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血衣战神 - xp1024.com
《三国之血衣战神》


【001】技术上,是可行滴


class="width">一直以来,夏侯澜总是觉得,自己至少是一名合格的**员,一名坚定的无神论者。

虽然平时那些网上的小说,他也看得不少,但对於所谓的“穿越”啊、“重生”之类的题材,也尽是抱着看过算过的想法,全然不当回事儿的。

可当他现在反复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抽得自己龇牙咧嘴,连水中那个原本眉清目秀的倒影,都变得有些狰狞恐怖时……

夏侯澜不得不承认:原来穿越……在技术上……是可行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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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被夏侯澜附身的身体,也叫夏侯兰。一字之差,也只是同音不同义罢了。不过要细分的话,夏侯兰,姓得是“夏侯”;而夏侯澜,姓得是“夏”。

(作者语:夏侯澜这个名字的灵感,来源于我生活中的一个朋友。这厮父亲姓“夏”,母亲姓“侯”。不过这厮每次在介绍自己的时候,都会补充一句:我姓“夏”,不是姓“夏侯”。)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巧合,还是将夏侯澜心里的别扭驱散了不少。毕竟谁也不想把自己用了几十年的名字换成别的。

夏侯兰的记忆十分淳朴,身世清白的甚至有些苍白。在他十五年的生命里,没有爹娘、没有亲友。有的,只是两个人的名字。但正是这两个名字,却在夏侯澜的心里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叫童渊……另一个,叫赵云!!反应颇快的夏侯澜,仅从这两个名字便已确定:这里,其实是三国!

一想到三国群豪的英姿,血雨腥风的狂热,深藏在夏侯澜骨髓里的那颗躁动不安、渴望激情的种子,便久久不能平静。而更让夏侯澜激动的是,此时此刻,正是中平六年年末。曹操刚从京城洛阳逃出不久,正在家乡陈留广邀天下豪杰,兴兵讨伐董卓!

换句话说,三国乱世,只是刚刚开始!

原来,曹操自中平六年九月刺董失败后,便逃离洛阳返回家乡。次月,便广发矫诏,以“兴兵清君侧”为名,邀天下豪杰共聚大义。

一时间,“勤王”的口号,在短短数月里传遍了东汉十三部洲。连避入深山,以躲黄巾之乱的童渊师徒三人,也尽知此事。

闻讯后,年已古稀,却犹在心忧汉室的童渊,当即命赵云、夏侯兰二人下山投奔诸侯。并嘱咐他们择名主而侍,扫平逆党、兴复大汉。

不说三人如何洒泪挥别,却说赵云、夏侯兰下山后,本应同路而行。却不想两人在投奔谁的问题上,各有主意。

简单的说,赵云希望在常山真定县的老家就近出仕;而夏侯兰,则对竖起“兴兵讨逆”第一面大旗的曹操极有好感。

最后,两人因为意见不一,只得各自上路。而比较倒霉的夏侯兰,却在远赴陈留的途中,遇上了黄巾余党。寡不敌众下,只得弃下包袱马匹,徒步逃入深山。

至于随后被人穿越附身,则是因为在饥困交迫下,患上了风寒,生死堪忧之际,才被夏侯澜“趁虚而入”。

“这一切,也许就是天意吧?”理顺前因后果的夏侯澜,有些唏嘘的自言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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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的气候,虽然没有一千八百年后那么多的温室污染,但由于生产水平的限制,人民过冬,仍然是最大的难题。

夏侯澜用左手裹了裹身上不算暖和的布衣,另一手,将那根原主人自幼形影不离的长枪握在手里,同时默默盘算着自己现在的本钱……半响,才心道:还好,哥在乱世起步的家当,总算不薄。

夏侯澜有这样的信心,自然是有依据的。这一方面来源于夏侯澜超越这个时代一千八百年的智慧和先知先觉;另一方面,也来源于他前世拥有的家传绝技——《天罡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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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诀》,夏家恃之以为根本,传承了数百年的上乘武学。

其实别看《天罡诀》这名字有点儿唬人,可真要追溯起它的本源,却也只不过是两本江湖上不甚入流的武功而已。

据说夏家最早的祖先,仅是宋末时的一届平民。不过这位夏某祖宗,倒也不甘平淡,仗着自己一身皮糙肉厚,便想学些武艺,以求混个前程。于是,就倾尽家财,从武馆里学了两路当时最不入流的、挨打的外门功夫——《金钟罩》和《铁布衫》。

若说事情如此,夏某祖宗平平淡淡了此一生,也就没有后面这么多话了。但故事之所以能成为故事,就是因为它总能在平平淡淡中,生出无数峰回路转。而这位夏某祖宗的峰回路转,便是出在了他的儿子身上。

夏二代,具体真名已不可考。但正是这位连名字也无处可考的祖先,造就了夏家数百年的武学传承。

这夏二代是天生的武学奇才,仅凭其父学自武馆的两套三流武功《金钟罩》和《铁布衫》,居然另辟蹊径,自外而内修出了内功,进而悟出了一门以动功修内功的上乘武学。这门武功练成之后,直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由于其自认一身武学乃是天授,而护体神功练至大成时,不但可突破练门的限制,而且还能生出护体罡气,便索性称此功为《天罡诀》。夏侯澜便正是因为这部神功,才会对自己在乱世的未来,充满了底气。

此外,还有一项对于夏侯澜来说的附加惊喜。那就是原主人师承童渊所习得的《百鸟朝凰枪法》。

虽然原来的夏侯兰因为悟性所限,仅仅是童渊座下的记名弟子。但他自幼为童渊收养,十多年的耳濡目染,也足以让他学全整套枪法。

这对于现在的夏侯澜来说,可以说是另一笔弥足珍贵的财富。要知道在冷兵器时代,一门兵器武学的重要性,已经被放大到了极致。远非后世仅以强身健体为功效的武学可比。

盘点完这些,夏侯澜摸出了怀中的地图,同时,不由有些暗自庆幸:还好以前那个夏侯兰有这一份儿小聪明。如果他把这份地图也藏在包袱里……那哥现在初来乍到的,该怎么出去,还真是个问题。

不过现在问题全解决了,有过数年军旅生涯的夏侯澜,对于掌握地图自然是驾轻就熟。

抬头辨一下方位,夏侯澜一边哼着西游记,一边朝着陈留的方向走去。



【002】入伍风波


class="width">陈留,已吾县。~~~~

曹操的征兵工作,正展开的如火如荼。负责登记资料的文书们各个忙得手脚不停。虽然现在已是隆冬时节,但分秒不停的他们,仍旧额头冒汗,热气四涌。而离此不远的校场处,又不时传来的震天呐喊,为此处的征兵工作,平添了几分热闹和紧张。

事实上,自征兵工作开始,便已有数以千百计的各路平民、豪杰、有志之士前来投奔。而这个数字,目前仍在不断的增加。可见汉室虽然衰微,但毕竟有着数百年根深蒂固的影响力。善加利用的话,这股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登记处,由七八张长桌一字摆开组成的约二十米的长台后,十余位文书将手头兵员的资料,按特长、身体素质、是否自带兵器、是否捐助粮马等为依据,分门别类。随后,让他们去指定的武官旗下报道。

“下一个。”文书头也不抬的喊道。

“到!”

“年庚、姓字、籍贯。”

“15。夏侯澜,无字。常山真定县人。”

“你也姓夏侯?才只有15岁?”文书这才有些好奇的抬起头看向来人。

桌前站得笔挺的少年,身高七尺有余。观其眉目,倒也清秀。只是稚气未脱的脸庞,还有唇边淡淡的茸毛,总会让人下意识的觉得,这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尤其这身材略显单薄的小子,还手持一杆比他本人还高一尺有余的铁枪,竟份外让人觉得他弱不禁风,活像一双筷子竖在了路上。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其眼神中散出的锐利和刚毅,竟让文书有种“此子不容小觑”的感觉。

仅此一眼,文书便对这少年产生了不小的好奇,忍不住就想要试探一下这个叫做夏侯澜的少年,看看他到底是哪家的才俊。于是,便佯怒道:“后生,汝可知此为何地?切勿一时痛快,学做大人模样。此乃征兵之地,非汝玩闹之所。休要胡闹,速去!”

夏侯澜排队排了很久。看着十几个文书模样的人问问写写、分门别类。虽然问题简单,分类也不见得有多细致,却仍旧速度慢得让他发指。不由暗暗感叹古代劳动人民十几个人十多天的工作效率;可能都及不上后世一个中专生加一台电脑。

等到好不容易挨上他时,却忽然又被这位中年文书的一口古语,闹得有些莫名。

要知道从夏侯澜穿越以来的这一个月里,除了赶路、打猎、练功之外。他最多也只在问路和交换物品的时候,同几个普通老百姓打过交道。可那些平民说话的时候,可完全不会像眼前这位文书一样,这么的咬文嚼字。所以一时之间,夏侯澜愣是没听懂这文书在叽叽歪歪的说些什么。

文书见夏侯澜表情有些发愣,瞬间也明白了问题的原因,便又用白话说道:“少年!这里是曹大人征兵的地方,不是让你来胡闹的。快回去吧!”

这回夏侯澜倒是听明白了,不过却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说:哥这大冷天儿的,没在家呆着。拎了一杆大枪,翻山越岭的赶了上百里路。难道就为了跑你这儿来跟你瞎胡闹?是你脑残了,还是哥脑残?

于是,夏侯澜一个立正,大声吼道:“报告!在下夏侯澜,年庚十五,常山真定县人。请求入伍!”

文书被夏侯澜那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报告”,给吓得抖了一个激灵。其实不止文书被吓着了,旁边在场的数百人也都被夏侯澜那一嗓子给吓了一跳。连其他一些离得远的,没弄清缘由的人们,也纷纷被这声“报告”,引起了好奇。

文书没想到这小子会玩儿这一手。刚想发怒,却又忍不住有些好笑,心说:这小子身板儿挺薄,长相也文弱,想不到嗓门却不小。再想开口时,却忽听远处一人骂骂咧咧道:“谁他娘的大白天鬼叫?谁?是你嘛?”

来人边说边走,临近了,又推搡了夏侯澜身后的胖子一把。

胖子本想发怒,却见来者一身披挂,明显是武将打扮。只得立马咽下了本要吐出的“问候”,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夏侯澜。

“是你?”武将走到夏侯澜面前,眼神禁不住有些疑惑。显然他也和文书一样,没想到这样一幅小身板儿的家伙,竟能扯出那么大的嗓门儿。

夏侯澜其实也同样听到了那武将的叫骂,但他之前忍住了没有回头,只是笔挺的站在那里。值得一提的是,夏侯澜的军姿,站得极为标准。换了搁在部队那会儿,即便是再挑剔的教官,也纠不出他半分毛病。

夏侯澜见那武将走到面前,也不扭头看他,只是飞快的用余光睹了他一眼。而一眼瞧去,却不由暗暗心惊。

好家伙!这武将大约三十出头的样子,身长足有八尺;生得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身上披挂一应俱全;再配上满脸的络腮胡。当真是形若铁塔,煞气逼人。尤其他比夏侯澜高了整整一头,黑着脸站在夏侯澜面前,旁人都不禁暗道:哥们儿,您可千万得站稳咯,否则往前一倒,还不得把这小伙子给压死。

不过众人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夏侯澜虽然心惊于那武将的体格儿,却也并未露出半分其他的表情。仍旧纹丝不动的站在这黑大个儿面前,甚至还有心思无厘头的想着别的:嗯,这厮光凭这幅长相,出去砍人时都不用动手;只要这么一站,别人就得喊他大哥。天生一副‘打手哥’的料啊。

可就在夏侯澜这么一愣神时,那武将突然猛得一拳捶在了夏侯澜的右胸,口中喝道:“问你小子话呐?!死人啊?!刚才鬼叫的是不是你?!”

夏侯澜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力,击得气息一滞。若非他近月来勤练天罡诀不坠,又有野味补养身体,体质已不若刚穿越时那般单薄。否则光是这一拳,就够他趴在地上痛个半死。

好在夏侯澜穿越前二十多年的习武本能,让他承受此拳时,下意识的便深深一吸,才硬生生的挺下这一拳没有倒退。只是脸上因为运气太急,而浮现的一抹红晕,却也久久不散。

而在场的其他人见此变故,不由震惊的目瞪口呆!



【003】其实矮子,也可以鹤立鸡群


class="width">武将自一拳打出后,便不由暗暗后悔。

他本就是火爆的性子,年轻时还因为别人骂他师父,从而一怒杀人。那一年他也只不过十四岁,与眼前的小伙子年岁相若。所以刚才远远听闻他中气十足的喊声,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心中却忍不住有些欢喜。心想:这小子年纪虽小,倒是个纯种的爷们儿。嗯,好像也是姓夏侯的!嘿,咱夏侯家,果然都是纯爷们儿!

这夏侯大爷脑筋简单的倒有些可爱。只要是姓夏侯的,行为像爷们儿的,都可以被他算在夏侯家之内。却也完全不考虑人家是不是和他真有血亲。

所以还好他姓得是夏侯,如果他姓张、姓王、姓李啥的……那光是他家里的亲戚,就可以组一支万人队了。

然而,当他兴高采烈的走到夏侯澜跟前儿,想跟他认亲戚时才发觉,这个刚才被自己设想成“纯爷们儿”的小子,居然长相文弱的像个娘们儿!更过分的是,这小子竟连正眼都不看自己的一眼,问话也不答,反而只用眼角轻轻一瞥……

娘的!你这算什么意思?瞧不起老子是吧?

这下子,夏侯大爷肚里的邪火一下就冒上来了。所以刚才的那一拳,可是分毫的不留余地。直到打出去以后,才想起要后悔,却又来不及收回了。

完了完了!老子这一拳头下去,少说也是一两百斤的力……这小子蔫儿蔫儿的,两个他加起来可能都没有两百斤……如果真把这小子打死了,吓退了其他来投军的人,岂不是坏了孟德的大事?!

夏侯大爷在那一瞬间急得和什么似得,可他还来不及把那份着急的表情搬到脸上,更让他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小子被打以后,居然嘛事儿没有!

娘的,果然是纯爷们儿!爷没看错儿人!你小子就是咱夏侯家的亲戚……夏侯大爷一下就忘了自己刚才还说他蔫儿,现在却忍不住笑得像朵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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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澜被捶之后,气愤不已,朝着那贼厮鸟怒目而视。正想着怎么收拾这混球时……他T***居然笑了……靠,这人别是神经病吧?难道是花痴?嗯,至少是暴力倾向……夏侯澜在一瞬间为他“诊断”出了无数的病症。

场面,一时间有些凝滞。无论是夏侯澜也好、还是那姓夏侯的武将也好、以及引出此事的文书也好,都在此刻,显得有些发愣。

“哈哈哈哈……”一道洪亮的笑声,非常适时的打破了僵局。

夏侯澜转头,向那道笑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三十出头中年人,从人群中走来。

这人身量不高,比之尚未长成的夏侯澜还矮了数分。面貌也不算讨好,眼睛有些细长,颚下还留着一缕长髯。但就是这么个身高不足一米七,小眼睛单眼皮的中年人,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气势。尤其伴着他刚才的朗声长笑,信步走来的他,被躬身让路的旁观者,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竟显出一股鹤立鸡群的傲然!

“孟德!”

“主公!”

武将和文书连忙向来者见礼。

孟德?主公?

夏侯澜一震!虽然早就做好了投靠曹操的准备,但第一次遇到真人,而且是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夏侯澜还是忍不住心中揣揣。

靠,这人就是曹操?!

说实话,由于曹操给夏侯澜留下的第一印象太过深刻,所以即便在很多年后,夏侯澜仍会在每次向老婆孩子,形容起与曹操初次相见的感觉时,习惯性的总结一句:其实矮子,也可以鹤立鸡群!

“志才勿须多礼。”曹操向那文书一抬手,转头又向武将叱道:“元让!你怎么老管不住你那毛毛糙糙的性子?总是给我惹事儿!”

元让?

夏侯澜忍不住向那武将看了一眼。靠,这厮居然是夏侯元让?!麻痹的,你两只眼睛都在,我倒反而认不出你了!

“嘿嘿嘿,我改,我改。不过,孟德你看,这不是没事儿嘛。”夏侯惇说着还拍了一下夏侯澜的肩膀。好在这一次,他总算记得了控制力道。

曹操翻个白眼,没理夏侯惇那滚刀肉,上前两步走到夏侯澜面前,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为何不在家侍奉父母,反而来此参军啊?”

不得不说,曹操的人格魅力的确不凡。仅仅几句话,一不“之乎者也”,二不“居高临下”。语态温和,未语先笑,一下子就拉近了与谈话者的距离。

虽然夏侯澜明白这种亲民姿态,是做给所有人看的,但他心中的紧张,也的确因为曹操的话,而放松了不少。

夏侯澜拱手答道:“回禀大人,草民父母双亡,早已孑然一身。”

“哦~”曹操拍拍夏侯澜的肩膀,似是感慨他身世一般的默然一叹,又道:“你叫夏侯澜?可是沛国谯县夏侯家的族人?”

“禀大人,草民生于常山真定县,自幼不曾离家。父母在世时,也未提及过谯县之事。是以……”

“无妨无妨。”曹操笑呵呵的摆摆手,忽然道:“能吃苦嘛?”

“嗯?”夏侯澜一愣,“能!”

“会武艺嘛?”

“会。”

“好!我身边正好缺个亲兵。你来吧!”

亲兵?

夏侯澜一下子懵了:咱一入伍,就给首长当上警卫员儿啦?都不用政审的嘛?

其实不止夏侯澜懵了,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娘的,就这小鸡崽儿身材,也能给曹大人做亲兵?他凭得是什么?嗓门儿嘛?对!一定是嗓门儿!

于是,因为这番误会。之后所有报名的人,都冲着文书们扯着嗓子吊嗓门儿,报告声一时间此起彼伏。可怜文书们多是文弱之人,面对这群吃饱了没事儿干的草包,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得。只能拼命忍受……一天下来,几乎所有的文书在对话时,都必须将自己的耳朵凑到别人的嘴边。

而引起这番误会的始作俑者,正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曹操之后,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害得十几位同僚,面临失聪的危险……



【004】没文化,真可怕


class="width">曹操的亲兵不多,仅仅三十多人而已,而且也不是全天候的带在身边儿。否则去哪儿都是一大溜的人,就显得有些太张扬了。

负责亲卫队的长官,叫做秦邵。

此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矮小,长相质朴。是曹家的家生子,自幼起便服侍曹操,是以深得曹操信重。

虽然亲卫队的成员,连五十人都不满。但名为“队长”的秦邵,职位却比屯长还高。尤其手下一干弟兄,要么是身怀绝技之辈、要么便是曹、夏侯两家的血亲嫡系。由此,便可略见亲卫队之与寻常部队的不同。而加入了曹操亲卫队的夏侯澜,也已经成了旁人眼中一步登天的存在,且其日後的平步青云,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亲卫队,尤其还是曹操的亲卫队,其福利程度自然远非其他部队可比。单拿装备来讲,就现在这个大多数士卒连布甲都穿不上的年头儿,亲卫队的所有成员却早已经人手一件皮甲在身了。至於武器,则以刀盾为主。当然,也有少数如夏侯澜一般只持长枪的人。

在这一点上,一贯略显古板的秦邵发挥出了罕见的英明。他的原话是:啥顺手,使啥!

因为在秦邵看来,即便亲卫队中的某些人,是因为血亲的缘故,才得以加入的。但他们毕竟都有相当基础的武艺在身。所以,只要是能够发挥他们全部战力的方法,作为队长的秦邵,都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也唯有这些人的实力越强,自家主公的安全性才能越高……秦邵偶有一得的想道。~~~~

不过在夏侯澜看来,亲卫队诸般让旁人看来可以垂涎三尺的好处,却全都没有一点来得实惠……那就是饭管够!

要知道,在这个四处都在闹饥荒、甚至很多地方都在易子而食的年代,能够每餐管够、而且偶有荤腥,对于练功正处勇猛精进的夏侯澜来说,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

这是因为天罡诀“以动功修内功”的特质,决定了夏侯澜修为的每一分进步,都需要消耗极大的能量。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天罡诀的修炼分为五个步骤:第一步,塑形;第二步,锻骨;第三步,易筋;第四步,养血;第五步,润脏。

这五步练法,尤以第一步所需能量最大;往后,则逐渐减小;据说第五步大成后,更可返后天为先天,甚而餐风饮露,修仙辟谷。当然,这也仅仅限于传说。

但天罡诀的神效却是不容置疑的。穿越前的夏侯澜便是凭着惊人的天赋,以不足而立的年龄,练就了天罡诀的前三步功法。同时借此强横实力,在北部军区名噪一方。

现在,凭借前世累计的经验,加上原主人夏侯兰颇为不错的底子。仅仅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夏侯澜的身体状况比之刚刚穿越时,就有了明显的变化。不只身体粗壮了一圈,连肌肉也慢慢隆起。已不再是初来乍到时的那种柔弱体型了。

“夏侯澜,年轻人切莫逞强,到时候练坏了身体,年纪大了可有你受的。”秦邵见夏侯澜在隆冬时节,仍旧练得衣衫尽湿,不由苦口婆心的劝道。

可能是出于眼缘。秦邵从初见夏侯澜的第一眼起,便对他极有好感。这半个月相处下来,更是发现这小伙子不但做事认真,而且训练极为刻苦,平时说话虽然不多,但偶而开口,又总能逗得众人捧腹大笑。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

当然,如果真要说他有什么缺点的话……可能就是吃得太多了。秦邵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怎么这么瘦弱的一个小伙子,居然能够塞下那么多饭?!那可是三个人……哦,不!是四个人都够吃的饭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这小子的饭量是常人的三四倍,但干起架来也是半点儿不带含糊的。休说是寻常三五个大汉近不得身,便是自己亲卫队里这么多桀骜不驯的主儿,不也各个都被这小子三拳两脚的收拾了一圈儿嘛?啧啧……那拳打的,忒他娘的狠了!

正在练功的夏侯澜,当然不知道秦邵正在为他威猛无铸军体拳而感慨;如果知道的话,只怕也得鄙视这家伙没开眼界。

当日,初入亲卫队的夏侯澜,被一群自以为是的兵痞挑衅。深知军中强者为尊的夏侯澜,可半点儿没有初来乍到的觉悟。上去就是一顿好打,顺带手儿的还出了之前被夏侯惇捶了一拳,没法儿还手的恶气。

要不是害怕刚入队的第一天就闹出人命,夏侯澜才比较克制的使用了军队里一招克敌的军体拳来应敌,而且打得也非常讲究,专挑皮糙肉多的地方下手;如果用得是他家传的某些一招毙命的武学……只怕夏侯澜刚入曹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出重围另投其他了。

但就是这么招,当时被夏侯澜一顿好揍的几个倒霉蛋,也楞是三天三夜不敢坐下。

没办法……谁让夏侯澜这混帐小子光盯着人家屁股踹呐!

夏侯澜练完一段儿,才挺直身子站好看向秦邵。说实话,夏侯澜对秦邵并不惧怕。但这倒不是说他对秦邵不尊重。相反,长相敦厚的秦邵,很像夏侯澜初入伍时的那个老班长。而且夏侯澜也感觉得到,秦邵对他非常照顾。

“秦叔,你找我是有事儿吧?”夏侯澜笑着问道。

“呸!说了你多少遍了?!叫老秦!别他娘老是秦叔、秦叔的,老子还年轻呐!”秦邵唯一不喜欢夏侯澜的地方,大概就是“秦叔”的问题了。虽然他自己的儿子秦真也只比夏侯澜小二岁,但一向不服老的他,更愿意别人管他叫老秦。

原因,好像是某次曹操喝醉了说了什么胡话,讲了句“老什么的谓之神”,让伺候在一旁的秦邵给听了去。从小没读过什么书的秦邵,很简单的认为:老,再加上个什么,就算是神了?那“老”这个字挺厉害的嘛!行,从此俺就叫老秦了!

这让很久之后,知道这些原因的夏侯澜,差点儿翻白眼翻死过去。心想着:没文化,真可怕!



【005】太守府议事


class="width">秦邵此来其实并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仅仅是顺路过来吩咐一下明天的任务而已。

任务交代完后,秦邵又随口和夏侯澜攀谈了一会儿,可不知道今天的夏侯澜怎么了,和他说话的时候,总觉得这小子有些心不在焉。

娘的,这小子才十五岁,难不成是想女人了……忍不住有些腹诽的秦邵,在离开后想道。

夏侯澜当然不是在想女人,而且又哪有人大白天就想女人的,要想也是晚上想……

真正引起夏侯澜思考的,则是秦邵所布置的任务:明日护送主公,赴太守府议事。

任务很简单,但牵涉的到的人,就有点儿不简单了。

太守府。夏侯澜知道,太守府的主人,其实就是现任的陈留太守——张邈。

对于张邈的了解,自然难不倒读遍三国各类小说、正史、野史,甚至玩遍各类单机游戏、网络游戏的夏侯澜。

此人字孟卓,与曹操和袁绍都是朋友。当然,能与曹操、袁绍这种【太子】黨做朋友的人,除了本身的家境背景都与那二人比较相当外,其性格……也算是和曹、袁二人臭味相投吧。

说起来,张邈和曹操的关系应该算是蛮铁的。就说曹操从洛阳逃出后被通缉的这段日子里,唯有张邈顶着风险收留了他,让曹操应此而有了喘息的时机。不止如此,张邈还出资、出地,同曹操以合作的形式,联合出兵共讨董卓。-====-算得上是很够意思了。

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现在的曹操其实是依附在张邈门下的。可问题是,曹操是甘于雌伏的人咩?夏侯澜即便不读历史也能猜到,随着曹操对权势的野望越来越强,日后他与张邈发生冲突肯定是在所难免。届时,一对昔日的兄弟,只怕就要反目成仇了。

“哎……”夏侯澜想到这处,便有些唏嘘的叹了口。不过,他到不是唏嘘曹操与张邈的兄弟操戈。

毕竟曹操虽然现在是他的老板,但相处还不深;而张邈更是和他一毛钱关系没有。真正让他唏嘘的,则是自己,还有那未曾谋面的“师兄”——赵云。

“云哥呀云哥,希望你以后千万要悬崖勒马,乖乖儿的被俺招降。否则日后兵戎相见……啧啧,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对偶像哥下手呢!”夏侯澜扎巴扎巴嘴,自言自语的有些纠结。

————————

翌日。

夏侯澜早早的便在曹操府门外准备就绪了。可直到出发时夏侯澜才发觉,此行赴会的人员,包括曹操在内,居然只有四个人:曹操、文书、秦邵,还有夏侯澜他自己!

“这到底是曹操的指示?还是秦邵的安排?”夏侯澜忍不住有些揣测。而更让他有些没想到的是,那个当日在征兵处刁难他的文书,居然是曹操手下的第一个谋士——戏忠,戏志才!

靠了,你好好一个谋士,去干什么文书的勾当。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嘛?!

不过夏侯澜的涵养到也不错,面对这个和他有些尴尬的“文书”,脸上到也绷得很紧,没露出什么不善和异样。当然,以他现在的级别,也没资格给别人脸色看。但他没想到的是,戏志才比他更绝。不仅主动和他打招呼,看那眼神的意思,好像还对他颇为欣赏。

靠了,您老哥别这么看我行不行?人家又不是搞同的。看?还看?再看我可翻脸了啊!

夏侯澜抵不过戏志才的眼神攻势,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毛。而就在夏侯澜憋不住,想要冲他发火前,戏志才却又很是时机的把头给扭开了。

这到闹得夏侯澜一时有些悻悻。却不知戏志才在转头后的一瞬间,诡异的笑了一下:哼,小年轻的想和老夫斗?你还真是嫩了点儿!

一旁的曹操,不动声色把这对一老一少、一文一武的微妙斗法,全都看在眼里。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好笑。事实上,今天赴会人员的安排,全是他一手指定的。

秦邵自不必说,这老小子是他的亲卫队长;而戏志才是谋士,赴会时少不得要和他共赞军机;至于夏侯澜……当日夏侯澜的那声“报告”,可是同样给曹操留下了不浅的印象啊。

这样一个满脸正气的少年,容易惹人好感是很正常的事,这一点连向来多疑的曹操也不例外。况且通过最近在身边的观察,曹操发现这小子不仅办事严谨认真,而且说话也少。

尤其曹操在某次无意的观察中发现,这小子竟可以在站岗的时候,全神戒备整整三个时辰而纹丝不动!而且期间只要周围稍有异响,又会马上引起他强烈的警觉。

这可是需要何等的刚毅和坚韧啊?!曹操自问如果换成自己,也未必能够做到。

换句话说,其实在夏侯澜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曹操就已经对他信任有加了。而这一次赴会的随行,正是曹操对于夏侯澜器重的开始,也是他甩给夏侯澜的一个“彩色灵子”。(上海话:意为很明显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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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己吾县至陈留郡,策马仅需半个时辰。

曹操把时间掐算的很好,从自己这块儿出发到太守府,刚好赶上饭点儿。这让夏侯澜极度怀疑,曹操其实是去蹭饭的。

一路风平浪静,到也无甚可表。如果非要说一句的话,那就是夏侯澜的骑术大有长进。虽然骑马这项勾当,曾一度让连坦克都能开的夏侯澜极为痛恨。不过仗着马步惊人、小脑发达(小脑发达的人,平衡性好),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苦练,现在总算能够正常出行了。

值得一提的是,曹操目前所部士卒中,还没有骑兵。全营上下,即便算上将领级人物的坐骑,还有斥候部队的劣马,总共也才几十匹。所以夏侯澜能够学会骑术,还是多亏了秦邵的照顾。

一路无话,曹操一行于正午时抵达太守府。门口小厮也不询问,直接微笑的引着一干人等入内。可见曹操与张邈的关系颇佳。至于马匹等琐碎物事,自有太守府下人安排,不再赘言。



【006】帝王之相


class="width">曹操率领夏侯澜一行人向太守府内厅走去。~~~~未及进门,便闻厅内一人笑道:“孟卓、子许,你们瞧谁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哈哈哈。”

夏侯澜听见这话不由脚步一停:靠,原来‘说曹操,曹操到’的典故是这么来的?

曹操显然知道里面拿他开涮的人是谁,而且那人应该和他关系不错,所以曹操毫不介怀的笑道:“允诚又拿操来说戏了,待会儿可得好好罚你三杯。看你下次敢也不敢。”

曹操边说边笑,不过片刻便已入门与厅中三人见礼了。

位于主座上的黄袍男子朗声笑道:“孟德好没道理,你迟来于此,我等尚未见责,你到先罚起允诚来了。没说的,先痛饮三杯赔罪!”这人话一说完,身后二人便也趁机起哄。

一番热闹过后,曹操便在仆从备下的小席入座,而戏志才、秦邵、夏侯澜三人则就坐于曹操身后。

夏侯澜尚是在穿越后首次参加这种半正式的酒席。一时间对跪坐的姿势颇不习惯。但他更多的心思,倒是放在了席间主人和另两位主客的身上。

顺着曹操言谈目光之所指,夏侯澜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心里不禁暗暗惊讶:此间的三位正主,还真没有一个是小人物。

不说此地主人的陈留太守张邈,张孟卓;就说刚才“调戏”曹操的中年人鲍信,鲍允诚,便是兖州辖内现任的济北相;而那位面带微笑,颇有公子气度的青年,更是为曹操散尽家财,供其创业的卫弘家的公子——卫兹,卫子许。

张邈拍拍手,吩咐小厮重新布酒。四人尽敛些轻松的话题,说说笑笑。

值得一提的是,此四人中,以鲍信年岁最长,约莫四十间许,但为人却甚豪迈,席间也以他说话最多。

不过观其言语,似对曹操颇为推崇,虽然偶有调侃,但每有小议,又总会首先求问曹操的见解。可说因此而略见一斑。

而卫兹也许由于年岁稍小,所以讲话不多。从态度上来看,其对曹操显然颇为敬重,却对张邈表现的比较拘谨。凡遇张邈开言者,卫兹总以附和为应喝。

这让夏侯澜忍不住奇怪:难道卫兹因为他老子把存款都捐给曹操了,所以向张邈借了很多钱咩?

一旁的戏志才似是窥破夏侯澜的疑惑一般,低声向夏侯澜道:“卫家公子虽与主公平辈论交,但其年岁却比主公小了一圈;而张太守正是卫公子的顶头上司。”

哦~夏侯澜暗道一声“原来如此”。却忽然奇怪戏志才为什么要提点他。

其实,戏志才身为不比郭嘉、荀彧之辈逊色的谋主,虽因尚未真正被曹操亲信从而崭露头角,但眉眼通透却是不容置疑的。

尤其今天曹操安排的随行名单,更让这位绝顶聪明的智者意识到:身旁这位年仅束发的少年,已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主公的信任。而且从揣摩主公的心意来看,似乎很有对其培养重用的念头。

至于曹操为何会有此举动,戏志才到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反而觉得非常合理,甚至有些佩服。毕竟曹操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对于各种人才的需求极其庞大。而光靠破格提拔,明显是不够的。那既然现在发现了好苗子,立即善加栽培,同时施以厚恩。那日后任用起来,就能既感顺手,又觉放心了。

另一方面,戏志才自己也对夏侯澜这种满身正气的少年颇为欣赏。虽然当日小有误会,却也是出于一分好奇的试探而已。所以今日见其眼现迷茫,又哪有不顺水送上人情的道理?

夏侯澜自不知戏志才已在杯酒之间,转过了那么多弯弯绕。但他十分清楚两件事:第一,这老小子在向自己示好;第二,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确信,戏志才会火,而且是大火!以他身为曹操麾下日后与郭嘉、荀彧、荀攸、程昱、贾诩之辈其名的六大谋主。倘若与他搞好关系,那自己将来的前途,岂非不可限量?!

夏侯澜的想法是好的,但可惜的是,他有一点没搞清楚。那就是,他的飞黄腾达与否,其实与戏志才的关系好坏,并没有直接的联系;而真正决定他前途的,则是他的老板——曹操!

并且现在不是他要靠戏志才的美言才能晋升,相反是戏志才日后,更要依靠他的推荐,才能在曹操面前出谋献策!

毕竟从亲信程度而言,曹操显然对夏侯澜更有好感。

这其实也出于常人对于文人、武人的惯性逻辑,总会下意识的觉得读书多、搞政工的人,心眼儿会更多一点……虽然这是事实。

不管怎么样,感受到戏志才那份善意的夏侯澜,也非常知情识趣的举起杯子,主动向戏志才道:“多谢指点。小子当日与先生稍有误会,还望先生海涵。另外,也请先生以后,多多指教。先干为敬!”

戏志才见此,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便也客气道:“不敢不敢,望共勉之。请!”言罢,一饮而尽。两人对望一眼,不禁相视而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不得不说,中国人酒桌谈事的习惯,历经千百年的传承和规范,早已从业余走向了专业,更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潜规则。而“三巡五味”,便是从暖场向**过渡的标志。

这不,几位大佬的言谈,便立即从各自趣闻直接向正事上转移了。

这让一旁听闻的夏侯澜,都不禁佩服起这帮家伙扯淡的程度。比如刚才尚在和曹操讨论十八摸的张邈,连脸上的淫笑都没来得及收起,嘴中却突然蹦出一句:“孟德,不知此番征募,已得兵马几何?”

夏侯澜自付如果换了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被提问,只怕会尴尬的哼哼哈哈,不知说什么才好;但曹操毕竟是曹操,只见他闻言后,不仅立马答了一句“五千!”,还在瞬间将刚才一身的淫荡无耻的猥琐,化为正气凌然的严肃;而且转变得不带一丝滞涩与突兀,顺理成章的好像在回答要带五千兵马去丽春院【女票女昌】一样。

这让后排就座的夏侯澜,在“柔肠百转”的几乎要便秘的同时,又不得不目露钦然的叹服道:在帝王之相前,一切都是浮云!

PS:

註明一,文末的“帝王之相”主要是說曹操臉皮厚,而不是說他會當皇帝(但在這本書中,還不一定……)。特此註明,是擔心某些挑刺專員,誤會我連這點最基本的歷史常識都沒有。

註明二,‘说曹操’的典故其实另有出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百度上查下。文章中这么写,只是为了凑个趣。所以大家笑过便算,千万不要找茬儿。

註明三,其实卫兹和卫弘是一个人。三国志中用得名字是卫兹,演义中写的是卫弘。我因为剧情需要,而且也懒得再给卫兹他爹想名字了,就直接用了卫弘这个名。希望诸位知情者勿怪。



【007】会议


class="width">张邈闻言微一沉吟,便点点头不置可否。<<>>随即,又转头向鲍信问道:“允诚,此次进兵,你准备派出多少兵马。”

鲍信一改方才的诙谐,肃容道:“骑兵七百,步兵一万。”

夏侯澜暗自心惊:厉害。想不到区区济北相居然能拉起这样一票人马。万人队啊!而且还有七百骑兵。咱老板全营上下可能都凑不出七十匹马来,更别说是骑兵了。(注明一下,不是有马就可以做骑兵的,骑兵的训练需要经过一个长时间的培养。而且所需费用也在寻常步兵的三至五倍以上。)

张邈也被鲍信给震了一下,暗想:这老小子不声不响的,倒是攒了不少家当嘛。娘的,老子堂堂陈留太守,难道还输给你一个济北相咩?

张邈这样想着,便对左下首的卫兹使了个眼色,问道:“子许,此次我部能出多少兵马?”

卫兹“灵子一接”(沪语),如何能不知晓这位老板的心思?但也只得硬着头皮道:“步兵……约两万。”

“什么?”鲍信下意识的冲出口道:“不是有四万的嘛?都上哪儿去了?”

卫兹苦笑一下,心里暗骂:我顶你个肺的,前两年黄巾动乱,四万兵被你拉出去搞没了一半,现在反倒问起我来了。要不是公子爷这两年极力经营,能不能有手上这两万兵还难说呢。而且陈留郡下诸县不用驻兵的嘛?全拉出去打仗了,谁在家里守城?!

曹操见卫兹脸色难看,便向张邈笑着打起圆场:“孟卓啊,两年前与青州黄巾一役,你率所部军马以四万抵四十万,仍然歼敌无数,将贼寇赶离兖州,保得一境之平安。如今两年来休养生息,陈留郡及郡下诸县能够风平浪静,全赖当年孟卓之功啊。来!操敬你一杯!”

张邈闻言,不禁面露得色,口中却道:“孟德又在捧我,若不是仰仗诸君努力。邈又何来今日?来,诸君当共饮此杯。”言罢,举杯痛饮。

那神态又哪有半点刚才说话中的谦虚?分明是将所有的荣誉都拦在了自己身上。

夏侯澜见此,不由暗道:娘妈个西匹,就这么个喜怒形于色的蠢材,居然还能以一当十打退四十万青州兵?上次的青州兵集体吃巴豆了?

正当这边夏侯澜心里还没骂完时,另一边秦邵已经心直口快的低声道:“什么娘的狗屁四万打四十万。四十万里的十之**都是不参战的家属,连剩下那四万都只不过是农民。还歼敌无数?呸!我看是被‘反奸’才对。四万官兵被四万农民打得只剩两万,真亏他还好意思喝酒……”

“操……”夏侯澜闻言不禁低声骂了一句,却也只得将心中对于张邈的鄙视,伴着酒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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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介于正式与半正式之间的会议,开了足足一个时辰。夏侯澜在后面既不能走动,也不能插嘴,可说是听得无聊至极。至于会议的结果,则是达成了以下几点共识。

第一,再次确认了出兵日期,举兵之日定为初平元年(190年)的正月十五;

第二,确定了在座三人的出兵兵数。首先,张邈以陈留太守的身份,下辖卫兹为部将,统两万步兵为一路;其次,鲍信则以济北相的身份,协同其弟鲍韬,起步兵一万、骑兵七百为二路;至于曹操,则自领奋武将军职衔,以本部兵马五千为三路。

第三,确定了会盟的地点和旗号。地点是离己吾县不远的酸枣;而旗号,则定为——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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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营后,曹操又召集了麾下所有的嫡系,在主帐内议事。而夏侯澜虽然自认不算什么嫡系,但蘸着亲兵身份的便宜,也有幸和秦邵一起参与了旁听。

至于会议的内容,即便在没开之前,也已经被夏侯澜猜到了七分,无非是布置兵马、明确职责、传达信息、鼓舞士气等等。

这些以前夏侯澜在军队里也经常干。反而在他看来比较有价值的收获,倒是第一次认全了曹操麾下这些日后可誉为大魏柱石的中坚人物——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

抛开夏侯惇那滚刀肉不提。首先进入夏侯澜视线的,则是自家老板曹操的连襟——夏侯渊(他老婆是曹操正室丁夫人的妹妹)。

夏侯渊,字妙才。不知是出于“种气”还是一些其他什么的原因。这厮的体格与夏侯惇极为相近,都是八尺向上的身高,外加虎背猿臂的身材。面目上最有特点的是他的眉毛,居然是那种如同吊死鬼一般倒挂眉。

夏侯澜见此都忍不住有些佩服丁家那位二小姐的超大心脏:居然结婚那么多年,都没有在半夜被吓死……但抛开夏侯渊的长相不提,夏侯澜还是对他非常佩服的。

首先是军事方面。“三日行五百,六日行一千”就是针对夏侯渊善于长途奔袭、惯打闪电战的作风写照。

尤其要知道的是,“六日行一千”可不是简单的在“三日行五百”之上乘以二那么容易。想要达到这种骇人听闻的效果,无论是对于将领的统御能力,还是平时对于部下的训练方法,都有着极高的要求。

再打个简单的比方,一个高中生跑1000米也许要4分钟,但同一个人在没有受过训练的前提下跑2000米,就绝对不止8分钟!甚至12分钟都不一定跑得完!由此便可略见“三日行五百,六日行一千”的难度。

另一方面,夏侯渊对于教子也颇为有方。所生八子,都分别或能文、或能武,无一纨绔。其中最有名的是夏侯霸,原本在魏国就位高权重,但是后来因为曹爽被诛,便愤而还投靠了刘蜀。

再有值得一提的是,曹操一生都对夏侯渊信任有加,这中间不仅因为他们有同族加连襟,这层亲上加亲的关系;更因为夏侯渊曾在年轻时,为曹操顶过黑杠。也因为这份人情,夏侯渊一生都在曹营风光无限。

不过,夏侯渊也有一件十分憋屈的丑事。那就是他自己的侄女居然在上山砍柴的时候,被张飞张屠夫给OOXX了!不仅如此,张屠夫还一不做二不休的将那小娘子给押回了家,做了屠户夫人。

这让夏侯澜在每次想起时,都不禁对“屠夫哥”表示了无尽的鄙夷:当年那小女子才十三岁啊,老张你怎么也真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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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惇、夏侯渊之后,则是曹仁、曹洪两兄弟,和李典、乐进这对老搭档。

曹仁字子孝,曹洪字子廉,两人如今都是二十一二之间的小伙子。李典、乐进年纪更轻一点儿,只比夏侯澜大了一两岁,连字都还没起。在众人聆听曹操传达精神的时候,也就数这两个家伙最为激动和亢奋,明显有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的迹象。不过,夏侯澜却不敢对这两个家伙稍有看清。毕竟,单是这两人一脸的精力过剩,还有一身孔武有力、扎实的好象要爆开的肌肉,就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俩小子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而且不提曹洪这员“福先锋”,单说曹仁,便是在曹营诸将中仅逊于曹操的战略级军事家!其指挥艺术之高,军事能力之强,就算遍数三国群雄,也至少能够列入前二十。

当然,这两人也如夏侯惇与夏侯渊一样,尚未经受过真正的战火锻炼,是以诸多天赋和能力还未完全开发。但夏侯澜确信,这几个家伙只要加以时日,必将尽皆成为威震华夏的猛将!

一时间,夏侯澜心中那股见猎心喜的战意不由熊熊燃起,中间还夹杂着几许不服输的狂热:他娘的,就算你们现在起步比我高,但老子好坏是拥有超越你们一年八百年智慧的优秀穿越者;不说先知先觉、审时度势,单单古往今来千百种经典战役的打法,就足够虐得你们!早晚有一天!老子必定要站在封将台上,让你们统统单膝跪地,山呼——元帅!



【008】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class="width">会议结束后,夏侯惇被任命为司马,相当于现在的师长级;夏侯渊则被任命为别部司马,曹仁也被任为议郎参司空军事,两个职位都基本等同于旅长;而曹洪、李典、乐进可能因为年纪尚浅,还无法被曹操委以重任,便直接被留在帐下听用了。

至于夏侯澜自己……没说的,还是继续旅行他“中南海”保镖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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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190),正月十五。

酸枣驻军地。

夏侯澜和秦邵强打精神跟在曹操身后,陪他会见着一波又一波的诸侯。

由于通信工作做得比较充分,虽然这次联系的诸侯较多,有些诸侯的地方也较远。但细心的曹操,都先后安排了多批信使前去递上了请函。是以没有出现在第一日上,无人前来报道的尴尬。

而早在三日前,就率部在此准备妥当的曹操、鲍信、张邈三人,自辰时起(早上7点起)便大开营门,准备迎接起四方的诸侯了。

第一个前来报到的,是兖州刺史刘岱。这也是曹、鲍、张三人组,第一个邀请到的参与者。而刘岱身为兖州行政区的最高长官,自然也不好意思不给自己几个得力下属的面子。所以他不仅在第一日的第一时间到来,同行而来的还有五百骑兵,及留在驻地的三万步卒。这也让曹、鲍、张三人组在极感盛情的同时,也对即将展开“讨董战役”充满了信心。

而夏侯澜在曹操身后,看着他那张因为讨贼有望而极感兴奋的面孔时,忽然觉得有些不忍。毕竟他能很真实的感受到,此时的曹操还是一心为汉的。至少从他入职曹操亲兵时的那天起,便每日都能见到曹操对着地图皱眉低叹、冥思苦想的背影。但是,如果当他在聚盟之后,见到了那些所谓“勤王”的诸侯,各怀鬼胎的嘴脸时,又会生出怎样的悲愤呢?

抛开这些不提。随后的数日里,仍旧每日都有远近诸侯先后前来会盟。虽然很多诸侯并未将全部的兵马都从驻地带来,但多少也领着三至五百不等的保镖部队作为随行的护卫。

是以仅仅五天的功夫,整个营地的面积,就已经扩充了三倍有余。而营寨内随处可以见闻的兵马嘶吼和人头涌涌,无不昭示着讨董诸侯们,热火朝天的革命激情。

在这期间,夏侯澜也有幸随着曹操,见到了此次讨董战役中,领袖呼声最高的诸侯——袁绍,袁本初。

袁绍的年纪与曹操相若,也是大概三十五六的样子。两人是从小一起胡闹,互相知根知底的好友。但在夏侯澜看来,无论是从气质形象,还是性格脾气上,两人都存在着极大的反差。

在气质上,此时恰是事业上升期的袁绍,正处于风光无限、前途广大的辉煌阶段。所以当其顾盼之间,总会生出一股豪情四溢的自信与傲然。而这种自信与傲然,再配合上他传承优良的相貌与身姿,以及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只有大家族才能培养出来的贵族气质,更是形成一股谋杀所有人眼球的无形力量。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立刻成为众人的焦点。

然而,此时事业恰处草创阶段的曹操,几个月前先是经历了朝廷的追捕,后又饱受了奔走创业的艰辛,所以形貌之间,总会难掩一些憔悴。尤其他本身身量不高,长相也不讨好,与袁绍站在一起,可说是当仁不让的陪衬。

不过在性格上,有贵公子气质的袁绍,却缺乏一股有容乃大的气度。夏侯澜就很敏锐的感觉到,当他望向某些白手起家的诸侯时,那种深藏眼底的轻视,以及不加掩饰的冷淡。

而曹操却自不同。也许是他从小无法在第一印象上给人以高分缘故,所以在待人的态度上,曹操总会给以一种恰到好处的热情。这让所有与曹操有过相处的人,都会不自禁的对其生出好感……尤其是那些刚吃到袁绍白果的人,更是如此。

这可能也是袁绍日后在官渡之战中,败给曹操的一个原因。正如人常说的:高度与气度,决定着一个人的眼界与成功。袁绍在高度上是有了,甚至再高一点儿,他都可以一辈子不用奋斗了。但他唯独欠缺了曹操那股海纳百川的气度与胸襟。

至于两人因何为友,可能是由于同样尴尬的出身造成的。

首先,袁绍虽然生在四世三公之家,本身又是长子,看似风光无限,却无时无刻不在承受嫡庶之争的威胁。毕竟其母乃是他老爸连小老婆都算不上的侍女,这样一层尴尬的出身,让袁绍从小都受尽了弟弟袁术的白眼。

同样的,虽然曹操的家境也非常不凡,老爹还有干爷爷都是朝廷的高官。但“宦官之后”的名头,却也着实没让曹操少吃白果。甚至已是一介豪门的曹家,也统统不受整个上流士族的待见。

另外,袁绍与曹操二人在年轻时都是典型的问题少年。飞鹰走狗、任性豪侠……什么刺激来什么,据说还一起干过偷新娘的勾当。

这让夏侯澜忍不住浮想联翩: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坐过牢,这两人麻都不沾,但关系又这么好……难道是一起嫖过娼?靠了,那可是3P啊!前后夹击……OOXX……算了,算了,太淫荡。没法儿想,没法儿想啊~

“臭小子!”夏侯澜突然被秦邵骂了一句,禁不住吓了一跳,无辜道:“老秦,你没事骂我干嘛?”

“操!骂你都是轻的,没见着老子忙得不行嘛?叫了你半天了都没反应,也不知道你大白天的在想什么。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在想女人啊?!”秦邵一边嘴上骂骂咧咧,一边忙得手脚不停。

夏侯澜被他骂得有些心虚,暗想:哥这回算是想大发了。不只是在想女人,而且还是在想这女人和曹操、袁绍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009】哥已经认出你们了!


class="width">营门外。

夏侯澜看了一眼身前三步外的曹操,低声向旁边的秦邵问道:“老秦,这回主公又领着咱们等谁哪?”

“北平太守公孙瓒。”

“公孙瓒?!”夏侯澜下意识的跟了一句,脱口而出后才反觉不是秦邵在答话。扭头看去,却见曹操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夏侯澜不由尴尬道:“卑职失礼,望主公赎罪。”

曹操毫不介意的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左右是等,闲话一二,以作消遣也好。汝也识得公孙大人?”

夏侯澜正在暗骂曹操怎么也学他一样玩起了突然袭击,又听曹操这样一问,便只得含糊道:“小人如何识得公孙大人。只是久在常山,才偶有听闻而已。”

“哦?听闻甚言?可试言之?”

夏侯澜不知道曹操到底搭错了哪根筋,居然一幅聊性大发的样子。而他刚才和稀泥的答案,明显又不能满足曹操的兴致,只得道:“公孙大人御鲜卑于境外,保我一境之安宁。是以卑职对其甚为敬重。”

“嗯,说得好。公孙伯珪坚毅果敢,实为一方豪杰。操也心甚慕之。”

哦?想不到曹操对公孙瓒评价蛮高的嘛,这到是第一次听说。夏侯澜心中暗道。可还不待他想完,曹操却忽又冷笑一声:“可惜,此人镇压鲜卑之策略,与刘虞老儿一贯怀柔的做法格格不入。哼,只怕早晚必生祸端啊……”

夏侯澜闻言巨震。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日后的公孙瓒的确在对待少数民族的问题上,与其上司刘虞发生了极大的冲突,最后还发生了火并。所以现在听到曹操的评论,不由得便心生起佩服来:真不愧是哥的老板!单是这份儿眼光,三国中又有几人可比?

曹操见夏侯澜在听到自己的言论后,虽然眼显震惊,但片刻后又闪出一抹敬意。心中在暗爽的同时,不由暗暗称奇:难道这小子也早就洞察了刘老儿与公孙瓒的矛盾?否则何以显出这幅既‘深以为然’,又‘英雄所见略同’的神情?

可当他还想出言相试时,却忽听一旁的秦邵说道:“主公,公孙大人的兵马来了。”

曹操闻言一愣,想要说些什么,却好像被自远而近的马蹄声打断了思路。于是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才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夏侯澜见曹操转过身去,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心里又对秦邵道了一句“谢谢”。

事实上,就在秦邵出言之前,心思颇为敏锐的夏侯澜,就已经感觉到了曹操目光中探究的意味。但他并不确定这份探究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怀疑。

毕竟他很清楚自己这位老板是很喜欢的多疑。甚至还出演过“梦中杀人”的戏码。所以在当初定下投靠曹操的方略时,夏侯澜就已经做好了长期培养信任,稳扎稳打升迁的准备。

尤其夏侯澜还自付着,现在的亲兵生活似乎也还不错。除了最近这段时间忙着给老板做保镖之外,其余时间还是很空闲的。再加上自己最近都在忙着修炼天罡诀,如果老板真在这时候给自己个司马之类的军职干干。只怕自己责任心一起,就又得多花好些时间用于部队训练了。算了,咱就先憋着劲儿练功自我增值吧。等打好了基础,以后想出头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

曹操向远处扬起的烟尘凝视了良久。半响,才赞道:“精锐!”

同样颇为识货的夏侯澜,也在曹操身后暗自点头:长驱奔袭,行止不乱;尘土冲霄,直束而上!果然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只不知是燕代铁骑,还是白马义从(这两者都是公孙瓒麾下的部队番号)。

又过半响,及远至近约八百骑兵,自曹操等一众迎接队伍前三十步外勒马。其由动至静,动作整齐划一,煞是炫目。此时,即便眼光再怎么小白的门外汉,也已经明显的看出:这是一支可以与任何部队一较短长的劲旅!

只见队首一员银甲白马的中年将领排众而出,朗声道:“在下北平公孙伯珪,向诸君见礼啦!”

“在下曹操,曹孟德!伯珪兄远来辛苦!”曹操忝为地主,是以出首还礼道。

“哈哈哈,久闻孟德兄大名!今日一见,远胜闻名矣!”

“伯珪兄过奖了!我等里面叙话,请!”

“请!”

不提公孙瓒与曹操、袁绍一众诸侯如何叙话。随侍一旁的夏侯澜,却忽然被隐于公孙瓒身后的三道人影惊得定住了脚步!

这三人中,为首者,身长七尺五六之间;面目宽阔,双眼有神;耳垂颇长,极具富贵之相;而其左右腰间各悬一柄长剑,于气度雍容中又平添了三分威严,有种让人一见难忘的魅力;

再右者,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身量极高,约有九尺,更兼体魄魁梧,直若山岳,端得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而其左手轻抚长髯,右手提一柄大刀,竟于杀伐果断中又显出了几分儒雅与从容;

最后那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皮肤黝黑,体态惊人;更兼手提一杆丈余长的蛇矛坐于马上,当真形若铁塔,煞气逼人,身旁除之前那两人外,余者皆不敢稍近其三尺之内。

而这三位能在千百人中被夏侯澜一眼识出的原因,除了他们本身容貌特异、气势逼人的因素外。更主要的是,这三人自右向左,分别穿着红、黄、绿三色外袍……竟直如夏侯澜前世每天开车时都会遇到N次,且见一次恨一次的——交通信号灯!

夏侯澜不由在心里狂喊:刘、关、张,别装啦,哥已经认出你们了!

你们那两百瓦的眼神、极有腔调的胡子、仿“红绿灯”造型的COSPLAY扮相、还有那三件牛某至极的神兵,早已经将你们深深滴出卖……



【010】涿县哭大哭丧系


class="width">初平元年(190年),正月末。

经过十五天的兵马集结,群雄赴会。随着最后一名,因土路遥远才姗姗来迟的诸侯赶至。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十七路诸侯大讨董卓”的战役,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这第十七位报道的诸侯,也是夏侯澜一直心甚敬仰的乱世英雄——江东猛虎,孙坚!

孙坚字文台,相传乃是兵法大家孙武之后。其世居江东,生于基层官宦之家。年十七时,便敢单枪匹马,与海贼搏杀;其后,更鼓舞士气,指挥一群战力如同城管一般的县吏,大破海贼!可见其勇烈果敢,天生将才,仅在弱冠时便初显峥嵘。而此次其所携的八千江东子弟,更是常年于山越剿匪的能征惯战之士,综合战力之强,在盟军中可谓首屈一指。

于是,盟军帐内便有十七路如下:

第一路,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

第二路,冀州刺史韩馥。

第三路,豫州刺史孔伷。

第四路,兖州刺史刘岱。

第五路,河内郡太守王匡。

第六路,陈留太守张邈。

第七路,东郡太守乔瑁。

第八路,山阳太守袁遗。

第九路,济北相鲍信。

第十路,北海太守孔融。

第十一路,广陵太守张超。

第十二路,徐州刺史陶谦。

第十三路,西凉太守马腾。

第十四路,北平太守公孙瓚。

第十五路,上党太守张杨。

第十六路,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

第十七路,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

(注:曹操不在十七路诸侯之列,是因为隶属于陈留太守张邈旗下。其于盟军的地位,相当于军师的位置)

盟军主帐内,十七路诸侯列次而坐。众人虽然神情肃穆,却也掩饰不住眼神中的火热:乱世功名,当以此开始!

就连夏侯澜这种明明已对前因后果知详甚深的穿越者,都不禁有种见证历史的激动与感慨。

众人正商议进兵之策,河内太守王匡道:“今奉大义,必立盟主;众听约束,然后进兵。”

王匡长相粗豪而彪悍,显然是凭军功以晋位的鹰派人士。但这位王太守可能心眼儿太直了一些。明明是一项大众提议,但从始至终都只看着袁绍说话。这算什么意思?当大伙儿不存在嘛?不少诸侯心甚不忿的想道。

眉眼通挑的曹操自然不会漏过这么明显的细节。尤其他比别人还更清楚一些王匡的心思,暗骂道:王公节你个老王八蛋,从小你就喜欢抱袁本初的大腿。不就是当初老袁在你当太守的事儿上说了几句好话嘛?用得着你这么**裸的表忠心咩?

另一边,袁绍在听闻王匡的说辞后,脸上不自然的显出一丝尴尬,好像对王匡这种甚为明显的拍马行为颇感不适一般。然此时其心中,却若三伏天里吃了冰豆沙一般舒爽无比,暗道:好!小王!没给老子丢脸!上次你不是看中了我家那个跳钢管舞的小妞儿嘛?没说的,哥这趟忙完了就给你送一打过去。嗯,不过你这表达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没长进……有待提高,有待提高。

一时间,帐内诸侯各有心思,一时也不及细表。待见众人三三两两开始交头接耳时,曹操出言道:“袁本初四世三公,门多故吏,汉朝名相之裔,可为盟主。”言罢,还向袁绍丢了个的眼神:这次是给你面子。

袁绍接到灵子,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算你小子够意思。

这让一直强势围观的夏侯澜在读懂他们的眼神后,不由‘成吉思汗’:这他娘的就是政治!

随后的事情就简单了。既然先有王匡提议,再有曹操的积极付合,加之曹操点出的那句“四世三公”,更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群雄心下暗付:盟主不过是个名头,开打的时候老子消极怠工,你也照样拿我没什么办法,但现在得罪了老袁可不好。这小子官职是不高,背景却不小。现在不给面子,万一以后被他下了阴招怎么办?于是,众相付合之声此起彼伏。

袁绍先是假惺惺的推辞了一番,直到推得早在一边儿眼红的袁术想跳出来说“你不干,老子来干”时,又话风一转,神情一肃道:“今为大义,绍敢不披肝沥胆,担此重任?尚望诸君共相努力!”

众诸侯齐声允诺:“愿从公言!”

翌日。

耗费数千劳力,于一日之内筑起的封将台,在营寨正北方矗立。此台高三层,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一应俱全。众诸侯请袁绍登台,袁绍衣冠一整,左手扶佩剑,右手托榜文,慨然立于台上,肃容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念毕,歃血。

台下徐州刺史陶谦忽然哭拜于地:“先帝啊!臣等不孝,上不能匡保社稷,下不能安抚万民。如今皇室遭难,臣夙夜忧心。所幸今日盟定,臣等必当拼死效忠,以报先帝之厚恩!”

其余诸侯一见,心想功名还没建呢,你个老匹夫倚老卖老的瞎嚷嚷什么。那皇室遭难,又不是老子下的手,你这一哭,还把我们也一起给“不孝”了。你啥意思啊你!

但这种话也只能心里说说,嘴上是万万不敢提的。那怎么办?总不能愣着吧?得!咱也一起哭吧。

于是一干八尺高的汉子,各顶各儿挤眼泪,那场景……夏侯澜‘震精’啊,心说:你们要哭也哭得专业一点,别他娘的光打雷不下雨啊!你看咱老板多专业,为了哭出几滴眼泪,把自己的胳膊都掐紫了;再不济也要学学孙坚嘛!人家哭是不在行,但多少还知道蘸点儿口水往脸上擦的道理。

当然,哭得最真的还是刘备。这厮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估计真的死了婆娘他都不带这么伤心的。不过也难怪,人家本来就是“涿县哭大哭丧系”毕业的嘛,专业直接对口!



【011】愿为将


class="width">最让夏侯澜意外的是,除刘备之外,哭得最是情真意切、泪水滔滔的,居然是袁术!

只见他趴在地上,周围湿了一片,嘴上还念念叨叨的不知在说什么,若不是左右侍从奋力拉住,只怕还要在地上来几个癞驴打滚,才够抒情。-====-

夏侯澜见状,不禁大奇:想不到这厮还是一忠臣嘛!可当夏侯澜不动声色的向袁术走去,才隐约听到他在悲泣的低呼:为什么不是老子当盟主啊!为什么不是我?!

歃血之后,无论真哭、假哭、装哭的一众诸侯都觉体力消耗甚巨。当下曹操大手一挥,喝道:“备宴!”众诸侯皆暗呼英明。

于是,众扶袁绍升帐而坐,两行依爵位年齿分列坐定。曹操行酒数巡,言道:“今日既立盟主,各听调遣,同扶国家,勿以强弱计较。”袁绍知道这是曹操给他搭台,便马上接口道:“绍虽不才,既承公等推为盟主,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各宜遵守,勿得违犯。”

众诸侯皆举杯道:“惟命是听!”

袁绍见气氛良好,便道:“吾弟袁术总督粮草,应付诸营,无使有缺。更须一人为先锋,直抵汜水关挑战。余各据险要,以为接应。”

孙坚闻言,当下举杯而立道:“坚愿为前部!”

袁绍大喜,暗想这出头鸟出现的可真是及时,遂道:“文台勇烈,可当此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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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吾县。

“先生,您请千万保重。~~~~”夏侯澜向静卧于榻的戏志才说道。

原来自上月起,一直在曹操身边绸缪方略的戏志才便不甚感染风寒,但其不愿在此百忙之际稍歇,犹自强打精神应事,终究积劳成疾。

曹操闻戏志才染疴,大惊。立遣夏侯澜为护卫,护送其回己吾县安养。

床前,夏侯澜看着戏志才神情憔悴、面颊消瘦的面孔,心底不禁微酸。经过这段时间的互相结纳,夏侯澜已对戏志才的才学,产生了由衷的敬仰。又经戏志才的不断提点,让一向对于古代战阵之法甚为懵懂的夏侯澜,渐渐有了一个比较深入的认识。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以前某些想法的想当然尔。

至于夏侯澜因何而有诸般错想,实是由于“冷热兵器”两种不同时代的巨大差异所造成的。

因为即便在战争条件极差的抗战时期,毛太祖所提被奉为经典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字方针,也至少要基于有枪、有炮、有地形等等前提。而如果将这些贸然用于古战场,只怕分分钟都有被敌方骑兵一勺烩的可能。

而冷兵器时代被人精研最深、应用最广的,反而是热兵器时代几乎已无人问津的——阵法!

这让意识于此的夏侯澜,在深深体会了自己不足的同时,也更加注重了此类知识的摄取力度。可当他好不容易“赖上”了一个专家级的老师,正感渐入佳境时,这老师却很掉链子的病倒了。所以一念及此神色之间,夏侯澜便忍不住有些郁闷。

但不知是夏侯澜的表达能力太过强悍,还是戏志才自己“病眼昏花”。偶一抬头的戏志才,居然将夏侯澜脸上的“郁闷”解读成了一种“忧虑”。

这个误会,不由让戏志才心中一暖,暗道:这小子虽然老和自己没大没小,但总算还知道担心老夫病体。这一路上多靠他诸般照顾,也算回报了自己一番教导之情。

“咳咳。”戏志才忍不住咳嗽了一阵。夏侯澜见状,不由手忙脚乱的为他揉胸拍背。

戏志才也不稍阻,静静的任他摆弄,暗想:嗯,此子不仅聪颖强记,极善思索,且大有一点即通,举一反三之才。更难得者,秉性忠厚,又待己甚善。不如……

戏志才想到这里,不由眼神一亮,便吩咐夏侯澜道:“汝为吾将柜中之书取来。”说着,抬手对着书柜一指。

夏侯澜不疑有他,但下意识的劝了一句:“先生仍在病中,因以静养为主。书卷之物他日再看也不迟。”

“呵呵,无妨无妨。汝取来便是。”戏志才闻言笑笑,眼神不由更暖。不得不说,当一个人看另一个人顺眼时,哪怕他一句不经意的言语,都会让听者心情大好。现在的戏志才就是这般情况,且越看越觉得夏侯澜这小子,聪明有孝心。

夏侯澜打开柜子,看着如小山般堆积的几十斤书卷,不由乍舌道:“这么多?!”

“那是!”戏志才虽然仍在病中,但一问及此,仍旧答得甚为傲然,“这些可是老夫年轻时游历所得,都是自己亲手一笔一画抄录的,其中还有些是自己的心得与注解。怎么样?!”

“了不起!”夏侯澜愣愣的看着书卷,由衷的答道。

戏志才闻言嘿嘿一笑,语态甚是诙谐,口中随意道:“拿去吧。”

“什么!”夏侯澜剧震,猛然转头看向戏志才时,又恰巧捕捉到了他眼神中一丝未及收起的热切和期盼。一时间,胸口一热,福至心灵道:“师尊在上,受弟子一拜!”言罢,拜倒于地,叩首有声。

“哈哈哈哈!好,咳咳,好!澜儿快快起来!”戏志才激动之下,不禁满脸潮红,边说边咳的就要起身来扶夏侯澜。唬得夏侯澜慌忙爬起,将戏志才按回榻上。

良久,戏志才虽然竭力克制,语气却仍难掩欢喜:“澜儿,为师已年近天命(知天命,50岁),年轻时四处游学,所历颇艰;待得而立返家后,家中又遭剧变;心灰意懒下,一直孑然至今。唯幸,如今与你得师徒之缘,为师甚感欣慰!”

夏侯澜听得心底微酸,不由哽咽道:“师尊放心,弟子父母,如今也已不在此世。以后弟子当与师尊相依为命,侍奉师尊安老。”

“哈哈哈,好好好,汝有此心,为师于愿足矣。”戏志才言下甚慰,忽又问道:“澜儿,汝之志向为何?”

志向?夏侯澜一愣,答道:“愿为将!”

“好!”戏志才颜色甚喜的赞了一句,又问道:“汝可知何以为将?”

夏侯澜起身肃容道:“愿师尊赐教。”



【012】何以为将

戏志才也不客气,面色一整道:

“为将者,当上识天文、下知地利、中通人和;

为将者,当披肩执锐,勇于身先士卒,临难不顾,赏必行,罚必信;

为将者,当剿其敌军,抚敌民心,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为将者,当还功与众,退赏为兵;

一将功成万骨骷。

为将者,不以败为耻,不以胜为骄,胜败兵家之常事,卷土重来未可知;

为将者,当执法无情,守法当先,治兵有道,领军有方,鼓舞士气振奋人心,使士兵情知一死也愿决一死战而临难不退;

为将者,当识人才,用贤才,交良友,行正道,收民心,整军心,明大义,掌天地!”

戏志才说完,不由有些气喘。夏侯澜忙服侍其躺下,戏志才却阻止道:“澜儿,汝心性坚韧,为人刚毅,资质悟性无与伦比,只需得我数年教导,日后必为名将;然汝切记,刚则易折。‘为将者,有勇不如有智,有智不如有学。’汝或日后有成,也切勿忘为师今日之言。”

夏侯澜闻言,肃容道:“谨遵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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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儿,吾等主公乃明略之雄主,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汝当尽心辅之,日后必可垂名青史!”戏志才在夏侯澜回营前嘱咐道。

这让夏侯澜不由想起了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曹操,他至少是个英雄!”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夏侯澜对此评价深以为然。

跟随这位成长中的英雄一起成长,嘿,好像也不算太坏嘛。夏侯澜暗付道。

这样一想,夏侯澜近来的烦闷心情忽然变得开朗不少。事实上,由于对历史轨迹的太过熟悉,夏侯澜对于即将面临的荥阳惨败,一直甚以为忧。而方才的一番豁然开朗,却又让他重新变得信心十足起来:

凤凰也需经历烈火的煎熬和痛苦,才能获以重生;那英雄自然也要承受挫折和惨败,才能越挫越勇、越挫越强!自己与其忧虑怎样避免,到不如坦然面对接受考验!

怀揣着这样的信念,夏侯澜便重振精神,踏上了回营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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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190年)三月

整个二月,夏侯澜都基本处于空闲状态。随着各部诸侯陆续派遣部将开拔,前往既定地点应敌。驻留酸枣,处接应态势的袁绍、曹操等一干光杆司令,反倒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不提这帮家伙整日里如何纸上谈兵,夏侯澜这段时间倒是颇为充实。

穿越近三月以来,夏侯澜对于天罡诀的修炼便从未间断。体格也从原来的百十斤出头,猛增了二十余斤不止,让他整个人粗壮了一圈;另外,可能是由于正值发育高峰的关系,夏侯澜的身高也在这三个月中窜升了不少,现在已有一米七八左右。整体形象已再与瘦弱无缘。

于是,这样一个英姿挺拔、朝气十足的精悍侍卫,站在曹操身后,着实给身为老板的他,涨了不少面子。

校场某一僻静处,夏侯澜正持枪挥舞,运劲如飞。

但见枪影所过之处,宛若寒星点点;刃破长空之声,又如百鸟喧嚣于林间;伴着他手中长枪若银龙飞舞,其姿态也似闲庭信步,若行云流水,任意所致。但只要是细心之人便能发现,那看似随波逐流的走位,不仅法度严谨,而且落足稳健。正是暗合了上乘枪法中“偷步如钉”的要旨。

又舞了整整一刻钟,夏侯澜才抖一个枪花,收式而立。只是其眉宇之间好似颇有不虞,竟丝毫不以自己高超的武技而欣喜。

“哎,百鸟朝凰枪的整改,果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的……”夏侯澜叹息着想道。

原来自上月起,夏侯澜就在修炼天罡诀之余,开始了对于枪法的练习。虽然其前世从未接触过任何枪法,但依靠着原主人侵淫枪法近十年的熟悉,还有夏侯澜本身惊人的习武天赋。仅仅月余之间,夏侯澜便已对这路百鸟朝凰枪法,达到了烂熟于心的程度。甚至枪法中许多一直未被原主人参透的精微奥义,也被夏侯澜逐一领悟。

相信如果童渊在此,必也会瞠目结舌,随即立刻划掉他头上原本的“记名”身份,将其正式收入门墙传以衣钵。

然而,随着夏侯澜对于这套枪法的理解越深,却越发觉这路枪法与他恃之为根本的天罡诀,有着南辕北辙的差异。

要知道,枪者,向来以轻灵诡异见长;尤其百鸟朝凰枪法,更是将这条理念贯彻到了极处。而夏侯澜家传的天罡诀,却是以厚重沉稳为要旨,大有《九功》中“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索大江”的意味。

所以,想要将这两者融为一体,从而发挥出成倍的功效……夏侯澜不得不暗叹:自己要走的路,其实还有很长。

目前他唯一想到的稳妥且可行的办法,便是在心法不改的前提下,以枪法代替原先的动功;同时以身体枢纽,不断协调‘动功’与‘内功’之间的平衡点。

夏侯澜相信假以时日,其三者之间必可逐渐融合、形成一体。甚至能够更进一步,创出自己的独门武功!

想到这里,夏侯澜不由热血沸腾。一直以来,沙场的热血,还有武境的提升,都是他最引以热衷的梦想。

而前世虽然如愿加入军旅,但基于和平时代的限制,夏侯澜的沙场梦想一直未能成真;连同武境上的突破也一样,因为缺乏对手的缘故,仅能闭门造车的夏侯澜,虽然不足而立便臻入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武学境界,但也自知其后如果还想突破,却也是千难万难的了!

然而现在,在这里,在东汉末年这片交织着机遇与危险的土地上,夏侯澜前所未有的感觉到,自己的两大梦想,终将成为现实!

【013】送菜,又见送菜


class="width">初平元年(190年)三月初三。

盟军帐内诸侯齐聚,只是气氛几显凝重。

半响,袁绍涩声道:“不想以文台之勇,竟会败于华雄之手。”

原来,自二月初时,袁绍派遣孙坚为先锋,赴汜水关挑战后。未及半月,便传来捷报,说是斩了关上守将胡轸。孙坚正率所部兵马于梁东屯住。

谁曾想仅仅半个多月,便传来了为敌所破的消息。而且不仅孙坚所携八千健儿死伤过半,连麾下四大爱将之一的祖茂也临阵战死。这让盟军上下,一时间气为之夺。

不料在这气氛紧张的时刻,帐内不知何处,竟传来数声冷笑。

袁绍心生不快,遁声望去,却见公孙瓒身后立着三人,容貌异常,神态甚是不屑。好在袁绍毕竟大家出生,即便心里不爽,脸上却不会轻易显露,况且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三个家伙站在公孙瓒身后,明显和他是一伙儿的。随意喝骂,只怕得罪了公孙白马(公孙瓒酷爱白马)。于是,袁绍不动声色的问道:“伯珪兄,未知汝身后者何人?”

公孙瓒指着为首一人笑道:“此人是我同窗兄弟,平原令刘备是也。”一旁的曹操插言道:“莫非是破黄巾的刘玄德?”

“正是!”公孙瓒因为自己手下被曹操认出,不由语气甚是得意:瞧瞧,老子手下混的马仔,都是赫赫有名的一方人物!(注:此时的刘关张三人,的确属于依附公孙瓒的状态。连刘备的平原令都是公孙瓒私封的)

其实,侍立于曹操身后的夏侯澜,比袁绍等人更早发现刘、关、张的存在。<<>>而在早前的诸多议事会议中,刘关张三人一直极为低调,甚至不曾参加会议;而今日闻败军战报,却忽然高调取事,自然是打着一鸣惊人的注意。

帐内,随着袁绍、曹操、刘备等人的一番叙话,公孙瓒还顺势扯出了刘备乃是“汉室宗亲”的新闻。

袁绍心中暗骂:汉室宗亲?亲你奶奶个腿儿!现在这世道,“汉室宗亲”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一个不知什么几角旮旯跑出来的小贩,居然敢在堂堂‘武林’盟主前面摆谱儿?!**你一家大爷不带喘气的你信不信?!

于是当袁绍忍不住要发飙时,曹操却急以眼神止之!

袁绍一惊:操!非孟德险些坏了大事。我这会儿得罪了刘关张不打紧,如果一不小心闹得公孙白马不嗨皮了,那还怎么调度他麾下的三千燕代?那可是唯一能与西凉铁骑在沙场上过招的大杀器啊!MLGBD,好,这回我忍!

袁绍想罢,拼命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玄德既是宗室之后,当取座与我等同列。”

刘备闻言,自然要推托一番:“备虽汉室秧苗,奈何德微才薄,岂敢与诸贤同列乎?”

