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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死灵召唤师》 第1章有什么比死更糟糕 冲天火光映红了夜空，曹军骑兵左冲右突，砍杀着四处奔逃的袁家将士。 乌巢被烧，喊杀声处处可闻，遍地都是袁军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 残破的战旗被人践踏在脚下，欢呼着的曹军把主将淳于琼的头颅高高挑起…… 两名曹军押着袁旭，穿过尸积如山的战场。 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让他感到头脑发胀。 此时此刻，他内心蹿动着无数句mmp。 来到这个时代不过几个时辰，他刚弄明白状况，居然就成了曹军的俘虏。 他是袁绍的第四个儿子，历史上庸碌无为，甚至连像样的一笔也没被记载过。 非要说有过记载，只能是当初袁绍以幼子染疾为由拒绝出兵讨伐曹操。 那个没有具名的幼子，就是他！ 事实上，他也不是真正的袁旭。 原先的袁旭体弱多病，才到官渡就染上风寒一病不起。 袁绍出于疼爱，把他送到乌巢休养，却没想到这里会成为葬送儿子的死地！ 夺取躯体的灵魂，是个来自于两千年后的大学生。 一脸懵逼的到了东汉末年，一脸懵逼的成了袁绍的儿子，又一脸懵逼的做了曹操的俘虏。 继承了残存的记忆，刚弄清状况他就跑去求见淳于琼，试图提醒加强戒备。 可淳于琼是个嗜酒如命的主，他去的时候正酒后酣睡。 本以为等到酒醒再求见不迟，哪想到曹操竟然选在今晚劫营…… 战斗将要结束，喊杀声渐渐稀少，烈火却越烧越旺，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也越来越重。 突袭乌巢，曹操只为了焚烧粮草，没想过要留俘虏。 曹军把俘获的袁军五花大绑，让他们成排跪好。 刽子手在剑上擦了油脂，只等命令下达，就砍下俘虏的脑袋。 负责监斩的是一名中年文士。 此人颧骨高高凸起，两腮和眼窝深陷，给人的感觉深邃且又阴鸷。 他就是背弃袁家投靠曹操，献计火烧乌巢的许攸。 袁旭被押到面前，许攸得意的笑着：“四公子，别来无恙。” 他虽然在笑，眼里却带着杀意。 袁旭没有理他。 身为阶下囚，等死就好，此时此刻，即使求饶也不可能有用。 “把俘虏都杀了！”许攸丝毫不在意他的不做回应，冷笑着吩咐曹军。 “将士们有什么罪？你要杀光他们。”许攸的残酷，让袁旭不得不说些什么。 “袁绍杀我家眷，我要把你们袁家连根拔起。”许攸的脸色变得阴冷恐怖：“凡是追随袁家的，一个不留！凡是你们袁家的女人，我都要送出去给人糟践。” “你也曾追随袁家。”袁旭轻蔑的摇头：“吃了袁家这么多年粮，受了无数好处，如今带着曹操杀袁家的人，滋味应该是极好的。” 虽然没有破口大骂，袁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他是在说许攸卖主求荣。 “你找死！”像是被人狠狠往脸上抽了一巴掌，许攸咬牙怒喝，拔出佩剑扎向袁旭心窝。 双臂被两名曹军扭着，袁旭根本无从闪躲。 长剑贯穿胸口，许攸狰狞的面目近在眼前。 “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今天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心口被剑刺穿，深知必死，袁旭居然狂笑不止。 “你是看不到了！”许攸咬着牙，狠狠的踹了他一脚，用力拔出利剑。 袁旭倒下，可他却没有立刻死去。 被刺穿的胸口感觉不到疼痛，森冷的寒意透入骨髓。 眼前的景象渐渐朦胧，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还没有死。”一个曹军跑到他身旁，探了探鼻息，向许攸禀报。 “那就让他多活一会。”许攸冷哼：“把俘虏全都杀了，和袁显歆堆在一起，就算能活下来，野狗也会把他撕了。” 胸口受的是致命伤，即使神仙来了，也不可能救活他。 许攸要的就是他躺在成堆的尸体里，慢慢的等待着死亡降临。 眼前的景象化作黑暗，袁旭的意识还没完全消退。 他听见曹军的吆喝和被俘袁军的哭喊哀求…… 剑砍断骨头的声音此起彼伏，声音渐渐朦胧，所有感官归入死寂的黑暗。 袁旭死了，穿越到东汉末年，什么都没来及做，就被许攸一剑穿心。 他完全没了意识，成为遍地尸体中的一具。 不知过了多久，完全没有知觉的身体居然感到一阵剧痛。 他猛的睁开眼睛。 堆积如山的死尸已经发臭，有些甚至开始腐烂。 乌巢被烧，袁家的人虽然来了，却因为曹操后续发起的进攻，没来及清理。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袁旭感到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根本无法动弹。 风吹着口哨卷过，堆积如山的死尸升腾起一道道黑气。 黑气凝实，风也吹不散半缕。 它们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从四面八方涌向他。 诡异的一幕让他感到发慌，想要避开，却动弹不得。 黑气如同一条条吸血的蚂蟥钻进他胸前的伤口。 在体内蹿腾的黑气，撕碎了他的经脉，搅碎了他的骨骼，无法想象的剧痛折磨着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奇怪的是，粉碎的经脉和骨骼，在黑气中重新凝实，沿着原先的脉络修复。 刚醒过来的袁旭，又在剧痛中昏迷了。 “亡灵召唤术正在植入，请主公确认接收。”朦胧中，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声音好美，好甜，人也一定很好看…… 自从曹操夜袭乌巢，袁旭还是头一回感到了美好…… “请主公确认接收？”女人再次提醒。 “你是谁？要我接收什么？”闭眼躺着，他呢喃着问了一句。 身体不再承受剧痛，力气也在恢复，他只是想闭着眼睛，多享受片刻美好。 感觉只是一场梦，他怕眼睛睁开，所有的美好将化作虚无。 “我名魔音，是主公召唤亡灵的神器。”女人的声音甜美而温柔，却带着森森的诡异和冷漠。 袁旭还是没有睁开眼睛：“那就接收吧。” 他没有任何顾虑，甚至没去思考死灵召唤术对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清楚的记得许攸把他杀了，还有什么比死更糟糕？ 第2章 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尸积如山，浓烈的尸臭回荡在空气中。 袁旭盘腿坐在死尸堆上，面前摆着一张古琴。 这张古琴就是魔音的化身，也是他召唤亡灵需要的神器。 魔音给他做了解释。 亡灵召唤术共分九重，每一重有八首招魂曲，八九七十二，故名《鬼调七十二》。 修炼到巅峰，他不仅可以召唤古往今来的名将、谋臣，甚至可以召唤从没真的出现过，只在神话或传说中有过记载的人物。 他曾问魔音，能不能召唤贞子。 回答是肯定的，只不过他必须把亡灵召唤术修炼到六重。 不仅如此，每提升一重，都会学到相应的武技。 初级召唤术，他得到的武技骨刺，虽是单杀技能，自保应该绰绰有余。 升级召唤术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戮！ 焚烧乌巢的大火已经灭了，浓烟也早已散尽，冰冷的地上只残留着破烂的军械和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死尸。 不愿杀戮，却成了依靠亡灵而战的狂魔…… 不肯看见太多鲜血，却只能把江山染红，才可以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怀抱魔音慢慢站起，袁旭朝着官渡方向发出一声嚎叫。 我既重生，定要这江山变色，倒要看看，从今往后谁能杀我！ 古琴震震起魔音，自此沦落入鬼道！ 离开遍地死尸的乌巢，袁旭每天都在打探有关官渡之战的消息。 他了解到，自从乌巢沦陷，曹操随即向袁绍发起反攻。 攻打曹操本营的张郃、高览，见袁家大势已去，双双投降，袁军大败。 袁绍率领八百轻骑，连夜逃往邺城。 战败已成定局，官渡没必要再去，他要做的只有尽快回倒邺城。 从官渡到邺城，要经过牧野。 牧野是千年前武王伐纣决胜一战的地方。 历经千年，这里仍然只是个小小的县城。 来到牧野，跟随袁绍的八百骑兵个个疲惫不堪。 人累的不想动弹，战马也都跑不动了。 陪在袁绍身边的只有幕僚逢纪。 逢纪为人奸猾，擅于溜须拍马，对袁绍却忠心耿耿。 袁绍年纪已经不小，连日赶路，风餐露宿又受了风寒，他终于病倒。 在他身旁照料，逢纪回头望了一眼，见没追兵赶来：“主公，要不先在牧野休整一夜，明天一早再走。” 病中的袁绍强撑着骑马赶了许多路，早就支撑不住。 后方没有追兵，他点了点头：“依着你。” “主公有令，今晚在牧野休整。”逢纪传令：“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疲惫的将士纷纷下马，很多人甚至没有挑选地方，倒在地上就睡。 逢纪把袁绍扶下马背，交代一名兵士准备毛毯。 “这里是牧野？”袁绍往四周看了看，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已经到牧野了。”逢纪回道：“曹操应该追不到这里，主公再不用急着赶路，沿途也可以稍作休养。” “没回邺城，终究不安稳。”袁绍摇头：“天不亮就得走。” “我会安排，主公先歇着。”逢纪搀扶着袁绍，安顿他躺在铺好的毯子上。 实在是太疲惫了，袁绍才躺下就发出了鼾声。 夜晚降临，疲惫的将士早已沉睡，鼾声此起彼伏，守夜的士兵也在打着盹。 黑暗中，无数条身影悄悄靠近。 趁着夜色模上来的，少说有五六千人。 领头的除了许攸，还有一位曹军将领。 此人膀阔腰圆，比许攸高出大半头有余，正是曹操的堂弟曹仁。 靠近袁绍休整的地方，曹仁一摆手，数千曹军纷纷散开，展开了包围圈。 曹仁和许攸并骑上前。 守夜袁军实在是太疲劳，没能及早发现悄悄摸上来的曹军。 直到曹仁和许攸现身，才有人看到他们。 “曹军追上来了！”发现敌人的袁军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 袁绍最怕的就是被曹军追上，睡梦中的他猛的睁开眼睛。 “列阵御敌！”逢纪指挥将士御敌，又向袁绍喊了一声：“主公快走！” “往哪走？”许攸上前，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们等候已久，放走了袁本初，岂不是令孟德失望？” 他直呼曹操表字，曹仁眉头皱了皱。 曹操麾下，他算是个有城府的，脸色虽不好看，却没说什么。 看出没有退路，逢纪转身跑到袁绍身旁，把他扶了起来。 “许攸！”强撑病体，袁绍喝问：“我待你不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许攸冷笑：“待我不薄？我献计你不用。审配杀我家人，你却不治他的罪，哪里不薄？” “计策不可用，当然不用。”袁绍回道：“你的家人犯法，审配秉公执法，我怎么能治他的罪？” “那还有什么好说？”收起冷笑，许攸咬着牙说道：“料定你会经过这里，为的就是斩草除根。袁显歆在那边等你好些天，我这就送你过去，与他父子团聚。 乌巢被烧，袁绍最担心的就是袁旭。 没来及清扫战场，袁军当然没能发现他的尸体。 抱着一线希望，袁绍还在期待他自己返回邺城。 明白了许攸的意思，他还是不死心的追问：“你什么意思？” “我在乌巢见到了他。”许攸一脸戏谑：“穿心给了他一剑，丢在死尸堆中。即便没被我杀死，应该也被野狗拖走。送你去见他，也算是我为你做了最后一件事！” 儿子被杀，仇人就在眼前，袁绍怒火冲上头顶，当即喷出一口老血。 “许攸！”逢纪愤恨的咬着牙喊道：“卖主求荣，你罪该万死！将士们，杀了他！” 追随袁绍来到牧野的袁军，都是他的亲信近卫，虽然疲惫不堪，忠诚却丝毫不减。 将士们催马扬鞭冲向许攸。 “放箭！”袁军发起冲锋，曹仁一声断喝。 四面八方箭矢如雨，袁军纷纷倒地。 逢纪和十多名残存的袁军紧握兵器护着袁绍。 曹军一步步逼近，踏过被射杀的袁军尸体，缩小了包围圈。 “袁绍，你还挣扎什么？”许攸狂笑：“不如把人头给我，也算你送了个人情。” 曹仁正要下令诛杀袁绍，一阵冷风卷过，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古琴的琴音。 “谁在弹琴？”正要享受诛杀袁绍的愉悦，被琴音扰乱了心情，许攸恼怒的喊出了声。 第3章 我只是要你死 琴音悠悠，旋律轻扬却让人听了心烦意乱。 有一具被射杀的袁军尸体动了动。 紧接着数百具尸体都在微微抖动。 当第一具尸体站立并捡起兵器的时候，亲历这一幕的每个人，浑身都生起了寒意。 尸体身上插满箭矢，目光空洞凝视许攸。 越来越多的死尸站了起来，他们提着兵器，一步步向许攸靠近。 “什么鬼东西！”纵然历经百战，曹仁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管他们是什么鬼东西，全都给灭了！”尸体逼近，许攸喊道：“给我杀！” 面对直立行走的死人，曹军将士胆战心惊，又有几个真敢上前？ 走过来的不是活人，怎么杀？ 许攸并不是他们的主将。 没有遵照他说的去做，算不上违抗军令。 数百具提着兵器的死尸步步向前，曹军则往后退着。 陡然间，古琴的节奏变快，死尸加快速度奔跑起来。 虽然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曹仁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 他一声爆喝：“将士们，跟我杀！” 主将下令，曹军将士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数千曹军与死尸碰撞、厮杀。 杀上来的死尸数量远少于对手，可他们毕竟已经死了，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也不知道什么是疼痛，唯一的动作就是向前。 死尸向曹军发起进攻，袁绍和逢纪等人满脸错愕。 “主公，死人好像只会攻击敌人。”逢纪的语调带着不可思议。 “也不知是哪路仙人。”袁绍说道：“他既帮我，我必厚谢！” 与死尸厮杀，虽然砍倒不少，曹仁却发现，被杀死的曹军居然也会在古琴的旋律中站起来。 死去的曹军站起之后，并不是进攻死尸，而是举起兵器反过来砍杀曾经的同袍。 “后退！”知道这样打下去不会有好结果，曹仁下令退后。 曹军将士纷纷后退，死尸却紧随其后半步不松。 就在曹军绝望的时候，琴声戛然而止。 所有死尸全都停下，提着兵器面朝退后的曹军。 人们四处张望，都想找一找琴声的来源。 夜色中，一个怀抱古琴的人影出现。 他穿着漆黑的连帽长袍，夜色下看不清相貌。 袁绍小声问逢纪：“有没有觉得此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逢纪摇头：“我不记得认识这样的人物。” “你是什么人？”曹仁喝问。 人影没有回应，而是向许攸问了一句：“许攸，别来无恙！” 当他开口说话，袁绍郁结在心头的愤懑顿时退了。 听声音，他知道走过来的正是袁旭。 儿子还活着，悬在心上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只是想不明白，袁旭从哪里学到了召唤死尸作战的本事。 “袁显歆！”听出袁旭的声音，许攸恨意上涌，咬着牙问道：“你没有死？” “你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袁旭冷冷的回道：“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为火烧乌巢遭到报应！今天报应就来了！” 许攸有些乱了方寸。 纵然智略过人，也见过不少世面，他却没可能见过死尸站起来作战。 “你想怎样？”压制着内心的恐惧，许攸又问了一句。 “想要你死而已。”袁旭的回答很冷，冷的像是快要把空气都给凝固。 带兵和死尸厮杀一场，曹仁内心也满是寒意。 自从火烧乌巢，许攸常常在曹营高谈他的功劳，就像所有人都欠他个大到无法偿还的人情。 很多时候，他甚至会当面调侃曹操，闹的曹营上下人人反感。 许攸是死是活，曹仁并不关心。 他担心的是自己和数千将士不能全身而退。 “袁显歆，别以为你会妖术就可以为所欲为。”曹仁喝道：“只要有我在，绝不会……” “绝不会怎样？”袁旭冷冷的打断他：“难道你认为在我手里，还可以保的住他？” 曹仁语塞。 根本没想过要保许攸，也不认为凭他和身后的数千将士有能力保得住。 “他非死不可！”袁旭的语气依旧冰冷：“不想陪他一起，就给我滚！” 曹仁愣了愣。 占尽先机，只要一鼓作气就能把他们灭了，袁旭居然肯放他们走…… “我们走！”担心他会变卦，曹仁才回过神，立刻下令离开。 留下必死，许攸也跟着想跑。 黑气围绕袁旭涌起，一道雪亮的白光如同闪电刺向他的坐骑。 马匹惨嘶轰然倒地。 被摔了个七荤八素，许攸爬起来就想跑。 袁旭已经到了他面前，抬脚踩住他的脑袋，把他又给踏趴下去。 “你往哪去？”他低头看着脚下的许攸：“我说过，你非死不可！” 没人看清袁旭用的是什么兵器。 除了马肚子上存留着一处汩汩冒血的伤口，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穿透了它。 走出没多远的曹仁回头看了一眼。 绝对实力面前，即使是他，也不会回头找死。 “快走！”催了曹军将士一声，他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被袁旭踏在脚下，许攸喊道：“四公子，我知道错了……” “向死在乌巢的将士们忏悔吧。”袁旭退后半步，漠然说了句：“撕了他。” 踏在头上的脚放开，许攸刚要爬起，数百具死尸蜂拥而上，对他又撕又咬。 惨叫连连血肉横飞，顷刻间，活生生的人被撕成了一块块碎肉。 “我儿！”一直在旁观望的袁绍喊了一声。 死尸发狂，他也不敢上前。 萦绕在身体四周的黑气散去，袁旭向他躬身一礼：“父亲！” 当黑气散尽，死尸一具具倒下。 袁绍这才敢上前。 扶住袁旭手臂，眼圈通红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袁绍哽咽着点头：“好！好！活着就好！” “许攸已死，可以告慰战死官渡的英灵。”袁旭说道：“可惜我回来晚了，官渡已经……” 提起官渡，袁绍也是一阵嗟叹。 当初誓师，十多万大军何等威武雄壮？ 曹操获胜，坑杀七八万袁家降卒。 河北袁家的优势，已经一去不复返…… “回邺城再说。”牵起袁旭的手，袁绍说话的语气异常沧桑。 第4章 我想娶甄宓 残存的十多个袁军忙了整夜，才把尸体清理掩埋。 自从曹操火烧乌巢，袁绍担忧好些日子，见袁旭还活着，病也好了大半。 逢纪带兵清理尸体，父子俩各自找了块大石头坐下。 “从没听说你有驱使死人作战的本事。”袁绍打量着袁旭：“是得到了哪位仙家指点？” 袁旭当然不会说是怀中鬼琴魔音引导他修炼亡灵召唤术。 “乌巢一战，我被丢在死尸中，像是做了一场梦。”袁旭回道：“等到梦醒，居然有了这身本事。至于是哪位仙家传授，我也不清楚。” 解释的很牵强，袁绍又怎么会信？ 袁旭不肯说，他也不再多问。 望着曹仁逃走的方向，他流露出失望：“你不该放他们走。” 其实袁旭也不想放走曹仁。 可他的亡灵召唤术还只是初级，驱使的死尸不仅杀伤力有限，数量和时效都会受到很大限制，还不能做到掌控自如、随心所欲。 曹仁要是不走，等到时效过了，死的可就是袁绍和他。 虽是父子，他也不肯把缺陷完全暴露。 袁家内部及其复杂，官渡之战以后，袁谭、袁尚明目张胆的争夺继承权，早晚会大打出手。 袁绍虽然不会害他，几位兄长可靠不住！ “我想留着他们回去报信。”袁旭回道：“知道我有这样的本事，曹操也会投鼠忌器，多为父亲争取些时日重振旗鼓，等到再次开战，胜算也大些。” “再次开战……”袁绍叹息：“河北元气大伤，数万精壮死于官渡，哪还有再次开战的余力。” “河北富庶，民风也很剽悍。休养几年，还愁没机会一雪前耻？”袁旭信心十足。 依照历史原貌，袁绍逃回邺城，第二年发动仓亭之战。 仓亭战败，袁家彻底没落，紧接着袁绍病故，袁谭、袁尚为了继承权，不惜兵戎相见。 许攸也该是在曹操攻破邺城的时候，死在许褚手上。 刚才发生的一切，篡改了历史，和原有的轨迹已经完全不同。 历史已被篡改，官渡虽然败了，谁又敢说袁家在此后的战争不能翻盘？ “曹孟德不会给我机会。”袁绍叹道：“换做是我，也会趁胜追击。” “他只要敢来，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有来无回。”袁旭站起来，躬身一礼：“我也有件事想请父亲成全。” 袁绍回道：“你立下不小的功劳，只要我能给的，尽管开口。” “我想要一个人。当初得罪父亲，关在监牢中的田丰。” “田元皓？”提起田丰，袁绍眉头一皱：“此人狂傲不羁，你驾驭不了。不行，绝对不行！” “实在驾驭不了，我就把他变成死尸，成为死人就可以任我驱遣。” 争雄天下，袁绍或许不如曹操，甚至连刘备都不如。 可对待子女，他却比那两位都更用心。 袁旭出生时，生母死于难产，自幼缺少生母照料，自身又体弱多病，性情也比几位兄长懦弱。 要不是亲眼见他召唤尸兵击退曹仁，袁绍根本不相信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变了不少。”打量着袁旭，袁绍感慨。 “看多了生死，任何人都会成长的。”袁旭回道。 “我把田元皓给你，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请父亲明示！” “一旦驾驭不了，立刻把他杀了！”袁绍说道：“田元皓有经天纬地之才，他要是投靠了别人，比许攸的祸害更深！” 袁绍的典故，流传到后世的不算少。 提起田丰，无论正史、野史，对袁绍的评价都是气量狭窄、不能容人。 以往看到这些，袁旭心里都有疑惑。 真的气量狭小不能容人，袁绍又怎么会在短短数年内招揽贤才、一统河北。 得到他的提醒，袁旭才恍然明白。 历史终究是人编撰。 但凡由人编撰的东西，都会添加作者的感情因素在其中。 历史事件的起因和结果或许不会有太大出入，可掺杂其中的情绪、理由，却不一定真是记载的那样。 两害相权取其轻，袁绍的做法，看来并不像传闻那样错的离谱！ “父亲教诲，我都记下了。”袁旭回道。 袁绍打量着他，突然问了一句：“你今年有十五了。” “再有一个月满十五。” “该选门亲事了。”袁绍问道：“河北上下，有没有你看上的姑娘？” 提起亲事，袁旭想到一个人——因端庄美丽，而被描述为洛水女神的甄宓！ “倒是有一个。”袁旭回道：“只是向她家提亲，怕不容易。” “官渡一战，我虽败了。”袁绍冷下脸：“只要在河北，向任何人提亲，应该还不会被回绝。” “有父亲成全，必定万无一失！”袁旭说道：“我看上的，是中山甄家之女，甄宓！” 袁绍一愣。 甄宓？ 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 官渡开战前，他曾派人去甄家打过招呼，要迎娶甄宓进门做儿媳。 甄家也已答应。 他那时考虑的是二子袁熙。 “甄家之女恭顺贤良、美艳无双。”袁绍说道：“我确实想过要她做儿媳，只不过……” “请父亲成全！”猜到袁绍要说什么，袁旭先一步道谢，把他的嘴给堵上。 袁绍只和逢纪、审配等少数心腹提起此事，并没有告诉袁熙。 袁熙和袁旭都是儿子，甄宓嫁给谁，对做父亲的来说并没什么区别。 何况袁旭刚还救了自己，立下功劳不小。 于情于理，把甄宓许配给他，都说的过去。 斟酌了利弊，袁绍又问了一句：“甄宓已经十六，你才十五，比她还小一岁……” 袁旭回道：“比我大一岁，成亲后应该更懂得疼人。” “要是真的喜欢，父亲为你做主。”袁绍终于点头。 答应袁旭，也是他认为之前的打算袁熙并不知情。 袁绍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身边的心腹，各自都在支持某位公子争夺继承权。 虽然袁熙既不是长子，也不是正室刘夫人所生，得到会迎娶河北第一美人的消息，也不是难事。 第5章 回归邺城 逃离牧野，曹仁星夜兼程返回曹操大营。 见他独自带兵回来，曹操一脸纳闷：“子远怎么没和你一道回来？” 想起在牧野发生的一切，曹仁掩饰不住慌乱。 “回禀主公。”他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回道：“我们确实截住了袁绍，只是……” “只是什么？”曹仁欲言又止，曹操察觉到不妙。 “我们遇见了袁显歆。”提起袁旭，曹仁显得更恐慌。 袁绍的几个儿子，已经成年并且带兵的有袁谭、袁熙和袁尚。 官渡之前，袁谭被封为青州刺史，坐镇青州击破孔融，后来又与投靠曹操的臧霸等人对峙许久，算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袁熙官拜幽州刺史，也是个有本事的。 河北袁家的刘夫人，只生养一子袁尚，作为正室之子，他权势熏天更不用说。 至于袁旭，出生时就没了生母，除了袁绍，他在袁家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袁绍看待他和其他儿子没任何区别，可在别人的眼里，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许攸在乌巢擒获他。 曹操问都没问怎样处置，只在事后听说袁旭被杀。 当年为了讨伐董卓，他在陈留募兵，曹仁是最早归附的一员。 武勇过人又懂得谋略兵法，曾在战场上立下赫赫功劳的曹仁，提起已经死了的袁旭，居然会掩饰不住恐慌。 怪异！诡异！违背常理！ 曹操一脸不解：“袁旭不是在乌巢被许子远杀了？” “袁显歆在乌巢确实被许攸一剑刺穿心口，绝对没有活下来的理由。”曹仁回道：“可我确实见他还好好的活着。” “活着又能怎样？”曹操皱了皱眉：“无足轻重的竖子，再杀一次就是。许子远是不是留在那里处置袁本初父子？” “并没有。”曹仁回道：“他被袁显歆杀了。” 曹操大惊：“你们带去足足五千兵马，袁旭有什么本事，居然当着你的面把许子远杀了？” “不知他从哪学到了一身妖法。”曹仁回道：“可以驱使死人作战……” 瞪圆眼睛，曹操一脸不信：“子孝，我的为人你是知道，向来待人厚道，也容不得别人骗我。” 曹操狡诈多计，他居然腆着脸说自己厚道…… “主公面前，不敢有半字虚言。”被牧野发生的事情闹的连腹诽都忘了，曹仁躬身回了一句。 沉默了好一会，曹操吩咐：“把奉孝、公达等人请来。” 曹仁退下，曹操满脸凝重。 官渡一战，他以少胜多，颠覆了与袁家的军力对比。 只要一鼓作气乘胜推进，即使灭不了树大根深的袁家，至少也能在河北分一杯羹。 冒出个会用妖法召唤死尸作战的袁旭，一切优势都将化为虚无…… 袁旭在牧野救下袁绍，护送着他赶往邺城。 距邺城不过两三百里，前方来了一支人马。 带队的是一位少年将军。 此人大约二十出头，容貌和袁绍有七八分相像，一身戎装骑乘着通体雪白的骏马，飞驰而来飘逸如风。 带兵迎接的正是官渡之战中留守邺城的袁尚。 到了袁绍面前，他翻身下马躬身见礼：“孩儿来迟，还请父亲降罪！” “来的是挺迟。”差点在牧野被许攸害了，袁绍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指望你们迎接，我的项上人头早就被人摘了。” 已经得到他在牧野遭遇伏击的消息，袁尚并不敢答话。 “多亏你四弟。”看向袁旭，袁绍脸色好看许多：“要不是他，邺城我是肯定回不来了。” 只知道袁绍遭遇危机，并不清楚是怎样化解，袁尚一脸错愕的看向袁旭。 四弟向来懦弱，而且从来没带过兵。 既然是截击，曹操派的人马必定不少。 凭他一个人，又能做到什么？ 袁绍也不向他解释，吩咐了一句：“前面带路。” 迎接的将士让开道路，袁绍等人经过，尾随在后。 袁尚凑到袁旭身旁，小声问道：“你是怎样救的父亲？” “用了些障眼法。”袁旭当然不会对他说实话。 召唤亡灵，在任何人看来都是邪术。 袁家内部复杂，兄弟之间亲情淡薄，否则将来袁尚也不至于为了继承河北与袁谭反目成仇。 被他知道太多，对自己并没好处。 知道袁旭是不想对他说实话，袁尚看了逢纪一眼。 逢纪没有任何表情，却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 他们的举动都被袁旭看在眼里，也知道回了邺城，逢纪会把一切都告诉袁尚。 与其让逢纪卖这个人情，反倒不如自己说出来。 “其实我是学了些法术。”凑近袁尚，袁旭声音压的很低：“我让死尸站起来和曹军厮杀，才把父亲救了。” 袁尚满脸不信，他从没听说有人可以驱使死尸作战。 “我是你兄长，不要诓我。”袁尚提醒：“回到邺城，只要找个人问一问，当天发生了什么，可一点都瞒不住。” “怎么会诓兄长。”袁旭看向逢纪：“要是不信，问他好了。” 正在迎接袁绍，再想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袁尚也不会立刻去问。 狐疑的打量着袁旭，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从小看着长大的四弟，居然有机缘学会驱使死尸的本事。 老天怎么会眷顾他这样无用的人？ 官渡战败的消息早已传到邺城。 富户士绅跑了大半，余下的百姓多半没有财力和能力背井离乡。 喧嚣富足的邺城，还没经历战争就现出了萧条。 刘夫人带着家中上下以及邺城官员在城门迎接。 望见袁绍，她领着众人迎了上来。 “恭迎夫君。”刘夫人欠身一礼，尾随在她身后的众人也跟着见礼。 “都免礼。”袁绍疲惫的抬了抬手。 “妾身在家中设宴，为夫君接风。”刘夫人说道：“夫君一路劳顿……” “我很累。”袁绍打断了她：“接风免了。” 精心准备的一切被他一口回绝，刘夫人很是尴尬。 迎接的众人也个个神情凝重悄然无声，气氛压抑的让人快要喘不上气。 “父亲。”袁旭上前：“我想去一趟监牢。” 第6章 去监牢捞田丰 官渡战前，田丰因顶撞袁绍而被下狱。 监牢阴暗潮湿，散发着呛人的霉味。 狱卒为袁旭领路，走向田丰的牢房。 距离不远，袁旭停下，示意带路的狱卒等一等。 前面隐约传来说话声，自从拥有亡灵召唤术，他的听力也比以往好了许多。 田丰曾是袁绍倚重的幕僚，曾经的袁旭见过，也能分辨出他的声音。 “弄些好吃的，准备送我上路。”田丰的声音传来。 “田公认为官渡必败才被关进监牢，如今应验了，怎么可能被杀？”和他对话的人根本不信：“我觉得主公不会那么做。” “你哪知道袁本初的为人。”田丰苦笑：“要是官渡获胜，为了羞辱我，他会给条活路。可官渡败了，我必死无疑。” 另一人默然。 袁旭向前，快到跟前喝了一声：“大胆田丰，居然敢直呼父亲名讳，当真是罪该万死！” 和田丰说话的，是另一名狱卒。 见是袁旭，他连忙战战兢兢的低头告退。 “等在这里。”袁旭瞪了他一眼，随后看向田丰：“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你知道，妄自揣度父亲心意，犯了多大的错！” 田丰摇头一笑：“来的是四公子，我是不会死了。” “那可难说。”示意狱卒打开牢门，袁旭走了进去。 牢房采光，只是墙壁上方有几个小小的出气孔。 常年光线不足，霉菌极易滋生。 铺在地上的干草每隔几天就会更换，还是生出了白色的菌斑。 袁旭四处看了看：“元皓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沦为阶下囚，能活着已经不易，哪敢奢望其他。” “我听见你说父亲什么。”袁旭说道：“虽是我要用你，可他不答应，你还只有死路一条。” “四公子搭救，我铭记不忘。”田丰回道：“但凡有用我的地方，必定赴汤蹈火”。 以他的才智，怎么可能看不出袁旭留下狱卒的意图。 无非是要狱卒知道，袁绍并不是心胸狭窄的人。 “你们退下吧。”袁旭看了一眼狱卒：“准备一下，稍后为元皓梳洗。” “多谢四公子！”狱卒离开，田丰躬身向袁旭一礼。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袁旭回道：“去收拾干净，跟我回去再说。” 回到邺城，袁绍彻底松了口气。 匆匆赶路疲惫不堪又染了风寒，刘夫人设宴接风，他也懒得去。 才进袁家，他就返回卧房歇着去了。 刘夫人陪袁绍回屋，袁尚把逢纪拉到一旁：“牧野究竟发生了什么？” “许攸带着曹仁伏击主公，随行将士大多战死。”逢纪回道：“要不是四公子及时赶到，肯定是凶多吉少。” “四弟说他学到些法术。”袁尚又问：“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逢纪是袁绍身边的人，可他早就站在了支持袁尚取得河北继承权的一方。 任何事情，当然都不会对袁尚藏着、掖着。 “我觉得并不是法术，而是妖法。”朝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逢纪才小声回应。 袁尚皱眉：“怎么说？” “护送主公的将士大多死在曹军乱箭下。”逢纪回道：“四公子赶到，居然驱使死尸与他们作战。曹仁吓的逃离，许攸则被死尸撕成了碎肉。” “你是亲眼所见？”讲述过于离奇，袁尚并不相信。 “我就在场，亲眼所见。”逢纪的回答，让他浑身寒意上涌。 带兵数年，袁尚不仅没见过，甚至没听说有人可以驱使死尸作战。 袁旭虽然是他亲兄弟，彼此交往却不是很多。 与袁谭争夺河北继承权已趋于白热化，万一袁旭被袁谭拉拢…… “要不我替三公子打探一下，看他有什么打算。”逢纪明白袁尚在担心什么。 “不用。”袁尚摇头：“有些事还得我亲自去办。” “万一他真的……”逢纪欲言又止。 袁尚脸色很是凝重：“那就容不得他。”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三公子应该知道。”逢纪想起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袁尚问道。 “四公子看上甄宓，主公已答应为他求亲。” “父亲早先不是打算把她许配给二哥？”袁尚诧异：“难道宠溺他到了这样的地步？” “我把这件事告诉三公子，只是为了早做打算。”逢纪回了一句。 袁尚顿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四弟要是不肯归附我，就把这件事捅到二哥那里，让他对付？”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甄宓虽没过门，主公当初的心思却有不少人知道，二公子哪丢的起这份人？” “等我试探了再说。”袁尚又问：“四弟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在牧野曾向主公讨要田丰。”逢纪回道：“应该去了监牢。” “你先去吧，别在这里逗留太久，惹人生疑。”袁尚点了点头。 从监牢离开，袁旭先把田丰送回住处。 田丰家人对他当然千恩万谢。 临离开的时候，田丰跟到门外：“四公子请留步。” “元皓有话要说？”袁旭问道。 “我是想问四公子，以后有什么打算？” “只要袁家在，我就一荣俱荣。”袁旭回道：“以后当然是竭尽所能，为父亲分忧。” 田丰笑着摇头。 袁旭又问：“元皓认为我该有什么打算？” “长公子与三公子早就暗中争夺河北。”田丰说道：“他俩都不是能成大事的，倒是四公子，为什么不趁袁公宠爱，抓些权势在手上？” 袁旭笑着摇头：“才从监牢出来，你就教我与嫡亲兄弟争高下，就不怕父亲知道，再问你的罪？” “四公子救我，难道不是为了成就大业？”田丰小声回道：“河北落入长公子或三公子手中，早晚被他们弄丢。与其坐等河北易姓，不如四公子取了。” 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袁旭说道：“才从监牢出来，先不要想这些，歇几天再说。” 他没有直接回应，田丰却已经明白意思：“四公子有差遣，我必万死不辞！” 袁旭转身离开，什么也没多说。 先是穿越，后又死而复生，上天如此眷顾，河北当然得要。 只是有些话，还不适合说在明面上。 第7章 成大事要做铺垫 袁旭只有十五岁，还没到自立门户的年纪，仍然住在袁家。 回到袁家，得知袁绍已经歇下，他就没去打扰。 进了房间，使女送上饭菜。 汉末的饭菜，只有烹煮、油炸、烧烤几种简单的调制方法。 尤其让袁旭受不了的，就是调味料太少。 像茴香等调料，从西域商人手里还能买到。 辣椒、八角等等，却不是拿钱可以采购到的。 只是看着桌上的饭菜就感觉淡的没味，一点食欲都没有，袁旭突然想到了魔音。 把魔音摆在桌案上，他轻轻抚了一下。 随着一声清越的琴音，一个半透明的女人虚影出现在他面前。 女人身段婀娜，五官精致的像是巧匠雕琢过，找不到半点瑕疵。 如果不是呈现半透明状，她绝对是位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幻化为人形，魔音出现在袁旭面前。 “要是你每天都这样陪在身边，那才好。”袁旭贱兮兮的一笑。 “主公召唤，请直接说事。”魔音说话像他当初复活时听到的一样冰冷。 “我就想问，什么时候召唤术才能升级？”袁旭撇了撇嘴。 和魔音相处有些日子，他总感觉面对的是台没感情的机器。 直到现在，袁旭也没搞清楚她究竟是什么，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也不是特别想追根究底，死灵召唤术好用就行，至于为什么选中他，并不重要。 魔音回道：“升级需要吸收更多的死灵气，主公杀的人还不够……” “牧野一战，我可杀了不少。”袁旭又问：“难道杀那么多人，还是不够？” “早着。”魔音摇头：“十成中的一成也还没到。” 袁旭满头黑线。 得到亡灵召唤术的时候，他就知道升级需要屠戮生灵，只是没想过，从一级提升到二级，居然也这么难。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屠夫，残害无辜的事当然不会去做，升级召唤术，还是条漫漫长路。 看向桌上的饭菜，他问魔音：“饭菜连调料都没有，能不能从两千年后给我弄一些来？” 魔音摇头：“初级召唤术还做不到，等到主公进阶二级，可以跨时代召唤亡灵，从两千年后带些小东西过来，也不是难事。” 只是试探着问问，没想到居然真的可以从其他时代带东西过来。 不管带来的那些有没有用，卖出去也一定能捞个好价钱…… 招兵买马要钱，养兵要钱，置办军械也要钱！ 可以用来圈钱的亡灵召唤术，还真是个好用的神器！ 使女在门外禀报：“三公子求见。” 收起魔音，袁旭起身走向门口。 袁尚毕竟是他的兄长，亲情即使再淡薄，出外相迎的礼数还是要的。 见他出门相迎，在外等候的袁尚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四弟回来了。” “回来有一会，三哥找我有事？” “好些日子不见，来和你聊聊。” “三哥，请！”先请他进屋，袁旭又吩咐使女：“看茶。” 看到矮桌上摆的饭菜，袁尚问道：“好像还不是吃饭的时候。” “才去了监牢回来，觉得有些饿了。”袁旭回道：“我让人给收了去。” “吃饭要紧，怎么能耽误。”袁尚连忙阻止：“你我兄弟又不是外人，边吃边和我闲聊，不算失礼。” “看到这些就没什么胃口。”袁旭回道：“还是等饿的狠了再吃。” “是不是受了风寒？”袁尚一脸关切。 他的反应让袁旭感到好笑。 继承的记忆中，袁尚对他可没这样亲近过。 以往甚至连搭理他都懒得。 关切？想多了…… 要不是有企图，就算他死了，袁尚也绝不会认为可惜，还会在意他受没受风寒？ 袁旭回道：“只是提不起吃的兴致。” “没生病就好。”袁尚像是松了口气：“伙房送的确实不好吃，我从蜀地请了两位厨子，饭菜做的还行，拨一个伺候你。” 自从见到袁旭，他就在极尽拉拢。 不收他的好处，就是直接拒绝。 袁旭才没那么傻！ “三哥对我这么好。”他嘿嘿一笑：“我要是不收下，岂不是没眼色？” “说的就是。”袁尚哈哈大笑：“你我兄弟，哪需要分彼此。” 试探的结果，他还算满意。 没有被拒之千里，再多拉拢几次，多半也就成了。 “三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送个厨子？”袁旭问道。 “倒是有件事。”已经得到确实的消息，袁尚还是想听袁旭的说法：“牧野那件事……” “就是莫名其妙会了些仙术。”袁旭回道：“驱使死尸和曹军打了一架。” 他越坦然，袁尚越放心。 “时候不早，我也该走了。”袁尚自以为目的达到：“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三哥请讲。” “早先父亲打算把甄宓嫁给二哥。”袁尚说道：“虽没公之于众，也有不少人知道。你要是娶了她……” “既然没公之于众，就不能算是二哥的。”袁旭打断了他：“答应许配给我，她就是我的女人，无论是谁，只要敢觊觎，那就只能刀兵相见。” 本打算劝袁旭放弃甄宓，没想到他居然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袁尚心里又没底了。 袁熙和袁谭是同母所生，却与袁尚亲近。 为了甄宓，袁旭和袁熙早晚会闹翻脸。 拉拢袁旭，也会给他惹来不少麻烦。 脸色微微变了变，袁尚又挤出个笑容：“我只是这么一说，四弟不要放在心上。” “多谢三哥提醒。”袁旭回道：“我知道怎么处理。” 离开袁旭住处，袁尚的心情极其复杂。 他和袁熙向来亲近，要是为了拉拢袁旭而得罪了二哥，同样会有不少麻烦。 从眼下的形势看，必须在俩人之间选择一个。 究竟选袁旭还是选袁熙…… 袁尚犯难了。 送袁尚出门，袁旭回屋吩咐使女：“请田元皓去城东门，我在那里等他。” 魔音的琴弦颤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悠长的琴音。 “你也看出来了。”轻抚鬼琴，袁旭微微一笑：“要成大事，现在就得做些什么。” 第8章 忽略了小细节 田丰正与家人团聚，请他的人到了。 不敢耽搁，他立刻出门。 邺城东门，袁旭只带着两名随从等在那里。 他骑着马，旁边还有一匹。 匆匆赶来，田丰躬身见礼：“公子召我？” “跟我出城一趟。”示意他上马，袁旭吩咐两名随从：“你俩在这里等着。” 随从面面相觑，四公子出城，他们却等在这里，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担待不起。 不做任何解释，袁旭招呼田丰策马出城。 两名随从只能怀着忐忑原地等候。 出城之后，田丰紧随袁旭飞驰数里。 越走他越觉得不太对劲：“公子，前方不远就是坟地。……” 袁旭从监牢带出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耽误了这么会，天色早就有些暗了。 临近晚上出城，他本来就心生疑惑。 去的地方又是坟地，田丰更感觉到古怪。 城外有片山岗，是百姓安葬已故亲人的墓地。 邺城人口众多，每天都会有许多新坟，墓地早就成了规模。 果然，袁旭在山脚停下。 “公子来这里做什么？”夜色初降，山岗上阴风阵阵，田丰问了一句。 “让你看些东西。”不多解释，袁旭下马上山。 他往山上走，田丰只能跟着。 “墓地阴气重的很，公子还是不要去的好。”一边上山，他一边提醒。 袁旭没有理会，直到上了山腰，才选一座坟头坐下。 “三哥找我了。”他看着田丰：“送了个蜀地的厨子，还特意提醒，说是父亲曾打算为二哥向甄家提亲。” “他是打算拉拢。”田丰问道：“主公向甄家提亲，他为什么要特意提醒？” 袁旭说了在牧野请袁绍提亲，把甄宓嫁给他的事情。 田丰默默听完：“公子早就打算对付另几位？” “兄弟之间明争暗斗不是一天两天，我拿下河北，至少他们还能活着。”袁旭回道：“要是被曹操得到，袁家上下有几个人能保住性命？” “公子打算怎么做？” “要把他们一个个扳倒，但又不能直接用我的手。有些东西给你看了，才能更好的出谋划策。” 取出鬼琴魔音，袁旭把它放在盘坐的腿上。 田丰一脸疑惑，闹不明白他在干什么，又不敢问。 轻抚琴弦，袁旭弹奏起一支曲子。 夜晚的墓地飘荡起清幽的曲调，和着阴冷的晚风，气氛更显诡异。 《鬼调七十二》，每一首曲子用处都不同。 他此时弹奏的，和在牧野弹的并不是同一曲。 曲调深沉幽远，虽是难得的天外之音，却让人听着感觉胸口闷到发疼。 正疑惑他为什么晚上跑来坟地弹琴，田丰发现一座坟包的泥土动了动。 紧接着，更多的坟包泥土松动，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下面顶起。 突然，一座坟包被顶开，里面钻出个骷髅头。 田丰吓了一跳。 见过世面不少，他却从没亲眼看到骷髅从坟里钻出来。 “公子小心！”发觉不对，他蹿向袁旭。 还没到跟前，几具直立的骷髅挡在面前，把他和袁旭隔开。 田丰拔剑。 已经宣誓效忠，面对如此诡异的场面，他当然会拼死护主。 袁旭低头抚琴：“不要紧张，把剑收起来。” 还剑入鞘，田丰却仍然紧张的环顾四周。 一座座坟墓被顶开，从里面爬出一具具白森森的骷髅。 很多骷髅身上还披着破碎的布片。 从血肉腐化剥离和布片腐朽的程度，可以看出它们被掩埋的年头已经不少。 坟墓不少，袁旭召唤的却只有白骨。 附近就是邺城，带有血肉的尸体召唤出来，会有腐朽的过程。 腐化的尸体很可能引发瘟疫。 瘟疫一旦蔓延，曹操还没来，袁家就已经灭了…… 满山都是伫立的白骨，田丰按着剑柄，寒意侵袭全身。 眼前的场面，胆子小的早就被活活吓死。 琴声止住，袁旭身旁萦绕着浓重的黑气。 他抬头看向田丰：“元皓看见了？” “都是公子驱使的？”看出白骨都是袁旭驱使，田丰还是心底发寒。 “我就是凭着这些在牧野救下父亲。” “三公子知不知道？” “你觉得呢？”袁旭微笑反问。 “逢纪在场，他不可能不知道，难怪会极尽拉拢。”田丰摇头：“可怜二公子，要被抛弃了。” 袁旭说道：“刘夫人是正室，她在父亲耳边吹风，早晚我会被嫌弃。先解决了他们母子，我才能手握大权。” 田丰默然点头。 “谋划大事交给元皓。”萦绕在袁旭身旁的黑气散去，满山的白骨纷纷倒下。 “公子打算就这样？”田丰满头黑线。 “哪样？”袁旭问道。 “百姓看到满山散落白骨，还以为祖坟被人刨了。”田丰提醒：“至少让它们回去。” 袁旭一拍脑门：“只顾着说正事，居然忽略了小细节。” 田丰无语。 白骨满山，肯定会惹出大乱子，他居然说是小细节…… 心得多大！ 田丰还在腹诽，袁旭身旁又凝聚起淡淡的黑雾。 倒地的骷髅纷纷站起，各自走回墓穴。 它们扒拉着泥土，把自己盖上，虽不能恢复原貌，不是特别留意，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我还在想牧野一战如何救下主公。”田丰明白了一切：“原来公子可以随心所欲驱使死物” “你看见的只是皮毛。”袁旭回道：“以后会见证更多。” 田丰对此深信不疑。 袁旭心里却有点发虚。 亡灵召唤术提升至第二重，才可以跨时代驱使普通死灵。 不奏鬼调，驱使白骨返回坟墓，只是旋律余韵还没散去。 他刚才也是故意装着忘记让白骨回去。 田丰亲眼见他不奏鬼琴也可以驱使死物，魔音的存在感才会削弱。 可不能让人知道，缺少魔音，他只能使用武技，而无法召唤亡灵。 袁旭在田丰面前展露了一手。 俩人返回邺城，已是深夜。 与此同时，探了袁旭口风，心满意足的袁尚久久难以入睡。 他早已下了决心，撇弃袁熙拉拢袁旭。 毕竟袁旭的本事，十个袁熙也比不了！ 琢磨着下一步怎样拉拢，使女在外禀报：“公子，逢公求见。” 第9章 寻死就成全他 逢纪深夜求见，袁尚知道是有事发生。 简单梳洗，他前往会客的前堂。 袁尚刚进门，逢纪就迎上来：“见过三公子。” “深夜见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袁尚问道。 “四公子与田元皓外出，刚才回城。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出城？”袁尚皱眉：“你觉得他们会做什么。” “公子有没有去见他？”逢纪反问。 “见了。”袁尚讲述了相见的过程：“你觉得有没可能把他拉拢过来？” “难说。”逢纪一脸凝重：“自从在牧野重逢，我就觉得四公子和过去不同。” “哪里不同？”袁尚追问。 “更有胆魄，也不像过去唯唯诺诺。与任何人都不疏远，却又让人觉得若即若离。” “他不打算被我拉拢，只是没有回绝？”袁尚脸色不太好看。 “小心些终究不会错。”逢纪回道：“我已派人去城外打探，明早会有回复。” “派人盯着，摸清他每天在做什么。”袁尚交代：“他要是有别的打算，立刻告诉我。” “万一真的……”逢纪欲言又止。 袁尚没有说话，脸色却阴冷的可怕。 逢纪明白了他的意思：“真是那样，还得悄无声息的去办。” “你要是办不成，我安排别人。”袁尚说道：“出手就没有回头路，务必一击致命！” 关于河北继承权，逢纪早就站到了袁尚这边。 袁尚的成败，关系着他的前程，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别人去办才不放心。”逢纪回道：“我都会办妥，绝不会牵连公子。” 除了回邺城的当天晚上出过城，此后几天，袁旭的一举一动倒是很规律。 每天早上向袁绍、刘夫人问安，然后要么在城内闲逛，要么就在住处闭门不出。 出入他住处最多的，只有田丰。 袁尚也时常见他，试探能否为己所用。 每次见到袁尚，袁旭都会表现的更亲近。 只是亲近的有度，始终不让袁尚认定他有心依附。 官渡之战惨败，袁绍下发军令，要求青州刺史袁谭、幽州刺史袁熙、并州刺史高干等人赶赴邺城，商讨应对曹操。 青州虽然不远，却有臧霸等人虎视眈眈，事务缠身，袁谭会晚些返回。 至于并州，距邺城较远，路上耗费的日子就不算少。 最先返回邺城的，是幽州刺史袁熙。 袁绍打算为袁旭提亲的消息已传到他耳中。 作为兄弟，袁尚、袁旭在他回城的当天，于家门外恭候。 看见袁旭，袁熙的脸色顿时冷下来。 兄弟二人上前见礼。 袁熙拱拱手，连袁尚都没搭理，直接走进宅子。 拜见了袁绍，兄弟几个各自回房。 田丰跟着袁旭回到住处。 “麻烦来了。”刚进门，他就对袁旭说道：“二公子脸色不善，怕是会有动作。” “他要是什么也不做，我们哪来的机会出手？”袁旭回道：“要的就是他有动作。” “当初请主公向甄家提亲，公子是不是早就考虑到了这些？” 袁旭嘿嘿一笑：“也不尽然，据说甄宓美艳绝伦，又知情达理。像这样的女人，我要是不娶，难道便宜别人？” “对付二公子，可不能由公子出手。”田丰说道：“一旦治住了他，引来长公子和三公子的忌惮，可就麻烦了。” “我该怎么做？”袁旭问道。 “挑衅二公子，逼他出手。然后请三公子从中斡旋。” “主意还真是阴损。”袁旭笑着摇头：“袁显甫为了拉拢我，不得不出手。袁显奕屡屡受我挑衅，恨不能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又怎么可能会听？闹腾几次，我可以抽身，他俩却一定会掐起来。” 田丰说道：“二公子正愁没机会泄愤，不如给他一个。” 见过袁绍，袁熙回到他在袁家的住处。 跟他回屋的，还有两位将军。 其中一人满脸络腮胡子，脸膛微黑。 刚进门他就冒出一句：“见到袁显歆，真想往他脸上来一记老拳。” 此人名为焦触，追随袁熙多年。 听说原本打算许配给袁熙的女人被袁旭抢了去，他早就愤懑不已。 可惜只是幽州部将，身份低微不敢对袁旭怎样。 否则他早就跳出去把袁旭给砍了。 “给他一记老拳，你的人头就得从脖子上掉下来。”袁熙冷冷说道：“得到父亲宠爱，谁敢动他？” “当初四公子好像并不被待见。”另一位将军面露疑惑：“牧野一战，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不仅救下主公，还成了最受宠的公子？” 提出疑惑的将军名唤张南。 他皮肤白皙，方方正正的脸膛很容易给人留下刚直不阿的印象。 可他却是个心思缜密，喜怒不行于色的。 “三公子向来和公子交好。”焦触提议：“不如去问问他。” “可不要打这个主意。”张南说道：“从刚才来看，他和袁显歆的关系反倒更亲近。就怕即便问了，也打探不到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被孤立了？”袁熙眉头皱起。 “从刚才的情势来看，应该是这样。”张南回道。 “也就是说，我没机会出这口恶气？” “当然不是。”张南回道：“三公子与他亲近，不过是牵扯利益。只要让袁显歆丢掉些什么，被舍弃的就会是他。” 袁熙追问：“让他丢掉什么？” “公子有没有留意，在他身后的是田丰。”张南说道：“田丰谋略过人，有他在，袁显歆更难对付。除掉田丰……”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声禀报：“公子，打探到了。” “进来！”袁熙示意外面的人进屋。 走进来的，是个他身边的卫士。 “我们的人打探到，四公子带着田丰出了城。”卫士禀报。 “出城去哪里？”袁熙追问。 “好像是去了城外墓地。” 挥手示意他退下，袁熙向张南和焦触问道：“你俩认为要怎么做？” “恭喜公子！”张南回道：“他在城里不能动，既然出城，还不任由公子宰割？” 袁熙冷笑：“既然寻死，我就成全他。你俩去办这件事，务必办的干净！” 第10章 到底谁会死 袁旭领着田丰出了城，和上次一样，身边一个卫士也没带。 到了坟地，俩人把马匹拴在山下，登上山岗。 他们上山后不久，一队百余人的队伍随后赶到。 带头的俩人正是张南和焦触。 为了避人耳目，出城前他们就卸下铠甲，换上百姓的衣服。 “天都黑了，袁显歆跑来坟地做什么？”焦触抬头看向山上。 “管那么多。”张南回道：“不带一个卫士，他也是作死。” 焦触冷笑：“公子这口恶气，今天是出定了！” “可不要忘了，他也是主公的儿子。”张南提醒：“必须速战速决，不要留下任何麻烦。我俩惹火烧身不算什么，牵连到公子，终究不好。” 招呼众人正要上山，张南拉住焦触，指了指不远处的两匹马。 “什么意思？”焦触问道。 “我们的马都藏了起来，而且有人看守。解决掉坐骑，他们想跑也跑不了。” 焦触点头，走向那两匹马。 拔出佩剑，他一边一剑，刺死了袁旭和田丰留在山脚的坐骑。 就在此时，他们听见山上传来阵阵琴声。 “半夜跑到坟地弹琴。”焦触看向山上：“袁显歆是不是傻了？” 山岗回荡着琴声，张南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究竟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深吸一口气，他提醒焦触：“别让公子等的太久。” 半山腰上，袁旭坐在一座坟头上。 他已不再弹琴，一言不发的眺望着远方。 夜色初降，远处的景色一片朦胧，也不知道他在看着什么。 田丰不时向山下张望。 “你很紧张？”袁旭问道。 “虽然见过公子的本事，可他们毕竟来的人不少。”田丰回道：“什么准备都不做，是不是不妥？” “谁说没准备？”袁旭回答的很平静：“后面的每一步，都在掌控之中。” 山路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焦触、张南带人摸上来了。 他们没有立刻杀出，而是先蛰伏在暗处观察。 “还真怪了。”看到坐在坟上的袁旭，焦触小声嘀咕：“难道他一点也不怕？” 张南阴沉着脸没吭声，还没上山，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沿途小心翼翼，却什么都没发现。 “既然来了，躲躲藏藏做什么？”坟头坐着的袁旭开了口：“两位将军带来这么些人，难道连现身相见的胆子都没有？” 张南、焦触对视一眼，双双站起来。 跟随他们上山的百余人纷纷散开，把袁旭和田丰团团围住。 “四公子嫌人少？”现身后，张南冷笑：“这里只有你和田元皓，我还觉得人太多了。” “啧啧？”袁旭一脸蔑视：“真不知道二哥怎么想的，要杀我，居然只派这么点人！” “人多人少不重要，能送四公子上路就成。”焦触上前：“甄小姐能嫁给我家公子就成！” “为了个女人居然手足相残。”袁旭叹息：“我这位二哥……真不知说他什么才好！” 张南、焦触满头黑线。 袁绍本来就是要为袁熙向甄家提亲。 半路杀出个袁旭，把人亲事搅了，居然还能把话说的冠冕堂皇…… 不要脸！ 太不要脸了！ “公子家事，我俩不好过问。”张南始终保持着礼数：“把交代的事办了，就是尽了为人部将的本分。” 上山之前，他就感觉不对。 见到袁旭，更是浑身发冷，巴不得快些办完事离开。 俩人喊打喊杀，田丰不仅没有护主，反倒一脸戏谑的冷笑。 他的表情，更让张南感到不安。 向焦触使了个眼色，张南拔出佩剑。 焦触也跟着拔剑。 袁旭喊了一声：“等一下！” “四公子要留遗言？”张南问道。 “今晚月色不错？”袁旭仰望夜空：“不如我为两位将军抚琴一曲。” “死到临头，四公子居然还有雅兴。”焦触冷笑。 “心意领了，只是我俩耽误不起。”张南回道：“还请尽快上路，不要让我们为难。” “这么着急？”袁旭撇撇嘴：“那就等你俩死后，我再奏一曲送行。” 焦触哈哈大笑：“四公子是不是搞错了？看清楚，是我们围住了你，可不是你占了上风。” 袁旭微微笑着，他的身旁涌起道道黑气。 黑气渐渐凝实，像是一条条游龙盘旋在他的四周。 “不好！”张南喊了一声：“快下手……” 话刚出口，一道白光向他飞来。 白光贯穿胸口的瞬间，他看出那是一条人的腿骨。 张南倒地，焦触大惊，没有上前反倒后退两步。 与此同时，山上的百余名兵士发出惊恐的怪叫，像是被猎人驱赶的鸟兽，四散逃命。 完全不明白出了什么状况，焦触连忙向四周张望。 黑暗中，一具具白森森的骷髅从坟墓中爬出，摇摇晃晃的逼近。 他虽然久经沙场，却从没见过这种诡异的场面。 提着佩剑，他的手都在发抖。 “焦将军。”袁旭坐在坟头，漫不经心的抠着手指：“有件事想麻烦你。” 瞪着袁旭，焦触一声不吭。 “我知道你对二哥忠心耿耿，即使是死，也一定不会被判。”袁旭看向他：“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你不愿意，也不会强逼。既然活着不肯替我办事，那就死了再去。” “袁显歆！”焦触咬着牙，齿缝中崩出一句话：“我杀了你！” “撕了他。”撇了撇嘴，袁旭丢下一句话。。 逼近焦触的骷髅，像是突然发疯一样，蜂拥着扑向他。 离袁旭还有好几步，他就被几具骷髅扑倒。 倒地前，焦触拼尽全力，把长剑甩了出去。 有被骷髅牵扯，他甩出去的剑失了准头，连袁旭坐的坟头都没沾到，翻转着飞了过去。 越来越多的骷髅扑向焦触，把他压在下面。 骷髅撕咬，惨嚎阵阵，场面让田丰不住的皱着眉头。 他凑到袁旭身旁，小声提醒：“撕的太碎，只怕进城会难。” “活着和我捣乱，死了又用不上。”袁旭一脸的无所谓：“真要是撕的太碎，就让张南独自回去好了。” 第11章 回来的是个死人 张南和焦触出城击杀袁旭。 从夜色初降，一直到深夜，俩人还没回来。 袁熙等的焦躁，转念一想，他们带了那么多人，袁旭身边却一个卫士也没有，绝对不该失手。 没有回城，可能是在等第二天一早。 毕竟是去杀袁家四公子，也不能做的太招摇。 自以为想通其中过节，袁熙不再死等，躺下睡觉去了。 睡梦中，他感觉身边像是有个人站着。 猛的睁开眼睛，他拔剑坐起喝问一声：“什么人？” 外面的卫士听见喝问，掌着油灯冲了进来。 袁熙的卧榻旁，果然立着一个人。 此人提剑而立一动不动，被一群卫士围住，并没显露出丝毫慌乱。 “是张将军！”油灯映亮了房间，有个卫士看出他是张南。 袁熙起身下榻，示意卫士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张南。 “事情办的怎样？”他问了一句。 张南没有回应，还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袁熙有点恼了：“无论成与不成，倒是说句话！” 张南猛的抬头，一双眸子空洞无神，突然挥起佩剑向他砍来。 吓了一跳，袁熙一声怪叫，蹿到了榻上。 张南劈出一剑正中卧榻，剑身深陷砍进去足有两寸。 要是被这一剑砍中，袁熙的小命也就交代了。 趁张南力道用老，袁熙拔剑砍向他的脖子。 人头落地，张南轰然倒下。 听见屋里的动静，卫士又冲了进来。 “保护公子！”有人喊了一声，众卫士把袁熙挡在身后。 其中一人上前检查张南的尸体。 他一脸错愕：“张将军应该死了有些时候。” “怎么可能？”就在上一刻，张南还挥剑砍他，袁熙根本不相信卫士的说法。 “虽然还没现出尸斑，血液却已有些凝结。”卫士回道：“死了至少两个时辰。” 上前踢开张南手里握着的剑，袁熙亲自查看。 除了被砍掉的脑袋，张南胸前还有一处伤口。 伤口贯穿前胸后背，只能看出是被带杆的兵器刺透。 流出的血液也已凝固，确实死了有一段时间。 “有没有见到焦将军？”尸体的异常，让袁熙感到毛骨悚然，问起焦触的下落。 只要见到焦触，他就能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卫士纷纷摇头。 张南死后返回，焦触却无踪无影。 刺杀袁旭一定是失败了。 最让袁熙困惑的是，死了的人为什么会回来，又怎么做到挥起兵器砍他？ “把尸体抬出去埋掉，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发生的一切实在诡异，他连一眼也不想多看张南的尸体。 卫士把尸体抬走。 袁熙叫住其中俩人：“今晚你俩留在屋里，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把我叫醒。” 故作镇定的躺下，他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遇见这样的事，能睡得着才怪！ 熬到第二天一早，他立刻吩咐人去城外打探，搜寻消失的焦触等人。 袁家有个规矩，但凡袁绍在家，每天早上子女都要去他那里问安。 安排了人手出城，袁熙前往父亲住处。 快到袁绍寝处，他看见袁尚和袁旭一边交谈，一边迎面过来。 袁旭果然还活着，他的脸色顿时变的难看。 张南和焦触真失手了…… 回来的那个已经死去，失踪的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二哥！”望见袁熙，袁旭表现的很亲切。 本想避开俩人，没想到袁旭却居然会招呼他，袁熙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去。 “你俩怎么在一起？”他假模假样的问了一句。 “赶巧碰上了。”袁尚回道：“四弟在和我说他昨晚在城外遇见贼人的事。” 袁熙当然知道所谓的贼人究竟是谁。 他故作不知问了一句：“什么贼人？” “就是几个小蟊贼，已经杀个精光，只跑掉一个。”袁旭装着并不知道人是他派去的：“两个带头的，一个成了肉泥，另一个跑掉。我正在查是谁背后指使。” 焦触成了肉泥，袁熙反倒放心不少。 他最担心的就是杀弟阴谋败露，闹到袁绍面前。 “我和二哥有几句话说。”袁旭对袁尚说道：“三哥可以先去向父亲问安。” “那我先去了。”袁尚点头。 袁熙警觉的瞪着袁旭：“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要说什么，难道二哥猜不到？”袁旭似笑非笑。 “有事说事。”袁熙心虚，哪肯和他多说，当即作势要走：“要是没事，我去向父亲问安了。” “好啊，二哥只管去，我随后就来。”袁旭一脸笑意。 “你究竟什么意思？”他越不说明白，袁熙心里越没底，当然不敢轻易离开。 “焦触和张南死了，二哥没什么话要说？”袁旭压低声音：“昨晚我遇见的贼人，其实就是他俩。” 袁熙脑袋一懵，眼前黑了一下。 把柄被袁旭逮住，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可他毕竟不是一般人，心里苦水直冒，却还是冷笑着问道：“你说是他俩，有什么证据？” “焦触确实成了肉泥。”袁旭撇了撇嘴：“张南也跑回了邺城……” “嘴在你脸上，还不是由着你说？”袁熙冷哼，扭头就要走。 既然袁旭没能抓到实锤，那就不用再担心什么。 “好吧。”袁旭叹了一声：“看来我只能把事情说给父亲，请他分辨了。除了张南、焦触，又不是没逮着其他人。” 才走两步，袁熙停下。 他转过身，要是眼神能杀人，估计袁旭已经死了千百次。 “你到底要怎样？”袁熙咬着牙问了一句。 “要二哥为我和甄小姐张罗婚事。”袁旭贱兮兮的嘿嘿一笑：“我这个人记仇，记性却不怎么好。遇见高兴的事，很容易把不开心的给忘了……” “我明白了。”回话的时候，袁熙咬牙切齿。 为了甄宓，他不惜派人去杀袁旭。 到头来，人没杀成，反倒还要为他张罗婚事。 这场羞辱，死也不会忘记！ 袁熙脸色铁青，此时此刻给他一根钢筋，都能咬成两截。 袁旭却得意洋洋：“稍后还的麻烦二哥向父亲提一句。” 第12章 就说对你好不好 袁旭进屋的时候，袁尚正打算离开。 自从回到邺城，官渡之战留下的阴霾渐渐退去，袁绍的身体也一天好似一天。 “见过父亲。”