觉到,潘龙那句话,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之语,黑着个脸,斜视着潘龙道:“哼!恩仇没那么好消,你若能喝得过在下,在下不但不计前嫌,还叫你一声爷爷!”

潘龙听到这里,觉得胡车儿玩得有点大了,换爷爷是对祖宗大大的不敬,再说要潘龙突然收这么大个孙子,他一下子就老了好几辈儿,他也不大愿意干,他只觉得宛城的武将,和许昌的武将差距可不是一点儿的,就许褚那样的挨了揍也就当吃了个哑巴亏,现在还拄着拐棍儿到处遛弯儿,别提多老实了。

胡车儿却记上了仇。

“胡扯兄,这个在下还真不敢答应你,万一你要喝不过在下,岂不是很尴尬?这样吧,兄台若输了,就叫在下一声大哥,占你便宜的事情在下不能做。”

潘龙还没喝,胡话却说了一大堆,要说吹牛,谁不会?

“哼!美了你了!就按照我说的,输了就叫你一声爷爷,你若输了,也叫在下一声爷爷,要是认怂的话,现在就可以叫在下一声爷爷!”

胡车儿把声音调高了八度,说完了话,屋内还在嗡嗡的回响。

张绣坐在帅案后面静静的瞧着,也不做表态,明显他想让胡车儿扳回一局,羊毛还是长在羊身上的,胡车儿赢了的话,他脸上也光彩。

潘龙已陷入两难之境,若再赢胡车儿,明显就是打绣的脸,若不赢,就要当胡车儿的孙子,他突然感觉到这就是做人最难的地方,好像人生中会遇到很多这样的决定,要不苦了自己,要不苦了别人,但无论如何都要选一样继续生活,所以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苦了别人愉快自己,只有少数人会将刀割自身,宁愿自己受苦,也见不得别人伤心。

潘龙明显不是后者,他自问没到那种境界,所以他继续选择打张绣的脸,却决定在别的事情上弥补一下。

潘龙摸了摸肚皮,感觉肚子空了许多,至少能装下一缸酒,这当然得感谢他体内的超级DNA。

“好啊!喝就喝,有一种人永远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潘龙也来气了,见张绣任由胡车儿胡闹,他决定再给这些人点颜色看看。

胡车儿见潘龙手上还举着杯子,马上就“啪!”的一声拍到桌上,吼道:“杯子太小!上碗!”

“哟呵!”潘龙一声惊叫,心想这小子还真来劲了?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爷有超级DNA!

于是潘龙也“啪!”的一声拍到桌上,对正要去拿碗的仆人道:“不用拿碗啦!碗是娘们儿用的,是汉子就直接用坛子!来!”

潘龙说着就满腔热血的单手把酒坛举了起来,这才是铮铮铁汉!

第51章 一较高下!(二更)

宴上十几人皆有些呆了,他们本来在自顾的吃菜喝酒,这会儿不得不看这二人斗酒了,这实在是太精彩啦。

“好!”张绣忍不住大叫一声,觉得潘龙豪气干云,但他知道胡车儿定也不弱。

胡车儿自然也是对着酒坛喝过的,只不过那次他醉了三天没醒,至今心有余悸,但当下已到这种局面,他也是脑袋发热豁出去了,也不甘示弱的拉过一坛酒,打肿脸充胖子的道:“好!酒坛就酒坛!”

张绣的双眼都开始放光了,精彩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也非常激动,猛的一击掌,道:“好!在坐的各位都做证,他俩谁先喝完各自手里那坛酒,谁就算赢!”

张绣继续煽风点火,看热闹的不怕事大,不喝酒的不怕酒多,喝死人只不过多一具尸体罢了。

潘龙与胡车儿开始了这场拼酒大赛。

“咕吨吨。。。咕吨吨。。。。。。”

“咕吨吨吨。。。”

。。。。。。

二人的酒坛与地面呈四十五度,慢慢的升到了五十度,又升到六十度,七十度,九十度,当升到一百度的时候,只听“咣啷啷啷。。。。。。”

胡车儿就一声不响的醉倒在地了,他在醉之前毫无前兆,一头就倒下了,他醉得无声无息,他醉得七荤八素。

酒坛摔碎在地,烂成了五六片散落在地,胡车儿躺在洒了一地的酒上,洗了一个酒浴。

潘龙一看这情况,立马就不喝了,坛里最少还有三分之一的酒,若不是为了不当孙子,他才懒得跟人拼酒,那是二货做的事情,酒这种东西喝多了绝对没好处,这是谁也不能否定的真理。

张绣一看胡车儿醉死在地,双手突然伸出来,猛捂眉头,胡车儿躺在地上的惨状,他实在不想再看第二眼,马上就冲左右仆人摆摆手,道:“快,抬。。。抬抬出去!”

贾诩这时有节奏的眨着眼睛,觉得胡车儿今天醉得有点儿早,他的酒量最少是两坛,但今天偏偏就这么醉了,这让他难以理解。

胡车儿被两个人抬着头尾,像抬死猪一样的抬了出去。

潘龙总觉得胡车儿的身体像是硬了,心想:不会喝死了吧?

于是一脸担心的问张绣:“张将军,胡兄他没事吧?”

“哈哈,没事没事,喝醉酒而已,谁还喝醉过几回?”

张绣笑得极不自然,却对潘龙的这场胜利只字不提。

虽然张绣不提,但潘龙觉得有必要拿回属于胜利者的荣耀。

“哈哈哈哈。。。。。。张将军,在下赢啦!”

听潘龙一脸兴奋的说着,张绣将目光投向别处,拒绝与潘龙对视,摸了摸鼻子,似乎要开始赖账了,这其实是很多人都会做的事情,时不时耍一下赖,也不伤大雅。

贾诩一看张绣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马上站起身来,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潘将军,你这场并未赢啊,顶多算平手罢啦!”

潘龙猛然回头,觉得血压有点儿高了,发现气氛有点儿不对了,贾诩这是要耍懒皮,都说谋士尖酸刻薄,他们最喜欢钻牛角尖,他们都是最小肚鸡肠的人,几乎是每件事情都要看在眼里,若有一件事琢磨不对,主子就要吃大亏,事事都要算计。

“贾先生,你说这话是何意?”潘龙扭过头来,怔怔的望着贾诩,想问他讨个公道,虽然他知道贾诩一开口,胡车儿叫爷爷的事情多半是黄了,但他也需要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

贾诩这时伸手指着潘龙的酒坛道:“将军看看酒坛。”

潘龙飞快的回头看了看,这一回仔细的看了看,连坛底儿都看了,觉得并无异常,然后又对贾诩道:“文和兄,这酒坛没问题呀,陶瓷的,确实没镶金。”

“若在下没看错的话,将军的酒坛里应该还有酒。”

贾诩一边捋自己的胡须,一边满脸自信悠悠的说着,这个动作令潘龙十分反感,他最烦别人这种自侍清高的表情,看到就想踹一脚。

潘龙自然知道酒坛里还剩三分之一的酒,于是直接道:“是有,咋么滴?!”

“有,就说明将军没有赢呀!”

“此话怎么讲?”

“潘将军一定是贵人多忘事呀,呵呵,张将军方才明明是说,谁把坛里的酒先喝完,谁就算赢对吧?”

潘龙飞快的眨眨眼,道:“对呀?”

贾诩淡淡的笑着,又接着道:“那将军的酒并未喝完,又怎么算赢呢?”

“你这。。。。。。”潘龙这时才知道掉坑里啦,明明是自己赢啦,却拿不到锦旗,这滋味儿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于是潘龙又据理力争道:“贾先生,那胡车明明都已经倒地了,凭什么就不能算在下赢?”

贾诩伸着脖子道:“甭管胡车倒地没倒地,比赛规则是谁先喝完谁赢,现在是两人都没喝完,只能算平局!”

潘龙眨了眨眼,觉得贾诩说的也算是有理,正好也给张绣留点儿面子,若再纠缠下去,就真的不识趣了,于是他瞬间就笑了,道:“哈哈哈哈。。。。。。贾先生心思缜密,在下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说着又朝张绣拱手道:“张将军,这局在下并未赢,改天再与车儿一较高下!”

张绣觉得潘龙脑袋真够机灵,给自己留面子的同时也化解了僵局。

“哈哈,好,好,在下敬兄台一杯。”

宴席上又恢复了热闹,一直喝到深夜,仆人才将潘龙送到房间,对于开城门归降之事,整个宴上只字未提,潘龙觉得张绣有意避开话题。

天朦朦亮的时候,潘龙就醒了,感觉头疼的要命,每次喝完酒第二天醒来就会这样,当他坐起身的时候,硬是机伶伶打了个寒噤,他发现自己居然是祼睡,千斤顶都露在了外面,旁边还多了个女人。

当潘龙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该死的超级DNA又偷懒,这个人什么时候进的他房间,怎么被脱的衣服,有没有鱼水交欢,他半点都想不起来,这件事想想都后怕,假如正在他睡觉时有人把他给宰了,他也是不知道的。

第52章 你骗鬼呢?(一更)

潘龙知道,在这个时代,丫环陪睡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是主人待客惯用的一招,所以潘龙在一阵心慌后,便又淡定下来。

女人还没醒,看来昨夜很累。

潘龙悄悄的把毯子掀开,果然,光溜溜的身体,两座高高的山峰,白花花的美腿,一丝不挂是毋庸置疑的。

“该死!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没记忆!”潘龙在心里骂自己,转念又想到,若真要清醒的话,自己可能不会做这样的事,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愣了一会儿,便忙将衣服穿起。

旁边的女孩也醒了。

潘龙这时才仔细观瞧这女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就像两个黑葡萄,柳叶弯眉,睫毛很长,标准的娃娃脸,不管是眼睛还鼻子,又或者是嘴巴,在她这张脸上都十分好看,好像稍微挪动半分就会影响整体的美观,肤若玉脂,自带几分娇羞,真好似仙女下凡尘。

潘龙几乎是愣住了,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美丽的女子。

这女子瞧潘龙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倒也不觉得害羞,硬是裸着身子把衣服一件件缓缓的穿在了身上。

“小女子见过将军。”这女子穿好衣服后,向潘龙裣衽施礼。

“嗯,不必多礼,姑娘何人?”虽说这种女人大多是不记情的,但潘龙觉得多聊两句也不伤大雅。

“小女子名叫张焉,张将军乃是小女子的亲哥哥。”

潘龙听到这里,头嗡的一下就大了,张绣什么玩意儿?把自己妹妹往火坑里推?这女人到底陪多少人睡过啦?潘龙觉得古代人的做法很让人费解。

潘龙愣住了,愣了好大一会儿。

正当潘龙要甩胳膊出去的时候,这女子又含羞的低吟道:“将军你。。。。。你要对小女子负责,你可是小女子的第一个男人。。。。。。”

“啊?”潘龙这时无意间看到了褥子上的点点殷红,觉得张焉所言非虚,只是这件事着实令他促不及防,只好望着张焉道:“张姑娘,在下已是有妇之夫了!”

张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笑道:“小女子并不在乎,将军一表人才,又是英雄豪杰,小女子甘心为妾。”

“他娘的!世上最难还的就是风流债!”潘龙在心里直骂,觉得张绣把自己坑苦了,杜紫知道了还不晓得会怎么样,虽然这个时代流行男人三妻四妾,但杜紫明显是不愿和别人共侍一夫的那种。

潘龙现在是左右为难,当场拒绝明显是要伤张焉的心,不拒绝又觉得对不起杜紫,他突然觉得世上怎么这么多抉择呢?

思来想去,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于是嘿嘿的赔笑道:“张姑娘的一番情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婚姻大事可不能儿戏,你哥哥也太唐突了,怎么能把自己妹妹往火坑里推呢?要说在下事情也做了,在下也愿意负责,只是当下战事连连,总不能让你跟着我过刀光剑影的日子吧?”

张焉的脸渐渐变了颜色,傻子都听出来这是推托之辞,于是语气也变得硬了些,抬眼问道:“将军到底何意?”

潘龙定定的道:“待天下安定之后,在下必来接姑娘,绝不食言!”

张焉听到这里,就知道潘龙这是完事了要拍拍屁股走人,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张焉嗖的一下就到了桌边,拿起桌上的剑,“呛——”的一声就拔了出来,剑尖直指潘龙咽喉,刚才还温柔似水的张焉,现在已火冒三丈,眼睛直直的盯着潘龙,道:“潘顶天!你不要把老娘当傻子,说什么天下安定,天下什么时候安定?你骗鬼呢?你想不负责任也可以,让本姑娘刺破你的喉咙!”

潘龙觉得古代人还真不能小觑,会武功的女孩还真不少,奈何都让他碰上了,一个杜紫让他够呛,又来一个张焉,潘龙真不想开战。

“门外偷听算什么英雄好汉!”

潘龙早发现门外有人了,这时局面尴尬,不得不把暗中的人叫出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了两个男人,一个是张绣,一个是贾诩。

贾诩一进来就伸出手来,用食指着潘龙的鼻子道:“哎呀呀!不要脸哪,不要脸!在下活三十多岁,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把人家黄花大闺女睡了,居然还想拍拍屁股走人,你简直无耻至极!”

“我这。。。。。。”潘龙登时脖子就粗了,心想:贾诩,你奶奶的熊!自己偷听的事先不说,你反咬老子一口,这一招先下手为强用的可真毒呀!

张绣此时一脸不悦,道:“顶天兄,方才的话,在下都听到了,足下推辞之因是因为舍妹长相难看吗?”

潘龙觉得张焉若难看的话,世上就没有好看的人了,于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禀将军,并不是,令妹娇艳如花,秀色可餐,实在是人间少有。”

“那将军还有何顾忌呢?我意你俩今日成婚,你既然有原配,那舍妹就做二夫人。”张绣直入正题。

潘龙一听今天就要成婚,那不是开国际玩笑吗?明日就到三天期限了,这样一闹,三天时间就过了,那钱槐的头不就掉啦?

“张将军,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啊,再说婚宴也该在河东办,大夫人不在怎么样礼数也不全的。”潘龙这时完全被动了,一个女人把他弄得如此被动,腰都直不起来了,说话也底气不足了。

“这世上还是男人说了算的,至于你那位大夫人,书信一封,告知便是。”贾诩捋着胡须,半眯着眼睛道。

潘龙又瞧了瞧张焉,一张脸实在是楚楚可人,醉人心魂,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所以道:“好吧,要成亲也可以,在下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53章 洞房花烛夜(二更)

“归降的事情,必须在今天敲定,若不然就是杀了在下,在下也断然不会成亲!”潘龙说着就把头朝上用力的扬了扬。

“哈哈,哎呀,顶天哪,这算什么事呢?与舍妹成婚后,你就是在下的亲妹夫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在下一定开城门,迎接司空大人进城。”张绣说着就使劲儿的拍了拍潘龙的肩膀,很快就把他当自家人了。

潘龙同意后,贾诩忙命人安排婚礼的事情,由于事情仓促,一切都从简了,但吃的东西绝对不能糊弄,一帮厨子很认真的烹羊宰牛,好酒全部搬上桌,宛城一片喜气洋洋。

晚上的时候贾诩看了个吉时,开始拜堂。

堂上坐着两人,一个是张绣,父母不在,长兄为父,拜张绣是肯定少不了的。

另一个便是张绣的婶婶邹氏了,潘龙突然想了起来,荀彧还让他用美男计诱惑邹氏呢,看来已经用不着了。

潘龙看了一下邹氏,确实很有姿色,是个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但确实不是他的菜,他口味还不算重。

一切程序走完,鞭炮冲天的响,潘龙美美的入了洞房,人生的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是无论如何都值得庆祝的,

潘龙是美了,但曹操却在营中黑着个脸坐在帅案后面,晚饭也没吃,愣愣的看着一碗粥变凉,一言不发。

宛城的鞭炮声,在大营里听得一清二楚。

文臣武将皆被曹操召集过来,但曹操半天也没说一句话,半个时辰都是大眼瞪小眼。

曹洪实在是憋不下去了,于是把手一拱,对曹操道:“大哥,都听到了吧,鞭炮声现在还在响,潘龙这小子反水啦!这小子色迷心窍!被张绣用美人计给迷昏了,当了张绣的妹夫啦,两天啦,一封信也没回,若不是探子来报,咱们还蒙在鼓里!”

“嘿嘿!”曹操无力的苦笑一声,比哭都难看,仍然一言不发,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生吃了一个苦瓜。

夏候惇咬了咬牙,道:“哼!早知道小白脸靠不住!这小子长得英俊,到哪都有女人缘,这种人就是贱!”

夏候渊道:“这都是小事,只是那绝影宝马被那小子骗去了。。。。。。。”

曹操听到此事,立马就咬了咬牙,他脸上的肌肉也因咬牙而凸了起来,绝影第一年跟着他的时候,根本舍不得骑,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拉出来遛遛,没想到被潘龙这小子骗去啦,他想想就可恨。

典卫把手一拱,道:“主公,下令吧!咱们夜袭宛城,让这小子洞不成房!”

曹操这时才抬眼看了一眼典卫,觉得他有点儿缺德。

“文若,这件事你怎么看。”曹操还是开口了。

荀彧诚惶诚恐的把手一拱,唯唯诺诺的道:“主公,明日才是最后期限,不如再等一天。”

曹操听到这里,用力的一咬牙,把帅案掀了个底儿朝天,然后霍然起身,仰天大喊道:“当初就不该相信姓潘的这小子!!他是个什嘛东西?!”

曹操声嘶力竭的吼着,吼这两句话几乎使出浑身解数,瞳孔都涨得有些吓人,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坐回帅案后,道:“诸位不好意思,曹某失态了。。。。。。曹仁听令!”

“在!”曹仁激动的把手一拱,以为要夜袭宛城。

曹操思索片刻又接着道:“传令下去,今夜令全军好好休息,明日午时务必吃饱,一举拿下宛城!!”

“诺!!”

。。。。。。

一夜的覆雨翻云,让潘龙夫妻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昨夜具体是梅开二度还是梅开五度,潘龙也记不清了。

潘龙只知道张绣应该屡行承诺了。

潘龙突然觉得,在三国要人屡行承诺实在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在这个时代里,尔虞我诈是人人必备的一个技能,若学不会,你只有任人宰割。

一个脑袋在三国根本不够用,潘龙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人下了套了。

潘龙又想起了雷教授对他说的话:小心色字头上一把刀!

潘龙坐在矮几前,打算静静的把事情从头到尾捋一遍,从进宛城,对战胡车儿,油锅考验,再到与张绣讲理,主动权一直在他手里,什么都是他说了算,但到了晚上喝酒的时候,他就处在了被动状态,再到睡了张绣的妹妹,状态已完全被动,这绝对是一个惊天阴谋。

潘龙心中已有了答案,张绣绝对不会投降,并且把他也拉上了贼船。

“这他娘的全是贾诩的毒计!!”

潘龙越想越气,终于大叫一声。

张焉正在镜前自我陶醉的整理头发,潘龙冷不丁吼这一声,惊得她手中的簪子应声落地。

张焉缓缓的将腰弯下,捡起簪子,面带疑惑的走到潘龙跟前,道:“夫君,你一早上就郁郁寡欢的,不知所谓何事?”

潘龙“噌——”的一声坐起身来,瞪着张焉,拉长了脸道:“你少管闲事,我找你哥哥算帐去!”

说着话潘龙就一阵风似的出了屋子。

张焉一脸懵,怔怔的站在原地,眨巴着眼睛寻思着,昨夜与潘龙还恩爱得昏天黑地,今天怎么就冷眼相对了?

不及多想,也跟了出去。

潘龙第一个找的就是贾诩。

贾诩在自己房里正得意的饮着酒,怀里抱着一个体态丰腴的美女,还在左右晃脑的吟着诗:“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

正念着,发现潘龙怒气冲冲的进了屋。

“呵呵呵呵,顶天兄,新婚燕尔不陪新娘子,跑在下这里有何贵干呀?”

贾诩站起身来,并没发现潘龙脸上的怒气,可能是被胜利冲昏了头。

潘龙看贾诩呵呵的笑着,拳头握得如爆竹在响,很想打掉他两颗牙,还是强忍着道:“我来问你,何时迎司空大人进城?!”

贾诩这时才觉得潘龙有些不对头了,见潘龙拉长了脸,他的脸也渐渐的拉长了,并且比潘龙拉得还要长些,漫不经心的道:“此事事关重大,又是张将军做主,在下哪里知晓?”

“啪!”

一声清脆耳光声响过。

“啊呀!竖子无礼!”贾诩双手捂着脸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脸因愤怒而扭曲,伸出颤抖的食指直指潘龙道:“姓潘的,你。。。。。。你因何打在下!?”

第54章 跟你拼啦!(一更,求推荐票)

“哼!打的就是你这种衣冠禽兽!”

潘龙说完,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走。

“爷爷我跟你拼啦!”贾诩近乎失理智的大吼一声,“噌——”的一声自地上一跃而起,咬着牙就朝潘龙奔来。

潘龙连头也没回,直接“嗖——”的一拳打在身后,仿佛身后也长了眼睛,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贾诩的鼻子上,打得登时仰面倒地,四脚朝天,不停的嗷嗷鬼叫起来。

张焉看到潘龙此一举,甚是惊讶,急忙问道:“夫君为何要打贾先生?”

“哼!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潘龙冷冷的说着,脚步却一刻也没停。

张焉又是一脸的萌,觉得潘龙莫名其妙,于是边脚步匆匆的追他,边道:“姓潘的你什么意思?说话也不说清楚,你给我站住!”

潘龙早猜到了,在这个时代,女人就是牺牲品,张焉哪里懂政治?被自己哥哥卖了还被蒙在鼓里。

任张焉愤怒的骂声在身后不停响起,潘龙还是不回头,径直的就走向了张绣的住处。

鼻青脸肿的贾诩觉得潘龙实在是可恨,悄悄的溜到里屋,动作灵活的钻到床底下,拿出一个四四方的黑漆盒子,把自己封藏多年的匕首拿了出来,往怀里使劲儿一塞,心想:今天弄死这小子!

想完便脚步如飞,兔子一样的来追潘龙。

潘龙到张绣住处时,张绣正拿着一卷竹简往外走,没等潘龙开口,张绣便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边笑边拍着潘龙的肩膀,道:“顶天啊,这是哥哥给曹司空的信,你且给捎带一下。。。。。。”张绣说到这里,手搭草棚望了望天空中悬挂的烈日,又接着道:“午时就快到了,你用过午饭就回营,让曹司空尽快进城,哥哥我必亲自出迎!”

张绣这番话令潘龙不知所措,刚才还像冰块儿一样的脸,现在已经哭笑不得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他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在宛城当自作聪明的小丑,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冲动是魔鬼。

潘龙紧握的双拳渐渐松开,一脸僵硬的道:“呵呵,好,好,呵呵。。。。。。”

张绣觉得潘龙表情怪异,正要问怎么回事,却看到贾诩愤怒的举着匕首,就要在潘龙的背后来一刀。

张绣忙将潘龙推开,然后又一手抓住贾诩握匕首的手,大喝道:“文和,你这是做甚?!”

“将军,你且松手,让我捅了这小子!”贾诩猛然用力,想将手抽出,却还是被张绣抓得死死的。

张绣见贾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忙问站在一旁的张焉,道:“焉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焉不知所措道:“哥,妹妹也不知啊,只知道夫君他起床就怪怪的,然后就把贾先给打了,妹妹一再追问,顶天就是不说。”

张绣这时才发现贾诩脸上已经挂彩了,已经鼻青脸肿,然后便带着责备的口吻问潘龙:“顶天,你该给个解释吧?”

这世上有两种人发起火来比武将还要可怕,一种是文人,一种是女人,蝎子有多毒,女人就有多毒,钢有多硬,文人的心就有多硬,视死如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爷爷弄死你!”

贾诩发起火来也是相当可怕的,不等潘龙解释,他就挣脱了张绣的手,嗷嗷的叫着,握着刀子就朝潘龙的肚子捅来。

这一刀若是躲不过,肝脏直接就破了,傻子才会站着不动让他捅,潘龙身子稍稍一动,刀子就捅了个空。

张绣见贾诩有点儿不听劝,伸手就抓着贾诩背后的衣服,将贾诩提小鸡一样的提了起来,顺手就夺了他手里的刀,然后松开手,问道:“先生平时无论遇何急事都能从从容不迫,淡定自若,今天却为何会如此冲动呢?”

贾诩这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顺了顺刚才失态弄得像鸡窝一样的头发,一脸不忿的斜视着潘龙,道:“哼!不给这小子点儿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说完这句,他才向张绣拱手道:“将军,姓潘的这斯因何打在下,在下也是一头雾水,今天就请将军为在下讨个公道,这小子若说不出个四五六来。。。。。。”贾诩这时又恶狠狠的瞪着潘龙,突然就蹦了起来,指着潘龙的鼻子道:“爷爷就跟他没完!”

几人的眸光都落在了潘龙身上。

潘龙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对贾诩拱手笑道:“贾先生,在下先给您赔个不是。”

“哼!少来这一套!”

贾诩把脸一甩,直咬牙。

潘龙又把手对张绣拱了拱,道:“大哥,这实在是一场误会,弟弟以为哥哥不愿归降朝廷,嫁妹妹也是美人计,想将弟弟拖住,弟弟一时冲动就把贾先生给打了,没想到是弟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实在是对不住贾先生。”

贾诩听到这里,气上加气,拉长了脸对张绣道:“将军哪,您都看到啦,咱们可是把心都掏给这小子啦,没想到这小子却把好心当驴肝肺,实在是令人心寒!”

张焉冰雪聪明,一听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对张绣道:“大哥,夫君也是有情可原的,他只身一人在宛城,任谁都有防备之心,现在说清楚了,夫君也认错了,依妹之见,这事就算了吧?”

“呀呵?!”贾诩听到这里就阴阳怪气的大叫一声,又是一蹦,然后盯着张焉道:“我说焉儿,咱们认识可也有数年啦,你与这小子相识不过两天,你就往他这边倒啦?成了亲你就六亲不认了么?难道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吗?”

第55章 风花雪月的事(二更,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

张焉被贾诩追问的哑口无言,只能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要比口才,谁敢跟文人比?他们天生就有一股无理也得拧三分的精神。

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张绣也帮亲不帮理的道:“先生,顶天确有冲动之处,但他也向你认错了,态度忠恳,看在本将军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午饭由本将军请,算是和解宴,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贾诩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脸,心里就像吃了黄莲一样的苦。

现在四个人,三票支持潘龙,他这一票也只有认裁了,所以他也只有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道:“好吧,将军既然开口了,在下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不过午饭可一定要有鸡腿呀,没有在下可不来!”