袁绍心中大骂:我**的汉室秧苗,老子就是嘴上客气客气,谁承认你是秧苗啦?秧苗你个锤子啊!还‘奈何德微才薄’,你他娘本来就德微才薄,还用得着奈何嘛?!

可就在袁绍准备撕破脸皮开骂时,刘备却又很是时机的逊谢就坐了。这让一旁看穿始末的夏侯澜不禁捂嘴偷笑,暗道刘备也算‘以彼之道,还失彼身’替袁术报仇了。

“报~~~~~~~!”帐外忽有一小卒急奔而来道:“启禀盟主,大事不好啦!”

袁绍本来就吃了个苍蝇,又见有个不识趣的来了这么一出,不禁叱道:“混帐!无事喧哗,扰乱军心,给我推,额……咳咳,何事惊慌?细细说来!”原来袁绍仔细一看,见是自己帐下亲兵,虽然心里恨他端不住气质,给自己丢脸,但也着实干不出在别人面前杀自己人的蠢事。

麻痹的,你个废物等老子回去再收拾你。袁绍心中骂道

衰星高照的某亲兵丝毫不知自己已要倒大霉,仍旧慌张道:“敌将华雄引五千铁骑下关,正用长竿挑着孙坚太守的赤帻于寨前大骂搦战!”

袁绍忿然立起:麻痹的,来的真是时候!老子正愁没地方撒气那!于是大手一挥:“华雄匹夫竟敢于吾等面前耀武扬威,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谁人替吾取下这厮的头颅!”

袁术背后转出一骁将,奋然道:“小将俞涉愿往!”

袁绍喜道:“击鼓壮之!”

俞涉拜谢,转身慨然而去。

夏侯澜望着他的背影,轻轻道:“送菜的。”

“送什么?”曹操突然回头。

“咳咳,主公赎罪!卑职没说什么。”

“哦。”曹操也不怪罪,若无其事的将头转回道:“我就是想问问,送菜是什么意思。”

夏侯澜大汗……

不过片刻,便听帐外道:“报~~~~~~~~~~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被华雄斩了。”

众人大惊。曹操回头,满脸古怪的说道:“送菜就是送死?”夏侯澜尴尬的咳嗽一下,不知该如何做答。

这时,冀州刺史韩馥道:“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夏侯澜忍不住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却不想曹操并未移开先去的目光,此刻又道:“还是送菜?!”

靠,有完没完?但夏侯澜虽然心中不上,此刻却也不容他再行回避,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也好在他二人这番对答,音量极小,才未惹人注意。

而曹操的好奇心大起,竟不顾正事于前,悄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打不过华雄?”

夏侯澜只得道:“澜自幼随家师习武,虽然资质有限,未能列入门墙,但看人眼光向来极准。澜虽未见华雄于先,却识得孙坚大人及其麾下四将久已。可以孙坚大人之勇武,程、黄、韩、祖之强悍,却犹自为华雄所败,当可想见其不凡。然眼下俞涉、潘凤之辈,勇气虽佳、名头虽盛,但若徒论武力,却也未见得可以胜过孙坚大人及其从属。所以属下才敢断言:此二人者,徒送死耳。”

夏侯澜话音刚落,似乎连老天都在佐证他的说辞一般,帐外探报声再次传来:“报~~~~~~潘凤将军与华雄战不数合,又被斩了!”



【014】绝世高手


class="width">曹操忍不住有些骇然。一向自负识人甚明的他,想不到近在身边,且早就暗暗留意的潜力股,居然潜力好到了这种地步。这让曹操在欣喜的同时,不由有了对夏侯澜深入探究的念头。

这小子绝对不简单!要用!而且要重用!曹操在心里想道。

“夏侯,你一身武艺已然颇为精到,眼光更是操所识众人里,仅逊于许绍者,吾到甚为好奇,汝师究竟为何人?”

“家师名讳,上童下渊,字雄付。”

“竟是蓬莱枪神童雄付?!”曹操忍不住有些惊讶。

“正是。”

真回曹操是真High了:日啊!想不到真是捡了个宝。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何其的英明啊。当初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把这小子招来当亲卫了呢!嗯,回头得谢谢元让那老小子,他那一拳打的好!

夏侯澜如果知道此刻的曹操是这种想法,只怕立马就有投奔他人的打算……

另一方面,曹操的好奇也完全被夏侯澜给调动开了,不禁问道:“夏侯,以你的武艺,竟也仍旧入不得童老先生的法眼?”

额……你这问题让我怎么说?夏侯澜一时有些为难。

毕竟以他现在展现的悟性和资质,莫说远胜原主人夏侯兰,便是其师兄赵云,可能也要甘拜下风。但此刻他唯有说道:“澜能得恩师授艺,全因幼年为师父收养所致。只是卑职资质实在不能与诸位师兄相比。是以……”

“竟有更胜于汝之辈?!”

“那是自然。<<>>”

“且试言之!”

“澜有三位师兄,大师兄张绣、二师兄张任,以澜看来,单论这二位师兄的武艺便堪比两位夏侯大人。”

“竟有此事?”

“不止如此,吾三师兄赵云,乃家师关门弟子。吾师常言;‘座下三位嫡传弟子,唯云尽得真传。’澜以为,方今之世能‘敌’吾师兄者……寥寥数人而已。”

不得不说,夏侯澜因为本身对赵云的崇拜,所以给出的评语也是极高。尤其是他用得那个‘敌’字,更是毫不婉转的表明:全天下武功最高的人,也最多达到和我师兄平手相敌的层次。至于吕布那个属于‘天外有天’的存在,则直接被他选择性的无视了。(抛开人品不论,吕布的确是三国第一高手,这是几乎所有人都达成共识的。)

客观的说,夏侯澜给出的评论,虽然有个人崇拜的因素,但是总体上还是接近事实的。不过,这样的话落在曹操耳中可就意味不同了。尤其是在刚刚见识了夏侯澜神准的判断之后。

因此,赵云在尚未出现于曹操眼前时,就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并被立即列为了‘天字一号’级别,且必被招揽的首选猛将。顺带着连张绣和张任也在曹操心里有了个影子,从而避免了后来的很多悲剧。这倒是现在言者无心的夏侯澜,所始料未及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且容后再表。

由于俞涉、潘凤二人的连续被斩,帐内诸侯彼此都在交头接耳的商量对策。所以曹操和夏侯澜的对话,到也没不显得如何突兀,旁人只道曹操也在和手下交流意见云云。

帐内的喧嚣逐渐平息,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的望着袁绍。那眼神中的意味十分明显,只有三个字:怎么办?!

袁绍那个尴尬啊,心里早已把俞涉、潘凤,甚至孙坚、袁术等骂了几百遍,但这时又不得不对付上两句,只能马后炮的说道:“可惜吾上将颜良、文丑未至!得一人在此,何惧华雄!”

夏侯澜不禁嗤之以鼻。而曹擦则在下意识间,对夏侯澜的“预判”能力产生了无比的信赖,见其面有讥讽之色,不由笑道:“夏侯何以面含不屑?本初麾下颜良、文丑乃操所素知,其早有河北四庭柱之美名,非是浪得虚名之辈。”

可能是夏侯澜与曹操的交流逐渐增多,所以不知不觉间便少了很多从前的拘谨。现见曹操问得随和,遂直言道:“主公有所不知,澜虽不识颜良于前,然文丑却是我与三师兄的老乡,是以对其知之甚详。当年文丑自付勇武,于乡里间颇为跋扈,深为三师兄所恶。后来更惹到三师兄的嫡亲大哥头上,师兄一怒之下便去找其算账。”

“那后来呢?”曹操听得极有兴味,不由凑了一句。

“后来?”夏侯澜轻轻一笑:“后来自然是被师兄揍得鼻青脸肿啦。”

“哈……咳咳。”曹操听得忍不住想笑,但立觉此举极为不妥,便只得化为一声干咳,是以神情颇为怪异。

不提曹操与夏侯澜如何说笑,主坐上的袁绍却如坐针毡。袁绍忍不住道:“难道我堂堂十七路诸侯,竟无一人可敌华雄乎?”言方毕,阶下一人大呼出曰:“小将愿往斩华雄头,献于帐下!”

夏侯澜看向那人,暗道:终于要出手了嘛?

曹操见夏侯澜神色凝重,大异往常,不由讶道:“难道这红脸汉子,可胜华雄?”

夏侯澜凝声道:“主公且留意了,那刘玄德背后的二人,便是澜方才所言,能与吾师兄平手相敌的寥寥数人——之二。”

“哦?”曹操闻言反倒有些不信了。其实他也在不知不觉间,受到了夏侯澜极深的影响,更对素未谋面的赵云产生了极高的评价。是以绝不相信夏侯澜所言的“寥寥数人”会这么巧合的在小小一方帐篷内,同时出现两个!

难道绝世高手还能批量生产的咩?曹操心底略有不信的想道。

其实不止曹操不相信,在场众人除了刘关张和夏侯澜外,又有谁能相信此时尚是一小人物的关羽,居然是日后可以名震华夏的超品猛将呢?

尤其是袁绍。本来他还颇为高兴,能有人在这个时候出头,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却没想到出来顶杠的,居然是公孙瓒手下马仔的马仔……这他娘的如果被敌方知道了,岂不是将我盟军上下的脸面全都丢尽了嘛?



【015】酒尚温时斩华雄

另一方面,本就心怀不忿,正因折了一员部将而心情大坏的袁术,突见关羽这种“马仔中的马仔”也敢跑出来跳梁,立时便如火星点着了炸药包,尿急找到了小便池一样。脸上的“盆腔”一开,就劈头盖脸的大骂道:“汝欺吾众诸侯无大将耶?量一小卒,安敢乱言!与我打出!狠狠的打!打死算我的!”

关羽闻言,不禁凤眼一挑,浑身杀气源源而起。似他这般心高气傲之人,如何能受此等污言秽语?!当下不顾左右前后,抬手便想杀人泄恨。

曹操见状大惊:方才看这红脸汉子,唯仅觉其容貌体态甚异常人而已。不想竟能于瞬息之间涌起这般蓬勃气势。嗯,此人不可小觑。本身颇通武艺的曹操,立即便将关羽的评价,从原来“上等”调到了“上上等”。

“哈哈哈……”曹操于长笑声中步入场内,正好拦在关羽与袁术之间,劝道:“公路息怒。此人既出大言,必有勇略;试教出马,如其不胜,责之未迟。”

袁术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一想起方才关羽对自己发出的那股,如冷水泼身的奇寒颤栗,心中一时惧意大起。又知道曹操这番说辞,其实是给自己解围,便极轻的“哼”了一声,把头转了开去。

反倒是主座上的袁绍还是有些犹豫。此人极重脸面,虽已明知关羽绝非常人,却仍道:“使一小卒出战,必被华雄所笑。”

“此人仪表非凡,华雄安能知之?”曹操边答边笑,说完,还看了一眼关羽。

关羽眼中闪过一抹感激,铿声道:“如不胜,请斩某头。”说罢,便要转身提刀,上马出阵。

“且慢!”曹操抬手阻道,“尚未请教壮士姓字。”

“小将关羽,字云长。”

“好!来人!”曹操回头对夏侯澜道,“取酒来。”

“诺!”夏侯澜从侍人手中接过杯盏,奉于曹、关二人之前。那酒香伴着热气,不禁让闻者精神一爽。

曹操刚要举杯劝饮,却换成关羽抬手阻道:“酒且斟下,某去便来。”言罢,慨然转身,飞身上马。

“好!”曹操眼中精芒电闪,显是也被关羽的豪气所带动。竟自降身份步于帐外,亲提鼓槌,擂起鼓来!

“咚!咚!咚!咚!……”

“喝!喝!喝!喝!……”

一锤鼓、一声喝;一时间,鼓声伴着喝声直若一股巨浪,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震得帐内一干诸侯面如土色。忽然,关外传来一声大喝,竟将寨内鼓声、喝声一齐压下。遭此突变,场内场外居然诡异的静了半响。

曹操等人固然是目瞪口呆,连夏侯澜也脸色剧变。

再半响,于寂寂无声处,竟传来了一阵愈渐清晰的马蹄声。只见关羽在数万人的围观下,一手提刀背后,纯凭双腿控马,脸上轻松得好像刚去度假回来的模样。而华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则被关羽用一种像在小菜场里捡了便宜的神情,一路晃来晃去的拎了回来。那血滴滴答答的撒了一路,差点没把夏侯澜的早饭给恶心出来。

麻痹的,以后再也不吃猪头肉了……恶~~

直到关羽傲然勒马于帐外,全军将士才在回过神后,一齐爆发出了震天响的欢腾!而关羽此时却忽然来了个“三分”,把那猪头……额,是华雄的头给丢进了帐中。

不理帐内的惊呼声,关羽提刀下马。那杆刚刚饱饮鲜血的青龙偃月刀被他若无其事的以柄驻地,插于地上。

“曹公,请!”关羽从夏侯澜主动递来的托盘上接过杯盏,向曹操道。而那杯中之酒犹自蒸腾着酒香与热气。

“请!”曹操欣然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而夏侯澜则注视着那把入地一尺的大刀,禁不住有些若有所思。

————————

帐内,“猪头肉”早被吓得差点尿裤的袁术,命人清走了。而帐内几位大佬,也并没有因为华雄被斩而感到欢喜。脸色反倒因为张飞手舞足蹈的样子,变得有些难看。

袁术甚至很“盟奸”的暗骂:华雄,你他娘的怎么这么不坚挺!

张飞见关羽走入,大声嬉道:“二哥,现你立了首功,我等索性出寨将那一干人等尽数挑了。也省得他们诸般聒噪。”

“呵呵呵,云长,这位是?”曹操在关羽身边问道。

“此吾结义三弟,张飞张翼德。”

曹操眼神一亮,显然因为关羽的出色表现,再次深信于夏侯澜的判断。但转念之间又忍不住对刘备有些嫉妒:“玄德,好福气啊!”

刘备听出曹操语态甚异,虽然心中没谱,但极善隐忍的他,脸上立马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曹公过誉。吾二弟能立此功,尚全赖阁下推荐之德。”

伸手不打笑脸人,曹操见刘备姿态放得这么低,也不好意思再找他的茬儿。而且他本身也是气度甚宏之人,方才语态微酸,也实在是爱才之心太盛而已。于是,微微一笑,示意安坐。

众诸侯又于帐内商议如何进兵。早在一旁憋得忍不住的张飞,大声喝道:“俺哥哥斩了华雄,不就这里杀入关去,活拿董卓,更待何时!”

言方毕,已然暗怨全天下的霉头全被自己触光的袁术,再也受不了张飞一而再、再而三的“嚣张跋扈”,连刚才关羽给他的生死威胁也一并忘了,只觉胸中怒火如刺哽在喉,不吐不快:“吾等大臣尚自谦让,量一县令手下小卒,安敢在此耀武扬威!都与赶出帐去!”

张飞可是个糙脾气的主儿,自幼便不肯吃半点小亏。而且与关羽的傲然不同,本就屠户出身的他,生于市井之间,早被锻炼出一口“脏话八级”的专业骂人水平。

当下闻言,不禁豹眼一瞪,立马便想先开口秀上一段儿,再去来上几拳,好让袁术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却好赖被身前的刘备死死拉住,不能得逞。而曹操显然因为甚爱其才的缘故,也不禁相帮道:“得功者赏,何计贵贱乎?”

【016】家传的把式


class="width">袁术这回是真的不管不顾了,竟连曹操的面子也不买,扭开头就冷冷道:“既然公等只重一县令,我当告退。”

曹操当面被驳,脸色也不好看。本来在这个时候,身为盟主、且是袁术亲兄的袁绍,是出言调解的最佳人选。可他现在却眼观鼻,鼻观口,一副只做不见的模样。

走!快点走!少他娘在这里碍眼。孙坚会败,还不是你这有脑壳没脑浆的傻叉给害的。还他娘想和我争嫡长,我呸!……袁绍一边数着地上的蚂蚁,一边在心里骂道。

曹操如何不知这两兄弟的那点儿小腻歪,所以心中恨极了这两个披着名门外衣的蠢材。

大事当前,竟然如此不顾大体。真他娘的混蛋!曹操心里暗暗呸了一句,但转头之间,却又不得不充起笑脸,向袁术道:“公路,岂可因一言而误大事耶?”言罢,又向夏侯澜使了个眼色。

夏侯澜微一点头,示意明白。不动声色的拦在张飞身前,抬手抓住其手腕,低声道:“三将军,万勿冲动!一切以大事为重。”

夏侯澜的音量控制得极为巧妙,张飞身旁的刘备、关羽,甚至公孙瓒都刚好可以听到。然后张飞的脸色却在听到夏侯澜的话后,突然一变!

这倒不是夏侯澜的话让他有多震惊,而是张飞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巨力,禁不住有些骇然:俺小觑天下英雄矣!

其实夏侯澜这一抓看似随意,实则大有学问。不提他在一抓间,已然潜运全身功力;更重要的,是其手法精妙无双。<<>>须知这招“云手擒拿”,乃是夏侯澜家传武学里的上乘招数,不仅出手无声无息,使人防不甚防;而且中招后,立即劲透经脉,让人有力难施。

是以张飞一惊之下,不及细查,反倒佩服起了夏侯澜的一身神力。而夏侯澜则自知己事,在一招得手后,一触即走,倒也没留下什么破绽。

毕竟夏侯澜清楚,即便张飞不修内功,但纯凭一身蛮力也能以力破巧,干得自己毫无脾气。自己现在一招得手,实为侥幸罢了。

于是借着这一瞬间的空隙,早已看清“风水”的刘备,立马连拉带拽的拖着张飞就往外走,连公孙瓒也一起从旁相劝。张飞见状,便不敢再行造次,只得恨恨的朝着袁术瞪了一眼。

可怜袁术堂堂一介诸侯,四世三公之后,却在不足半个时辰里,连续被两位绝顶高手各泼一次“冷水”。那种全身战栗、毛孔直竖的感觉,当真让他夜不能寐、寝不安枕,甚至连做那事时想起,也是“半身”疲软……所以在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袁术家的姬妾们,脸色都很不好看。

言归正传,按下闲话不表。却说张飞被刘、张二人拉走后,公孙瓒为了安抚手下马仔,也不得不尾随于后,以示同进同退。而袁绍、袁术两兄弟,一个隔岸观‘冰’、一个‘冰天雪地’,也都无心理事。曹操见此,只得解散众人,招呼大家明日再议。

而夏侯澜则无厘头的发现,曹操刚才挥退众人的模样,竟很有些司礼太监宣旨“退朝”的腔调,不禁暗赞道:果然是宦官之后啊,真真儿的是家传的把式。啧啧……不简单!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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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关、张三人围席而坐。

半响,关羽道:“大哥,今日之事,你如何看待。”

刘备正要答话,却听帐外之人传报:“报~~~启禀三位将军。卑职方才奉将令,往军需官处讨要粮草和篷帐。却……却被告之……”

张飞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环眼一瞪,便要发作,吼道:“告之甚言!汝详实道来!”

那亲兵本就惧怕张飞,又被一唬,更是惊得不敢答话。刘备见状忙抬手挥退其人,劝道:“翼德!汝这般性躁,早晚坏了大事。况且此事怨不得他们,你又何必拿他们出气。”

张飞闻言,闷哼一声。刘备再劝道:“军需官乃是袁术手下,此人性情狭隘,又执掌粮饷辎重大权。他连孙坚大人先锋营的粮草都敢克扣,何况今日我三兄弟还得罪于他。罢了,拿不到粮饷也早在意料之中。”

不得不说,刘备的语言艺术还是十分值得称道的。按说今日之事,真正得罪袁术的其实是关羽、张飞二人,但刘备楞是一句也不提,反而用“我三兄弟”一言,轻轻带过。平白无奇的几个字,不仅点出了兄弟之情;其中的“我”字,更是大有主动担待责任的意味。这让一旁闻言的关羽、张飞二人,不由胸中一暖。

张飞眼眶湿润道:“大哥……”

“啊唉~!”刘备见状忙抬手止住道:“我等兄弟之情,可昭日月。区区小事,莫要做此儿女之态。来!今日云长温酒斩华雄,立下赫赫之功!旁得且休再言,今日当为云长庆功。我等兄弟,不醉不休!”

“好!”关、张闻言,慨然应诺,三人举杯饮盛。

……

“报~~~~~~~!”

“又有何事?凭得聒噪!无事莫扰!”张飞酒性正浓,闻报不禁叱道。

“禀三位将军,曹大人引数十人运来大批美酒、肉食,正于门外等候。”

“什么?来者可是曹操曹大人?!”刘备起身急问道。

“正是!”

“何不速报?!”刘备下意识的叱了一句,转念才觉不妥。不过现在也没工夫照顾这些小鱼小虾的心情了,连忙示意关、张二人随行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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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主公,这么多沛国佳酿。您倒真的舍得?”夏侯澜看着曹操闻酒香而咽口水的模样,不禁语气有些挪耶。

随着夏侯澜这些日来,随侍曹操左右所培养出的默契。此时的他,已不如当初与曹操相处时的那般拘谨了。像现在这样开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也不怕曹操会对他生气。

果然,曹操闻言故作“艰难”的咽了口吐沫,状似凶狠道:“再多嘴我罚你拖驴车!”

夏侯澜大汗,暗道:您老要么不开口,要一开口就是大杀器啊!罚我拖驴车?您绕着弯儿骂我是驴是吧?太狠了吧……得,您是老板,咱不和您一般见识。



【017】剑之所指,有我无敌


class="width">“曹操大人亲来,备有失远迎,望乞赎罪!”就在曹操与夏侯澜说笑间,刘备率着关、张二人来了。

“玄德多礼了!”曹操也很客气的回了一礼,“今云长温酒斩华雄,为我盟军立下一奇功。操不自量,略领薄酒少许,吃食一二,以为犒劳!”说着,伸手一引,目光随手臂看向后方。Posing中还来了个定格……

按说此刻曹操摆给刘、关、张所看的背影,当真是魅力无限、潇洒无边,引得三人目闪连连,估计曹操爱人丁夫人看见,只怕当场就有跪下唱征服、“求推车”的冲动!

可惜老师从小就教育我们,事物是有两面性的。就好比美和丑只有一线之差,人们看到了孔雀开屏,无不为其羽毛的绚丽所赞叹;却不知后台的观众,正在对着孔雀的屁股指指点点……

那模样,就如同此时正与曹操打着照面的夏侯澜,看着他眼角抽筋、喉头蠕动的肉痛表情,差点想笑得抽死过去时一样:你这‘屁股’其实也和孔雀的后面没什么两样嘛。

不提刘备暗喜,曹操肉痛。本就打着结纳刘关张为主意的曹操,见刘备客气挽留,便半推半就、勉为其难的应下了。转头还不忘悄声对夏侯澜说了一句:一会儿给老子狠狠的吃!

汗得夏侯澜心下戚戚: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老板大人,这绝对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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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人,备先谢过大人雪中送炭之情!先干为敬!”刘备举首一仰,满盏而下。

“好!玄德豪情,操也不推脱。但雪中送炭云云再也休提。我等识英雄,重英雄。相惜之情,就在这杯酒之间!请!”

不得不说,曹操的公关能力也是一流。三句话一讲,不提关、张之辈满脸动容,连刘备那张和老婆恩爱时都始终春风和煦、谦卑忍让的脸上……竟也露出了少许感动。

几人酒至酣处,曹操、及刘关张四人都已醉了,反倒是夏侯澜因为负责斟酒的缘故,所以喝得最少。当然,即便真喝,这种清汤白水一般的“美酒”,也灌不醉在军营了混了好些年的夏侯童鞋。

张飞醉眼惺忪道:“曹操!十八路诸侯里,除了俺哥,我就看你顺眼!你好样的!我敬你!”

刘备醉得没张飞厉害,闻言半叱了一句:“翼德又再胡言,愚兄这三两兵马,怎能也算一路诸侯?更不肖说与其他大人相提并论了。”

“啊~唉!玄德大自谦矣!”曹操好像也醉得不行,稀里糊涂的先和张飞干了一杯后,才道:“我观玄德,真人杰矣!又得关张之勇,他日不可限量!来,先干为敬!”言罢,抬头又是一杯。而且看他样子,真是醉得不行。已经到了喝一半、漏一半的程度,连脑袋都已经耷拉不起来了,却犹自朝夏侯澜道:“斟酒斟酒!还愣着作甚。”

……

这场酒,直从午后喝到半夜。临散席时,桌边已经摆满了空酒坛。曹操果然是纯爷们儿,吃得那叫一个劫富济贫呐……估计是对那十来车的沛国美酒肉痛到了极点。竟然一个人就喝了五六坛,而且中间还不带上厕所的。让夏侯澜不禁对自家老板的肾功能,佩服的五体投地!

————————

翌日。

昨晚还酩酊大醉的曹操,却没显出什么宿醉头痛的症状,反倒很是精神奕奕的样子。还趁着吃早饭的功夫,逮住了夏侯澜,问起了昨晚的情况。

“夏侯,你对刘备这个人,怎么看?”曹操也不拐弯儿没角,一上来就直入主题道。

夏侯澜一怔,酝酿了一会儿才道:“刘备,人杰也。澜观其善揽人心,又有关张为羽翼,终不为人下。”

“哦?”曹操眉头一挑,旋即笑道:“夏侯,汝勘评武将的眼光已为操所多番见识。然今日言起识人,未知是否也如‘评武’一般精准焉?”

夏侯澜正待作答,曹操却抬手阻道:“其实不管你看得准不准,但至少有一点,我与你是所见略同的……那就是刘备,的确是个人杰!”

“那主公?”夏侯澜闻言,跟进了一步。只是话中意味,有些隐隐约约。

曹操看了夏侯澜一眼,似是看破了他的心事。随即不以为然的笑道:“但是人杰又怎么样?许绍还说我是乱世枭雄呢!难道操还怕了‘兵不满千,将止关张’的刘备不成?”

夏侯澜闻言一怔,却又心下默然。其实昨晚看似热闹的酒席,又何尝没有耐人寻味的试探呢?

刘备这种老奸巨猾的角色,难道还会丝毫不去提防自始至终不曾喝醉的夏侯澜?

退一万步说,即便连夏侯澜也真的醉了。向来极善隐忍的刘备,也肯定不会撂下什么破绽,招致遭人话柄。这从他在“醉酒”中,听到张飞说他是第十八路诸侯时,又马上“清醒”过来,出言撇清,就可以明显的看出了。

而这些连夏侯澜这种政治菜鸟都能分析出的问题,从小人精似的曹操又岂会毫无所觉?说到底,还是曹操对自己的信心超越了一切。思及此,夏侯澜不由佩服道:“主公胸怀伟器,澜不胜钦佩!”

“哈哈哈哈!”曹操闻言,笑得欢然至极。显然夏侯澜的这句马屁,正好拍在了他的上。

“夏侯,吾与志才都对你极为看好。这次你送志才养病,还拜他为师。这样很好!待你日后兵法学成,可要帮着我,好好打出一片江山!”

夏侯澜没想到曹操心情大好之下,竟然说出如此话来,不由单膝跪地,铿锵道:“澜谢主公知遇之恩,敢不肝脑涂地以为报答?!”

“好好好,你起来。”曹操扶起夏侯澜,又转身从后面拿出一把佩剑,递出道:“操有两柄家传神兵,一曰‘倚天’,一名‘青釭’。”说着,拍了拍腰上的剑柄,“这倚天剑专掌威严,乃操自配;而青釭剑,则专掌杀伐。”

夏侯澜听到这里,不由有些激动,因为他猜到了曹操接下来的话。果然,曹操道:“如今,吾将这把青釭剑交付与汝。日后,汝当善掌此剑,为吾杀敌!”

“诺!澜必善掌之,为主公之兵锋;剑之所指,有我无敌!”



【018】贼势滔滔


class="width">夏侯澜自被赐予青釭剑后,在曹操麾下的地位又有了明显的提升。

短短数月间,其位已与秦邵、李典、乐进之辈基本等同了。而在武将序列里,也仅在夏侯惇、夏侯渊以及曹仁、曹洪,四位曹操的血系族亲之下。

另外,曹操还给了夏侯澜一个特设的新增职能——“随身背剑”,即背剑官。值得一提的是,“背剑”与“佩剑”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定义。在夏侯澜身上,“背剑”是一种职责;而“佩剑”则表明一种身份。在古代的很长一段时期里,“佩剑”都是衡量一个人身份的直接体现——唯仅士族,才有资格佩剑!

但不管怎么说,这项任命除了能让夏侯澜更彻底的执行保镖业务之外;还有一层让他近身随侍,以便曹操可以不时指点的深意。

是以,若论这番亲疏之别,便是亲如夏侯兄弟以及曹仁、曹洪也不可比,由此亦可略见曹操之与夏侯澜的不同。

于是一夜之间,夏侯澜成为曹操身旁第一红人的小道消息,便已不胫而走。莫说曹营上下无论识与不识者,都对夏侯澜恭敬有加;连其他一众诸侯,见到曹操身后这位白净清爽、英姿挺拔的背剑少年,也不竟暗暗留意。

然而,这些在诸多人眼里求也求不来的好处,却让夏侯澜有了一丝小小的郁闷:随身背剑?这不就是《三国演义》里给云哥“送菜”的那个小白嘛?哥怎么摊上这么个倒霉职位……

当然,这番话夏侯澜也只敢自己心里想想,要是说出去……咳咳,说不得、说不得。

“随身背剑”既然含有“随身”二字,那便自然不能轻离曹操左右。也就是说,老板坐着他站着;老板吃着他看着;老板睡着……额,还好这不归他管。但即便没有让他“三陪”,最少也有“两陪半”了。

好在曹操对夏侯澜颇为体谅,在非战时期,还是给予了夏侯澜很高的行动自由。这也让夏侯澜不至因为无暇练功而困扰。

于是,在华雄被斩后的这段暴风雨前的寂静中,夏侯澜借着大战前难得的闲暇,玩儿命的修炼着。

而说到练功这方面,经过数月不懈努力的夏侯澜,已经将天罡诀的第一部——塑形篇,练成了三分之二。具体来说,这塑形篇可以细分为三段。

第一段为“纳灵”。这段功法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能否练成,其实全看修炼者的资质与悟性。运行此法,需要修炼者于动功吐纳之间,截取天地间的一丝灵气为己用。并将这道灵气妥善储存于丹田,形成一颗火种。

资质上乘,且悟性高者,通常数日之内就可完成。但仅此一步,就不知难倒了多少夏家的后辈。好在夏侯澜悟性奇佳,原主人的身体素质也算得上良好,更兼汉末时的环境几乎不受污染,天地间的灵气比之一千八百年后,充沛了无数倍。所以可说在甫一上手时,这倒门槛就被夏侯澜轻松的跃过了。

第二段功法才是真正的“塑形”,此法略同与常规意义上的健身。但事实上,又着实严苛的太多太多。具体而言,无论是对于修炼者全身639块肌肉的强度,还是肢体间的柔韧,以及身材各方面的比例,在此段功法上,都有着近乎吹毛求疵的要求。

所以,如今练成此法的夏侯澜,已经有了傲视任何健美比赛的资本,随便参加一样,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得“某某”先生的称号。

最后一段则是“淬体”,也是夏侯澜目前刚刚进入的第三段。在这个阶段里,夏侯澜要用丹田内已然颇为壮大的灵气,依次导向体表,随后逐寸拨除皮下的杂质,同时还要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剧痛和麻痒。是以此法对于修炼者的耐性和毅力,也是一种绝大的考验。

而眼下的夏侯澜就在接受这项考验。行功中的他,满脸肃穆。如果可以透过衣衫看到他的身体,就能发现真气所过之处,肤色便会逐渐泛红,直至殷红如血时,又会从毛孔处渗出一丝黑血!这便是通过淬体,从肌肤、腠理中所排出的杂质!

运功三十六周天后,夏侯澜导气归元。良久,才吐一口浊气,双眼猛睁之际,目中又闪过一丝精芒。随即,则是如同炒豆一般的骨节爆响声。

“嗯,效果不错。”夏侯澜满意的查看着自己的进度,旋又皱眉:“***,淬体好则好矣,但是每次练完都是一身老泥。换作以前不过是去洗把澡的事儿,但是这会儿让我上哪儿找水……”

————————

初平元年(190年),三月十四日。

时隔华雄被斩后十日,董卓那头又传来了最新战报。

“十日前,太傅袁隗,被董卓以‘通贼’之名围剿。李傕、郭汜二人率兵数百尽围其府。当夜,袁府上下老幼百十余口尽皆被屠。”

“次日,卓亲启大军二十万,分两路而来。前部,以李傕、郭汜为先锋,驱兵五万,把守汜水关,其按兵不动,意态未明;后部,卓自将十五万,以李儒为军师,吕布、樊稠、张济为部将,已于三日前抵达虎牢。”

“卓到关后,又命吕布引军三万,于关前三十扎寨御敌,余者尽留关上屯住。”

帐内众诸侯闻报后,无不为贼势滔滔所震惊非常。尤其袁绍、袁术两兄弟,听闻叔父被害,更是哭得死去活来,更为紧张的气氛,添上了一丝惨淡。

众人劝服良久,袁绍方收泪道:“绍惭愧,累诸位见笑。”众人闻言,自道无妨。袁绍又道:“董卓老贼,罪孽滔滔,今又屠尽吾叔满门,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愿诸君藉我一臂之力,诛杀此獠。即为区区袁氏,更为天下苍生,谋一朗朗乾坤!”

“愿相辅之!”众人闻声齐喝道。

“孟德,汝为盟军军师,此间可有何策?”袁绍向曹操问道。

曹操肃容曰:“董卓屯兵虎牢,既有关隘之险,有得地利之要,更兼李傕、郭汜为犄角,十五万爪牙为羽翼,其势极大!而且虎牢离帝都仅五十里,又是必经之途,此獠谨守于此,可谓以逸待劳,截我中路矣。”



【019】人与猪的区别

众人一听曹操的分析,对于情态之急,更为心惊。袁绍问道:“何策可解?”

曹操道:“今我等固守于此,已属被动。当勒兵一半主动迎敌,方有胜算。既然董贼已遣吕布为前哨,那我等便先诛獠,挫其锐气!”

“好!”袁绍闻言奋然道:“诸君听令!”

“在!”众诸侯应诺。

“令!河内太守王匡、东郡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北海太守孔融、徐州刺史陶谦、北平太守公孙瓚、上党太守张杨。”

八位诸侯闻声出列。

“汝等各携本部兵马,于三日内在虎牢关前集结。务求挫动敌将锐气!不容有失!”

“遵将令!”八位诸侯言毕入列。

袁绍又转头道:“曹操听令!”

“在!”

“汝且携本部兵马,吾再遣骑兵三千相助,于八路诸侯之后进发,以为应援。吾当自将余下诸位,步步为营,徐徐而进。”

“诺!”曹操慨然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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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诸营人马各就各位。单说曹操待得八位诸侯出发后,便也率领三千骑兵及本部五千士卒徐徐上路了。

骑马不离曹操三步的夏侯澜,望着身后人头涌涌的士卒,听着周围铿锵有序的脚步,胸中不由升起一股豪情:

驾六龙,乘风而行;驭山河,如履平川。壮哉!男儿当如是!

“夏侯?”曹操微笑的看着夏侯澜,神色间颇有一丝轻松,“操观你,倒不像初上战场的样子。怎么?以前打过仗?”

“主公说笑了。您说卑职以前打过猎还差不多,打仗……‘这’倒还是真没打过。”夏侯澜话中有话,却又说得不着痕迹。

虽说夏侯澜前世,也是正儿八经的军旅出身。但在和平年代的战事,却多是以斩首行动为主。各国部队,往往以少量精英为利刃,直接突袭敌方首脑。从行动开始到结束,基本都是按秒计算。

可像眼下这种长达数月至数年不等;动辄十数万人,甚至是数十万人的大会战,自然是夏侯澜前所未有的体验。

值得一提的是,介于古代战场白刃战的特殊性。即便是像夏侯澜这种曾经受过战火考验的老兵,同样会在心理上产生极大的压力。所以,别看他嘴上答得轻松,其实心底自有一股抹不去的惴惴之意。

而曹操闻言,虽然没有听出夏侯澜的暗含之意,但却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一丝忐忑。于是,便出言宽慰道:“吾于中平元年(184年)时,奉召平讨黄巾。当时我年方而立,胸中虽有豪情,但临阵也难免局促。哈哈,说来与你此刻相比,那会儿我是远远不如啦。”

夏侯澜胸中一暖,知道这是曹操有意开导,不由道:“谢主公宽慰之情。澜当奋尽全力,以保主公周详。”

“嘿~”曹操闻言,却故意冷哼一声,状似不屑道:“夏侯,你别看我身为主公。但我好歹也是自幼习武之人,一身马背功夫也不是白给的。当年讨伐黄巾时,哪场战事不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一会儿真得好好给你露上一手,免得你还把老子给瞧得小了!”

夏侯澜听了,不禁一乐。

曹操愕然少顷,也自觉失语。随即,不禁一同大笑。而两人的默契,又于这无形中,上升了几分。

夏侯澜看着曹操朗声长笑的模样,心底的忐忑不禁驱散了泰半。于是一边在心底佩服曹操的魅力,一边又暗暗自嘲道:哥怎么就忘了自家老板,也是武力超过90的牛某人物呢。尤其那把倚天剑,若论起锋利的话,可也不在青釭之下啊!

————————

“报~~~~”

行至半路,斥候突然来报。

曹操马鞭一指:“何事?”

“禀主公,卑职于我部前方二十里处发现战事。观其旌旗,似是太守王匡大人部属。”

曹操眉头一挑,急问道:“王大人正与何人对垒?可是吕布部署?战况若何?!”

“主公赎罪!卑职离阵太远,详情无法看清。不过王大人阵型已乱,情势颇危,是以急往回报!”

此时曹营众将已然聚齐。另外,从袁绍那里借调来的骑兵统领高览也在麾下。曹操见事紧急,扬手挥退斥候,向众将道:“王太守发兵最早,估计已与敌方所属接上阵了。现在情势危急,能令王匡一触即溃者,必是吕布!众将士听令!”

“在!”

“高览、夏侯惇出列!”

“是!”

“汝二人各领骑兵一千五百先行。绕道敌后,莫与敌军交阵。就位后,见机行事,务必截敌退路!”

“诺!”

“夏侯渊、曹仁何在?”

“在!”

“夏侯渊领弓弩手五百占领左边高坡,曹仁领两千步卒隐于坡下。待败军过清后,弓弩手先射;步卒听我号令,随后掩杀!”

“遵令!”

“余下诸将,听我部署,伏与道路之右。切记先行让过败军,莫得让其冲乱了阵脚。待敌入伏后,一体掩杀!”

“是!”众将一体禀遵。

不提众将如何依计行事,方待曹营上下布置妥当,王匡正巧领着败军仓皇而退。夏侯澜捏着冷汗暗骂道:王公节你个老王八蛋,你他娘长得一脸彪悍,怎得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又这般不坚挺了!莫不是攒着那股劲儿全用在了女人肚皮上?!上万大军呐!才这么一会儿就溃退了,真是阳痿都比你持久一点,便是上万头猪也得让人杀上一会儿吧?!

如果王匡知道夏侯澜此刻这般“诋毁”,必会吐着唾沫狂骂:上万只傻猪站着不动,当然够敌人杀上半宿。但老子他娘的是人!老子也怕死滴!

可惜王匡已被吓破了胆。逃跑时,尚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即便夏侯澜现在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也根本腾不出时间反驳。

曹操骑马隐于林后暗叹:‘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铿锵誓言,好似犹在耳边。然区区安平数十载,我堂堂大汉雄师,居然松懈如斯。反是董贼所属关东诸部,因之常年镇守边关,屡有战事。现倒百炼成钢起来……

【020】谁敢与吾吕布一战!


class="width">话说,曹操正暗自感慨着大汉往昔的峥嵘岁月。忽然,场中的一道人影吸引了他的眼球。曹操定睛看去,眼神不由一敛,低呼道:吕布!

“果然是吕布!”一旁的夏侯澜闻言暗道。

事实上,自从吕布那道火红的身影甫入众人视线时,夏侯澜便在第一时间,揣测起了他的身份。原因很简单,像吕布这么拉风的男人,别说是在战场上了,即便是在茅房里,也会同样引人注目。

虽然夏侯澜不太确定,吕布会以怎样的方式在茅房里呈威风。但此时此刻,正在战场驰骋的猛将哥,用他的强横实力告诉了所有人:我吕布,就是有着万马军中,无人能阻的霸道!

夏侯澜看着那如若无人之境的身影,不由想起了评书先生,说起吕布时,常讲的那段话: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如今夏侯澜亲眼见之,也由衷暗赞:真猛将也!

曹操身旁,李典、乐进皆在。二人看着战况,不由有些焦急。李典道:“主公,王太守所部与敌军纠缠太紧,一时无法甩脱。如若再拖片刻,只怕……吕布就要脱出包围了。”

曹操闻言,眉头一皱。事实上,连李典、乐进这些初上战场的新兵都能看出眼前的局势。本身已是“战役级”高手的曹操,又岂会视而不见?

其实,若非刚才曹操心中,还念着一点儿时交情。-====-早在王匡还没走脱时,他便已下令攻击了。

但现在,形势实是不容曹操再多拖延了。其唯有暗道:老伙计,莫怪操无情。再这般下去,你这上万人马可就真的全军覆没了。现在唯有壮士断腕,方有一线生机。想至此,曹操眼神一狠,下令道:“三面合围,全军掩杀!”

“是!”众将士齐声应诺。

另一头,夏侯渊于左边高坡上听闻前方“杀”声突起,心知主公曹操已下了将令。于是,立时右手一举,喝道:“全体弓弩手准备!射!”随着夏侯渊挥手而下,其部五百弓弩手将箭一齐射出。

值得一提的是,夏侯渊的五百弓手,乃是目前曹营中,唯一的远程攻击队伍。另外,与寻常部队每位弓手仅佩一个箭壶不同,曹操为了让仅有的五百弓手威力更增,便特意要求每位弓手,再加了一组箭壶。即,总共二十四支箭。

可能有看官会说,既然加一组箭壶就可以增强不少威力,那为什么不多加几组?这里要解释的是,单兵满弦射箭十二次,不仅对精度有讲究,更对力量有极高的要求。所以想在原来基础上,射出理想的二十四箭,至少要比寻常人付出双倍、甚至三倍的汗水。

尤其夏侯渊,在训练弓手方面犹为严格。在精度和力度不变的标准上,还附加了射速的要求。每位弓手,必须在半炷香(两分半钟)的时间内,将二十四支箭统统射完。

就这样,练兵千日,用在一时。五百弓手,每人二十四支箭,仅仅半炷香的时间里,密密茫茫一万两千支劲箭,如瓢泼大雨般,朝吕布中军倒灌而下!

这番变故,莫说是寻常士卒,便是身为将领的吕布也忍不住吃了一惊!只这一愣的功夫,王匡后部便与吕布前锋拉开了少许距离。虽然仍有不少盟军士卒为乱箭所伤,但好歹是为王匡前部的撤退,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杀!!!!”

箭雨之后,杀声更是震天。曹仁早已迫不及待的挥动两千步卒冲向了战场,而曹操自也率着夏侯澜、曹洪、李典、乐进等人,挥军直上。

吕布方于阵中拨完箭雨,虽其本人武艺盖世,分毫不损。然其身旁士卒亲卫,又有几人能有他一身武艺的十分之一?是以但见箭雨过后,满地皆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尤其夏侯渊不仅极具名将之资,更是实打实的“战阵级”猛将。所以吕布之前无限拉风的身影,早就吸引了他的注意,现在立刻成了他下手后的重点照顾对象。虽然最终没能奈何吕布,实为一憾。但他身边倒下的小兵,各个身上至少插着三支以上的箭矢。这让在旁幸免遇难的吕布士卒,不由心底更生寒意。

另一边,夏侯澜护在曹操身前冲杀,观察极为敏锐的他,立刻察觉敌军在遭袭后,士气明显受挫。随即心下微微一动,忽得提气猛喊道:“吕军中计啦!吕军中计啦!”

曹营上下也有乖觉之人,闻言便也猛喊:“中计啦!中计啦!兄弟们,这帮东西蹦达不了几下啦,干死他们!干死这帮直娘贼!”

于是,这般一传十,十传百。吕军上下更见惶恐,而曹营将士则士气愈高!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战情正朝着对曹军有利的方向趋驶时,乱马军中突然传出一声爆喝:“雕虫小计,也敢献丑?!谁敢与吾吕布一战!”

吕布终于在这危急时刻,展现了仅属于绝代猛将的超强气场!其爆喝若雷之声,竟让嘈杂狂乱的厮杀响动,为之一肃。吕布麾下军马首先反应过来,立时便发出震天响的呐喊:“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这场急转直下的变故,不仅让曹营士卒神色剧变,连夏侯澜也忍不住露出惊容,而夏侯澜震惊的原因是:这厮是后天高手!后天巅峰高手!!

原来,自当日华雄被斩时,于营内听见关羽‘爆喝’的夏侯澜,就曾惊疑不定。而现在当场看见吕布如此,夏侯澜才真的再无怀疑!

“这些能够名留青史的绝代猛将,都是拥有天授之资,可以无师自通,从而以动功修出内功的惊世奇才!”夏侯澜一边在心里肯定的下着结论。同时,胸中又涌起万丈豪情:三国名将若是土鸡瓦狗,又怎么对得住我穿越一遭。只有高手越多,我才越不寂寞。终有一日,终有一日!我会打得你们全部俯首称臣,甘拜下风!



【021】四英战吕布


class="width">话说吕布一声霸吼,技惊全场四座。-====-吕军士气,立时有了明显的回升,众人无不觉此时吕布,若天将下凡,威风至极!

可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尤其是这个根本还没有普及“内功外烁”、“炼气修行”等等系统概念的汉末,也许只有夏侯澜一个人才明白,眼前的战神是何等的可怕。夏侯澜自付,即便以自己前世“易筋”境界的修为,可能也不是此刻吕布的对手。

当然,作为一个满腔血勇的武者,尤其还是一个身怀超品绝学的武者,夏侯澜坚信!加以时日,即便是吕布,也终会在自己脚下俯首称臣!

不过眼下……夏侯澜深以为忧的朝着那道鲜红的身影看去:只怕曹营上下,无人是其对手。

事实证明,夏侯澜的判断是正确的。就在吕布邀战后不久,曹营两位冲锋最前的什长,便各自率着手下,发起了围攻!

吕布见状,只是冷笑:“无名小卒,徒送死尔!”话音方落,旁人甚至瞧不清他如何动作,就见六颗头颅平空而起,六道从断颈中直冲而上的热血,撒得三丈方圆一阵殷红!冲上去的剩余十四位曹兵,吓得双腿直软,几乎站立不稳。片刻便为吕布身后士卒所杀。

乐进见状大怒:“呔!贼子伤吾士卒,纳命来!”言毕,拍马而去。

“文谦!”夏侯澜大惊之下想叫住乐进,可惜晚了一步,为之不及。

你二啊!这他妈上去不是送菜嘛!夏侯澜心里气得不行,只得对右边的李典说道:“曼城!吕布非一人可敌,文谦此去必遭危险。速去相助!”

李典性子稳重,又多闻夏侯澜极善评武之事,而且言之必准。当下不敢怠慢,急急拍马,追乐进而去。

夏侯澜因为职责所在,必须保护曹操安全,是以不敢轻离。但即便现在李典前去应援,夏侯澜仍然确信:此二人联手,也接不下吕布十招!

“这两个家伙才十六七岁,决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夏侯澜一思及此,便朝曹操拱手道:“主公,事急!恕澜僭越!”

曹操见夏侯澜一脸前所未有的肃容,又极信他对于武者的精准判断。虽然还未确认他准备做甚,但仍旧沉稳的点了点头,示意无妨。

夏侯澜见此,也不客套。默默潜运神功,提声喝道:“传主公将令!夏侯渊、曹仁、李典、乐进!围杀吕布!速战速决!”

虽然这段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可夏侯澜心里明白:“速战速决”只是说起来好听而已。围杀吕布是不敢想了,但四人联手,好坏多几分保命的把握。

至于这样的做法,是否伤了曹军及四将的颜面,夏侯澜已经不考虑了。难道还有什么是可以比性命更重要的嘛?!

可惜这些想法,除了刚才受到夏侯澜嘱咐的李典能够理解一二外,其余三将具感不忿。几人皆不知此乃夏侯澜“假传将令”,都还在暗怪主公小题大做。

曹仁离吕布最近,比乐进还要更先一步到达吕布身前。憋了一股子怨气的曹仁,见吕布侧对自己,动也不动,好像没有发现自己的样子。嘴角微微冷笑,也不答话,携着战马冲刺的惯性,抬手就是一枪,心想:这枪下去,少说也是个对穿!嘿,咱也让堂兄看看,什么叫速战速决!

可堂堂战神,一代猛将,难道会在战场上忽略朝己而发的杀气嘛?只是吕布根本未将曹仁看在眼里,甚至连冷笑也懒得做一个,直接画戟一抖,极巧妙的卸开了曹仁的力道,朝自己马前一引……

曹仁巨惊!自觉手中长枪如用错力道一般,带着自己向外偏离。正暗道“吾命休矣”时,却听吕布说道:“哼,有把子力气。吾不杀无名之将,来者可先通名,再行受死。”

藐视!**裸的藐视!

曹仁闻言,不禁羞得满脸通红,大声道:“休逞大言!吾曹子孝,今必斩汝!”言罢,抬枪就要动手。

谁知吕布却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哼~汝欲赴死,吾自不阻。但稍等片刻,亦无妨也。”说完,冷笑连连。

曹仁尚不知其意,但片刻后夏侯渊、李典、乐进具至,吕布才道:“好了,到齐了。尔等不是要速战速决嘛?那吕某便成全你们。你们可以受死了。”

四将闻言具皆大怒,或举长枪、或舞大刀,便厮杀开了!而吕布自引一杆画戟,若闲庭信步,以一敌四,仍游刃有余!

夏侯渊在曹仁之后赶到,已见识了吕布的厉害,所以丝毫不敢大意,招式中规中矩;李典性子沉稳,虽然最后赶到,但其得夏侯澜嘱咐,自也不敢疏忽;而乐进却是憋了满肚子的火,尤其吕布刚才所杀的两个什人队,正好是他手下,所以奋起生平之力,有心要让吕布瞧瞧厉害。

吕布听到耳后劲风呼响,画戟反手一挥,便扫在乐进刀刃上。乐进只觉一股巨力汹涌而来,不由的身往后仰,手中大刀几乎拿捏不稳,只能双脚奋力夹紧马腹。跨下战马一声嘶吼,居然承受不了主人传下的力道,四蹄向后退了数步。

余下夏侯渊、李典,具被吕布神力所震慑。唯有曹仁大喝一声,一招中平枪如毒龙出洞,直刺吕布胸口。

这招枪法已被曹仁操练了无数遍,乃是他平时自以为傲的杀手锏。现在为报之前被辱之仇,便携着满腹怒火,全力击出,甚至为了追求最强的杀伤,连招式里一些防守的动作,也舍弃了!

谁知如此强悍的攻击,非但没有惹来吕布的胆怯,反倒激起了他胸中的战意。只听吕布大喝一声:“来的好!”随即双手握戟,朝着曹仁猛然砸去!

“乒~!!”一声脆而刺耳的兵刃之声,自两件兵器上传来。及至远处时,似还绵绵传回袅袅的余音!

再看吕布!只见他浑若无事的坐于马上,口中还有余暇的赞了一句:“不错。能挡吾一击而不死!今日吾不杀汝!”

反观曹仁,已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双手僵直的平伸着,手中犹自擒着已经断为两截的铁枪;嘴角挂血,满脸殷红。显是受了重伤!

而其余三将则彻底被吕布给惊得呆了,居然都忘了要怎生反应!



【022】吕布之勇


class="width">战场上,自来都有“以兵斗兵,以将斗将”的传统。~~~~除非在挥军掩杀的情况下,否则很少出现“兵围将,将虐兵”的现象。而双方武将如在阵中相遇时,各自手下的亲卫士卒都会尽量清出一块场地,供双方将官相斗,以免大神掐架,小鬼遭殃。当然,作为“小鬼”的亲兵们,也有着提防敌方冷箭,或是自家将军受伤时,及时相救的职责。

所以,曹仁在受伤坠马后,其麾下亲卫立即便不顾生死的上前救护。总算吕布无意杀之,这才让曹仁暂脱险境。

但即便如此,这超乎常人的强悍一击,仍旧深深震撼了战场上的所有观者!

仅仅数个回合!一戟退乐进;一斩伤曹仁;挡夏侯渊、李典于圈外,视曹营四将如无物!真是何等威风,何等煞气!吕布之勇,谁人能挡!

战圈中的夏侯渊、李典、乐进三人,纷纷为吕布威势所慑,更兼曹仁一退,士气一弱,三人压力不由更大,所以斗得辛苦至极。

三人里,唯有夏侯渊武艺已成。但如与吕布单打独斗,十招之内尚可;十招之外,必取守势;至二十招时,则必死!

其余李典、乐进二人由于年未及冠,武艺尚未大成;二人联手,或可与吕布拼上十招;但即便豁出命去,吕布也能于二十五招内将二人斩之,自己则毫发无损。

按说现在这三人的组合,虽然斩不了吕布,但困上他三四十招,还是不成问题的;可惜吕布携一击破曹仁之势,竞技状态已经完全被唤醒。居然一反方才有攻有守的状态,直接以攻破攻,压得夏侯渊、李典、乐进唯有苦苦抵挡。~~~~

夏侯澜在圈外急得直跺脚:这样下去不行,再过十招,三人之中必有一人受损;届时一人有失,其余二人也不可保。怎么办?!

正在这时,才刚逃出的王匡军居然又再杀回!

曹操有些难以置信:“王公节居然回援了!”

夏侯澜眼神极好,不由也指向远处喜道:“主公快看!还有乔瑁大人和袁遗大人的兵马!”

这时,守在曹操另一边的秦邵也喊道:“主公,夏侯将军与高将军的骑兵,也向我们这边儿合拢啦!”

“好!”曹操倚天出鞘,剑指苍穹,大喝:“传我军令!援军已至,三军合拢,一体掩杀!”

“杀!”看清援兵的曹军,士气再复高昂,喊杀之声又再压过吕军一头。

吕布见势不可为,便于阵中挡开三将兵刃,冷笑道:“哼~尔等运气颇佳,吾今饶尔等一命。他日若再相会,定取尔等头颅!”

言罢,从容而去。三将竟不敢挡!

战事至此,已近尾声。虽然夏侯惇、高览率着三千骑兵梗在吕军后路,但面对数千并州狼骑为箭头的三万突围部队……一切都是浮云。

好在吕军以退为主,杀心不盛;而夏侯惇也不是真的脑残,高览更是舍不得自己的部下为别人送死。于是见势不妙下,大家都很有默契的虚晃一招。两组一千五百骑兵,并未完全合拢,反倒留下一条退路,让吕军自去。以至于三千骑兵并未遭受损失。反倒是在打扫战场的时候,颇有缴获。

不提吕布如何退去,曹、王、乔、袁四人聚齐兵马后,便退后三十里下寨,盘点盈亏。

曹操损失有限,仅伤步卒二百,骑兵数十。如果从缴获中扣除抚恤和重新征兵的费用,还能略有盈余。

王匡损失最惨,万二步卒损失接近一半;麾下骁将方悦遭阵斩;最主要是士气严重低落,短期已无力再战。

好在其余乔瑁、袁遗两人,各携万二、万三步卒,因交战最晚,所以未有损失。

结营后,四人总计率领四万军马,与吕军遥距六十里对峙(双方各退三十里)。

————————

曹仁帐内,曹操、夏侯兄弟、曹洪、李典、乐进皆在一旁焦急的等候,众人望向正给曹仁搭脉的夏侯澜,眼神中满是担忧。

尤其曹洪身为曹仁堂弟,又因战时负责压阵,不能上马相助,心下更是自责。现见曹仁脸若白纸,气若游丝,眼中禁不住满是泪珠:“大兄!”

“子廉勿忧。”夏侯澜闻悲声,不由睁眼道,“子孝受伤虽重,但性命无忧。”

诸人喜道:“当真?”

“先别高兴的太早。”夏侯澜虽然不想泼大家冷水,但也事实就是道:“子孝虽然性命无恙,但内伤着实沉重。若非其自幼打煞筋骨,根基颇厚……换了别人,只怕已然一命呜呼了。”

“夏侯,子孝到底如何?能治愈否?”曹操急问。

“能。”

“多久?”

“短则月旬,多则半年。”

“哦~~~~”曹操如释重负的应道。随即挥退众人出帐,让曹仁静养,仅留夏侯澜一人。

见众人已退,曹操不由笑道:“夏侯,想不到你还精通医术。实出操之意外啊。”

“主公过奖。澜之医术,仅为皮毛。吾年幼时曾受内伤,虽与子孝受伤之因不同,但程度到也相似。也是养将了数月才逐渐康复的。嘿,说起来,这方子还是我师父琢磨出来的。主公如果要谢,不妨谢我师父。”

“嗯,令师自是高人。操由衷钦佩。”曹操真诚的说道。

夏侯澜自然是逊谢一番。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曹操问道:“夏侯,今日之战,你有何看法?”

夏侯澜早知曹操留他,必有此问。当下从容道:“澜知主公心虑吕布之勇,甚以为忧。然吕布勇则勇矣,实乃无谋之辈。主公以智取之,又有何难?”

“夏侯识我心也!”曹操哈哈笑道,“然,何策可以取之?”

“无策。”夏侯澜笑道。

曹操闻言一愣,佯怒道:“汝戏吾焉?”

7~鬼才有空调戏你,你又不是美女……夏侯澜心道。但嘴上却不敢怠慢:“戏言尔,主公勿恼。澜以为,此地地形开阔,无甚隐蔽之处。想要行计,甚难奏效。且吕布今日不慎,遭吾联军合围。无论其何等无智,短期内也不会重蹈覆辙。再者,吕布背后仅二十里处,便是虎牢,关上尚有十二万董军为后援,是以其底气极壮。”



【023】夏侯澜,战神之姿!


class="width">夏侯澜把目前的局面,分析的一丝不漏。按说如此严峻的局势,换作旁人,定然焦急。但曹操闻言,反不担心,笑道:“吾知汝必有定计。休再拖沓,爽快道来。”

嘿~你倒对我蛮有信心的嘛……夏侯澜这样想着,面上便露出一丝笑容:“澜岂敢吊主公胃口。其实主公可知,而今之势,已微有僵持之意。”

“哦?”曹操疑惑道:“此话怎讲?”

“来日决战,必是两军中点,距此三十里外的旷野之地。眼下,吾等忧吕布之勇,且并州狼骑极善野战。盟军内,除公孙将军所部外,无人是其敌手;而吕布则虑我等人多。澜相信,待得明日其余五路诸侯赶到,吕布便不敢动手;及十七路诸侯汇齐时,即便吕布再强十倍,也唯有徒呼奈何。”

“哦?夏侯可是忘了虎牢关上的董卓?”曹操似是问难的说道。

夏侯澜却不以为意,反倒扯开话题,笑道:“呵呵,澜在投奔主公之前,便久闻主公‘单刀刺卓’之义举,心下钦服至极。”

曹操闻言暗爽,不由捋须微笑。夏侯澜又道:“主公对董卓,可有何见解?”

“董卓?”曹操愣了一下,才叹道:“董卓年轻之事,吾尚年幼。早闻其于羌人之地极有威名,为人又甚豪爽。嗯,还有兵事颇强,吾朝前辈里,仅有皇甫嵩和朱隽两位将军,才能稳胜其一筹。说起来,也算是个人物。哎,可惜卓自入京之后,自以为天下得手,便开始骄奢淫逸,放纵无度。-====-也不知是人老之后,性情突变,又或是旁得一些缘由。整个人都变得残忍好杀,贪婪好色起来。着实让操难以置信……”

曹操说完,尚自默然叹息,而一旁夏侯澜却忽然鼓掌赞道:“主公分析入微。难道此时还不知那虎牢关上的十二万军士,仅是虚设嘛?”

“哦?!”曹操闻言一震,瞬间又自眼中闪过一道精芒。片刻后,大笑道:“善!夏侯真乃一语惊醒梦中人!董卓年近花甲。得权后,终日只知享乐。早已被声色犬马磨光了斗志,哪里还有半分昔日里的枭雄气概。否则换了操是董卓,必是亲率十五万大军自己上阵,又何来遣一匹夫徒乱军机的道理?哈哈哈,好好好!今董卓自留十二万大军为后盾,正是怕死的表现!吾等只肖破了吕布,诛杀董卓,易事耳!”

夏侯澜闻言,不禁暗赞:我家老板,果然是难得的机敏之士,对于人情世故的理解也极为精到。自己如果不是沾了‘料敌先机’的便宜,只怕打死也想不出这些幕后的情由。然而老板只需自己稍加提点,便可通盘领悟。真是牛人呐!

而夏侯澜却不知道,曹操此刻对他的评价,又比从前更高了一筹:早前只以为这小子是枪神的弟子,那日后必可成为一员猛将;然今日于阵上,见其观察战局、调度诸将的从容,实有名将雏形;可这会儿他居然还展现出了对于人性洞察,料敌先机的天赋……天呐,阵前有勇,阵后有谋;洞察人性,运筹帷幄!这哪里还是什么猛将、名将;分明是战神之姿啊!我曹孟德走了什么好运?!这样一位奇才居然是我的亲卫!

曹操越想越爽,勉强忍住仰天长啸的冲动道:“夏侯,唯今所虑者,吕布也。当以何策解之?”

夏侯澜见曹操好像有点激动,虽然因为没搞清楚原因而有些纳闷,但面对这项问题,还是给出了早有腹稿的回答:“主公,澜尝闻先锋之要,在于逢关斩将,遇阵挫敌。今我大军人多势众,吕布不敢硬挫,然其自付勇武,定会以斗将之法搦战。却不知‘自古自夸善射者,死于矢;善战者,亡于兵,善泳者,溺于水’。吕布若是小觑天下英雄,那其离死自也不远矣。”

曹操大喜:“那何人可以破之?”

“嘿嘿,主公岂是忘了那三人乎?”

“哦?……刘备?对啊!我怎么忘了刘备!这刘备虽然武艺不济,但其义弟关羽实有万夫不当之勇!此人定可力斩吕布!”

“哎,主公。您太乐观了。以澜之见,吕布之强,即便吾三师兄出马,也未必能胜。不过只要关、张二人联手,那‘击败’吕布也并非难事。”

曹操一怔,疑惑道:“关、张以二抵一,也仅能‘击败’吕布嘛?”

“没错。”夏侯澜耐心的解释道,“主公有所不知,武功高到吕布这般境界者,已经不是单靠人多就可以战胜的了。即便以关、张之武艺不逊于吕布者,想击败他容易;想击杀他,却是千难万难。尤其吕布胯下神驹‘赤兔’马,有日行千里之能。若其一心想走,当真是无人能阻。”

“哎,那也唯有如此啦。”曹操叹口气,起身道:“吾等也该离开此处,好让子孝安静修养。嗯,对了,子孝的事,就劳你多费心啦。”

“主公说得哪里话。都是份内事。”夏侯澜逊谢道。

————————

事实果如夏侯澜预料一般。在当天晚些时候,济北相鲍信、北海太守孔融、徐州刺史陶谦、北平太守公孙瓚、上党太守张杨,陆续赶到。八路诸侯,加曹操这路应援使,共计近十万兵马搭成的营寨,当真是旌旗飘扬,浩浩荡荡,声势动天!而吕布似也忌惮盟军兵多将广,是以当夜并未袭营。

一夜无话。

翌日,早有校尉来报:“启禀众位大人,吕布率五千铁骑,于寨外搦战!”

在场九大首领,虽有数位诸侯,名爵高于曹操。然曹操乃属盟军军师。袁绍不在时,其可暂领指挥之职。是以众人闻报后,都向曹操看去。

曹操微一沉吟,目光不经意的朝着公孙瓒背后三人看去。片刻后收回目光,便道:“吕布勇武无敌,诸位想已尽知。然吾十万貔貅于此,若因区区一人止步不前,岂不惹来天下人笑?只需吾等同心协力,诛杀吕布,也非难事!”

“公言大善!吾等愿听调遣!”八位诸侯闻言,尽皆振作,齐声应诺道。



【024】何事?


class="width">不得不说,但凡高明的领导,对于如何鼓舞人心士气,都有一套高深且超凡的心得魅力。

这种魅力在于,他们说的话,往往平平无奇,甚至毫无亮点,换个人来话,搞不好还会被弃之以鼻;但这些话,如果从曹操这种人嘴里跑出来,就往往会有那么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和霸道。让人忍不住就会全身心的去相信他,追随他。

正如现在这样,曹操用一种轻松中带着玩世不恭的语气,说了一句“岂不惹来天下人笑”,便将一干重名誉过于性命的诸侯,煽得嗷嗷叫。尤其昨日刚遭惨败的王匡,立马跳将起来,大喝道:“区区吕布匹夫,安敢耀武扬威!一切跳梁小丑,吾等具当灭之!匡请为先锋,誓斩吕布,以报昨日之仇!”

“好!王太守果然忠肝义胆!”曹操立马赞了一句,心里暗笑:嘿~要不是有这夯货出头,这人气工作还真不好搞。想罢,又见士气已被调动,便振奋道:“今吕布率五千狼骑于阵外搦战,吾等便以堂堂之阵,先挫其锐气!”

随即传令道:“八大诸侯何在!”

“吾等在!”

“善!今吾九人各率五千步卒于营门外,分九路出列。且看吕布是否熊心豹胆,敢来冲吾大阵!”

“诺!”八大诸侯齐声应道。

话说各路诸侯徐徐出营,军分九队,布在高冈。此番四万五千兵马,浩浩荡荡,旌旗摇曳,端得是堂堂之阵,正正之师;而遥望吕布一簇军马,虽也绣旗招飐,但毕竟军马少了数倍,果然不敢冲将上来,只是缓缓而进。

众人见此,不由心服曹操料事如神。

片刻间,吕布骑兵便到眼前。然众诸侯见之,不由眼神一敛,无不暗道:“并州狼骑,果然名不虚传!”

但见吕布五千狼骑也分数列而来,约莫千人为一组,每组兵马之前,具有一大将领之。而吕布自领一队居中。

盟军众人见吕布以寡抗众,犹自不露怯意。阵势严整,马壮兵强;区区五千骑兵所结之气势,竟可与数万大军分庭抗礼!便纷纷在心中,收起了方才的得意,嘀咕着:这场仗,也并不好打。

吕布排众出阵,策马而上道:“在下温侯吕布,谁敢与吾一战?!”

“上党穆顺在此,吕布纳命来!”

夏侯澜不由扶住脑门儿:哎,又一个送菜的。

果然,吕布也懒得应话,手起一戟,便将“木木”同学,刺于马下。

盟军见状大惊。这时,北海太守孔融方阵中,又一骁将飞马而出:“北海武安国在此!吕布休得猖狂!”

哦?这就是武安国?!夏侯澜眼中不由挑起三分兴致:这好像是吕布手下少数几个能与他拆上十招以上而不死的人。可惜最后还是残疾了……嗯,值得一看。

武安国果然没有辜负夏侯澜“值得一看”的评语。只见他手舞铁锤,跨骑骏马,威势之足,果非方才穆顺之辈可比。曹操不禁赞了一句:“天下英雄,何其多也!”

夏侯澜闻言,也不由暗道:这货好像不比夏侯兄弟差嘛。要不是废在吕布手上,估计在三国里也是可以混混的。

“来得好!”吕布果然也对武安国这种层次的对手颇有兴致,言语之中暗有兴奋之意。

可武安国似乎毫不领情,反倒觉得遭了吕布的嘲讽,怒道:“吃吾一锤!”

“兵!”

画戟与铁锤重磅相击,在场数万士卒无不觉得耳膜受震,牙齿微酸。

再看二人兵刃相交,犹在那里比拼力气。只见武安国满脸通红,吕布却犹有余暇笑道:“气力不错,未知武艺若何。”说罢画戟一震,将武安国轻轻架开。

武安国面露惊色,再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呼喝也不敢出,牵过马头便想绕开吕布,再行冲击一次。

吕布见状也不追赶,笑道:“难得遇到个像样点的,吾也不以赤兔欺汝,汝再冲便是。”武安国闻言,面上一红,竟勒定马头回转,怒道:“吾堂堂八尺男儿,岂容贼将羞辱。汝既不逞马力,吾等但比武艺便是!”言罢,怒起铁锤击之。

吕布闻言,先架开对方兵刃,口中赞道:“好!就因汝这番话,吾今日饶汝一命!”

“谁要你饶,吾今必杀汝!”

双方将士具被二人豪迈之气所染,一时之间,擂鼓震天,呐喊不断!

武安国奋起血勇,招招只攻不守,一时竟与吕布平分秋色。盟军诸侯无不面露喜色,尤其北海太守孔融,更是满面红光,深以为傲。

要知道这孔北海,实不过一清谈之辈,治下军马全靠武安国统率,才保得一郡平安,现在见武安国竟能与温侯吕布战成平手,也无怪他会生出与有荣焉之感:瞧瞧,老夫果然是孔子后人,以文人掌武事不说,单是这份儿识人之明,又有几人能及?嗯,回头得好好给‘小国子’找几个美妾犒劳一下……对了,上次他好像看中了我家那两个念《毛诗》的小婢,回头送予了他便是。

然而这头孔融想得正美,场上战局却风云突变。原来武安国逞一股刚勇,招招不留余力,只攻不守;初时尚可一战,但十招之后便渐渐力不能济;反观吕布倒是越战越勇,竞技状态被全面唤醒。

就在方才,吕布以神妙非凡的一戟,先以巧劲卸开铁锤力道,又粘着锤杆,顺柄而下!这一削若是让吕布切得实了,武安国的五根手指,甚至一只手腕……就再也不是他的了。

场上懂武之人,无不将心悬在半空,有人甚至可以想见武安国“披血戴指”的惨样。连吕布也以这一击为势在必得!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盟军中突有一人大声喝道:“温侯小心!”

随即便是一声弓响!

盟军众人正在奇怪,怎么会有自己人向敌方预警,这他娘不是明目张胆的通敌嘛!

再看场上时,两边靠前的围观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对垒双方后排之人,不无暗相问讯:何事?



【025】对射


class="width">旷野之上,敌我双方数万兵马,在一片悉悉嗦嗦的短暂混乱后,终于重归平静。-====-

这种平静中带着肃杀之威压的气氛,实是来源于场中那个红袍赤马的猛将。然而那员猛将则是有些惊异的看着离己仅仅三步之外的空地上。

到底是什么惹得一代猛将,会对一方平地产生了如此的兴趣?

顺着猛将的目光望去,但见原本平实夯厚的地面上,居然有一突兀的小坑;小坑正中,则露出一小截弓矢末端的箭羽。

竟是有人将一支弓箭,生生射入了土中!

要知道一支常规箭矢长度大约七十厘米至一百二十厘米不等,且不提放箭之人所用箭矢是哪一种,又或特制与否;单是这份劲道,又有几人可及?便是真个儿有人开强弓,执利箭,对准眼前近处猛射,也未必能够达到同样的效果!

猛将兄不由暗想:换作是我,是否也能有此威势?若是这箭朝我射来,我是否能挡?即便我能挡下;若是他朝我坐骑射来,坐骑如何能挡?只怕再好的良驹,也要被他一箭射死!

猛将暗想于此,不由越想越是心惊,忍不住朝那射箭之人望去。虽然先前他并未瞧见射箭者是谁,但是凭着顶级武将天生的直觉。他确信,那个不远处坐于马上,背背长剑,手持强弓的白面小将,便是方才的射箭之人!

只见那小将将手中长弓从容递于旁人,又将插于地上的长枪拔起,拱手微笑道:“谢温侯手下留情之德!”

方才生死悬于一线的武安国,早已逃回了盟军阵中,而吕布却视而不见,只是盯着那员小将,眼中燃起无穷烈火,铿声道:“不敢当!阁下箭术惊人,又兼光明磊落。

布甚为钦佩!若是方才趁某不备,阁下以箭射吾,吾也未必能挡;即便是射吾坐骑,吾亦休矣。倒是吕某要反谢阁下,手下留情之德!”

数万将士闻言,具皆震惊!堂堂战神吕布,居然当众谢过旁人手下留情之德!这种事情,若非亲见,又有谁肯相信?!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有这般本领?!”数万未知情由的将士,心中具皆闪过如此问号。

显然这个问题,同样梗在吕布心里,只听他拱手道:“请教阁下姓字!”语态还甚有敬意,竟是把那白面小将,当作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而那白面小将闻言,虽然神色若常,心下却在苦笑:“麻辣豆腐的~瞧把这事儿给整得!刚才是想射人,想不到射得这么偏,居然离开了十万八千里,真是浪费了哥汇聚全身劲道的一击。”

吕布如果知道,自己居然因为别人射跑偏的一箭,而生出旁人“手下留情”的念头。只怕一代战神,当场就要心肌梗塞……

好在吕布并不知晓,也避免了一场“改变历史”的悲剧。而夏侯澜这时,也拱手回道:“在下夏侯澜,乃吾家主公曹大人麾下,一背剑之人。实是当不得温侯如此敬重。”

吕布闻言一愣,心中暗骂:“这小子不厚道,我堂堂温侯吕布,难道还比不得曹阿瞒身旁一个小小亲卫?”不过这种话他也不敢说出来,否则太伤面子,只得强笑道:“英雄莫问出处,吕某眼光向不会错,夏侯兄弟日后必是名震天下的猛将。”

夏侯澜心中暗骂:你妹的!老子以后震不震天下,又不是靠你来说的,真他娘不要脸,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但旁人却不管夏侯澜如何暗怒。事实上,就因为吕布这句话,便已立时让夏侯澜身价百倍了。各路诸侯有细心者,纷纷记下夏侯澜名头,以为日后提防。

尤其曹操更是闻言暗爽:瞧瞧!瞧瞧!什么是眼光?!这他娘就是!老子一亲卫都要让吕布自陈‘留情之德’,岂不将老子衬托得更加身价百倍?!真他娘倍儿有面子!

然而世事峰回路转,岂又尽能顺遂人意?这不,这边儿曹操正高兴呢,那边儿吕布却说了一句让他心里拔凉拔凉的话:“夏侯兄弟箭术惊人,正巧吕某也是善射之人!阁下可愿与布比试一番?”

夏侯澜闻言,心里比曹操更加拔凉:操你娘的‘箭术惊人’!你当老子刚才不想射你?那是老子他娘的射得太偏了!而你一百五十步外‘辕门射戟’的奥运会水平!和你比试?这不是找虐嘛!

可是夏侯澜现在骑虎难下,如果出言推脱,只怕就此落下“怯战”之名,从此以后为人所鄙。但如果真的比箭,只怕甫一出手,就暴露了自己“二把刀”都不如的幼儿园水平……怎么办!

这时,夏侯澜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董存瑞炸碉堡……操,我去哪儿找炸药包!

刘胡兰上刑场……再操,哥现在是去上战场!

黄继光堵枪口……再再操,老子现在是去堵箭……咦?对呀!

夏侯澜想到此处,居然忽得灵光一闪。旋又觉得太过凶险,半响才暗狠道:就这么操了!拼吧!想罢,缓缓道:“温侯有此雅兴,澜又岂敢不从。”

“好!”吕布眼中精芒电闪,把手向后一挥:“取箭靶来!”

“且慢!”夏侯澜阻道。

“哦?”吕布眼中带惑,“莫非阁下反悔?”