袁旭、袁熙同时见礼。 “今天来的倒是齐整。”袁绍笑着点头：“是不是商量好的？” 袁旭回道：“我和三哥先在半道遇见，又在门外见到二哥。刚和二哥说了几句私房话，所以来晚一步。” “私房话？”袁绍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都说了些什么？” 袁旭装着不好意思：“我与二哥瞎说，父亲还是别问了。” “父亲问了，当然要说。”袁熙怕他乱说，抢过话头：“四弟是想成家了。” 他恨不能上去把袁旭咬死，把柄在人手里，又不得不就范。 瞥了袁旭一眼，他的目光满是恨意。 袁绍点头：“我确实答应过，也该把这件事办一办了。” “虽说曹操最近没有太大的动作，袁曹两家早晚还会开战。”袁熙说道：“恳请父亲允许我为四弟操办婚事，或许大战之前，还能为袁家多添血脉。” “你觉得怎样？”袁绍问袁旭。 “有二哥操办，我也放心。” 袁尚在旁边看着，一脸茫然。 他知道早先甄宓是要许配给袁熙，也了解二哥的性格。 以袁熙的秉性，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奇怪的是，袁熙不仅没有找袁旭麻烦，甚至还主动承担起筹备婚事。 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觉得四弟应该去一趟中山。”让袁旭也感到意外的是，袁熙居然进一步提出建议：“甄家曾资助父亲不少，迎娶他家姑娘，得有些诚意才是。” 看向袁熙，袁旭有些诧异。 可他并没有提出不同意见。 袁绍赞许的点头：“说的有理。” 他问袁旭：“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越快越好。”袁旭回道：“我也觉得应该亲自去一趟。” “彩礼我会令人准备。”袁绍问道：“你要带谁同行？” “田元皓！” “只带他一人不够。”袁尚插了一句：“虽是迎亲，多个人出主意总会好些。逢元图为人机敏，做事滴水不漏。由他陪同，会更稳妥。” “你觉得呢？”袁绍又问袁旭。 牧野之后，他对袁旭的宠爱与日俱增，当然不会不问他的意思。 举荐逢纪，袁尚是为了更好的监视。 对此心知肚明，知道一旦回绝肯定得罪袁尚。 袁旭当然不会那么做：“逢元图机敏过人，有他陪同再好不过。” “那就让逢元图也陪你一道。”袁绍很爽快的答应了：“彩礼我会令人备好，你一并带过去！” 退处袁绍的房间，袁熙脸色阴沉。 “多谢二哥！”袁旭腆着脸，向他道了声谢。 冷哼一声，袁熙快步离开。 袁尚看着他的背影：“四弟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迫使二哥代你提起亲事？” “昨晚遇见的贼人，其实是他手下焦触、张南。”袁旭回应的很平淡。 袁尚一脸吃惊：“他是要对付你？” “何止对付。”袁旭撇嘴：“他是要杀我！” “为了个女人，竟然做出这种事！”袁尚攥起拳头：“我这就告诉父亲去！” 他作势转身要走，袁旭上前拦住：“三哥不要冲动，我不是好好的活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袁尚说道：“有一就有二，可不能放任不管！” “张南、焦触都成了死人，他还能用谁？”袁旭嘿嘿一笑：“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你昨晚带了多少人马？”袁尚追问。 “就带了田元皓一人。” 袁尚暗暗心惊。 张南、焦触出城杀他，绝对不会单枪匹马。 就算没带任何兵士，俩人都是带兵的将军，凭袁旭和田丰，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仅逃脱追杀，还把杀他的人解决掉…… 袁尚感觉有些摸不准这位四弟了。 “他要杀你，为什么还要他操办婚事？”袁尚又问了一句。 他实在想不明白，袁旭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袁熙。 “还不是想到了三哥。”袁旭一脸无奈。 “想到我？”袁尚诧异。 “我知道三哥和他走的近，不想要你为难。” “和他亲近，和你就不亲近？”袁尚语气带着责怪：“他要杀你，还顾虑那么多？” “三哥的意思是……”袁旭装作不懂，一脸茫然。 “我对你怎样？”没回答他，袁尚岔开话题。 “三哥对我怎样，我当然明白。” “既然明白，以后有事不要瞒着我。”袁尚轻轻拍了他的手臂一下：“我知道你有仙术，可人心叵测，不是依靠仙术就能屹立不倒的。背靠大树好乘凉，身后总要靠点什么。” “多谢三哥提醒，我记下了。”袁旭谦恭的回应。 与袁尚分开，他没有返回住处，带着两名随从出门去了。 官渡之后，邺城人担心曹操杀来，但凡有点能力的，都拖儿挈女去外地逃生了。 曾经兴盛繁荣的邺城，如今一片萧条，街道上的店铺也是十有八九紧闭门户。 正往田丰家走着，袁旭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四公子！” 往传来喊声的方向望去，他看见一个人正快步迎过来。 此人不仅瘦而且矮，站在袁旭面前，至少低了一头。 他就是在河北名声不小的辛毗。 辛毗一向站在袁谭的阵营，不过他和兄长辛评并没有追随袁谭去青州，而是留在邺城。 官渡之战，他们也有出征。 兵败的时候与袁绍走散，比他回到邺城还早两天。 “原来是辛公。”袁旭拱手：“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长公子这两天就要回来，想请四公子赴宴。”辛评见礼：“贸然写信怕失了礼数，特意叮嘱我去打个招呼，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还真不巧！”袁旭有些尴尬的嘿嘿一笑：“父亲要我去趟中山，恐怕不能赴约了。” “去中山？”辛毗诧异：“能不能问一句，四公子去那里做什么？” “父亲要我把甄宓娶回来。”袁旭回道：“应该是在长兄返回邺城之前就走。” 第13章 凭什么扶持你 袁旭前往田丰住处，随后不久，逢纪出现在袁尚的屋里。 “都听清了？”袁尚问道。 “听清了。”逢纪回道：“四公子回绝了长公子的邀请。” 袁尚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你跟着去中山，可要好好照应他。” “公子放心，我都明白。”逢纪小声说道：“只是有件事，我还想不明白。” “不明白的问就是。” “四公子有这样的本事，万一他不肯久居人下……”逢纪提醒：“主公如今可是很宠信他。” “你觉得他会和我争河北？”袁尚问道。 逢纪摇头：“我也说不上来。”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袁尚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还看四公子怎么做。”逢纪回道：“他要是想趁机取代二公子拿走幽州，就是怀有异心。” 袁尚点头：“陪他去中山，你要盯紧。” 与此同时，袁旭在田丰家里。 他把见袁绍的过程和田丰说了。 田丰听完讲述：“我觉得公子去中山，恰恰是培植势力的好时候。” “我也这么认为，只是不知道该怎样着手。”袁旭点头。 “公子有什么打算？”没提任何意见，田丰反问。 “我想趁二哥还在邺城，先把幽州拿下。” “千万不要。”田丰劝道：“至少目前还不是时候。” “放着幽州不拿，你不觉得可惜？”袁旭很不解。 “公子的本事不是没人知道。”田丰回道：“难道三公子不担心与他抢夺河北？” 袁旭没有吭声，默默点头。 争夺河北，早晚都会发生。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显露野心的时候。 袁谭、袁尚早就适应了以往的格局，他突然杀出来，想要分一杯羹，很可能招至俩人联合讨伐。 死灵召唤术还在初级，召唤的尸兵、骨兵都不能支持长时间作战。 单凭幽州一地，根本无法抵御袁谭和袁尚的联合进攻。 田丰提出先不取幽州，还是在完全不知道召唤术弊端的情况下。 可见时局比田丰料想的还要严重。 “我该怎么办？”过了片刻，袁旭问道。 “拿下中山甄家。”田丰回道：“只要有他们扶持，公子以后就不用再担心钱粮不足。” 召唤术到了二级，袁旭就可以从其他时代运送东西贩卖。 现在还只是初级，虽然有武技骨刺傍身，也可以召唤尸兵或骨兵，赚钱的办法确实还没有。 无论居家过日子还是成就大事，钱都至为重要。 拉拢中山首富甄家，无疑是个好办法！ “怎样拿下甄家，你有没有谋划？”他问田丰。 “还得逢纪帮忙。”田丰回道：“他要是不去，事情真有点棘手。” 袁旭听的出，他早就为逢纪挖好了坑。 田丰和逢纪都是袁绍的幕僚。 历数过往，田丰献的计策可行性比较高。 而逢纪每每怂恿袁绍做某件事，结果大多不会太好。 官渡惨败，也是他和审配等人看不清事实的后果。 “逢元图和你比起来，确实差了一截。”袁旭说道：“我来的时候，路上遇见了辛毗。” “辛毗是长公子的人，他一定是想拉拢公子。” “再有两天就要去中山，我已经回绝了。” “公子还要在邺城很久，长公子拉拢，可以不用理会。”田丰建议：“目前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三公子。” 袁旭对此深以为然，赞同的点了点头。 此后的两天，他做着前往中山的准备。 袁熙反倒沉寂了，除了一早向袁绍和刘夫人问安，再没有其他动作。 刘夫人的住处，袁尚坐在房间里。 “听说最近你和袁熙疏远，反倒在亲近袁旭。”刘夫人慢条斯理的吃着使女剥好的橘子：“到底怎么回事？” “母亲觉得四弟能帮我更多，还是二哥？”袁尚反问。 “当然是你二哥。”刘夫人回答的很肯定：“他坐镇幽州，麾下数万兵马，难道还不如什么都没有的袁旭？” “我要是说四弟举手投足，可以百万雄师震河北，母亲信不信？”袁尚又问。 “当然不信。”刘夫人蔑视的一笑：“他有多少能耐，难道我还不清楚？” “看来逢元图没把四弟的本事说给母亲。”袁尚回道：“他还真有这样的本事。” 没有亲眼见到袁旭运用召唤术，仅仅从逢纪那里听说，又了解到张南、焦触在墓地被杀，袁尚想当然的认为，他可以无休无止的召唤死灵。 事实上，初级召唤术根本做不到他想的那样。 召唤的死灵数量有限，一旦太多，时效也会受制。 好在目前遇见的都是小场面，凭他的召唤术等级，应对还绰绰有余。 “逢元图能告诉我什么？”刘夫人拿起一瓣橘子。 “四弟可以驱使死人作战。”袁尚说道：“成山成海，要多少有多少。母亲试想，他没这样的本事，怎么可能在牧野救下父亲？当时围住父亲的，可有数千曹军！” 橘子放到嘴边，刘夫人停住了。 她错愕的看向袁尚：“都是逢元图告诉你的？” “还不止。”袁尚问道：“四弟和甄宓的婚事，母亲应该也知道？” “说来也是有趣。”刘夫人回道：“你父亲当初可是想为袁熙提的这门亲事。” 袁尚顺着话说下去：“母亲也知道二哥的脾气，他哪能咽的下这口恶气？” “别说是他，任何人也受不了。”刘夫人问道：“难不成他已经做了什么？” “前两天四弟出城，二哥派张南、焦触带人追杀。” “还真是热闹，就是不知道袁旭怎么逃脱的。”刘夫人摇头。 “逃脱？”袁尚撇了一下嘴：“四弟可没逃，反倒是张南和焦触以及带去的一百多人，连半个活的也没回来！” 刘夫人大吃一惊：“全都被杀了？” 袁尚点头。 “还真是个麻烦！”刘夫人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着。 “我在拉拢四弟，他也愿意和我亲近，母亲在担心什么？”袁尚不解。 “你懂什么！”刘夫人瞪了他一眼：“你和袁旭都是袁家子弟，他有这样的本事，凭什么扶持你继承河北？” 第14章 让他有去无回 官渡一战，袁家折了十多万精锐，钱财也耗损无数。 即便这样，袁旭前往中山，袁绍还是吩咐准备了许多彩礼。 中山就在河北境内，路途也不遥远。 袁旭出发后没几天，消息传到了许都。 牧野一事之后，曹操曾与郭嘉、荀攸等人商量。 那时已达成共识，袁家出了这么个人物，必须把他铲除，才能放心北进。 得到消息，曹操召集众人。 “刚得到消息，袁显歆去了中山。”曹操问众人：“用什么法子，才能把他除掉？” “父亲。”众人还没开口，在坐的一位少年站了起来。 他不过十三四岁，眉眼间却流露着杀伐果决。 少年正是曹操二子曹丕。 “你有话说？”曹操问道。 “孩儿愿为父亲分忧。”曹丕回道：“管保让袁显歆有去无回！” “黄口小儿，你懂什么？”曹操瞪了他一眼：“坐下！” 曹丕虽然不服，却不敢多说，只好坐下。 “袁显歆去了中山，正是杀他的好机会。”郭嘉起身：“不过最好用袁家人的手，而不是主公差人解决。” “利用袁家？”曹操摇头：“只怕不容易。” “我听说袁本初原先打算为袁熙提亲。”郭嘉说道：“去中山迎亲的却是袁旭，以袁熙的为人怎么可能忍的下？或许暗中已经较量过了。” “袁熙？”曹操蔑视的一笑：“我不认为他能对付袁显歆。” “两手准备。”郭嘉说道：“袁熙成不了事，主公再下手。” “怎么做？” “派个能言善辩的去邺城联络袁熙，说服他对付袁显歆。”郭嘉回道：“另外再安排一支人马潜伏。袁熙要是成事当然最好，如果没成，我们的人再补一刀，多半可以得手。” 曹操看向其他人：“你们觉得怎样？” 众人纷纷附议。 “谁去邺城，谁去中山？”曹操又问。 “末将军中有一人，可去中山。”曹洪站起。 “此人是谁？”曹操问道。 “宴明。”曹洪回道：“他武勇过人也有些谋略，足以担当此事。” 曹操点头。 “宴明一人去中山，是不是……”回想牧野一战，至今毛骨悚然的曹仁提醒：“不要忘了袁显歆妖法厉害。” “我会提醒宴明，选没有死人的地方下手。”曹洪回道：“找不到死人，我看他能驱使什么！” 曹仁再没异议。 袁旭当初驱使的确实是死尸。 找不到死尸，他的妖术真可能没有用武之地！ “谁能举荐个去邺城的？”曹操又问。 “我愿去！”又有一人站起。 此人长相一般，钻进人堆很难辨别出他。 可他浑身又流露出很重的书卷气，不用开口也能看出是位博览群书语出惊人的主。 他正是几年前建议曹操迎汉帝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毛玠。 “邺城不比其他地方，孝先亲自去，我担心会遇见凶险。”曹操摇头：“还是另举荐个能言善辩的。” “我不像在坐诸位，要么俊朗飘逸，要么健硕威猛，要么练达精干。”毛玠说道：“穿上百姓的衣服往人堆里一站，袁绍也不一定留意到我。” 毛玠说的倒是实情，又不着痕迹的讨好了在坐的每一个人。 “孝先是我臂膀，不能让你涉险。”曹操还是摇头。 “袁绍盘踞河北，不灭了他，主公什么时候才能匡正伟业？”毛玠说道：“河北出了个会妖法的袁显歆，必须先把他除掉，大军才有机会北进。为了主公大业，纵然百死，我也情愿！” 说完，他向曹操躬身一个大礼。 曹操一脸为难，看向其他人。 “孝先有心，主公为什么不成全？”有个大约五荀开外，头发胡子都略微发白的幕僚站起。 此人也是曹操倚重的幕僚之一。 他名为程昱，早先一直在青州，最近几天才来许都。 曹操终于点头：“仲德开口了，那就劳烦孝先走一趟邺城。” 接着他又提醒：“发现不对，立刻退出，不得耽误！” “主公交代的，我记下了。”毛玠满口答应。 程昱又对曹操说道：“两手准备虽然充分，我却认为应该再多留一手，才能确保袁显歆必死无疑！” 做足了安排，曹操还是觉得不放心。 他连忙追问：“仲德还有妙计？” “主公准备的，是由外而内。”程昱说道：“我们可以由内而外，再做些筹划。” 曹操召集幕僚，商讨对付袁旭。 谋划当天订下，三路人马离开许都。 毛玠和宴明各自前往邺城、中山，另有一队，和宴明走的是同一个方向，只不过并没有搭伙赶路。 去中山迎亲，袁旭沿途信步由缰，走的不急不慢。 田丰和逢纪陪在他身边。 正常赶路早就应该到了，被袁旭把节奏带的，多耗了两倍的日程，居然才进中山地界。 逢纪指着前方：“往前不远，就是甄家的家业。” “才进中山就能看到他们的家业”袁旭吃惊：“甄家得多有钱？” “甄家是中山首富，这些年支助主公不少。”逢纪回道：“主公早就有心结亲，公子是遂了他的心愿。” “身为儿子，理应为父亲分忧。”袁旭坦然回应。 “呃……”逢纪一脸尴尬，嘴上应着：“公子说的是……” 他心里却在嘀咕：自从牧野重逢，四公子像是变了个人。 甄宓美艳绝伦冠绝天下，娶了这样的美人，倒像是他吃了多大的亏…… 曾经的四公子怯懦寡言，如今却厚颜无耻令人发指…… 逢纪心里嘀咕着，田丰往前一指：“公子，前面来人了。” 催马赶来的，是十多个身穿皮甲的武士。 从装束看，他们并不属于任何势力。 离的近了，武士纷纷下马。 有一人小跑上前。 两名卫士迎上去把他拦住。 片刻后，卫士领着他来到袁旭面前。 “中山甄家护院武士，见过四公子！” 主人没来，只派了武士迎接，袁旭知道他是被轻视了。 “甄家什么时候这样没礼数了？”逢纪皱眉：“四公子亲自迎亲，家主居然不来？” 第15章 送来了怎么能让他走 甄家家主没有亲自迎接，袁旭倒不觉得怎样，逢纪先忍不住了。 迎接的武士被他呵退，先回甄家复命。 袁旭问他：“元图这么做，不怕得罪了甄家？” “对公子无礼，得罪又能怎样？”逢纪根本没把甄家看在眼里。 也难怪他会这样。 甄家当初资助袁绍，即使送钱的时候也是礼数周到。 如今袁家四公子来到中山，居然只派十多个武士迎接。 轻视也是到了极致。 “元图的心意，我明白了。”袁旭微微一笑，没再多说。 与此同时，邺城。 袁熙坐在一家酒楼的包房里。 他在等一个人。 没在住处约见，只因绝不能让人知道，他将要见的是谁。 房门打开，一个浑身书卷气的文士走了进来。 “久闻袁家二公子盛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文士笑吟吟的见礼。 进屋的正是毛玠。 “客套话不要说了。”袁熙打断了他：“直说找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毛玠在袁熙对面坐下：“听说二公子最近有些不顺心的事情，特意前来探望。” “探望？”袁熙冷哼：“你是曹操的人，跑来探望我，只怕不合适吧？” “主公也是为公子抱不平。”毛玠叹了一声：“中山甄宓国色天香，本应归属公子，如今却嫁作他人妇。实在是让人唏嘘的很……” “你来邺城，为的就是羞辱我？”袁熙额头青筋暴起，怒目瞪着毛玠：“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激怒了袁熙，毛玠丝毫不慌：“公子杀我不费吹灰之力，可惜甄宓再与你无缘。” “你到底什么意思？”听出话外有音，袁熙铁青着脸追问。 毛玠叹息一声站了起来：“主公本打算帮着公子夺回甄宓，既然不用，当我没说好了。” 他转身要走，袁熙站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毛玠回道：“怎么做，就看二公子的。” 袁熙铁青着脸沉默片刻。 “我要怎么做？”最终，他向毛玠问了一句。 “二公子请坐！”毛玠转身走回来，请袁熙坐下。 被人密谋对付，袁旭浑然不觉，在田丰和逢纪的陪同下，来到中山甄家。 甄家的大宅，比坐落于邺城的袁家宅院还要宽广。 只是房子不像袁家那样，可以在屋里立上八根庭柱。 甄家的房屋，最多只能立两根柱子。 房屋树立庭柱，有着很严格的要求。 袁家四世三公，地位超然，房舍所立的柱子，仅仅只逊色于皇宫。 甄家虽然富可敌国，却从没出过高官。 当年甄宓的父亲甄逸确实做过县令。 县令的官阶太低，以至于甄家的房屋，仅仅只允许树起两根庭柱。 进了甄家，家主还是没来迎接，袁旭看见迎面站着几个人。 当先一位少年远远望着他，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 与他对视了一眼，袁旭感觉那双眼睛带着强烈的杀意。 “曹丕怎么在这里？”逢纪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一句。 有着两千年后的记忆，他当然知道曹丕是谁。 同样疑惑曹丕为什么会在甄家，袁旭问了一句：“元图认识他？” “官渡见过。”逢纪回道：“他时刻跟着曹操，我特意让人打探过。” 袁旭和田丰对视了一眼。 田丰脸色凝重，袁旭却是一脸水波不惊，好像根本没把曹丕看在眼里。 曹丕挡在路上，袁旭经过，他说了一句：“我也是来向甄家提亲的。” “那还挺巧。”袁旭冲他咧嘴一笑：“可我不是来提亲，而是来娶亲。” 凑近曹丕，他把声音压到很低：“提亲？先看看腿间的毛毛有没有扎齐。毛都没齐，娶个媳妇回去给你老爹用？” “袁显歆！”曹丕眼睛瞪的溜圆，作势要拔剑。 “劝你不要！”袁旭保持着笑容：“出门前，你应该问问曹仁，该不该在我面前亮出兵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本事。”曹丕怒目瞪着他：“这里可没有死人……” “死人？”袁旭哈哈一笑，随后又小声说了句：“杀你还需要驱使死尸？” 曹丕怒目瞪着他，最终还是没敢拔剑。 走远后，田丰说了句：“甄家是不是想要讨好曹操？” “官渡一战，我们袁家败了。”袁旭回道：“世人都是这样，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 “难怪甄家如此怠慢。”逢纪恨恨的说道：“原来是攀附上了曹家。” 袁旭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离开邺城之前，他和田丰商量过。 拉拢甄家，需要把逢纪推出去做恶人。 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甄家已经有了背弃袁家依附曹操的打算，否则绝不会允许曹丕留在这里。 “公子怎么打算？”田丰问了一句。 袁旭正要回应，对面过来两个人。 他们穿着护院武士的铠甲。 来到面前，其中一人说道：“已经为四公子准备了住处，请随我们来。” “你家主人怎么迟迟不见？”逢纪面带怒色问道：“如此待客，是什么道理？” “主人近两天事情太多……”武士试图辩解。 袁旭打断了他：“带路吧。” 武士领他们去的，是甄家宅院角落的几间厢房。 随行卫士们在两侧厢房住下，袁旭和、逢纪、田丰，则一人占了一个房间。 跟着他回房，逢纪一脸不解：“公子怎么不让我数落那两个人？” “不过是护院武士，数落他们有什么用。”袁旭回道：“甄家打算讨好曹家，断了他们的念想也就是了。” “公子是要……”田丰比划了个砍的手势。 “曹丕居然敢来和我抢女人。”袁旭冷笑：“既然送来了，我还能让他回去？” “他既然敢来，带的卫士肯定不会少。”逢纪皱眉：“就怕公子不好下手。” 嘴角带着笑容，袁旭没有回话。 田丰说道：“公子决定做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见过袁旭的能耐，逢纪对此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他只是担心，找不到尸体的地方，怎么解决曹仁身边的卫士。 第16章 放火烧了他 袁旭到了甄家，接连两天都没见到家主。 房间里只有他和逢纪，田丰一早出门，不知到哪里去了。 “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两天不见甄家家主，逢纪有些坐不住了。 “不急。”袁旭回道：“初来乍到，总得摸清状况。” “再等几天，就怕曹丕会向公子下手。”逢纪一脸担忧。 此时此刻，他的担忧确实发自肺腑。 袁尚不相信袁旭，委派他跟来监视。 可他们毕竟都是袁家的人。 如今面对的是曹丕，逢纪当然不希望袁旭有事。 袁旭淡然一笑：“元图不用担忧，我早就有了安排。” 逢纪还想再说什么，房门打开，田丰走了进来。 “公子，都打探到了。”掩上房门，田丰小声禀报。 “怎样？”袁旭问道。 “离这里不远，就是甄家的祖坟。”田丰回道：“坟墓不多，只有几十座。” “几十座够了。”袁旭笑着说道：“今天晚上就动手。” “要我做什么？”逢纪当即问道。 “陪我在这里等着。” “公子不是说今晚下手？”逢纪一脸茫然。 “下手，哪需要亲自去？”袁旭说道：“坐在这里等着曹丕的人头送上门就好。” 他决定下手的时候，曹丕也没闲着。 房间里，三名身穿校尉铠甲的军官站在他的面前。 几个人都是一脸凝重，默默的看向曹丕。 “袁显歆果真两天没有出门？”曹丕问了一句。 “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一名校尉回道：“确实两天没有出门，只是今天田丰出去了一趟。” “他出去做什么？” “不清楚。”校尉回道：“盯梢的人被他的卫士拦住，为了不引起冲突，坏了公子大事，只好放弃。” “其他都准备的怎样？”曹丕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另一名校尉回道：“干柴、火油全都置办齐全。” “办事的时候利落些。”曹丕叮嘱：“中山毕竟还在河北，甄家虽然偏向我们，在这里杀人放火，他们也不会不管。” “公子放心。”仨人告退。 房间里只余下曹丕一人，他站起来走到窗口，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早就听说甄宓美艳绝伦，虽然比他大了两岁，娶回去也是一桩美事。 杀了袁旭，既能挫了袁家锐气，又能抱得美人归。 人生赢家不过如此。 夜色越来越暗，数十条黑影往袁旭住处模去。 远远的，他们听见阵阵古琴声。 已入深夜，袁旭还在弹琴，让他们感到一丝诡异。 领头的三个人彼此看了一眼，点了下头，招呼身后的众人继续往前。 快到袁旭住处，数十人纷纷上前，想把干柴摆放在门外。 他们快到门口，黑暗中慢悠悠的走出数十条人影。 发现有人，众人纷纷扔下干柴，抽出佩剑。 当那些黑影走到光线稍微强点的地方，试图放火的汉子们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走出来的哪里是人，分明是一群露着白骨的死尸。 换做一般人，早就被眼前的一幕吓死。 可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百战勇士。 面对死尸，虽然一个个惊恐到了极点，却并没有完全乱了分寸。 死尸一步一步往前挪动。 数十人手持佩剑，一步步往后退。 带头的仨人，正是曹丕手下三名校尉。 他们再次相互对了个眼神，彼此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决绝。 提着佩剑，他们迎向死尸冲了上去。 房间里，袁旭专注的抚着琴。 逢纪站在窗口，望着外面：“公子，真的打起来了！” “曹丕认为甄家没有死尸，却没想到公子会寻找墓地。”田丰说道：“他这次是失算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袁旭抚着鬼琴魔音：“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死人。他看到的，是住着活人的地方。而我看到的，却是埋着死人的去处。” 厮杀的双方悄无声息，不断的有人倒下，却始终没人发出战斗的呐喊。 袁旭召唤的死尸，当然不会喊出声音。 与之战斗的曹军，却是因为不敢闹出动静，强忍着不发出声响。 琴声悠悠，倒下的曹军过不多久又都站起来。 当他们站起来的时候，不是再与死尸作战，而是加入斩杀同伴的行列。 活着的曹军越来越少。 最后一个曹军倒下，所有的死尸都停下了动作。 房间里传出的琴声也在这时止住。 片刻后琴声再起，不过却换了一支曲子。 露着白骨的死尸纷纷转身，走进黢黑的暗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留在原地的，是那些试图烧死袁旭的曹军。 他们虽然直立着，却一个个浑身染血，目光也很空洞。 琴声越来越急，数十名提着佩剑的曹军慢慢转过身，走向曹丕的住处。 夜色深沉，曹丕根本没有睡意。 坐在屋里，他还在等着派出去的人复命。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猛然站起快步走向窗口。 他看到的正是派去刺杀袁旭的卫士。 转身往门口走去，才开门，他就问了一句：“怎么样？” 没人回应，数十人一步步朝他靠了过来。 曹丕很快就发现不对。 换做以往，给这些人十个胆子，也不敢向他逼近。 仔细一看，他发现靠上来的曹军，每个人身上都染着血渍，有些甚至脸上还带着深深的伤痕。 他们全都死了…… 看出不妥，曹丕扭头就跑。 数十具死尸跟在后面狂追。 蹿上一匹骏马，曹丕一剑砍断缰绳。 马匹长嘶，撒开蹄子飞驰。 冲在最前的一具死尸伸手抓了过去，却只拽下一把马尾上的鬃毛。 曹丕策马绝尘飞奔逃走，死尸纷纷停下，面朝他离去的方向。 片刻后，它们又转过身，返回曹丕的住处。 没过多久，从那里传出阵阵惨叫。 派去刺杀袁旭的，只是少数卫士。 更多的卫士此时还在睡梦中，完全不知他已经独自逃离。 返回的死尸钻进卫士们的房间，举起了手中的佩剑。 惨叫连连哀嚎阵阵，没过多久，那里又恢复了宁静…… 第17章 该换换家主了 曹丕住处弥漫着血腥气。 房间里横七竖八的到处躺着死尸。 甄家卫士四处走动，查看尸体的死状。 有些家仆抬着查验过的尸体，从屋里走出来。 如今的甄家家主，是甄逸二子甄俨。 冷着脸站在一间屋的门口，自从来到这里，他始终一言不发。 “二哥，查看过了。”他的三弟甄尧从屋里走出。 “怎么样？”甄俨问道。 “有被掐死也有被咬死的，更多的是被乱剑砍死。”甄尧回道：“死状古怪，即便是被砍死的，也不像是人下的手。” “从哪看出不像人下的手？”甄俨问道。 “如果是人下手，伤口附近不会有抓挠、撕咬的痕迹。可这里的尸体，几乎每一具都有。” 甄俨脸色凝重：“昨晚值夜的护院，难道没人发现迹象？” 甄尧正要回答，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 兄弟俩循声看去，只见袁旭带着田丰和逢纪正走过来。 “四公子怎么来了？”上前见礼，甄俨一脸歉意：“最近事务太多，怠慢了……” “曹丕不走，恐怕我还没机会见到家主。”袁旭微笑回礼。 甄俨和甄尧都是一脸尴尬。 “这里血腥气重的很，四公子还是回避一下。”甄尧提醒。 “人是我杀的，为什么要回避？”袁旭坦然回应。 他居然一口承认人是他杀的。甄俨和甄尧满脸诧异。 “四公子可不敢说笑。”甄俨回道：“我们并没找到曹家二公子……” “人都跑了，怎么可能找到。”袁旭示意卫士上前。 一名卫士走上前，从怀里摸出一缕鬃毛。 “这是……”甄俨看看鬃毛，又看向袁旭。 “曹丕逃走时骑的马。”袁旭说道：“是从马尾上拽下来的。” 甄尧凑上前，小声对甄俨说了句：“我们查过，曹子桓确实是骑着这种毛色的马逃离。” “果真是四公子……”甄俨错愕：“为什么……” “我不杀他，难道等他杀了我，再抢走我的女人？”袁旭冷笑：“甄家老家主在的时候，从没对我们袁家如此怠慢。官渡一战，袁家虽说败了，却没丢掉河北。中山还在河北境内，讨好曹操，是不是太早了些？” “四公子错怪我们了！”袁旭翻脸，甄俨连忙辩解：“我们并没有……” “我看甄家家主该换换人了。”袁旭根本不听他的解释，看向甄尧：“从今天起，你做家主。” 甄尧一脸为难的看向甄俨。 “怎么？”袁旭脸一冷：“你不肯？” “不是……”甄尧低下头：“只是……” “既然肯做，那还说什么？”袁旭又对甄俨说道：“家主易人，你也没必要留在这里，跟我一道去邺城。” 河北毕竟还在袁家手里，袁旭给甄家换了家主，甄俨低着头不敢吭声。 甄尧的头垂到胸口，看都不敢看他。 早就听说袁家四公子有些手段，能在牧野救下袁绍。 没亲眼看到，他们始终揣着怀疑。 曹丕比袁旭早来中山一天。 他带来的卫士不少。 相比于曹丕身边的卫士，袁旭的护卫力量单薄许多。 即便这样，他还是一夜之间灭掉了曹丕的卫士。 要不是逃的快，曹丕应该也在死尸之中。 此时此刻，甄俨肠子都悔青了。 曹丕前来提亲，考虑到官渡之战袁家大败，曹家的实力与日俱增，他选择了与之亲近。 袁旭来的时候，他居然避而不见…… 早知曹丕不是袁旭的对手，他哪会做出那种蠢事。 “你跟我来。”袁旭招呼甄尧，走进曹丕昨晚住的房间。 “这里倒是没有血腥气。”进了屋子，他四处看了看：“比我住的地方好多了。” “怠慢了四公子，还请恕罪！”甄尧低着头回应。 “我知道你在甄家的地位，也知道你有话语权。”袁旭转身看着他：“甄俨一人做不出亲近曹家的决定。” 甄尧低着头不敢吭声。 亲近曹丕疏远袁旭，他确实参与了决断。 袁旭又问道：“甄家打算资助曹家多少钱粮？” “没有。”甄家确实决定资助曹操，可甄尧哪敢承认。 “眼神不要飘。”袁旭冷笑：“我一眼就看出你在撒谎！” “四公子恕罪！”甄尧吓的浑身哆嗦，说话都在颤抖。 “把资助曹操的钱粮送去邺城。”袁旭交代：“还有我带来的彩礼，看一看都有什么。收下清单，我要把东西带回去。” 甄尧一脸茫然。 钱粮送去邺城，他能理解。 毕竟每年甄家都会资助袁家。 可彩礼…… “我和甄宓以后是要过日子的。”袁旭平淡的说道：“彩礼留在这里，我们什么好处都得不到。给我带回去，以后能让她锦衣玉食。” “公子说的对。”甄尧很有眼色的回道：“清点之后，甄家再给同样的回礼。” “还是你懂事。”袁旭赞许的露出笑容。 甄尧松了口气。 自从进了房间，他连大气都没敢喘一口。 直到袁旭脸色和缓，他才感觉到危机过去了。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袁旭招了招手。 甄尧凑上前。 “以后所有钱粮只送到我在的地方。”袁旭叮嘱：“我坐镇哪里，就送到什么地方。” “要是袁公问起……”甄尧有些担心。 “就说为免他人中饱私囊，我要亲自核算。”袁旭回道：“大军一旦出征，全数运往军中。” “我明白了。”甄尧点头：“是不是还要多加两句，公子核对账目，发现以往送出和实际收入不同？” “不用。”袁旭说道：“只要说我亲自盘点就够了。” 甄尧再次应了。 袁旭把话题岔开：“来中山已有两三天，还没见到我家夫人，是不是应该领我去见见？” “我这就领四公子去。”甄尧当即答应。 解决掉曹丕之前，甄家对他的态度冷淡，别说领他去见甄宓，就连家主也不肯现身一见。 此时提出要见，甄尧却一口答应。 袁旭不免感慨世态炎凉。 你弱，只会任人欺凌，受尽白眼！ 你强，才能受人尊崇，高高在上！ 第18章 甄家五姑娘 甄家大宅，比袁家的府宅大了不少。 逢纪、田丰留在外面，盯着甄俨的同时，也在指挥清理尸体和洗刷现场。 袁旭没带任何卫士，在甄尧的引领下往后园走。 陪在侧面，甄尧始终微微躬身。 越不带卫士，甄家人心里越没底，摸不透袁旭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穿过两进庭院，甄尧对袁旭说道：“前面就是后宅。” “后宅都是女眷，我贸然进去，是不是不太合适？”袁旭假意问了一句。 即使甄尧回应不合适，他也肯定要进。 来到甄家，就是为了迎娶甄宓。 两三天不见家主，甄家如此怠慢，闯一下他们的后宅又能怎样？ 甄尧还是个有眼力的。 他当即回道：“四公子是我们甄家的姑爷，后宅当然能去。” 嘴角撇了一下，袁旭走进后宅。 没走几步，迎面过来两名使女。 见是甄尧恭恭敬敬的领着一位世家公子过来，使女低着头退到路旁。 “见没见到五小姐？”甄尧问了一句。 知道甄宓在家中的排行，袁旭差点没笑出声。 五小姐……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传说中的五姑娘！ “五小姐在花亭。”一名使女回道。 “请四公子随我去花亭。”甄尧欠身请袁旭走在前面。 花亭在后园正中，走了不过三四十步，甄尧指着前面的一座亭子：“那里就是了。” 亭子周边种满花草，应季的鲜花绽放盛开。 烂漫花丛后，两位少女的身影若影若现。 其中一位坐在亭子里，像是在痴痴的望着什么。 另一位站在她身后，应该是她的使女。 “亭子里就是舍妹。”甄尧说道：“我这就引公子前去。” “不用。”袁旭拒绝：“我自己过去。” 甄尧应了，留在原处等他，袁旭独自一人走向花亭。 甄宓正坐在那里发呆。 穿着一身浅绿色的罗裙，坐在花亭中，百花映着绿意，万紫千红居然都成了她的衬托。 越走的近，袁旭越为她惊艳。 窈窕纤柔美不胜收，好一幅万花仙子图！ 发呆的甄宓没有察觉有人靠近，使女却看见了袁旭。 “小姐，有人来了。”使女提醒。 甄宓扭头，恰好和走过来的袁旭目光相对。 只是看到侧脸，袁旭已经惊为天人。 与甄宓四目相对，他更感叹天下居然还有如此美艳的女子。 “来的是什么人？”使女上前几步，挡住袁旭的视线。 论容貌，她也算是俊俏，丢在市井中，足以令人侧目回首。 然而与甄宓在一起，就好像粗制滥造的首饰摆在名匠雕琢的绝品旁，瞬间没了颜色。 “袁家四子旭，特意来到中山，向小姐提亲。”袁旭抱拳回复。 使女回头看向甄宓。 很可能成为未来夫君的人突然出现，而且开口就说是向甄家提亲，甄宓的脸顿时通红一片。 她没有言语，起身从花亭的另一侧走了。 袁旭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 甄宓离开，他站了片刻，转身回去。 还在原处等他的甄尧迎上：“舍妹是不是得罪了公子？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半句话也没说，还能不回来的快？”袁旭面露笑容：“倾国倾城我见犹怜，得罪了我又能怎样？” 甄尧放心不少。 袁家四公子杀伐果决，一夜之间灭掉曹丕的卫士。 甄家就在中山，不说袁家随时可以发兵灭了全族，仅仅袁旭一人，都不一定是他们能够应付的。 激怒了袁旭，甄家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我已令人为公子另打扫了住处。”他对袁旭说道：“稍后还请移驾。” “你们越是这样，越让我不爽。”袁旭收起笑容：“先倨而后恭，还不是对曹家没了指望？” “都是兄长和我的过错。”甄尧怯怯的低着头：“我愿任凭公子处置。” “等我娶了甄宓，你就是妻舅。”袁旭回道：“怎么忍心处置？” “公子饶恕罪过，我必不忘大恩。”甄尧躬身一礼。 袁旭嘴角一牵：“带我去新住处，把田元皓和逢元图也领去。” 先前甄家为他安排的住处，是在前院的角落。 换的新住处，出门走不了几步，就是内宅入口。 不仅住的地方距内宅近了，房间的布局和摆设也雅致许多。 袁旭站在窗口，望着内宅方向。 只是匆匆见了甄宓一面，他就再难忘记。 美人如玉，温润似水，当初只是道听途说，对她的美艳没有太多概念。 亲眼见到甄宓，袁旭惊为天人，当然想要早些迎娶过门。 甄尧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后。 袁旭不说话，他也没敢吭声。 房间里沉静的有些压抑。 过了片刻，一名使女禀报：“田公与逢公来了。” “请他们进来。”袁旭吩咐。 田丰和逢纪进屋，他又交代甄尧：“这里没你事了，你先退下吧。” 甄尧告退离开。 出门的时候，他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和袁旭在一起，他紧张的嗓子眼里都快要喷出火。 短短的接触，让他下定了决心。 从今往后，甄家只追随袁旭，再不朝秦暮楚。 他身上散出的气息，像是从鬼门关涌出来的森冷。 得罪什么人，也千万不能得罪了他！ 房间里，袁旭示意田丰、逢纪：“坐。” 俩人道谢落座。 逢纪先说：“公子动手的时候，曹丕恰好也要动手。再晚一些，受害的恐怕不再是他。” “再晚多久，死的都会是他们。”袁旭不以为然的回道：“曹丕并不是麻烦，真正麻烦的，是他们还会有后手。” 田丰点头：“我和元图刚才也在商量，曹操对付公子之心不死，必定不会只有一手。还得万分小心才是。” “很快就知道他们会做什么。”袁旭毫不在意的一笑：“我刚才见了甄宓。” “公子与甄家小姐见了？”田丰问道。 “正是。”袁旭回道：“只可惜一句话也没说。晚些时候，我看看能否在内宅撞见。” “公子还要去内宅？”逢纪问道：“一天之内去了两回，只怕不妥。” “我是甄家的女婿，内宅有什么不能去？” 第19章 我做你的夫君怎样 夕阳西下，昏鸦归巢，又是一个黄昏降临。 甄宓坐在窗边，痴痴的望着外面。 使女在一旁说道：“小姐坐了许久，要不要出外走走？” “也好。”甄宓站了起来。 陪她走出房间，使女问道：“上午见了袁家四公子，小姐怎么匆匆离开？” “女儿家尚未出阁，怎能随意见人？”甄宓回道：“贸然前来，他也是个冒失的。” “袁家四公子昨晚灭了曹家二公子的随从。”使女又说：“连家主都被他换了。” “换了家主？”甄宓并不关心曹丕是否被灭掉，她最在意的还是家主：“你从哪听来的？” “内外宅都传遍了。”使女回道：“家主试图讨好曹家怠慢了袁公子，他一怒之下就给换了。” 甄宓无言。 从不到外宅去，可外面发生了什么，她还是能从使女那里听说。 曹丕来的时候，她就曾对甄俨说过。 甄家与袁家向来交好，虽说袁家官渡败了，却没有毁掉根基，目前还不应该反目。 可惜甄俨并没有听她的建议，才有了后来袁旭夜袭曹丕，进而更换甄家家主。 心中唏嘘，甄宓也知道事已至此，不可能再有改变。 斜阳西下，余晖铺满庭院。 花亭四周的鲜花，在落日下尤其鲜艳。 “陪我去花亭坐会。”甄宓吩咐。 使女答应了，陪着她走向花亭。 正要上亭子，路边的花丛突然蹿出一个人。 两位少女吓的一声尖叫，几乎同时往后退了几步。 忠心耿耿的使女，突然遇见危险，居然也忘记了护主。 甄宓更不用说，从没遇见这样的状况，早就吓的花容失色，脸色都苍白了。 跳出来的人躬身一礼：“袁旭见过小姐。” 回过神，使女连忙挡在甄宓面前，小脸恼的通红：“公子也太没礼数，怎能惊吓我家小姐？” “并不是故意。”袁旭一脸委屈：“我是见夕阳下花儿好看，就贪图离的近些，无意冒犯，实在该死，该死！” 甄宓被吓的不轻，也有些恼了。 碍于身份，她又不好发作，只能招呼使女：“玲儿，我们走。” 使女跟着正要离开，袁旭又蹿到前面把她们拦住。 “公子怎能这样？”玲儿又一次上前挡着甄宓：“刚才不是故意，此刻拦路难道也不是？” “我来中山就是为了迎娶小姐，早晚要一道回去，既然见了，怎么能不说几句话就走？”袁旭腆着脸问道：“不知小姐肯不肯赏脸，陪在下共赏夕阳下的风光？” 甄宓的感觉是遇见无赖了。 她红着脸，低头不语。 玲儿又说：“公子也是世家子弟，怎能缺了礼数？” 袁旭凑近玲儿，偷偷的塞了个东西给她，又贱兮兮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姐姐行个方便，我和小姐说几句话就走，不会把她怎样。” 玲儿张开手一看，袁旭塞给她的居然是只通体雪白的西域羊脂玉簪子。 甄家虽是巨富，可她却只是个使女，怎可能有这么好的首饰。 袁旭趁她愣神，蹿到甄宓面前躬身一礼：“再次见过小姐。” “公子好生无礼。”甄宓红着脸，低头说了一句。 “难得见着小姐，即便无礼，我也认了。”出乎甄宓意料，袁旭居然没找任何借口，一口承认无礼。 甄宓立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着手中的簪子，玲儿真的想要。 可她要是收了簪子，岂不是把小姐卖了？ 她一脸决绝的上前：“公子送的东西，奴婢不敢要！” 袁旭挠挠头：“你是小姐的使女，以后就是陪房丫头。初次见面，送件小玩意怎么了？” 玲儿回道：“公子要是不肯收回去，我就给它丢了。”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袁旭撇嘴：“簪子已属姑娘，扔掉也和我无关。” 玲儿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甄宓轻声说了句：“收下吧。” 袁旭附和：“还是小姐明事理，早晚都要跟我回邺城，有什么好推辞？” 玲儿被他恼的小脸通红。 可他毕竟是袁家公子，区区婢子也不敢把话说的太重。 “姐姐能不能退后几步？”玲儿收下簪子，袁旭居然得寸进尺：“我有些话和小姐说。” 玲儿不是很情愿的看向甄宓。 甄宓点了点头，她才撇撇小嘴，往后退了几步。 玲儿的眼睛片刻也没离开袁旭，像是担心甄宓被他一口吞了。 袁旭往甄宓身旁凑了凑。 甄宓下意识的往旁边撤了撤。 白天虽然见过，彼此却没照面。 算起来，这会才真的是初次见面。 “夕阳如血，真的很美。”袁旭望着天边的红霞。 甄宓轻轻嗯了一声，就再没回应。 “鲜花也很美。”他又说了一句。 得到的回应还是一声轻轻的“嗯”。 “比起小姐可就差远了。”袁旭看向甄宓：“小姐在身旁，再美的美景也会黯然失色。” “公子说话太过轻薄。”甄宓俏脸通红：“头一回见，怎能像个登徒浪子。” “登徒子其实挺正经的。”袁旭一本正经的回道：“我看过典故，他是因为夫人特别丑，还生养了好些孩子。才被宋玉抓住把柄，写了篇《登徒子好色赋》。” 甄宓无语…… 不怕无赖，就怕无赖读典籍！ 登徒子在袁旭口中，居然成了个正经人！ “我肯定不是登徒子。”袁旭一本正经：“丑陋的女人，我肯定下不去口。像小姐这样国色天香的，才会成为我的神仙美眷！” “公子要是没什么正经话，奴家先退下了。”多逗留片刻，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甄宓欠身告退。 袁旭哪肯让她走：“小姐觉得什么话正经，我照着说就是。” 歪头看着甄宓，见她不言语，袁旭说道：“小姐害羞，还是我自由发挥好了。” 被这样的无赖纠缠，甄宓满脑门都是黑线。 将来真的嫁给他，后半辈子可怎么过？ “见过两次，也算是老相识了。”袁旭厚着脸皮嘿嘿一笑：“敢问小姐，我做你的夫君可好？” “袁公子！”甄宓脸红到脖子根，气哼哼的招呼玲儿：“我们走！” 第20章 二公子来了 袁旭回到住处，天已经暗下来了。 还没到门口，他就看见田丰和逢纪等在那里。 “公子回来了。”俩人见到他，一同上前。 “这么晚了，你俩怎么还在？”袁旭有些诧异。 “二公子到了中山。”逢纪小声提醒：“他带来不少人手，可得当心。” “才走了曹丕，又来袁显奕。”袁旭冷笑：“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和曹操勾结。” “公子也这么认为？”田丰诧异。 “他应该在邺城为我筹办婚事。”袁旭说道：“我才赶走曹丕，他跟脚就来，你们难道没有觉得奇怪？” “当然察觉了。”田丰回道：“只是二公子和曹丕不同，公子也不能用昨晚的法子对付他。” “那倒也是。”袁旭点头：“至少不能把他给杀了。” “公子有没有办法，让他尽早离开？”逢纪说道：“二公子在这里，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他带来多少人？”袁旭问道。 逢纪回道：“千余人，个个披坚执锐，不像迎亲，倒像是来打仗。” “甄家把他安排在哪里？” “就在前院，与曹丕住处相对的厢房。”回话的是田丰。 “我去见他。”袁旭想了一下说道：“只有我亲自去，才有可能迫使他离开。” “就怕他真的和曹操勾结，要是那样，公子亲自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逢纪说道：“要不我让人返回邺城，请三公子调一支人马过来。” “从中山到邺城，来回得多少日子？”袁旭说道：“等他们到了，我的项上人头也早落进袁显奕的手里。” “公子去见他，还不是正中下怀？”逢纪皱眉：“他只要一声令下，千余人就能一拥而上。” “那要看我怎么见他。”袁旭淡然一笑，随后进屋。 片刻后，房间里传出了琴声。 田丰和逢纪彼此看了一眼，俩人的脸上露出了凝重。 袁旭是要召唤死尸。 天色还不算很晚，把死尸召唤出来，难保不会闹出大麻烦…… 琴声悠悠，过了没多久，俩人听见零碎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重，而且像是脚板在拖着地走路。 他们知道，死尸正朝着这边聚集。 越来越多的死尸聚集在袁旭住处门外。 逢纪和田丰已见惯了，倒也不觉得可怕。 片刻后，琴声止住，袁旭从屋里走了出来：“让人取来新衣甲，给它们换上。” 田丰与逢纪这才明白，他打算带着死尸去向袁熙显露肌肉。 “快！去取衣甲！”田丰吩咐了一句。 跟随袁旭来到中山的卫士，也都见惯了死尸。 袁绍特意把这些人拨给他使用。 从离开邺城的那天起，他们就注定是袁旭的近卫，当然不会有人想着出卖主子。 召唤死尸的能力不是秘密，外界也多有传言。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真的有人能够驱使死尸作战。 扑所迷离，永远比把一切都展露给世人更有力度。 卫士们替死尸换着装束。 片刻过后，所有死尸都穿上了崭新的衣甲。 夜色中，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们已是死人。 身体四周黑气弥漫，夜色给了袁旭最好的掩护。 他一言不发，往外宅走去。 被召唤来的死尸纷纷转身，跟在他的身后。 “我们要不要也跟去？”逢纪问了田丰一句。 田丰摇头：“四公子会解决，我们跟去反倒无用。” 召来死尸，袁旭的目的就是带着它们威慑袁熙。 逢纪想了想，他和田丰跟去，确实没什么用处，也就不再提起，目送袁旭走远。 死尸并不多，只有一百多具。 数量不会引人注意，而且又换上了新的衣甲，应该不会被人看出。 才到中山，袁熙就听说了头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也没打算立刻去见袁旭。 因为轻视了袁旭，他才会失去张南和焦触两员爱将。 房间里，除了袁熙还有一个身穿校尉铠甲的人。 此人身材瘦削，不像常年于战场厮杀的将士。 他正是奉曹操之命前往邺城联络袁熙的毛玠。 “四弟究竟有什么本事，我到现在还没完全摸清。”袁熙紧皱眉头：“总觉得这件事办的有些仓促。” “我家主公给了公子这么多帮扶，难道还没把握？”毛玠微微笑着，根本没把袁旭放在眼里。 “曹孟德给我的，难道会比他的儿子更多？”袁熙摇头：“连曹丕都仓皇逃走，我们这次来，怕是也会遇见不少麻烦。” “公子放心，有我在，必定不会让袁显歆得了好处。” 毛玠在曹操麾下有着很高的地位。 他说的话，袁熙多少会信一些。 可是想到袁旭不留痕迹的灭了张南、焦触，又在中山杀光曹丕随从，促使他仓皇逃走，他的心里又一阵阵发毛。 正打算问毛玠下一步怎么办，门外卫士禀报：“四公子求见。” 袁熙看向毛玠：“我还没去找他，他倒先来了，你觉得这件事……” “既然来了，就没有不见的道理。”毛玠回道：“公子只管随机应变就是。” “我能不能令将士一拥而上，把他杀了？”袁熙咬着牙说道：“既然他来就有机会，等到他离开，可就不一定能找到下手的时机。” 在这件事上能够说服袁熙，证明只要给了足够的利益，就可以诱使他背弃其他兄弟。 曹家将来进攻河北，袁熙还有用处，毛玠当然不会让他干出蠢事。 “公子万万不可！”毛玠回道：“此时把他杀了，怎么向袁本初交代？” 袁熙满脸不忿：“难道看着他这样招摇？” “机会总是会来。”毛玠回道：“先与他斡旋，看他说些什么。” 一门心思想杀袁旭，只因顾虑远在邺城的袁绍而不能下手，袁熙愤懑不已，向卫士吩咐：“请他进来。” 毛玠站起来正要告退，门外的卫士回道：“四公子请公子出外相见。” 袁旭到了门口居然不肯进屋，让袁熙心里更是没底。 他满心疑惑看向毛玠。 见毛玠并没有表示，只好起身出门。 离开房间，他看见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整齐列阵，袁旭站在队列前正冲他发笑。 第21章 不回去难道等死 面对袁旭，虽然袁熙很想挤出笑容，可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既然笑不出来，干脆不笑好了。 离袁旭还有几步，他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袁旭面带微笑：“听说二哥到了中山，我怎么也得问候一声。”。 “来看我需要带这么多人？”袁熙冷笑：“还以为是要对付我。” “我可一个人也没带。”袁旭一脸无辜：“二哥怎么能说我带着许多人？” 明明身后站着百余人，居然说一个也没带来…… 袁熙冷笑：“谎言说的这么明目张胆，你是不是当我傻？” “二哥说的话，我是越发不懂。”袁旭回道：“确实没带一人，又有什么必要撒谎？” “你身后那些人，难道都是死的？”袁熙冷哼。 话刚出口，他立刻感觉到不对，目光顿时多了几分惊愕。 袁旭有驱使死尸的本事，他带来的说不准都是死人…… 如果那些都是死尸，还真不算带了人过来。 “二哥这么问，让我怎么回答？”袁旭笑着朝身后摆了一下手。 两具穿着崭新衣甲的尸体随即上前。 袁熙身后的卫士纷纷往前跨了两步，个个按着剑柄，摆出保护的架势。 “只是要二哥看些东西，你们要做什么？”袁旭瞪了卫士们一眼。 卫士面面相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都退下。”袁熙吩咐。 他们这才纷纷退后。 两具尸体到了离袁熙两三步的地方停下。 这个距离已经可以看清他们的脸面。 尸体已经腐化，脸上露出森森白骨，在夜色下尤其诡异。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袁熙还是心头一凛，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在袁旭身后列阵的，果然全都是死尸。 “四弟什么意思？”他警觉的问了袁旭一句。 袁旭回道：“拜访二哥，还能有什么意思？” 面对他身后的百余具死尸，袁熙有些慌了：“听说曹丕也来了中山，我怕四弟吃亏……” “曹丕昨晚就被我解决掉，二哥不用担心。”袁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列阵的死尸：“只要有人的地方，我就不会缺少卫士。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世上就没有不存在死尸的地方。” “贸然来中山，确实是我胡乱担忧了。”想到曾出现在他卧榻旁的张南，袁熙汗毛直竖：“今晚我就返回邺城。” “才到中山，二哥怎么就急着要走？”袁旭还跟他客套：“不如多留两天，你我兄弟也好亲近亲近。” 袁熙腹诽：跟你亲近？就怕早晚也成了站在你身后的一员。 心里这么想，嘴上他可不会这么说：“要不是担心你，我可不会跑来中山。邺城还有许多事务，尤其是你的婚事，需要的东西多半都没置办。” 本来就没想把他留在中山，袁旭顺水推舟：“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强留二哥。” 袁熙吩咐卫士：“传令，即刻收拾行装，返回邺城。” 军令下达，将士们个个一脸懵逼。 才到中山，还没来及歇脚，又要启程返回邺城。 二公子这是在闹哪样？ 袁熙下令夜间启程，躲在房间里的毛玠急的直跳脚。 他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把袁袁熙的嘴给捂上。 “我回屋准备一下。”下达了军令，袁熙对袁旭说道：“天色不早，四弟还是先回去歇着……” 说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向袁旭身后那百余具尸体看了一眼。 看到直立的尸体，他就想起当日死后归来的张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袁旭回道：“天色还早，我总得送送二哥。” 他不肯走，袁熙也没办法。 袁熙回屋，毛玠迎了上来：“公子今晚真的要回邺城？” “不然呢？”袁熙问道：“你觉得我能怎样？” “为什么？”毛玠不解。 “看见他身后百十人没有？”袁熙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半个活人也没有！” 毛玠一脸错愕：“公子的意思是……” “全是死尸。”袁熙压低声音：“四弟会驱使死尸，你不是早就知道？” “虽有耳闻，却没见过。”毛玠问道：“公子看清楚了？” “脸上白骨看的清清楚楚，我可不瞎。”袁熙摆手：“你也不要再劝，当初肯来中山，只因曹孟德说过，甄家不可能会有死尸。可现在呢？” 毛玠默然。 袁熙接着说道：“现在不走，还留在这里等死不成？” “难道公子不想再迎娶甄宓？”毛玠还在试图劝说。 “甄宓再美，不过是个女人。”袁熙说道：“要是把命丢在这里，纵然国色天香，也是无福消受。甄家的事情，还是你们曹家自己解决。我不蹚浑水，也不用从中分半点好处，能够离开这里，就已经是不小的造化。” 俩人说话的时候，卫士已经收拾好了行装。 朝毛玠拱手一礼，袁熙转身走出房间。 袁旭还在外面等着。 到了他面前，袁熙招呼：“可以走了。” 袁旭陪着他走向甄家大门。 “听说四弟把甄家家主也给换了？”袁熙突然问了一句。 “换了。”袁旭轻描淡写的回了。 袁熙点头：“换的好！” “二哥就不问问为什么换掉？” “曹丕来到中山，甄家不仅没有回绝，反倒待为上宾。”袁熙说道：“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家主的原因？” “既然二哥明白其中原委，我就不再赘述。”袁旭说道：“返回邺城，还请在父亲面前为我陈述。” “四弟放心，我一定如实禀报。” 送袁熙到了中山城门外，袁旭目送队伍走远。 跟在他身后的百余死尸穿着崭新的衣甲，夜色下离远看，根本看不出它们并非活人。 直到袁熙的队伍彻底消失在夜幕中，袁旭才返回甄家。 刚进大门，田丰和逢纪就迎了出来。 田丰禀报：“公子走后，我们派人搜查了二公子的住处，擒住曹操麾下幕僚毛玠。” “竟然是毛玠。”袁旭笑着说道：“为了杀我，曹操还真舍得投入。” 他随后又问：“把他关在了什么地方？” “还在房里。”回应的还是田丰。 第22章 要刺激他动手 几盏油灯在房间里铺上昏蒙的光芒。 袁旭坐在桌旁，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他身旁的两张矮桌，一左一右分别坐着田丰和逢纪。 毛玠站在他对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和袁显奕究竟在谋划什么？”逢纪问道：“是不是想要谋害四公子？” 脸偏向一旁，毛玠没有回应。 “你以为不说就会没事？”逢纪冷笑：“在他的房间被擒住，就算你什么也不说，我们还想不明白你俩在谋划什么？” “谋划了又能怎样？”毛玠冷哼：“要杀就杀，哪来这么多废话？” “你……”逢纪被恼的脸都绿了。 可是袁旭没发话，他也不能下令把毛玠拖出去砍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袁旭笑着看向毛玠：“巧了，我就喜欢烫死猪。” 他慢慢站了起来：“说不说都没关系，反正我们都知道。” 毛玠还是没有回应，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古怪。 不知为什么，袁旭一开口，他就感到森冷的寒意从每一个毛孔渗透出来。 “我们走！”招呼一声，袁旭走出房间。 田丰、逢纪紧跟着离开。 “公子，怎么办？”出门后，逢纪问了一句。 “什么怎么办？” “毛玠什么都不肯说，回到邺城，怎么对付二公子？” 袁旭一脸诧异：“我有说过要对付二哥？” “二公子来到甄家，明摆着打算对付公子……”逢纪比他更诧异：“难道……” “不是没来及对付吗？”袁旭嘿嘿一笑。 逢纪一脸懵逼。 自从在牧野见了四公子，就感觉到他的个性和过去大有不同。 算不上睚眦必报，至少不是好招惹的。 袁熙跑来中山，而且还与曹家人勾结。 依着袁旭的性格，不应该毫无表示…… 回到住处，袁旭招呼田丰：“元皓留下，我有话说。” 逢纪识趣的离开。 田丰问道：“公子要说的是不是毛玠和二公子？” “袁显奕来到甄家，你我都知道他的目的。”袁旭说道：“我打算替他瞒着这件事，你觉得怎样？” “恐怕不只是瞒着。”田丰回道：“公子一定有了其他打算。” 袁旭嘿嘿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元皓的眼睛。我想把毛玠带回邺城，只说是在中山擒获，找个借口交给袁显奕处置。” “公子真是会给袁显奕找麻烦，他的脸色到时候一定很好看。”田丰笑着摇头。 “我要的可不仅仅只是他脸色好看。”袁旭冷笑：“他屡次想要杀我，连夜离开甄家只是被我召唤的死尸吓走，不把他灭了，早晚还会对我下手。” “他被公子吓的不轻。”田丰说道：“只怕见到毛玠，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就想办法让他动起来。”袁旭点头。 “公子是不是想到了法子？” “法子终究会有。”袁旭说道：“这些天你也想想，怎样能激怒袁显奕，逼迫他在邺城下手。” 田丰答应了。 袁旭说了句：“天色不早，你也回去歇着吧。” 等到田丰离开，袁旭取出鬼琴魔音。 手指勾着琴弦，轻轻挑了一下。 琴弦颤动，房间里多出个女人。 女人一身黑袍，身影朦胧，面相也看不真切。 “主公召唤魔音，有什么事吩咐？”出现在屋里的正是魔音。 “今晚的事你都知道了。”袁旭问道。 “魔音知道。” “毛玠是个不错的人才。”袁旭问道：“有没有办法给他洗脑，让他为我所用？” “目前没有。”魔音回道：“召唤术到了三级，才可以实施洗脑。” 提起升级，袁旭有些郁闷：“得到召唤术有些日子，死在我手上的人也不少，可升级却根本没有动静。” “我看一下。”魔音回复。 片刻后，她对袁旭说道：“再过不久应该可以升级。” “不久？”袁旭追问：“还要再杀多少人？” “不确定。”魔音回答：“召唤术升级，依据主公吸收的死灵气多寡。有些人，死灵气只有丁点，而有些人的死灵气充沛，足以直接提升等级。” “还有那样的人？”袁旭想问怎样才能看出哪些人死灵气充沛。 找准这些人，召唤术等级也能提升的更快。 魔音给的回复，瞬间打消他的念头：“遇见这类人，主公能做的只有逃走。” 袁旭满头黑线。 看来死灵气的多寡，和人的强弱有着必然联系。 他只顾郁闷，魔音的身影渐渐朦胧。 想要再问些什么，袁旭一抬头，房间里哪还有魔音的踪影？ 折腾了大半夜，眼看天都要快亮了，袁旭也有了困意。 躺下没一会，他就进入梦中。 等他醒来，已经临近午时。 洗漱后袁旭出门，迎面撞见等在外面的甄尧：“家主怎么在这里？” “有些事需要请示，公子睡着，没敢打扰。”甄尧回道。 “说！”袁旭示意他说下去。 甄尧说道：“昨晚二公子来到甄家，是我亲自迎接。可不知为什么，他也没知会一声，深夜就带着卫士离开。我觉得心里不安，特意来问问公子，要不要派人打探一下？” “你要打探什么？”袁旭回道：“二哥来到甄家，还不是得到曹丕在这里的消息？曹丕已经回去，他还有什么理由留下？人都走了，你派人跟上去打探，是不是想告诉他，甄家确实有背叛袁家的做法？” “不敢，不敢！”甄尧额头冷汗直冒。 自从袁旭赶走曹丕，又把甄家家主换成他，甄尧就没再动过其他心思。 袁家确实不如往日，可河北还在他们手里。 得罪袁家，和找死也没什么区别。 “睡了一觉，觉得有些饿了。”袁旭抻了个懒腰，向甄尧问道：“有没有吃的东西？” “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人给公子送饭过来。”甄尧赶紧答应。 正要离开，袁旭又把他叫住：“小姐在做什么？” “我一早出外还没回内宅，没见着她。”甄尧回道：“我替公子去问一问。” “替什么替？”袁旭吩咐：“先安排人送饭过来，小姐那里我自己去。” 第23章 请夫人观赏风光 此后几天，袁旭每天都会去内宅与甄宓“偶遇”。 他乐此不疲，甄宓却是避之唯恐不及。 不知不觉，到了该返回邺城的日子。 甄尧领着甄家上下送行，曾经的家主甄俨，则被迫收拾行装，跟追随袁旭一同回程。 护送的队伍只有百余人。 一辆玄色马车停在队伍中间，被卫士们簇拥着。 甄宓坐在马车里，俏丽的脸上满是悲楚。 接触了袁旭几天，她越来越感觉这位袁家四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登徒浪子。 嫁给这样的人，将来的命运多半是凄凉和没有前途的。 可是命运把她和袁旭绑在了一起，即使一百个不情愿，她也只能嫁到袁家去。 领着队伍，袁旭离开中山。 走出城门，他勒马止步。 跟在他身后的甄尧上前。 “交代你的事情，都知道该怎么办？”袁旭问了一句。 “公子交代的我都记下了，半个字也不敢疏忽。”甄尧回道：“甄家只把资助送到公子那里。” 袁旭点头：“每次派去送资助的人，事先都要交代清楚。” “请公子放心。”甄尧又回：“我会挑选伶俐会办事的，绝对不给公子和甄家惹麻烦。” “不惹麻烦当然最好，惹出麻烦也不用担心。”袁旭甄俨：“要不要和你家兄长说几句话？” 甄尧也看向甄俨。 家主身份被袁旭剥夺，甄俨这几天深居简出，整天垂头丧气，完全没了往日的精气神。 看到兄长这副模样，甄尧心里一阵唏嘘。 要不是认为袁家已经没落，打算讨好曹操，他又怎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甄尧谢了袁旭：“我与兄长道个别！” “去吧。”袁旭点头。 