“一定,一定。”张绣一边哈哈大笑的说着,一边向潘龙使眼色,意思是快点儿趁热打铁向贾诩说好话。

潘龙自然心领神会,于是朝贾诩一拱手,笑道:“先生真是大肚能忍,宅心仁厚呀,在下自愧不如。”

“少来这一套!若不是将军说情,今天这事绝不算完!一大早挨一顿打,叫你你什么感受?”贾诩扯开了嗓门儿骂潘龙。

潘龙嘿嘿一笑,接着道:“贾先生莫要再生气了,到了许昌在下好好的招待你,包你满意。”

“招待我?拿什么招待?”

“借一步说话。”潘龙说着就把贾诩拉到了一边,悄声道:“许昌的美女多的是。”

贾诩听到这里,眼睛滴溜溜一转,明明是心动了,却还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道:“少来这一套!本先生坐怀不乱,不近女色!”

潘龙明明看到贾诩一大早就抱着美女,他还说什么不近女色,简直就是搞笑。

“先生,许昌的美女,那可是数不清,先不说长相,身材都曼妙的很,到时候对对排成行,让你随便挑,随便选。”

贾诩终于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色心外露,吞吞吐吐的问道:“真。。。。。。真的随便选?”

“这个还能骗先生嘛?”

潘龙说着就用肩膀碰了碰贾诩的肩膀,他俩很快就成了哥们儿了。

“哈哈哈哈。。。。。。”贾诩现在也顾不得脸上的疼了,幻想着许昌的美女,兴奋已经占据了他的大脑,似又想到了什么,又神秘兮兮的问潘龙:“可有邹氏美?”

“邹氏?”

潘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想起来了,邹氏就是张济的遗孀,说白了就是个寡妇,没想到还是贾诩的梦中情人,让贾诩惦记上了,可能因为太熟了,不好下手,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

潘龙已经在心中纳了个闷儿,心想:看来女人不论在哪个阶段,人气都不会太弱,总有些人惦记,只是贾诩这个口味儿,似乎与曹操有点儿相似,要帮贾诩找这种口味儿的半老徐娘,会不会得罪曹操呢?

到了这时,潘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个时候为了化解矛盾,也只有把牛往天上吹了,于是道:“哈哈哈哈。。。。。。自然有,自然有。”

张绣瞧这俩有说有笑,一时也纳了闷儿,不知道他俩在说什么,还得背着他说,但看到贾诩也哈哈大笑,他就开始佩服他这个妹夫了,化解矛盾的能力也是一流的,于是道:“文和,顶天,你俩先聊着,在下命人准备午宴!”

贾诩摆了摆手,连话也没说,意思是午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将军随意就好了,秀色也是可餐的。

张绣走了。

张焉也回房了。

贾诩把潘龙带到了自己的房里,二人接着吹那些关于风花雪月的事,一直吹到张绣派人请他俩吃饭。

午饭自然有鸡腿,并且鸡腿多多,这也是潘龙的最爱,他是个无鸡腿不欢的人。

吃过午饭后,潘龙便骑上了绝影马,带着张绣的归降信,朝军营方向策马奔腾。

曹操已经坐实了潘龙降张的事情,美人计无疑是三十六计中最毒的一计,是个男人就不可能不爱美人,曹操觉得自己四十多岁了依然爱美色,更何况潘龙是个二十多岁的帅小伙,正是欲火焚身的年纪,这种事情是把持不住的。

探子探回来的消息,有时候不一定准确,也不一定全面,但曹操一惯的作风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探子只看到了中午潘龙与张绣有说有笑的吃鸡腿,却没看到潘龙把贾诩打得鼻青脸肿。

所以曹操坐不住了,先是没吃到烤活鱼,现在又听到了潘龙吃鸡腿儿,又看看自己中午喝的稀粥和干粮,禁不住口水流下三千尺,流完口水便振臂一呼,几万人就对对排成行,然后曹操穿上金盔金甲,亲自做先锋,誓必要踏平宛城,到时候把潘龙碎尸万段。

曹操骑马走在最前面,威风八面,只是胯下这匹马却是怎么骑都别扭,与绝影比那就是天壤之别。

曹操本来心情就失落,再加上一匹骑着不顺的马,他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行走其间没一个人敢上前搭话的,潘府的人全部抓了起来,曹操本来要把这几个人头砍下,却被郭嘉拦住了,说这几人是人才,杀不得,最后曹操想想也对,于是先把这几人捆成一团,攻下宛城再做处理。

大概走了十来里,前方探马蓝旗就回来报,一人匆匆下马,单膝跪地,对曹操道:“报告司空大人,前面潘将军回来了!”

曹操一听,先是一怔,然后手搭草棚往前面瞅了瞅,果然看到一个人,这个人英姿飒爽,披风迎风招展,马的速度也挺快的,曹操知道这是绝影的身影,此马跟了他多年,他认得。

看到潘龙,曹操便令全军停止前进,但曹操却是更加来气,潘龙现在是否叛变还不确定,所以只有提前防备,于是曹操冲身后大呼一声:“弓驽手准备!”

第56章 虽千万支箭吾往矣!(一更)

弓驽手收到命令,迅速的搭弓拉箭,只需要曹操一声令下,潘龙就要变成一只可爱的大刺猬。

潘龙刚行到百米外,一看情况不对,及时的勒马停下,寻思着曹操怎么回事?难道没看清是我?于是大声问对着曹操喊道:“司空大人,我乃潘龙潘顶天,怎么几日不见,大人不认识末将了吗?”

为了潘龙的事,曹操茶饭不香,几乎是夜夜睡不着,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眼袋也无情的长了出来,一听到潘龙说话,他更是气上加气,在旁边夺了一套弓箭,眨眼间便娴熟的冲潘龙放了一箭。

那箭“嗖——”的一下就朝潘龙的喉间飞来,曹操也是武将出身,箭法不敢说百步穿杨,但百步穿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若潘龙这一箭躲不过,喉咙就要开个洞,只可惜潘龙及时的把头低了下去,只听“嗖——”的一声,潘龙觉得头顶一震,那箭便带着一股风飞向了远处,

潘龙有些惊了,看曹操这一箭,是真想把他射死,于是他知道这几天曹操定是听到了什么坏话,所以满脸疑惑的问道:“司空大人,你怎么能对在下放冷箭呢?这中间只怕有什么误会吧?不如先让弓驽手把箭撤下,咱们把事情捋一捋!”

“哼!你个叛贼!投降了张绣是不是?”

潘龙听后眉头就打了个结,果然是有人进了谗言,忙解释道:“司空大人,若在下投降了张绣,还回来做甚?”

曹操肚子里仍窝着火,怒道:“哼!你是奉了张绣之命,来刺杀曹某的吧?!”

潘龙苦着脸道:“司空这话从何说起啊?”

“你小子娶了张绣之妹,是也不是?!”曹洪见曹操与潘龙扯来扯去,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越扯越长,似乎扯不到头了,于是干脆举着大刀,也来插一嘴。

潘龙道:“确有此事,只不过张绣也是示好,在下幸不辱命,已经劝降了张绣,今天就是来迎司空进城的。”

曹操一听说劝降了张绣,眼睛便眨了眨,半信半疑的道:“此话当真吗?”

“当然是真的,张绣若不降,在下焉能出城呀?”

曹操本来有些信了,确还是想确定一下,于是接着道:“你小子想蒙人!别以为曹某不知道,你想与张绣联手除掉曹某,曹某只要一进城,就出不来啦,城内定设了伏兵,是也不是?!”

潘龙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觉得现在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曹操的多疑也是出了名的,他要是怀疑谁,那指定是跳进雅路藏布江也洗不清的。

于是潘龙打算启用超级DNA功能,虽千万支箭吾往矣!

潘龙只有迎着千万支箭前进,跟曹操赌一把,若曹操真要放要箭,他就把身子缩小。

潘龙觉得胜算还是比较多的,若曹操要杀他,早就命人放箭了,还在这里废什么话?

潘龙号准了曹操的脉之后,便道:“司空大人,在下自问所做所为,对得起天地良心,方才所言绝无半点虚言,司空大人若是不信,就下令放箭,在下愿以死明志!”

潘龙说着,拍马前行。

典卫一看潘龙自己寻死,真是天助我也,于是面带激动的对曹操一拱手,道:“司空大人,下令放箭吧,这小子叛变无疑!”

郭嘉,程昱,荀彧皆黯然低头,各自在心里想着,倘若有一天自己被曹操怀疑,是否会有勇气以死明志呢?

几人暗自佩服潘龙此人非同一般。

夏候惇也对曹操一拱手,道:“司空,放箭吧,千万不要上了这小子的当,这小子太鬼啦,想利用主公的仁慈逃过一命。”

虽然夏候惇这样说着,却还是很佩服潘龙,冒着万箭穿心的危险前行,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曹操此刻很揪心,自从潘龙来到许昌,他就没有摸透过潘龙的心思,潘龙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外,这是一件很苦恼的事,虽然生杀大权在他手里,他却对潘龙一点办法也没有。

从潘龙拍马前行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次还是不能杀潘龙,就冲他这份勇气,他就下不去手。

潘龙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曹操身后的弓驽手,倘若有一支冷箭突然飞出,他缩小慢一步的话,还是会有生命危险,毕竟枪都有走火的时候,更何况是弓箭,再加上超级DNA也有不灵的时候,这绝对是他人生中最冒险的一次,面前就是箭阵,无数支金属箭尖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耀眼,每支箭上都寒光闪烁,这让他不由得汗流浃背。

马走得很慢,但还是到了曹操跟前。

“司空大人,看来您还是相信在下的,哈哈哈哈。。。。。。”

潘龙富有魔性的笑声在万人面前响起,他无疑成了众人之中的英雄人物。

只是这次的经历令潘龙终生难忘,大笑,哪有那个闲心,只不过是缓解方才堆积在内心深处的恐惧。

“呵!”曹操冷哼一声,白了潘龙一眼,道:“本司空只不过心疼绝影马,怕下令放箭以后,马就成蜂窝了,想让我的绝影给你陪葬,你想的美!”

潘龙脸上的笑已然僵硬,只觉得心哇凉哇凉的。

曹操又接着道:“孰不知一将易求,宝马难得,不信的话你把马留下,再重新来一次,看看曹某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第57章 曹操在说谎(二更)

曹操说着,表情就严肃起来。

潘龙挠挠头,道:“哈哈,不必了司空大人,威风耍一次就够啦,多了容易拉仇恨。”

“哼!美了你啦,张绣真的愿降?”

潘龙这时才跳下马来,从怀里把信掏出,双手呈在曹操面前,道:“请司空大人过目,这是张绣的归降信。”

典韦把信拿过来递给曹操。

曹操接过信后,开始一目十行的看。

很快就看完了,曹操猛然将竹简收起,立时就翻了脸,目露凶光的瞪着潘龙,道:“呆!!潘顶天,你可知道信上写的什么吗!?”

潘龙一看曹操脸色不对,想着:难道张绣要害我?要借曹操之手杀我?也不可能呀,我可是他妹夫。

于是惶惶不安的问曹操:“写。。。。。。写的什么?”

“张绣这斯!可恨至极,居然收写信辱骂本司空!”曹操说着就对左右的人道:“来人呀,把潘龙给我就地正法!!!”

曹操说着就“嗖”的一声将竹简砸到了潘龙的头上,然后竹简就被弹到了荀彧的脚下。

几个人立马冲了上来,把潘龙按得死死的。

曹操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潘龙,然后从马上跳下,对保管青釭剑的夏候恩道:“取我青釭剑来!”

潘龙直接双腿无力,被人按跪在了地上,心想:难道真要用超级DNA逃跑吗?

典韦一看要斩潘龙,马上就得意的抽了抽鼻子,心想:活该!

许多将军都觉得可惜,求情又放不下面子,所以干脆不说话了。

曹操把青釭剑握在手中,“呛——”的一声拔了出来,问潘龙:“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只是我与你岳父乃是多年好友,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完成你最后一个心愿,只要是曹某力所能及的,绝对办到!”

潘龙越想越不对劲儿,张绣根本没理由要害他,唯一的解释就是曹操在说谎,信上写的什么只有他一人知道,他若借口杀人,谁又挡得住?

潘龙又扭头看了看那封信,荀彧显然已经看过了,此刻正紧紧的纂在手里,并且荀彧此刻的脸上写着三个字:无所谓。

潘龙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倘若曹操要杀自己,就算所有人都不求情,荀彧肯定会求情的,毕竟他可是荀彧带来的。

将事情捋顺之后,潘龙也只有再赌一把了,他平生不爱赌博,连麻将都不会,没想到在这个时代却要来赌命,并且是常常赌命,想想都让他哭笑不得。

“司空大人,倘若那信真是骂爹骂娘之言,在下死而无憾,在下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死得瞑目,若要死得瞑目,就要知道自己为什么死。”

“所以呢?”曹操正在用袖子擦着剑,虽然剑已经能亮瞎双眼了,但他还是在擦个不停。

“所以在下想看看信,看看信到底写的什么,以至于让司空大人动了杀人之心。”潘龙这时格外的冷静。

曹操盯着潘龙的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对荀彧道:“文若,把信拿过来。”

荀彧恭敬的把信递给了曹操。

曹操并没有打算让潘龙看信,因为根本不用看了,信上写的确是张绣归降之言。

“有时候曹某在想,你潘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你为什么能让曹某对你恨之入骨,又杀之不舍?”

潘龙不想听曹操扯这些没用的,硬着头皮道:“在下只想看信,然后含笑九泉!”

“看个屁!”曹操说完这句粗话,便把剑和信同时递给了夏候恩,然后纵身跃上绝影马,见潘龙还在乖乖的跪在地上,便道:“还不起来?你打算跪死在这里吗?”

潘龙欲哭无泪,弄到最后果然是曹操自导自演的一处戏,这处戏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曹孟德吓英雄!

潘龙上了马,本想着在后面走,离曹操这个瘟神远一些,哪知又被曹操点上了名,强迫和曹操并排走。

“嘿嘿嘿嘿。。。。。。顶天啊,你方才是如何看出曹某是吓你的?”曹操虽然大多数时候恨潘龙,但还是很想和他说话。

其实大多数君王身边都有这样的人。

潘龙思索片刻,道:“司空大人的计谋,天衣无缝,又岂是属下所看出来的,只是属下有一颗亦子之心,凡事只求心安理得,无愧于天地,若信上真是些骂人之语,在心甘愿受死,以证清白。”

“嘿嘿嘿嘿,顶天啊,你想过没有,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是没有人敢用你的,所以你要学会藏拙,你要学会隐藏自己,有时候锋芒毕露并不是件好事。”

曹操虽看起来像是劝诫,却是对潘龙嫉妒,他想让潘龙装笨,这样他才能琢磨透潘龙的心思,不至于心理不平衡。

潘龙莞尔一笑,拱手道:“谨遵司空大人教诲。”

“嘿嘿嘿嘿,孺子可教也!”

说话是很浪费口水的,所以曹操渴了,打开酒壶喝了一口酒,又对潘龙道:“曹某打算收你做义子,不知顶天你意下如何?”

曹操此话一出,前后左右皆是一愣。

潘龙这次真有点儿不知所措了,一时间不知道是喜是悲,曹操分明有好几个儿子,将来夺嫡还是很激烈的,曹丕不惜把五岁的曹冲毒死,单是这一件事就知道皇族斗争是多么残酷,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多的是。

潘龙才不想卷入夺嫡斗争中,那是很费脑的一件事,弄不好头就掉了,他想坐山观虎斗,然后坐享其成,只可惜世上并没有这样的好事。

曹操要收潘龙做义子,这绝对是一件轰动曹氏家族的大事,曹操的大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听到这话后,不由得拍马向前。

曹安民忍不住道:“叔父,别怪侄儿多嘴,您已经有好几个儿子啦,曹丕,曹彰,曹植,曹熊,曹铄,这些可都是您的亲儿子,干什么还要再收个义子呢?”

第58章 擎天一柱(一更)

“哎呀,安民你懂什么,儿子自然是多多益善。”曹操反驳了曹安民,又呵呵的笑着来问潘龙:“顶天,你意如何?”

潘龙真的很纳闷,想这古代人怎么都喜欢收义子呢?华佗没儿子的收个也就算了,曹操儿子成群也来凑热闹,这他娘的什么坏毛病?

曹操是想公开承认自己儿子软弱无能吗?

曹昂第一个不服,终于还是开口了:“父亲,孩儿不同意!潘龙想做咱曹家的人,不配!”

潘龙听曹昂说完,马上就甩了甩脸,心想:曹昂你少美了,区区曹家,爷还不放在眼里,爷要的是天下!

从曹昂和曹安民的反应来看,这件事很可能引起家簇的公愤,曹操何等聪明,焉能看不出?

于是曹操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也罢,也罢呀,此事日后再议。”

潘龙此刻也长长的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宛城已经近在眼前了。

曹操已经让人给张绣捎了信,信上说接受归降,说到底张绣是被劝降的,劝降和主动降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不是所有的人都叫曹操,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曹操一样能缩能伸,曹操可以是世上最小器的人,也可以是世上最大度的人。

大度到出城十里来迎潘龙几人,这一点是张绣不能比的,张绣甚至没有出城来迎接曹操,一米也没有出来。

大军就在吊桥前停下,其实吊桥已经放下了,只要曹操进去便是,但关系到面子问题,还必须得有人出来迎接。

只有贾诩和胡车儿缓缓的朝曹操步行而来。

曹操仍在马背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这时曹操与张绣还未相识,对于缓缓走来这二人也完全陌生,于是问潘龙:“这二人之中,哪个是张绣?”

潘龙道:“主公觉得哪个是?”

曹操眯了眯眼,又细瞧一番,然后才道:“曹某觉得哪个都不像。”

潘龙道:“哈哈哈哈,主公果然慧眼如矩呀,这二人左边乃谋士贾诩,右边提大枪者乃猛将胡车儿,此人能负五百斤,日行八百里。”

潘龙得意的说着,曹操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张绣不出城亲迎,无非是在向曹操示威,是在向曹操说明,他虽然答应降了,却不会交兵权,你要进城大吃大喝,你要进城招兵买马,这些都无所谓,但有一点,我的兵你一个也不能动,一个也不能领。

这一切自然是贾诩的主意,他知道曹操反复无常,奸险无比,所以要防范于未然,到时候若手上无一兵一卒,岂不是任人宰割?

潘龙介绍完,曹操身后的将士和谋士皆咬牙,都觉得张绣这斯应该千刀万剐。

贾诩是一个顶级谋士,既然是贾诩的主意,那贾诩就一定有把握让曹操接受这种迎接方式,并且进城。

潘龙也觉得气氛不对了,本来还笑着的脸一下就阴沉下来。

曹操又眯着眼问潘龙:“顶天啊,你大舅哥张绣,是不是病了?倘若没病的话,又为何不出城亲迎本司空呢?呵呵。”

一腔怒火被曹操强行压制着,最后那两声笑比哭都难看。

潘龙瞄了一眼曹操,见他脸赛苦瓜,便将眸光落在了马的头上,觉得血压有点儿高了,摸了摸后脑,道:“这个。。。。。。司空大人,在下也不知晓,也可能是真的病了。。。。。。这也说不准,毕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嘛,哈哈。”

“屁的旦夕祸福!”

曹操突然对潘龙喝了地所,刚暴完这句粗口,贾诩与胡车儿便双膝跪地,异口同声道:“在下贾诩,在下胡车儿,见过司空大人!”

曹操对这二位不屑一顾,直接对潘龙道:“告诉他二位,若张绣不出来亲迎,就回去备战吧!到时候攻进城去,除女人外,鸡犬不留!”

潘龙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这张绣真有点儿过分了,脑袋里装的全是稻草,降都降了,还差一迎吗?于是对贾诩道:“文和,你们也听到了,去叫张将军出来吧!”

虽然曹操不屑看贾诩,但贾诩还是把手向曹操一拱,道:“司空大人,张将军他为表示对您的尊重,已经去沐浴更衣了,稍后便到。”

古代迎客前沐浴更衣,是对客人极大的尊重。

曹操这时心理平衡了很多,却还是将信将疑道:“是吗?将曹某晾到城门外,难道不是张绣的主意?”

“不好意思,的确不是张将军的主意,而是在下的主意,晾的就是你这个乱世奸雄!”贾诩这话自然没说出口,顶多只在心里想想罢了。

贾诩毕恭毕敬道:“岂敢呢,司空大人乃是朝廷的擎天一柱,张将军与在下等大小官员皆诚惶诚恐,焉敢有不敬之处呀?”

说完便叩首示敬。

胡车儿一介粗人,不懂怎么说话,看到贾诩磕头他也跟着磕。

潘龙也急忙打圆场道:“哈哈哈哈,哎呀,看来张将军不是有意来迟的,司空大人就消消气吧。”

曹操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马上对潘龙道:“既然张绣还没来,那就有劳贾先生与胡先生二位接着跪吧,一切等张将军到了再说!”

贾诩听到这句,脸刷的一下就黑了,心想:曹孟德你什么玩意儿?还不让爷爷起来了,还真把自己当棵葱啦?这次爷爷就是要给你一个下马威!

约莫又等了一刻钟,张绣才骑着马从城中出来,一直晃到城门外面,他才做样子的猛拍几下马屁股,做出一副慌张之样,眨眼间便到了近前。

潘龙一看,还真洗了澡了,衣服都换了一件新的。

张绣到近前迅速跳下马,单膝下跪,恭敬的对曹操拱手道:“在下张绣,见过司空大人,实在是怠慢大人了,还请见谅!”

虽然张绣此刻表现出一副热情似火的模样,但曹操却是冷眼相待,一张脸比冰块儿还凉,道:“张将军,你因何姗姗来迟呀?本司空出发前就令快马送信至宛城,将军是没收到信吗?”

第59章 龙行虎步(二更)

张绣看曹操语气有些不对,马上又笑着解释道:“司空大人恕罪啊,在下自然是收到了,只是没想到司空大人龙行虎步,来得如此之快,司空大人到城下时,在下刚好沐浴到一半,本想立时更衣,又想若不将身上污垢去净,就是对司空大人大大滴不敬,是以才来迟了,万望恕罪。”

贾诩在一旁低头浅笑,觉得张绣编瞎话就跟真事一样,他早就沐浴好了,听到曹操来故意又睡了个回笼觉,只是睡醒又狠狠的洗了一把脸罢了。

不管张绣是否真的沐浴了,但这些话说出来,实在是令曹操心里高兴。

如果仔细把事情捋一捋,张绣的话也说的过去,因为潘龙是在离军营十里外碰到曹操的,所以时间上会快很多,曹操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哈哈哈哈。。。。。。”曹操干笑几声,道:“张将军且莫再说龙行虎步了,那可是形容陛下的,曹某可受不起,既然张将军都来了,那咱们就进城吧。”

虽然张绣的马屁拍的过分了,拍到了马头上,但曹操无疑是十分开心的,因为他觉得张绣眼里没有陛下,只有司空,这是他愿意看到的。

曹操进城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守营的曹昂写信,命他领兵拔营进城。

晚宴很丰盛,有头有脸的人都齐聚一堂。

中间的位置坐的自然是曹操,张绣坐在曹操的右手边,胡车儿在张绣身后,典韦站在曹操左边,虎视眈眈的盯着所有人,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保镖。

胡车儿与典卫时不时互瞪一下,各自不服对方,干一架是迟早的事。

曹操让荀彧和郭嘉挨着贾诩坐,旁敲侧击的套话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曹操教,郭荀二人都能用得炉火纯青。

潘龙坐在最末的一张矮几边,别人都恨不得坐在曹操眼前,好有表现的机会,但他却偏偏往后挤,恨不能逃出曹操的视线,因为他觉得自己风头已经出的够多了,他不想再当出头鸟了,枪打出头鸟这句话的威力也太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脸,宛城的文武也是吃货,吃货们好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大餐了。

曹操和贾诩看似都很开心,实则各自心怀鬼胎,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酒宴上若无助酒的节目,那这个酒宴就不算完整。

张绣有一批舞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一般情况下不用,只有过年或者有大人物到时,张绣才将她们派上用场,妖艳的舞姬可以是最好的特务。

曹操是出了名的好色,全世界都知道了,张绣焉能不知?

“司空大人,在下府上有几个身材曼妙的舞姬,想请她们上来跳舞助兴,不知司空大人意下如何?”

曹操一听,就敏感的认为张绣要对他使美人计,当下刚进城,局势还不稳定,不能看女人,一看女人就要滚床单,一滚床单就要误事,所以曹操要控制自己,一切的欲望等局势稳定后再发泄。

曹操深切的知道,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立威,城门口等张绣那件事,虽说也算是立了威了,但实在是威力不够。

于是曹操眼珠一转,道:“嘿嘿嘿嘿。。。。。。张将军,今日曹操不想看舞姬,想看点儿特别的。”曹操说着就伸手引荐身后的典卫,道:“张将军,此人乃典韦,字伯正,武艺高超,力能举鼎。”

“哦?据在下所知,力能举鼎者,非楚霸王项羽莫属,没想到在我朝也有这种神人?”

“嘿嘿!张将军不妨让人抬鼎进来,典韦可当场表演,以助酒兴!”

说话间张绣便下令让人抬鼎进来。

潘龙坐在最后,曹操在前面与张绣都聊什么,他一点儿也没兴趣听,光是鸡腿就吃了十八个,酒也喝了不少,吃得满嘴油光,一点儿形象也没有。

看到七八个人把大鼎抬了进来,潘龙将眼睛睁得大如鸡蛋,心想:哇靠!这鼎最少得有一千多斤,典卫真能举起来吗?

七八个大汉抬着鼎也丝毫不敢松懈,稍一不留神就要砸到脚,几人放下鼎后才敢大口喘气,使劲儿的抹着额头上的汗,张绣哈哈一笑,对这几人道:“下去领赏吧!”

这几人才拱手感谢走了出去。

典韦满脸的激动之色,手都痒了,两只手互搓不停,跃跃欲试。

“嘿嘿嘿嘿。。。。。。”

曹操满脸骄傲的瞅了瞅张绣,见他一脸惊讶,马上对典韦道:“伯正,去吧,让大家开开眼界。”

典卫走了出来。

潘龙手抓鸡腿儿,边吃边想:伯正兄,你可要小心啦,这鼎举不好可是要闪到腰的,举不稳可是要砸到人的,举不起来更是要丢许昌的人的,别小看这小小的举鼎,关系甚大。

典卫先稳稳的扎下了马步,然后吸气,存气,吸气,存气,光是气存丹田这个动作就做了八回,脖子都粗了起来。

众人都有点儿等不及了,他这准备的实在有些久了。

潘龙却一点儿也不急,他一看典韦就练过,发功前要做足准备,这样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典卫终于下手了,做了那么多准备,勉强把鼎举了起来,在众人一片喝彩声中,他已脸红脖子粗。

曹操也替典韦捏了一把冷汗,觉得典韦这一回为了给许昌争光,也是豁出去了,回去要好好奖励。

其实双手举起已经算是神乎其神了,典卫还想尝试单手,渐渐的将一只手松开,刚松开的那一刻还好,帅了不到五秒钟,那鼎就开始往一边偏了。

当典韦发现不对劲儿时,大鼎对着张绣的头顶就掉了下去。

全场轰动,一片哗然。

潘龙正吃鸡腿的嘴也停了,想着大事不妙,大舅哥要被千斤鼎砸扁了。

第60章 项庄舞剑

就在所有人以为张绣要一命呜呼的时候,奇迹发生了,鼎倒了一半儿骤然停住了,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的愣住了,仿佛时间结冰,地球静止,所有人都不动了。

一双刚劲有力的手阻止了鼎的下落之势,这一双手似也力大无穷,正是胡车儿的。

胡车儿半蹲着身子,双手犹如两根铁勾,硬是把鼎牢牢的勾住了。

典韦急忙把鼎搬回,只听“咚——”的一声放在了地上,室内地面登时震动,几上碗碟咣咣的响。

潘龙也捏了把冷汗,觉得若有相机,应该记下胡车儿这个帅气的动作。

所有人都虚惊了一场,掌声响起来了,这一次的掌声是给胡车儿的。

张绣却马上瞪了曹操一眼,在心中暗骂道:“好你个曹贼啊!我说让跳舞,你让举鼎,原来是想陷害本将军,你用心何其毒也!”