“呵呵,温侯说笑矣。吾等堂堂八尺男儿,唯有言出必践之理,岂有反悔耍赖之事?只是澜以为,数万大军对阵,吾等二人却以区区射靶为戏。实是大违兵家战事之肃严。不若换个比法?”

“哦?!”吕布闻言,语气里大有兴味之意,“未知夏侯兄,有何高见?!”

由于吕布、夏侯澜具有修为在身,所以提气扬声之间,战场虽大,人数虽众,却都听得清清楚楚。此时不止吕布对于夏侯澜的提议大是好奇,其余众人,又有谁能猜到夏侯澜的答案。

既要符合比试之意,又要符合兵家肃穆之严……怎么比?!

于是,在数万大军好奇的目光下,夏侯澜端足了装十三的架势,从容道:“高见倒不敢当。只不知温侯敢也不敢?!”

“有何不敢?!”

“呵呵,好!温侯既然如此勇武,吾等何不对射为局!赢者生,败者死!”

全场哗然!



【026】拼了!


class="width">吕布闻言,眼中精芒电闪,随即狂笑道:“好!痛快!吕某向来自负勇武,想不到与夏侯兄弟相比,竟反倒还输了一筹!若非今日份属敌我,吕某非要好好敬你一杯不可!”

“呵呵。”夏侯澜淡淡一笑:“温侯客气。”

“吾等谁人先射?”

“自然是温侯先请。”

“哦?”吕布眉头一挑,“莫非夏侯兄小觑吕某箭术?要知吕某自幼得名师传授,百步穿杨也不过等闲之事。兄弟莫要太过托大,否则第一箭上就被射死。那吕某可就大大惋惜啦。”

嘿,等得就是你这句话……夏侯澜一边心中暗道,面上表情却故作不屑:“难道吕兄便对自己这般有信心嘛?”

吕布一愣,刚想反驳,又被夏侯澜阻住了话头:“这样吧。吾等徒逞口舌之争,也自无意。方才在下已射过一箭,虽是为解盟友之危,但毕竟占了温侯的便宜。此番换做温侯射之,吾心中便再无愧疚。”

不得不说,夏侯澜这番话讲得堂堂正正、大大方方,顿时赢得了敌我双方数万将士的好感。虽说也有不少人暗骂夏侯澜迂腐,在战场上哪有和敌人讲愧疚的道理。但同样以吕布、关羽、张飞等为首的习武之人,却纷纷为夏侯澜的一番豪迈而感到热血沸腾,自付换了自己上场,可能也会说出同样的话。

果然,吕布闻言,慨然道:“好!夏侯兄真乃当世英豪,吕某由衷敬服。可惜吾二人终有一个要死于此地,甚为憾事。”

在场众人听到这话,自不会误以为吕布怕死。

反倒觉出,吕布已将夏侯澜真正置于了平起平坐的位置上,甚至是可以置他于死地的位置上!

否则吕布完全可以说一句“可惜汝今日便要死于我手”,而非是甚为叹息的表示“终有一个要死于此地”。

不提吕布在那头徒自惋惜,这边的夏侯澜却暗付“时机成熟”,便施施然笑道:“其实温侯无需惋惜。在下对温侯武艺也极为钦佩,以温侯如此身手,何不弃暗投明,为吾大汉尽一份心力?总好过助纣为虐,留下万世恶名吧。”

吕布一愣,事实上所有人都一愣。谁也没想到夏侯澜居然玩儿得这么高杆,竟在数万将士面前诏安!于是,不禁各有心思起来。

若曹操、刘备这等枭雄之辈便想:夏侯果然有用有谋,诏安若成,则董贼失一臂助,吾盟军增一强援;即便不成,吕布回去,也必受董贼猜忌。端得是一石二鸟之计啊!好!

而关羽、张飞则暗付:这小子果然忠肝义胆,心怀汉室。当真是英雄了得啊!

至于比较直爽单纯的夏侯惇则直接高喊:“说得好!不愧是咱夏侯家的爷们儿!好样儿的!”

然而场中夏侯澜、吕布二人却无暇理会旁人的说辞或心思。夏侯澜是在紧张,因为操纵谈话到达这一步,已经到了关键中的关键,是否能够扣住吕布话柄,以至其后计划能否顺利进行,全在下一刻揭晓。

吕布则是面露古怪,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半响后仍然说道:“兄弟美意,吕某心领!奈何丞相于吾有父子之情,提拔之恩。布如何可做那反复无常的小人?是以兄弟方才之言,切勿再提。吾等场上见过真章便是!”

夏侯澜闻言,不禁松一口气,但也忍不住暗呸了一句:7~你本来就是反复无常的代表,实打实的‘三姓家奴’。还说得自己好像义薄云天似得,真他娘的不要脸。

可是夏侯澜虽然心里鄙视,但脸上却做出一副“深为惋惜”的岸然表情:“也罢!人各有志,不敢相强。然澜实又不忍破坏吾等相惜之情。这样吧,吾便只守不攻,硬接温侯三箭。若某侥幸不死,温侯便就此退回洛阳,不再参与此战,若何?”

全场再度哗然!谁也想不到夏侯澜竟会设出这般天大赌局。直接以性命为赌注,既全了英雄相惜之情,又顾了诸侯勤王之义。端得是大仁大勇,盖世无双!连吕布都为其豪情所感,激动道:“好!若某三箭不中贤弟,便从此自承不及。且退避三舍,不再与君为敌!”

看得出来,吕布对夏侯澜是彻底的服气了。居然连“贤弟”一称,也毫不顾忌的叫出了口。

殊不知,夏侯澜闻言却一阵‘腹痛’,暗骂吕布道:**,你别这么肉麻好不好。哥自己说那段话已经觉得自己很GAY佬了,你又何必尽往上凑呢!

不过骂归骂,做戏还是要做全套的,夏侯澜秉着敬业精神,也只得做出一副慨然之色道:“好!兄长快人快语!小弟唯有舍命陪君子了!请!”

事实上,事情发展到这般田地,完全是夏侯澜有意的引导。自他一时兴起,救下武安国一命后,便料到吕布定会提出比武。夏侯澜甚至已经想好,如果真要比武,说什么也得拽上关羽、张飞才行。这样一来,加上他自己,完全可以凑出一个比刘、关、张更强的三英组合!

只是夏侯澜万万没有料到,吕布竟会提出比箭!

别人也许不知吕布箭法的深浅,但夏侯澜却是知道的不能再知道。即使数遍三国所有用箭的高手,什么黄忠、夏侯渊、太史慈、曹性、赵云等等,有一个算一个,挨个轮番和吕布较量,也都不一定是他对手!若此,又何提夏侯澜这种菜鸟中的菜鸟呢!这种水平上去一比,岂不是“送菜又见送菜”?以后在三国还要不要混了?

所以不得已之下,夏侯澜才凭言语不断激将、遣将,将自己抬得老高的同时,将吕布抬得更高。因为没有人比夏侯澜更明白这种绝代高手的自负!

若非被逼得骑虎难下,夏侯澜宁愿揪出关羽,让他和吕布比比“男人的东西”……反正吕布也不留胡子。

所幸,夏侯澜“硬接三箭”的提议,也并非全无把握。毕竟他前世是正儿八经的特战部队出身。平时训练的都是怎么规避子弹。总不能手动射箭的威力,比子弹的初速度还快吧?

尤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输了,小命不保,那便一切休提;但赢了,却是实打实的名利双收!

夏侯澜想到此处,居然亢奋的宛若“赌神”附体,暗狠道:拼了!



【027】危险的误解


class="width">烈日当空,正值午时。-====-

三月末的春阳,已然在和煦中带上了一丝炙热。然而南北阵线,互相对峙的数万兵将,却无不翘首以待,观望着场中持缰而立的两员猛将。

夏侯澜与吕布两人,分东西而立,相隔仅五百步。如果以成年人两步为一米的距离来计算,五百步的距离其实还不足250米!这段长度即使换个小学生,可能也用不了两分钟,就可以跑完。

而射箭的话,像吕布这种开三石之弓,且力大无穷的猛将来说,也许才一个眨眼就可以取人性命!

眼见各方准备就绪,吕布凝声道:“贤弟,在战场上,愚兄从不徇私。尤其吾等习武之人,唯有全力以赴才能表达对于对手的敬意。所以……且多保重了!”

“无妨!兄长请!”

“哈哈~好!”言罢,从背后箭囊中抽出三支利箭夹在四指之间,笑道:“愚兄铁弓铁箭,可贯穿任何盾甲,贤弟尽管用盾又有何妨?!小心了!”

夏侯澜闻言大骂:我干你娘的马后炮啊!早不说晚不说,现在才说!这会儿你让老子上哪儿找盾去?!而且连盾都能穿,**还说出来干嘛?不得瑟你能死啊!

但不管夏侯澜怎生咒骂,吕布的箭,仍是以快得肉眼难及的速度朝他射来。尤其他还一弓三矢,且三箭取角极为刁钻,居然是呈品字形射向夏侯澜的头部和双肩。更变态的是,这三箭竟能够不分先后的同时抵达!

仅此一击,便让在场所有懂行之人,生出了由衷的惊叹赞服之感:吕布箭术,果然当世无双!

但赞叹中的众人里,肯定不包括夏侯澜。

此时的他,唯恐慢了半分,一边暗道:“老子以前躲子弹的时候都不带这么紧张的!”手中长枪则放平横推,以枪杆硬挡射向肩窝的双箭;同时嘴巴一张,以牙齿咬住最后一矢!

就在他奋尽全力咬住劲箭的同时!只听“兵”的一声脆响,夏侯澜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挺直的手臂,被震得几乎不能动弹。而好在手中的长枪是通体铁制的高档货,否则换了铁头木杆的常规装备,现在的夏侯澜就得成为耶稣之后的又一个十字架受刑者了。

然而在场众人,却无不为夏侯澜的奇招而惊叹!甚至楞了半天,才发出震天响的呼喊!就连吕布都忍不住喝一声彩道:“挡得好!!”

夏侯澜刚吐掉咬下的劲箭,只举牙齿巨酸无比,尚在暗道:牙好,胃口就好。蓝天六必治,诚不欺吾也。看哥平时胃口好的,可不就是因为牙好么!今儿个换了旁人,只怕即便咬中了,两颗门牙也得退休……可还未及其想完,却忽听吕布叫一声:“且再吃吾一箭。”

夏侯澜真是又惊又怒,差点儿都快哭了:我干你妈啊!你有没有读过小学?你识不识数啊?!刚才明明是三箭,怎么还来?!喂!这货犯规!你们怎么不掏牌儿啊!

其实这倒真不是吕布在犯规,而是夏侯澜对于“三箭”的概念有误解。在古代的“三箭”,并非是指三支箭;“三箭”的次数,实是以开弓的次数来决定的。也就是说,你一次开弓,哪怕攥上一捆箭,别人也只算你射了一次!换句话说,“三箭”的正确叫法,应该叫“三射”才对。只是寻常人哪怕一次射一箭都不一定射得准,久而久之便以“三箭”为名了。毕竟像吕布这种可以一弓三矢的变态,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场众人听到吕布“再吃吾一箭”时,并未提出抗议,反而纷纷佩服他箭术超绝的原因。毕竟哪怕一弓两矢,其难度也至少是单箭的两倍;而一弓三矢则更是双箭难度的倍之,甚至更多!

可惜这些知识,现在根本没人能和夏侯澜讲;即便想讲,他现在也没空去听。因为吕布自一声喝彩后,便如变戏法一般,又从背后飞快的抽出了三箭。再听“嗖”的一声,那三支箭便如子弹一般,朝夏侯澜飞射而来了!

夏侯澜一边暗骂吕布“无耻”,一边心中发狠,大喝一声:“起!”随即奋力拉起缰绳,将马头提起。

战马吃力之下,不由得以后足支地,前蹄腾空乱舞;而夏侯澜则趁势双腿一夹,身子凌空而起,更以足尖在马颈处一点,便借着这份力道后翻远遁。

待得夏侯澜刚刚离开马背,尚在空中后翻时;底下战马便传来一声悲鸣。只见吕布三支劲箭,全都射入马腹之内,且直末至柄!

众人包括吕布在内,尽数大惊!谁也想不到夏侯澜居然会玩儿出“弃马保帅”的奇招,而且还来出一个“御风而退”的超难度技巧!

不过吕布反应却是极快,他见夏侯澜仍在半空,无处借力、无处可躲,知道这便是最后的机会。心道一声“永别了”,随即反手抽箭,且同时祭出四支!

只见吕布五指指缝,各夹一支铁箭,动作熟练得好像让人觉得“一弓四矢”对他来讲也不过是呼吸般的小事。而众人尚未眨眼,便见四道银光,已若连珠箭般,朝半空中的夏侯澜直飞而去了!

夏侯澜自使出“弃马保帅”这等大招后,便知道吕布定会再来一出“一不做二不休”的戏码。果然,当他尚在完成后翻时,便已听到朝己而来的四道破空之声了。

夏侯澜大惊,他着实不曾想到吕布居然还会留下这一手!而他方才准备的后手却只能应付三支箭……怎么办?!

但此时已让夏侯澜无暇多想,耳听四箭将以前后不足四分之一秒的间隔,分三批射中自己。夏侯澜只得先趁后翻之际,躲过一箭;又借躯体伸直,正面迎敌时,再以长枪挑翻另外两箭。

但夏侯澜万万没有想到,吕布最后四箭的威力居然这般巨大。他的双臂,本就未从第一击的震荡中完全恢复过来,而现在又以枪挑箭,竟被第二批并排的两箭震得长枪脱手!

盟军众人见此,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反观吕军一方则提前发出了震天的呐喊!

就在这众人都以为结局无法改变的时刻,夏侯澜却徒自临危不乱!只听他大喝一声,随即猛抽背后神兵青釭,斜劈来箭!

“兵!”

一声清响,无坚不摧的青釭剑若劈柴一般,将最后一支劲箭斩落于地!

而全场之人,则静得落针可闻……



【028】心服口服


class="width">吕布觉得自己口中微微发苦,眼睛则是定定得看着前方,看着那个刚刚从自己手下,一而再、再而三死里逃生的——夏侯澜。-====-

吕布扪心自问,他知道自己刚才没有留手。刚才的“三箭十矢”,可谓招招夺命,步步惊心。然而当他最后一击射出时,他的脑海中,居然罕见的一片空白……如若换作以往,无论面对再怎么强横的对手,再如何危险的局势,他的手起刀落之间、他的开弓响弦之间,都必然伴随着一股信心百倍的勇往直前!

可就是在面对眼前这个让自己生出高深莫测、又相见恨晚的年轻人时。吕布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复杂……自己希望他死吗?好像不想;那为什么看到他还活着,自己的心里又如此的不平静?是嫉妒?还是害怕?害怕他的年轻吗?

呵呵……吕布的嘴角无意识的牵动了一下,可这个原本能够收摄任何女子心魄的笑容,此时看来却显得如此苦涩……

也许终有一天,自己会真正被他取代吧。吕布在心底暗暗说道。

战圈外,数万盟军将士沸腾了!满场的呼喝,若冲霄的鹏鸟,升入云中,回荡天地。此情此景与他们刚才的目不忍睹,形成了剧烈的反差,也和吕布五千并州狼骑的沉默,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场中的夏侯澜,还保持着最后那个挥刃斩箭的姿势,甚至连眼神中的坚毅也不曾有过一丝变化。刚才的决斗,斗巧、斗志、斗勇、斗力,每个细节都妙到巅毫,让观者回味无穷。尤其是最后,夏侯澜凌空挥剑的奇招,无论是对身体的协调、时机的判断、还有临危不惧的冷静,都展现出了超品武者才有的绝顶风范。整套动作宛若行云流水,将力与美的结合诠释到了尽善尽美的地步。以至于数万有幸目睹这场惊天决斗的将士们,终此一生,都忘不了那惊艳的一击!

夏侯澜动了。此刻的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累。累得宛若连御十女一般,甚至有种虚脱后的疲软。手中那原本轻若无物的宝剑,此刻却觉得重若千斤。只因方才身处绝境中的一击,不止凝聚着他的全身功力,更汇集了他的全心全灵!

夏侯澜勉强还剑入鞘,随之缓缓站稳。他的动作虽然极慢,却极沉稳,且在匀速中,仿若又将每个动作,都做了极精心的测量。

于是,当他稳稳站定之时,在场数万将士具都生出一股不动如山、渊停岳峙的感觉。而场中原本庆贺的喧嚣,似也随着这股高山仰止的肃穆,渐又变得重归寂寥。

数万兵将在等,无论敌我双方都在等,等着一代战神吕布的表态。

似乎过了一秒,又似过了千年。吕布那清朗平缓的声音,才淡淡传来:“我败了……”

说完后,吕布闭目扬首。然片刻后,又重新低头,眼中精芒若烈日当空,凝视着夏侯澜,铿锵道:“贤弟年不及冠,然一身精湛技艺却超凡若斯。今日之战,愚兄自承不及,败得心服口服!然!终有一日,吾等兄弟还会再战一场,届时兵戎相见,你我二人当再决胜负!后会有期!保重!”言罢,转身:“并州狼骑听令!随某退回虎牢,兵返洛阳!”

夏侯澜看着吕布缓缓而退,匹马压阵的身影,心中忽然有些佩服起这个被史书写得乱七八糟的人物:提得起,放得下。坦坦荡荡,勇武无双。吕布,真战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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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吕布退兵。盟军将士见其退而不乱,且是骑兵,本方数万步卒即便想追,也有心无力。若是单靠公孙瓒麾下三千燕代,又恐力不足矣。尤其方才吕布坦坦荡荡的身影,可是丝毫没有什么气馁的表现。而如果己方现在冲将上去,不说打不打得赢,单是承受吕布满腔的怒火,就能让任何有此想法的人,掂量掂量。毕竟不是谁都有夏侯澜这种变态身手的!

而夏侯澜则成了此战胜利的最大功臣,先救盟友于千钧一发,又退强敌于兵不血刃,大挫董军士气,可说是完美无暇的表现!尤其吕布还当众自承不及,言己输得心服口服,更让夏侯澜立时身价万倍!不过数日,夏侯澜之威名就已传遍天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吕布退兵后一日,其复又领麾下三万士卒退入虎牢,向董卓自言其过。卓本怒极,欲当众斩之。众将苦苦哀求,布才得以身免。然卓仍尽罢其兵权,命布自返洛阳面壁。自此,父子之情,暗生仇隙。

夏侯澜知此之时,早已事过数日。在暗叹吕布的同时,忽然想及某事,不由‘虎躯一震’道:操!哥们儿就这么把刘关张,三英战吕布的成名戏给搅黄啦?!

另一边,在夏侯澜挫退吕布后两日。袁绍率领的后续诸侯也纷纷汇齐。十七路诸侯共聚一地,闻敌先锋已去,便复又向前三十里扎营,以十六七万兵马之众,与虎牢内的十五万关西军,遥遥对峙。

随后,早闻捷报的袁绍,于主帐内对于夏侯澜的杰出表现盛赞有嘉。连看向曹操眼神,都不免暗含酸味。如果有搞不清情况的见到,指不定还以为这三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呢。

席间,袁绍酒兴一起,又问起夏侯澜要何赏赐。言,但有所求,无有不应。夏侯澜看着袁绍挥手间的豪情,居然很像前世某老板上完小明星后,拿着一张签好名的空白支票,很是装十三的放言“数字随便填”的暴发户气息。

操~哥就这么给人包养啦?夏侯澜浑身一抖,赶紧甩倒这种寒毛倒竖的比喻,先问了一句:“当真?”

袁绍眉毛一挑:“吾堂堂盟主,于众诸侯面前,难道还能抵赖?即便吾甚也不是,大丈夫也当言出必鉴,又何来投机耍赖之理?!汝尽言之即可,吾必应允!”

善!哥们儿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夏侯澜敲定边角,便从容道:“澜先谢过盟主厚恩。今之所求,唯神匠一名,上质镔铁千斤,‘而已’。”

“啪……”袁绍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029】冤大头袁某


class="width">在春秋时期,上至公卿,下至走卒,所用之兵刃皆为青铜所制。

因为当时冶炼技术的限制,炉子小,鼓风技术原始,所以炉温不高,不足以把铁溶化,只能冶炼出海绵状的铁块,再经过一段时间的烧、锻,才能成为生铁。不过生铁质地不足以制成兵器,只能用来打造农具。

其后又至战国后期,冶铁技术再次有了巨大突破。铁匠通过反复锻打铁块的方法,逐渐减少生铁中的碳,并除去杂质等多道手续,最终‘恨铁成钢’!与此同时,人类史上才真正有了第一把钢剑。

钢的延展性良好,是青铜的四至六倍不等,所以用钢锻造出的长剑,长度可达一米二至一米四之间。这样一来,所得长剑的攻击范围便大胜从前,尤其兵刃之锋更是锐不可挡。

不过锻造这样一把钢剑,所需用度极为高昂自不待言,其消耗的时间也至少需要数年之久。因此,钢剑在最初,是仅有国君级别人物,才能资格配备的神兵。

而在此刻的东汉末年,钢虽已远非从前那般稀有,但作为作战部队最重要的战略物资,各方产铁产钢的诸侯们,依旧对其进行了最严格的控制。

所以,当夏侯澜在掐死袁绍的话柄后,又那般轻描淡写的提出了“镔铁千斤”,且用上了那种:“我其实没要什么,就只向你要了那么一千斤不值钱的东西”,还“而已”——的语气!差点让袁绍当场就心肌梗塞。

要知道此时的镔铁,虽然还不是南北朝时期传入中原的“乌兹钢”,却也是实打实经过彻底溶化生铁所得的——低碳熟铁!其价值于当时,远非寻常钢材可比!

所以就难怪袁绍会在听到夏侯澜顺水推舟/不以为然/轻描淡写/恬不知耻的狮子大开口后,会惊得当场连酒杯都拿不稳了。-====-

这又好比小明星在伺候完暴发户后问:

“老板,妹妹伺候的你爽不爽?”

“爽!”

“那以后还要不要我伺候你?”

“要!”

“那是不是我要多少,你都会给我对不对?”

“对!”

“那我就随便写了哟……你看,我也没写多少。才一个亿。还不是欧元呢,只是美金!”

“……”

不过夏侯澜才没空管袁绍是不是会得脑淤血/偏袒/中风/癫痫之类的毛病,心中算准了他不敢赖账。尤其千斤镔铁的数量,实是夏侯澜在经过精心算计后得出的结果。这个数量,很准确的掐在了袁绍的底线上。是以即便袁绍心里恨不得把自己抽死,却也不得不脸上强笑,心下滴血的答应。

————————

不提袁绍如何心痛如绞,夏侯澜自接回袁绍提供的“神匠”和镔铁后,便迫不及待的催其展开了打造专属装备的任务。

另外,鉴于夏侯澜成功将‘冤大头袁某’斩得‘鲜血淋淋’,曹操也极为大度的将千斤镔铁的配额尽数交给了夏侯澜使用。只是隐晦的说了一句:如有剩余,‘或’可交公。

夏侯澜自然是心领神会。毕竟当初所提千斤镔铁的要求,原就是奔着供给曹营诸将之所需而去的。否则谁还能一个人背着半吨重的装备去打仗吗?

对于攻防装备,夏侯澜早有腹稿。武器两件:长枪一柄、铁胎弓一件;防具则是六件散装:头盔、胸甲、护肩、护臂、腰带、护腿。

这种分散设计,虽然没有光明铠或是鱼鳞甲那样的整体防御效果,但在绝对重量和轻巧灵便上却宽松得太多太多。

尤其像夏侯澜这种有天罡诀可恃的妖孽型人物,完全能够无视防御不足的缺陷。甚至当某天天罡诀臻至绝顶时,是否还要穿戴盔甲,对于夏侯澜来说,都会成为可有可无的事。

另一方面,被袁绍发配来的“神匠”,是一位姓欧的中年人。据其自称,乃是欧冶子的后人。由于他的‘档案’属于被买断性质,所以从此以后,便算是曹操的人了。

正因此,夏侯澜虽然心里对他自称欧冶子后人这种‘自高身价’的说法,有些半信半疑,但并不妨碍他对其恭敬有加。

欧铁匠脸红如重枣,身材敦实。在这三月乍寒换暖的季节里,仍然是一身单衣。薄薄的粗布下,显出一身健壮的肌肉。明显是一副做惯粗活的模样。只是在他平实的外表下,却又暗含着一丝孤傲。这也是夏侯澜对其不敢小觑的原因。

欧铁匠接过夏侯澜的设计图后,看了半响,随即又抬头望了夏侯澜一眼,然后低头继续的看。终于,语带疑惑的问道:“你设计的?”

夏侯澜微微一笑,没理会他言语中的不敬,但也没有答话,只是点点头。

“按个手模。”欧铁匠拿过一大团泥土似的东西,指挥夏侯澜按下,又道:“兵器十日内可以完工;防具则需再等些时日。请回吧。”

这么叼?夏侯澜一愣,不过他很清楚这种恃才傲物之人的性格。此刻越是多说,只怕越被他看不起。毕竟自己的装备好坏,可是全都攥在他手里。万一他来点儿偷工减料……算了,我忍!行了吧?!

不提夏侯澜如何抓耳挠腮的苦等,盟军与董军的对峙却仍在继续。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连续数日里,虎牢关上虽无任何出兵的现象,却也半点没有退意。反而每日里旌旗移动,似是兵马换防,且又越换越多的样子。

袁绍见此,立即以为董卓又从后方调来了援兵。毕竟这也不难理解,一来吕布新败,兵无战心;二来董卓手下两大猛将吕布、华雄,一受挫、一殒命,其他诸将若樊稠、赵岑之辈又不能独当一面。所以多派点援兵,也能略解有兵无将的尴尬之局。

不过盟军上下,还是立即作出了战略防御的姿态。毕竟关西军由于久历战事的缘故,战斗力远在盟军之上,而且盟军虽然人多势众,但终归调令不一,否则也不会出现袁术给孙坚下绊子这种丑闻了。

而说起这档子事儿,又不得不提孙坚回盟后的情形。却说袁绍传令,命孙坚回营。孙坚却直接率程普、黄盖二人,带兵直逼袁术寨中。

孙坚不顾袁术脸色难看,当场大拍桌子,大意是:“老子带兵杀贼,你他娘在背后给我穿小鞋!我为得是谁?我和董卓有仇嘛?没有!和董卓有仇的你!董卓与你有家门之仇!老子却身冒矢石,奋不顾身……你他娘!你他娘……我告诉你袁公路,今儿个你不给我个交代!老子活剐了你!”

而袁术早就担心孙坚会来算账,现又见他气势汹汹,只得低眉顺眼,软语相求,然后又顺手牵出个倒霉蛋,说是受了这人的“蛊惑”,所以才办下蠢事。

孙坚如何不知袁术是在找借口,不过他也是难得的枭雄人物,知道不能得罪袁氏太过。于是,当场手起刀落,给了那倒霉蛋一个痛快,然后又收了一笔不菲的安家费,才甩手而去……



【030】神兵出世,洛阳火起


class="width">初平元年(190年),四月初。-====-

经过为期半个月的等待,夏侯澜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专属装备!

欧铁匠,果然不负“欧冶子”后人之名。虽然他那副好像对谁都不待见的模样,使其颇受冷遇,但手底下的真才实学,却也让夏侯澜由衷钦佩。

夏侯澜甚至庆幸,若非这厮一副“死样怪气”的腔调,只怕袁绍还未必肯把这么宝贵的军事人才送将出来。

沥泉枪。岳飞,岳武穆的成名兵器。虽然夏侯澜设计的“沥泉枪”与岳飞的“沥泉神矛”大有不同。不过取此名目,也有聊表夏侯澜对其崇敬之心的意味。

夏侯澜的沥泉枪,杆长八尺;枪缨一尺有余;锋刃处暗开血槽;枪柄末端,还有一截半尺长的小刃。整件兵器,通体银亮,重七七四十九斤,以“百炼”秘法打造。

说起百炼成钢之法,其最早出于西汉末年。及至东汉末年时,此项技术已经颇为成熟。只是懂者甚少,且仅限于一些锻铁世家之人才有掌握。而欧铁匠,则刚好是这少数人中的一员!

话说任何一个行业的佼佼者,在从事自己工作时,都会摒弃一切杂念,全力以赴的完成。这是成功者的最基本条件。同样的,作为铁匠行业里的成功者,欧铁匠在工作前,尤其是在面对夏侯澜提供的极品素材前,立时宛若脱胎换骨,仅见他眼中闪现的狂热,就好似能够融化生铁一般。于是在他格外谨慎、认真、全力以赴的情况下,竟还罕有的迸发了超水平状态!

须知百炼二字,实不过是一虚词。

通常的上乘炼法,也不过是将镔铁反复折叠锻打三十次左右。如若次数再多,则极易损害钢质,成画蛇添足之憾。

然而欧铁匠却在不损钢质的前提下,硬生生将锻打次数反复了六六三十六遍!更将镔铁材质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

可当欧铁匠兴高采烈的将这一切告诉夏侯澜时,夏侯澜却反倒有些不敢相信:操,这么容易就出+10神兵啦?骗人的吧?!

不过夏侯澜的涵养还是非常不错的,虽然心里疑惑,脸色却丝毫不显。否则欧铁匠如果知道自己呕心沥血的巅峰之作,居然被这小子无端怀疑,只怕当场就要捅他个“沥血若泉涌”以证“沥泉枪”之名!

好在,夏侯澜总算是颇为识货之人。尤其对于三国时的众多著名兵器,如老板的倚天、自己的青釭,还有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张飞的丈八点钢矛等等,都颇为熟识。若是单论锋锐,这把沥泉枪甚至还在自己的青釭剑之上!

由此,才真正心服口服的拜谢欧铁匠杰作。

再后数日,夏侯澜的九天御神弓,及六件组合装备也依次出炉。虽然欧铁匠自称数件装备都不如沥泉枪来得让他满意。但夏侯澜清楚,这其中的任何一件,都可说是难能可贵的精品。

尤其是九天御神弓!

原本按照夏侯澜的意思,是想欧铁匠制一件铁胎弓式样的强弓。但欧铁匠在测试过夏侯澜的力量及成长潜力后,立即调整了设计方案。将原本于弓身中嵌入铁条的制法,直接换成了通体纯钢的式样。而不知他又以何秘法,居然克服了钢质素材密度太高,柔性不足的缺点。竟可使整张强弓,刚柔并济,且份量适中,甚至能射千步之远!(注:一步=5尺,在三国时期的1尺大约等于24.2厘米,也就是一步是5*24.2=121厘米,也就是1.21米。千步即一千两百多米。特别感谢“逍遥呆书生”提供的资料。)

当真不负“九天御神”之名!而这样一柄超强神弓,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三国版的“B46”了(B46,CS中的重狙枪,枪名缩写AWP)!

再者则是六件散装防具。在防具上,欧铁匠颇为“偷懒”的使用了灌钢之法。

说起灌钢法,则是东汉末年冶铁技术上的又一重大突破。此法也让中国的冶铁技术领先全世界直至十七世纪。

虽然历代灌钢技术都在逐渐优化,但论其原理却始终不变。灌钢时,只需将液态生铁灌在熟铁制成的模具上;淋灌后再经数次锻打即可。虽然这样的成品,比之百炼钢的品质稍逊一筹,但性能上却相当接近。

而说到底,夏侯澜其实也不太在意防具的品质。尤其他很清楚手工防具的打造,远比武器更加复杂,若是真的责全求备,只怕到了猴年马月,能不能穿上还未可知。

然而,就在夏侯澜腰悬青釭剑,肩挎御神弓,手执沥泉枪,背背箭囊,一身披挂,想要四处瞎显摆的时候……远隔百十里外的洛阳方向,居然升起了漫天浓烟!那烟雾范围之广,升腾之高,甚至连隔着虎牢关的十数万盟军将士,都瞧得真真切切!

夏侯澜的第一反应是:坏菜,董卓开溜了!

其实按理来说,以夏侯澜对于三国掌故的熟悉,不因有此错失。但是自从搅黄了“三英战吕布”的戏码后,夏侯澜不由又对往昔熟悉的事例,产生了怀疑……

毕竟历史上是没有“三箭十矢”赌输赢这回事儿的。甚至原本的夏侯兰是否已于此时投靠了曹操,都不一定!

更重要的是,夏侯澜根本不可能记住历史上各项战例、种种大事的具体时间。只能做到事发后,将事故与自己记忆中的历史一一碰拢而已。

不过夏侯澜也隐隐觉得,只怕连自己的这项能力,也很快就会衰退殆尽。事实上,从夏侯澜穿越开始,历史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历史了。甚至在他性感的走位,和风骚的翅膀下,未来的三国会很快就会成为一国,也不一定!

“盟主传令,各诸侯大帐议事!”

……

“盟主传令,各诸侯大帐议事!”

……

“盟主传令……”

数十位传令官,此起彼伏的呐喊,很快扯回了夏侯澜的思绪。

————————

众诸侯升帐而坐,大家都不打算废话。因为目前的情势十分了然——肯定是洛阳出了大事。曹操第一个站起道:“本初,事急矣。下令吧!”

袁绍也很干脆,大手一挥道:“令!孙坚、曹操、鲍信、公孙瓒为前部,某率八路诸侯为中军,其余诸位为后和。全军拔营,攻下虎牢,直奔洛阳!”

“诺!”



【031】不攻自破


class="width">虎牢关,因西周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

此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却说曹操、孙坚、公孙瓒、鲍信四人尽其本部兵马,共约四万于虎牢关前射定阵脚。关上守将见盟军来势汹汹,却既不放出兵马,也不放箭招呼,只是严阵以待,不知做何心思。

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下兵攻城。可以说,战况到了攻城这一步,已经成了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而好巧不巧的是,现在正是这不得已而为之的关键时刻。

尤其曹操心忧洛阳变故,根本无心劝降云云,大手一挥,就要攻城。其余三位也是这般心思,当下莫不吭气。令旗一指,便攻将开了!

可让曹操诸人有些犯蒙的是,还未待得盟军四先锋摆开攻势……关上守将居然升起了白旗,竟是献关了!

麻痹……莫非有诈?生性多疑的曹操不由如是想道。

然而才过片刻,虎牢关居然真的关门大开。再片刻,其中一将,领着数骑行至曹操诸人之前,下拜道:“卑职董卓麾下部将赵岑,现任此关守将。然今董卓倒行逆施,火烧洛阳。在下愿弃暗投明,献关而降。”

若说再早几日,有人主动投降,盟军诸侯必定欢天喜地。然而现在四人却没半分愉悦之情,反被那句“火烧洛阳”,闹得心尖猛跳!

坏菜,真的出事了!四大诸侯无不如是想道。-====-

果然,在降将赵岑竹筒倒豆的招供后,四人才知道。原来仅隔半月之间,洛阳居然发生了如此变故……

话说,吕布自为夏侯澜逼退后,又被董卓勒令遣返,于洛阳面壁思过。而后,军师李儒暗揣董卓心思,料其已生怯意,便献谋道:“温侯新败,兵无战心。不若引兵回洛阳,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

董卓闻言大奇:怎得军国大事,还有迎合小儿童谣之理。

然而,李儒身为乱世早期最著名的毒士,自然深通自圆其说的本领,只听他道:“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臣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丞相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其实这些言论,真真儿扯淡至极,只要稍有头脑之人都不会相信。然怎奈何,李儒已将董卓的心思摸得极准,知他暗有退兵之心,却苦无藉口,现在适时送上一个貌似合理的台阶,自然是搔到了董卓的痒处。

果然,董卓闻言当即大喜:“非汝言,吾实不悟。”旋又皱眉道:“然关外十数万反贼,虎视眈眈。若某退却,岂不为敌所趁。”

李儒哈哈大笑:“丞相勿忧。此事易耳!昔日孙膑巧施‘增兵减灶’之计,示敌以弱,骗过庞涓;然吾等今日大可反其道而行之,以‘减兵增炉’之法,先暗渡陈仓。届时,必可骗过关东诸小。待吾等回洛阳之后,便可从容计议。”

董卓得计大喜,便令速速行之。于是,就有了之前数日里,每天关上旌旗移动,似兵马换防,援兵大增的情形。

然而曹操四人在得悉详情后,自是气满肺腑,怒不可遏。曹操喝道:“汝言弃暗投明,又何不早来?现吾等兵临城下,才姗姗而降。哼!汝待价而沽,当操不晓嘛?现见董贼逃命,留你在此,不得已而降,必非真心!且操最恨背主之人,夏侯澜!”

“将军饶命!将军……啊!”

早知曹操想杀人泄愤的夏侯澜,不待赵岑多说,便一剑斩飞其首。好在夏侯澜反应极快,在挥剑之后,立即一脚将跪在地上的赵岑踹飞,这才避过了从那光秃秃的肩膀上,喷涌而出的血柱。

而曹操身旁孙坚、公孙瓒、鲍信,甚至跟在四人之后的刘关张等,见到夏侯澜这般干净利落的身手,无不暗生寒意:这小子年纪轻轻,到是天生的刽子手!

岂知夏侯澜若是知道旁人如此说他,只怕还会大为不屑:切~这有什么了不起。哥在军校里是解剖课的课代表!全校解剖纪录的最快速度保持者。别说是切个头了……就是把这‘东西’拆了,再全都装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不过曹操等人,即便知道夏侯澜有此能耐,估计也没胃口看他表演。尤其众人还在怒不可遏的当口,只听孙坚道:“降降降!降你妈降!早不降晚不降的,早干什么去啦?操!老子不要降兵!儿郎们!抄起家伙,干死丫的!”说罢,便率先挥师,冲进关去。

其实换作平时,孙坚必不会这般暴躁。不过也合该关上将士倒霉,孙坚这两个月来,受尽了憋屈。

先是遭袁术使绊,致使兵马无粮;随即又被华雄杀败,损爱将祖茂及兵马无数;回营后,虽找袁术理论,但又不敢真的把这杀千刀的怎么样……而现在,不但知道己方已被李儒设计相骗,又见原本苦攻不下的虎牢关,居然不战而破!这又怎能不使心中郁火难泄的孙坚,灵台大恼!

麻痹的,老子干死你们这帮狗娘养的,给大荣报仇!

于是乎,关上士卒彻底悲剧了。本就被董卓当作弃子的他们,已然兵无战心;现在连长官赵岑也被砍了,更加乏人指挥。所以,才仅仅一顿饭功夫,孙坚所部便如砍瓜切菜一般,挂掉关西军无数。

还好,总算有曹操等人苦苦相劝,孙坚才得罢手。

众人一番合计,欲先收整降卒,然后进兵。可惜孙坚由于方才滥杀太过,关西士卒深以为惧,竟不敢降。倒是便宜了曹操、鲍信、公孙瓒,甚至刘备等人。

孙坚见此,虽然暗有悔意,却也只得强自压下。又见众人忙得热火朝天,便道:“诸位先于此处收拾兵马,吾先行一步赶赴洛阳查探情况。如诸位收拾妥当,当速来援之!”

三人闻言,自是应诺。于是,皆拱手称善,暂别。



【032】小赤佬,原来你就是诸葛亮啊!


class="width">收降士卒,一贯是部队里的头等大事。

此次虎牢关上两万士卒,除却因被孙坚泄愤而斩杀的倒霉分子之外,尚余万二左右。

于是,经三位诸侯协商后决定:曹操因出色完成盟军军师职责,屡屡料敌先机,战功卓著,可分得兵马五千;剩余七千士卒,鲍信、公孙瓒各得三千;剩下的一千,则丢给了因为斩杀华雄有功的关羽。其实,也就是分给了刘备。

就这样,曹操因为这五千降卒,实力猛增一倍!下辖士卒万余,成了可与其他诸侯平起平坐的存在,不由连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不少。

然而此次曹操能够分得大头的原因。一方面,固然是他身为军师,且是盟军发起人之一;另一方面,也考虑到他解救王匡的战绩;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夏侯澜逼退吕布的大功!

所以,夏侯澜也在此次收获中,从“背剑官”的保镖岗位上调离,正式成为了曹操麾下的将领级人物。甚至在武将序列中,一跃升为第三,与已被送返己吾县同戏志才一起养病的曹仁,平起平坐。其位仅在夏侯惇及夏侯渊之下!

值得一提的是,在起义之初,曹操曾任命夏侯惇为司马;夏侯渊为别部司马;曹仁为司空军事。至于曹洪、李典、乐进等,则因为职位、兵马有限,又或是年龄、心性不足等等原因,未被授予军衔,而是直接帐下听用。

但是这一次,曹操在面对如何消化,与本部兵马人数等同的五千降卒时,却彻底展现了绝代枭雄的魄力。大手一挥,就让麾下将士,全体“官升三级”。

虽然夏侯惇因其职位已达曹操可以授权的上限,从而未得晋升。但其原来两千人的队伍,却被扩充到了三千!相当于现在的加强师,甚至与曹操本部兵马的人数等同。

而夏侯渊、曹仁也具被擢升为“司马”,各领两千人。在此多提一句的是,曹仁因为有伤在身,无法领兵,其部暂由曹洪统领。曹洪也因此而被任命为副司马。

最后则是夏侯澜。此次夏侯澜虽仅为别部司马,只得统领千人。但曹操特准其于降卒中,优先挑选精壮者入伍。又任命李典、乐进二人为其副将。所以,整体实力并不比别人逊色多少。

尤其夏侯澜在收编队伍时,竟然还有一个意外收获!

……

“你叫于禁?于文则?”夏侯澜忍不住有些激动,不由仔细的打量着于禁。

眼前的于禁才十六七岁的模样,与李典、乐进年庚相仿。只是相貌实在很普通,身材也不高大,着实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唯一值得称道的,也许只有他那一身尚算精悍的肌肉,还有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眸。

夏侯澜见此,不禁暗暗称奇: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卒,居然会是日后曹营的五子良将呢!

可于禁却不知道这位名头正响的年轻将领,怎得就在自己报上姓字时,成了这般表情。不禁被他看得有些头皮发麻起来。

俺不过是一微不足道的什长,怎就惹得能令吕布都自承不及的夏侯将军如此激动。莫不是……莫不是他……有什么怪癖吧?于禁心中惴惴不安的想着。

然而夏侯澜却不知自己已被于禁当成了GAY佬,犹自在那儿摸着下巴,满脸怪异的看着于禁:麻痹的,难道老子真有主角光环?否则怎么随手从人堆里抽出一个小卒,都会是日后的五子良将呢!那如果我下次在路边撞到一个小朋友啥的,会不会在送他回家后才发现……耶?小赤佬,原来你就是诸葛亮啊!嘿,如果不幸一语成谶(chèn),那玩笑可就开得太大了!

好在,夏侯澜总算没有神游太久,否则已经“寒毛倒竖”的于禁,非得当场崩溃不可!

夏侯澜问道:“你也在收编降卒?你是哪位将军的部署?我怎么以前没看见过你?”

于禁被夏侯澜一连三问,闹得更加莫名,但此时只得答道:“回禀将军,小人隶属鲍信大人麾下,任什长。此次前来,乃奉命送信与曹大人。”

哦~~~原来是鲍信的人,难怪以前在这里没见过。

夏侯澜这才想起:历史上的于禁,的确是先随鲍信,后附曹操的。而且于禁也不是什么名门之后,甚至连寒门都够不上。实打实从部队基层晋升而上,真真儿的百战老兵!这样的人才,当然要趁未被发觉时,先收于囊中啦!

可正当夏侯澜想着如何开口时,于禁却先道:“将军,不知您召来小人有何指示?如无要紧,小人当先回营复命。”

“哦~抱歉抱歉,耽误你了。呵呵,我本来只是想随手找个兄弟,给李典、乐进那俩家伙报个信儿,叫他们过来帮忙。嘿,没想到就随手拉住你了。误会、误会。”

可能是因为知道了眼前的小人物,会成为日后一代名将的缘故。所以夏侯澜讲话时,不由显得颇为客气。

但于禁在闻言后,却不免心生感动:想不到夏侯将军这般名头,竟如此平易近人,而且毫无架子。俺刚才居然还误会他是龙阳之人,当真该死至极。

不得不说,当常人眼中的“上位者”,对身处底层的自己,显得态度亲切时。的确很容易会让后者产生感激的心态,这不止让听者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甚至还会有一种地位被提升的微妙心理。

所以,夏侯澜自不知自己下意识的行为,居然很快拉近了与于禁之间的距离。只听于禁拱手道:“将军多礼了,小人愧不敢当。如有差遣,小人何敢不从?”

“哦?此话当真?”夏侯澜又开始下意识的抓人话柄,却不知他这句习惯性的口头禅,竟成了日后可与“道友留步”相提并论的魔咒级杀器!以至后来,但凡听到他说“此话当真”的人,都会忍不住寒毛倒竖,立时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倒霉了……

可惜眼前的于禁,根本没有这般觉悟。反而对于被人质疑,颇为懊恼。不得不说,古人奉行的“忠、信”教育,的确十分到位。在这个任何人都以“言出必鉴”为准则的大时代里,常人的确很难接受“此话当真”之类的质疑。

所以,于禁同学“悲剧”了,只听他奋然道:“自然当真!”

“嘿,那好。”夏侯澜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我看你小子挺顺眼的,就留在我身边,给我当个亲卫吧。”

“啊?”



【033】部队建设与洛阳焦土


class="width">于禁的档案调动,非常顺利。几乎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就解决了他的隶属问题。毕竟眼下的于禁,仅为鲍信麾下,近两万大军中的一个小小什长。属于完成排不上号、入不了流的微末存在。

所以,对于轻松收获未来潜力股的夏侯澜来说,此刻自是心情大好。而在旁人眼中,属于一跃而入龙门的于禁,更是精神抖擞,满面红光。心中充满了对于夏侯澜“识人之明”的感激:伯乐啊!嗯,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士为啥死来着?他娘的,俺怎么就给忘了呢。以后真得好好读几本书才行。否则怎么担待得起主公这般知遇恩情。没说的,俺肯定要给主公长脸!

由于亲卫属于私兵性质,即便将领级人物被罢免了兵权,私兵依旧不会被解散。所以,自于禁成为夏侯澜亲卫起,便已将其视为主公了。而夏侯澜知道这些后,虽然楞了一会儿,却也没太在意。毕竟在夏侯澜看来,自己日后,必是魏国首将之选。届时于禁以其心腹出身的地位,也未见得就比五子良将差了!

在收编工作方面,甄选士卒的任务,进行的颇为顺利。不说关西军本就以精悍而闻名,单说夏侯澜及李典、乐进、于禁之辈,又有哪个不是极善练兵的将才。尤其夏侯澜还接受过军校里的系统培训,更在野战部队呆过数年。什么刺头兵痞没见过?是以即便关西军纪律较差,却也在诸人几番雷霆手段下,被训得服服帖帖。

按下闲话不表,却说曹操与鲍信、公孙三人,自草草整合部属之后,便马不停蹄,星夜赶往洛阳。<<>>

然而沿途所见,皆是残砖断瓦、伏尸遍野,着实让曹操、夏侯澜等,揪心不已。尤其所过数个村落,竟是整村整村的人气全无,甚至连鸡犬之声都没有!再待得大军走入细看时,又见路边随处可见赤身**的妇孺尸骨,当真见者闭目,惨不堪言!

夏侯澜立即向曹操进言,请求处理尸体,集中火葬,以免爆发瘟疫。曹操虽然心急大事,却也知夏侯澜所言极有道理。

有些事情,如果等着别人去做,那就谁都不会去做。再待得惨剧发生时……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曹操便令夏侯澜所部缓缓而行,沿途处理尸首。随后自率兵马,往洛阳急赶。

却说夏侯澜在接受任务后,便按照军校里学习的战场防疫手册,进行了紧急应对。先是将尸体集中处理,统一焚烧;随后又令人将骨灰合拢、掩埋;最后还从村中收集石灰粉,大量撒在各各伏尸点。虽然石灰粉的消毒效果有限,但在眼下情形里,这已是夏侯澜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

另一方面,由于担心水源受到污染。夏侯澜使人前往远处溪边取水,且命令全体官兵,必须将水烧开,才能饮用。

虽然一众老粗觉得:将水烧开,又待其冷却,再饮用。很有些脱裤子放屁的意思。但怎奈何将命之下,不遵即惩的严令,便只得奉命而行。

如此数日,夏侯澜又借着沿途清理废墟的机会,对所部将士进行了“政治”教育工作。毕竟夏侯澜麾下的千余士卒,十之**皆为关西军出身,原本纪律就颇为涣散。而说到底,现在沿途所见的处处惨剧,都是这些家伙们的早先同袍所为。

所以,当初夏侯澜主动申请做此腌臜之事,实也有着借机敲打部下的意思。同时,夏侯澜还斟情提出了“三项纪律八大注意”里的几点要求,并严令部下认真执行,且言:如有违者,不吝斩首。这让原本颇有不服之意的关西士卒,大为悚然。

毕竟夏侯澜迫退吕布的威名,已是关西军人尽皆知的事情。虽然众人,大多尚未见过自家将军的手段,然而吕布之勇,却是众人早已熟知的事情。既然连吕布都“自承不及”的猛人,那还有谁敢捋其虎须?

所幸,诸项军纪中,暂如“说话和气”、“不打人不骂人”这样的注意,夏侯澜还没对部下进行要求。否则责全求备之意太浓,也有激起哗变的可能。而夏侯澜深晓,一支军纪严明、作风硬朗的部队,绝非一朝一夕可以促成。这当中所需的经历和时日,是对作为统帅,尤其是首任统帅之耐心的最大考验。

另一方面,随着夏侯澜沿途防疫工作的有序进行。数日后,由袁绍率领的十多路后续部队,也一一赶至。而当他们看到夏侯澜正率部防疫之时,又纷纷为其“人道主义”精神所折服。以至于夏侯澜竟意外的再次声名远播,并竖起了在人们心中,于勇猛印象之外另的一面旗帜——仁厚。

终于,在为期半个月的沿途整理下,夏侯澜总算率着千余士卒,于十八路诸侯之后,最后抵达。而在这半个月中,夏侯澜虽然无暇对其所部将士,进行认真完善的军事训练,但部队整体上的精神面貌、纪律性、凝聚力等,都有了脱胎换骨的提高。这又让率众迎接夏侯澜归来的曹操及曹营诸将,称奇不矣。

盟军驻扎之地,皆为荒野废墟。事实上,整座洛阳城都已成为焦土。有知者告之夏侯澜。

原来,自董卓回京之后,便立即展开朝议,强制迁都。虽然有杨彪、黄琬、荀爽等朝廷重臣劝阻,但怎奈何董卓强势至极,竟直接罢其为庶人。随后,又有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之辈谏言,董卓却连话都懒得讲,直接推出杀掉了事,来了招杀鸡儆猴。

事实上,若非顾及到杨彪等人有世家大族为其底蕴,又于天下士林中拥有崇高地位……换了旁人,按照董卓脾性,也定是照杀不误的下场。

于是,这番连贬带杀之下,朝野自是惊若寒蝉,无人再敢违逆。其后,董卓又从李儒之言,遍行捉拿洛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尽斩于城外,取其金赀以做军用。

不止如此,董卓更遣李傕、郭汜二人,尽驱洛阳之民数百万口,前赴长安。临行前,又教诸门放火,焚烧居民房屋,并放火烧宗庙宫府。自此,整座洛阳尽皆化入火海……



【034】虽千万人吾往矣!


class="width">洛阳,自古便有华夏第一都的美誉。~~~~其仅于东汉之前,便曾是夏、商、周的三朝首府。而其别称、美名也更为繁多。其中比较著名的,有诸如:斟鄩、洛邑、雒阳、东都、神都等等。

可惜现在的洛阳别说是神都了……连首都旁的菜场都不如!话说当日孙坚抵达洛阳后,眼见四处火起。虽已竭力扑救,却仍然忙了半个月,才将大火熄灭。但出人意料的是……孙坚竟于皇宫一废井中,发现了传国玉玺!

按说如此机密之事,本不当闹得人尽皆知。但机事不密,又向来都是任何老板,想防而又难防的麻烦。说到底,——人心难测。

正如此次泄漏孙坚得宝之人,虽已追随孙坚多年,但其总是自觉不受重要。便趁此次之际,暗想袁绍是其同乡,就欲假此为进身之计。于是,连夜偷出营寨,来报袁绍。袁绍闻言,自是大喜,发掉一笔奖金后,又命他继续潜伏,行无间道滴干活~

这样一来,心系国宝的袁绍,竟不再考虑进兵之事。终日密谋,只为传国玉玺。甚至连曹操前去请战,言“董贼西去,正可乘势追袭”,也被袁绍以“诸兵疲困,进恐无益”为由退却。

曹操闻言,直气得郁满肺腑,当场拂袖而去。

————————

“主公,您消消气。”曹营诸将,皆于主帐内默不作声,最后还是夏侯澜壮着胆子开口劝道。

“哼!”曹操一拍桌案,“董贼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然盟军诸人,皆可谓小儿之见!仅为一方玉玺,便置天下道义于不顾。

当真竖子不足与谋!操羞与此辈为伍!”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看出曹操现在脾气极大。尤其夏侯澜还被曹操拍了桌子,虽然他明知老板不是冲着自己,但此刻却也打死他都不敢再往上凑了。而旁人眼见平日最受信重的夏侯澜也吃了‘排头’,便更加惊若寒蝉,默不敢言。

主帐之内再次陷入肃静,只有曹操怒气呼喝的吞吐,清晰可闻。半响,曹操突然站起,大喝道:“吾意已决!既然诸人无法相托,那操便独自应付。即便全军覆灭,操也要求个问心无愧!”

夏侯澜闻言,面色一变,还不及开口相劝,便已听曹操肃然道:“传吾令去,全军拔营!西追董贼!”

不得不说,此刻的曹操,的确是一心为汉。甚至盟军十八位诸侯,虽都打着“兴复汉室”的旗号,但真心实意为此努力的,却可能只有曹操一人罢了!

而此刻曹操,又深深被那帮借“忠义”之名,谋私立之实的诸侯们伤透了心。居然仅凭一股意气,便要以区区万余士卒,追击董卓十多万关西虎狼!而曹营众将,又因曹操盛怒,而无人敢劝。

夏侯澜暗道:真他娘的事儿赶事儿,赶上了!如果换作平时,以老板之英明神武,必不会有此鲁莽之失。算了,既然事不可免,那就尽力而为吧。总要保得老板周全才是……

不提夏侯澜如何心思,单说曹操起兵。那万余士卒,很快就于寨外集结完毕。众人轻车简从,直奔长安,西追而去。

正行间,夏侯澜忽得心思一动,便挥马奔于曹操前,进言道:“主公,董贼虽已逃离数日。然其终究携着数百万百姓一同迁移。以澜推断,每日最多可行二三十里。以此而论,吾等虽然多为步卒,却也可在三两日内赶上。”

“嗯,汝言之有理。然言下之意是……?”

“主公且想,以李儒之谋,如何算不出我等必会追击?只怕此刻已遣劲卒殿后,正以逸待劳,候吾等入瓮矣。”

曹操面色一变,惊道:“非汝言,吾险中其计!”

夏侯澜见曹操总算醒悟,心里不由一松,反先劝道:“主公不必惊慌。吾等此行虽然以寡击众,但主公‘敢为天下’的之仁,也已扬名于外。即便全军覆没……澜仍旧以为,此乃上算之举!”

曹操闻言苦笑道:“哎,吾岂是为那区区虚名,而罔顾人命之辈?实是不忿诸侯之不义也!算了,不提也罢。今此局,当以何策解之?”

谁知这次却换成夏侯澜苦笑道:“不瞒主公,吾实亦不知其会做何布置。只是猜其或遣精兵殿后,或留伏兵掩杀而已。不过澜能肯定一点,今直追长安之举,必然路径荥阳;而荥阳太守徐荣,乃是董贼麾下第一大将。其兵法谋略,具为一时之选,远非吕布匹夫之勇可比。是以此行,吾等必要小心此人!”

“好!”曹操一边听完分析,一边已然恢复冷静。心说:既然踏出了第一步,便万万没有退缩的道理。于是即可展露出了乱世枭雄的果断:“夏侯,汝识破敌计,使吾军免遭折损,当记你头功!然吾又有一要紧之事交予汝办,汝可敢应命?”

“有何不敢!请主公明示!”

“善!汝今且率本部士卒,吾更助汝兵马三千。速去探明敌情,务必小心谨慎!”

“诺!”夏侯澜一边拱手,又道:“澜尚有一请求。”

“讲。”

“可否掉拨夏侯渊将军的五百弓手予吾,澜另有妙用。”

“准了,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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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曹操安排曹洪率领三千兵马相助,令众人,奉夏侯澜之命而行。夏侯澜得令后,也不推辞。当下便分派自己、李典、乐进、曹洪各领一千兵马;于禁率领五百弓手,小心前进。

一路上,妇孺裸尸、老弱死者数不胜数,直激得夏侯澜等睚目欲裂,愤慨至极:麻痹的,若不斩尽这帮畜生,何以靖天下、平民愤!现在别说什么寡不敌众,什么陷阱埋伏……便是大山火海,老子也要来个‘虽千万人吾往矣’!

行至半路,夏侯澜突然举枪,示意众人止步。李典、乐进、曹洪、于禁不由纷纷前来,问询缘由。

夏侯澜枪指前方道:“众位可见前边山石?”

曹洪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撇撇嘴道:“林木稀疏,总不能还有伏兵吧?夏侯,你可有些太小心啦。”

不同于曹洪的不以为然,性子沉稳的李典却道:“子廉莫要大意。吾今已过荥阳,却又无人出使拦路,其中必然有诈。小心些总是好的。”

众人具知事关重大,都在等待夏侯澜拍板,却突然见其冷笑道:“敢埋伏老子?哼,算你们倒霉!哥今儿个正好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035】你们能有几个邱少云!


class="width">山坳上,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的中年汉子,正小心的匍伏于山崖边,凝望着即将步入“口袋”的盟军士卒。

这中年汉子叫徐荣。正是夏侯澜之前曾向曹操提及的——董卓手下第一大将。可如果将他置于人群里,只怕谁都无法想到,这样一个平平无奇,还留着老鼠须,甚至看起来有些的猥琐男人,竟然会是兵法谋略,具臻上乘的一流统帅。

然而就是这么个相貌不太讨好的男人,自其追随董卓起,便屡屡展现出超人的统帅天赋。从一个没势力、没背景的小卒,混到了如今董卓麾下,武将序列排名第一的高位。甚至连号称“无双战神”的温侯吕布,也要屈居其下。

不过,此刻正小心探查敌情的徐荣,却始终有些心神不宁。徐荣一向很相信自己的预感,因为他的预感,已经帮助过他很多次在很危险的情况下死里逃生,甚至转危为安。

可是这一次……徐荣在很仔细的回忆了一遍行军布置后,虽然觉得自己并无指挥失当之处,但心中的不安却始终无法平静。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呢……徐荣那张猥琐的老脸,也随着这个问题,皱得越发的深了。

“将军,为何敌军停滞不前。莫非……发现了我们?”徐荣身边的一个亲卫,小声的说道。

徐荣沉吟半响,还是有些摸不准的摇了摇头道:“不太可能。我军离敌甚远,且此山坳颇为隐秘,若非熟识此地之人,根本无法发现……”徐荣说到这里,似乎自己说服了自己,语气不由变得坚定起来,“必是敌军另有琐事,是以停步。

吾等切不可自乱阵脚,且沉着应对便是。胡子~”

“是。”那名叫做胡子的亲卫应了一声。

“传我令去~全军小心埋伏,任何人不得善动,以免打草惊蛇。务必要让敌军,尽数走过。听着!你去告诉兄弟们,有尿给我忍着,有屎也给我憋着。实在忍不住就给我拉在裤子上!这一仗打得好了,老子重重有赏!但如果有谁违令……哼,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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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提徐荣如何严令谨慎,却说此刻于山路前,迟迟不曾移动的夏侯澜诸人,正自围做一圈,细细的商议。

“夏侯?你真的这么肯定……有人埋伏?”乐进见夏侯澜如此肯定的布置,不由也像曹洪一般,怀疑的问道。

“肯定。”

“凭什么肯定?”

“直觉。”

“直觉?”李典、乐进、曹洪、于禁四人面面相觑,具为这个‘新名词’而感到了困惑。

“咳咳……”夏侯澜尴尬的摸摸鼻子,解释道,“就是预感。”

“预感?”李典疑惑道,“那就是猜的咯?”

“额……算是吧。”夏侯澜回答的有些心虚。

“你……”李典指着夏侯澜,一阵气结。本来性子就颇为严谨的李典,虽然赞成小心应敌的举措,但这般毫无根据的行为,仍旧让他不敢苟同。

好在抛开于禁身为亲卫,无权插话不论;其余李典、乐进都与夏侯澜年龄相仿,即便曹洪,也没比他们大几岁。所以几个年轻人讲话,语气都比较随意。但也正因为比较随意的关系,如果不能说服他们,夏侯澜自知,自己的行动布置必会大打折扣。

于是,夏侯澜只得道:“你们听我说。我虽然不清楚是不是会有埋伏,但如果换成我是李儒,必然会防备敌军追击。那又该如何防备呢?难道仅仅是引一拨兵马,拉开阵地防守嘛?这样的做法,并不能达到一劳永逸的效果。只有打痛敌人,打怕敌人,才能继续放心的赶路。然而能够最大限度歼灭敌人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围杀!你们看~”

夏侯澜用枪指着前面的山路道:“这条道路虽然不窄,旁边森林也藏不住人。但谁又知道山后面是什么?山顶上又是什么?是否有山丘?是否有巨岩?这些我们都不知道!而且这条路,还是通往长安的必经之地。如果我是李儒,必定会在某个隐秘地点,伏上一军;待敌军尽数走过,且已离远之后;再派重兵把守此地,封住口袋。我相信再往前走,又会出现李儒准备的精锐部队,届时敌方以逸待劳,吾等又兵少,必不能敌。即便勉强撤退,回到此处,还会有一番恶战。甚至更糟糕的是,敌人直接来个四面合围……那吾等,命皆休矣!”

四人听着夏侯澜活灵活现的“猜想”,具都倒吸一口冷气。乐进脸色难看道:“夏侯,你以前闷屁不响,没想到编起故事来这般吓人……如果真被你个乌鸦嘴说中的话,那我们还冲上去,岂不是送死?”

李典、曹洪也是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毕竟再怎么年轻气盛,不怕虎、不怕豹的……可“不怕死”和“不想活”终究是两回事。在面临绝境的时候,不怯懦、不退缩、慷慨就义,那是“不怕死”;而在有选择的前提下,能够更好应对的前提下,仍然这般不管不顾的往上冲,那就是“不想活”,也叫送死、白死,而且死了还没人埋!

可像曹洪、李典、乐进、于禁这般胸有抱负,甚至前途堪称光明的少年,又怎甘心这般轻易送死呢?于是,众人这才心甘情愿的听从起夏侯澜的安排……

————————

“将军,您看!他们动了。”在徐荣大部人马,苦苦等候了半个时辰后,盟军的脚步终于动了!

徐荣松了一口气……直至看到盟军尽数走过后,才下令道:“命全军入林暂歇。待敌军战败退回后,可趁势下坡劫杀。”

而就在徐荣布置完毕后。夏侯澜也在率部离开五里后,又悄悄转入林间暂避。再待得斥候回报时,确认果有伏兵,且尽数避入林中。曹洪等人才真正相信起夏侯澜的判断,手心全都捏出冷汗,纷纷暗道好险。唯有夏侯澜在听到敌军尽入林中时,嘴上一阵冷笑。

哼,居高临下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嘛?若是我等当真战败,仓皇而逃不及细看,倒也能够让你得逞。且借下坡之势劫杀,也的确威力更大……但现在嘛~哼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有几个邱少云!



【036】灯下黑,富贵险中求


class="width">夏侯澜从小就不止一次的听到老师讲“一日之计在于晨”。

而且每次他们讲完后,都会要求同学,早上起来背单词、背课文等等。

据说在这段刚睡醒的时间里,也就是早上6、7点左右,是人一整天里头脑最清醒的时刻。虽然这种说法的正确与否,夏侯澜没有亲身验证……但他却很清楚另一点……就是如果人在4、5点那段最想睡的时间被唤醒,那才真叫一个痛不欲生。

而前世的夏侯澜,就总会在4、5点的时候,被他父母拖出被窝,随后赶在日出之前,上山顶吐纳罡气。可以说,没有任何人比夏侯澜更明白“黎明前黑暗”……是多么的让人犯困。

所以,夏侯澜当即做出了一个决定:今夜于此驻扎!

“夏侯!你没疯吧?!你知道这儿离山道才多远?!才五里!五里啊!而且刚才斥候的回复你也听到了,敌军有万余人!几乎是我们的三倍!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只要一个急行军,就可以把我们全吃掉!”曹洪听到夏侯澜的决定后,激动的直喊。

夏侯澜漫不经心的瞄了他一眼:“如果你的嗓门儿可以小一些,也许我们被发现的机会,也不是那么大。”

“你!”曹洪被夏侯澜噎的不轻,指着他“你”了半天,就是说不出话。

事实上,众人在听到夏侯澜的决定后,无不震惊于他的胆大妄为。

半响,性子最为沉稳,且对夏侯澜最为信任的李典说道:“夏侯,当你还在主公身边时,我们就没少打交道。

你每次言事必准,例不虚发,我是早已知之的。不过这次我虽然相信你的判断,但也请你至少列出一些理由,好让我们心里有底。否则……说实话,这里真的太危险了。”

夏侯澜与李典对视了一会儿,忽得轻轻一笑:“好。我告诉你。理由只有三个字——灯下黑!”

曹洪、李典等人面面相觑,似乎都有一丝明悟。却听夏侯澜又道:“现在伏兵已经确认,且人数也在我们之上。不过吾等看似危若丸卵,实则安若泰山。你们想,徐荣的任务是什么?”

“埋伏?!”于禁小声的插了一句。

“答得好!”夏侯澜赞道,“徐荣的任务是埋伏、是劫杀、是守株待兔,但唯独没有主动出击!仅此一条,就可以排除他出兵的可能。因为他比我们更怕打草惊蛇!而且他还知道,只要我们再往前走,也许用不了半天,就会落入李儒的伏兵圈。届时我等战败而退,他在原地敛现成儿的,岂不是更好?!”

众人闻言,具颔首认同。不过乐进仍道:“夏侯,你说得虽有道理,但我等始终是离敌人太近了一点儿。才五里啊……须臾及至的功夫啊!是不是太冒险了?”

夏侯澜点点头:“文谦虽然言之有理,却忽略了‘危、机’并存的真谛。”

“危机并存……”李典口中喃喃,忽得眼神一亮:“夏侯之言大善!敌军可以瞬息及至,那吾等便也同样可以。所谓‘富贵险中求’,正与此理等同!好,就拼这一把!”

随着李典这番补充说明,其余人等也纷纷举手认可。于是,众人便依计安排兵马,不在话下。

————————

翌日,寅时三刻(凌晨3点45分)。

这是一个连哨兵,都会忍不住犯困的时候。尤其此刻星月无光,更是极大的掩藏了曹军的行迹。

很快,夏侯澜和曹洪、李典、乐进四人,分率一千兵马,掩护着于禁的五百弓弩手;人衔草、马衔环,悄悄抵达了昨日路过的山道处。

夏侯澜看向山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徐荣啊徐荣,你也真有托大的时候。居然连火把都不熄,真以为老子不会调头嘛?真是合该你命中有此一劫!

“听令!点火,放箭!”

随着夏侯澜一声令下,早已箭在弦上的五百弓弩手,分成三波,朝着敌军营地连番猛射!

那箭矢绑着侵润着火油的布头,若雨点一般,落在帐蓬上、草皮上、枯树上……瞬间,整面山坡,自下而上深起一片火海!

尤其此时正值乍寒换暖、半枯半荣之际,草皮、枯树更是一点即燃!

另外,徐荣所部万余军士,大多都在睡梦之中。尤其徐荣还特意关照过部下,务必“养足精神,以便明日力战”!所以此时酣睡正浓的士卒们,在迷迷糊糊的被人吵醒后,又惊恐至极的听到各种喊声和惨叫:“走水啦……走水啦……是敌袭!敌袭!……抄家伙!杀呀!……兄弟们快逃!……救火!救火!……敌人杀进来啦……啊~~……不要乱、不要乱,结阵!结阵!……”

然而任凭众人如何呼喝、惨叫,曹军士卒却半点也不手软。一时间,更是杀声震天、惨叫连连,又有火光映透天地。尤其伴着夏侯澜等,如砍瓜切菜、虎入羊群的无情斩杀,此情此景,直若修罗地狱!

……

夏侯澜骑着当日于虎牢关缴获的上等西凉战马,淹没在山坡上蜂拥而下的溃兵里。由于突遭敌袭,且西凉军一向纪律较差。在此危急十分的当口,竟然人人只顾逃命,任凭徐荣如何呼喝,都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所以夏侯澜穿插在敌人宛若放羊的乱阵中,竟显出一股如鱼得水的轻松!尤其当沥泉枪,划破第一个敌人的喉咙时,夏侯澜居然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这种快感,似乎让他浑身的毛孔都为之绽放、满身的血液都为之奔涌、甚至连每一个细胞都为之沸腾!

杀戮!这就是杀戮的快感嘛?!

这种手起枪落,收割性命的近战绞杀,远不同于前世夏侯澜拿着“八一杠”或者“九五突击步”,于百米之外爆人头颅的干净利落。然而,正是这种血染战袍的残酷,才让夏侯澜感觉到了数倍于前世的真实!甚至连天罡诀的运行,都比平时快了好几倍!夏侯澜隐隐觉得,这种感觉……很让人上瘾。

难道我是天生的杀手?

然而,正当夏侯澜陷于思考时。一道怒喝声,突然响起:“无耻贼子!纳命来!”



【037】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class="width">夏侯澜定睛看去,只见一个面貌狰狞的中年汉子,正挺着长枪,朝他直冲而来。<<>>夏侯澜微微冷笑,也不做何呼喝。因为在他看来,在战场上任何浪费气力的举动,都是脑残的行为。尤其刚才那人,明明可以偷袭自己,却还偏偏叫出声来;虽然他即便不叫,也偷袭不到自己,但这般故意的“提醒”……嘿,还真搞不懂这些家伙,怎么老就爱玩儿这套“来将通名”的把戏。难道就这么喊一嗓子,便会显得自己很高尚嘛?真是不知所谓。

这样想着,夏侯澜的嘴边,不由冷笑更甚。随即,当那敌将长枪即将临体的时侯……他才突然横挥枪杆,猛得一扫!

————————

这一晚,徐荣可谓遭遇了从戎以来最大的挫折。而原本,就在他以为一切已经尽在掌握之时,营中……却忽得响起了一声惨叫。

出事了!这是徐荣的第一个反应。

虽然久经沙场的徐荣,早已面对过各种各样的险境。但今夜的他,却显得格外的紧张。甚至那道原本还能勉强压抑的不安,此刻已有不受控制的迹象。

不能乱、不能乱……

然而,任凭徐荣怎样让自己冷静,乱哄哄的营寨中,却始终无人能够听其指挥,甚至在他亲手斩杀了几个哗变的士兵后,情势依旧急转直下!

这时,徐荣才真正意识到……也许自己完了……上万兵将……也完了。这让他忍不住有些惊慌无措,甚至他都记不清上次自己惊慌失措,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而正当他茫然四顾的时候,一道银甲白袍的人影,却忽然闪入他的眼球!

徐荣定睛看去,不由一惊:此人是谁?!怎得如此生猛!

只见自己麾下奔走四散的士卒,被那身披银甲的小将,若砍瓜切菜一般的斩于马下;其四顾之地,皆是自家儿郎的尸体。

徐荣见此,不禁眦目欲裂:混帐!混帐!……就是这个混帐!

原来,震怒中的徐荣,竟而忽似福至心灵的意识到:眼前此人!便是今夜策划了一切惨剧的元凶!

虽然这种推断毫无根据,但此刻的徐荣根本不需要根据、更不需要证明。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来源于他的直觉!一个身为高手的直觉!一个实打实,战役级高手的直觉!

杀掉他!也许杀掉他,还可以转危为安!

这个想法在徐荣心中狂跳不矣。

于是,徐荣暴走了!虽然身为大将的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杀敌了,但自从入伍起,便日日苦练不坠的武艺,却没有一丝衰退!

一枪!一枪杀掉他!我要让所有人的都看到我干净利落的杀掉他!届时敌军士气低落,我军人心振奋,再借着人多之势,未尝没有翻盘的可能……

徐荣存着这般想法,当即便一声怒叱:“无耻贼子,纳命来!”

可惜出人意料的是,回应他的,却不是以往那些对手诸如“报上名来,吾不斩无名之辈”的问话,亦或是“跳梁小丑,徒送死耳”的嚣张;反而只是一个简单的——冷笑!

无视?!自己居然被人无视!就这么个黄毛都没退干净的乳臭小儿,居然敢无视我的存在?!

此时的徐荣,可谓彻底出离了愤怒!然而,当他猛然接下那人的“横扫千军”后,双手居然麻木的无法伸直!

徐荣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此人是谁?!竟有这般神力!简直……

然而,不等他心中的震惊平复……那银甲小将竟似神迹般的、飞快的,以左手反手拔剑,随即以一个徐荣从未见过的动作,朝他脖子上轻轻一抹……

徐荣的耳边寂静了……似乎所有的喧嚣和纷乱,统统抽离了时空。然后,仅似过了一秒,又好像等了千年。丝丝风响之声,传入了他的耳朵;再然后……好吧,已经没有然后了。

————————

“将军死了?将军死了?!徐将军死了!!”

夏侯澜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等来的一个,稍微像样一点的对手,居然会是敌方的将领!而且听那些溃兵歇斯底里的呼喊,好像这人还是徐荣?!

操了,你说你一个指挥级人物,不在后方好好待着,吃饱了撑得,上这儿来送死干嘛?!再说~你死就死吧,还他娘弄得老子一身血,你恶不恶心呐!

夏侯澜有些嫌恶的摸了一把脸上的血,却不知这番动作,直若修罗一般,吓得敌军更加奔溃!

于是,本就因遭突袭而溃不成军的敌方士卒,又加上本方将领的临阵被斩,且是一合被斩!立马士气归零,几乎连逃跑的力量都沦丧了。

就这样,夏侯澜所率四千五百士卒,几乎在没什么损失的前提下,斩杀、俘获了对方近万兵马!

可说是一场完美无缺的大胜仗!

一刻钟后,李典向夏侯澜汇报道:“夏侯,知道这次我们的战果有多大嘛?!本部仅轻伤近百,重伤二十,死者一人也无!但斩杀敌人却约为三千,俘获六千!只有两千余人溃逃。”

一向沉稳的李典,显然也被激动人心的战报振奋到了。连此刻说话的语速,都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

然而夏侯澜闻言,却显得异乎寻常的冷静:“六千俘虏有多少重伤?多少轻伤?”

李典一愣,才道:“重伤大约一成,轻伤无数。不过轻伤者,多为烧伤,应无大碍。”

“好!”夏侯澜马上又召回曹洪、乐进、于禁三人,“想不想再干一票大的?”

四人面面相觑,俱都闪过一个念头:还干?

夏侯澜没理众人反应,又再抬头望了望时辰,似在推算什么。半响,才沉声道:“千载之机,只在眼前。我现在没空和你们解释原因,但你们必须相信我!否则不但我们跑不了,而且搞不好会全部死在这里!你们干不干?!”

四人因为见识了夏侯澜诸般神准推断,早已心悦诚服;就连原本还有些不服的曹洪,此刻都已五体投地,便齐声道:“愿听调遣!”