来到甄俨面前，甄尧一脸不舍：“兄长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返回……” 甄俨长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事情已经发生，兄长后悔也没用。“甄尧劝道：”到了邺城，一切还得听从四公子吩咐，千万不要再做错事。” 甄俨回道：“四公子的本事，我是领教了。虽没亲眼见他用什么手段逼走曹丕，不着痕迹把事情办了的手腕，就不是一般人有的。” 他的话语悲楚，可见对当初的选择后悔不已。 知道说什么都没用，甄尧拱手道别：“兄长保重！” “你也保重！”甄俨回礼。 相聚不远的袁旭，见兄弟俩彼此拱手，看出道别的话已说完。 他喊了一声：“出发！” 队伍动了起来，往邺城方向进发。 他们走出很远，甄尧还带着甄家上下在远处遥望不肯离去。 曾经的家主和小姐被袁旭带走。 没人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公子。”田丰追上袁旭：“离开中山，路上不知会发生什么，还得万分小心。” “曹操当然不会就此罢手。”袁旭回道：“无论遇见什么，只要我在，他的诡计就不会得逞！” 与此同时，中山通往邺城的必经之路。 宴明坐着一块大石头，正啃着卫士送来的鸡腿。 远处来了一骑快马。 马蹄飞扬，踏起片片烟尘。 距宴明还有十多步，骏马人立而起，嘶鸣止步。 骑士跃下马背，飞快的跑到他面前：“启禀将军，袁显歆已离开中山！” “带了多少人？”宴明站了起来。 “随行护送的卫士只有百余人。”骑士回道：“没见其他人马。” 宴明冷笑：“只带百余人，胆子真是不小，不信这次还弄不死他！传令下去，要将士们做好准备，与我一同等着取袁显歆的项上人头。” 跟随宴明守候了好几天的曹军将士，早就憋的发慌。 听说袁旭快来了，所有曹军都认为，返回许都的日子到了。 一天也不想在这里逗留，曹军将士哪会耽搁，纷纷整装，只等袁旭来到。 甄宓坐在马车里，自从出发就没说一句话，也不曾掀开车帘往外看过一眼。 她的贴身使女走在车旁，从始至终也没和其他人有过任何交流。 交代田丰和逢纪领着队伍继续向前，袁旭回头来到马车旁。 只要到了邺城，他和甄宓的婚事就会操办。 名义上他已经是甄宓的夫君，再给使女十个胆子不敢阻拦，自觉的让到旁边。 袁旭与马车并行，问车里的甄宓：“夫人连车帘都不掀开，难道不觉得憋闷？” 马车里没人回应，甄宓像没听见一样。 “看来夫人不太想理我。”袁旭嘿嘿一笑：“到了邺城，你我就会成亲。难道新婚之夜，夫人还会沉默不语？” “公子说话，能否不要这样轻薄？”甄宓终于回应：“世家公子不像乡野村夫，说的话传扬出去，万一沦为笑柄岂不丢了袁家脸面。” “笑柄？”袁旭哈哈大笑：“来到中山的，都是我的近卫。我成为笑柄，他们脸上难道有光？有着这层关系，谁敢把我说的话传扬出去？” 甄宓顿时哑口无言。 已经领教了袁旭的无赖，还以为很快可以适应，哪想到他居然每天都能带来新“惊喜”…… 无耻到这种程度，世上肯定也不多见。 “风光秀丽却没美人相伴。”袁旭又问了一次：“夫人真的不要出来看看？” “公子觉得好，只管欣赏就是。”甄宓回道：“妾身就不必了……” 被甄宓回绝，袁旭吩咐使女：“把车门打开。” 使女一脸为难：“公子……这……恐怕不符礼数……” “哪里不合礼数？”袁旭说道：“车里是我家夫人，请她观赏风光，难道也要你教我礼数？” “婢子不敢！”使女吓的赶紧低头。 队伍停下，使女上前把车门打开。 没想到袁旭真的会打开车门，甄宓吃惊问道：“公子要做什么？” 袁旭下马，半截身子探进马车，一把抱起甄宓。 “快把妾身放下！”甄宓扭动身体，想要挣脱。 “人都快是我的了，哪能放下？”袁旭冲她贱贱的一笑。 “妾身虽与公子有了婚约，尚未成亲，还请自重！”甄宓有些怒了。 “我不是太重。”袁旭假装没有听懂：“一匹马驮着我俩，不会累着它。” 第24章 要在夫人帐篷里留宿 袁旭走在队伍最前面，甄宓一脸不情愿的与他同乘一骑。 出生于甄家，自幼她深居简出，没有接触多少外面的人，当然不可能遇见无赖。 自从见到袁旭，她深刻体会到，世人之中居然还有这么不讲道理、这么无赖的…… 明确说了不看风景，偏偏这位未来的夫君理也不理，像是抢亲似得把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夫人怎么不高兴？”袁旭歪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甄宓。 坐在马背上，被他搂在怀里，甄宓又羞又恼。 她红着脸，毫无感情的回道：“公子说话请自重，你我尚未成亲……” “成亲？”袁旭回道：“不过一个过场而已，夫人要是想，今晚就可以……” 女儿家在男女之事上，开窍都要早些。 袁旭什么意思，她当然明白。 “公子怎么能这样轻薄？”她恼道：“没有成亲，奴家死也不从！” “夫人国色天香，我怎么舍得让你受到伤害。”袁旭微微一笑：“从今往后，只要我在，任何人都不能觊觎你半分！” 一直都不正经，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反倒让甄宓无所适从。 贝齿咬了咬下唇，甄宓脸颊通红，没有回应。 田丰和逢纪并骑走着。 俩人离袁旭不远，甚至可以听见他和甄宓说话。 可他们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一边前行，一边聊着无关的话。 从中山到邺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 带着甄宓和陪嫁的仆从、使女，队伍不可能走的太快。 到了晚上，他们也就走出百十里路。 “公子，天色暗了。”逢纪上前提醒：“要不要扎营休息？” “有没有探查过附近？”袁旭问了一句。 “已经探查了。”逢纪回道：“公子要的都有。” “坟地？”袁旭问道。 “并不是。”逢纪回道：“附近没有坟地，不过前些年却饿死不少流民，无数尸骨埋葬于此。年头多了，人们也就给忘记，我是要斥候向当地的住户打听，才得知实情。” “有没有验证过？”袁旭追问。 逢纪回道：“验证了，确实找出一些尸骸。” “扎营。”袁旭下令。 卫士们和甄家陪嫁的仆从负责扎营，妇人们则忙着生火造反。 田丰来到袁旭身旁：“公子，我吩咐过了，要妇人们多生一些火堆。” “该来的终究要来。”袁旭淡然一笑：“为我摆张桌案，我今晚要在营地抚琴。” 召唤死尸，他必须抚弄鬼琴。 追随的久了，田丰也模出些门道，当即应了。 片刻过后，营地里摆起一张矮桌。 矮桌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放在上面。 袁旭也没有急着坐在桌边，而是走向甄宓的帐篷。 白天与他同骑，甄宓始终拿着劲。 回到帐篷，她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使女正为她卸去钗环，外面传来袁旭的声音：“夫人睡下没有？” 袁旭来了，甄宓惊的眼睛一睁，向使女问道：“怎么办？” “小姐与他有婚约，不见怕是不合适。”使女低头回道。 “此人无赖的很，你去告诉他，就说我正要睡下。”甄宓吩咐。 使女回道：“白天小姐也曾回绝过，对他可没半点用处。” “那怎么办？”担心袁旭进来又说些怪话，甄宓烦恼不堪。 “要不……”使女想了一下：“还是见见吧。” “此人无赖的很，我不想见他。”甄宓摇头。 主仆俩正在说话，袁旭居然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看到甄宓，他咧嘴一笑：“我还以为夫人在换衣服，原来没有。” 自从离开中山，每次见到甄宓，他都一口一个“夫人”。 即使甄宓提醒他自重，还是没有任何用处。 “没有。”甄宓脸一红：“正要睡下。” “早知道晚些过来。”袁旭贱兮兮的一笑。 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甄宓并没有接他的话茬。 “公子来见我，是不是有话要说？”她岔开了话题。 “两件事。”袁旭回道：“其一，今晚想要睡在这里。” 他要留宿，甄宓大吃一惊：“你我还没成亲，怎能如此轻薄？” “看来夫人是不肯要我留宿。”袁旭撇撇嘴，一脸失望：“算了，反正回到邺城，你我也将成婚，到时可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甄宓满头黑线。 自从头一回见着袁旭，他就没正经过。 离开中山，说话办事更没个边际，让她越来越觉得嫁给这么个人，后半生实在看不到前途…… “我不留宿，夫人得答应一件事。”袁旭突然换了一副正经模样。 他正经起来，甄宓还真有点不他适应。 担心他又说出什么不着边际的话，甄宓没有回应。 “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不要出去。”袁旭交代：“闹出的动静再怎么让你不安，也不要试图查看，甚至不要让使女出去。” “公子的意思……”甄宓仿佛明白了什么。 “不要想太多。”袁旭露出从容的微笑：“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伤的到你。” 不再多做解释，他转身退了出去。 帐篷里只余下甄宓和使女。 “小姐，这……”使女也是一脸不解。 甄宓没有给她回应，而是吩咐了一句：“弄些水来，我要洗漱。” 宴明带着数千曹军在半道设伏。 得知袁旭在距伏击点不远的地方扎营，他把随行的校尉召集到面前。 “袁显歆已经扎营，请你们过来，是要问一句，应该夜袭还是在这里等候？”他向校尉们问道。 众校尉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回道：“将军如何吩咐，我们就如何去做。” “毛孝先落在袁显歆手里，伏击难免伤着他。”宴明说道：“我决定今晚夜袭。” “愿听将军号令！”校尉们纷纷附和。 “召集将士，即刻出发！”没人反对，宴明当即下令。 数千曹军离开设伏地，开往袁旭的营地。 此时此刻，袁旭并没有睡下。 他来到营地正中的矮桌胖，把魔音摆在上面，还像模像样的焚了几支香。 支开所有人，他轻轻拨了一下琴弦。 第25章 越蠢的人越喜欢胡乱揣测 琴弦颤动，魔音的身影浮现在袁旭眼前。 “我已算过，今晚再有一战，主公可以升级。”他什么都没问，魔音先开了口。 “升到二级都这么困难，再往上，天下岂不是遍地白骨？”袁旭抬头看向她：“就算最终成就大业，没了臣民，又所有什么意思？” 脸色凝重，魔音也极少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死灵召唤术，原本就是以死灵气催生。”魔音回道：“主公用起来，不也是得心应手？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主公是要手握天下权。乱世累累白骨，是为了治世国泰民安！” 魔音说出这些，袁旭也是一愣。 其实她说的确实没错。 乱世人命如草芥，对别人仁义，很可能葬送了自己。 古往今来，哪个开朝帝王不是踩着堆积如山的白骨登临至尊？ 自知她说的没错，袁旭岔开话题：“是否到了二级，就可以召唤其他时代的死灵？” 数次追问召唤术升级，他最想要的就是唤来其他时代的死灵。 魔音曾提起，通过召唤死灵，还可以得到许多本时代不存在的物品。 “主公还可以通过死灵获取一些轻便的物品。”魔音给了肯定的回复。 “轻便的？”袁旭追问：“怎样的轻便？” “就是很小的物品。沉重的大件，主公还是不要想了。” 袁旭有些郁闷了。 他曾寻思过，死灵召唤术升到二级，就弄几架飞机、几辆坦克过来。 有了那些杀器，还不是天下虽大任我闯？ 魔音的一席话，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 更让他郁闷的还在后面：“腐蚀性或爆炸性的物品同样不能输送到本时代。” 大件物品不能带来也就算了，居然连爆炸性和腐蚀性的也不可以…… 跨时代召唤死灵还有什么意义？ 袁旭彻底失望：“你先去吧，我得一个人静静。” 魔音的身影渐渐暗淡，只余下他一人坐在桌边。 不过片刻，田丰脚步匆匆来到袁旭身旁：“公子，宴明快到了。” “他带来多少人马？”袁旭问了一句。 “四五千人是有的。”田丰回道。 “那就把他们全留在这里。”袁旭低头抚起鬼琴。 琴音悠悠，在夜色中飘出很远。 宴明来到的消息已传给卫士们。 百余名卫士纷纷穿起披挂提上兵器，在营地内摆出防御阵列。 他们人数虽少，却个个目光透着决绝。 除了袁旭弹奏的琴音，四处静悄悄一片，听不到任何异常的响动。 越是宁静，越容易滋生凶险。 每一个卫士都知道，等待他们的，极可能是一场死战！ 田丰和逢纪一左一右站在袁旭身旁。 俩人和卫士们一样望着宴明即将出现的方向。 夜色中，出现了一片更深的漆黑。 黑的异常，黑的诡异！ 比黑夜更深的黑暗，正以不是太快的速度向前推进。 袁旭专注的抚琴，没有抬头去看。 逢纪和田丰按着剑柄，紧张的额头已沁出了冷汗。 卫士们也紧握兵器，通过深呼吸调整着内心的紧张。 推进的黑影越来越近。 营地里的人们已经看清，走在最前面的是位提着大刀的壮硕将军。 此人正是奉曹操之命来到中山的宴明！ 夜色下，黢黑一片数不清有多少的曹军紧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在距营地三四里的地方舍弃马匹，步行挺进。 离的越来越近，宴明发现营地里的卫士早就做好防御准备。 他心里嘀咕一句，早知道行踪暴露，还不如骑马赶来。 三四里路步行，算是白费了心思…… 举起大刀，宴明示意曹军止步。 数千曹军纷纷停下，在他身后摆起队列。 “袁显歆在不在？”宴明喊了一声。 袁旭继续抚琴，没有理他。 逢纪上前两步：“公子正在抚琴，没闲情搭理你们。有什么话，等曲子奏完再说，不要扰了公子雅兴。” “曲子奏完？”宴明哈哈大笑：“难道袁显歆蠢的看不出死到临头？” “送死还这么着急。”琴音收尾，袁旭抬头看向营地外的宴明：“宴将军，活着难道不好？” “我知道你有驱使死尸的本事。”宴明冷哼：“可你也看看，这里一马平川，根本见不到半座坟墓。即便你有妖法，难不成还能凭空变出死尸？” “妄自揣测别人的本事，一旦出现错漏，可是会要命的。”袁旭笑着摇头：“有人告诉我，越蠢的人越相信自己了解别人。那时我不信，见到将军，我信了！” “究竟是不是我蠢，试一试不就知道？”宴明冷笑：“袁显歆，你不要试图诈我。我不是袁显奕，被你诓几句就走。你的项上人头，今晚我是要定了！” “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脑子里都在琢磨什么。”袁旭撇撇嘴：“人头有什么好，砍下来血呼啦的，哪有摆在脖子上好看？” “说这些废话，可保不住你的性命。”宴明大刀往前一指：“给我杀！” 行踪暴露，曹军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命令下达，数千人发了声喊，潮水一样往营地涌去。 他们距营地不是太远，发起冲锋，不过顷刻已经快要到达守营卫士面前。 卫士们握紧兵器，只等曹军杀到。 只有百余人，面对数千曹军，绝对是不堪一击。 即便这样，卫士们还是没有退缩，反倒一个个往前推进了一步。 田丰和逢纪也很紧张。 俩人拔出佩剑，做好上前厮杀的准备。 坐在桌边，袁旭淡然的看了他俩一眼：“你俩要做什么？” “公子还是往后退一退。”田丰说道：“厮杀起来刀剑无眼，可不要伤着。” “宴明武艺虽然平常，可他毕竟是领军的武将。”袁旭问道：“短兵相接，你俩是不是他的对手？” 田丰和逢纪脸色都很难看。 他俩虽然懂些剑术，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 遇见宴明这样的武将，恐怕不是对手。 “把剑收回去。”袁旭嘴角带着嘲讽，看向已经近在咫尺的曹军：“一旦你俩也要上前厮杀，我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俩人还剑入鞘，神色还带着紧张。 第26章 召唤术要升级了 曹军将要冲进营地，卫士们也做好迎头杀上的准备。 双方即将接战，营地两侧突然出现无数黑影。 黑影摇摇晃晃，以极快的速度奔向冲锋中的曹军。 望不见尽头的黑影像浪涛一样卷来，避开厮杀捡了条命的卫士们松了口气。 曹军纷纷停下，错愕的看向越来越近的黑影。 双方距离近到足以看清黑影的模样，不少曹军吓的怪叫着掉头就跑。 察觉到不对，宴明提起大刀，迎着退回来的曹军冲了上去。 营地里，袁旭身体四周黑气弥漫，正专注的抚弄鬼琴。 喊杀声不绝于耳，他却淡定从容。 自从黑影杀出，田丰、逢纪也松了口气，再没了先前的忧虑。 夜色下，杀向曹军的，其实是一具具没了血肉的骷髅。 葬于地下有了年头，皮肉早化为泥土，只余下难以腐化的骨架。 “要不要生擒宴明？”望着营地外的厮杀，逢纪问了一句。 专注于抚琴，袁旭问了一句：“为什么生擒？” “毛玠见到宴明，应该老实不少。”逢纪回道：“虽说知道他的目的，了解说服二公子的过程，应该也有必要。” “结果已经明朗，谁还会在意过程？”袁旭摇头：“没有必要。” 四面八方涌来的死尸把数千曹军团团围住。 宴明挥舞大刀，拼尽全力想要杀出生路。 无力杀出重围，又没可能向死尸投降，曹军将士只能追随他殊死一战。 战斗从夜间持续到第二天正午。 数千曹军被全歼，无一人逃走，骷髅也纷纷离开，原路返回埋葬他们的地方。 整夜观战，连战场都没机会上的卫士们，此时有了事做。 他们三五成群，在空地上挖着坑，掩埋死去的曹军。 倒不是他们想这么做。 发生战斗的地方，在河北境内。 死尸随意丢弃，等到腐烂，极可能引发瘟疫。 官渡之战给河北带来难以弥合的伤害，再来一场瘟疫，袁家恢复元气将会难上加难。 埋葬死尸，不是为了人道，也不是出于同情，而是为了不给袁家惹出更多的麻烦。 几名卫士走向营地，其中一人提着颗人头。 袁旭还坐在矮桌旁。 他不再抚琴，萦绕在身边的黑气也已散去。 卫士们来到他面前。 提着头颅的那人躬身禀报：“启禀公子，宴明伏诛。” 袁旭点了下头，卫士把人头呈向他。 看了一眼人头的面容，他摆了摆手。 卫士们退下。 袁旭吩咐田丰、逢纪：“厮杀整夜，众人都很辛苦，今天原地扎营，明日一早再走。” “返回邺城还有不少路要走，万一半道再杀出一拨曹军……”逢纪试图劝他。 “无论杀出多少，灭了就是。”袁旭对此不以为然：“宴明已经伏诛，为了杀我，曹操还不至于兴师动众。果真是那样，也不会一拨一拨的来。” 逢纪急着返回邺城。 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必须向袁尚一一禀报。 其间他数次想要派人送信回邺城，都被袁旭的手下发现，为了不惹麻烦，只能放弃。 好些日子没有音信，袁尚难说会不会做出错误的抉择。 逢纪心急如焚，偏偏袁旭却好像根本不急着回去。 “公子离开邺城不少日子……”他试图再劝。 田丰打断了他：“宴明劫营，卫士们虽然没有参与厮杀，也是整夜没睡。公子决定休整一日，只是不想众人过于疲劳。难道元图也领会不了心意？” 逢纪只好闭嘴。 “元皓陪我走走。”袁旭站起，招呼了一声。 田丰陪他走出营地。 宴明带来的曹军全军覆没，并没有一个人活着逃离。 遍地尸体，卫士人数又少，清理进度很慢。 在死尸堆中走着，袁旭问田丰：“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公子应取得兵权。”田丰回道：“公子驱使死尸，确实可以无视兵马多寡，然而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活人去办。” 袁旭点头：“我也这么认为，可是幽州……” “还不是取的时候。”田丰说道：“我有个地方，不知公子有没有兴趣。” “哪里？”袁旭问道。 “并州。” “并州？”袁旭皱眉：“并州刺史高干，和我可是表亲……” 田丰回道：“取与不取现放下不提，公子不如在并州先谋个根基。” 袁旭皱眉：“难道去请父亲把并州给我？” “当然不是。”田丰摇头：“公子可以先要太原。” “有什么区别？”袁旭追问。 “太原不过是并州的一个郡。”田丰回道：“高干没有二心，必定不会在意。倘若他怀有其他心思，绝对容不下公子。到时再取，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 袁旭点头：“幽州暂时不能取，可我却需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向父亲讨要太原，确实再合适不过。” 俩人正说着话，袁旭陡然感觉到心头一疼。 他下意识的一捂心口。 田丰关切的问道：“公子怎么了？” 魔音曾说过，再有一战，召唤术就将升级。 袁旭心里明白，是升级的契机到了。 他吩咐田丰：“挑选几名卫士，你亲自带着守在帐外，任何人求见，都给拦住。” 田丰答应了，见他捂着心口，像是特别难受，于是上前搀扶。 “不用！”袁旭甩开他的手，强忍着越来越强烈的剧痛，走向营地。 他的脸色煞白，白的可怕。 逢纪迎上来，发现不对，向田丰问道：“元皓，公子这是……” “没什么，公子这里有我。”田丰说道：“营地里的事情，还得麻烦元图费心。” “好说，好说。”逢纪嘴上应着，陪田丰一道把袁旭送回帐篷。 袁旭和田丰进帐，逢纪并没跟进去。 他不记得袁旭有心痛的毛病。 突然发病，肯定另有蹊跷。 袁旭进帐后，取出鬼琴魔音。 他吩咐田丰：“一定要守好，千万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公子放心。”田丰回道：“有我在，不会放任何人进来。” “你先出去。”剧痛折磨着袁旭，他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 田丰告退离开，帐篷里只剩下袁旭一人。 第27章 有些东西该让你看看了 帐篷里只余下袁旭一人。 剧痛越来越强烈，先是心口，随后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疼痛像是要把他撕裂了一样。 紧咬牙关，袁旭强忍着没有喊出口。 黑气在身体里蹿腾，筋脉也在一寸寸的碎裂。 破碎的筋脉化成一道道黑雾，蹿往四肢百骸，搅动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获得召唤术的那天，他经历过同样的疼痛。 筋脉碎裂、重组，区别只是这一次的黑气，比上一回更加浓郁。 不知过了多久，痛感渐渐消退。 袁旭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没有睁开眼睛，不是不想，而是根本提不起力气。 脑海中回荡着几支没有听过的曲子，每支曲子都会带来不同的场景。 当然，每一个场景，都少不了出现死灵。 让袁旭有些失望。 鬼调七十二，顾名思义有七十二支曲子，每支曲子召唤的死灵各有不同。 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亡灵，区别仅仅只是穿着不同朝代的服装，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不同。 鸡肋！太tm鸡肋了！ 袁旭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慢慢坐了起来。 他抬起右手。 手掌上出现一只光球。 慢慢把光球握住，然后猛的一松手。 帐内瞬间被光幕笼罩。 死灵之光！二级召唤术武技！在一定范围内，无差别攻击身边所有活物。 被光芒笼罩者，即使不死，多半也会成为丢了魂魄的废人。 无差别攻击…… 袁旭咂巴了两下嘴。 看起来好像挺牛，仔细一想，其实是个更废的鸡肋！ 使用这个技能，他身边必须没有同伴，否则一定会敌我不分全部干掉！ 获得这种技能，还真的让人很头疼！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骨刺技能好像增强了，召唤死灵的时间像是也延长了。 手臂上，附着着很多黑乎乎像是污泥一样的脏东西。 这些都是筋脉重组，身体里排出的污秽。 “来人。”袁旭喊了一声。 田丰走了进来。 “让人打水，我要沐浴。” 没过多久，洗澡水准备好了。 升级后，袁旭先是感觉浑身骨头像被抽离了身体，半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泡了个澡，把污秽洗净，他才感到神清气爽，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 走出帐篷，风儿迎面扑来，凉飕飕的越发清爽。 “公子。”田丰凑上来，小声问了句：“感觉有没有好些？” “我更强了。”袁旭回道：“只是有些新的能耐，还不知道该怎么用。” “更强就好。”田丰回了一句：“刚才我是担心坏了。” 逢纪也凑了过来：“公子刚才怎么了？可把我吓的不轻。” “可能是熬了整夜，有些扛不住。”袁旭当然不会对他说实话：“洗了个澡，感觉好多了。” 逢纪关切的提醒：“公子身子要紧，还请万万珍重。” “会的。”袁旭点头，随后冒出一句：“元图也该派人先回邺城，给三哥送个信了。” “三公子从没要求给他送信，其实不用……”逢纪试图掩饰。 “怎么不用？”袁旭打断了他：“要不是你跟着来到中山，好些事情我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办，一切哪能这么顺利？既有功劳，当然要摆在明面上。” 逢纪前往中山甄家，辅佐袁旭还在其次，他主要的任务就是监视。 这些日子没能派人回邺城送信，他早就心急如焚。 本打算回到邺城亲自向袁尚禀报，袁旭居然提出要他派人送信，还真是出乎意料。 “公子……这……”逢纪一脸为难。 “我和三哥的关系，你也不是不知道。”袁旭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你不派人报信，我也会那么做。” 继续推辞反倒虚伪，逢纪回道：“我这就安排人回去。” “营地里的事情，你俩费心照应，我去看看甄宓。”袁旭吩咐俩人。 宴明劫营，虽然没能杀进营地，动静闹的却不小。 袁旭提早向甄宓打过招呼，可她毕竟是个女儿家。 遇见劫营，她能睡的安稳才怪。 来到甄宓帐外，袁旭问了一句：“夫人起了没有？” 没有人回应。 他看向守帐卫士。 卫士说道：“启禀公子，我们整夜守在这里，夫人从未出过帐篷。” 知道她在帐内，袁旭放下心，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他刚进帐，里面就传来女子的惊叫。 甄宓和使女紧挨在一起，睁圆眼睛，惊恐的瞪着他。 “这么看着我干嘛？”袁旭嘿嘿一笑：“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甄宓死死的拽着使女，好像只要一放手，袁旭就会扑上来把她咬死。 “夫人是不是看见了什么？”袁旭察觉到不对。 只是惊恐的瞪着他，甄宓没有回应，哆嗦的却更厉害了。 “我好像说过，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离开帐篷。”看向使女，袁旭语气冷下来：“是不是你带着夫人出去了？” “小……小姐没有……”使女颤抖着回道：“只是奴婢一人……” “你都看到了什么？”袁旭打断了她。 “奴婢……奴婢看见……”使女颤抖的更厉害：“好多……好多活着的死人……” 袁旭冷笑：“活着的死人，要不是他们抵抗曹军，你也早就成了死人。” 使女半夜看见无数死尸与曹军厮杀，告诉甄宓后，俩人满心恐惧，整夜也没合眼。 本来她们只是害怕，还没到浑身哆嗦的程度。 袁旭突然在帐外说话，才把两个女子吓的抱在一起。 “你打算抱着我家夫人到什么时候？”瞪了使女一眼，袁旭问道：“还不出去？” 使女吓的连忙放手。 她想站起来，双腿却软的不听使唤。 “来人。”袁旭招呼一声。 帐外走进来两名卫士。 “帮她一把。”他向卫士吩咐。 卫士上前，架起使女退了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袁旭和甄宓俩人。 袁旭冲着甄宓贱兮兮的一笑：“夫人不要害怕，有我在，没人能把你怎样。” 其实袁旭很清楚，甄宓怕的恰恰是他。 “既然将是夫妻，有些东西该让你看看了。”上前拉住甄宓的手，袁旭转身就往帐外走。 第28章 跨时代的美味佳肴 被袁旭拖着，甄宓心里慌乱，却又不敢挣脱。 俩人来到昨晚发生厮杀的地方。 尸体已经处理干净，散落的白骨也被卫士们清扫的一根不剩。 埋葬死尸的地方多出不少坟起的土包。 指着那些土包，袁旭问甄宓：“夫人知不知道那里埋着什么？” “公子驱使的死尸……”甄宓怯怯的回答。 “并不是。”袁旭摇头：“埋在那里的，是昨晚突袭我们的曹军。” 拉着甄宓来到其中一座土包前：“夫人应该看得出，昨晚至少来了四五千人。” 甄宓吃惊的睁圆杏眼，却没有回应。 “我们的卫士只有百余人，夫人觉得一旦厮杀起来，能不能守得住营地？”袁旭又问：“营地一旦被突破，我会人头落地，等待你们的会是什么？” 想到他说的那一幕，甄宓不由的感到后脊梁发凉。 袁旭嘴角勾起贱贱的笑容：“夫人在害怕？” 甄宓用力的点了点头：“可是妾身从没听说，有人能够驱使死物……” “死人有什么好怕？”袁旭撇嘴：“其实死人最容易驱使，他们没有思想，不会追求利益，更不懂得阳奉阴违。在我驱使下，只会一路向前。我实在想不明白，夫人为什么会怕他们？” “人既死去，本该入土。”甄宓回道：“公子驱使他们，让他们死不安生，难道不算违背天道？” “天道？”袁旭冷笑：“什么是天道？世上不平事太多，每天都有良善被恶毒欺凌，敢问天道在哪？恰逢乱世，强者为尊。胸怀天下事，手握生杀权，我就是天道！” 甄宓不知该怎么回应。 出生于甄家，生活的圈子仅仅只是后宅，根本接触不到太多外面的事情。 当然也不可能体会到乱世凶险！ 她曾听说过黄巾之乱，也曾听说过董卓祸乱朝纲，甚至听说过豪雄四起相互攻伐。 然而，那些对她来说，实在太遥远。 袁旭说的这些，她能够理解，却无法感同身受。 “妾身只是觉得，人已死去，何必让他们不得安宁？”过了许久，甄宓才说出这么一句。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袁旭回道：“你我都还活着，又怎么知道死人的想法？或许他们还在庆幸，死后也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感觉好像什么地方不对，甄宓却不知该怎样辩驳。 “夫人只要明白一件事。”袁旭接着说道：“有我在，没人能够伤害你。” 甄宓默然。 袁旭有驱使死物的本事，保护她，当然算不上什么事。 可不知为什么，和这位袁家四公子在一起，她总感到不安。 这种不安源自内心深处，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为什么。 队伍原地驻扎一天。 死去的曹军埋在营地外，却没有一个卫士因此感到不自在。 袁旭的能力，卫士们都很清楚。 越是死尸堆积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反倒越值得安心。 夜色深沉，袁旭还坐在帐篷里。 两道虚影渐渐朦胧，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两只纸质的大碗。 只看工艺和印花，就能判断出大碗不是汉末的工艺可以制出。 它们来自两千年后，是袁旭驱使死灵跨越时代送到面前。 帐外卫士禀报：“田公求见。” “请他们进来。”袁旭吩咐。 田丰进帐，袁旭又嘱咐卫士取些热水。 “公子召我，是不是有事吩咐？”三更半夜突然请他，田丰没想明白是为了什么。 “晚上吃饱没有？”才见了礼，袁旭就问了一句。 一脸茫然，田丰反问：“公子晚上没吃？” “每天吃的东西千篇一律。”袁旭撇嘴：“实在没什么胃口。” 拿起一只纸碗，他接着说道：“我用法术弄来了这个，你先尝尝。” “公子的法术还可以弄到如此精妙的东西？”田丰一脸诧异。 他惊叹的不是纸碗里有什么，而是碗上的印花。 袁旭满头黑线：“我是请你来吃东西，你究竟在意的是什么？” 死灵召唤术升到二级，可以实现跨时代召唤。 想要的东西没一样可以带来，思量再三，他决定驱使死灵送来了两碗泡面。 请田丰过来，为的是要他品尝面条，哪想到这位的注意力居然都在纸碗的印花上…… “我是要你品尝里面的东西。”看着田丰，袁旭一副看土鳖的表情。 “里面的东西能吃？”田丰一脸诧异。 懒得给他解释，袁旭默不吭声撕开了包装。 田丰的注意力又被表层的透明塑料纸吸引。 捡起塑料纸，他展开看着：“这种东西晶莹剔透，绝对是难得的宝物！” “你要是喜欢，拿去好了。”袁旭是彻底被他搞败了。 田丰也算是汉末名士，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 没想到，看到泡面，居然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完全没在意袁旭的鄙视，田丰一脸受宠若惊：”如此贵重的宝物，公子竟然……” “打住！”实在受不了他，袁旭连忙打断：“喜欢就赶紧拿去，以后这些东西，全都交给你来打理。” 对袁旭来说，那些确实是垃圾。 可在田丰看来，却是从没见过的宝贝。 他赶紧道谢：“多谢公子！” 袁旭是一脸的尴尬。 幸好是在汉末，世上没有塑料纸，要是田丰去了两千年后，只怕他最先选择的工作，就是去垃圾箱里找破烂…… 卫士取来开水。 袁旭亲手把水冲在碗里，随后又重新封好。 田丰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过了片刻，袁旭揭开碗：“可以吃了。” 他把吃泡面的塑料叉子递向田丰。 从没见过这种东西，田丰少不了又是一通大惊小怪。 “尝尝。”田丰感慨完了，袁旭面前那碗泡面已经吃了大半。 学着袁旭的样，田丰用叉子挑起两根面条，小心翼翼的吃了。 面条入口，他双眼顿时瞪的溜圆。 “怎样？”袁旭问道。 “世上竟有如此美味！”田丰的表情异常夸张，一副快要被美味感动哭了的样子。 袁旭无语…… 当今名士，居然被一碗泡面征服了…… 第29章 不要坏了兄弟情分 死灵召唤术二级，有个致命的弊端。 它可以跨时代召唤死灵，甚至能够驱使死灵从其他时代获取一些物品。 只是获取物品的数量和质量有着严格的限制。 譬如泡面，袁旭每次顶多只能得到三五桶。 召唤死灵需要耗费许多精力。 他不可能为了几桶泡面，把所有精力都消耗在上面。 由于获取的数量太少，有机会品尝泡面的，除了田丰，只有甄宓和逢纪俩人。 返回邺城，需要走的路不是很远。 就像当初前往中山，袁旭一路磨磨蹭蹭，走了好些天才到邺城。 进城后，他首先要做的当然是去向袁绍问安。 官渡之战已过去好些日子，袁绍的身体也在逐渐恢复。 坐在前堂，他微笑着问袁旭：“人接回来了？” “托父亲的福，接回来了。”袁旭回道：“只是在中山和返回的路上，遇到些小麻烦。” “我听说了。”袁绍皱眉：“曹孟德和我作对也就算了，居然连你也要对付。” “明枪暗箭他这回用的不少。”袁旭一脸蔑视：“他甚至还企图挑拨我与二哥。” “挑拨你们兄弟？”袁绍脸色比刚才难看不少：“怎么回事？” “曹丕去了中山，二哥带人前去助我，曹操却让毛玠混在他身边。好在我先解决了曹丕，二哥当晚就返回邺城，没让他们找到下手的机会。” 除了袁绍，袁家的一些幕僚和将军也都在场。 众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到事情会朝着对袁熙不利的方向发展。 袁谭、袁熙、袁尚也在堂上。 袁熙的脸色煞白。 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要是袁旭狠狠告他一状，背个谋害亲兄弟的罪名，就算不死，也会让他脱层皮。 “你是怎么知道毛玠混在他身边的？”看了袁熙一眼，袁绍冷着脸问袁旭。 “我的卫士擒住了他。”袁旭回道：“只是无论怎样审问，他都一言不发。” “在哪里擒住的？”袁绍又问。 看了一眼袁熙，袁旭的脸上露出为难。 “怎么？”袁绍皱眉：“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袁旭迟疑了一下，才回道：“在二哥房里。” “怎么回事？”袁绍瞪向袁熙。 袁熙连忙站起，低着头不敢言语。 瞪着袁熙，袁绍催问：“怎么不说话？” “父亲，我有话说。”袁旭插嘴：“我觉得是毛玠故意在二哥房里被擒。” 他为袁熙开脱，倒是出乎袁绍意料。 “说说。”袁绍示意他说下去。 “难道父亲不觉得奇怪？”袁旭问道：“二哥在的时候，我们并没发现他。等到二哥走了，他还在房间里。我始终感觉，被擒的有些刻意。” “毛玠是曹操看重的人，被你擒住有什么好处？”袁绍摇头：“还是彻查这件事，比较放心。” 目光落在袁谭脸上：“交给你办，查明真相需要多久？” 袁家兄弟内斗，以袁谭和袁尚闹的最凶。 虽然和袁谭是同母亲兄弟，袁熙却从没站在他那边。 因此，袁谭对他早就心怀记恨。 把毛玠交到袁谭手上，就算没事，也能查出些事。 更不用说袁熙和他确实存在勾结。 袁熙心知要坏事，又不敢出言反对。 就在袁谭起身将要领命的时候，袁旭开了口：“请父亲收回成命！” 袁绍诧异：“难道你不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当然想。”袁旭回道：“只是我认为，应该把毛玠交给二哥审问。” 在场众人一个个面露诧异。 毛玠是曹操倚重的谋士。 长相虽不出众，可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在袁熙身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都以为袁旭会痛打落水狗，没想到他居然建议把毛玠交给袁熙。 “事情牵扯到他，由他审问，是不是不妥？”袁绍问道：“你就不怕掩盖了真相？” “我认定二哥与他并没有勾结。”袁旭回道：“二哥赶到中山，随行的有一两千将士。他要害我，还需要借曹操的手？” 袁旭的本事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为袁熙脱罪找的借口，博得在座不少人的认同。 审配最先站起：“我觉得四公子说的在理。人交给长公子，就怕坏了兄弟间的情分。” 袁绍面无表情，心里却在疑惑。 要说袁旭的本事，曾经亲眼见证的他再清楚不过。 别说一两千将士，就算去了中山一两万人，只怕也奈何不了他。 他问袁熙：“你怎么认为？” 常年处于兄弟争权夺利的风口浪尖，袁熙并不蠢。 他很清楚，顺着袁旭给的杆子往上爬，反倒会惹袁绍反感。 “孩儿绝对没有谋害兄弟的心思。”袁熙回道：“父亲要是不信，只管请长兄查问毛玠。” 最不相信袁熙的就是袁谭。 派人调查过袁旭，知道他的本事，袁谭根本不信凭一两千人能解决掉他。 他认为袁旭所以为袁熙开脱，无非是不想惹事。 想要拉拢他，恶人只能自己来做。 下了决心，袁谭起身：“既然二弟信得过，我愿审问毛玠。” 几个儿子争权夺利，袁绍怎么可能不知情？ 袁谭怀着什么心思请缨，他也是心知肚明。 没有直接回复，他看向袁尚：“你怎么认为？” 袁尚心里也在嘀咕。 既然把毛玠推出来，袁旭为什么不趁胜追击，反倒提议把人交给袁熙…… 满头雾水，袁尚却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袁旭根本没想把事情闹大！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乐得送个人情给袁熙。 “我赞同四弟的看法。”袁尚起身：“二哥根本没有理由害他。把毛玠交给长兄，查不出什么，那是必然。可兄弟间的情分，只怕会因此疏远了。” 他转身面朝袁旭：“四弟能够冷静判别，戳穿毛玠诡计，我是佩服的！” “你们怎么认为？”袁绍又问众人。 在座的每一位，哪个不是擅长看人脸色的主？ 揣摩到了袁绍的心思，众人纷纷附和，赞同把毛玠交给袁熙。 “你们都退下吧。”有了决断，袁绍摆摆手：“旭儿留下，我有话和你说。” 第30章 他就是不想惹麻烦 众人纷纷退下，前堂只余下袁绍和袁旭父子。 袁绍起身从袁旭面前经过：“陪我去后园走走。” 父子俩一前一后走出前堂。 往后园方向走着，袁绍突然问道：“熙儿为什么要害你？” “应该是为了甄宓。”袁旭回道：“到了中山我才知道，父亲曾打算把她许配给二哥。” 袁绍一愣：“我确实曾有这个念头，却没对几个人说过……” “我也不清楚二哥是怎么知道的。”袁旭回道：“父亲已为我向甄家提亲，即使是兄长，也绝对没有让出女人的道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忘记这件事。” 他表现的越委屈，袁绍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要是有你一半胸襟，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 袁旭心里清楚。 毕竟袁熙和他同样都是儿子。 真要追根究底，他也落不到任何好处。 “也不能全怪二哥。”袁旭说道：“换作是我，同样会心里不爽。” “再怎么不爽，你会不会因为女人对兄弟下手？”袁绍语气很冷。 袁旭没有吭声。 他心里嘀咕，谁要是敢觊觎甄宓，看我不弄死他！ 这些话怎么能当着袁绍的面说出口？ 要是撒谎，以袁绍阅人无数的经验，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不该回答的问题，干脆不答。 “你不会那么做，他却做了。”袁绍叹道：“我对他很是失望……” 陪着袁绍走进后园，一路上袁旭听的多说的少。 “即将成婚，你也成人了。”袁绍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父亲和兄长为袁家操尽了心，没能帮上忙，我万分愧疚！”袁旭回道：“我没有几位兄长的才干，不敢担下统领一州，只想请父亲给我一个郡。” “只要一个郡？”袁绍问道：“你看上了哪里？” “太原。”袁旭回道：“太原属并州，不在三位兄长统辖之下，我到那里，做事会更得心应手。” “虽不在你三位兄长统御之下，高干却是并州刺史。”袁绍说道：“他是你表兄，也不是外人。不懂统御地方，你以后得多听他的建议。” “我明白。”袁旭满口答应。 他心里却根本不这么想。 高干不过是他的表兄。 从表兄手里拿到并州，就算用了些手段，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世俗的看法确实不重要，前提是他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实力不足的时候，做事还得多些考虑。 “我会下令把太原给你。”袁绍说道：“成婚之后即刻启程。到了那里，你得招兵买马，官渡之仇，我必须要报！” 袁旭心里暗喜。 得到袁绍的命令，他在太原就能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任何人掣肘，都是与袁家过不去！ 议事时，袁熙惊了一身冷汗。 离开前堂，他走的很快，打算早一步接管毛玠。 “二哥。”袁尚追了上来：“为什么要那么做？” 袁熙装着没听懂：“怎么这样问？” “我和二哥都是明白人。”袁尚回道：“四弟也不蠢。毛玠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里，难道他真的看不出来？” “我去中山，确实是得到曹丕在那里的消息。”袁熙辩解：“四弟刚才说的还不明白？” “四弟为什么那样说，难道二哥心里没数？”袁尚冷笑：“他是在给你留情面，也不想兄弟间闹的不可收拾。” 袁熙皱眉：“和我说这些，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袁尚回道：“只是提醒二哥，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真的不能做。” 铁青着脸，袁熙冷冷一哼，快步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袁尚冷冷一笑。 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可算找到三公子了。” 只听声不见人，袁尚就知道走过来的是逢纪。 “怎么样？”他平静的问了一句。 逢纪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四公子没有任何异常，回来的路上，还是他要我派人给公子送信。” 袁尚一脸错愕：“他都说了什么？” “只说不能让公子等的焦躁。”逢纪回道：“我觉得他并没有异心。” “他的本事你也知道。”袁尚脸色凝重：“我感到奇怪的是，他为什么没有对付二哥，反倒还为之开脱。” “我倒是听四公子提起过。”逢纪回道：“他认为不可能通过这件事整倒二公子。同样是主公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的太紧，对谁都不会有好处。” “考虑的倒是周全。”袁尚说道：“我还是无法放心，打算向父亲举荐，把你留在他身边。” 逢纪闻言大惊：“公子把我留在他身边，邺城的事情谁来处置？” “长兄在堂上极力讨好。万一真把他拉拢了去……”袁尚说道：“必须有信得过的人贴身盯着才行！” “监视三公子，另外派个人就成。”逢纪回道：“我留在邺城，能为公子办的事可不止这些。” “四弟成婚之后，父亲必定给他些事做。他在邺城还好，万一去了别处，怎么掌控？” 去了一趟中山，逢纪已经认定袁旭没什么野心。 可他却没办法确定袁旭是否肯死心塌地追随袁尚。 “四公子那里确实需要安插人手。”逢纪回道：“我会安排。” 袁尚点头。 “还有一件事必须告知公子。”逢纪说道：“四公子不知从哪里淘弄到一些从没品尝过的美味。” “美味有什么值得说的？”袁尚对此嗤之以鼻。 “只是美味，当然没什么好说。”逢纪回道：“主要是从来没人见过，而且也没听人提起过。” “他还学会了烹煮食物？”袁尚一脸诧异：“出身袁家，学这些做什么？” “我觉得公子应该亲自去看一看。”逢纪说道：“我描述的，没有亲眼见到的真切。” “也好。”袁尚点头。 做了决定，俩人前往袁旭住处。 此时此刻，袁旭的房间里，两道虚影正渐渐暗淡。 随着虚影退去，桌上摆了几袋零食。 放在两千年后，膨化制品被认为不健康。 来到汉末许久，终于能吃到这些的袁旭，却觉得它们是无与伦比的美味。 第31章 孝道你去尽 拿着一袋薯片，袁旭吃的嘎吧带声。 正在吃着，卫士禀报：“三公子与逢元图求见。” 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袁旭才会召唤死灵弄来一堆零食。 他曾以为可以跨时代召唤一些名将、智者。 现实却告诉他，他想多了。 跨时代召唤来的，都是普通死灵，到目前为止，唯一的用处就是给他带来些不疼不痒的小玩意。 袁尚求见，他还是得做做样子。 迎出门外，袁旭向等在门口的袁尚和逢纪拱手：“三哥怎么来了？” “知道你受了委屈，我来看看。”袁尚问道：“不打算请我进去？” “才要开口，三哥不就说了。”袁旭回复的口吻听起来很随意：“三哥，请！” 他越随意，袁尚越是暗暗欢喜。 关系疏远才会拘谨，随意只会是对亲近的人。 走进房间，袁尚看见桌上堆着着花花绿绿不少东西。 零食的包装多半是塑料制品，而且都有精美的图案，以汉末的工艺，根本做不出来。 袁尚哪见过这些。 他满脸诧异：“四弟从哪弄来这些古怪玩意？” “三哥别提了。”袁旭摇头：“我也是一时嘴馋弄了这些，精力耗费的可不少，以后再不能干这种蠢事。” 拿起一袋薯片，他撕开包装：“三哥尝尝。” 掏出两块薯片，袁尚疑惑的看向他。 袁旭点头，他才小心翼翼的放进口中。 逢纪只吃过泡面，见到薯片，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元图也尝尝。”袁旭又把薯片递向他。 袁尚和逢纪各自尝了块薯片，表情顿时变的十分奇怪。 “这……这是什么？”袁尚满脸错愕：“微微有些酸，味道很怪，却美味无比……” 逢纪吃了后，还意犹未尽的吮了两下手指，把指头上沾的薯片味道舔掉。 他们吃的，是番茄味的薯片。 其实袁旭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口味。 从没品尝过的袁尚和逢纪，头一回吃到薯片，当然会觉得美味无双、无与伦比。 “我叫它薯片。”袁旭问道：“两位觉得能不能入口？” “何止能入口！”逢纪赞道：“简直美味无双，世上难寻！” 随后他又问道：“四弟有没有给父亲、母亲送些过去？” “才弄到，还没来及。”袁旭回道：“三哥恰好来了，不如代我走一趟。” “你弄到的美味，怎能要我送去？”袁尚回道：“尽孝当然还得你自己。” “要是三哥送去，就不用提我。”袁旭回道：“你我兄弟，谁尽孝道不是一样？” “怎么可以不提四弟。”袁尚说道：“父亲、母亲也不会相信我有能耐弄到这些。” “要不是太耗费精力，我就多弄些了。”袁旭说道：“只搞了这些，已经是精疲力尽。” “四弟又用了法术？”袁尚一脸关切。 “世上没有的东西，不用法术，从哪得来？”袁旭反问。 “就说世上应该找不到这种美味”袁尚点头：“那我更该向父母实话实说。” 袁旭回道：“三哥怎么做都可以。” “不能我尝到美味，却要父母瞪着。”袁尚说道：“我这就给他们送过去。” “我送三哥。”袁旭把他和逢纪送到门口。 目送俩人走远，他转身回屋，房间里却多了个人。 出现在房间里的，是个一身黑色罗裙的女子。 她面容娇美、体态婀娜，面无表情的看着袁旭，正是魔音。 并没有召唤她，袁旭吓了一跳：“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再不出来，主公都快要能开杂货铺了。”魔音问道：“召唤术升到二级，主公只打算用它从别的时代弄些吃的东西？” “除了这么用，还能用它做什么？”袁旭撇撇嘴：“二级群杀武技，说起来好像很牛逼，坑爹的是无差别攻击。” 魔音冷着脸默默的看着他。 袁旭继续吐槽升级后的召唤术：“使用二级武技，前提是什么？必须我独自面对敌人，否则会连自己人一并干掉！你觉得我有多少独自面对敌人的机会？” 魔音还是没说话。 他把槽点转到了召唤术本身：“跨时代召唤死灵，感觉倒是炫酷吊炸天。可事实呢？名将、智者无法召唤，但凡成名，无论名气大小，一个都搞不来。只能召唤普通死灵，而且还特别耗费精力，不弄些零食，难道指望它从其他时代铺天盖地的召唤死尸？别说做不到，就算做得到，我也不会那么干！” “二级武技死灵之光，群攻技能。”魔音回应：“为的是主公陷入绝境，用来绝地反击，并不是用于沙场上群杀敌人。召唤历代名人，需要召唤术提升至四级，三级可召唤百年内死去的名人。跨时代召唤，为的是主公能够获取有用的讯息。譬如一本书，一份说明文件，用处都比零食大的多。” “谁说零食没用。”袁旭撇撇嘴：“刚才不是送给袁尚做人情去了？” “他做人情，对主公有什么好处？”说话从来水波不惊的魔音，居然表露出了怒意。 “我当你没有情绪，原来不是。”袁旭嘿嘿一笑：“装酷是不是很有趣？” 魔音翻眼看了看他，什么话也没说。 被翻了白眼，袁旭反倒很开心：“没有召唤也跑出来，是不是关心我？” “主公生死，决定召唤术存在与否。”魔音的语气恢复了冰冷：“我依附召唤术存在，当然会在意。” “是不是不懂我为什么把零食交给袁尚，要他去做人情？”袁旭冒出这么一句。 魔音没有回答，沉默已说明了一切。 袁旭接着说道：“他送东西过去，肯定极力想要有所表现。表现的越多，对我的依赖就越深。他想拉拢我，到最后，还不一定谁依靠谁！” 可能是对他的套路没什么兴趣，魔音的身影渐渐朦胧，最终消失的干干净净。 “话没说完，怎么就走了？”袁旭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 离开他住处的袁尚，此时已经到了袁绍的房间。 零食全都摆在袁绍的桌上，袁尚在屋里站着，一脸得意。 第32章 袁显歆的软肋 袁绍虽是河北枭雄，却不可能吃过薯片。 品尝后，他回味良久。 “这样的美味，确实难得。”他赞许的点了点头。 “父亲要是喜欢，我经常送些过来。”袁尚回道。 袁绍问起薯片的出处：“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去了一趟四弟那里。”袁尚回道：“是他才弄到，要我代为呈献给父亲。” “他弄到的？”袁绍恍然。 从没见过的东西，说是别人弄来，他多少会有怀疑。 说是袁旭，他深信不疑。 能够驱使死人作战，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有没有给你母亲送些？” 袁尚回道：“母亲那里，还请父亲赏赐，我不敢擅专。” “给她带些过去。”袁绍随意挑出两袋。 带了两包薯条，袁尚又去了刘夫人的住处。 尝了一块薯片，刘夫人露出惊诧的表情：“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美味？” “母亲喜欢就好。”袁尚回道：“回头我再请四弟多弄些。” “是袁旭给你的？”刘夫人问了一句。 “正是。”袁尚回道：“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弄到这样好的东西。” “他确实本事不小。”刘夫人冷笑：“就怕你驾驭不了。” “母亲的意思是……”袁尚不解。 “如果你有同样的能耐，还肯屈居人下？”刘夫人说道：“别忘了，你和他只是兄弟，并非主从。” 袁尚一脸错愕：“母亲的意思是……” “尽快解决掉，不要再想着拉拢。”刘夫人吃着薯片，丢出一句。 袁旭在中山，先赶走曹丕，又擒住毛玠，最后杀了宴明。 坏消息一个个传给曹操。 曹操的书房里，郭嘉、荀攸等人奉命来到。 讲述了在甄家的经历，曹丕低着头站在当间。 “就这些？”曹操追问。 “只有这些。”曹丕回道：“逃出来之后，我直接返回许都，其他一概不知。” “让你别去，非要去搅合一场。”曹操皱着眉头：“袁显歆是你能对付的？” 在甄家丢尽了威风，曹丕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吭声。 摆手示意他退下，曹操问众人：“在中山没能杀了袁显歆，我们反倒损失不少。谁还有办法对付他？” 在场有一人，大约五十多岁，他神情阴沉，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此人就是当初在宛城让曹操吃过大亏，后来又说服张绣再投曹家的贾诩。 贾诩起身：“这次没能把袁显歆怎样，并不是准备不充分，也不是去的人无能。” “文和有什么看法？”曹操示意他说下去。 “没能成事，主要在于我们小看了他，也没有抓住软肋。”贾诩说道：“通过这次我们能够看出，他的软肋其实是甄宓！” “甄宓？”曹操不解：“袁显歆与甄宓相识不过短短数日，怎么会成了他的软肋？” “有些人见过一次就再难忘记。”贾诩说道：“他要是不在意甄宓，又怎么会在甄家驱使死尸对付二公子？” 在座众人都是曹操倚重的幕僚。 任何一位都有经天纬地的才干。 贾诩说出甄宓是袁旭的软肋，他们已经明白其中缘由。 “文和的意思，是要通过甄宓对付袁显歆？”荀彧缓缓摇头：“这么做，就怕落了世人口舌，毕竟她只是个女子……” “这么些年，有多少女子死于乱世？”贾诩说道：“当年王允设计诛杀董卓，不也是利用了女子？” 众人无言，曹操默然点头。 “从甄宓下手，袁显歆必定乱了方寸。”贾诩接着说道：“只要他的阵脚乱了，对付起来，就不会再那么难缠。” “我认同文和的看法，只是不知要从哪里下手？”郭嘉问出了口。 “袁显歆接她去邺城，为的是完婚。”贾诩说道：“成婚前后，要是甄宓死了，他会怎样？袁家会怎样？” 毋庸置疑，甄宓要是死了，对袁旭的打击肯定不小，保护不了新妇，袁家也会因此蒙羞。 曹操问道：“怎样才能解决甄宓？她可是住在袁家。” “两个法子。”贾诩回道：“其一，买通她身边的人下毒。其二，婚礼当天，派出死士突然发难。” “你们以为怎样？”曹操又问其他人。 “法子虽然狠辣，却是行之有效。”荀攸说道：“我赞同文和的计策。”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曹操又问：“收买甄宓身边的人，由谁去办？带领死士刺杀，派谁合适？” “收买甄宓身边人，可由蒋干去办。”贾诩说道：“蒋干颇有辩才，说服几个使女、仆从，应该不难。至于死士……” 他想了一下：”游侠邓展前些日子投靠主公，拜托他去，再合适不过。“ 邓展在汉末是很有名望的剑客。 他曾与帝师王越比试剑法。 俩人大战数百回合，虽然邓展最终落败，那一战却流传甚广，至今还时常有人提起。 就在前不久，他慕名投效曹操。 如今人在许都却没有实务，曹操也一直没找到用他的机会。 有着不俗的剑术，以剑侠身份投效却寸功未立，让邓展去邺城刺杀甄宓，确实再合适不过！ 曹操又与众人商量了具体的环节，最终拍板决定，依照贾诩的计策行事。 自从回到邺城，袁旭每天除了向袁绍和刘夫人问安，又多了一件事。 那就是去看望甄宓。 每次见到他，甄宓的回应都很冷淡，根本不像即将成为夫妻的样子。 眼看着再过两天就是婚期。 袁旭一早去了袁绍和刘夫人那里，出门后，直奔甄宓住处。 他到的时候，甄宓才起没多久，正由使女梳妆。 虽说不太待见袁旭，可他毕竟是未来的夫君。 听说他来了，还没梳妆完毕，甄宓就迎了出来。 见她云鬓蓬松一脸慵懒，袁旭嘿嘿一笑：“夫人还没梳妆就来见我，是不是想念的很？” 再有两天就要成婚，而且一直被他无赖的称为“夫人”，甄宓也懒得辩驳。 她欠身一礼：“公子大早就来妾身这里，难道没有其他事做？” “任何事情都没有夫人重要。”袁旭坏笑着问道：“来都来了，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第33章 曹操得有多怕我 每次袁旭过来，甄宓都巴不得他快些离开。 袁旭却从没有哪次遂了她的心愿。 他在屋里坐下，一脸坏笑看着甄宓。 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甄宓说道：“公子先坐，妾身理了妆容就来。” “理不理妆容有什么要紧？”袁旭问道：“做了夫妻，什么模样见不着？” 知道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甄宓没再回应，欠了欠身带着使女快步走进卧房。 她在卧房梳妆，有仆从给袁旭送来一杯水。 端起水杯，他正要往嘴边凑，一个声音传进耳中：“不要喝！” 说话声来自魔音。 袁旭毫不犹豫的把杯子放下，小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有毒。”魔音给了一句回复，就再不言语。 目光落到送水的仆从身上，袁旭唤他：“你过来。” 仆从低着头走了过来。 “把水喝了。”说话时，他满脸笑容。 仆从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一眼。 “怎么？”袁旭问道：“是不是知道水里有问题？” “没……”他这么一问，仆从连忙回复。 “既然没问题，就给喝掉！”从仆从的反应，袁旭看出他肯定知道水里有毒，脸色冷了下来。 仆从心虚，怎么可能喝杯子里的水。 他低着头，已经是浑身哆嗦。 “来人。”袁旭喊道：“伺候他喝水。” 两名卫士入内，其中个卫士从背后扭住那仆从的双臂，另一人端起杯子，捏着他的两腮就要往嘴里灌。 甄宓听见动静，从卧房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她错愕的问道：：“这是做什么？” “他在水里下毒，被我看了出来。”袁旭回道。 “公子怎么知道他在水里下毒？”被扭住的是甄宓从娘家带来的仆从，她当然不信。 “有没有下毒，让他喝了不就知道。”袁旭吩咐卫士：“灌下去！” 卫士捏着仆从的嘴，端起杯子就往里灌！ “有毒！有毒！”往外吹着气，把灌进嘴里的水吹了出来，仆从含糊不清的喊叫着。 袁旭使了个眼色，两名卫士把他放开。 有个卫士顺势往他腿弯踹了一脚。 被踹的跪在地上，那个仆从浑身哆嗦个不停，哪敢抬一下头？ 袁旭冷冷的盯着他：“说吧，是谁要你来害我？” “是……是蒋干！”仆从颤巍巍的回道：“他要我毒害小姐，公子恰好来了……” “于是你就想到先把我毒死，然后再毒杀你家小姐。”袁旭说道：“心肠还真是歹毒。” 仆从浑身颤抖跪伏着没敢回应。 他的沉默，印证了袁旭的猜测。 甄宓一脸错愕，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要是袁家支派给她的人，她还容易接受。 偏偏跪在面前的这个仆从，是从甄家跟过来的…… 甄家来的人都要害她，还有谁能信得过？ “我来替他回答。”袁旭说道：“有人料定你是我的软肋，只要害了你，对我必定是绝对的打击。巧的是，他正要下手，我来了。也是该他倒霉，好死不死的，居然想连着我一道害了。” 袁旭毫不避讳的说出甄宓是他的软肋。 甄宓的表情瞬间变了变。 每天面对袁旭的不正经，她早就习惯，此时却居然脸红了。 “拖下去。”袁旭吩咐卫士：“乱棍打死！” “公子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将被处死，仆从哭喊求饶。 没有袁旭的命令，卫士哪会理他求饶，俩人拖着就给架了出去。 甄宓也没有替他求情，这种人留在身边，早晚会被他害了。 “公子没打算查问，指使的人住在什么地方？”她对袁旭直接把人处死，感到十分不解。 “夫人觉得蒋干会让他知道落脚在什么地方？”袁旭反问。 甄宓明白了。 来到邺城，蒋干做什么事必定都会小心翼翼，根本不可能透露落脚的地方。 “还真有事干了。”袁旭站起来吩咐使女：“送夫人到我那里，所有吃用，全由我身边的人伺候。” 使女没敢答应，而是看向甄宓。 甄宓说道：“公子与妾身尚未成婚，搬到公子住处……” “再过两天就是婚期。”袁旭说道：“你身边的人，我一个都信不过。不去我那里住，难道眼看着你被坏人害了？” 他说的句句在理，甄宓虽然觉得不妥，却又找不到理由辩驳。 临走的时候，袁旭还留下两名卫士送甄宓去他的住处。 以往袁旭每次见到甄宓，都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刚才虽然也调笑了两句，相比于过去，却正经了不知道多少。 她只是没想明白，袁旭从哪知道水里有毒？ 拿起杯子里的水闻了闻，并没有任何异味，她心里的疑惑又重了几分。 离开甄宓住处，袁旭吩咐卫士：“请田元皓来见我。” 随后，他直接回了居住的小院。 没等多久，田丰匆匆赶来。 才进屋，他就问袁旭：“公子召的急，难道有要紧事？” “还真是要紧。”袁旭回道：“刚才我在甄姬那里，抓着个企图下毒的仆人。” 田丰一愣：“区区仆人，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暗害夫人！” ”他要暗害的，可不仅仅只是甄姬。”袁旭说道：“当时我在那里，水是端给我的。” “连公子都敢谋害。”田丰握紧拳头：“此人必定千刀万剐！” “我已下令把他乱棒打死。”袁旭说道：“请你过来，是商讨怎么把幕后指使的人揪出来。” “小小仆人，敢对公子下手，必定得到不少好处。”田丰回道：“幕后之人既然下手，绝不可能只找他一人。我认为主使还在邺城，一击不成，应该还有后手。” “我也料定他们会有后手，只是想问问你，用什么法子可以找出主使者。”袁旭点头：指使他的，是曹操手下蒋干！” “又是曹操。”田丰皱眉：“我觉得他们还会下手。公子不可能时刻陪在夫人身边，虽然这次出手的仆人被乱棒打死，只要好处足够，应该还会有人铤而走险！” “向女人下手，曹操得有多怕我？”袁旭笑着摇头。 第34章 和你打个赌 袁绍面无表情，坐在书房里，许久没说一句话。 房间里，袁旭和袁谭、袁熙、袁尚兄弟几人都在。 “你们怎么看？”袁绍的目光在兄弟几人脸上扫了一圈。 “邺城比以前虽然萧条不少，找个藏起来的人却不容易。”袁尚最先开口：“我觉得应该全城搜捕，把蒋干揪出来。” “三弟也说找个藏起来的人不容易。”袁谭接下话茬：“他要是有心不露面，就算把整个邺城翻过来，也不可能找到。” “难道大哥认为不该找？”袁尚追问。 “当然不是。”袁谭回道：“既然已经下手，我觉得应该还有下回。与其满城搜捕，还不如派人盯着四弟和甄姬身边的人。只要他们有所动作，绝对不会瞒过眼线。” 兄弟俩的争论，并没有引起袁绍注意。 他的目光落在袁熙脸上：“毛玠是怎么处置的？” “已经砍了。”袁熙回道：“我亲自审问了两天，什么也没问出，他反倒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一怒之下就给砍了。” 袁熙会杀毛玠，早就在意料之中。 “杀了也好，只是有点可惜。”袁绍点头：“很多事情不问明白，你们兄弟间的隔阂，怎么能够化解。” 虽然在训斥他，袁绍话说的却不是很重。 袁熙明白，这一关，他是彻底过去了。 关于用什么办法搜出潜伏在邺城的蒋干，袁谭和袁尚看法很不一致。 