贾诩咬了咬牙,对坐在旁边的荀彧道:“文若,曹司空这一招可真行啊,与项庄舞剑有异曲同工之妙!”

荀彧马上赔笑道:“误会,误会呀,司空大人绝不会害将军的。”

“哼!”

贾诩一声大哼之后,便不再说话。

曹操也是一头的雾水,寻思着自己也没让典韦下毒手啊?典韦怎么能乱来呢?

曹操觉得典韦纯属失误,只是现在解释,只怕张绣也不信,但张绣不信归不信,话还是要说的,于是曹操斟了杯酒,举起来对张绣道:“张将军,实在对不住,典韦的失误定把将军吓到了,好在是有惊无险,来,在下自罚一杯,当作为张将军赔罪了。”

曹操说着话,不等张绣说话,迅速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曹操这种赔礼的方式很高明,倘若他要张绣和他一起干杯,张绣多半是不干的,所以曹操就聪明的自罚了一杯。

只是这一杯酒明显没有消除张绣胸中的怒气。

于是曹操只能让典韦出来道歉了,用一种斥责的口吻对典卫道:“伯正!快向张将军赔礼道歉,若张将军不原谅你,今日我就砍了你!”

张绣听曹操这么说,眼睛马上就亮了,“嗖——”的一下瞄了曹操一眼,心想:曹阿瞒,你可真狠哪,你说这话何意?你这是逼我原谅典韦啊,你可真是天下第一奸啊!

典韦一手抓酒壶,一手抓酒杯就朝张绣走来了,先把张绣的酒杯满上,又把自己的满上,然后道:“将军,您也听到啦,在下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若原谅在下,就共饮一杯,若不原谅在下,在下就自刎谢罪,若要犹豫一下,或者说一个怕字,我典卫就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潘龙听到这里,不由得对典韦竖起了大拇指,这种人早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张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想:这杯酒看来我是非喝不可了,但我若真不喝,曹操也未必会杀典韦,这么猛的武将,简直就是万里挑一,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哪个舍得杀?若真把事情闹僵了,只怕会两败俱伤。

想了这些,张绣悄悄的伸出了手去拿酒杯,没等他拿到酒杯,另一只手却抢先了一步。

抢酒杯的正是胡车儿。

没等与典卫碰杯,胡车儿便把那杯酒“咕嘟”一声,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咣——”的一声甩到身后的地上,盯着典卫的眼睛,声音哄亮道:“是汉子的,就拿碗来喝,今天你若喝的赢在下,再与我家将军谈话!”

“好!”典韦好字一出口,直接也把杯子甩在了地上,大喝一声:“拿碗来!”

典卫只觉得体内热血沸腾,第一眼看到胡车儿,他就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一直想找机会与他拼个高低,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啦,他要与胡车儿比酒,比力气,还要比武艺,他已经悄悄的做了这个决定,他已经迫不及待啦!

潘龙却摸了摸鼻子,看到胡车儿又要与人比酒,他就想笑,人就是这样,越是哪方面不行,他越喜欢跟人比,胡车儿喝酒的水平也只到了碗,潘龙已经到了坛子,其实还有人到了缸的,用缸来喝的那才叫痛快!

“哈哈哈哈。。。。。。”

潘龙富有磨性的笑声终究还是响了起来,屋内的每个人都听到了,每个人都齐刷刷的望向了他。

潘龙这一笑,把张绣笑愣了。

把胡车儿笑黑了脸。

把贾诩笑得眼睛直转。

把曹操笑得皱起了眉。

曹操在心里想着:潘龙这小子什么毛病,人家拼酒关他什么事?他到底笑什么?

想到这里,曹操就开始点名了,表情严肃的问潘龙:“顶天,你因何发笑呢?”

“哦。。。。。。司空大人,在下是想提醒一下胡车儿,千万别再把自己喝爬下啦,哈哈哈哈。。。。。。”

胡车儿听潘龙取笑他,牙齿咬得格格发响,有心想找潘龙拼一下酒,想想还得打掉牙往肚子咽,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潘龙的对手,打,打不过人家,喝,喝不过人家,唯一的办法就是认裁,然后忘掉不愉快的,继续向明天微笑,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胡车儿却能做到。

胡车儿听潘龙说完,使劲儿的甩了甩满是肥肉的脸,道:“诸位都甭理潘龙那小子,他是卖笑出身,自然喜欢笑,让他自己笑,咱们继续!”

“你才卖笑呢!你全家都卖笑!”

潘龙已笑不出来了,胡车儿这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没想到说话这么难听,骂人都不带脏的,卖笑那可是青楼上的职业,胡车儿居然拐着弯儿把他骂了,他只能骂回去。

胡车儿见潘龙生气,就知道自己得逞了,于是又对典韦道:“伯正兄,你且稍等片刻,在下有个毛病,喝酒之前要清空肚子,你且稍等,哈哈。”

众人本以为胡车儿要去茅厕,哪知他却跑回来举鼎了。

只有张绣知道,举鼎可是胡车儿的拿手好戏,他没事的时候就练举鼎,这鼎就是为他打造的,有他的地方就得有一口鼎,他身上的力气全是练举鼎练出来的。

此刻举鼎,对清理肠道大有帮助,举鼎无疑能助消化。

胡车儿虽然天天练举鼎,但举起来也是相当费劲,刚举起来他额上的青筋就一根根凸了起来,筋里面的血浆好像随时都会冲破皮肤喷涌而出。

第61章 杀机四伏(二更)

胡车儿也开始在屋里走动了,从前面一步步的往后走,每走一步都好像发生地震了一样,每走一步都令每个人提心吊胆,他步履艰难,矮几上的盘碟都在跟着颤。

胡车儿每经过一个矮几前,矮几后面的人都要把身子向后仰,生怕胡车儿一个手滑把自己砸扁了。

潘龙也替胡车儿捏了一把冷汗,心想:车兄啊,你这不是吓人吗?没有金钢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儿,逞能也不是这样逞的,万一砸到别人把你卖了也赔不起啊。

潘龙正想着,胡车儿就到了他的跟前,他刚要呵呵的跟胡车儿打个招呼,没想到那千斤重的大鼎,像一座大山般,忽然间照着他的头就压了下来。

“咔擦。。。。。。”

“咣啷啷。。。。。”

“轰咚咚。。。。。。”

矮几被砸断了,几上的杯盘掉在地上摔碎了,没碎的也滚跑了。

此刻,千斤重的大鼎将地面砸了一个坑,鼎身陷下去了三分之一,而潘龙无疑已经被砸进了那个坑里,人百分百已经扁了。

这是近百双眼睛都看到的事实。

“助手!”

“不要!”

“顶天——”曹操第一个从帅案后窜了下来,紧接着众人像一窝蜂似的全围了上来,把鼎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哇靠!好险哪,还好老子闪得快,不然就成肉饼啦!”

潘龙从大鼎一边站了起来,使劲儿的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又正了正衣冠,依然保持着玉树临风的气质,在心里无比感谢超级DNA。

每个人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每个人都亲眼看到大鼎从潘龙头顶直砸下去,可他偏偏没死!

曹操看到潘龙活着,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这百年难遇的人才,倘若就这么死了,他定会为之流泪的。

张绣无疑是最紧张的一个,还好他没心脏病,若有的话,今天铁定就被吓死了,先是被典韦吓了一跳,又是被胡车儿吓了个半死。

典韦那一下无疑没有这一下所给他带来的压力大,这下他不但要考虑少一个妹夫的问题,还要考虑如何向曹操交待,看到潘龙没事,他也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道:“老天哪,还好没事。”

胡车儿站在众人的包围圈之外,一言不发,心想:见鬼啦。。。。。。明明砸的很准的,怎么会没砸到?

潘龙穿过众人,直接就到了胡车儿跟前,当即就指着胡车儿的鼻子破口大骂:“胡扯兄!你用心何其毒也!在下虽说与你有一些过节,但那些都是各为其主,形势所逼,都是你主动挑起的事,在下自问与你并无私怨,你因何要对在下痛下杀手呢?今天你要给我一个理由,若不然,他娘的这件事不算完!”

潘龙说完话就把脸甩了甩,他现在已是世界上最有理的人。

到了这时候,胡车儿也不知所措了,好在他脸皮厚,耍赖在很多时候还是很有用的,于是傻傻的一笑,对潘龙道:“嘿嘿嘿。。。。。。顶天兄别见怪,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嘛,这完全是失误,失误,百年一遇的失误,呵呵。”

“哇特?失误?怎么偏偏失误到老子头上呢?!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潘龙说着,就往胡车儿大腿上猛踹一脚,表现出无比愤怒的样子,其实心里并不怎么生气,只是他若不气愤,别人就以为他不正常了。

胡车儿被踹了一脚,连个屁也没敢放,像犯错的孩童一样把头垂下。

每个人都觉得这件事错在胡车儿。

曹操刚才也被吓了个半死,此刻也是怒上心头,誓要讨个公道,一双凌厉的眼睛,在人群中扫到了张绣,大喝一声:“张将军!看来宛城可是杀机四伏啊!”

既然潘龙没事,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化解,张绣自己觉得没什么地方对不住曹操,因为典卫也差点儿把他砸死。

“怎么了司空大人,就只能典卫失误,不能车儿失误吗?失误的事情谁能控制呢?”

“你。。。。。。。”

曹操伸手指着张绣,硬是没有反驳之语,咬了咬牙,只能把气憋进了肚子里。

“顶天,你说吧,今天你说打谁就打谁,你说杀谁就杀谁,谁要是敢管,就是跟朝廷做对!”

曹操说着话,就使劲儿的瞪了一眼张绣。

张绣见曹操火星喷头,只能黑着脸把头低了下去。

潘龙冲曹操点了点头,然后对张绣道:“张将军,胡车儿分明是想置在下于死地,今天若不把他关到牢里,只怕难以服众吧?”

趁别人吵得热火朝天,胡车儿悄悄的挪动着脚步,此刻已到了外围,一听到潘龙要让他坐牢,他急忙脚底抹油,缩着身子,像个猩猩走路一般,轻手轻脚的溜了。

贾诩看到胡车儿身影消失,才挤到前面,对潘龙道:“顶天啊,既然你也没受伤,这件事就算了,再说了,我看胡车儿他也不是故意的,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他怎么会害你呢?”

“文和兄,你这明显的护犊子!什么叫没事?非要等在下成肉饼了才算有事?在我家乡说这话的,就该被浸猪笼!”

“来人哪,准备猪笼!”

曹操适时的接了一句,明显是在吓唬贾诩,再说这时候要猪笼还得现编。

第62章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胡车儿,你说你自己错了没有?!”

潘龙说着话就向方才胡车儿站的位置瞧去,却发现人不见了,于是众人皆左右观看,胡车儿确实不见了。

潘龙撸了撸袖子,道:“哼!这家伙就是个无赖,还敢跑,跑得了和尚他跑不了庙,本将军这就把他抓回来!”

“顶天!”

曹操又开口了,见潘龙回过头来,又接着道:“人跑了就算啦,此事纠缠太久,别人还以为朝廷欺负人。”

“哇特?”潘龙一脸的惊讶,他觉得曹操还真是个令人费解的动物,他可以一念仇恨,也可以一念消恨,一笑抿恩仇这句话被他完美的诠释了。

曹操看到耍赖的人总是会网开一面的,因为他在这些人身上能找到自己的影子。

当然了,天下没有白捡的便宜,曹之所以能网开一面放过胡车儿,是因为他觉得胡车儿是个值得拉拢的人才。

如果说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那曹操的阵营里就永远少一个人才。

宴席结束了。

“嘿嘿嘿嘿。。。。。。张将军,宴上的不愉快,就此翻过去吧,你我二人皆是朝廷的臣子,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曹操拍着张绣的肩膀,意思是咱俩现在已经是好兄弟啦。

“好,翻啦,哈哈哈哈。。。。。。”

张绣哈哈大笑。

张绣可能是真的不计较了,但曹操的话,十句信一句就行了,翻篇儿这句话是打死也不能信的。

人生总是带点儿遗憾才完美,胡车儿与典卫到底谁能喝酒更利害,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们错过了此生唯一一次拼酒的机会。

潘龙觉得典卫应该喝不过胡车儿。

潘龙回到了房间。

这次宴席他没喝什么酒,肚子全让鸡腿儿塞满了,若一般人这么吃,下次看到鸡腿儿铁定是会反胃的,但潘龙偏偏不会。

“我听说胡车差点儿把夫君砸死,这是真的吗?”张焉问道。

“何止要砸死,简直要砸成肉饼,太可恨啦,老子迟早要跟他算帐!”

潘龙说着就撸了撸袖子,然后坐在了书案边,道:“夫人帮我研墨。”

正在刺绣的张焉步步生莲的走了过来,在潘龙旁边轻轻坐下,伸出了纤细而洁白的手,缓缓的研着墨。

“夫君要写什么?”

“信,给你姐姐写的。”

“姐姐?”张焉一愣,秀眉微蹙,道:“我哪里来的姐姐?”

潘龙轻轻的叹了口气,笑道:“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你忘了在下还有一位夫人的吗?你不叫她姐姐叫什么?”

张焉这才恍然大悟,噗嗤一声笑了。

潘龙思索良久,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这无疑是一封请罪信,受一夫一妻制的熏陶,他始终觉得对不住杜紫,两刻钟过去了,他仍是一个字也没写。

潘龙觉得,杜几身为一方太守,这种重要的消息他也会格外关注,相信他娶二房的消息,杜紫也应该知道了,怕就怕杜紫到时候会闹得鸡飞狗跳,以杜紫的脾气,很难与别人共侍一夫的。

从张焉随身配剑的情况来看,她应该也会点武艺,只是不知道剑法如何,反正潘龙觉得,两个会武艺的老婆在一起,武刀弄枪是迟的事,潘龙只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发生,要不然他不知道该帮谁。

“夫人,不如你代为夫写吧?”

潘龙坐起身来,让张焉坐在他的位置,然后又接着道:“你比较了解女人一点,把这件事告诉你姐姐就行了。”

张焉思索片刻,便开始下笔了,她以她的口气给杜紫写信。

无论张焉态度如何好,当女人收到情敌的信时,就会。。。。。。

“咚咚咚”

有人敲门,潘龙问道:“何人?”

“荀彧。”

荀彧在门外站着自报家门。

潘龙开门走了出来,然后又把门关上。

潘龙看了看天空,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他还是看了,然后才对荀彧道:“文若,天色也不早啦,你不歇着,跑我这儿来干嘛?”

荀彧当时就白了潘龙一眼,道:“顶天兄这是什么话?倘若没急事的话,谁跑来打扰你们这对儿新婚燕尔?”

“哈哈。。。。。。”

潘龙呲牙一笑。

荀彧却仍是板着个脸,没空跟他嬉皮笑脸,此刻已经转身往院子外走,然后冷冰冰的甩下了一句话,道:“要是不想挨板子的话,就快些来见司空!”

荀彧说完,人已经到了院子外面。

“哇靠?”潘龙一脸惊讶,觉得荀彧这个动作十分拽,拽到姥姥家了。

潘龙向张焉交待了一下,便来追荀彧了。

曹操的临时住所也是很气派的,他与曹氏家人住在一个院子,这样是为防事情有变。

曹操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郭嘉,程昱二人在里面站着。

潘龙知道,只有站着的时候,才是真正要谈事情了,并且事情很重要。

荀彧与潘龙二人礼毕后,分站两旁。

曹操这才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便迅速的把门关了起来。

曹操眼睛扫视着众人问道:“诸位对张绣归降这件事,怎么看?”

程昱把手一拱,道:“禀主公,在下以为,那张绣明明不把主公当回事啊,进城的时候就将咱们晾在城门口晾了半天,说什么沐浴,在下发现他根本就没沐浴。”

“仲德何以这么说?”

程昱接着道:“主公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张绣虽然衣着干净,脖间却还有污垢。”

潘龙听后不禁一愣,心想:哎呀,这程昱可以啊,不愧是曹操身边有头有脸的谋士,脖子上的灰他都看得到,当真是火眼金睛啊。

曹操听后,脸色马上就变了,直接把胡子吹起多高,道:“哼!张绣竖子,可恨至极!曹某迟早跟他算总帐!”

第63章 鸡蛋里挑骨头

曹操说完这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望着荀彧道:“文若,今日宴上见你与贾诩交谈甚欢,可问出点儿什么蛛丝马迹?”

荀彧黯然失色的叹了口气,道:“主公,这贾诩绝非等闲之辈啊,他那张嘴密不透风,该说的他一个劲儿的说,不该说的,他一个字也没说,并且此人见解独到,荀彧惭愧,论智谋在下不如他。”

荀彧说着就低下了头。

“文若你不要多想,我看那贾诩也不怎么样嘛,一张憨厚的脸,至少他没你长得英俊。”

曹操适时的来安慰荀彧。

荀彧心理得到安慰,便轻笑一下,又马上又道:“主公真是折煞属下了,英俊二字属下觉还是与潘将军更配。”

“哇特?”潘龙眼睛突然一亮,心想:什么情况,三句话就要扯上我,这样真的好吗?

曹操打哈哈道:“顶天哪能跟你比呀,他是武将,你是谋士,你们谋士之间比,没有可比性。”

潘龙一脸的呵呵表示不服,心想:不都是人吗?怎么就没有可比性啦?

荀彧笑了笑,接着道:“主公,今日在宴席上,那张绣多次出言顶撞,看来此人是面降心不降啊,主公要多加小心才是。”

曹操点了点头,然后将眸光移到了潘龙脸上,道:“顶天,你这个大舅哥,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曹某觉得,像是你们合谋挖了个坑,让曹某往里边跳啊?”

潘龙觉得曹操又要找事了,曹操要从鸡蛋里挑骨头了,曹操把他叫来的目的,就是要开批斗大会批斗他。

“主公冤枉啊,在下。。。。。。在下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潘龙说着话,膝盖就放在了地上,然后在心里直喊:“他娘的做人可真难啊!”

“窦娥是谁?”

曹操在搜寻了一遍记忆后,还是问了出来,他自问熟读四书五经,民间杂谈,风水周易,文武百科,没听到过这个名字。

潘龙也有点儿懵逼了,突然想到那窦娥冤是在元朝的,当下也不想扯太多,于是解释道:“主公,在我家乡有个叫窦娥的少妇,被人屈打成招,然后就六月飘雪了,老天都觉得她冤。”

“哦。。。。。。”曹操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又问潘龙:“那此少妇相貌如何?”

潘龙直接无语,心想:曹阿瞒,得了吧你,瞧你这点儿出息,听到少妇你就来劲儿,人家是元朝的,就是相貌好看也没你的份儿!

潘龙只能这样想想,然后才抬头回答道:“主公,绝对是人间极品,妙不可言,不过。。。。。。”

曹操听到这里,一阵激动,忙问道:“不过什么?”

“她已经含冤而死啦。”

曹操此刻像是被人泊了一盆冷水,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若曹某在的话,绝不让他含冤而死。”

“主公英明,主公仁慈。”

潘龙轻描淡写的说着,就当是拍马屁了,心里却想着:什么玩意儿!

曹操很快就从少妇的幻想中走了出来,对潘龙道:“顶天啊,要不这样吧,你不是说你冤枉吗?不如把你关起来,咱们看看能不能六月飘雪,若真的六月飘雪,那你就是冤枉的。”

潘龙垂头咬牙,一言不发。

“嘿嘿嘿嘿,起来吧顶天,曹某怎么舍得关你呢,不过经历过这么多天的事情,你可比之前温顺多了,将来有望统领三军,哈哈哈哈。。。。。。”

潘龙缓缓的站起身来,至于统领三军这种鬼话,听听就算了,他才不会当真。

接下来曹操就望了望郭嘉,道:“奉孝,你对张绣怎么看?”

郭嘉把手一拱,道:“主公,张绣此人,在下今日不议,就劝降宛城这件事,在下想深入的探讨一番。”

曹操道:“你且说来。”

郭嘉眨着眼,不急不徐道:“通常来说,降城有两种方式,一是攻降,二是劝降,任何一件事都有弊有利,当然劝降宛城这件事自然也是,先说好的一面,孙子有言,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无论从军需调度,或是从将士损耗来讲,无疑都做到了最低,这绝对是值得庆祝的,劝降往往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兵降城也降,一种是城降兵不降,二者皆降自然是皆大欢喜,但目前宛城的情况,无疑就是第二种,城降兵不降。”

“哦?此话怎么讲?”

曹操听得格外认真。

郭嘉又接着道:“主公进城之后,张绣对兵权之事绝口不提,明显他不会交兵权,主公若问他要兵权,自然是会打起来,到时候难免两败俱伤,张绣看似归降,实则随时可能反水,所以在下觉得宛城劝降不如攻降。”

潘龙听到这里,心里十分不高兴,劝降宛城这件事,全是他一个人的功劳,直到现在还没得到任何奖赏,没有奖赏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有人来黑他,士可忍孰不可忍,潘龙决定反驳。

“奉孝这是何意?没进城之前,谁能料到是这种情况?进城来你才说这种风凉话,未免也太马后炮了!”

潘龙毫不留情的跟郭嘉理论。

郭嘉却也不甘示弱,不卑不亢道:“顶天兄误会了,在下断无指责之意,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哼!好一个就事论事!”潘龙说着便把手向曹操一拱,道:“主公,既然奉孝说劝降不如攻降,不如咱们退出城去,重新攻城算了!”

郭嘉看潘龙有些冲动,马上也来了气,道:“顶天兄莫要无理取闹,足下可知道韩信破齐?”

“不知道,怎么了!”

“当年郦食其已经劝降了齐王田横,刘邦为何还要派韩信继续去攻打呢?目的就是为了一劳永逸,从某种角度来说,劝降的确不如攻降!”

第60章 项庄舞剑

就在所有人以为张绣要一命呜呼的时候,奇迹发生了,鼎倒了一半儿骤然停住了,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的愣住了,仿佛时间结冰,地球静止,所有人都不动了。

一双刚劲有力的手阻止了鼎的下落之势,这一双手似也力大无穷,正是胡车儿的。

胡车儿半蹲着身子,双手犹如两根铁勾,硬是把鼎牢牢的勾住了。

典韦急忙把鼎搬回,只听“咚——”的一声放在了地上,室内地面登时震动,几上碗碟咣咣的响。

潘龙也捏了把冷汗,觉得若有相机,应该记下胡车儿这个帅气的动作。

所有人都虚惊了一场,掌声响起来了,这一次的掌声是给胡车儿的。

张绣却马上瞪了曹操一眼,在心中暗骂道:“好你个曹贼啊!我说让跳舞,你让举鼎,原来是想陷害本将军,你用心何其毒也!”

贾诩咬了咬牙,对坐在旁边的荀彧道:“文若,曹司空这一招可真行啊,与项庄舞剑有异曲同工之妙!”

荀彧马上赔笑道:“误会,误会呀,司空大人绝不会害将军的。”

“哼!”

贾诩一声大哼之后,便不再说话。

曹操也是一头的雾水,寻思着自己也没让典韦下毒手啊?典韦怎么能乱来呢?

曹操觉得典韦纯属失误,只是现在解释,只怕张绣也不信,但张绣不信归不信,话还是要说的,于是曹操斟了杯酒,举起来对张绣道:“张将军,实在对不住,典韦的失误定把将军吓到了,好在是有惊无险,来,在下自罚一杯,当作为张将军赔罪了。”

曹操说着话,不等张绣说话,迅速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曹操这种赔礼的方式很高明,倘若他要张绣和他一起干杯,张绣多半是不干的,所以曹操就聪明的自罚了一杯。

只是这一杯酒明显没有消除张绣胸中的怒气。

于是曹操只能让典韦出来道歉了,用一种斥责的口吻对典卫道:“伯正!快向张将军赔礼道歉,若张将军不原谅你,今日我就砍了你!”

张绣听曹操这么说,眼睛马上就亮了,“嗖——”的一下瞄了曹操一眼,心想:曹阿瞒,你可真狠哪,你说这话何意?你这是逼我原谅典韦啊,你可真是天下第一奸啊!

典韦一手抓酒壶,一手抓酒杯就朝张绣走来了,先把张绣的酒杯满上,又把自己的满上,然后道:“将军,您也听到啦,在下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若原谅在下,就共饮一杯,若不原谅在下,在下就自刎谢罪,若要犹豫一下,或者说一个怕字,我典卫就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潘龙听到这里,不由得对典韦竖起了大拇指,这种人早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张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想:这杯酒看来我是非喝不可了,但我若真不喝,曹操也未必会杀典韦,这么猛的武将,简直就是万里挑一,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哪个舍得杀?若真把事情闹僵了,只怕会两败俱伤。

想了这些,张绣悄悄的伸出了手去拿酒杯,没等他拿到酒杯,另一只手却抢先了一步。

抢酒杯的正是胡车儿。

没等与典卫碰杯,胡车儿便把那杯酒“咕嘟”一声,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咣——”的一声甩到身后的地上,盯着典卫的眼睛,声音哄亮道:“是汉子的,就拿碗来喝,今天你若喝的赢在下,再与我家将军谈话!”

“好!”典韦好字一出口,直接也把杯子甩在了地上,大喝一声:“拿碗来!”

典卫只觉得体内热血沸腾,第一眼看到胡车儿,他就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一直想找机会与他拼个高低,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啦,他要与胡车儿比酒,比力气,还要比武艺,他已经悄悄的做了这个决定,他已经迫不及待啦!

潘龙却摸了摸鼻子,看到胡车儿又要与人比酒,他就想笑,人就是这样,越是哪方面不行,他越喜欢跟人比,胡车儿喝酒的水平也只到了碗,潘龙已经到了坛子,其实还有人到了缸的,用缸来喝的那才叫痛快!