“好!”夏侯澜精神一震:“我知道我现在要下的军令,你们可能会觉得残忍。但是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妇人之仁的余地!”夏侯澜说完,连自己都深深一吸,好似在压伏什么情绪。

“听好了,传我将令!小半个时辰之内,务必打扫完战场。尽可能收集弓弩箭矢,并确认所有‘尸体’是否真正死亡。所有敌军重伤者,当场杀掉!轻伤俘虏,剥去衣甲兵刃,束缚、堵口,小心看管!一切就绪后,全体随我去山坳隐蔽!听明白了嘛?!”

四人闻言,果然脸显惊容。可又出奇的,却无一人提出反驳。直至四人都如夏侯澜一般深深一吸后,才异口同声的应道:“遵令!”



【038】再来一招‘灯下黑’


class="width">打扫战场、处理战俘……曹军的动作快得非常~

看着士兵们扒衣服的熟练动作……夏侯澜甚至觉得:这帮家伙,完全就是穿着军装的土匪!

也难怪,此次夏侯澜所辖四千余士卒,几乎有一半是刚刚从虎牢关收编来的俘虏。

而这些人以前就在董卓麾下,放纵的惯了。扒皮抄家、顺手牵羊,真可说是专业对口的干活。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的身体素质,虽然普遍较高,但纪律性却始终极差的原因。而除了夏侯澜所部,因为经受过他一番政治教育,还多少显得好些之外。其余众人……也就是只能打打“顺风仗”的材料而已。如果真将他们置于危境之下,那第一个倒戈的,便是他们!而正如此前的徐荣,便是最好、最直接的明证。

狗娘养的,回去以后,我非好好扒你们一层皮不可!夏侯澜心中狠狠道。

————————

其时,卯时三刻(凌晨6点45分)。已于山坳处埋伏妥当的夏侯澜军士,皆在静静的等待。

很巧合的是,昨日徐荣匍匐观望的哨点,此时却换成了夏侯澜、曹洪、李典等人。相信若是夏侯澜知道了这个巧合,只怕也会在心里暗赞一句:这老小子的军事眼光倒不差……嗯,就是身手面了点儿。

“夏侯,你不用裹伤嘛?”李典有些关心的问了一句。

“无妨。”夏侯澜答得漫不经心。-====-事实上,由于天罡诀的关系,受伤对于夏侯澜来说,反而是种难得的历练。只有在战场上的生死悬于一线,才能让天罡诀更好的提升。甚至天罡诀良好的修复能力,可以令创口都不留疤痕。

然而,不知详情的曹洪、李典之辈,却反为夏侯澜一身悍勇的行为,心折不矣。纷纷心底暗服道:这家伙为查敌情,居然连自己的伤势也不顾及。真猛士也!

半响,曹洪又问道:“夏侯,你怎知此处,会有一山坳?须知此地隐秘之极,端得是上佳的伏兵之所。常人实难发觉。”

“嘿嘿,老子早就怀疑这座山坡有鬼,所以就牵了个俘兵问了问。一问之下,果不其然。若非有此隐蔽之地,徐荣又怎会这般大胆?”夏侯澜回答的语气,不禁有些嚣张和得意。

虽然最初察觉敌情,是靠着他多年摸爬滚打于生死之间,所练就的战场直觉;以及修炼超品武学而来的超强灵感。但那些直接、灵感之类,毕竟太过抽象。总是不如现在的真凭实据,来得底气十足。

于是夏侯澜便故意有些“小人得志”的,得儿意的笑~……只气得曹洪有些牙痒痒,暗恨自己怎么就这么欠,自己凑上去让这小子得意了一把呢。

而其他李典、乐进、于禁三人则看着这对活宝,觉得很有些好玩。连方才一番激战后的紧张,也好像驱散了不少。

众人插科打诨的说笑几句,也算调剂了一番紧凑的气氛。

乐进道:“夏侯,你说董军什么时候来?”

“应该很快。”夏侯澜抬头看看初升的太阳,“我们寅时发起突袭,不足半个时辰便已结束战斗;随后打扫战场、处理战俘;现在都快辰时了。相信溃逃的两千败兵里,总会有几个已经遇上了在前面埋伏的董军。尤其刚才的夜半杀声这般嘹亮,即便他们听不到,火光总是可以看的到吧?嘿,所以与其轻车简从的逃跑,白白浪费了满地的战利品;还不如趁机先行‘打扫’,然后再来一招‘灯下黑’,阴死这帮狗娘养的!而且,他们肯定会先入为主的以为‘敌军害怕报复,正在全力逃跑’,甚至在看到满地战场皆被打扫后,还会认为我们跑不远!嘿,老子就是要在那个时候,给他们来个毕生难忘的惊喜!你们看着吧,这个惊喜肯定还小不了。届时主公……嗯?”

夏侯澜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却忽然发现了远远映入眼帘的敌军,便肃容道:“传令下去,小心埋伏。等指令发出后,就给老子玩儿命的射!”

“是!”四人低声应道。

————————

“李将军、郭将军,前方便是我等昨夜中伏之地。”一位满身狼狈的男子,向骑在马上的李傕、郭汜二人说道。

“哼~没用的东西。主公还老夸徐荣乃是西凉第一名将。我看其实也不过尔耳。紧要关头,命他断后伏敌,居然反被数千敌军给突袭了!嘿,还他娘的第一名将?我呸!死球的名将!”郭汜吐着口水,骂骂咧咧的说道。

李傕闻言,脸色一板。先挥退左右,才向郭汜叱道:“阿多,慎言!此刻败军之际,可不能这般胡言乱语。若让军士听见,又或传至主公耳中……”

“唉,行了行了。”郭汜伸手打断了李傕的话头,“稚然,我说你就是太小心了。”然而话虽如此,却毕竟不再多言,显然他对李傕,还是颇有忌惮。

李傕也不想把话闹僵,便好言道:“阿多,莫怪为兄严厉。吾二人追随主公虽早,但先有徐荣压在头上,后又吕布耀武扬威。现在好不容易等来徐荣兵败,生死不知;吕布被挫,面壁闲置。此诚千载难逢之机也,正是吾兄弟同心协力,出人头地之时!贤弟,莫不可误事啊。”

不得不说,李傕虽然长相粗豪,但口舌之间,却颇有辩才。这一番刚柔并济,立时将郭汜感动到不行。

“兄长放心,小弟必定全力以赴,助兄长坐上‘关西第一’的宝座!”

李傕闻言大爽,似是被搔到了痒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得色:“阿多放心,为兄若真有那天,右手第二的位置,必始终给你留着!”

郭汜忙拱手道:“那愚弟,便先谢过兄长的提携之情了。”然而在其垂首之际,眼中却又闪过一丝狠光:右手第二?凭什么老子非得排在你后面?就因为你比老子会拍马屁嘛?!还兄长?!凶你妈!老子比你还大两岁呐!



【039】惊喜来了


class="width">无论李傕、郭汜二人,如何口蜜腹剑、勾心斗角。

但二人兵马还是浩浩荡荡,抵达了事发地点。

而伴随着两人数万兵马的渐行渐近,李傕、郭汜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其实,自二人远远看见这片,被烈火无情焚烧的残破战场;以及那四散于地,死状千奇百怪的同胞兄弟时。两人心中的怒火,便无可抑制的升腾!

毕竟,无论他们再怎么钻研权势、热衷功名,但眼见同僚的凄惨境遇。那些平日里的派系斗争,与其本身的军人热血相比,又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李傕、郭汜不由对望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两个字——报仇!

郭汜怒道:“若不诛尽关东小贼,吾誓不罢休!”

李傕好歹要比郭汜镇定一点:“阿多,冷静!还是先派斥候勘探一二为好。”

郭汜闷哼一声,算是答应。李傕也不以为意,挥手指示斥候上前。

一顿饭后,斥候回报:“启禀二位将军,小人于前方阵地,发现了徐荣将军的遗体。”

“在哪里?!”李傕、郭汜惊声齐问。

片刻,士卒抬来一具无头尸体。

“头颅呢?!”郭汜看着残尸问道。可随即,又悻悻的摆摆手。暗想:还用问嘛?自然是被敌军枭首了。***,好狠的关东土狗!若让老子知道是谁,非生生活剐了他不可!

而李傕看着徐荣的尸体,也颇有些兔死狐悲之感。虽然徐荣是西凉军内,资深派的党首,因此与少壮派的代表人物李傕、郭汜颇有不合。然而说到底,众人终归是一个锅里搅勺的弟兄。即便所代表的利益团体不同,可看到昔日狠不得除之后快的对手,现在居然死无全尸。李傕心里的悲凉……也并不比郭汜来的少:

老徐,你人都死了,那咱们的恩怨便一笔勾销吧。但你放心,这个仇,我会给你报的……李傕低头,默默念完。当即,便昂首狠声道:“追!这帮兔崽子吃了徐荣一部,载物辎重必定不少;而且他们本来人就不多,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郭汜也调转马头,高声喝道:“儿郎们!关东土狗就在前方,大家勇往向前,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

“夏侯,敌军士气很高啊……”李典听到‘报仇’之声不绝于耳,不禁面上颇有忧色。

乐进也道:“而且人数也很不少。依我看,少说得有三万。”

“敌军要来了!夏侯,你怎么不说话呀!”曹洪发现夏侯澜默不作声,又见他自始至终都看向天上,不知在默算什么。心里气得几乎抓狂。

终于,夏侯澜沉声道:“哀兵可以一战。李傕、郭汜也不算很差劲嘛。”

曹洪翻个白眼:“老大!我也叫你老大了行不?都什么时候啦?你还在这里涨他人志气?”

“哼,你急什么。”夏侯澜反白他一眼,“区区三万人,就这么点儿小事儿,你就沉不住气了?嘿,亏你还是主公的弟弟呢,说出去也不怕丢了主公的面皮。”

曹洪闻言,面红耳赤。虽然他很想反驳,但又被夏侯澜那股镇定自若的语气,噎的有些说不出话。

一旁的李典见到,不由圆场道:“子廉勿恼,夏侯言之凿凿,必是已有定计。”又转头对夏侯澜道,“夏侯,现在时间紧急,你也别卖关子了。就直说吧。”

“好,我长话短说。我军现在隐藏甚密,敌军也暂未发现我等。所以,虽其目前气势汹汹,但我等以有心算无心,必可挫其锐气。另外,徐荣的部队你们也看到了,虽然兵强马壮,然而纪律松散。占上风时,尚可一战;若是突遭变故,则立生哗变。这种情况,就连号称西凉第一统帅的徐荣都不能幸免,更何况是不咋滴的李傕、郭汜之辈?”

四人闻言,面色一松。然而于禁道:“主公,但是对方毕竟人多啊。四千打三万……”

“嘿~”夏侯澜诡异一笑,“谁说是四千打三万?咱们还有援军呐!”

四人眼神一亮:“你是说……主公?”

李典恍然道:“难怪你刚才一直抬头看时辰,原来是在掐算这个?妈的,你怎么不早说!害得老子担心到现在。”

众人见闻言后心情大好的李典,居然一反常态,骂起娘来。不由会心一笑。

夏侯澜道:“好了,敌军顷刻即至。传我命令,待敌军前部过后,全体将士突击中部!而且务必注意,只许放箭,不得下山!”

“是!”

于是,不提众人如何依计而行;待得李傕、郭汜方率前部冲出山口时,后面忽得传来了密密箭响。

李傕、郭汜大惊:糟糕,中埋伏了!

然而此刻才发现中计,已经显得太迟。西凉军纪律松散的问题,再次暴露无遗。在面对突入而来的袭击时,三万兵勇居然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规避,反而因为互相践踏,死伤了不少。

而好不容易待得李傕、郭汜二人回马压阵,西凉军又因为“以下攻上”的缘故,也同样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不过夏侯澜等人,可是丝毫没有因此而手软的意思。曹军上下,不仅携着先前大胜的气势,而且又占着居高临下的便宜。不但不惧敌军人多,反而越战越勇。尤其众人因为夏侯澜的指示,对于弓弩箭矢等物,进行了重点缴获。是以如今‘弹药’充足,除了五百弓弩手外,剩余士卒,几乎半数分到了箭弩。

于是,众人也不管自己箭术精与不精。只是一个劲儿的朝下面胡射便是。反正上万余人扎堆儿的站一块儿,便是个瞎子,也可以射中一二。

所以李傕、郭汜悲摧了……才短短一顿饭功夫,西凉军竟然折损数千!

终于,李傕、郭汜见箭雨渐稀,便奋力喝道:“兄弟们,别慌!敌军人少,箭也快射完了。大伙冲上去干死丫的!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不得不说,李傕、郭汜作为西凉军少壮派的代表,在军中还是有着不小的号召力。几句话一煽动,好歹聚齐了一些士气。

众西凉军一想己方毕竟人多,胆气也终归一壮。便纷纷举起刀盾,呼喝着,朝山顶杀去。

然而,此时居高临下的夏侯澜,看着山道外微微扬起的烟尘,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嘿,惊喜来了!”



【040】一步杀十人,留血不留行!


class="width">此时,不止夏侯澜敏锐的观察到了山道外隐隐升起的烟尘,就连颇为粗心的曹洪也激动的发现了不远处的“惊喜”。-====-

众人在彼此交换了一个信心倍增的眼神后,便在夏侯澜的一声喊‘杀’下,全体向下冲锋了!

李傕、郭汜被盟军的举动给唬了一跳。在他们看来,此时“弹尽粮绝”的敌军,应该采用原地固守的防御策略,又或者找些石头,继续进行聊胜于无的阻击;可让他们想不通的是,敌方居然在眼见自己两万多士卒上山的当口,悍然发起了‘自杀式’的进攻。

难道他们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嘛?又或者异想天开的以为,就他们那区区四千余人的兵马,便可‘以一敌十’的干掉自己两万多人?!操了,别开玩笑好不好?!老子的兵即便再土匪,那也是实打实的正规军!他以为他在打黄巾啊?!

不过夏侯澜可没有心思理会李傕、郭汜的优越感,甫入战场的他,立时又找回了之前战斗中,杀戮时的‘快感’。

夏侯澜甚至清晰的感觉到,那战场中汹涌磅礴的肃杀之气,正源源不断的冲击着自己的身体,洗刷着他体内的杂质;而那充盈欲裂的精纯力道,也随着自己手中一次次长枪的挥动,超渡着一条条鲜活的灵魂。

李傕、郭汜疯了!因为他们眼看着不远处有一个男人,一个状若神魔、拉风至极的男人,一个挥手间就可以取走一条人命的杀胚……不!应该是杀神!正一步步的向他们靠近。

小时候略读过些书的李傕甚至想:庄子毕竟是没上过战场,以为什么娘的‘臣之剑十步一人,千里不留行’(取自《庄子_说剑》)就很厉害了。如果他看见了现在这个男人,就肯定会写‘臣之枪一步杀十人,留血不留行’!

于是,当李傕、郭汜惊恐的对望后,同时选择性失忆般的,忘记了之前信誓旦旦的念头。开玩笑?向杀神报仇,嫌自己命长是吧?!

然而一有这种想法,那么紧接而来的‘战略转移’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而小兵们看到自家将军也‘转移’了,那自己跟着‘断后’,岂不是更加的顺理成章?

于是,一人退,百人退……直至退到溃不成军。以至于夏侯澜都忍不住楞了一下:操!这就败啦?!亏得老子还琢磨了半天,想出了这般连环计。<<>>这不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嘛!你们也稍微抵抗一下好不好?让老子有点成就感好不好?!

越想越丧气的夏侯澜,不由更加的怒了!手中的沥泉枪上下翻飞,甚至连脚步都快了不少,到得后来索性还拿出了刘翔的速度,想抄到敌军前面去拦截一下。

可惜败兵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刘翔’,甚至上升到了‘博尔特’的水平,让夏侯澜都有些徒呼奈何。

而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更远远超出了夏侯澜的设想,以至于后援而来的曹操,竟来不及对李傕、郭汜的败兵,发起有效的阻击,从而無法将战果继续扩大。不过曹操也没有眼見良机坐失的道理,立刻挥军掩杀,指望着能捞一点儿是一点儿。

于是,李傕、郭汜這般雷声大、雨点小的报复行动,就在曹军追杀二十里后,徐徐落幕。

然而就在曹军上下,举枪欢庆的时刻,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你娘的李傕、郭汜!**你家的一家老小!不是男人!孬种!老子想了这么久的连环计,用在你们这帮夯货身上,真他娘糟践了!你们练得什么娘的兵?!啊?还是不是军人!……”

曹操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血染征袍,却在跳着脚骂娘的夏侯澜:额……这小子是夏侯嘛?听这声儿好像是他。这个混帐小子,以前在自己身边斯斯文文的,怎么一上战场就见了谁都操啊。***,而且这小子难道不懂‘为尊者讳’的道理嘛?老子就叫曹操,他一天到晚的操这操那的算什么意思?嗯,看来得找个人好好说说他了……不过这小子会听吗?要不我改个名儿?呸!非得让他改口,凭什么老子改名!

不过曹操虽然心里想得恶狠狠,但嘴上的笑容却始终抑制不住。毕竟夏侯澜这种年轻且勇猛的家伙,可是打着再大的灯笼也找不到的。

不提众人如何盘点盈亏,打扫战场。收拾妥当的曹营诸将,在曹操的帅帐内,开起了庆功宴。

此次成功追击董卓,虽然未曾擒得魁首,但是夏侯澜率部识破伏击于先,重创敌人于后,甚至阵斩徐荣、杀退李傕、郭汜,缴获敌人辎重俘虏无数。可谓战功彪炳,威名赫赫,大有天下英雄莫能当之势。端得是名震天下,一时无两。

尤其重要的是,曹操因为这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动,成功收获了全天下至高的名望,从而一舉成为了兴复汉室的最大旗帜。这也为他日后的逐鹿事业,赚取了巨大的政治资本。

曹操举杯向众人劝饮道:“此次吾等以寡击众,且大获全胜。全赖诸位奋勇杀敌所致。曹某甚幸,有诸位王佐之才相助,又惶恐,无以为敬,饮盛贺之!操先饮,诸位随意。”言罢,举首。

众将如何敢当,纷纷道:“主公过誉。”遂一同饮尽。

众人酒至酣时,曹操忽谓夏侯澜曰:“夏侯,汝今岁年庚几何?”

夏侯澜一愣,答道:“实岁十五,虚岁十六。”

“嗯,那你该取个字了吧?”

夏侯澜一想:也是,总被人夏侯、夏侯的叫着,的确有些别扭。便点点头,意思是‘知道了’。

谁知曹操却不肯放过,凑上前道:“操给你取一个,如何?”

嗯?

众人一听此言,心中都涌起波澜,纷纷想:主公待夏侯,果然与众不同。连取字这等大事,都主动上前提起。当真是恩宠无限啊。

反倒是夏侯澜对“取字”的意义,认识不深,所以语气里也没显得如何激动,只是道:“那就有劳主公了。”

众人见夏侯澜如此语气,無不嫉妒的眼都要红了,暗骂道:作孽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换了我是夏侯,此刻非得趴在地上磕破头不可。他居然还这般无所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曹操只是豁达一笑,对此毫不介意。反而觉得夏侯澜大事精明,小事糊涂,甚为有趣。心中对其越发的欢喜了。

还是那句话,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好感时,总会下意识的美化他的任何缺点。而现在以曹操对夏侯澜的爱才之心,即便夏侯澜真有什么无可容忍的缺点,也会被他一笑置之。

于是,曹操笑道:“那好,汝双亲俱已不在;而操又痴长几岁,便厚颜行此‘取字’之礼了。”

“主公言重,澜惶恐。”

“呵呵呵呵,无妨无妨。”曹操一边抬手压下夏侯澜的回礼,又向众人问道:“汝等俱为夏侯之同袍,今其取字,不知爾等有何良议?”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乱讲。毕竟谁都看出了主公对夏侯澜的喜爱,生怕自己说的“字”不好,惹得主公不快。

谁知此时曹洪忽然坏笑道:“主公,洪有一议,不知可否。”

“讲。”

曹洪先对着夏侯澜诡异一笑,才道:“夏侯,名澜。澜者,大波也。不知取‘大波’二字可好?”

“噗!”夏侯澜被这无耻的东西,噎得连酒菜都喷了出来,暗骂道:好你个曹子廉,有你的!居然把‘大波’这事儿用到我身上来了!下次如果老子再给你讲黄色笑话,我……我就不姓‘夏’!

李典、乐进、于禁三人,都听过夏侯澜讲得‘大波’笑话,也都没想到曹洪这般猥琐,居然胆边长毛,调戏到夏侯澜身上去了。于是几人一边辛苦的憋着笑,一边又为曹洪默哀……

而曹操等人,虽然不识其中猫腻,但看几个人这般猥琐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夏侯惇出言道:“大兄,以惇看,吾两家后辈,多以‘子某’为字。如今夏侯年少,又与吾等子侄辈相若。不如也以此为例,可好?”

“好,此言大善。”不待曹操回答,夏侯渊已在一旁撫掌而笑道:“那便取‘子波’二字,如何?”

曹操聞言,笑著点点头,卻不置可否。

李典道:“典试一言,可否。”

“允。”

“澜者,大波也。波者,亦有波涛之意。不如取‘子涛’二字,如何?”

曹操眼神一亮:“这个‘涛’字取得好。不过……”曹操看向夏侯澜,“不过‘子涛’二字虽好,却不能显出夏侯之功劳。”

夏侯澜这才心中恍然:难怪老板莫名其妙提出了要给自己‘取字’的建议。敢情是没办法为自己加职称了,只好在这上面搞花头。

然而夏侯澜实在是不明白一个上位者,主動给下属‘取字’的意义。这种殊荣之于当时,远远胜过了所有的物质奖励。可说是一种亲疏之别的象征。也意味着曹操真正将他这个“外人”,拉入了自己的核心团体。

只听曹操道:“夏侯自随我出征以来,履历奇功。先有虎牢关‘三箭十矢’退吕布之举;后有此次斩徐荣、败李郭、重创敌军之功。且每次若无夏侯,吾等皆有覆灭之憂患。而夏侯瀾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挽狂澜于即倒。是以,操为夏侯取——‘平涛’二字,以壮其名!”

“主公英明!”众人齐声喝好。



【041】交心(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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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夏侯澜先是俘虏了徐荣部近六千人,后又于追袭中,捕获了李、郭部下的四千余溃兵。这样一来,曹操整体实力,又再次得到了翻倍提升。甚至还缴获了极其珍贵的上等战马千匹。

这对于曹操来说,不谛于雪中送炭。而由于此次夏侯澜的战功实在太大,曹操便索性将这千匹战马,统统调拨给了夏侯澜使用,甚至还另外增派了两千优质兵源,助其扩充阵容。

由此,夏侯澜的军职虽未变动,但整体实力,却隐隐居于曹营之首。虽然两千步卒外加一千骑兵,由于未经操练,所以仍无法与夏侯惇、夏侯渊的精锐士卒媲美。但夏侯澜相信,只要加以时日,自己的本部兵马必会超越旁人,成为真正的曹营首选。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鉴于夏侯澜部队的正式成立,曹操还给予了他制作旌旗及确定亲卫番号的权限。于是,夏侯澜便在苦思整晚后,正式递交了旌旗式样,及番号名称。

在此需要解说的是,旌旗有一大一小两面,大者为军旗;小者为令旗。

军旗成矩形,血色为底,中间以金色圖案繡着“神鷹”圖騰,而在圖騰映襯之下,則竖书著“夏侯”两个墨字

令旗的制式则与军旗基本相仿,只是形状从矩形变成了三角形而已。最后,夏侯澜还给本部旗帜,定下了一个极为拉风的名头——血色金鷹旗。

不过在夏侯澜确定亲卫番号的时候,则发生了一件让他非常吐血的意外。<<>>因为当他提出想要组建龙骑、虎卫、豹袭三支小队时,曹操居然很是“妙手偶得”的来了一句:“那便叫‘龙虎豹’吧。”言罢,还不顾夏侯澜抽筋的面孔,很是自以为佳的自夸自赞道:“啧啧,好名字。言简意赅,通俗易懂。而且一听就觉得很威猛。好!好!实在是好!哈哈哈哈……”

“呵~呵~(嘴角抽筋状),主公英明、英明……”

“平涛,此次我军实力暴涨,下部计划,你可有何良策?”

“主公,我部虽然实力有所提升,但毕竟无法与其他诸侯相比。且最大的问题有两个。第一,我军士卒有超过七成,乃是从西凉军那边俘虏来的败兵。这些俘虏虽然身体素质颇佳,然而纪律性却极差,且毫无凝聚力可言;即便是我军最早的五千士卒,也多数都是新兵,并未经过长期的、有效的训练。所以,虽然我军看似有两万兵马,但是综合战斗力却颇为低下。”

曹操闻言后,也不禁面色沉重,又见夏侯澜望向自己停住不语,便点头示意道:“平涛直言无妨。”

“是。”夏侯澜续道,“第二个问题是粮草,虽然此次缴获了不少粮草辎重,然而两万人的吃喝问题,仍旧是甩不掉的负担。”

“你说的没错……哎,操也为一时之利,热昏了头脑。原想我等携此次大胜之威。当可鼓舞士气,再聚诸侯,直捣长安。谁曾想……哎,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很简单。六个字——练精兵,打地盘。”

曹操眼神一亮:“好!说得好!好一个练精兵,打地盘!说说有什么具体方案。”

谁知夏侯澜却扯开话题道:“在澜说计划之前,有一肺腑之言,不知当讲否。”

曹操笑道:“直言无妨。”

“那,澜便得罪了。”夏侯澜拱手道:“主公明鉴。目前盟军其实已经名存实亡,据方才探马回报,袁绍已因玉玺之事,正式与孙坚撕破了面皮。而随着孙坚走后,其余诸侯也纷纷打着如何多分利益的算盘。已经无人关心‘讨董’之事。正如此次我等孤军追贼,便是最好的明证。所以,澜斗胆劝主公一句,勿要再对所谓‘盟军’抱有幻想。”

曹操一愣,不禁神色变幻无常。许久后,才重重的叹一口气道:“吾又如何不知众诸侯多是自私自利之辈。操之初意,若本初能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固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太谷,制其险要;公路率南阳之军,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皆深沟高垒,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然众人却因一方玉玺,勾心斗角,驻足不前。当真大失天下之望。操窃耻之!”

夏侯澜陪着曹操唏嘘了一会儿,劝道:“主公,如今王道无纲,天下将倾。乱世之兆,早在黄巾之时便已显露。若主公仍想以朝廷之力拨乱反正,无异于缘木求鱼。现在唯有割据一方,先积攒实力,聚天下有志之贤才;再厚积薄发,以鲸吞之势席卷天下。如此,亿万百姓才能久享太平。望主公明察!”

曹操愣愣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夏侯澜,深深惊讶于他年方束发,却宛若智者的远见卓识。其实他方才所说那些,以自己的才情眼界,又如何会看不明白、搞不清楚?只是谁又有勇气,能像眼前这个少年一般,铿锵而诉呢?

曹孟德啊曹孟德……你难道还不如一个区区十五的少年?你那比他多吃二十多年的米饭,难道长去了狗身上?!

曹操深深一吸道:“子将曾对操有批命之言: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哎,若是有可能,操实是仅愿为一小吏,也不愿所谓闻达于诸侯。只求能为百姓做点好事,于愿足矣。然此世道,却逼得操不得不做那乱世枭雄。嘿,枭雄……”

曹操一番自言自语的话后,又似对夏侯澜玩笑道:“平涛,若我为枭雄,你可愿为枭雄手下一条鹰犬?”

夏侯澜一愣,随即铿声道:“澜虽年幼,却也不会迂腐于‘枭雄’亦或‘鹰犬’之类的称呼。只要是为百姓谋福利,澜又岂敢推辞。且当日主公赐澜‘青釭’之时,澜便说过:愿为主公之兵锋;剑之所指,有我无敌!是以鹰犬也好,兵锋也罢。澜都愿追随主公,靖平天下!”

“好!”曹操眼中精芒电闪,“操曾在洛阳逃亡时,错杀了一户好人。当时操曾言: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然今日,操当对你言:他日若你不负我,操也当永不相负。咱们就好好在这片乱世上,打出一片天地!”

夏侯澜下拜道:“澜敢不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本章已做修改,“血色金龍旗”已經更名為“血色金鷹旗”。在此特別感謝卩灬布丶娃娃同學的建議。)



【042】魏国最厉害的女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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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190年)五月中旬。

曹操率两万余兵众,返已吾县与修养中的戏志才、曹仁汇合。同时争取在短时间内整合队伍,并尽可能提升战力,为将来的攻城拔寨做好准备。

而另一方面,夏侯澜却在临行前,被曹操委派了另一项重要任务——接护家小。

从任务的名称里就可以看出,这项“接护”任务明显分为两部分:第一步是去接应,第二不才是护送。

虽然这句话有些显得脱裤子放屁,但让夏侯澜真正觉得费解的是……

“主公的家小,不是应该都在谯县,和老太爷他们在一起嘛?”夏侯澜问道。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曹洪说着,还贼头贼脑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才故作神秘的说道:“大嫂子丁夫人,固然是在谯县侍候着老太爷他们,可是谁又告诉你,咱家主公只有一位夫人了?”

“哦~~~”夏侯澜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主公是让咱们去接二……少奶奶!”

“嘘!这么大声儿干嘛!”曹洪赶紧捂住夏侯澜的嘴,那劲儿大的让夏侯澜几乎以为他是想借机谋杀。

“咳咳……呸~呸!子廉,你TM大小便不洗手的是吧?怎么一股子尿骚味儿?!”

“嗯?”曹洪一脸茫然的把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没有啊?很明显嘛?我前两天才刚洗过呀……”

“我……我干死你丫的王八蛋!”

……

夏侯澜把曹洪一顿海扁后,才神清气爽的问道:“哎,我说,咱们这次接的夫人,到底是哪一位啊?叫什么名儿的?有几个人?”

“嘶……嘶~~平涛,我说你以后下手轻点儿成不成啊?而且你干嘛老揍我脸?别他妈以为我干不过你,下次……”曹洪看到夏侯澜再次提起的拳头,又媚笑道,“嘿嘿,嘿嘿。<<>>下次我非得多洗手不可。”

“行了,看你那恬不知耻的样子。我前边儿问你话呐。”

“哦~这次咱接的是卞夫人……咦?我说平涛,你嘴巴张这么大干什么?”

“哦哦,没事没事。”夏侯澜无意识的摆摆手,心里却着实吃了一惊:哦_卖_累地_嘎嘎~老板要我接的二奶,居然是卞夫人!这可是以后大魏国的太皇太后啊!专门儿负责生皇帝的牛人!嗯,这回可得把这位的马屁给拍好咯~咦?对了,也不知道现在曹丕生出来了没有?现在是190年,曹丕应该出生了吧?到底是几岁呢……操,这先别管。你说我要不要先去买点儿啥玩具,哄哄这未来的小主子?

“喂?喂!平涛!”

“啊?啊!干嘛?!**!你再拿手碰我,小心我剁了你的手喂狗!”夏侯澜对曹洪的脏手可谓深恶痛绝。

“7~”曹洪悻悻的收回手,心想等老子哪天功夫练好了,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于是,又禁不住白日YY起来……幻想着自己日后大杀四方,揍得夏侯澜在自己脚下苦苦哀求云云。

“喂?喂!喂!!谁的钱掉啦?!”

“啊?!什么?哪儿呐哪儿呐!是我的!我的!”

“操,你小子脑袋里除了钱,还能有什么?”

“干嘛!老子就是爱钱!你小子管得着嘛?!”曹洪在自己最重视的金钱问题上,被夏侯澜‘无情’的调戏后,不由显得有些恼羞成怒。

夏侯澜也不在意,便笑道:“嘿,问你个正事儿。你说卞夫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怎么样的人?”曹洪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自然是女人啦。”

“……”夏侯澜扑倒,暗想:能用一个很简单的答案,让一个不算很傻的问题变得很傻。曹洪,你也算是个人才了。

“我当然知道她是个女人。咱家主公又不好男风,总不可能还娶个男人吧。我是问……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比如,相貌啦?性格啦?有什么来历啦?等等。这样能听懂了吧?”

“哦~~”曹洪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不知道……”

“操!曹子廉,我看你小子是又皮痒了对吧!”

“嘿嘿嘿,玩笑、玩笑!”曹洪讨饶之后,倒是真的认真的看了看左右,“平涛,这事儿我和你讲便算了。旁的人你可千万别讲。”

夏侯澜见曹洪不像故弄玄虚,不由被吊起了不少兴趣:“行,我嘴严,你放心。”

“嗯,主公这位二夫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货色。记得当年主公初娶其入门时,老太爷曾极力反对。甚至差点儿动用了家法,可惜到最后,终是拗不过主公。”

夏侯澜不由更奇:“怎得纳个妾,还要动家法。这卞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哎。”曹洪叹口气,“要不怎么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呢。主公是盖世英雄没错,但那卞夫人却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夏侯澜更更奇道:“那不是正好嘛,美女配英雄,好一段佳话呀。”

“哎,说你少不更事儿,还真不是胡咧咧。”曹洪故作一副老气横秋状,指着夏侯澜教训道,“美人再美,那至少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出身吧?可你知道卞夫人在没入门前,是做甚的干活?”

夏侯澜更更更奇道:“干什么的?”

曹洪忍不住再再次的左右观望了一下:“卖艺的!”

“操!是出来卖的?!”

“嘘!你小子想死啊!你要死可别连累我!”曹洪气急败坏道。

夏侯澜也有些不好意思,腆着脸笑道:“嘿嘿,洪哥,您息怒。是小的拿不住气质,让您‘贱笑’啦。”

曹洪被夏侯澜几句马屁拍得舒爽无比,忍不住就想大度的拍拍他的肩膀,说两句:小鬼~你好好滴干活,好处少不了你滴。

却最终又在夏侯澜‘杀人’的眼神中,缩回了那双万恶的脏手。

不过,正因为与曹洪这番闲聊。夏侯澜倒是理顺了不少,以前在‘百度’上查不到的尘封私隐。

然而不管怎么说,这位卞夫人能从区区“娼门”出身,跻身列入豪门,甚而登顶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乃至太皇太后。其一番心计手段,必然是厉害至极的。

夏侯澜暗暗提醒自己:这样厉害的女人,自己最好还是少惹为妙,甚至是少见为妙。

而一有这番想法,他之前那股热切的想要拍马屁的心情,也不由熄灭了泰半。更暗暗怪起了曹操:老板呐老板,你怎么就给我派上个这样的差事……你说你光让曹洪来不就完了嘛?还非得让我来。难道就因为我最能打嘛?最能打就有罪嘛?就算有罪!就合该着我倒霉嘛?真是操了,这他娘都是什么世道……



【043】小主子,可不带您这么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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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侯澜跟着曹洪,见到了现居于洛阳隐秘角落的卞夫人一家时……他的心,忍不住有些酸楚。

眼前的屋子,如果还能算做屋子的话,那也就是比没墙的旷野,好不了多少的存在。那个不用开天窗,就可以看到星星的屋顶,以及四散着恶臭的茅房,又或者不时刮过的微寒的风。都仅仅略见一斑的揭示着,眼前这个神色憔悴、衣衫略旧,却又依稀可见盛容时,定然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在这几个月中所经历的艰辛。

卞夫人,这个在夏侯澜眼中可以被评为‘妖精级’的奇美女子。虽然已经得知她年过三十;但夏侯澜仍旧无法将她貌似双十的相貌,与她的真实年龄挂钩起来。

难道东汉末年的空气,已经清新到了可以天然护肤的程度?又或者这个世上真有所谓天生丽质?

夏侯澜有些不相信的摇了摇头。毕竟曾生活于千八百年后的他,见惯了那些没有了化妆品就不敢出门的伪美女,已经彻底的不相信有所谓“天生丽质”这个词了。

不过夏侯澜也不由暗赞着曹操的眼光。并感叹着,也只有这样一个既有少女娇嫩,又有少妇风情的百变尤物,才能引得自家好色如命的老板,既便在后面有了N多女人后,仍然对她盛宠不衰。

然而又在联想到这个女子娼门出身的背景后……夏侯澜不由龌龊的想,只怕她于美貌之外更吸引老板的地方,可能是那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万种风情!

对了,有一首歌是怎么唱来着?

“浪里个儿浪~浪里个儿浪~浪里个儿浪、里个儿浪、里个儿浪……”

不过,以上这些多少显得主观、甚至是有些恶意的猜想,在夏侯澜真正见到卞夫人后,不由生出了许多改观。

因为据夏侯澜了解,当年自家老板与卞夫人相识时,尚处于被朝廷免官的不得志时期。虽然老板的身份颇为显赫、家境也极好,但是对于事业感极强的他来说,事业心上的不满足,始终是人生里最大的憾事。而正在此时,闯入老板心房的卞夫人,无疑会生出与此女‘相识于微’的浪漫真情。

甚至更巧的是,当老板顶住了家庭压力,与卞氏有情人终成眷属后,其官运立刻又有了时来运转的转变。这时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定然会有些此女‘甚为旺夫’的迷信。以及某种‘共患难’后见彩虹的感动。

于是,卞夫人与自家老板的‘同甘’,便显得顺理成章了。不过真正让夏侯澜敬佩这个女人的地方,是她能在危机时刻,甘愿与老板‘共苦’及信任的坚韧。

夏侯澜和曹洪也是在听到卞夫人哭诉这半年多的艰辛时才知道。当初老板在初逃离洛阳后,袁术曾跑去卞夫人处,称老板已然命殒云云。闹得当时曹府人心惶惶,众多家丁门客具有‘树倒猢狲散’的念头。

然而与此危机时刻,正是眼前这个弱女子,一个带着三岁幼子的母亲;一个连月子都没做完的妇人!坚定的挑起了镇定人心,稳定大局的关键作用!

若非有她或劝、或留、或许以利、或许以益等等诸般手段,这些各怀异心的大老粗们,搞不好还会来个反噬其主的恶**件。

但是眼下,夏侯澜相信,仅以此次稳定后方、不离不弃的功勋。卞夫人在老板心中的地位,必会再次提高,且会提高一个至关重要的程度。

“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夏侯澜由衷的感概着。

曹洪先是恶狠狠的咒骂了袁术几句,又安慰道:“嫂嫂,您且宽心。此次诸般凶险早已过去。主公正带兵马回已吾县屯驻,特命我与平涛前来接应。嫂子,主公对您,可是担心的紧。若非不放心您的安危,他又怎会特意遣了平涛前来。”

“妾身谢过将军援手之德。”卞夫人听着,便对夏侯澜万福为礼。

“不敢不敢!”夏侯澜被唬了一跳,又不敢伸手去阻,只得拜倒还礼,“主母万勿如此,折煞澜也!”

倒是卞夫人毫不避忌,执手扶起夏侯澜,笑道:“将军威名,妾身虽于陋室之内,亦是如雷贯耳。想吾夫君能得将军这般少年英才相助,真乃天幸也。”

“主母谬赞矣。”

夏侯澜一边心惊于卞夫人与自己触手时的惊人电感,忍不住暗赞了一声‘好软’;另一边,更佩服她语气里让人不敢怀疑的真挚与诚意。心想:这女人果然极有公关天赋。‘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尺寸恰当,毫不做作’。不简单!

于是,正当夏侯澜不知再如何接口时,曹洪笑道:“嫂子,咱家的两个小侄儿在哪儿呐?”

可能是说起了自己的命根子,卞夫人的脸上立时洋溢起了温馨的笑容。这种温馨一改夏侯澜先前所见于她的妩媚,而是一种真正只有母亲才能焕发的慈爱神采。

但这也让夏侯澜在惊叹她两种神色奇速变化的同时,又不由暗暗奇怪与她日后在面临两个亲生儿子互相倾扎时,是怎样忍下了锥心之痛,而做出的一副‘事不关己’的观火模样。

难道真的是天家无骨肉?

夏侯澜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惊悚,暗骂道:最操蛋者,是政治!

正臆想间,卞夫人已于内院尚完好的一间屋内,领出了尚在襁褓中的曹彰,以及跟在乳娘身后,年仅三岁的曹丕。

夏侯澜拱手道:“澜见过两位小公子!”

卞夫人忙阻止道:“将军无需如此,两个孩子还小,还懂不得这些。”

“要的要的,礼不可废也。”夏侯澜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雕的小玩具,蹲下递到曹丕面前道:“小公子,可喜欢这个小老虎?”

曹丕本来还有些怕生,但出于小儿天性,见到了玩具之后不由眼神一亮。虽然他可能还懂不得夏侯澜话里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那个叫‘小老虎’的木头。

曹丕壮着胆子点了点头,又颇有些顾忌的看了一下母亲。而后又在见到母亲首肯的姿态后,才绽放出一个满是欢快的笑容:“要~爹爹抱……”

噗通……夏侯澜扑倒,心里差点儿都快哭了:小主子,可不带您这么害人的!



【044】别致的爱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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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夫人看着夏侯澜怪异之极的表情,辛苦的忍着笑道:“夏侯将军莫怪,这孩儿才刚学着说话。懂不得太多,妾身……妾身也只教了她爹爹、娘亲,还有一些简单的词。”

“额……呵呵,无妨无妨。”夏侯澜擦着冷汗,又把另一个做好的波浪鼓,递到了卞夫人手中,“主母勿怪,澜身在军旅,身无长物。这洛阳又残破,澜也无处寻些好的玩意儿送于两位小公子。只随手做了些,实是简陋的很,望主母勿怪!”

卞夫人感激的接过玩具,谢道:“妾身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礼轻情重’的道理。妾身日后定叫两个孩子,珍视将军所赠,以念今日之情。”

“主母言重!澜愧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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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曹操派出的保镖队伍可谓强大。不止人数多达五百,且尽数皆为精骑。由此亦可见其对于卞夫人及曹丕、曹彰两位小儿子的重视。

扣除这五百正规军不算,原本保护卞夫人一众的上百家仆门客,如今也已受到了统一管理。这也让卞夫人感到了由衷的轻松。

毕竟一个妇道人家,尤其还是一个极为美貌的妇道人家。即便手腕再强,也架不住天天面对这些立场不定的粗鲁汉子。

不过卞夫人虽然心中狠极了这帮曾让她寝食难安,又不敢随意得罪的粗鄙之人;但及此柳暗花明之时,她倒也没做出什么过河拆桥的事来。

甚至还落足力气了,上演了一出“感恩戴德”的戏码。这也让夏侯澜更深刻的感受到了眼前女子厉害的手腕和气量。

一路无话,夏侯澜与曹洪率着军士及家眷,于三日后安全抵达了已吾县。

“小卞……”

“操哥……”

夏侯澜满头瀑布的看着这对喜极忘形、旁若无人的痴男怨女,心中的感慨当真是无以言喻:小卞(小便)?操哥(Fucker)?不得不说,您俩之间的爱称……当真是别致的紧!

由于夏侯澜前世里见惯了当街拥吻的热恋男女,所以对于曹操夫妇的亲热镜头并不太感兴趣。不过曹洪及一众随从们却是罕有见到这般“炙热”场景。不由的显出各异情态,却让偶然间发现的夏侯澜大感有趣。

不过夏侯澜还是谨慎的考虑到了自己以及众人头颅的安全问题,非常适时的示意大家安静的退出,且莫要打扰了自家老板热火的“性趣”。

众人中,除了曹洪那个脑残份子,是根本没看到夏侯澜以手切脖子的动作外,其他人都在发现后,悚然受惊的落荒而逃了……

而夏侯澜看着这夯货的口水,正抑制不住的下流时。不由恶心的撇撇嘴,暗骂了一声‘无作胚!’(沪语:下流胚)。随即用力扇了下他的后脑,拎着他便开溜了。

“喂!平涛,你嫉妒我比你聪明是吧?这么用力干嘛?!”房门外,曹洪捂着后脑发泄着不满。

夏侯澜白了他一眼,觉得哪怕多说一句,都是一种对自己智商上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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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在上,受弟子一拜。”夏侯澜在戏志才房内叩首请安道。

“哈哈哈,免礼免礼,快快起来。”戏志才满脸微笑的扶起夏侯澜说道,“嗯,精气神儿都很不错。你在前线干得几出好戏,我在这里都听说了。好!好样儿的!有勇有谋,知进识退!不愧是我戏忠的弟子!好!”

戏志才显然对于夏侯澜的成绩非常满意。三句话没说完,却提了不下三四次‘好’。

夏侯澜谦逊道:“还是多亏师尊点拨,徒儿才能有此一日。”

“哈哈,你这小子,总这般嘴甜。”戏志才手点着夏侯澜笑骂了一句,又道:“为师收你日短,尚未有暇亲自指点。而你仅凭几本兵书,以及自身的领悟,便能打出眼下这般战绩。着实也让为师大感意外。嘿,难道这世上真有所谓无师自通?天传神授?”

虽然戏志才最后一句纯粹是自言自语,但仍旧惊出了夏侯澜一身冷汗,忙道:“师尊哪里的话,弟子只是运气极好,误打误撞而已。而且西凉兵纪律松散,若是换了袭击旁人,只怕未必能有这般战果。是以此次大捷,实侥幸也。”

“好,胜不骄、败不馁。此乃为将之根本。”戏志才先赞了一句,“此番为师身体已愈。当有闲暇指点于你。你这些时日也多抽些空闲,看看兵书。最好是能背下,为师随时都会抽查。”

“是!”夏侯澜恭声应着。在两人又互道一番别来之情后,夏侯澜问道:“师尊,以您看来,此番主公大捷之后,当以何策为优?”

“嗯,主公如今虽然实力暴涨,然而士卒多为降兵,且纪律涣散,此为一;两万余兵众日费钱粮无数,主公入不敷出,此为二;已吾县毕竟是暂居之地,我等皆寄人篱下,便(biàn)宜不得施展,此为三。这三项难题如不得解,主公来日之宏图大业,则难以实现。”

“师尊目光如炬,弟子拜服。”

“嘿,此等浅显之理,便是三岁小儿也看得出。难道你还不知?”

夏侯澜被拆穿后,尴尬的笑笑:“弟子虽知,却总不如师尊说的明白透彻。”

“猢狲!只会阿谀谄媚。”戏志才笑骂道,“那你说说,当如何安排,才算妥当?”

“嗯,以弟子愚见。士卒战力、钱粮消耗、立足之地,皆为重要之事。但若要细分的话……弟子以为,士卒可以来日再练,兵马钱粮的消耗却是有去无回。然而唯有打下城郭,立住根脚,才能彻底解决入不敷出,兵马训练等等问题。不过话再说回来,如果敌人太硬,以我部士卒战力之参差,只怕又难以啃动……这样一分析,却又从新回到了先前无法解开的死结。”夏侯澜皱着眉头说道。

“不错。”戏志才点一点头,但眼中却又显出一抹睿智,“其实尚有一策可行……”



【045】以战养战,坐待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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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190年)7月。

官道上,一个少年人骑着一匹黑马,悠悠的赶着。

那少年皮肤白净,五官也端正,一席青衫简朴,显不出一点儿张扬。如不细看,尚以为是个秀气的读书人。

然而那人一双清亮的眼神,笔挺的腰杆,以及那悬在腰间的长剑,又无不衬出了他一股沛沛然的英气。这样一身行头,即便换在了后世,那也是直接秒杀八岁至八十岁女性生物的核武器存在。甚至如有行伍之人,看到了他那匹坐下的黑马,也必定会羡慕的舔舔嘴角:“操!上等的西凉战马!少说也得是将军级别才能搞到的坐骑……”

于是,这样一个简单中带着不平凡的少年,就不由得有些耐人寻味了。这就好比一个穿着带洞汗衫的猥琐男人,跑到南京路亨德利,一开口就是:“喂~帮我拿三块劳力士……不带钻的不要……什么?信用卡?抱歉,爷没那东西,直接现款。谢谢。”

不过正骑在马上的夏侯澜,可是对自己一派深度装B的表现,毫无自觉。反而有些信马由缰的想着心事……好在,这条官路颇为宽敞。战乱年代,更显得有些萧条。所以这般“盲驾”行为,倒也不担心搞出什么“马祸”。

哎……一会儿见着云哥,该怎么和他说呢……

“喂,赵云,老子给你指一条明路,跟着老子混,早晚你得吃香的喝辣的……”

我估计这么一开口,云哥应该会立马把我拍死……要不这么招:

“云哥,凭您一手惊天滴~动地滴~吓死人滴枪法,与其在郡衙当个低薪、无福利、甚至一辈子连老板面儿都见不上的小公务员……嗨~得了吧,说你公务员都是抬举你了,什么娘的公务员,连编制都不算……还不如跳槽到我那边儿。<<>>待遇不敢说高,将军那是保底……”

可人家云哥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岂是为了所谓财富功名便可折腰的人……哎,算了。现在想啥都是白搭,等真见着面儿再谈吧。

夏侯澜腹稿了半天,最终只得如此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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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退回两个月前……

当日戏志才、夏侯澜师徒二人,商议方略良久。最终得出八字结论:以战养战,坐待天时。

这八字具体而言,又可分为两段理解。

第一,便是以战养战。

具当时分析,以那会儿两万曹军的综合战力而言,对付任何诸侯,上去都是白给。不过硬骨头虽然啃不动,但是黄巾贼这种小虾米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曹操麾下,本就悍将无数。抛开曹仁正在养伤不论,其余夏侯惇、夏侯渊、夏侯澜、曹洪、李典、乐进,甚至是于禁之辈,又有哪个不是勇武不凡的将才之选。而且黄巾贼在易破之外,更能赚来不少钱粮及大好名声。同时又可以解决曹军粮饷入不敷出的燃眉之急。可谓一举三得。

第二,则是坐待天时。

戏志才、夏侯澜都非常坚信,在这乱世方起之时,群雄倾轧、刀兵相向,绝对是频繁又平凡的事情。而自家主公只需坐待良机,或渔翁得利、或釜底抽薪、或合纵连横……终有无数机会,可以打下自己一方立身之根本。

而在坐等之时,或剿匪、或练兵、或经营,厚积薄发。待得机会闪现时,一击及中,则大事定矣。

于是,二人便在次日议会时,将这八字真言侃侃而谈。立时获得了曹操以下,所有同袍的认可。曹操也果断,当即命令各部加紧训练人马,随时准备出征。

而由于夏侯澜手下,有李典、乐进、于禁三位练兵达人辅佐。所以兵马训练之事,反倒不需他如何操心了。索性在乐得清闲的同时,天天苦读兵书,应付戏老夫子抽查;又日日苦练神功,以期更上一层楼。当然,趁着这大战后难得的空闲,夏侯澜也没忘了给远在常山的云哥通信。一边不忘在书信里探探这位偶像哥的最况。

不过信是一封封的寄出去了,但也不知是通信受阻,还是云哥手懒,回信却是一封也无……

夏侯澜无奈,只得苦学、苦练之余,耐心苦等。

若说这两个月中,除了夏侯惇曾率部五千,剿灭过一波黄巾外。其余到也无甚大事。诸将捞不着仗打,皆只得摩拳擦掌,饿狼似的龇着牙。而夏侯惇那滚刀肉,分明占了好处,却又不知死。打完了不消停,还在一干同僚面前炫耀:“什么娘的黄巾?那也算是军队?!分明是一杆子扎着黄头布的农民!老子还没放完一轮冲锋呢,就他娘全缴械了。没劲……没劲的很。”

那厮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气得当时夏侯澜连大小也不管了,一声吆喝就指挥着哥儿几个上去一通招呼……按说身为夏侯惇弟弟的夏侯渊多少也该劝着点儿才是,却没想到这厮反而打得最凶,边打嘴里还嘟囔:“妈的,看你下次再作弊!看你下次再作弊!”

曹仁伤没好,只得忍着手痒一边儿看,闻言便问:“怎得还有作弊这档子事儿了?”

“操,当时孟德让我们一起去,元让不干。说区区农民,他一个人就想包圆儿了。老子不肯,就抓阄。说抽到有字的就去。老子实诚啊……先抽了,没字。谁曾想,他娘的两个其实都没字!”

曹仁听得有趣,又问:“那怎得后来又知道被骗了?”

夏侯渊往地上呸了一口,骂道:“这厮无耻,当着我面儿就把东西翻开,又往上写字。直讲:只说有字即可,没说不可补写。我欲待再写时,他却又说,他已经写好了。孟德也坏,笑笑说一口唾沫一个钉儿。我不该赖账……7~那分明是偏袒!”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也都声讨主公偏袒。其实心里都想着,怎么不是点了自己去?!而且换谁去不是去?这般注意力一转,竟连扁人的事情都忘了。而夏侯惇虽然看起来泼皮,却实有一股农民似的狡诘,一见众人不查,兹溜溜的便摸出账外闪了。竟连夏侯澜都未曾发现。



【046】狠斗私字一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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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边,酒肆内。

夏侯澜斟着小酒儿,正纳凉。台面儿上干干净净的几只碟子,还有垒起来的碗筷,证明这小子刚才胃口很好。

店里的小娘子叫小丫儿,是老板的女儿。生得倒也正,虽算不上让人惊艳,却也很有一股子灵秀劲儿。着实让看厌了一路荒芜的夏侯澜,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觉。

“公……公子?”小丫儿斟酌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叫他公子。虽然这位公子的饭量……是寻常公子哥儿的十倍。

“何事?”夏侯澜问完,礼貌的笑笑。

小丫儿被夏侯澜的微笑,迷得有些犯晕。本有些小泼辣的性子,居然愣愣的说不出话儿。半响,才没话找话道:“可要……可要收拾碗筷?”

“有劳。”说完,便又看向窗外。

小丫儿不敢多嘴,忍着羞涩赶紧的收拾了。心里一边儿在想:这公子笑起来可真好看。嗯,还有,他牙齿好白……

的确,夏侯澜最近最大的收获之一,便是这副白得可以拍“六必治”广告的好牙了。但这倒不是说他用了什么有奇效的牙盐,而是他的天罡诀,又有了重大的突破~!

话说尚在三月间,夏侯澜的天罡诀“塑形”篇,才刚刚练完第二段。第三段“淬体”,也不过是开了个头儿。

但经过后来几次连番大战的洗礼,许是吸收了战场上,海量磅礴杀气的缘故。<<>>“淬体”的进度居然出奇的快,甚至效果比起前世初练时还要好得多!这也让夏侯澜真正确定了,天罡诀是一门需要通过战场杀戮,才能快速提升的功法!

也难怪,天罡诀在底子上,本就是需要通过不断挨打,才能练出来的《金钟罩》、《铁布衫》。而以夏家先祖能够开宗立派的天赋异秉,必定是在战场上得了什么领悟,从而想出了这般神奇无比的妙法。

不过夏家后世子孙,许是受到和平年代的限制,从而无法在正确的练法上持之以恒。这才让这路曾经名噪一时的极上乘武学,无法发挥出它昔日全盛时的威力。

然而此刻悟出天罡诀真谛的夏侯澜,自然是在欢喜之余,愈发的勇猛精进。这不,堪堪穿越至今半年多的功夫,便硬生生将天罡诀练至了第二层——锻骨篇。

修锻骨篇功法,仍需从塑形篇开始练起;其实哪怕练至最高境界的养脏篇,还是需要从头到尾的循序渐进。唯有一次能将五篇功法一气呵成的练完,才算是入了大成的门槛。

而塑形、锻骨这两篇相合,则有个牛B哄哄的名头,叫“乾坤倒转”。须知,乾为天、属阳、色青;坤为地、属阴、色红。而修炼塑形篇时,行功者体表,会以丹田为圆心处升起一抹血色,随即血色向四肢蔓延,直至通体殷红,则表示塑形篇功行圆满;

然而一旦突破瓶颈,练至锻骨篇时。那遍布体表的殷红,又会霎时消失,肤色为之一白。随即又从头顶四肢处,升起一抹青色!

这些青色会从四方,向脊椎汇聚,将全身骨髓中的杂质向尾椎骨处推送凝结,再从会阴穴处排出体外。当锻骨篇练至极处,修炼者全身206块骨骼,都会透出一股青玉之色,可说蔚为奇观。

另外,检验修炼者功力深潜的方法,也十分简单。只要细看修炼者牙齿的坚硬程度即可。当锻骨篇练成时,修炼者的牙齿不但胜逾精铁,甚至光可鉴人。

这项附带福利,也让夏侯澜的微笑,从杀器的级别,上升到了大杀器的高度。

“公子,可要再添些酒?”小丫儿问得有些羞涩。

“不用,再歇一刻便走。”夏侯澜淡淡的答道。

小丫儿闻言有些遗憾,眼神中全是不舍。而夏侯澜却扭着头,自顾自的想着心事。

却说上两个月里,夏侯澜苦读、苦练之余,便是一直在等赵云的回信。然而过了很久之后才想起,信虽然是往赵云家里寄的。但收信人,却未必在家。

夏侯澜想到这里,暗骂自己好蠢。连忙按着同样的地址,写了封信寄给了赵云的亲大哥——赵风。

果然,未及半月,赵风的回信便到了。信中果然说,已收到了夏侯澜的来信,但因为弟弟赵云去了郡城当差,所以不便拆信。随后两人又写信交换了几个来回。夏侯澜才大致摸清了赵云的近况。

总的来说,赵云过得并不如意。这种不如意,倒并非完全出于物质上的追求。反而是事业心上的不满足。试想,任何一个不避寒暑,从5岁开始苦练了16、7年的习武之人,都不会甘心于做一份类似城管的清闲工作。尤其在古时候,可以带兵打仗,才是习武者最高的梦想。

于是,夏侯澜觉得:劝赵云跳槽的机会,来了……

夏侯澜当即便向曹操提出了请假的事宜。过程极为顺利。原本,按说在这种随时皆有可能动兵的当口,像夏侯澜这种曹操的心腹级将领,是不会被批准独自外出的。这一方面既出于全局的需要,更出于安全上的考虑。

然而夏侯澜只用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赵云,便把曹操堵得哑口无言。甚至让曹操回过神儿后,还急吼吼的命夏侯澜速速前往,莫要让人占了先手……

那种求才若渴,即不急待的神色,连夏侯澜这样的大男人见了,都忍不住有些吃味……不过夏侯同学虽未经过“文化割大命”的洗礼,却很有些“狠斗私字一闪念”的觉悟。

当即便决定:事成后,好好敲赵云一顿!

由于曹操极小心的控制了情报范围,所以夏侯澜出行的真正目的,仅其二人知晓。对外则说,他回家省亲了。

而这般模棱两可的回答,到也正合了兵法中所谓“虚虚实实”的要领。虽然众将奇怪于夏侯澜为何选在此时探亲,但目前又的确非在战备状态,所以也无甚大碍。毕竟常山不是还有他师父童渊在嘛,探探也算合理。

于是,夏侯澜单人匹马,仅配一柄青釭,便潇潇洒洒的走了。



【047】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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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澜的视线,朝着窗外绵延的官道,向常山方向瞭望。可惜群山险阻,终是挡住了夏侯澜望眼欲穿的眼眸。

虽然夏侯澜从未去过常山,但因为原主人夏侯兰的关系。对于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他还是多少抱着点近乡情怯的意思。当然,为了防止从小一起长大的赵云,觉察出自己身上的异样。夏侯澜这一路故意放慢行程,便是在反复又反复的回忆前宿主所留记忆的点点滴滴。不过悲剧的是,夏侯澜越回忆越觉得……自己与那夏侯兰,完全是对不上号儿的两个人。

先不说自己现在的神情谈吐已与从前大不相同;单论精气体态,便已胜过前任多矣。任谁都无法相信,仅仅时隔七个多月。同一个人,便会生出这般多的变化。

我该怎么向他解释?夏侯澜有些担心的想:算了,解释也是白解释。爱信不信,说多了反而不好。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样样都能对答如流,你总不能还带我去做DNA吧?便是真有做DNA的条件,老子换得是灵魂,又不是血型。你就算验了,又能有甚鸟用?

于是这般一想,夏侯澜反倒坦然了。可正当他要结帐走人时,官道上忽得跑来了一队兵将。而且带头的那个大汉,居然有些眼熟……

“操……这厮是谁呐?我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么难看的牲口啊。”夏侯澜纳闷儿的想着。

“哟~是哪阵儿风,把军爷们给吹来啦?小老儿今早儿便听着喜鹊叫唤,就知道准儿有贵人造访。~~~~这不,可把各位爷给等来了。来来来,快里边儿请。丫儿~快给几位爷上好酒。”老板极殷勤的招呼着。

“嘿,老东西挺会说话。这话一天得说好几百遍吧?行,甭解释。爷不管你实的虚的,至少爷听着舒坦。咦……”为首那将突然停了脚步,指着店门外的夏侯澜的坐骑说道:“谁的马?上等的关外货色。啧啧……还是战马!里面可是有位当差的?”

“回将军的话,今日小号儿冷清,并无许多人。里面没有当差的老爷,这马是一位公子的坐骑。”老板小心翼翼的答道。

“操……”那将闻言,骂骂咧咧的呸了一句,“白瞎了一匹上好的战马。”然而,虽然话中的不屑之意甚浓,但也没打什么坏主意。

毕竟能用上这种档次坐骑的人,即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少爷,必定也有深厚无比的后台。而今又是战乱年代,一匹上等战马,更可能代表着它主人背后不可测的势力。好在那将人虽粗旷,但毕竟不傻。倒也无事。

由于两人对答没有控制音量,夏侯澜离他们也不远。所以问答之间,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凭借丰富的想象力,夏侯澜连他们对答时的神态,都能猜得**不离十。

又因为夏侯澜目光朝向门外的关系,那将走入之时,便自然而然的与夏侯澜有了个对视。而两人对视后,不由同时一震,一同惊呼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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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最近心情颇佳。原因无他,当年一个和自己有仇的小子,凑巧让自己给遇上了。而且这小子还是自家主公——袁绍麾下一郡、郡下一县、县下一城门的守门小卒子。

这让偶然间发现于此的文丑,心情大好。要知道这小子虽然比自己小了五六岁,但当年自己尚未发迹时,可是在他手上狠狠的吃了一个大亏。具体原因,好像是自己“不小心”纵马,踩了他哥的麦地。

你说说,自己是“不小心”嘛!而且也没踩坏多少,也就是为了抄点儿近路,才从他家麦地的东头,斜穿去了西头。不就那么三五里路嘛?要怪也得怪他家的麦地生的不好,偏生当在了老子的捷径上。这不是找踩嘛?!

可那小子的大哥居然十分蛮横,竟敢要自己赔钱!操了,老子从小出门儿都从来带钱的。就连出门儿吃饭,也没给过。

小的时候是别人要,自己不给;大了是自己不给,别人也不敢要;现在是自己想给,别人还坚决不收,再给,人家还不高兴,最后还反过来倒贴。瞧瞧,人家那是什么素质!所以当时把他哥给揍了,那是很有道理的。自己那是在教他应该怎么做人。

谁知道那人心眼儿忒坏!第二天居然教唆了他弟弟上门来堵我。玛丽隔壁的!就那么个连毛都没长全的小兔崽子,就敢来问我文大爷要债?我砍不死他!

可惜后悔了非得事后才知道……

这世界上,不是只有自己才力气大;比自己力气大,甚至比自己还小的人,还是存在滴……这世界上,还是有怪物滴……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危险滴……

总之,最后是自己栽了。被打了,还要赔钱。憋屈啊……

不过老子现在爽了,因为当老子发现了当年那打我的臭小子,居然是自家主公麾下连入流都算不上的,十万八千个小卒之一时。嘿嘿,那帮酸书生说的叫什么来着?君子报复,十年八年的不晚。

于是,老子略施小计,就把他调到了郡城做了衙役。嘿嘿,这招明升暗降,真T***高啊!连老子自己都佩服自己。我怎么就这么聪明捏?我这么聪明,还让田军师、沮军师他们怎么混捏?操了,原来老子的品格又一次无形中的提高了。居然到达了舍己……操,老子没救人;那就是退位让……麻痹的,老子也没退位。总之是让贤了。嘿嘿,就是那么一说。哎,做人太高尚了是不好呀。尤其高尚的还那么低调,低调的连田、沮两位军师都不知道。操,这就是水平,水平!知道不?!

不过最近老子又开始不爽了。因为自家主公居然在会盟回来后,向我提起了一个人。这人还他娘是我仇人的师弟!

那人我见过,长得娘儿叽叽的。好像叫夏侯兰,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他有多面儿。哪有男人叫“兰”的?不过主公又说,他是波澜的“澜”。操了,连个名字也改来改去的墨迹,反正这人老子看不惯。但主公却又对他挺看得起,居然说他是万中无一的将才。

操了!就那小鸡崽儿身材,还他妈万中无一?还将才?算了,再聪明的人,不得还有犯傻的时候嘛?像老子这么时刻保持聪明的人,毕竟还是很少、很少、很少……滴~



【048】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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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文丑本来是认不出夏侯澜的。毕竟他们之间没什么太深的接触。一来文丑是看不上长得有些清秀,看起来软绵绵的夏侯兰;二来夏侯兰也不想碰到文丑这种乡间恶霸。

但前边儿也说了,这两个人毕竟还是同乡。一块儿小地方,就那么点儿大小,总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是夏侯澜和赵云都是童渊的弟子,文丑忌惮童渊之名,不敢随意招惹。后来又被赵云给狠狠收拾了,更是小心翼翼。

所以论起文丑与夏侯澜的交情,就属于那种半好不坏,半冷不热的那种同乡关系。

若要细说的话,就是那种在乡里遇见时,心情好了会点个头,心情不好就只当没看见;

在外地碰到时,兴许会喝杯酒,唠句嗑儿。但如果知道了对方落难,又绝对只会装不知道,甚至暗地里还会跳着脚拍手,大叫“死得好”的幸灾乐祸。

于是,综上所述。夏侯澜与文丑此时的举杯轮盏,便不显得如何的突兀了。

话说文丑一身甲胄,虽然是将军行头,但配上这黑厮一脸钢刺,铁塔似的体形。居然愣是穿出了一身‘座山雕’的匪气。

这让夏侯澜暗道这厮即便穿了龙袍,也照样像流氓之余,更让店家不敢怠慢。所以老板派了自己的女儿丫儿,给文丑他们布菜添酒。

只是老板没有想到,刚才那个坐在角落文质彬彬、看向窗外神色有些忧郁的儒雅公子,居然会和文丑这种五大三粗,长相粗豪的大老粗是朋友。尤其看他们推杯换盏的架势,貌似……关系还很不错的样子。

小丫儿则心想:这公子的酒量和他的饭量,一样的好。

文丑和夏侯澜又一番碰杯后,文丑打着酒嗝儿,熏熏道:“夏侯小子,一别多年。老子还真T***认不出你了。”

说着,又有些微醉的眯着眼,仔细的看了夏侯澜一会儿,道:“要不是你长相没变,老子还真不敢认。你瞧瞧,你以前瘦巴拉几的,现在可比以前壮多了。人也高了,还有那……那什么……”文丑有些词不达意的苦恼着。

“气质。”夏侯澜无奈的补了一句。实在是这粗胚猛搔头皮,雪花直落的样子,让他看得纠结不已。心说那些菜我是打死也不再吃了。

“对!说的对!就是气质!**了,要不说你们这些酸书生啊~有的时候还真他娘有点儿……有点儿什么?那词儿拗口。对了,有点儿气质。”

夏侯澜听着好笑,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又成读书人了。以前上大学那会儿,除了专业课,其他哪样儿不是靠的作弊?

随即又想起了一干弟兄,和那些堪称鹰眼级的教官是如何的斗志斗勇。不由得笑意便更浓了,说道:“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一眼认出我。我正纳闷儿呢,咱以前交往不多,有时见了也不打招呼。你怎么就那么快的认出来了呢?”

“嘿嘿嘿。”文丑笑得诡异,“想知道?”

“不想。”夏侯澜收得很快。

“你……”文丑被噎的不行,只得道:“以前没看出你小子。现在才知道贼坏。”

“嘿嘿,那你说不说?”

“说。**了。”文丑将那一声‘操’,伴着一口酒喝下道,“其实我本来是认不出你的,但是主公。嗯?你知道的,俺主公是袁绍。”

“是,我知道。”

“对,俺主公自会盟回来后,便整日价儿的在咱们一干臣子面前念叨:说夏侯澜如何如何……如何年轻、如何勇武、如何料事如神、如何兵法不凡、如何以弱胜强。后来又知道了你和我是同乡,便抓着我盘问。我心想咱老家叫‘夏侯Lan’的,也就你一个吧?我便都和他说了,可俺不说还好;说了之后,主公居然说我讲得,全都对不上号儿。以为俺嫉贤妒能……次~”

文丑说到这里,“操”了一半,停了。许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主公,是不能随意乱操的;当然,要操也不敢放在嘴上。便只得悻悻的收了。

夏侯澜哑然。他没想到袁绍居然那么看得起他。而自己现在这般贸贸然的闯进袁绍的地盘挖墙脚,还和袁绍手下大将文丑一起喝酒。这后果……

不过转念间,夏侯澜又有些失笑的想:自己还是做贼心虚了。毕竟现在诸侯们还在‘同盟’状态。自家老板与袁绍的关系又很不错。只是没想到这冤大头,居然在被自己敲掉千斤镔铁后,竟还很看重我。嘿,难道这世上,还真他娘有那种喜欢受虐的人?

一时间,夏侯澜与文丑都各自想着心事。半响,文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说夏侯,你到底是不是俺主公说的那个‘夏侯Lan’?”

“呵呵。”夏侯澜笑笑,“你说呢?”

“我……操,我知道还用找你问嘛?”文丑见夏侯澜如此墨迹,不由有些不满,但随即又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本来我是打死也不信的。但现在看了你的样子。嗯,还有门外那匹战马……”

文丑说着,将目光投向门外,眼神中掩不住的有些羡慕:“那可是上档次的西凉马呀。一般人哪儿有资格搞到手。所以……”文丑收回目光道,“现在,我信了。”

“呵呵,我的确是。”

“操,你真是?”

“呵呵,刚才你不还说自己信了嘛?”

“我……我……”文丑最后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化千言万语为一声:“**!”

夏侯澜则有些同情的对那声‘**’,说了句:“您辛苦了。”心想:也真难为了这句话,居然被那粗胚包含了这么多的感情。

谈话到此,双方都有些不知如何继续。一方面文丑可能还在收拾心情,接受现实;而夏侯澜本就和这粗胚没什么话题。

于是,正当夏侯澜想要托辞离开时,文丑忽然道:“你去常山?”

夏侯澜一怔:“是啊。”

“去干嘛?”

夏侯澜眉头轻轻一挑,语气微冷道:“怎么?要你管?”



【049】别忘了结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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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前世便为军区里最年轻的校级指挥;此刻也是同样的统兵一方。若是单论一身肃杀威严之气,夏侯澜可说胜过常人多矣。所以这般语气微冷,气势一上,还真将文丑给唬了一跳。暗道这小子到底杀了多少人?怎得冷不丁儿得冒出这般浓浓煞气。

其实文丑杀人,同样不少。但此番为其震慑,却实与夏侯澜修炼的武功有关。须知任何上乘武学,都对修炼者的精神修为,有极高的要求。同样的,随着习武之人的修为愈高,精神修养便也会越强。这正是常说的“艺高人胆大”的由来。

而夏侯澜所练的天罡诀,本就是极上乘的功法。尤其还通过战场杀戮,收摄了海量磅礴的杀气。所以这般威势一起,便连文丑那样的粗胚,也不由的心自惴惴。

一时间,场面显得有些诡异。一个一米八五以上的黑个儿壮汉,居然被一个十五六岁模样,比他还矮了半个的的彬彬公子,震得不敢抬头。然而在场围观之辈,竟不觉得如何诧异,反还有些理所当然的样子。

甚至连一旁的小丫儿都看清了情势,心说:这位夏侯公子可真威风。

文丑首当其冲,自然是直接感到了夏侯澜的不满。其实他不傻,很多人看他五大三粗,觉得他好骗。但事实上,这厮却自有一套揣摩人心的小聪明。否则也不可能光凭一把子蛮力,得到了袁绍的信任。

尤其文丑很是知道一些夏侯澜的传闻,心想着:这小子连吕布都敢硬上,徐荣、李榷、郭汜之辈,也是杀的杀、败的败。~~~~现在虽然在自己地头,但自家主子,好像又对他很是欣赏。

还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吧……这般一想,文丑的表情就变得更怂了。不过这家伙也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装痴充愣的本事很是一流。居然立马换上了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举杯道:“夏侯啊,刚才咱哥儿俩说到哪儿了?怎么停杯了呢?来来来,先喝了这一杯。哥哥先干为敬。”

夏侯澜没想到这厮会这般惫赖。但也看出了他不想闹僵的心思。于是借坡下驴道:“哪里能让文哥这般饮了。小弟也陪这一杯便是。”说完,一饮而尽。

然而谈话进行至此,双方都已有心无意。确切的说,是文丑有心,夏侯无意。夏侯澜随便找个借口,便想离席启程。而文丑留之不住,却又在分别之际,说了一句颇有些耐人寻味的话:“此去路径不宁,望君一路小心。”

夏侯澜一愣:这粗胚居然还跟自己拽上文了?但还是有些‘领情’的回了一句:“别忘了结帐。”

言罢,留下一脸呆滞的文丑,洒然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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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冀州九郡之一。

按说冀州九郡,本是韩馥的地盘。但随着袁绍担任关东盟主后,其声势地位大幅上涨;又加上袁氏本就有的四世三公的人脉,再加上袁绍本人不算太菜的手腕。

很快的,手段颇软、为人也有些自卑的韩馥,就失去了对于冀州三分之一的控制权。而且这种颓势仍在不断增大。如常山郡,便是最近时间里,刚刚被袁绍盘剥掉的地盘。

对于这种情况,夏侯澜除了暗骂韩馥软蛋之余,倒没对袁绍有什么恶感。说到底,在这种乱世年代,只有枪杆子里出的政权,才是可靠的,让人有安全感的。难道还能指望一向兵事颇弱的韩馥,去贴大字报、或者闹‘文化割大命’来稳定局势吗?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笔杆子撑死了也就搞个‘【文字】狱’,在绝对实力面前,神马都是浮云。

抛开这些遐想不提。夏侯澜入了城门,交了税款。问明了道路,便向衙门走去。他想给赵云一个惊喜。

衙门前,有位年轻的衙役正在站岗。那人姿态雄伟,身量也高,足有八尺的样子。仅见他左手轻扶刀柄,右手搭着腰带,身杆儿笔直的像一把钢枪,便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一股英姿飒爽的气概。

夏侯澜见此,眼神不由一亮。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以夏侯澜的专业眼光,自然不难看出,此人必定是自幼‘三九三伏’,苦练出来的人。

然而看他好似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又一副宛若二十多年精纯功力的架势。又自引得夏侯澜暗暗称奇。

夏侯澜心下点评:渊停岳峙,岿然不动;立如松柏,气势非凡。这人是个高手,值得一交。

随即,很是谦和的向他打个招呼,问道:“敢问这位差哥。衙门里可有一位赵云,赵大哥当差?”

那衙役站得位置背光,所以帽檐压得很低。闻言后,愣了一下。微微抬头,仔细的看了夏侯澜半响。然而看着看着,竟而身子微微颤抖。

夏侯澜没闹明白这位高手哥到底在搞什么。反而心想着:自己莫不是看走了眼?这位‘高手哥’,其实是个假把式?否则怎得好端端的,便抽抽了?

又欲待再问时,那人却颤声道:“小四?”

夏侯澜身子一震,耳中听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脑海中的记忆如潮水般的涌出,让他的心底顿时为之一酸,便情不自禁的低呼道:“三哥!”