俩人各自坚持己见，谁都不肯让步。 袁绍对他俩说道：“你俩不用吵了，我打算把这件事交给袁熙。” 当初袁熙去中山，就是因为甄宓，才试图杀了袁旭。 曹操打算刺杀甄宓和袁旭，他能不与来人里应外合，已经算是对这件事尽了心。 把事情交给他？ 能抓到蒋干才怪！ “你怎么看？”袁绍看向袁旭。 “我也觉得二哥办这件事最稳妥。” 袁旭居然认同袁绍的安排，更让袁谭和袁尚一脸茫然。 俩人不解的看向他，满肚子疑问，又都谁也没问出口。 “毛玠意图栽赃，你把他杀了，更证明不了清白。”袁绍又对袁熙说道：“擒获蒋干才能堵住众人之口。你四弟对此也没意见。他对你怎样，你心里得清楚才行。” 袁熙回道：“我必定竭尽所能，不让父亲和四弟失望。” “有劳二哥。”袁旭向他拱了拱手。 袁熙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曾追到中山，试图向袁旭下手。 可袁旭回到邺城，不仅没有针对他，反倒还处处为他开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离开袁绍书房，袁熙招呼袁旭：“四弟留步。” 袁旭停下：“二哥有事？” “我有些事不明白。”袁熙问道：“你为什么处处帮着我？” “因为是兄弟。”袁旭回道：“先前我并不知道二哥的事情，才会请父亲做主提亲。后来知道了，然而甄姬已经是我的女人，绝不可能让给二哥。能做的只有这些，至于二哥领不领情，我也决定不了。” 他随后拱了拱手：“刺客就在城里，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先告辞！” 望着袁旭的背影，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一直到看不见袁旭，他才转身离去。 小半个时辰后，邺城街道比以往热闹不少。 袁家士兵挨家挨户搜查潜藏在城里的蒋干等人。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闲人，也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动。 他们像是走的很随意，眼睛却不时瞟向路人。 城内的一家小馆舍，有两个人在房间里相向而坐。 其中一人文士装扮，另一个人则是腰挎长剑，剑客模样。 俩人正是潜藏在邺城的蒋干和邓展。 “外面闹哄哄的，听着就热闹。”蒋干说道：“袁家在搜捕我们，早晚会到这里。” “搜到这里，你有什么打算？”邓展问道。 “没什么打算。”蒋干很平静的回复：“我在主公手下，向来不怎么引人注意。你才投效主公不久，更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谁。就算他们搜了来，又能怎样？” “话是这么说，小心些总没错。”邓展起身走到窗口，往外看了看：“我觉得来邺城，是个不小的失误。” “怎么说？”蒋干问道。 “刺杀袁显歆也就算了，居然要我杀个女人。”邓展摇头：“我怕到时候下不去手。” “我还不是一样。”蒋干苦笑：“你以为我就能下得去手？” “既然下不去手，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邓展说道：“我投效曹孟德，可不是为了刺杀女人。” “你有什么打算？”蒋干问道。 “我会刺杀袁显歆，至于甄宓……”邓展冷哼：“曹公忌惮的是袁旭，和她有什么关系？我是绝对不会向她动手。” 门外传来几下掌声。 有个声音传进邓展和蒋干耳朵：“不错，不错。不向女人下手，邓先生不经意间，救下了你俩的性命。” “什么人？”邓展一把拔出佩剑。 蒋干也连忙站起。 房门打开，两位少年带着一群卫士出现在俩人眼前。 当先站着的正是袁旭，陪在他身旁的则是袁熙。 “二哥辛苦，还真让你找到了他们。”打量着邓展和蒋干，袁旭却在对袁熙说话。 “你就是袁显歆？”邓展提剑指向他。 “是我。”袁旭笑着回道：“邓先生拔剑相向，莫非要杀我？” 卫士纷纷拔剑上前。 袁旭示意他们退下：“剑拔弩张的，都想干嘛？邓先生不过是要试试能不能杀我而已，怎么把气氛搞的如此紧张？” 众卫士退下，邓展和蒋干一脸懵逼。 把他们堵在房间，袁旭明明有生擒的机会，却偏偏不那么做。 而且他还屏退了卫士。 俩人都没闹明白，茫然看着袁旭。 邓展问道：“袁显歆，难道你不怕死？” “怕！”袁旭装出害怕的模样：“我都怕死了。” “那你为什么……” “我想和邓先生打个赌。”袁旭打断了他。 “赌什么？”邓展问道。 “就赌你杀不了我。”袁旭回道：“我要是输了，你们可以扬长而去。要是我赢了……” “怎样？” “邓先生转投到我帐下，还得把蒋公也给拉过来。”袁旭冲着俩人贱兮兮的一笑。 第35章 你是我的人 邓展成名多年，袁旭距他只有四五步。 这个距离，只要他仗剑向前，袁旭必定血溅三尺。 “既然你找死，我也不能拦着。”邓展冷哼，提剑冲了上去。 袁旭身后的卫士正要上前，只见他轻描淡写的抬了下手。 抬手的瞬间，飞出一道白光。 邓展眼疾手快，挥剑格挡，前冲的势头却被阻慢不少。 长剑磕上白光，发出一声脆响。 在场的都没看清那道白光是什么，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邓展却看的清楚。 被他磕开的是一根人的肋骨。 诡异的是，肋骨被磕开后，居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没出现过。 他暗暗心惊，还没回过神，手腕突然一疼，长剑应声落地。 两名卫士快步上前，趁他没来及捡剑，把他死死扭住。 “邓先生，你输了。”袁旭嘴角带笑：“愿赌服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被卫士扭着，邓展脸色很不好看。 他叹了一声：“我本打算投奔曹孟德，哪想到他居然派我来刺杀个女人。既然如此轻视，公子又有这身好手段，转投明主也没什么不可。” “先生深明大义，我必定不会慢待！”袁旭一脸喜色。 他又看向蒋干：“蒋公，你怎么决定？” “我没什么本事，不像邓先生剑术冠绝天下。”蒋干回道：“公子应该招募旷世之才……” “也就是不肯追随我？”袁旭打断了他。 蒋干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反问：“敢问公子，为什么肯招揽我这种没什么才能的人？” “蒋公有辩才。”袁旭说道：“把你留在身边，以后与人接洽，省得我去费口舌。人尽其用，才是用人者的大能耐！” “我要是不答应会怎样？”蒋干问道。 “被我看上的人才，要么得到，要么毁掉。”袁旭回道：“绝不会有第三条路，毕竟放你回去，以后还是会与袁家作对。多个敌人，倒不如多个死人。” 蒋干被他说的浑身冷汗直冒。 反观袁旭以往做派，宴明带去中山的数千人，一个活着回到许都的也没有。 对他说的每一个字，蒋干都是深信不疑。 “蒋公大才，何必谦。”邓展插话：“在曹孟德那里得不到重用，难道蒋公甘心？” 一句话戳到了蒋干的痛处，可他还是没有立刻松口。 “我也不能确定，跟着公子就一定能有所作为。” “要是没有作为，你可以随时离开。”袁旭说道：“到那时我绝不阻拦。” “除了投靠公子，我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 “蒋公是个明白人。”袁旭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随后吩咐卫士：“送两位去他们的住处。” 蒋干和邓展一脸错愕。 住处都给他们准备好了，难不成袁旭来之前，就断定结果会是这样？ 俩人还在发愣，有个卫士上前：“两位，请。” 蒋干和邓展落脚的馆舍，是袁熙手下打探出来。 陪同袁旭来到这里，他以为俩人会被格杀，没想到居然当场投诚。 走出馆舍，袁熙一脸不解的问袁旭：“四弟怎么知道俩人会背弃曹操？” “但凡有能耐的，谁不想出人头地？”袁旭回道：“曹操身边名士、名将太多，无论人情还是资历，他们都太单薄。我身边缺人，可以给他们更多的施展机会，不投靠我，难道守着曹操，终生籍籍无名？” 袁熙突然有种感觉，当初对付袁旭，实在愚蠢。 就算袁旭不懂妖法，凭他招揽蒋干和邓展的路数，自己就不是对手。 两天后，袁旭与甄宓完婚。 解决了潜在的危机，婚礼办的非常顺利。 袁家在官渡之战中败北，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实力依然雄厚。 各地官员纷纷送来贺礼，亲自登门道贺的也有不少。 中山甄家也送来了礼品。 新婚当天，袁旭喝了不少酒。 入夜时分，他带着几分酒意回到新房。 新房不在袁家大宅，而是另修的别院。 甄宓坐在房里。 她穿着大红罗裙，并没有盖着红盖头。 东汉末年，盖头还没有出现。 最初的盖头，出现于南北朝的齐代。 袁旭新婚，当然不存在掀盖头一说。 袁旭拉开门，甄宓抬头看过来。 嘿嘿坏笑着，袁旭朝她走了过来：“从今往后，我和夫人终于可以同床共枕。夫人是不是也很期待？” 早就注定要嫁给他，甄宓也习惯了袁旭没正经的样子。 可她毕竟是个女儿家。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她的脸颊通红，低着头没有言语。 灯影摇曳，昏黄的灯火下，羞涩的甄宓越发娇艳。 袁旭挨着她坐下，一只手不老实的扶在她的腰上。 纤柔的蛮腰从没被男人扶过，甄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我俩成婚后，顶多在邺城过两天就要离开。”袁旭搂着甄宓：“男儿丈夫，总得成家立业。如今我抱得美人归，要是没点根基，以后怎么保护你和我们的孩子？” 新婚之夜，他居然提起孩子，甄宓更加羞涩。 她对袁旭本来并没有好感。 自从发现有人下毒，才好转一些。 只是还没到水乳交融非君不可的程度。 与袁旭成婚，更多的原因是有婚约在先。 他说出成家后将要立业，甄宓多少有些意外。 整天没个正经，别人都说他很强，甄宓却完全没有见识过。 “夫君……”突然改口，甄宓有些不习惯。 “在呢！”她羞涩不已，袁旭却满脸笑容回应的很干脆。 “不知夫君要如何立业？”甄宓红着脸问道。 “去太原。”袁旭说道：“在那里招兵买马，给你一个家！” 甄宓低着头，没再多问。 嫁出门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从今往后，甄家只是她的娘家，袁旭给的，才是她真正的家！ “天色不早。”袁旭贱兮兮的把鼻子凑在甄宓的脖子上嗅了嗅：“我们还是早点歇吧。” “等一下！”袁旭正要搂着她躺下，甄宓连忙说道：“妾身今晚不方便……” “不方便？”袁旭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 他笑的更贱：“我看看夫人垫的是什么，会不会漏出来。” 第36章 从头到脚呵护你 甄宓新婚之夜来了月事，袁旭当晚在隔壁房间睡下。 国色天香、美人在怀，而且又在新婚当晚，他担心会忍不住对甄宓做点什么。 闯红灯那种事，他还真不太想干。 到了隔壁房间，他摆上鬼琴，弹奏起一支曲子。 房间里弥漫起黑气，当黑气散去，他的眼前多了几条灰黑色的暗影。 “帮我弄些女人用的东西。”他吩咐那几条黑影。 黑影茫然，并没有动弹。 “好吧……”袁旭一脸无奈：“就是长条的，两边带个小耳朵，特殊时期保护女人用的东西。” 几条黑影还是没动。 从它们的身形，可以看出活着的时候都是男人。 袁旭心里骂了一句mmp…… 从异时代召唤来的死灵，居然清一色生前都是男人。 它们一副懵逼的模样，活着的时候应该都是钢铁直男…… 不把话说清楚，看来是不行了…… 袁旭满头黑线：“夜用型、日用型，女人每个月那几天用的！” 几个被他召唤来的死灵总算明白了。 随着一股旋风卷起，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人。 第二天一早，甄宓才起，袁旭就捧着一堆东西走进新房。 使女正为甄宓梳头，见他来了，退后两步站到旁边。 甄宓起身见礼：“夫君来了。” “昨晚有没有漏到卧榻上？”袁旭贱兮兮的冲她眨巴了两下眼睛。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甄宓俏脸通红：“夫君怎么大清早就没个正经？” “你我夫妻本来就没有什么不能说。”袁旭撇撇嘴：“亏我昨晚为夫人淘弄到一些好东西，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说我没正经。” 太了解他的秉性，甄宓也知道无论说什么，都会被他带偏。 “难为夫君有心了。”实在无奈，她只好应了一句。 “夫人看看这些东西。”袁旭把怀里抱着的一堆日用、夜用型“雪佛兰”往桌上一放：“护翼防侧漏，有了它们，夫人可以一夜睡到大天亮！” 从没见过这些东西，甄宓一脸茫然：“夫君拿来的是什么？” 撕开包装，袁旭抽出一片，又把里面的小包装也打开：“夫人要是不会用，我倒是可以亲自传授用法。” 完全没见过的东西，甄宓当然不知道该怎么用。 袁旭把她拉到身边，一边讲解用法，还一边手不老实的往甄宓身上比划。 月事来了，不能尽妻子的义务，可甄宓毕竟已经嫁给了他。 他摸了个过瘾，甄宓也只能红着脸由他胡来。 其实袁旭也不清楚那东西怎么用，可他却知道往哪贴，装模作样的，居然还真把甄宓教明白了。 以往来了月事，甄宓用的都是厚厚的麻布。 麻布粗糙，而且垫的很厚，非常不舒服。 袁旭给她送来的东西，比较起来就轻薄了许多，也不会觉得闷热和湿腻。 “这种东西，找不到合适的材料做。”袁旭回道：“目前我能弄到的，只够夫人一人使用。” 听说过他的本事不小，除了上回查出有人下毒，甄宓从没亲眼见过。 他弄来许多月事时用的好东西，感受到体贴之余，她也体会到了袁旭确实有着常人不具备的本事。 好感又提升不少，甄宓红着脸说道：“夫君有心了。” “你是我的夫人，当然事事都要考虑到。”袁旭把她搂进怀里，凝视着她的眼睛：“从今往后，我来照料你。” 女儿家总是很容易被感动。 甄宓什么也没说，默默的依偎在袁旭怀里。 她感觉到，曾经很讨厌的这个人，怀抱是那么的温暖。 可袁旭接下来说的话，又让她满头黑线。 “从头到脚，每一处我都会细心呵护。包括刚裹起来的地方。” 新婚燕尔，袁绍也不愿打扰他们，小夫妻腻在一起整天。 直到婚后第三天，袁绍才派人来请袁旭。 书房里，只有他和袁旭俩人。 “什么时候去太原？”袁绍问道。 “越早越好。”袁旭回道：“曹操屡次暗中下手，觊觎袁家的心思不死，与他一战迫在眉睫。” “到了太原，你有什么打算？” “官渡一战，我军吃亏在军粮被焚。”袁旭回道：“我打算开垦农田、养殖畜牧，再征募兵马，为再战曹操做足准备。” “你可以驱使死人作战，还需要兵马做什么？”袁绍不解。 “驱使死人也有弊端。”袁旭回道：“每次作战都是死尸遍野，世人虽不敢当面说我，背后却一定会有诟病。长久下去，对父亲和袁家也不好。” “我听说甄家会把资助都送到你那里。”袁绍问起有关资助的问题。 征募兵马上阵杀敌，没有一样不需要花钱。 与曹操再战，需要花费钱粮将是数不胜数。 袁旭要是把甄家的资助占了不肯给他，征募兵马报仇雪耻，将会成为泡影。 “确实是我要求他们那么做。”袁旭回道：“在中山的时候，我曾对过账目。甄家以往送到邺城的资助，多半和我们袁家收到的对不上。我曾暗中吩咐田元皓查过，可惜时日太久，已经无从查证。” “你的意思，是有人中饱私囊？”袁绍皱眉。 “正是。”袁旭回道：“把资助送到太原，由我亲自查验，然后再送来邺城，就可以杜绝这类现象。” 袁旭的说法，打消了袁绍的顾虑。 他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只是你要记得，我也在征募兵马，可不能耽搁了。” “绝对不会耽误父亲用钱。”袁旭满口答应。 “你觉得再与曹操开战，我们该怎样用兵？”袁绍突然问了一句。 早就研究过这段历史，袁旭知道，在官渡之战后，袁家还有一场占了先机的进攻。 那就是后来发生的仓亭之战。 历史上，袁家在仓亭再次溃败，成就了曹操的一场霸业！ 他来到这个时代，官渡之战已成定局，可仓亭之战还没发生。 逆转乾坤并不是没有可能！ “父亲可以从借道仓亭，与青州的长兄合兵攻击许都。”袁旭回道：“我领兵马自太原出发，由西往东一路推进。曹操首尾难顾，我军必将一战功成！” 第37章 召唤术都快成了杂货铺 太原，也称晋阳，历来是并州治所。 高干执掌并州数年，政绩斐然，袁家虽在官渡战败，对这里影响却不是很大。 任命袁旭为太原郡守的文书先一步送到高干手上。 接到文书，他召集手下于前堂议事，商讨迎接。 “袁显歆要来并州，而且还是做太原郡守。我虽为并州刺史，可他毕竟是舅父的亲生儿子。”高干问众人：“以后该如何与他相处？” “我听说是袁显歆向主公讨要的太原。”在座一人回道：“些日子，他声名鹊起，坊间甚至传言懂得妖法。选择扎根太原，总是让人不太放心。” 此人身披甲胄，虽然不算特别魁梧，身体却很强健，正是高干的副将夏昭。 “他最近做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高干说道：“袁显奕试图对他不利，他却没有追究，可见还是有些心胸。” “将军忽略了一点。”夏昭回道：“他和袁显奕可是亲兄弟。” 高干沉默不言。 夏昭接着说道：“他既然来了，太原以后只怕不会再受将军约束。” “我该怎么办？”高干皱眉。 “要么让出太原，与之和睦相处。”夏昭回道：“要么……”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高干和在座众人已经明白了意思。 “让出太原。”想了片刻，高干说道：“他是舅父的亲儿子，也是我的表弟，我有今天，都是仰仗舅父，暗中对他下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将军可要想好了。”夏昭接着说道：“袁家兄弟争权夺势已不是一天两天，让出太原，无疑是站在了袁显歆这边。他还没有根基，不是袁显思与袁显甫的对手。” 高干沉默，他已满心困惑。 袁旭主动要求来太原，肯定有他的打算。 阻止甚至谋害他，势必与整个袁家为敌。 顺着他，太原肯定会成为他的一言堂，整个并州说不定都会落进他手中。 袁旭还真是给高干出了个难题…… 新婚过后，袁旭只在邺城逗留两天。 令人把各地官员送的礼品装箱，赶了个大早，他带着一队卫士，在田丰、蒋干等人的陪同下，离开邺城。 袁谭、袁尚出城相送，袁熙却没有出现，只让人给他送来一块玉珏。 自从投靠袁旭，邓展成了他的贴身护卫。 离开邺城，袁旭路上把玩着那只玉珏。 邓展不解的问了一句：“公子出行，袁显奕送也没送，怎么还对他送的东西爱不释手？” “你知不知道这块玉珏的来历？”袁旭问了一句。 邓展茫然摇头。 “是他随身佩戴的。”袁旭说道：“随身之物送给了我，是不是比送行更强？” “我还是不太明白……”邓展仍然不解。 “无非是在告诉我一句话，从今往后，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袁旭嘿嘿一笑，轻轻拍了拍邓展的胳膊。 好像明白，又好像什么都没懂，邓展挠了挠脑袋。 跟在他们身后的田丰小声对蒋干说了句什么。 蒋干嘿嘿一笑，对邓展说道：“邓先生，公子做事精妙非常，你我可不会那么快想明白。” “难怪曹孟德屡次在公子手里栽跟头。”邓展感慨：“我虽然不懂，却也是服气的！” 袁旭没再多说，叮嘱他们带队前行，催着马来到甄宓的马车旁。 新婚之夜，甄宓来了月事，到现在俩人还没有行夫妻之礼。 赶往太原的途中，一路颠簸，也不可能不顾甄宓辛苦，和她发生点什么。 每天陪她说笑几句，成了袁旭路上的必须。 来到马车旁，他双手扒着车框，一纵身蹿进车里。 自从得到死灵召唤术，他的身体经过两次淬炼，早不像当初那么孱弱。 即使不用法术，与人厮杀，一般的武将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甄宓坐在车里不知想着什么心事，袁旭突然蹿进来，把她吓了一跳。 “夫君做什么？”看清是袁旭，她嗔了一声：“吓死妾身了。” “我可舍不得把你吓死。”袁旭贱兮兮的一笑：“吓坏了你，到哪再找这样艳压群芳温润似玉的夫人？” 他向来没个正经，甄宓对此毫无办法。 凑到甄宓身边，袁旭把她搂进怀里：“虽然到太原之前什么也做不成，每天搂着夫人，也是非常惬意？” 掀开车帘，甄宓望向外面。 袁旭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沿途风景不错，夫人要是寂寞，可以多看看。” “嗯。”甄宓轻声答应。 “那东西用着怎么样？”袁旭突然问了一句。 虽已成婚，毕竟没有发生夫妻之实，甄宓还是很放不开。 知道他问的，是用在女儿家最隐秘部位用的东西，甄宓脸一红，没有回应。 “马车颠簸，有没有颠的漏出来？”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袁旭贱兮兮问道：“侧面能不能全部吸收？弄没弄脏衣服？” “没……”太了解他的秉性，甄宓知道要是不回答，会一直被追问下去，只能红着脸回道：“夫君送的东西很好用。” “以后我再给你弄些更实用的。”袁旭嘿嘿坏笑。 甄宓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她没再回应。 另一个声音却传进袁旭耳中：“主公是不是把召唤术当成了从两千年后买东西的杂货铺？” 声音来自魔音，从语气可以听出她有些懊恼。 袁旭在心里回了一句：“还没到太原，我没有落脚的地方，想用也没处去用。与其放那闲着，还不如用来买点吃用的东西。” “自从升到二级，主公跨时代召唤死灵，买的都是些零食或者女人用的东西……”魔音的语气很无奈：“主公的心意可以理解，可是……” “我有分寸。”袁旭打断了她：“到了太原，我会让你看见它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魔音无奈的叹了一声，就没再回复。 她此时肯定在想，天下这么多人，死灵召唤术怎么偏偏认定个最不靠谱的…… 袁旭要是一直这么干下去，召唤术还不成了他专门用来跨时代采购女性用品的平台？ 第38章 这里以后就是家 袁旭一行到达太原，高干亲自于城门外迎接。 官渡之战时，高干并没有直接参战，只是向袁家供应粮草和兵员。 袁绍商讨反击曹操，也没把他请去邺城。 穿越到这个时代的袁旭，还是头一回见他。 远远望见袁旭，高干迎了上来。 他拱手一礼：“我可等到显歆了！” “表兄！”袁旭回礼：‘我来太原任职，理应前去拜见，怎么还亲自出城迎接？” “我俩许久没见，于情于理，都该出城迎接。”高干让到一旁：“显歆，请进城。” 太原位于并州，官渡之战并没有波及这里，城内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表兄把并州治理的井井有条，太原比邺城可热闹多了。”往官府走着，袁旭夸了高干一句。 “邺城以往热闹非常，官渡战后才略显萧条。”高干回道：“只要击破曹操，外逃的百姓返乡，还会和往日一样。” “我只是想到太原历练，以后也好为父亲分忧。”袁旭问了一句：“表兄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怎么会！”高干哈哈一笑：“你能来并州再好不过。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我就做了决定，把太原完全交给你。” 袁旭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他问高干：“表兄这是什么意思？” “你治理地方，我在一旁指手画脚，岂不是添乱？”高干说道：“不懂可以问我，你我兄弟同心协力，并州安稳，也是为舅父解决了后顾之忧。” “我去雁门。”高干回道：“那里距太原不远，有事也好照应。” 高干越是谦让，袁旭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不想虚情假意的挽留，干脆问高干：“表兄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高干回道：“今天陪你在城里走走，再把太原的事情交代一下。” “多谢表兄。”袁旭谢了一声。 太原是并州治所，高干的府宅就在城里。 他决定去雁门，袁旭自然成了府宅的新主人。 袁旭来到并州之前，高干的家眷已经上路，宅子早已收拾干净，就连睡觉的褥子都换成了新的。 他要做的只是住下就可以。 高干的宅子，比他在邺城的别院大了许多，庭院栽种的花草，给这座宅子带来几分盎然的风致。 陪着袁旭走进宅院，高干给他介绍：“这座宅子是上任并州刺史建造，我来之后，把它重新修葺了一下。宅院还算干净，没见过什么鬼魅邪祟。” 袁旭心里暗暗好笑。 他修炼的法术就是专门招邪的，哪会怕什么鬼魅邪祟？ 要是真有那些东西，也会很快被他收成奴仆。 “表兄把太原给了我，就连宅子也拱手想让，这份情谊我是记下了。”袁旭拱了拱手。 “如何治理太原，显歆有没有打算？”高干问了一句。 “无论地方稳定，还是大军出征，都少不了粮食。”袁旭回道：“我打算壮大农业和畜牧业。一两年内，做到人人有衣穿，人人有肉吃。” 高干点头：“我也一直想这么做，可天下动荡，很多事还没着手，就胎死腹中……” 说完，他叹了一声。 “如今太原一带，每亩地可产多少粮食？”袁旭问起粮食产量。 “百亩不过百石。”高干回道：“连年征兵，农夫不足，有时还达不到这么多。” 东汉一亩，相当于后世的零点二二八亩左右。 按照高干给的数据推算，用两千多年后的计量单位，一亩地产量不过一两百斤。 每亩地产这么点粮，人口一旦增长，当然会发生饥荒。 再加上连年征战，劳动力严重不足，粮食产量也会更低。 袁旭点头：“田间地头的壮劳力不足，确实是要想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高干摇头：“前些年闹黄巾，各地耕牛被抢的七七八八，农夫如今多半靠人力耕种。很多地方空有良田，却只能荒在那里长草。” “妇人呢？”袁旭问道：“虽不能像男人那样耕种田地，至少她们也可以做些清除杂草的活计。” “妇人纺纱织布，否则都穿什么。”可能觉得袁旭问的好笑，他的脸上露出笑容：“显歆以往离百姓太远，还不太了解这些。” 袁旭嘿嘿一笑。 他没有辩驳，心里却琢磨着，从两千年后弄来杂交水稻的稻种，再搞些高产的鸡鸭鹅投放饲养，用不了两年，太原就会粮食满仓。 到时再鼓励人口生育，十几二十年后，仅仅太原一地，就不是其他豪雄轻易可以觊觎的。 俩人正谈论着与太原相关的话题，甄宓的使女走了过来。 “公子，夫人已经安顿下来。”使女欠身禀报。 “我去交代夫人几句，稍后再与兄长一道在城内走走。”袁旭向高干拱手。 高干回道：：“显歆只管去，我在这里等着就是。” 由使女引路，袁旭走进内院去找甄宓。 出生于甄家，甄宓以往住的宅子要比这里更有气魄， 只不过那时她只是家中待嫁的女儿，如今却是这座宅院的女主人。 身份不同，感觉当然不同。 安顿好之后，她并没有留在屋里，而是带着两名使女，漫步于后园。 远远看见甄宓，袁旭快步走了过去。 见他来了，甄宓欠身见礼：“见过夫君。” “夫人觉得这里怎样？”来到她面前，袁旭笑着问道。 “从今往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甄宓好像还有点不太相信。 “当然。”袁旭上前搂着她，贱兮兮的一笑：“夫人月事也过去了，我们也到了太原，今晚……”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甄宓脸一红，把头低了下去。 女儿家嫁人，早晚会经历这一遭。 作为袁旭的夫人，夫君提起，她又怎么可能拒绝？ “高干还在外面等着。”袁旭又对她说道：“夫人晚上洗干净等着我，办完事情我就回来。” 甄宓羞的低着头没有回应，袁旭坏笑着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我先走了。” 袁旭离开。 直到他走远，甄宓才抬起头。 想到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甄宓脸颊瞬间又红了…… 第39章 娇妻撞死灵 高干陪着袁旭逛了一圈晋阳城。 城里商铺林立，街边小贩如云，百姓与外地客商往来，比邺城热闹不少。 陪在袁旭身边的，除了田丰还有邓展。 等到逛完晋阳城，已是入夜时分。 回到府宅，袁旭没有立刻回房去见甄宓，而是把田丰请到书房。 “你对太原有什么看法？”他问田丰。 “高干这几年在并州，确实做了不少事情。”田丰回道：“城里井井有条，倒是省了公子不少麻烦。” “我好像欠了他个不小的人情。”袁旭撇嘴一笑：“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公子来太原，摆在他面前的无非两条路。其一，与公子为敌力保太原，同时他也会树敌袁家。其二，让出太原保住并州。”田丰回道：“如果我是他，也会选择后者。” “这么说，人情欠的也没有多重。” “那是当然。”田丰回道：“高干擅长趋吉避凶，懂得权衡利弊。否则主公有这么多外甥、侄子，为什么偏偏他做了并州刺史？” 袁旭点头，随后又问：“我们来到太原，你觉得最先要做的是什么？” “公子不是说过，提升农产，增加人口。”田丰回道：“来的路上我曾留意，太原境内有不少荒地，需要实施策略，鼓励百姓耕种。” “我打算改一改太原的作物种植。”袁旭说道：“粟米产量太低，我想引进稻谷，把种籽分派给百姓。” “稻谷生于南方，产量好像也不比粟米多很多。”田丰茫然：“公子难道要南粮北种？” “难道不行？”袁旭回道：“我觉得只要种植方法得当，南方的粮食放在北方耕种，并没有什么不妥。” 他所以这么有底气，其实是因为有着两千年后的认知。 曾经生活的时代，最出名的就是东北大米。 东北到了冬天，气候寒冷，尚且可以种植水稻，太原为什么不行？ “要是作物生长不好，可就耽误了整整一年。”田丰摇头：“公子的打算是一步险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袁旭回道：“不走险着，又怎么提升太原的粮食产量？” 田丰对他的这种看法，抱着不认同的态度。 南方的粮食拿到北方耕种，万一作物没有生长，百姓可就得饿肚子…… 地方无粮，则饥荒四起。 一旦闹起饥荒，可不是随意就能够压制下去的。 “我觉得公子还是得仔细想想。”田丰说道：“这一举措，确实是风险太大。” “其实我不仅要把稻谷引进到太原，还打算引进其他作物。”袁旭说道：“譬如小麦、棉花，以及生长速度很快的鸡鸭鹅。” 田丰倒是知道小麦，却从没听说过棉花。 他一脸茫然：“公子说的棉花是……” 袁旭这才想起，东汉末年，用来纺织布匹的都是蚕丝或者苎麻。 棉花的原产地在西南亚一带，如今还没有引进中原。 “等我把东西弄来，你就知道了。”他淡然一笑：“天色不早，元皓也回去休息吧。” 田丰心里在打鼓。 追随袁旭有些日子，田丰对他已经产生了近乎盲目的信任。 可这一次，他却有些怀疑袁旭的选择是否正确。 “公子……”他没有离开，而是提了个建议：“我觉得还是应该开垦荒地……” “荒地当然要开垦。”袁旭回道：“我与甄姬成婚，各地官员送了不少贺礼。把贺礼全都拿出来购置耕牛，但凡垦荒者，一律送头耕牛给他们。有了耕牛，垦荒也会快些。” “公子真要用贺礼购置耕牛分发给百姓？”田丰一脸错愕。 他见过的官员，从来都是搜刮民脂民膏，偶尔遇见个两袖清风的，也只是为官清廉。 像袁旭这样才上任，就自家掏钱为百姓采办耕牛的，还真没有见过。 “整套举措都得你去办。”袁旭交代：“世道乱了多年，百姓早已贫苦不堪。鼓励生养的同时，也得鼓励养殖耕牛、驴、马等牲畜。” “我回去就办。”田丰回道：“明天一早，把拟定的文书呈递给公子过目。” 袁旭点头：“你先去吧。” 田丰退下，袁旭取出魔音。 手指勾着琴弦，先是轻轻拨弄了一下，随后就弹奏起一支曲子。 他的书房距甄宓卧房不远。 已经沐浴更衣，正在房里等他的甄宓，听见外面传来瑶琴声，向使女问了一句：“是不是夫君在弹琴？” 使女回道：“琴声自公子书房传来，应该是他。”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弹琴？”甄宓招呼使女：“陪我过去看看。” 俩人出了门，往袁旭书房走去。 书房中，袁旭浑身弥漫着黑气，正专注的抚琴。 他面前，一顺排的站着十几条黑影。 黑影面相朦胧，也如同他一样黑雾飘飘，书房中的气氛透着诡异。 正弹着琴，他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抬头看过去，只见甄宓和使女正一脸恐惧的站在门口望着屋里的十多条黑影。 屋里的十多条黑影，都是袁旭召唤来的死灵。 黑雾笼罩着它们，身形和五官都很朦胧，不过却能隐约看见在黑雾中若隐若现的森森白骨。 只听说过袁旭可以驱使死灵，却从没亲眼见过，甄宓和使女被眼线的一幕吓傻了。 俩人只觉得双腿发软，想跑根本跑不动，想喊，却只是微微张着嘴，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死灵被召唤过来，袁旭还没有下达指令。 它们都还处于半混沌的状态。 突然有两个活人出现，立刻惊扰了它们。 十多条死灵先是扭头面向门外站着的甄宓和使女，随后发出一阵像是风声的呼啸，朝她们扑了过去。 死灵与甄宓之间的距离很近。 顷刻间就要到她面前。 使女吓的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甄宓虽然没有摔倒，却也是花容失色早就浑身瑟瑟发抖。 任由她被死灵扑上，连袁旭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吃惊之余，袁旭一拨琴弦，鬼琴发出一声沉闷的颤音。 琴音响起的同时，他喊出了一声：“散！” 第40章 都是自家养的 袁旭一声“散”，已经扑到甄宓和使女面前的十多个死灵瞬间烟消雾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夫人怎么来了？”快步来到甄宓面前，袁旭把她搀了起来。 被死灵吓的浑身哆嗦，甄宓站起来后，还有些神魂不定。 “不用怕，都是自家养的，一只野生的也没有。”袁旭安慰她：“夫人以后不要招惹它们就是。” 头一回见到死灵，甄宓的恐惧岂是他一两句话就能宽慰的？ 神色慌乱的看着袁旭，她嘴唇哆嗦着问道：“夫君……果真懂得驱使死物？” “确实会。”袁旭点头：“我会的还远远不止你看见的这些。” “难道夫君不怕……”甄宓对此很不理解。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能够驱使死灵，自身却根本不受任何影响。 “怕？”袁旭笑道：“召唤出来帮我的，为什么要怕？” “它们毕竟已经死了。”甄宓回道：“整天和死物在一起，夫君就不担心阴气入体？” “夫人不用担心，我有分寸。”袁旭微微一笑。 他确实根本没把所谓的阴气入体看在眼里。 如果不是获得召唤术，他早就死在乌巢。 经历过死而复生，还会怕了死灵？ 被袁旭搂在怀里，甄宓的情绪也渐渐平复。 使女的状况就要糟糕很多。 她瘫坐在地上，双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直到这会，浑身还哆嗦个不停。 “来人。”袁旭喊了一声。 两名卫士出现。 “把她送回房间好好歇着。”袁旭吩咐。 卫士上前，一左一右架着使女离开。 袁旭搂着甄宓，往他们的房间去了。 手搭在甄宓的腰上，袁旭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有我在，夫人不要害怕。”他安慰道：“要不我再召唤几个死灵过来，让夫人逮它们玩儿。” 召唤死灵……逮着玩…… “别……”甄宓吓的花容失色连忙回绝：“夫君是要把妾身吓死……” “其实没什么好怕。”袁旭说道：“见惯了就不觉得怎样。我还打散以后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召唤几个死灵替我贴身保护。” 甄宓满头黑线。 死灵贴身保护…… 就算不把别人吓死，她自己也会被吓的不轻！ “夫君好意，妾身心领。”甄宓回道：“每天身边绕着几个死物，实在是无法适应。” 她不肯要死灵保护，袁旭也不再劝，进屋后返手把房门关上。 搂着甄宓的腰，袁旭一拧身，把她顶成背靠着墙壁。 俩人胸口贴着胸口，袁旭凝视甄宓，贱兮兮的坏笑着：“夫人知不知道世上什么最可怕？” “被驱使的死尸。”甄宓还没从死灵带来的恐惧中完全恢复，想也没想就这么回了一句。 “不。”袁旭坏笑着说道：“最可怕的是人。尤其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单独在一起，那个男人将会化身饿鬼，把女人吃掉！” 甄宓当然不信会有男人把女人吃掉，可联想到刚才看见的死灵，她的身体还是微微哆嗦。 “夫君不要吓我……”她怯怯的回了一句。 “我现在就是饿鬼。”袁旭的嘴唇贴在她耳垂边：“被夫人迷到神魂颠倒的饿鬼！” 甄宓还没反应过来，袁旭已一把给她抱起，走向卧榻。 当晚满室春光，甄宓一夜间少女变少妇。 小夫妻俩晚上的活动，具体过程不做赘述，可自行参考相关资料…… 第二天一早，使女进屋，收走了垫在褥子上的白色方巾。 方巾上，几瓣梅花娇艳欲滴。 使女取走方巾，也带走了甄宓作为少女的最后丁点印记。 袁旭坐在榻上，看着正由使女梳妆的甄宓：“夫人今天比以往更美。” 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甄宓脸颊微红没有理他。 袁旭下了榻，凑到她身边：“夫人怎么不说话？” “夫君要的，都已得到。”甄宓羞怯的回道：“怎么还是没个正经？” “正经？”袁旭一脸无辜：“我要是每天像个老学究，夫人看着不觉得难受？” 被他逗的抿嘴一笑，甄宓红着脸问道：“夫君今天难道没事可做？”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袁旭撇撇嘴：“要是有选择，我今天只想陪在夫人身边。” “夫君过去怎样胡来都可以。”甄宓劝道：“如今已是太原郡守，治下军民都在看着，怎么可以只顾儿女情长？” “昨晚确实在夫人身上胡来，可我什么时候不是一本正经？”袁旭一脸无辜：“初尝肉味，不谈儿女情长，难道谈天下苍生？” 甄宓无言以对。 虽然是在胡搅蛮缠，可袁旭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甄宓还在发呆，琢磨该怎么回应，袁旭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夫人别多想了，晚上洗干净乖乖在房里等我。” 知道他要说的还是那档子事，甄宓红着脸没有吭声。 嘿嘿坏笑，袁旭起身走出房间。 前一天晚上被甄宓撞见召唤死灵，为免再有意外，他令卫士在门外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关上房门，袁旭取出鬼琴。 把鬼琴摆在桌上，他弹起昨天晚上奏过的曲子。 正在梳妆的甄宓听见曲子，再也没提过去看看。 知道袁旭在做什么，她才不会蠢到跑去冲撞死灵…… 书房里黑气弥漫，最浓郁的几道围绕着袁旭打转。 十多道黑影在黑气中显现，排成一溜站在他的面前。 没有对它们说任何话，袁旭只是默默的抚琴。 他的内心活动却片刻没有停下。默念着需要的东西。 琴声止住，黑影纷纷化为烟气散去。 袁旭感到有些累。 他不是头一回使用二级召唤术，却从没像今天一样，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以往每次只是跨时代召唤一到两个死灵。 他这次却一次性召唤了十多个…… 起身走到书房里的榻前，袁旭坐了下去。 靠在榻上，他闭了会眼。 过不多会，房间里再次弥漫起黑气，一条条黑影相继出现。 伴着黑影出现，地上多了一个个小布包。 最后一个死灵把带来的布包丢下，袁旭摆了摆手。 死灵消散，房间里只余下十几个扎起口的小包。 第41章 可以亩产千斤 袁旭没有立刻打开包袱，而是在榻上躺下。 跨时代召唤死灵，耗费的精力太大。 头天晚上，他把死灵召唤出来，还没来及交代它们获取物品，就被甄宓撞破，并没有消耗太多体力。 刚才召唤了死灵，获取所需的东西，他感到浑身连半两力气也没有了。 躺了片刻，感觉力气恢复一些，袁旭坐了起来。 他招呼门外卫士：“来人。” 有个卫士走进来。 “去请田元皓，再告诉邓展，要他做好准备，稍后陪我出城。”袁旭吩咐。 没过多久，田丰来到。 进了书房，他问袁旭：“公子找我？” “看看那些包袱。”袁旭吩咐。 田丰拿起一只包袱，从里面掏出一把东西。 捧在他手上的是一把稻种。 他疑惑的看向袁旭：“公子这是……” “杂交水稻。”袁旭说道：“田里种它，亩产最少千斤以上。” 田丰错愕，他还从没听说有哪种农作物可以达到亩产千斤。 “陪我出城看看。”袁旭并不解释，站起来招呼田丰。 消耗太多精力，他刚站起，眼前就一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田丰赶紧上前把他扶住，关切的问道：“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袁旭摆摆手，示意没事。 领着田丰，他走出书房。 邓展已经在书房外等候。见他出来，上前见礼。 “你俩陪我去一趟城外，看看太原的田地。”袁旭吩咐。 田丰和邓展应下。 仨人带着十多个卫士离开府宅。 策马往城门方向走着，袁旭问田丰：“高干走没走？” “天没亮就走了。”田丰回道：“他派人知会了我，要我代为转告。” “居然没告诉我一声。”袁旭说道：“再这么说，我也该出城送一送。” “割了太原，高干心里正不爽快，怎么会要公子相送？”田丰回道：“公子也不用在意，把太原治理的比以往更强，让他看看能耐也就是了。” “比以往更强？”袁旭摇头：“我要的可没有这么简单。” 他又问田丰：“要你做的文书有没有拟定出来？” “已经做好。”田丰从怀里掏出文书，双手递给他。 接过文书，袁旭一边骑马前行，一边看着。 “鼓励生养，鼓励垦荒，鼓励养殖畜牧。”袁旭点头：“目前要加紧做的也只有这些。至于采桑种麻，就不用鼓励了。” 田丰错愕：“不事桑麻，上至公子，下至百姓，可都没了衣服穿？” “我记得和你提起过棉花。”袁旭回道：“从今往后，太原一带不再种麻，改为种棉。没衣服穿？怎么可能？难不成我会和百姓全都裸奔？” 袁旭大清早弄出不少稻种，说是可以亩产千斤的杂交水稻，田丰心里就有疑惑。 他又提出不再种麻，而是种植完全没见过的棉花…… 田丰更觉得心里没底。 “怎么？”看出他心存疑虑，袁旭笑着问道：“不相信我说的可以成真？” “并不是。”田丰回道：“我只是觉得公子这么大刀阔斧的改变作物种植，会不会太冒险了？” “冒险？”袁旭回道：“行军打仗，每一次都是拿性命在冒险，可在乱世中，我们能够停下？没有冒险就没有机遇，粮食产量太低，百姓人口太少。将来再有大战，从哪里征募兵马？难道处处都要我驱使死灵？” “我愿事事追随公子，就怕百姓担心……”田丰回道：“从没见过的东西，很多人会有抵触。” “简单。”袁旭说道：“愿意种植杂交水稻和棉花的，每户奖励耕牛一头、毛驴一头。至于其他百姓，什么时候愿做改变，什么时候到官府领取耕牛和毛驴。” 他又问田丰：“我与甄姬成婚的贺礼，有没有清点出来？” “清点出来了。”田丰回道：“可以购置耕牛百头。” “百头？”袁旭皱眉：“只有这么点……” “已经不少。”田丰回道：“连年战乱，百户之中能有一头耕牛已不容易……” “那就先采办耕牛和毛驴。”袁旭说道：“找专人饲养，多生小牛和小驴。” “牛和驴子，一年只能生养一胎。”田丰回道：“每胎只有一头，专人饲养恐怕不合适。” “你觉得怎样才能快速繁殖耕牛和毛驴？”袁旭问道。 “交给百姓，用来耕种和运货的同时，强令不得耽误耕牛和毛驴的生养。”田丰说道：“但凡生养出小牛、小驴，不得私自买卖，必须由官府采买，再分派给其他百姓。” “就这么办！”袁旭点头：“另外还要鼓励养殖鱼类和家禽。” 望着前方，他感慨道：“需要改变的东西实在太多，没有三五年也办不到，可我们根本没有那么长的时间。” 田丰脸色也很凝重。 袁旭又问邓展：“你在曹操那里，有没有听说向袁家用兵的打算？” “每天都有人说。”邓展回道：“曹操忙着征集粮草，最近又在征召兵马，看样子确实像是要对袁家用兵。” “我们只有最多一年。”袁旭点头：“不是父亲向曹家用兵，就是曹操向袁家用兵。” “公子怎么打算？”田丰问道。 “到那时太原当然要出兵。”袁旭回道：“你去拟定征兵文书，向全天下征募将士。但凡愿到太原从军者，一律给予最优厚的待遇。” “那就在文书中说明，顿顿有肉吃，每餐有菜肴。”田丰回道。 东汉末年，连年征战土地荒芜，许多地方都在闹饥荒。 豪雄征兵，只要给填饱肚子，很多人愿意从军上阵。 每顿饭都能吃上蔬菜，对将士们来说已是莫大的幸福。 顿顿有肉吃，更是想也别想。 田丰抛出的条件，还真是非常诱人。 “顿顿有肉吃，那就必须尽提升禽畜繁育。”袁旭说道：“先去田间看看，回来的时候，我再想办法弄些肉禽肉畜，抛出去的条件兑现不了，以后的路可就被堵死了。” 仨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来到城门口。 第42章 精妙的机关兽 城门守卫已经得到袁旭接任太原郡守的命令。 见是他来了，守卫一个个站的笔直，目送他出城。 “高干还真有些本事。”出城后，袁旭回头看了一眼：“守城卫士都被他约束的军纪井然。” “做了这么多年并州刺史，本事肯定有些。”田丰接话：“我最欣赏他的，还是识时务。” 袁旭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来到太原之前，他已做好打算，要是高干敢于从中作梗，那就连同并州一起取了。 偏偏高干没有那么做。 他居然主动让出了太原，完全出乎袁旭等人的意料。 陪同袁旭出城的邓展是游侠出身，要他拔剑相向可以，参与讨论地方治理，则是完全行不通。 袁旭和田丰说话，邓展只是观望着四周，提防有意外发生，完全没留意他们在说什么。 出城不远就有一座村庄。 村庄外有片农田，很多田地生满杂草，只有一小片种上了粟米。 “还说要开荒，好好的农田荒了这么多。”袁旭感慨：“这些田地要是好好耕种，得长出多少粮食？” “自从闹黄巾以来，各地人口锐减，太原也没能幸免。”田丰回道：“没有足够的壮劳力，农田怎能不荒？” “最近几年这里人口有没有增长？” “不仅没有增长，反倒锐减不少。”田丰回道：“官渡一战，高干虽没有直接参战，却输送了不少兵马给主公。曹操胜后，坑杀七万降卒，河北各地受害不小。” “没有足够的人口，无论发展地方还是征募将士，都会受到不少掣肘。”袁旭说道：“我虽然可以驱使死尸，可占领敌方地盘，整饬治安却不能让死人去做。鼓励生养，势在必行！” “公子打算怎样鼓励生养？”田丰问道。 “所有百姓，但凡生养一个孩子，每半年官府拨发养育金。”袁旭说道：“生养五个，则拨给田宅土地。” “这么一来，官府的收益可就少了。”田丰回道：“养兵要钱，投入到地方也要钱，可以说做什么都离不开钱……” “钱是好东西，却不能拿来吃。”袁旭指着荒芜的田地：“缺少壮劳力，田地荒了，我们都要挨饿肚子。” “可是用的钱太多……”田丰还想提醒。 袁旭打断了他：“钱的问题不用担心，我可以解决。” 他当然有办法解决。 一方面，中山甄家会把送给袁家的资助先运至太原，等他克扣盘剥后，剩下的才送去邺城。 另一方面，死灵召唤术已升到二级。 从其他时代弄些奇思淫巧的东西过来贩卖，也能得到不菲的收入。 袁旭从没认为他会为钱犯愁。 只不过这些事情需要有人去做，总不能赚钱也得他亲力亲为。 “回去。”看过城外的田地，袁旭决定返回。 “公子要不要再往前走走？”田丰说道：“前面应该还有村庄。” “看多少都是这样。”袁旭说道：“发现问题，就要考虑怎么去解决。只是到处转转看看，什么用也没有。” “公子说的是。”田丰应和。 仨人掉头原路返回。 进了城，袁旭先让田丰和邓展回去，他独自走进书房。 摆起鬼琴，他轻轻拨了一下琴弦。 魔音的身影浮现：“主公召我，有事？” “为什么我用二级召唤术取来一些稻种，会感觉那么辛苦？”袁旭问道。 “主公一次取来的太多。”魔音回道：“当初驱使死尸，不也是这样？等到再提升等级，就不会这么容易疲惫。” “从初级到二级，我已记不清杀了多少人。”袁旭摇头：“提升到三级，还不得尸山尸海？” “袁家和曹家不久开战，主公的机会不就来了？”魔音说道：“提升到三级，主公可以召唤本朝名将，到那时，纵横沙场，还有谁是对手？” “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推广新品种。”袁旭说道：“足够的种籽、牲畜运送过来，恐怕得有一年。” “那就是主公的事了。”魔音回道：“我只负责解说，并没有帮助主公解决问题的能力。” 她不再多说，身影渐渐淡化下去。 袁旭召她过来，也就是为了问一问使用二级召唤术，为什么会感到辛苦。 得到答案却没办法解决问题，他多少感觉有点不爽。 坑爹的死灵召唤术。 二级的能力，居然还要达到三级才可以随心所欲运用。 在那之前，还要承受超负荷使用，浑身像被抽空似得虚脱感。 魔音退去，袁旭抚起鬼琴。 随着黑气弥漫，房间里出现了几只死灵。 死灵退去，他倒没感觉怎样。 当它们送来一些东西，再次消失，袁旭才感到浑身像是虚脱了一样无力。 休息片刻，体力还没完全恢复，他吩咐门外卫士：“把甄俨请来。” 自从被袁旭拿掉甄家之主，甄俨一直跟在他身边。 袁旭不仅没安排事情给他做，甚至一次也没召见过。 甄俨能做的只是无奈承受，又不敢向任何人倾诉。 袁旭突然召见，他吃惊不小，匆匆赶来。 打量着甄俨，袁旭问道“不让你做甄家之主，是不是很不满？” “不敢！”甄俨连忙回复。 “你是不敢，而不是不会。我打算给你个机会，创造比甄家更多的财富。” 甄俨很没把握的回道：“甄家是日积月累，好几辈人攒下的家业……” “如果有这些呢？”袁旭打断了他，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玩意。 看着那个东西，甄俨一脸茫然。 袁旭拿着的，是个铁皮做成的小青蛙。 青蛙上有个发条，拧足了劲就会满桌乱蹦。 对于两千年后的孩子来说，这件玩具其实很low。 放在东汉末年，却是难得一见的机关兽。 最吸引甄俨的，是这个小小的机关兽，居然用铁制成，工艺又难了许多。 甄俨惊愕的看着在桌上蹦跳的铁皮青蛙：“公子居然有如此精妙的机关兽。” “还有这些。“袁旭把其他东西往前一推：“办个拍卖，能赚多少，看你的本事。” “拍卖？”甄俨茫然：“敢问公子，那是什么？” 第43章 每晚都会补充元气 甄俨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拍卖。 袁旭大致说了流程，他一脸错愕：“还有这种法子？” “卖东西的手段，当然越新颖别致，越能吸引人。”袁旭说道：“东西给了你，可以换取多少利益，完全看你的本事。” 甄俨说道：“公子给的东西旷古绝今，不卖出个天价，我再不敢说出身于甄家。？” 袁旭问道：“筹备拍卖需要多久？” “最多三天。”甄俨回道：“只是还需要公子帮些小忙。” “你为我赚钱，办事当然会一路畅通。”袁旭回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去找田元皓，我会向他交代。” “有公子这句话，我就有底了。”甄俨说道：“三天后，太原城内将有大汉朝第一场拍卖！” “东西你带去，需要什么只管找田元皓。”袁旭交代。 甄俨带着东西离开。 捧着那堆袁旭从两千年后弄来的古怪玩意，他心里感慨万分。 都说袁家四公子手眼通天，虽然切身感受过，却没想到能耐居然大到可以搞来这么多奇珍异宝。 他抱着的一堆东西里，机关青蛙还不算什么。 有个粗粗的用来灌水的东西更加奇妙。 往里面灌上水，再丢一小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进去，居然可以喷出很多泡泡…… 这么多珍奇异宝，要是换不来两三座城的价值，他就白做了那么多年的甄家家主。 当天晚上，袁旭很晚才回卧房。 他的脸色煞白，好像很没精神。 见到袁旭，甄宓吃了一惊：“夫君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虽然很累，他还是贱兮兮的一笑。 “脸色白的吓人，妾身吩咐医者来看看。”说着话，甄宓就要吩咐使女去请医者。 袁旭阻止了她：“不过是感觉累些，哪值得找医者过来？” “夫君书房今天琴声不绝，是不是召了太多死物？”甄宓关切的提醒：“死物阴煞气太重，可不能每时每刻都有它们陪在身边。” 甄宓并不知道，袁旭根本不怕什么阴煞气。 他所以会脸色苍白，只因使用了太多次二级召唤术。 当天晚上，袁旭睡的很沉。 躺在旁边，甄宓心疼的看着他。 早起出去还意气风发，回来的时候居然满脸疲惫，像是经历了许多常人难以承受的磨难。 袁旭如今给她的感觉，和早先的惫懒无赖完全不同。 甄宓知道，疲惫是因为他担当的太多…… 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袁旭的脸颊，一股黑气毫无征兆的出现。 黑气萦绕在袁旭身旁，把甄宓吓了一跳。 她怪叫一声，连忙坐起。 黑气并没有涌向她，而是贴着袁旭在转。 沉沉入睡的袁旭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任由那道黑气在他身体上盘桓。 甄宓发现，随着黑气萦绕，袁旭的脸色居然渐渐变的红润。 满心好奇战胜了她对那股黑气的恐惧。 她向袁旭靠近了些，怯怯的再次伸出手，想要触摸黑气。 奇怪的是，黑气好像很怕她，居然绕过了伸出的手。 人就是这样。 本来对某件事物很恐惧，一旦发现并没有危害，胆子就会变的大起来。 不仅敢于接近，甚至想要抓住琢磨个明白。 甄宓此时就是揣着这样的心态。 她很想抓一把黑气，又怕驱散了影响到袁旭恢复。 坐在袁旭身旁，看着那道黑气，她一脸的疑惑和好奇。 袁旭的脸色恢复如常，黑气涌向他的身体，先在他身上平平展开，渐渐渗透进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即使甄宓对死灵召唤术没有任何了解，她也看得出来，那道黑气是在为袁旭补充元气。 很好奇它跑去了什么地方，她贴近袁旭，俯下身仔细查看。 就在她寻找的时候，袁旭醒了。 “夫人这是在干嘛？”看见甄宓在他身上摸索，袁旭愣了一下，随后嘿嘿一笑：“是不是想趁着我睡着，对我做点什么？” “我是在找……”被袁旭吓了一跳，甄宓轻轻拍着心口，想要把黑气的事情告诉他。 “什么都不用说。”袁旭搂着她的腰，一翻身给她压在下面：“我知道夫人在找什么。” 等到甄宓发觉他想做什么，一切已经晚了。 浑身放松心满意足，完事的袁旭躺在甄宓身旁，把她搂在怀里：“夫人刚才在我身上找什么呢？” 累的不轻几乎快要体力透支，甄宓脸颊泛着红润。 她把脑袋往袁旭怀里拱了拱，找个舒服些的姿势，说话微微带喘：“夫君…·身上……有股黑气……” “黑气？”袁旭诧异：“什么黑气？” 甄宓把她看到的一切说了。 袁旭一脸纳闷。 他从没见过黑气从体内涌出，更不知道会为他补充元气。 要不是甄宓告诉他，或许他一辈子都不知道，死灵召唤术居然还有这样的功能。 每天使用二级召唤术的次数有限。 可晚上睡觉，身体会得到修复，白天使用也就不用有那么多顾虑。 本来以为实在太疲劳，虽然有甄宓这样的美人睡在身边，也没力气做点什么。 知道召唤术会为他补充元气，袁旭的心情顿时大爽。 “夫人。”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他问怀里的甄宓：“要不要再来一次？” “夫君太猛，妾身怕受不了……”才完事，袁旭居然又要再来一次，甄宓吓了一跳。 “我这回轻点。”袁旭贱兮兮的小声宽慰。 甄宓还在迟疑，他已经翻身换了个姿势。 第二天一早，几乎快要虚脱的甄宓还在沉睡，袁旭已经起了。 来到书房门口，他听见里面传来家禽幼鸟“叽叽”的叫声。 守在门外的两个卫士听了整夜，又不敢进去查看，都是一脸懵逼。 没见有人送小鸡仔进去，从哪冒出来的这么些小鸡“叽叽喳喳”叫了整个晚上…… “把田元皓请来。”袁旭吩咐卫士。 开门进屋，他直奔房间里的一只大木盆。 木盆里满满的挤着很多淡黄色毛茸茸的小鸡小鸭。 这些都是他利用召唤术，从两千年后弄过来的肉鸡肉鸭幼苗。 第44章 尝到甜头就会愿意 田丰来的时候，被房间里的鸡鸭幼苗吓了一跳。 “公子这是”他诧异的看着袁旭。 袁旭回道：“这些鸡鸭生长速度极快，尤其是这种白羽鸡，三四十天就可以上市。” 民间养的鸡鸭，没有半年都没法上市。 拥挤在木盆里的幼苗，居然三四十天就可以拿出去卖…… 田丰完全不敢相信：“公子的本事我知道，可是鸡鸭生长快慢，却不是人力所能左右……” “其实人力可以左右，等它们长成就知道。”袁旭说道：“你先去找些农户把它们养大。” “养成后怎么办？”田丰问道。 “繁育。”曹铄回道：“鸡鸭繁育不像牛羊那么麻烦，谁家带走幼苗，就要求他们以后以繁育为主。太原一带的幼苗供应，交给他们负责。” “公子给的种籽和鸡鸭幼崽，都是不曾有人见过。”田丰回道：“农户多半也不敢冒险。” “第一批鸡鸭，所有饲料官府供应。”袁旭说道：“等他们尝到甜头，不让做也会去做。” “我会安排人找合适的农户。”田丰应下这件事，随后又说：“公子交代的事情都在操办，杂交水稻有几家农户愿意种植，最麻烦的还是耕牛……” “耕牛怎么了？”袁旭问道：“难道我拿出的钱不够？” “钱是不少，可耕牛实在昂贵。”田丰回道：“公子总不能一直拿自家的钱贴补，太原百姓那么多，又有多少钱财贴的进去？”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袁旭也觉得这件事确实麻烦。 “可以出借耕牛。”田丰回道：“有关耕牛的文书还没有公告下去，如果只是出借，等到百姓有了收成，再收回牛钱，公子就不会亏的太多。” “确实是个办法。”袁旭点头：“就这么办！” “还有没有其他需要修改的地方？”他问田丰。 “其他倒没什么，我回去再好好琢磨，一旦文书下发，就没机会再改了。” “事情交给你办，我放心。”袁旭点头：“再过几天，太原城内会有拍卖，你陪我一道去看。” “拍卖？”田丰错愕：“那是什么？” 袁旭给他也解释了一遍。 田丰惊愕不已的看着他：“这个法子是公子想到的？” “除了我，还有谁能想到这样的法子？”袁旭反问。 田丰也觉得问的多余。 自从跟了袁旭，他确实经常被一些奇思妙想震惊。 杂交水稻种籽还没下发，亩产多少无从验证。 鸡鸭也还只是幼苗，依照袁旭的说法，三四十天后就能看出效果。 最让他震惊的，还是袁旭居然能想到拍卖。 货物价值多少，不是由卖家衡定，而是交给买家决定。 买家认为多少钱买去值得，就会花费相应的钱财。 很多时候，买家认为捡了漏，其实卖家却在那里偷笑。 原本不值那个价的东西，硬生生的被买家把价钱哄抬上去。 离开袁旭住处，田丰带着几名卫士走在街上。 没有受过战乱波及，太原确实比邺城繁荣不少。 正走着，一个人从后面追了上来：“田公请留步。” 田丰回头，看见甄俨正快步向他走来。 “甄家主有事？”他问了一句。 甄俨满脸尴尬：“我早就不再是甄家家主……” “毕竟曾经是。”田丰笑着回道。 甄俨更加尴尬，不好继续这个话题，干脆直接说明来意：“公子要我拍卖几样东西，有些事情还需要田公帮衬。” “刚才公子和我说了。”田丰问道：“不知需要我做什么？” “商铺。”甄俨说道：“太原商铺不像邺城那么容易找，好地段的都有人占着。我想请田公帮忙，找处容得下数百人的大铺子。” “容得下数百人……”田丰犯了难。 那么大的铺子，城里还真没几家。 即便有，也有人正在经营。 两三天内找个这样的地方，还真不太容易。 “你有没有看中的地方？”他问甄俨。 “有。”甄俨回道：“不过都被人给占了……” “好地段当然会被人给占了。”田丰想了一下：“你要的铺子太大，现有的不好找，倒不如重新建造。” “重新建造？”甄俨一脸错愕：“三天后就将拍卖，公子可等不起……” “头一场拍卖放在官府。”田丰回道：“我在汾河岸边为你建造新的铺子。这样一来，拍卖作为官办，更容易招来士族富商。” 甄俨眼睛一亮：“果真可以在官府？” “整个太原都是公子的，用一用官府怎么了？”田丰说道：“你只管筹备，别耽误了公子大事。” “我明白了。”甄俨答应着，向他躬身一礼：“多谢田公。” 田丰问了句：“公子要你拍卖的是什么，能否告知一二？” “公子给我的都是些精妙玩意，世上绝难找到。”甄俨回道：“要是把它们拿出来，必定会让世人侧目。” 他这样回答，等同什么都没说。 田丰也知道，甄俨是不想在拍卖前透露太多：“你办事去吧，有任何需要只管找我。” 甄俨离开后，田丰返回官府，派人去找愿意养殖鸡鸭的百姓。 没过多久，有几个士兵把小鸡小鸭给他送了过来。 蹲在木盆旁，捧起一只毛茸茸的小鸡，田丰心里疑惑。 看这只小鸡的模样，和普通鸡仔并没有任何不同，怎么就能三四十天上市？ 田丰安排农户种植新作物、养育新品种鸡鸭，袁旭每天也没闲着。 每天清晨他都会走进书房，通过死灵召唤术，从两千年后弄来作物种子和鸡鸭鹅幼苗。 弄来了这些，袁旭又都交给田丰，让他分派给愿意尝试的百姓。 种植新作物，可以获得借用牛和驴子的资格，起初百姓还在犹豫，直到有几户人家画押领回牲口，更多的农户也踊跃起来。 可惜种子和牲口有限，官府门外每天聚集许多农户，却没有一个人成功领取。 养殖鸡鸭鹅的农户，带回幼崽后，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毕竟是官府给的东西，要是没有用心给养坏了，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事。 第45章 大汉朝第一次拍卖会 袁旭肯定是极少数不去官府办公的郡守。 除了军政大事他会过问，其他事务全权交给田丰。 受命负责拍卖的甄俨一早放出风声，把在太原官府开办大汉朝第一场拍卖会的消息放了出去。 从没听说过拍卖，很多士族、商贾揣着好奇赶来。 占比例最多的当然是商人，除去少数富可敌国的大商，普通商人地位低下，除非官司缠身，否则根本没可能走进官府。 仅仅为了感受出入官府，他们也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拍卖会如期举办，士族和商人早早聚集在官府外。 袁旭在邓展的护送下，前往拍卖会场。 田丰和甄俨早已等候在那里。 见他来到，聚集的士族和商人纷纷让路。 “见过公子！”田丰与甄俨上前见礼。 “准备的怎么样了？”袁旭问道。 “已经妥了。”甄俨回道：“只等公子过来，就可以开始。” “让这么多人等着，我怎么好意思。”袁旭嘴上这么说，表情却根本没有不好意思的成分：“其实不用特意等我。” “宝物是公子给的，太原又在公子治下，怎么可能不等。”甄俨说道：“还请公子先入会场。” 袁旭走进官府，看见前堂大门外摆着一张依他吩咐打造的长条桌。 桌上盖着红布，由甄俨选定的拍卖师站在一旁。 拍卖师是个相貌俊俏的年轻男子。 袁旭等人入府，他躬身见礼。 看了拍卖师一眼，袁旭问道：“没有安排两位礼仪？” “礼仪？”甄俨茫然：“那是……” “送宝物上台并且展示给参拍者的美人。” 甄俨有些尴尬：“公子的意思是，找美人抛头露面？” “人生一张脸，就是给人看的。”袁旭说道：“女人不是只能纺纱织布、供男人玩乐。也要给她们机会，做些可以做的事情。” “我明白了。”甄俨回道：“这次是来不及，下回我会安排。” 田丰等人陪着袁旭，在距拍卖桌不远的地方坐下。 他们落座后，卫士才把门外的士族和商贾放进来。 拍卖会在官府举办，影响确实不小。 袁旭又亲自来到会场，慕名前来的人们还没见到宝物，已经感到不虚此行。 众人陆续进了官府，在卫士的引领下依序落座。 坐下后，有人上前登记姓名住址，随后发放一只号牌。 “公子，可以开始了。”准备就绪，宾客也已到齐，甄俨向袁旭请示。 “开始吧。”袁旭点头。 甄俨向拍卖师使了个眼色。 拍卖师提起木槌，往桌上敲了一下：“大汉朝第一场拍卖会，如期在太原官府举办，感谢各位高朋前来捧场。” 木槌敲落，会场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聚在拍卖师身上。 卫士送上一只用红布盖着的托盘。 托盘摆在桌上，拍卖师说道：“今天拍卖的第一件宝物，是袁家四公子，现今的太原郡守提供。” 众人的视线又移到托盘上。 拍卖师揭开红布，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只花绿色的小青蛙。 看到那只青蛙，袁旭感到好笑。 放在两千年后，夜市地摊几块钱的玩具，居然被煞有介事的摆上了拍卖台。 手掌铺上一块雪白的丝绸方巾，拍卖师拿起那只青蛙展现给众人。 从没见过如此精妙工艺的士族和商人，一个个双眼瞪的溜圆，满脸惊叹。 “诸位是不是觉得这只青蛙做工精美，是难得一见的绝妙珍奇？”拍卖师问了一句。 不少人附和着点头。 “其实还不止。”拍卖师接着说道：“事实上，它是只巧夺天工的机关兽。” 已经被工艺折服的众人，听说它是只机关兽，脸上露出了不信。 捏着青蛙的脚，拍卖师拧了几圈发条。 他把青蛙放在桌上，小青蛙居然自己蹦了起来。 现场一片哗然，众人纷纷站起。 后排的看不清楚，一个个伸长脖子踮起脚，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这只机关兽，起拍价铜钱一百吊。每次提价，不得少于一吊钱！”拍卖师喊道：“请各位竞拍！” “一百零一！”有人举起号牌。 “一百零五！”立刻就有人举牌超过了他。 “一百零八！” …… “两百！” “五百吊！”在场的人群中，有人开出五百吊的天价。 两千年后在地摊上几块钱一个，还无人问津的铁皮青蛙玩具，拿到东汉末年，居然卖出五百吊的天价。 袁旭也是一脸懵逼。 他本来还在琢磨，实在不行，就召唤死灵弄些商周时期的古董。 现在看来，两千年后的东西，显然比古董更受欢迎。 第一件拍品卖出，拍卖师拿出第二件。 袁旭一眼看出那是一只泡泡机。 在里面灌上肥皂水，按下按钮就会喷出泡泡。 放在两千年后，虽然比铁皮青蛙贵些，也就只值几十块钱而已。 看着拍卖师熟练的操作，他知道肯定是事先进行过培训。 “你教会他怎么用这些东西了？”他问了甄俨一句。 “是的。”甄俨回道：“既然是拍卖，肯定要展示给宾客看，所以让他学了。” 袁旭点头，没再多问。 拍卖师展示泡泡机，当机器喷出泡泡时，参与拍卖的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接下来当然是竞拍环节。 一只泡泡机，居然被哄抬到两千吊…… 宾客出价时，袁旭一直在观察。 他发现两次出价，居然都是同一个人。 “出价的那人是谁？”袁旭问甄俨。 甄俨看了看：“陈留卫臻。” “卫臻？什么来头？” “他的父亲卫兹曾资助曹操起兵，讨伐董卓时战死荥阳。”甄俨回道：“当年曹操陈留募兵，用的就是卫家的钱。” “这次竞标，看来也是为了曹操。”袁旭微微一笑：“后面要拍卖的东西，价格再抬高些，我要看他会不会全都买去。” “公子。”田丰提醒：“卫臻来到太原，肯定是受曹操指派……” “我当然知道。”袁旭回道：“开门做生意，还能怕人买东西？他肯出钱，我们就卖给他。买的不够，还可以再加。” 第46章 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 当天拍卖会，成了卫臻一个人的采购专场。 耗费巨资，他买了一堆在袁旭看来只是普通小玩意的东西。 拍卖结束，袁旭让人找他，却发现他早早离开会场，出太原走了。 卫士们清扫着会场。 田丰等人陪同袁旭远远看着。 “卫臻买走这么些东西，会不会给公子带来不利？”田丰始终对卫臻参与拍卖的目的不太放心。 袁旭很清楚，拍卖出去的东西对生活在汉末的人来说，确实是奇思淫巧从没见过。 可事实上，那些拍品根本没有实际价值，顶多只能拿去给小孩子当玩具。 “你有什么打算？”他问田丰。 “派人追赶，把东西抢回来。”田丰回道：“绝不能落入曹操之手。” “那可不行！”袁旭断然否决：“拍品是人家买去的，又没偷又没抢，我们给抢回来，以后谁还敢参与拍卖？” “可是……”田丰担心的还是那些奇珍落到曹操手里。 “既然是做生意，就要讲诚信。”袁旭一本正经的说道：“别人买了去，我们就不要想着抢回来。谁买去的不重要，因为失信断了财路才要命！” 他看向甄俨：“聚财令，你说是不是？” 聚财令？ 甄俨茫然，不知袁旭为什么这样称呼他。 “公子说的是。”他先回应，接着问道：“不知聚财令是……” “就是赚钱的官。”袁旭大咧咧的回道。 甄俨一脸懵逼。 追随袁家四公子，什么没捞着，居然弄了个从来没有过的官职…… 心里嘀咕，他嘴上又不敢说，表情十分古怪。 “我是太原郡守，太原有什么官，还不是我说了算？”袁旭说道：“机会给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甄俨赶紧答应。 袁旭离开官府，田丰跟在他身后。 “你还有事？”他问了田丰一句。 “我只是想问，拍卖得来的钱，公子怎么打算？” “一部分用来购置耕牛。”袁旭回道：“另一部分采办战马，田地要耕，仗也要打。” “征兵告示已经发出。”田丰又说：“用不多久，应该会有人前来从军。” “要严把征兵关。”袁旭交代：“体质孱弱没有问题，只要吃的好，操练勤勉，体魄总会好起来。主要是患病者，可千万不要让他们混进军营。花钱给他们养病倒在其次，传染其他将士，麻烦可就大了。” “公子交代的，我都会用心去办。”田丰应下。 “事情很多，有你忙的。”袁旭朝他露齿一笑。 “为公子办事，必将殚精竭虑。”田丰应道。 他随后问袁旭：“公子有没有觉得奇怪？” 袁旭问道：“什么奇怪？” “还是卫臻。” “还想着他呢？”袁旭嘿嘿一笑：“他买去的那些东西，看着精妙，其实没什么用。让他带回去，陪着曹操一起玩儿。要是给曹操弄个玩物丧志，那才更好。” “公子不打算把东西追回来，我也不敢去想。”田丰说道：“我说的奇怪，是从许都到太原，单趟也要三天……” 袁旭当即明白。 许都到太原，路程虽然不是太远，也不能算近。 快马加鞭，三天确实可以赶到。 要是算上拍卖的消息传到许都，时间就远远不够了。 “你的意思是……”虽然明白，袁旭还是追问了一句。 “曹操可能在太原安插了眼线。”田丰回道。 袁旭点头：“卫臻应该一直在太原附近，所以才能参与竞拍。” “正是。”田丰回道：“还得万分当心。” “加派人手，四处巡查，不要给他们捣乱的机会。”袁旭吩咐。 “我会安排下去。”田丰应下。 太原拍卖会上，卫臻以高价独占鳌头，拍下了所有拍品。 回到许都，他立刻求见曹操。 曹操召集众人，在议事厅接见。 议事厅中，卫臻把拍来的物品呈递给曹操。 曹操最先拿起那只泡泡机：“这是什么东西？” “回主公。”卫臻略带得意：“此物神奇，可喷出七彩泡泡。” “演示给我们看。”曹操吩咐。 卫臻请卫士送水上来，把一小块肥皂丢进去，搅成肥皂水。 曹操一脸疑惑：“你这是在做什么？” “喷出七彩泡泡，必须用这东西调水。”卫臻一边解说，一边把肥皂水灌进泡泡机。 曹操以及厅内众人都在看着。 灌了肥皂水，卫臻按住泡泡机的按钮，一串泡泡随即喷出，在众人眼前飘摇飞舞。 众人一阵惊叹。 他们从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 曹操的脸却冷了下来：“这东西有什么用？” 在座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卫臻脸上的得意也瞬间退去。 买的时候只想到它实在神奇，还真没考虑过有什么用。 “这个……”卫臻有些慌乱，只好坦然承认：“好像没什么用……” “两千吊钱，买了个没用的东西回来。”曹操怒了：“你们卫家有钱，也不能这样糟践。” 卫臻面如土色，他的视线偶然落在铁皮小青蛙上：“主公，我还带回了机关兽。” “演示给我们看。”曹操显然不再怀有期待。 卫臻给铁皮小青蛙上了发条，把它放在地上。 铁皮小青蛙“咯噔咯噔”的在地上乱蹦。 众人啧啧称奇，曹操却是脸都绿了：“够了！” 卫臻连忙收起铁皮小青蛙，低头站在厅内。 “其他的也不用演示，想必都是没用的东西。”曹操说道：“什么泡泡机、机关兽……简直胡闹！” 说到这里，他感觉到头一阵剧痛。 捂着额头，他冲卫臻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卫臻如蒙大赦，连忙告退。 曹操提醒：“把你的机关兽、泡泡机都带走！” 慌忙收拾起拍回来的一堆东西，卫臻逃也似得退出议事厅。 “愚蠢！”他离开后，曹操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摔了出去：“花费上万吊钱，买回一堆没用的东西，还让袁显歆察觉我们有人潜藏在太原……” “主公息怒。”郭嘉劝道：“至少我们知道，袁显歆可以弄到世上不曾出现过的新奇物件。” “这才是我担心的。”曹操冷着脸说道：“到现在为止，谁能看出他究竟有多少能耐？” 第47章 天降公子 太原的第一场拍卖会，成了卫臻的采购专场。 等同于上万吊钱，都是从曹操手里赚来。 东汉末年，天下动荡，朝廷造钱陷入停滞，铜钱的购买力远超过往。 田丰安排人手，去各地采办耕牛和马匹。 领取稻种的农户，已经种上水稻。 养殖鸡鸭的农户，则每天悉心照料。 不知不觉，二十多天过去。 袁旭坐在书房，鬼琴才摆上桌面。 他正打算使用二级召唤术，再弄些稻种，门外卫士禀报：“公子，田公求见。” “请他进来。”袁旭吩咐。 房门打开，田丰撞了进来。 他满脸欣喜：“公子，好消息……” “什么事情值得这样？”袁旭笑着问了一句。 “鸡鸭……”进入府宅，田丰几乎是跑着来到书房，他气喘吁吁的回道：“鸡鸭长成了！” “才二十多天就成了？”袁旭不太相信的站了起来：“带我过去看看。” 田丰陪着袁旭出府，赶往城外村庄。 距离最近的一家养殖户，在城外五里。 骑马赶路，五里并不是太远，很快他们就来到村口。 村民听说袁旭要来，早就等在村口。 远远看见他，老老少少全都躬身行起大礼。 东汉末年还没时兴跪礼，躬身大礼已是极高尊崇。 到了村口，袁旭抬抬手：“都站直吧。” 村民们纷纷站直，一位看似长老的老者上前，仰脸望着马背上的袁旭，激动的嘴唇都在哆嗦：“官府给的鸡鸭幼崽果然二十多天长成，乡亲们都在说，公子是苍天派来拯救我们的神人。” 袁旭回道：“我不是什么神人，只是心里有乡亲们罢了。” 本以为袁家四公子会傲慢待人，根本看不上他们这些乡野村夫。 没想到他说话居然没有半点飘在云端的感觉，村民顿时又是一阵感动。 下了马背，袁旭招呼老者陪同。 走进村口，他问老者：“村子里有多少人家养殖鸡鸭？” “两户。”老者回道：“当初我家儿子领了幼崽回来，我还担心惹事，把他臭骂一顿。” “年轻人想法总会超前些，办事没有那么稳，但是敢干。”袁旭说道：“老丈约束也是对的，只是有时候还需要放手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些事情。” “公子说的是。”老者不停的点头回应。 鸡鸭成长太快，他早已抑制不住激动，见到袁旭，更是莫名欢喜。 当然袁旭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太原没有被战争洗礼，可是官府连年征粮，各地百姓也在饿着肚子。 以前养的鸡鸭都能长这么快，哪还用愁着吃饭？ 吃肉就可以了。 进了村子，袁旭看见路上有很多雪白羽毛的鸡正在闲庭信步的走着。 在村子里散养，这些鸡并不怕人。 袁旭等人来了，它们还在四处漫步，自顾自的在地上找东西吃。 白羽鸡，长成后体型硕大，眼前这些，顶多只能算是半成品。 “这就叫长成了？”袁旭问田丰。 田丰茫然：“长这么大，难道还没成？” “当然没有。”袁旭说道：“再过十天，至少还能比现在大一圈。” 跟在后面的村民，虽然不敢靠的太近，他说的话却能听得清。 村民们惊诧莫名，有些人甚至在交头接耳，讨论着白羽鸡究竟能长多大。 老者问袁旭：“鸡真的能长这么大……” “这种鸡名为白羽。”袁旭回道：“它长成后，体型比四五年的公鸡还大些。现在只是半成而已。” 老者满脸错愕，回过神后，向袁旭躬身大礼：“要不是公子给了鸡仔，我们还不知道居然有鸡能长得这么快！” “鸭子和鹅怎样？”袁旭抬手示意他免礼。 “都在村后水塘。”老者回道：“虽然没有鸡长的这么快，比以前乡亲们养的，却快了不知多少。” “带我去看看。” 来到村后，袁旭看见一块水塘。 说是水塘，其实比水坑大不了多少。 附近没有活水，水塘看起来很浑浊。 几十只鸭子和小鹅，正在塘里悠闲的游动。 鸭子已经长出硬羽，小鹅却还带着淡黄色的绒毛。 “水怎么这么脏？”袁旭问了一句。 “这里是死水。”老者回道：“以前乡亲们挖出来，用于亢旱时浇灌田地的。” “那就再把它挖大些，繁育鸭鹅，这么点水可不够。”袁旭说道：“以后在塘里养些藕，水会清澈很多。” “藕？”老者茫然。 藕的产地在东部和南方，太原位于西北，东汉末年少有种植。 村民很少出远门，几乎没人知道世上有藕的存在。 “以后见到，就明白是什么了。”袁旭没有解释。 他转过身，向村民们喊道：“你们只是看到鸡仔生长的快，还不清楚官府给的稻种产量多少。谁家种了新稻种，等到秋收，会知道什么是永远不会饿着肚子！” 早几天听见这些话，村民们还不会相信。 亲眼见证鸡仔的成长速度，此时袁旭说什么，他们都会深信不疑。 袁旭看向田丰：“鸡快要养成，想办法把它们卖出去，不能让乡亲们只养却赚不到利益。” “早就联络好了。”田丰回道：“除了留下繁育的种鸡，其他的都会有人来到村里买去。” 养出的鸡鸭连卖都不用担心，村民们又是一阵欢腾。 “农业是地方根本。”袁旭说道：“身为地方官员，一定要想尽办法让百姓填饱肚子。治下百姓连饭都吃不上，还整天想着征兵打仗，岂不是庸才、蠢材！” 他是故意说这些话给在场的村民听。 袁旭执掌太原前，确实有些地方处于半饥荒之中。 粮食大多被征召送入军中，村民饿着肚子早就成了习惯。 他说的话，触动了村民内心最深的渴望，顿时引来一阵欢呼。 “现在欢呼太早。”袁旭压了压手，现场静下来：“我还要给你们提供小麦、玉米、棉花等等作物的种子，村庄富裕，指日可待！” “天降公子，佑我太原！”田丰振臂高呼。 得到好处的村民最容易鼓动，村子里顿时呼声阵阵。 第48章 铜钱我要留八成 田丰陪着袁旭走访了几个村子，直到太阳落山，他们才返回太原。 夕阳残照，荒芜的田地在落日下更显苍凉。 “这么多良田荒芜，难怪每年都会饿死很多人。”袁旭叹道：“百姓如在水火，豪雄却在相互征伐，百年后，中原将会凋敝成什么样子？” 汉末之后是三国，三国之后是两晋南北朝。 南北朝时期，中原朝廷衰弱，异族大举入侵，无数百姓死于战乱。 袁旭说的正是这些。 田丰虽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可袁旭的担心却让他深感赞同。 他点头回道：“难怪公子致力于农业，有了粮食，才是根本。” “有了粮食，才能养得起更多人口。”袁旭说道：“没有足够的人口，怎么发展地方？怎么壮大军旅抵御外敌？” “如今我们要担心的却是曹操。田丰问道：“”再过几天就是甄家送物资的日子，公子打算怎样分配？” “当然是先取足我们需要的，再给邺城送过去。”袁旭回答的很坦然：“袁家还有积蓄，用不了那么多。” 田丰无语。 当初袁旭交代甄家把物资送到太原，他就已经猜到，肯定是要雁过拔毛。 至于怎么拔，是拔到一根不剩，还是少量的薅几根，全看袁旭心情。 当晚回到官府，袁旭又把自己关在书房一个多时辰。 结果当然是书房里摆了数十包来自两千年后的作物种子。 鸡仔成长速度得到印证，曾经观望的百姓纷纷赶至官府，要求领养白羽鸡。 袁旭的召唤术只是二级，每天取来的物资数量非常有限。 想要领养的百姓太多，当然不可能全部满足。 有了白羽鸡的先例，百姓对太原官府推出的任何农作物和家养禽畜都深信不疑。 接下来的日子，袁旭陆续推出棉花、玉米、小麦等作物，无一不是才公示，就被哄抢一空。 数日之后，甄家资助的物资送来太原。 送物资的，是甄家现任家主甄尧。 太原府库大院，数百辆马车停在那里。 袁旭、田丰等人，绕着马车查看。 “粮食以后不用送了。”袁旭对跟在身后的甄尧说道：“太原不会缺粮，我们需要的是钱。” “筹集粮食比筹钱难的多。”甄尧问道：“公子不要粮，将士们吃什么？” “我说了，太原不会缺粮。”袁旭回道：“再过两个月，我们就会粮食满仓，要那么多陈粮做什么？” 甄尧一脸不解，又不敢深入追问。 田丰小声对他说了一句：“公子不要粮，你不送就是，哪这么多话说？” “我明白了。”甄尧这才反应过来：“以后只送铜钱。” “所有粮食送去邺城。”袁旭吩咐：“铜钱留下八成，其他与粮食一道送走。” “八成？”甄尧错愕：“是不是太多了……” “多？”袁旭一脸诧异的打量着他：“我把粮食都送了过去，多要点钱怎么了？你到邺城，照着我给的清单呈递上去，谁知道我留下八成铜钱？” 甄尧一阵无语。 要他把物资送先来太原，敢情在这里等着。 “还得辛苦你跑一趟邺城。”袁旭交代甄尧：“我派人送去，难免会被人误以为动过手脚。” 他居然用了“误以为”三个子。 甄尧满头黑线，心里嘀咕着，什么误以为，明明就是动了手脚，而且还是动的很彻底好不好？ “名声很重要，我这个人太珍惜羽毛。”袁旭看着甄尧：“相信你能把事情办的很好。” 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甄尧露出尴尬的苦笑：“公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以后你要是不能亲自送物资过来，就安排靠得住的人送。”袁旭吩咐：“该交代的都给他们说明白，要是说漏了，让我在袁家不好做人，你知道会怎样！” 吓的浑身冷汗，甄尧回道：“绝对不会给公子惹半点麻烦。” “赶了好些天的路，你也辛苦了。”袁旭摆手：“去歇着吧。” 甄尧如蒙大赦告退离去。 田丰问袁旭：“公子留下八成铜钱，果真不担心主公发觉？” “发觉？”袁旭一脸诧异：“他为什么会发觉？” “事情做了，总会漏出风声。”田丰说道：“甄家送来这么多物资，走的时候却有八成铜钱不在……” “那我就吃点亏，给他们补这么多车鸡鸭。”说话的时候，袁旭一脸肉疼：“这么多鸡鸭送出去，还真舍不得。” 田丰尴尬的脸上肌肉直抽抽。 一车铜钱不知道能买多少车鸡鸭。 占了大便宜，袁旭居然还像是吃了多大的亏…… 田丰早就发现，自从来到太原，袁旭对钱特别执着。 为了赚钱，拍卖会已开办两场。 第一场，所有拍品被卫臻买去，后来开办的那场，拍品则被不同的富商买走。 两次拍卖会的买家不同，结果都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其实田丰很能理解他为什么对钱执着。 购置耕牛、毛驴要钱，采办战马要钱，为将士们发放铠甲、兵器也要钱…… 身为太原郡守，他要背负的，比做袁家公子多的太多。 辞别袁旭，甄尧离开官府前往馆舍。 正走着，迎面过来一个人。 看见此人，他顿感亲切，连忙招呼：“二哥！” 走过来的正他的兄长甄俨。 “听说你送了物资来太原。”甄俨迎上前：“我正打算去馆舍等你。” “二哥要见我，派人过来招呼一声就是。”甄尧回道：“哪用得着亲自跑一趟？” 打量着甄俨，甄尧发现他完全没了离开甄家时的颓废。 他面前的二哥，意气风发、志得意满，比当初做甄家家主还多了几分得意。 甄尧疑惑的问道：“二哥在太原，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好事？” “好事天天有，你说的是哪件？”甄俨笑着反问。 “公子当初可是……”甄尧提起当初袁旭换了甄家家主一事。 感觉到话不该说，他连忙闭嘴。 甄俨却大度的笑着摆手：“区区家主算得了什么？如今你掌管甄家，好好做就是。” 第49章 对付袁显歆的法子 当初被拿掉甄家家主，甄俨消沉到了极点。 来到太原，甄尧本打算安慰他，没想到甄俨却是意气风发。 甄尧满头雾水：“兄长如今在公子手下具体做什么？” “公子封我为聚财令。”甄俨回道：“太原钱财，多半从我这里经手。” “聚财令？”甄尧问道：“那是什么？” “就是为公子聚集钱财的官员。” “大汉朝有这个官职？”甄尧从没听说有这个官职。 甄俨得意的回道：“公子是郡守，太原有什么官，还不都是他说了算？” 自从黄巾乱起，灵帝下旨各地征募乡勇，地方官的权限被无限放大。 正是从那时起，各地豪雄拥兵自重，逐渐形成割据态势。 身为一郡郡守，袁旭当然有权决定册封本地官员。 甄尧却从没听说哪个郡守会明目张胆到册立聚财令，昭告全天下，他手下有专门敛财的官员…… 他满头湖北线尴尬的笑了两声：“公子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二哥？‘’ “那是当然。”甄俨得意的问他：“有没有听说太原拍卖会？” 太原举办了两次拍卖会，消息早就流传出去。 作为甄家家主，怎么可能没有听说？ 他点了点头。 甄俨接着说道：“操办拍卖会的就是我，公子给的奇珍异宝，都是从拍卖会流出。有着这么些好处，你觉得我还会留恋甄家家主的位置？” 甄尧嘴巴微微张开，满脸错愕。 他不敢相信，前些日子还消沉到让人担心随时可能自杀的甄俨，此时居然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从甄俨的目光和神情，可以看出他对将来充满神往。 甄尧说道：“兄长觉得好，那是再好不过。”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甄俨问了一句。 “眼下还回不去。”甄尧回道：“明天一早我还要出发去邺城。” “去邺城？”甄俨疑惑的问道：“物资已经送到太原，你还去那里做什么？” “公子要我把物资送去。”甄尧回道：“送到太原，只是从他这里过一道手。” 甄俨已经明白。 他嘿嘿一笑：“想必会是雁过拔毛，而且拔的特别干净！” “兄长追随公子时日不多，对他却再了解不过。”甄尧说道：“他确实留下八成铜钱，毛拔的很是干净。” 甄俨哈哈大笑：“意料之内！意料之内！” 甄尧只在太原逗留一晚，第二天一早出发赶往邺城。 他还在路上，曹操已得到消息。 把郭嘉请到书房，曹操问他：“中山甄家给袁绍送去物资，你觉得袁家会做什么？” “官渡一战，袁绍大败。”郭嘉回道：“他对此怀恨在心，早晚会向主公用兵。” “我也早就想向河北用兵，袁绍不除北方不稳，这一仗早晚要打。”曹操说道：“无奈袁显歆有驱使死尸的本事，对我掣肘不少。”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郭嘉说道：“他会驱使死尸其实也没什么可怕。” “奉孝有主意对付？”曹操眼睛一亮。 “死尸难道不怕火烧？”郭嘉微微笑着：“烧成灰烬，看他还怎样驱使。” 曹操恍然：“要不是奉孝点拨，我差点忘记可以火烧。” 他随后问道：“出兵河北，我该从哪里着手？” 郭嘉吩咐卫士取地图来。 卫士送上一幅羊皮地图。 他把地图平铺在曹操面前：“我军曾于官渡大破袁绍，虽然这里已落入主公之手，袁家却一定会在沿途部署重兵，从这条路走，绝对不合适。” “奉孝认为从哪里走合适？”曹操问道。 指着地图上的黎阳，郭嘉随后又牵出一条线到仓亭：“此处位于青州与冀州之间，从这里走，必定可以打袁绍个措手不及。” “我担心的倒不是袁本初……”曹操眉头微皱，像是在思索什么。 “主公担心的无非是袁显歆。”郭嘉说道：“我军进击河北，他必然来援。到时只要半道拦截，就能把他解决。” “奉孝的意思是，在这里找个地方，一把火烧了他？” “正是。”郭嘉回道：“这么长的战线，难道连个放火的地方也找不着？” 曹操与他相互对视，哈哈大笑：“还是奉孝懂我。” 另一边，甄尧送物资到了邺城。 袁尚奉命清点。 邺城府库大院，查看过一车车的物资，袁尚满头雾水。 粮食数目不少，铜钱却比往年少了许多。 奇怪的是，甄家居然还送来许多活着的鸡鸭…… “好像数目不太对吧？”他问甄尧：“怎么少了那么些铜钱？” “其实并没有少。”甄尧回道：“袁家早晚要向曹操用兵，送铜钱过来，还不如多些粮食。、” “可是粮食也没比往年多多少。”袁尚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粮食是没多，肉食却多了。”甄尧指着车上的鸡鸭：“这些都是往年没有的。” 甄家资助袁家多年，确实从来没有送过肉食，更不要说成车的送活鸡活鸭。 看着车上的鸡鸭，袁尚还是感到奇怪。 他向甄尧问道：“这些鸡鸭毛色怎么是这个样子？” 车上的鸡鸭毛色雪白，袁尚还真没有见过。 “都是甄家从太原采办。”甄尧回道：“四公子在太原推广白羽鸡鸭，我寻思着买别人的，还不如从他那里买。” “我明白了。”袁尚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他没再追问：“有劳家主亲自送物资来邺城。” “三公子不必多礼。”甄尧回道：“甄家受袁家庇护，都是该做的。” “请家主先去休息，我这就把清单给父亲送去。”袁尚拱手：“我先告退。” 甄尧送袁尚走出府库，望着他的背影，还感到有些后怕。 送去太原的铜钱不少，被袁旭盘剥了八成，用鸡鸭替换。 袁绍最近整兵备战，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些闹出什么乱子…… 离开府库，袁尚直奔袁绍住处。 正陪着刘夫人说话，听说他来了，袁绍吩咐卫士请他入内。 来到袁绍面前，袁尚躬身见礼：“禀报父亲，甄家送来的物资已清点完毕。” 第50章 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袁尚禀报了查验物资的情况。 袁绍有些疑惑：“甄家少送了铜钱，却从太原采办鸡鸭送了过来？” “正是。”袁尚回道：“太原的鸡鸭，父亲想要征用，难道四弟还会不肯？这不是用我们自家的钱，买了自家的东西？” “有没有问甄尧，为什么要在太原采办鸡鸭？”袁绍追问。 “没问。”袁尚回道：“我觉得应该是四弟要求他们这么做的。” “赚钱赚到自家头上来了。”袁绍笑着对刘夫人说道：“你看旭儿，他这生意做的可算精明？” “旭儿向来古灵精怪，做出这种事，妾身并不觉得意外。”刘夫人回道：“只是赚自家的钱……” “怎么了？”袁绍听出她还有话说。 “也没什么。”刘夫人微微一笑：“妾身就是随口一说。” 没再追问，袁绍吩咐袁尚：“把物资清单给我看看。” 袁尚双手奉上清单。 浏览了一遍，袁绍说道：“铜钱虽然少了些，粮食比往年却多，尤其还有鸡鸭，甄家今年也是用心了。” “粮食多的其实有限。”袁尚回道：“铜钱出入却是不小。” 袁绍哈哈一笑，把清单递还给他：“军中将士只是吃粮，体质怎么能好？送来这些鸡鸭，反倒是随了我的心思。” 他站起来说道：“你们娘两聊着，我先走了。” 刘夫人和袁尚送他出门。 等他走远，刘夫人问袁尚：“看见了没有？” “看见什么？”袁尚茫然。 “物资先去太原，送到邺城就和往年有了出入。”刘夫人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古怪？” “确实有些不对，可也说不上来究竟哪里出了问题。”袁尚眉头皱起：“总数又没少太多……” “我说的不是这个。”刘夫人打断了。 “母亲的意思是……”袁尚更加茫然。 “是你父亲的态度。”刘夫人回道：“物资先送去太原，袁旭不会雁过拔毛？就算他没有那么做，鸡鸭也是用本该送来邺城的钱采办。无论怎么算，他从中都捞了好处。” “和父亲的态度有什么关系？”袁尚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追问了一句。 刘夫人抬手戳了一下他的脑门：“我怎么生了你这样蠢的儿子？明知他从中捞了好处，却假装不知，你父亲以往是这样的性情？” 袁尚有些担心的问道：“那可怎么办？“” “他向来疼爱的都是你，也早就有心把河北交到你手里。”刘夫人说道：“要是没有袁旭，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如今有了他，将来怎样，还很难说。” “母亲是要我……”袁尚脸色变的很不好。 “不把他除掉，你觉得还有机会得到河北？”刘夫人问道。 袁尚沉默…… 他当然想要河北，除掉亲兄弟也没什么不可以。 只是早先曾极力拉拢袁旭，而且也得到了反馈。 此时和袁旭反目，岂不是前功尽弃？ 他对刘夫人说道：“母亲说的，我会铭记于心。” “只是铭记于心有什么用？难道不要做些什么？”刘夫人说道：“可不要等到别人下手，你才去后悔。” “母亲教诲，我半个字也不敢忘。”袁尚当即回应。 自从到了太原，袁旭把大多精力投入在民生，对于军务，用心相对少些。 征兵文书发了出去，他也没有太多过问。 甄尧送物资去了邺城，袁旭克扣的铜钱全都交给田丰采办耕牛和马匹。 曹操虎视眈眈，战争随时可能爆发。 袁旭觉得，他也该去军营看看了。 太原只是并州的一郡，不过切是州府所在，军营规模当然不会小。 令人请来田丰，袁旭在他的陪同下前往军营。 来到辕门，守门兵士连忙见礼。 “有多少人前来投军？”他问了田丰一句。 “回公子话。”田丰回道：“投军的不过数千人……” “怎么这么少？”袁旭诧异。 “各地缺少民夫，再加上官渡之败，很多人不信袁家可以战胜曹操。所以投军的人数不多。” “军中缺少将领。”袁旭又问：“有没有英雄豪杰前来投效？” 田丰摇头：“并没有。” 袁旭默然点头。 曹操等人举事多年，曾经在野的猛人几乎都投了一方豪雄，哪还有什么豪杰会来投他？ 官渡之前，袁家不是没有猛将。 操练出先登营的鞠义、河北四庭柱中的颜良、文丑、张郃、高览…… 甚至吕布早两年也曾投奔过袁绍。 如今物是人非猛将不在，整个袁家也没几位拿得出手的将军。 魔音曾说过，召唤术到了三级，可以召唤本朝已死去的将军、谋士。 如今他的召唤术才突破二级，达到三级还遥遥无期。 行军打仗，没有猛将带兵，确实是个麻烦。 袁旭来到军营，新近招募的将士纷纷跑上校场列阵。 看着列阵的将士们，他苦笑不得。 缺少训练、装备陈旧，说他们是新兵，倒不如说是一群乌合之众。 “军械怎么没换？”他问田丰。 “公子确实赚了不少钱，买牲口用掉十之七八，将士们的军械就……” “曹操早晚会向袁家用兵，到时候带着这样的兵马上阵杀敌？”袁旭说道：“无论如何，要把操练和军械装备都抓起来。” “我会敦促。”田丰应下。 “不是敦促，而是必须做到。”袁旭说道：“带着这群乌合之众上阵，难道是要他们战死，然后驱使尸体作战？” 田丰无话应对。 他早就看出新招募的将士根本无法带上战场。 事事需要用钱，很多问题都不是立刻可以解决的。 “我去一趟雁门。”袁旭转身离开校场：“高干说过有事就去找他，现在我遇见麻烦，他应该找不到理由不管。” “公子打算亲自去？”田丰问道。 “不亲自去还能怎么办？”袁旭撇嘴：“向高干讨人、讨军械，难道还有别人可以做到？” “公子不是招揽了蒋干？”田丰提醒：“总要让他有些事做。” “蒋干？”袁旭眼睛一亮：“要是他去，还真能省了我这趟奔波。” ps：读者群——讳王阁骁骑营423442171，群里小姐姐当道，可以加群参加起义军，打倒邪恶群主，抱走女管理！不过得提醒一下，女污妖ko男污妖是秒秒钟的事，进群后最好先观望，然后再下手，安全第一…… 第51章 越级召唤可能会死 田丰陪着袁旭回到住处。 袁旭吩咐卫士把蒋干请来。 没过多久，蒋干来到。 走进书房，他躬身见礼：“公子找我？” 自从投靠袁旭，他还没机会有任何表现。 突然召他过来，蒋干已经猜到有事要他去办。 “我打算让你去一趟雁门。”袁旭说道：“向高干讨些军械。” “公子想要多少？”蒋干问道。 “万余套应该够了。”袁旭问道：“你有没有把握？” “并没有把握。”蒋干很实诚的回道：“我会竭尽所能。” “我要的是一定，而不是竭尽所能。”袁旭说道：“你告诉高干，为了应对曹操，太原需要招募一批新兵。我这了没有带兵的将领，也没有足够的军械，都需要他帮忙配属。” “公子还要带兵将领？”蒋干一愣：“将是兵的魂，兵是将的胆。用高干的人带兵，难道不担心将士们被拐走了？” “先把人和军械弄来，其他的我有办法。”袁旭问道：“这回还有没有把握？” “高干派人来到太原带兵，向他讨要军械，至少有七八成把握。”蒋干还是没把话说满。 “明天一早你就出发。”袁旭吩咐：“尽快把军械带回来。” 蒋干回道：“天色还早，公子要是没有其他吩咐，我想现在就出发。” “现在？”袁旭问道：“这么急？” “自从投了公子，还没有立下尺寸之功。”蒋干回道：“如今有了机会，当然不敢拖延。” “那你去吧。”袁旭点头：“早去早回。” 蒋干告退。 他离开后，田丰问袁旭：“我从没听说借用他人将军练兵，公子这么做，难道真的不担心？” “我当然知道有风险。”袁旭回道：“可我要是不这么做，又怎么能让高干看到好处？不见好处，他怎么可能送来那么多军械？” “可是军中将士……”田丰还是担心。 “人和军械到了，要不要他带兵，还不是我说了算？”袁旭嘿嘿一笑：“先把我们需要的忽悠到手再说。” 田丰满头黑线…… 敢情袁旭根本没打算用高干的人练兵。 提出派遣将军来太原，无非为了把军械忽悠过来。 袁旭又问田丰：“最早栽种的水稻多久成熟？” 田丰回道：“少说还要二三十天。” “水稻每年可栽种两季。初茬收割的同时，可以栽种第二茬。临近入冬，田里就可以栽种麦苗。” “我会再交代下去。”田丰问袁旭：“太原粮草其实不多，甄家送来的，公子一点不留，万一曹操这个时候出兵……” “太原将士也不多。”袁旭笑着回道：“一群乌合之众，难道真的指望他们上阵杀敌？” 田丰茫然。 既然不指望太原将士，为什么还要招募新兵？ 又为什么派蒋干去雁门讨要军械？ 蒋干回家后，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带着几名随从离开太原，赶往雁门。 雁门郡的治所在阴馆，高干让出太原，并州州府也迁到这里。 来到阴馆城内，蒋干直奔官府求见高干。 高干没有立刻接见，而是磨磨唧唧，一直到临近傍晚，才令人来请蒋干。 议事厅两侧坐着高干手下的幕僚、将军。 他高坐堂上，向站在面前的蒋干问道：“你来雁门做什么？” “太原郡守令我前来向刺史求援。” 高干一脸疑惑：“并无战事，他求的什么援？” “战事就在眼前，刺史怎么说没有？”蒋干回道：“曹操招兵买马、筹措粮草，不是为了讨伐袁家，又是为了什么？” “话是没错，可毕竟战端未开，求援是不是太早？”高干又问。 “我曾听说并州刺史英雄了得。”蒋干问道：“怎么连未雨绸缪的道理都不懂？” “愿闻其详。”高干示意他说下去。 蒋干回道：“曹操在做筹备，公子要是不做任何应对，一旦打起来，如何迎敌？” 高干点头，随后又问：“我听说显歆在太原办了两场拍卖，赚了不少好处。难道那些钱还不够……” 蒋干回道：“公子致力民生，采办耕牛。那么点钱，连买牛都不够。” 高干满头黑线。 拍卖赚的钱用来买牛，置办不起军械，就跑来找他要。 开了这个口子，以后还不得是个无底洞？ 他对蒋干说道：“你先去歇着，我与众人商议再做决定。” 蒋干告退。 “你们怎么看？”高干问他麾下将军和幕僚。 “我觉得可以去。”夏昭回道：“单送军械当然不行，可他要我们派出将军协助练兵，那就有好处可图了。” “好处？”高干眉头皱着：“给他送去军械，我能有什么好处？” “刺史派去的将军练兵，几个月后，兵马还是不是他的？”夏昭问道。 高干恍然。 他当场作出决定：“调拨军械给袁显歆送过去！” 太原征兵，对袁旭来说，最难解决的还不是军械，而是负责操练和带兵的将军。 值得招募的在野猛将，全天下也不剩几个。 指望那些人，无疑是远水救近火。 他想到了魔音。 取出鬼琴，摆上桌案，袁旭轻轻抚弄了一下琴弦。 魔音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袁旭抬头看着她，嘴角浮起坏坏的笑容：“一些日子不见，身段又窈窕了。是不是去哪里找了私教健身？” “主公有事说事。”魔音冷冷的回了一句。 她的态度很冷，袁旭却根本没在意：“找你出来，当然有事。” 他随后说道：“曹操征募兵马、筹措粮草，早晚要向袁家下手。我虽然也在征兵，却找不到可用的将军，有没有办法提前打开三级召唤术，让我征募一员猛将？只有一员也好。” “越级征召……”魔音迟疑着：“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只是……” “有可能就行！”袁旭眼睛一亮：“快告诉我，用什么法子？” “召唤猛将，需要开启背景任务。”魔音说道：“到了三级，主公可以随心所欲。只是二级就强行打开，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第52章 无头将军 大军出征，不仅需要运筹帷幄的谋士，也需要冲锋陷阵的将军。 太原征募兵马，并没有英雄豪杰来投，袁旭确实有些焦急。 魔音的意思，可以提前打开死灵召唤术第三级，只不过他的实力不足，很可能会死在召唤过程中。 袁旭想了一下：“我当然不想死，可是要我等着召唤术升到三级，还不知道哪年哪月……” “开启机会只有一次，无论主公死在任务过程中，还是任务失败活着退出，都不会再有机会。”魔音问道：“主公确定要去？” “确定！”袁旭很肯定的回道：“我必须在曹操起兵之战，召唤出可以带兵的将军。” “主公打算召唤谁？”魔音问道。 “吕布。”袁旭想也没想，直接报出一个名字。 “绝对不行。”魔音一口否决：“任务难度根据武将天赋调整，吕布勇冠天下，主公召唤术还没突破三级，进入他的召唤任务，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袁旭了解魔音，知道她从不会无缘无故威胁，于是问道：“你觉得我能召唤谁？” 魔音想了一下：“主公肯不肯召唤黄巾将管亥？” 召唤猛将，一是用来带兵，二则是操练兵马。 管亥虽然勇武，可他毕竟是黄巾贼出身，练兵肯定不行。 不能召唤吕布，袁旭打算退而求其次：“高顺可不可以？” 高顺是吕布部将，不仅勇武过人，还曾经操练出陷阵营。 能把他召唤出来，用处绝对不小。 魔音再次摇头：“高顺的难度，也不是主公能承受的。” “我记得管亥也是一员猛将，要是单挑，高顺还不一定是他对手。”袁旭诧异的问道：“为什么他可以，而高顺就不行？” “高顺智勇双全，又懂得练兵。”魔音回道：“他的难度当然不低。至于管亥，其实主公的实力也是不足，只不过还有点可能……” “可能性有多大？”袁旭问道。 “百分之一。” 袁旭一脸懵逼。 他大概明白了魔音的意思，成名猛将，召唤管亥的挑战难度，远远低于其他将军。 可即便这样，他也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 袁旭有些犹豫，魔音问道：“主公还要不要开启挑战？” “要！”袁旭最终还是点头。 即使只有百分之一，他也想去试试。 实在不行，找机会退出来就好。 进去，可能会后悔；不进，肯定会后悔！ 当然选择前者。 得到肯定的答复，魔音说道：“武将管亥召唤任务即将开启，请主公做好准备。” 房间的角落出现浓黑雾气。 雾气滚滚向袁旭涌来。 魔音的身影消失在浓雾中，袁旭的视线也渐渐被雾气掩盖。 当雾气散去时，他的眼睛被烈日刺的生疼。 书房不见了，房间里的一切全都消失，他站的地方是一片空旷的原野。 烈日当头，没过多会，他就浑身冒汗。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袁旭正要找个阴凉的地方，远处出现一片滚滚涌动的烟尘。 烟尘越来越近，他看出是数十骑快马。 距离近到足以看清来者轮廓，袁旭发现，策马走在最前面的，居然是一位没有头颅的将军。 跟在那位将军身后的士兵，也是断胳膊少腿，早被砍的七零八碎。 来到袁旭面前，将军勒住马，抬手指向他。 数十名骑兵立刻上前，把他团团围住。 双手握拳，袁旭运用起死灵气，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 他只有一个人，被数十个对手团团围住，恰好是使用二级武技亡灵之光的机会。 无头将军身体动了动，脖子里冒出个黑黑的半球。 半球往上，撑开脖子，“啵”的一下蹿了出来。 亲眼看着整个过程，袁旭傻眼了。 从将军脖子里蹿出来的，居然是颗人头。 扶了扶长出来的脑袋，那位将军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新长出的脑袋肤色微黑、满脸络腮胡子，一双眼睛瞪的有如铜铃。 袁旭没回答，而是问他：“你是什么人？” 将军冷冷一笑：“爷爷是黄巾第一猛将管亥……” 回应的时候，他脸上满满的得意。 得意不过三秒，远处传来的阵阵喊杀声，管亥顿时脸色如土，招呼士兵：“快走！” 数十人策马飞奔，临走的时候，管亥还不忘一把给袁旭拎起来扔在身后。 与他同乘一骑，袁旭感觉到，胯下战马应该也是死物。 他问管亥：“来的是什么人？” “官兵。”管亥回道。 “将军勇武，怎么不回头厮杀？”袁旭又问。 “厮杀？”管亥回头狠狠瞪他一眼：“兵器都没有，怎么杀？” “你是什么人？”他又问了袁旭一句。 袁旭回道：“我是带你出去的人！” “出去？”管亥诧异：“去哪？” “去活人的地方。”袁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难道将军不知道自己死了？” 被他点破已死，管亥止住马，狂吼一声，战马前蹄扬起，把袁旭甩了下去。 远处的喊杀声消失了，数十名士兵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空旷的原野只余下袁旭和管亥。 浑身黑气弥漫，管亥瞪圆布满血丝的眼珠，向袁旭咆哮着：“带我出去？你凭什么带我出去？” “就凭你在这里被人追赶，死后也奔波不休。”摔下马的袁旭站起来：“我带你出去，是要还你自由。生前不能无敌沙场，死后至少做个鬼雄！” “狂妄！”暴走的管亥猛的向袁旭挥起拳头。 进入任务，袁旭无法带着鬼琴，他所能依靠的只有武技。 双臂一震，他的身体也被黑气笼罩，一股白光从体内冲出，向四面八方散放出去。 管亥的拳头将要打在身上，骨刺已经来不及使用。 他只能施展死灵之光，防御的同时，试图把管亥收伏。 运用起死灵之光，袁旭耳边隐约传来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他错愕的发现，散出的光芒在碎裂，一只巨大的拳头出现在眼前，狠狠的砸上他的胸口。 伴着一阵剧痛，他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第53章 又不会对你干什么 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袁旭闷的喘不上气。 闷哼一声，他猛的睁开眼睛，又喷出一口老血。 “夫君……”袁旭耳边传来甄宓的呼唤。 这才发现，他已不在那片荒野，而是回到了卧房。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有气无力的问道。 “夫君在书房昏了过去。”甄宓担忧的回道：“要不是卫士发现，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清楚的记得召唤管亥时发生过什么，袁旭暗暗庆幸。 虽然没能把管亥召唤出来，至少他还活着。 “究竟发生了什么？”甄宓关切的看着他：？“医者诊治过，说夫君像是被砸了一锤，妾身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书房潜入了刺客？” “要是潜入这么猛的刺客，我还有命在？”袁旭回道：“夫人把琴给我送来，我需要用它调养。” 亲眼见过黑气为袁旭修复身体，甄宓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 她亲自去了书房，取来鬼琴。 “夫人先去歇着。”袁旭坐在榻上接过鬼琴。 甄宓知道是要把她支开，顺从的告退离去。 袁旭轻轻抚了一下琴弦，魔音出现在房间里。 “主公没能召唤到管亥，好在没把命丢在里面。”袁旭还没说话，魔音先开了口：“确实会有一次越级挑战的机会，只不过等级差距太大，没死在任务中已是万幸。” “提升召唤术到三级。”袁旭摇头：“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 “曹操已经调动大军。”魔音回道：“主公只要抓住机会，升到三级也不是难事。” “曹操出兵了？”袁旭一脸惊讶。 “我只是引导主公修炼。”魔音回道：“又不负责打探军情，主公问我，岂不是问错了？” “还以为我俩已经可以无话不谈。”袁旭撇撇嘴“算了，交给斥候打探好了。” 他有些不死心的追问魔音：“召唤武将的机会，是不是只有一次？” “只有一次。”魔音问道：“难道主公还想被秒杀一次？” “算了！”尝到厉害，袁旭摆摆手：“每次召唤，还要去做副本。哪有一级二级用着爽快？” “初级、二级召唤术属于白痴属性。”魔音回道：“只要是个人，都能自如运用。到了三级，才是召唤术的精髓。将来主公升到九级，召唤九天玄女、盘古大神，也是要去任务里走一趟。” “对付管亥，我已经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袁旭说道：“九天玄女、盘古大神……遇见他们，还不是瞬间把我秒成渣？” “召唤术提升到相应等级，召唤远古巨神并不是难事。”魔音说道：“主公还有没有事？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袁旭叫住她。 魔音疑惑的看着他：“主公还有事？” “也没什么要紧的。”袁旭回道：“只不过想和你说说话。” 被他弄的满头黑线，魔音冷笑：“主公找人说话，应该请夫人过来。” “夫人和我说的都是夫妻间的私房。”袁旭贱兮兮的一笑：“关于召唤术的事，不和你说，还能和谁谈？” 魔音没再理他，身影渐渐朦胧，最终消失不见。 袁旭觉得有些无趣。 他咂巴了两下嘴：“只是想问升到三级能不能虐管亥一场，又没打算对你干什么……” 门外卫士这时禀报：“公子，田公求见。” 田丰此时求见，多半是得到他受伤的消息。 袁旭吩咐：“请他进来。” 房门打开，田丰走了进来。 见礼之后，他关切的问袁旭：“听说公子受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做了些力不能及的事情。”袁旭无所谓的一笑：“元皓只是特意来看我？” “也有些其他的事情。”田丰回道：“本打算晚些禀报，听说公子受伤，干脆这会就来了。” “是不是曹操出兵了？”袁旭问道。 “正是。”田丰回道：“曹操出兵，取道黎阳、仓亭，向邺城进发。郭嘉、徐晃、夏侯惇带兵一万，在公子参战的必经之路拦截。” “才一万？”袁旭问道：“曹操就这么看不起我？” “郭嘉人称鬼才，用兵向来神出鬼没。”田丰回道：“公子可不能小看了他。” “我当然知道郭嘉的厉害。”袁旭回道：“不过漫山遍野都是凶尸，他又能奈我何？” “有公子在，我军必将长驱直入。”田丰担忧的看着袁旭：“只是公子伤重……” “这点小伤，没什么好在意的。”袁旭像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睡一晚就好。” 田丰一脸错愕。 袁旭的脸色煞白半点血气都没有，伤的应该不轻。 可他居然毫不在意，说是睡一晚就好…… 究竟是公子心大，还是特意宽慰？ 田丰有些看不懂了。 “天色不早。”袁旭看了一眼窗外，夜色已经降临：“你先回去歇着，有事明天再说。” “不耽误公子歇息。”田丰告退：“还请千万珍重。” 田丰离开后不久，甄宓带着使女走了进来。 “夫君可觉得好些？”她挨着袁旭坐下，眼睛里满是关切：“妾身去了一趟伙房，为夫君煮了一碗滋补羹汤。” 使女上前，双手捧着一碗汤递给袁旭。 接过汤，袁旭看向碗内。 碗里有着几根参须，还有一些莲子之类的滋补食材。 太原并没有莲子，他疑惑的问道：“夫人从哪里弄的这些？” “伙房都有，只是用的比较少。”甄宓回道：“妾身去了那里，伙夫找了好半天，才寻到这么点。” “我记得这些东西，太原应该没有。”袁旭喝了口汤，向甄宓问道：“伙房怎么留着存货？” “夫君难道忘了行商？”甄宓回道：“有他们在，什么货物送不到太原？” 袁旭一口把汤喝完，下了榻就要往外走：“我得去一趟书房。” “天色已晚，夫君有事难道不能明天再说？”甄宓劝道：“还是身子要紧。” “有些事能等，有些事不能。”袁旭回道：“我想起的是件必须立刻解决的事情。” 第54章 卖药给曹操 袁旭坐在书房，胸口还是发闷。 管亥一拳，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小样的管亥，召唤术到了三级，就把你给弄出来好好使唤。 袁旭心里嘀咕着。 不过随后他又得意的嘿嘿一笑。 身体经过召唤术淬炼，早就和一般人不同。 换成没被淬炼的身体，管亥一拳早就送他再去轮回了…… 可见召唤出的武将，武勇要比活着的时候更强。 他对第三级召唤术，是越来越期待了。 袁旭在书房坐了没多久，卫士领着几个人来了。 被他夜晚召来的，是几个常年游走于太原和各地之间的行商。 几个行商根本没想到大晚上会被召过来。 他们大多已经睡下，被从睡梦中唤醒，来到袁旭面前，脸上还带着倦意。 其中有两个，接到命令的时候，甚至还在妻妾肚皮上使着劲…… 事情办了半截，袁旭的命令到了。 再怎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他们也不敢不来。 行商进了房间，袁旭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你们都是太原一带的行商？” 几个人纷纷应声。 “谁去过许都？”袁旭问道。 “我们都去过……”有个干瘦行商低着头回道。 他回答的时候，目光闪烁，像是刻意想要隐瞒什么。 “谁与曹家做过生意？”袁旭又问。 几个人纷纷摇头，干瘦行商在否认时，偷偷抬头看了袁旭一眼。 “你们几个可以走了。”看出他有古怪，袁旭吩咐另几个人。 干瘦行商也想跟着走，却被袁旭叫住：“你留下。” 独自被留下，他吓的浑身不住的哆嗦。 “你是不是和曹家做过生意，或者现在还有往来。”袁旭打量着他。 “没……”干瘦行商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浑身哆嗦着矢口否认。 “我可以原谅你与曹家有往来，甚至可以原谅你曾给他们送去过重要物资。”袁旭冷冷的说道：“可我绝不允许你在我面前撒谎。” “公子饶命，我知道错了！”干瘦行商吓的浑身像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做生意而已，有什么对错？”袁旭大度的说道：“其实我根本没想过要治你的罪！” 以为大祸临头，没想到结果却是轻描淡写，干瘦行商一脸懵逼。 “你以往卖些什么给曹家？”袁旭问道。 “粮食、布匹，还有药材……”干瘦行商低着头，忐忑的回道。 “药材！那就好办了！”袁旭露出笑容，拿起桌上的一只锦囊：“敢不敢把这东西卖给曹操？” 干瘦行商一脸懵逼：”公子是要……” 袁旭从锦囊里掏出一只蓝色小药片：“告诉曹操，这是房中丹……” “公子饶命！”他还没说完，干瘦行商就连忙说道：“我绝不敢给曹操下毒。” “谁说这是毒药？”袁旭说道：“要你把它卖给曹操，只因我想让他沉湎女色。事情办的漂亮，我会有丰厚的赏赐。至于卖药给他的收益，都归你了。” 袁旭不像撒谎，而且他也没必要诓一个地位低下的行商。 干瘦行商一脸茫然：“公子真的只是要……” “那是当然。”袁旭点头：“这里共有房中丹百颗，告诉他，每次吃四颗。如果你不信它只是房中丹，回去后可以试用一颗。记住了，数量不多，你只能用一颗。” “我明白了。”袁旭允许他使用，干瘦行商放心不少，上前双手接过锦囊。 袁旭摆手：“你先退下吧，千万不要把药弄丢了，否则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不住口的答应着，干瘦行商退了出去。 直到离开书房，他还一脸懵逼。 曹操好色根本不是秘密。 袁旭不仅没打算害他，反倒还给他送去房中丹…… 这……都是什么套路？ 行商都离开后，袁旭返回卧房。 甄宓担心他的伤势，还没有睡下。 见他回来，甄宓迎上前：“夫君感觉怎样？” “好多了。”袁旭说道：“刚找了几个行商，给其中一人安排了些事情。” “夫君找行商做什么？”甄宓不解。 “当然是要他们帮忙卖东西给曹操。”袁旭回答的一本正经。 “夫君的东西，曹操真的会买？”甄宓茫然。 “其他东西不一定，然而这件却是他拒绝不了的。” “夫君打算卖给曹操的是什么？”甄宓更是满头雾水。 世上有什么东西，是明知敌对却非买不可的？ “房中丹。”袁旭贱兮兮的一笑：“曹操当世枭雄，最大的弱点就是喜好美色。我给他送些房中丹过去，吃的久了产生依赖，一旦停下来……” 他凑近甄宓，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甄宓脸颊顿时通红：“夫君怎么连这样的主意也想得出来？” “那东西吃多了本来就没什么好处。”袁旭撇撇嘴：“我托人卖给曹操，他要是不用，我又不能捏着嘴塞进去。倘若他用，等到断了药，在女人面前难振雄风，也不是我的过错。” 甄宓满头黑线。 她久居内宅，对外面的事情了解不多，却也知道从来没有谁这样设计对手。 万一真的因为吃了袁旭托人卖的房中丹而不能再行人事，对曹操的打击必定不小。 甄宓只是不明白，袁旭为什么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夫人是不是没想明白？”袁旭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 甄宓一脸茫然的点头。 “人的情绪可以左右思考能力。”袁旭说道：“曹操日子过的逍遥，想事情也就周全。一旦搂着女人却什么也干不了，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把毛病治好。心思女人身上，做决断的时候还能不乱了分寸？” 甄宓恍然：“夫君为了成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办法多着，我还没来及用。”袁旭嘿嘿一笑。 可能是笑的太用力，他胸口猛的一疼，脸上顿时露出痛苦。 “夫君怎么了？”甄宓连忙问道。 “没什么。”袁旭摆手：“不过疼了一下，睡一晚就好。” “妾身伺候夫君安睡。”甄宓吩咐使女：“快去打水。” 她则陪着袁旭走向卧榻。 第55章 来了个巅峰级人物 曹操聚集兵马、筹备粮草，随时可能向袁家发起进攻。 前往雁门向高干讨要军械的蒋干，也踏上返回太原的路途。 陪蒋干一同回程的还有夏昭。 回到太原，军械交到军中，俩人前去向袁旭复命。 袁旭很少去官府，就在书房接见了他们。 “子翼辛苦。”蒋干禀报了在雁门讨军械的过程，袁旭点头：“事情交给你，我果然可以放心。” “为公子办事，必将竭尽所能。”蒋干回道。 袁旭的目光落在夏昭脸上：“夏将军是来为我操练大军的？” “刺史听说太原没有可操练兵马的将军，特意令我前来相助。”夏昭回道：“我虽没什么本事，练练兵、带带兵还不算难事。” “好！”袁旭笑着点头：“有将军在，我就放心了。” “敢问公子，什么时候开始练兵？”夏昭问道。 “今天就能开始。”袁旭回道：“将军还要先去见一见邓展。” 夏昭茫然：“练兵怎么还要问邓先生？” 袁旭回道：“我以交代邓展代行主将，夏将军来的晚了，只能屈身做他的副将，难道不该去见见？” 以为来到太原，可以把兵权一把抓在手里，夏昭没想到，袁旭居然早就安排好了主将。 兵权在主将手里，就算他每天和将士们吃住在一起，也不可能带的走哪怕一个人！ “已经有了主将……”揣着带走将士的心思，夏昭没能掩饰住失望。 袁旭装着什么都没发觉：“将军才到太原，先休息一日，明天再操练不迟。” 他吩咐卫士：“领夏将军去见邓展，让他好好接待，不可怠慢。” 卫士上前：“夏将军，请！” 怀着满心失落，夏昭告退离去。 袁旭又问蒋干：“是不是你说了需要将军，高干才爽快送来军械？” “正是。”蒋干回道：“起初他不太情愿，当我说出需要将军带兵，他与手下商议后，才爽快送来军械。” “想用军械换我将士，他可是打的好算盘。”袁旭笑着说道：“可惜他真的想多了。” “公子果真令邓先生作为主将？”蒋干问道。 “只是代行，有了合适的将军，他还是得交出兵权。”袁旭回道：“太原兵少，还要留人固守。没有猛将坐镇，确实是个大麻烦。” “公子何不招募豪杰？”蒋干说道：“天下豪杰，虽然多半投了主家，在野的应该也还不少。” “招募了。”袁旭摇头：“太原不过一郡，袁家又曾在官渡大败，征募豪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袁旭没有告诉蒋干，为了找到练兵和带兵的将军，他越级挑战死灵召唤术，差点把命都给丢了。 最近几天，每到晚上熟睡，召唤术都会为他修复身体。 经过调养，他已恢复如初，根本看不出曾受过伤。 “公子只是向天下广发文书，诚意不足。”蒋干说道：“只是如此，恐怕难有豪杰来投。” 袁旭恍然。 他的精力一直在民生，大军招募关注不多。 蒋干一句话把他点醒。 他向卫士吩咐：“把田元皓请来。” 田丰此时正在家中接待宾客。 前来拜会他的，是个只有二十出头的青年。 青年长相奇丑，尤其是那只鼻子，居然鼻孔朝天，让人担心下雨会不会储水。 “我给士元写信，没想到这么久才到，真担心书信会石沉大海。”田丰说道：“前些日子，公子为了招募贤才，差点连命都给搭了进去。” 坐在田丰对面的，正是凤雏庞统。 他微微笑着，笑容比哭还难看：“愿闻其详。” 袁旭没有把具体情况说给田丰，只是大略的讲个梗概。 田丰发挥想象，添油加醋的把梗概丰满，给庞统讲了个精彩无比的故事。 庞统听着，不住的点头。 田丰说完，他才表态：“听说袁家四公子精通妖法，没想到却是真的。” “妖法与仙术有什么区别？”田丰问道。 “妖法不走寻常，往往被世人所不容。”庞统回道：“仙术则不然。” “习非常道，行正义事。”田丰说道：“妖法如何？仙术又如何？一切但在人心！心邪者，即使精通仙法，也会祸乱天下。心正者，即便妖术傍身，也能泽被世人。” “我要是在意妖法仙术之分，就不会来到太原。”庞统笑着说道：“”我担心的是相貌丑陋，能否得到重用。” 说到这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年少时就游历天下，有指点江山的才干，可惜因为丑陋，无论投到谁帐下都不被待见。 来到太原，庞统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敢做太多指望。 田丰宽慰：“公子求贤若渴，绝不会以貌取人。” 庞统点头，神色却带着不确定：“临行前，我给南阳令甘兴霸写过一封书信，要是他肯来，应该也快到了。” 田丰大喜：“我广发文书，无人来投，士元才到，居然就带来了这样的好消息。” “走的匆忙，没有收到回信，来与不来，还说不准。”庞统说道：“还请田公先代为隐瞒。” 俩人正在说话，门外卫士禀报：“公子请田公过府一叙！” “正打算带你去见公子，他就派人来请。”田丰问庞统：“士元何不与我一道去见？” “再好不过。”庞统一口答应。 俩人来到的时候，蒋干才走没多会。 田丰先进屋：“公子找我？” “高干送了军械，还派来夏昭。”袁旭说道：“我已让他向邓展报到去了。” “邓先生剑术超然，带兵却是不行。”田丰问道：“他能否镇得住夏昭。” “这就是我担心的。”袁旭话锋一转：“士元广发文书，有没有豪杰来投？” 田丰回道：“门外就有一位正在等候。” “是谁？”袁旭眼睛一亮。 “庞统庞士元。不知公子有没有听过？” “就是人称凤雏的庞士元？”等了这么久，一个来投的豪杰也没有，突然来了一位，居然是巅峰级的谋士，袁旭哪能不激动？ “正是。” “还等什么？快带我去见他！”袁旭迫不及待的站起，往门外就走。 第56章 有人在城门口闹事 见到庞统，袁旭也被他的长相吓了一跳。 早听说庞统相貌极丑，他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能丑出境界、丑出特点！丑的泼妇不敢骂街，小孩不敢哭闹…… 好在袁旭习练的是死灵召唤术。 经常见到破破烂烂的死尸，庞统的丑倒也在他的接收范围。 “公子，这位就是庞士元。”田丰给他介绍：“我特意写了书信请来！” “怎么不早说！”知道庞统的本事，袁旭当然不会像其他豪雄那样以貌取人，上前紧紧握住庞统的双手，凝视着他的眼睛：“知道士元会来，我应该出城迎接。” 由于相貌丑陋，庞统这几年没少受人白眼。 袁旭不仅丝毫没表现出嫌弃，反倒还盯着他的双眼说应该出城迎接，顿时让他莫名感动。 他对袁旭说道：“听说公子求贤若渴，我也只是来太原试试，没想到果真是这样……” “士元有经天纬地之才，我也早就听说。”袁旭说道：“可惜我只是个郡守，能给的不多。不过我会竭尽所能，让士元才尽所用。” 他问田丰：“你认为给士元个什么官职合适？” “士元才能远在我之上。”田丰回道：“公子何不给个军师？” “那就军师。”袁旭爽快的说道：“从今往后，我可要仰仗士元。” 才到太原，什么都没表现，居然被封个军师，庞统更认定袁旭就是他要追随的主公。 “公子知遇之恩，我必竭尽所能回报！”庞统说道：“从今往后，愿随鞍前马后。” 求贤若渴，正愁没人来投，得了庞统，袁旭心情大好。 他哈哈大笑：“走！进屋说！” 袁旭亲昵的搂着庞统肩膀，由田丰陪同进了书房。 进屋后，他把夏昭来到太原的事说了。 庞统始终微笑聆听。 等他说完，庞统才开口问道：“公子是否已经确定要拿下并州？” “高干对我还不错。”袁旭也不掩饰：“我想拿并州，也找不到借口。” “借口不是来了？”庞统说道：“先把夏昭留在太原，等到击退曹操，再取并州。” “士元有了办法？”袁旭问道。 “办法随时有。”庞统回道：“究竟用哪个，还看到时事态如何。” “有了士元和元皓，我身边智囊强大，还用怕谁？”袁旭说道：“只是没有武将带兵，确实让人头疼。” 正在说话，门外卫士禀报：“公子，出事了！” “怎么回事？”袁旭问道。 “城门处有个壮汉，带了千余人闹事。”卫士回道：“夏昭将军前去制止，被他一拳撩翻。邓先生此时正在赶去。” 千余人在城门闹事，还把夏昭一拳撩翻。 哪里还是闹事，简直就是攻城！ 可袁旭不仅没感觉到不妙，反倒一脸欣喜，招呼庞统和田丰：“我们也去看看！” 出了府宅，庞统小声问田丰：“城门有人闹事，公子怎么还像很开心的样子？” “士元难道没有听见，夏昭被那人一拳撩翻。”田丰回道：“有这样的勇士来到太原，公子怎么可能放过招揽的机会？” 庞统笑着摇头：“早听说袁家四公子不得了，没想到却是这么有趣。” “公子可不只是有趣。”田丰小声回道：“到了城门，看他表现，士元也就明白了。” 城门口，一个壮汉敞着怀，双手叉腰踩着夏昭站在大门前。 夏昭趴在他的脚下，拼命扑腾也动弹不了。 邓展已经赶到。 他拔剑指着壮汉，却因为对方挟制夏昭，始终没找到机会动手。 百余名士兵跟着邓展，把壮汉团团围住。 壮汉带来的千余人在城外列阵，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 “说了多少遍，叫袁显歆来见我。”等的不耐烦，壮汉嚷嚷着：“我找他有事，你们这些鸟人，拦我做什么？” “把夏将军放了。”邓展持剑指着他：“有话好说，真要想打，和我打一场也成。” “不了！不了！”壮汉摆着手：“今儿有正经事，不和你打，以后有的是机会。” 低头看向夏昭，他一脸不屑：“就这熊样的还能是个将军，一只手能捏死他一窝。袁显歆手下怎么连个有本事的也没见着？”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没把邓展看在眼里。 被他轻视，邓展也很恼怒，狠狠的瞪了被人踩在脚下的夏昭一眼。 要不是他没用，被人挟制，邓展早就冲上去和壮汉打起来了。 双方正在对峙，袁旭带着田丰和庞统来到。 看见庞统，壮汉脸上露出喜色：“庞……” 庞统向他使了个眼色，他把后半截话给咽了回去。 “快点让袁显歆过来！”壮汉踩着夏昭的脚颠了几下，把他踏的哇哇直叫：“他要是再不来，我就把这鸟人挂城头上去，让太原人都看看，所谓的将军不过是个软蛋！” 袁旭来到，邓展迎着他走过来：“公子……” “怎么回事？”袁旭问道：“平白无故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我领着夏将军查看军营，听说城门有人闹事，他就先来了。”邓展回道：“本以为他能解决，哪想到……” 袁旭打断了他：“不用说了，我来解决。” 迎着壮汉走过去，他脸上满是笑容，拱手问道：“我就是袁旭，敢问这位壮士……” “我是甘宁，特意从南阳赶来。”壮汉回道：“还带了千余人，只是没好让他们进城……” “请甘将军麾下将士进城。”不等甘宁说完话，袁旭已下了命令。 甘宁一脸懵逼：“公子就不担心他们进城闹事？” “将军带来的人，有什么好担心？”袁旭笑着回道：“倒是甘将军，刚才还袁显歆袁显歆的叫我，这会怎么改了口？” 甘宁被他问的一脸尴尬，嘿嘿笑着挠了挠后脑勺：“刚才还不是想看看公子什么反应，却被公子看了笑话。” “到了太原，都是自家人，哪来什么笑话？”袁旭上前，牵起他的手：“走，回家说话。” 临走时，他吩咐卫士：“带夏将军去医者那里诊治。” 第57章 大军有了主将 甘宁当初投奔刘表，隶属黄祖麾下，屡立战功却始终不被重用。 庞统接到田丰书信，决定来太原之前，特意给甘宁写了封信。 他在信中告知，袁旭在太原招募豪杰，由于手下没有可用之人，但凡肯投，必得重用。 和庞统相识已久，甘宁素来信他。 接到书信，他想也没想，就把官印挂在堂前房梁上，带着千余亲随赶赴太原。 见到袁旭之前，甘宁不太确定能否得到重用。 最近关于袁旭的传言确实不少，可没有一条是与用人有关的。 到了太原，甘宁在城门闹事，为的只是试一试袁旭的胸襟和用人的诚意。 讲述完从南阳来到太原的整个过程，甘宁向袁旭躬身一礼：“在城门胡闹，打伤公子麾下将军，还请降罪！” “降什么罪？”袁旭笑着说道：“那个夏昭，你不揍他，早晚我也会揍他。” 甘宁一脸懵逼，茫然的看看袁旭，又看看田丰、庞统等人。 “兴霸还不知道。”庞统说道：“被你打的那位名唤夏昭，是并州刺史高干的手下。他来太原，可没揣着什么好心。” 庞统把袁旭对他说的整个过程讲述了一遍。 甘宁听的眉头紧皱：“早知道有这么一节，刚才我把他脖子拧断也就是了。” “还好兴霸没有那么干。”袁旭说道：“曹操将要出兵讨伐袁家，不久后我也要起兵，这个时候可不能得罪高干。何况他送军械过来，我们还弄死他的手下，怎么都说不过去。” “什么时候公子想弄死他，招呼一声。”甘宁愤愤的说道：“我来下手。” “该下手的时候，我不会让兴霸闲着。”袁旭看向邓展：“邓先生回我身边，挑选一些精锐将士，由你亲自传授剑术，培养出军中剑侠。至于大军，兴霸来了，交给他统领就好。” 邓展答应了，甘宁却吃了一惊。 他在黄祖手下，从来都不被待见。 即使立下大功，也只是被轻描淡写的夸赞几句，就再也没了下文。 才到太原，袁旭居然就把大军交给他统领。 这份信任，他自己觉得实在担待不起：“公子肯把大军交托，我本不该推辞。只是才到太原，寸功未立……” “立功还不简单？”袁旭打断了他：“不久后就要上阵，到时有兴霸表现的机会。” 甘宁被说的不知该怎么接话。 他求助的看向庞统。 庞统笑着上前：“我才到太原，公子就委任为军师。兴霸不用推辞，知遇之恩，沙场上再报！” “我明白了。”甘宁向袁旭躬身行个大礼：“从今往后，我必竭尽所能！” 一天之内，袁旭先后得到庞统和甘宁俩人，心情大好。 吩咐邓展为俩人安排宅子再转交兵权给甘宁，他把田丰留了下来。 “恭贺公子喜得英才。”田丰向袁旭道贺。 “还不都是你的功劳。”袁旭说道：“要不是你给庞士元写信，他和甘兴霸怎么会来太原？” “有了甘兴霸，公子再不用担心出征缺少主将。”田丰说道：“对付曹操，又多了几分胜算。” “我带兵出征后，太原也不能没人留守。”袁旭问道：“你留守太原，怎样？” “必为公子守好背后。”田丰一口应下。 “粮食还有多久收割？”袁旭又问起农田。 “再过不久可以收割。”田丰回道：“如今稻田里的稻穗饱满，今年必定会有个好收成。” “陪我去农田看看。”袁旭站起了起来。 田丰问道：“要不要叫上邓先生？” “他忙着照应庞士元和甘兴霸，晚些时候还要交割兵权。”袁旭回道：“就不要叫他了。” 田丰答应了，跟着他走出书房。 俩人只带了十多名卫士，出了晋阳城。 出城后，他们直奔农田。 当初荒芜的田地，已被农夫翻开耕种，一眼望去尽是稻穗。 泛黄的稻谷，沉甸甸的挂在杆儿上。 风儿吹过，稻谷像是黄绿相间的浪潮，此起彼伏的翻涌。 “你估计亩产能达到多少？”驻马田边，袁旭问田丰。 田丰回道：“亩产少说也比以往的粟米多出两倍。” “要是只有那么点，我也不用费尽心思弄来杂交水稻的稻种。”袁旭说道：“盯紧了，每家每户打了谷子，都要他们上报产量。” “我明白。”田丰应下。 袁旭在他陪同下继续往前。 走没多远，又看见一片田地。 相比于前面经过的稻田，袁旭发现这里的作物虽然生长稠密，却没有多少谷穗。 “这里怎么回事？”他问田丰。 “发放稻种的时候，很多农夫不敢相信，就没有去官府领取。”田丰回道：“后来他们想领，稻种却没了。” “机会不等人，错过了只能看着别人丰收。”袁旭说道：“告诉栽种杂交水稻的农户，让他们把稻种留下，卖给那些没有领取的。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提供稻种。” “早已公告下去。”田丰回道：“有件事我一直想请示公子。” “你说。” “等到丰收，是要农户用粮食顶替牲畜，还是要他们直接给钱？”田丰问道。 “粮食换成钱，从中又被商人盘剥一道。”袁旭回道：“农户换取其他东西，我们管不着。官府配发的牲畜，用粮食折算就好。” 往前走着，他又交代：“没有领到稻种的农户，只要买了新作物的种子，也可以去官府领取牲口。等到来年丰收，同样可以用粮食顶账。牛和驴子允许在太原境内交易，但绝对不允许屠宰，不允许贩卖到太原以外。” “允许交易？”田丰问道：“农户把牛或驴子卖了，以后田地怎么办？” “母牛可以生小牛。”袁旭问道：“难道都要养着不允许贩卖？” “我明白了。”田丰回道：“公子交代的，我会一件一件落实下去。” “曹操将要出兵，只怕我看不到今年太原丰收的场面了。”袁旭说道：“等到下回丰收，希望可以与百姓一同欢庆。” “百姓也希望公子能亲眼见证。”田丰说道：“要不是公子，还不知道他们会饿肚子到什么年月。” 第58章 曹操出兵了 官渡之后，袁绍虽征募不少兵马，大多都是从没上过阵的农夫和破产手工业者。 曹操手下的将士，却都是经历过多次战争洗礼的老兵。 双方人数相差不多，兵员素质却天差地别。 粮草齐备，将士士气如虹，曹操决定出征讨伐河北。 出征前，他把郭嘉请到书房。 郭嘉见到曹操，一脸疑惑：“主公最近红光满面，是遇见了什么好事？” “大军即将出征，算不算好事？”曹操问道。 “算。”郭嘉回道：“可主公也不至于因此满面红光。” 曹操脸上露出尴尬。 看出了什么，郭嘉提醒：“女人虽好，主公还得节制。” “那是当然。”曹操嘿嘿一笑：“最近我得了一些房中灵药，用了之后，如猛虎归林、蛟龙入海。奉孝就不用担心了。” 追随曹操多年，郭嘉也知道他的喜好，于是就不再强劝。 曹操问道：“明天一早，大军将要出征，奉孝有没有做好打算？” “主公讨伐河北，袁显歆必定不会长途跋涉与袁绍合兵。”郭嘉回道：“我认为他会领军突袭许都，企图断了主公后路。” “他要是这么做，还真是麻烦。”曹操眉头皱起。 郭嘉回道：“有我为主公解决后顾之忧，何来麻烦？” “你有什么打算？”曹操追问。 “我已派出斥候，打探袁显歆行军路线。”郭嘉说道：“一旦确认，将会选择一处山谷设伏。” “为什么是山谷？”曹操不解。 “山谷狭窄，他在谷中驱使死尸，我也可以一把火给烧掉。”郭嘉回道：“要是运气好，袁显歆的项上人头，用不多久应该会摆在主公面前。” “我等着奉孝的好消息。”曹操点头。 他没给郭嘉下达任何指示。 自从郭嘉投到他帐下，数年来南征北战，从没有过败绩。 给太多指示，反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郭嘉当然也没有向他透露具体部署。 袁旭还没出兵，他还需要观望。，现在说再多，战时也不一定都能用上。 太原方面，自从甘宁投奔，军中操练逐渐有了秩序。 将士们换上新的军械、衣甲，短短几天，就初步有了军旅的模样。 袁旭走在军营，甘宁陪同。 看着校场上操练的将士，他对甘宁说道：“有了兴霸，我再也不用担心将士们无人操练。” “操练的日子太短。”甘宁回道：“要是再多给几个月，我能让他们个个如同出柙猛虎。” “我当然相信兴霸有那个能耐。只是曹操不会给我们那么多时日。最近几天，他应该就会向河北出兵。” “大军出征，我愿作为先锋。”甘宁躬身请命：“还请公子成全。” “你是主将，怎能去做先锋？”袁旭笑着说道：“我会另选先锋。” 甘宁茫然，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夏昭：“难不成……” “当然不是。”袁旭当即否认：“既是先锋，本事肯定不小。” 太原根本没有其他可用的将领，甘宁只能想到一个人：“不会是邓先生吧？” “他要留在太原。”袁旭回道：“田元皓留守，身边没个可用的人，我是不太放心。” “把他也留下，公子身边就只有我和士元。”甘宁皱眉：“太原还是人才太少。”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对袁旭说道：“公子，我想起一个人。” “谁？” “荆州刘表那里有员小将，名唤魏文长……” “魏延？”袁旭连忙问道：“兴霸和他相熟？” 魏延此时不过是荆州的一员小将，还没有立下什么功劳，更没有成名。 袁旭一口说出他，甘宁深感不解：“公子听说过他？” “有本事的，我大多听说过。”袁旭问道：“兴霸提起他，是不是有办法请来太原？” “没有十成的把握。”甘宁没有把话说满：“不过我可以试试。” “有了兴霸，要是再得文长，太原可就今非昔比。”袁旭对魏延抱有不小的期待。 “我和文长只是相识，并不熟悉。”甘宁说道：“他在荆州籍籍无名，公子要是能给个相应的职位……” “三军先锋。”袁旭想也没想，说出这么个职位。 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军，他居然直接许了个先锋，甘宁也觉得有些措手不及：“公子给的官职，是不是太……” “小了？”袁旭一脸为难：“兴霸已是三军主将，我还真没想到有更合适的官职。” 甘宁满头黑线。 他的意思是先锋太大，哪想到袁旭居然还嫌小。 “公子如此看重，今晚我就给文长写信。”甘宁回道。 站在校场边缘，袁旭看着操练中的将士：“几天前我来这里，将士们还散漫的很。短短数日，就有了今天的模样，兴霸功劳不小。” “公子委以重任，当然要竭尽所能。”甘宁回道。 正观看着将士操练，邓展匆匆赶来。 他到袁旭身旁，小声说道：“公子，曹操已经出兵。” “已经出兵？”袁旭问道：“走的哪条路，往哪里去？” “臧霸、孙观等人自青州出兵，长公子已离开邺城，返回青州御敌。”邓展说道：“曹操亲自引领大军，从黎阳、仓亭一线，向邺城推进。袁公也在聚集兵马，准备迎战。” “还有没有其他曹军？”袁旭最关心的，还是郭嘉那支人马。 “并没有。”邓展回道：“郭奉孝领着一支人马留在许都，不知是打算固守，还是另有所图。” “他当然另有所图。”袁旭说道：“他图的就是我们！” 接着，他又吩咐“请众人去官府议事堂，商讨紧急军务。” 邓展亲自传达命令。 袁旭招呼甘宁：“兴霸跟我一道过去。” 他和甘宁来到官府，田丰等人早就在议事堂等候。 众人见了礼，袁旭吩咐：“都坐下再说。” 落座后，他向众人问道：“曹操已经出兵，请你们过来，是商讨如何应对。” 田丰最先开口：“我认为公子应该取道许都，趁着曹操背后空虚，掠来大汉皇帝，一旦成事，局势将会再度逆转。” 第59章 兵指许都 田丰等人一致认为，应该避开曹操主力，拿下许都。 他们的看法和袁旭的想法不谋而合，作战方略当堂定下。 商谈有了结果，众人纷纷告退，各自为即将来到的战争做准备去了。 书房里，只剩下袁旭一人。 他把鬼琴摆在桌上，轻轻抚了一下。 魔音的身影浮现。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透着不耐烦：“主公又找我做什么？” 出征在即，袁旭也没闲情逗她：“你应该已经知道，庞士元和甘兴霸来太原投奔我。召唤你出来，是有件我认为很重要的事需要询问。” “主公请说。”他没有出言轻薄，魔音的语气缓和不少。 “庞士元的长相你知不知道？”袁旭先问了魔音一句。 魔音疑惑：“我当然知道他的长相。” “实话说，我没见过这么丑的相貌。”袁旭说道：“我在琢磨，有没有办法让他好看些？” “主公嫌弃庞士元太丑？”魔音问道。 “不是嫌弃，只是想帮他一把。”袁旭回道：“庞士元有经天纬地之才，偏偏生着一副极丑的相貌，我可以跨时代召唤死灵，难道不能帮他一把？” “主公的意思是召唤整形医生。”魔音说道：“两三千年后的整形技术，完全可以给庞统换个模样。不过主公先要把召唤术提升到四级。” “二级就可以跨时代召唤，为什么要等到四级？”袁旭一脸懵逼。 “四级可以指定死灵。”魔音回道：“主公如今召唤的死灵，有几个具备特殊技能？” 袁旭满头黑线：“这么说……庞士元的脸，还得等我把召唤术升到四级才可以？” 魔音点头。 “召唤个整容医生，应该不算难事。”袁旭尝试着问道：“等我到了三级，能不能提前开启任务？” “可以，只要主公觉得能够活着回来。”魔音回道。 “整容医生难道也会有要命的危险？”袁旭觉得她说的好像有点耸人听闻。 “任务中，万一整形医生暴走，给主公来个手术失败。”魔音问道：“主公认为会怎么样？” 袁旭无语…… 看来越级挑战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干的好。 “我没什么事了。”袁旭摆了摆手。 魔音的身影消退，书房里又只剩下他一人。 门外传来甄宓使女的声音：“夫人要我询问公子，今晚能否早些回房。” 明天一早就要出征，甄宓派人来问，袁旭也不想再在书房耽搁。 他起身打开房门，对等在外面的使女说道：“现在就回去。” 当天晚上，袁旭与甄宓极尽缠绵。 具体细节不便描述，可自行参考相关资料。 天蒙蒙亮，庞统来到外院等候。 甄宓起个大早，亲自伺候袁旭穿戴衣甲。 身穿铠甲的袁旭英姿勃发，比往日更俊秀几分。 “行军打仗，比不得在家。”为他系着束腰，甄宓叮嘱：“夫君可得万万当心。” “我带兵出征，该担心的是曹操。”袁旭自信满满的回道：“战场上遇见我，他那边不知又要有多少孤儿寡妇。” “夫君有通天之能，可也不能妄自尊大。”他越表现的自信，甄宓越不放心：“千万记得，妾身还在家中等候。” 一把给甄宓搂进怀里，袁旭凝视着她的眼睛：“夫人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深知不能说的太多，以免影响他的心绪，甄宓不再多言。 小夫妻俩在房间里温存片刻，她把袁旭送到门外。 袁旭向甄宓拱了拱手：“我走了，夫人不用担心。” “恭祝夫君得胜归来！”甄宓欠身一礼，目送他离去。 来到前院，袁旭看见庞统正等在那里。 他问庞统：“士元什么时候到的？” “有一会了。”庞统回道：“将士们已做好准备，只等公子下令出发。” “走。”袁旭点头，招呼庞统走出正门，往军营去了。 甘宁早在军营外等候。 见袁旭来了，他快步迎上：“末将与三军将士恭候公子多时。” “留了多少人马在太原？”袁旭问他。 甘宁回道：“随同公子出征的，共计五千人马。留守太原的，大概两千余人。” “有没有做过战前动员？”袁旭又问。 “做了。”甘宁回道：“操练的日子太短，可以看出很多将士对出征还有恐惧。” “我以前也没见过打仗。”袁旭说道：“后来死人看的多了，也就习惯了。上了战场，他们会慢慢适应。” 陪同袁旭走进军营，甘宁点头应着。 即将出征的将士们，早已在校场列阵。 袁旭来到，一双双眼睛全都向他看过来。 上了校场高台，袁旭喊道：“甘将军做过动员，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有一句要交代你们的。” 数千人列阵的校场，静的毫无声息，所有将士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曹家大军都是历经沙场的老兵，他们杀人如麻，根本不会把你们当成人看。”袁旭喊道：“我知道你们没有上过战场，面对厮杀，必定会心生慌乱。可你们没有退路，想要活下去，想要成就功绩，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敌方杀死！绝对不能有半点手软，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将士们齐声高呼。 “出发！”不再多说，袁旭下达出发命令。 甘宁在荆州做过几年官，投奔刘表之前，也曾在益州为官。 每次出征，做主公的都要说上一套长篇大论，就好像说的话不多，体现不了地位尊荣，也展现不出英明神武。 袁旭训话简单，反倒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大军出发，庞统和甘宁走在袁旭左右两侧。 袁旭回头看了一眼辎重：“粮草带足了？” “带足了。”庞统回道：“足够支撑大军作战三个月。” 太原兵马出征，两三天后，还在许都的郭嘉得到消息。 当初他就料定，袁旭不会选择与袁绍会和，更多的可能是攻打许都。 斥候带回太原大军的行军路线，恰好印证了郭嘉的猜测。 他当即下令出征，迎战一路南下的袁旭。 第60章 凶尸夺关 太原位于并州中部，大军开往许都，需要经过上党，翻越太行山。 郭嘉与夏侯惇、徐晃领兵一万，早早的在天井关布防。 袁旭率领五千新近招募的兵马，比他们晚到两天。 天井关又称雄定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并州通往豫州的必经之路。 远远望见关口，袁旭驻马止步。 甘宁上前：“公子，我愿领兵夺关。” 袁旭回头看了一眼将士们：“军中都是新兵，头一回作战就攻打雄关，以后会对战场产生恐惧。” “可是关口在这，又不能不打。”甘宁说道：“总不能指望曹军自行献关？” “兴霸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袁旭吩咐卫士：“摆上桌案，我要在此抚琴。” 袁旭不考虑夺关，却提出要在这里抚琴，甘宁对此深感不解。 他正打算发问，发现庞统使了个眼色。 到嘴边的话又给咽回去，甘宁看着卫士抬来桌案，摆在迎对关口的地方。 袁旭抬头望望天空。 虽然已是下午，距天黑还有些时候。 他没有摆上鬼琴，而是令卫士取了一把普通的古琴放在桌上。 端坐桌边，他轻轻调弄琴弦，一首庞统和甘宁从没听过的曲子悠然而起。 曲调轻柔，如碧空流云、如山间清泉。 弹的人专注其中，听的人如痴如醉。 琴声虽美，甘宁却没什么心思欣赏。 他小声问庞统：“公子这是做什么呢？” “我听田元皓说过，公子每次弹奏曲子，都会有死尸前来助战。”庞统回道：“或许是在驱使死尸。” 环顾四周，甘宁并没发现任何异常。 看向还在抚琴的袁旭，他一脸茫然。 天井关口，守关的是曹操麾下猛将徐晃。 望见袁旭率领大军来到，他已下令要将士们死手关口。 曹军严阵以待，袁旭却没有下令进攻，反倒在关外弹起了古琴。 除了徐晃，还有两员副将也在关上。 俩人一个名叫赵庶，另一位名为李邹。 他俩曾做过吕布的部将，后来被徐晃擒住，转投到曹操麾下。 聆听关外飘来的琴音，李邹一脸不屑：“我还以为袁显歆有多了不得，大军已到关外，不发兵夺关也就算了，居然还弹琴给我们听。” “可不要小瞧了袁显歆。”赵庶提醒：“我听说他驱使死尸，都是通过琴音。” 徐晃冷着脸看了俩人一眼。 他什么话也没说，脸上尽是凝重。 曹操麾下将军，徐晃算是沉稳的。 没有弄清楚袁旭为什么弹琴，他绝对不会掉以轻心。 “将军。”赵庶提醒：“我觉得应该留意周边，提防袁显歆驱使死尸夺关。” 徐晃点头：“告诉将士们，准备好滚油、火箭，一旦袁显歆夺关，无论来的是死人还是活人，都给招呼出去。” 赵庶领命，吩咐兵士留意周边状况。 整个下午，袁旭都在弹琴。 他弹的专注，庞统和甘宁都没有上前打扰。 只不过甘宁在聆听琴音的时候，脸上浮着焦躁。 黄昏过后，夜色初降，袁旭终于停下。 他吩咐卫士：“把琴撤走。” 卫士上前，撤走了桌上的古琴。 袁旭则亲自取来鬼琴，摆在桌上。 “公子抚琴已有整个下午。”趁着他没抚琴，甘宁问了一句：“难道还要换琴继续？” “下午弹的不是这把琴。”袁旭回道：“真正的大场面，这才要开始。” 完全不懂临阵抚琴有什么意义，甘宁一脸懵逼。 同样懵逼的，还有守关的徐晃等人。 没出现任何异常，赵庶满脸疑惑：“听说袁显歆抚琴，会招来死尸为其助阵。可是整个下午过去，也没见一具尸体出现，难道我们听说的，都只是讹传？” “我和曹仁将军向来关系不错。”徐晃说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要是袁显歆没那本事，曹子孝绝对不会胡乱说出口。” “可是我们观望了整个下午，确实没见到一具死尸。”李邹也说道：“或许袁显歆那时确实做到驱使死尸，今天却施展不出本事。” 徐晃没有吭声。 他绝不相信袁旭是有能耐却施展不出。 “看来今晚能睡个安稳。”李邹从开始就没把袁旭看在眼里。 “虽然他只是弹了整个下午的琴，我们还不能太松懈。”徐晃说道：“你俩轮流守夜，谨防袁显歆夺关。” 赵庶答应的很干脆，李邹却表现的有些散漫。 关外的袁旭，把鬼琴摆在桌上，弹奏起和白天一模一样的曲子。 起初庞统和甘宁都没怎么在意。 曲子弹到一半，俩人感觉到一股寒意渗入骨髓深处，就像是坠入冰窟，冷到让人不由的想要哆嗦。 宁静的夜晚，琴音传的更远。 关口上，徐晃已经去睡了，留下值守的赵庶隐隐感觉到不对，叫了李邹一声：“李将军，你来听听……” “还不就是那支曲子，有什么好听？”李邹不太情愿的咕哝着：“他要是弹一夜，难不成我们整夜不睡？” “你就没感觉不一样？”赵庶问道。 “有什么不一样？”李邹毫不在意的说道：“袁显歆想要我们自己吓自己，别理会他就是。” 说服不了他，赵庶也没办法，只能吩咐兵士加强戒备。 关外，袁旭专注的抚着鬼琴，一道道黑气从他体内涌出，在他身体四周盘旋。 看到这一幕，庞统和甘宁都惊讶的微微张着嘴巴。 俩人心里疑惑，又不敢发问，怕惊扰了他抚琴。 出征的数千将士看到袁旭身边萦绕黑气的不多，却也在琴音中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不远处的山林，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响动越来越密集，就像有无数人正往他们这边聚拢。 甘宁握紧兵器，警觉的观望着四周。 夜色下，他看到成片的黑影在四面八方出现。 那些黑影并没有靠近他们，而是朝着关口方向涌去。 甘宁和庞统相互对视了一眼。 俩人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出了惊诧。 曾听说袁旭可以驱使死尸，那时的他们还没有尽信。 如今亲眼看见死尸夺关，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第61章 破关 四面八方出现无数死尸。 它们像是一道道溪流，往关口方向汇聚。 看着夜色下出现的死尸大军，甘宁瞪着眼睛咽了口唾沫。 “这得有多少……”他感慨了一句。 庞统同样满脸惊诧。 虽然听说过袁旭可以召唤死尸，俩人却从没亲眼见证。 如今亲眼看到，即使有心理准备，一时半会还是难以接受。 跟随袁旭出征的将士，也都纷纷站起，眺望着正往关口汇聚的死尸大军。 起初，死尸走的很慢。 距关口越近，它们的速度越快，后来是奔跑着冲向城墙。 赵庶最先发现异常。 他向靠着城垛已经睡熟的李邹喊道：“李将军，你快来看！” 被他叫醒，李邹不太情愿的揉着眼睛站起来，嘴里还咕哝着：“又怎么回事？” “快看那是什么？”赵庶往关外一指。 看到关外黑压压的死尸大军，李邹吓了一跳：“那是什么鬼东西！” “快把徐将军请来！”赵庶吩咐一旁的士兵。 他又向其他人喊道：“准备滚油、火箭，不要让敌人攻上来！” 关口上一片忙碌。 涌向关口的死尸大军，并没有功成器械。 即使有，已经死去的它们也不可能会用。 死尸冲到关下，像潮水一样撞上城墙。 没有云梯攀援，后面的死尸把前面的按倒，踩着它们往城墙上攀爬。 越来越多的死尸聚集在城墙下，它们垒起的尸墙也越来越高。 曹军倾倒着一桶桶滚油，点起火箭朝着城下一通乱射。 裹着火苗的箭矢，犹如划破夜空的流星，落进尸群中，沾上先前泼洒的油料，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从没上过战场的太原将士，望着几乎映红天空的烈火，一个个倒抽着凉气。 发起冲锋的如果不是死尸大军而是他们，不知会有多少人战死在天井关外…… 烈火燃烧，无数死尸前赴后继。 很多尸体被烧成灰烬，在烈火中倒下，化成焦黑的粉末。 更多的则扑进烈焰中，浑然不惧挫骨扬灰的命运。 徐晃得到消息，匆匆上了关口。 看见眼前的一幕，他大声喊道：“顶住！不要让它们冲上来！” 守关曹军都是历经无数大小战事的老兵。 纵然如此，面对夺关的死尸大军，他们还是心生恐惧。 很多人在倾倒油料和射箭时，手都在发抖。 成桶的油料往关下倾泻，无数燃烧着火苗的箭矢飞向试图登上关口的死尸。 死尸夺关，进展也不是很顺利。 袁旭却还在专注的弹奏着鬼琴，好像根本没把正在发生的战斗放在心上。 身旁的黑气越来越浓，他的神色却依旧淡然。 死灵召唤术已升到二级，运用一级技能，对他来说简直是随心所欲。 关口上，徐晃指挥将士，抵御着从关外发起进攻的死尸。 赵庶突然指着关内喊了一声：“将军快看！” 回头往关内望去，徐晃望见了黑压压的尸群…… 完了…… 他瞬间万念俱灰，深知关口不可能守住。 关内出现尸群，曹军将士也都慌了神。 虽是百战勇士，却没人愿意去死，何况将要杀死他们的，是一群早就死去了的尸体…… “将军，怎么办？”白天还没把袁旭看在眼里，李邹这时才慌了神。 “弃关！”守是肯定守不住，徐晃当即下了命令。 曹军放弃关口，退往关内。 徐晃舍弃关口，并不是他没有骨气惧怕死亡。 天井关内往南几里，是一条细长的太行山道。 山道狭长蜿蜒，再多的人马进入这条路，也只能排着长蛇阵推进。 郭嘉、夏侯惇，就在那里等着。 只要袁旭敢跟上，定教他有去无回！ 下了关口，徐晃领着曹军往太行道方向撤离。 正走着，迎面冒出一群走路摇摇晃晃的死尸。 “改道！”徐晃下令。 曹军正要掉头，两侧也出现了不知多少直立行走的尸体。 徐晃回头望了一眼，破了关口的凶尸潮，正往他们这边涌来。 “跟我杀出去。”四面八方都无退路，他把心一横，率先向迎面的凶尸杀了过去。 赵庶、李邹紧随其后，无路可退的曹军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仨人身后。 烈火还在燃烧，凶尸已经破关。 袁旭停下抚琴，招呼甘宁等人：“我们入关。” “这么快就打下来了？”甘宁还没回过味来。 “尸体不怕死，因为它们已经死了。”袁旭说道：“面对悍不畏死的大军，什么样的关口能够守住？” “公子怎么知道附近一定有尸体？”庞统问出他的不解。 “连年战乱，有多少人战死、饿死、病死？”袁旭说道：“只要有死人的地方，我就能驱使死尸作战。” 庞统和甘宁恍然。 甘宁问道：“公子可以驱使死尸，为什么还要招募大军？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天下是活人的天下。”袁旭回道：“死尸可以做的事情不少，可它们终究不是活人。夺下一片地方，难道我要用死尸约束民众？” 甘宁彻底明白，难怪他要做先锋，袁旭说不用。 但凡进攻全靠死尸，确实也用不着先锋…… 袁旭曾答应，只要魏延肯来太原，就给他先锋一职。 看来即使真的来太原做了先锋，逢有大战，也只能在一旁观望。 从四面八方汇聚的死尸，仍然在往关口涌动。 袁旭率领将士们前往关内。 死尸就在他们身旁走着，很多将士心怀忐忑，不敢多看一眼。 就连庞统和甘宁，也都觉得和死人同行有些瘆得慌。 “是不是不太适应？”袁旭看出他们神色中的古怪。 “死尸是公子驱使，当然不会觉得怎样。”庞统回道：“我们却从没见过死人走路。可能够坦然处之，才是不正常。” 袁旭看了一眼与大军并行的死尸：“郭嘉选择在天井关阻拦我军，肯定是有了部署。我决定驱使死尸先行，兴霸与士元带兵尾随。” “公子不可冒险。”庞统当即阻止：“天井关往南地势险要，即便驱使凶尸，也不一定能保万全。何况郭嘉在那里，一定早有部署。” ps:暂时恢复两更，下周五继续万字更新 第62章 必须公子打头阵 袁旭站在关口，放眼眺望远处。 黑压压的死尸遍布关内，它们没有继续往前，而是在距关口不远的地方等待。 太原来的五千将士占领天井关。 他们清理着狼藉不堪的战场。 死尸不用掩埋，将士们要解决的，是被焚烧成灰的尸体。 “这就样胜了……”甘宁在袁旭身旁感慨：“公子有这样的本事，纵横天下还会惧谁？” “谁也不惧。”袁旭回道：“我的本事可不止这么点。” “漫山遍野都是凶尸，公子所到之处，谁能抵御？”站在袁旭另一侧的庞统说道：“只要留意地形，选对天气，其他对公子来说已不重要。” “现在我们就面临着地形带来的麻烦。”袁旭抬手指向关内：“往前几里就是太行道。凶尸再多，到了那边也施展不开。郭嘉是要在那里和我们决战？” “公子绝对不能打头阵！”庞统说道：“万一身陷险境……” 袁旭抬手制止了他：“头阵必须我去打。” 庞统试图再劝：“公子……” “驱使凶尸不是完全没有范围限制。”袁旭说道：“我要是不在，用死尸开道，根本没有可能！” 庞统一脸担忧，却不再多说。 甘宁说道：“我和公子一道去。” “甘将军要统领将士，随时准备救援。”袁旭回道：“这样的地形，完全依靠死尸，很难施展。” “难道凶尸不能分为两拨？”庞统说道：“公子先驱使一部分进入太行道，发现曹军埋伏，后续立刻跟上……” “如果能分开，我当然也想那么做。”袁旭回道：“可惜，我不在的地方，死尸根本无法作战。” 庞统和甘宁都不赞同袁旭驱使死尸开路。 可他们也清楚，率领将士进入太行道，一旦遭遇曹军伏击，多半会全军覆没。 由袁旭驱使死尸开道，好像是唯一行得通的选择！ “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出兵？”庞统问道。 “当然是在夜里。”袁旭回道：“死尸行军，哪有大白天招摇而过的道理？” 庞统仰脸望向天空：“天快亮了，今天恐怕不能出发。” “那就等明天。”袁旭说道：“反正我不到，郭嘉也不会离开。” 夜间的大火，把城墙熏黑了大片，很多死尸被烧成灰烬，只留下一块块散碎的骨头。 将士们把灰烬和残存的骨头扫进挖出的大坑，就地掩埋。 死尸的参战，避免了太原将士殒命关口，很多将士是心怀感激清扫战场。 当天晚上，大军驻扎在关内军营。 袁旭美美的睡了一觉，他也不收拾死尸，收起召唤术，任由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 到处都是尸体，守夜兵士只在原地观察四周，根本不敢往尸体堆里走。 就怕有凶尸突然爬起，把他们当成敌人袭击。 夜色下的天井关，庞统和甘宁并肩站着。 甘宁说道：“公子亲自驱使死尸进入太行道，我始终觉得冒险。” “何止冒险。”庞统回道：“郭嘉只要在山道两侧设下伏兵，到时推下巨石、滚木，把路堵死。再放一把火……” “士元知道会这样，还要公子以身犯险？”甘宁皱眉。 “公子是要彻底击溃郭嘉。”庞统回道：“兴霸也会有所表现。” “我？”甘宁一脸懵：“公子不要陪同，我哪来的表现？” “正因为不要陪同，所以才有。”庞统说道：“等着公子号令就是。” 凶尸破关，徐晃等人拼死厮杀，终于冲破阻截逃进太行道。 夏侯惇早在山道等候。 迎到徐晃，他问了一句：“关口这么快就丢了？” “本以为能守几天。”徐晃叹了一声：“袁显歆驱使漫山遍野的死尸，我们这么点人，哪里能守得住？” “漫山遍野？”夏侯惇一脸错愕：“哪来这么多尸体？” “天下乱了这么久，还能少了死人？”徐晃回道：“元让不要忘记，当年闹黄巾的时候，有多少人死在太行山下。” 太行山，曾是黑山黄巾和白波黄巾势力交汇的地方。 官兵讨伐黄巾贼，死在这里的人不计其数，所以袁旭才能召唤那么多死尸。 夏侯惇当然记得这些。 他对徐晃说道：“奉孝还在等着，徐将军请随我来。” 夏侯惇领着徐晃，登上一处山岗。 山岗陡峭，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可攀援到山顶。 小路很窄，一不小心，很可能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徐晃等人上了山顶，郭嘉正在上面等着。 他像是早就料到会发生什么，见到徐晃，脸上满是笑容：“徐将军来了？” 徐晃面露羞愧：“奉孝要我守住天井关，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就弄丢了……” “太行一带死尸无数。”郭嘉安抚：“我根本没想过徐将军可以守住关口。” 徐晃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郭嘉又说：“只要有死尸的地方，就是袁显歆大展身手的所在，徐将军哪来的胜算？” “明知没有胜算，奉孝为什么……”徐晃瞬间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引他过来。”郭嘉回道：“袁显歆要是不来，我们部署这么多，岂不是白做？” “我已退至太行道，却没见凶尸追赶。”徐晃说道：“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来。” “今晚是不会来了。”郭嘉说道：“天色将明，驱使凶尸，可不是白天干的事情。” “奉孝还得当心。”徐晃提醒：“袁显歆驱使死尸，不仅仅只是他眼前的那些。关口所以破的这么快，只因关内也出现凶尸。” “除了引他过来，徐将军还立下一桩功劳。”郭嘉笑道：“那就是让我门看清袁显歆的本事。” 徐晃没再多说。 出兵之前，他确实满怀信心。 天井关一战，让他对获胜产生了怀疑。 袁旭的能耐，超出他的认知，与这样的对手作战，简直太可怕。 美美睡了一觉的袁旭，天没亮就醒了。 军营一片宁静，他抱着鬼琴来到躺满死尸的地方。 琴弦轻颤，魔音的身影浮现。 她看了看遍地的死尸：“主公不觉得应该先收拾一下？” ps：大家要是看以前的书，建议《特工皇帝》不要看，那本书写于2013年，虽然当时成绩很好，但写作经验不足，有许多毒点，有一些甚至是剧毒。《袁家庶子》写的时候查阅《中华智谋大全》，喜欢阴谋诡计的可以看，想看纯爽的不适合。当时写的累，不喜欢烧脑的小伙伴看着也会累。《无赖兵王》和《最强吕布》相对成熟，可以用来打发一下时间。 纯属作者个人建议，主要还在于小伙伴们喜欢看什么。 第63章 进入太行道 坐在堆积成山的死尸中，袁旭目光一直在魔音的身上。 “最近我在琢磨一件事。”他对魔音说道：“召唤术需要足够的死灵气才可以升级，经历这么多次厮杀，也仅仅只从初级升到二级。这样推算下去，即使我杀光天下人，也到不了九级。” “那是当然。”魔音回道：“天下才有多少人，即使全都杀光，距九级也是遥遥无期。” “也就是说，九级召唤术，其实根本不可能达成？”袁旭问道：“盘古大神、九天玄女也是永远不可能召唤出来的。” “当然不是。”魔音说道：“主公说的天下，是你能看到的天下。我说的天下，并不仅仅是这些。九级召唤术肯定可以达成，一切还得看主公进展。” “什么进展？”袁旭问道。 “主公招募的死灵都有时效，而活人没有。”魔音回道：“我能说的只有这些，等到平定眼前的天下，一切都会明白。” 魔音不肯说的太清楚，袁旭也知道追问没用。 他在死尸堆中坐着，东方的天空渐渐浮现出了鱼肚色。 庞统和甘宁朝他走了过来。 “公子果真要亲自做先锋？”甘宁还是不太放心他亲自驱使死尸进入太行道。 “不然呢？”袁旭问道：“让将士们进去送死，我再驱使他们的尸体击退郭奉孝？” 虽然还是不放心，甘宁也知道，袁旭亲自进入太行道，是减少伤亡最直接的办法。 “公子万万小心。”庞统提醒：“一切依照先前商量的，顶多只是有惊无险。” “士元放心。”袁旭回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站了起来：“天已经亮了，总不能干等着天黑，传令将士，就地操练。” “我这就去。”甘宁领命，往军营走去。 袁旭招呼庞统：“士元，过来坐。” 庞统一脸尴尬。 袁旭坐在成堆的尸体上，让他也过去坐，他实在是坐不下去…… “征战天下，死人早晚是要看惯的。”袁旭说道：”起初我也怕死人，现在却觉得，和它们特别的亲近。” 庞统腹诽，驱使死尸作战，有死尸的地方就是公子发挥才能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怕死人？ 我们这种普通人，即使杀人如麻，也不可能把成堆的死尸当成坐垫。 “不坐算了。”袁旭站了起来：“那就陪我走走。” 庞统陪着袁旭走出躺满死尸的地方。 “太行道险要，公子预料的，果真可以成事？”庞统不太确定的问了袁旭一句。 “士元以为我只能驱使死人？”袁旭微微一笑。 “当然不。”庞统回道：“我只是担心太行道上，并不像公子想的那样。” 袁旭自信的说道：“郭奉孝认为我只能驱使死人，他这次会知道，过于自信了解敌人，往往会吃大亏。” “郭奉孝是个有本事的。”庞统说道：“公子虽有把握，还得小心提防。” “你觉得这次我能不能擒住他？”袁旭突然问了一句。 庞统摇头：“难！郭奉孝既被称为鬼才，遇事必定谨慎。我觉得公子想要擒住他，可没那么容易。” 袁旭默然。 魔音说的话，到现在他还在回味。 她认定全天下的人被杀光，召唤术也不能突破九级，却又一口咬定袁旭将来必登巅峰。 那就是还有其他地方可供他升级。 至于是哪里，她没有说，袁旭也知道问不出来。 将来要走的路，必定遍布荆棘。 那一天来到之前，他必须在身边聚集更多的人才。 郭嘉既是鬼才，又怎么能不到他这个整天和鬼打交道的人手下？ 必须把他擒来！ 袁旭和庞统在军营外漫步，甘宁已敦促将士们操练。 数千将士列阵，呐喊声此起彼伏，震彻云霄。 斥候把太原将士的举动禀报给郭嘉等人。 “袁显歆果真没打算动用活人与我们作战。”郭嘉对徐晃、夏侯惇说道：“此时操练兵马，除了耗费体力，再没任何用处。” “我听说太原兵马都是新近招募。”夏侯惇问道：“他会不会是临时操练，为了和我军厮杀？” “夏侯将军见过几支操练不足上阵后再补的兵马？”郭嘉问了一句。 夏侯惇语塞。 带兵多年，他确实没见过这样的大军。 “他又要驱使死尸。”徐晃对亡者大军还心存忌惮：“这一回可要千万当心。” 郭嘉看了他一眼，只是微笑，什么话也没说。 白天无事，太原将士操练整个上午，到了午后，各自回营歇息。 夜色悄然降临，袁旭的营房传出琴声。 还没有睡下的将士，亲眼看到遍地死尸动了起来。 它们一个个慢慢的爬起，就像是人睡饱了一样。 越来越多的尸体站起，距离稍远的，都在往中间聚集。 琴声止住，袁旭浑身萦绕着黑气，走出营房。 郭嘉和甘宁迎上前。 他吩咐俩人：“我将驱使死尸进入太行道，后续的事情，你俩还得多费心。” “公子放心。”俩人齐声应了。 袁旭上马往太行道方向走去。 漫山遍野的死尸像潮水一样向太行道涌去，别说是在晚上，就算白天，一眼也望不到尽头。 “要不是公子驱使死尸，谁会知道这么些年，究竟有多少人死于太行山下。”目送离去的死尸大军，庞统感慨。 “从来征战只知杀人。”甘宁附和：“又有几人知道，世上其实早已尸山尸海。” 袁旭往南推进几里，来到太行道入口。 太行道只是一条狭窄的山道。 绵延数十里，两侧都是崇山峻岭，一旦遭遇伏击，几乎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他在入口驻足，无数死尸蜂拥着进入山道。 袁旭翻身下马，随同死尸往前，很快融入进死尸大军。 山岗上，郭嘉等人一直在观望。 看了好半天也没见着袁旭，徐晃担忧的说道：“袁显歆不会没有来吧？” “据我调查，驱使这么多死尸，他必须在场。”郭嘉回道：“绝对不可能不在。” “怎么没有看见他？” “肯定是混在死尸中了。”郭嘉吩咐身后校尉：“传令，等到死尸全进入山道，立刻把两侧封死放火！” 第64章 能驱使的不仅仅是死人 数不清的死尸蜂拥着进入太行道。 山岗上的曹军已准备好巨石、滚木和油料，严阵以待。 从山上望下去，死尸黑压压成片，根本看不到尽头。 徐晃向郭嘉问道：“这得有多少？” “少说也有十多万。”郭嘉回道：“真的对阵，我们连半点机会也不可能有。” “袁显歆有这样的本事，仗还怎么打？”夏侯惇也说道：“动辄数十万死尸，就算主公每天征兵，遇见这样的对手，也不可能有任何胜算。”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灭掉袁显歆，他不死，主公就永远不可能战胜袁绍！”郭嘉说道：“传令将士，只要死尸全都进入山道，立刻封路放火。” 袁旭走在死尸群中。 身前身后全是死人，连半个能喘气的都没有。 潮水似的死尸大军，给了他最好的掩护，即使站在山顶，也不可能发现他的踪影。 死尸大军终于全都进入了山谷。 郭嘉下令：“堵路、放火！” 早就做好准备的曹军将士，纷纷把滚木和巨石推下山岗。 无数巨石滚木，夹裹烟尘呼啸而下。 山道像是发生了地震一样在颤抖。 滚木、巨石落下，无数死尸被砸成碎肉或零散的骨头，可它们却仍然继续往前，丝毫不见混乱。 袁旭已经走在山道正中。 落下滚木和巨石的方位，是在山道两侧，他完全不用担心会被砸到。 抬头望了望山岗，确定曹军藏身的地方，他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盘腿坐下，袁旭取出鬼琴。 琴弦轻颤，奏出的居然是一首他从没弹过的曲子。 琴音飘扬，郭嘉也很快发现了他的位置。 “弓箭手，往传出琴声的地方射箭。”郭嘉下令。 数百名曹军手持弓箭，朝着袁旭在的方位发射箭矢。 箭矢夹裹劲风射向袁旭。 袁旭身旁的死尸纷纷驻足，把他团团围在中间。 死尸被箭矢射中，有几个因为劲力太强而被带的摔倒在地，更多的则是身上插满羽箭，却屹立不倒。 袁旭的身旁，出现一道由死尸组成的屏障。 弥漫在他身体四周的黑气越来越重，山岗上刮起阵阵妖风。 曹军将士把一桶桶油料倾泻进山道，随后又发射无数燃烧着火苗的羽箭。 熊熊烈火随即燃起，许多死尸被烈焰吞噬。 郭嘉面无表情的看着山道内燃起的烈火。 他的内心深处，不知为什么，居然有种极其强烈的不安。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郭嘉等人连忙扭头看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山上居然多出成群的动物尸体。 其中不仅有狼虫虎豹，还有很多猿猴、山鹰…… 死去的动物露出森森白骨，浑身散发着恶臭，扑向在山顶设伏的曹军。 原本处于压倒性优势的曹军，顿时鬼哭狼嚎惨叫不断。 “不好！”郭嘉喊了一声：“快撤！” 料定袁旭会驱使死尸进入山道，郭嘉却没想到，他不仅能让人的尸体参与作战，还可以召唤已死的动物。 曹军后撤，许多准备好的巨石、滚木和油料，甚至还没来及往山下倾倒。 徐晃和夏侯惇提着兵器把他护在身后。 把一具野狼的尸体斩飞，夏侯惇骂了一句：“这他娘的仗还怎么打？” 郭嘉没有理他，只顾往前快走。 正走着，他看到迎面出现了一群猿猴的尸体。 活着的猿猴速度极快，袁旭召唤的死尸也丝毫不逊色。 它们飞快的蹿上来，把郭嘉身边的曹军扑倒一片。 突然出现的死尸，让曹军乱了。 上万人一边劈砍着冲上前的动物尸体，一边追随郭嘉等人往山下撤。 沿途出现的尸体无数，几乎每个瞬间，都有曹军倒下。 直到下了山，郭嘉等人才听不清鬼琴的琴音，扑向他们的死尸也少了许多。 “后撤！”郭嘉下令：“另寻地方设伏。” 曹军正要撤离，有人往前一指：“前面有敌军！” 众人往前看去，果然数千太原军正朝着他们推进。 甘宁催马提刀，走在大阵的最前，庞统跟在他身旁，一副信心十足悠然自得的模样。 提刀指向狼狈不堪的郭嘉等人，甘宁喊道：“郭奉孝，我在这里等待许久，还不下马受缚。” 郭嘉带兵，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所以会如此狼狈，完全因为对袁旭了解不足。 他以为袁旭只能驱使死人，哪想到连死去的动物也会被他召唤出来作战。 袁旭就在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会驱使死尸赶上来。 前方又有拦路的太原军，郭嘉知道，他这次真的陷入了绝境。 稍有半点迟疑，等待他的就是万劫不复！ “给我杀！”铁青着脸，郭嘉并不和甘宁废话，当即下令冲杀。 曹军都是百战勇士，然而经历了山上的生死之劫，很多人的心绪早就乱了。 命令下达，夏侯惇和徐晃最先冲出，曹军将士这才硬着头皮跟着杀上。 “将士们，跟我生擒郭嘉！”甘宁也喊了一声，策马迎上前去。 太原军将士虽然都是新兵，曹军的慌乱却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数千人尾随甘宁，怒吼着扑向曹军。 甘宁以一敌二，与夏侯惇、徐晃俩人战成一团。 要是双方形势相当，他与其中一人厮杀，也只能战个平手。 夏侯惇和徐晃急着突围杀出去，表现也就不如往常，俩人斗他一人，仅仅只是不落下风。 双方正在缠斗，山顶又传来鬼琴声。 郭嘉心头一紧，知道过不多会死尸就会杀来。 “不要纠缠，快走！”他喊了一声，在一群曹军的簇拥下，拼尽全力试图从太原军的阻截中冲出去。 山道中，烈火还在燃烧，袁旭已登上山顶。 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低着头专注的抚琴，好似山下的战斗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无数死尸从他身旁经过，身后的山崖，也有密密麻麻死尸正在攀援。 死尸不知疲劳，从山下到了山顶，它们根本不会停歇，直奔正在厮杀的战场去了。 庞统驻马立于距战场不远的地方观望。 曹军败局已现，山上又杀下来无数人与动物的死尸，只要它们赶到，战斗也就可以结束…… 第65章 必须擒住郭嘉 漫山遍野站的都是死尸。 袁旭从山顶走下，身体四周还萦绕着黑气。 甘宁和庞统迎上前。 提着两颗人头，甘宁有些懊恼的对袁旭说道：“末将有辱使命，让郭嘉和夏侯惇、徐晃跑了。” 袁旭看了一眼那两颗人头：“这俩人是谁？” “已经问过被俘曹军，是徐晃部将赵庶和李邹。”甘宁提起人头：“这俩人曾在天井关与我军作战，刚才拦我的时候，被我斩了。” “我给兴霸记下一功。”袁旭好像根本不在意郭嘉等人逃走：“只要我军还在推进，就会再与郭奉孝遭遇，立功的机会多着。” “郭奉孝有此一败，应该不会再在野外与我军作战。”庞统说道：“他很可能就近选择城池退守。” 袁旭问道：“士元觉得他会去哪？” “河内是通往许都的必经之路。出太行道不远，就是怀县。我认为他会在那里整备兵马，与我军再战。” “传令。”袁旭下令：“三军休整，夜行晓宿，向怀县推进。” “公子是要带着这些死尸？”袁旭下令夜行晓宿，庞统猜出了他的目的。 “行军总得有个样子，浩浩荡荡才有气势。”袁旭说道：“郭嘉越怕什么，我就让他越能见到什么。” 太行道一战，郭嘉伏击袁旭，焚烧死尸无数。 超出他预料的是，袁旭居然驱使山上的野兽死尸发起突袭，以至于功败垂成。 率领曹军撤出太行道，郭嘉下令清点人数。 上万人的大军，只剩下狼狈不堪的四五千人，其余不是战死就是逃散的不知所踪。 “怎么办？”夏侯惇问他：“损失那么多人，还如何拦截袁显歆？” “野外死尸太多。”郭嘉说道：“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能驱使无数亡者。我们只有进入城内固守，把城里的尸体全都找出来焚烧，才能避免被他内外夹击。” “奉孝打算去哪里？”徐晃问了一句。 “袁显歆走太行道，目的必定是许都。”郭嘉回道：“怀县是他的必经之路，我们就在那里阻截。” “他要是绕开怀县怎么办？”徐晃不无担心的追问。 “那就袭扰。”郭嘉回道：“他有死尸大军，我们却能做到让他走不安稳。” 决定了方向，仨人领着残余的兵马直奔怀县。 曹军进了怀县，在当地官员配合下，把城内所有坟墓全都掘开。 他们甚至连死去的鸡鸭、猫狗都没放过，凡是尸体，一律送到城外焚烧。 除此之外，郭嘉还下令征募民夫，把城外的坟墓也都掘开。 但凡可能被袁旭利用的死尸，一具不留，全都烧成灰烬。 怀县一带，焚烧死尸的大火蹿上半空，离的很远，就能闻到浓烈的焦臭味。 袁旭占领太行道，并没有在那里逗留。 每到晚上，死尸大军开道，太原军紧随其后，朝着怀县方向进发。 太原军斥候随时带回有关郭嘉的消息。 确定郭嘉去了怀县，袁旭对庞统说道：“士元真是料事如神，居然猜到郭奉孝在怀县布防。” “不仅如此。”庞统回道：“他还会清理城内所有死尸，连同城外的坟墓也一处不会放过。” “我带来了这么多死尸，还会在乎城外那些？”袁旭看着前方的死尸大军：“郭奉孝真是多此一举。” “必须尽快把他擒住，再不济也要杀了他。”庞统说道：“先前他会失败，只因不了解公子的能耐。如今知道的多了，对付起来，就不会那么容易。” “那是当然。”袁旭冷然一笑：“进了怀县，他再想逃就没有那么容易。” 甘宁没再要求打头阵。 有了先前的经历，他也知道袁旭不会让太原军将士先去送死。 打头阵的，必定是已经死尸大军！ 怀县距太行道不远，不过两三天，袁旭就来到城外。 城外到处是焚烧尸体的痕迹，空气中仍然残留着焦臭的味道。 “郭奉孝闹的动静真不小。”袁旭望着飘扬在城头的曹军战旗：“要是都像他这样，难说哪天我就会没有死尸可驱使。” “这些年死去的人那么多，他哪里烧的干净？”庞统回道：“郭奉孝白做了这些事情。只有清理城内死者，才会有点用处。” 他随后问袁旭：“公子要不要攻城？” “先不忙。”袁旭回道：“让死尸大军在城外列阵，明天一早再攻城。” 庞统点头。 他已明白袁旭的意思。 大军深夜来到，发起攻城，不足以震慑城上守军。 夜晚视野不清，不是特别近的距离，看不清死尸的模样。 白天攻城，仅仅只是死尸破破烂烂的形貌，就足以让守军胆战心惊。 何况曾追随郭嘉在太行道作战的曹军，至今对死尸应该还心有余悸。 得到袁旭赶来的消息，郭嘉等人上了城头。 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大军，徐晃说道：“袁显歆居然把死尸都带到了这里……” “奉孝已经做好部署。”夏侯惇插嘴：“他带来的死尸虽然多，想要靠近城墙可不容易。” 郭嘉没有说话。 望着城外，他的脸色凝重。 短短两天，做的部署能否起到效用，还很难说。 “传令将士，多备火箭。”沉默许久，郭嘉开口下令：“一旦袁显歆发起进攻，务必要在城外燃起大火。” 放火焚烧，是目前对付死尸的唯一办法。 军令下达，曹军纷纷做起准备。 袁旭来到怀县之前，他们已备足防御需要的物资，要做的仅仅只是多准备些绑了油布的箭矢。 曹军积极备战，袁旭却坐在成群的死尸中。 他浑身萦绕着黑气，从太行道出来，就一直在驱使死者。 如果死灵召唤术没有升到二级，仅仅长时间驱使死尸，他也承受不住。 望着怀县城墙，袁旭在想的是几天前魔音对他说的那些话。 总有一天死灵召唤术可以升到九级…… 屠戮天下也做不到的事情，究竟通过什么途径才能达成？ 他内心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总觉得自从有了死灵召唤术，他的人生将会变得跌宕起伏。 第66章 死尸成为摆设的办法 袁旭坐在中军，面前摆着鬼琴。 怀县城墙上，战旗飘摇，守城曹军已做好御敌准备。 曹军张弓搭箭，瞄准城外的死尸大军。 琴音飘扬，袁旭弹奏起鬼琴。 静立的死尸大军向前推进，起初它们的速度很慢，走出二三十步后，开始加速奔跑。 尸群蜂拥着冲向城墙，焦黑的地面突然陷了下去，成片的死尸掉进深坑。 先掉进去的正要往地面攀爬，跟在后面的又把它们砸趴下去。 死人和活人不同。 活人发现危险，会及时止步，死人却不会。 它们前赴后继的往坑里跳，就像坑里有美味佳肴，谁跳的慢了，就会吃不着…… 城头上，一直观望的郭嘉见死尸掉落坑里，立刻下令：“放火箭！” 严阵以待的曹军张弓搭箭，朝着城外放出无数火箭。 蹿着火苗的箭矢落进深坑，瞬间点起熊熊烈火。 掉进坑里的死尸浑身燃烧着火焰，还在往地面攀爬。 跟在后面的尸体浑然不惧烈火，一个个的跟着跳进去。 尸体太多，坑挖的虽然深，最终还是被填平。 城墙与袁旭的阵营之间，出现了一道烈焰组成的屏障。 无数死尸穿过烈火，冲向城墙。 很多尸体在通过屏障后，浑身上下也燃起火焰。 怀县城外，到处都是奔跑着的火球。 尸体大军冲到城下，往城头攀援的时候，却又纷纷滑落。 郭嘉事先交代曹军，在城墙表面也刷上了油料。 不仅如此，曹军还在城墙下堆起泼洒了油料的干柴。 燃烧着火焰的死尸冲到近前，点燃了干柴，从袁旭的角度看，整座城墙好像被烈焰包裹着。 烈焰焚烧凶尸，城墙脚下升腾起滚滚黑烟。 袁旭停下弹奏鬼琴，面无表情的看向烈焰中若隐若现的城墙。 “公子。”站在他身旁的庞统说道：“这样下去，尸体烧光也不一定能够破城。” “破城只是早晚。”袁旭回道：“只是郭奉孝这一回，提醒了全天下应该怎样对付我。” “要不，我带兵攻城。”另一侧的甘宁说道：“活人终究比死人聪明些，至少知道躲避烈火。” “聪明是聪明，也脆弱的多。”袁旭摇头：“死尸烧了，我可以再召唤，而将士们死了，带来的后患却远远不止如此。” “郭奉孝这样玩火，什么时候才能攻上城头？”甘宁有些焦躁。 “不急。”袁旭回道：“火总有烧尽的时候，我们的死者大军却源源不绝。” 他没打算让太原军将士攻城，甘宁也就不再多说。 烈焰燃烧，城头烫的站不住人。 曹军将士在身上泼了冷水，可是很快就会被烘干。 一桶桶冷水送上城墙，曹军一边往身上泼水，一边向城外发射燃烧着火焰的箭矢。 攻城从太阳初升，一直持续到日落西山。 随着袁旭弹奏的一支曲子，死者大军纷纷后撤。 城外烈焰熊熊，后撤的死尸退到曹军箭矢射程之外。 很多死尸身上还燃烧着火焰。 太原军将士取来水，往它们身上泼着。 及时泼了水的死尸，呆呆的站在那里。 没能泼到水的，则纷纷在烈火中燃成灰烬，倒瘫下去。 夜色降临，熊熊烈火仍未熄灭。 望着城外的太原军大营，夏侯惇对郭嘉说道：“火总会熄灭，凶尸还有许多，要是不想办法，那道沟怕是不会再有作用。” “想什么办法？”郭嘉回道：“只要我们的人出城，袁显歆立刻会让死尸扑上来，将士们早就心胆俱寒，谁敢带着油料出去？” “那怎么办？”夏侯惇问道：“总不能只依靠城墙脚下这些？” “命令将士死守。”郭嘉说道：“能守几天是几天，只要拖住袁显歆，主公就有机会在仓亭击溃袁绍。袁家败了，凭袁显歆一人，又掀的起什么风浪？” 夏侯惇没有吭声。 他并不认为仓亭的战事会对怀县有多少影响。 袁旭要是在意袁家成败，也不会不去驰援仓亭，而跑来进攻怀县。 夜色深沉，火焰渐渐小了下去。 燃烧的死尸已成为灰烬，有一些虽然还在动弹，却早就成了粉末，每挪动一下，都会掉下许多渣渣，根本不可能再站得起来。 徐晃靠着城垛，才睡着没有多会。 丢了天井关，他对袁旭早就有了很深的忌惮。 自从袁旭来到城外，他的精神一直紧绷，实在熬不住困倦，才靠着城垛睡去。 正睡着，徐晃感觉有人轻轻推了推他。 “谁！”猛的睁开眼睛，他一把抓起身旁兵器。 “是我。”他听见夏侯惇的声音。 “元让吓我一跳。”徐晃松了口气：“这么晚了，还不歇下，明天一早，袁显歆肯定还要攻城。” “我找你商量的就是明天一早。”夏侯惇说道：“白天守城，我们是凭着大火阻拦死尸。城下虽然还可以扔些干柴和油料，可那道壕沟却会一点用处都没有。 “元让的意思是……”徐晃隐约明白了他要说什么。 “我得出城一趟。”夏侯惇说道：“无论如何，不能让壕沟废了。” “出城？”徐晃惊讶的瞪圆眼睛：“虽然烧了不少死尸，可袁显歆带来的还有许多……” “我出城要办两件事。”夏侯惇打断了他：“其一，是牵制袁显歆，让他没办法驱使凶尸逼近壕沟，你则需要趁机带人往里面倾倒油料，以备明日再战。其二，是尝试着杀进他的军营。擒贼先擒王，只要把他杀了，那些死尸还不就是摆设？” 夏侯惇的说法，徐晃其实也认同。 死尸大军是袁旭驱使，只要把他杀死，怀县围城也就解了。 “有没有问问奉孝？”徐晃问道。 “要是问他，你觉得他会答应？”夏侯惇说道：“这件事就你我俩人知道。” “元让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徐晃连连摆手：“奉孝是主将，我觉得还是应该问他。” “正因为他是主将，我俩才要为他分忧。”夏侯惇问道：“就说肯不肯？” 徐晃迟疑片刻，问了一句：“你要带多少人出城？” “两百精骑。突袭敌营，人数多了，反倒碍事。” 第67章 不如打个赌 当夜无月，四野一片黢黑，怀县城门悄然打开。 夏侯惇率领两千骑兵，悄悄的摸出城池，徐晃带着一千多提着木桶的士兵紧随其后。 俩人出城后，去的地方却不一样。 徐晃前往横亘在城池与袁旭大军之间的壕沟，而夏侯惇则领着两百精骑，直奔袁旭军营。 死尸林立，无人驱使下，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夏侯惇并没有带领骑兵砍杀尸体。 虽然焚烧了不少，留下的却是大半。 即使累死他们，也不可能把所有死尸都砍成粉末。 与其在死尸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直奔袁旭军营，取主将首级。 夜袭，对活人的作用，远比对死人有效的多。 俩人出城不久，怎么也睡不着的郭嘉站在城头。 发觉城外有动静，他吩咐兵士：“快请夏侯将军和徐将军！” “回禀军师，两位将军出城去了。”兵士禀报。 “出城？”郭嘉一愣：“做什么去？” 兵士把俩人出城的目的说了。 郭嘉暗暗叫了声“不好”。 事情已经出了，他再懊恼也于事无补，只能吩咐：“随时观望，两位将军一回来，立刻向我禀报！” 望着城外，他隐约看到了失败的结局。 他能理解夏侯惇和徐晃的心情，也明白俩人为什么这样做。 可他却不会认为，袁旭会在夜晚毫无防备。 紧张的望着夜色下的城外，郭嘉听见阵阵琴声。 琴音传来，他懊恼的闭上了眼睛。 完了…… 真的完了…… 夏侯惇带着两百精骑在死尸丛中穿行。 死尸一动不动，他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离军营已经不远，前方突然传来阵阵琴音。 夏侯惇大吃一惊，连忙喊道：“跟我冲！” 琴声传来，证明他们行踪已经暴露。 高声发喊，是他想趁着死尸还没有动弹之前杀进太原军，取了袁旭的脑袋。 只要杀死袁旭，城外的死尸大军将彻底成为摆设。 他的反应很快，比起死尸的动作终究慢了半拍。 无数死尸在琴声响起后，往他与两百名骑兵这边汇集。 被凶尸团团包围，夏侯惇挥起长戟奋力挑杀，跟随他出城的骑兵也在拼尽全力劈砍。 徐晃此时正带着千余名曹军往壕沟里倾倒油料。 听见琴声，他喊道：“快回城！” 不是他不想救援夏侯惇，只因俩人事先约定，万一行踪被发现，绝对不要上前援救。 凶尸无数，凭着徐晃带出城的千余曹军，即使上前，也只不过是填进去更多的将士。 回城，是徐晃的唯一选择。 被凶尸团团围住，夏侯惇身旁的曹军骑兵一个个被群尸湮没。 他正奋力拼杀，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夏侯元让，你不知道夜晚才是我的天下？” 说话的正是袁旭。 感觉到被戏谑了，夏侯惇懊恼万分，挥舞兵器的力道更猛了些。 把一具凶尸从头到脚劈开，他正要撤回兵器砍向另一具，腰部陡然一紧，有凶尸从侧面把他死死抱住。 琴音悠扬，凶尸并没有把夏侯惇撕成碎肉，而是死死的按住他。 片刻后，甘宁带着几名太原军来到。 “把他捆起来。”低头看着被死尸扭住的夏侯惇，甘宁下令。 几名太原军上前，七手八脚的把夏侯惇捆了。 袁旭坐在军中，止住抚琴。 甘宁把夏侯惇押到他的面前。 “夏侯元让。”袁旭面带微笑打量着夏侯惇：“就问你服不服？” 夏侯惇冷冷一哼，把脸扭到一旁。 “看来是不服。”袁旭嘿嘿一笑：“不如我俩打个赌。你赢了，我放你走。我赢了，你跟我混。” “赌什么？”有被放走的可能，夏侯惇问了一句。 “一天之内，攻破怀县。”袁旭说道：“从天亮到日落西山，你看怎样？” 袁旭已经攻打了一天怀县，死尸大军根本没法攀爬上城墙。 他提出的赌约，看起来对夏侯惇有利。 “一天之内攻破怀县？”夏侯惇冷笑：“今晚出城的可不止我……” “我知道。”袁旭打断了他：“徐晃带人在壕沟里倒上油料，试图阻止死尸越过，我只问你一句，赌还是不赌？” “赌怎样？不赌又怎样？” “赌，就愿赌服输，依照赌约办事。”袁旭回道：“不赌，我就把你关起来，一直到地老天荒。” 夏侯惇不怕死，可是要把他关起来，还真让他受不了。 “我赌。”他不服气的说道：“不过却有个条件。” “说。”袁旭示意他说下去。 “把我放了。”夏侯惇说道：“先前有我和徐将军在，城池不易攻破。缺少了我，难保一天内能不能破城。” “那可不行。”袁旭当即否定：“把你放了，要是你拼死厮杀，等到破城，得的不过是个死人，我不就亏大了。” “要是不答应，我也不赌了。”夏侯惇回道。 “那就关起来好了，不过多用些粮食养一个人。”袁旭吩咐甘宁：“把夏侯将军关押起来……” 夏侯惇满头黑线。 他本打算借着打赌返回怀县，无论如何也要死磕到底。 哪想到袁旭根本不买账，宁愿不赌，也不肯把他放回去。 要是不赌，最后一点被放走的机会也将丢掉。 甘宁上前，正要把他带走，夏侯惇喊道：“我愿赌！就看你一天之内如何破城。” “那就瞪圆眼睛好好看着。”袁旭嘿嘿一笑，吩咐甘宁：“夏侯将军折腾半夜，应该也饿了，带他吃些东西，再回我这里。” 甘宁带着夏侯惇走了。 庞统问袁旭：“公子有把握一天之内破城？” “当然有。”袁旭说道：“敌军守城的规律我们已经把握，一天之内不能破城，我带来的亡者大军岂不是被小看了？” “你去办件事。”他吩咐庞统：“让将士们点起火箭，把壕沟和城墙下的油料点燃。” 庞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要趁夜点火，等到凶尸大军发起进攻，就再也没有烈焰阻隔。 至少没有头一回进攻那么凶猛的火焰。 军令下达，太原军很快做出反应。 无数燃烧着火苗的箭矢飞向壕沟和城墙脚下。 熊熊烈火瞬间点燃。 第68章 有条件的投降 熊熊烈焰燃烧整晚，等到天明，火势已小了许多。 怀县城头，郭嘉和徐晃并肩而立。 俩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尤其是徐晃，担忧中带着几许羞愧。 “火要熄了。”郭嘉说道：“袁显歆应该快要发起进攻。” “我和元让都以为……”提起烈火，徐晃认为有必要说些什么。 郭嘉打断了他：“半夜往壕沟倾倒油料，袁显歆只要放一把火，我们就再也无计可施。” 徐晃脸上的羞愧更深。 太原军大营传来悠悠琴声，新的一轮进攻即将展开。 郭嘉下令：“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准备火箭。” 曹军做好御敌准备，城外的凶尸大军也开始动了。 袁旭专注的抚着琴。 甘宁和庞统站在他的身旁。 夏侯惇被绳索捆着，站在甘宁身边。 夜里的大火让他清醒过来。 他和徐晃做的一切，居然都是毫无用处的无用功…… 凶尸攻城，曹军奋起抵御。 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下午。 当第一具凶尸登上城头，夏侯惇缓缓闭上眼睛。 他知道，这场赌博，他输了…… 越来越多的凶尸登上城头，曹军防线已失。 为了擒住郭嘉，袁旭驱使凶尸把怀县团团围住，别说是人，就算一只苍蝇，也不可能飞的出去！ “带人进城，把郭奉孝和徐公达擒来。”袁旭吩咐甘宁。 甘宁领命，率领太原军冲向已经被攻破的城池。 袁旭站了起来：“我们也进城看看。” 他看向夏侯惇：“元让和我的赌约可得兑现了。” 夏侯惇一声长叹：“我愿赌服输，只是有个条件，还请公子成全。” “说。”袁旭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 “追随曹公多年，我和他也有亲缘……” “进攻曹操，你不用出战。”袁旭打断了他：“征讨其他豪雄，你再竭尽全力不迟。” “多谢公子成全！”夏侯惇躬身道谢。 他身上捆着绳索，没办法抱拳。 袁旭吩咐卫士：“替夏侯将军松绑。” 卫士给夏侯惇解开绳索，却没把兵器和铠甲还给他。 陪同袁旭前往怀县，夏侯惇的心情非常复杂。 他曾与郭嘉、徐晃一同镇守这座城池，如今却要亲眼见证怀县沦陷，而且身份还是袁旭的部将。 历经凶尸攻城，怀县城墙已被烧的黢黑一片。 曹军在城内抵御凶尸，街道上也是遍地狼藉。 袁旭等人进城的时候，战斗还没完全结束。 几乎每一条街道，都有凶尸追赶曹军。 先一步进城的甘宁迎面跑了过来。 到了袁旭面前，他开口说道：“郭嘉、徐晃被凶尸围困，我带兵士想要上前解围，也没能钻过去。” “在什么地方？”袁旭问道。 “就在不远。”甘宁回头一指。 “带我过去。”袁旭吩咐。 甘宁走在前面带路，经过一条街，袁旭看见成群的凶尸簇拥在一家酒馆门外。 酒馆大门紧闭，有人从里面用兵器戳刺着试图冲进去的凶尸。 “郭奉孝就在这里？”袁旭问道。 甘宁回道：“我亲眼看着他和徐晃进去。” 来到群尸背后，袁旭喊道：“郭奉孝，你已被围困，还不开门投降，难道想死在这里？” 屋里传出郭嘉的声音：“主公交代的事情没有办妥，我唯有一死，才能谢罪！” “我还真不舍得你死。”袁旭喊道：“只要你肯投效，我就放你一条活路。” “袁显歆，你是痴人说梦。”郭嘉回道：“我岂是那种背主求荣的？” “可你确实背弃过旧主。”袁旭说道：“当年你曾投效袁家，因为不被重用，才挂印离去，几年后投了曹孟德。父亲没能用你，是他的损失。我会给你更多的机会，让你功成名就流芳千古！” 郭嘉沉默了。 徐晃的声音传了出来：“袁显歆，要杀就杀，没什么好说。” “徐将军，你好像和曹孟德并没有亲缘。”袁旭问道：“你确定要为了他，死在这里？” “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徐晃回道：“就算死了，我也绝不投降！” “将军愿意为曹孟德去死，我也不好强劝。我知道公达身躯伟岸、健硕勇猛。”袁旭回道：“等你死后，我一定会常年带着，必定比普通凶尸强悍数倍。” 他这句话把徐晃说的不敢再吭声。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后居然还被人驱使上阵，尸体任由他人凌辱…… “元让已经投我。”袁旭看了一眼夏侯惇：“奉孝和公达要不要听他说句话？” 先是一阵沉默，过了片刻，房间里传出郭嘉的声音：“元让在不在？” 夏侯惇有些迟疑的回道：“在。” “你是不是已经投靠袁显歆？”郭嘉又问。 “我和公子打了个赌……”夏侯惇试图解释。 郭嘉却根本不听理由：“我明白了。” “奉孝……”夏侯惇还想再说什么，袁旭向他使了个眼色。 他只好闭上嘴，不再吭声。 片刻后，房门打开。 先走出来的是十多名曹军兵士。 郭嘉和徐晃跟在最后。 俩人面如土色一脸颓唐。 