“哈哈哈哈。。。。。。”

潘龙富有磨性的笑声终究还是响了起来,屋内的每个人都听到了,每个人都齐刷刷的望向了他。

潘龙这一笑,把张绣笑愣了。

把胡车儿笑黑了脸。

把贾诩笑得眼睛直转。

把曹操笑得皱起了眉。

曹操在心里想着:潘龙这小子什么毛病,人家拼酒关他什么事?他到底笑什么?

想到这里,曹操就开始点名了,表情严肃的问潘龙:“顶天,你因何发笑呢?”

“哦。。。。。。司空大人,在下是想提醒一下胡车儿,千万别再把自己喝爬下啦,哈哈哈哈。。。。。。”

胡车儿听潘龙取笑他,牙齿咬得格格发响,有心想找潘龙拼一下酒,想想还得打掉牙往肚子咽,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潘龙的对手,打,打不过人家,喝,喝不过人家,唯一的办法就是认裁,然后忘掉不愉快的,继续向明天微笑,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胡车儿却能做到。

胡车儿听潘龙说完,使劲儿的甩了甩满是肥肉的脸,道:“诸位都甭理潘龙那小子,他是卖笑出身,自然喜欢笑,让他自己笑,咱们继续!”

“你才卖笑呢!你全家都卖笑!”

潘龙已笑不出来了,胡车儿这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没想到说话这么难听,骂人都不带脏的,卖笑那可是青楼上的职业,胡车儿居然拐着弯儿把他骂了,他只能骂回去。

胡车儿见潘龙生气,就知道自己得逞了,于是又对典韦道:“伯正兄,你且稍等片刻,在下有个毛病,喝酒之前要清空肚子,你且稍等,哈哈。”

众人本以为胡车儿要去茅厕,哪知他却跑回来举鼎了。

只有张绣知道,举鼎可是胡车儿的拿手好戏,他没事的时候就练举鼎,这鼎就是为他打造的,有他的地方就得有一口鼎,他身上的力气全是练举鼎练出来的。

此刻举鼎,对清理肠道大有帮助,举鼎无疑能助消化。

胡车儿虽然天天练举鼎,但举起来也是相当费劲,刚举起来他额上的青筋就一根根凸了起来,筋里面的血浆好像随时都会冲破皮肤喷涌而出。

第61章 杀机四伏(二更)

胡车儿也开始在屋里走动了,从前面一步步的往后走,每走一步都好像发生地震了一样,每走一步都令每个人提心吊胆,他步履艰难,矮几上的盘碟都在跟着颤。

胡车儿每经过一个矮几前,矮几后面的人都要把身子向后仰,生怕胡车儿一个手滑把自己砸扁了。

潘龙也替胡车儿捏了一把冷汗,心想:车兄啊,你这不是吓人吗?没有金钢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儿,逞能也不是这样逞的,万一砸到别人把你卖了也赔不起啊。

潘龙正想着,胡车儿就到了他的跟前,他刚要呵呵的跟胡车儿打个招呼,没想到那千斤重的大鼎,像一座大山般,忽然间照着他的头就压了下来。

“咔擦。。。。。。”

“咣啷啷。。。。。”

“轰咚咚。。。。。。”

矮几被砸断了,几上的杯盘掉在地上摔碎了,没碎的也滚跑了。

此刻,千斤重的大鼎将地面砸了一个坑,鼎身陷下去了三分之一,而潘龙无疑已经被砸进了那个坑里,人百分百已经扁了。

这是近百双眼睛都看到的事实。

“助手!”

“不要!”

“顶天——”曹操第一个从帅案后窜了下来,紧接着众人像一窝蜂似的全围了上来,把鼎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哇靠!好险哪,还好老子闪得快,不然就成肉饼啦!”

潘龙从大鼎一边站了起来,使劲儿的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又正了正衣冠,依然保持着玉树临风的气质,在心里无比感谢超级DNA。

每个人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每个人都亲眼看到大鼎从潘龙头顶直砸下去,可他偏偏没死!

曹操看到潘龙活着,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这百年难遇的人才,倘若就这么死了,他定会为之流泪的。

张绣无疑是最紧张的一个,还好他没心脏病,若有的话,今天铁定就被吓死了,先是被典韦吓了一跳,又是被胡车儿吓了个半死。

典韦那一下无疑没有这一下所给他带来的压力大,这下他不但要考虑少一个妹夫的问题,还要考虑如何向曹操交待,看到潘龙没事,他也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道:“老天哪,还好没事。”

胡车儿站在众人的包围圈之外,一言不发,心想:见鬼啦。。。。。。明明砸的很准的,怎么会没砸到?

潘龙穿过众人,直接就到了胡车儿跟前,当即就指着胡车儿的鼻子破口大骂:“胡扯兄!你用心何其毒也!在下虽说与你有一些过节,但那些都是各为其主,形势所逼,都是你主动挑起的事,在下自问与你并无私怨,你因何要对在下痛下杀手呢?今天你要给我一个理由,若不然,他娘的这件事不算完!”

潘龙说完话就把脸甩了甩,他现在已是世界上最有理的人。

到了这时候,胡车儿也不知所措了,好在他脸皮厚,耍赖在很多时候还是很有用的,于是傻傻的一笑,对潘龙道:“嘿嘿嘿。。。。。。顶天兄别见怪,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嘛,这完全是失误,失误,百年一遇的失误,呵呵。”

“哇特?失误?怎么偏偏失误到老子头上呢?!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潘龙说着,就往胡车儿大腿上猛踹一脚,表现出无比愤怒的样子,其实心里并不怎么生气,只是他若不气愤,别人就以为他不正常了。

胡车儿被踹了一脚,连个屁也没敢放,像犯错的孩童一样把头垂下。

每个人都觉得这件事错在胡车儿。

曹操刚才也被吓了个半死,此刻也是怒上心头,誓要讨个公道,一双凌厉的眼睛,在人群中扫到了张绣,大喝一声:“张将军!看来宛城可是杀机四伏啊!”

既然潘龙没事,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化解,张绣自己觉得没什么地方对不住曹操,因为典卫也差点儿把他砸死。

“怎么了司空大人,就只能典卫失误,不能车儿失误吗?失误的事情谁能控制呢?”

“你。。。。。。。”

曹操伸手指着张绣,硬是没有反驳之语,咬了咬牙,只能把气憋进了肚子里。

“顶天,你说吧,今天你说打谁就打谁,你说杀谁就杀谁,谁要是敢管,就是跟朝廷做对!”

曹操说着话,就使劲儿的瞪了一眼张绣。

张绣见曹操火星喷头,只能黑着脸把头低了下去。

潘龙冲曹操点了点头,然后对张绣道:“张将军,胡车儿分明是想置在下于死地,今天若不把他关到牢里,只怕难以服众吧?”

趁别人吵得热火朝天,胡车儿悄悄的挪动着脚步,此刻已到了外围,一听到潘龙要让他坐牢,他急忙脚底抹油,缩着身子,像个猩猩走路一般,轻手轻脚的溜了。

贾诩看到胡车儿身影消失,才挤到前面,对潘龙道:“顶天啊,既然你也没受伤,这件事就算了,再说了,我看胡车儿他也不是故意的,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他怎么会害你呢?”

“文和兄,你这明显的护犊子!什么叫没事?非要等在下成肉饼了才算有事?在我家乡说这话的,就该被浸猪笼!”

“来人哪,准备猪笼!”

曹操适时的接了一句,明显是在吓唬贾诩,再说这时候要猪笼还得现编。

第62章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胡车儿,你说你自己错了没有?!”

潘龙说着话就向方才胡车儿站的位置瞧去,却发现人不见了,于是众人皆左右观看,胡车儿确实不见了。

潘龙撸了撸袖子,道:“哼!这家伙就是个无赖,还敢跑,跑得了和尚他跑不了庙,本将军这就把他抓回来!”

“顶天!”

曹操又开口了,见潘龙回过头来,又接着道:“人跑了就算啦,此事纠缠太久,别人还以为朝廷欺负人。”

“哇特?”潘龙一脸的惊讶,他觉得曹操还真是个令人费解的动物,他可以一念仇恨,也可以一念消恨,一笑抿恩仇这句话被他完美的诠释了。

曹操看到耍赖的人总是会网开一面的,因为他在这些人身上能找到自己的影子。

当然了,天下没有白捡的便宜,曹之所以能网开一面放过胡车儿,是因为他觉得胡车儿是个值得拉拢的人才。

如果说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那曹操的阵营里就永远少一个人才。

宴席结束了。

“嘿嘿嘿嘿。。。。。。张将军,宴上的不愉快,就此翻过去吧,你我二人皆是朝廷的臣子,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曹操拍着张绣的肩膀,意思是咱俩现在已经是好兄弟啦。

“好,翻啦,哈哈哈哈。。。。。。”

张绣哈哈大笑。

张绣可能是真的不计较了,但曹操的话,十句信一句就行了,翻篇儿这句话是打死也不能信的。

人生总是带点儿遗憾才完美,胡车儿与典卫到底谁能喝酒更利害,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们错过了此生唯一一次拼酒的机会。

潘龙觉得典卫应该喝不过胡车儿。

潘龙回到了房间。

这次宴席他没喝什么酒,肚子全让鸡腿儿塞满了,若一般人这么吃,下次看到鸡腿儿铁定是会反胃的,但潘龙偏偏不会。

“我听说胡车差点儿把夫君砸死,这是真的吗?”张焉问道。

“何止要砸死,简直要砸成肉饼,太可恨啦,老子迟早要跟他算帐!”

潘龙说着就撸了撸袖子,然后坐在了书案边,道:“夫人帮我研墨。”

正在刺绣的张焉步步生莲的走了过来,在潘龙旁边轻轻坐下,伸出了纤细而洁白的手,缓缓的研着墨。

“夫君要写什么?”

“信,给你姐姐写的。”

“姐姐?”张焉一愣,秀眉微蹙,道:“我哪里来的姐姐?”

潘龙轻轻的叹了口气,笑道:“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你忘了在下还有一位夫人的吗?你不叫她姐姐叫什么?”

张焉这才恍然大悟,噗嗤一声笑了。

潘龙思索良久,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这无疑是一封请罪信,受一夫一妻制的熏陶,他始终觉得对不住杜紫,两刻钟过去了,他仍是一个字也没写。

潘龙觉得,杜几身为一方太守,这种重要的消息他也会格外关注,相信他娶二房的消息,杜紫也应该知道了,怕就怕杜紫到时候会闹得鸡飞狗跳,以杜紫的脾气,很难与别人共侍一夫的。

从张焉随身配剑的情况来看,她应该也会点武艺,只是不知道剑法如何,反正潘龙觉得,两个会武艺的老婆在一起,武刀弄枪是迟的事,潘龙只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发生,要不然他不知道该帮谁。

“夫人,不如你代为夫写吧?”

潘龙坐起身来,让张焉坐在他的位置,然后又接着道:“你比较了解女人一点,把这件事告诉你姐姐就行了。”

张焉思索片刻,便开始下笔了,她以她的口气给杜紫写信。

无论张焉态度如何好,当女人收到情敌的信时,就会。。。。。。

“咚咚咚”

有人敲门,潘龙问道:“何人?”

“荀彧。”

荀彧在门外站着自报家门。

潘龙开门走了出来,然后又把门关上。

潘龙看了看天空,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他还是看了,然后才对荀彧道:“文若,天色也不早啦,你不歇着,跑我这儿来干嘛?”

荀彧当时就白了潘龙一眼,道:“顶天兄这是什么话?倘若没急事的话,谁跑来打扰你们这对儿新婚燕尔?”

“哈哈。。。。。。”

潘龙呲牙一笑。

荀彧却仍是板着个脸,没空跟他嬉皮笑脸,此刻已经转身往院子外走,然后冷冰冰的甩下了一句话,道:“要是不想挨板子的话,就快些来见司空!”

荀彧说完,人已经到了院子外面。

“哇靠?”潘龙一脸惊讶,觉得荀彧这个动作十分拽,拽到姥姥家了。

潘龙向张焉交待了一下,便来追荀彧了。

曹操的临时住所也是很气派的,他与曹氏家人住在一个院子,这样是为防事情有变。

曹操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郭嘉,程昱二人在里面站着。

潘龙知道,只有站着的时候,才是真正要谈事情了,并且事情很重要。

荀彧与潘龙二人礼毕后,分站两旁。

曹操这才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便迅速的把门关了起来。

曹操眼睛扫视着众人问道:“诸位对张绣归降这件事,怎么看?”

程昱把手一拱,道:“禀主公,在下以为,那张绣明明不把主公当回事啊,进城的时候就将咱们晾在城门口晾了半天,说什么沐浴,在下发现他根本就没沐浴。”

“仲德何以这么说?”

程昱接着道:“主公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张绣虽然衣着干净,脖间却还有污垢。”

潘龙听后不禁一愣,心想:哎呀,这程昱可以啊,不愧是曹操身边有头有脸的谋士,脖子上的灰他都看得到,当真是火眼金睛啊。

曹操听后,脸色马上就变了,直接把胡子吹起多高,道:“哼!张绣竖子,可恨至极!曹某迟早跟他算总帐!”

第63章 鸡蛋里挑骨头

曹操说完这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望着荀彧道:“文若,今日宴上见你与贾诩交谈甚欢,可问出点儿什么蛛丝马迹?”

荀彧黯然失色的叹了口气,道:“主公,这贾诩绝非等闲之辈啊,他那张嘴密不透风,该说的他一个劲儿的说,不该说的,他一个字也没说,并且此人见解独到,荀彧惭愧,论智谋在下不如他。”

荀彧说着就低下了头。

“文若你不要多想,我看那贾诩也不怎么样嘛,一张憨厚的脸,至少他没你长得英俊。”

曹操适时的来安慰荀彧。

荀彧心理得到安慰,便轻笑一下,又马上又道:“主公真是折煞属下了,英俊二字属下觉还是与潘将军更配。”

“哇特?”潘龙眼睛突然一亮,心想:什么情况,三句话就要扯上我,这样真的好吗?

曹操打哈哈道:“顶天哪能跟你比呀,他是武将,你是谋士,你们谋士之间比,没有可比性。”

潘龙一脸的呵呵表示不服,心想:不都是人吗?怎么就没有可比性啦?

荀彧笑了笑,接着道:“主公,今日在宴席上,那张绣多次出言顶撞,看来此人是面降心不降啊,主公要多加小心才是。”

曹操点了点头,然后将眸光移到了潘龙脸上,道:“顶天,你这个大舅哥,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曹某觉得,像是你们合谋挖了个坑,让曹某往里边跳啊?”

潘龙觉得曹操又要找事了,曹操要从鸡蛋里挑骨头了,曹操把他叫来的目的,就是要开批斗大会批斗他。

“主公冤枉啊,在下。。。。。。在下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潘龙说着话,膝盖就放在了地上,然后在心里直喊:“他娘的做人可真难啊!”

“窦娥是谁?”

曹操在搜寻了一遍记忆后,还是问了出来,他自问熟读四书五经,民间杂谈,风水周易,文武百科,没听到过这个名字。

潘龙也有点儿懵逼了,突然想到那窦娥冤是在元朝的,当下也不想扯太多,于是解释道:“主公,在我家乡有个叫窦娥的少妇,被人屈打成招,然后就六月飘雪了,老天都觉得她冤。”

“哦。。。。。。”曹操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又问潘龙:“那此少妇相貌如何?”

潘龙直接无语,心想:曹阿瞒,得了吧你,瞧你这点儿出息,听到少妇你就来劲儿,人家是元朝的,就是相貌好看也没你的份儿!

潘龙只能这样想想,然后才抬头回答道:“主公,绝对是人间极品,妙不可言,不过。。。。。。”

曹操听到这里,一阵激动,忙问道:“不过什么?”

“她已经含冤而死啦。”

曹操此刻像是被人泊了一盆冷水,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若曹某在的话,绝不让他含冤而死。”

“主公英明,主公仁慈。”

潘龙轻描淡写的说着,就当是拍马屁了,心里却想着:什么玩意儿!

曹操很快就从少妇的幻想中走了出来,对潘龙道:“顶天啊,要不这样吧,你不是说你冤枉吗?不如把你关起来,咱们看看能不能六月飘雪,若真的六月飘雪,那你就是冤枉的。”

潘龙垂头咬牙,一言不发。

“嘿嘿嘿嘿,起来吧顶天,曹某怎么舍得关你呢,不过经历过这么多天的事情,你可比之前温顺多了,将来有望统领三军,哈哈哈哈。。。。。。”

潘龙缓缓的站起身来,至于统领三军这种鬼话,听听就算了,他才不会当真。

接下来曹操就望了望郭嘉,道:“奉孝,你对张绣怎么看?”

郭嘉把手一拱,道:“主公,张绣此人,在下今日不议,就劝降宛城这件事,在下想深入的探讨一番。”

曹操道:“你且说来。”

郭嘉眨着眼,不急不徐道:“通常来说,降城有两种方式,一是攻降,二是劝降,任何一件事都有弊有利,当然劝降宛城这件事自然也是,先说好的一面,孙子有言,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无论从军需调度,或是从将士损耗来讲,无疑都做到了最低,这绝对是值得庆祝的,劝降往往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兵降城也降,一种是城降兵不降,二者皆降自然是皆大欢喜,但目前宛城的情况,无疑就是第二种,城降兵不降。”

“哦?此话怎么讲?”

曹操听得格外认真。

郭嘉又接着道:“主公进城之后,张绣对兵权之事绝口不提,明显他不会交兵权,主公若问他要兵权,自然是会打起来,到时候难免两败俱伤,张绣看似归降,实则随时可能反水,所以在下觉得宛城劝降不如攻降。”

潘龙听到这里,心里十分不高兴,劝降宛城这件事,全是他一个人的功劳,直到现在还没得到任何奖赏,没有奖赏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有人来黑他,士可忍孰不可忍,潘龙决定反驳。

“奉孝这是何意?没进城之前,谁能料到是这种情况?进城来你才说这种风凉话,未免也太马后炮了!”

潘龙毫不留情的跟郭嘉理论。

郭嘉却也不甘示弱,不卑不亢道:“顶天兄误会了,在下断无指责之意,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哼!好一个就事论事!”潘龙说着便把手向曹操一拱,道:“主公,既然奉孝说劝降不如攻降,不如咱们退出城去,重新攻城算了!”

郭嘉看潘龙有些冲动,马上也来了气,道:“顶天兄莫要无理取闹,足下可知道韩信破齐?”

“不知道,怎么了!”

“当年郦食其已经劝降了齐王田横,刘邦为何还要派韩信继续去攻打呢?目的就是为了一劳永逸,从某种角度来说,劝降的确不如攻降!”

第64章 暗藏祸心

潘龙听到这里,笑了笑,似乎也记起了有这么一件事,于是道:“奉孝啊,当年这件事并非如此,而是韩信小肚鸡肠,见不得别人比他功劳大,所以他要陷害郦食其,果不其然,他一攻城,齐王田横立马就把郦老前辈给烹杀了,这种事情你居然也拿出来说,你实在令人心寒哪,你也想学那韩信攻城陷害潘某吗!?”

“我这。。。。。。”

曹操一看,这俩人还吵起来了,若等下动手的话,郭嘉肯定是要吃亏的,所以急忙出来,哈哈一笑,道:“哎呀呀,二位莫要再争了,二位都是为朝廷好臣子,只是当下让张绣交兵权之事,一时也无适当之法,还是日后再议吧,天色已晚,都回去歇息吧。”

郭嘉与潘龙二人互看不顺眼,平时他俩就没说过几句话,没想到一说话就吵了一架。

。。。。。。

潘龙回到房间的时候,张焉已经把信写好了。

本来潘龙晚上要去找胡车儿谈聊斋,被郭嘉搅得一点心情也没有了,好在躺床上之后,他就感觉到了一双温柔的手在摸他,从胸膛慢慢的往下滑。。。。。。

有时候两个人睡比一个人睡要累得多,但人总是喜欢两个人睡的。

潘龙一大早就起来了,找了个合适的人将信送出,然后大舅哥张绣就邀他共进早餐。

“顶天啊,哥哥我自问对你不错,把亲妹妹也许配给你了,只是哥哥发现那曹操暗藏祸心哪,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与他极有可能要闹翻,哥哥就把话挑明了说,若我与那曹操真打起来,你帮谁?”

潘龙愣了,这绣的这句话显然把他难住了,他觉得帮谁都不对,又觉得帮谁都对,为什么到三国就这么多选择题呢?在二十一世纪也没发现会这样啊?

潘龙最后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很难改变环境的,既然不能改变环境,那就要学着适应环境,卑鄙无耻的事情,潘龙自问学不来,也做不来,他能做的就是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里,以自己的方式为人处事,所以他要变得圆滑起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大哥这是哪里的话,弟弟我自然帮你了,咱们可是一家人,比曹操可亲多啦!”

张绣听潘龙如此一说,马上就哈哈大笑,举起酒杯道:“来,哥哥敬你一杯!”

“咣——”的一声,二人碰杯而饮。

饮完一杯,张绣又接着道:“顶天啊,别回许昌啦,留下来,哥哥把宛城分一半给你,到时候你我联手,先吞刘表,再以荆襄九郡为本,征袁术,破曹操,尔后再战袁绍,扫平河北后,咱们跨江而过,直取江东,到时候天下就是咱哥俩的啦!哈哈,到时候谁当皇帝都一样!”

潘龙听张绣说完,狠狠的抽了一口气凉气,这话要曹被操听到,那立马就要打杖了。

潘龙心想:想的也太美啦,大舅哥你就这样红嘴白牙一摆活,天下就统一啦?要真这么容易的话,那岂不是谁都可以当皇帝啦?

潘龙为防隔墙有耳,打算把张绣方才的话变一变味儿,无论如何也要绕回来,喝了杯酒,酝酿了一会儿,道:“大哥啊,弟弟知道,你这些话,那都是醉话,说出来一乐,大家都不会当真,要说现在有能耐的,还是曹司空啊,他可是朝廷正宗,奉天子召,征讨四方,又名正言顺,文韬武略那可是无人能比啊,哥哥若能与曹司空联手,你二人就是天下无敌,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呀!”

“哎呀,弟弟这话也不错,就怕那曹司空与哥哥我同床异梦啊!”

张绣很愿意降曹,只是觉得兵权交出去就不安全了,就是任人宰割,在不确定曹操会百分百纳降他时,他不会冒这个险,谁也不会冒这个险。

早饭很快吃好了,吃的很愉快。

潘龙走在回来的路上,不免哼起了歌:

“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

“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

“面对冰刀雪剑风雨多情的陪伴”

“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金色的华年”

“做人一地肝胆”

“做人何惧艰险”

“豪情不变年复一年”

。。。。。。

“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

“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

。。。。。。

潘龙一路高歌,放开了嗓门儿唱,一路上仆人都挤着脑袋看潘龙,杀猪般的歌声很有魅力,仆人们都觉得潘龙有点儿失常,他们很难接受这种嚎叫派的歌手。

回到房间后,张焉在房门口练剑,潘龙看了一会儿,觉得还不错,便进屋了,命仆人弄了点炒黄豆,他嘎嘣的吃着,然后品着香醇的酒,他觉得有必要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捋一捋,看看有哪些地方做不足的,或是哪些地方已经做错的,及时补救,要想成为王者,就要步步为营,步步谨慎。

宛城之战是由孙方最早提出的,可曹操偏偏不带他来,曹操的用心潘龙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进城后潘龙便请求曹操把铁道几人放了,城外的营已经全部拔完,所有人都进了城,士兵都住在了张绣的营寨,只是分成了两派,各不干涉。

其实潘龙觉得曹操这件事做的欠妥,本应该把一些军队留在城外的,做事不留后路,这根本不像曹操的做风,奈何圣人千虑必有一失,这无疑是曹操的一个失误。

张绣何时交兵权,成了当下最要紧的事,其实潘龙看得很清楚,即便是张绣交出了兵权,西凉兵也不一定会听曹操的号令。

第65章 名动八表(二更)

再者就是回许昌的问题,若事情无变,越早回许昌越好,因为其他各路诸候并不知道实情,他们都以为张绣彻底降曹了,而曹操这时再召各路诸候共讨袁术,虽然不会像当年讨董卓一样壮观,最少也有个五六路人马,只是盟主不是袁绍,而是曹操。

若讨袁术顺利的话,潘龙还可以趁机拉拢一下各路诸候,罩个面,然后走走交情,以备日后之用,毕竟他名气这么大,只怕现在已经名动八表了,应该是脚上绑大锣,走到哪儿响到哪儿了。

快要吃午饭的时候,曹操又派人找潘龙了,潘龙有时候觉得自己比总统都忙,每天总有跑不完的应酬。

稍稍收拾了一下,潘龙便朝曹操的行在走来。

曹操正在矮几后面坐着,好像在看着什么东西。

潘龙进来后把手一拱,道:“在下潘龙见过主公。”

曹操见潘龙来,才将手中的竹简放下,伸手引坐,淡淡道:“坐吧。”

潘龙倒是想坐,但他觉得曹操单独叫他来,不是要罚他,就是要骂他,他还是觉得站着比较保险,省得一会儿又起来请罪,于是道:“呵呵,司空大人,在下喜欢站着。”

曹操也不勉强他,盯着他的眼,一半认真,一半玩笑的问道:“曹某听说。。。。。。张绣扬言想一统天下?”

“哇特?”潘龙顿时一愣,寻思着,这也不可能啊,早上吃饭的时候就他和张绣两个人在屋里,连旁边的仆人都轰走了,曹操是怎么知道的?他娘的真神啦,难道曹操有顺风耳不成?

潘龙眼珠像走马灯似的左右转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曹操一拱手,道:“嘿嘿,主公啊,实不相瞒,在下也想一统天下。”

“放肆!”

曹操猛的就拍了一下桌子,登时火冒三丈。

潘龙既然敢说出那样的话,自然有应对之语,于是接着道:“主公息怒啊,主公试想一下,这天底下有谁不想一统天下呢?袁术想,袁绍想,刘备想,吕布更想,孙策也想,就连乞丐还想当皇帝呢,这世人谁不想这等美事啊?试问谁有这个能力呢?别人想就让他们想吧,那都是春秋大梦,都是空想,能力不够也是白搭,放眼天下,有能力统一天下者,也只有主公一人尔!”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曹操双手放在案上,笑得肚皮乱晃,一直笑得肚子都疼了,才接着道:“不错,潘将军所言极对,回许昌本司空就给赏赐,嘿嘿嘿嘿,就让那些愚蠢的人们尽情的想吧,让他们尽情的做皇帝梦吧,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

潘龙见曹操笑得没了形象,也开始展示自己的放浪形骸。

两边的仆人看到潘龙和曹操在笑,也忍不住道:“哈哈哈哈。。。。。。”

曹操一看仆人也敢笑,马上就眼神犀利的瞪了他一眼。

仆人马上低下头,不再笑。

然后曹操便拿起刚才看的竹简,念道:“望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

潘龙一听,当即脑袋就发烫了,心想:大椰的!曹操的耳朵可真长啊,我这上午才唱的歌,他这就译出来啦?他娘的真神啦!