话说夏侯兰幼时,为童渊收养。由于当时,童老爷子已经收了赵云为关门弟子。所以虽然收养了夏侯兰,但也只能给他个记名弟子的名头。

不过名头虽浅,待遇上倒也不比上头几位师兄稍差。仍然是该教的教,该学的学。老爷子同样的倾囊相授。只是能悟多少,便是取决于心性资质。旁人勉强不来。

其实夏侯兰的根骨是不错的,只是山里贫瘠,两个男人又总是如女人来的细心。所以夏侯兰没有被照顾的很好,幼时多有疾病。若非童老爷子粗通医术,只怕他已然夭折了也不一定。但也正因于此,童老爷子和赵云,自小便对夏侯兰极为爱护。又因为童老爷子有三位弟子,算上夏侯澜是第四个。便让赵云与夏侯澜,以“三哥”、“小四”互称。

因此,在夏侯兰幼小的童年记忆里,记得最多的,除了童老爷子那满是皱纹,却又满是慈祥的温暖面容外;便属那大他七岁,自小便抱着他骑马、背着他练枪的‘三哥’记忆最深。



【050】你本来就是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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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夏侯澜对于与赵云的会面,还是十分担心的。毕竟赵云对夏侯兰的认识太深了。而如今同一个人的身上,又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夏侯澜很担心,自己应该如何解释才算合理。

不过,出乎意料的。赵云居然对此,采取了全盘接纳的态度。甚至没有暗含一丝怀疑。

最后反倒是夏侯澜自己忍不住了,凑上去问了一句:“三哥,难道你就不奇怪,我怎么会变了这么多嘛?”

谁知,却换来了赵云一个白眼……

“你变得再多,那也是我兄弟。”

……答得理所当然。

这个结果,让夏侯澜在感动的同时,心里又有一点愧疚。然而赵云见了,却又会错了意,反而主动安慰道:“我知你这半年中,定有不少奇遇。有些事情不方便说,我很明白。当年我自己初上山时,得了恩师收录。师尊不也同样的训诫我,‘不得向外人提起师承嘛’。我当时可是听话的紧,若不是你小子嘴快。只怕便是我嫡亲哥哥,到现在也仍不知晓呢。”说完,哈哈的笑了,又顺手摸了摸夏侯澜的脑袋。那动作自然的,一如十年前赵云抱着他采果子的夏天。

事已至此,夏侯澜最大的心结,便似‘杞人忧天’般的不见了。这让他在暗松一口气的同时,更对赵云生起了一股慕孺之情。这股慕孺之情,因为眼前这个如兄、如父、如高山般的男人,来的自然而然。

夏侯澜由衷的,为自己有一个真正的,胸怀广阔的像天地一般的——‘三哥’,而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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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阔别半载,骤然相遇,自然有无穷的话题。

赵云也无心当值,草草的便向上司请了休沐。带着夏侯澜,回自己的蜗居畅谈。

夏侯澜也是这时,才有心思细细的看着自己这位心目中的偶像。

赵云的形象,可说与夏侯澜前世印象中的样子,大不相同。

他不是那种帅得惊动朝廷的奶油小生,甚至皮肤也不算很白。反而因为久浴阳光的关系,肤色有些麦黄。然而这种健康中透着阳光的皮肤,再配上他的星目剑眉、高额挺鼻,以及那棱角分明的面孔,还有完美的如同大卫雕塑一般的强健体魄,都无不恰如其分的显出了一股,如同山岳般的刚毅。

这绝对是一个不用耍MAN、扮酷,就能惹得女人尖叫失魂的型男。夏侯澜心想:如果三哥穿回现代……世上应该就不会再流行‘伪娘’那种东西了吧?

一路无话,兄弟二人来到蜗居。赵云的居所离衙门有些远,在城南的角落位置。而让夏侯澜意外的是,那房子居然还挺不错。是一套三居室的木房子,还带着一个后院儿。

据云哥说,这房子是他上司搭桥,从一个老太太手里联系来的。因为这里曾经死过人,所以一直租不出去。最后倒让他捡了个便宜。

赵云一个单身汉,也如夏侯澜一般,是“乱室英雄”,房间乱得可以。赵云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小四。最近有些忙,没来得及收拾。”

夏侯澜摆摆手,笑道:“我理解、我理解。”可他嘴上说着‘理解’,脸上却一副‘奸笑’模样。最后惹得云哥恼羞成怒,上去就是一个后脑瓢儿,倒把这厮给扇得老实了。很有些‘一物降一物’的意思。

两人一番笑闹,阔别后的矫情也没了。赵云也不客气,指挥着夏侯澜,让他收拾狗窝。又说自己要去厨房露一手。

两人都是率性汉子,也不存在什么君子远庖厨、男人不沾家务的废话,都麻溜利索的干了。

折腾半天,总算在夏侯澜扫出了一车皮垃圾和一只饿死的老鼠后,才同熏黑了脸的赵云,围着三样小菜吃喝开了。

赵云先举碗道:“来,小四。三哥蜗居简陋,唯有这酒水尚算拿得出手。这第一碗,便先贺我兄弟二人,别来之情。”

“干!”二人饭碗一碰,仰头便干了。

“这第二杯……”赵云给夏侯澜斟了酒,“这半年里,小四‘三箭十矢’退吕布;沿途收葬罹难百姓;又斩徐荣、败李郭,创下硕大功业,忠勇仁义之名威震天下。这一碗,便为了小四的丰功伟业!干了!嗯,我先干为敬。”说着,也不碰杯,自顾自的饮了。

夏侯澜心思何等细腻。看着赵云仰头干杯的模样,心里很是难受。他又何尝看不出赵云心里的失落。

二人情逾兄弟,夏侯澜深知:赵云自小克己勤勉,更兼天纵之资。本以为精修十八载,天下大可去得。却不料出道半年,壮志不得舒展,反而一向被自己照顾在羽翼下的小师弟,却闯出了赫赫功名。

这也就是赵云心胸宽阔,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就心态失衡的疯了。

赵云一碗饮尽,想再为夏侯澜添酒时,却发现他端着碗没动,反而看着自己。随即谓然一叹,也不掩饰,放下碗道:“三哥失态了。”

夏侯澜也放下碗:“三哥心里,可是大有不甘?”

“何尝没有……”赵云叹道。

“小弟自幼与三哥相伴。三哥知我若父母;我又何尝不懂三哥?三哥之志,乃是奉名主,靖平天下。为万万贫弱百姓,尽一份心力。”

赵云点一点头,举碗道:“那第二碗,便为我兄弟二人,相知之情吧。”

“善。”二人碰碗饮尽。

赵云饮完,又叹:“名主难寻……”

夏侯澜却笑道:“又有何难?”

“你的意思是?”赵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小四此来,原来是做说客。”

“非也。”夏侯澜一振衣衫,肃容道,“乃是为三哥,指一条明路。”

赵云笑道:“还是做说客。”

夏侯澜被他笑得气势一泄,尴尬的不行。他实在是没想到云哥居然这般不给面子。自己方才好不容易绷着脸,憋出来的‘王八’气,就这么被他的‘嫣然一笑’,给笑的没了。

夏侯澜恼羞成怒了:“那你跟不跟我一起干?!”

赵云佯装怕怕:“干了……干了。”

“哼,这还差不多。”夏侯澜得意的笑。随即一愣,猛得俯过身,抓着云哥的衣领道:“你……你说什么?你同意了!没骗我?!”

啪~

赵云回手一个后脑瓢儿,笑骂道:“没大没小!你三哥是说话放屁的人嘛?!”

“嘿嘿嘿,不是不是。”夏侯澜舔着脸笑,忙给赵云添酒,“那以后咱们就是上阵亲兄弟啦。”

“放屁。”赵云骂了一句,不理夏侯澜一脸呆滞,饮完后才道:“你本来就是我兄弟。”



【051】你改天再‘切磋’我行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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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赵云貌似儿戏的答应了夏侯澜的‘诏安’,也无外乎出于三方面的考虑。

首先,赵云和夏侯澜既有同门之谊,又有总角之亲。可说是超越了‘铁’哥们儿级别的‘钢’哥们儿。而从赵云的内心来讲,也不愿意与夏侯澜为敌的。这也是为什么于历史上,赵云在博望坡和夏侯兰狭路相逢时,没有选择当场将其杀掉,反而生擒之后,又推荐给了刘备的原因。

其次则是因为曹操的好名声。此次不顾生死,博下‘兴汉第一旗帜’的曹操,本就让赵云颇有好感。尤其前番‘孤军追董’,更让赵云看到了曹操的忠义与气魄。如此盖世英雄,自然极能引起赵云这般豪杰之辈的相惜与共鸣。

反倒是最后一点,显得有些不足为外人道。那就是……赵云虽然有了跳槽的打算,却始终没想好应该投奔谁。而现在既有自家小四的主动招揽,岂不是刚好的正中下怀?再者以赵云的心怀坦荡、磊落光明,自也不怕被人说什么裙带关系。反正他自始至终都是抱着凭本事吃饭,以军功晋迁的念头。

旁人若要说甚怪话……那就去他娘的,反正咱问心无愧!

于是,大事谈妥后的两兄弟,便敞开了腮帮子吃喝开了。一时间,推杯换盏,吃肉夹菜,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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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夏侯澜从满目狼藉的饭桌上抬起脑袋,宿醉后的头晕,让他一时有些睁不开眼。

“昨天晚上真TM喝High了~”夏侯澜困难的扶着脑袋。随即又看向赵云。谁知不看还好,一看一惊:“天哪……三哥!你可别被淹死!”

原来赵云昨晚喝得太醉,居然直接把脸,扑倒在了盛满酒的饭碗里……

“三哥、三哥!”夏侯澜吓得都快哭了,酒一下子醒了大半,拽起赵云就猛抽他脸,“我靠,你可别就这么死了。三国第一猛将,淹死在酒碗里。5555,说出去都嫌丢人呐。你就不能换个英勇点的死法嘛?”

好在,赵云的气功显然练得不错。总算是在夏侯澜犹豫着要不要人工呼吸前,‘幽幽的’醒转了。只是他那被酒碗刻了一圈红印的脸上,又多出了几个清晰的掌纹……这让罪魁祸首的某人,一时看得有些心下惴惴。

“嘶……”赵云一边呲着牙,一边从鼻孔里哼出一些残酒:“这酒……嘶……还真他妈喝酒误事……以后得少喝。”

“是是是,少喝、少喝。”夏侯澜诺诺连声,答得有些心虚。好在赵云宿醉刚醒,酒量又本不如夏侯澜多矣,所以一时浑浑噩噩,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喝醉了,脸会这么痛。

“小四,你去帮我打盆水。”

“哦。”夏侯澜乖乖的打完水,放在赵云身前。随即又似想起了什么,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

果然,赵云准备接水泼脸的时候,动作突然定格了……

两人都保持着动作,场面静得有些诡异。

半响,赵云猛得抬头,夏侯澜忙捂住脸蹲下求饶:“三哥饶命!饶命!我不是故意的。啊!啊!……啊?”

夏侯澜张开指缝看了赵云一眼,疑惑道:“你不揍我?”

赵云有些哭笑不得,心说:你小子也算惫懒。我连手都没抬,你倒先叫上了。***,刚才抽得我很爽是吧?造反了简直!不好好收拾你,我还是你三哥嘛!

想罢,赵云努力让自己显得和颜悦色。只是这般春风和煦的表情,配在他那张还开着‘染房’的脸上,却愈发的让夏侯澜感觉危险。

“三哥……”夏侯澜小心的站起来,“您老~嘿,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赵云向夏侯澜招招手,见他还想躲,一边伸手将其抓来,一边道:“来,咱哥儿俩久别重逢,也不知你最近武艺精进的如何了。现在师尊不在,三哥忝为兄长,当替师父好好‘指导’你才是。嗯,一刻钟后,收拾干净。到后院等我。”

言罢,不顾夏侯澜面无人色,转身就去了。而当夏侯澜挣扎着,是不是趁现在先赶紧开溜时,赵云的声音又从屋内响起:“小四……你不会想逃吧?”

“嘿、嘿嘿……怎么会……”夏侯澜边说边悻悻的收回脚步。又听里屋道:“其实你走也没什么。只是我不认识去已吾的路……”

“操!”夏侯澜骂得恶狠狠。却不知赵云正躲在门后‘奸笑’:MLGBD,看我不收拾你!嘶……这混球下手真重……嗯,是得好好练练酒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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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夏侯澜怕怕的拿脚在地上画着圈圈,“你改天再‘切磋’我行咩?人家……那个……巴是太方便……”

赵云险些为夏侯澜的无耻而扑倒。好在他总算定力惊人,忍着呕吐道:“三哥相信你……你行滴~”

“但是人家木有带兵器……”夏侯澜垂死挣扎。

“木事~”赵云学着夏侯澜的语气,“我有备用滴~。”

夏侯澜拿着木枪,心中悲愤的想哭:MLGBD,我还不是担心你才抽你的嘛。自己酒量差,差点淹死在碗里。被我救了还不感激……偶怎么会有这么没良心的三哥。

不过事已至此,一切的残念、报怨都是木有用滴~夏侯澜最终做好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准备。于是神色一正,肃容道:“小弟请三哥指点!”

赵云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老规矩~你先进招吧。”

“小心了~”夏侯澜一声喝毕,手中长枪一抖,甩出三朵枪花,随即双臂一紧,任由枪尖摇摆不定。这一招有个名头,叫‘凤凰三点头’。是百鸟朝凰枪的起手式,甚含恭敬之意。

赵云点点头,既是满意于夏侯澜的乖觉,更暗赞他这招学得精纯。

“这小子最近半年里,武艺着实精进不少。仅此一着,便可知其大是劲敌……好!”赵云心下颇为欣慰的赞着。然而自己却始终抱枪站定,似是丝毫不将夏侯澜的架势放在眼里。

夏侯澜心理也有一点儿紧张。可一见赵云‘漫不经心’的样子,又有些暗恼:T***,不拿我村长当干部是吧?那待会儿被我折了脸面,可不兴说我没大没小。



【052】龙凤双绝 VS 七探蛇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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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的枪,是童老爷子亲传的随身兵器。名叫‘涯角’,取的是‘海角天涯无双对’的意思。虽然比之夏侯澜的‘沥泉枪’逊了半筹,却仍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赵云虽然身形不动,但气势却在不停的弥散。他在等,他想让夏侯澜于对峙的压抑中,感到焦躁。只要承受不住压力,仓皇出击总会流出破绽。

然而让赵云意想不到的是,在气势的比拼中,夏侯澜居然丝毫不落下风。甚至他不经意间流露的杀气,连赵云自己,都觉得有些胆寒。

有意思,这小子在这半年里,一定杀了不少人……赵云暗道。

不过夏侯澜心理可没这么多念头,唯一考虑的,就是怎么折了云哥的面皮。谁让他既‘不讲道理’,又‘看不起’自己的。

于是,夏侯澜的枪动了。一招‘有凤来仪’,将赵云上身要害尽数笼罩。若他仍自站定不动,一招之间便会败北。

赵云自然识得此招厉害,口中喊一声‘好’,却不招不架,甚至半步不退。反而身子一侧,向前跨了一步。竟是想往夏侯澜身边硬闯!而他落足的地点,正是这招枪法下的死角!

夏侯澜大惊而退,叫道:“靠,举步破敌?麻烦你不要这么变态好不好?!”

赵云笑笑,也不答话。反而伸出两根手指,意思是:你只有两招了。而这般举动,与其说是挑衅,倒不如说是‘调戏’。

但这回夏侯澜可不敢冲动了,仅凭刚才一招之间。他便清晰的感受到了与赵云间的差距。抛开力量、速度、耐久等等方面不提,仅以赵云对于招式的熟悉程度而论,便不是夏侯澜所能比拟。

靠,那还打什么打。再打也是挨打……夏侯澜郁闷的想。但是输人可以,输阵却不行。即便对手是自家兄弟,那也没有不打就认输的道理。

操了!三哥,这是你逼~~~我滴!

夏侯澜心里一狠,立时脚踏奇步,手中长枪跟着一抖。一招‘凤凰于飞’使出,随即不待招式用老,又趁着转身之际,长枪若毒龙出洞,向前直刺!

“凤凰单展翅!”赵云一惊之下脱口而出,同时举枪拼命格挡!

只听砰得一响,两人同时退了三步。

“好大的力气!”两人心下一齐暗道。

然而二人又不稍停,现在三招已过。赵云也没了顾及,夏侯澜更是不敢让他抢了上风。于是近身之下,便乒乒乓乓的打开了。

由于两人师出同门,彼此招式之间可说全无二致。通常是你那里一枪未完,我这边儿已经摆出了拆解的招式。

虽然夏侯澜的枪法,还没有达到赵云那种熟悉的好像本能的程度。但随着两人招式越拆越多,外加赵云的有意留手。夏侯澜的枪法,竟也被打磨的愈加纯熟起来,甚至到了后来,连赵云自己都明显觉得压力越来越大。

又由于两人都有意识的只拆招式,不比力道。一来是怕使发了性,留不住手;二来是赵云自己不想以大欺小。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夏侯澜自塑体篇练成之后,已将天罡诀练到了锻骨篇。现若单论力道,已不比他逊色多少。否则刚才那招‘凤凰单展翅’,虽有携着连招余威及先手的优势,却也不可能和他拼个平分秋色。

两人招式越拆越快,七十二路百鸟朝凰枪法,已经来回拆了几遍。赵云固然是越打越酣畅,夏侯澜又何尝不是获益无穷?

突然,赵云一声大喝:“小心了!”随即枪法一变,枪杆旋转,枪尖吞吐不定。

这……这不是百鸟朝凰枪法!夏侯澜先是大惊,旋又恍然:难道……

似是为了印证夏侯澜的猜测一般,赵云方才还在吞吐的枪花,霎时若灵蛇吐信一般,飞点夏侯澜胸口!

靠,这么快!

但是夏侯澜的反应也不慢,反手从背后拔出青釭,猛斩赵云枪头。

“挡得好!”赵云停住,赞了一句。

“攻得妙!”夏侯澜回赞。

赵云脚踏丁步,手中枪尖指地:“小四,愚兄这半年里无所事事,倒是琢磨出一路枪法。只是招式之间,尚有许多生涩。今日兴起,你便助我品评一二,可好?”

“善!”夏侯澜欣然应道,又问:“可曾想了名字?”

“七探蛇盘。”

果然是七探蛇盘枪法!三哥的武功,也已到了融会贯通,自成一路的地步。嘿,倒还真是不肯让我专美于前嘛。

夏侯澜想着,便也摆出一路功架。只见其右手执枪横挡,左手持剑朝天,脚下迈一个后弓步,姿势虽然奇特,然而攻守之间,却又毫无破绽。

赵云眼神一亮,由衷喜道:“原来小四也有心得!可曾取了名目?”

“小弟胡思乱想,哪儿算得上什么心得。厚颜起了个名字,妄称‘龙凤双绝’。”

“好名字!单看架势,就知小四所悟,非同小可。来来来,也让愚兄见见你的看家本领!”

“请!”夏侯澜一个唱喏。随即右手一个滑推,直接握在枪柄末端,竟如用剑一般,朝着赵云刺去。

“好!”赵云举枪一挡,却无暇反击。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夏侯澜这般用枪,已经超出了赵云的攻击范围,让他甫一接手时,只能退挡。

然而赵云虽然被夏侯澜的新招,攻了个措手不及,但其毕竟不是寻常之人。立时想到了‘尺有所短,寸有多长’的道理。便在招式之间寻了个间隙,随即揉身而上。走起了‘一分短、一分险’的路子。

可是夏侯澜在创此奇招之时,又怎能无此防备?!现见赵云近身,左手青釭剑立时飞刺而出。不止如此,还同时收回长枪,手持中端,竟似‘引君入瓮’一般,欲将赵云圈死在两件兵器之内。

赵云大惊,却惊而不乱。立时双手运枪,左脚为轴,右足一点,似风车一般滴溜溜转了一圈,而手中转枪成圆,似墙一般推出。夏侯澜不敢靠前,竟被他硬生生破了枪剑合围!

夏侯澜无语。但这般方法虽有些耍赖,却又有几个人能够一心三用,施此奇招?自然也当算他本事。

而赵云破招后,也自冒出一身冷汗:厉害,刚才险些便载了。小四果然不凡,居然有此奇招。双手分使两般兵器,却仍能分进合围,攻守互补。这般天赋异禀,远胜常人多矣。

然而赵云心下虽赞,但是身上气势却不稍减,反而斗志越发的旺盛了。

“小四,对手难求。三哥便不留手啦。”赵云沉声道。

靠……敢情你刚才还没出全力?夏侯澜再度无语。



【053】遭了,今日忘了当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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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无论是夏侯澜的‘龙凤双绝’也好,亦或是赵云的‘七探蛇盘’也罢。都是凭借了‘百鸟朝凰’为蓝本,再经两人结合各自的体悟与身体条件,所独创的极上乘武学。

从这个角度来讲,两人的武学修为,都已经到达了一个非常高的层次。这其中,赵云五岁起练枪,以不足二十年的岁月,却打平了夏侯澜前世二十多年的习武经验和系统培训。可说悟性之高,比之夏侯澜还要更胜一筹!实不愧为三国第一猛人的称号!

然而赵云现在却不这么想。他只知道自家小四,亦是如他一般从5岁起开始练枪的。其少时虽不敢说资质驽钝,却也不过是中规中矩。然而时隔仅仅半年,居然摇身一变,似是开了灵窍一般,悟性修为精进若斯。实可谓天纵之才!

于是,连赵云这般忠厚之人都忍不住感叹:难道小四是遭了什么神人附体?

却不知这般猜想,实是虽不中,亦不远矣。

按下这些不提,细表两人枪法。

赵云的七探蛇盘枪法,并非仅有七招,反而有七七四十九招。以‘七探’为名,实是枪法中含了七般必杀手段,且无不厉害非凡,直有惊天动地,触者即死之威势;而枪名中的‘蛇盘’二字,则是暗喻运枪若风时,好似银蛇飞舞盘旋,让人防不甚防。

而‘百鸟朝凰枪法’,本就以技巧和善守而闻名。~~~~谁不知赵云一生纵横沙场,却从未有过半点伤患。甚至在长坂坡时,杀个七进七出,也一样的毫厘未损。

如今赵云自创武学,以其绝世天资,又怎会弃下本门精华而不用?是以‘七探蛇盘’,在比‘百鸟朝凰’更加凌厉的同时,更保留了师门绝技‘善守’的特点。

当赵云功架摆开之时,其枪以极快旋转之下所形成的防御公事,可谓泼水不进,密不透风。实是一门将技巧与变化推演到极致,又兼备了攻势之凌厉,防守之细腻的极上乘武学。

若以一个字来概括,最适于赵云的,莫不如一个‘幻’字。而夏侯澜的‘龙凤双绝’,则可囊括于一个‘霸’字之中。

话说,夏侯澜初时想要自创武功,只是因为‘百鸟朝凰’极善防守,而其本身的天罡诀却又是‘肉盾’型武功的鼻祖。两者在功效上太过重叠。但夏侯澜自然不会傻得抛下天罡诀不用,转去精修半路出家的‘百鸟朝凰’。

于是,夏侯澜便想到了整改。在整改的最初阶段,夏侯澜仅希望将‘百鸟朝凰’化繁为简。将那些技巧性、亦或是纯防御的招式一概舍弃,只追求最大的爆发力和杀伤效果。走的是‘不招不架,只是一下’的路子。

这般枪法,虽然初时稍显质朴,然而待得夏侯澜功力愈深时,其自会臻入‘寓巧于拙’的境界。也因枪法中有一往无前的意思,夏侯澜便取了‘龙威’之名。

不过后来,夏侯澜也实在是觉得将‘百鸟朝凰’弃之不用,太过肉痛。又因为有了‘青釭剑’这般神兵利器,便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枪剑齐施的办法。

这般‘左右互博’,换了常人自然极难做到。便是武侠小说中,也只有周伯通、郭靖、小龙女三人习得。但这却难不倒前世受过特战部队系统培训的夏侯澜!要知道,当年每位特种战士,都必须做到双手同时拆解组合两件不同武器,甚至双枪齐发,分打两件移动目标百发百中!

有过这般经验的夏侯澜,在施展‘龙凤双绝’时,自也不在话下。尤其枪法、剑法本就极有相通之处。风格上都追求轻灵、快捷;攻击方式也是以‘刺’和‘斩’为主。结果,夏侯澜左手的‘凤仪’剑法,便也顺理成章的诞生了。

这样一来,‘龙威’枪法以攻代守;‘凤仪’剑法,以守代攻。两者相合,一手轻灵,一手稳重,且刚且柔,变幻随心。亦是一门攻守兼资的极上乘武学!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赵云、夏侯澜二人的枪法孰强孰弱,一时难以细分。但两人‘欺师灭祖’的念头,却无不昭然若揭。

因为,只需细想两人枪法之名便可知晓。一个‘蛇吃鸟’,暗喻强爷胜祖;另一个更狠,直接以‘龙凤’压下‘凰鸟’。

这两个家伙也就是欺负童渊不知道,否则老爷子还不得挥着拐杖打断了两人的腿?

可惜两人毫无这般觉悟,甚至当初夏侯澜还在想,为何自家老爷子给枪法起名时,要用‘朝凰’,而非‘朝凤’呢?

须知,凤凰二字,不过是神鸟的统称。细说起来,雄者为凤,雌者为凰。这也是为什么庞统的绰号叫‘凤雏’,而非‘凰雏’的道理。

莫非老爷子年轻时有些‘小受’……夏侯澜无不‘恶意’的想着。

抛开这厮‘欺师灭族’的想法不提,且说两人摆开架势,乒乒乓乓打了半响。

若说之前是因为赵云还有留手,夏侯澜才能和他打个平分秋色;那现在两人的不分伯仲,则实是因为枪法上的半斤八两。

这既有两者枪法皆属上乘的原因;亦有枪法初创,诸般瑕丝尚未打磨纯熟的缘故。

只见赵云运枪若飞,步履若风,绕着夏侯澜一步不停的快打;而夏侯澜则渊停岳峙,时而枪若毒龙出洞,时而剑若凤凰于飞。总能恰到好处的连削带打,将赵云的攻势一一化解。

这番切磋,才是真正的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都从比试里获得了极大的启发。‘龙凤双绝’、‘七探蛇盘’反复的拆解,两兄弟越打越觉获益良多。到得后来,两人已经打打停停,停下后总是一针见血,指出对方枪法的问题。思考后,再接着打过。

两人钻研得兴起,竟都忘了吃喝。直从清晨打到黄昏,中间实在累得不行,便稍停喝一口水暂歇。直到饿得前胸贴后背时,赵云才惊呼一声:遭了,今日忘了当值!



【054】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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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190年)八月。

日子过得很快。自夏侯澜离开已吾县以来,已有月旬。好在曹操并未在其出行时,定下归期。所以夏侯澜大事办妥,反而一点儿都不着急了。

心想:现在回去也是没事做。练兵的事情有李典、乐进、于禁三人兜着。出谋划策,又有恩师从旁辅佐。更重要的是,不但没仗打,还TM得看夏侯惇得瑟……

还是这儿好啊~!天天有高手陪练,而且吃饱就打,打完就睡,武功还蹭蹭得往上涨。这种日子上哪儿找去?

于是这般想着,这厮倒是待得更加的心安理得了。

北方的夏天本就极热,入了盛夏便更不得了。正午的太阳,可以烧得连知了都没力气叫唤。好在赵云的工作早已辞了,到是免了这番火毒之苦。

请辞时,赵云只是向自己的上司知会了一声。那上司人不错,见赵云请辞,觉得他走得有些可惜,便很有诚意的挽留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而已。

因为即便是这份连编制都没有的衙役工作,也仍有大把的人,愿意为之抢破头皮。

不过,此次因为夏侯澜从自家老板曹操处,批来了大把的差旅费。所以小赵同学倒也不担心辞职后,会有断粮的情况发生。

甚至反倒在抛开包袱后,一次性采办了许多粮食,彻底与夏侯澜当起了宅男。每日里尽是昼寝夜出,整晚的切磋武艺。

若非其居所颇为幽静偏远,噪音得以隔绝。否则光是每晚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便指不定得把多少邻居闹得夜不能寐、寝不安枕。

而如此月余下来,两人武艺具皆大进!甚至夏侯澜的天罡诀锻骨篇,也从初阶练到了中阶。这让他在骨骼更为强硬的同时,身材竟也拔高了几分,已达到了一米八二。与赵云并排而立时,几乎不出分高低了。

于是,夏侯澜琢磨着,武功练到这里,基本入了瓶颈。想要再行突破,唯有于战场上的生死一线间追寻灵感。

赵云对此,表示深以为然。随即,两人便将返程事宜,提上了预案。

夏侯澜道:“三哥,你我二人已在此地逗留月旬。如今盛夏,再过月余便要秋收。届时粮草齐备,主公必于旦夕之间起兵。我等不如早日启程,一来免误时日,二来早入军中,亦可多做熟悉。”

“好,那我即刻收拾行装,今晚咱们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上路。”

“善。”

翌日,两人轻装简从,分携一白一黑两匹骏马,向南门处出城。按说返程路线,应该向北。但此番向南,却是夏侯澜提议的。

毕竟此去曹营,不知何时能归。赵云虽已书信告之兄长,但总不如亲自辞行来的妥当。

而赵云本虽不愿多此一举,但又因其自幼失孤,家中仅余兄长赵风一人。可说其兄,早已若其父。所以心下牵挂之余,又经夏侯澜一劝,便也顺水推舟的从了。

城内不得纵马,两人便牵着坐骑向城门走去。行至半路,夏侯澜忽觉怪异,便道:“三哥,你说这些日子来,怎会多出了这么多乞丐?”

赵云一颗心早飞向了真定,此时得夏侯澜提起,才刚觉出不对,皱眉道:“对啊。吾往昔整日里巡城,也见不到这般多乞丐。怎得闭关一月,竟冒出来这么许多?”

夏侯澜是个实干派,既然讨论不出因果,那便问出因果。这厮也机灵,知道随便拉个人问,别人未必睬他。便走进一家酒楼,要了一间雅室,又顺手逮住了小厮,问道:“小哥,最近城里怎得多了许多乞丐。到底是何缘故?”

小厮大奇:“客官您是外乡来的嘛?半个多月前,冀州不知怎得,竟闹起了马贼。那帮马贼心狠手辣,许多小县具为其所劫。而且这帮杀千刀的,掠劫也就罢了,竟还整村整村的杀人灭口!那些乞丐,实是周遭小县,跑出来逃难的。这些都已传得沸沸扬扬,难道客官竟不知晓?”

两人闻言,面面相觑。具为小厮所言,惊得瞠目结舌。

赵云急问道:“那小哥可知真定县无恙否?”

“实不知也。”

赵云默然。

夏侯澜知其忧心兄长,有心劝慰。但亦有不少疑窦未解,便又问道:“韩冀州一介州牧,难道便不管嘛?”

谁知小厮竟而一脸不屑:“韩冀州手无缚鸡之力,胸中亦无韬略兵法,性格懦弱。闻马贼寇境,惶惶只顾自保。哼~这冀州早晚毁在他手里。”

夏侯澜大奇:怎么现在连服务生都达到了这种出口成文的水平?韩馥再怎么软蛋,貌似也轮不到一个小二级别的人都能诋毁的地步吧?可看他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又好像和韩馥认识了十几年一眼……MLGBD,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于是,夏侯澜道:“小哥好文采啊,出口成文,且一语中的。”

夏侯澜笑呵呵的赞了一句,见其面有得色,忽又肃容道:“连堂堂州牧,你都可以指折得一无是处。未知此乃小哥亲见,还是他人所授?”

小厮脸色一僵,惶恐道:“大人赎罪,大人赎罪。小人亦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哼。”夏侯澜眼中精芒电闪,瞬间照定其人。这般煞气一起,直唬得那小厮噗通一声跪地,颤声道:“小人所言千真万确、千真万确!万不敢有半点虚假。”

夏侯澜见其不像说谎,又知这般小人物实是榨不出什么新闻,便随意威吓两句后,又挥挥手让其退下了。

一时间,兄弟二人各自想着心事。半响,赵云出声道:“小四,吾实是放心不下大兄,咱们速速启程可好。”

夏侯澜心知赵云急迫,便起身道:“也好,我们路上再谈,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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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快步出城,飞身上马。由于二人皆是习武之辈,马步本就极稳,骑术也自精湛,更兼坐骑上等。如此诸般因素相叠,原本一日才可抵达的路程,竟而不需半日,便赶了大半。

由于两人一路飞赶,所以夏侯澜憋在心里的许多疑问,也无暇诉说。况且越是临近真定县,赵云的神色也越是不安起来。

及至真定县外十里时,赵云忽然勒定坐骑。夏侯澜觉出不对,急问:“三哥,怎么了?”

赵云脸色铁青,指着一块破石头道:“你看……”

夏侯澜细看,也是一惊。那居然是真定县的界碑!

两人对望一眼,具已料到:真的出事了!



【055】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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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云、夏侯澜二人赶入真定县时,全都惊得呆了。即便两人在之前看到那块破碎的界碑时,还稍存了一些侥幸心理。但当如今看到了已是一片废墟,入眼处皆是残砖断瓦的故乡时,也唯有含泪接受事实的残酷了。

空气中,满是驱不散的怪味。夏侯澜甚至可以很清晰的分辨出,这些交织在一起的味道里,有弥散的血腥、排泄的秽物……还有,‘烤肉’的焦臭。

而以夏侯澜久经沙场所磨砺出的肝胆,都忍不住在眼见于此时,深深的皱眉。随即,则是无可抑制的悲愤!

“畜生!”夏侯澜低声的骂了一句。

然后赵云,早已是泪流满面。嘴里正喃喃着,似是唤着什么。旋又猛得一声高喝:“大哥!”紧接着,就发疯似的往家里赶。

他心里还在侥幸、还在祈祷,祈祷他大哥没事……甚至希望自己在做梦,希望这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然而路边随处可见的裸尸,以及一两个幼时玩伴们的尸体,都让赵云有种如坠冷窟的绝望……

夏侯澜什么话都不敢说,更不敢劝。只是一步不离的跟在赵云身后……“三哥啊,你可千万要挺住!”夏侯澜心中默默祈祷。

两人将马策得飞快,须臾,便到了赵家门口。

赵云看着自家已为焦土的老宅,立时悲声的痛呼:“大哥!大哥!你在哪儿!在哪儿!你快出来!你快告诉我你没事!你在哪儿啊!啊!!!!!!!”

赵云几乎崩溃的哭喊,连夏侯澜都被引的眼眶通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而现在的赵云,显然已是伤心到了极处。夏侯澜哽咽着拍拍赵云的肩膀:“三哥,节哀顺变啊……”

谁知赵云却猛得甩开他的手,力道大的几乎把夏侯澜推下马。

“节哀?节什么哀?!谁说我大哥死了?他没死!没死!即便……即便是死了……”赵云边说着,边飞身下马,口中狠道:“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绝不相信大哥已经死了!”

“三哥!”夏侯澜下马,想拉住赵云,又被他猛得推开:“别碰我!你要么帮忙,要么滚蛋!如果敢拦,以后别怪我不认你是兄弟!”

夏侯澜知道赵云不是在开玩笑,马上道:“我帮。”

赵云也不回应,转身就去挖废墟。那把平时珍逾性命的涯角枪,则立时沦为了掘棍儿。夏侯澜心疼的不行,忙道:“三哥,不能用枪撬!”赵云没理……“用枪挖会伤了被掩埋的人!”

赵云停手,转头看了夏侯澜一眼。夏侯澜被他死寂的眼神吓了一跳,忙似赌咒般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这……这是常识。”

谁知赵云并不是怀疑他的话,只是木木的问道:“怎么办?”

“用……用手挖。”

“好。”赵云连眉头也不皱的便答应了。随即,又弃之若弊履一般,将涯角枪丢到了一旁。

好在赵家大宅是砖木结构的老房子。一经火焚,建材烧得极快。而且房子倒塌的不算严重。然而赵云和夏侯澜挖了几乎三四个时辰,直到黄昏尽临时,也未发现赵风及其妻室姜氏的尸骨。

不过赵云、夏侯澜反倒并不以此气馁,反而越挖越是有劲儿了!

挖遍了房子,没看见尸体……这说明什么?说明人也许不在这儿!也就是说,赵风夫妇很有可能幸免遇难!

终于,确认了赵风夫妇不在此地的赵云,大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笑道:“我就说嘛,我哥没死!我哥如果死了,非得第一时间给我报梦不可。但我最近可不都睡得好好儿的嘛……哈哈……哈……哎!”赵云刚笑了两声,却望见了四处皆是废墟的故乡,想起了那些死得凄惨无比的乡邻,又忍不住满脸悲愤的说道:“无论如何,我兄弟二人都当杀尽这帮凶徒。为真定县死难的乡亲们血恨!”

夏侯澜也同仇敌忾道:“理当如此,义不容辞!”

而赵云看着夏侯澜十指鲜血直流,不由内疚道:“小四,刚才三哥……”

“行了。”夏侯澜忙打住他,“风哥亦是我兄长,你若说甚客套话。那便不当我是兄弟了。”

“是。”赵云重重的拍了拍夏侯澜的肩膀,同时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而那掌印又似两人的兄弟之情,赤诚且真挚。

县里遭劫,已住不得人。两人当晚便在县外林中过夜。好在是夏季,晚上到也不冷,两人打些猎物,虽然都没胃口,但也硬逼着自己着吃了。

用完后,赵云道:“今日虽未在宅中发现大哥大嫂,但见不着人,我又总是放心不下。小四,你说他们去哪儿了呢?”

“风哥虽未习过本门枪法,但这些年来你也指点过他不少运枪之道。而风哥自幼打煞筋骨,根基也牢。武艺虽比不上你我,但等闲对付七八个人,至少也可全身而退。即便是因为保护嫂子,手脚受了限制……但说句难听的,屋里又没看到他们尸首。刚才咱们也在村里找过了,也同样没找到。说明他们当时应该不在村里。甚至不在村中!”

“你说得有道理。”赵云这才大舒一口气,“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才真的放心多了。那你说他们到底在哪儿?”

夏侯澜翻翻白眼:“那我怎么知道。他们能去的地方多了。比如赶集、比如探亲、比如……额。”

赵云见夏侯澜突然脸露古怪,不由大是紧张:“怎么啦,你接着说呀。”

“咳咳……三哥,我说件事儿,你可千万要做好心理准备。千万……千万不能太激动了……”

赵云被他这般语气,吓得连毛孔都为之一缩,颤声道:“怎……怎么了?”

咕嘟……夏侯澜咽下一口口水,艰难道:“三哥,嫂子最近有身孕了。你……应该知道吧?”

赵云一愣,回道:“是啊。上两个月我便收到大哥的报喜书信,现在算算,应该已有四个月了。你提这些干嘛?”

“咳咳,我曾在五、六月时,数次发信与你联系。可惜当时你在常山,所以未曾收到。风哥见后,便照着署名和地址回信给我。所以你的很多近况,也都是他告诉我的。”

赵云被夏侯澜胃口吊得痒死,不禁怒叱道:“说重点!”

“额……重点就是……风哥好像在信里提了一句。说是七月初,会带着嫂子回娘家省亲,顺便安胎……”



【056】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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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满面青肿,且走路有些打拐的夏侯澜,正悻悻的跟在赵云身后。

无需细表这厮如何被虐,只看他一副衰样,便不难想象他昨夜的惨景。其实,夏侯澜心里,还是很有些怨念的。

毕竟,昨天火急火燎的是云哥本人,而自己只是适逢其会。且云哥那副闻者伤心,见着流泪的惨样,谁看了不得慌神儿?要知道一个男人哭起来的杀伤力,可是远远超过了寻常女子,甚至超过美女!

岂不见涿县哭大哭丧系毕业的刘跑跑同学,便是靠着一手精湛哭技,哭下了蜀汉江山嘛?

而且说到底,要不是自己如实相告,云哥还不得继续担心嘛?那自己虽然……嘿,虽然说得晚了那么一丁点儿……但!怎么就可以这样摧残一位‘有功’同志的身心健康呐!这明显是极其军阀的作为!是官僚主义!是**!是万恶的旧社会!是……是***说这些有什么用……这里本来就是旧社会!哎,算了。真TM没地儿说理去。夏侯澜一边残念的想着,一边蔫儿蔫儿的跟在赵云身后,查看着村里的残迹,以期能够发现些有价值的线索。

由于人死后约3-6个小时,便会生出尸臭。又因时值盛夏,味道更显浓烈。所以整个县里,都弥散着一股让人闻之作呕的怪味。让赵云和夏侯澜几乎难以忍受。

两人勘察了半天,夏侯澜忽在一具相对完整的尸体前蹲下,忍着恶臭摆动着死者的遗体。

嘶~

夏侯澜扯开了他的衣物,赵云惊道:“小四,你干什么?”

“看尸斑。”夏侯澜头也不抬的回道。

“尸斑?”赵云皱着眉头蹲下,“你会验尸?跟仵作学的?”

“额……差不多吧。随便学了点儿,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夏侯澜随口敷衍道。

赵云也没在意。反正自从重新与夏侯澜见面后,就觉得他神秘了许多。嘴里也经常跑出来一些奇怪的词。于是,在很多次的惊奇、好奇和略奇后,便也渐渐的见怪不怪了。

“那你看看能发现点儿什么?”赵云虚心的问。

夏侯澜见他没刨根儿,倒是送了一口气,便解释道:“人死之后,血液停止流动,所以淤积的血液会逐渐渗入腠理。你看,这些呈紫色的大面积淤青,便是尸斑。”

“哦~”赵云恍然的点点头,“那从尸斑里能够发现什么呢?”

“时间。确切的说,是死亡时间。”夏侯澜指着尸体的后背道,“通常尸斑形成顺序是云雾状、条块状,最后逐渐形成片状。这些尸体的尸斑,普遍都已成片状,且按压之下,不会变色。就说明他们的死亡时间,至少在12个时辰以上。”

赵云闻言,却皱眉道:“但我们是昨日午后赶到的,算算时间,也有9-10个时辰。而当时县里一切早被焚尽,显然凶手远离了不止一两个时辰。”

“你分析的不错。但你别急,我还有话没说完。”夏侯澜示意赵云少安毋躁,“尸斑、尸臭等等,都是人死之后产生的一些早期现象。我们错过了第一案发时间,所以这些并不能作为很有效的线索。但是,我还有一个很好的推断办法,那就是尸僵。”

“尸僵?”赵云脸色一变,显然是因为这个词,而想到了‘僵尸’。是以即便以他的英雄虎胆,却在这等尸横遍野之地想起此事,也不由有些胆边发毛。当然,这与一个人的胆量大小无关,实是常人对于鬼神之力的敬畏而已。

夏侯澜看穿赵云的心声,不由有些好笑,心想:以前倒不晓得云哥还有迷信的一面。然而,旋又不敢发笑了。毕竟自己就是活生生的违法科学常理的存在。既然自己曾在的,以‘无神论’为基调的科学社会,都会成批成批的出现穿越者、重生者……那么,谁又能说这世上真的没有僵尸?

一想即此,夏侯澜倒是把自己给吓得一抖。好在无所不能的小K,立即传念给他道:哥们儿,你放心。咱现在在三国,不在末世。这里是巴灰有僵尸滴……夏侯澜这才松了一口气。

抛开他与小K的‘人鬼情未了’不提。夏侯澜又向赵云解释道:“尸僵是人体死亡后的正常现象。通常是从面部开始,随后一直往下。当1个时辰左右时,下颌最先出现尸僵;3个时辰时,上肢也开始僵硬;4个时辰后,僵硬蔓延到下身。也就是说,人死之后四个时辰,尸体全身都会僵硬。”

赵云半信半疑的动了动尸体,奇道:“那怎么这具尸体,半点也不僵硬?”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夏侯澜继续解释道:“因为尸体僵硬,有一个从全盛到缓解的过程。通常人死后一昼夜时,尸僵会逐步缓解;待完全缓解时,则至少需要3天以上!”

“那岂不是说,这些人都至少死了3天以上?!”赵云高呼道。

夏侯澜沉声道:“没错,很有可能。”

“那我们上哪儿去找凶手?”赵云急问。

“你别急,你再看这处致命伤。”夏侯澜指着死者颈部的巨大创口道,“我仔细翻看了死者全身。没有骨折,也没有其他外伤。只有这一处开放性创口。三哥,你能看得出这是什么兵器造成的吗?”

赵云用手按了按伤口周围,又小心的触碰了一下,才肯定道:“是刀伤,而且环首刀。咦?”

夏侯澜冷笑:“你也感到奇怪了吧?”

“的确。经你这一提,我才发现。袭击村庄的,明显是一股颇为精锐的骑兵。这些是可以从马蹄留下的痕迹上确认的。但是寻常骑兵,一般用的都是枪矛、大刀等物。少有在马上还用砍刀的……然而村中死者,显然具为刀伤所害,那就说明这股骑兵人人用的都是砍刀。这就奇怪了……”赵云说着,不禁眉头越皱越紧。

“之前在常山郡时,我等便听众人传言,说是马贼为祸乡里。大家便都以为是黄巾贼作乱。但你仔细想想,黄巾贼里即便有那么些个为非作歹的东西。却好像也没哪个人有这么大的魄力,做得出整村整村屠人的狠事。事实上,黄巾贼不过是一群头上包着黄布的农民。他们即便掠劫州郡,也无非是为点儿粮食。犯不着干下这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夏侯澜冷静的分析道。

“那……到底是谁干的?”



【057】找文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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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赵云的问题,夏侯澜只能摊摊手。

“现在还无法确定。但是我心里总是有些疑窦。”夏侯澜站起身拍拍裤脚。

“此话怎讲?”赵云跟着起身问道。

“三哥,还记得昨天咱们在茶楼里逮着的小厮嘛?”

“记得啊。怎么了?”

“嘿,你就不觉得那人说话有些奇怪?”

“怪?”赵云皱着眉,回想了一下,“嗯,是有一点。此人一介草民,却在议论州牧大人时侃侃而谈,且语气中孰无敬意……的确不合常理。怎么?你觉得他有问题?”

“没有。”夏侯澜回得干脆。

赵云气结:“那你说他做甚?”

“呵呵。”夏侯澜笑笑,旋又冷然道,“他的人是没问题。但是话里的问题就多了……”

“话里的问题?”赵云疑惑的跟了一句。

“三哥你想,以那茶博士区区草民的身份,一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儿,估计也就是县太爷了。可整个冀州最大的父母官儿,却似在他嘴中,若邻家小儿一般。这合理嘛?显然不合理。那他是从哪儿听来的?”

“……道听途说?”赵云不确定的答道。

“正解。”夏侯澜抚掌道,“正是道听途说!三哥你再想,茶博士虽是卑贱小职,且极受人忽视。但也正因于此,旁人才对其颇不避忌。所以,当一个人长期面对走南闯北的顾客时,见的人多了,听闻自然也多了。<<>>而当听闻累积到一定程度,尤其在同一件事上,众人形成了高度的共识。那么听者也会下意识的形成印象。这种情况,有一个好听的说法,叫舆论!”

“舆论?”赵云显然不容易消化这个词。但夏侯澜又冷笑着续道,“还有一个难听的词,叫——流言!”

赵云一惊:“你是说,有人在散布不利于韩冀州的流言?”

“没错。”夏侯澜肯定道。

“那又为什么呢?”

“哼。为什么?”夏侯澜冷笑,“自然是为了冀州啦。”

“冀州……你是说?袁绍?!”赵云反应不算慢,可惊呼之后又显出疑惑,“难道袁绍与我们真定县被屠有关系?”

夏侯澜摇摇头:“我虽然不清楚袁绍在‘马贼’事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但是现在的流言也好,屠杀也好。矛头都直指韩馥,可见其势已颓;而常山、中山相继落入袁绍之手,显然因此成了最大的受益人。如今常山、中山、外加渤海三郡,已入袁绍之手,冀州九郡的三分之一已经姓袁。若说这厮对州牧之位没有想法,便是三人小儿,也不相信。”

说到这里,夏侯澜又冷哼一声,“而且袁绍自从当上盟主后,便地位大涨。但其对于兴复汉室,却不甚热衷,反而只想着自己打地盘。当日董卓兵退焚城,掠朝廷至长安。我关东十八路诸侯本可一鼓作气,趁胜追击。然其却以‘兵马困顿’为由,止步不前。反因一方小小玉石,搞得盟军风流人散。”

“人之短视自私,竟一致于斯?!”赵云叹口气道,“想不到我赵子龙如此有眼无珠,竟然投奔了这等小人为主。”

“三哥不必如此。”夏侯澜忙劝道,“你远离上层,本就晓不得这些。如今我兄弟跟随名主,必可创出一番功业。”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回驻马之地。赵云得夏侯澜劝慰,心下一宽,又见夏侯澜上马,便问道:“去哪儿?”

“回常山。”

“做甚?”

“找文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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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二人回至常山。赵云问道:“我们找文丑干嘛?”

“我曾于途中,偶遇文丑。当日和他喝了顿酒,这厮却说了句有些耐人寻味的话……”

“说了什么?”

“……此去路径不宁,望君一路小心。”

“啊?”赵云一愣,“这话是文丑说的?”

“是。”

噗哧……赵云虽然心情抑郁,却也忍不住笑道:“这厮连三字经都背不下,到拽起文了。”

夏侯澜也笑笑:“我当时也这么想,以为这家伙不过是想显摆显摆。但现在看来,他很可能知道些什么。而且看他当日赶路的方向,好像也是往常山来的。”

“那你是说,文丑现在也在常山?”

“估计是。”夏侯澜答道。

谁知赵云忽然怒道:“竖子,这厮如何带的兵?真定县离常山仅一日之遥。现在真定整村被屠,他竟不知晓?此诚匹夫之无能也!”

“我倒不这么想……”夏侯澜幽幽道。

“什么意思?”赵云眉头一挑。

“哼~我极度怀疑这厮,乃是受了袁绍嘱托,特意来常山节制兵马的。而且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勒令部属不得外出。否则你想,常山戎边备军便有数千,外加正规军,足有上万。一支万人队难道会不派斥候巡哨查岗?而如今数县被屠,皆在常山附近,驻军居然丝毫不动。是不知而不动,还是想动而不敢动?哼,这个问题很耐人寻味啊……”

“你是说……文丑知道真定县会被屠,但这畜生居然……居然不制止?!他、他还是人嘛?!”赵云怒得连说话都结巴了,“这个王八蛋!简直妄为真定子孙!他不怕死后见得不得先人嘛?!不行,我现在就找这厮去。老子非活剐了他不可!”

赵云显然出离了愤怒,否则以他一贯的沉稳,实不因有这般反应。

而夏侯澜是丝毫不怀疑赵云的单兵作战能力,这家伙连百万大军都敢冲个七进七出,现在如果真的去闯文丑驻地,区区万余小卒,还真不够他看的。于是夏侯澜忙劝道:“三哥,万勿冲动。事情尚未弄明,乱来只会打草惊蛇。且以小弟看,文丑这厮虽然混蛋,但也不见得能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此事只怕另有隐情。”

赵云勉强忍住怒气道:“好!我听你的。但如果这厮真的做了,那我定要亲自手刃此獠,为我真定乡邻,清理门户!”

“理当如此!”



【058】两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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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郊外大营。

夏侯澜与赵云策马及至营外,门口守卫举枪阻道:“来者何人?下马答话!”

谁知二人竟似充耳不闻,非但毫不减速,反而拍马急冲。

那小卒胆识显然普通的紧,见状不由惊呼一声,便要转身而逃。却不知霎时间,刚才还在提速的两骑,忽然在他身前三步外,拉起缰绳,驻马而定。

于是一黑一白两匹上等战马,呼啸而起的尘土飞扬,惊得那小卒猝不及防下,立时坐倒在地,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赵云见状冷哼一声,转开头,不屑与他说甚。按说,本来以他谦冲克己的性子,是不愿如此欺辱一个无名小卒的。但他心中也实在是对文丑有了成见,又见那小卒这般脓包,不禁更为不耐起来。

夏侯澜见赵云火气甚旺,便出首道:“告诉文丑,说真定县故人来见。”

那小卒此刻哪里还有了主意,闻言忙答应一声,便连滚带爬的去了。

……

“报~~~~将军!”

“甚事?没听老子说过不许打扰嘛!当我说话是耳边风对吧?来人!拖下去先打三十军棍。”文丑在帐中喝着闷酒,心情极为烦躁的说道。

“将军饶命!”小卒都快哭了,心想是不是昨天偷溜出去嫖女人时,舔了那婊子的‘沟子’沾了啥晦气?随即又暗骂那婊子太骚太浪,否则怎么会榨得自己腿软了站不稳。

刚才在人前丢了好大脸面。

不过眼见卫兵前来拉他出去行刑,小卒便不敢再想别的,忙言简意赅的喊道:“有自称真定县故人者求见!”

“什么?!”文丑听到‘真定县’三字时,不由霍得站起,几步上前拎起那小卒的前襟道,“人在哪里?!”

小卒被文丑恶狠狠的语气吓得差点‘大小非解禁’,忙颤声道:“在……在在在……营外!”

噗通~

文丑一松手,任由那倒霉小卒摔了个‘满锭伤’,快步就向营外去了。

……

文丑赶至营前,门外已经聚了好些人,都在戒备的看着满面煞气、神态冷然的赵云和夏侯澜。

文丑挥开士卒,低沉道:“果然是你们……”

赵云闻到文丑一身酒味,不禁怒极。可定神看去,却发现他那未戴头盔的脑袋,一片凌乱,眼圈甚黑,眼睛也充满血丝。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赵云不是笨蛋。相反,武功能练到像他这般地步的人,其实是很聪明的,便想:难道真的如同小四所说,这厮其实另有隐情?看他颓废的样子,倒不像是假装的。

值得一提的是,赵云到也没怀疑文丑故意扮成这样来骗他们。在他看来,以那厮的性情和智商,也着实干不了这么‘高难度’的事情。

而赵云都能想到这些,夏侯澜自然更能想道,心说:这回来还真是找对人了。现在这厮这般模样,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却又有心无力。所以才借酒消愁,搞得这副衰相。

然而夏侯澜虽已在主观上,对于文丑有了一些恻隐,但一想起这厮的‘不作为’,又恨恨的咬了咬牙:***,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同样,赵云显然也与夏侯澜一般心思,两人眼神沟通了一下,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夏侯澜先讥讽道:“文将军好大的排场,请了这么多人‘迎接’咱们两兄弟啊。”

按说夏侯澜和赵云纵马直冲大营,且在营门外还不下马。乃是对对方极大的挑衅。若是换了另一个治军极严,或是极重威仪的管事。当场就有可能调来弓手,射他们个马蜂窝。

可夏侯澜非但没有这份儿觉悟,反倒恶人先告状,来了个倒打一耙。而文丑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别的。不加反驳不说,反而冲着自家军士骂道;“都他妈给老子散了!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看?还看?!说你呐!草泥马,看你妈看啊!”

众军士作鸟兽散,须臾间便撤得干干净净。

于是硕大的营门外,顿时只剩夏侯澜、赵云、文丑三人。空旷的场面,一时静得有些诡异……

夏侯澜、赵云二人下马,两人来到文丑面前。夏侯澜道:“真定的事情,你知道了嘛?”

“……”文丑低头,不敢言。

赵云推搡了文丑一把,怒道:“为什么?”

这话虽然跳开了一节,但意思却很明显,就是:你明明知道真定县出事,为什么不出兵?!

谁知文丑闻言,却突然抬起头,随即又猛得跪在地上……而后竟嚎啕大哭起来:“老子怎么知道他们会去真定?!老子怎么知道他们还会屠村!如果老子知道这般狗B养的杂种会这么干,那就是拼光了所有的弟兄也要找他们报仇啊!可现在晚啦!人都他妈死光啦!全死光啦!上哪儿找人去啊!老子的发小儿全他妈交代在那儿啦!啊~~~~!”

文丑哭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八尺高的黑汉子,光天化日的趴在夏侯澜和赵云脚边儿哭,又哪里还有一丝一毫当年横行乡里的模样?

赵云显然也被文丑感染,眼眶立即就红了。但是他自己忍下了没哭,拽起文丑的衣襟,上去就是两个耳光,喝道:“闭嘴!***猫哭狗哭的哭给谁看?!当年老子看不起你,现在***还是看不起你!你以为就你的发小儿邻居全交代啦?老子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弟兄也他妈全都死了!老子找谁哭去?哭?哭有用吗?!给老子停了!你现在就给我把知道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然后咱们再带着人马活剐了那帮杂碎!若是你敢不应,老子现在活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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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内,文丑挥退左右。三人也不分什么宾主,都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缓解着各自心头的波动,同时,亦想着等一下如何更好的交流。

其中,夏侯澜的心情相对要比赵云、文丑略好。毕竟从刚才文丑的表现来看,显然他是知道一些什么的,这又从侧面证明了夏侯澜最初的大胆猜想。



【059】下一步他们会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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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换了别人,即便智力再高,也未必能够一开始就如夏侯澜一般,想得这么深远。但是夏侯澜毕竟是先进的穿越人士,有着对于历史趋向的先知优势。

所以核对了原本袁绍占冀州的经历,再结合一些零星的线索。便自然而然的从结果反推出了因由,得出了袁绍可能参与其中的惊天内幕!

另外,由于经过了之前的一番渲泄,三人间的距离倒是拉近了不少。尤其真定被屠,更使他们有了一股同仇敌忾的义愤。

于是,目标统一了,合作的基础便有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变得简单了。

文丑非常合作,他把从接到袁绍命令开始的一系列举动,尽数告诉了赵云、夏侯澜二人。

“自五月起,冀州其实就发生过两起村落被屠事件,事发地点在中山附近。当时中山一代人心惶惶,主公便以‘保护’中山为由,派颜良往之‘协防’。而后未及半月,常山附近亦出现零星事端。主公便又派我到这里‘相助’。”文丑说道。

夏侯澜冷哼一声:“袁绍倒是好算计,利用在冀州的人脉,加上一些流言和动乱,便轻易以‘协防’为名,强占城郭。这一手还真TM玩儿的漂亮。”

文丑闻言,脸上不禁一红。虽然主辱臣死这个词他未必知道,但是这层道理还是懂的。现在夏侯澜直言不讳的讽刺他老板,文丑虽然想辩驳,却又无从辩起。-====-心下的憋屈,自也不用提了。

而夏侯澜此时又问道:“当日你那句‘前方路径不宁’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提前知道真定县会有事情?”

“我要知道有事,我死后入不得文家祖坟!”文丑当即跳脚,旋又被两人的冷眼给瞪了回去,蔫儿蔫儿道:“我是怕会有事……但是并不确定。遇见平涛后,知道他是曹使君麾下大将。心想他既去探亲,必是去真定的。我想有他在,多少可保无恙……谁知……”

“谁知我根本就没去真定,反而去了常山是吧?那我还真是对不起你啦!”夏侯澜冷冷的说着反话,一边儿心想:***,还好老子没去,否则去了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文丑被夏侯澜堵得悻悻的说不出话,心说:你连吕布都搞得定,区区小贼又岂能对付不了?

不得不说,由于以讹传讹的夸大,夏侯澜逼退吕布的战绩,已经演绎出了各种版本。最夸张的一出,就是夏侯澜一个人单挑了吕布三千狼骑还毫发无损……

试想知道这些的文丑,虽然不相信这般夸张的说法,但是心里对于夏侯澜能力,肯定会有过高的评估。

好在这厮尚有几分小聪明,眼见夏侯澜面色难看,便也没说出什么‘你去的话,一个打一百个和玩儿似的’,这种可能会拍到‘马脚’的话。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赵云突然说道:“文丑,你说实话,这些动乱是不是你家主公派人下的手?”

“绝对不是!”文丑当即回道。

夏侯澜也被赵云的推测吓了一跳,虽然他心底隐约有了答案,却也从未往袁绍身上想过。而此时听赵云说起,不由唬了一跳。旋即否定道:“不是袁绍!”

文丑面上一喜:“平涛明鉴。”

谁知夏侯澜并不领情,冷冷回道:“我说不是他,并非因为他是好人。而是因为他没那个胆子!”

文丑脸上一僵,而赵云却点点头。旋又似想起了什么,说道:“小四,当日我等发现村中死者,皆为砍刀所伤,而凶徒又是骑兵。我当时心里疑惑,心想中原骑兵多以长枪等物为兵器,怎得这拨马贼反而用刀?然此刻我才忽得想起,草原上的鲜卑、匈奴之辈,不正是用得马刀嘛?!”

文丑大惊:“你说外族入我中原腹地?不可能!冀州两旁有幽州、并州为屏障,外族之辈除非肋生双翼,否则怎么到得了冀州作乱?!”

赵云也觉得自己的话站不住脚,却不想夏侯澜忽然道:“未尝不可能!”

“此话怎讲?”赵、文二人异口同声。

“你说冀州事端,是从何时开始的?”夏侯澜指着文丑问道。

“五月中旬的样子吧……”文丑回忆道。

夏侯澜点点头:“那就有可能了……你们想,五月中旬正值十八路诸侯讨董之末。而后董卓败退,诸侯们又开始互相攻伐。全都是自扫门前雪的状态,莫说外族入侵,便是外星人入侵也没心思去管。”

“外星人?”赵云、文丑面面相觑。

夏侯澜暗靠一声,心道‘说错话了’。随即嗯嗯啊啊的敷衍了过去,又道:“其实现在我们没必要管是谁入侵。当务之急,是要找出这帮狗娘养的,再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最好是可以全部歼灭!”

“谈何容易~”文丑叹了一句:“这帮贼子,手段极其狠辣。所过之地,具不留活口。而且冀州这么大,随便往哪个深山老林里一钻。谁找得到?”

三人沉默片刻。半响,夏侯澜眼神一亮:“有了!”

“什么办法?”赵云急问。

“可有地图?”

“有。”文丑急命人送来地图。夏侯澜又找来几颗小石子,将其中一个放在真定县的位置上,向文丑问道:“还知道其他几个遭难的村子在哪儿嘛?”

文丑点点头,接过几颗石子,分别摆在地图上。

赵云马上明白了夏侯澜的意图,赞道:“好办法,将几个受害的村子相连,便可大致猜出马贼下一步的去向!”

文丑此时也懂了,喜道:“***,老子之前怎么没想到?!”

夏侯澜翻个白眼,心说:就你这智商……

而文丑难得有机会显摆,便抢着说道:“看这个图上的位置,几个村子之间,岂不是刚好练成了一线?嗯,他们定是往北边儿去!”语气里,学足了平日里田丰、沮授的腔调,B样子装得十足。不过,他也就是技止于此的水平,再想锦上添花的说些什么,却愣愣的没了主意。只得嘿嘿道:“那下一步他们会去哪儿?”



【060】去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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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阵级的武将,如果没有一定的兵法修养。那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达到‘战略级’的高度,甚至连‘战役级’也够呛。其充其量,最多是个攻城拔寨的猛将之选。而预测敌军行动,则正是作为优秀指挥官的基本素质之一。

所以仅从这一点便可看出,文丑只是一个武夫。属于带兵超过一万,就会自乱分寸的那种。而赵云虽然学过些兵法,但是因为没上过战场,暂时还做不到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地步。

事实上,整个三国除了诸葛亮初出茅庐,便能立下博望坡的超大战功外。其余即便是周瑜、庞统、司马懿之辈,也都要历经了无数历练,才能不断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英才。

而猪哥之所以能够有机会打成博望坡战役,其中固然有他天纵之姿,和夏侯惇的鲁莽燥进等等因素。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刘跑跑——手下没人!

如果当时的刘备和曹操、孙权一样,手下谋臣、猛将无数。随便挑挑,就是荀彧、荀攸、贾诩、程昱、周瑜、鲁肃、陆逊等等超一流谋主或是统帅,那谁还会轻易启用刚刚从‘家里蹲’大学毕业的诸葛亮呢?!

所以在夏侯澜看来,无论是刘备的‘识人之明’也好,还是猪哥的‘初出茅庐第一功’也罢,都很有些成功者书写历史的味道:无非是运气好,赶上了~

夏侯澜甚至想,若是有朝一日自己领兵攻略新野,那诸葛亮的第一功,到底还能打得成嘛?

抛开这些不提。

眼见赵、文二人一时束手无策,早有腹稿的夏侯澜便道:“首先可以确定,凶徒全体皆为骑兵,而且不带辎重。所以才能轻车简从,神出鬼没,且人数必不会太多。但是从他们能够屠杀整个村落,且无人能够走脱这一点上来看,人数又显然不会太少。我初步估计,应该在千人左右。而且其中必然有一个熟识冀州山川河道的当地人。另外,从几个遭难村子的距离、时间等等间隔来看。他们消耗补给的速度,应该在7-10日之间。我和三哥查看过真定县的死难者,初步判断,都已经死了三天以上。那么……敌人下次行动的时间,就必定在3-5天之内!我们的时间很紧迫啊。”

“那你快说说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地点。”赵云急忙催问。

夏侯澜不答。反而伸出两指,在地图上显示的几个遇袭点间,比划了一下距离;又以此为半径,支着真定县为圆心,画了个半圆。这才说道:“由于贼寇的行军线,并非完全的笔直。所以我现在只能大致的将这三个地点,设想为他们下一步的袭击目标。”

“你是说……九门、蒲吾、灵寿?”文丑很快认出了地图上的坐标。

“没错。”夏侯澜点头,“可即便范围已经缩小到了三个县,但我们还是无法确认他们的具体行踪。现在时间又那么紧……”

“在九门!”赵云突然插言道。

“你怎么知道?”夏侯澜与文丑都面显奇色。

赵云见之一笑,从容道:“你们看,如果贼子想要隐匿行迹,必要寻一深山老林之地。而三县周围符合条件的,便只有九门县附近的大荒山。若贼子隐匿于此,则不出半日便可抵达九门,且那山中常年有豺狼出没,是以附近村邻少有人入山,最是隐蔽不过。”

“好!”文丑抚掌道,“那咱们即可就提兵去九门县。老子非要活剐了这般畜生!”

“慢!”夏侯澜阻道,“去九门县有什么用?等着别人送上门?哼。要去就去大荒山,给他来个一锅端!”

“善!”赵、文二人齐声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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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文丑受到袁绍节制,所以不敢明目张胆的调动兵马。而且大范围的派兵围剿,实也害怕打草惊蛇。毕竟这伙马贼人数不少,且尽数皆为骑兵。若是真的拼死突围,己方伤亡必重。

所以夏侯澜建议文丑掉选精骑五百,又对内声称‘受命调防’以避耳目。

于是夏侯、赵、文三人当晚便趁着夜色,人禁声、马衔枚、蹄裹布,静悄悄的进发了。

一路无话,三人领着五百骑昼伏夜出,终于在两日后来到了九门县旁的大荒山。

这大荒山,名里虽有个‘荒’字。然其却不见半点荒芜,反而郁郁葱葱,满是植被。显然是一方打游击的好场所。

但这些对于夏侯澜等人来说,却并非什么好消息。文丑骂骂咧咧道:“这帮畜生到是会选地方,居然找到了这里。”

赵云面上也有忧色,叹道:“小四,再过二个时差便要日出。今夜想是无能为力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大荒山竟然这般大。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咦?”夏侯澜忽然眼神一亮,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

“马粪有什么好看的?”文丑凑下来看清后嗤道。

赵云翻他个白眼:“长点儿脑子好不好,你看看这草皮,再看看这些马粪。明显是今天有人在此牧马,而且数量相当不少。这说明敌军正在附近!”

此时夏侯澜站起身,对文丑道:“时间不等人了。我刚才看了看树根。那些蘑菇除了带颜色的,其他都有被采摘过的痕迹,而且每棵树下都是如此。这说明敌军的补给消耗的非常快。如果明天之前不找到他们,那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袭击九门!文丑,你带着人在这儿候着,命人将火把统统熄灭。我估计他们就在上面,我先去探探敌情,如果有机会,我会想办法放火。但你们看到火光,可千万不要冲杀上来!我料敌军必往下逃,你们只要在此处守株待兔即可!听好了,知会你的手下,万勿手下留情。这都是一帮亡命之徒!”

文丑点头应了,没做半点犹豫。其实自夏侯澜展现诸般推断至今,尽皆屡试屡中,无不应验。这也让文丑在不知觉中,对其产生了一股言听计从的念头。而当夏侯澜取了绳索,准备走时。赵云忽然说道:“我陪你去!”

夏侯澜欲待推却,赵云又道:“怎得?还怕三哥的身手误了你的事?”

夏侯澜无奈,他知赵云报仇心切,片刻不愿多等,便只得应了。而且上面情况不明,有赵云这般强手压阵,把握毕竟更大些。谁知文丑见他二人都去,居然也来凑热闹:“我也去!”

“去个屁!留下来带兵!”两人异口同声的叱道。



【061】那时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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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觉得,自己是个不祥之人。

在她很小的记忆力,只有乳娘、没有亲娘。后来连乳娘也死了。

她的父亲叫蔡邕,是名满天下的大儒。然而父亲却很少抱她,也很少笑。那时的她,不太理解父亲看自己的眼神。那种想亲近,却又抗拒的眼神……

后来,她从家里一个嘴碎的下人口中知道,原来自己一出生,便克死了母亲。她也突然明悟:为何父亲一直不娶,又为何对自己即想亲近,又想抗拒……因为自己夺走了他,最爱的人……

从那时起,她尽量让自己很乖、很听话、很好学;不吵着买玩具、不吵着过生日,甚至不在生日那天穿有颜色的衣服。

她至今记得,在她八岁生日那天。自己穿着素色白裙,悄悄的祭拜母亲。却又被无意间走入的父亲看见……父亲当时的眼神极复杂,有欣慰、有伤感,随后则是禁不住的湿润。

当晚,父女二人,对着灵牌抱头痛哭。父亲哭得极伤感,但蔡琰却觉得父亲心里,似是放下了什么;蔡琰虽然也在哭,但心里却很温暖。因为她得到了父亲的拥抱,一个自从她有记忆以来,最深刻、最温暖的拥抱。

……

当晚之后,蔡邕开始将自己的满腹经纶,倾囊相授。蔡琰也开始更努力的学习琴棋书画、德容言工。因为每当她学有精进时,父亲脸上的微笑,似乎总比往日更多一些。

蔡琰相信自己不会看错,她一直是个很敏感的人。敏感到近乎敏锐的人……而另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念头是:只有学习时,自己才能够亲近父亲。<<>>看到父亲的笑,会让她感觉很好……

于是,蔡琰愈发的努力了……所以很快,随着蔡琰悄悄的长成,“蔡家稚女,才貌无双”的名头也越传越响,直有响遍洛阳之势。

蔡邕更每每在大小家宴上,若炫耀绝世珍宝般,请出自己的掌上明珠。或以三两诗句、或以轻拨琴弦,换来满堂惊艳喝彩。于是,蔡邕欣慰的笑,笑得慈祥;蔡琰看着父亲的笑,同样欣慰的笑,却笑得倾国倾城。

然而某日,父亲似是得罪了什么人,忽而连遭排贬。蔡家在墙倒众推下,树倒猢狲散……

那时,蔡琰又从某个嘴碎之人处得知,似是有个位高权重之人,窥觑她美色。蔡父不畏强权,却终遭小人所算。

蔡琰得知后,既难过、又温暖……难过的是,自己果然天生命硬,最亲、最爱的人,总会因己受到不幸;而温暖的是,自己的父亲,毕竟自己最宽广的天,最可靠的树。即便在潦倒时,却始终挺拔。也从未在自己面前,露出过半点“因你如何如何,我才会如何如何”的表情。反而笑得比平时更多了,对自己也更呵护了。

这段父女相依为命的日子,反而成了蔡琰生命中最美好的记忆。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蔡琰愈发貌美,父亲面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终有一日,父亲对她说:“琰儿,你幼时,为父曾为你定下一门亲事。如今……”

蔡邕似是难以措辞,蔡琰却明媚道:“我嫁……”而后,一脸平静的帮助父亲收拾夯装,直到轻轻浅笑的坐上了花轿。

那一刻,正是初平元年(190年)。蔡琰刚满十四,倾国倾城。

通常来说,女子出嫁时,总有哭轿的习惯。这一哭,似能显出女子对家里的不舍;如若不然,恐被斥为不孝。

然而蔡琰却是微笑着上轿的。她不想让父亲因为自己的眼泪而流泪。

但是上轿后,她终于无声的哭了。她不知这一走,还有谁为父亲洗衣做饭、为他折衣叠被;不知谁会提醒他点起蜡烛,莫看坏了眼睛;亦不知那自幼远庖厨的父亲,可会整治吃食……

但是蔡琰仍是毫不犹豫的嫁了。因为只有自己嫁人,父亲才会少一份牵绊、少一分负担。即便她知道,自己的未来夫君,只是个病入膏肓的人,迎娶自己……无非是为了冲喜。

所以蔡琰走的很坦然,因为除了父亲,她已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不过上天似乎总喜欢挑战这位佳人的神经,因为在她出嫁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匈奴!

蔡琰直想冷笑:难道自己真是红颜薄命?送亲的路上,竟然还会遇到劫匪,而那劫匪,竟然还是匈奴!开玩笑嘛?匈奴不是应该在境外嘛?怎会肆无忌惮的闯入了河东?!

不过这些已不是蔡琰该想的问题了。虽然她早觉得生无可恋,但在死前若还遭了禽兽魔爪,污了清白……蔡琰不敢想……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个擒下的她的贼首,居然没有侵犯她,反而命人将她紧紧看牢。不过蔡琰非但没觉得安全,反而更加害怕。

……

蔡琰知道这群人在北上。因为他们昼伏夜出,而晚上的北斗星,正指明了他们的路。

他们总会隔三差五的抓回很多女子。相貌姣好的,通常被留下和自己关在一起;而其他的,则在凌辱后杀掉。

蔡琰也从其他姐妹那里知道,她们都是冀州的普通百姓。这群贼子杀光了她们的家人和村邻,又掳劫了她们。这群贼子简直不是人!

聪明如蔡琰者,隐隐的猜到。自己与几位姐妹虽然未被侵犯,但看他们的意图,似是欲将她们当成礼物,送给某人。

但即便明知这些,蔡琰仍然无力改变。这群人带着她们一日日的向北,又同样的隔三差五的抓回一些女子,关进来一些;同时,凌辱掉剩下的,再杀掉。

蔡琰与姐妹们越来越绝望……似乎看到了某一天的自己,也会被凌辱,然后再被无情的杀掉……

直到……

“琰妹妹,你听?外面好像在吵。”一个同蔡琰一起被关的女子说道。

其他姐妹们听了,也都竖起了耳朵。因为她们也同样的提心吊胆。

“是啊。是有响声……啊!你看,着火了!”另一个女子尖叫。

众女大乱,出于本能的想要逃离这里。蔡琰也很怕,跟着想逃,却不慎在推搡中扭到了脚……

自己要死在这里嘛?蔡琰坐倒在地,绝望的看着已经彻底烧着的帐篷……

忽然,一道持枪的人影冲进了帐篷。看到蔡琰后楞了一下,叫道:“你干嘛不逃?”

“我的腿……”蔡琰嗫嚅道。

那人脸色一僵,显出几分歉意,伸手道:“跟我走!”随即不待蔡琰推脱,便伸手将她护在怀里,口中道:“事急从权,莫乱动!”

蔡琰愣愣的看着这个在火光下,被映照的极为刚毅俊朗的男子。他将自己护在怀内的动作,竟似极了小时候父亲的拥抱。那充盈的男子气息,熏熏的自己几乎睡着……安心,这是蔡琰昏睡前最后的念头。



【062】云哥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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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退回半个时辰之前……

赵云跟在夏侯澜身后,来到了山脚下。由于大荒山只有一条较大的山路,两人都认为,敌人若在山顶,则必会在主道旁设下暗哨。于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两兄弟便只得从侧面攀岩过去。

按说赵云自五岁上山拜师,整整学艺了十七个年头。“攀龄”十足比夏侯澜的年龄还大两岁。然而当两人各自甩着绳索工具开始往上爬时,似乎只是几个起落的功夫,夏侯澜便遥遥领先了。

赵云目瞪口呆的看着宛若灵猿上树的夏侯澜,心说这小子难道有鹰的眼睛、猴的爪子?爬得快不说,黑漆漆的居然还看得准路?莫不是这些年都趁着自己不注意,偷练着玩儿呢吧?