袁旭一抬手，围堵在门口的死尸不仅没有进攻，反倒纷纷后退，给他们让路。 数十名太原军蜂拥上前，把那十几个曹军按倒捆起来。 甘宁带着人，正要去捆郭嘉和徐晃，被袁旭拦住：“奉孝和公达是当今名士、豪杰，不可无礼。” 袁旭问俩人：“两位怎么打算？” “功败垂成，无颜去见曹公。”郭嘉回道：“我俩愿向公子投诚，却有一个条件……” “讨伐曹操，不用你们参与。”袁旭替他说出了条件：“我答应了。” 郭嘉和徐晃一脸诧异。 俩人在房里商量，允许他们不与曹操为敌，干脆就向袁旭投降。 条件还没提出，袁旭就一口答应，反倒让他们没能立刻回过神。 “公子答应的也太爽快。”袁旭答应的爽快，郭嘉反倒觉得有些靠不住。 “天下又不是曹操一个人的天下。”袁旭说道：“灭他，不过弹指之间。我缺的是人才，追随我征伐四方的人才。征讨曹操，不用你们也有其他人可用，我为什么不答应？” 第69章 造个天意给人看 袁旭攻破怀县。 县城外，所有死尸都在忙着挖掘深坑。 它们是在为自己挖掘坟墓。 从太行道把它们带来，驱使回去，已不可能。 最好的办法，只有就地掩埋。 庞统陪着袁旭站在城墙上。 他望着城外正在挖坑的死尸：“怀县大火烧的不小，这会还能感觉到热度。” “石头散热很快，已经过去两三个时辰，怎么可能还有热度。”袁旭回道：“士元是对那场大火印象太深。” “我有件事不太明白。”庞统说道：“郭奉孝等人既然投降，公子为什么答应他们不与曹操作对？” “曹操并没有对不住他们，兵败则反戈相击，这样的人士元敢不敢用？”袁旭问了一句。 “可是……”庞统对此还是有些放不开。 “士元能保证他们不会暗中放走曹操？”袁旭又问。 庞统一脸错愕：“公子的意思是……” “心怀情义，当然不忍加害。我要的是灭掉曹操，怎么可能用他的旧部？”袁旭说道：“曹操是当世枭雄，我可不想让他有活着逃离的机会。” 庞统明白了袁旭的意思：“原来公子是担心这些。” “不只是担心，而是他们一定会那么做。”袁旭回了一句。 自从死尸攻城，除了精壮民夫被征募向城头输送物资，百姓全都躲在家中。 凶尸破城，偶然有人偷偷向外张望，看见满城走动着的死尸，也吓的连忙紧闭门窗。 袁旭下了城墙，与庞统沿街道走着。 “公子击破怀县，这里的百姓可吓的不轻。”庞统突然冒出一句。 “他们是被死尸吓着，而不是因为破城。”袁旭回道：“但凡活人，见到行尸，谁能不怕？” “有件事我一直在担心。”庞统说道：“公子驱使死尸作战，会不会成为天下之敌？” “搞个噱头出来。”袁旭说道：“让人在城里埋块碑，碑上刻着‘袁氏显歆，号令生死，寰宇清宁’。” 庞统恍然：“石碑问世，世人只会认为是神谕，根本不会在意作战的是活人还是死人。” “这么一来，我可得罪了全天下的豪雄。”袁旭嘿嘿一笑：“包括我的几位兄长。” “公子有什么打算？”庞统也想到了石碑问世的后果。 “不过打仗而已。”袁旭毫不在意：“既然选择征伐天下，难道我还要担心得罪豪雄？就算他们群起攻之，我也可以号令尸军迎头杀上，还用怕谁？” 袁旭张狂，却狂的有资本，庞统当然不会对他的说法有所怀疑。 石碑会得罪群雄，却能安抚民心。 百姓奉若神明，豪杰趋之若鹜，至于群雄…… 早晚都要刀兵相向，得罪就得罪了。 明白了袁旭的意图，庞统亲自准备石碑去了。 石碑雕刻需要时间，太原将士在怀县驻扎足有七天，还没有继续向前推进。 大火熏黑了城墙，城内也因发生过战斗而破败不堪。 恰好给了袁旭逗留的理由。 将士们驱使百姓，修葺被破坏的县城。 大军进入怀县的第七天午后，一群民夫在清理城内被破坏的民宅。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包括监工的士兵在内，一群人纷纷跑了过去。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泥土中露出小半截的石碑。 “挖出来。”有个军官下令。 锄头、铁锹飞舞，没过多会，石碑就被挖出地面。 有人抹去上面的泥土。 石碑上刻着字，军官不认识，向人群喊道：“有没有认识字的？” 围观的人们，总有几个识字的。 民夫们把那几个推了出来，其中一人念道：“袁氏显歆，号令生死，寰宇清宁……” 他才念出口，后面就有人喊起来：“四公子驱使死尸，原来是天意！上天早就有了安排，要他拯救世人！” 恍然大悟的人们，吓的纷纷跪下，向那块石碑磕头。 袁旭在怀县逗留几天，说是重新修造，为的其实是等石碑问世。 得到消息，他带着郭嘉、庞统等人，赶往发现石碑的现场。 发现石碑的消息像长了腿一样散播出去。 怀县百姓当初亲眼见证死尸破城，对袁旭又惧又怕。 城里出现一块昭示天意的石碑，得到消息的百姓也纷纷赶去。 袁旭来到的时候，现场已经人山人海。 百姓和将士见到他，纷纷跪伏下去。 东汉末年，还没有时兴跪拜礼。 所以跪伏，只因对他的敬畏达到了极致。 袁旭并没理会跪伏的人们，匆匆走向石碑。 庞统蹲到石碑旁，再次念出那句话。 他起身后，向袁旭行个躬身大礼：“难怪公子能够号令死者，原来是天意如此……” 郭嘉站在一旁，表情有些古怪。 他已看明白一切。 袁旭是要用这块石碑，告诉全天下的人，他驱使死尸是顺应天道。 同时，郭嘉也明白了一件事。 袁旭根本没把天下群雄放在眼里。 石碑问世，给了天下人合理的解释，却得罪了野心勃勃的四方豪雄。 看着袁旭，郭嘉心里五味杂陈。 他也躬身一礼：“请公子顺应天道，拯救黎民苍生于水火。” 甘宁、夏侯惇和徐晃当然没有郭嘉的智略和眼光。 两位军师如此，他们还以为真的是石碑问世，也纷纷向袁旭行礼：“我等愿追随公子，平定天下，还四宇清宁！” “诸位免礼。”袁旭先示意他们免礼，随后向跪伏的军民喊道：“都站起来吧！” 人们纷纷站起，很多人起身后，还颤巍巍的浑身哆嗦。 亲眼见证天意，骄傲的同时，人们内心也满是恐慌。 背向石碑站立，袁旭喊道：“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每次出战，会有死者助阵。看到这块石碑，才明白原来都是天意！既是天意，我必顺天而行！还四宇清宁，保天下太平！” “公子威武！”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自以为亲眼见证天意的人们，跟着发出欢呼。 片刻后，袁旭按了按手，场面回归宁静。 他高声喊道：“我需要征募将士、民夫随同出征，谁肯追随？” 第70章 送他们回太原 战乱多年，怀县与其他地方一样，人口不是很多。 亲眼见证石碑问世，百姓认定袁旭是天意的选择。 军中伙食顿顿有肉，百姓在家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怀县居然出现踊跃从军的场面。 回到住处，袁旭把房门关上，庞统求见，也在门外等了许久。 房门打开，庞统进屋。 袁旭问他：“士元有事？” “公子的法子真的有用。”庞统说道：“仅仅今天，征募的新兵几乎破千。” “新兵入营，没有接受操练，他们不过是跟上战场观摩。” “重要的是人心所向。”庞统说道：“我先前的担心，完全多余。” 他随后问了一句：“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出兵许都？” “明天一早。”袁旭说道：“你来的正好，有样东西给你看。” 他拿出的东西，很多都是见所未见的新奇玩意。 庞统的眼神立刻多了几分期待。 袁旭从桌下掏出几个方形的铜块，吩咐门外卫士：“给我取些灯油过来。” 卫士去取灯油，袁旭挑开小铜块上端的盖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接着，他又把盖子合上：“先前攻城，将士们点燃火箭，我见火折用起来太费劲，就弄了些打火机。有了这东西，生火会更容易。” 庞统当然不知道什么是打火机。 他一脸茫然：“敢问公子，这东西怎么点火？” “等会你就知道。”袁旭一开一合的玩着打火机盖子。 每次开合，打火机都会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取出的是还没灌油的煤油打火机。 召唤术二级有个弊端。 可以从其他时代取来物品，易燃易爆等物，却根本无法携带，比两千年后的快递限运还要严格。 最廉价也最常见的一次性打火机，反倒没办法搞到。 至于火柴，更是想都不用想。 火柴头是用红磷制成，遇热很容易自燃，也被归类为易燃易爆。 他能弄来的只有还没灌油的煤油机。 好在东汉末年已有灯油，煤油机还有用武之地。 片刻后，卫士送来灯油。 袁旭取下打火机的外壳，在底部海绵处灌上灯油。 重新装好，他一抹滑轮，火苗顿时蹿腾起来。 庞统看的目瞪口呆：“这东西叫……” “打火机。”袁旭把盖子盖上，火苗瞬间灭了：“是不是比火折好用多了。” “火折可没这么省事。”庞统惊喜的回道：“有了它，点火会省心许多。” “我这里也没多少，军中使用尚且不够。”袁旭说道：“以后有富余，可以给士元一个玩玩。” “不用，不用。”庞统连连摆手：“军中使用要紧。” “你来见我，只是为了问什么时候出征？”袁旭把打火机放在桌上。 “还有怎样安顿郭奉孝等人。”庞统说道：“与曹操作战，他们随军却不出力，对士气会有影响。” “送他们回太原。最近几天，我也在琢磨这件事。带着他们出征，变数太多。送回太原交给田元皓节制，等我灭了曹操，所有的变数也将不复存在！” “公子打算派谁护送他们？”庞统问道。 “夏昭怎样？”袁旭说道：“此人是高干部将，留在军中久了，也没好处。” “不可。”庞统摇头：“夏昭不是公子的人，万一路上搞鬼……” “你觉得谁去合适？”袁旭追问。 “随意挑选百十个兵士就成。”庞统回道：“郭奉孝等人被公子擒获，以曹操多疑的性情，他们回去必定不会再被重用。夏侯元让与曹孟德还有亲缘，如果不是顾虑到这些，仅凭公子几句话，很难说服他投诚？” 他接着说道：“夏侯元让与徐公明都是当世猛将，他们想走，十个夏昭也拦不住。” “那就选百十人护送。”袁旭站了起来：“你陪我去见见他们。” 俩人离开房间，直奔郭嘉等人居住的地方。 见证了挖出石碑，夏侯惇和徐晃感叹天意，郭嘉却没有参与讨论。 他坐在屋里默默饮茶，许久没说一句话。 夏侯惇问道：“奉孝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好说。”郭嘉回道：“曹公待我们不薄，如今兵败投效了公子，前路漫漫很是迷茫。” 他这句话，勾起了夏侯惇和徐晃的感伤。 俩人都是一声长叹。 徐晃说道：“天意眷顾公子，我们既然投了，就不要再想其他。曹公多疑，即使放我们回去，也不可能再有重用……” 早已看穿石碑是袁旭刻意安排，郭嘉却没有揭穿所谓的天意。 投了袁旭，他怎么可能再做背后拆台的事？ “公子虽答应重用，我们却提出不与曹公为敌。”郭嘉说道：“什么时候能得重用，可不一定。” 夏侯惇和徐晃彼此看了一眼，俩人脸上也都露出迷茫。 “我进攻曹操，你们不用上阵。”屋外传来袁旭的声音：“他要是打我，可不许坐视不理。” 仨人闻声，全都站了起来。 袁旭和庞统走进屋。 郭嘉等人见礼。 “我来找你们，恰好刚才所说。”袁旭面带笑容：“不会怪认为我是偷听吧？” “背后议论公子，实在该死。”郭嘉回道：“请公子降罪！” “担忧前程，何罪之有？”袁旭说道：“我正是有事交代你们去办。” “请公子吩咐。”回话的还是郭嘉。 “我想让你们回太原。太原是我的根基，那里守备不足，你们协助防御，我更放心。” 郭嘉和夏侯惇、徐晃都不是蠢人，当然明白袁旭是要他们回避此后的战事。 心底莫名感激，仨人齐声应道：“愿听公子调遣！” “送你们回太原，我也有个要求。”袁旭环顾仨人。 仨人躬身等待下达指令。 袁旭说道：“固守太原，即使曹操去了，也请竭尽所能。” 他的意思很明确，进攻曹操的时候，不用郭嘉等人出力。 要是曹军攻打太原，他们将是责无旁贷。 袁旭顾虑到郭嘉等人的尴尬，仨人当然不会不考虑他的立场。 郭嘉回道：“公子放心，无论是谁进攻太原，我们都将全力退敌！” 第71章 舆论很重要 郭嘉等人当天出发，往太原去了。 袁旭在庞统的陪同下，去军营查看。 自从石碑问世，他在军中将士心中，地位又拔高了许多。 甘宁迎出辕门。 袁旭对他说道：“我来军营有两件事，其一，看看新招募的兵士。其二，给你送些行军必备的东西。” “这就召集新兵。”甘宁吩咐跟在身后的夏昭：“请夏将军代为传令。” 自从在太原被甘宁揍了一顿，夏昭对他就怀着深深的忌惮。 夏昭告退先走。 袁旭问甘宁：“他怎么样？” “还行。”甘宁回道：“我时刻都在盯着，只要敢惹麻烦，立刻给他好看。” “我把邓先生给你调来。”袁旭没再问有关夏昭的事情：“多个自己人，也好办事。” 甘宁陪他走进军营前往校场。 新兵已在校场列阵。 没有受过操练，他们只是换上将士铠甲的平民。 阵列松散，完全没有军中将士应有的军容。 袁旭站上高台，新兵的目光纷纷聚焦到他的身上。 “我其实没什么话说，就是来看看你们。”他的视线在新兵阵列前扫了一圈：“当兵虽然不会饿死，却有可能被敌人杀死。想活下去，就好好操练。将来功成名就、衣锦还乡，让家乡的人们看看，从军的选择没有错！” 袁旭没说煽情的话，因为他知道，对于新兵来说，填饱肚子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愿意追随他，无非是亲眼见证了“天意”，也知道军中伙食很好。 什么民族大义、国家兴亡，对他们说再多也是嘴上抹石灰。 还不如给他们画些看起来更实际的大饼。 校场上一片宁静，新兵的目光都聚集在袁旭的脸上。 他们以为袁旭会再多说些什么。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在场的新兵一个个满脸懵逼。 袁旭摆摆手：“不说废话了，送你们十二个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操练。” 他不肯多说，新兵们一个个满脸茫然。 把人召集到校场，就为了说两句话而已？ 甘宁上前，向新兵喊道：“记住公子交代的，都散了。” 新兵纷纷散去。 袁旭对甘宁说道：“攻城的时候，将士们曾点燃箭矢，我见火折用着麻烦，特意弄了些打火机。” “打火机？”甘宁不解的眨巴着眼睛：“那是什么？” 掏出灌过煤油的打火机，袁旭拨了一下滑轮，火苗蹿起。 甘宁哪见过这么省心的点火工具，顿时一脸错愕。 “都留在你这里。”袁旭交代：“作战时发放给需要的将士。” “这东西怎么用？”接过打火机，甘宁翻来覆去的看，却不知道怎么用。 “我教你。”袁旭手把手的传授他怎样点火，怎样给打火机灌油，怎样换棉芯和火石。 他认真的教，甘宁也认真的学。 没用多会，甘宁就掌握了打火机的用法。 “公子从哪得来这么实用的东西？”甘宁说道：“有了它，点火可就省心多了。” “只要我能想到，多半可以弄来。”袁旭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以后有难处要说，我来想办法。” “多谢公子。”甘宁躬身道谢。 袁旭吩咐：“明天一早大军出发，进攻许都。让新兵跟在队尾观摩战斗，尽量不要令他们上阵厮杀。” “我明白。”有了击破天井关和攻打怀县的经验，甘宁没有提出要做先锋。 在军营巡视一圈，袁旭带着庞统离开。 走出军营，庞统问他：“公子明天要不要驱使死尸进军？” “乱世之中，人命如同草芥，还能少了死尸？”袁旭说道：“驱使死尸击破怀县，是为了擒获奉孝等人。既然他们已经投靠，我还带着死尸行军做什么？” 庞统又问了一句：“新招募的兵士可以留在怀县操练，公子班师再带回太原，为什么偏偏要带着他们？” 袁旭回道：“从怀县征募的新兵不仅要带着，还得每战必带。而且尽量不要让他们上战场。” 他的想法，让庞统也感到不解。 “怀县发生的事情，他们可是亲眼见证。”袁旭说道：“石碑留在这里，放在人人能看得见的路口，由专人守护。过些日子我还要扶持怀县人经商，敦促他们行遍大江南北。” 袁旭虽然没把目的挑明，庞统却明白了：“公子是要借用怀县人，把石碑昭告天下？” “很多事情，我说没用，你们说也没用。”袁旭说道：“还得交给百姓去传。怀县人亲眼见证，为了表现出与众不同，当然会添油加醋。一传十十传百，别说确有其事，就算从没发生过，也能扯的像模像样。” 庞统知道，毁一个人，可以通过散播谣言达到目的。 他只是没想到，袁旭居然打算利用怀县百姓，把石碑的事传出去。 “舆论很重要。”袁旭嘿嘿一笑：“我们要利用民心，借百姓的口，把话说给全天下听。等到我击破曹操，还有谁敢怀疑石碑真伪？” 袁旭攻破怀县，几天后，曹操接到战报。 铁青着脸，他把战报往地上一摔：“没想到郭奉孝这么快就败给袁显歆！” 陪在他身旁的，是多年老友荀彧。 荀彧捡起战报，看完后对曹操说道：“最近我军一路推进，袁本初节节败退。青州战场，臧将军也占尽优势。怀县不过一场小败，主公不要放在心上。” “郭奉孝兵败，袁显歆必定直指许都。”曹操一脸凝重：“这里虽然占着优势，军力相差却不大。我要是分兵驰援许都，仓亭也会难有建树……” “分兵不成，回援不成，唯有一鼓作气灭掉袁绍，才是出路。”荀彧提议：“不如调回少量兵马，在外围给袁显歆施压。击破袁绍之前，只要许都不失，主公仍然占据主动。” “怕就怕许都守不住。”曹操问道：“你认为谁去合适？” “张郃、高览曾是袁绍旧部。”荀彧回道：“俩人对袁显歆也算熟悉，令他们驰援许都，再合适不过。” 第72章 他是不是袁家的人 张郃、高览接到命令，立刻点选三千人马驰援许都。 怀县距许都比仓亭近的多。 他们到的时候，袁旭已经围困许都两天有余。 许都城外凶尸成群，太原军于凶尸大阵后扎营。 远远望见太原军大营，张郃、高览下令停止行军。 “听说袁显歆可以驱使凶尸，我一直都在怀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张郃说道：“敌方都是死人，像这样，还怎么打？” “主公令我俩驰援许都，无非看重不可能回归袁家。”高览说道：“他应该也知道，此行凶多吉少，多半不可能活着回去，。” “当初背弃袁家，只因家眷被袁绍所杀，你我已经无路可退。”张郃叹了一声：“袁显歆可以驱使死尸，除了战死，我们还有其他选择？” 高览无奈摇头：“马革裹尸是你我宿命，只不过有些窝囊。” 袁旭来到许都已有两天。 所有凶尸都是就近召唤。 他已驱使凶尸发起数次攻城。 许都城高池深不比怀县，两天过去，居然没有半点破城的迹象。 坐在中军，正观望许都，邓展来到他身旁：“公子，曹操派援军来了。” “领兵的是谁？”袁旭问道。 “张郃、高览。” 袁旭一愣：“怎么是他俩？” “已经打探清楚，确实是他俩。”邓展给了肯定的答复。 “士元怎么看？”袁旭问身旁的庞统。 庞统回道：“俩人都是袁家旧部，官渡时投靠曹操。令他俩驰援许都，曹孟德料定不会再叛。” “当初父亲不顾沮公反对，令俩人强攻许都。”袁旭说道：“把他们置于必死境地，投降也在情理之中。” “公子难道打算……”庞统明白了他的意思。 “把蒋干唤来。”袁旭吩咐卫士。 片刻过后，蒋干来到。 自从大军离开太原，他一直追随，却始终没有展露的机会。 袁旭唤他，蒋干立刻反应过来，肯定有事要他去办。 来到袁旭面前，蒋干问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张郃、高览，你熟悉不熟悉？” 蒋干回道：“俩人是河北降将，接触不多，不是太熟。” “你去劝降，有几成把握？”袁旭又问。 “九成！”蒋干想也没想：“他们本就是河北将领，劝说投诚，应该不是难事。” 庞统插话：“子翼难道没看出，正因为俩人曾是袁家旧部，曹孟德才会令他们驰援许都？” “只要公子给条回头路，我保证可以劝服俩人。”蒋干仍然信心满满。 “告诉他们，我认为父亲当初不顾一切进攻许都，是个错误的决策。”袁旭说道：“只要肯降，我会送他们去太原，没人能把他俩怎样。” “公子是否忘记，俩人家眷已被袁公处死。”庞统提醒：“我觉得他们没有那么容易劝降。” “袁家做事，还真是不留后路。”袁旭摇头：“这件事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 他又看向蒋干：“你现在还有几成把握？” “我知道俩人家眷是被袁家诛杀。”蒋干回道：“把握还是九成！” “你去说服俩人，记得千万不要激怒他们。”袁旭交代：“劝说不成，立刻回来。” “公子交代的，我都记下了。”蒋干领命。 望见袁旭大军的时候，张郃、高览对活下去已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传令就地驻扎，俩人来到营地边缘。 “这仗怎么打？”高览问道：“总不等坐以待毙？” “没办法打，也得打！”张郃回道：“河北袁家与我俩有着血海深仇，任何人能降，我俩也绝对不可以！” 高览铁攥着拳头：“我和袁家不共戴天，即便是死，也绝不会屈服！” 俩人说话的时候，袁旭军营奔来一骑快马。 见到有人过来，张郃、高览按住剑柄，顿时提起警觉。 几名曹军迎着那人跑了过去。 策马奔来的正是蒋干。 有人拦阻，蒋干勒马止步：“两位将军不要紧张，我奉公子之命，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高览冷声回应。 “离的这么远，怎能说的清楚？”蒋干问道：“两位将军都是勇冠三军的猛将，难道会怕我一介文质书生？” 他话说的客气，言下之意却有激将的意思。 两员猛将要是怕他一个读书人，传出去，才真是笑话！ 张郃、高览交换了个眼神。 高览向那几个拦住蒋干的曹军吩咐：“放他过来！” 曹军让开，蒋干下马走过来。 他向俩人见礼：“两位将军可好？” “子翼说的公子是谁？”张郃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句。 “袁家四公子。”蒋干回道：“两位将军应该也很熟悉。” “我俩在袁家多年，当然熟悉。”张郃问道：“我记得子翼追随的是曹公，怎么跑到袁显歆的军营去了？” 蒋干投靠袁旭，曹操麾下将军们早已知道。 张郃这么问，无非是要搞他难堪。 蒋干毫不在意的嘿嘿一笑：“两位将军曾在袁家，如今不也投了曹孟德？” 俩人被他一句话呛个跟头，脸色都变的很难看，却又找不到话来应对。 “你来这里，要做什么？”高览憋出一句。 “前来劝降。”蒋干回答的很干脆：“两位曾为袁家效力，如今回归，也是不忘旧情，必将成为美谈。” 张郃和高览一阵冷笑。 高览说道：“子翼家眷没被袁家屠戮，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兵不血刃屈人之兵，当然是桩美谈。” “敢问屠戮两位将军家眷的是谁？”蒋干问道。 张郃冷冷的回道：“除了袁绍，还能有谁？” “令我前来劝降的可是袁本初？”蒋干又问。 感觉他在强词夺理，高览和张郃都没回答他的问题。 “杀人的是袁本初，和四公子有什么关系？”蒋干撇嘴：“两位将军一心求死，也不用送命在并非仇人的手里。” 张郃冷笑：“子翼偷梁换柱的本事已登峰造极，我俩却也不是傻子。袁显歆确实没有屠戮我二人家眷，我就问你，他是不是袁家的人？” 第73章 会仙术的白袍人 袁旭早就料到蒋干会无功而返。 蒋干面朝他站着，一脸羞愧。 “子翼不用放在心上。”袁旭宽慰：“是我把事情想的简单，与你无关。” “我曾向公子承诺，有九成把握。”蒋干回道：“却落个这样的结果……” “人回来就好。”袁旭说道：“你先去歇着吧。” 蒋干退下，庞统问袁旭：“公子怎么打算？” “他俩不肯投降，我早就料到。让蒋干过去，无非给个机会。既然不要，只好揍他们了。” 庞统看向不远的许都城：“公子进攻俩人，城内守军或许会趁机杀出……” “他们不会。”袁旭肯定的回道：“我只带一半凶尸，其余都在城外。” 他又看向甘宁：“我不在附近，凶尸只不过是个样子。还须兴霸留意守军，一旦有人杀出，即刻阻击。” “公子放心。”甘宁领命。 袁旭吩咐卫士：“牵马过来，我亲自去招降。” 片刻后，他骑着马，往张郃、高览驻扎的方向去了。 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凶尸大军跟在他身后。 张郃、高览拒绝投诚，却没有为难蒋干，把他放了回去。 俩人很清楚，袁旭一定会率领凶尸进攻，早早做好了准备。 望见凶尸大军向他们这边推进。 张郃对高览说道：“高将军，接下来可能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战了。” “不过一死而已。”高览说道：“交战之后，张将军为我断后，我去取袁显歆。” “只有这样。”张郃点头：“杀了袁显歆，凶尸不战自溃，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袁旭越来越近，俩人点选兵马迎头上前。 “张将军，高将军，别来无恙？”双方还有些距离，袁旭停下。 张郃回道：“我俩还是那样，四公子倒是比以往强健许多。” 袁旭笑着回道：“我确实是一天比一天更好。” 他随后又问“我令蒋子翼邀请两位，不知为什么拒绝？” “四公子何必明知故问？”张郃回道：“我俩与袁家有着血海深仇，怎么可能归降。” “那件事我听说过。”袁旭点头：“如果我是两位将军，也不可能投诚。” “四公子明白，那还多说什么？”张郃回道：“战场上见了，唯有死战而已。” “要是有一天袁家不在了，两位将军会不会跟我？”袁旭突然问了一句。 张郃和高览一脸懵逼。 俩人彼此对视，高览问道：“四公子什么意思？” “我生在袁家，可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袁旭回道：“我要的是整个天下，不仅仅只是河北。两位将军勇武过人，正是我需要的人才，又怎么舍得你们去死？” “多谢四公子美意。”张郃回道：“我俩是无福消受了。” “旧已经叙过，接下来该干点正经的。”袁旭说道：“两位将军，请列阵迎战。” 他来到的时候，张郃、高览已下令列阵迎敌。 面对无数凶尸，曹军将士还是心中发冷。 不是头一回上阵，他们不怕战场，然而敌对的不是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凶尸将要发起进攻，张郃、高览紧握兵器，和将士们一样紧张。 浑身黑气萦绕，袁旭抬了一下手。 凶尸纷纷向前。 张郃喊道：“弓箭手！” 曹军阵列，立刻走出数百名弓箭手。 他们张弓搭箭，瞄准往前推进的凶尸。 快要进入弓箭射程，凶尸由走变跑，往曹军大阵冲去。 随着一声令下，张弓搭箭的曹军纷纷松开弓弦。 箭矢飞出，落向冲锋中的凶尸。 凶尸和活人不同。 弓箭射穿它们的身体或头颅，却丝毫没能阻滞前进。 曹军才发射两三轮箭矢，凶尸已杀到他们面前。 双方展开激战。 张郃与高览很快发现，他们先前的计划根本行不通。 冲上来的全是凶尸，袁旭只是在远处观战，压根就没有上前的打算。 许都城头，静悄悄一片。 守军并没有出城驰援的打算。 袁旭带去的，只是不足半数凶尸，还有大半仍在城外列阵。 除此之外，甘宁率领的太原军也在虎视眈眈。 许都城外，袁旭进攻张郃、高览，远在仓亭的曹操也迎来一位客人。 此人大约三四十岁，身穿白色长袍，流露着不食人间烟火的飘然气息。 与曹操相向而坐，听完有关袁旭的讲述，他缓缓点头：“袁显歆能够驱使死尸，凡夫俗子确实难以应付。” “仙人有什么手段？”曹操问道。 “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够不够？”白袍人问道。 “够！足够！”曹操应了，随后又问一句：“能否请仙人施展仙术，让我们这些凡夫见识见识？” “当然可以。”白袍人回道：“请随我出帐。” 曹操与一众幕僚、将军跟着他走出帐篷。 到了帐外，白袍人双手举起仰脸望天，口中念念有词。 原本晴空万里，他念叨了没几句，居然乌云弊日，天色也暗了下来。 众人大惊，曹操对白袍人说道：“果然是真仙驾临，还请入帐一叙！” 重新入帐，曹操请白袍人上座。 白袍人并不推辞，在最上首的客座坐下。 “不知仙人可否告知名号？”曹操说道：“我好昭告世人有仙家相助。” “山人南华。”白袍人回道：“雄天下与我无关，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对付袁显歆。朗朗乾坤，岂能容得凶尸横行？” “仙人说的极是。”曹操回道：“袁显歆去了许都，我虽令人截杀，却一定不是他的敌手。不知仙人……” “我去一趟许都。”南华站了起来。 他正要往帐外走，曹操问道：“仙人要多少兵马？” “不用一兵一卒。”南华回了一句，身影已消失在帐外。 曹操与众人起身追出去，哪还能看到他的身影？ “有仙人相助，主公可以放心了。”荀彧在曹操身边说道：“袁显歆虽懂妖术，又岂能斗得过仙法？” “趁他那边有仙人讨伐，我们也要加紧进攻，不能容袁本初有片刻喘息。”曹操吩咐：“传令下去，即刻出击！” 第74章 傀儡皇帝 张郃、高览拼死一战，无奈凶尸太多，俩人最终被擒。 坐在中军帅旗下，袁旭打量着被绳索捆缚的俩人：“两位将军有什么话说？” “不过一死而已。”张郃回道：“还请四公子念及旧情，给我们个痛快。” “不，不！”袁旭摇头：“我说过，不舍得你俩去死。” 张郃、高览一脸茫然。 高览说道：“公子也知道，我俩绝不投靠袁家……” “我曾说过。”袁旭说道：“袁家是袁家，我是我！如今我为袁家而战，终有一天，袁家为我而战。” 俩人还是没闹明白，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我会令人送两位将军去太原。”袁旭并不解释太多：“等到有一天，你俩愿意为我出战，再来找我。” “公子不怕我俩逃了？”张郃问道。 “能从我手里逃走，也是你俩的本事。”袁旭回道：“大不了再抓回来就是。 张郃、高览满头黑线。 俩人曾位列河北四庭柱，也是当世成名猛将。 提起抓他们，袁旭说的居然像谈论晚上吃什么那样简单…… “邓先生，你送两位将军回太原。”袁旭吩咐邓展。 “我回太原，公子身边……”邓展问了一句。 袁旭回道：“我身边缺不缺人并不重要，只是邓先生一走，军中真是缺人。” 为了护送俩人去太原，袁旭居然打算让邓展随行。 张郃、高览脸上的表情异常丰富。 “收拾一下，今天就上路。”袁旭吩咐邓展。 邓展答应了。 张郃说道：“我有句话，就怕说出口，公子认为另有所图。” “张将军请说。”袁旭示意他说下去。 “许都到太原，路途不是很远。”张郃说道：“我和高将军被绳索捆着，想逃也逃不脱。邓先生去不去，并没有多少分别。” “那就不让他去了。”张郃只是提一句他的看法，没想到袁旭居然一口答应。 他和高览都是满脸错愕。 高览问道：“公子不担心我和儁乂真的跑了？” “张将军提出不用邓先生随行，应该是没想过要跑。”袁旭说道：“我信两位，连绳索也可以免用。” 曹操令俩人驰援许都，看上的是他们不可能再投奔袁家。 被袁旭擒了，俩人根本没想过能活下去。 然而袁旭根本没打算杀他们，反倒让俩人为难。 袁家是肯定不会投的。 回曹操那里？ 以后再被推进必死的死局？ 张郃、高览可不会犯傻。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去太原最安稳。 投不投袁旭再说，有个落脚的地方才是根本。 他们心里这么盘算，没想到袁旭居然信任到连绳索都不打算用。 这样一闹，反倒让俩人更确定不该逃走。 “公子心意，我俩记下了。”张郃躬身一礼：“只是投效一事……” “想通了再说。”袁旭笑着回道：“我可以等。” 俩人离开的时候，还回头望了几眼。 直到再也望不见营地，袁旭也没改变主意派人追上来。 送走张郃、高览，袁旭驱使凶尸攻城。 援兵已被灭掉，守军士气低落。 短短两天，许都城破，太原军与凶尸入城。 曹操经营许都多年，城内繁华自不用说。 许都破城，百姓藏在家中不敢出门，街道上显得很冷清。 “曹宅就在前方。”陪在袁旭身边，蒋干向前一指：“公子要不要先安顿下来？” “不用。”袁旭回道：“先去皇宫。” 守卫皇宫的曹军已被歼灭，袁旭来到的时候，值守的是太原军将士。 走进皇宫，他发现这里和街道上一样冷清，连个宫女、常侍也见不着。 “皇帝在哪？”他问先一步入城的甘宁。 “就在寝宫。”甘宁回道：“城破的时候，曹军正打算杀他，被我们救下。” “这几年还真苦了他。”袁旭说道：“曹操专权，董妃被杀，堂堂一朝帝王，连妃子都救不下，也是可怜。” 庞统等人跟着一阵唏嘘。 “我得对他好些。”袁旭嘿嘿一笑：“当然，前提是他得听话。” 其实他不加这句，众人也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汉朝早已名存实亡。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曹家掌控的权势，被认为是大汉正统。 袁旭攻破许都，不过换个当家做主的人罢了。 对那位傀儡皇帝来说，顶多只是日子好不好过的区别，至于权势分配，并没有什么区别。 来到寝宫，袁旭下马。 他吩咐庞统和甘宁：“士元陪我进去，兴霸在城内巡查，务必把曹家余孽清剿干净。” 由庞统陪同，袁旭走进寝宫。 寝宫里的宫女和常侍见他来了，纷纷躬身退到两旁。 “这些都是谁的人？”袁旭看了一眼那些宫女和常侍。 “都是曹操以前安排的。”庞统回道：“许都才破，还没来及更换。” “立刻换了。”袁旭吩咐：“万一有人接到曹操指令，要他们谋害陛下，岂不是防不胜防？” “是杀还是……”庞统问道。 “放了吧。”袁旭说道：“弄不清有没有曹操的亲信，就让他们全离开许都，不得逗留。” 卫士上前，驱赶宫女和常侍离开。 才进寝宫，袁旭就把这些人打发了。 担心皇帝被害的原因当然存在。 更重要的是，伺候皇帝的人必须由他亲自安排，才更容易监视和把控。 大汉朝虽然已经陨落，这位傀儡皇帝却从不消停。 要不是他当初给刘备、董承等人下了衣带诏，又怎么会激怒曹操，害的董妃香消玉殒。 必须盯紧些，才不会惹出麻烦。 来到寝宫内室门外，他躬身一礼：“臣袁旭，叩见陛下。” 里面传出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爱卿请入内相见。” 卫士掀开门帘，袁旭和庞统走了进去。 房间里坐着一男一女。 男人大约二十岁，身穿黑色帝王袍服，虽然相貌清秀，眉宇间却流露出一丝忧郁。 女人同样穿着一身黑，不过却是皇后的袍服。 从俩人衣着，袁旭看出他们就是皇帝刘协和皇后伏寿。 “陛下受制于曹贼多年，臣每每想起，都会痛心疾首。”袁旭再次见礼：“许都已破，臣接陛下来了。” 第75章 来了个厉害人物 自从衣带诏以来，刘协被曹操压制，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见到袁旭，他眼圈通红，哽咽着说道：“袁爱卿，你终于来了。” “我来了。”袁旭回道：“陛下的苦日子，到头了。” 刘协和伏皇后站了起来。 他快步迎上，紧紧抓住袁旭的双手：“爱卿快带朕离开这里，朕片刻也不想逗留。” “许都已被我拿下。”袁旭宽慰：“曹操即使回来，我也不可能给他机会破城，陛下尽管放心。” “爱卿带了多少兵马？”刘协显然不放心。 “数千人。”袁旭毫不掩饰的说道：“多半是征募的新兵。” 刘协顿时面如土色：“爱卿还是快些离开，曹孟德手下都是百战老兵，朕怕你不是对手。” “守城的也是百战老兵，还不是被拿下了？”袁旭无所谓的一笑：“只要敢回来，我就给他好看。” 被曹操胁迫数年，刘协对他恨之入骨也怕到了骨头里。 好心提醒，袁旭却丝毫不理，让他感到很是慌乱。 “陛下能否借一步说话？”袁旭看向伏后。 知道他是有话不愿当着伏后的面说，刘协点头。 俩人走出寝宫，沿着一条青石小路向前。 刘协问道：“爱卿有什么话说？” “臣给陛下看样东西。”袁旭吩咐卫士：“抬两具尸体过来。” 许都才被攻破，找些尸体并不难。 没多久，卫士抬来两具曹军的尸体。 “陛下懂不懂音律？”袁旭问刘协。 刘协茫然点头：“朕懂些音律，只是不明白尸体和音律有什么关系？” 自从得到召唤术，袁旭一直把鬼琴带在身上，除了睡觉绝不解开。 他取下背在身后的鬼琴：“臣为陛下奏上一曲。” 身居皇宫又没有实权，刘协很难得到外界的消息，也没听说过袁旭的本事。 他一脸茫然，看着袁旭盘腿坐下，把琴摆在腿上。 轻拂琴弦，袁旭体内涌出一道道黑色雾气。 雾气在他身旁萦绕，一首听着就让人感到心底发紧的曲子悠然而起。 诡异的场景把刘协吓的往后退了两步。 两名卫士上前，挡在他的身后。 看了卫士一眼，刘协只得停下。 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袁旭确实把他从曹操手里救了出来。 从卫士的举动，刘协看出将来面临的，不一定比在许都好多少…… “臣只是施展一些手段，陛下不用担心。”弹着鬼琴，袁旭还不忘宽慰刘协。 “爱卿的能耐，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刘协回道：“首次见到，慌乱也是难免……” 才说到这，他突然发现那两具死尸动了动。 以为是花了眼，刘协用力揉了揉眼睛。 手放下的瞬间，他看见死尸居然爬了起来。 “死人活了！”顾不得九五之尊的威仪，刘协惊呼出声。 他想逃走，退路却被卫士拦住。 死尸站起，袁旭止住抚琴，冲着刘协露齿一笑：“陛下看清了臣的本事？” “看……看清了……”刘协颤巍巍的回应。 亲眼见证死尸站起，他已是心乱如麻。 “臣确实只带数千新兵前来救驾，却可以驱使许都内外无数死尸。”袁旭问他：“陛下以为曹孟德敢不敢来？” “不敢，不敢！”刘协连忙回应。 “陛下能不能驱使死尸作战？”袁旭又问。 “不能……”别说驱使死尸，只是看它们站起来，刘协已经双腿颤个不停。 “既然不能，臣有一事相求。”袁旭向他行了一礼。 乱了心神的刘协立即回应：“爱卿有话只管说，朕无不答应。” “陛下不能驱使死尸，三军也不肯听从号令，以后还请安住宫中，征战之事，臣会一力代劳。” 袁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刘协虽然身为大汉皇帝，却只是个傀儡。 深居宫中安然无恙，暗中搞鬼大祸临头。 “送陛下回去休息。”袁旭吩咐。 两名卫士护送刘协返回寝宫，他则与庞统走向宫门。 “公子告诫皇帝，使的好手段。”陪在他身旁的庞统说道：“先用死尸震慑，再提醒不要干涉军务、政务。” “大汉虽然衰落，我们毕竟还是臣子。”袁旭回道：“我的军队我做主，我的江山我负责。不想像曹孟德那样来次衣带诏，只能提前告诫他不要惹事。乱臣贼子的名声，可不要这么早就给我背上。” “吩咐下去，好好照料陛下，不可有半点懈怠。”他随后交代庞统。 许都城破，曹军被清剿干净，死尸纷纷出城。 太原军虽是新兵，甘宁约束的却紧，对城内百姓也是秋毫无犯。 袁旭当晚住在曹宅。 他睡的正香，邓展在外叫门：“公子，出大事了。” 听见有人叫他，袁旭猛的坐起。 他才坐直，一道惊雷落下，震的耳朵发懵。 “怎么回事？”袁旭问外面的邓展。 “来了个不得了的人物。”邓展回道：“城外死尸全都化为齑粉。” 为免曹操发兵夺城，袁旭并没有驱使死尸离开。 无数死尸化为齑粉，让他感到很诧异：“进屋来说。” 邓展进屋，又是一道惊雷震的耳膜疼痛。 袁旭揉了揉耳朵：“是不是要下雨了？” 邓展回道：“城外来了一个白袍人。他唤出惊雷，把死尸全都轰成粉末。” “白袍人？”袁旭一脸错愕：“快带我去看看。” 邓展领命，站在一旁等他。 穿戴整齐，袁旭在邓展陪同下，赶往发现白袍人的那段城墙。 路上惊雷不断，震的人心里发慌。 登上城墙，袁旭发现城外的死尸正承受着一道道惊雷的轰击。 每次雷电落下，都会有一片死尸被轰成残渣。 白袍人也发现了他，往城墙走来。 他在弓箭难以触及的地方停下。 “城上可是袁显歆？”惊雷阵阵，袁旭却一字不落的听清他喊的什么。 “是我。”袁旭问道：“你是什么人？” 来到许都的正是南华。 他喊道：“我名南华，听说你以妖术害人，特来灭杀！我已来到，你还不出城受死？” “受死？”袁旭咂巴着嘴：“还是不要了，我觉得活着挺好。” 第76章 避雷车 南华在城外叫嚣。 袁旭也在挠头。 天雷阵阵，死尸化为齑粉，城外这位比曹操大军难对付多了。 “我出城把他弄死。”邓展望着南华，紧紧攥起拳头。 “把他弄死？”袁旭问道：“怎么弄？你敢出城，一道天雷劈下来，就给炸个皮焦肉嫩。” 邓展一脸愤怒，也没再提起出城。 城外死尸已全被雷电轰碎。 南华喊道：“袁显歆，我只等你到日落时分。再不出城，就把许都化为粉末。” “许都有军民数万。”袁旭问他：“难道你要连同他们一并杀了？” “是你使用妖邪之术祸乱天下。”南华回道：“只要能杀了你，数万人殉葬也值得。” “我的命居然这么金贵。”袁旭嘿嘿一笑：“我驱使死尸，却从不滥杀无辜。你满口仁义道德，却枉顾黎民苍生。我俩谁是真正的妖邪？” “使用妖法，还敢巧言令色。”南华冷笑：“即便我屠戮许都，天下也能体谅……” “和你废话这么多，我也是够无聊的。”袁旭打断了他：“宁肯和明白人打八架，也不和糊涂人说句话。日落时分是吧，出不出城，到时再告诉你。” “死期临近，还要拖延时辰。”南华说道：“早晚一死，不如这会出城。” “多活一会是一会，我还不想死，你管那么多。”袁旭回道：“在城外等着，日落和你说话。” 南华满头黑线。 他很后悔，为什么要说日落时分再雷击许都，给了袁旭拖延的借口。 袁旭也不理他，吩咐守军密切留意，由邓展陪同下了城墙。 “公子，怎么办？”邓展问道：“此人雷击厉害，就算驱使更多的死尸，也不一定能近他身。” “我来想办法。”袁旭说道：“你配合甘将军巡查城内，不要给曹家余孽找到闹事的机会。” 强敌在外，袁旭好像根本不担心，让邓展放心不少。 当着邓展和守城将士，他没有表现出担忧，可内心却不是那么平静。 自从得到死灵召唤术，还没遇见这么强的敌手。 驱使死尸，真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回到住处，袁旭摆上鬼琴。 琴弦轻颤，魔音浮现。 “主公遇见了麻烦？”他还没说话，魔音已经开了口。 “你知道了？”袁旭问道。 “南华仙人就在城外。”魔音说道：“他在终南山修炼多年，当初赠予张角《太平要素》，才有了黄巾之乱。他来找麻烦，以主公目前的等级，确实对付不了。” “有没有办法？”袁旭最关心的，还是怎样才能击退南华。 “有。” “什么办法？” “召唤术升到五级。”魔音回道：“主公可以召唤厉鬼，就能退他。” “等于没说。”袁旭撇撇嘴：“升到五级，还用问你？” “主公没其他事，我先走了。”魔音的身影渐渐淡去。 房间里，只剩下袁旭一人。 召唤术升到五级才能对付南华。 曾经尝试越级挑战，他很清楚等级不足会是什么后果。 袁旭目前拥有的武技，骨刺射程不足，死灵之光属于群杀，也没办法使用。 他遇见了获得召唤术以来，最大的难题。 雷声已经止住，南华没再进攻。 独自坐了许久，袁旭向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卫士推门进入。 袁旭吩咐：“找些木匠，我需要他们造点东西。” 没用多久，卫士带来十几个人：“公子，这些都是木匠。” “你先下去吧。”袁旭点头。 卫士离开，他问那十几个人：“你们都是木匠？” “是的。”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十几个人战战兢兢的回答。 袁旭说道：“有件事需要你们去办。” “请公子吩咐。”听说有事要他们办，木匠们才放心。 “我要你们造些猫狗用的护具，再造二十辆木车。”袁旭问道：“需要多久可以完工？” “两天。”有个木匠回答。 “你们只有两个时辰。”袁旭说道：“过了期限造不出来，那就等着人头落地。” 十几个木匠吓的浑身哆嗦，根本没人敢争辩。 “木车上要有铁桩。”袁旭说道：“用铁链绑起桩子，一直连到地面。懂不懂我的意思？” “懂了。”木匠们纷纷应和。 “时间紧，快去吧。”袁旭摆手。 木匠们退下。 袁旭走出房间。 夜已深沉，他却没有半点睡意。 本以为死灵召唤术纵横天下再无敌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南华。 事情已经安排下去，成败就看出城后的一战！ 两个时辰后，木匠交工。 由于工期紧，他们没再另外打造木车，而是选了二十辆马车的车厢，依照袁旭指示，在上面架起铁桩，两侧又垂着接连地面的铁链。 除了车辆，木匠们还打造了一些猫狗穿上合身的甲片。 袁旭对他们的手艺还算满意：“完成的不错，全都有赏。” 捡回一条命，又得到些赏赐，木匠们千恩万谢的走了。 袁旭坐在一辆木车旁，弹起鬼琴。 片刻后，数十具还没来及处理的曹军尸体和上百只已死去的猫狗聚拢在他身边。 “把护具装在死猫死狗身上。”袁旭吩咐卫士。 见惯了死尸，卫士早就不再惧怕，立刻有人上前为死去的猫狗装着护具。 袁旭看着卫士忙活，庞统、甘宁和邓展匆匆赶来。 “公子是否整夜没睡？”见到袁旭，庞统问了一句。 “我在安排这些东西。”袁旭看向木车和猫狗护具。 “公子有办法了？”庞统问道。 “车上的铁桩可以引雷。”袁旭回道：“由曹军尸体把它们推出城去。南华施放法术，雷电多半会打到车上。死猫死狗穿着木头制成的护具，即使被雷劈中，也不会导电。” 庞统虽然智略过人，可他毕竟生长在东汉末年，对铁导电而木料不容易导电并不了解。 “这个办法有用？”庞统问道。 “死马当成活马医，有没有用，试试才知道。”袁旭也没有太多把握。 南华施放的雷电太强，要是有橡胶，他的把握会更大些。 强敌在前，他不可能使用二级召唤术耗费精力。 用木头替代，也是没办法的选择。 第77章 皇帝也得随军 没有让南华等到傍晚，日上三竿，许都城门就向他敞开。 袁旭站在城头喊道：“南华，我想好了。与其我死，不如你死。” “你能有什么手段？”南华冷笑：“出城来说。” “傻不傻？”袁旭回道：“我用的是召唤术，亲自出城和你打？想什么呢？”。 他抬了抬手，几十具曹军死尸推着二十辆车络绎出城。 袁旭没有离开城墙，只驱使一队死尸推车走出，南华一脸懵逼。 他问袁旭：“你什么意思？” “除了弄死你，还能有什么意思？”袁旭笑着回道。 南华大怒，当即施展法术。 天空乌云密布，道道电光游走其中。 敞开的城门内，奔出数百条猫狗死尸。 它们速度极快，冲出城门。 猫狗死尸出击，南华有两个选择。 其一是驱使雷电轰击它们，然后再对付许都。 另一个选择，是先灭了袁旭，任由自己被已死的猫狗啃咬。 他当然不会选择后者。 道道雷电向冲锋的猫狗死尸劈下。 雷电落下，却没有依照他的预想劈中目标，而是落向那二十辆看起来根本不具备任何危害的大车。 惊雷阵阵，二十辆车以及曹军死尸被劈的七零八碎。 趁着雷电稀疏，死去的猫狗已冲到南华身边。 它们疯狂撕咬，前一刻还呼风唤雨的南华，顿时陷入狼狈不堪的窘境。 死尸咬人和活着的猫狗不同。 它们不怕疼痛，无论怎么扯拽撕打都不会松口。 望着正被撕咬的南华，袁旭哈哈大笑。 庞统等人知道危机已过去，跟着狂笑不止。 被死猫死狗咬的体无完肤，南华哪还顾得上被人嘲笑，抱着脑袋只管逃命，很快就在袁旭等人的视野中消失。 “出城去找。”袁旭下令：“见到南华，杀无赦！” 甘宁领一队骑兵出城。 下了城墙，袁旭问庞统：“这件事有没有告诉皇帝？” “没有。”庞统回道：“皇帝身边的人已经全都换掉，没有公子命令，任何音讯他都打探不到。” “必须告诉他。”袁旭说道：“让他明白，我连南华都能击退，还用担心曹操？” “我这就去安排。”庞统回道。 袁旭想了一下：“算了，还是我亲自过去。” 头天晚上电闪雷鸣，刘协被惊吓的整夜没睡。 袁旭等人到的时候，他正在补觉。 常侍来到身旁：“陛下，公子求见。” 被曹操挟制多年，刘协养成个习惯。 他的睡眠很浅，只要有人在附近说话，立刻就会醒来。 刘协坐起，向常侍问道：“谁来了？” “公子来了。”常侍回道。 他知道常侍口中的公子是袁旭，一骨碌爬起来：“袁爱卿在哪？” “正在外间等候。” 顾不上抹一把脸，刘协匆匆来到外间。 袁旭和庞统向他见礼：“见过陛下。” “爱卿不必多礼。”刘协还礼：“这会见朕，是不是有事交代？” 受曹操胁迫的久了，他已习惯卑微，身为君主居然给臣子回礼。 “陛下昨晚没有睡好？”袁旭看出他一脸倦容，眼睛四周还有着黑眼圈。 “昨夜电闪雷鸣，朕确实整夜没睡。”刘协如实回答。 “今晚陛下可以睡个安稳，雷鸣的根源已被臣除掉。” 刘协一脸错愕：“爱卿什么意思？” “陛下还不知道。”庞统插话：“昨晚雷鸣并非天象，是有人施展妖法。” 诡异古怪的事情，刘协听说过不少，却从没亲眼见证。 他向袁旭问道：“果真如此？” 袁旭点头：“当年赠于张角《太平要素》的南华仙人来到城外，电闪雷鸣是他所为。” 大汉虽因桓灵二帝荒淫无道而衰落，天下乱起、皇权衰落的根源却是张角兄弟。 刘协脸色变的难看：“他来做什么？” “是受曹操之托。”袁旭只说了表面的原因。 “曹贼可恶，竟然想把朕斩尽杀绝！”刘协想当然的认为曹操是为了对付他。 “皇帝在谁身边，皇权就向着谁。”袁旭的目的正是要他误解，不仅不解释，反倒添油加醋：“许多被我攻破，曹操当然不希望陛下活着。” “爱卿有什么打算？”刘协咬牙切齿的问道：“难不成任由曹贼肆意妄为？” “曹操与家父正在仓亭交战，我也要尽快赶去。”袁旭说道：“彻底诛灭曹操，陛下也得随军。” 刘协一脸为难：“朕不懂军务，帮不上……” “陛下只要坐镇中军就可以。”袁旭打断了他。 他根本没给刘协推辞的机会。 虽然心底不肯，刘协也只能答应。 离开皇宫，庞统问袁旭：“公子是不是想要皇帝阵前宣读讨曹檄文？” “那是当然。”袁旭回道：“曹操向来以大汉股肱自居，皇帝亲自宣读讨曹檄文，不就是往他脸上狠狠扇了几巴掌？世人知道他轻贱皇室，从今往后，哪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东汉末年皇权衰微。各地豪雄拥兵自重，都没把皇室看在眼里。 然而却没有哪路豪雄敢公然欺凌皇室。 当初曹操诛杀董承等人，又逼迫董妃自杀，对外也是宣称为了清君侧。 手里握着刘协，袁旭还不把旧账拿出来好好翻一翻？ 南华在许都城外秀了一把技能，被一群死猫死狗咬的抱头鼠窜。 甘宁带领将士出城追赶。 追了十多里，只见到死猫死狗因为没了召唤术的驱使倒在路上，却没发现南华的身影。 没能追上南华，他只好返回。 甘宁回城，袁旭已经离开皇宫回到住处。 见到甘宁，他第一句就问：“追上南华了？” “没有。”甘宁懊恼的回道：“路上只见到死去的猫狗，并没看见他。” “跑的倒挺快。”袁旭说道：“让他活着离开，以后还会来找麻烦，必须提防才行。” “公子与曹操对阵，他要是跑去施放雷电，岂不是麻烦？”甘宁很不放心。 “确实有可能。”袁旭点头：“他是世外之人，向来首尾难觅，想要找到，也不容易。” “公子有什么打算？”甘宁问道。 “广发文书，天下搜捕。”袁旭贱兮兮的说道：“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猫狗咬跑的。” 第78章 你枉做小人了 南华在许都闹了一场，被赶走后不知所踪。 还不知情的曹操向袁绍发起猛攻。 袁家将士大多是最近招募的新兵，面对历经百战的曹军，毫无反抗之力，节节败退。 与袁旭作战，曹军屡战屡败。 面对袁绍，他们却骁勇非常。 仓亭再败，袁绍气怒攻心，一病不起。 暴雨倾盆，逢纪等人护送袁绍，往邺城方向退走。 道路泥泞，将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马匹也大多消耗光了体力，不时会有一两匹战马倒地不起。 曹操领军紧追不舍。 灭了袁绍，河北将落入他的手中，即使丢掉许都和大汉皇帝，也足以弥补损失。 袁绍重病，再加上天降大雨，道路泥泞，队伍行进的极其缓慢。 撤出仓亭不过三四十里，他们就被曹操领军追上。 团团围住袁军，曹操喊道：“袁本初在不在？” 天像是被捅了个窟窿，瓢泼大雨把人们淋个透湿。 疲惫不堪的袁军，列起防御阵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助和绝望。 病重的袁绍听见曹操喊话，眼皮动了动。 逢纪劝道：“主公不要理会，我还活着，就不会让曹操靠近。 袁绍想睁开眼睛说话，浑身却半点力气也没有。 就连动动眼皮，都难如登天。 袁绍没有回应，曹操又喊道：“本初兄，我苦苦追你，其实也是好心。” “呸！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逢纪啐了一口：“他能安什么好心？” 袁绍能听见曹操喊话，却没法开口回应。 躺在马车上，淋着暴雨，他双拳紧攥，浑身冰凉。 “本初应该听说过南华仙人。”曹操说道：“为了袁显歆他特意出山，有仙家惩戒，你那四儿子早已与他的凶尸一同化为齑粉。我穷追不舍，也是为了送本初与他相见。” 南华曾赠给张角《太平要素》，在汉末群雄和天下百姓的眼里，和乱臣贼子没有多少区别。 他的仙术，却早被世人宣扬的神乎其神。 袁绍“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主公。”逢纪上前劝慰：“四公子本领通天，且不说南华或许根本没有去，即便真的去了，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曹孟德的话，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嘴角的血渍已被雨水冲去，袁绍什么话也没说。 当然，他也没有力气说。 “灭了他们。”曹操下了命令。 曹军随即向前。 疲惫不堪，绝望中的袁家将士端起兵器准备迎敌。 “主公。”荀彧指着远处：“有支人马来了。” 曹操望过去，果然看到地平线尽头有支人马正快速赶来。 他很清楚，赶过来的不可能是己方援军，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曹军发起冲锋，与袁军展开激战。 往这边杀来的人马，正是甘宁率领的太原军。 策马飞驰，来到跟前，甘宁挥舞兵器杀进战场。 太原军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多少战斗，追随袁旭屡屡攻城略地，也是士气如虹。 他们没有丝毫迟疑，跟着甘宁，撞进战场。 援兵到了，士气跌落到谷底的袁家将士顿感振奋，纷纷怒吼着，向曹军发起反攻。 没有见到袁旭，曹操松了口气。 甘宁的勇猛，又让他眼前一亮。 他指着甘宁问身后诸将：“谁把此人擒来？” 曹操爱才，遇见甘宁这样的猛将，当然不忍杀死。 许褚上前：“末将愿往！” “仲康小心。”曹操叮嘱。 许褚应了，纵马冲向甘宁。 正杀的痛快，见有一骑快马冲来，甘宁叫了声：“来的好！” 催马迎上，他与许褚在战场上捉对厮杀。 双方激战，远处传来阵阵琴声。 数道黑气从甘宁出现的方向卷来，在战场上空盘旋，落着暴雨的天空，也比刚才又阴暗几分。 琴声传来，曹仁心里一惊，上前对曹操说道：“主公，袁显歆来了。” 曹操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每次出现，都会伴着琴声。”曹仁回道：“末将以为，正是琴音驱使凶尸。” 黑气在战场上空萦绕，死去的双方将士一个个爬了起来。 他们目光空洞，保留着战死时的表情。 站起后，他们纷纷扑向曹军。 “凶尸只杀曹军！”战场上，不知谁喊了一声。 袁家将士和太原军群情振奋，与凶尸一道，向曹军展开猛烈的反攻。 “挡住他们，快，把他们拦住！”战局逆转，曹操慌忙下令。 留守中军的曹军也杀向战场。 远处出现一辆马车和几匹骏马。 马车上一人正冒着大雨抚琴，虽然看不请面容，曹操也知道他就是袁旭。 跟在袁旭身边的，还有几个人。 其中一人腰挎长剑，正是当初去邺城刺杀甄宓未果，投奔了袁旭的邓展。 另有俩人身穿铠甲，却戴着文士头巾，不是庞统和蒋干，又能是谁？ 除仨人之外，簇拥在马车旁的，还有几名精锐卫士。 厮杀越发激烈，倒下去的将士越来越多，凶尸数量却在猛长。 倒地的曹军痛苦哀嚎，他们等到的不是同伴救助，而是凶尸致命的撕咬或对方战士没头没脑的戳刺。 庞统策马来到战场前方。 他向曹操喊道：“曹孟德，你枉做小人，请了恶贼南华前往许都，意图谋害公子。可惜南华法力有限，反被公子重创。事已至此，还不投降，莫非等死？” 曹操顿时感到惊愕和错乱。 南华都对付不了袁旭，他又能做什么？ 逢纪却一脸欣喜：“主公听见没有？四公子击退南华，救主公来了！” 袁绍脸上露出欣慰，紧闭着双眼，他的眼角流下两行老泪。 自从官渡以来，他与曹操之间争斗无数，屡屡败北，从没胜的如此彻底。 他想说点什么，却连动动嘴唇的力气也没有。 战局逆转，曹操知道不可能再有胜算。 不敢耽搁，他当即下令撤走。 袁家将士巴不得他快些离开，并不追赶，纷纷退到袁绍身旁列阵保护，只有太原军和凶尸紧追不舍。 琴声止住，袁旭乘着马车赶到。 他跳下马车，快步走到袁绍的车旁：“父亲，我来了！” 第79章 河北交给你 瓢泼大雨把人淋的浑身透湿，袁旭站在车旁，紧紧握着袁绍的手。 极力想要睁开眼睛，袁绍嘴唇动了动。 “父亲不要说话。”袁旭安抚：“我这就找可以扎营的地方。” 袁绍的头动了动，像是在摇头。 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只是含混不清的说出几个字：“河北……交……你……” 袁旭听见了，逢纪、庞统等人也都听见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河北以后交给袁旭。 逢纪的脸色变的很难看。 他曾竭尽全力想要扶持袁尚，甚至还帮着出谋划策。 可袁绍却表露出要把河北交给袁旭的意愿。 在袁旭手下做事，还会不会还像以前那样事事如愿？ 说了最后几个字，袁绍头一偏，没了气息。 “父亲！”袁旭大声呼喊，可惜袁绍再也不可能听见。 一代枭雄，魂归天外！ 紧紧握着袁绍的手，袁旭低下头。 自从牧野以后，袁绍对他偏爱超出其他兄弟。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虽是穿越者，袁绍的离世，还是让他悲痛万分。 “父亲还没来及听我禀报。”轻抚袁绍的手，袁旭哽咽：“我击破许都，救出皇帝。他就在不远，父亲却没来及见上一见……” 袁旭抹去脸上的雨水，暴雨瞬间又给打湿：“河北交给我，我必灭了曹孟德，要他为父亲守灵谢罪！” “袁公已故，公子还得顾惜身子。”庞统劝道：“曹操虽败，却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袁旭打断他：“我知道该做什么。” 他随后问道：“兴霸是不是追赶去了？” “甘将军追出已有多时。”庞统回道。 “传令，要他即刻回返。”袁旭说道：“我们尽快赶往邺城！” 当天晚上，大军没能赶到最近的城池，就在野地驻扎。 暴雨还在下着。 袁旭坐在帐内，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 他没想到，袁绍会在弥留之际，把河北交托给他。 虽有袁绍遗言，听见的人却不多，逢纪是个关键。 袁旭向帐外喊道：“把逢元图请来。” 片刻后，卫士领来逢纪：“启禀公子，逢公请到。” 雨点敲打着帐篷，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 袁旭对逢纪说道：“元图请坐。” 逢纪道谢落座：“公子召我，有事吩咐？” “我俩算不算亲近？”袁旭这么问了一句。 “要看公子怎么认为。”逢纪回道：“我不敢妄言。” “迎娶甄姬有你陪同，父亲留下遗言，你也在旁。”袁旭说道：“我觉得是亲近的。” 不明白他想说什么，逢纪非常忐忑：“能被公子认同，倍感荣耀。” “父亲弥留之际说了什么，元图都听见了？”袁旭问道。 “听见了。”逢纪当然不敢说没听见：“主公说把河北交给公子。” 袁旭两次驱使死尸援救还在其次，击退南华，才真的让逢纪倍感震撼。 他毫不怀疑，得罪四公子，离死也就不远了。 “回到邺城，元图怎么打算？” “当然是把主公的遗言转告诸人。”逢纪回道：“恭贺公子继承河北。”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袁旭赞许的点头：“袁家兄弟争宠，早就是不争的事实。既然父亲把河北给了我，我也不会推辞。但凡和我作对的……” 他冷冷一笑：“天色不早，回去歇着吧。” 袁旭没把话说完，逢纪已猜到他的意思。 告退走出帐篷，逢纪心跳个不停。 他曾把希望寄托袁尚身上，没想到从不起眼的四公子居然半路崛起。 面对袁旭，即使对方什么话也不说，他也能感觉到迎面扑来的威压。 两位公子对比，逢纪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他离开不久，卫士禀报：“启禀公子，陛下来了。” 刘协是大汉皇帝。 身为臣子，袁旭也不能过于托大。 他起身迎到帐外，只见刘协在一名常侍的陪同下，等在那里。 “陛下快进帐篷。”袁旭招呼：“怎么在外面淋着。” 进了帐篷，刘协对袁旭说道：“袁公过世，朕悲痛的很。打算早些来开解显歆，听说有人在这里说话，所以来的晚了。” “多谢陛下挂心。“袁旭道了谢，对刘协说道：“追击曹操的人还没有回来，等他们到了，我要先回河北。讨伐曹操只在早晚，讨曹檄文还得陛下亲自宣读。” “显歆的事，朕无不尽力。”刘协回答的很干脆。 袁旭攻破许都，虽然当天给了刘协一个下马威，此后对他和伏后的照应还是无微不至。 皇权不再，刘协的日子却比在曹操胁迫下好过许多。 曹操盘踞许都时，他每天都在担心会突然丢了性命。 袁旭却根本没让他产生过那样的念头。 他甚至交代庞统等人，把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交给刘协处置。 多年没享受大权在握的感觉，突然可以决断一些事情，对于刘协来说，也是难得的满足。 旭提出的要求，他当然心甘情愿去办。 “天色不早，不敢耽误陛下歇息。”袁旭提醒刘协：“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显歆不要过于悲伤，河北大局还等着你主持。”刘协叮嘱了两句，随后离开。 雨越下越急，完全没有停下的势头。 袁旭躺在帐篷里，久久没有入睡。 袁绍留下遗言，把河北交给他。 回到邺城，袁尚等人会不会乖乖就范？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帐外卫士禀报：“公子，甘将军回来了。” 袁旭坐起：“请他进来。” 甘宁浑身湿透走进帐内：“末将回来了。” “兴霸追了多远？”袁旭问道：“斩杀多少曹军？” “三四十里地。”甘宁懊恼的回道：“超出十里，凶尸纷纷倒下，我军人手不足，斩杀的敌军不是很多，眼睁睁看着曹操跑了。” “我们要回河北。”袁旭说道：“曹操先放一放。” “公子不打算趁胜追击？”甘宁一脸茫然：“机会难得！” “父亲过世了。”袁旭面带悲楚：“临终前，他把河北交托给我。先回去收拾残局，才是我最该做的。” 甘宁一愣：“袁公……走了……” 第80章 顽抗者杀无赦 曹操狼狈逃窜，将士走散大半，留在他身边的还有四五千人。 荀彧问了一句：“主公，怎么办？” 仓亭战败，又丢了许都，曹操不可能再回豫州。 暴雨还在下着，溃逃的曹军更加狼狈不堪。 曹操的发冠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头发披散着，形同疯子。 他慌张的向后望了一眼，见没有追兵，才安心不少：“去淮南！” 河北战事失利，曹操能去的只有淮南。 数千人冒着大雨，深夜也不敢驻扎，一路往淮南逃去。 袁旭则领军返回邺城。 来到邺城，他发现城门紧闭。 “去叫门。”袁旭下令。 一名小校到了城门口：“四公子回城，还不快把城门打开？” 城头传来个声音：“三公子有令，任何人来到，也不得开城。请四公子尽快返回太原。” 小校回到袁旭面前：“公子，他们不肯开城。” 袁旭问逢纪：“元图以为，三哥为什么不肯开城？” “应该是得到了消息。”逢纪回道：“否则怎么会不让公子进城？” “你去告诉城上的人。”袁旭吩咐：“父亲已把河北交给了我。” “这么一说，公子岂不是更进不了城？”逢纪诧异。 “你觉得不说就能进城？”袁旭摇头：“三哥不打算开城，我要是强攻，会落个讨伐兄弟的罪名。不如先抛出父亲的遗言，过些天再派使者过来，要是还不让我进城，强夺也有理由。” “我明白了。”逢纪应道：“这就去说。” “小心城头冷箭。”袁旭提醒。 逢纪谢了，催马往城门走去。 来到城门口，他仰脸喊道：“袁公已经过世，尸身就在城外。他离世前，把河北交托四公子。河北之主回返，城上守军还不快些开门？” 城头没有回应。 袁旭发觉不对，吩咐邓展：“快把元图弄回来。” 邓展立刻催马往城门口飞奔。 “元图，公子要你回去。”快到逢纪身旁，邓展喊道。 逢纪回头看向他。 城头飞下一支箭矢，正取他的后脑。 邓展上前，挥剑拨开，牵起逢纪坐骑的缰绳就走。 俩人往回飞奔，城头箭如雨下。 邓展挥剑拨打，护着逢纪退到箭矢射程之外。 城头放箭，袁旭脸色变得阴冷：“摆案，取琴！” 庞统等人看出他动了怒，根本没人会劝解。 袁旭本来没想攻城，城头放箭激怒了他，也让他找到了攻城的理由。 袁旭下马，卫士抬来矮桌，摆上鬼琴。 邓展和逢纪回到他身旁。 见他摆上鬼琴，俩人什么都没说。 他们已看出，邺城注定迎来不平静的一天。 琴弦颤动，一支曲子悠然飘扬，数道黑气在袁旭身旁萦绕。 袁军将士大多知道他的本事。 即使不知道，也都听说过。 城外传来琴声，城头顿时紧张。 袁旭专注的抚琴，太原军在他身后列阵。 望着邺城，甘宁等人的脸上都带着愤怒。 逢纪更是一脸失望。 他曾为袁尚出谋划策，居然落个差点被射杀的下场。 