“嘿嘿嘿嘿,顶天啊,想不到你在文学方面居然有这等造诣,曹某自愧不如啊,犹其是这句,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

“啪!”曹操猛拍一下桌子,满腔热血道:“好气魄!”

潘龙被曹操吓了一跳后,才在心里嘀咕道:“当然好啦,这歌红了百年啦,关键是这诗跟我也就是翻唱关系,还得感谢人家攀孝斌作词,张宏光作曲,韩磊唱的好,我这是为了向前辈们致敬,你倒好,这就抄下来啦!”

“曹某主意已定,这诗要载入史册!写上你潘龙的名字,让你名垂青史,嘿嘿嘿嘿。。。。。。顶天你觉得怎么样?”

潘龙听到这里,血压就有点儿高了,心想:写上我的名字,你是在开国际玩笑吗?侵权知道吗?我可不想吃官司。

想到此处,潘龙忙解释道:“主公啊,这诗并非在下所作,而是在下家乡一个叫攀孝斌的才子所作。”

“哦?如此人才你干嘛不介绍给本司空?”

“这个。。。。。。”潘龙发现说谎真不是好玩的,要随时准备补谎,这是最费脑的一件事,一个圆不好,谎言就被拆穿了,潘龙思索良久才接着道:“主公,此人云游四海,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寻哪。”

“哎——”听潘龙这么说,曹操不禁失望的叹了口气,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便对潘龙道:“说到难寻,天底下还有一个更难寻的人,此人名叫司马懿,字仲达,本司空召见多次,都找不到他的人,奈何人才不能为我曹操所用,惜哉,惜哉!”

第66章 上火了

对于见过司马懿的事,潘龙自然绝口不提,更不可能告诉曹操司马懿将来要夺他基业,这话说出来也没人信,曹操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建立魏国,因为篡汉这个罪名太大,他有点儿背不起,所以一直到死,他也没有当皇帝,即使只有一步之遥,但那一步却是他不能逾越的雷池。

“主公也不必耿耿于怀,当下主公身边有荀彧,郭嘉,程昱,等人,皆是大才,又何必为那些看不到的人悲叹呢?正所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啊!”

“对!这句说的好,不可留,的确不可留,他们这些愚夫蠢蛋,不投我曹操,将是他们此生最大的遗憾,他们将遗憾终生,嘿嘿嘿嘿。。。。。。”曹操笑着对潘龙道:“顶天,你中午就别走啦,咱俩喝几杯,曹某还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议。”

潘龙一听又要喝酒,禁不住就摸了摸肚子,发现已经大了一圈儿了。

若别人请酒,潘龙可能还能推辞一下,但曹操请酒,不去也得去,不是因为怕曹操,而是因为要搞好关系,只有搞好关系,以后才能带更多的兵,之前曹操答应给他的五十个兵还没着落,也只有到了许昌再提此事。

曹操向左边的仆人摆了摆手,意思是可以上菜了,那个仆人点点头下去了。

不一会儿,几样丰盛的菜便放到了潘龙跟前,炒鸡块,炒鸭肉,空心菜,炒白菜,莲藕炒肉片,芋头炒肉,鱼头豆腐汤,六菜一汤,只不过份量少了点儿,外加一盘下酒的炒黄豆。

潘龙一看,傻眼啦,有点儿不敢动筷子了,心想:完了完了,曹孟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这指定是什么事情要求我,比过年吃的都好。

“潘将军,快吃啊,别愣着,专门儿请你吃午饭来着。”

曹操说着,自己先夹了一块儿鸭肉,他平生最爱的就是鸭肉,再下来就是鱼,只要不是特别情况,曹操吃饭,不可一顿无鱼,所以潘龙在营外摸鱼那次,曹操没吃到才发那么大的火。

曹操一块儿鸭肉嚼了几分钟,就像嚼口香糖一样,伸着脖子使劲儿嚼都嚼不烂,最后“呸!”的一声吐到了地上,“啪——”的把桌子一拍,大喝一声:“厨子呢!把厨子给我叫来!”

曹操专用的厨子在许昌,张绣这里也有厨子,但曹操这么多疑的人肯定不会用,于是用自己军营里的,军营里有火头军,当年韩信就是干这个起家的,也就是厨子,这火头军也是半路出家,跟着别人学了几天就想出师,尔后走了一下后门,就在曹操面前露脸了。

这厨子名叫陈六,一听说曹操要找他,以为要赏他钱,所以面带微笑,乐呵呵的就出来了,到曹操跟前,当即就跪地,“咚——”的一声,磕了个头,道:“嘿嘿,小的陈六见过司空大人。”

曹操“啪!”的一声,把桌子一拍,道:“陈六你是干什么吃的?这鸭子怎么又没做好?咬都咬不动,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古语有云,事不过三,下次再做不好,曹某就要给你准备棺材了!”

陈六一听要掉头了,吓得浑身直颤,磕头如捣蒜道:“小的记住了,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端下去给我重新做!”

陈六忙把那盘鸭子端了下去,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道:“野野的,这宛城的鸭子也太老了。。。。。。”

曹操望着陈六走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埋怨道:“哎——本来曹某最近就上火了,这火夫还要给添赌,真是气煞曹某了。”

潘龙听曹操说上火,马上就在心里想着:曹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找女人败火?可千万别找邹氏啊,不然麻烦就大啦!

思到此处,潘龙便故意扯开话题,道:“司空莫要生气,在下府上的钱槐,手艺不错,初来许昌时,您还说让他给您做饭呢,一直到现在都没提这事儿,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哈哈。”

潘龙揭曹操的底儿,怕他生气,所以说话时倍加小心,最后还故意笑了笑。

曹操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而是又夹了一块儿鸡肉放进嘴里,边嚼边道:“顶天,实不相瞒,那件事曹某也仔细考虑过,只不过曹某府上有一个干了十年的厨子,钱槐要来的话,就要把他轰走,曹某于心何忍哪?人哪。。。。。。都是有感情的,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啦。”

潘龙在心里嘀咕道:“少来这一套,有没有感情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曹操见潘龙连筷子也没动,疑惑问道:“顶天怎么不吃啊?难道这菜不好?”

潘龙看了看桌上的六菜一汤,咽了一口口水才道:“不,不是不好,这菜太好了,比属下过年吃的都好。。。。。。”潘龙说到这里,把手一拱,道:“主公啊,您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用不着请属下吃这么好的,属下受宠若惊啊,惊得都不敢吃了。”

第67章 夜长梦多(二更)

“哈哈!顶天啊,瞧你这样子,真令曹某可发一笑,这顿就是犒赏你的,曹某想来还真有点儿对不住你了,在许昌的时候打了你,城外营中又差点儿打了你,没想到你小子以德报怨,硬是只身闯宛城,把张绣给劝降啦,你这些天真是辛苦了,这一顿是曹某欠你的。”曹操说着,把酒满上,举起酒杯接着道:“来来来,喝一杯,这是曹某敬你的。”

潘龙听曹操这么一说,感动得热泪盈眶,自己刚才还说曹操无事献殷勤,这会儿心里满满的愧疚感,于是忙把酒杯举起来,又觉得坐在这里有点儿不敬,直接站起来,道:“主公,有您这句话,我潘龙哪怕再苦再累也值了。”

说罢,潘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潘龙坐下来后,又想到回许昌之事,于是又开口道:“主公,既然张绣已降,为防夜长梦多,在下建议越早回许昌越好。”

曹操夹了三次才把一颗黄豆夹起,然后放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咬着,边吃边道:“怎么就会夜长梦多呢,顶天你且说来听听。”

潘龙把手一拱,道:“主公难道不觉得现在收兵,更能震慑四方诸候吗?张绣毕竟是闻风而降,这对主公召集各路诸候共讨袁术非常有利,主公只要给他们各发一道天子召,他们断然不能拒绝,如若拒绝,必诛之,他们也相信我们有这个能力,相反的,若在宛城待得太久,一则是许昌空虚无重兵防守,二则探子来报,袁术正在试着与吕布结成亲家,若这事真成了的话,那可是对主公大大的不利呀!”

曹操道:“顶天所言极对,只是宛城若不彻底收复,始终是许昌一个威胁,所以曹某的意思是,再等等,等一些事情处理完之后,便即刻班师许昌。”

潘龙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边嚼边道:“一切按主公之意吧。”

曹操喝了一杯酒,又接着道:“曹某听说张济有一遗孀也在宛城,乃张绣的婶婶,你也见过是吧?”

“噗——”

“啊咳咳咳。。。。。。”

潘龙正在喝酒,听曹操这么一说,直接把酒灌进了鼻孔,然后不停的咳了起来,心想:他娘的,是狐狸就不可能没尾巴!还是他娘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顶天啊,你慢点儿喝,没人跟你抢,酒还不多着呢,不够我再叫人拿。”

潘龙咳得眼睛都红了,听曹操安慰,便用袍袖狠狠的抹了一把嘴,道:“主公,我没事,是喝的有点儿急了,主公说的应该是邹氏,在下成亲的时候见过一面,还拜了她的。”

“嗯。”曹操夹了个鱼头,边吃边问:“曹某听说这个邹氏颇有姿色,把贾诩迷得是神魂颠倒,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贾诩是雾里看花,水中捞月,连摸都没摸到,曹某想摸一摸,不知道有没有希望?”

“咳咳咳咳。。。。。。”

潘龙又咳了起来,只感觉上次的酒在气管里还有一点儿没出来,听曹操说这些露骨的话,他都觉得曹操的脸皮不愧是天下第一厚,这种不要脸的话,当着客人的面都说得出来,半点儿也不含蓄,他就敢直接用摸这个字,未免也太不害臊了。

但人家始终是主子,再不要脸还是主子,主子是不可能有错的,但潘龙想到张绣反水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阻止曹操和邹氏滚床单,想到这里便道:“主公,恕在下直言,色字头上一把刀,红颜祸水啊,烽火戏诸候,霸王别姬,主公当以此为前车之鉴,万不可犯此等错误,主公想要女人,多的是,又何必惦记邹氏那个寡妇呢?”

曹操听到这里,脸色就变了,心想:潘顶天你什么玩意儿?还红颜祸水,你怎么不说自己呢?你倒是好了,每天有女人和你缠绵,欲望有处发泄,老子一找女人你就色字头上一把刀,我看你小子也看上邹氏了吧?

曹操想到这里,便直接问道:“顶天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就老实说吧,你是不是也看上邹氏啦?你若看上了,曹某绝不纠缠!”

“噗——”潘龙一口酒没喝完整,又喷了出来,用袖子猛擦嘴巴,马上道:“主公啊,您怎么能这么想呢?再怎么说我也得叫她一声婶婶,我怎么会。。。。。。您这不是捣乱吗您。。。。。。”

潘龙真觉得没法再聊了,再聊下去能活活被曹操气死。

曹操一看潘龙否认,马上板脸道:“没有就好,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啦,嘿嘿嘿嘿。。。。。。”

潘龙看曹操露出了一脸淫-邪的笑,就猜到他定在幻想摸邹氏的情景,马又劝道:“主公啊,这女人碰不得啊,她可是张绣的婶婶,要是被张绣知道,他很可能咽不下这口气啊,还请主公三思。”

“你懂个屁!”曹操终于又忍不住暴了粗口,瞪着潘龙道:“你觉得寡妇就不需要人安慰了吗?我们两厢情愿,有何不可?”

第68章 有来无往非礼也

潘龙只好把头低下,他可不想再挨板子。

曹操看潘龙低头,气仍是没消,黑着个脸,接着道:“潘顶天你且先回去吧,曹某要一个人静静!”

“哇靠?”潘龙听曹操这话,不禁一愣,心想:曹阿瞒你什么玩意儿?饭还没吃完,你就开始逐客啦?他娘的念完经就不要和尚啦?过了河就不要船啦?

过年才吃一次的大餐,潘龙决定厚着脸皮接着吃,于是不理曹操,闷着头往嘴里猛塞鸡肉,然后大口喝酒。

曹操一看潘龙赖着不走,站起身把双手往腰间一架,瞪着他道:“我说潘顶天,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你还要脸不要啊?”

潘龙接着吃。

曹操有点儿没办法了,直接冲仆人道:“把潘龙那桌菜给我撤了,凉了,咱们不能用凉菜招呼客人!”

几个人风卷残云般把菜端走了,潘龙抿了抿嘴,好像吃得差不多了,于是拍拍屁股走了。

曹操对着他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越来越像我了,呵呵。”

。。。。。。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有来无往非礼也!

潘龙又想起了胡车儿,按说那次胡车儿用鼎砸他之事也过去了,但他心里始终有道坎儿,有来无往非礼也,潘龙觉得坏人一定要得到应有的惩罚,绝不能姑息!对坏人的仁慈,就是对世界的残忍。

所以,胡车儿一定要揍!

夜深了。

在与张焉经过一番覆雨翻云之后,潘龙又睡了一会儿,然后就悄悄的下了床。

潘龙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不料却还是把张焉给惊醒了,见潘龙正忙着穿衣服,问道:“夫君,你干嘛去?”

“偷腥。”

潘龙说完这两个字,马上就把嘴给捂上了,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顺口就说了出来,都知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你敢!”

自己男人要偷腥,是个女人都会急眼,所以张焉“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穿着红肚兜就把剑给摸了出来,“呛——”的一声瞬间将剑拔出,架在潘龙脖子上,道:“姓潘的!你要去找哪个贱人?!”

潘龙到了此刻也是一肚子苦水,恨不能抽自己一百个耳光,怎么就说出那样的话呢?但也不能说要找胡车儿谈聊斋。

“呵呵呵呵。”潘龙一边赔着笑,一边编瞎话道:“夫人,为夫说错话了,我白天吃多了,要上茅厕,哪里去找什么人,再说啦,宛城就你最美,我有这个如花似玉的夫人,再找别人那我不是发贱吗!”

“哼!我看你就是发贱!”张焉气得胸脯不停的起伏着,肚兜也没能关住两座丰满的山峰,在月光的映照下,洁白透亮,绝对是一种制服诱惑。

只可惜潘龙却无心欣赏,还在一个劲儿的弥补方才的口误,他觉得杜紫和张焉都不是省油的灯,这样的两个女人若能和平相处,那太阳基本就可以从西边出来了。

“夫人,你怎么能这样说为夫呢,为夫也不是那种朝三墓四,胡搞瞎搞的人啊!”

听潘龙解释,张焉却似更加生气了,剑仍架在潘龙脖子上,咬了咬牙,道:“哼!男人有几个好东西?自从我叔父去世后,很多少都打我婶母的主意,她的确有韵味,的确漂亮,也很诱人,姓潘的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想去找我婶母?!”

“哇特!?”

潘龙听到这里,头嗡的一下就大了,跳楼的心都有了,心想:他娘的!一个寡妇人气怎么这么高?这帮人老惦记她干吗?这个话题还绕不过去了,就算人家长得漂亮,难道就有罪吗?男人惦记,女人嫉妒,还让不让人活了?这古代人思想怎么这么乱呢?

潘龙这时也来气了,大声道:“张焉!你胡说什么呢?那种事是人干的吗?你整天什么思想?我这就去上茅厕,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潘龙甩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外走,心想:这女人,长脸了还!我要治不了你,我他妈不姓潘!夫妻间的相互尊重都没有,还他妈做什么夫妻?

“姓潘的,我限你半盏茶功夫回来!”

张焉气得紧咬朱唇,对着窗外喊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潘龙听到没有,然后她就无力的坐在了床上。

怪就怪潘龙长得太英俊了,张焉就怕别人缠上潘龙,整天提心吊胆的,要说这时的女人哪有几个敢管男人的?但张焉可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自然占有欲强些,这一点她与杜紫也十分相似。

潘龙自然听到了张焉的那句话,只在心里想着:还半盏茶功夫,我走到茅厕都不止这个时间啦,姜子牙都管不了人上茅厕,你还来管。

潘龙是去了茅厕,只是又翻墙出去了,然后直奔胡车儿的住所。

到胡车儿家门口,便将身子缩小,从门底下刚钻进去,就被一只大黑猫给盯上了,猫的眼睛射出两道阴森森的蓝光,这让潘龙登时吓了一跳。

潘龙撒腿就跑,哪知黑猫还把他当老鼠追了起来,眼看就要被猫扑到,潘龙忙将身子变大,伸腿就踹了那猫一脚,那猫直接四腿无力瘫在地上,身子在瑟瑟发抖,潘龙手往腰间一架,泼妇骂街般,伸着脸道:“美了你了,真把野野当老鼠啦!”

潘龙溜到胡车儿房间前,将身子又缩小了,突然发现胡车儿房里的灯居然还亮着,心想:已经三更天了,难道胡车儿也像曹操一样,在挑灯夜读?我也没听说他有文采啊?

第69章 挖墙角(二更)

潘龙想到这里,侧耳细听,发现里面有人说话,还是个男的,听了一会儿就觉得二人像是在密谋什么,又听不太清,于是就从门缝底下悄悄溜到了屋里,然后顺着墙边到了胡车儿身边。

看到与胡车儿交谈的人,潘龙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典韦!

“这家伙半夜不睡觉,跑这里干吗?”

潘龙想不明白,他不知道的是,这都是曹操一手安排的。

张绣的态度,让曹操感受到了不安,所以他要挖张绣的墙角,让典卫带上钱五万,来拉拢胡车儿,让荀彧带着钱八万,去拉拢贾诩。

曹操要把张绣变成光杆司令,要折断他的左膀右臂,这样张绣就如同一条断了腿的土狗,蹦,蹦不起来,跑,跑不快。

潘龙侧耳听着,发现典韦三句离不开一句话:“只要跟着曹司空,绝对不会亏待你。”就这句话,半个时辰说了不下五十遍,潘龙的耳朵都快起茧了。

一个时辰后,潘龙终于放弃了和胡车儿谈聊斋的事情,他觉得以后做这种事一定要看黄历,不然就是白跑一趟。

愣愣的看两个人吃菜喝酒看一个时辰,那滋味儿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

潘龙觉得胖子的运气好像都不错,至少胡车儿这个胖子的运气不错,两次要揍他,居然都没成功。

对于曹操策反胡车儿的事,潘龙认为成功率不高,一是胡车儿与张绣关系甚密,二人可以说是同乡,二是他们之间并没有裂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曹操偏要去叮,自然是什么也吃不到。

潘龙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张焉居然不见了,和剑一起不见的。

潘龙觉得张焉应该是去找他去了,因为这一个时辰,比起半盏茶时间,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潘龙觉得张焉要去找他,只可能去一个地方,自然会去邹氏那里,她要去做所谓的捉奸之事,只是当下已是深夜,潘龙也没有百分百把握,若真去了邹氏那里找张焉,万一张焉不在的话,无论是谁看到他半夜在邹氏住处出现过,这事就绝对洗不干净,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

所以,潘龙无论如何也不会去那里,一切事情,都要等到天亮之后再说。

潘龙静静躺在了床上,悄悄的盖上了毯子,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半个时辰后,他确定自己彻底失眠了。

自己的老婆不见了,哪个男人若真睡的好,说明这个男人心里根本没这个女人,潘龙自然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他娶一个就会认真对待一个,他知道失恋的痛苦,所以不想让别人承受那种痛苦,宁愿自己再受伤无数次。

在无数次的辗转反侧之后,潘龙下了床,披了件衣服坐在了门口的矮凳上,他打算一边看星星,一边想一些事情。

现在他自己无疑是曹操面前的红人,就算没有他老丈人杜几,凭他体内的超级DNA,也绝对是一位猛将。

鬼厨钱槐,厨艺和武艺都不算太差,若上阵杀敌,基本也是一刀一个,只可惜曹操说什么家里有个十几年的厨子,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潘龙觉得是曹操以貌取人,觉得钱槐长得怪异,做出的饭他吃不下,所以才不用他。

飞天腿周健,此人绝对是天生的探子,只可惜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现在只能搞搞后勤喂喂马。

百捶手赵钢,上战场也绝对是一把好手,那双手能把石头捶开,若捶在人的头上,可想而知,只可惜也搞后勤去了。

铁道力大无穷,当天举鼎之时他没在场,倘若在场的话,他绝对可以露一手,只可惜现在也在搞后勤。

孙方无疑是最早得到提拔的,但曹操似乎也对他不怎么热乎,没让他随军出战,也说明了这一点,郎中令根本不可能有兵权,潘龙似乎看到了孙方的未来,他若继续待在曹营的话,估计能将这个职业做到入土为安。

英雄无用武之地的事情,比比皆是,韩信当年若一直待在项羽身边,也只不过是个执戟郎,很可能一辈子都是执戟郎。

所有的事情都说明选择大于努力,方向不对一切都是白搭。

所以,潘龙觉得没必要阻挡别人的前程,这样他会有愧疚感,必要的时候他会主动让铁道他们各奔前程,一是在别处可能会得到提拔,像刘备那边,将士本就少,不说当个正牌将军,哪怕当个副将,也比搞后勤强。

二是将来自己若真起事的话,可以重新组建起来,几人到时候若都有了自己的兵马,加在一起的力量有多大,那是无法想象的。

潘龙想着想着,便靠在门边睡着了。

天朦朦亮的时候,潘龙觉得有人在唤他:“夫君。。。。。。顶天。。。。。。潘龙。。。姓潘的!”

这人最后猛吼一声,潘龙惊得直接从矮凳上摔了下去。

潘龙站起身后,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却发现面前站了两位美女,一位是张焉,一位却是那人人惦记的邹氏。

潘龙一看到邹氏,便猥琐的行了个礼,连眼睛都不敢与她对视,道:“侄儿见过婶母。”

邹氏笑道:“顶天你不必多礼,你怎么有屋不进,睡外面啦?”

第70章 恨不能年轻十岁

潘龙白了一眼正在故意往别处看的张焉,道:“婶母您有所不知,昨夜在下出恭回来,发现焉儿他不见了,所以就在外面等她了一夜。”

“哦?”张焉一听,有点儿不信,讽刺道:“谁信哪,昨夜我到茅厕找你,你根本没在,说不定到哪里偷腥去了,算准我快要回来,故意装作等我一夜的样子,你这点儿雕虫小技,本姑娘一眼就看出来啦!”

潘龙听张焉冤枉自己,在心里叫苦不迭,马上就把脸一横,来了句:“简直不可理喻!那你昨夜去了哪里?”

“哼!本姑娘。。。。。。偷腥去啦!”张焉把粉脸一板,小嘴一撅,怒冲冲的就把脸转到了另一边。

“那老子也偷腥去啦!”

“你。。。。。。”

张焉听到这里马上把剑“呛——”的一声又拔了出来,正要跟潘龙大战三百合,邹氏却急忙挡在潘龙前面,对张焉道:“焉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婶母昨夜就让你回来,你偏不回,现在知道后悔了吧,人家潘龙多好的孩子,长相英俊,又体贴人,你还不知足,婶母恨不能年轻十岁嫁给他,要是嫁个这么好的人,婶母做梦都要偷着笑呢。”

张焉听邹氏这么说,当即就咬了咬牙,这一回算是把醋坛子彻底打翻了,她把剑一收,一股风似的进了屋。

潘龙听邹氏说完,悄悄的抽了一口凉气,心想:天哪,这女人可真要命啊,怕什么她说什么,她这么一说,张焉真以为我跟她有一腿,这事儿还真洗不干净了。

潘龙觉得事情真是越来越乱了,本来和他八辈子扯不上关系的事,现在就要扯上了,既然邹氏今天能这么说,之前也一定和别人说过这样的话,一传十,十传百,谣言重复三次就成真了,那张焉昨夜的怀疑,真就不是空穴来风,他可能真听到了什么闲言闲语,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实在是太可怕了。

让潘龙不得不承认的是,邹氏的确很美,从她的眼睛里,你能看出一个“情”字来,来自内心深处的情,那情温柔,丰富,诱人,他相信,邹氏身上那种少女没有的韵味,是很多男人都无法拒绝的,那种诱惑是来自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转身。

潘龙之所以不敢与邹氏对视,就是怕多看一眼就要把持不住了,这女人无疑是男人眼中的妖孽,一个无法抗拒的美丽的妖孽。

潘龙向邹氏点了点头,面带微笑的转了身,然后走进屋。

邹氏却望着这个男人英俊的背影,眼睛迟迟没有离开。

张焉在床边坐着,直接黑着个脸,不哭不闹,不说话。

潘龙也坐在了床边,觉得男人应该主动道歉,哪怕不是自己的错,说句软话也显得大度,于是瞄了一眼张焉,然后吞吞吐吐道:“哎。。。。。。对。。。。。。。对不起啊。”

张焉粉脸仍带着怒气,道:“哼,我就知道你对不起我,果然说了出来,说吧,昨夜到底去找谁啦?!”

“我这——”潘龙一看,这下好不了啦,这女人根本不知道凡事该有个度,于是潘龙突然站了起来,板起脸来,瞪着张焉道:“你到底还要不要过日子!不过的话老子现在就休了你!”

“你休啊,你休啊,呜。。。。。。。呜。。。。。。”

张焉说着,往床上一趴,满心委屈的哭了起来。

潘龙有个弱点,就是见不得女人流泪,女人一流泪,他觉得自己的心就要化了,这时把头低了下来,自己的婆娘,该哄还得哄,于是他悄悄的从背后把张焉抱住了。

张焉甩了几下没甩开,最后还是被潘龙征服了,二人的身体交融在一起,两人心里的怨气,就在这一刹似都溶化了,潘龙紧紧的环抱着张焉,柔声道:“夫人,别生气了,我不是那种人,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既然嫁给我,就该相信我,昨夜我真的是在外面等了你一夜。”

张焉已停止哭泣,被潘龙从背后抱着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温暖,呼吸都轻柔了,哽咽着轻声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的身体,到现在还是凉的。”

“哼,以后不准气我!”

邹氏这时在门外看着张焉与潘龙亲热,咬了咬牙,也不好再看下去,悻悻的离开了,她很希望床上那女人是她。

潘龙与张焉就保持着那个动作,很久都没有动,二人打算就这样聊一个上午,只是门好像不会自己关上。

荀彧来了,荀彧是笑呵呵的来的,一看到潘龙的房门没关,就知道他一定在家。

“顶天啊,哈哈,好事啊。。。。。。”荀彧边笑边说边往屋走,看到眼前的一幕,马上又兔子一样的蹦了出来。

潘龙万没想到有人会闯进来,结果夫妻二人被荀彧看了个正着,潘龙马上就大骂道:“我说文若啊,你进来之前能不能敲一下门?这里虽然是宛城,但这也是我潘龙的房间!”

荀彧这时脸红得像猴屁股,撞见这种事,他也是平生头一回,潘龙要把错全赖在他头上,他可不干,于是背着身子,目光飞到天空上,大声反驳道:“潘顶天啊,你还好意思说,夫妻两个干那种事好歹也把门关一下,你到底有没有读过礼仪廉耻?”