不过赵云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厮前世在野战部队时,便曾受过正儿八经的夜间攀岩训练。像眼下这等最多二十层楼的小山,还真没放在夏侯大爷眼里。

而已经快过赵云几个身位的夏侯澜,可不知道云哥原来在想这些。耳听着身后好久没有动静,不由的吓了一跳:操,三哥摔下去啦?

随即单手扣住岩壁,低头拼命的往下望,嘴里压着嗓子喊:三哥?!三哥!

赵云闻声,抬头看到上面的。则被反吓了一跳:天呐!小四何时练就这等超凡指力?竟然仅凭五指,就可悬挂全身的重量。便是龙爪、虎爪也不过如此吧?!

然其心下暗惊之余,不由老脸一红。心说自己果然是成了小四的累赘。若不顾及自己,这小子只怕早爬上去了。于是奋力的向上爬。

夏侯澜显然在等赵云,待其与己并肩时,见其脸色潮红。

不明所以下,居然出言调戏道:“三哥,体力不行啊。莫不是最近和‘五姑娘’亲热的多了?”

赵云大怒,居然亦如夏侯澜之前一般,单手扣住岩壁,腾出手便扇了他个后脑瓢,骂道:“死兔子想死?”

夏侯澜反怒:“臭猴子你又扇我!”

随即二人居然各伸一臂,直接在半空中较起力来!直到片刻后才惊醒: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于是同时收力,赵云嘴里骂道:“死兔子力气倒不小,但凭这就想反天啦?”

夏侯澜不服,回敬道:“猴子便了不起嘛?!也未见得你爬山就比我快了。老实在兔子后边儿吃屁吧。小爷走先~”言罢,轻舒臂膀,攀岩而上。

赵云则悻悻的骂道:“兔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值得一提的是,这二兄弟兔子、猴子的对骂,听上去不雅,实则到也无碍。毕竟一个175年生人,本就肖兔;另一个168年生人,原也属猴。尤其夏侯澜本就是穿越附体,原主人早已‘死’了,所以骂他一句‘死兔子’到也不算骂错;而赵云堂堂的‘乱室英雄’,连老鼠都可以饿死在家里的主儿,区区一句‘臭猴子’,何尝不是恰如其分?

言归正传,按下闲话不提。夏侯澜与赵云一路无惊无险的爬上了山顶。两人眼神极好,又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远胜脐辈。所以凝目眺望,其下光景,自然尽收眼底。

夏侯澜喜道:“不枉我等苦行多日,总算是找到了!”

赵云点点头:“此地甚为隐秘,若不登顶,谁又能知道此间别具洞天?这小小一方山顶,居然形似碟盘。刚好容下了这些人马。哼~这帮贼子到是好运气。”

“三哥,你看!”夏侯澜忽然拉住了赵云,指着远处一个巡逻的人道,“居然是匈奴!”

赵云定睛看去,也大是惊讶,虽然之前已经想到贼子可能是外族人,但亲眼见时,仍觉难以置信:“怎么会?!”

然而匈奴装扮,实与中原人大异。只消一眼,即可认出。按说这些人能够闯入中原腹地,必有汉人衣物。但眼下想是他们以为此地隐秘,又时值盛夏。所以便着回了草原上袒肩露背的装扮。

赵云看了半响,怒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古人诚不欺我也!”随即又转头问夏侯澜:“咱们怎么干?”

夏侯澜认真勘察了半响,随后指着匈奴人圈起的简易马棚道:“看到那儿了嘛?”

赵云点点头。

“马棚边儿的帐篷,必是堆积着草料闲杂之外。我等先去烧掉那里。”旋即冷笑,“域外贼子,居然这般大胆。晚上只派了这几个人守夜。哼,欺吾中原无人乎?真是合该你有此一劫。今日便让尔等知道知道,什么叫火马阵!”

赵云闻言,立时心领神会,冷笑道:“小四之计甚妙。哼,且看愚兄如何收拾了这几个蟊贼!”言罢,便要偷偷摸上去。

夏侯澜急忙拉住,“三哥,十二个人!你一个人全搞定?”

“那还待怎得?”语态甚是不屑,一副‘你难道敢瞧不起我’的样子。震得夏侯澜只得悻悻的拱手。赵云这才得意一笑,“瞧好了。”于是,蛇行狸翻的去了。

夏侯澜待他走远一点后,也悄悄的跟近了一点。可谁想才刚走动,一个哨兵,居然就往赵云刚才隐匿的树丛边走去。

夏侯澜大惊:操!这就暴露啦?亏得刚才还在我面前显摆。

赵云也心下叫苦:难道老子身法退步了?还是这蛮子其实是个高手?!

岂料不待二人准备动手强攻。那哨兵居然径直走到一颗树边,悉悉嗦嗦的从裤裆里掏出二两赘肉,嘘滤滤~放起水来!

“操!”赵云与夏侯澜同时晦气的骂了一句。

而赵云显然更气愤一点,一个瞬身就闪到那哨兵身后,两手对着他脖子一拧,就掰舍了他的脑袋。

那哨兵死得也极憋屈,竟然撒尿撒到一半,生生的停了!

“什么人?!”其他十一个哨兵,似乎被之前那‘憋死鬼’倒底的响动惊到。其中一个领头的挥挥手,派上去两人让他们查看。

赵云见此,一声狰笑,矮身躲在背光处。直到第一个人步如攻击范围,便立即一手中平枪探出,在那厮心口捅了个透明窟窿。而第二人还不待惊叫预警,赵云便抄起第一个死者手中马刀,对着他喉咙轻轻的一摸……

杀死两人,前后不过数息。除了一点悉嗦声响,不露半点异样。

领队又等片刻,喊道:“都在里面作死?怎得不见回话?人呢!”

“在这儿……”

领队大惊,回头……随即眼前一黑。

原来夏侯澜趁着九人注意力集中在林内的当口,悄悄的上去,从背后干掉了两人。又趁领队不备,回头之际,扭断了他的脖子。

其余六人,至此大惊!而赵云又飞快的从林中窜出,居然不使长枪,直接双手各持马刀,如陀螺般在六人中间旋了一圈……

随即,六人倒地,颈部鲜血若泉涌。

夏侯澜两眼发直的看着,楞了半响才开口道:“牛逼!”



【063】涅磐双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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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赵云形似胡旋舞步,施展出的旋风刀轮。实有个厉害的名头,叫做——凤凰涅磐。此招乃是童渊手下另一路绝技,《涅磐双斩》中的杀手锏。

话说《涅磐双斩》,实非童渊习自师门的本派武功。反而是其壮年时,游历江湖所得。

当年,童渊初历江湖时,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枪法,很快闯下了硕大名头。而童渊也因年轻气盛,结下了不少仇家。

其中,就有一位姓莫的双刀侠。

这位莫大侠,诨号莫双刀。这诨号一来是说他手持双刀的招牌行头,二来也赞他‘杀人不用第三刀’的高强武功。当然,对付寻常小虾米,的确是用不了两刀。而对付如童渊一般的高手,则肯定不会如此。

但童渊当时年轻气盛,又值春风得意。所以一知道“莫双刀”的名头,便忍不住上去挑战。而那莫双刀,成名较早,算是童渊的前辈,原也不想与他一般见识。然而在童渊的咄咄逼人下,最终才含怒出手。

这一出手!也让童渊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虽然童渊的确破了他‘杀人不用第三刀’的名头,然而那莫双刀的神奇武功,却也将他克制得毫无脾气。

原来,莫双刀的‘双刀’并非寻常大刀,而是两件奇门兵器。那左手刀厚重短小,或架或挡,主守;右手刀则轻灵便捷,或刺或砍,主攻。

这样一大一小、一长一短、一轻一重的双刀,不但极尽诡异,同时配合无间。尤其那莫双刀,居然还精通‘短刀破枪’之术。几乎杀得童渊毫无还手之力!

于是,结果不问自明……童渊惨败。

然而童渊也是有大智慧的人。惨败之下非但毫不气馁,反而收起了先前的傲气,同时正视起了自己的弱点。竟而折节向学,诚心向莫双刀讨教起了武功。

那莫双刀也豁达。见童渊诚恳,资质又好。两人便亦师亦友的,论起了忘年交。而《涅磐双斩》便是在两人齐心精研多年后,所创的一门上乘武功。

当时,童渊为了提升自己的枪法,曾不顾师门严令向莫双刀详述了自己的《百鸟朝凰枪法》。甚至还特别要求,务必以破招为第一宗旨。

这也曾让莫双刀极度疑惑,以为童渊欺师灭族,欲对师门不利。然而童渊的一番解释,才真正让莫双刀由衷钦佩:

“正视弱点、克服弱点,才是提升武功的最好方法。一味的遮遮掩掩、固步自封。终生武功也得不到大成。”

后来,随着这路刀法的问世。童渊果然在不断与莫双刀的对拆中,修正了自己枪法的缺点,直至《涅磐双斩》再也克制不住他的《百鸟朝凰》时,他的武功才真的如凤凰涅磐般,更上一层楼了。

于是,《涅磐双斩》亦成了童渊收徒后,检验门下弟子是否够资格出师的标准。而夏侯澜的大师兄张绣与二师兄张任,其实都在这路刀法下败得体无完肤,没有通过童渊的考验。唯有赵云悟出童渊的深意,以《涅磐双斩》为磨刀石,将《百鸟朝凰》练得毫无瑕丝,才最终被童渊认定为传承衣钵的关门弟子。

其实《涅磐双斩》的由来,夏侯澜也颇为清楚。甚至在之前一个月的闭关修炼中,赵云也毫不藏私的倾囊相授了。只是唯有临到实战才发觉,这套刀法的威力竟而这般霸道。这才情不自禁的对着赵云,喊了一句:“牛逼!”

谁知,赵云却酷酷的丢掉手里的刀,一副“你小子少见多怪”的表情。直到反身捡回‘涯角枪’时,才忍不住裂开了嘴角,暗道:知道哥的厉害了吧?小样儿~会爬个山就这么得瑟。非震死你不可~

想到愉快处,不由脚步轻快的丢下满头黑线的夏侯澜,纵火去了。

按下闲话不提。由于匈奴警备松散,外加夏侯澜、赵云二人身手不凡。十二人的巡逻队被无声无息的清理后,营内已如不上锁的库房,仍人出入了。

两兄弟飞快的偷入目标后,用火折子引燃了杂物。随即夏侯澜去点火马阵,而赵云则四处扔火把。

霎时间,千余人的小小营地,顿时陷入火海。而夏季本就炎热干杂,山顶又无泉眼、河流。又哪里灭得了火?匈奴营里立时一片大乱。

而赵云在兴高采烈的纵火时,居然毫不知情的点着了俘虏营……云哥一听里面女子尖叫,不由一惊:怎得还有女人?

不过也马上反应过来,可能是匈奴人抓的汉家女子。心下暗道惭愧之余,立时不顾危险的闯将进去,生怕自己误伤了好人。

进去之后,果见一女子坐倒在地。赵云大急:“你怎么不走?”

那女子羞怯道:“我的腿……”

赵云暗道一句“糟糕”,心说果然是自己错手办了坏事,差点还误伤人命。于是也不顾男女之防,上去便将女子抱在怀里,口中道:“事急从权,莫乱动。”心里却忍不住暗赞:这小娘皮身子好软……

不过赵云毕竟是正人君子,心下一些涟漪念头,很快被压下。

另一边,夏侯澜草草布置完火马阵后。点着火把,便任其在营中乱跑。又骑上一匹无鞍之马,四处寻找赵云。

寻了半响,却突见赵云抱着一个女子从着火的帐篷中跑出。大惊之下,急忙赶上。见其无事,才调侃道:“哟~三哥,小弟忙得恨不能多生了两双手。你倒好~让你去放火,怎得还抱了个妞儿回来?”

赵云没好气道:“少没正经,这女子想是遭了难的可怜人。岂能容你如此调笑?”

“切~调笑她的是你,瞧你搂得人家多紧?岂不是真真儿的在卡油?我碰都没碰她,调笑个毛啊?嘿……”夏侯澜猥琐的笑。

赵云欲辩无从,总不能将那女子丢在地上。低头想向那女子解释两句,却见她竟然很香甜的睡了,期间还朝他怀里拱了拱,似是在抗议他抱得不好。

夏侯澜见了,一脸的窃笑。赵云则翻翻白眼,心里……反而有股难言的甜蜜。



【064】想死,就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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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的过程,基本沿着夏侯澜的设想而进行。只是中间出现了两处小小的意外。其一,自然是赵云抱回的那个女子;其二,则是‘火马阵’后,匈奴兵由于死伤太甚,竟而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或突围。以至于夏侯澜预先安排在山下的五百精骑,都有些无用武之地了。

毕竟他之前怎么也没想到。区区千余贼子,竟然配备了‘一拖三’的豪华编制。而近三千匹马组成的‘火马阵’,又毫无悬念的踩死了数百熟睡中的匈奴。

至于其他的,幸存的未死于马蹄下的人,也大多手无寸铁、衣不蔽体,全在那儿乱哄哄的像是放羊。于是,一群‘羔羊’自然是被夏侯澜来者不拒的尽数砍了。

最后还是山下的文丑见了山上火光四起,却偏偏没有人突围。便不顾夏侯澜之前的布置,挥师而上。反倒是误打误撞的减轻了他的压力。

这也让夏侯澜知道,低估敌人,固然是可怕的;然而高估敌人,貌似也同样的危险。

抛开夏侯澜的检讨不提。五百骑兵加入战局后,战况更加的一边儿倒。

而最让夏侯澜可气的是,赵云因为抱着个人没法儿动手,只得将满腔的怒火用在了嘴上。于是便一个劲儿的使唤着夏侯澜,还没口子的在那儿跳着脚喊:“小四!快杀呀!麻痹的,你眼瞎啦。那儿!那儿有两个!操了,那儿还有。你倒是快啊!MLGBD,平时教你的全他娘忘啦?剑是用来刺的!你砍什么砍?!诺诺诺!枪借你,快杀呀!若是敢跑了一个,老子活剐了你!”说着,一脚便把插在身旁的‘涯角枪’踢给了夏侯澜。~~~~

夏侯澜气得差点儿中风,接住枪便回骂道:“你无耻也最好有个限度。欺负我老实人是吧?自己抱着小妞儿卡油,光练嘴儿不练腿儿的在那儿瞎嚷嚷。你他娘自己来试试?你还能杀的比我快?!”言罢,丢下抱着个妞,手无寸铁的赵云,便杀入了人群。心说:你爱死去死,老子不鸟了!***,居然说我动作慢?老子当年拿八一杠扫人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投胎呢!

当然,夏侯澜扔下赵云也并非纯粹出于赌气,实是不相信这群溃兵里能有对赵云构成威胁的存在。哪怕赵云没武器、哪怕他还抱着个女人……,也不会有!

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神马都是浮云。

可赵云是肯吃亏的主儿吗?即便他本来是个好人,但和如今的夏侯澜相处了这么久,也已在不知不觉中沾染了不少匪气。居然不顾威仪的在那儿装可怜,学着夏侯澜上次的样子,用脚在地上画圈圈:“人家……那个……不方便嘛~英雄~难道你要见死巴救咩?”

不得不说,赵云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无论是‘画圈圈’也好,‘巴’也好、‘咩’也好,都学得惟妙惟肖。

当然,赵云敢在这会儿如此做作,实也是将周围的匈奴当成了死人。而在死人面前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嗯,在小四面前就更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于是,夏侯澜哭了:“三哥,俺人小不懂事儿。您饶了俺行不?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你无耻的样子,都已经远远超过偶当年的风范了……”

一时间,赵云得意的笑……匈奴悲惨的叫……夏侯澜……为偶像破灭而哭……

厮杀进行的极其顺利,在夏侯澜这等大杀器面前,士气归零的匈奴人毫无还手之力。只是当这厮杀出状态来的时候,赵云居然在他背后叫道:“小四,快来!我被围住啦!”

原来几个匈奴见赵云手无寸铁,又抱着个女人,以为是软柿子,便想死前好歹拖个垫背的。夏侯澜见后自然是着急着想要杀回去,然而才走了两步……却发现赵云看似凶险,实则游刃有余的在几个匈奴的空隙间穿插。分明是能逃而不逃,故意吊着这几个人的胃口,好让夏侯澜杀他们个包圆儿。

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夏侯澜怎能不‘拿乔’?

“哟?三哥?!身法很犀利嘛?抱着个人都闪的那么快!小心啦!后面儿!啧啧……厉害,这都躲得掉。”

“操!你小子皮痒,看老子笑话是吧?喂~再不出手你可就没三哥啦!”

“啊?什么啊?我听不见……”夏侯澜做耳背状。

这回轮到赵云哭了:“小四……四哥,是小弟不对……小弟知道错了……劳您高抬贵手,收拾了这几个杂碎……小的感激不尽。”

“嘿嘿,早说嘛~”扯足顺风旗的夏侯澜,一边嘿嘿的笑,一边愉快的超渡掉几条匈奴人的灵魂。

这一战,从深夜杀至拂晓。千余匈奴先被自家战马踏死大半,又被憋足了一口气的五百精骑,虐了一轮。最后夏侯澜等,以零阵亡的战绩,全歼了敌人。赢的不要太爽气哦~

而赵云至此才有机会放下怀里的女人,楸住了夏侯澜就是一顿好打。其实单也徒手搏击而论,赵云未必是夏侯澜的对手。但是赵云‘戾气’太猛,夏侯澜又仗着自己‘皮厚防高’,嘻嘻哈哈的也不还手,任赵云猛K。到最后反而是赵云揉着发红的双手,暗骂:这厮怎么皮这么厚……比自己还厚!

不提两兄弟如何解决‘私人恩怨’。同样杀得满身是血的文丑,突然楸着个人,丢在夏侯澜和赵云面前道:“手下的弟兄抓到了一个汉人。想必就是这厮给蛮子们指的路。老子不会审人,你鬼主意多,你来问。”文丑指着夏侯澜说道。

什么叫‘你鬼主意多’?老子那叫睿智懂不?不懂别TM瞎咧咧。最瞧不上你这种没文化的人了……兵痞夏侯大爷腹诽道。

可接下来的审问,可就直接让文丑傻眼了。夏侯澜不顾那人正趴在地上没命的磕头讨饶。忽得就拔剑将那人的手筋脚筋砍断,又不顾那人痛得在地上翻滚,上去对着那人大腿又是两剑。

众人谁也没想到夏侯澜会如此辣手,只听他冷冷道:“想死,就招吧!”

众人无不暗呼厉害: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直接把人家求生的念头也掐掉啦?

旋又默然:这种手段虽然残酷,但是相比起他的罪行,却反倒显得轻了。难道自己便会因为他招供了,就饶他个不死?显然不会。那与其为了骗他招供,许下什么空头诺言,倒不如直接将讨价的余地压到最低。让他在‘死的干脆’和‘死的难受’之间做个选择。也省得自己落下‘言而无信’的口实。

这样一想,众人又纷纷对夏侯澜的果决,生出了佩服。



【065】给俺指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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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人一如夏侯澜所料的招了。只是那人招供的说辞,不由让在场听者义愤填膺……

话说,这一年的三月初。这伙匈奴趁着关东十八路诸侯讨董,关西军后方空虚的当口。竟从上党处入境掠劫,沿途烧杀抢掠如入无人之境。从司隶州横穿至并州,直至冀州!历时至今四个多月,路程数百里,居然没有一支中原部队对其进行阻击!这又不得不说,是对所有中原诸侯的天大讽刺!

按说寻常匈奴,哪怕入境掠劫,也不可能出现这么大手笔、这么大的胆子!但种种的机缘巧合,又恰巧造就了这伙域外番贼的惊天之举。

这伙匈奴的头目叫于夫罗。此人乃是南匈奴单于栾提羌渠之子。中平四年(187年)时,曾应和朝廷调遣,领兵至中原参加了镇压张纯起义的战役。

然而就在次年,正领兵在外的于夫罗,突闻老家发生政变,自己老子羌渠已被做掉!

于夫罗惊怒之下,本想提兵返乡平乱。可待其准备出发时,又接连收到了死对头须卜骨都侯,已然上位的消息。

无计可施下,于夫罗只得向朝廷求援。

然而当时的朝廷也十分操蛋。平心而论,你调了人家的兵马来帮忙平乱,人家出了力不说,又因为给你帮忙而导致了后方空虚,让篡位者有机可乘。现在人家求助了,作为领导的甲方居然拿起乔来,嗑着瓜子、翘着脚,隔岸观火。这又怎能不让出工、出力、赔钱、赔兵、赔老爹、赔基业的于夫罗感到愤慨?

当然,夏侯澜自付如果自己是朝廷的决策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会隔岸观火。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嘛。我管你爱死不死?你死的越多,我才越高兴。

但是于夫罗却没理由理会这些,故此也种下了对于汉人朝廷的极深怨恨。

所以灵帝驾崩后,于夫罗便立即带着所剩的千余匈奴勇士,趁着黄巾之乱,在中原作乱开了。

由于这厮在中原混迹多年,所部人人皆会汉语,其本人更对中原山川地貌有着较深的认识。再加上他行事狠辣、手段残忍。是以纵横多年,竟而无人能治!

但是于夫罗并不甘心于做一个小小的流寇。多年的压抑,在动乱的局势前彻底的爆发了!

事实上,于夫罗算是少数民族里非常有野心的人物。同时,也有那么一点小眼光。这厮在十八路诸侯讨董时,便立时看准了机会。毫不犹豫的提兵一路寇掠,居然还打着从中原腹地,直穿乌丸草原的算盘!

而沿途劫下的美女,正是献给乌丸单于的礼物!

这让夏侯澜在悟通始末后,不得不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数民族头目,生起了由衷的‘钦佩’之情!

只怕这厮如此兵行险着,还是打着让乌丸人出兵对付鲜卑的念头。如果说动了乌丸出兵,于夫罗回到匈奴继承了汗位。那届时两家联手夹击鲜卑,再平分硕大草原沃土。哼~还真是一幅很香甜的画饼呢……夏侯澜冷笑的想着。

然而真正让夏侯澜感到意外的,是袁绍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

原来袁绍在于夫罗尚在并州时,便收到了情报。所以当于夫罗刚到冀州时,袁绍便秘密遣人前往,与于夫罗接头。这个接头的人,便是已被夏侯澜一刀结果掉的俘虏。

结合俘虏的口供,外加夏侯澜的猜想。夏侯澜很快描绘出了当时的情景:

估计袁绍的本意,是希望于夫罗在冀州穿行的途中,制造一点的混乱,给冀州牧韩馥泼点儿狗屎。而后袁绍再以救世主的身份亮相,趁势夺了州牧的位置。作为交换,袁绍会尽量勒定己方兵马,给于夫罗制造机会。甚至还许诺为他在幽州打通一条‘隧道’,直通乌丸。

当然,袁绍是否会兑现这项伟大的工程,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了。于夫罗信不信,没人不知道。但夏侯澜肯定是不信的。

因为谁都知道,公孙瓒在对待少数民族的问题上,始终持镇压态度。袁绍不可能傻到以为凭一个有名无实的‘盟主’名头,就能勒令公孙瓒让路,而且还是给匈奴人让路。

所以,这种空头支票,也就正好骗骗于夫罗这种外地人。

唯一的意外,可能是袁绍没想到,于夫罗的手会这么狠。所过之处,居然鸡犬不留。但在极大的收益面前,袁绍显然又忽略了一干升斗小民的生死。

哼~果然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倒还有点儿枭雄的意思。但这么做,自己就不觉有点儿卑鄙嘛?!晚上也不怕梦见冀州乡邻向他讨命?民族的气节都他妈喂狗啦?!夏侯澜心里愤怒的想着。

其实同样的愤怒的,不止夏侯澜、赵云,包括文丑和其他没有回避的士兵,莫不感到无比悲愤。

因为即便是文丑这样的浑人,也起码保持着民族的气节。尤其作为一个武夫、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河北人。文丑着实无法忍受自己的主公,会是如此一个见利忘义,视治下生灵如草芥的人。

“袁绍!你好狠!”文丑恨恨道。

“将军!你说吧,咱们怎么干?!是不是反他丫的?”文丑的一干亲卫皆是心腹,且亦是冀州本地人。现在通过夏侯澜的描述,知道了全部的阴谋。无不对袁绍又恨又怒。

夏侯澜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马上接口道:“如此小人,岂是英雄之主?诸位皆血勇之士,难道还不悬崖勒马?”

“是啊!反了!反他丫的!***,老子一家老小全都在村子里被杀干净了。愧煞吾等一身戎装,却反被勒在营中不得相救!袁绍***还是不是人?!可怜俺娘七十多岁,临老竟而尸骨无存……”文丑手下一卒悲诉,闻者有感同身受者,皆掩面而泣。

“从今以后,老子与袁绍势不两立!”文丑向北而喝,旋又对夏侯澜道:“平涛,咱们哥儿仨虽然少年时多有不睦,但好歹也是真定老乡。估计……也是仅有的几个老乡了。往后何去何从,望你给俺指条明路。”



【066】云哥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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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路?那还用指嘛?!生生的可不就摆在眼前?

夏侯澜收到这种超亮、超彩色的灵子,自然是大包大揽的向文丑拍了胸口。口水四溅的吹嘘着自己的老板是何等的英明神武……估计曹操如果真在此地,都会自己忍不住吐一个先。

于是,光荣的河北五百骑兵队,就此加入了伟大的、正确的、继往开来的以曹操为首的汉末革命队伍中。

一小帐内,自被赵云救出后便一直昏睡的女子,静静而安详的躺在一方行军塌上。另两位顺手救出的小女子,细细的服侍着。

赵云想来探望一下,夏侯澜见了就跟着一起来。文丑好奇,也跟了来。

“嘿~想不到那小娘们儿如此俊俏。子龙~好艳福啊。哇哈哈哈哈……”已经和夏侯澜、赵云成为革命同志的文丑,一脸淫笑的调侃着赵云。

“嘘!你个粗胚,有没有点儿修养?!瞎嚷嚷什么劲儿?!”

夏侯澜看着赵云气急败坏的模样,有些好笑。他也没想到,昨晚赵云从火场上救回的小娘子,居然是个绝色美人。

当时黑漆漆的,那小女子脸上又全是烟尘,倒还真是看走眼了。麻痹的,哥当时怎么没抢着放火呢?哎……失算失算。夏侯澜一脸懊恼的想着。

至于赵云,则一幅‘重枣脸、卧蚕眉’,搞得像被关羽附体似的,一脸羞涩的初哥样。让夏侯澜不禁暗叹:三哥的面皮,果然还是太过单薄。嗯,有必要传授他天罡诀了……呸呸呸!老子的家传神功,什么时候成了金脸罩、铁面皮?

三人笑闹几句,许是声响大了些。塌上女子,竟而悠悠醒转。三人噤声,脸上都有些尴尬。

虽然此处并非女子闺房,其他两位女子也未退下。

但终究是三个男人站在女子床前,尤其先前各自脸上的神情……又挺那啥的。

最重要的是,在美女面前,男人总会下意识的保持一点风度。这一点,连文丑这般浑人亦不例外。

那女子似是颇为费力的睁开眼睛,秀气的眼眸眯起一条好看的缝隙,似在适应帐内的光线。少顷,又看清了床前站立的三个男人。倩丽的脸上,不由一惊!

“你们是……”那女子卷起被角,向里退缩的模样,让文、赵、夏侯三人,都不禁升起‘我见犹怜’之感。所幸,那女子短暂的惊吓后,最终将目光盯在了赵云的脸上。显然是认出了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便惊喜道:“是你?”

而三人中,感情最为敏锐的夏侯澜明显察觉到,这女子看向赵云的神情,有一股深刻的依赖。好似她与赵云,已经认识了许多年一般。

“姑娘,在下赵云赵子龙。昨晚在下冒昧出手,多有得罪。望祈见谅。”赵云极绅士的向那女子执礼,又指着夏侯澜与文丑介绍道:“这两位都是在下同乡。这位是我师弟,夏侯澜;这位是此地统领,文丑。”

“谢过三位将军相救之德。”那女子很快镇定了情绪,彬彬有礼的回道。而夏侯澜注意到,当赵云介绍到自己时,那女子的眼睛……竟似闪过一丝惊讶。

咦?难道她认识我?夏侯澜不禁暗暗称奇。

当然,面对美女的感谢,三个大男人自然要谦虚一番。只是文丑明顯有腎上腺素分泌過多的跡象,一張黑臉都涨得红了。一幅打了鸡血的模样,粗声保证着:这里是老子的地头,这里很安全、老子肌肉很发达……

随即被一头黑线的夏侯澜一脚踹了出去,生怕这厮哪根筋搭错了,爆出一句‘老子家的床很大’之类的浑话。

而夏侯澜也借着拽走文丑的当儿,挥退了其他两位临时侍女。将与美女独处的机会,留给了面红耳赤的赵云。

“三哥,这妞儿有戏。好好把握~别说小四没给你创造机会。”夏侯澜临走时悄悄的说道。却换来赵云一个既心虚,又故作凌厉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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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涛,嘿嘿嘿……你在干嘛?”文丑一脸贱样的蹲在夏侯澜身后。

“嘘!”夏侯澜‘面如重枣、唇若涂脂’,“老子在练壁虎游墙功,家传的!懂不懂?不懂一边儿呆着去!真TM讨厌,连听个墙角……呸!连练个功也没安生。”

“嘿嘿嘿!明白、明白……那咱老文陪你一起练?”

“***,爱练就练,爱死去死。忒多的废话!”夏侯澜一脸不耐。言罢,又将耳朵贴回了帐篷。

那表情……是好学的、探索的、八卦的、淫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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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床上女子埋首抱膝,低头不语。而赵云则涨红着脸站在床前,浑没了之前对答时的从容,心中感激着、又痛恨着夏侯澜与文丑的临阵脱逃。

半响,赵云才尴尬的咳嗽一声道:“那个……尚未请教、姑娘、芳名?”

那女子怯怯的抬起头,看了赵云一眼。忽而神色变得明朗起来,似乎赵云不知所措的模样,十分惹她欢喜。可随即当她刚想自我介绍时,神情却又一黯。

赵云一惊,以为自己唐突了佳人,沮丧道:“姑娘若是不便相告,则不必勉强……额,嗯、哈……”赵云嗯嗯啊啊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措辞。终于咬牙道:“云先告退了,姑娘好好休息!”

帐外正在偷听的夏侯澜与文丑,没想到赵云在里面憋了半天,竟然整出了这么一句,不禁气得龇牙咧嘴。那个恨铁不成钢啊……

而帐内的赵云说完,则一心想着转身逃走。却忽闻身后女子,柔柔的唤道:“将军,且慢……”

赵云闻言,如中定身咒,僵硬的回转道:“姑…姑…姑娘,有何……见教。”

那女子被赵云紧张的样子逗得嫣然一笑。又见赵云脸更红了,不由笑得更加明媚。那笑声直若银铃脆响,似将陋室也化为了桃源。

赵云陪着那女子讪讪的笑着,又哪里见得着半点平日里的刚毅果决?

可这两人不知所以的笑声,却让账外的两个猥琐男听得八股之火熊熊燃‘骚’!那火焰很快从心口烧到了头顶、烧到了帐篷、烧到了泰山、烧到了太空……

两人都暗道:笑得这么淫荡,莫不是上手了?!随即,竟似心有灵犀的互换了一个极那啥的眼神,又再将耳朵贴向了帐篷……

帐内,二人一阵笑后,少了些许尴尬。事实上,那女子眼中的戒备和紧张,明显的少了。反而是赵云一个八尺高的汉子,有些汗如雨下。

“小女子……王炎。”女子柔柔道。

“王颜?额……呵呵呵,好名字、好名字……姑娘果然人如其名……”赵云期期艾艾的想整出点儿典故,夸上这位王姑娘几句。但临到嘴上,竟楞是想不起什么‘颜’打头的成语。

俺总不能说她‘好颜色’吧?人家姑娘听了,非得我说‘好色’不可。赵云悻悻的想着。

而那女子闻言,却面露奇色。心想:自己不过是随口将‘琰’字拆开,取了个化名。怎得到了这傻傻的哥哥嘴中,又成了好名字了?呵呵,这赵大哥还真是有趣的紧。

王炎笑道:“小女子生时,家父请人相过八字。说奴家五行缺‘火’,当在名中补之。是以起了一个双火‘炎’字……呵呵,实是粗鄙的紧。惹得将军见笑了……”

“ā、á、ǎ、à……”赵云这才知道自己理解错了,很有创意的将‘啊’的四个声调依次来了一遍,随即继续‘面若重枣、唇若涂脂’……



【067】奴家,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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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隐瞒了真名……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可当她冷静之后,又忍不住既庆幸、又担忧。

她并不确定赵云是否听过她的姓名。但她知道,一旦自己说出了真名,早晚会有有心人,联想到她的身世。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她对自己所谓的艳名,如何的自负。而实在是因为她有一个名满汉末、桃李天下的父亲。

试问,世间读书人,谁不知道蔡邕蔡大儒?又有谁不知道,他有一位千娇百媚的独生爱女,而且还是一位汇聚了智慧与美貌的绝代天骄。

但那是自己想要的嘛?蔡琰扪心自问。

不!不是!

她答案,是那么的坚定而又不假思索。

那就让以前蔡琰,随着那场意外……逝去吧。虽然父亲知后,必会伤心至极。但是没有了自己的负累,也许父亲还会少了许多牵挂,也未可知。

爹爹……请恕女儿不孝。蔡琰在心底,虔诚的祷告。

也许一个很俗、甚至很男子的假名,外加木钗粗布、平平淡淡……嗯,如果还有一个像眼前赵大哥一般的男子,一个如父亦如兄、如山亦如松的男子,一个能让自己放心依靠的男子。也许那样的日子……才是自己想要的吧?

蔡琰想到此处,嘴角不由上扬,露出了一个羞涩而甜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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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看着眼前名叫王炎的姑娘……心里有些‘别扭’。他不清楚这种‘别扭’,是因为她的名字,还是因为自己的心情。<<>>也许都有。

从小没怎么接触过女人的赵云,已经没有了……平常心。

嗯,是的‘平常心’。一个从小四那儿听来的词。

虽然赵云不太清楚,到底要平常到什么程度,才算是有了平常心。但很明显的是,自己在面对眼前这个女子时,肯定做不到像平时面对郭大娘那样的……淡定。嗯,是的。又是从小四那儿学来的。

而且郭大娘也只会在每个月收房租的时候才来一次,收回完就走。虽然她也笑,笑得还挺慈祥。但是,绝对不好看。她一张嘴,讲话就漏风。而且她还爱吃大蒜……啧啧,那味儿~赵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但是这个女子不一样。她……很漂亮。不!非常非常漂亮!赵云自信,即便以自己不算贫乏的想象力,也很难再想象出,比她更漂亮的女子。

尤其她身上那股轻柔的香,竟亦如她轻柔的体态一般。让赵云忍不住生出,想去保护她的念头。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昨晚将她抱在怀中时,那股暖暖的、小小的、柔柔的……亦如儿时抱着的小羊羔的感觉。

虽然当时的她,已被烟尘熏黑了脸。但她昏睡中无意识的猫咪般的动作,还有那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却始终一如既往的徘徊在赵云的脑海里,久久的不能散去。

想到这里,赵云的心反而慢慢平静了。平静的一如昨晚抱着她,躲避敌人刀剑时的从容。

保护她!一个声音在赵云心底响起。这个念头,又徒然让赵云生出了无限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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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外,夏侯澜与文丑木木的趴着……

“咋没动静了捏?”文丑闷闷的问。随即,用力的捏了几下发麻的小腿,嘟囔着:“该不会是完事儿了吧?***,亏这小子还是个习武之人呢。怎得缴械缴得这般快法?嘿,莫不是个雏儿?”说到最后,竟而极猥琐的笑了起来。旋又自吹自擂道:“我说平涛,你小子也是个雏儿吧?嘿,以后跟着你丑哥混,不懂的你就问好啦。咱哥儿俩谁跟谁啊?是不?”说着,还向夏侯澜丢去一个‘男淫’都懂的眼神。

夏侯澜翻个白眼,觉得哪怕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智商上的侮辱。

而文丑显然不是个会看‘山水’的角色。何况聊到‘性起’时,更是手舞足蹈的吹嘘着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强健、老二是如何如何的坚挺,功能是如何如何的持久,甚至还邀请夏侯澜有机会的话,可以去参观他双飞的实况……

“嘿嘿……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嘛?”夏侯澜扬起拳头冷笑,“砂锅一样大的拳头!***,信不信如果你再说一句,老子就把它塞到你的嘴里?!”

文丑被夏侯澜一身杀气,吓得不行。闻言直若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心里又实在搞不懂怎么自己好心的‘言传身教’的行为,竟而遭到了夏侯澜如此的冷遇。

好心当成驴肝肺?嗯,肯定是的。这个小白眼儿狼……***,不就是人杀的多点儿嘛?不就是杀气比老子浓……一点儿嘛……好吧,是浓了那么比一点儿再多一点儿的程度。但这就是你可以得瑟的理由嘛?!真***的没大没小……文丑心里恨恨的诅咒着比自己小了十二岁的夏侯澜,诅咒他以后上女人时一晚上找不到入口!

而这股极强,又极近的怨念,即出乎意料之外,又好似情理之中的准确的传递到了夏侯澜的身上……

夏侯澜打了个寒颤:麻痹的,大热天的怎么会刮阴风?随即,下意识的看了文丑一眼。

文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不足为外人道的邪恶念头被看穿了,忙堆起憨憨的傻笑以示无辜。最终换来夏侯澜一个‘你是傻B’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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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内,放开心情的赵云与蔡琰,总算可以较为流畅的交谈了。不过给人感觉颇为内向的蔡琰,反而一直控制着谈话的节奏;赵云,却只是或‘哦’或‘嗯’的应着。

如果两人的这种对答状态,出现在大学或者公园之类的泡妞圣地……只怕无数在光棍节可怜的只能看别人谈恋爱的男人们,会对赵云这种深度“装B”的行为,进行猛烈到无以复加的……精神攻击。嗯,是的。也仅仅是精神攻击,而已……

“将军~可是讨厌了奴家?”蔡琰见赵云不善言语的样子,故意狡诘的问道。

“那里……哪有的话!”赵云手忙脚乱的辩解。

噗哧~

蔡琰再次被赵云的傻样给逗笑了。连她自己都觉得,似乎自己在这个傻哥哥面前,笑点显得很低。

“你平时也这样嘛?”

“还、还好吧……”

蔡琰又笑,赵云却忽然问道:“王姑娘,不知你下一步……准备去哪里?”

蔡琰一愣,旋又看着赵云紧张而期待的面孔。一股羞涩的欢喜涌上心头,半响,才道:

“奴家,无处可去……”声音几不可闻。

而赵云,却如聆仙乐。



【068】有机会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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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190年)九月。

一路风尘仆仆走来的夏侯澜、赵云、文丑一行,终于带着五百精骑、两千战马,以及近千家眷赶到了已吾县。

由于需要携带的军人家属甚多。所以当初夏侯澜给文丑想了个主意,只要是家有亲眷的从军士卒,皆可按照需要接出的人数,从营中领取战马。随后迅速接出家眷后,至冀、兖两州交界的东郡处汇合。

这样一来,既缩短了时间,又提高了效率。

至于风险……夏侯澜亦让文丑向众军士言明:如欲离开者,皆可自便。

此言一出,众军士自然盛感文丑信任之情。于是,但凡离队迎接家眷者,皆拜服于地,言明归期。而后,也果真无一失信之人。

事实上,这批久随文丑的亲卫,无不是其心腹。文丑虽是浑人,但一向极为护短,是以颇得亲卫忠诚。尤其此次随从,尽知袁绍倒行逆施之事。一干血勇汉子,又岂肯追随这等丧尽天良之主?

另一方面,赵云兄长赵风,也终于报来了平安。赵云喜极之下,立即欲往其嫂娘家,接兄嫂同去已吾。而出人意料的是,那个救回来的王姑娘,竟也执意欲与赵云同去。

其不言而喻之情、婉转玲珑之心,便是连文丑这般粗汉也自瞧得分明。于是,众人无不盛赞赵云好福气。听者闻言,立时耍起四川变脸,‘重枣脸、卧蚕眉’,栩栩如生,若云长附体……

谁知更加让人意外还在后面。-====-当赵云携兄嫂再次返回众人眼前时,那随他同去的王姑娘,竟已盘起了发髻。从少女化为少妇,成了赵门王氏!

文丑当即惊呼:你***居然不请我们喝喜酒?!随即,极八卦的问起赵云是如何求婚的……可赵云虽然面红耳赤,却始终死硬到底,坚决不吐只字不吐。又见夏侯澜一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下愧疚之余。忙想跑去说些软话,求赎谅解。

却不想听得夏侯澜喃喃自语:闪婚!早婚!禽兽!萝莉控!猥亵未成年少女!有异性没人性……

让赵云听后,几乎羞愧欲死。赶忙许下N顿酒水,才让夏侯澜心意稍平。

当然,夏侯澜对于赵云能娶到王姑娘为妻,还是极其高兴的。至于历史上的他,四十几岁仍然单身。

夏侯澜猜想,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云哥跟了刘跑跑这种衰人,没办法安定;另一方面则是云哥极可能有处女情结。否则赵范之嫂樊氏,据说乃有国色。怎又不见他娶了?还不是因为人家是二婚……

所以,夏侯澜对赵云这种‘有机会就上’的行为,表示了最大程度的……羡慕!是的,羡慕……太***羡慕了……5555555,为什么当时放火的不是我!夏侯澜极残念的悲泣。

一路无话,当众人赶至已吾县时。李典、乐进出县相迎。众人小别重逢,自然欢喜无限。夏侯澜忙将赵云、文丑介绍给二人。

二人大喜,不说赵云乃是夏侯澜师兄。又早听说,其人乃是天下有数高手。单是文丑,也是河北四庭柱之一。袁绍手下的心腹上将。

李、乐二人着实无法想像,夏侯澜到底施展了什么惊天手段。竟而连这等猛人,也能网罗至自家主公麾下。

而夏侯澜在问起曹操近况时才得知。自家老板,竟已于上月攻下了泰山郡!目前正率师尊戏志才、及惇、渊、洪三将整合地盘。便是仍在养病的曹仁,也在数日前移到了泰山郡。

夏侯澜得知此讯,不由惊喜交集。暗赞:自家老板,果然好手段!这才区区俩月光景,便以占下一郡。

于是,忙问经过……

却说,自夏侯澜离开后。曹操一边操练军马,整装待发;一边广布斥候,搜罗战机。岂料,竟意外获悉原泰山太守胡母班被杀之事。

曹操闻讯后,当即急命细查!谁知结果,竟而让人颇为愕然。凶手居然是半年前,一起讨伐董卓的盟军诸侯之一,曾被曹操于吕布兵锋下救得残部的河内太守——王匡!

原来,王匡自于吕布交手吃下大亏后。军威一直不振,建制也不满员。于是便往泰山郡募兵。而泰山太守胡母班得知后,自然不允!

哪儿有让别人跑到自己地头募兵的道理?便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争执。

谁曾想,一向颇为大条的王匡,居然耍起了阴招。面对胡母班的责难,形式没人强的王匡,当场装起了孙子。直言自己一时糊涂,望祈得到宽恕云云。然后又设宴邀约胡母班,摆下合投酒。

那胡母班也颇为傻冒,居然不疑有他,直接单刀赴会。结果,却被王匡布下的左右五百刀斧手,当场砍成了十八段。

按说事情至此,王匡趁势席卷泰山。随后招兵买马不必细表,也就到此为止了。但让夏侯澜暗叹王匡傻B的是,这厮居然在做掉胡母班后,没有斩草除根,反而放了他手下一干门客的性命!

而好死不死的是,这其中就有一位门客,乃是得胡母班救过性命的性烈之人。这人在逃得性命后,立时纠结了一批志同道合之人,欲要袭杀王匡,为旧主报仇。却不知所作所为,尽皆落入了布下眼线的曹操掌中。

曹操当即密令相关人员,前去接洽,承诺必当为其报仇,同时许下种种好处无数。

这股‘恐怖组织’闻讯后,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双方一拍即合、精诚合作。一方详述泰山郡内部种种,同时连结党羽;另一方则在准备妥当后,以拜访为名,约见王匡。

话说约见当日,曹操仅携侍从数人与出城迎接的王匡相会。

曹操心知王匡必然感念自己当日相救之德,自己出行前又于书信中言明造访之日。所以王匡出城相迎之举,早已在其算中。

于是,同样不疑有他的王匡,当场被假扮曹操侍从的惇、渊二人乱刀杀死。可说死得不明不白。而城中一干‘恐怖分子’,则早已疏通了原太守胡母班的旧部,控制了城门。

同时,曹洪带精兵数千一举冲门而入,迅速占领了泰山全境。

至此,曹操便兵不血刃的占下了自己争霸汉末的第一块地盘。



【069】哥已经这么有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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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澜详知始末后,微微一叹: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随即又收拾心情,招待赵云一家及文丑等人暂歇。

待得安排妥当后,李典叫住夏侯澜道:“平涛,主公命吾与文谦交代与汝。归建后,便将已吾县交接给张太守,不得有误。”

夏侯澜点点头,表示省得。正待离开时,忽闻李典又道:“还有一事。主母来了……”

“嗯?主母?”夏侯澜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卞夫人和两位小公子不是都在主公身边嘛?”

“不是卞夫人。”李典笑笑摇头,“是丁夫人!”

“哦?”夏侯澜听后,不由笑得玩味,心说:这下倒有意思了,早就听闻老板这位发妻非比寻常。不仅出身高贵,而且知书达礼。不过性子极为刚烈,连老板自己都要礼让三分。但话又说回来了,若论老板对哪位妻子感情最深,却也非这位丁夫人莫属。

想罢,夏侯澜便问道:“丁夫人何时来的?”

“三日前。”李典答道,“想是收到主公书信,特意从谯县老家赶过来的。现在正巧我部尚未开拔,正可一路同行,已策安全。”

夏侯澜颔首道:“理应如此。对了,丁夫人一行有几人?”

“三四十人吧。大小姐与大公子也陪在夫人身边,其余皆是些丫鬟下人之类。”

“哦?大公子?”夏侯澜闻言问道,“大公子可是曹昂?”

“正是。

原来平涛也已知晓?”李典笑问。

何止是知晓。老子不仅可以料其生,更可料其死……夏侯澜心道。

“好了,曼城。一切我已尽知,待我收拾妥当。明日便会登门造访夫人。”言罢,又吩咐李典将文丑五百精骑暂列营内,务必妥善安置云云。李典应诺而去。

翌日,夏侯澜一身便服前往曹府。及入府时,竟而遇到秦邵。

夏侯澜大喜:“老秦?怎得是你在此?你没陪在主公身边?”

秦邵骤与夏侯澜相遇,也自惊喜:“主公命我持家书送予夫人,又差老夫一路护送返回。”

“原来如此。”夏侯澜点点头,“两月未见,老哥哥一向可好?”

“还不就那么回事儿。哪儿像你小子……”秦邵笑道,“现在你是今非昔比啦。我曹营上下,谁不知晓夏侯血衣之名?”

夏侯澜一愣:“什么夏侯血衣?”

“你竟不知?”秦邵愕然。

“确不知也,愿闻其祥。”

原来,夏侯澜这厮向喜白袍,着后又形若文士。然每每战事一起,却总爱冲锋在前,更兼杀伐果断,下手极狠。寻常敌手,若是被其一招结果反倒是幸事;如若不然,必是缺胳膊少腿,决无幸理。所以一场战事下来,一席白袍底子总被尽数染成血色。而血衣之名,正由此而来。

夏侯澜对于这个称呼,倒颇有些欢喜。但嘴上总要谦虚谦虚,总的意思是说:众位弟兄抬爱,我夏侯澜嘴上是不敢当滴。哥能有今日成就……首先,全赖老板英明领导;其次,是全体将士努力;再有,则是敌人太菜……而自己,不过是适逢其会。

两人笑谈片刻,秦邵忽道:“平涛,老哥哥有一事相求,未知可否?”

“老哥说的哪里话?当日小弟初入营中,诸事不懂。全赖老哥拂照才有今日。今老哥但有吩咐,小弟何敢不从?”

秦邵见夏侯澜应得痛快,心下不由一喜,心说自己真是没看错人。这小子果然是性情之士,倒不枉了自己与其相识一场。便欣然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这样的,你知道的……我家那小子,秦真。这臭小子年纪不大,心气儿不小。老缠着我要在军中谋一职位。所以便想……”

“明白明白!”夏侯澜忙道,“那就委屈贤弟给我当个亲卫吧。嘿,其实以老哥与主公的关系,为何不亲自像主公言明呢?料想主公也必不会亏待贤弟的。”

“哎!还不是因为你!”秦邵指着夏侯澜。

“我?关我什么事?”夏侯澜一脸迷茫。

秦邵笑骂道:“还不是你小子名头太响。我家小子听多了你的传闻,立时拿你当成了偶像!死活非要跟着你干不可。我这当老子的还能怎么办?”

靠,原来哥已经这么有名啦?血衣某男讶然。随即又做深沉状,暗叹:哥虽不在江湖,江湖却已满是哥的传说……哎,人生还真是寂寞如雪啊!

与秦邵谈妥了秦休的就业问题,夏侯澜很是精神抖擞的迈入了府中。也难怪,任谁无意中知道自己已成一方名人,都难免会有些兴兴得意。夏侯澜也是一大俗人,自然还没修炼到宠辱不惊的境界。

于是,心情很是明媚的夏侯某男,难得的迈起八爷步,一路显摆的在曹府里溜达。而曹府中,又多是秦邵手下亲卫队的人,还有不少甚至是夏侯澜的同袍。所以看到夏侯澜在府内走动,便纷纷向其打起招呼,倒也没人阻拦。

忽然,一声娇喝在夏侯澜耳边响起:“汝乃何人?谁允你在府中随意走动?”

夏侯澜一愣,只见两个长得一般模样的女子,一左一右叉手而立,语态颇有不悦。而其容貌俏丽,声音更有些娇嫩,却故作一副老成模样。着实娇憨可爱,惹人好笑。

夏侯澜便笑道:“在下夏侯澜夏侯平涛,特来拜见主母。失礼之处,尚望海涵。仍烦两位通传一声,不胜感激。”

谁知二女闻言,竟对视一眼,惊呼道:“汝便是夏侯平涛?”

“不才,正是区区在下。”夏侯澜得意的装13道。

不料……

“莫不是吹牛的吧?瞧他一脸文弱,竟而冒充夏侯将军?”

“就是就是。小姐家的两位夏侯叔伯,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可不都长得五大三粗?哪里是这等小白脸的模样?定是骗人的……”

这二女虽然低声悉嗦,却如何瞒得过夏侯澜敏锐至极的六识。只气得血衣某男,颅内增压满脸通红,暗骂道:好没见识的小娘皮!居然把哥和那两只黑猩猩、吊死鬼相提并论,还有没有点儿眼光?!可见她家小姐也不是什么好货,有其主才有其仆嘛!



【070】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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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澜一头黑线,看着这两只聊得正High的小猫。忽而,一声娇喝传入三人耳中:“玲珑,何事喧哗?”随即,又是一道媚影落入眼帘。

夏侯澜眼前一亮,只见庭院深处,娉娉婷婷走出一绝色女子。莲步轻移间,举手投足无不显出大家风仪。尤其那股含而不露的狐媚之意,着实让他心头一热!

脸小、胸大、屁股翘;蛇腰、鹤腿、处子香……

夏侯澜眼中的火焰越来越炙热,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她是的我,我看中的就是我的!我要她!哪怕不顾一切!哪怕不择手段!

而那女子却被夏侯澜如欲噬人的目光,灼得有些心神不安。可待得情绪稍定后,心头更有一丝不悦,暗嗔道:这人怎得如此无礼,目光这般……这般的……

曹盈有些词不达意了。

其实自幼美貌的她,没少遇到过男子无礼的眼神。然而眼前男子,却与其他人猥琐淫邪的目光颇有不同。那目光深处,更多的是一种霸道,一种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疯狂!

不得不说,曹盈的直觉还是颇为靠谱的。

至少她很精确的把握到了夏侯澜的心态。想必,夏侯澜如若知其已然看透了自己的想法,则必会感慨的说一句: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唯汝!

可惜,曹盈此刻却没有丝毫与夏侯澜分享心有灵犀之喜悦的念头。

反而因为夏侯澜那种极强势、极霸道的目光,惹得颇有不快。甚至这股不快,还超过了平常那些可恶登徒子的可恶目光。

事实上,身为曹操嫡长爱女,又向来极受宠爱的曹盈。几乎生来便带着一股天之娇女的冷傲。而待其长成后,不止美艳惊人,更兼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于是寻常男子,更是无法入其眼球。

而眼前夏侯澜的一番凌厉眼神,竟然让她有了片刻的失神。这又怎能让曹盈甘愿忍受?

于是,几乎是下意识的,曹盈便对初次见面的夏侯澜,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敌意:无论是谁,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让我屈服!

而这股敌意,不止为两人之后的相处引起了许多矛盾。更让二人在很多年后心结尽解时,都极感慨的叹了一句:皆是造化使然……

不过此时,夏侯澜尚不晓得自己下意识的举止,已然触怒了眼前的佳人。犹自目不转睛的欣赏着她俏丽的容貌。

高额细眉,肤若凝脂;小巧的鼻子,丰润的双唇,无不组合的恰到好处。让夏侯澜忍不住赞叹造物主的神奇!

然而,几乎只是第一眼。夏侯澜便已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身份。此女,定是主公所出!不肖介绍,只需看她那双细眼,便可认得分明。

那在曹操脸上,颇有些败笔意味的眼睛。长在眼前女子脸上时,却是那样的相衬、相谐,直有画龙点睛之妙。尤其配在极完美的瓜子脸上,更将那股媚而不俗之意,表达得更浓。

正当夏侯澜准备拿出欣赏蒙娜丽莎的架势时,曹盈终于忍不住嗔道:“看够了嘛?”

“还没……咳咳,在下失礼!”总算夏侯澜还知道眼前女子是曹操的女儿,不敢太过得罪。忙收起神情,尴尬的施礼:“在下夏侯澜,见过大小姐。”

“哼。”曹盈一声冷哼,“你就是夏侯澜?”

“正是在下。”夏侯澜一边应了,一边心里暗骂:***,你哼毛哼啊!老子不就是看了你一眼嘛?!以后老子还要操你呢!有本事你把‘哼’连成一线呀。老子是绝不介意自己女人**的。

而正当夏侯澜意淫日后如何报复此女时,曹盈忽而厉声道:“夏侯澜,汝可知罪?!”

夏侯澜一愣:“何罪之有?”

“你……”曹盈被夏侯澜不假思索的反问,噎得有些说不出话,心说你那对狗眼一直盯着本小姐转也不转,岂不就是最大的罪过?!小姐是让你白看的嘛?

若是夏侯澜此刻能知曹盈心中所想,必会坦然道:小姐白看不白看,决定于她衣服穿了还是没穿……没穿的话,的确是不能白看的。但是穿着,想来还是免费的吧?

不过曹盈虽然被噎了一下,但她也是聪明之人。‘占我便宜’这种理由说不出口,可其他借口还不是信手拈来?只听她道:“汝擅闯曹府,岂非一罪?!”

这回轮到夏侯澜不干了,只听他辩道:“小姐,麻烦你讲道理好不好?在下入府之前可是敲过门的,还遇见了此地亲卫长官,秦邵秦都伯。擅闯一事,只怕说不上来吧?”

“那怎会无人通报与我?哦~那定是秦伯渎职啦!来人哪!”曹盈一声娇喝。

“慢!”夏侯澜忙阻,“大小姐有话好说。只当是在下错了,无关秦老哥甚事。望小姐恕罪。”

“哼~那你是认罪啦?”曹盈语气有些得意,心想:任你叱诧风云,还不是在本姑娘嘴下三言两语便要服软?哼,看我这回怎生治你轻薄无礼之罪!

MLGBD,你个小娘皮!拿老子的兄弟来威胁我!好,算你狠,这回合算你赢了。下次若要落到老子手上……嘿嘿!夏侯澜心里恨恨的想着。不过脸上却一片虔诚,哪还有先前那股霸道神色。

不得不说,夏侯澜在‘女人’与‘兄弟’的问题上,还是极看重后者的。而曹盈只是极凑巧的抓住了这一点,却不想正命中了夏侯澜的软肋。如此一击即中,如何不让曹盈心下大喜。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子,起了这般大的争强斗胜之心。甚至只是一个口头上的小小便宜,也能激得她暗恼,乐得她欢喜。

然而,正当曹盈暗自盘算,该想什么折子才能好好戏弄一下眼前的夏侯澜时,又一道声音闯入了耳中:“盈儿,怎得去了这般久,还不见回来?可是遇了甚事?”

“娘亲。是……”曹盈方待诉说,夏侯澜却急忙插嘴喊道,“在下主公麾下小卒,夏侯澜夏侯平涛,特来拜见夫人!”



【071】第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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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夫人,老板曹操的第一位妻室。

对于曹操生平及性格极为了解的夏侯澜知道,虽然自家老板有过的女人极多。多到光是历史上一笔带过的女人就有十几个。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一生中感情最深、也最觉得亏欠的女人,正是他的结发妻子——丁夫人。

夏侯澜记得,易中天品三国里好像是提到过丁夫人的。如未记错的话,应该是叫丁尚涴。至于正确与否……夏侯澜不禁升起一股核考历史真相的八卦念头。

按下闲话不提。夏侯澜在闻丁夫人之声后,终于见到了这位第一夫人的尊荣。不得不说,丁夫人保养的极好。可能是由于没生育的关系,腰身竟然不逊于曹盈。这般纤腰丰臀,风韵犹存。连夏侯澜见了,都要忍不住吞一口口水。旋又急忙移开视线,生恐为丁夫人所觉。

夏侯澜暗付,自家老板今年三十有五。若是易大大没有晃点群众。那么丁夫人的真实年龄,应该是三十七,比老板大两岁。而现在看到丁夫人本人,夏侯澜又哪敢相信这是一个三十七岁半老徐年的相貌?便是说她三十岁,只怕不知者初见下,都会觉得将人家喊老了。

再相比于卞夫人妖艳入骨的狐媚,那丁夫人……夏侯澜暗想,便是不折不扣的‘凰后’了。

老板真是好艳福啊……夏侯澜都有些羡慕嫉妒恨了。

“卑职夏侯澜,见过主母!”夏侯澜欠身施礼,姿态恭敬至极。-====-当然,这既出于他对老板夫人的尊敬。更因为曹盈的关系,让他有些下意识的拍丈母娘马屁的意思。所以,现在的夏侯澜,其实很有些紧张。

丁夫人也在细细的看着夏侯澜。事实上,方才自己女儿与他的对答,丁夫人都在后边儿听得清清楚楚。这让她心中颇感好笑的同时,更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竟能惹得自家宝贝闺女这般一反常态。

至于她刚才适时的打断了女儿的话头,也有为夏侯澜解围的意思。

毕竟在自家夫君的书信中,可是不止一次的提到过这个年纪轻轻的夏侯澜。于是,怀着这份好奇。丁夫人轻易莲步,出现在了夏侯澜面前。

……

好一个俊俏的后生!

这是丁夫人对夏侯澜的第一印象。

不得不说,夏侯澜一身白衣赛雪,腰悬长剑。再配上斯文白净的脸庞,的确非常符合大众女性对于才子佳人的惯性印象。而其隐于白衣下那副极好又极完美的身材,更将读书人所欠缺的男儿刚毅,体现的尤为突出。如此装扮,自是连丁夫人这等初见者,也要暗赞他,果真有文武双全的儒将之相。

平心而论,即便是正在暗恨夏侯澜的曹盈,也不由得暗赞他一句‘好相貌’。不过任谁问她,她都打死不会承认便是了。

丁夫人见夏侯澜执礼甚恭,忙伸手扶起他道:“将军多礼了,快快请起。”

“谢夫人”夏侯澜一边应着,一边心下大呼厉害:怎么老板的女人,一个两个身上都带电的?卞夫人如此、丁夫人亦如此……靠了,以后得离她们远一点儿才是。免得自己一时‘禽兽不如’,那便死得难看了……

丁夫人自然不知自己素手相扶之间,竟而让夏侯澜生出了这么多猥琐想法。如其知晓,只怕当场就有拍死夏侯澜的念头。但问题是她不知道,反而还因为夏侯澜微显急促的语气,认为他在紧张。于是,便笑道:“将军……”

“夫人。澜年岁尚浅,诸事不懂,如何敢当将军之称。夫人且唤在下平涛即可。”夏侯澜有些不礼貌的打断了丁夫人。但丁夫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觉他好生谦和,心下不由更喜,依道:“好,老身恭敬不如从命。”

夏侯澜闻言奔溃,心说:后世那帮老得烧不酥的女人,都希望被人称为‘小姐’。怎么到了三国这里,一个个四十不到,就开始老夫、老身了?难道是因为平均寿命太低嘛?

于是眼珠一转,笑道:“夫人大自谦矣。如您这般风华绝代,莫说年未及而立。便是再过二十年,定也依然风韵犹存。且主公向有气吞山河之志,从未在吾等面前言老。夫人为主公原配,何以如此自谦?”

丁夫人闻言,眼中满是笑意,下意识的拍了一下夏侯澜的额头,嗔道:“这孩子,怎得乱说嘴。妾身嫁于你家主公二十余年,又怎会年未及而立?又哪有什么风华绝代、风韵犹存了?”

但丁夫人嘴上虽然如此,但也的确不经意的把‘老身’的自称,换为了‘妾身’。毕竟没有女人不爱听好话,尤其夏侯澜还不着痕迹的给了她一个自我安慰的理由:你看,你老公都没有在我们面前言老,你是他老婆,怎么可以拖他后腿?

于是,丁夫人满面春风的笑,笑得风情万种;而夏侯澜摸着自己的额头陪笑,笑得有些讪讪。心道:丁夫人倒也好风情,一颦一笑自有一股撩人韵味,丝毫不比卞夫人来得差了。难怪能得主公十数年盛宠不衰。

至于曹盈,则在一旁看着自己母亲与夏侯澜相谈甚欢,不由有些暗恼,“娘亲,你莫被这坏人给骗了。这人油嘴滑舌,眼睛又……哼,登徒子,莫以为我娘亲人好,便能任你所欺……哎呀!娘亲,你干嘛~”

“平涛莫怪。”丁夫人向夏侯澜歉意的笑笑,指着刚被自己弹了脑门儿的曹盈道:“此乃小女曹盈。哎,这孩子。从小被我和她父亲娇纵的惯了,竟而这般无礼。还不快给平涛赔礼?”丁夫人说着,搬起面孔向曹盈训道。

夏侯澜忙道:“夫人万勿如此,澜与小姐不过略有误会。如何可以怪得小姐?是在下该向小姐赔礼才是。大小姐……”

“哼,谁要你假好心?”曹盈打断话头,转身牵过玲珑二女便走。徒自留下夏侯澜一脸尴尬。

丁夫人也没拦住,只得对夏侯澜歉意的说道:“小女无状,望平涛莫怪。”

“夫人说得哪里话?大小姐真情实性,毫不做作。澜,由衷欣赏。”

“哦?”丁夫人一脸玩味,“莫非平涛对小女有意?”



【072】先上车,后补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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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夫人看着夏侯澜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嫣然一笑。没别的,怪只怪血衣某男的样子实在太过滑稽。眼珠瞪得老圆,嘴巴也长得极大。完全可以吞得下他自己‘砂锅’一样大的拳头了。

然而就当夏侯澜准备豁出老脸,直接彪悍的大喊一声“是滴~俺就是对你闺女有意思”时,丁夫人却臻首一转,小腰一扭的转过身道:“平涛,且随妾身去内堂稍歇吧。”徒自留下一脸欲哭无泪的夏侯澜,郁闷到死。

……

及入内堂坐定时,无论是丁夫人还是夏侯澜,都已恢复了常态。而且两人似都心照不宣的避开了关于曹盈的话题。

夏侯澜固然是心下尴尬,无颜提起;而丁夫人则自觉试探到了夏侯澜的反应,同样浅尝即止,轻轻揭过。

事实上,丁夫人在聊天的同时,心里也悄悄藏着心事。

身为一个胸怀壮志之人的妻子,她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孩儿,都有着为家族付出一切,甚至抛弃一切的觉悟。

男儿汉,固然要执笔从文,亦或上马从军;女儿家,也又要有付出自身,为家族链接人脉的心理准备。

至于盈儿……丁夫人心下一叹:十多年光阴似箭,盈儿与昂儿都这般大了……小梅,姐姐一直都将你的一双儿女,当成亲生骨肉在抚养。如今昂儿聪颖向学,人又宽厚,极受夫君赏识;盈儿也出落的亭亭玉立,知书达礼。昂儿倒也罢了,男儿汉早晚会独当一面,替父分忧;倒是盈儿……哎,身为曹家儿女,也望妹妹能够体谅姐姐一番苦心,若你在天有灵,便保佑盈儿……一声平安吧。

丁夫人心中所念的‘小梅’,实是她从小伴在身边的贴身丫鬟。而后丁夫人嫁给曹操时,身为陪房的‘小梅’,自然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曹操的妾室。而这位小妾,则正是曹盈与曹昂的亲生母亲——刘夫人。

刘夫人为曹操生下一儿一女,不但自己水涨船高,连其主丁夫人的地位,也愈加稳固。然而好景不长,刘夫人终在生育曹昂后染病,最后香消玉殒。

于是,婚后一直无所出的丁夫人,便顺理成章的将刘夫人的一双儿女,过继到了自己膝下。这样,既成全了对于名虽主仆、亲若金兰的刘夫人的承诺;又弥补了自己没有子女的遗憾。也算一举两得。

同时,曹盈与曹昂也分别在‘长女’、‘长子’的称号之前,加上了一个极宝贵的——‘嫡’字!

另一方面,丁夫人很清楚自家夫君,对于眼前少年的重视程度。这从他给予自己的家书里,便可瞧出一些端倪。

“平涛年少才高,军略武艺具臻上乘,前途不可限量;吾儿子脩(xiu),年与其相仿,宜使二人多多结交,‘取长补短’……”丁夫人细细的回忆着,本就蕙质兰心,又与曹操做了二十几年夫妻的她,如何还不知道曹操的言下之意?

如无意外,目前家中唯一长成的男儿里,曹昂便是继承曹操未来之业的最佳人选。而同样在曹操麾下,年龄最小、战功却异常卓著的夏侯澜,亦极有可能成为辅佐曹氏父子,完成上下交替,承前启后的关键人物。

若是自家孩儿能与夏侯澜‘相识于微’。那对于其日后的事业,必然有事半功倍的强效!嗯,光有兄弟之情、朋友之义还不够,若是再加上姻亲之好……届时,女儿为其正室、孩儿为其舅兄、夫君为其岳丈……平涛这孩子,岂不就牢牢的绑在了曹家的船上?

丁夫人一思及此,心下不由火热。连看向夏侯澜的眼神,都变得异样起来。好在她终非寻常妇孺,总算压下了心头念想,暗道:我且不露声色,与老爷商议后才从长计议。若得老爷拍板,再定章程不急。

而夏侯澜自然不知与他相谈甚欢的丁夫人,已经把他与曹家的未来,想得老远老远。仍就挖空心思的在那儿抖落着包袱,尽敛些好玩好笑的说与丁夫人听。一心想着打好为未来丈母娘的关系。

不得不说,两人一番互相结纳的念头,很有些一拍即合的意思。

丁夫人一而再的被夏侯澜的胡吹海侃,逗得喜笑颜开。着实觉得这小子,是个难得的妙人。嘴巴极甜不说,看待问题的角度也颇为新颖。更难得是,没有寻常男子歧视女性的心态。心说这样一个好儿郎,当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即便不涉诸般功利,女儿若是嫁了他,也必不会被亏待了。

于是,愈发有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了。

两人这一聊,便从午后聊至傍晚。若非碍于性别辈份的差异,夏侯澜连和人家杀鸡头、烧黄纸的念头都有了。心说:这未来丈母娘实在太有意思了。若是老子早穿越二十年,定然也要不择手段将其拿下才是!你说啥?不能生孩子?!不能生孩子有什么了不起?!那不是正好省得老子花钱买套套了嘛。哦~好吧,这里不讲究计划生育。这里也没有套套这种塑料制品……但是,这并不妨碍老子讲出自己滴心声!

……

抛开夏侯澜淫荡的心声不提,正迈着八爷步走回家的他,一边回味着未来丈母娘一颦一笑的风情,一边乐呵呵的想着心事。

此行虽然没有遇到久慕其名的曹家大公子——曹昂。但一来能够遇见心动女生曹盈;二来能其母丁夫人攀上关系。仍然算得上极有收获。

来‘日’方长嘛~血衣某男淫荡的想着:只要打通了上层关系,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难道还怕她区区曹盈能反上了天去?

至于曹盈对夏侯澜是否喜欢,血衣某男表示不屑一顾。

她喜不喜欢老子,那是她的事;老子喜不喜欢她,那是我的事!老子绝对不讲究什么既要你身,又要你心的问题。身心皆在当然最好;若是心不在,那至少也要得到你的人。这就像战斗机和航空母舰似的,你飞机飞的没油的,不是还得回航空母舰上待着嘛?同样的道理,老子既然可以闯入你的‘阴径’,那就更可以闯入你的心径!一切都是‘以人为本’,只要人在,一切皆有可能!

平心而论,夏侯澜隐藏于斯文表明下,对于女人极其霸道,甚至不择手段的观点,却在相当意义上是非常正确的。虽然这样一来,可能会导致若曹盈这般颇为高傲的女人极强的反感,但夏侯澜相信:先上车,后补票。绝对是恒久不变的制胜法宝!



【073】我想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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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拜访丁夫人后的三天里,夏侯澜几乎忙得马不停蹄。可不嘛~先是当了两个月的甩手掌柜,又一下带回了两员猛将、数百精骑、上千家眷及战马无数。还有返县后,收到的地盘交接任务。各方的协调与洽谈,忙得让夏侯澜很有些不适应。

不过,总算是有赵云、李典、乐进、于禁、文丑等人相助。事情还算处理的井井有条。

尤其夏侯澜还挑唆李、乐二人与赵云切磋,赵云心知这是师弟在为自己搭台,所以上来就是以一敌二,杀得李、乐二人毫无脾气。

最后还是赵云手下留情,才在占据上风的情况下,与二人闹了个平手。此举在赢得李、乐二人感激的同时,也让在场其余将士心服口服。另外,还隐隐竖起了曹营第一高手的名头。也算一举数得。

值得一提的是,文丑当时也有些技痒,想上去和众人比拼一二。可最后却在夏侯澜戏虐的眼神中败退……原因是,这厮在与赵云、夏侯澜归曹的途中,就借故和二人比拼了数场。

起初这厮倒还尚知廉耻,只管向赵云挑战。但赵云是好相与的嘛?!文丑就从来没在他手底撑下过六十回合!后来这厮彻底耍无赖了,竟将目光投向了夏侯澜……所以,他悲剧了。

夏侯澜可不是赵云那种客客气气的人。想挑软柿子是吧?找上哥了是吧?好,老子正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由于夏侯澜所习天罡诀的缘故,一身杀气一旦展开,可谓无人能匹。~~~~于是,气势一展,杀气一放。龙威、凤仪若龙啸九天、凤鸣高冈,直杀得文丑汗流浃背。

这种较量,完全不同于赵云彬彬有礼的切磋,而是真刀真枪的生死对博。可文丑在面对‘重势’的对手时,明显有些缚手缚脚。虽然他能勉强和夏侯澜拆到一百招以上,但自始至终都被压在下风,却也让他憋屈得不行。

心怯,这就是为什么他与赵云可以拆上五六十合,却在关羽手下走不过三招的缘故。

当然,这里面也有赵云生性严谨的问题。在面对势均力敌的对手时,赵云总会留下后手,以为余力。所以他也很少有‘秒杀’同级别高手的战绩。然而当其杀心一起时,即便是吕布,也不敢言全身而退,更遑论稳胜。

此外,在赵云及文丑的安排问题上,夏侯澜没有擅自做主。毕竟以这两人的能力,如果被他妄自收编,只怕会惹得老板不快。尤其二人与他还是同乡,若是放在身边的话,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拉山头’、结党营私之类的问题。

一路无话,众人携曹操家眷及士卒,赶往泰山。途中,夏侯澜自然也遇到了三日前缘铿一见的大公子——曹昂。

曹昂与曹操相貌颇肖,但是身材已然高出曹操甚多,约有七尺五的样子。可能是家教甚严的关系,谈吐举止都很有风度。而且言语谦和,颇得军中将士好感。不过他在听到赵云以一敌二的战绩时,眼神亮得吓人,几乎当场有拜师学艺的念头。这倒让众人颇感好笑的同时,纷纷暗想:原来大公子颇好武事,这倒是主公之福了。

其实曹操是否希望曹昂从武,倒也难说的紧。可这并不妨碍一帮一厢情愿的大老粗们,对曹昂生出亲近之心。当然,如果单从军方态度的角度来说,那也的确可以算是一桩福事了。

曹昂与夏侯澜年岁相仿,都是方束发的样子。两人一叙年庚,曹昂十一月生人。夏侯澜眼珠一转,心说:只怕夏侯兰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啥时候生的。老子前世今生的年龄相加,只怕做你爹都够了。于是,理直气壮的声称自己是二月出生。

而曹昂如何知道他这般七弯八绕的念头。虽然一边暗怪自己老爹当初不够努力,但另一边也颇为豪爽的直呼夏侯澜为兄。

于是,两人一个暗佩对方年纪轻轻,却战功彪炳;另一个也暗赞前者出生名门,却不搭架子。尤其二人都是热血胸怀,又互有结纳之心。相交之下,直有斩鸡头,烧黄纸的念头。所以相谈甚欢的同时,都好感大增。

两人策马行军,聊天打屁。曹昂忽然说道:“平涛,可曾见过家姐?”

“见过。”夏侯澜不疑有他。

“嘿嘿。”曹昂猥琐一笑,“可曾对家姐有意?”

“啥意思?”夏侯澜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心说:你和你老娘怎么一个德行。

“也没什么。”曹昂故作若无其事,“这几日家姐成天都在念叨一个人的名字……”

“啊?”夏侯澜激动了,暗想这妞其实是看上了我?于是,忙腆着脸问:“子脩贤弟啊……嘿嘿嘿,可否?嘿嘿?嗯?行行行~我应了。我师兄那里好说~不行我自己教你也可以……嘿嘿,你姐到底?……***,你到底说不说?!”

曹昂见血衣某男暴走,连忙见好就收:“其实我姐没说是谁,就整日价儿骂着‘登徒子’,心情也不是太好。后来还是问了我姐的那对‘玲珑双玉’,才知道原来你和我姐颇有误会……嘿嘿。平涛,我姐漂亮吧。”

夏侯澜正暗感失落,闻言也没多想,下意识道:“漂亮。”

“那想娶我姐嘛?”