第71章 老油条(二更)

潘龙这时已穿好衣服走了出来,顺手就把门关严了,瞪着荀彧道:“哟呵!你个登徒子,自己无耻你还恶人先告状,进别人房间没敲门,还是别人的错啦?别以为你是荀子之后就可以胡作非为!”

“好好好,是荀某的错,赶紧走吧,主公召我们呢。”

荀彧主动承认错误,拉着潘龙的衣袖就往外走。

潘龙故作生气的把荀彧的手扯开,道:“姓荀的你少跟本公子拉拉扯扯,本公子还没你跟你算完帐呢。”

曹操在房里走来走去,面带微笑,心情激动,激动得坐不住,他只能来回走动着,只有走动着才能让他那颗骚动的心稍稍平静一些。

屋内,曹安民,典卫,曹昂,夏候惇,曹洪,曹仁,郭嘉,程昱,等人全部到齐了,只差荀彧和潘龙。

说话间这二人便到了。

曹操一蹦一蹦的到了帅案后面。

潘龙一看曹操,一点儿形象也没有,就像个玩杂耍的跳梁小丑。

潘龙觉得曹操此人,真是三国最复杂的人,他可以很有气质,也可以没有气质,他可以不要脸,也可以很要脸,他可以绝情到极端,也可以有情到极致。

曹操蹦到帅案后面,坐了下来,但是腿又开始有节奏的抖了,他实在是太激动了,自己都无法控制。

潘龙一看曹操在抖腿,心想:这什么毛病,跳鬼畜舞吗?

曹操在酝酿了片刻后,终于将笑得已经歪了的嘴收了收,开口道:“哈哈!好事啊诸位,好事!本司空宣布,明日就班师回许昌!”

潘龙一听,也忍不住激动起来,若不是顾及自己俊男的高雅形象,他真就想尽情的表演一段鬼畜舞,心想:他娘的!终于可以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希望今明两天不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谢天谢地。

其他人虽说也面带微笑,却毫无激动之色,这是因为他们在这里除了吃喝外,基本没有故事,一个没有故事的人,生活多半都是枯燥的。

潘龙觉得曹操离开之前,一定获得了什么重大的突破,至少在张绣兵权的问题上,应该得到了合理的解决。

尽管众人对这件事的惊喜度并没有曹操预估的那么高,但他还是兴奋不减的道:“哈哈,宛城首战告捷,诸位回许昌后就可以尽情的放松一番,搂上三五个娇妻美妾,摆上七八只鸡鸭鱼肉,好好的享受一番!”

众人听到这里,才呵呵的笑出声来,两性的欢愉和可口的美食,无疑是这世上最诱人的东西。

曹操看众人笑得灿烂,他反而将笑收住了,兴奋过后终要回归平静的,但曹操的脸上却悄悄的爬上了一丝愤怒之色,见众人笑得差不多了,便静静的开口道:“之后呢,就要。。。。。。”

曹操顿了顿,将音量升了一个八度,道:“就要备战袁术了!”他说到这里,猛拍一下桌子,接着道:“哼!袁公路这个滔天巨贼,胆子最肥!竟敢妄称皇帝!待破寿春之后,吾必亲手执刀,将此贼千刀万剐,方解某心头之恨!”

众人见曹操怒火中烧,皆神色凝重的将头低下,不笑不语。

潘龙叹了口气,心想:曹吉利啊曹吉利,你可真会花儿底下晒裤子,比我还会晒,正说着那振奋人心的事情,你给泊了一盆冷水,这就像正吃着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呢,你给换了一盆泔水,你这不是整人吗?动不动就让人冰火两重天,要是心理素质不好的人,跟着你一个月就该进精神病院了。

曹操看众人表情失落,就知道自己扫了大家的兴,于是忙赔笑道:“呵呵,那都是以后的事,该享乐的时候就不要想那些闹心的事,行了,都。。。。。。回去吧,各营都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午时之前出发。”

众人用力的拱了拱手,异口同声道“诺。”

然后皆向屋外走。

曹操似想到了什么,又及时的出声道:“顶天留下!”

潘龙本想着回去快些收拾一番,明天第一个出城,没想到曹操的事情还真多,又叫住了他。

众人听到曹操的唤声,知道没自己什么事,回头看了一下便都匆匆的离去了。

潘龙回过头来,冲曹操格格的一笑,道:“司空大人,眼看着就要回许昌了,有话咱们等回去再说吧,到时候在下与司空促膝长谈。”

听潘龙说完,曹操诧异的眨着眼,问道:“你小子,怎么这么急回去?”

潘龙一本正经道:“司空您刚不是说要回去准备嘛,在下只是执行命令,对执行命令这件事,在下绝不拖泥带水!”

曹操这种老江湖,才不会相信潘龙的鬼话,于是又道:“曹某怎么觉得顶天你,十分着急回许昌,好像要避开什么事一样?”

潘龙立时怔了怔,心想:曹吉利果然是老油条啊,好像什么事情都能看穿一样,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凭我的智商再忽悠不了你,我就真丢二十世纪同胞们的脸了。

想到这里,潘龙又接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谎道:“司空大人,在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坐怀不乱真君子,做事又对得起天地良心,绝无可避之事,着急回许昌,是因为在下觉得,宛城只是一个暂时住所,许昌才是一个温馨的家,要回家了,哪个不急?”

第72章 是个坑(一更,共五更。)

潘龙说完,又在心里悄悄想着:老曹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回家,你根本没坐过春运的火气,就你这胖身子,赶趟春运指定能减十斤肥肉,春运的人已经不能按个算了,那是按群算的,一群一群的。

曹操眼睛眨也不眨的瞅着潘龙,道:“顶天啊,你说这话,让你大舅哥听到得多心寒呀,你可是宛城的女婿,按说宛城也是你的家,你这么大本事,你大舅哥一定不舍得让你走。”

曹操这话一出,潘龙有点儿不爱听了,这还没怎么样,就要和他划清界线,潘龙在心里嘀咕道:“曹胖子你说话也忒难听了,还我是宛城的女婿,要这么算下来我还是西凉的女婿呢?那我要不要搬到西凉去住呀?

潘龙虽心里那么想,脸上还是挤出一些笑来,道:“司空大人,话虽不假,可大舅哥毕竟不是亲哥,再说就是亲哥也管不住我,腿在我自己身上,想去哪里别人管不到,又再说了,我留在宛城有什么前途?只有跟着司空我才能一展身手,我才不留呢。”

曹操点点头,似乎相信了潘龙的话,又冲左右摆了摆手,让多余的人都退了下去,当然,典韦却是曹操绝对信任的人,曹操宁可不相信自己,也绝不会相信典韦,有些人是天塌下来也不会出卖自己的,曹操这一点非常确定。

屋里只剩三人后,曹操又接着道:“顶天啊,你有所不知,曹某有意把你留在宛城,也希望你能留在宛城,一是你的身份特殊,留下来不会有人怀疑,二是留你监视宛城的一举一动,若有变故,你我里应外合,也是有备无患,不知你意下如何?”

曹操如此谨慎的说这件事,潘龙认为不是开玩,可能曹操真就这么想的,于是陷入了沉思中,他也要仔细斟酌一番。

其实曹操就是三国影帝,要说演戏,他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三,就连这件事也是个坑。

只有曹操自己知道是个坑,他这么说就是为了检验潘龙对他的忠心,他要看看潘龙在大舅哥和他之间,到底选谁,意志够不够坚定。

在曹操这里,不用的人不疑,小用的人小疑,大用的人要大疑。

潘龙的演技,无疑在曹操之上,他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就连深思熟虑的表情,也是演给曹操看的,几分钟过后,潘龙又对曹操一拱手,道:“主公,在下实在不愿待在宛城,闹了半个月的肚子,说明在下与宛城水土不服,再待下去只怕就剩半条命了。。。。。。”潘龙说着,便瞅了一眼典韦,打算把火引到典韦身上,于是接着道:“主公,在下觉得典韦比较适合待在这里,他在这里都吃胖了,留他在这里卧底最合适不过。”

典卫听到这里,瞅了一眼曹操,他倒是想留在这里,那次和胡车儿相谈甚欢,他总觉得与胡车儿有说不完的话,就像他失散已久的兄弟,有一种亲切感。

“不不不,典韦不行,他要时刻保我周全,既然潘将军身体不适,那曹某也只有另找他人了。”

曹操说着话,已站起身来,然后带着典韦朝里屋走去,根本没有给潘龙下去留指令。

“我到底走还是不走呢?”

潘龙郁闷的挠挠头,心想:这曹操向来喜怒无常,他要想整你,就是放个屁,也能定你的罪,他若不想整你,你就是骂他祖宗,他也会夸你骂的好。

“不管啦,爱咋咋地!”

潘龙摞下一句话,突然转了身,兔子一样的溜出了屋,生怕曹操在身后猛吼一声,那他就差不多要挨板子了。

潘龙出屋后又回头看了看,觉得已经安全,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他想不明白,曹操到底是如何解决兵权问题的。

除了曹操之外,能解开他心中的疑惑的也就是荀彧了。

潘龙改变了方向,朝荀彧的房间走去。

荀彧的房间离曹操不远,很快就到了,潘龙在门前中指弯曲,轻扣了三下门,然后侧耳顷听,根本没人回应。

“难道到别处去了?”

潘龙又轻扣三下,叫道:“文若兄,在不在,某乃潘龙字顶天!”

还是没有回应。

当潘龙伸手去扣第三次门的时候,门猛的一下就开了,愣是吓得潘龙半天才回过神来,只吼了一声:“吓死野野啦!”

荀彧只穿了件白白的睡衣,用身体直接把潘龙堵在外面,头发蓬乱如鸡窝,无精打采的问道:“顶天兄何事?”

“哟,文若兄,大白天睡觉呢?”

潘龙一看荀彧不让他进屋,又看看荀彧这身衣服,便好奇的伸头往屋里乱瞅。

“潘将军别瞅了,里面没人,说吧,你来找。。。。。。找荀某何事?”

荀彧吃力的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打了出来,两只眼睛也近似熊猫眼了,但他却还是能看出潘龙在想什么。

潘龙摸了摸鼻子,笑道:“嘿嘿,还以为某些人临走时,要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呢,原来不是,我找你自然有事了,怎么,就这么干站着,不打算请我进屋喝杯茶?”

第73章 咸鱼(二更,共五更)

荀彧转身边往屋里走边道:“进来吧,随便坐,茶就别想了,荀某可没你那么好的福气,随时有人伺候。”说罢,又连打了两个哈欠,然后一骨碌就躺在了床上,闭上眼像是要回笼。

潘龙一看荀彧这态度,马上就板了板脸,道:“文若兄,你可是荀子之后,荀子就是让你这样待客的吗?客人来了,茶没有就算了,你还躺在床上,你这简直。。。。。。简直就是咸鱼!”

咸鱼翻了个身,仍在闭着眼,道:“管他什么鱼,你有事就说,没事请便,荀某要睡觉,天塌下来荀某也不睁眼。”

潘龙叹了口气,然后悄声问道:“主公突然要班师,是不是兵权的问题解决了?”

荀彧道:“不知道,昨夜荀某。。。。。。与文和兄恰谈一宿。。。。。。”

“然后呢?”

潘龙侧耳细听,却只听到:“呵——呼——呵——呼。。。。。。”的声音。

“猪!”

潘龙摞下这句话,开门走了出来,然后又轻轻的把门关上,心想:应该是把贾诩给说服了,难道胡车儿也被典韦说服了?,一定是这样!要不然曹操不会这么得瑟。

潘龙想通之后,便回去收拾东西。

午夜时分,基本所有的人都休息了。

贾诩还没休息,他在邹氏的房门前溜来溜去,这已经是第三百四十次了,如果夜里不是特别困,他就会到这里来,他主动向邹氏表达过心意,可是邹氏拒绝了,每次看到邹氏他都心痒难耐,就像是狼前面有一块肉,想吃又吃不到,口水不停的流,这种滋味儿真不好受。

贾诩也想过霸王硬上弓,可是张绣对邹氏极为尊重,若这件事让张绣知道,掉头都是有可能的,他不想冒这个险,所以每天来看邹氏一眼,好解一解相思之苦。

邹氏房间灯熄了好一会儿,贾诩才往外走,正走着,却撞上了典韦。

典卫带了几个人,横冲直撞就到了邹氏的院里,看到贾诩连个招呼也没打。

“典韦!你这是要干吗?”

贾诩一看情况有些不对,便问出口道。

典卫还是没理贾诩,走到邹氏房间前面,伸出粗壮的胳膊,用手“咣咣咣”拍了三下门,猛汉手上无轻重,根本不懂温柔二字怎么写,他拍得门窗直晃,得亏这门做的厚重结实,若不然就要被典韦这个大老粗拍毁了。

邹氏刚昏昏沉沉正要入睡,被这粗暴的拍门声猛然惊醒,寻思着:半夜了谁找我干吗?

“谁呀?”

邹氏穿着肚兜,用毯子遮着着一半身子,坐起来问道。

典韦道:“我乃典韦,我们家司空请夫人过去一趟。”

邹氏慌忙的转了转眼珠,是个人都知道曹操要干嘛,她觉得曹操太丑又太胖,根本不是她的菜,所以拒绝道:“典将军,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夫人,你若不出来的话,在下就进去啦!”

贾诩在旁边听得真切,知道曹操要做苟且之事,一听典韦要硬闯,恨恨的咬了咬牙,心想:曹操啊,你他娘的果然是天下第一色魔呀,你个衣冠禽兽,都知道你喜欢少妇这个毛病,我就怕你会惦记上邹氏,这么多天都相安无事,临走了你还准备放一炮,我贾诩就是拼了命也不让你得逞!

贾诩得知曹操要和自己的梦中情人滚床单,气得脖子都粗了,眼睛也往外凸出,布满血丝,兔子一样的跑在门前,挡在典韦前面,双臂撑开,道:“谁敢进这屋,就要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贾诩一介文人,要和典韦比横,那就是鸡蛋和鸵鸟蛋比大小。

典韦一看贾诩挡在前面,直接把眼一瞪,一只手提小鸡一样的把贾诩提了起来,顺手就扔到了两丈外的草丛里,道:“我去你的!”

看到贾诩趴在地上起不来,典韦又一脚把门踹开,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邹氏急忙把自己身体裹在毯子里,望着闯进屋的几个大汉,浑身颤抖着道:“你们。。。。。。你们干嘛,敢动我。。。。。。我侄儿张绣不会放过你们的!”

典韦把脸一横,脸上横肉都跟着抖了抖,道:“张绣是什么东西!我家司空要办事,他管不着!”说罢,又对旁边的几个人道:“抬走!”

几个人动作麻利的抬着邹氏就往外走。

邹氏拼命挣扎,奈何无济于事,只能拼命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刚喊了几声,就被典卫一拳打在后背,当即晕了过去。

贾诩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五脏都要被摔出来了,典韦那一下,得亏是把他摔在了草丛里,若摔到砖头地上,这条命算是没了。

贾诩此刻勉强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清醒,他明白,凭自己这点儿能力,根本阻止不了典韦的胡做非为,就是找到曹操房间,也是挨一顿揍,于是就直接朝张绣的住处跑来。

到张绣住处时,张绣也在搂着小妾睡觉,一听说贾诩来了,他披了件衣服就出来了,关切的问道:“文和,什么事?”

第74章 突然袭击(三更,共五更。)

贾诩咬牙道:“张将军哪,大事不好啦,你婶婶让人侮辱了!”

“啊?!”张绣一惊,快速将衣服穿起,道:“哪个敢这么大胆?!”

“正是那淫。贼曹孟德啊!”

张绣有些犹豫了,若真要和曹操开战,必是两败惧伤,于是问贾诩:“先生之意呢?”

贾诩恨恨道:“那曹贼正在欢愉之中,曹兵也在为明日班师做准备,谁也想不到咱们会突然袭击,将军立刻召集兵马,杀曹操个措手不及,一定要让曹贼有来无回,方解辱婶之恨!”

张绣咬了咬牙,想到邹氏受欺负,胸中一股烈火立时燃烧,马上道:“好!我现在就去召集兵马!”

贾诩道:“将军快去,我去叫车儿。”

贾诩脚下如飞,一刻也没有耽误,梦中情人被人糟蹋了,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到胡车儿房间时,胡车儿睡得像死猪一样,贾诩是捏着他的鼻子捏醒的。

“文和,什么事?半夜的,不睡觉干嘛。。。。。。”胡车儿说着打了个哈欠,头一歪又倒了下去。

刚一倒下去,贾诩便狠狠的拽住了他的耳朵,硬是把他拽了起来,道:“都要打杖啦,你还睡!”

“打杖?跟谁打?”

“正是那曹贼啊!他侮辱张将军婶母,将军已经下令,将曹军尽数歼灭,一个不留!”张绣说着,又咬了咬牙,这一会儿把牙都咬松了,他觉得把牙咬掉也难解心头之恨。

“快走!”胡车儿一听,衣服也不穿了,光着自己宽大的膀子,拉起大铁枪就往外冲。

正走着,贾诩料到典韦替曹操办完事,也要回自己房间睡觉,于是又对胡车儿道:“车儿,典韦那斯功夫了得,全在手上大戟,一会儿你溜到他房间把他大戟偷了,我要让他有劲儿使不出来!我要让他鸟断双翅!鸡断双脚!”

“贾先生。。。。。这。。。。。。偷盗兵器,非大丈夫所为呀!”

贾诩斩钉截铁道:“命都快没了,还谈什么大丈夫?两军交战,谁最卑鄙谁就能活命,只有活着才代表胜利!只有活着才是大丈夫!”

胡车儿听的有些蒙了,看贾诩急出了一头汗,也只有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

潘龙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逼自己都难以入睡,他这样一翻,张焉也无法安睡,于是二人干脆不睡了,躺着聊了起来。

“夫君,你到底怎么了,到这时间还不睡?”张焉将头紧紧的贴在潘龙胸前,语声温柔的问。

潘龙用轻轻抚摸着张焉光滑的背脊,道:“我也不知道,只觉得今夜胸中烦闷,无法入睡,好似有事情要发生。”

张焉道:“夫君不要太过操劳,明日便回许昌了,安心入睡便是。”

又聊了约半个时辰,潘龙朦朦胧胧有了些睡意,却突然听到外面喊杀声突然响起:“冲啊——!”

“杀呀。。。。。”

“别让曹贼跑啦!”

。。。。。。

潘龙听外面喊声如雷,立时起身,披着衣服就冲了出去。

张焉也迅速的将衣服穿上,提着宝剑匆匆追了出去。

潘龙一出来,就看到曹操的住宅火光冲天,喊杀声自然也是从那边传来的。

潘龙脚步如飞,不一会儿便到了曹操行在。

曹操和典韦,曹昂,曹安民,几人被宛城军团团围住,典韦的大戟被盗,此刻手上紧握一杆长茅,只是这长茅重量太轻,典韦用起来极不顺手。

曹昂,曹安民皆受了伤。

典韦身上也被大刀划了四五道口子,鲜血不停的往外渗着,衣服已被鲜血染透,但他仍恶狠狠的瞪着前面的士兵,大喝一声:“来呀!不怕死的都给爷爷来呀!”

潘龙只看到保护曹操的一百多护卫全部死完,再加上张绣手下战死的,当下院中已尸横遍地,尸体个个血肉模糊,在火光的映照下甚是凄惨可怖。

典卫喊出声来,宛城军个个蠢蠢欲动,却迟迟不敢向前,因为他们这亲眼见到典韦能徒手将活人撕成两半,这时都对典韦惧怕不已,谁也没见过这么凶猛的人。

张绣亲自指挥,此刻提着大刀站在最前面,邹氏披着毯子躲在宛城军中间。

潘龙一眼就看到了邹氏,见她白嫩的香肩在外面露着,就知道定是让曹操占了便宜了。

潘龙瞅了好几遍也没瞅到胡车儿,心想: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胡车儿没来?

不及多想,潘龙纵身一跃,便到了曹操近前,道:“主公,潘龙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潘龙背对曹操,眼扫四周的宛城军,作防守之状。

曹操此刻已是灰头土脸,外衣也没穿,手上握着青釭剑,手和剑都在不停的颤抖着,经过一番激烈的撕杀,曹操几乎是精疲力尽,靠一丝气力支撑着,见潘龙到来,喘着粗气道:“将军来得正好!”

贾诩自知宛城军已占上风,高傲的捋着胡须,蔑视着曹操道:“哈哈哈哈!孟德兄,贾某劝你莫要做困兽之斗,乖乖的投降,贾某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如若反抗,贾某定把你尔千刀万剐!”

“我呸!你个奸佞小人!”曹操猛朝贾诩喷了口吐沫,恨不得把贾诩生吞了,曹操知道这一战的罪魁祸手很可能是贾诩,张绣没这么阴毒。

第75章 老司机(四更,共五更。)

曹操然后就瞪着张绣,道:“张将军,想不到你会为了一个女人来反曹某!”

张绣也瞪着曹操,咬牙道:“哼!辱我婶母之仇,不得不报!”

曹操又望了一眼邹氏,对张绣反驳道:“曹某并未辱她,我们两厢情愿。”

“我呸!”贾诩这时也朝曹操猛喷一口,义愤填膺道:“曹贼!若论不要脸,天下何人能及你?邹夫人会看上你这个矮子?谁他娘的相信!”

曹操大叫一声:“不信让她自己说!”

潘龙一看,曹操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若是邹氏甘心情愿,这件事就好说了。

邹氏被典韦抢到曹操住宅时,本就不愿意,但自知反抗没用,也只有逆来顺受,她长期的禁欲生活,早让她欲火焚身,又怎能抵挡曹操这种老司机的挑逗?所以干脆就从了,只是在缠绵的时候,心里幻想的是潘龙。

这时事情闹得满城皆知,邹氏一介女流,顾及声誉,又怎么会承认和曹操自愿发生关系?于是把牙一咬,翻脸无情道:“曹操!你莫要血口喷人,小女子百般不从,竭力反抗,不想却还是被你侮辱了。。。。。。呜。。。。呜。。。。。。”

邹氏装作满腔怒火的说着,就可怜兮兮抹起了眼泪,呜呜的哭了起来。

贾诩见梦中情人如此委屈,心疼至极,马上蹦起来冲曹操大喝一声:“曹贼!你还有何话可说!”

邹氏一席话,让曹操哑口无言,却突然仰天悲叹一声,道:“呵呵!想我曹操一世英明,没想到会毁在女人手里!”

贾诩没空理会曹操的抱怨,望着潘龙道:“潘顶天,你好像站错了队伍!”

潘龙呵呵一笑,道:“没错没错,贾先生莫要乱说,在下眼睛好使的很,敌友还是分得清的。”

在这种危急时刻,潘龙居然还笑得出来,这让贾诩猛咬牙齿,又接着道:“潘将军不要忘了,你可是宛城的女婿,贾某劝你乖乖的站到这边来,曹操为人奸诈,世人皆知,犯不着为了他,和你夫人焉儿闹翻,这是一笔划不来的帐!”

张焉也早到了张绣旁边,此刻正在照顾满脸泪光的邹氏,听贾诩这么说,她也望了潘龙一眼,又暗自想着:若我是夫君,此刻该如何抉择?

潘龙这时才知道贾诩的阴毒,这件事本来和他扯不上关系,却硬是被贾诩搬到了风口浪尖,弄得他左右为难。

潘龙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脑袋转了一圈儿,决定把这件事绕到圈外,凭什么两军打杖让自己抉择?这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哈哈哈哈。。。。。。”潘龙仰天大笑好几声,笑得众人皆不知所以然,然后才接着道:“贾先生,这笔帐潘某觉得十分划得来,在下保护主公和夫人又有何冲突?我们恩爱有加,关系牢不可破,又岂是你这种阴险小人能挑拨的?”

张绣暗想片刻,忍不住道:“顶天,你当真要帮那曹贼!?”

潘龙郑重道:“张将军,在下按说也得叫你一声大哥,在下对焉儿真心真意,不管你当初是何原因将他许配给在下,但在下劝将军一句,不要因为立场问题,把我们夫妻隔开,这样对焉儿不公平。”

张焉咬了咬嘴唇,觉得自己丈夫是个了不起的人,不禁双眸含泪。

邹氏却是暗暗咬牙,眼波乱闪,对潘龙和张焉这对儿神仙眷侣,一通的羡慕嫉妒恨。

张绣悄悄的望了一眼张焉,然后把嘴紧紧的闭上了。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几声,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激动的对贾诩和张绣道:“曹某劝你们这帮逆贼快快缴械投降!曹某的援兵就快到啦!”

“哈哈哈哈。。。。。。”贾诩也大笑起来,他笑得声音大过曹操,把两边的阵营都笑得有点儿傻眼了,好一会儿才收住笑,咧了咧嘴,满脸得色的对曹操道:“曹贼!你可真是天真可爱呀,你以为你想到的事情,贾某想不到吗?哈哈哈哈。。。。。。”

曹操一看贾诩大笑不止,便马上如丧考妣了,心想:难道事情有变故?

贾诩又是一通的笑,笑过之后才接着道:“曹贼,你应该没看到胡车儿吧,哈哈,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去偷袭啦!你的援兵,什么曹洪,曹仁,夏猴冬猴的,此刻自身难保,哪有功夫援你的兵?你就等着受死吧曹贼!”

张绣见废话说完就剩动手啦,及时的冲身后大喊一声:“给我上!取下曹操首级者赏千金!”

张绣声音响亮的下了令,每个兵都听得清清楚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宛城兵似都满血复活,一窝蜂似的,疯狂的冲了上去,喊杀声如雷贯耳。

四人被围困在中间,周围的人几乎是上来一个马上就没命。

潘龙此刻出拳下的都是重手,一拳就能把人打废了,完全失去战斗能力。

潘龙觉得这样打下去,迟早要力尽人亡,他倒是好说,其他几人皆受了重伤,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必须要快速突围,于是对典韦道:“伯正,我们一齐往门口杀,然后我垫后,你们先撤!”

第76章 千钧一发(五更,共五更。)

典韦没说话,却朝门口的方向猛扫一茅,宛城兵就倒退出一个半圆形,几人走过去,典韦又是一扫,又是一大片,根本没人敢接典韦这一招横扫千军,谁接的话,立马就能飞起来,然后撞到墙上,撞个七窍出血。

潘龙到了这时才真正佩服典卫的勇猛,典卫是在拿身体最后一丝力量搏斗,为了保护曹操,他使尽了全力。

到门口时典韦坚决不让潘龙垫后,自己一个人堵着门口,对潘龙道:“潘将军,保护主公离开,快!!”

潘龙知道这时已是千钧一发,一刻也耽误不得,更不可能和典韦争执断后的问题,于是把牙一咬,护着曹操就往外跑。

贾诩一看曹操居然逃出了重重包围,气得牙都掉了,急得在原地直转圈圈,他有心追上去,又怕一不小心头就掉了,所以只能在后面大叫:“曹操跑啦,快追呀!”

每个宛城兵都想追曹操,每个人都想得千金,只是典韦实在是太猛了,硬是用命把这些人挡在了院内,但只堵住门是没用的,不一会儿就有兵翻墙出来,摞下典韦不管,直接疯狂的来追曹操。

典卫终于寡不敌众,一不小心被一根茅刺进了前胸,紧接着五根,六根,七根,八根,全部刺穿了他的胸膛。

典韦终于倒下了,眼睛仍恶狠狠的瞪着这帮人,院里的人大喊大叫着,从典韦的尸体上跨过冲了出来。

潘龙与曹操几人出来后,便及时的去找了马,好在曹操的绝影马也在这里。

他们本想着回来救典韦,却看到了典韦已经不用救了,永远都不用救了。

曹操见典韦倒下,心中如万箭穿心般痛苦,朝天狂吼一声:“伯正——伯正——”

潘龙见宛城兵就要追上来,忙对曹操道:“主公,快撤,留下有用之躯替典韦报仇!”

曹操自然知道孰轻孰重,忍着心中的万分悲痛,掉转了马头。

曹安世,曹昂,潘龙,曹操,四人直朝城门处奔去。

张绣一看四人要跑,马上召集手下弓弩手和骑兵营,及时的追了出去,他觉得曹操只剩下半条命,一定不能让他离开宛城,不能给曹操喘息之机,一旦曹操有机会喘气,一定会再攻宛城。

。。。。。。

铁道几人正在营中休息,忽然叫听到有人喊:“反啦,反啦,西凉兵反啦!”

许昌兵和宛城兵直接就在营中撕杀起来,许昌兵损失惨重,有的还在睡梦中便被宛城兵刺死,死伤不计其数。

铁道,钱槐,韩清,周健,赵刚几人,皆手持兵器冲了出来。

曹仁,曹洪几人本是来督促班师之事,忙得太晚便住在了营中,不想却发生了变数,一看宛城兵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曹操,既然宛城兵反,那曹操自然也有生命危险,于是便对手下士兵下令,不可恋战,边杀边撤,好到城中去救曹操。

铁道几人自然也接到了命令,但看到带兵造反的是胡车儿,皆决定与此人一较高下。

宛城皆知胡车儿力能举鼎,铁道第一个不服,早就想找胡车儿单挑,奈何一直搞后勤,苦与没机会,眼看着就要班师,他就要带着遗憾离开,不想今夜天赐良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铁道瞅准了胡车儿,提着大铁枪就冲了上来,走到近前便大喝一声:“胡车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胡车儿正像宰羊一样,一枪挑死一个许昌兵,杀得正起劲儿,却听到有人说是他的死期,登时火往上撞,瞧清了铁道的模样,又觉得不认识,于是问道:“呆!!尔乃何人,竟敢如此猖狂!”

铁道狠狠的把脸一甩,道:“爷爷铁道,字北起!闻听你小子力能举鼎又武艺高超,我铁道第一个不服!”

“那胡爷爷就打到你服为止!”

胡车儿说着话,三步并作两步,带着一阵风,呼呼的就到了铁道跟前,二人大铁枪皆抡起来,只听“咣——”的一声,二人大铁枪碰到了一起,就像两根磁铁,碰在一起就拉不开了,因为二人开始拼力气了。

光是这一碰,二人皆双臂发颤虎口发麻。

铁道觉得胡车儿的功夫,还真不是吹出来的,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但他也是丝毫不惧,没机会与胡车儿比赛举鼎,只好在这里用枪把他压趴下,所以力灌双臂,使劲儿的把枪往胡车儿那边推。

胡车儿也觉得这一碰不简单,铁道这无名小辈,居然也有这么大的力气,虎口发麻的感觉他很久没有了,这次也算棋逢对手,决定在第一回合就要把铁道打服,于是也使出全力把枪往铁道那边推。

二人谁也不让谁,咬牙咬得面红耳赤,嘴也大大的变了形,脖子上青筋一根根暴起,清晰的就像是一条条刚出生的青蛇。

第77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一更,共五更)

这时若谁在他二人任何一人身后捅一刀,那指定是没还手之力的,只是都觉得这二人凶猛无比,方圆三丈之内,莫敢靠近。

铁槐正在别处打杀,一看铁道与胡车儿打的难分难解,他打算过来插一腿,趁胡车儿不注意,直接就在他后背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啊呀——!”

胡车儿一收力,被铁道直接就顶飞了出去。

钱槐见胡车儿重重的摔倒在地,就像一块儿大石掉在了地上,只听“砰——”的一声,地上尘土飞起,胡车儿二百多斤的体重已经将地上砸了个坑。

铁槐一看机会难得,提着杀猪刀就又朝胡车儿砍来。

胡车儿见是钱槐偷袭他,马上火往上撞,一骨碌便站了起来,誓要用铁枪把钱槐碎尸万段。

不等钱槐走到近前,胡车儿一枪抡到他的腰上,钱槐本就个小,这一枪将他抡出几丈远,然后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马上叫苦不迭道:“哎哟,疼死野野啦!”

正喊着便急忙起来躲闪,他哪里是胡车儿的对手。

“胡车儿,吃你铁野野一枪!”

铁道见钱槐吃了大亏,嗷嗷叫着就冲了上来,大枪直接抡胡车儿。

胡车儿眼看着就要把钱槐刺个透心凉,不想铁道却从后面偷袭,于是忙转身抵挡,二人又酣战起来,大铁枪“咣咣咣”直碰,在这月黑风高的夜里,喷出的火星一闪一闪的,格外耀眼。

一转眼两百回合过去了。

钱槐在边上将眼睛瞪得圆圆的,直围着胡车儿和铁道转着圈儿,看到宛城兵过来,他就砍一刀,就像宰猪那么简单。他没空理会那些小喽啰,他在等待一个能把胡车儿一刀解决的时机。

胡车儿已经被钱槐偷袭一刀,动作灵敏度大不如前,又战了百十合,便觉得力不从心。

钱槐瞅准一个机会,直接就对着胡车儿脖子来了一刀,八八六十四路杀猪刀法甚是迅速。

胡车儿大动脉被切断,鲜血直接喷涌了出来,喷了铁道一脸。

见胡车儿倒地,铁道怒斥钱槐:“老钱你干什么?多好的对手,我还没和他分出胜负呢?!”

钱槐道:“分个屁的胜负!生者胜,死者负,谁能活着,谁就是胜利者,这世界就是这个道理!”

钱槐说完掉头就走。

周健和韩清二人见曹仁等人都撤了,钱槐和铁道还不走,于是赶紧跑了回来。

周健道:“大家快进城吧,潘将军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

“我呸!你才死呢,潘将军的武艺不比咱几个强?省点儿心赶紧跑吧。。。。。。”

钱槐说着,便溜溜的去找马。

宛城兵见胡车儿已死,顿时群蛇无首,基本失去了战斗力,看许昌兵撤,他们作样子的追了一段路,然后又撤回来了。

铁道几人骑上马后,很快就追上了曹仁的部队,无论什么时候,大部队都跑得相对较慢。

曹仁领着部队刚要进城,就看到曹操和潘龙几人被张绣追杀,几人甚是狼狈。

曹操自己大腿上中了一箭,绝影屁股上中了两箭,这两箭本该射在曹操屁股上的,是绝影抬屁股救了他,马可是有灵性的。

曹昂和曹安民,身上也中了三四箭,只不过未射中要害,都射在腿上,胳膊上,或肩上。

潘龙也觉得曹昂和曹安民命不久矣,因为张绣确是要置曹操于死地,几乎动用了宛城内所有的精锐部队。

潘龙几人本来在前面跑得正快,哪知张绣很快就追了上来,西凉铁骑天下闻名,这一点张绣占了先天优势。

追至射程之内,宛城兵便搭弓开射,一时间箭飞如蝗,上千支箭突然飞来,又没有遮挡之物,曹操,曹安民,曹昂手上皆有兵器,反而连连中箭。

潘龙安然无恙,若不是他有超级DNA,只怕早已变成蜂窝,他徒手抓了十八支箭才躲过一劫,他也想替其他人接几支箭,奈何箭实在太多,他自顾不暇,为了掩人耳目,他把箭握在手里,装作用箭护身的样子。

曹仁来之后,曹操才算真正有了眨眼的时间,刚才真的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因为你一眨眼就有可能被箭射中。

许昌兵与宛城兵又战作一团,许昌兵仍保持边打边撤的原则,一直撤到了淯水边上,直到曹操领人进入了山林,张绣才下令收兵。

这时天已朦朦亮了。

曹操看了看,这次五万兵死伤超过半,他自起兵以来,从未败得如此狼狈过,他欲哭无泪,他后悔莫及。

曹操几乎是奋战一夜,又饿又累,刚靠着一块儿石头眯上了眼,曹仁便形色匆匆的走了过来,脸上满布愁云,哀声道:“大哥,只怕昂儿与安民。。。。。。快。。。。。。快不行啦!”

曹操立时跳了起来,完全不顾及腿上的箭伤,似已忘了疼痛,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曹昂和曹安民跟前。

军中医者跪在跟前,吓得身子如筛糖一样,瑟瑟发抖。

虽然已将曹昂与曹安民身上的箭拔出,伤口也包扎好了,但因为伤及动脉,他二人先前失血过多,这时连大夫也束手无策了,除非华佗在此。

曹昂与曹安民的脸上都已没了血色,嘴唇已是惨白,看到曹操后,他二人先后闭上了眼,永远的闭上了眼,连最后一句话也没说。

曹操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曹操一哭,许多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潘龙瞧着这些失声痛哭的人和曹操,叹了口气,心想:色字头上一把刀,血淋淋的教训。

就在这淯水之边,曹操就近找了个地方,亲自用青釭剑为曹昂和曹安民挖坟,将二人下葬,并且立誓待攻下宛城后,将他二人重新墓葬,并且拿张绣和贾诩人头来祭。

第78章 二般情况(二更,共五更。)

吃过饭后,曹操下令班师许昌,还是同样的命令,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几天后,大军零零散散无精打采的回到了许昌。

潘龙和铁道几人回潘府后,第一件事就是睡个饱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

潘龙起来后便命令府内其他厨子做饭,多天的行军太过疲惫,钱槐也想偷个懒。

不多一会儿,饭菜就做好了,其实厨子天不亮就起来做饭了,一大早就做好了,他本想着潘龙几个会起来吃早饭,没想到却个个睡到日上三竿,所以只把饭菜加热一下便端了出来。

每个人面前一个矮几,上面都摆了三四个菜和一小坛酒。

潘龙先动的筷子,他几人才能动筷子,毕竟潘府的主人是潘龙,尽管潘龙对他们说过不必拘礼,但每个人虽然说话上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礼数上却各自有度。

“哎。。。。。。”钱槐大叹一声接着道:“这厨子扬茂真不咋地,红烧鸭肉又做毁啦!老钱我教他了很多次,炒过之后,一定要再加水闷煮一会儿,他铁定又忘了,我呸!。。。。。。又塞牙缝了,嚼都嚼不动!”

钱槐说着,就把一块儿没熟的鸭肉忽然吐到了地上,然后开始用小木签剔牙。

铁道咧了咧嘴,半开玩笑的道:“得了吧老钱,有得吃就不错啦,想想打杖的时候吃的啥?干粮和稀粥,潘将军都没说什么,你倒是挺能挑刺儿。”

“去去去。。。。。。”钱槐冲铁道用力的摆了摆手,道:“老铁你别说话,一个不懂做菜的人插什么嘴,跟你说菜那就是夏虫什么冰来着?夏虫炒冰!哼!”

“那是夏虫不可语冰!就知道炒,什么都能炒,叫你平时多看点儿书你不听,出去可别丢潘府的人。”赵钢喝了一口酒,觉得烧鸭还不错,只是听钱槐乱说,他一定要纠正一下。

潘龙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在二十一世纪,冰是可以炒的。

片刻后,潘龙觉得有些事情需要交待一下,怕他几位到时候又捅娄子,于是道:“诸位兄弟,此次宛城之战大败而回,司空大人心情欠佳,一子一侄一大将,全扔在那里了,这几天司空定会召集开会,到议事堂且记不可胡言乱语,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不得已要说时也一定要三缄其口。”

周健笑道:“将军所言极对,只是在下觉得,韩清我们几人,去与不去并无太大的区别,司空根本不会问我们什么。”

钱槐道:“哈哈,对对对,我们几人去,也就是充个数罢了,司空手下人才济济,又怎么会来问我们话呢?来来来,这酒不错,比宛城的好喝。”

铁槐说着,咕嘟咕嘟的便把一碗酒饮完了。

潘龙接着道:“话不能这么说,多少还是小心点儿,想想你们进城有没有做什么违令的事,曹司空是阎王脾气,指不定在什么事上翻脸呢。”

铁道使劲铁的眨了眨眼,道:“违令的事倒是没有,不过可以领赏的事情倒是有一件。”

潘龙一听,动容道:“什么事?”

钱槐道:“我与钱槐把胡车儿杀了,算不算大功一件?”

潘龙听后,挠了挠头,马上陷入了沉思,心想:这么大一件事,这几人怎么一路上没提呢?按说这件事应该重赏,可关键是曹操也花重金让典韦收买过胡车儿,从这一点来看,曹操还是很想将胡车儿收在麾下的。

潘龙也难琢磨曹操的心思,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曹操也一定知道了,具体是赏是罚,还得曹操说了算。

想了这些,潘龙便接着道:“这个难说啊,一般情况下应该会赏。”

“什么意思?听潘将军这话,还有二般情况?”

“难说啊。。。。。。曹司空在宛城时非常欣赏胡车儿的勇猛,弄不好你还要受罚,毕竟他现在正为战败找出气筒呢。”

“哼!他要是敢罚我,我铁道就跟他拼啦,若杀了敌人也要罚,天理何在,曹操什么玩意儿!”

铁道听到这里,不顾一切的骂了起来。

韩清见铁道怒骂曹操,又如此大声,马上劝道:“北起兄,慎言哪。。。。。。”

说着韩清便指了指门口两边的人。

铁道马上就用手把嘴堵上了,他已经忘了,整个潘府都安插着曹操的眼线。

潘龙这时也神色紧张,心想,完了,这话要传到曹操耳朵里,铁道一定会裁大跟头。

屋内再也没有人说话,吃完饭之后各自回房,接着睡回笼觉。

潘龙躺在床上,觉得有必要把最近的事情捋一遍,吾日三省吾身,这绝对是一个好习惯,小心能使万年船,只不过他这时是三日一省吾身。

曹操伤心是注定了的事情,任谁失去亲儿子都会伤心欲绝的,但宛城之败的起因,基本全在曹操一个人身上,曹操是绝不会认错的,他知错改错不认错的性格,潘龙十分清楚。

第79章 痛苦的嚎叫(三更,共五更。)

不可否定的是,曹操一定会给这场败杖找一个理由,理由绝对冠冕堂皇,潘龙不可能猜出是什么,只是他觉得曹操也可能把责任推开他,毕竟是他引兵进的城,他一定要做好反驳的准备。

再一个就是孙方,攻宛城首先是孙方提出来的,潘龙其实也没料到是这个结果,虽然他懂点历史,可史书上记载的也不全然正确,多有杜撰的部分,他本以为宛城就那样拿下了,不想到最后关头却发生了变故,这一点让潘龙大感惊讶。

总之,孙方应该会被曹操冷落。

潘龙又想到了张焉,成亲没多久就又分开了,这一分,不知何时才能重逢,就算重逢了,张焉会不会跟他来还是问题,就算跟他来,能不能在许昌待下去还是问题,毕竟她可是张绣的妹妹,曹昂的那几个兄弟会不会找麻烦,也很难说。

想到了张焉,就不得不想一想杜紫,潘龙觉得杜紫应该早就收到信了,只是一直没有回信,所以潘龙也不知道杜紫内心的想法,既然没回信,潘龙就猜到结果不好,凭杜紫的性格,一定会来许昌找他算帐的,具体什么时候来,谁也说不准。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曹操便派人通知潘府的人去开会。

议事堂内,谋士武将分站两旁。

潘龙站在了后面,有意躲着曹操,但这一回曹操没有点他的名字。

曹操端坐在帅案后面,一言不发,眼神恍惚,似在思索着什么。

许褚威武的站在曹操的左手边上,右手紧紧的握住一杆笔直的长杆大刀,目空一切的怒视着前方。

许褚这时看似伤已好了,其实走起路来还有点一拐一拐的感觉。

至于许褚为什么没找潘龙报仇,是因为他觉得他根本不是潘龙的对手,再者现在共侍一主,他也不计较这些事了,只是对潘龙仍心存恨意,打算这辈子都不与潘龙讲话。

曹操见众人到齐后,便拄着拐棍儿从帅案后站了起来,背着手在议事堂内来回溜达,从前溜到后,又从后溜到前,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几乎将每个人都瞅了一遍。

那一箭虽然没射到曹操的大动脉,但伤口还是很深的,没有十几天恐难愈合,透进肉里的疼痛令曹操不得不每走一步,就狠狠的咬一次牙,只是身体的痛与内心的痛相比,还是内心的痛更刻骨铭心些。

曹操一直在议事堂溜达了五六趟才停住脚步,然后就突然间笑了起来,近乎疯狂的笑了起来:“呵哈哈哈哈。。。。。。呼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

他一笑,两边的人却更加如丧考妣,一个个脸赛苦瓜,有种想哭的冲动,因为他们知道,曹操这是无奈的狂笑,这是痛苦的嚎叫。

一直笑了好大一会儿,曹操才一拐一拐的走到帅案后面坐下,但他还在笑,这时改用微笑了,是真真切切的微笑,若不是知道宛城战败,谁都看不出他这是在表演。

“哈哈!”

“啪!”

曹操猛拍一下帅案,吓得众人身子猛抖,他还是满脸激动道:“哈哈!此次宛城之战,看似我军大败,实则收益颇多,嘿嘿嘿嘿。。。。。。”

潘龙叹了口气,将头悄悄低了下去,心想:这曹操八成是被气出病来了,儿子都死了还什么收益颇多,昧着良心说瞎话,真的好吗?

曹操见众人仍是垂头丧气,嘴唇紧闭,却也不受影响,继续侃侃而谈道:“此一役,收益有三,第一,我们知道了宛城内部的部署情况,第二,我们知道了宛城兵的实力,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的确骁勇善战,但曹某却想到了破解之法,等到下次去的时候,攻下宛城自然就不费吹灰之力!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我们知道了张绣是个卑鄙无耻,背信弃义的小人!”

提到张绣,曹操明显怒火中烧,说完话后,脸上的愤怒之色久久都没有褪去,又接着道:“还有那贾诩,他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狗,猪!畜牲!此人阴险毒辣,惨无人道,趁曹某熟睡之时,偷施暗算,令昂儿,安民,典韦皆命丧宛城,待他日攻破宛城后,曹某必烹杀此人,方解心头之恨!”

曹操说着,怒咬钢牙。

这是属于曹操一个人的演讲,没有多余的人说话,因为众人根本不知说什么好,要真拍手叫好,也显得不合适。

“呵呵,这都是后话,但此次除了收益之外,我们还有军功。”

曹操咬完牙,又挤出了一脸难看的笑,说着就把拐棍轻轻的放到帅案边,然后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捂着伤痛处,很明显,他的伤口在隐隐作痛,片刻后又重拾拐棍,接着道:“呵呵,张绣以为偷施暗算,他们就不用死人啦?曹某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西凉兵死的也不少!至少死了五六千!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打杖想不死一个人,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啊?他张绣以为他是什么玩意儿!他是战神吗?”

第80章 赏罚分明(四更,共五更。)

曹操见众人仍不言语,自己叨咕半天也不知有人听进去没,所以冷不丁就问了句:“诸位说是不是?”

没人说话。

“啪!”曹操猛拍桌子,厉声道:“我问你们是不是!!!”

随着曹操的一声厉喝,众人在惊得身子颤抖过之后,才道:“是。”

“是,是。”

“是。”

。。。。。。

众人的回答不能说令曹操满意,但他就是要这么问一下,以展示自己高高在上的权威,这种权威能给他增添不少信心,于是又接着道:“曹某听说有人将张绣大将胡车儿斩杀了,不知是哪位好汉啊?”

曹操终究还是提起了这件事,潘龙的神经突然就紧绷了起来,心想,希望是好事吧。

没有人回答。

铁道一直瞅着潘龙,想着潘龙应该会给自己一些暗示,哪知潘龙低头不动,铁道想到潘龙说曹操喜怒不定,不确定是赏是罚,他也干脆不做出头鸟了。

钱槐本想站出来的承认的,一看铁道没动,他动了动腿,又缩了回来,上次差点儿被曹操砍头,已经吓得够呛,他这次也不打算冒这个险了。

曹操早知道是铁道和钱槐的功劳,瞄了他二人好几次,奈何这二人皆不敢承认,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哎——既然无人承认,那这件事也就算了,曹某本想着好好赏赐这位好汉一番,没想到他居然连军功都不要,也只好作罢。”

铁道一听说有赏,马上就心动了,有赏不领那是傻子,所以他当即就站了出来,把手一拱,道:“禀曹司空,那胡车儿是在下所杀。”

“嘿嘿嘿嘿。。。。。。”曹操晃着肩膀笑了几声,又接着道:“这就对了嘛!军中赏罚分明,该赏的曹某绝不吝啬,该罚的曹某也绝不手软,铁道你此次也算立一大功。。。。。。”

曹操说着便对郎中令孙方道:“孙方听令!”

孙方把手一拱,道:“属下在。”

曹操道:“铁道杀敌有功,赏,钱一万,良马一匹,上等兵器一件,升至征南将军。”

孙方把手一拱,道:“禀司空,都记下了。”

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

铁道听到赏这么多东西,满脸激动的往地上一跪,咚的一声,磕了个头,道:“多谢司空大人!”

“哈哈,不用谢,快快请起啊。”

众人一看,曹操这是什么情况?明明是打了败杖,却按胜杖一样军功封赏,历来军中都不带这么玩的,他们个个都想跪求心理阴影。

潘龙一看曹操真的赏了,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悄悄的转过头来,对铁道笑了笑。

钱槐见军功被铁道被窝放屁独吞了,嘴巴马上就鼓起多高,说到底胡车儿也是死在他的刀下,他今天若领不到赏,这辈子都会坐卧不安,于是铁道刚一归位,钱槐便站了出来,对曹操一拱手,道:“司空大人,这杀胡车儿的功劳,也有在下一份。”

曹操一看又是这个大头鬼,虽然他知道有钱槐一份儿,但这份赏却只能赏一个人,不打算赏钱槐,于是仍装作不知道的问:“哦?有你钱六奇一份儿?你倒是说说看?”

钱槐大胆的伸了伸脖子,道:“禀司空大人,那胡车儿是在下与铁道合力而杀,但最终胡车儿还是死在了在下的刀下,是在下的刀割断他的喉咙的,不信可以问铁道。”

到了这时,铁道也只有站出来了,把手一拱,道:“是的司空大人,钱槐所言不错。”

从钱槐站出来的那一刻起,潘龙便知大事不妙,因为他发现曹操的瞳孔在收缩,一收缩就马上要打人了,上次他挨板子的时候,曹操就是这个表情。

果然,曹操静静的瞧着钱槐,然后猛的一拍帅案,道:“来人呀。。。。。。拖出去,杖责十军棍!”

“啊?司空大人,我不服!为什么打在下啊?”

曹操听钱槐叫着,似乎不打算解释。

钱槐边被人往外面拖,边弹着腿,还一边叫着,由于他个子矮,被两个人架死狗一样的架了起来,他干弹腿也没半点儿用。

“啪啪啪啪。。。。。。”

十下很快就打完了,自从上次潘龙因叫疼而多挨了十军棍后,这里每每有人受罚便不敢再叫一声疼,无论多疼,都要死憋到底,决不出声。

十军棍也就是十个数,眨眼间便打完了,钱槐出去的时候被人架出去的,回来的时候没人管,他捂着屁股,一拐一拐的回来了,往地上一跪,满脸委屈的朝曹操一拱手,声如寒鸦的道:“司空大人,在下实在是屈得很哪,这。。。。。。这您要打人,也得给在下个理由吧?”

第81章 惶惶不安(五更,共五更。)

曹操不动声色的眨着眼,半天才道:“理由嘛,很简单,本司空头一回问的时候,你干嘛不站出来?等人家领了赏了,你就眼红了?军中不喜欢这样的人,有功就是有功,承认就是了,干嘛要藏着噎着?不诚实!有功有过,都不能这样,是汉子就坦坦荡荡!做人一地肝胆,做人何惧艰险哪?钱六奇你做人未免太圆滑了点儿,还是那句话,目的不是为了打你,是为了让你今后做的更好,这样才能为大汉天下多多建功!”

钱槐听到这里,咧了咧嘴,心想:祖奶奶滴曹阿瞒,什么事还不是你说了算?老子这一回认裁啦!

在心里骂了个够本儿,钱槐便装出一副温顺的绵羊之样,道:“司空说的极对,在下铭记于心。”

曹操点点头,道:“嗯,起来吧。”

钱槐起来,归位。

曹操这时握拳捶了捶头,从昨夜开始,他的头就疼一阵好一阵的,吃了些药,好像作用不大,曹操不知道的是,这正是他头疯病的开始,这个病一直伴随了他几十年,一直到他入土为安。

捶过头后,曹操又望着众人道:“按说此次功劳最大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潘顶天。”

潘龙听曹操提他的名字,头马上就大了三圈儿,心里也开始惶惶不安,曹操有时候说的是反话,他要揍人,话音一转,板子就到屁股上了。

曹操望了一眼潘龙,发现他似乎很害怕的样子,接着道:“若不是潘龙及时出来救曹某,曹某恐怕连宛城都出不来,曹某思来想去,无论赏赐何物,都不足以表达曹某的感激之情,所以曹某最后决定不做赏赐。。。。。。”

潘龙听到这里,心里洼凉洼凉的,早知道曹操没按好心。

正想着,曹操却又突然话锋一转,道:“但是!曹某因失子之痛,伤心欲绝,打算收潘龙做义子,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潘龙听到这里,脑袋里又是嗡的一声响,觉得这件事曹操翻不过去了,就认准要自己当他儿子了,他真不想做曹操的儿子,他清楚的知道,将来的夺嫡之争那可不是一般的可怕,那是相当的可怕,吃饭怕人下毒,走路怕有陷井,睡觉要时刻睁着一只眼,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曹洪一听曹操又来这一套,马上拱手道:“主公,在下有话要说。”

“有话说也不让你说!给我退下!”

曹操就知道曹氏家族的人会来阻挡,所以厉声道:“此事曹氏家族的人,不得发言,其他人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

曹操此话一出,夏候惇急忙道:“主公,在下可以发言吗?”

曹操瞪眼道:“夏候将军,你忘了吾父本姓夏候吗?你也是曹某的本家,不得发言!”