“想……想干嘛?”夏侯澜忙警醒。通过一番交谈,夏侯澜完全看出这个貌似忠厚的家伙,其实也遗传了他老爹奸猾狡诈的细胞。若是为其外表所骗,只怕最后被卖了都不知道。

“哎,看到兄长如此充满怀疑的眼神……小弟心碎啊……”曹昂故作悲戚状。

夏侯澜白眼一番:“行了,你演技太差。有话直说。”

“嘿嘿嘿,兄长明鉴。小弟的确有事相求。”

看着这个很有些‘卖姐求荣’之相的东西,夏侯澜不由暗骂了一句:笑嘻嘻、笑嘻嘻,果然不是好东西……

“有事儿说事儿,看看能不能商量。”夏侯澜故作不耐。

谁知曹昂却正容道:“我想从军!”

夏侯澜左脚踩空,差点摔下马背……



【074】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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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夏侯澜奋力的拉住马缰,才没有闹出将军坠马的丑闻。

心虚的看一眼周围……呼~好在没人发现自己。夏侯澜稍松一口气,旋又暗恨道:老子回头就把双马镫给设计出来,省得再闹出这般上不了台面的笑话。

随后又想起害得自己出丑的始作俑者仍在身边,心说:你要不是自家老板的嫡长,老子非把你杀人灭口的不可。于是,没好气道:“你要从军,找我说干什么?找你爹去呀。”

谁知曹昂居然脖子一梗,言道:“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不帮!”夏侯澜也怒了,“你想害我你就明说!想学武艺,我可以和我师兄商量。我师兄不肯,我自己也可以教你。但你是主公嫡长,如何可以以身犯险?这件事儿没得商量,要找你找别人去。如果你爹应了,就是让我交出军权,让你当长官都没问题。”

“我爹要是肯,我还找你干嘛!”曹昂似乎极受委屈,“你们一个两个都说为我好、为我好!我爹、我叔父、伯父,有哪个不是驰骋沙场的好男儿?!难道就因为我是嫡长,所以便要躲在叔伯身后坐享其成嘛!”

夏侯澜一愣。他实也未尝想到曹昂居然有这般抱负。默然片刻后,才拍拍他肩膀道:“你心有不忿,我很明白。但你也要体谅主公为难之处。你想,目前主公诸子之中,唯你已然长成。<<>>如今,又是群雄割据的时代。以主公之雄才,无论是提笔安帮,还是上马平天下,都必然是要亲历亲为的。然而人有旦夕祸福,万一主公有个……你便他唯一的继承人。而是你再有闪失,何人可继主公之业?难道你就忍心主公之业分崩离析嘛?!若如此,即便你在九泉之下,岂还有面目去见你曹家列祖列宗?!”

曹昂肩膀一塌,叹了口气:“平涛之言,着实让昂惭愧。是昂思虑不周……方才冒犯处,兄长莫怪。”

“呵呵,不怪不怪。但是有一点……你说的很有道理。”夏侯澜话锋一转,倒是引得曹昂面显奇色。

“贤弟若要坐稳储位。没有一点儿战功……的确是不行滴~打住!”夏侯澜见曹昂一脸兴奋,忙止住他道:“我现在也只是这么一说,能不能劝服主公,还不清楚。”

曹昂忙腆着脸笑道:“嘿嘿,无论成与不成。昂都永感兄长大德。”

“瞧你这点儿出息。”夏侯澜指着曹昂,有些无奈,“话我先说清楚了。即便让你参军,估计也就是呆在大后方。绝对不可能让你上前线的。到时,可别说我言之不预了。”

曹昂闻言,脸色又是一垮。待要申辩时,又见夏侯澜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说你傻呀!先捞个入伍的资格再说!只要上了战场,就没什么前线后线之分。分分钟都可以有仗打。哎……你让我怎么说你。这点儿气都沉不住。估计你爹老骂你吧?”

说也奇怪,夏侯澜的一番说辞,可谓毫不客气。而曹昂被他一顿猛喷,骂得毫无脾气不说,反而还一个劲儿的腆着脸笑。

虽然他和夏侯澜相处的时间很短,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夏侯澜的信服。真是一种下意识的,对于同龄人中佼佼者的信服。

这种信服,也让他在更容易接受夏侯澜意见的同时,还对他颇为粗糙的谈话方式,生出一股莫名的亲切之意。

这让从小除了父亲之外,便没有人敢违逆其分毫的曹昂觉得。眼前只比自己大了半岁,却已经创下‘战神’名头的夏侯血衣,似乎满足了他自幼想有个哥哥的幻想。而且这个敢于跟自己不客气的‘兄长’,不会像他父亲那样压制自己,反而还会站在自己的角度,为他想办法。

嘿,这个大哥,认得还不错嘛。曹昂心里暖洋洋的想。

而夏侯澜可不知道曹昂的心思,若是知道了,只怕还得骂他有受虐倾向。但还别说,能够有机会教育老板的儿子,还是挺让他有成就感的。毕竟你给别人的胆儿,别人也未必敢呢。

于是,夏侯澜愈发的得意了,指着曹昂道:“子脩,我丑话说在前头。就你这小鸡崽儿的身材,还是得多练练。看你落足、摆臂,都松垮垮的。很明显是五体不勤之辈。……行!打住!别和我说什么君子六艺。那也就是糊弄糊弄你们这群书呆子。‘礼、乐、射、御、书、数’是吧?诺~你试试拉这把弓。”夏侯澜随手把自己的九天御神弓递给曹昂,“什么时候你能将这把弓拉成满月,我就教你武功,怎么样?……什么?!百鸟朝凰枪法?!……额,贤弟啊。咱能不能换别的?……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以为我藏私是怎么滴?我那是不肯教你嘛?!是俺老爷子有门规!你想让我被逐出师门啊!行行行!最多我教你别的。刀法怎么样?涅磐双斩!实打实的上乘武功。靠?没听过?废话!老子也是上个月才听……呸呸呸!反正这路武功很厉害!不信你去问我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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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城外三十里坡。曹操率戏志才及诸将出郭相迎。

老远,夏侯澜等就发现了迎接的队伍。及近时,众人一同下马而拜道:“属下夏侯澜、(孩儿)、(赵云)、(李典)、(乐进)、(文丑),参见主公(父亲)!”

曹操大喜,忙上前扶起众人道,一一安抚。又执起赵、文二人之手道:“操于平涛书信中得知二位来投,实不胜之喜!今得两位虎将相助,何愁天下不定?愿诸君协操共襄努力,为我泱泱大汉,略尽绵薄之心。如此,操于愿足矣!”

赵云、文丑忙再而谢曰:“吾等之投奔主公,若婴儿之望父母。但使主公有令,敢不效死?”

操闻言喜极,立赐金帛锦衣。又授别部司马之职,使二人与夏侯澜平级。众皆知赵云武艺超群,又是夏侯澜师兄;且文丑在袁绍处便为上将。是以二人得授此职,皆无异意。

当晚,曹操大宴群臣。众皆扶醉而散,具感尽兴。



【075】夏侯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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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想本初,竟而行此不义之事。”曹操甚为惋惜的一叹。

原来,在夏侯澜归建后的第二天,曹操便招其入府叙职。期间,夏侯澜自然是将此行的经进过,和盘托出。言罢,才惹出曹操的无限感慨:“哎,本初是输急啦……”

“主公此言何解?”夏侯澜不由疑惑的问。

曹操默然一叹:“操与本初有总角之交,对其认识极深。这家伙从小就长得好看,所以为人甚傲。可惜却不遭家中长辈待见,其实活得也算辛苦。他弟弟袁术……”

曹操说着,还丢给夏侯澜一个‘你知道的’表情,“那个混帐东西,自负嫡长。对我与本初向来颇为看轻。且为人又甚纨绔,实是不堪一提。”曹操甚为不屑的说着,旋似觉得自己跑题,便又掉转话头说道:“本初从小的成长,养成了他不容易接受失败的性格。你别看他现在表面风光……嘿,但是会盟之后。这厮,先是被操之荥阳险胜,抢了风头;再又因谋算孙文台玉玺,失了人心。所以现在,他的日子只怕并不好过。”

曹操说道这里,叹了一口气:“最主要的是,他已失却了平常心,太急于想作出一番事业,让他‘盟主’的声势、地位,变得名副其实。至于另有一个不足与外人道的原因,只怕他还存了一份想要压过曹某的心思。哎……本初啊。其实你这又是何苦……”

夏侯澜闻言,也不禁默然,心想:只怕老板已经隐隐感到,将来与这位至交发小儿,终将难免一战吧?

收敛一下情绪,夏侯澜又问道:“那文丑此行来投,袁太守……嘿,主公和他,会不会不好交代?至少面上不太好看吧?”

谁知刚才还情绪颇为沉重的曹操,乍闻言后,却极不屑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

文丑来投,有何不可?操已顾全昔日情分,没有将他诸般恶行公之于众。若是换作他人……嘿,说来本初,还得请我喝酒呢。”

夏侯澜一脸愕然的看着自家老板得意洋洋的表情,暗道这厮不愧是有‘帝王之相’,完全是‘二皮脸’嘛!这翻脸的速度超过了屏保、超过了刘翔、超过了四川变脸……

而正当夏侯澜对自家主公表示无限崇拜时,却又突然见他挤挤眼睛,颇为猥琐的唤道:“平涛啊……”

“主、主、主公……你干嘛?!”夏侯澜被曹操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心想这老流氓的声音也太猥琐了吧,不知道咱们现在才15、6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吗?被你吓坏了,不发育了怎么办!

“嘿嘿嘿,别紧张嘛。”曹操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忙假惺惺的咳嗽一下,拍拍夏侯澜的肩膀道:“平涛,可是对我家闺女有意?”

“噗……”夏侯澜刚端起茶水,准备喝上一口定定神。不想却被曹操这老流氓的话,给呛出个‘口吐莲花’。

夏侯澜委屈的都快哭了:你们一家子……不用吧?怎么从媳妇儿到老公;从儿子到老子……都是一个德行?说话不要这么有杀伤力好不好?就算我心里再怎么想上你家女儿,你们也不需要这么直接吧?

可惜曹操却没有半点体谅夏侯澜的意思,竟还以为他不好意思一般,颇为郑重的直言道:“平涛,老夫一直对你极其看好。当日‘互不相负’之语,老夫至今仍未或忘。若是你能做我女婿……咳咳。主要你还得下点儿心思,知道不?我家那闺女啊!从小给老夫给惯得……嘿嘿嘿,当日啦。也不看看是谁的闺女。那俏模样儿你见了吧?怎么样啊?……嘿!你小子,还不好意思了?!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听夫人和昂儿说了,你和我闺女有些误会。但是误会有什么?不打不相识嘛!加把劲儿,把俺闺女拿下!……竖子!你那是什么表情!咋啦?给老夫当女婿还亏了你的怎的?!……唉!这就对了嘛。其实我告诉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要想拿下女儿心,本就是个水磨的功夫。老夫当年啊……”

夏侯澜欲哭无泪的看着面前越说越不靠谱的老流氓,心想老板可以打下大汉江山的三分之二,还真不是没有道理。光是这份儿在后生面前大谈艳史而面不改色的强大心态,就足以让尚知‘廉耻’二字的自己难望项背。

脸皮尚可加厚,无耻仍需翻倍……夏侯澜给自己打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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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单项会议结束后,曹操总算向夏侯澜下达了正式的任务指令。简而言之,原则只有一个:尽快消化地盘,整顿兵马。随时准备出征。

由于与泰山郡比邻的两郡国,分别是济北国和东平郡。而济北国的首长鲍信,又是曹操的老交情。所以曹操便将眼光投向了东平。

东平郡下辖须昌、无盐、寿张、富城、章县,五个县。人口颇稀,资源却广。尤其太守陈守成,人如其名,只是一‘守城’之辈。如此庸才,若不凑准时机拿下,岂不让人可惜?

另外,曹操在占领泰山郡后,自封为太守。又加一干老部下为校尉。所以,惇、渊、澜,及伤愈后正式赴任的曹仁,都被升职加薪。且加薪幅度,是原来的两倍,达到了两千石。这让极缺泡妞资金的夏侯澜,在闻讯后大感欣慰。

但更让他欣慰的是,由于出色完成引荐任务的原因。老板曹操,还特别在他的校尉职称前,增加了一个不常设的杂号——血衣!

于是,血衣男飘飘然了:血衣校尉!嘿嘿,这名字挺帅的嘛。不过曹操又在他兴高采烈的时候,说了一句让他好心情转瞬间化为悲戚的话:“平涛啊,由于你此次功劳极大,老夫又为你想了一个额外的赏赐。”

曹操说道这里,不禁满脸正容,而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脸上,更稀奇的显出了几分神圣:“老夫与元让商议后决定,特许将你书入我夏侯家族谱!从此,你便是‘夏侯家’族系子弟!与元让、妙才并称三杰!哈哈哈哈,怎么样?老夫待你不薄吧?夏侯三杰!嘿嘿,这名字想得可好?”

夏侯家……还三杰……难道偶从此就要与‘滚刀肉’和‘吊死鬼’相提并论了咩?夏侯澜欲哭无泪。



【076】饿得没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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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澜知道,古来自有‘天下同姓是一家’的理念。同时他也很明白,曹操将他纳入族谱行为,固然有出于对他才能方面极为欣赏的因素;另一方面,其实也有互安对方之心的隐晦心理。

平心而论,夏侯澜对此并不排斥。毕竟有了‘族系子弟’的身份撑腰,以后领兵在外,也就不怕会遭老板忌讳。至少……没那么忌讳。

只是唯一让他悲戚的是,一想到将来在人前要和滚刀肉、吊死鬼并称三杰,背后又要被这两个家伙骑在头上,喊他们叔父……

真是灰暗啊,想死的心都有啦……夏侯澜欲哭无泪。

不过,随着曹操这项特殊奖赏的颁布。夏侯澜在诸将眼中的地位,更会愈见提高了。从此以后,这位年仅十五天才横溢的少年,便要摘掉头上‘外姓将领’的帽子,正式贴上‘曹家嫡系’的商标。

更意想不到是,由于他和赵、文、李、乐等人的良好关系,使他一下子成为了‘外姓将领’与‘曹家嫡系’之间的桥梁。

当然,此为后话,且容后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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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惇府,祖宗祠堂。

由于曹操将夏侯澜入族的事情渲染的极其热烈,一班‘曹氏革命有限公司’的员工们,无论是曹家的、夏侯家的,以及诸位外姓的文臣武将们,都有一个算一个,纷纷前来观礼。甚至还有一些泰山郡的地主大户,也出于各种心思,纷纷出席。

一时间,夏侯惇府人头涌涌,场面可谓极尽热闹。

夏侯惇身为的家主,见宾客具已到齐,便向曹操投去一个问询的眼色。在得到肯定后,便轻咳一下,朗声道:“今日高朋满座,前来观礼夏侯澜入族祭奠。惇不盛感激。在此,现行谢过……”言罢,一礼。

众宾客纷道不敢。

一番客套后,有小厮喧道:“请夏侯澜入祠堂!”

……

时光倒退三天……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其实社会主义国家的人民地位有多高,夏侯澜心里并不太清楚。但是自从三日前,被曹操强招入府进行祭祀临时培训后……

夏侯澜由衷的发现……万恶的封建残余啊……

焚香斋戒、沐浴更衣……这也罢了。但问题是,吃饭前让人洗澡,洗完了还不让人吃饱……差点儿没把夏侯澜给饿得昏死过去。

尤其令他感到愤怒的是,好不容易凭着鬼魅身手在厨房偷出一份烤鸡……却在正想开怀享用时,被曹盈美眉给抓了个正着!

太巧了吧?是不是真的啊!

“靠!”夏侯澜猛得恍然而悟,随即用饿得不停发抖的手指指着曹盈怒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否则哪儿有那么巧,一天洗澡三遍,两餐只有蔬菜,还不许加咸淡,又要跪拜祖先,咏诵经文……你、你、你……”

一向自负老油条的夏侯澜,却忽然发现给一个丫头给耍了。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差点儿没给气得抽死过去……

谁知曹盈被‘揭穿’后,非但没有怯色,反而理直气壮道:“你认为本小姐有空针对你嘛?若非受了父亲法旨,我才懒得理你。”说着,还下意识的向夏侯澜挺起胸口,以示自己义正言辞。谁知这个若让夏侯澜平常见之,必然暗吞口水的动作,此刻却没引起他丝毫邪念……没办法,完全是给饿得……

而曹盈则被夏侯澜不吭气的模样,乐得差点儿在地上打滚,但她嘴上仍然强作镇定道:“命你焚香斋戒、沐浴更衣。条条框框,具是照着祖宗礼法所为。再说,你还尚未入我叔父族谱,难道便敢对祖先不敬嘛?”

夏侯澜看着巧笑嫣兮,眼角暗藏得意的曹盈,恨得直可谓牙痒痒。

其实对他不知道的是,祭祖培训的计划,便是由眼前这个得意洋洋的小妞,旁敲侧击向曹操提出的。

曹操不明其故下,还以为自家闺女对夏侯澜颇为有意,自然乐见其成。谁知同样受过祭礼之苦的曹盈,早就打着恶搞夏侯澜的算盘。而派人盯梢,不让他偷食,便是诸般手段之一……

如此饱受三日‘虐待’的夏侯澜,自然是被整的不成‘人形’……

这也让众位对其颇为熟悉的同袍们,见到原本神采飞扬的夏侯澜,忽然如此‘形容枯槁’……不由纷纷暗暗揣测这厮是否终日荒淫无道?

好嘛……难怪见天儿的不见人。队伍也不抓,事情也不做。敢情儿是去玩儿女人了!否则何以如此瘦弱?哎,色是刮骨刀啊!以后真得劝劝小四了。婚后颇有知髓食味之意的赵云,一边‘感同身受’的替夏侯澜想着,另一边又忍不住暗暗回味自家娇妻,不为人知的妩媚妍态……

古代祭祀,秉承一套严格到严密的标准套路,分别为上香、读祝文、奉献饭羹、奉茶、献帛、献酒、献馔盒、献胙肉、献嘏辞(福辞)、焚祝文、辞神叩拜等。

祭文啥的,夏侯澜是一个字没听懂,只知道整篇儿整篇儿的尽是“呜呼……呜呼……”。唯有一双饿得发绿的狼眼,盯着祭台上的‘胙肉’,考虑着是不是拼着丢了面子,也要来个饿虎扑食啥的……

终于,祭奠在曹操的志得意满中、在众将士的热情洋溢中、在某狐狸角落里的窃笑中、更在血衣某男的前胸贴后背中……落下了帷幕。

总的来说,祭奠一方面增强了曹操麾下将士的凝聚力,也让一班土绅大豪、地主老财们,见识到了曹营将士的彪悍。让他们明白到了,这是一股远胜于前任太守、及前前任太守的强势势力。同时也彰显了夏侯澜一贯提倡的,文明之师、威武之师、正义之师的风范!

曹操很得意,暗道自己不愧手腕老辣,一举多得;

夏侯惇很得意,心想平涛这小子以后还敢在自己面前得瑟嘛?俺现在是他叔!长辈儿!

曹盈也很得意:这一回可让我搬回一局了吧?再敢欺负我,下次还有你好看的!

至于夏侯澜……好吧,他很饿……暂时没有想法。



【077】管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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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190年)十月。

曹操基本完成了对于泰山郡及下辖诸县的整合工作。实力也再一次得到了迅速的提升。但是,由于从前在已吾时领地颇小,又有大树撑腰。如今地盘骤增后,却需要分兵驻守。所以,在整体兵力上,一时间反不如从前雄厚。

眼下,曹操命夏侯惇、夏侯渊、曹仁各领五千兵马,分置于宁阳、新泰、肥城三县,又自将夏侯澜、曹洪、李、乐、赵、文驻郡城。

由于外派的三位嫡系将领,抽走的皆是数历战火的老兵,所以郡城看似仍有万五兵马,但实力上仍显不足。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数月前分派给夏侯澜的三千本部兵马,在李典、乐进、于禁三人的倾力教导下,总算略具精干雏形。不过在整合泰山后,曹操又将五千泰山原驻兵拨给了夏侯澜部。

如此一来,夏侯澜部的实力反而一跃居于曹营之首。

可夏侯澜明白,这样安排的理由,固然有自家老板对自己的信任。但同时,又未尝不是一种试探?

夏侯澜很小心,毕竟自家老板疑心极重的毛病他是非常清楚的。虽然现在他也算是曹操亲族。但归根到底,那也只是名义上的。两人一没有血缘,二没有姻亲……谁知道哪天老板不‘嗨皮’了,会不会拿他这百把斤的身板儿出气?

所以,面对风口浪尖……夏侯澜很明智的作出了一个决定:分兵!

于是,仅在收到兵源后的第二日。

夏侯澜便正式向曹操提出了一分书面报告,大致内容是:鉴于李典、乐进,久随军旅,颇有战功。特请赐于二人独领一军的任命。

曹操收报后,固然一力推辞。但在面对夏侯澜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时,他最终还是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事实上,在收编原驻兵的问题上。曹操也曾考虑过将更多的兵马,分摊给惇、渊、仁三位嫡系。但最终还是出于战斗力,及三县各自的供养能力等原因,无法具体落实。

至于后来索性将大部分原驻兵分拨给夏侯澜,曹操也的确存有或隐或约的试探心理。

然而夏侯澜在遇事后如此快速的反应,却也着实让他颇感快慰:年纪轻轻,进退有度。此子果然无愧于老夫厚望。

于是,泰山郡兵力的具体分布如下:

夏侯澜、李典、乐进三人,将原来的本部兵马一分为三。又各以一千骨干为基础,夏侯澜吸纳三千新兵,李典、乐进再各领一千。从而形成了三个新的作战单位。

此外,曹洪、赵云、文丑也各被调拨了三千士卒,自成一部。而抛开曹洪乃是嫡系不论。曹操可以同时任命赵、文两位新晋将领自领一军,却也着实显出了宽广伟岸的枭雄魄力。

值得一提的是,夏侯澜也借机向曹操提出了让曹昂入伍效力的请求。原因很简单:大公子是嫡长,嫡长岂能无战功?无战功又何以服众?!

曹操熟思片刻,拍案道:“准了!就让子脩去你的部队!给我好好把他练出个人样儿来!老夫的儿子,岂能是孬种?!练,往死里练!嗯……当然啦~至于安全问题嘛……”

曹操眼神闪烁的望着夏侯澜……

“属下必定护得大公子周全,若有半点闪失。澜愿以死赎罪!”夏侯澜拍着胸口担保,心想:这么彩色的灵子我要是还接不住,我还能叫夏侯澜嘛?

“哎呀……平涛啊,言重啦~言重啦!你既以入我宗家族谱,便也算是我的子侄辈。难道我还信不过你嘛?……”

虚伪!夏侯澜看着老流氓故示消闲的模样,暗暗竖起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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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兄长真乃信人呐!旬月之前相托之事,这么快便有了眉目!今日小弟做东相谢,兄长你可千万别和客气。小二!酒菜给我敛最好最贵的上,今日我要与兄长一醉方休!来来来,小弟先敬大哥一杯!先干为敬!”曹昂兴奋的给夏侯澜斟酒后,立即便举杯饮尽了。

“嘿~瞧你小子得意那样儿~至于嘛?不就是入个伍嘛。我可告诉你啊,你爹吩咐了,要把你往死里练。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夏侯澜说着,也滋溜一口,饮下一杯。

“兄长说得哪里话?”曹昂正容道,“小弟入伍非为其他,实是为了磨砺我辈男儿之刚强!兄长但有所命,小弟何敢不从?嘿嘿嘿,只是……”曹昂突然腆着脸说道:“兄长到底给我安排个什么职位?”

嘿,露出狐狸尾巴了吧?还好男儿之刚强……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跟你老子一个样儿~虚伪!夏侯澜这样想着,脸上神情不由有些戏虐:“职位嘛……我已经想好了。”

“哦?愿闻其祥!”曹昂忙给夏侯澜斟酒,表情极是谄媚。

“嗯~”夏侯澜大模大样的端着架子,眯着眼儿看了他半响,直到曹昂原本火热的表情,都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时,才淡淡的说道:“先做个伯长吧~管个一百人……”

“啊…………”曹昂闻言极感失望,“才一两百人啊?兄长……”

“怎得?嫌少?那行,做什长吧。”

“别别别!都伯就都伯,我干还不成嘛!干啥不是干呐?嘿,有仗打就行。嘿嘿嘿。”曹昂边说边笑,笑得有些傻。旋又正容道:“兄长,咱可先把话撂这儿了!以后有了战事,您可千万要把小弟派上前线!嘿嘿,我非让爹爹好好看看。咱曹家的儿郎,没有不能建功立业的!对了,兄长。小弟具体要做些什么?都伯难做嘛?平时管练兵还是管啥的?您给我说道说道。”

“嗯……是这样的。”夏侯澜一脸严肃:“你的任务……很重要!”

曹昂兴奋……

“很繁重!”

曹昂连忙点头!

“甚至有危险!”

曹昂的眼神都亮了,脸上就差纹上‘不怕危险’四个字。

“到底是干什么?您就说吧。”曹昂急问。

“……管后勤。”

“管……管啥?管后勤?!”



【078】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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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对于夏侯澜布置的工作安排,自然是表示了十二万分的不满。然而最终还是在血衣男强势的冷眼和砂锅一样大的拳头下……败退。

“那我该怎么做呢……”曹昂无奈的问。

夏侯澜一边正容,一边竖起三根手指道:“你只需要做好三点!”

曹昂愣愣的点头……

“第一,公平!”

点头……

“第二,公平!!”

点头……

“第三,还是他娘的公平!!!”

还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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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曹昂后,第二位关系户终于也找上门了。

……

夏侯澜无语的看着秦邵身后的三个大男孩儿,苦笑道:“老秦,我说到底哪个才是你儿子?你咋一整还整出三个?”

“嘿嘿嘿。”秦邵可能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平涛老弟,你可别误会。这个……”秦邵说着,拉过一位站在他左后方的硬朗少年道:“这小子就是我儿子,秦真。臭小子!还不叫人?”秦邵似是习惯性的,又向秦真训斥了一句。

秦真岁数不大,才13、4岁的样子。面目刚毅,颇肖其父。体格也甚结实,显然老秦平时对他的锻炼并不马虎。

不过,一个再怎么强壮的少年,也毕竟只有13、4岁。现在可能又因为见到了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所以就表现的越发激动与不安了。

“夏侯大哥……我、我、我叫秦真!叫我子丹就好。”秦真有些控制不住的结巴。

“呵呵。”夏侯澜温和的笑笑,顺手拍了拍秦真的肩膀,“子丹,早就听你爹说起你啦,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就好。”

“嗯!嗯!”秦真连忙用力的点头,心里激动的想着:我终于是夏侯大哥的亲卫啦!以后我也要像大哥一样,当将军!当战神!

秦邵在一旁见到儿子终于得偿所愿,心中也甚感快慰。用勉励的眼神望了他一眼,随即又向夏侯澜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夏侯澜见之,又以一个淡笑作为回应。虽然两人年纪悬殊,但好男儿的肝胆心意,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片刻后,秦邵又指着身后二人道:“这两位,其实是元让将军的两位族侄。也都心慕贤弟之名,所以特意央求了元让将军,让他们能够在你身边学些东西。”

“呵呵,好啊。欢迎欢迎。”不过夏侯澜嘴上虽笑,心里却暗道夏侯惇无赖。这厮明明自己独领一军,有万千岗位可以随意安插这俩小子。为什么却扔‘乐色’一样的都丢给了自己?当我这里是Recycle_Bin?

“两位兄弟都如何称呼?既然是元让……叔父引荐,澜必不会薄待二位。”

二人闻言都颇为激动,只有秦邵听出了夏侯澜在称呼‘元让叔父’时的别扭,嘴角裂开一个戏虐的坏笑。

“在下夏侯恩、夏侯杰,拜见族兄!”

“啊?”夏侯澜一愣,随即暗靠了一句:不是吧?这就是夏侯恩和夏侯杰?一个自不量力单挑云哥,随后不止送菜,还搭上一柄青釭宝剑;另一个更绝,直接被张屠夫吼死……我靠了,滚刀叔父还真是推荐了两个极品嘛!都他妈什么人呐!

恩、杰二人看到夏侯澜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心里都有些没底,心道:莫非族兄不愿收留我等二人?还是嫌弃我等将他辈份喊得小了?

正当二人琢磨着是不是要喊族叔时,夏侯澜总算说道:“额……看你们的年龄,应该都比我大一点。族兄的称呼……是不是免了?”

“这哪里使得?”夏侯恩首先就不答应了,“那个什么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

夏侯杰也不甘落后:“对!那‘子’还云了……”

“行行行,别云了!我都被你们说‘晕’了。”夏侯澜望着这对活宝无语,“这样吧。你们都比我大几岁,但在营中呼我为族弟,的确又甚不妥。不若大家皆以表字相称如何?”

“这如何使得?”夏侯恩本还待推却,却又在夏侯澜强势的眼中中败下阵来,只得拱手道:“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平涛兄,唤恩‘子谊’即可。”

“杰表字‘子俊’。”夏侯杰也有样学样的拱手。

“如此甚好,我等本为族人。营中以军礼相见,营外以兄弟相称。两位兄长也莫要太拘谨了。”夏侯澜笑着宽慰二人,心想:毕竟是夏侯家族里的子弟兵。在这个用人唯亲的时代里,这些家族子弟,虽然未必各个都有惊人业已。然而放在身边,却也甚能起到安抚周遭人心的作用。最起码,自家老板和滚刀大叔,都会乐见与此才对。

想着想着,又看了一眼恩、杰二人:这俩家伙虽然17、8岁,但性格仍未定型。自己好好打磨一下,未必不能成为两员猛将。

一时间,一个庞大的养成计划,已经徐徐在血衣某男脑中展开。

如此一来,夏侯澜的亲卫队伍已经扩充到七人。除了最早加入的于禁,现在加入的秦真、夏侯恩、夏侯杰。另外三人,则是夏侯澜整训队伍中,无意间发现的。

孟羽,字子墨。一个有点儿倒霉,又有点儿幸运的落魄书生。说他倒霉,是因为这厮在洛阳时,被西凉军抓了壮丁;说他幸运,则是因为他不但没在荥阳之战中被夏侯澜部乱刀砍死,甚至还因为会写会算,而被夏侯澜挑出来做了文书。

其实夏侯澜一度怀疑,就他那蔫儿蔫儿的样子,是怎样躲过自己部下如狼似虎的扑杀的?直到而后历经诸般凶险,夏侯澜才终于知道。这厮除了一身让他惊为天人的‘强运’外,更有一股不足为外人道的……猥琐!

唐帛的职务与孟羽类似,都是负责后勤那一块。这厮也是军营中少数几个会写会算的‘特殊人才’之一。据他自称,其父乃是家乡那一片儿有名的商贾。算账写字,那是家传的把式。

更让夏侯澜青眼有加的是,这厮尚有一项特殊本领:一炷香内,只要是过目的账本,无论是数据、文字、出处往来,皆可烂熟于胸。

这让夏侯澜在惊讶其是否被汉末版武大郎张松附体的同时,更亲自为其取下‘述谱’二字为表。以赞其‘过目不忘’之能。

最后一人是刘峰。发现他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壮!而且是又高又壮!简直是想无视他都不可能。但让夏侯澜奇怪的是,这么好的兵苗子,怎得先前几拨人在甄选的时候,就这么轻轻放过了呢……

“主公,我饿了……”

“你个吃货!不是刚吃过嘛?!”夏侯澜看着又在喊饿的刘峰,一脑门的官司,心说:我夏侯澜吃得多,那是因为天罡诀的消耗大。你刘峰刘拓山也练天罡诀了?没练怎么***吃得比我还多?!太他妈亏了!要不是看在你一个可以干十个的份上,就你那一个可以顶二十个的饭量……算了算了……说的太多显得我小气……

于是,夏侯澜看着身后七个形貌各异,或高或壮、或文或鲁、或憨或坏,宛若‘全真七子’的亲兵们,默然无语。

半响,哀叹道: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079】泰山贼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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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郡身处兖州边界,又与青、徐二州比邻,地势复杂且重要。所以若要坐稳泰山,可不是光凭大军占据城郭、县城即可。而是需要平定那股深藏泰山的“泰山诸将”。

于是,泰山诸将首脑人物的资料,便立时出现在夏侯澜的军案之前。

“臧霸,字宣高。……哼,还真是熟人呐。”夏侯澜细细读着自家老板从各方收集来的‘反革命’团伙资料,口中喃喃的有些玩味。

其实这份不满千字的资料,实在与详尽二字沾不上边儿。甚至还不如夏侯澜前世在网上查到的资料丰满。

但结合那些乡绅的口供,倒也剔除了不少前世道听途说的臆测。让夏侯澜对臧霸此人,有人一个比较靠谱的了解。

臧霸,生于延熹七年(165年)。比夏侯澜大了十岁。

十八岁时,他老爹臧戒,曾任狱掾……通俗的讲,也就是牢头。其间,又因为爱认死理儿,不肯与老板同流合污坑杀无辜之人而被穿了小鞋。

可不嘛,县官不如现官……这老头儿,真迂腐。不过气节总算是好的。夏侯澜啧啧的评论着:要不怎么说是虎父无犬子呢。有一个这么二的老爹,自然会有一个更二的儿子……嗯,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在夏侯澜脑中就出现了这样一姆‘劫法场’的狗血剧情:

只见臧二愣子闻老爹被狗官太守陷害下狱后,当场就纠结了几十号三青子去劫狱。-====-俗话说得好,二比三大!一群三青子接到二楞子的命令后,当场智商突破二百五的上限,完全置国家法律于不顾。当场就抄起家伙跟着二愣子干开了。

好嘛~那场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所以,披着狼外皮的司法人员们悲剧了……只见一群又横又楞又不要命的社会闲杂人员,当场就把这上百号的孬兵给砍了个横七竖八。

尤其臧二愣子最为勇猛。一个人、一口刀,楞是从牢头杀到牢尾。那个虎入羊群啊……那个无人之境啊……结果一个砍十几个。还真让他把他那认死理儿的老爹给救出来了。

最后此案不了了之,反倒是臧霸同学混出个‘勇猛’的名头,进而名噪一方。

夏侯澜感慨无限,书‘影评’如下:当任何一种缺点演化到极致的时候,都有可能变成一种高尚的品质。比如虚伪之与谦逊;自负之与自信;二楞之与勇猛……

我不禁反思……自己的缺点在哪里呢?是无耻、猥琐、血腥、还是残酷?貌似很多啊……嗯,难怪别人总夸自己手段婉转,杀伐果断。很有道理啊!原来咱全身都是优点……

抛开血衣某男的白日YY不论。臧霸自然不是夏侯澜口中的那种‘二愣子’。即便他从前是,那现在肯定也已经不是了。至少那些以前把他当二愣子的人,现在都已经一个个的被这厮给挨个放血了。

在劫父得脱后,这厮开始亡命于东海一代。后来黄巾起义爆发,又转而投入陶谦手下做了骑都尉。最彪悍的战绩是,以逊敌十倍的弱势兵力,一举击溃上万贼寇。

当然,夏侯澜对此表示怀疑。因为按照黄巾起义刚刚爆发时的水平,动辄十多万人的大军里,能有五至六千配有武器的农民,就已经算是绝对的精锐了。

所以即便以五千官军,尽破十万。在夏侯澜看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臧霸在此役之后,正式走入了领兵征战的道路。

然而让夏侯澜颇为诧异的是,这厮凭着一股市井流氓的气息,居然在不断的小战役中,不停的收留黄巾贼里的精壮。待得黄巾打没了,他的部队反而越发的壮大。就这一点而言,这厮到也算得上是个人才。至少抓壮丁的水平,跟蒋光头的手下有得一拼。

最厉害的是,这厮事后还凭借各种手段。或打压、或拉拢,从而纠结了孙观、吴敦、尹礼等一干扛把子。结果拥兵数万,最后索性啸聚山林,谁都不鸟了!

于是,这样一股复杂而庞大的团伙,盘踞在以泰山为中心的延绵山脉中。又不断与兖、青、徐三州各大家族勾结,形成一股既**、又抢百姓、同时还镇压农民起义的‘四不像’势力。从此让周边历任太守头痛不已。

而现在头疼的人换成了曹操……但曹操是肯吃亏的人吗?肯吃亏的还叫东汉第一老流氓,‘帝王之相’的最佳获得者嘛?

咳咳咳,当然,这些奖项都是夏侯澜在接到剿匪任命后给他私封的。

总而言之,曹操对这伙贼寇团伙非常不爽。认为他们破坏了和谐社会的安定祥和,破坏了全人类的团结有爱,破坏了以曹操曹孟德同志为首的一干革命志士的大好心情。尤其是他本人的心情……

所以,操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那作为操哥手下最宠信的二花红棍小白脸,一枝梨花压海棠的夏侯某男,自然有义务在第一时间为自家老板排忧解难!

尤其老板还发话了:限期剿匪!人手从宽、调度从优。事后重赏!逾期不办……哼,提头来见!

虽然连曹操自己都不相信会让夏侯澜‘提头来见’。但话如果不这么说,岂不是显得当老板的很没有气势?

同样的,夏侯澜也不担心曹操会对他的脑袋有兴趣。拿来干嘛?当夜壶嘛?他好意思用这么帅的夜壶嘛?

至于那句‘限期剿匪’,更是说说而已。否则何以没有定下具体时日?但老板语气中那股‘从快从速’的意味,还是被夏侯澜完全领会的。

只是现在连贼寇在哪儿都不知道,你让我上哪儿去剿?夏侯澜不由对此表示郁闷。

MLGBD,我日子不好过,你们也别想清闲。夏侯澜的官僚主义也发作了,于是大手一拍,喝道:“来人!”

“是!”暂司勤务之职秦真应声入帐。

“你、还有子谊、子俊、子墨、述谱五人,速请赵、文、曹(洪)、李、乐几位大人入营议事。嗯,让拓山把文则也叫来。一会儿开会!”

“遵令!”



【080】瞧瞧咱们的厉害!


class="width">(元旦快乐!小K在这里向大家发出祝福啦。~~~~感谢诸位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值此新年之际,祝大家学习顺利、工作愉快、情感美满、家庭和睦。另外,下周本书将入强推。小K自会奋力码字,也往诸位倾力捧场。不胜感激。以下为正文,祝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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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就位后,皆依次而坐。

夏侯澜简单的概述了一遍情由。目光环绕四周,问道:“诸位兄长,可有良策?”

不想,却是赵云最先答道:“小四,臧霸……不好对付。”

夏侯澜大奇:“三哥识得此人?”

“嗯,有过一面之缘。”赵云点头,又见众人皆有奇色,遂笑道:“小四可曾记得两年前,为兄曾奉师命前往开阳办事?”

夏侯澜一愣,熟思半响后才道:“确有此事。记得当时三哥久去未回,师父与我都夙夜忧心,深恐三哥有恙。难道?”

“没错。”赵云接下话茬儿,“的确是那时候,与臧霸有的一面之缘。”

“此人如何?”夏侯澜忙问道。

“嗯……”赵云沉吟片刻,“豪气、有胆量、讲义气……是个人物。”

“武艺若何?”夏侯澜追问。

赵云淡淡一笑:“三十合内平分秋色。”

“嘶~~~”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暗呼一声厉害。唯有夏侯澜深知赵云为人,知道他嘴里的‘三十合内平分秋色’,肯定是在切磋状态;若是心有杀念,生死相搏之间,必然是让臧霸‘三十合内人头落地’的。

由此,也让他对臧霸的武艺,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值得一提的是,不知不觉间。赵云也已成为他心中横梁他人武功强弱的一杆标尺。

众人感慨片刻,李典问道:“子龙,那臧霸可还有其他‘长短’。兵法云:知己知彼嘛。”

众人闻言尽皆称善。而赵云却苦笑道:“时隔甚久,又无深交。如何记得许多?”

“不急。”夏侯澜忙插言道:“对于不相熟的人,的确很难做出评价。但我们可以换个问法。三哥,臧霸可好酒?”

“还行……这么说吧。其人酒量甚宏,愚兄不如远甚。不过,却不滥饮。”

“嗯……那好色嘛?”

“……嗯,不清楚。但他武功精深,应该也不像好色之辈。”

“好财呢?”

“此人甚有豪情,不像贪慕钱财之辈。”

“靠!不用吧。酒色钱财,一样不沾?当官也没这么清廉的。”夏侯澜不由大是气恼,旋又一笑,“想不到这厮还真是个人物。三哥这么一说,连我都想交上一交了。”

赵云闻言一笑:“此人的确甚是豪迈,又有用有谋。小四若是见之,必会大感欢喜。”

“算了。结交的事,以后吧。再说我又不是冲着和他‘谈朋友’才去的。”夏侯澜故意在话里藏了笑点,奈何没人听得懂,不由大感无趣,“这伙人的存在,随时影响着主公治下的安宁。若不将其剪除,将来战事一起,必有大患。”

于禁却在这时拱手道:“主公,禁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讲。”

“谢主公。”于禁再谢还礼,“主公,禁以为这伙泰山贼寇虽然在此滋扰甚深。然而主公占泰山郡以来,这些人到还颇为老实。尤其他们纵横‘兖、青、徐’三州之地。禁以为,其并非只对我等人才有影响。若是能将祸水引往别处……”

乐进眼神一亮,大赞道:“此言甚善。”赵云、李典也纷纷表示同意。唯有文丑、曹洪不善谋略,只能附和一下,却也给不出什么意见。

夏侯澜见众人皆有此言,却不由一叹:“你们大概都觉得,能够祸水东移,是一件好事,是吧?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伙人为什么不叫‘东莞寇’、‘青州寇’亦或是‘徐州寇’之类?因为他们的根据地在泰山!而咱们主公的第一块地盘,也在泰山!你们想想,以主公雄才伟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莫说这伙贼寇已经招惹到了主公,便是秋毫无犯,也一样要剿!而且主公命我等速剿这伙贼寇的理由,除了前面说的‘卧榻’之外;还有两条……”

众人连道:“愿细闻之。”

夏侯澜轻咳一声道:“第一,泰山寇虽然兵马颇众,但是落草山中,其中大部分实是家眷老幼。而我泰山郡地广人稀,若是能将这拨人收入囊中,正是如虎添翼。”

“第二,我等五人相合,虽可聚得万八兵马。然而这伙孬兵、溃兵,若不好好锤炼。日后何以驰骋疆场?至于如何锤炼,可不是光在营中小打小闹就行的。得见血!不但要让他们打胜仗,更要想办法让他们打硬仗!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才叫厉害!只有经历了百转千折、诸般磨难的部队,才是真正能够拖不垮、打不烂的精锐之师!当然,以这伙孬兵们目前的形式来看,还是要尽量让他们多打胜仗。先让他们把士气和信心培养起来。当然,这对于诸位兄长的指挥能力,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但是我相信,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反之亦然。想以诸位虎狼之才,便若雄狮带领绵羊一般,定可将泰山贼寇一扫而光!”

夏侯澜见众人已经被他调动起来,心道是时候了,忙振臂一呼:“所以区区泰山贼寇,正是我等手下的一块磨刀石;是战功、是财富!拿下他,让天下人、也让主公瞧瞧咱们的厉害!”

众人纷纷轰然应诺,神情甚是激奋。于禁单膝跪地道:“禁短视,望主公降罪。”

“何罪之有?”夏侯澜忙将于禁扶起,“我等共商军议,本当畅所欲言。文则之言其实也有妙处,只是时机并不合适罢了。万勿放在心上。”

于禁得夏侯澜宽慰,再拜而谢,遂退于其后不言。

随后,众人又商议了一番策略,如何才能从速剿匪、即可战而胜之,又可胜而不损。



【081】曹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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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190年),11月初。

从10月底起,夏侯澜便开始陆续调遣部队,分批进行剿匪。由于时值入冬,天气渐寒,将士们本来颇有怨言。然而在夏侯澜看来,冬日剿匪其实颇有好处。

首先,在恶劣的天气和环境下。一来,即可以淘汰一批身体素质较差的兵员;二来,又能够磨练这些孬兵的意志。

其实若以夏侯澜的标准进行征兵的话。他自己麾下的四千壮丁中,起码有三成会被淘汰。剩下七成体魄精壮、年龄18-30之间的壮丁,才是初步符合他要求的兵员。

若是此次剿匪可以成功的话,难怕这些人中,拼得仅剩千人!那留下的这些,也足以让他的‘血色金鹰’,略具雏形了。

事实上,自从曹操特许他创建亲卫兵团后,虽然已经申报并且批准了以“血色金鹰”为战旗的团部。但是下辖直属的‘龙骑’、‘虎卫’、‘豹袭’三营,仍然还是空架子。只有番号,没有成员。

因为在夏侯澜心里,这三支精锐禁卫营,必须达到他心目中,野战特种部队的要求才行。这一来即是他的梦想,二来也是他身为穿越者的骄傲:无论是陷阵、先登、虎豹、解烦、白耳……不管你们是谁的部队、听谁的指挥!全都别想在我的金鹰前妄称精锐!因为老子的金鹰里,全是精英!

按下闲话不表。

话说,夏侯澜此次执意进行冬日剿匪的最大原因。除了之前的两条外,还有一点至关重要。

就是冬季里的匪兵,必然面临粮食短缺、衣食紧张等难题。<<>>虽然这些问题己方也要克服,但自己毕竟有一个郡作为后盾。而泰山也离泰山郡城不远,所以补给线的安全和距离也不是问题。

综上所述。冬季,反倒成了围剿泰山贼寇的最好时机。所以,夏侯澜在提交了这份围剿报告后,立即得到了老板曹操及恩师戏忠的鼎力支持。曹操甚至还特授了‘临机专断’的特权。

这让夏侯澜在深感士为知己者死的同时,又不禁有些疑惑:老板对军略要事,向来事必亲躬。尤其在创业早期,更是如此。怎么此次剿匪,反而趴窝了?

“子脩,你爹最近……无恙吧?”夏侯澜终于逮着个机会,找到曹昂探起了口风。

曹昂有些疑惑,反问道:“兄长此话怎讲?”

“哦哦,没什么。就这么一问而已。”夏侯澜笑着打起哈哈,旋又低声道:“真的无恙?”

“是啊。父亲大人身体极好,尤其最近还纳了一房小妾。更是夜夜……。”曹昂正漫不经心的说着。及话末时,才忽觉言语甚有不敬之意,忙得收口。

夜夜笙歌?靠,难怪打仗也不去了,敢情是去打炮了!夏侯澜不由有些腹诽,但随即又燃起一股八卦之火,勾住曹昂肩膀道:“我说……你那姨娘……”

“停停停!打住啊!”曹昂有些不悦,“我爹女人那么多,是个女的就得是我姨娘?我活得累不累啊我?!一个女人而已……”

“是是是,愚兄失言了。”夏侯澜忙陪笑,“那你爹新包养的女人??那个姿色??嘿嘿嘿……”

曹昂闻言,看了夏侯澜半响,神情甚是严肃:“平涛兄……”

“兄台有何指教?”夏侯澜反严肃,颇有些岿然不动的意思,显然脸皮的厚度又有提升。

曹昂只得反反严肃道:“你笑得真猥琐。”

言罢,狂遭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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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山寨。

臧霸最近的心情不太好。一方面,每年冬天的来临,都意味着有数百至数千不等的兄弟,或者他们的家属冻死、饿死。

这是没办法的事。莫说是战乱之年,便是黄巾之前,这样的情况也屡见不鲜。然而今年的情况又更严峻了。

话说,从前泰山郡的太守,实是一届文人。性格虽然刚直,然却不通兵事。自己内需紧迫时,率上数千弟兄去打个秋风,总能有些收获。

但是现在风头变了,***曹操来了!

臧霸虽然算不得一路诸侯,但毕竟以前在陶谦手下混过。所以对于袁绍、曹操、袁术等人的名头,还是颇有耳闻的。

尤其年初时,十八路诸侯大讨董逆。曹操身为盟军军师,一方面出谋划策;另一方面还创下赫赫战功。那荥阳之战,以寡击众,反突围、反埋伏、种种战法已被传得人尽皆知。虽然多有无知妇孺以讹传讹,导致消息夸张失实的。但以臧霸的眼光看来,这中间即便有一半属实,那便已然非同小可。

所以在闻之曹操火速占领泰山后,臧霸一面暗恨坐失良机,另一方面更对曹操忌惮重重。

可是现在不对了!

自己坐于寨中想要静观其变,和他来个井水不犯河水。但他反倒先下手为强,率先打起了围剿的旗号!

麻痹的,什么时候老子成贼寇了?!老子是正儿八经的正规军!臧霸心里颇为不爽的骂道。

可当他眼睛扫到麾下儿郎瑟瑟发抖,神情萎靡的模样时……那原本刚强的心中,又不禁微微一叹,旋即自嘲道:至少老子当年还是正规军吧?

“报~~~~~~~!”

沉思中的臧霸被传报声惊醒,遂道:“讲!”

“启禀大王!”

“放屁!”臧霸一声怒喝,“说了多少遍还记不住?!叫将军,将军!”

“是是是,小的失言。禀将军,孙将军他……”小卒子一副吞吞吐吐,畏不敢言的样子。

“孙将军?”臧霸一惊,急问:“孙观他怎么啦?”

“孙将军领兵,出寨了……”

“什么?!”臧霸怒极,拎起小卒的衣襟喝道,“我不是早已传令诸人不得出寨嘛?!怎么孙观胆敢违抗军命?!”

“将、将、将军……不是小的,不是小的!”那小卒被臧霸吓得半死,连道:“孙将军乃是率着本部兵马出寨的。小人如何阻拦得住?将军不信且看小人右脸。”小卒说着还将脸凑到臧霸面前,“小的便是因为阻拦孙将军,才被孙将军一耳光扇得趴在地上。其余兄弟畏惧孙将军威势,自不敢稍有违逆。小人只得待孙将军走后,立即前来禀告。”

“混帐!”臧霸恨恨的骂了一句,丢下那小卒,问道:“走了多久。”

“不足小半个时辰。”

“多少人马?!”

“足有三千。”

“什么???”臧霸大惊,急道:“传我令去,急召本部人马回合,速追孙将军返回!”



【082】攻心计,引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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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行不行得通啊?咱们都已经埋伏了好些天了。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夏侯恩伏在夏侯澜身旁低声道。

“嘿~见过不偷腥的猫嘛?”

“没有。”

“那不就结了。”夏侯澜冷笑,“大批的辎重在他们眼皮底下经过。我就不相信谁能忍得住。”

“可是……”另一边的赵云犹豫着插了一句,“他们毕竟不是猫呀。而且臧霸为人不笨。这般明显的诱饵,必是不会上当的。”

夏侯澜轻轻一笑:“三哥,臧霸可以看破,并不奇怪。否则这些天也不会毫无动静。”

赵云闻言大奇:“你明知他们会看破,何以还要如此?岂不空劳军力?”

夏侯澜笑道:“三哥怎知是空劳军力?”

赵云气结:“人家不是都看破了嘛!”

“看破了又怎么样?”夏侯澜不以为然,“即便所有人都看破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小四怎可如此儿戏!你……莫非?”赵云在一阵怒火后,旋即冷静。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夏侯澜。虽然自家小四幼时甚为懵懂,但从军之后诸般手段,却绝非常人所及。莫说之前荥阳战役时,数次料敌先机,获下战功累累;便是后来亲眼见其与匈奴人周旋时,也是奇谋不断,分析入微。

那眼下看似肤浅的计策,岂非也有深意……赵云暗想。

夏侯澜见赵云一脸深思,便直言道:“三哥可是认为小弟此举,颇为幼稚。定然无法引君入瓮?”

赵云摇头:“刚才倒的确是这么想的。但细细想来,你肯定还有深意。嘿,左右无事。小四可愿为愚兄解惑?”

“嘿嘿嘿。”夏侯澜拱手而笑,一副很欠揍的模样,“故所愿也,不敢请尔。”随后,才肃容道:“诸位也知道,时值入冬。郡城需要各地调粮运往己处,缓解购买压力。我知道以后,就向主公打了个商量。一方面让运粮队减少护卫,另一方面让他们绕往下方这条入城的必经之路。因为臧霸一伙如果想要打劫,这条路同样也是他们的必经之所。”

赵云忍不住道:“但是这样的布置太明显了。五县粮队,并非每一路都要从这里经过。有些甚至还因此绕了远路,若是在其他地方遭了劫匪,岂不坏事?”

“不会。粮队只有在进入此道前,才会减少卫兵。”夏侯澜解释了一句,又道:“三哥,我前面就说了。没有不偷腥的猫。这几天我详细的询问了,每年的冬季,都是泰山寇几个固定的打劫时间之一。因为什么?因为缺粮!而现在这么多粮,特意摆在他面前让他抢,你说他会抢吗?”

夏侯澜言罢,顿了一顿才道:“一般人不会,但是泰山寇却必然会抢!即便明知是陷阱,他们也要跳一跳。因为没有粮食,他们手下的弟兄就会饿死、冻死!而作为一个首领,若是不能保证一干手下的温饱,那他的威信又何在?所以即便知道这是陷阱,他们也会来的,而且很快会来。毕竟时间拖得越久,对臧霸的威信就越不利。”

赵云闻言,立时恍然。不禁赞道:“小四年纪虽轻,却对人性认识这般深刻。愚兄甚感佩服。”

“三哥过奖。”夏侯澜谦虚一笑,随即向众人打气道:“所以现在急得不是我们,而是臧霸!臧霸不出,则威信受损;若出,又必遭陷阱。这厮已经骑虎难下啦……呵呵,而且拖得越久,他越急躁;越急躁,就越容易犯错。另外,我们这般布置,虽然瞒不过臧霸,却未必瞒不过臧霸一干手下。我就不信这帮草莽,人人都有大公无私的觉悟和定力!放心吧,肯定会有人犯浑的。如果他们的人是在这种情况下出手,那臧霸必定更加被动。到时候……嘿嘿嘿。”

众人看到夏侯澜越说越得意,甚至下意识得露出了招牌式的奸笑,无不一阵恶寒,心道这小子还是能不要惹就不要惹的好。否则谁知道会不会被卖了,还在帮这厮数钱呢……

平心而论,夏侯澜对于泰山贼的诸般猜想,大多数都是正确的。唯一算得上失误的地方,便是高估了臧霸作为领导人的水平。

因为臧霸虽然意识到了粮队是个陷阱,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按兵不动,其实是对自己威信的一种削弱。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孙观强行领兵出寨抢粮,臧霸还会对部下一直约束下去。当然,约束到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诸般怨言的集体爆发。

尤其有一点夏侯澜猜的很准。

这群草莽不可能人人都有大公无私的觉悟和定力。只要有一个人挑事,跟风的肯定不会少。而孙观的擅自行动,正是‘挑事’的另一种形式而已。

若在想深一步。如果孙观当真撞了狗屎运,从夏侯澜手里抢到了粮食。那他回去之后,声威必定大涨,届时一场夺位内战,便在所难免。

当然了,现在无论是孙观也好、臧霸也好,甚至是夏侯澜也好……暂时都没有想得那么深远。

事实上,此次定计,若是由深谙人性如贾诩之辈促成。必会轻轻放过一干劫匪,甚至还会诈败佯退,以骄贼寇之心。那贼寇得手之后的内乱纷争,便势在必成,多半还可以兵不血刃的瓦解泰山诸将。

所以从这一点来讲,夏侯澜对于谋略的认识,还有待提高。但不管怎么说,此次设谋、定计、战略等等安排,都无不体现了夏侯澜作为一名优秀统帅的良好素质。

此战之后,曹操甚至饶有兴致的为其诸般应对进行了点评。夏侯同学荣获‘甲等’。当然,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花开两朵,个表一枝。

正如夏侯澜确信有人会自投罗网一样。一路急急赶来的孙观,也一门心思的想着粮食,想着怎样回去喂饱婆娘还有一干弟兄,甚至还想着得手回营后,怎么在臧霸面前摆谱……

另一方面,臧霸也正率着三千本部兵马,在后急赶。

战斗,正在血衣某男的导演下,慢慢拉开序幕。



【083】怕死,也是一种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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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各县已经加派人手护送粮队,但郡兵的实力也最多威慑一下寻常小贼。若要对付泰山寇,则完全不够看。

当然,按照常规的运粮程序。夏侯澜完全可以请求惇、渊、仁三将派遣精兵进行护送。然而这般做法,却又违背了夏侯澜引君入瓮的核心目的。

毕竟,无论夏侯澜的谋略再怎么肤浅或者明显,也不能作出一副精兵坐镇,以逸待劳的架势。

因为引君入瓮的绝大部分目的,并不是勾引臧霸。针对臧霸的那一部分,最多是恶心他一下;更多的还是勾引他手下那帮大老粗。

而针对大老粗的策略,就不能太高明了。因为太高明了没用,人家根本看不懂。这些智商偏低的人士,只会看到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比如,诸葛亮在华容道,对于曹操的虚虚实实之计,若是用在周仓身上,就肯定白瞎。

但不管怎么说,以上种种也只能针对泰山诸将这种特殊势力而已。原因很简单,臧霸虽然看似是泰山诸将的首领,却并不具备绝对的领导权威。他们的组合,更类似于联盟的性质。

而孙观等人虽然奉臧霸为总瓢把子,但那也只是看在他为人甚有义气,兵马又占据优势的份上而已。至于内心顺服与否,则大是不然。

甚至出于当年会盟前,臧霸一些颇为厉害的手腕,更让孙观等人对他颇为忌惮……搞不好,还有些嫉恨。

毕竟这伙人都或多或少的受过贪官、富商的迫害。所以啸聚山林的目的,更多的是出于对自由的渴望。

也正因于此,这伙人对于“特权”阶级和上层阶段的存在,都会下意识的不怀好感。

但另一方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

臧霸凭借更高的手腕做了他们的首领,虽然也让他们得到了利益,但最终还是让他们被压了一头。若是臧霸有曹操般的手腕,那自然可以整合内部,让他们铁板一块。或者权衡牵制,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最终一家独大。

可惜臧霸不是……他只是一条热血汉子,也许有点权谋、会点兵法,但这些做个将才还可以,做老大……他还差得太远。

因此,积年累月的不满,导致了孙观等人在关键时刻的不配合,这也是夏侯澜“引君入瓮”能够顺利实施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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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泰山郡的官道上,五十几辆大车,运着大批的粮草往泰山郡缓缓而行。车碾子留下的痕迹很深,大口大口的麻袋表面,满是粮秣屑子。而护送这批粮队的士卒,居然只有五百!

五百!一个介于安全与危险之间的配置。对于寻常人来说,五百人的威慑力还是不容小觑的;但是对于手握三千兵马的孙观来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孙观舔了舔嘴唇,眼神火热的看着底下的粮队。作为泰山诸将的主要首领之一,孙观虽然在粮食紧缺的冬季,也是不会饿肚子的。但是对于过惯逍遥日子的他来说,无酒无肉的日子还算是逍遥的吗?嘴里淡出个鸟来,还逍遥个球啊!所以每到冬天,性极好色的孙观,连干女人的时候,都会显得无精打采。

尤其让孙观火大的是,臧霸对于他玩女人的嗜好向来颇有病垢。总是有意无意的让他克制、克制……克制个毛啊!老子上山当土匪,不就是为了自由自在嘛?!好不容易纠集了一批小弟,可以呼风唤雨的时候,居然被臧霸强并入伙。***,他臧霸臧宣高想当英雄!当正规军!那你自己在陶老匹夫手下干不就完了嘛?还他妈拉上我们占山头干嘛?占了山头又不当土匪,这他妈不是脱裤子放屁嘛!孙观越想越是不满,不由对臧霸的行为,表示了十二级的不满。

而眼神瞄向下方时,嘴角不禁冷笑:臧霸呀臧霸,这种送嘴边儿上肥肉你不吃,老子吃下去了,你就光瞪眼吧!哼,休想从老子嘴里抠出一粒粮!

想罢,大手一挥,呼道:“弟兄们,粮食就在下面!给老子杀光这些狗官,抢他娘的!”

……

孟羽,正战战兢兢的跟在刘峰之后押粮。按照夏侯澜的布置,于禁与秦真一组;夏侯恩与夏侯杰一组;孟羽同刘峰一组,轮流带人接引五县派来的运粮队伍。

毕竟以夏侯澜的谨慎,是不放心外人来指挥队伍的。只有安排自己人,才能让他们充分发挥自己的战术意图。所以,身为夏侯澜麾下“全真七子”之一的孟羽,自然是‘当仍不让’的成为了小分队的实际指挥人。

至于刘峰……孟羽一双贼眼瞄了他一下,发现这厮正苦着一张脸摸着肚子。很明显是又在盘算什么时候才能开饭。

“啊哟~”刘峰摸着屁股叫了一声,回头冲孟羽道:“穷酸!你小子踢俺干嘛?!”

按说刘峰的体格几乎是孟羽的两倍,又高又壮嗓门儿又大,寻常人被这么吼上一下,魂儿都可以给吹没了。可人家孟羽根本就不怵这个,半年的军旅生活也已经让原本还有几分斯文气质的孟羽,彻底沦为了粗人。

夏侯澜曾经这样点评过他:粗人不可怕,就怕粗人有文化。

孟羽沾沾自喜。

事实上,刘峰在与孟羽的相处中,从来没占到过好处。按说别人如果感和刘峰叽叽歪歪,这厮肯定当场就是一个嘴巴子,先抽你丫的再说。但奇就奇在刘峰从来没对孟羽动过粗,甚至对其还颇有维护。

这也一度让夏侯澜以为这两个东西是不是有G情……

按下闲话不提。一路颇有些战战兢兢的孟羽,心中极感不安。虽然他一直很怕死,只要是部队开拔,他也一直都会战战兢兢。但像今天这样极感不安的情况,只有上次荥阳之战的时候才出现过。也是自从那一次开始,孟羽就把这种‘警兆’定为会遇危险的一个标准。

不得不说,从未习武的孟羽,对于杀气和危险的敏感度,是与生俱来的,也是让人羡慕的。好在夏侯澜对此并不知情,如果他知道怕死也能成为一种特长的话,只怕孟羽每次都会被他踹到最危险的第一线。到时候……孟羽就悲剧了。

而现在可以九成九确定会有危险的孟羽,自然要好好“叮嘱”刘峰一番。所以面对刘峰极为威势的怒喝,孟羽立马更有威势的反喝回去:“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就他妈知道吃!眼睛擦亮一点儿!万一遇到敌袭,你那二十斤的猪脑子就准备掏空了当夜壶吧!”

话音刚落,一阵喊杀声迅速传入众人耳中。

刘峰倒是粗线条,这时候还有功夫对着孟羽笑骂一句:“真***乌鸦嘴!”



【084】小心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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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孙观部队冲突而入。夏侯澜虽然兴奋,却伏于山坡冷眼旁观的视线。因为现在还不是他动的时候,他在等……

“兄弟们!杀光这帮狗官,抢他娘的!”孙观一骑当先,扬刀猛喝!

平心而论,孙观麾下的兵员素质,尚算凑活。只是任何沾上“寇”字的部队,纪律性就肯定不会太强了。

于是,不出夏侯澜意料的,这帮土匪似的家伙们见到官兵‘一触即走’,忙哄抢着奔向了粮车。

“我的!这他妈是我的……那也是我的!操_你妈,再敢碰老子剁了你!”一个小头目似的人物,若螃蟹一般挥舞着大刀,宣誓着自己对于战利品的主权。

另一边,刘峰双手各持一把大刀,看着那个站在粮车上叫来叫去的傻13,双目几乎喷出火来:“我干你妈的,敢在爷爷面前摆谱!”喝罢,飞身一跃就扑向那厮。

那小头目尚在暗喜自己收成不错,岂料片刻便见一朵‘乌云’向自己压来。

“吃俺老刘一刀!”

别说,刘峰武艺未见得有多高,但一身蛮力绝非常人所及。虽然那贼子能当上头目,也不是纯粹的酒囊饭袋。跟着孙观好些年,手上染得人血也不算少了。然而面对刘峰泰山压顶的一刀,这厮虽已飞快抬手去挡,但下场……

刘峰看着已被他劈成两半的衰人,不屑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握刀的双手,还抽空伸了下‘中指’。

“秃那狗兵!杀我弟兄,纳命来!”

原来,却是孙观见到刘峰勇猛,忙拍马持枪,冲杀上来。

“贼寇受死!”刘峰浑然不惧!这厮虽然跟了夏侯澜没多久,但是夏侯澜偶尔心血来潮,也会对他指点一二。毕竟,这么好的身体素质,若是只会施展几斤蛮力,岂不太过可惜?

而刘峰刚才猛斩贼兵的那一招,实是赵云曾经施展过的《涅磐双斩》中的一式!

当然,涅磐双斩的武功,对于技巧和臂力的要求都很高,若要勉强刘峰全盘学去,只怕反而发挥不出威力。

但夏侯澜是何等样人?岂会墨守成规不知变通?既然想好了要提升亲卫的实力,夏侯澜自然十分落力的为刘峰整编了几招易精易练的武功。不肖半日,便从涅磐双斩里精挑出六招,让他练熟。

而这六招并不如何繁复,只需使足力气,或劈或砍即可。以刘峰人高马大,手长脚长,使用起来再是适合不过。

于是,孙观‘受精’了!

他完全无法理解一个小卒模样的人呢,怎么就会这么难缠?招数不多,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下。但自己无论如何出手,他都全然不理。只是卯足了力气,上来就是一下。这不,才数个回合,自己的手臂便隐隐发麻了。

土匪遇到兵啊!***现在连小卒子都这么**了,咱们当头目的还怎么混?孙观暗暗叫苦。旋又心中一狠:他娘的,和一个小卒子拆了这么多招,老子的脸还往哪儿放?!

想罢,手下的招数不由越使越快了。如此一来,孙观到底是占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又可借助马力。刘峰最终还是渐渐不敌起来。

“狗贼,看暗器!”一道声音从孙观侧面传来。

孙观一惊,手下不由一缓:麻痹的,这伙官兵好歹毒。居然还有暗青子招呼!

其实战场上又哪儿来的什么暗青子,暗箭倒还差不多。但孙观是游侠儿出身,对于混江湖的他来说,‘暗器’实在是一个让他一听就起鸡皮疙瘩的词。所以,才会下意识的缓上一缓。

而势危的刘峰,就趁着孙观分神别顾的功夫,立马一个赖驴打滚,翻出了战圈。

刚刚死里逃生的刘峰,心下不由极敢庆幸。随即想到刚才有人暗助自己,心想那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而当他看到孙观追向刚才救下自己的恩人时,不由大惊:操!那不是穷酸嘛?!他怎么没跑出去?!

时光倒退片刻……

话说,惜命比天高,怕死比海深的孟子墨同学,怎么会没跑?

事实上,自从听到一声喊杀时,他便以超过博尔特的速度,跑到了几乎连原子弹都炸不到的地方。

当然,这可不是小孟同学没有完全任务。相反,他的任务就是带着手下跑。虽然夏侯澜提醒过:不能跑得太明显,至少也要抵抗一下。但小孟同学刚好在夏侯澜说最后那句话时……选择性的失聪了。

然而,“圆满完成”任务的小孟,在确保自己安全后,却忽感有些不对,片刻后才猛省:***,吃货上哪儿去了?

又一番仔细寻找后,居然见到刘峰正在和一个骑马的匪首单挑。

操!这吃货脑子进水啦?随便打几下不就完了嘛,怎么还打上瘾了。

再过片刻,孟羽眼见刘峰越来越落下风,心中愈发焦急。一向极其怕死的他,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居然偷偷摸摸的又溜回了战场!更在情势最危急时,以言语从孙观手下,诈回刘峰一条性命!

拨返时针……

却说,被孟羽以言语相骗的孙观,遁声向身侧望去。却见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卒子,正瑟瑟发抖的看着他。而此刻见自己向他望去,竟而发一声惊呼,扭头就跑。

孙观不由一愣,旋即大怒:“无耻狗兵,敢诓你孙爷爷?!休得逃跑,吃你爷爷一刀!”

作孽啊!平生从不做好事,一做好事就倒霉!好人好事做不得呀!吃货呀吃货,爷今儿个要是死在这里,便是做鬼也要和你没完!

话说,人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会爆发出平时想象不到的潜力。而极其怕死的孟羽,现在就正在爆发这种潜力。

只见他心中一边怨天忧地,双手双足却舞动若飞……那速度。骑着马的孙观都傻眼儿了:操,什么时候两条腿可以比四条腿跑得还快。

但孙观是谁?好歹也是堂堂泰山诸将之一。跑得快是吧?马追不上,箭还追不上嘛?

于是,只见孙观勒定战马,长枪退上一摆,旋即张弓搭箭……

刘峰在后面看的呲目欲裂,猛吼一声:“小心暗箭!”

说时迟,那时快!

只听刘峰话音刚落……

孟羽应声倒地!

刘峰懵了……脑中一片空白。

孙观也懵了……呆呆得往自己手上看了一眼:我他妈还没射呐!



【085】猥琐的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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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孟羽被“无形箭气”放倒后,众人顿时冷场。孙观也算老兵油子了,但这么极品的兵,倒还真是头一回见。

可孟羽一旦趴下,就立马从活动靶变成了定位靶。孙观冷笑,正想补上一箭时,却又听耳旁一声清喝:

“看箭!”

看箭?看你妈箭!同一招对偶孙某人是无法使用两次滴~

然而,正当孙观还在表达不屑的同时。一声清越的弓响,也随风送入他耳中……

孙观神色一僵,原本准备射箭的右手,竟然不受控制的抖了一抖。不为别的,只因为颇历厮杀的孙观,已经从劲箭破空的声响中,判断出了发箭之人的可怕!

操!竟然是三石之弓!不!是四石!

要知道,一石等于一百二十斤;寻常人若能用得三石之弓,便可称为猛将。但此刻出手之人所用的,乃是四石之弓啊!四石!五百斤的力啊!哪里来的变态?

瞬间念及于此的孙观,只觉全身冰冷。在死亡气息的笼罩下,平日里的敏捷身手哪里还使得出半分?

***,昨晚为什么没双飞呢……孙观觉得这应该是自己临死前最大的遗憾了。想罢,顿觉坐骑猛颠,随即战马一声悲嘶……紧接着,便重重的倒地了。

……

山坡上,救人与千钧一发的夏侯澜。正迎风而立,状极装B……

夏侯恩一脸仰视的说道:“将军真神射也!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将军与危急关头,临危不乱,例不虚发。真是……小人对将军的敬仰……”

“行了行了。”夏侯澜一脸寂寥的挥挥手,“摇旗、擂鼓,三面合围。莫要放走了一个!”

“是,小人遵命!”夏侯恩忙应命而去,心说:平涛兄弟年纪轻轻,业艺惊人,却胜而不骄。真乃我被楷模。

却不知夏侯澜正满心腹诽的暗叹:我明明瞄得是人眼,怎么偏偏射中马眼了呢……哎,人家性哥在千万人中取上将双目犹如吃饭喝水……差距啊。

(^_^向同好作品《三国之第一神射》,致敬!)

伏击既已打响,夏侯澜也很快收敛了心思。心说:射箭俺不如性哥,拼拳脚他总不如我吧?哥是什么人?血衣猛人!娘西匹~看好了!

于是,夏侯澜猛发一声喊,双腿一夹,长枪一抖。霎时若虎入羊群般,杀入敌军。

可怜三千泰山贼寇,刚刚往怀里揣满了各种战利品。现在突遭埋伏,根本展不开手脚。楞是被三面合围的夏侯澜、李典、乐进杀了措手不及。

夏侯澜等三人合共八千兵马,又占居高临下之利。几乎只是须臾,便将“群贼无首”的孙观部,杀了个片甲不留!

夏侯澜一马当先,首先冲向孟羽‘伏尸’的地点。心说:孟羽啊孟羽,你可千万别这么死了。你死了我可怎么向‘小墨’交代?(注:孟羽的角色,是由0℃墨の飙怒同学提供的。向他表示敬意!)

由于夏侯澜马快,敌寇又闻乱而溃,更是无心阻拦。片刻,夏侯澜便怕马赶到孟羽身边。一见孟羽状况,不由一惊!

只见一支利箭,正插在孟羽裆部……之外,不足半寸之地!

靠,强人!夏侯澜霎时对刚才射箭之人表示了由衷的钦佩:这得什么样的眼神儿,才能射出这么准的箭呐!

可惜夏侯澜不知道,造成这一箭的效果,完全是他吓得孙观出手前,手抖了一抖……

这时,刘峰也急急跑了过来。初看孟羽第一眼时,也吓了一跳。但到底是共历患难的战友啊。刘峰抛下兵器便抱起孟羽:“穷酸!穷酸!你他娘醒醒!别吓老子好不好?不就是J8上被射了一箭嘛!没鸟便不能做男人了嘛?”

夏侯澜听得爆汗,心说:没鸟了,可不就是做不了男人了嘛……

而被刘峰猛摇半响的孟羽,终于‘幽幽醒转’,用一副很林妹妹的语气道:“吃货,老子怎么死了还要见到你。算了……让我再去死吧。”言罢,真的又昏了过去。

刘峰大惊:怎么搞的?说死就死?随即又要猛摇。

唯有夏侯澜看到孟羽睁眼后见到自己时的慌张眼神,稍一思索,便即明悟:哼,混帐东西。装死就能抵消你之前丢脸的行径嘛?

但现在兵荒马乱的,也不是找他算账的时候。尤其孟羽这厮平时颇为搞笑,极对夏侯澜胃口。换了旁人,血衣某男自是上去一枪,结果了了事。哪儿能容得这厮装傻充愣的给自己丢脸?

于是,淡淡开口道:“我数三声,数到‘一’,若是你还装死。就莫怪我让你死个明白!一!”

“主公!”孟羽‘腾’得一声便窜了起来,旋即委屈道,“不是应该从三开始数的嘛……”

刘峰一脸呆滞,显然还没搞清为什么夏侯澜一句话,就能让孟羽‘死去活来’。而夏侯澜则翻翻白眼,根本懒得和这混帐东西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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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多打少、以强凌弱,再加上以有心算无心……很快的,这场策划多日的伏击,几乎尚未开场,便已落幕。

当众人无不盛赞夏侯澜英明神武、算无遗策时……却不料满腹杀气无处宣泄的夏侯澜,很有些不得劲的郁闷:***,太不给力了!老子还有几道后手没出呐!全都这样不抵抗、不作为。老子什么时候才能练出强兵?

“报~~~”一声传报,送入夏侯澜耳中。

“何事?”

“启禀将军,有俘虏指认出一个头目,叫孙观。”

“哦?”夏侯澜来了点儿兴趣,“带上了来。”

片刻,两员小卒便押着孙观来到了夏侯澜面前。

“嘿~你就是孙观?”夏侯澜显然认出了刚才被自己射偏的人,不由嗤笑了一声。

谁知孙观脖子一梗,厉声道:“无耻小儿!要杀便杀,爷爷若是皱一下眉头,便不算好汉!”

哟喝?在我面前装烈士?当自己是江姐呐?!夏侯澜很不屑的想着。

其实孙观色厉内荏的样子,让夏侯澜非常有些不爽,很有些亲手炮制满清十大酷刑的冲动……



【086】麻烦你回头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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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考虑到孙观毕竟是泰山诸将之一。若是能从这人口中多了解一些泰山寨内部的情况。那对于日后拿下泰山、搞定臧霸,都有着非同小可的帮助。

所以,夏侯澜决定忍了。然而当他挥退手下,准备打扫战场走人的时候。却忽得心中响起警兆!

有情况!

“众将士听令!”夏侯澜立时猛喝,“血色金鹰部殿后!李、乐收押战俘、打扫战场!全军戒备!”

站在夏侯澜周围的士卒十分机警,纷纷照着将令齐声复喝!

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不肖片刻,三遍将令一过。在场近万人闻令皆齐声回应:“遵令!”

此情此景,不禁让夏侯澜涌起一股豪情:言出法随,一呼万诺!而千余泰山俘虏,则被眼前奇景震慑掉了最后一丝反抗的念头。

如此令行禁止,天下谁人可及?!

其实这般奇景的展现并非偶然。在这个通信基本靠吼的年代,无论夏侯澜内功如何深厚,都不可能做到在纷乱的战场上声震全场。而某日突发奇想的血衣某男,便想到了这个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法门。今日初次演示,立显非凡效果。不仅通信无碍,甚至还有提升士气,震慑敌胆的奇效。

不及片刻,夏侯澜麾下四千精兵立时就位。

几个月的密集操练,已让他们的战术动作有了新的提升。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夏侯澜输入的一番心血。尤其他们刚才还干净利落的打了一场胜仗,士气爆棚下,连疲累都不觉了。-====-

又过片刻,另一条路上忽得黑压压冲出一飙人马。

为首一员大将,国字脸、络腮胡,神情刚毅。只见他手持钢枪,全身披挂,一身肃杀。后边士卒扛一面大旗,上书一个“臧”字!

臧霸?!

夏侯澜瞳孔一缩,旋又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大善啊大善……哼哼,原只想抓你手下一干小卒,好探探你们寨子的虚实。现在省了,大鱼直接上钩了!

臧霸虽然与孙观部有半个时辰不到的路差。但他万万也没想到,仅仅这么一点时间,孙观手下三千兵众,竟已集体束手就擒!

臧霸的如意算盘原本打得颇响,心说:即便孙观遭了埋伏,但自己带着三千生力军,好歹可以力挽狂澜。可谁知……

祸事矣!孙观这厮素来不识大体,如今损兵折将,也不知道他尚在何处。若是已遭不测还好,否则被生擒活捉……哎!臧霸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毕竟孙观也是泰山诸将之一,这些年下来,多少总有点情谊。若他有甚不测……哼!好歹是要给他报仇的!臧霸心中一道狠念闪过。

而当他望向敌方军阵时,却见一面迎风招展的大旗:血色为底,金鹰为图,中间空白处两个黑色的大字——夏侯!

臧霸大惊!夏侯?莫不是三箭十矢退吕布的夏侯澜?!

苦也!孙观这个败家玩意儿,怎生惹上了这个杀神!臧霸刚升起的那股为孙观报仇的念头,顿时化为了浓浓的怨念。

片刻,远远望着对面为首那个白面赤袍、银甲黑马的英武少年。臧霸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夏侯澜的可怕……

曹操荥阳之战之所以能够获得胜利,可不就是出自了这位天才统帅的手笔?刚才孙观部的三千多人,估计也是被他一网成擒的。

早年识得赵云的臧霸还知道,这个叫做夏侯Lan的少年,实是童渊门下的第四弟子!

童渊门下!人家童渊是什么人?是一代名师!是蓬莱枪神!整个江湖都数得着的人物!而能够成为他老人家的弟子,又岂能是寻常之辈?

虽然赵云未曾明言夏侯澜只是记名弟子的身份。但在臧霸的惯性思维里:名师座下最小的弟子,一般都是关门弟子。而关门弟子,无论是在天赋上,还是潜力上,都代表着那个人将来的成就,会达到远超常人的高度!

不得不说,臧霸的这个误解,在以前,肯定是个错误;而在夏侯澜穿越后,却成了误打误撞的事实!

事实上,如今的夏侯澜虽然在绝对实力的比拼中,还无法与武艺几乎大成的赵云相比。但若与其平手相搏的话,却也未必会落到下风!

以他现在的精进情况而言,只肖再有两年,便可与赵云并驾齐驱;五年之后,怕是连武艺臻入颠峰的赵云,也要甘拜下风!

这一切,既源于夏侯澜天罡诀的强大功效,更因为他前世习武近三十年的丰厚根基。有了这层根基做为经验,夏侯澜不止节省了大量走弯路的时间,也决定了他今生定然能在更短的时间内,攀上更高的高峰!

另外,由于刚刚经历过一番厮杀,且尚未尽兴的夏侯澜。浑身正凝聚着一股骇人的杀气。这股杀气,不但让他的竞技状态达到了最高值,更远远震慑着急急赶来,已有疲兵之嫌,且士气不算很高的臧霸及其兵众。

“来者可是臧霸?”两军射住阵脚,夏侯澜排众而出,淡淡的说道。

可奇就奇在他这番平淡语气,在没有提气扬声的前提下,却远远得传了开去。那声音似乎只在寂寥战场上,过万将士的耳旁。

凌厉、威严、居高临下……这是臧霸此刻的感觉。尤其夏侯澜语气里那股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更让他有种难言的憋屈……

臧霸突然醒悟:自己……其实已经落在了下风。

“在下臧霸臧宣高。敢问来者可是夏侯将军?”臧霸深吸一口气后,终于勉强回道。

“不才,正是区区在下。”

“久闻夏侯血衣之名,幸会、幸会。”

“彼此彼此。”

臧霸见夏侯澜只答不问,明显没有和他攀谈的兴趣,心下不由有些恼火。但现在一来形式比人强,二来自己已经没了战心。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走……总不能真的鱼死网破吧?

臧霸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臧某手下冒犯夏侯兄弟虎威。不知兄弟可否看在同为毗邻的份上,将吾手下一干弟兄放还。在下必定严加惩处,另有厚礼送上。得罪之处,还望夏侯兄弟海涵。”

夏侯澜闻言,并不作声。只是冷冷的看着臧霸,嘴角似乎还有一丝讥笑。而臧霸则老脸一红,毕竟他刚才漫天开价,便是等着夏侯澜落地还钱。谁知夏侯澜根本连和他谈的兴趣都没有,这让自诩老江湖的臧霸,也不禁感到尴尬。

半响,又当臧霸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夏侯澜却忽然指着臧霸退路两旁的山坡道:“麻烦你回头看一看……”



【087】与我单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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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澜在穿越前,曾是北部军区的校级长官。而且还上过战场,沾过人血,算得上是沙场上的老兵了。然而受到和平年代的限制,国与国之间的战争,通常是围绕小规模的战役而展开的。

尤其夏侯澜还是野战特种部队的长官,所以在他的军事生涯里,几乎参加的全是斩首行动。

但在汉末三国里,在这个连特种兵的概念都尚未萌发的年代里。夏侯澜已经不止一次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大规模战役!

那是上万人的你死我活,血流成河啊!……即便以夏侯澜堪称坚韧的心性,也曾在初历于此时,头皮阵阵发麻!

而现在,夏侯澜正头一次指挥近万兵马,进行战争!

作为一名资深的战术大师、战阵级的猛将,夏侯澜很清楚:小规模的战役,务求一击及中!也就是俗称的‘斩首’。而大规模的战役,则更注重于歼灭敌方的有生力量。至于最好的歼灭方法,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合围’!

在这一点上,戏志才给予夏侯澜的兵书中曾有明确的注解;而夏侯澜的老板——曹操,同样也是各中高手。

于是,在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下。夏侯澜也不由对‘合围’策略,情有独钟。所以,在此次发动大量兵马围捕小股贼寇时,夏侯澜自然是要将所学所见,尽数演练一番,以求精益求精、融会贯通。

另一方面,前世侵淫特种战法近十年的夏侯澜,对于隐匿、突袭、强行等战术都有着近乎本能的执着。所以在训练士卒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加强他们这方面的训练。

虽然训练后的成功,让夏侯澜极感不满。但即便如此,也已让他的四千兵众,在这些方面比之旁人更胜一筹。而由于赵、文、李、乐等人与夏侯澜的亲密关系,也使得他们在练兵之时,沾染上了一点夏侯澜的作风。

这不,早已埋伏在臧霸退路两侧的赵云、文丑二人,在看到夏侯澜的信号后,立即蜂拥而出。

几乎只用片刻,便将臧霸三千士卒拉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

值得一提的是,夏侯澜此次安排了五路伏兵。孙观来时,只发动了三路。赵、文二人的埋伏,只是为了防止漏网之鱼而已。两人原以为,今日自己已无用武之地。谁曾想,臧霸居然又一头栽了进来。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运气真的太背。

……

臧霸目瞪口呆的看着惊起的突变,霎时只觉万念俱灰:栽了!

夏侯澜笑了笑:“臧将军,刚才你说得话,我其实没听清楚。是不是麻烦你再说一遍?”

臧霸语塞,知道他是暗讽自己刚才漫天开价。但旋即又大怒,叱道:“要杀便杀!臧某虽然误中奸计,但也没有屈膝求降的道理。若你想要耻笑臧某……哼!痴心妄想!”

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总会生出不同的味道。就好象先前孙观也说过类似的宣言,却让人觉得他是色厉内荏;但臧霸此刻怒而宣战,则着实有种视死如归的味道。

夏侯澜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眼见臧霸如此,便也让自己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臧将军,吾等生逢乱世。纷争起时,自不免兵戎相见。而兵者诡道,今日若是臧将军偷袭吾等,吾等也不敢稍有怨言。所以……一切都是成王败寇!眼下,汝已身陷绝境。吾令旗若是一指,麾下万二兵马只需一个冲锋,便可将你三千士卒化为齑粉。”

言罢,夏侯澜又顿了一顿,“臧霸,我看你也是一条好汉。所以给你一个机会……与我单打独斗吧!赢,我让你走路;输,带着你的人马,向我家主公投降!”

“哼,你不怕死?”臧霸冷笑。

而夏侯澜则用一个更冷的笑回应道:“相信我。死得,肯定是你!”

“好胆!那臧某临死前便拉你垫背,又有何妨?!看招!”臧霸一声大喝,便催马向夏侯澜杀来。

夏侯澜也喝一声“好”,便一夹马腹,朝臧霸杀去!

话说,古时武将单挑,常有相斗多少多少‘回合’一说。对于‘回合’这个词的理解,也有两种不同的说法。

第一种比较常见,就是交锋时一方用兵器攻击一次,另一方招架一次,成为一回合;第二种则更加复古,乃是兵车盛行时,两辆战车在交错中的一次攻击,成为‘合’,而错开后,掉头转回重新交战,成为“回”。

一般来讲,只有西欧骑士才会以‘古战车’的回合制进行单挑,而且次数也不会太多,最多三次之内。因为他们用的长枪极长,且为木质。一旦击中对手,便会立即破碎。

而夏侯澜与臧霸这样的武将骑兵单挑,更多的还是沿用通常小说里所说的‘招架’计数法。但第一轮冲锋时的‘攻守’回合,同样最为危险。由于战马奔袭所携带的强大冲力,完全可以将任何强悍对手,捅成串烧!所以,即便是名噪一时的武将,也很少敢在第一回合中稍有不慎,否则……便是秒杀!

因此,在场所有人看着越冲越近的两员猛将,无不屏住了呼吸……

十丈……

五丈……

三丈……

终于,两人兵器相撞,发一声“乒”的巨响!两人战马都因为吃不住巨大的力道,纷纷倒退了几步,同时还传起一声悲嘶!

“好!”臧霸忍不住赞了一句:没想到这小子唇清齿白的像个书生,年纪又这般轻,手下的力气却如此霸道。真不愧是童渊的弟子!

夏侯澜也暗呼一声厉害:如果不是早已准备了双马镫、马蹄铁,只怕这轮交锋,我还不一定能吃得住……哎,马上功夫毕竟还是不行啊。

仅仅一合交手,两人心下无不各存忌惮。但片刻间,却又在战成一团!



【088】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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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澜与臧霸在猛撞一记后,都不约而同的采取了试探的策略。一时间,场上两道枪影你来我往、以快打快,好不热闹。

且不说夏侯澜武艺如何,先说臧霸。此人枪法,明显受过高人指点。招式精妙严禁,极有威胁。可能还有数年沙场历练的缘故,使其武功里的棱角,都被磨得光滑。所以招式一旦展开,直若水银泻地一般,叫常人难防难当。

但夏侯澜是常人嘛?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一心想要折服臧霸的夏侯澜,从开始时就做好了要在对方优势上打败他的决心。所以,无论是与臧霸的较力也好、比快也好,他都毫不畏惧!

事实上,比快更是他的强项!虽说这个世界上,比他爆发力更强的人不是没有,但臧霸……显然是不在此列的。

两人再拆数招,风向倒也渐渐明朗。

由于战马在决斗中,是不可能完全静止的。所以它们下意识的走动,都对两位武者造成了不小的干扰。

尤其臧霸的坐骑,还是短脚的关内马。无论是在速度、耐力、爆发力、承受力等各个方面,都不如夏侯澜的西凉上品坐骑远甚。

所以只是十几招的功夫,臧霸便已逐渐落在下风……

臧霸眼看不好,在推开夏侯澜一击强攻后,忙高声喝道:“可敢步战?”

“哼,有何不敢!”夏侯澜似有不屑的回道

但事实上,他与臧霸马术上的差距,比之两者坐骑间的差距,还要更远。只是夏侯澜的武艺,的确高出了臧霸一筹;而且竞技状态,更远非身陷绝境的臧霸可比。<<>>这才让他的缺点不至于过分暴露。

不过,现在听到臧霸下马步战的邀请,夏侯澜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心说:这可都是你自找的。

而臧霸见夏侯澜应得爽气,则以为他是想赢得堂堂正正。但同时也对他这般气量颇为好感。

于是,利索的翻身下马,待夏侯澜来攻。

夏侯澜见臧霸摆好架势,也不客气。双马镫上一发力,竟而凌空跃起,一招长枪版的‘泰山压顶’使出,口中还大喝道:“看招!”

臧霸大惊!

值得一提的是,臧霸虽然只有准一流的武艺,却有一品上的眼光!如若他这时不架反走。那不出十招,他便要授首于士气如虹的夏侯澜枪下。

于是,不想兵败如山倒的臧霸,只得选择了硬抗!

“兵!”

只听一声巨响,众人无不觉得耳膜一震。在场高手若赵云、文丑之辈,或是一些较近的围观者,都看到了一层淡淡的气浪,以二人为圆心,隐隐向外波延。就连两匹战马,也纷纷被惊得嘶叫着倒退,几乎要弃主人于不顾。

当泰山寇一方再看臧霸时,不由神色大变:大当家受伤了!

因为臧霸虽然看破了这一招的厉害,但在咬紧牙关硬接后,仍是不由自主的退了三步。甚至嘴角还溢出一丝血迹,显然是受了震荡,伤到了肺腑。

不得不说,有了超前的眼光是好事,但没有相应的实力,就悲剧了……

而众人再看他之前留下的脚印时,更是震惊!原来那脚印,竟足有半寸之深!如此巨力,又岂是常人所及?

臧霸一干手下甚至下意识的揉揉眼睛:想不到大当家纵横东海多年,却被一个小娃儿打得不能还手,还受了内伤!天呐,是这世界太疯狂了,还是自己的出现了幻觉?

而臧霸也郁闷:不是都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自己今年二十有五,正当少壮!或枪或棍,也总比那小子练得时间长吧?那怎么自己‘少壮’、‘老郎’都沾了,却仍然不是那小子的对手呢?!

夏侯澜若是知道臧霸此刻这般想法,只怕当场就要笑出声来:话说,哥前世习武三十年,今生又比你年少十岁!‘少壮’、‘老郎’什么的,应该要形容我才贴切才对吧?

但不管怎么说,场中的臧霸至少明白了一点:自己可能真的不是人家的对手。

而打到这种程度的臧霸,也已经抛开了全部的顾虑:无非是个死嘛!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十八岁出道,又哪里做过缩头乌龟?今日之事,有死而已!

于是,虽然已经成亲多年的臧霸,却在立下死志后,展现出了比光棍还要光棍的魄力!

只见他居然不顾自身安危,将原来攻守平衡的招式,瞬间改为了只攻不守!即便在硬吃一枪的情况下,也要转守为攻,浑然不顾腰侧血如泉涌。

倒别说,夏侯澜还真让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当然,那是在夏侯澜不想杀他的前提下。否则刚才那招,夏侯澜只需再把枪往左偏上一寸,就能让臧霸当场死球。

哪怕他心口也有生命之泉,也一样不能幸免。(生命之泉,洗洗更健康。在此,向《都市神话》和‘马上将军’,致敬!)

但事已至此,夏侯澜也不会计较太多。心里一边说:流血也能把你流死,看你还能**到什么时候。另一边,则开始观察时机,准备适时收场。

然而事情总归出人意料,常爱与人以命搏命的夏侯澜,居然在臧霸的决死反击下,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麻痹的,真的当我不敢杀人?!夏侯澜心中大感恼怒。但同时也有些奇怪,怎么这厮受了如此重伤,却还能发挥这般战力。甚至比刚交手时还要强上三分,莫不是……天魔解体**?

事实上,夏侯澜的猜测可说虽不中,亦不远矣。虽然臧霸不会天魔解体**这种高档货,但他手中正在施展的枪法,却也是出自名家之手的杰作。名为《九九同归枪法》!

这路枪法,是某位前辈在困遭绝境时,应景而悟的厉害武功。只是这路枪法的施展条件太过苛刻。

一来,必须心存死志;二来,还需身受重伤。而且枪法的威力,直接决于这两点的强弱程度。只有死志越坚、伤势越重,才能威力越强!

这几乎就和天魔解体**一样,是以透支生命和潜力为代价,去换取绝强的大威力。

按说,这路枪法本不会流传出来,但也亏了那位前辈颇为好运。竟然以此奇功突出重围不说,还凑巧遇到了臧霸,并为其所救。最终,总算留得一条残命。这让他在感恩的同时,也把一身武艺都传给了臧霸。

眼下,一边全力施展九九同归的臧霸,正感叹着:此刻,可能便是这路枪法的绝唱了。

而作为对手的夏侯澜,在看出臧霸的异样后,也开始暗暗的焦急:救?还是不救?



【089】神兵通灵!

【089】神兵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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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还是不救?

To_be,

or_not_to_be?

夏侯澜在这一瞬间,如被哈姆雷特附体;而臧霸的生存与毁灭,也等于捏在他的手中!

救!

心中决意一下,气势立时一改。夏侯澜将沥泉枪重重一摆,枪势顿生变化!而远处识得这招的赵云、文丑二人,不由齐声暗道:龙威!

是的,夏侯澜在决定救人后,便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方案。

由于臧霸本身就武艺颇佳,现又存下死志、使出秘法,更施展出了远超正常状态的武功。

因此,若要以百鸟朝凰枪法这等常规招数破敌的话,至少也要缠斗三十招以上,才能分出胜负。而以臧霸现在的状态,是不是能撑过三十招,还尚未可知。

所以,夏侯澜决定施展压箱底的绝技——龙凤双绝!因为无论是龙威枪法,还是凤仪剑法,都是极重气势的上乘武功。

夏侯澜相信,只要自己全力施展,必可在气势上压倒对手。而对方武功最可恃者,也无非就是士气而已。若是自己能够‘以势破势’,那臧霸立刻就会‘招不成招’。届时垂手破敌,便自不待言了。

而正当夏侯澜全力施展天罡诀,准备气惯长枪时。那沥泉宝枪,忽然诡异的颠簸了一下……

夏侯澜心里一惊,若非自己将长枪抓得极紧,只怕刚才那一下,便要让长枪跳出了掌心。然而不待他想明原因,那沥泉枪……居然又发出一声龙吟!

龙吟?!有没有搞错?!难道这小子原先还是让着咱们的?曾经与夏侯澜有过切磋的赵云、文丑二人,不禁远远对视一眼,神色中都满是错愕。

事实上,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那道细微却清晰的声音,又无不让众人听得分明。

那是一股从灵魂深处迸发的嘶吼!错不了的!

夏侯澜自己也惊呆了!但他毕竟艺高人胆大,尤其在经历过‘穿越’这等匪夷所思的事件后,即便你现在告诉他:刘备其实喜欢的是男人……他也可以微笑而坦然的接受。

但最重要的是,夏侯澜隐隐觉得……似乎正有意想不到的好事,将会发生。

所以,本来只想用龙威枪法搞定对手的夏侯澜,索性连背后的青釭剑也拔了出来。又以同样的运气方法,将真气灌入剑中……

什么?你说臧霸为什么不趁机偷袭夏侯澜?

拜托~此刻的臧霸,还有拼命的心情嘛?

早在异变之初,他便惊呆的站在原地。又因为首当其冲的关系,差点被那声‘龙吟’吓得匍匐不起!

于是,一场以生死为赌注的决斗,居然诡异的中断了。但更诡异的是,在场上万围观者,却没发出半点喧嚣,反而全神贯注的看着场中那个正在矗立不动的男人!

时间很快,又似很久……也许是一秒,也许过了千年。

当夏侯澜忐忑的将真气,以同样的方法灌注到青釭剑时……奇异的变化,竟再次发生了!

同样有反应,同样有声音!

这回夏侯澜是真的激动了,而其他上万的围观者,更吃惊的几乎下巴脱臼。因为他们耳边,可不是真真儿的听到了一声‘凤鸣’嘛?

有没有搞错?!!是龙凤降世嘛?!!

不得不说,古人对于神鬼之说的信仰,的确是现代人所无法体会的。而当这些人连续两次见证到了传说中的‘神迹’,竟都不由自主的屈膝而跪。以匍匐,表达了对于神明的敬畏!

此情此景,可说是在场所有幸围观者,都终身难忘的。

只见在万千人的匍匐降礼中,唯有一人……巍巍的站着!

那道身影,是如此的挺拔。以至于那人八尺的身高,居然演绎出了丈八般的高大。那是一种远远超过了所谓‘鹤立鸡群’的存在。是一种几乎上升到了神明降世,唯我独尊的傲然!

但夏侯澜此刻却无暇体会众人的敬仰。因为他正惊异的发现,自己一身累积至顶点的杀气,居然正被两件兵器缓缓的吞噬和消化。

而那吸收的速度还在不断加快、加快……越来越快。及至后来,夏侯澜甚至‘看见’那些游历于旷野的‘肃杀之气’也在不断向自己汇拢;又通过自己为桥梁,不断被两件兵器吸收。更奇怪的是,很多匍匐于地的士卒们,头顶都有不同程度的‘白烟’冒起。而那些‘白烟’,则直接被两件兵器给吸收了。

同时,夏侯澜还很明显的感觉到。从两件兵器上,分明传来了一股,可以称之为‘欢悦’的心情!

天呐!怎么搞得?难道是神兵通灵吗?

还别说,倒真让他给说对了!

也许很多人对于神兵、通灵等等,都保持着质疑的态度。但相信也有很多人听说过上古十大神兵的典故。而其中,排名前三的:‘圣道’轩辕剑、‘仁道’湛泸剑、以及‘帝道’赤霄剑。便都是拥有绝大威力的通灵神兵!

至于造就这些神兵的,除了极其古老的通灵仪式外,更因为有无数的生魂与鲜血作为献祭!

事实上,夏侯澜的兵器会生出灵智,进阶为神兵,并非完全出于偶然。所谓‘以气养血’、‘以血生魂’。

因为神兵通灵的先决条件,就是要有大量的鲜血作为滋养。在这一点上,夏侯澜刚好符合。

不说荥阳之战时,沥泉枪杀人无算;便是夜闯匈奴营寨时,青釭剑也收缴了无数生魂。

可杀人多,还不是最关键的。古代杀人更多的猛将,又岂是初临汉末才一年不到的夏侯澜可比?光是白起一人,便在长平坑杀了四十万赵兵。

所以,若仅凭生魂与鲜血的数量,来决定兵器通灵与否的几率,显然是不可能的。否则光是参与屠杀赵兵的秦人里,就可以批量产出一大批神兵了。

那么,在鲜血的基础上,还需要什么呢?答案是‘气’。

气又分很多种。光是我们常说的,就有‘运气’、‘人气’、‘尸气’、‘死气’等等。但这些‘气’中,最适合滋养兵器的,却非‘杀气’莫属,尤其又以战场上凌厉惨烈的肃杀之气为最佳!

很凑巧的是,夏侯澜修炼的天罡诀,便是通过以累积这些‘肃杀’之气为己用的方法,来打磨自身体魄、强壮自己经络骨骼的超品武学。

也正因此,才让他的沥泉枪和青釭剑,有了比其他兵器更多的接触‘杀气’的机会。

而今日,夏侯澜想要以强势之法,打压臧霸的气势,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奇效。却未曾想,竟引发了兵器的通灵,而且还是两件兵器!

但兵器通灵是那么简单的嘛?显然不是!光是从‘通灵’二字上,便能隐隐瞧出无数风险。事实上,这种以杀气引发兵器上的血腥生魂,从而达到通灵的效果的方法。虽然能够造就威力超强的神兵,但同样也是所有通灵仪式里,最危险的一种!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夏侯澜,不但不知道好好准备、小心翼翼,反而还一次让两件兵器通灵!不得不说,这才是真正的不知者无畏!

却说,磅礴、海量的肃杀之气,伴着万千匍匐之人头顶的‘白烟’向夏侯澜身上汇聚……

而不时传出的龙吟、凤鸣之声也渐渐清晰。两件兵器上,更异样的泛起一丝血色的毫光。

夏侯澜早已满头大汗。两件平时在手中轻若无物的兵器,此时却觉得重逾千斤。

忽然!

夏侯澜脸上闪过一丝痛楚。紧接着,居然是莫可名状的迷离……与此同时,他手中两件兵器上的血色毫光,也腾地炙热起来。那无边的血色,几乎湮没了夏侯澜的身体。

这般异景,又让围观兵众们大声惊呼!

唯有赵云心里隐隐觉得不妙,但那股强大到连他都不敢直视的杀气,又让他毫无办法。只能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自家小四可以逢凶化吉。

事实上,没有人知道。夏侯澜此刻正在经历一场最凶险的战斗!一场与自己、也是与神兵之间的战斗。

之前刚提到过。以杀气引发兵器上的血腥,虽然可以创造出威力超强的神兵。但此法,也是所有通灵仪式中最为凶险的一种。

原因在于,在这种类型的通灵过程中,神兵对于主人的反噬,也是最强的。而主人,又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去驯服自己的神兵。否则,神兵嗜主,那就死得惨不堪言了。

而此刻,夏侯澜已经隐隐知道了自己的险况。同时,他不止在与自己的两件神兵做较量,更在与自己的心魔做殊死对博!

因为输给神兵还好,无非是个‘死’字,最多是死得没渣而已。

颇有些环保精神的夏侯澜本来就想过,以后死了,直接就来个骨灰撒海什么的,也好省得后人惦念。

但输给心魔就惨了……

【090】双生神兵,龙凤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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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被心魔占居后,夏侯澜整个人都会在保持清醒的状态下,‘看着’自己作出诸般匪夷所思的行为,却又完全无法自控。这样的折磨,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所以,现在即便面临‘以一敌三’的局面,夏侯澜仍在坚持!

宁愿死,也不能让心魔得逞!更何况,自己还不愿死!好不容易穿越一次,老子还啥事儿都没干、啥妞都没操呐!就这么死了,怎么对得起中奖几率比福利彩票还要低一万倍的穿越机会?!

所以,夏侯澜坚持着、坚持着……他的汗水早已湿透了衣甲。一口整齐的白牙因为咬得极紧,竟连牙床都被压迫得渗出血来!而每当夏侯澜要抵挡不住的时候,那些从万千匍匐士卒头顶升起的‘白烟’,都会在千钧一发的是时刻,缓解一下他的压力。已经有很多次,夏侯澜都因为那些‘白烟’所带来的清凉,才让自己转危为安。

夏侯澜不知道的是,通灵仪式失传的关键,正是因为没有这些‘白烟’!而这些‘白烟’,实是凡人对于神明之类最虔诚的敬畏和信仰!

例如之前所说的三件神兵:轩辕、湛泸、赤霄,正是因为吸纳了无数人的信仰,才能名列上古十大神兵的前三。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湮没在血色中的夏侯澜,慢慢显出身形。脸上的神色,也愈渐清明起来。直到两件兵器上的血色终于消散不见,一直交替嘶吼的龙凤之声,才在最后一个高亢的鸣啸后……归于寂廖。

清醒后,夏侯澜先是茫然的看了四周一眼……

那天上的云、地上的土、近处臧霸面上的毛孔、远处赵云关心的表情……似乎万物都已萦于心间,一切的一切都秋毫毕现。

随即,夏侯澜又低头看着手中的两件兵器。虽然它们在形状上没有任何改变。但他却很明显的感觉到,它们似乎……已经拥有了生命!

好像它们既是自己身体的延伸,又似乎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总之,夏侯澜无法表达那种神奇而美妙的感觉。

而两件兵器,不,应该说是神兵。它们在感觉到夏侯澜的心情后,竟也反馈给他一股亲近的依恋……

这让夏侯澜,不由得低头一笑……但当他低头后,却忽然发现臧霸正惊惧的望向自己。

夏侯澜不知道的是,此刻满脸汗水、混杂着嘴角血迹的他,伴着神兵通灵后强大威势所发出的‘微笑’……是何等的恐怖!

于是,正当夏侯澜准备开口说辞时,臧霸忙拜服于地道:“臧某愿降!”

————————

初平元年(190年),12月。

泰山诸将,已被曹操尽数收编。至此,泰山全境尽数落入曹操之手。再无所谓‘卧榻之侧,他人酣睡’的膈应。

对于泰山寨中几位首脑的处理,曹操还是基本采取了怀柔的策略。

毕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而且泰山寨里上万兵马,还有数万家眷,都需要靠这帮人去安抚。若是他们死了,肯定还会引起哗变。

所以手腕高超,又极富远见的曹操,自然不会任由这般事情发生。

不过,对于这伙土匪进行适当的敲打,还是必须的。但让曹操意外的是,颇有桀骜不驯之名的臧霸,居然对于曹操异乎寻常的俯首贴耳。

无论是在兵马的分配权上,还是对于数万贼寇家眷的迁移问题,都采取了全盘接纳的方式,没有半点阳奉阴违的意思。

这也让曹操在当时,感到颇为奇怪。毕竟他已经做好了一番‘漫天开价,落地还钱’的准备。谁曾想臧霸对于他一开始就提出的近乎苛刻的条件,没有半点还价的意思。这几乎让一向多疑的曹操,怀疑臧霸是不是有什么暗地里见不得人的算盘。

然而,直到多方打听后曹操才知道,原来造成如此状况的根源——竟是因为夏侯澜!

据说,臧霸在接受曹操诸般‘不平等条件’的当晚,就遭到了泰山其余首领的‘逼宫’。

吴敦、尹礼等人,由于不识曹军厉害,甚至还叫嚣着‘反他娘的’。谁知,当场就被暴怒的臧霸,反手两个耳光打趴在地上。

据线报,当晚臧霸的态度极其强硬,不止打人,还指着一群‘逼宫’的泰山同僚们大骂:“反你妈反!反个毛反!有夏侯澜在,你反得了嘛?!人家一个人可以灭你这样的一百个!你他娘有几个脑袋让人家砍?!活腻歪啦……”言罢,又是一顿拳暴。

这让曹操闻此后,不由哈哈而笑。心说:平涛这小子,还真是一员福将!

值得一提的是,关于夏侯澜在战场上被‘龙凤’附体的传闻,曹操也已经听说了。

事实上,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光是曹操自己,就听到了好几个版本。

虽然上万人的众口一词,也让曹操有些疑惑。但一听到什么剑上泛红光、龙吟凤鸣之类。曹操便不由的摇摇头。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夏侯澜的武器。不说沥泉枪,单是那把青釭剑,就曾是自己任命夏侯澜做‘背剑官’的时候,赐给他的家传宝剑。

那把宝剑在赐给夏侯澜之前,曹操自己都已经不知道把玩了多少遍,但又有哪一次见到过什么红光白光了?

肯定是无知草莽见天有异象,所以以讹传讹罢了。曹操暗想。

不过,虽然在根本上是信奉“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曹操,最后还是召见了夏侯澜。

他也没和夏侯澜拐弯抹角,直接就问他讨要了兵器,说想看看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对于这种要求,夏侯澜自然是无条件的满足。因为老板肯和自己明说,那就说明本质上对自己并不怀疑。

另外,夏侯澜也不担心曹操会看出什么破绽。因为这种对于神兵的感应,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感觉到而已,从外表上是看不出任何异样的。

果然,曹操在随便看了一眼他的两件兵器后,也没发生什么特别。又再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夏侯澜自然是七分实三分虚的答了。至于被问到‘龙凤降世’的传言时,夏侯澜则是一脸的不在乎道:“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传的……”

是啊,又不是他传的,他没事传那些干嘛?想谋反嘛?扯淡!曹操在心底释然道。

于是,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毕竟,你一没证据、二没把柄的,总能硬要他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说出个所以然来吧?如此,岂非伤了自己心腹爱将的忠心?

而说到底,曹操也觉得自己手下一员猛将被人神话,终归是好事。那样日后岂不更能震慑敌胆,助自己完成大业嘛?

再说了……

“我被人吹嘘的再厉害,还不是您手下的一个小卒子嘛?”曹操回味着夏侯澜的话,心情不由暗爽!

且说回夏侯澜。

当日完成神兵通灵之壮举的血衣某男,在搞定一切后才发现……自己真的变成血衣男了!

由于当时天罡诀的全力运作,又兼遭受了磅礴的‘肃杀之气’的洗礼。那时的他,皮肉与骨骼都受到了最大程度的淬炼。

而当他下意识的运气调息时才发现,自己的天罡诀居然连破数道瓶颈关隘,直接从第二层的锻骨篇,提升到了第三层的易筋篇!

夏侯澜发现后,先是难以置信,紧接着才是无以抑制的狂喜!

要知道,哪怕在上一世时,他自己也不过将天罡诀练到易筋篇的开头而已。但仅仅如此,便整整耗费了他接近三十年的光阴!而现在他穿越到汉末仅仅一年不到,便把天罡诀从塑形篇练到了易筋篇!

这样的速度若是让家族中的长老们知道,只怕当场就会心肌梗塞!

太欺负人了!人家一辈子都无法突破锻骨篇的瓶颈,而他夏侯澜居然不费吹灰之力的便突破了!

当然,夏侯澜虽然没有遇到臻入易筋篇时的困难。但他承受的却是神兵通灵时,神兵反噬的超大风险。这风险之大,远远超越了所谓瓶颈的些微难度。以至于臻入易筋篇这等大事,都成了神兵通灵成功后的‘附带’福利!

这让夏侯澜即便在此刻,都有些梦幻般的不真实……但如果告诉他,你再通灵一次神兵,我就让你直接天罡诀大成!

估计夏侯澜会直接拿把菜刀,把说这句话的人砍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夏侯澜的神兵通灵能够成功,更多的还是诸般因素的机缘巧合。是一种可一而不可再的特殊事件。

因为他的两件神兵在此之前,只不过是达到了构成通灵的最低要求,但所采取的方法却又是最为凶险的一种。

虽然条件的高低,只是决定了成功几率的大小,并不影响神兵通灵后的威力。但若是当时没有那么多‘愚昧’官兵的虔诚信仰之力,夏侯澜则必然会死于自己的神兵反噬之下!没有任何一点悬念可言。

但高效率等同于高回报的说法,在哪里都可以适用。尤其夏侯澜同时通灵两件神兵,更让这两件神兵间,有了一层如若双生龙凤的心有灵犀。

这让它们在共同施展的时候,能够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091】调教曹昂

【091】调教曹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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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经此一役后,夏侯澜的实力得到了全面升级。

具体来说,天罡诀的进阶,让他的持久作战能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说塑形篇是为了给修炼者打造一个完美的容器;那锻骨篇就是将这具容器,打造的更加坚固;而从易筋篇起,则是开始正式向这个容器中蓄水。

而这段时间以来,夏侯澜对于神兵的摸索,也从未间断过。

目前几项最显著的发现是,两件神兵在锋锐程度上都有了质的提高。什么吹毛断发、杀人不流血……已是等闲为之,毫不稀奇了。用夏侯澜的话说:这两把神兵就是添加了‘锋锐’和‘永固’两种属性的逆天存在。

就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更离谱的是,当夏侯澜试着气惯神兵时。往常一倍容量的真气,如今居然换来了一点五倍效果的伤害!

这是何等逆天的存在!

试想以如今夏侯澜的武功和未来的潜力,将来莫说是吕布非其敌手,便是再来一个三英战夏侯,也未见得就会输了!

另外,当夏侯澜的气势完全展开时,龙威、凤仪所呈现的压迫更是超越了以往的极限。

原本他还意识不到这些,然而当某次一个不慎闯入他练功地点的小卒,被他惊天的气势直接吓得昏死过去后……夏侯澜才终于知道,以后把人吓死,将再也不是贞子的专利了……(据说贞子在日本上映时,曾导致一名观众当场猝死。)

时值年末,过年的气氛开始愈渐浓烈起来。曹操也开始轮班调换守备的将士过年。一时间,如何过年、置办什么年货,成了大家最关心的话题。

按说,单身汉的节假日,总是最孤独的……可不嘛,每逢佳节倍思亲呀。但好在夏侯澜过得倒不孤单。相反,还非常滋润。

虽然自家老板,曾在打下泰山郡后,便给他分配了一套大宅子。但夏侯澜当场给推辞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寄宿的方向……再说了,一个人住一套三进三出的大宅……把那儿当鬼屋玩儿哪?

至于问到他的住处在哪儿……

还能有哪儿?云哥在哪儿,他就在哪儿呗!

作为极度爱才的曹操,重点拉拢的猛将。赵云虽然是新晋将领,但待遇上却丝毫不比夏侯澜来的差了。虽然曹操派给他的宅子没有夏侯澜的精美,却也是实打实,三进三出的大院儿。

而赵云兄长赵风、及其大嫂姜氏,更是从小看着夏侯Lan长大。所以现在见他入住,也无不拍手称善。连赵云妻子王炎,也因为深感夏侯澜救命之恩,待他也自与旁人不同。这都让孤身一人的夏侯澜,由衷感到一股‘家’的温暖。

值得一提的是,颇有孝心的夏侯澜,也没忘了同是独身的恩师戏志才。而原本按照他的意思,三哥家既然这么大,大家又都不是外人,索性便把恩师请过来一起住才好。

但终归还是考虑到自己不是家里的主人。若是自作主张的话,即便风哥、云哥没有想法,可又怎么知道他们的女人会不会有意见?而自己恩师乃是何等高傲之人,又岂肯厚颜而寄人篱下?

后来,颇感头疼的夏侯澜,在某次与曹昂喝酒的时候,将这一切说了一通。谁料曹昂眼珠子一转,当场就给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嗨……我还以为你头疼什么事儿呢。就这还不容易?”曹昂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一脸的不以为然。

“怎么容易啦?别捣蛋好不好?你有办法就直说,没有办法就滚蛋……”夏侯澜心里不爽,又因为和曹昂混得很熟了。所以语气里也没什么恭敬的意思。

好在曹昂完全不计较夏侯澜的态度。甚至因为从小都受人恭敬的关系,现在突然遇到这么个异类,反倒让他大感亲切。觉得那是夏侯澜没有把他当外人。

因此,曹昂即便在听到夏侯澜如此话语后,仍是一脸嬉笑的说道:“呐呐呐!你这就是瞧不起人了不是?那我如果给你办成了这事儿,你事后怎么谢我?”

“你想我怎么谢?”夏侯澜瞄了他一眼。

“嘿嘿嘿。”曹昂显然动好了坏脑筋,凑近道,“能不能别让我干后勤了?”

“行啊!”夏侯澜想也不想,满口答应。

曹昂反而一脸狐疑:“这么爽快?”

“那是!”夏侯澜一脸慨然,一副你居然敢不想我的表情。

曹昂见此不禁大喜:“痛快!”

随即道,“让你师父搬到隔壁不久完了?”

“啊?”夏侯澜一愣,“可是隔壁有人啊……”

“7~”曹昂不屑的瞪了夏侯澜,在饮过一口酒后才吐出一个字:“搬!”

※%@#*……

果然,这事情一有‘太子爷’出马,立马就变得水到渠成了。

隔壁邻居甚至都不敢多要夏侯澜的银子。最后还是在夏侯澜的威胁下,才战战兢兢的收下房款。随后又在次日搬去了乡下。

……

“嘿嘿,平涛~这事儿兄弟办得没话说吧?”曹昂一脸得意的在夏侯澜面前邀功。

夏侯澜似笑非笑的看了曹昂一样,随即很领导的拍拍他的肩膀:“干得不错,继续努力哈!”说完,转身便要拍拍屁股走人。

曹昂哪里肯让他得逞,当即抓住夏侯澜道:“平涛……那啥……啊?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夏侯澜装傻。

曹昂怒了:“你答应我的。事情给你办妥了你就不让我干后勤!怎么?想抵赖是咋得?”

“哦~~~~”夏侯澜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有这事儿!”

曹昂脸色一缓,忙谄媚的抚平夏侯澜身上刚刚被自己抓皱的衣服:“嘿嘿,平涛,你说吧,我听你安排。只要不是后勤,我干啥都没问题!你放心,越是危险、越是艰难的工作。你尽管派我去做,我要是皱一下眉头,便不是曹家的好儿郎!”

“好!”夏侯澜一脸激赏的赞了他一句,随即严肃道:“我现在的确有一件非常重要、也非常艰难的任务,想要交给你!就不知道你能不能够胜任?!”

“能!”曹昂应罢,忙一个收脚立正。

还别说,夏侯澜特意普及的常规军训动作,已经被这小子练得有模有样了。这也让夏侯澜满意的点了点头:“令!后勤伯长曹昂!即日起,除后勤伯长一职,另授宪兵队队长职务!前往营中复命吧。”

夏侯澜说完,见曹昂明显愣了一下,故意道:“级别没变,还是伯长。”

但曹昂在乎的是职务嘛?又有什么职务还能比‘太子’更高?于是他忙问道:“宪兵队是什么?怎么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吗?”夏侯澜又开始装傻,“哦~~我想起来了!这是新设的职务!”他见曹昂一脸不信,忙严肃道:“怎么?瞧不起宪兵队队长?嫌官儿小了?”

“不是不是……”曹昂忙摆手,但即刻又支支吾吾道:“这不是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的嘛……”

“啪!”夏侯澜猛得拍了一下曹昂的肩膀,差点把曹昂吓得英年早逝。然后又抢在他申辩之前,肃容道:

“同志哥!千万不要小看宪兵队的职责啊!这可是一面军营的镜子!一面旗帜!你要负责纠察军营上下所有官兵的大小纪律,让他们明白什么是军人的荣誉!什么是军人的职责!而你首先就要严于律己,否则何以服众?你瞧瞧你……站有个站样儿嘛?”

夏侯澜说着,还故意朝曹昂的小腿踢了一脚。见他身形一晃,忙奚落道:“软绵绵的像跟面条儿……就你这样儿,也好意思说是主公的儿子?曹家的长子?未来曹营事业的接替人?边儿去吧你!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替你丢人!你连一个军人的精气神儿都没有,我怎么放心把最危险、最困难的任务交给你?!让你去送死嘛?如果这样,我还不如让你继续管后勤呢。至少那样还能保住你一条小命!哎,真是辜负我一片用心良苦啊……”

不得不说,夏侯澜的忽悠神功几乎可以与他的天罡诀并驾齐驱了。最经典的是他结尾处那副不胜唏嘘、惆怅感慨、苦心孤指、披肝沥胆、呕心沥血的神情……这种级别的演技,夺奥斯卡那是不敢说。但随便得个金鸡银鸡的还不和玩儿似的?

结果,自然是把曹昂给震得一愣一愣。那一张俊脸给激得像是打了鸡血!只听他大喝道:“平涛兄!你一番苦心,小弟直到今日才算明了!就从你处处为我着想,我便是把自己练死,也绝对不会辜负于你!你就瞧好吧,我一定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曹家的好儿郎!”

……

望着曹昂慨然而去的背影,夏侯澜不由轻轻叹了一句:还是年轻啊~三句话一煽,就连姓什么也忘了……这么毛糙的性子,若是不好好打磨一下。将来真的上了战场,岂不是分分钟都有送菜的危险?曹昂啊曹昂,你可千万别怨哥哥,哥这么做,可是真的为了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092】赵昰?肇事?!出事……

【092】赵昰?肇事?!出事……

这章是补昨天的,今天的仍在努力……额,那个……有票的支持下呗~小K望着票票……虚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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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夏侯澜对于曹昂一直抱以了很高的期望。这无论是体现在当初劝说曹操让他加入行伍;或者是入营后让他在后勤处熟悉军务;即便是现在给他下套,又特设了所谓‘宪兵队’的噱头,也实是为了让他能够累积足够的威信和资历,以便将来能从军方处得到最直接的支持!

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夏侯澜永远都记得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话。

当然,从另一方面讲,夏侯澜对于曹昂的培养也有着不小的私心。首先,从他认识曹昂并和他成为朋友起,他便觉得这个人,可交!

又相比于从无数文献中得知的曹丕的性情……夏侯澜觉得:与其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喜怒无常的曹丕,还不如托付给宽仁忠厚的曹昂比较好。

而这一点,从他遇到曹盈后,便不由更加坚定起来!

但平心而论,他爱曹盈嘛?

夏侯澜也曾这样问过自己……而答案,是否定的。

毕竟曹盈只能算是古代女子中,罕有的能见到一点儿后世气息的独特女子。虽然,从异性的角度上而言,她对于夏侯澜的吸引是不容置疑的!但更吸引夏侯澜的,还是她的身份!

她是曹操的嫡长女!她是曹昂的亲姐姐!

如果一定要扣字眼儿,将夏侯澜对于曹盈的感情说清楚的话。那他现在,只是喜欢曹盈;却还谈不上爱!

但是,对于娶曹盈为妻,夏侯澜却没有犹豫过。同样的,他也没考虑过曹盈会不会同意,因为根本轮不到她做决定。甚至没有想过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因为他知道,以他现在乃是夏侯家族系弟子的身份,还有曹操的信任、曹昂的友情……外加无数的利益和情谊,都能让他与曹家的战车越绑越紧,最终不分彼此!

也唯有这样,才即能保证自己被老板信任的同时,又可以毫无顾忌的施展抱负!

至于所谓权利、财富、甚至美色……在他心里,不过都是浮云。只有驰骋沙场和武道的突破,才是他心中最大的追求!

而另一方面,无论是丁夫人也好、曹操也好,都是很愿意把女儿嫁给夏侯澜的。

毕竟从他们的角度而言,对于自己这样极有潜力,又极其年轻的将才。曹家完全没有理由不抓在手里,不绑在身边!

而一个女儿,算得了什么?即便是他们最宝贝的女儿,在曹家大业的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

所以,无论是天作之合也好,利益交换也好。夏侯澜与曹盈的结合,几乎是势在必行!

只是曹操、丁夫人、或者曹昂,都很有默契的心照不宣……大家都在静观其变。这一方面是在等夏侯澜开口,另一方,也是在等两人的关系有所改善!

说到底,曹操还是要顾及一下自己的面子的。即便再怎么想招人家做女婿,也不能巴巴儿的往上凑,更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一听到要嫁给夏侯澜,就寻死觅活的想上吊……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曹操是天天都在期待夏侯澜的举动:心说这小子打仗是把好手,怎么到了泡妞的时候就不行了呢?!太他娘不给老子长脸了!

不过,夏侯澜现在可没空想去那些儿女私情。因为他自己恩师的事情还没有搞定呢。

夏侯澜心里想着:事情已经办到这一步了,即便恩师不允,强拉也要把他给拉了来。

……

最终,戏志才果然没能抵挡住夏侯澜的一片好意。而赵云一家,对于有戏志才这样的邻居,也倍感欣喜。

尤其赵风的妻子姜氏,在年末前还诞下了一个麟儿。这更让老来无子的戏志才,找到了一些含饴弄孙的乐趣。

赵风夫妇见戏志才对麟儿如此见爱,索性便求他为幼子起名。

戏志才自然大喜,闻言也不推脱。在认真翻了几天典籍后,终于给给他选了个‘昰’字。

赵昰?(感谢风铃月同学提供的人名!)

夏侯澜得知后,不由满脸古怪,心说:这名字怎么听起来像个闯祸胚子?赵昰……肇事?!哦,卖~糕的!

但这些可是打死了夏侯澜也不敢往外说的,谁知道惹恼了师父,会不会被罚抄一百遍兵书?

而看着戏志才摇头晃脑的解释着小家伙名字的由来……

“……昰者,直也!古人云……”

夏侯澜只有一个念头:小祖宗啊,你直不直的,俺就不多管了。但就冲你这名字,以后别给咱惹祸就成……

但很多年以后,夏侯澜才恍然道:人如其名……真的是有科学依据的……

抛开闲话不提,当戏志才正式成为赵云、夏侯澜等人的邻居后。赵云也在夏侯澜的授意下,有意无意的向戏志才请教些兵法上的问题。而戏志才乃是何等精乖的人物,岂能不知这两个小鬼的心思?

只是先开始时,他还睁只眼闭只眼,装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待得后来,索性连装也不高兴装了。直接丢下一卷兵书,道一句“看完了还我,不懂的问他”,便抱着赵家的‘闯祸胚’……玩儿去了。

赵云也自那时起,敬称戏志才为师尊。而戏志才既不应、也不拒绝,似默认一般,好像把他当成了记名弟子。

花开两朵,个表一枝。

年关越来越近,家家都在张灯结彩。而位居城中的曹操太守府,却忽然迎来了两位稀客……

“允成!孟卓!当真是稀客啊!”曹操极其惊喜的迎上两位故友,语气里满是炙热的真切之情。

“孟德,别来无恙!”鲍信与张邈一同回礼。

曹操左右各执一人之手,满脸堆欢道:“里边儿请~里边儿请!两位来的突然,让操都有些措手不及了。来来来~”曹操边说,还便向刚好也在府上的夏侯澜招呼道,“平涛,还不快来见过允成与孟卓。年初时,你也曾与二人有过一面之缘的。”

而不待夏侯澜见礼,倒是鲍信先笑言道:“都怪鲍某眼拙,当日初会时,竟不知君乃人中龙凤。这才区区一年不到,平涛小友便已经创下硕大威名,当真愧煞吾等一班老朽……孟德,你好福气啊!”

“鲍大人说得哪里话。”夏侯澜忙拱手谦让道,“澜能有今日,还是多亏了主公栽培。您如此过奖,小人可实在愧不敢当了。”

曹操见夏侯澜应对得体,便也笑道:“允成,平涛是吾爱将不假。但他毕竟还是年轻,你可莫要惯坏了年轻人。”

鲍信笑着应了,又见三人叙话似是冷落了张邈,便玩笑道:“孟德老弟,怎得还不请我等进府?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曹操一捂额头,忙笑着陪罪。又招呼众人入内堂休息。

少顷,众人分宾主坐定。而此刻的太守府内堂,却让夏侯澜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此情此景,与他当时初入汉末,随着曹操、戏志才、秦邵去陈留太守府议事的情形,乃是何等相像?

唯一不同的是,主人从张邈换成了曹操。而自己也从当日上不得台面的小卒子,成了如今连一方太守也要客气见礼的沙场名将。

一时间,一向觉得自己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八百年的夏侯澜,居然有了一股‘世事无常’的感叹。

而坐于堂中的鲍信、张邈二人,却在与曹操道过一番别来之情后,又忽然沉默不语起来。这让身为东主的曹操,心里不由一沉……

“允成、孟卓,可是操招呼不周?否则何以二位如此颜色?”

鲍、张二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张邈先叹道:“孟德,此次实是小弟有要事,想同你相商啊。”

夏侯澜在旁听得一楞,旋又想:难怪这厮从一开始就有点儿强颜欢笑的感觉。哼~也不知道这饭桶到底惹了什么货。

而在其后三人的对谈中,夏侯澜才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张邈。不过惹事的虽然不是他,但他遇到的事情还真的不小。

原来,就在上月初时。兖州刺史刘岱,忽倾麾下全部兵马,突向东郡太守乔瑁发难!而乔瑁又因为疏于防护,直到刘岱兵临城下时,才刚警觉。

但总算好在没有让刘岱偷袭成功,双方便隔城对峙了起来。

刘岱见事不济,便称此来乃是“催粮”。

但任谁都知道,自董卓霍乱朝纲后,各地早已进入了无政府状态。只要稍有一点儿本事的,不是自立为王,便是割地称侯,早就谁也不鸟谁了。谁还会向上级缴粮?

尤其明眼人都知道,刘岱本就与乔瑁有隙。在朝政未乱时,两人的政见便已有不合,但那时刘岱毕竟是乔瑁的上司,乔瑁还不敢太过出格;而在董卓霍乱后,乔瑁对于刘岱的不满,便也彻底爆发了,两人甚至还在讨伐董卓时,因为一些小事,闹起过矛盾。

那件事情当时也闹得挺大的,几乎到了兵戎相见的程度。后来总算是袁绍、曹操、公孙瓒等人一同出马,好说歹说才劝开了他们。

所以,乔瑁一见刘岱这般作为,立时便知道这厮不过是借口找茬儿罢了。于是,当场便是一通大骂。

【093】投诚

【093】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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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个小流氓常喜欢说:道歉如果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同样的,骂人如果可以剿灭大军,那还要养这么多部队干嘛?

尤其以刘岱的脸皮,乔瑁的谩骂连让他脸红一下的可能都没有。而让乔瑁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他在尽情施展‘三字经’时,一柄冷冽的兵刺,已经划破了他的喉咙……

杀人的,居然是东郡主薄——王肱!

原来王肱与刘岱早有勾结。而刘岱能够大军压境,连闯数县却无人通报,也正是因为有王肱在背后作祟。

如此,几乎兵不血刃搞定乔瑁的刘岱,便顺势占据了泰山。

这样一来,兖州八郡国:陈留、东郡、东平、任城、泰山、济北、山阳、济阴。已有三郡落入刘岱之手。而他所掌握的三郡,正分别是:

东郡、山阳、与济阴。

按说,兖州郡国有八。刘岱只是占据了三分之一,虽然地盘大增,但考虑到他的才能、人脉、威信等各方面的问题。要真正做到消化三郡地盘,同时还要摆平各方人事变动,只怕也是个不小的压力。

然而,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张邈虽然才情最浅,但辩事能力却非常强悍。

值得一提的是,若非因为这份能力,让他可以数次里逢凶化吉。只怕他早已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所以,此次张邈在获知刘岱拿下东郡后,立时也如以往一般,大感不妙起来。

因为只看兖州地图便知,曹操的泰山郡与鲍信的济北郡,正好与他的陈留郡分隔在兖州两头。而东郡、山阳、与济阴,可不正是阻在了陈留之前,又刚好拦断了兖州的中路嘛!

那将来‘万一’刘岱发难,张邈自付:自己除非背井离乡,否则真是难逃一死了。

因为任谁都知道,自己和曹操乃是好友!人家曹操落魄时,自己还分出过一个县,让他暂居。

而现在的曹操,在经过矫诏讨董和‘荥阳之战’后,俨然成为了兴复汉室的一面大旗!

如此雄厚的政治资本,外加曹操个人的强悍实力。只怕他早已成为了刘岱统一兖州的最大敌手!

另一方面,时至今日,只要稍有常识之人便知。拿下兖州,便能成就争霸中原的第一步!而这场争夺里最主要的选手,只有两个!

一个是刘岱,另一个便是曹操!

至于其他像张邈、鲍信、陈守城(东平郡太守)之类的人,要么是觉得自己才具浅薄,‘无力’相斗;要么是自己年事已高,‘无心’相斗。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死忠汉室的。觉得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是秋后的蚂蚱,最终都要被朝廷横扫的。所以这伙人是‘不屑’相斗。

然而此刻,无论是你‘无心’也好、‘无力’也好,甚至是再不屑也好……只要是你趟入了这拨浑水,就必须做好提着脑袋的觉悟。

换句话说,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或顺、或降,仅此而已。

但顺哪边,降哪个,就又是一个技术性的难题了。

古往今来,多少成名一方的人物,都因为站错了山头,而被打落云端。所以,这也是一个考较眼力的时刻!

从目前形势而言,刘岱身为‘兖州刺史’,又身据三郡。属于既‘名正言顺,又实力居于首位的存在。

但曹操的实力也非同小可。不说他老爹曹嵩乃是前任太尉……嗯,即便是个捐来的太尉,但那也是太尉啊!而且又在年初的讨董战役中,积攒了雄厚的政治资本。

同时,曹操目前虽然只有泰山一郡。但手下拥兵却有数万,而且悍将无数!单是夏侯澜一人。便已叫兖州人人自危!有着如此声望、人脉和战争资本的曹操,也是众人‘投注’的主要人选。

言归正传。详知始末后的曹操,哪里还能不了解张邈、鲍信二人的心思。尤其张邈此来,必先经过济北。如今二人又是联袖前来,必已早有商议。

所以,面对二人含有‘投诚’意味的来访,曹操也不点破,大家心照不宣。但曹操心底实是激动非常的,只不过他城府极深,脸上丝毫不显罢了。

当下,曹操温言道:“孟卓且放宽心思。刘岱老儿倒行逆施,终归不能长久。而且他刚刚拿下东郡,尚需时日修整。汝今涉险而来,返回途中,切记注意沿途安全;回城后,更需密布防线,紧盯刘岱。”

张邈闻言后,面上虽然一缓,但仍忧虑道:“然此终非长久之策。刘岱势大,东郡、济阴二郡,又与陈留成包夹之势。刘老儿一旦发难,吾首尾不能兼顾矣!”

曹操抬手阻道:“孟卓勿忧,如今吾等三人既已联手。待年后,吾与允成便从各自郡城出兵,直取东平!量那陈守城一介庸才,如何能挡吾等全力一击?待得东平一下,操再横扫任城。届时,刘岱老儿便是占了东郡、山阳、济阴又能如何?吾三人一旦对其南北夹击,破之易如反掌!”

张邈听后。也不由点头称善。随即,三人又商讨起各自布防、进兵的事宜。言至酣处,鲍信忽道:“孟德,信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与否?”

“允成但说无妨。”

“不怕孟德笑话,老哥手下虽有兵马万余,但吾弟鲍韬终非善战之人。然孟德老弟手下,却有悍将无数。不知可否借调一二,以助在下一臂之力?”

曹操闻言一愣,旋又大喜。他如何不知,这是鲍信在为自己搭台唱戏?

用我的将,去将你的兵!

自己非但没有半点损失,而且打下的地盘,还全都是姓曹的!曹操知道,这是鲍信以一种婉转的方式,在向自己表达最大的诚意!

这也让曹操在感动的同时,不禁暗道:此生,必不敢与鲍信相负!

而同样眉眼通挑的张邈,自然也领悟出了鲍信的深意。心下不由暗暗叫苦:老鲍啊老鲍,你就算想捧曹孟德的臭脚,什么时候不能捧?再说你捧就捧吧,又何必当着我面,做得这般明显?这不是逼着我。不让我下台嘛?

张邈猜得不错,鲍信的确一直极为看好曹操,且一直有意相投。即便此次没有来源于刘岱的压力,鲍信投靠曹操,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但此刻既然张邈送上了门来,那就不能怪已视曹操为主的鲍信,‘落井下石’了。毕竟,现在危若完卵的是他张邈,而要曹操出兵相救,他自己若不拿出一点儿诚意老,又怎么能行呢?

所以。鲍信故意当着张邈的面,表明了自己愿意向曹操放开军权的决心。而张邈在骑虎难下之余,不得不道:“允成之言有理!孟德,邈麾下原也有二万兵马,然讨伐董卓后,已不过万余。如今又有刘岱老儿相逼,吾麾下仅有卫兹一人,只怕独木难支!还请孟德,务必不吝相援呐!”

张邈话音刚落,作为曹操心腹,且一直陪伴始末的夏侯澜,忽然趁势言道:“澜不才,愿为主公分忧!此次张太守回陈留,澜愿随行保护左右,以策万全!”

张邈闻言一惊:苦也!怎生惹出了这个杀神?

对于夏侯澜的厉害,张邈是多有耳闻的。不说之前讨董战役时的诸般种种。便是日前刚到泰山时,也曾听闻夏侯澜被‘龙凤’附体的传说!

若是旁人出马,张邈自付还能虚与委蛇。但突然跳出来一个夏侯澜,他心里还真是没底……

另一方面,曹操在鲍信提议之初,便已开始盘算借调之人的名单。无疑,作为他麾下仅有的几位心腹将领:惇、渊、澜、仁,都是在才能和忠诚上十分可靠的将才。

但是对于派谁调往陈留,曹操还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不同于济北郡的近在咫尺,容易掌控。陈留与泰山相隔甚远,万一有事,极难救应。

而且外调将领如果得不到当地管事的支持,直有寸步难行之虞。这就考验到派选之人的应对能力和外交能力。

说实话,无论从各方面讲,夏侯澜都是最好的人选。但曹操实在是舍不得把夏侯澜调离左右。毕竟这小子太好使了。打仗固然没话说,连出谋划策,也越来越厉害。

剿灭泰山贼寇一役,从人员调动,到兵马布置,最后降伏臧霸。都体现了他超强的全局意识、指挥才能、和人格魅力!

但不管怎么说,此刻夏侯澜既然趁势出手。曹操自然没有当面驳回的道理。便欣然道:“有平涛相助,吾无虑也。尚望孟卓,多多照应。”

“不敢、不敢!是邈要仰仗夏侯将军才是!”

事已至此,张邈也只能客气几句。

众人再谈片刻后,曹操见天色已晚,便道,“二位远来辛苦,今日且在曹某家中休息。过几日,再由平涛护送两位回城。”

【094】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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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张邈和鲍信需要在年关前赶回家中,而陈留郡又离此较远。所以,夏侯澜穿越后的第二个新年,也不得不在外地度过了。

但好在夏侯澜看得甚开。一来,前世每到放假过年,他们这些当兵的都必须保持应急状态,以防任何不安全因素发生;二来,此时虽然‘独在异乡为异客’,却也没什么亲人可以让他思念……嗯,好吧。如果真要算的话,也不是没有。

云哥自然是算一个的;恩师也算一个;老板……也可以算一个。那这样就得算上曹昂那小子了……貌似老秦也应该算在内吧?

还有谁?

李典?乐进?文丑?

……

嘿~

夏侯澜想到这里,忍不住乐了。心说:自己虽然来到三国才一年而已。但可以让自己牵挂的人,还真是不少。

于是,就在夏侯澜无意中发现这些的时候,他心底那一方不为人知的柔软角落,似被这些‘不请自来’的人们……轻轻的触动了。

而这种触动,又让他在北方寒冷的冬天,感到了一份由衷的温暖。

……

此次的护行任务。一方面,因为准备的时间仓促;另一方面,也因为需要穿过刘岱的东郡防区。所以,人手不宜带得太多。

同时,因为夏侯澜需要被外调一段时间,所以麾下的兵马也需要从速安排。好在,夏侯澜身边人才不少,安排起来倒也容易。

于是,夏侯澜索性提议,让曹昂暂领兵马。同时留下于禁、夏侯恩、夏侯杰三人为辅。

这样的安排,自然得到了曹昂的双手支持!

“兄弟啊,钢钢滴啊!”曹昂闻讯后,热泪盈眶的握住夏侯澜的手,“就冲你这份儿仗义!我姐的事儿,你就瞧好吧!”

哪儿跟哪儿啊……

夏侯澜有些无语的看着‘卖姐求荣’的曹昂,心说:哥无非是满足一下你的‘将军梦’罢了。反正在大本营里,也不怕你会闹出什么花样。尤其还有于禁看着,哥放心的很~

话说,自从夏侯澜当起甩手掌柜,往常山去‘勾兑’赵云时。于禁便已慢慢在李典、乐进身后,处理起军务了。

再到夏侯澜、李典、乐进分家后,于禁更是成了夏侯澜命令的第一执行人。尤其在剿灭泰山寇的任务中,这厮也有非凡的表现。

连夏侯澜都多次暗叹:还好自己下手早,否则这样一员五子良将,便要与自己失之交臂了。

所以,此次虽然名义上是以曹昂为首,但真正在背后指挥的,还是于禁!而留下夏侯恩、夏侯杰二人,也有夏侯澜不愿让他们冒险的心思。

毕竟,这两个家伙再怎么说也是夏侯家的族系子弟。万一有些闪失,族里忽然跳出个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向夏侯澜来讨命,那到时又让他情何以堪?

至于剩下的四人中。秦真因为年龄太小,同时也顾及到老秦的因素。夏侯澜同样不愿让他冒险。而值得一提的是,这小伙子虽然在武艺上的天赋有限。但在兵法谋略的悟性上,却有超乎常人的理解力!

这让夏侯澜在惊奇的同时,不由着重对他加强了这方面的培养。后来,夏侯澜索性在临走前,将秦真丢给了同样正在‘深造’兵法的赵云。

说实话,赵云的天赋其实刚好与秦真相反。若论练武,云哥认了第二,还真没几个人敢说自己是第一的;但论起读书……云哥就真的悲剧了。

否则戏志才也不会对他爱理不理……

起初,赵云面对秦真这种‘末学后晋’,还很有些自我感觉良好的优越感;但两人一番策论过后……云哥自觉已经没脸见人了!

抛开云哥不提。本来剩下的唐帛、刘峰、孟羽三人,夏侯澜也索性想一个都不带了。但这三个家伙一听夏侯澜想要单干,立马摆出一副‘你不带我,就是怀疑我忠心’的神情。

看着他们‘忠心护主’的模样,闹得夏侯澜都不好意思推脱了。心说: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哈~我可一点儿也没逼你们。

但夏侯澜也不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不说旁人,单是对孟羽、唐帛的性格,夏侯澜便比谁都清楚。

唐帛是什么货色?那完全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没有一点儿好处,他会这么勤快?没有说自己头发痛就已经很好了……而孟羽更是鬼精鬼精的人物,即便是夏侯澜想从他手中占到一分,那也得直接动用武力镇压才行。

但按说这么两个东西,换了其他老板。可能早就有多远让他们滚多远了。但夏侯澜却正是看中了这两人性格中的特点,还特意安排他们管理后勤工作。

果然,这两个家伙一出手。顿时让全营都没有后勤匮乏之豫。可说,物尽其才,人尽其用。也不外如是。

当然,这两人另有一般好处,便是善侃!虽然没有达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程度。但三教九流,尤其是下九流的营生,这两人却都能说上一二。

但这也是夏侯澜所最为看重的地方。

因为在夏侯澜看来。下九流的人才,无论是所学、所识,以及一些人生感悟、生活态度等等,都更注重实用性。

这样的人通常使起来都比较顺手,而且办事知道变通。比之那些读死书,举孝廉的书呆子,已不知强了多少倍。

言归正传。夏侯澜在接纳自告奋勇的跟班三人组后,也没心思追究他们的真实想法。因为这几个人的忠心,还是可以肯定的。

心说:反正自己出门总是要有几个人打下手的。虽然过年过节的不让他们休息,有些不地道。但既然他们自己都强烈要求了,那我在推脱……岂不是有些傻那个什么逼?

另一方面,由于张邈是扮作商人从陈留出发的。所以,与他一行的随从,也约有二十几人。

以夏侯澜的眼光看,这些人的身体素质,都是值得肯定的。但从掩饰身份的方面来讲……全他娘的不及格!

夏侯澜甚至怀疑,刘岱的手下,是不是都有‘白痴’这个属性。

世界上有这么彪悍的商人嘛?好吧,你可以说他们都是保镖;但你见过用战马当驮马的商队嘛?如果全国的商人都有这样的运输配置,那哪儿还有土匪混饭吃的地方?还让不让人家劫道儿的有活路了?

所以,夏侯澜当即命令众人改头换面。高级战马一律换为驽马……

虽然张邈对于夏侯澜的安排非常不爽,认为他是在贪自己的便宜。但夏侯澜是贪这种小便宜的人嘛?

别说,他还真是……当然啦,只是个玩笑。

夏侯澜更多的还是想恶心一下张邈。当日曹操、鲍信、张邈三人的会议,夏侯澜可是全程陪同。对于张邈扣扣缩缩的样子,也早就看在眼内。

所以,现在一旦有机会名正言顺的‘报复’一下,一向‘心胸狭窄’的夏侯澜,又怎会轻易错过?

一通调整后,夏侯澜与跟班三人组也编入了‘商队’。

夏侯澜名面上的身份是老板的侄子。出门在外时,也仍是他一惯的白衣装扮;唐帛则扮作帐房,那副肥头大耳的样子,一看就让人觉得他吃了不少回扣;而孟羽则扮作书童,只是这厮贼眉鼠眼惯了,扮起书童的时候,更多的到像是小偷;至于刘峰,还是做他马前卒的老本行,行驶保镖的职责。也唯有他,自始至终,都扮得最像,可谓全情出演。

然而,夏侯澜直到出门后才发现一件事。

原来这三个东西巴巴儿的要和他一起上路,是因为唐帛的老家便在陈留。而且唐帛那个死胖子,似乎还应承了孟羽、刘峰什么猥琐的好处。

于是,一路上只见他们三人一直在戚戚搓搓的咬耳朵,更不时发出一股很**的奸笑……

夏侯澜已经忍了他们很久。他知道这帮家伙肯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但人家不告诉你,你一个当主子的凑上去问,是不是显得太没气质了?

操,气质什么气质!老子的大肠都快痒得长毛了!

于是,被熊熊八卦之火点燃的夏侯澜,恶狠狠的勾住正在猥琐而笑的唐帛道:“胖子!一路上说什么呐?!笑得这么**,肯定不是好事!快,说给公子爷听听!”

“嘿嘿,知道不是好事,公子爷您还要听?”

由于夏侯澜一向待人和善,既不讲究尊卑,更不喜欢搭架子。所以,像‘全真七子’这些久随左右之辈,在无甚紧要的场合,都会毫不在乎的和他开些玩笑。若此刻般唐帛满不在乎的‘反讽’,可说是他们平日再也平常不过的交流方式。

夏侯澜‘怒了’:“那你是说还是不说?”

唐帛连道不敢,便言道:“刚才老孟在和我们讲一个荤段子。话说,一人有一妻二妾,死后,妻妾绕尸而哭。妻抚其首,曰:‘我的郎头呀!’次捏其足,曰:‘我的郎脚呀!’又次者无可哭附,只得握其‘中部’,曰:‘我的郎中呀!’”

【0955】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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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二年(191年)一月,陈留。

自从无惊无险抵达陈留后,张邈便率着一干手下返回了太守府。本来他也邀请了夏侯澜。但夏侯澜又如何看不出他邀请时的敷衍?

于是,在经过一轮“婉言谢绝”和“假意客套”后,两人便很有默契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也算是宾主尽欢。否则,张邈看着夏侯澜觉得膈应,而夏侯澜自然也对张邈没什么好感。两两相对,岂不坐蜡?

至于夏侯澜的落脚处,本来是安排在客馆的。但作为地头蛇的唐帛,又如何肯让自家主子受委屈?于是,当场便大包大揽的应承着众人,说是‘一切有我’。而当众人抵达唐帛居所时,不由集体‘震精’!

只见一栋极大、极热闹、门面极开阔的宅子,院前莺歌燕舞、鸟语花香、巧笑颜兮、‘春意’盎然……

“这位公子,好生的俊俏!可有相好的姑娘?没有?没关系!我们院里有……”

“大爷~您怎么才来啊?奴家想您想得……您摸摸这儿,跳得可厉害呢~”

“哟~~这不是沈员外嘛?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小桃花儿最近想得你茶不思、饭不想的……”

“赵大人?!快里边儿请!里边儿请!什么?老规矩?没问题!……春兰、秋菊!赵大人来了!包房、照旧!”

……

“胖、胖、胖子……这、这、这……是你家?”目瞪口呆的三人中,刘峰首先结巴的指着前方那栋‘花花大宅’问道。

不同与刘峰的结巴,孟羽显然是见过一些市面的。因此,表情还可以勉强做到淡定。只是那双下意识闪出幽幽狼光的贼眼,却很直接的出卖了他内心的亢奋。不过,作为‘读书yin’的孟羽,还是很道貌岸然的说了一句:“俗!俗不可耐!简直是有辱斯文!”

倒是一旁的夏侯澜有些看不过眼,心说:你个闷骚的穷酸,暗爽就明说,何必这么虚伪。便撇着嘴问了孟羽一句:“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孟羽一脸义正言辞,“这样一栋集合‘风花雪月’四季精华的风雅之地……如何能以区区‘丽春’这等粗鄙名目概之?粗鄙、粗鄙至极!”

“那君以为……”刘峰很给面子的凑了一句。

“勾栏!”

刘峰:“……”

唐帛:“……”

夏侯澜:“……”

但不管众人对于‘勾栏院’,哦不!是‘丽春院’的感观如何。身为地主的唐帛,还是很热情的引着三人走入了内堂。

话说,见过上【女支】院一掷千金的,却着实没见过上【女支】院还带着行李的。所以,当三人一路风尘仆仆背着行囊走入之后,立时便吸引了所有‘恩客’与‘小姐’的眼球……

没办法,太拉风了!

带着一家一当来【女票】啊!这是长住还是咋的?哎,见过以【女票女昌】为荣的,还真见过以【女支】院为家的,真是我辈楷模啊!

一位资深【女票】客,在感叹自己还不够专业的同时,深深向夏侯澜一行三人表示了由衷的敬意。

而夏侯澜……好吧,虽然哥很帅,但麻烦你们别这么看我好不好?

一向觉得自己天罡诀已经练到‘铁面皮’程度,并引以为豪的夏侯澜,也难得的被关之云长附体……重枣脸、卧蚕眉。心说你们就把我当关羽吧,千万别看出我是夏侯澜……唐帛你个混蛋,你不是说自己是算账的嘛?你家里是从商的嘛!他娘的,怎么搞出个【女支】院来了?!

然而当夏侯澜携着满腔怨念质问唐帛身上时,这个猥琐程度丝毫不逊于孟羽的死胖子,则用一种你别冤枉人的表情看着夏侯澜:“【女支】院就不用帐房了嘛?开【女支】院难道不是做生意嘛?”

“……”

好吧,连讨饭的都得配个会计,何况是‘夜总会’呢?夏侯澜只能这样败退的想着。

但不管怎么说,这里的妞很多、很多妞的衣服很少、很少的衣服下……皮肤很白。

花开两朵,个表一枝。且不提三人如何入住,也不提孟羽、刘峰如何在唐帛的招待下如何乐不思蜀……夏侯澜则自顾自在后院一方小宅内住下。

毕竟他现在才刚满十六,天罡诀又未臻入大成境地。虽说从功法而言,不存在什么‘破身即破功’的危险,但十六岁正是人体骨骼生长发育的最佳阶段。若是在这等紧要时刻沉迷女色,只怕会影响将来的成就。

由于【女支】院是唐帛家的,所以住个把人白吃、白住、白【女票】,也没人会来说道。

至于唐帛明明是陈留境内首屈一指的大【女支】院的少东家,却为何又七弯八绕的跑去了曹操麾下,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子……

唐帛没说,夏侯澜也没问。

毕竟谁都得有些隐私不是?自己会和别人说:我是穿越来的嘛?

而从唐帛不愿意在【女支】院内暴露身份,更不愿意在孟羽、刘峰这些死党面前吐露自己母亲的虚实……只怕,这家伙也是因为想给自己混个出身,所以才会跑军营的吧?无错不少字

但无论如何,唐帛对于夏侯澜的忠心,他还是感受到了。否则,他完全不必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份背景。

另一方面,夏侯澜也觉得【女支】院是一个很好的打听消息的场所。从丽春院的规模来看,这里应该有不少有分量的常客。这也是他当初没有拒绝唐帛邀请的原因。于是,夏侯澜简单的吩咐了一下,让唐帛注意某某、某某后,便足不出户的在后院内静修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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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末尾说几句废话。

最近一个星期都没有更新,我知道让很多朋友都等急了。小K在这里先说一声抱歉。因为不同于你们开始放假过年,,Schedule再次变得很紧。如果有不能及时更新的情况,请大家务必谅解。不过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坚持着写下去。因为为你们写书……也让我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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