夏候惇灰溜溜的退了下去,夏候渊一看哥哥吃了个憋,动了动嘴,也没敢说什么。

连曹操本家的人都不能反对,其他人就更不能说什么了,这件事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他们不会傻到和曹操唱反调,然后招来曹操的憎恨。

所以全场登时就鸦雀无声了。

曹操有个毛病,越是别人不愿意说话,他偏要拉着别人说话,他见全场不语,就开始点名了,枪打出头鸟,站在第一位的,永远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文臣第一位站的正是荀彧,曹操眼神凌利的瞅着荀彧,不会因为他低着头闷不吭声就放过他,缓缓道:“文若,这件事你怎么看?”

荀彧早就有所准备,知道潘龙不在他前面,曹操必定会第一个点他的名字,于是把手一拱,道:“主公,在下以为,此事甚妥,理由有三。”

“哦?文若快快道来。”曹操听说有三个理由,脸上笑出一朵花来,他知道荀彧往往能摸透他的意思,并且不会令他失望。

荀彧不紧不慢道:“理由一,主公收义子,当然是为了弥补失子之痛,失一子又得一子,心里自然好过些。理由二,主公收潘龙为义子,乃是皆大欢喜之事,潘龙高兴,主公高兴,大家也高兴。”

荀彧说到这里便顿了顿,因为有人在瞪他,夏候兄弟和曹洪曹仁直咬牙,这一次荀彧算是彻底把这几人给得罪了,恨荀彧恨得牙痒痒。

曹操一看夏候惇几人挤眉弄眼的,便白了他们一眼,又对荀彧笑道:“不要理那些憨货,文若你接着说,说的很好,理由三是什么?”

荀彧又接着道:“理由三,正好当下士气低落,可以借助这件事,庆祝一下,好让各方诸候知道,我军其实损失并不严重,我军心似钢铁,不会因为任何事而丧失斗志。”

“哈哈哈哈,荀彧之言甚合曹某心意,说的简直不要太好啊。”

曹操正笑着,却看到郭嘉表情不对,见他满脸犹豫,便问道:“奉孝,这件事你怎么看?”

第82章 奉孝真乃神人也(一更,共五更。)

郭嘉正想着怎么开口呢,没想到却被曹操叫到了,正合他意,于是匆忙的把手一拱,好像晚一秒曹操就不让他说了一样,道:“在下觉得,此事当慎重考虑。”

曹操一听,手就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知道郭嘉要从鸡蛋里挑骨头了,于是道:“说说吧。”

郭嘉当仁不让的道:“主公,在下也有三个理由,一,主公本就有儿子,且不止两三个,主公收义子后,丕公子他们几个会怎么想?他们会以为自己还不如一个外人,二,就曹洪曹仁几位将军,从他们几位的态度来看,他们是反对这件事的,主公若执意这样做,必然会影响军心,三,此事只怕主公的几位夫人也不会同意,就算他们表面上不敢说什么,心里也定会反对,四,日后天下安定,主公家中必会有一场夺嫡之争,主公这么做,只会令那场争夺战更加激烈。”

潘龙听后禁不住就抽了一口冷气,郭嘉居然能看到曹家将来会有夺嫡之争,可真不是一般人,他很想说一句:奉孝真乃神人也!

但他还是忍住了。

曹操听郭嘉说完,不停的眨着眼,想想郭嘉明明说有三个理由,哪知一说就收不住了,居然说了四个理由,并且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感觉。

曹操想了一会儿,又望着程昱,见他垂着眼帘,快要睡着了,便叫道:“仲德,你怎么看?”

程昱马上就抖了抖精神,甩了甩衣袖,然后把手一拱,道:“主公,何事?”

程昱一问,曹操十分无奈,觉得程昱上班一点儿也不认真,于是大叫一声:“你夜间最好少点运动,我们正在讨论将潘龙收为义子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该不该收?”

程昱这才点点头,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在下认为,此事甚好!潘将军的能力和为人,都是在下所佩服的,也是在下所不能及的,就拿当日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迎着箭阵而上,试问在军中又有几人有这样的胆量?只恨在下年纪尚轻,若和主公一样大,也定要认潘龙当义子。”

曹操笑了。

潘龙不高兴了,当即咧了咧嘴,心想:这是什么况?程昱你开玩笑也开的太过了,一个个的想认老子当儿子,你们问过老子的感受吗?

程昱接着道:“方才郭嘉所言,什么夺嫡之争,全是一派胡言!夺嫡之争根本不用担心,现在昂公子不在了,自然是丕公子为嫡子,主公又怎么会废长立幼?”

郭嘉听到这里,脖子有点儿粗了,曹洪几人的脖子也跟着粗了起来,再次咬了咬牙,每个人都斜眼瞪了程昱一眼,但程昱似乎并不在乎,嘴角还微微挂着笑,他颇有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气质,和气死人不尝命的潜力。

曹操又笑了,用手摸了摸下巴,道:“嘿嘿,诸位,要不。。。。。。此事就这么定了?”

“定个屁!”

随着这三个字传入每个人的耳朵,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便一阵风似的到了议事堂内。

潘龙一看,乐了,认识,此人正是让曹操受了一辈子气的丁夫人。

曹操一看,脸刷的一下就绿了,母老虎来了,谁的脸色都不会好看。

丁夫人已到了帅案前面,曹操心不甘情不愿的笑笑,道:“嘿嘿,夫人,你怎么来了,来来来,快上坐。”

丁夫人把脸一甩,眼白上翻,颇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气质,用一种高傲的口吻道:“坐就免了,我听说你曹孟德要收个义子?”

潘龙一听,觉得丁夫人耳朵可真长,她听谁说的这件事?这么火急火燎的就赶来了,她一来,潘龙就觉得是好事,潘龙根本不想当什么义子,正愁着怎么下楼呢,没想到丁夫人就送梯子来了。

曹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哪个夫人都不怕,单怕丁夫人,一见到丁夫人,他就像绵羊一样温顺,叫往东他不敢往西,好像上辈子欠了丁夫人钱一样,腿瘸着还是给她让坐,听丁夫人问完,又点头哈腰道:“夫人,确实如此,曹某要收潘龙做义子。”

丁夫人转身面对着众人,道:“义子在哪里?我这个义母总也该瞧瞧吧?若是不够资格,我可不答应!”

丁夫人转过身来,潘龙才发现她的眼睛是肿的,红肿红肿的,明显是哭了很久的样子,看来曹昂的死对她这个养母的打击很大。

丁夫人自从知道曹昂死了之后,眼泪就没停过,曹操被她骂得狗血喷头,晚上曹操想抱她,连门儿都没有,最后曹操没办法,就去尹夫人房里睡去了,尹夫人乃何太后的侄媳妇,被曹操霸占了的。

潘龙听丁夫人都要来看自己,就显得有点儿无奈,万一她一看自己长得帅,也同意收义子怎么办?

丁夫人提出了这个要求,曹操自然是不敢拒绝的,马上就对潘龙招了招手,道:“顶天啊,快走上前来,让你义母好好瞧瞧,你看你,每次都站那么后面干吗?”

潘龙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心想:这回算是圆满了,义父义母到齐了,希望这丁夫人的审美观出问题,认为我奇丑无比,然后拒绝收义子。

第83章 三十六计走为上(二更,共五更。)

潘龙一走上来,丁夫人的眼睛就亮了,潘龙到眼前后,丁夫人便围着潘龙整整转了三圈儿,从上到下仔细打量,心想:世上竟有这么英俊的男子。

丁夫人似乎看得有些痴了。

曹操见丁夫人痴痴的看着,便问道:“夫人,此子如何?”

丁夫人收了收眼,叹了口气,道:“是长得挺英俊,我听说本事也挺大,许褚都被他打伤过。”

许褚站在帅案边上,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没想到这时被人提了名字,并且还揭他的伤疤,他觉得自己躺着也中枪,无奈的咬了咬牙,没敢抬头看丁夫人。

潘龙自然看到了许褚的表情,于是急忙圆场道:“主母,打伤许褚那次实属侥幸,在下本不是许褚的对手。”

潘龙这么说,许褚咬牙咬的更厉害,心想:好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丁夫人却没好气道:“别以为你谦虚一下,本夫人就会同意收你当义子,实话告诉你,我不同意!”

曹操一听,脖子一下就粗啦,拄着拐棍儿一拐一拐的就到了丁夫人面前,苦口婆心的道:“夫人哪,你一定要同意,去宛城的时候,我就跟潘龙说了此事,今日又说,已经两次了,我身为三军统帅,总不能言而无信吧?你好歹也要顾及一下为夫的面子吧?”

“面子?呵呵。”丁夫人顿了顿,脸上马上泛起了潮红,突然就变脸了,对曹操大叫道:“曹操你还有面子吗?你是天底下最不要脸的人!你在宛城霸占张绣的婶婶,以至于张绣反水偷袭,才至昂儿和安民。。。。。。呜呜。。。。。。你还我的昂儿来!”

丁夫人说着话,伸手就把曹操的帅案给掀翻了,吓得许褚往后猛一蹦。

潘龙见许褚还能蹦,就觉得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曹操见丁夫人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又哭又掀桌子,也还是一副猥琐的样子,要是别的男人,面子上根本就挂不住,说什么也要抽这女人几耳光,奈何一物降一物,他就是怕丁夫人。

见丁夫人掩面啼哭,又上前安慰道:“夫人哪,你要知道,有战争就有伤亡,在所难免,谁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的儿子呢?咱们昂儿是去了,可是这次也有很多伤亡,哪个母亲会不痛心呢?若是亡一个孩子,母亲就要找曹某要儿子,那曹某就是有一万条命也不够赔的呀?”

曹操说到这里,使劲儿给愣在旁边的潘龙挤眼,意思是安慰一下你未来的义母,愣在原地干什么?

潘龙眨了眨眼,自知曹操的意思,于是道:“主母,主公说的对呀,伤亡在所难免,谁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主公他腿也受伤了,不管他有千般不对,事情都过去了,若往坏了想,主公若当时就死在了宛城,那主母你还有好日子过吗?”

“放肆!”

曹操听潘龙居然敢咒自己,马上就变了脸,突然就怒吼了一声。

潘龙忙把膝盖放到地上,低头认错道:“主公恕罪,属下知错。”

“呵呵,呵呵。”

丁夫人正哭着呢,便抹了抹眼泪,被潘龙一席话给逗乐了,然后望着潘龙道:“你这小子,真会逗人开心,本夫人巴不得你主公死在宛城呢,那样我心理还平衡一点儿。”

“嘿嘿嘿嘿,夫人你笑了就好了。”

曹操露出了一脸谄媚的笑,在丁夫人面前,他就是一个奴才。

丁夫人又白了一眼曹操,没好气道:“哼!别以为我会原谅你。”

曹操登时就不再笑了。

丁夫人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潘龙,道:“顶天,你虽无缘做我义子,却可以做我曹家的女婿,我家有一女初长成,名曹倩,乃卞夫人所生,已到及笄之年,今天主母我就将她许配给你,相信卞氏也会高兴的。”

“哇特?”潘龙听到这里,头嗡的一下就大了,腿也软了,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荀彧从背后扶着他,他就要仰面倒地。

“呵呵。”潘龙傻笑一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想:他娘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老子还躲不开这些破事了!还不如收老子当义子呢,张焉那档子事我还不知道怎么跟杜紫交待呢,又来一个,还让不让人活啦?

潘龙这时真有点儿h不住了,再不借机逃跑,这个准女婿铁定是跑不了啦,于是灵机一动,想到三十六走为上,干脆装疯卖傻溜之大吉,于是他突然就傻子一样的蹦了起来,像小孩一样的,一蹦一蹦的,还故意把鞋脱了甩到了曹洪一行人的队列里,把曹洪熏得直捂鼻子,然后就疯疯颠颠的边蹦边往外边跳,嘴里念念有词的喊着:

有个小孩叫小树,

上街打醋又买布.

买了布,打了醋,

回头看见狗抓兔.

潘龙到门口故意摔了个狗吃屎,起身后又接着道:

放下布,摞下醋,

上前去追狗和兔,

跑了狗,跑了兔.

洒了醋,湿了布.

有个小孩儿。。。。。。

众人皆愣愣的看着潘龙蹦了出去,然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曹操眨了眨眼,喃喃道:“这小子怎么了?”

荀彧若有所思道:“可能太高兴,以至于神智失常。”

。。。。。。

第84章 得罪了厨子(三更,共五更。)

潘龙出了司空府后,才后知后觉的有点后悔了,他后悔把靴子给扔了,就蹦这么一小段路,就蹦到小石头上好几回,疼得他嗷嗷的叫疼。

小心翼翼的回到了潘府,忙命人找了双鞋给穿上。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钱道,钱槐,韩清,周健,赵钢五人才吵吵闹闹的回来了。

一路上铁道和钱槐吵个不停,钱槐怪铁道被窝放屁把功劳独吞了,铁道怪钱槐胆小如鼠,二人吵了一路,打了一路,但钱槐屁股挨了板子,铁道也就忍让了些许。

潘龙一听到几人回来,便出了屋子,忙问铁道:“北起,我的鞋呢?有没有给我拾回来?”

“顶天啊,别惦记啦,你的那双比牛粪还臭的靴,曹洪命人丢进茅坑啦!”钱槐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往自己的房间走。

潘龙嘀咕道:“真是暴殄天物,不当乞丐不知道鞋贵,就是送给乞丐也不能丢了,这熊孩子。”

韩清眨眨眼,对潘龙道:“潘将军,议事堂内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你是装疯卖傻,司空大人可没那么好说话,一顿板子够你吃饱了。”

周健哈哈一笑,道:“潘将军呀,在下建议你装傻就装到底吧,我们几个不会揭你的底的。”

潘龙笑了,摆摆手,道:“无妨,司空大人虽然对很多事都是小肚鸡肠,但这件事他绝对大度,不伤大雅,诸位就放心吧。”

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回房了。

午餐很丰盛,虽然钱槐挨了十军棍,也还是坚持做饭,忍着屁股的疼为大家服务,潘龙韩清几人,每个人都吃得很好,唯独铁道没饭吃。

在潘府,潘龙几人吃的饭是由钱槐做的,奴仆们的饭菜是由杨茂做的。

杨茂不知道钱槐没做铁道的饭,所以他也没做,铁道只能自己动手做饭,结果做出来的饭他自己都吃不下,最后干脆弄了点儿粥吃了点儿奴仆们没吃完的剩菜,通过这次的事,他深深的明白了,得罪厨子是很严重的一件事,于是他决定把曹操赏给他的一万钱,给钱槐分一些,有钱能使鬼推磨,一般人是不会拒绝金钱的诱惑的,钱槐正好也是一般人。

晚饭后,潘龙早早的就休息了,自从来到三国后,潘龙发现自己经常失眠,子时的时候,他又醒了,明月当空,银光泻地,犹如白昼。

潘龙披上衣服走到了屋外,脚下稍一用力,便到了屋顶,他就坐在屋顶,静静的赏着皓月,他发现三国的月亮格外明亮,明亮的就像是探照灯,二十一世纪的月亮总是带着点儿朦胧,从未真正的明亮过,就像是有人故意给月亮蒙上了一层纱。

潘龙知道那是空气污染所致的雾霾。

虽然在他那个时代,没有了癌症,但死于肺功能衰竭的人却越来越多,甚至远超于几十年前死于癌症的人数。

潘龙又想到了杜紫,他问过家中所有的仆人,并没有收到杜紫的来信,那么,杜紫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就算是心中有气,也应该回封信才对,就算不回信,亲自来许昌也可以,但仍是没有半点消息。

所以,潘龙做了一个决定,待张焉来许昌后,决定带张焉回河东一趟。

潘龙正想着,无意间看到两个人正朝潘府走来,潘龙定睛一看,正是曹操和许褚,想着曹操半夜来访,必没什么好事,于是从屋顶一跃而下,先把府门轻轻的打开了,然后悄悄的躲到大门后面。

曹操和许褚到门口时,不禁一愣。

曹操禁不住道:“哟呵,这潘府半夜都不用锁门的吗?”

许褚道:“哼!潘龙这小子,胆子肥的很!自以为是,老是觉得自己武艺高,无法无天的,以为贼不敢偷他潘府,等吃了大亏,他小子就长记性啦!”

“哈哈哈哈。。。。。。”潘龙背着手从门后面缓缓的走了出来,突然一笑,吓得曹操和许褚皆下意识的往后一蹦,魂都吓没了,待他们稍稍安定之后,潘龙才望着许褚道:“许将军,若你对潘某有何不满,可以当面提出,在背后说人坏话这种事,潘某劝你以后还是少做,省得像今天这样被人逮个正着。”

“哼!”

许褚哼了一大声,便将头甩到了一边,他拒绝认错,拒绝和潘龙说话,心想:逮个正着又如何,下次老子照样说你坏话!

曹操长长吸了一口气压了压惊,然后拄着拐棍往潘龙身边靠了靠,寻问道:“顶天你因何会在门口,难道知道曹某会夜访潘府?”

潘龙对曹操一拱手,道:“主公,属下哪有那个本事,只是刚好上茅厕,听到有人在外面走动,趴墙头一看,原来是司空大人您大驾光临,所以这才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希望没有吓到司空才好。”

“嘿嘿嘿嘿。。。。。。”曹操摆了摆手,一边一拐一拐的往潘龙房间方向走一边道:“无妨无妨,反正你已经令本司空提心吊胆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第85章 女人是老虎(四更,共五更。)

潘龙和许褚也跟着往屋里走,只是潘龙悄悄瞄了一眼许褚怀里抱着的一坛酒,虽然还没打开,却是香气四溢,沁人心脾。

到屋中之后,潘龙便把灯点上,屋里顿时就又明亮许多。

曹操亲手把酒坛的盖子解开,然后探鼻嗅了一口,满脸陶醉道:“哎呀,真是好酒啊,顶天快去拿三个碗来,这酒曹某珍藏了二十年了,从沛国带到洛阳,又从洛阳带到许昌,一直舍不得喝,白天你家人多,曹某选在夜间与你共饮,这酒一般人喝不到,你小子运气总是这么好,嘿嘿。”

潘龙麻溜的从厨房拿来三个碗,带了几碟炒黄豆,下酒吃。

酒自然是由许褚来倒的,只不过今天他不但给别人倒酒,也有他自己的份儿。

许褚倒酒一点儿也不大方,至少潘龙觉得他不大方,他给曹操和他自己的碗都倒得满满的,唯独潘龙这碗却是小半碗,潘龙当即就在心里把许褚骂了一顿。

潘龙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曹操无事献殷勤,铁定是有什么事要与他商量,要不然谁大半夜不睡觉出来?

果然,曹操在美美的喝了两口酒之后,边嚼着炒黄豆边对潘龙道:“顶天啊,就你白天装疯卖傻那件事,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曹某也并不怪你,你能跑掉是本事,只是你一听要做曹某的女婿,就装疯卖傻的跑了,难道是觉得曹某女儿曹倩配不上你吗?”

潘龙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过去,于是笑嘻嘻的对曹操一拱手,道:“主公啊,属下哪有胆量嫌弃您女儿,只是在下已经有两位夫人了,那张焉根本就不是明媒正聚的,就这还是背着杜紫和老丈人办的事,他们将来为这件事,指定是要闹翻天的,在下已经够头大的了,真不想再为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操心了。”

曹操听到这里,瞪着潘龙道:“哼!瞧你小子那熊样,怕个甚哪?!娶几个夫人算什么?这世界本就是男人的天下,女人算什么?”

潘龙把嘴一咧,低下头,对曹操方才的话不敢苟同,心想:女人是不算什么,但女人是老虎啊,曹操你这会儿腰杆子挺硬,白天丁夫人在议事堂,你不也得装孙子吗?笑得跟哈巴狗一样,你耗子扛枪在我这里装什么潇洒,谁不知道你怕丁夫人?

“呵呵。”曹操见潘龙低头不语,似也看透了他的心思,于是干笑两声后,便接着道:“要说这世上,曹某怕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丁氏,也不知怎么回事,曹某见到她,一颗心根本就硬不起来,就算曹某心里有一块儿冰,到他面前瞬间就化了,这种感觉令曹某身不由己。。。。。。”

曹操说着,便缓缓的又端起了碗,轻啜着酒,很轻很轻的,深邃的眸子里,装着满满的丁夫人的影子。

曹操的话,九成都不能信,潘龙一直这么跟自己说,但今天潘龙却相信曹操的话,曹操在这件事上没有撒一丁点的谎,曹操也是一个有爱情的人。

曹操今夜之所以出来,不全是为了和潘龙喝酒,而是又和丁夫人闹登啦,丁夫人把他硬生生的踹下了床,他也灰溜溜的爬了起来,一怒之下就离家出走啦,把珍藏二十年的好酒拿出来解闷,为了安全,顺便把许褚也捎上了。

潘龙没有说话,而是把喝空的碗向许褚伸了伸,道:“许将军,来来来,满上。”

许褚没好气的站了起来,还是不理潘龙,却在心里暗骂道:王八蛋,珍藏二十年的酒,你咋就不知道慢一点儿喝呢?

其实许褚已经偷摸的喝了两碗了,潘龙才喝了半碗。

过了好一会儿,曹操又接着对潘龙道:“顶天啊,实不相瞒,在曹某众多子女中,倩儿是最聪明的一个,只可惜他是女儿身,若非如此,他就可以随军出征,为曹某出谋划策,曹某觉得他在行军打杖以及政治方面,都比曹某要厉害。”

潘龙一听,禁不住问道:“哦?今日听主母说,倩儿只不过才到及笄之年,又怎么会有如此才能呢?”

曹操喝了一口酒,嚼着炒黄豆,边回忆边道:“说来也怪,在倩儿十岁那年,身染重病,所有大夫束手无策,眼看就要准备后事了,其实已经准备后事了,棺材都给她准备好了,哪知半夜她又醒过来了,把守灵的人吓死了两个,吓晕了八个,吓疯了四个,自那之后,倩儿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比之前聪明百倍,吟诗作对,诗词歌赋,四书无经,无一不通,一学就会,奉天子命而令诸候的主意就是她出的。”

潘龙听着,便也陷入了深思,心想:世上真有这种怪事?

想过之后便问道:“主公,不知倩儿她都会作些什么诗?”

第86章 海内存知己(五更,共五更。共)

“你别急,让曹某想想。”曹操说着,便将胖乎乎的大手放在圆圆的额头上,仔细回想起来,好一会儿才道:“倩儿的诗很多,也很怪,有些曹某都难以理解,还得向她请教,有空你可以到她院落里去看看,曹某只记得几句,一句好像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还有一句是,酒中浮竹叶,杯上写芙蓉,曹某不才,只记得这些。”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若比邻。。。。。。”潘龙正想着,脑袋嗡的一声,似乎要炸开了,心想: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句诗明明是唐代诗人王勃的诗,又怎么会在汉代出现?难道是王勃抄曹倩的诗?这完全不可能啊,曹植的七步诗都流传下来了,没必要曹倩的诗不流传啊?

潘龙想到这里,又默念另外两句:“酒中浮竹叶,杯上写芙蓉,这句诗似也在哪里看到过。。。。。。”潘龙正念着,脑袋里又是嗡的一声,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心想:这两句诗,他娘的分明就是当年武则天与太平公主游九龙潭回来时所作的诗!曹倩绝对是武则天之后的人,绝对是魂穿,难道雷教授又找人做试验了?那人的魂魄碰巧也穿越到了三国?

潘龙想着这些,额上的汗涔涔直流,如泉水般流个不停。

许褚自顾的喝着酒,什么事也不管,吃得吧嗒吧嗒的响。

曹操见潘龙汗流如注,便诧异的问道:“顶天啊,你怎么了?不过是两句诗,你怎么就吓的出汗了?”

潘龙叹了口气,故意危言耸听道:“主公啊,恕在下直言,那倩儿是不是鬼魂附身啊?”

曹操正端着碗往嘴里灌酒呢,听潘龙这么说,一下子把酒灌到鼻孔里了,马上低头咳了起来:“啊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许褚似乎也突然觉得背后凉凉的,把脖子一缩,眼睛当即就溜溜的把四周扫了一圈儿,吃黄豆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曹操咳完才瞪着潘龙道:“顶天啊,你这大半夜的,怎么净说鬼话呢?待会儿还想不想让曹某回家啦?”

潘龙这时也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好像身后就站着一个人,机伶伶打了个寒噤,道:“司空大人,在下知错了,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在下会小心的。”

曹操急忙把碗中剩下的酒一口饮完,压了压惊。

许褚和潘龙都在做一样的动作。

许褚这次倒酒的时候,三个人全都倒成了半碗,心想:慢慢喝,喝到天亮再回去,潘龙这小子太吓人了。

曹操又接着道:“你上次唱的那首诗,我也给倩儿看过了,他特别欣赏最后两句,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人生活个百十岁就行了,五百年真的太久了,反正曹某觉得这两句平淡无奇,不知为何倩儿独爱这两句。”

潘龙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大千世界,各有所爱吧,同样一首歌,每个人听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只是连潘龙都忽略了,这歌的最后一句才是点睛之笔,因为这首歌的名字叫《向天再借五百年》。

潘龙答道:“各有所爱吧,改日在下一定要拜会一下曹倩,去会一会她过人的才华。”

“嘿嘿嘿嘿。。。。。。你小子。。。。。。”曹操又啜了一口酒,接着道:“曹某替你传达一下,看看倩儿他是否愿意见你。”

潘龙这时坐起身来,在桌子上拿起笔,龙飞凤舞的在一块儿绢帛上写了一个“曌”(zhao)字,然后交给了曹操。

曹操拿起来看了半天,也没看懂,便问潘龙:“顶天,曹某自问世间之字,无一不识,为何此字却从未见过?”

潘龙笑道:“主公只管交给曹倩,她看到此字,定会答应与在下相见的。”

潘龙觉得,若曹倩真是穿越过来的人,一定会认得此字,此字乃是武则天所创。

至于曹倩,绝对是武则天时期,或者是之后的人,一定会认得此字,并且潘龙觉这人是唐代人的机率大一点,因为她只会念唐代的诗,但一切事情还要等见面后才能断定。

几个人并没有喝到天亮,而是睡到了天亮,几个人不知何时喝醉了,醉得东倒西歪,醉得鼾声如雷,奇怪的是他们夜里谁也没有把谁吵醒。

直到有丫环来敲门,潘龙几人才昏昏沉沉的相继醒来。

潘龙眯着眼睛晃晃荡荡的站起身来,用手不停的揉了揉眼睛,觉得头疼得厉害,又用拳头轻轻的敲了敲头,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股冲天的酒气直呛得丫环小梅后退了好几步,他双手端着脸盆,马上道:“公子你又喝酒了。”

潘龙靠着门框,嘿嘿一笑,贫嘴道:“酒乃英雄血,无酒不英雄,我这个英雄又。。。。。。又怎么能不喝酒呢?。。。。。。把盆子放屋里吧,告诉六奇,我稍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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