黑气在袁旭身边盘绕，远处出现星星点点的人影。 太原军纷纷望过去。 经历过与曹军的厮杀，将士们都知道，袁旭召唤的死尸到了。 往邺城聚拢的死尸越来越多。 城头守军张弓搭箭，却个个浑身哆嗦。 死尸聚集城下，黑压压一片，随时可能攻城。 袁旭吩咐邓展：“告诉守军，开门献城者可活，负隅顽抗者死！” 邓展再次奔向城门。 穿过凶尸群，他来到城墙下：“公子说了，凶尸攻城，片瓦不留！开门献城者可活，负隅顽抗者死！” 本来就是袁家兄弟间的争斗，很多袁军并不愿搅合其中。 无论袁尚还是袁旭执掌河北，对他们都没什么影响。 邓展喊过话，守城的袁军迟疑了。 有些人甚至想要放下弓箭。 “不要理他！”偏将喊了一声：“把他乱箭射死！” 没有箭矢落下，将士们都不肯得罪袁旭。 偏将气急败坏，从一名士兵手上夺下长弓。 张开弓弦，他向邓展射了一箭。 邓展挥剑把箭矢拨开，黑压压的凶尸随即展开进攻。 凶尸到了城墙脚下，一个叠着一个，往城上攀爬。 城头将士没动，只有那个偏将扯开长弓，向城下发射箭矢。 守军纷纷扔下兵器。 没有凶尸攻击放下兵器的守军，唯独射箭的偏将被撕扯成了碎肉。 凶尸登城，有袁军悄悄打开城门。 止住抚琴，袁旭站起：“进城。” 太原军跟着他向城门进发。 城内袁军早已放下兵器。 他们发现，只要没有兵器，凶尸就不会发起进攻。 有机会活着，有几个愿意撞上去送死？ 袁旭在甘宁等人的簇拥下，沿着街道往袁家走。 沿途遇见的袁军，纷纷跪伏在地，一个个连头也不敢抬。 “公子，降卒怎么办？”甘宁问了一句。 “都是河北将士，总不能杀了。”袁旭回道：“全部收编。” 甘宁吩咐身后校尉：“收编所有降卒。” 校尉带着一群士兵离开队伍，向跪伏在地的袁军喊道：“公子有令，所有降卒都去军营，等待收编。” 城内的袁军将士松了口气。 既然要收编，就不会砍掉他们的脑袋。 降卒被太原军押往军营，袁旭回到袁家。 邓展领着一队士兵先冲进宅院，把所有卫士、仆从全都控制起来。 走进大宅，袁旭直奔后园。 邓展从里面迎出来：“找到了刘夫人和三公子。” 袁旭点头：“带路！” 邓展领路，甘宁等人簇拥在袁旭身旁。 邺城被攻破，刘夫人和袁尚本打算乔装成百姓逃走。 衣服才换上，还没来及出门，就被邓展堵个正着。 袁旭到的时候，母子俩正被一群太原军围着。 “三哥，你是何苦？”袁旭摇头。 绝望中的袁尚回道：“父亲早先曾打算把河北交给我……” “最终是给了我。”袁旭打断他：“难道三哥真以为，守住邺城，河北就是你的了？” 袁尚一脸愧色：“落到你手里，说再多也没用，任你处置就是。” 第81章 兵权都归我 袁旭没有处死袁尚和刘夫人，而是把他们下了大狱。 太原军接管邺城，甘宁负责收编投降的袁军。 坐在袁绍曾经的书房里，袁旭面前站着庞统：“令人去太原，把夫人以及将军们护送到邺城。” “长公子和二公子还在外面。”庞统问道：“不用先把他们召来？” “当然要。”袁旭说道：“蒋干去长兄那里，他知道该怎么说。” “二公子那边怎么办？” “随便找个人过去，他不会不肯听从号令。”袁旭对掌控袁熙很有把握。 毕竟袁熙已被他治服。 庞统领命去了，袁旭走出书房。 他看见邓展等在外面：“你不在军营，怎么来我这里？” “邺城新破，甘将军担心公子身边缺少人手，就让我来了。”邓展回道。 “既然来了，跟我去一趟监牢。”袁旭招呼他，前往监牢。 关进牢房不过一晚，袁尚蓬头垢面，早没了翩然公子形象。 袁旭没有立刻杀他，可他对将来却已彻底绝望。 兄弟争宠，不是一天两天。 他和袁谭争了这么多年，最终却被袁旭得了河北。 坐在睡觉的干草上，袁尚回味着发生的一切。 狱卒来到：“公子看你来了。” “他是要杀我吧？”袁尚苦笑：“先把我下狱，做出不忍杀害的样子，隔一夜后，再悄悄处死……” “杀你，还需要悄悄下手？”狱卒没回应，袁旭的声音传了过来。 袁尚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就平静下来。 终究是死，怕也没用。 “既然来了，那就下手吧。”他回应的很平静。 袁旭来到牢房外。 邓展向狱卒使个眼色。 狱卒把牢门打开。 袁旭走了进去，袁尚站起。 “三哥，坐下说话。”示意袁尚坐下，袁旭先在干草上坐了。 “既来杀我，何必惺惺作态？”认定了必死，袁尚干脆不再求饶。 “我本没打算这么快攻破邺城。”袁旭冷然一笑：“三哥却做了最不该做的事，给我找到攻城的理由。” “什么？”袁尚问道。 “不该向我派去喊话的人放箭。”袁旭回道：“我的人险些被杀，而我却毫无表示，以后怎么服众？” 袁尚点头：“所以是我该死……” “不！”袁旭说道：“我没打算杀你。” “不杀我？”袁尚一脸错愕：“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袁旭撇了撇嘴：“再怎么说也是兄弟，杀了你，天下人怎样看我？杀兄弑弟，这个罪名我可背不起。” “那你打算怎么办？”袁尚一脸茫然，隐隐感觉到不死可能比死更难受。 “权势，你不可能再有。”袁旭回道：“做个普通人吧，给你一座宅子，我会选派卫士保护，不得与官员、士族、商贾来往。” “仅仅是这样？”袁尚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成王败寇，为了争夺权势，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袁旭却没有那么做。 “知道为什么不杀你？”袁旭微微一笑。 袁尚摇头。 “因为我俩根本没有竞争的可能。”袁旭回道：“杀你，像碾死一只蚂蚁。碾死蚂蚁，三哥会不会感到愉悦？” 袁尚绝望的闭上眼睛。 早几天有人这么对他说，他绝对不信。 此时此刻，他对袁旭所说深信不疑。 实力完全不对等，他凭什么和袁旭争夺？ “感觉不到愉悦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去做？”袁旭说道：“让你活着，我还能落个胸怀宽宏的名声。” “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得到的消息？”袁旭起身要离开牢房，袁尚突然问了一句。 “已经知道，何必再问。”袁旭回道：“逢元图给你送了书信。” “既然知道，怎么还把他留在身边？”袁尚问道：“就不怕……” “城头冷箭，他已对你绝望。”袁旭回道：“他有些本事，对旧主忠心耿耿。要是没给你送信，我反倒不敢用他。” 不再多解释，袁旭走出牢房。 他吩咐狱卒：“把三公子放了，有人会来接他。” 邓展陪着袁旭正要离开。 袁尚蹿起来，握住牢房栅栏：“四弟，能否饶过我们的母亲？” “是你的母亲，不是我的。”袁旭冷冷的回道：“我的母亲，早在我出生时已经死了。” 袁尚一脸绝望，可袁旭接下来说的话，又让他彻底放心。 “我不杀你，当然也不会杀她。她早就出去了。” 离开监牢，邓展问袁旭：“公子真不担心他暗中与邺城官员联络？” “毕竟是一父同胞，直接杀了，总有人会借此做文章。我给他活下去的机会，要是不懂得珍惜，下回出手，就不会有人能说什么。” “何况……”他微微一笑：“他鼎盛时尚且挡不住我一怒破城，暗中做再多事情，还不是螳臂当车？” “我明白了。”邓展点头。 邺城，原本就是袁家的治所。 无论袁旭还是袁家任何一位公子掌控这里，都不可能对百姓做出不好的事情。 城破不过一天，就有一些商铺开门营业。 走在街道上，袁旭看着开业的商铺：“把甄俨从太原召来，这边到了用他的时候。” 袁旭派人去请袁谭等人，太原那边的人还没到，袁熙先来了。 书房中，袁旭坐在上首，袁熙则在陪座。 “二哥来的挺快。”袁旭微微笑着：“倒是出乎意料。” “四弟召唤，不敢不快。”袁熙回道：“我已下令，幽州兵马接受整编。只求一处宅院，安度此生。” “二哥这么做，让我有点适应不来。”袁旭说道：“我还没开口，你就把兵马交了。” “四弟文治武功远超于我。”袁熙谦恭的回道：“有了幽州兵马，讨伐曹操更加得心应手。” “哪有那么容易。”袁旭笑着说道：“前些日子不是还有个南华，我可在他手上吃了大亏。” “我听说了那件事。”袁熙说道：“南华确实有点本事，可他还不是被四弟赶走？” “还做你的幽州刺史。”袁旭说了句让袁熙感到意外的话：“政务多费心，军务不用过问。从今往后，各地兵马，统一归我调派。” 第82章 召往邺城 仍被任命为幽州刺史，出乎袁熙意料。 他以为最好的结果，是被削夺官职，像袁尚一样在邺城安度余生。 没想到，袁旭居然肯要他继续做幽州刺史…… “二哥在想什么？”直到袁旭询问，袁熙才回过神。 “我……还做幽州刺史？”袁熙一脸茫然：“当初……” “过去了。”袁旭打断他：“谁家没个磕磕绊绊的？以后用心办事，我也不会亏了二哥。” “主公放心！”袁熙当即改了称谓：“我愿赴汤蹈火。” 袁家真正得罪过袁旭的，只有袁熙。 早早来到邺城，他为的就是尽量少遭到些刁难。 然而袁旭不仅没有刁难，反倒保留他幽州刺史的职务。 袁熙心里百味杂陈，认定袁旭就是新任袁家家主！ “既然回了邺城，还是去看看三哥吧。”袁旭说道：“你俩应该也有不少话要说。”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袁熙回道：“去与不去，并无不同。” “当初的事情我已放下，二哥难道还耿耿在怀？”袁旭说道：“见见他，让他知道，安稳有时比权势更重要。” “主公交代的，我记下了。”袁熙应了。 袁旭点头。 袁熙告退离去。 走出袁府，他直奔袁尚住处。 曾在河北呼风唤雨的袁尚母子，如今却住着一处很小的庭院。 小小的院子不过十几步见方，整座宅子也就只有五六间房。 像这样的宅子，邺城比比皆是。 要是没有卫士领路，袁熙根本不敢相信，这里就是袁尚的新家。 袁熙来到，袁尚出外相迎。 “二哥怎么来了？”不过短短几天，袁尚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显得苍老憔悴不少。 “主公召我来邺城，顺道看看你。”袁熙打量着他：“三弟清瘦许多。” “主公？”袁尚愣了愣，随即明白他说的是谁，说话略带落寞：“是啊，早该改称谓了。” “三弟就住这里？”袁熙向宅院里面望去。 袁尚点头：“都是咎由自取，当初要是打开城门，不知会是什么样。” 他问袁熙：“二哥是怎样安置的？” “还做幽州刺史。”袁熙回道：“只是交出了兵权。” “你有什么打算？”袁熙问他：“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不然呢？”袁尚回道：“能活着已不容易，我还能多想什么？” “不如求求主公，认个错。”袁熙说道：“哪怕只留个虚职，也比现在好过的多。” “活着就挺好。”袁尚说道：“母亲在里面，二哥要不要见见？” 本来是要转达袁旭的话。 袁尚自己都说活着挺好，袁熙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轻轻拍了下袁尚的胳膊：“既然来了，理应拜见。” 袁熙离开后不久，庞统来到袁旭的书房。 最近几天，他利用二级召唤术，得到不少作物种子。 庞统正是送种子发放账本来的。 东汉末年交通不便，游走各地的商贾却从没断过往来经营。 商贾经营不同地区的特产，很多消息会随着他们向各地散播。 怀县的石碑，太原的农田，许都的南华，早就是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 袁旭成了人们心中的神话。 与在太原不同，新种子在邺城推出，短短两个时辰就被百姓哄抢一空。 查看完庞统送来的账目，袁旭点头：“新作物在邺城推广的倒是很快。” “公子征讨曹操时，太原已获丰收。”庞统回道：“商贾带来消息，百姓哪能不抢。” “把太原的那套，照搬到邺城。”袁旭说道：“粮食是基础，人口是根本。鼓励百姓，多生孩子多养猪。再告诉官府，各地加紧修造道路，减少对商贾的盘查，加速货物流通。” “我们缺钱，缺很多钱。”他接着又说：“但凡能赚钱的事，只要没有违法乱纪，就不要约束那么多。” “我会交代下去。”庞统应下。 袁旭问道：“甄俨还没有到？” “早从太原出发。”庞统回道：“今明两天应该能到。” “等他到了，立刻领来见我。”袁旭吩咐。 甄俨与田丰等人一道离开太原。 临近邺城，他向田丰问道：“田公认为公子会不会再回太原？” “会。”田丰回道：“不过那里不再是公子治所。” “仓亭一战，公子打出了威风。”甄俨说道：“只是没人想到，他居然一举拿下邺城。” “区区邺城，对公子来说又算什么？”田丰淡然一笑：“只要他愿意，取得天下，还不是如探囊取物？” 甄俨不住的称是。 俩人身后，是郭嘉、夏侯惇等人。 众人都骑着马，队伍中却有一辆马车。 马车里坐着的，正是袁旭的夫人甄宓。 “田公。”车厢里传出甄宓的声音。 田丰放慢速度，和马车并行：“夫人有什么吩咐？” “快到邺城没有？”甄宓问道。 “已经望见城墙。”田丰回道：“最多半个时辰，我们就能进城。” 甄宓没再多问。 袁旭出征的这些日子，虽然可以经常得到消息，她每天还是提心吊胆。 从太原出发赶往邺城，她恨不能生双翅膀，直接飞到袁旭身旁。 成婚前，甄宓对袁旭很不待见。 婚后，小夫妻的感情却一天比一天更好。 尤其是袁旭不在太原的这些日子，她是尝尽了相思之苦。 距邺城越来越近，田丰等人看见城内走出一队人。 当先一人正是庞统。 迎上众人，庞统见礼：“公子要我在这里恭候多时。” “士元亲自等候，是不是公子有要紧事吩咐？”田丰问道。 “公子请聚财令先去见他。”庞统回道：“我会护送夫人回府，还请诸位先去馆舍歇着。” 最先得到袁旭召见，甄俨一脸茫然。 “聚财令，请先行一步。”庞统提醒：“不要让公子等的太久。” 甄俨反应过来：“我这就过去。” 庞统又来到马车旁：“我送夫人回府。” 马车里传出甄宓的声音：“有劳庞公。” 进城后，田丰等人先去馆舍。 庞统护送甄宓回府，甄俨则先行一步，前往袁旭书房。 第83章 安静的有些诡异 曾是甄家家主，甄俨并非头一回到邺城，对袁家也很熟悉。 他来到书房门口，卫士代为禀报：“公子，聚财令到了。” “请他进来。”屋里传出袁旭的声音。 甄俨进屋，恰好看见房间里几道黑影消散。 他知道，袁旭一定又在驱使鬼魂。 袁旭看向他：“什么时候到的？” “还没进城，庞士元就传令公子召唤。”甄俨回道：“不敢耽搁，即刻来了。” “太原那边，钱还好赚？”袁旭问道。 “公子出征后，我又主持了两次拍卖。”甄俨回道：“自从怀县石碑问世，参与者更加踊跃。甚至还有人问，那块石碑有没有办法弄去太原……” “干嘛？“袁旭觉得好笑，问了一句。 “拍卖……”甄俨低下头：“有人肯出天价拿下……” “最近真的很缺钱，我也想把它卖掉。”袁旭说道：“不过还是算了，留着它，比卖掉更有用。” “我已经回绝了。“甄俨回道：“石碑昭示天意，怎能随意拍卖？” “就是这个意思。“袁旭说道：“太原那边，找人打理。以后留在邺城，这里更需要你。” “公子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甄俨想也没想，就一口应下。 从桌上拿起几样东西，袁旭说道：“去找庞士元，让他划块地给你，邺城也要搞起拍卖。” 每次袁旭给他的，都是见所未见的奇巧玩意。 甄俨也总能把这些东西拍出天价。 袁旭又拿出宝贝，甄俨问道：“敢问公子，什么时候拍卖？” “有了合适的场合，再拍卖不迟。”袁旭吩咐：“赚钱的事都交给你打理，快些去吧。” 甄俨带着袁旭给的东西告退。 袁旭起身出门。 到了书房外，他吩咐卫士：“去馆舍，把田元皓、郭奉孝等人都请来。” 召见田丰、郭嘉等人，是在前堂。 众人见礼落座，袁旭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了一圈：“诸位长途跋涉，辛苦了。” “公子辛苦！”众人回应。 “请你们来，是有些事情要落实。”袁旭说道：“除了元皓，诸位都是与我战场相遇，有人肯投，也有人尚未表示。”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张郃与高览脸上。 还没明确表示投效的，只有他俩。 “父亲已故，把河北交给我。”袁旭又说道：“我需要人才，很多人才。” “我早已表明，愿追随公子。”郭嘉回道：“公子以礼相待，哪能不知进退？” 夏侯惇和徐晃也跟着表明心意。 只有张郃与高览，坐在那里没有吭声。 “两位将军，想好没有？”袁旭的目光落在他俩身上。 众人也都看了过来。 张郃起身：“正如奉孝所言，公子厚待，怎能不知进退？我愿投效！” 张郃肯投，高览也只能附和。 “既然肯投，还请诸位从今往后与我同心同德。”袁旭抱拳：“以后多仰仗了。” “公子但有驱使，无不向前。众人齐声回应。 离开前堂，高览把张郃拉到一旁：“儁乂怎么事先不和我说一声？” “只知公子召见，哪想到为的这件事。”张郃回道：“我也想明白了，已经无处可去，早投晚投，还不是一样？” “儁乂难道忘记你我家人？”高览提醒。 “家人死在袁绍手上，公子那时也不被待见。”张郃回道：“我俩投的是公子，又不是袁本初。” 高览无言以对，却总觉得说不上来的奇怪。 既然已经表示肯投，也只能死心塌地追随袁旭。 众人离开，袁旭把田丰留下。 “太原怎样？”袁旭说道：“我虽得到些消息，却没有那么精准。” “公子推广的新作物已获丰收。”田丰回道：“亩产居然是往年近十倍。当初没有领取种子的农户，顿首捶胸，后悔的不行。” 袁旭微笑点头。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亩产，也猜到太原百姓喜获丰收后，几家欢乐几家愁的场景。 “其他呢？”他接着又问。 “家禽也都出栏。”田丰说道：“肉鸡疯长，如今集市鸡肉价钱比往年低廉数倍，真是做到了家家有肉吃。” “家家有鸡肉还不行。”袁旭说道：“在太原的时候，我没有太多空闲。来到邺城，有很多事情要做，恰巧可以把该推广的都推广出去。” “有了太原的前车之鉴，从今往后，公子推出的任何东西，都会立刻被哄抢一空。”田丰说道：“不过短短数月，太原已是粮食满仓。” “高干有没有反应？”袁旭想起并州刺史。 “没有。”田丰回道：“安静的异常，按理说，太原喜获丰收，他应该派人前去道贺，也没见着。” “我已令人请他来邺城。”袁旭问道：“你觉得他会不会来？” “应该不会。”田丰摇头：“公子出征后，他也没派人询问战况，好像完全与他无关。” “不闻不问，倒是新奇。”袁旭微微一笑：“邺城以后有很多事情，还得你担起来，高干那边我会处置。” “公子一定要当心。”田丰提醒：“我总觉得安静的背后，有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在。” “我知道怎么做。”袁旭点头。 仓亭兵败，曹操到了淮南。 淮南曾是袁术的地盘，后被曹操夺下。 进入寿春，他松了口气。 召集麾下幕僚，他在袁术曾经的皇宫讨论军务。 曹操问道：“南华不是袁显歆对手，我们也在仓亭兵败，以后要怎样才好？” “主公，袁显歆回了邺城，削夺袁熙兵权，把袁尚安排在一户普通民宅。”荀攸向他提议：“袁谭必定也得到消息，要是能怂恿他……” “公达的意思，是利用袁谭牵制袁显歆？”曹操问道。 “正是。”荀攸回道：“袁谭身在青州，袁显歆讨伐他，必定长途跋涉。到时主公就能趁机夺回豫州，甚至可以拿下河北。” “我们与袁家争斗数年，怕他不肯就范。”曹操问道：“谁去合适？” “我对青州熟悉。”程昱站起：“与袁谭也曾有些交往，去说服他，应该可以。” 第84章 究竟投靠谁 从寿春出发的不止程昱，还有贾诩。 俩人一东一西，一个往青州，一个去并州。 官渡之战与仓亭之战时，袁谭都在青州同曹操麾下臧霸对峙。 程昱先到臧霸军中，随后再去求见袁谭。 奉袁旭命令前往青州的蒋干还没走，程昱又来了。 袁谭把辛评、辛毗兄弟请到书房。 兄弟俩进屋，辛评问道：“公子召我俩，是不是为了四公子？” 袁谭回道：“他的人还没走，程昱又来了。你们认为我该见谁？” 辛评问道：“主公把河北交给四公子，公子怎么看？” 袁谭冷下脸：“父亲偏爱他，我有什么法子？” “看来公子已经认同。”辛评说道：“不如把程昱捆了，送去邺城。” “三弟发配民间，二弟倒是保住刺史一职，兵权却被夺走。”袁谭问道：“你们认为他会让我保有兵权？” “公子和他俩不同。”辛评回道：“臧霸重兵盘踞青州，要不是公子，早就长驱直入杀进河北。难道四公子看不出？” “他手下能人辈出，随意支派一个，也能把我替了。”袁谭摇头。 辛评的意思很清楚，既然认同袁旭，就擒了程昱向邺城示好。 袁谭却不想那么做。 辛毗问道：“公子想从四公子手中夺回河北？” “他会驱使死尸，我们哪是敌手？”袁谭一脸懊恼：“就连曹操也在他手上连连吃亏，何况是我？” “既然没有胜算，何不早些示好？”辛评又说：“三公子有前车之鉴，可不能像他一样。” “万一他真的削夺我兵权，该怎么做？”袁谭还是担心兵权会被袁旭夺去。 “至少可以保住青州刺史。”辛评回道：“二公子与三公子的下场可是不同。” 辛评、辛毗都倾向于投靠袁旭。 袁谭沉默良久，吩咐卫士：“把蒋子翼请来。” 卫士请来蒋干。 蒋干进门，与袁谭等人见了礼：“长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我就问你一句。”袁谭问道：“假如去了青州，四弟打算怎样对我？” “公子与长公子是一父同胞，难道还会加害不成？”蒋干问道：“敢问长公子，想要的是什么？” 袁谭被他问住，愣了一下反问：“他能给我什么？” “长公子有的，多半还会有。”蒋干回道：“袁公故去前，把河北交给四公子，不就是要他好好照料兄弟？” “兵权能不能给我留下？”袁谭说道：“带了这么多年兵，将士们早已习惯随我上阵……” “倘若袁公把河北交给长公子，我家公子却手握重兵，不知……”蒋干没有把话说完。 袁谭明白了他的意思：“子翼先去歇着，容我想想。” 蒋干告退。 他出门后，袁谭抓起桌上的杯子，一把扔了出去。 “公子息怒。”辛评和辛毗劝解。 “听没听见他说什么？”袁谭指着门口，一脸怒容：“摆明是要把我的兵权夺走……” 辛评、辛毗不好强劝，都没吭声。 “把程昱请来。”袁谭吩咐卫士：“我要听听他能说些什么。” “公子要见程昱？”辛评劝道：“一旦做了选择，可就没了回头的可能。” “我是要听听他说什么，再做计较。”袁谭回道：“总不能见也不见，就把人擒了送去邺城。” 辛氏兄弟无言以对，只能任由卫士去请程昱。 程昱来到，兄弟俩人脸色都不好看。 袁谭也是阴沉着脸：“你来见我，有什么企图？” “我来青州，是为显思带来好处。”程昱回道：“能有什么企图？” “为我带来好处？”袁谭冷笑：“你我敌对多年，有什么好处给我？” 程昱回道：“袁显歆得了河北，派人来到青州，应该已向显思提出条件。他提的要是可以接受，此时我早已被五花大绑捆往邺城。所以见我，无非是没了退路。” “怎么知道不是为了捆你？”袁谭说道：“我现在就可以要卫士动手。” 程昱笑着摇头：“显思是个明白人，何必绕着圈说话？” “可以给你说话的机会。”袁谭说道：“要是有半句让我听了不悦，你就不用再走出这道门。” “来青州，我是为显思，也是为我家主公。”程昱说道：“袁显歆得到河北，难道容得下你在青州坐大？” 程昱的话，恰好印证了蒋干削夺兵权的说法。 袁谭眼睛眯了眯，什么话也没说。 “仓亭一战，我军败北。”程昱又说：“我家主公退守淮南，如今已没有夺取河北的实力，求的不过自保。” “说下去。”袁谭示意他接着说。 程昱继续说道：“显思去了邺城，青州必定不保。我家主公独自应对袁显歆，也绝不是他的敌手。到头来，得利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你认为我该怎么做？”袁谭问道。 “与我家主公联合。”程昱回道：“显思自青州发兵，我军自淮南起事，共破袁显歆。” “住口！”辛评喝道：“曹操歹毒用心，莫非认为青州无人看得出来？” 他对袁谭说道：“公子千万不能相信此人。四公子再不济，至少可以保全公子富贵。曹操狼子野心，要的可是河北。一旦他破了四公子，难道青州可以独善其身？” 程昱哈哈大笑。 辛评怒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看不穿。”程昱说道：“我军在仓亭受挫，实力大不如前，即便击破袁显歆，哪有余力讨伐青州？我来见显思，无非为求自保。怎么却落了个谋图青州的罪名？” 辛评被他问的语塞。 辛毗冷笑：“说的好似很有道理，进军邺城，难道我军没有损耗？军力不会衰减？” “既是交战，当然会有损耗。”程昱回道：“可别忘了，灭掉袁显歆，河北就是显思的。坐拥河北，难道还用惧怕我家主公？” 辛评、辛毗正打算辩驳，袁谭说道：“我意已决，赶走蒋干，择日出兵邺城！” 袁谭做出决断，辛评、辛毗知道劝了没用，只能应下。 第85章 出兵并州 蒋干灰头土脸的返回邺城。 袁旭召来田丰等人，在前堂接见。 见到袁旭，他一脸愧疚。 “你对长兄说了什么？”袁旭问道：“他因为什么决定向邺城用兵？” 蒋干把他对袁谭说的如实复述。 袁旭哈哈大笑：“像你这么说，他肯来邺城，才是奇怪。” “都是我无能。”蒋干回道：“没能为公子分忧。” “无所谓了。”袁旭劝道：“他来，我少些麻烦。他不来，大不了打一场。” 虽然袁旭这么说，蒋干还是一脸愧疚。 “辛苦了。”袁旭对他说道：“回去歇着吧，以后还有用你的时候。” “公子还肯用我？”蒋干一愣：“我可是接连两次……” “有胆色出使已是不易。”袁旭回道：“总不能只把希望放在劝别人放下兵器？” 蒋干茫然。 袁旭再次摆手，他才告退离去。 “公子怎么打算？”田丰问道。 “拔除毒疮的时候到了。”袁旭回道：“长久以来，河北内部争权夺利。长兄不服我继承父业，即使他真的来了，早晚也是麻烦。还不如等他与我作对，到时一把拍服，反倒会消停下去。” “曹操在南，长公子在东。”田丰提醒：“两线作战，可不好应付。” 正说着，门外进来一名卫士。 卫士神色慌张：“公子，出事了……” 袁旭问道：“怎么回事？” “去并州的使者回来了。”卫士回道：“不过只是颗人头，由他的随从带回。” 愤然站起，袁旭脸色阴冷：“好个高干，我派人去请，你却送回颗人头。” 田丰等人彼此对了个眼神。 郭嘉起身：“自从投效公子，还没有立下尺寸之功，我愿代劳，讨伐高干！” “请甘将军与徐将军。”袁旭吩咐卫士。 片刻后，甘宁、徐晃来到。 袁旭说道：“高干杀了去并州的使者，送了颗人头回来，我打算出兵讨伐。” 甘宁和徐晃面露怒容。 徐晃说道：“公子但有驱使，必定向前。” “我这就去把夏昭杀了，人头也给他送回去。”甘宁怒容难消：“胆敢杀死公子的使者，绝对不能饶恕！” 袁旭点头，随后下达军令：“奉孝为主将，兴霸为先锋。公明负责督办粮草，领军四万，即日起兵，出征并州。” 仨人领命，告退离开。 田丰问袁旭：“长公子与曹操那边，怎么办？” “出征并州，只因高干杀我使者。”袁旭回道：“至于曹孟德与长兄，先由他们蹦跶。他们不来，我们不去！毕竟河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郭嘉等人走出袁家，直奔军营。 袁旭在太原征召的将士，人数不多，他却整编了袁熙、袁尚的兵马，大军人数激增到五万有余。 走进军营，甘宁吩咐士兵：“把夏昭捆来。” 他与徐晃一道，陪着郭嘉前往校场点兵。 接到命令的将士纷纷前往校场集合。 郭嘉等人站在高台上看着。 甘宁问了一句：“奉孝怎么安排？” “甘将军领五千先锋，今日出征。”郭嘉回道：“我明天一早，率领大军和粮草尾随。” 他又看向徐晃：“徐将军与我一道，先去太原，到了那里再行督粮。” 将士们还在聚集，搜寻夏昭的士兵回到甘宁面前：“启禀将军，夏昭不见了。” “不见了？”甘宁一愣：“知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使者从并州回来后，他就不见了。”士兵回道：“应该是已经逃走。” 甘宁看向郭嘉：“怎么办？” “区区夏昭，走了又能怎样？”郭嘉回道：“到了并州，还愁擒不住他？” “奉孝说的是。”甘宁应了。 郭嘉等人领军出征，讨伐高干。 高干也没闲着，他紧锣密鼓的召集将士，准备起兵迎战。 太原喜获丰收，百姓的喜悦还没消退，战争已然逼近。 官府动员百姓，把粮食运进城内，太原坚壁清野，只等高干攻城。 说服高干与袁旭为敌，贾诩没有离开，而是暂时做了他的谋士。 逃离邺城的夏昭，一路策马飞驰，片刻也不敢耽搁。 回到雁门，他直奔新建不久的并州官府。 高干见到他，问了一句：“袁显歆有什么举动？” “将军送回使者头颅，他即刻下令整备大军讨伐并州。”夏昭回道：“不过来的是郭奉孝，不用应对他的凶尸大军。” 高干松了口气，问在场的贾诩：“贾公有没有把握对付郭奉孝？” “能否获胜，把握不在我，而在将军。”贾诩回道。 “贾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高干满脸茫然。 “将军是并州之主。”贾诩回道：“我有谋划，将军不从，又有什么办法？” “但凡贾公献计，我无不应从。”高干表态。 他随后向贾诩问道：“是否应该趁着郭奉孝没到，起兵夺下太原？” 贾诩摆手：“万万不可，将军夺下太原，少说也要一两个月。那时郭奉孝已至，里外夹击，只怕后路也会没了。” 高干皱眉：“我该怎么办？” “派出少量兵马袭扰太原，大军就在雁门，等待敌军来到。”贾诩回道。 “听奉孝的。”高干点头。 他对夏昭说道：“回来的正好，跟在袁显歆身边有些日子，你对他最熟悉，也知道袭扰太原应从哪里下手。这件事交给你办。” 夏昭领命，当天就点选一队兵士往太原方向去了。 郭嘉领军出征后，袁旭并没有其他举动。 他每天还在忙着使用死灵召唤术，从两千年后搬运作物种子。 其实他完全可以从更遥远的未来运送物品。 只是本人没有去过，也不知道该运送什么，于是只好作罢。 太原战事爆发，曹操、袁谭虎视眈眈，袁旭却突发奇想，在府宅开办家宴，宴请庞统、田丰等人。 众人来到，前堂除了摆上桌子，并没有美酒和菜肴。 袁旭请他们落座：“诸位，今天我请你们吃些不一样的。” 众人茫然，袁旭低头抚起鬼琴。 房间里黑雾弥漫，十多条黑影渐渐浮现。 见惯他驱使死灵，田丰等人正襟端坐，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第86章 好东西得官办 前堂黑气弥漫，每张桌前都有黑影飘摇。 黑影散去，房间里的黑雾也渐渐淡了。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几道菜肴。 东汉末年菜肴烹煮方法简单，色泽也不可能好看到哪去。 桌上的菜肴则不同。 它们色泽鲜亮，还没开吃，只是闻着味道，都让人食指大动。 袁旭请来的，除了庞统、田丰、夏侯惇等人，还有聚财令甄俨。 他没发话，众人看着菜肴，却不好下口。 拿起箸，袁旭招呼：“开始吃吧。” 庞统等人这才开吃。 每个人第一口吃的菜都不同。 可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少区别。 惊讶、错愕、感叹…… 丰富的表情在众人脸上变换着。 袁旭问道：“菜肴是否可口？” “从未品尝过如此美味。”田丰说道：“当初公子赏赐的面，我认为是世间绝品，没想到居然还有更美味的。” 袁旭看向甄俨：“聚财令，要是开一家酒楼，把这些菜肴推出去，你觉得怎样？” “我觉得不应开办酒楼。”甄俨回道：“美味难得，理应办在拍卖场。凡是参与拍者，以拍卖的方式点菜，每道菜必定也是天价。” 袁旭嘿嘿一笑：“都说无商不奸，我看你就是个活脱脱的奸商。” 甄俨一脸谦恭：“都是公子调教的好。” 袁旭满头黑线，心里嘀咕，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除了菜肴，每张桌上还摆着只玻璃酒瓶。 东汉末年当然没有玻璃制品。 瓶子晶莹剔透，众人见到已是一阵惊叹。 袁旭拿起他桌上那瓶：“瓶子里盛放的是美酒，诸位可以打开品尝。” 汉末酒坛都是用麸糠制成的盖子封口，庞统等人哪见过玻璃瓶的酒封？ 他们拿起瓶子，感叹美轮美奂的同时也犯了难。 封口严实，实在不知该怎样打开。 袁旭把酒瓶举起，展现给他们看如何开启。 庞统和田丰仅仅看了一遍就学会。 甄俨领会的稍微慢些。 夏侯惇等武将一脸茫然，没看明白袁旭究竟怎么做的。 握着瓶颈，夏侯惇想干脆把它折断。 袁旭连忙阻止：“元让不可，会伤着手。” 他起身离席，来到夏侯惇身旁，亲手把瓶盖打开。 张郃、高览伸头看着，也都终于看明白了。 学着袁旭的样，他们把瓶盖拧开。 掀去瓶盖，浓郁的酒香四溢飘散。 有酒瘾的几位的早忍不住想要品尝。 就等着袁旭把杯子端起，才好大快朵颐。 回到座位，袁旭满满斟上一杯，端起来说道：“都来尝尝。” 汉末只有浊酒，庞统等人哪见过如此清澈的酒浆。 他们纷纷倒了一杯。 看着杯子里透亮见底的酒，夏侯惇舔了舔嘴唇，想喝又没好下口，毕竟袁旭还没有饮下。 看出众人迫不及待想要品尝美酒，袁旭浅浅的尝了一口。 放下杯子，他对众人说道：“此酒与诸君以往饮的不同，不可急饮。” 他先饮了，众人这才品尝。 将军之中，张郃性情沉稳，没有饮下太多。 夏侯惇和高览则一口饮干杯中酒。 咂巴着嘴，夏侯惇说道：“饮酒多年，从没品尝过如此甘甜、醇厚的。” 高览也不住的点头：“才饮一杯，就觉着有点飘。” “美酒虽好，却刚烈的很。”袁旭说道：“还是慢些饮，不要一瓶没下肚，先落个不省人事。” 身为武将，夏侯惇等人酒量当然不会差。 袁旭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将军们顿时觉着被轻视了。 当着袁旭的面，虽然没像刚才那样一口一杯，夏侯惇和高览却是两口一杯，比其他人饮的都快些。 看向甄俨，袁旭问道：“像这样的美酒，要是拿出去卖，会怎样？” “绝对会是天价。”甄俨回道：“我也从没见过如此清澈的美酒。” “如果我能弄到造酒方法，你可不可以造的出来？”袁旭又问。 “只要有方法，总能造的出来。”甄俨问道：“公子打算……” “太原一带喜获丰收，以后各地推广新作物，粮食必有存余。”袁旭说道：“既有存粮，用来造酒也是不错。” “公子说的是。”甄俨回道：“各地缺粮，军民尚且填不饱肚子，造酒实在奢靡。粮食足够，倒是无伤大雅。” “今天吃的菜肴，有多种调料。”袁旭说道：“其中有几样，在中原根本找不到。我打算开办农庄，种植蔬菜、调料。诸位认为怎样？” “公子不打算向百姓推广？”田丰说道：“要是全天下都种植……” “物依稀为贵。”袁旭打断他：“关系到民生的粮食、棉花、肉类，蔬菜，可以推广到民间。可是调料，一段时期内，必须掌控在我们手上。除非从官办农庄采购，否则根本买不到，这样才能赚取更多的利益。” “公子说的是。”甄俨附和：“调料推广到民间，拍卖场也会少赚许多。三军需要用钱，壮大地方也需要钱。我也觉得应该官办农场。” 袁旭看向他：“交给你办，怎样？” “我必竭尽所能。”甄俨一口应下。 当天酒宴，美酒甘美，菜肴可口，除了袁旭，众人都多饮了几杯。 尤其夏侯惇和高览，喝的酩酊大醉，居然是卫士抬着他们送回住处。 袁旭回到后宅，甄宓迎上来。 “夫君饮酒了？”甄宓为他脱去长袍。 “少饮了些。”袁旭问道：“给夫人送回的菜肴，吃了没有？” “菜肴可口。”甄宓回道：“要不是夫君，妾身一辈子也吃不到这样的美味。” 把甄宓搂进怀里，袁旭嘴唇凑到她耳边：“天色不早，夫人还是和我早些歇着吧。” 他把甄宓抱了起来。 甄宓双臂勾着他的脖子，俏美的脸上浮起甜甜的笑容。 正要往卧房走，甄宓开了口：“夫君别急，妾身今晚不方便……” “亲戚又来了？”袁旭一脸懵逼。 甄宓轻轻“嗯”了一声。 “我怎么觉得你每月来好事的日子，比平时还多些。”袁旭满头黑线。 “哪有……”甄宓白了他一眼：“夫君每晚折腾不休，妾身都有点吃不消。” 第87章 看上了一块地 夏侯惇和高览酩酊大醉，被卫士抬着离开袁家。 跟在后面出门，庞统对田丰说道：“两位将军不听公子劝，喝成了这个模样……” “酒太烈。”田丰回道：“看着清澈，饮下肚后，却烧的浑身灼热，偏偏头又不疼。” “所以两位将军才醉的不省人事。”庞统点头。 甄俨从后面赶上来：“两位还在谈论公子拿出的酒？” “是啊。”俩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田丰说道：“公子驱使鬼魅得到天赐佳酿，依样酿造出来，只怕不容易。” “所以还要请两位帮忙。”甄俨说道：“酿酒需要粮食，我只负责经营，调拨存粮却……” “各地都缺粮。”田丰说道：“太原一地虽说喜获丰收，其他地方却……” “我也知道两位为难。”甄俨说道：“可是公子安排下来，总不能不办……” “酿酒方法不是还没下来？”庞统说道：“等到公子把方法给你，再找我俩不迟。” “到时还得仰仗两位。”甄俨向俩人拱手。 他离开后，庞统问田丰：“太原虽说丰收，各地却粮食不足，哪来的存粮酿酒？” “公子也说等到存粮满仓，再用多余的酿酒？”田丰回道：“如今粮食不够，也不会急着建造酒坊。” 甄俨离开袁家，并没有回府。 袁旭要建造农庄，不可能选址在城内。 他必须去城外选处合适的地方。 离开袁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城门也将要关闭。 和庞统、田丰说了几句话，天就完全黑了。 袁旭交代的事情不敢耽误，甄俨带着两名随从，匆忙赶往城门。 快到城门口，他看见守城兵士正要关门。 “等一下。”甄俨喊道：“我有急事出城！” 他在邺城也不是籍籍无名，守城兵士多半认识。 “聚财令夜晚出城，有事？”天已经黑了，甄俨要出城，值守军官当然要问。 “公子交代些事情，我怕耽误了，要连夜出城去办。”甄俨回道。 袁旭交代的事情，军官也不敢问。 他吩咐士兵：“放聚财令出去。” 甄俨带着随从出城。 有个士兵问军官：“不该要个手令什么的？” “换成别人当然该要。”军官回道：“财令可是公子妻舅，甄家就在河北，谁敢背着公子做坏事，他也不敢。” 军官拍了一下士兵的后脑：“多学着点，守城门可得眼睛放亮些。” 甄俨出了城，一路都在观察地形。 邺城才推广新稻种，荒地还没有完全开垦，路边很多田地仍然杂草丛生。 其实随意选择一块荒地，都可以建造农庄。 甄俨不想离村庄太近，才一路寻找。 距村庄太近，官府还要向百姓征地，会涉及安顿、抚恤等问题，实在麻烦。 地多人少，何必给官府找不自在。 可是离村庄远的地方，道路不便，又会出现新的问题。 虽然地皮不少，甄俨还是要认真选择。 在城外转悠了一个多时辰，他看见前方有片荒地。 荒地附近又没有村庄。 有条小河从这里穿过，距道路也不是很远。 选择这里建造农庄，连水源的问题都一并解决。 甄俨问随从：“知不知道这是哪个村子的地？” 随从回道：“原先是许攸家的，他投靠曹操后，全家被袁公诛杀，农户全都散尽，地也就荒了。” “这块地无主？”甄俨又问。 “应该是。”随从回答的也不确定。 “回城。”甄俨掉头往邺城奔去。 城门已经关闭，他来到城外：“我是甄俨，快开门！” 守门军官正打算睡下，听见他在外叫门，跑上城头查看。 望见确实是甄俨和他的随从，军官问道：“聚财令怎么回来了？” “事情办完，要即刻回城。”甄俨喊道：“快把城门打开。” 军官交代士兵打开城门。 甄俨进城，没有去袁家，也没有回府，而是直奔田丰住处。 才回邺城不久，许多事情田丰还没接手。 最近比较闲，他睡的也挺早。 甄俨到的时候，田丰已经睡下。 听说他来了，田丰起身穿衣，在前堂接见。 田丰到了前堂，甄俨上前见礼：“深夜叨扰，请田公见谅。” “聚财令深夜来访，肯定有要紧的事。”丰问道：“有什么我帮得上的？” “我去了一趟城外。”甄俨回道：“选了一处适合建造农场的地方。” “哪里？”田丰问道。 “曾属于许攸的那块。”甄俨回道：“附近没有村庄，地也早已荒芜，道路还算通畅。没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适合了。” “聚财令果然会选地方。”田丰回道：“邺城的事情我还没有接手，去找士元帮忙更合适些。” “我与庞士元不是很熟……”甄俨有些犯难：“在太原的时候一直都是田公帮忙……” “公子交代的事情，还需要有人熟悉才能办？”田丰打断他：“去找庞士元，他这会应该还没睡下。” 田丰明确说他还没有接手邺城事务，甄俨只好告退。 来到庞统住处，已近丑时。 本以为庞统睡了，没想到他却在前堂接见。 “晚上在公子那里饮宴后，聚财令没有回府？”见到甄俨，庞统问道。 “公子交代的事情，不敢耽搁。”甄俨回道：“我怕误了公子大事，出城走了一趟。” “你是想提醒我，这件事比其他事情都要先办。”庞统说道：“聚财令放心，公子有过交代，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鼎力协助。” “我看上城外的一块地。”甄俨说道：“用来建造农庄再合适不过。” “哪一块？”庞统问道。 “曾属于许攸，后来荒芜的那块。”甄俨说道：“地势平坦又无村庄，土壤也很肥沃，有河流有道路，栽种的作物送进邺城，也很便捷。” “你倒是会选地方。”庞统笑了：“再晚两天，那块地可就办不下来了。” 甄俨一脸懵逼。 “我本打算把它就近分配，既然聚财令看上，划给你好了。”庞统说道：“明天一早，我会禀报公子。” “多谢士元！得到许诺，甄俨向庞统行个大礼。 第88章 没有多余的粮食去酿酒 第88章 袁旭起个大早，甄宓还在睡着。 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避无可避，夫妻俩头天晚上，只是相拥着睡了一夜。 起身后，袁旭直奔书房。 不过一个时辰，他面前的桌上就摆满了各种作物的种子。 使用二级召唤术过度，总会让他感觉疲惫不堪。 抻了个懒腰，他放下手臂的瞬间，不经意拨动了琴弦。 魔音浮现：“主公又找我？” 袁旭很尴尬：“我只是太累了，不小心拨到……” “主公没事，我先走了。”魔音回了一句。 “等一下。”袁旭叫住了她：“我到三级，还需要多久？太行道、许都、仓亭，可都杀了不少人。” “早着。”魔音回道：“主公每升一级，需要的死灵气都比上一级多出数倍。三级召唤术，还很遥远。” “有没有快速升级的法子？”袁旭说道：“像这样慢慢升级，什么时候才能一统天下？” “什么时候一统，在主公，而不在我。”魔音回道：“升级没有捷径。” “能不能别这样，每次都冷冰冰的。”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袁旭贱兮兮的冲着魔音眨巴了两下眼睛：“你要是个真正的女人就好了。” “主公难道对引路人还有兴趣？”感觉到他有调笑的意思，魔音的语气比刚才更冷。 “你误会了。”袁旭摆着手：“我只是到现在没弄明白，你究竟是什么。真正的女人有血有肉，你……” 他咂巴着嘴摇了摇头。 魔音翻了他个白眼，没有回应。 “细腰大臀，看着真不错。”袁旭打量着魔音：“就是缺了点女人味。” “主公没正经话，我先走了。”魔音丢下一句，身影渐渐暗淡。 魔音消失，袁旭撇了撇嘴。 每次调笑魔音，他都怀着一个目的。 想从她的口中套出召唤术究竟源自哪里，魔音究竟又是什么？ 可惜，魔音却从没给他确定的答复。 鬼琴摆在桌上，袁旭却根本不相信它就是魔音的本体。 他有种感觉，鬼琴最多只是个载体，承载着召唤术和魔音的载体。 门外卫士禀报：“公子，庞公求见。” 庞统清早求见，肯定是有事情。 虽然感觉很累，袁旭还是吩咐：“请他进来。” 房门打开，庞统走了进来。 见到袁旭，他吃了一惊：“公子脸色怎么这样差？” “很差吗？”袁旭摸了摸脸颊。 庞统回道：“苍白如纸。” “那就对了。”袁旭说道：“接管河北，我要操心的事太多……” 他只是想装一装勤政，哪想到庞统却当了真。 “河北还仰赖公子，可得顾惜身子。”庞统说道：“请公子歇着，我晚些再来。” “等一下。”袁旭连忙叫住他：“既然来了，还是把事情说清楚再走。” “公子的身子……”庞统还在担心袁旭。 袁旭回道：“没什么要紧，亲政爱民者，又几个过的轻松？” 要不是他脸色确实苍白，庞统绝对会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假。 他不肯歇着，庞统只好禀报甄俨要办的事情：“聚财令深夜见我，说是看上城外一块地，用来建造农庄很合适。” “哪块地？”袁旭问道。 庞统回道：“曾属许攸，后来被抄没的那块。” “那块地还没有主人？” “还没有。”庞统回道：“正打算分出去，聚财令就来了。” “既然没主人，给他好了。”袁旭问道：“有多大？” “三四千亩是有的。”庞统回道：“虽然不是很大，建造农庄应该够了。” 汉末的亩，相比于两千年后，不过是零点二二亩。 三四千亩，在后世只是不足千亩。 这块地，建造农庄确实也够了。 袁旭吩咐：“告诉聚财令，农庄必须用围墙圈起来，不要让外面看见里面栽种了什么。河道要用网拦住，在农庄内部的河流里，我还要放养一些鱼苗。另外，农庄需要水塘，鸡鸭鹅一样不能少。” “我会告诉他。”庞统应下。 拿起桌上的一只小布包：“这个是辣椒种子，目前中原绝对没有。 “辣椒？”庞统茫然。 如果袁旭没有来到这个时代，辣椒应该在明朝才在中原广泛种植。 生活在东汉末年的庞统，当然不知道是什么。 “就是昨天菜肴里放的。”袁旭说道：“你还吸溜着嘴，说实在受不住的。” 想到昨天吃的菜肴，庞统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此物确实让人受不住，吃了后，却又痛快淋漓。” “除了辣椒，还有一些其他调料。”袁旭说道：“全都送去农庄栽种。” “农庄用人，是否就近招募？”庞统问道。 “买些奴仆。”袁旭说道：“就近招募，农庄里种植了什么，会传扬到外面。说不准还会有人私自携带外出，一旦种子传到世上，我们赚取利益的打算，就成了泡影。” “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庞统回道：“我会告诉聚财令。” “事情应该交给聚财令去办。”袁旭说道：“所以告诉你，只因很多地方需要给他协助。” “但凡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尽所能。”庞统先应了，随后向袁旭问道：“酒坊怎么办？” 袁旭清楚他的意思：“你是想说，粮食不够？” “粮食确实不够。”庞统回道：“太原一地丰收，其他各处却仍然田地荒芜、百姓食不果腹。这时候拿出大量粮食酿酒……” “就怕各地百姓会认为我不在意他们的生死揭竿而起。”袁旭替他把话说完：“农庄筹建还需要时日，等到建成，下一次丰收也快来临。酒不是必须品，前期少量酿造几坛，用来赏赐有功之人。等到粮食多了，工艺趋于成熟，再批量酿造。” “公子英明！”袁旭没打算近期大量酿酒，庞统放心不少。 “来人。”袁旭向屋外喊了一声：“把聚财令请来。” “公子召聚财令议事，我先告退。”庞统躬身。 “别急。”袁旭叫住了他：“他要做的很多事需要官府配合，你走了，反倒不方便。” 第89章 一个人就能解决灌溉 曾经属于许攸的荒地，拉起一道围墙。 围墙用青石砌成，每隔二三十步，还有一座警戒用的塔楼。 几十个男男女女，正忙着清除杂草。 征募来的石匠和木匠，也在热火朝天的建造着基础设施和砌造围墙。 甄俨陪同袁旭等人，走在田埂上。 离他们不远，有块才挖出的水塘。 “虾苗有没有放进塘里？”看向水塘，袁旭问了一句。 “已经放进去了。”甄俨回道：“公子给的虾，我还真没见过，红彤彤的，看着还挺凶恶。” “外来物种，你当然没见过。袁旭令他投放在水塘里的，其实就是两千年后销售火爆的小龙虾。 小龙虾不是中原物种，它可以适应非常恶劣的环境，而且繁殖能力极强。 没有天敌的情况下，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祸害。 把它带到东汉末年，当然要连同烹饪手法。 任何物种，无论繁殖能力再强，只要被认定可以吃，都不可能有机会成为灾害。 “打算怎么规划田地？”站在田埂上，袁旭问甄俨。 “打算像公子交代的那样，全都种上新奇作物。”甄俨回道：“调料少占些地，更多的土地用来栽种番茄等作物。” 提起番茄，甄俨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他清楚的记得，袁旭摆宴时有一道名为番茄炒蛋的菜。 滋味纯美，让他至今回味无穷。 袁旭点头：“养殖场有没有规划？” “已经规划了，只是还没确定建在哪个位置。”甄俨回道：“鸡鸭鹅市面太多，我不是很想投入。我打算养些公子曾提起的火鸡、鸵鸟。” “火鸡、鸵鸟价值不菲，养起来不容易，而且销售比较难。”袁旭提醒：“可考虑周全。” “正因为价值不菲，所以才有养的必要。”甄俨回道：“别人卖不掉，我出面还是能解决的。” 袁旭点头：“经营货卖，你确实很强。我也相信能卖的出去。” 甄俨回道：“有公子鼎力支持，农庄一定可以如日中天。” “附近土地都是谁的？”袁旭看向还没合拢的围墙外面。 “都是无主的土地。”庞统回道：“近两年，邺城走了不少人。如今虽有回头，很多土地的旧主却已不见了。” “再规划四千亩给农庄。”袁旭吩咐。 “临近土地是有，却贫瘠的很。”庞统提醒：“公子要不要换一块？” “搞养殖，越贫瘠越好。”袁旭说道：“肥沃的土地用来种植，贫瘠的土地用来养殖，地尽其用，才能体现价值。” 他指着围墙外的荒地问甄俨：“养殖场规划在那里怎样？” “公子选的地方，肯定不会有错。”甄俨回道。 “番茄等作物，不能一直指望。”袁旭提醒：“农庄要做高端，容易栽种的作物早晚会流传出去，一旦出现在集市上，价值就会跌破底线。你要提早做好规划，以后种植价值更高的作物，养殖更能卖上价钱的禽畜。” “公子交代的，我记住了。”甄俨应下。 “还要多少天可以完工？”袁旭问道。 “一个多月。”甄俨回道：“围墙再过几天就能合拢，其间可以在田间先种上作物。” “种子早就给你。”袁旭点头：“要及时种下去才成。” 来到河边，他回头看了看田地：“你打算怎样灌溉？” “人力。”甄俨说道：“农庄的人，都是我从甄家调来的奴仆，他们吃得了苦……” “只是会吃苦可不行。”袁旭说道：“还要懂得取巧。” “取巧？”甄俨不解：“公子是说偷奸耍滑？” “偷奸耍滑和取巧是两码事。”袁旭说道：“譬如灌溉。人力挑水，一天能有多少？到了夏天，才浇上的水，很快也就干了。” “百姓向来都是这么干的。”甄俨说道：“以往甄家的土地，也是全靠奴仆挑水灌溉。” “指望挑水，再来这么多人也不行。”袁旭摆手：“养殖、种植都需要人手，把人用在紧要的地方。至于灌溉，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事，何必用那么多人？” “一个人？”甄俨更加茫然。 古往今来，田间灌溉一直都是靠人工挑水，还没听说一个人就能办到。 袁旭对他说道：“安排人沿田埂开挖水渠，一定要河边高，旱地低。水渠挖成后，在河边造只压水器。每天只要有一个人操作，就能把河水抽到水渠里。” “压水器？”甄俨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当然想象不出。 “你不用多想，我会找铁匠打造送过来。”袁旭招呼陪同的庞统、田丰：“我们回城。” 离开正在建造的农庄，田丰问袁旭：“公子说的压水器是什么？” “我原本是想建造个水车，可那东西蠢笨，效用也一般。”袁旭回道：“没有压水器来的直接。” 他给了解释，田丰却听的满头雾水。 庞统倒没有询问，表情也是一片疑惑。 他们确实没想明白袁旭说的压水器是什么。 袁旭曾经生活的时代，电力抽水机和自来水得到普及，还是有些落后地区，取水仍在使用压井。 一根钢管杵进水井，有个抬起按下的摇把。 操作摇把，可以利用空气膨胀压缩造成真空的原理，把水引上地面。 同样的东西放在河边，只要改一改构造，就可以达到取水浇地的目的。 袁旭心里有数，田丰和庞统却完全没有概念。 进了邺城，袁旭吩咐卫士：“找几个技艺娴熟的铁匠过来。” 卫士找寻铁匠，他则在田丰、庞统的陪同下，返回袁家。 田丰和庞统在前堂等候，袁旭去了书房。 摆上鬼琴，他轻抚琴弦。 黑气弥漫，几个像影子一样的死灵出现。 琴音悠悠，死灵逗留片刻随后消失。 当它们再次出现，袁旭面前的桌上摆了一张图纸。 图上绘制的，正是压井构造。 东汉工匠不可能读过书，制造工艺以经验传授为主，对语言描述的理解力有限。 压井构造对他们来说过于复杂，与其费口舌讲解，还不如弄张图纸来的直接。 第90章 把他引过来 袁旭拿着图纸离开书房，直奔前堂。 工匠早就在前堂门外等候。 他来了，工匠纷纷见礼。 “跟我进去。”袁旭招呼一声，迈过门槛。 庞统、田丰迎上：“公子来了。” 袁旭把图纸递给他俩：“你俩看看。” 田丰接过，和庞统一道看着图纸。 看了绘制压井锻造工艺的图纸，俩人一脸错愕。 庞统问道：“这就是取水器？” “也叫压井。”袁旭说道：“配合水渠使用，可以源源不断的向田地提供水源，哪还需要人力挑水？” “有了这东西，田间供水必不是问题。”田丰说道：“公子每每拿出新奇物件，总会令人叹为观止。” “你俩就没怀疑它能不能用？”袁旭问道。 “凡是公子拿出的，必定可用。”俩人回答的很整齐。 袁旭嘿嘿一笑：“你俩倒是明白。它是通过压缩空气，达到与水之间形成真空，以虹吸的方式取水。” 田丰、庞统不住点头，其实俩人并没有完全明白。 生活在汉末的他们，哪会明白什么是压缩空气，什么又是虹吸式取水…… 工匠进了前堂。 田丰、庞统回座，袁旭问工匠：“你们都是铁匠？” “回公子话。”有个铁匠回道：“我们都是打铁的。” “个个健壮如牛，也看的出都是铁匠。”袁旭点头：“复杂些的东西，能不能打造出来？” “敢问公子，有多复杂？”那个铁匠低着头问道。 袁旭使个眼色，卫士从田丰手中取了图纸，递到他面前。 铁匠接过图纸，和其他人一道看了。 他对袁旭说道：“我们从没打造过这样的东西，不过可以试一试。” “我要的不是试一试。”袁旭说道：“而是必须造出来。” “我们明白。”铁匠齐声答应。 “几天可以造的出来？”袁旭问他们。 “七八天应该可以。”铁匠回道。 “最多三天。”袁旭说道：“三天后，交给我检验。” 铁匠说七八天，是担心时间太紧，万一完不成，会惹祸上身。 其实三天时间，对他们来说已绰绰有余。 纷纷答应了，铁匠带着图纸离开。 庞统问袁旭：“公子不担心图纸流传在外，其他人也都学去？” “压井构造本来就简单。”袁旭说道：“随意选个铁匠，只要用过一次，就可以锻造出来。你觉得图纸没有流传出去，就能瞒得住天下？” 他笑着摇头：“有些我们可以独享，更多的东西却做不到。” “公子的意思是，任由它流传到各地？”田丰也问了一句：“即便曹操等人得到锻造之法，也无所谓？” “一样东西只要出现，总会被人学去。”袁旭回道：“譬如农庄将要栽种的番茄、辣椒，可以保证头一茬只是我们有，等到二茬，你们再看，民间肯定早已传开。” “即便这样，公子还要建造农庄？”田丰问道：“岂不是多此一举？” “并不是。”袁旭回道：“今年栽种的，明年传播出去，已是赚了一年的暴利。等到第二年，我们再栽种其他作物，岂不是还可以再赚一年？至于其他豪雄，他们学了，我就大力在河北推广。物依稀为贵，一旦遍地都是，还能卖出高价？” 田丰、庞统恍然。 以袁旭的本事，弄到中原没有的作物种子不是难事。 农庄每年推新，获取一茬暴利即刻改变经营作物，年年都能赚到盆满钵满。 至于其他人，即使得到种子，由于已在市面常见，也不可能有太多好处。 田丰说道：“原来早就想到作物会普及天下。” “藏不住的，何必遮遮掩掩？”袁旭说道：“走在别人前面，才是获利的根本。” “公子英明！”田丰、郭嘉齐声说道。 郭嘉等人领军征讨并州，不一日来到太原。 进入晋阳，地方官员前来迎接。 “我见路上田地荒废，是不是高干已向太原出兵？”郭嘉问新任太原郡守。 郡守回道：“没有大举进犯，只是夏昭领支人马袭扰，把太原闹的苦不堪言。” “好个夏昭，当初让他跑了，如今却在太原祸乱。”甘宁怒道：“被我擒住，非给他碎尸万段！” “甘将军不用动怒。”郭嘉劝解：“他本就是高干部将，袭扰太原，也合乎情理。” “公子当初来到太原，高干把宅子让了出来。”甘宁不解：“他翻脸怎么这样快？” “当初没有触及根本。”郭嘉回道：“如今公子要取他兵权，他怎能答应？” 甘宁点头，又向郭嘉问道：“奉孝怎么打算？” “当然是先灭夏昭。”郭嘉问道：“甘将军愿不愿去？” 甘宁问道：“要我怎么做？” “我与徐将军领大军先行。”郭嘉说道：“在太原与雁门交界驻扎，夏昭必不敢来。甘将军率一千将士运送空粮车，其中百余人披坚执锐随行护送，剩下都乔装成运粮民夫。夏昭为的是袭扰太原，有军粮送往军中，他岂能不来？” “奉孝什么时候出发？” “将士长途行军，不宜即刻开拔。”郭嘉说道：“休养三天，再出征不迟。” 郡守问了一句：“太原能为大军做些什么？” 郭嘉说道：“让百姓回家，公子为太原做了那么多，总不能荒废。” “公子没在，百姓都很担心。”郡守回道：“高干军力不薄，贾文和也在他那里。” “故人重逢却在战场。”郭嘉冷笑：“我倒要看看，他在又能怎样？” 大军在晋阳休整，三天后，郭嘉、徐晃领军出发。 甘宁选了一名身材与他相当的军官，换上他的铠甲随行。 从远处望向大军，就好像仨人都在。 郭嘉与徐晃出发的第二天，甘宁率领乔装运粮的一千精锐，带着空粮车出发。 离开晋阳百余里，夏昭还没有出现。 甘宁有些焦急，他担心夏昭不来，追踪剿杀没那么容易。 队伍正行进着，有眼尖的士兵往前一指：“将军，前面有支人马。” 甘宁望过去。 果然一片烟尘滚滚而来。 第91章 羞耻重要还是命重要 带兵来的正是夏昭。 郭嘉等人领军进入晋阳，他一直在旁偷偷观望。 大军出征，他正打算在附近袭扰，甘宁率领的“运粮队”出现。 奉命袭扰太原，夏昭认为截杀粮草，远比骚扰功劳更大。 认定没有猛将押送，他也没多思量，带着队伍杀了上来。 快到跟前，夏昭提起兵器喊道：“放下粮草，饶你们不死！” 出发时换上士兵衣甲的甘宁，向身旁军官使了个眼色。 军官喊道：“有敌来袭，保住粮草！” 百余名将士随即摆出防御阵型。 “找死！”护送粮草的将士没打算逃走，反倒列阵迎战，夏昭喊道：“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他催马杀上，千余并州军紧随其后。 就在夏昭快要杀到军官面前时，假扮成民夫的将士纷纷从粮车上抽出兵器。 发觉情况不对，夏昭想要止步。 他刚勒起缰绳，甘宁跨步杀上，一拳擂在战马的脸上。 战马惨嘶，摔倒在地。 夏昭反应也算不慢。 按住马背纵身跃起，双脚还没落地，一只钵子大的拳头就打在他脖子上。 隐约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随着一阵剧痛，夏昭感到呼吸十分困难。 眼前一黑，他甚至没看清谁出的手，就被甘宁按在地上。 甘宁掐着夏昭的脖子，把他死死按住，抡起拳头狠狠砸了下去。 接连几拳，夏昭身体不住的抽搐，再没了活下去的可能。 尾随在他身后的并州军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吓傻了。 他们止住战马，一个个茫然的看着被活活打死的夏昭。 甘宁率领的将士趁机把他们围住。 捶死夏昭，甘宁慢慢站起。 他向在场的并州军喝道：“不想死的，把兵器丢下！” 亲眼见他赤手空拳打死夏昭，吓坏了的并州军将士纷纷丢下兵器。 并州之战拉开帷幕，袁旭还在邺城忙着发展地方经济。 农庄的院墙已经拉起，通往田间的沟渠也都挖成。 甄俨等人陪同袁旭站在河边。 工匠指点十多个民夫，在岸边安装压井。 压井基座固定，民夫们把一根根铁管先后套起送进河里，延伸到深水区。 “启禀公子。”民夫接上最后一根管子，工匠来到袁旭面前：“压水器安装完毕。” “试一试。”袁旭吩咐。 工匠从河里舀了一瓢水，倒进压水器。 接着他用力按下压井杆，又给抬起。 如此往复几次，居然真的有水从出水口涌出。 “出水了，出水了！”压井出水，在场的人们欢呼起来。 工匠不停的抬起按下压井杆，河水沿着水渠，往更远的田地流去。 人们欢呼着、雀跃着，因压井出水而喜极忘形。 袁旭的主要精力投入在河北民生，逃到淮南的曹操，每天琢磨的却是夺回豫州，进而拿下河北。 许都被袁旭围攻之前，曹操已迁走家眷。 仓亭兵败，他在寿春扎根，家眷随后来到。 夜色初降，曹操喘着粗气满头大汗躺在卧榻上。 他的夫人卞氏侧卧于旁：“夫君不用着急，必定是最近过于操劳，才会如此。” 曹操一脸烦闷：“自从上回商贾送来房中丹，用完后就觉着反倒不如以往……” “夫君用房中丹的时候，确实勇猛非常。”卞夫人说道：“妾身与妹妹们，那时都不敢独自伺候。只是那种东西终究来路不正，还是少用些好。” “现在不是用不用的问题。”曹操懊恼的说道：“而是我根本没法再像以往。” “夫君别急。”卞夫人开解：“妾身想想法子。” “你能有什么法子？”曹操疑惑的看着她。 卞夫人坐起，把腰弯了下去…… 具体情节不做描述，诸位自行脑补。 房间里，卞夫人使出浑身解数，曹操还是没什么反应。 门外侍女禀报：“主公，有位南华先生求见。” 南华？ 曹操一愣，扶着卞夫人的香肩，轻轻把她推开。 “夫君怎么了？”卞夫人柔情脉脉的看着他：“是不是妾身伺候的不好？” “来了贵客，我先见他。”曹操吩咐：“伺候更衣。” 卞夫人招呼门外：“为夫君更衣。” 两名侍女进屋。 片刻后，穿戴整齐的曹操走出房间。 他问禀报的侍女：“南华先生在哪？” “在前堂等候。”侍女回道。 曹操吩咐：“请他在书房相见。” 他先去了书房，没过多久，卫士领着南华来到。 进了房间，南华见礼：“孟德安好？” “流落淮南，哪能安好？”曹操说道：“倒是先生，看起来好像不错。” “袁显歆诡诈，我那日没做防备。”南华说道：“据说孟德联合袁谭、高干，打算反击，特意赶来相助。” “先生有了退敌之术？”曹操问道。 “我一人施法，他有办法应对。”南华回道：“倘若孟德麾下将士人人都有法术护身，还用怕他凶尸成群？” 曹操一脸错愕：“将士都是肉身凡胎，怎么可能懂得法术？” “他们是不懂，有我在，不就懂了。”南华取出一块铜印：“最近这些日子，我修得此印，恰好可助孟德一臂之力！” 南华身怀仙术，曹操知道，这块印一定不寻常。 他问南华：“敢问先生，此印有什么妙处？” “此印名为天雷。”南华回道：“用它在人的臀上盖个印戳，邪祟之物不得近身，一旦靠近，必遭雷击，瞬间化为齑粉。” “还有这么好用的印记？”曹操略有迟疑：“只是盖在臀上，将士们会不会觉得羞耻？” “羞耻要紧，还是命要紧？”南华说道：“臀上肉厚，雷印启用，不至于伤着他们。” “我明白了。”曹操点头：“明天一早，请先生为将士们盖戳。” “孟德要不要先来一个？”南华问道。 曹操起身，走到门口。 他吩咐卫士和侍女：“你们离远些，我与南华先生有要紧事商议。” 卫士和侍女退到稍远的地方。 曹操回屋关门：“请先生盖印。” 南华问道：“孟德不觉羞耻？” “正如先生所说，羞耻重要，还是性命重要？”曹操回应。 第92章 腹背受敌 南华为曹操及其军中将士盖上天雷印。 袁旭还在邺城到处打井。 压井最先装配在农庄。 铁匠学到锻造技艺，袁旭对他们也没加以控制，邺城内外，很多地方都在改造水井。 袁家后院，袁旭和甄宓的住处。 庭院里也挖了口水井，几名工匠正忙着安装压井。 压井装好，一名使女上前，依照工匠传授的方法，先舀一瓢水倒进去，随后按下抬起操控杆。 不过两三下，压井出了水。 陪着袁旭在旁观看的甄宓见到，喜形于色的说道：“夫君，出水了，真的出水了！” “我又不是女人，出什么水？”袁旭贱兮兮的对她说道：“出水不该是夫人才会的？” 甄宓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她脸颊一红，小声嗔道：“夫君怎么没个正经？” “出水是好事，怎么就不正经了？”袁旭一脸正经：“难道夫人不这么认为？” 甄宓被他说的，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 袁旭坏笑着把她搂进怀里：“夫人好事已过，晚上我也钻钻井。” “夫君……”他越说越不像样，甄宓又嗔了一声。 “不说了，不说了。”袁旭坏笑着说道：“等到回房再说。” “有了这东西，取水更方便了。”甄宓看着压井：“没了井口，不至于有人失足跌落下去，庭院中也可以装上。” 压井出现之前，人们都是使用水井。 虽有井台，一般也会加上盖子，每年失足跌落的却不在少数。 袁旭从后世带来的压井设计，不仅取水方便还封死了井口，别说人没可能掉落，就算一只蚱蜢，也不容易从空隙钻进去。 “夫人也觉得实用？”袁旭问道。 “夫君交代建造的东西，当然都是实用的。” 甄宓这么回答，还真是诚心实意。 与袁旭相识的时候，她认为袁家四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 成婚后，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她才发现，陪在袁旭身边，才更容易得到满足和安稳。 夫妻俩正谈论压井，一名使女来到侧旁：“公子，庞士元求见。” 庞统造访，袁旭知道肯定有事。 他交代甄宓：“夫人等我，见了他就来。” “夫君有事只管去办，不用陪着妾身。”甄宓欠身应了。 袁旭走出小院。 庞统在门外等着，见他出来，上前见礼：“见过公子。” “士元见我，有事要说？”袁旭问道。 “曹操起兵了。”庞统说道：“南华也在他的军中，公子须万分小心。” “长兄呢？”袁旭问起袁谭。 “长公子也在青州举事。”庞统回道：“他与臧霸合兵，打算向邺城推进。” “自从我拿了河北，还真是四面树敌。”袁旭嘿嘿一笑：“既然来了，只好迎战。” 他吩咐卫士：“召集众人前堂议事。” 随后，袁旭又交代使女：“转告夫人，我有要紧事需要去办。” 卫士和使女离开后，庞统问他：“公子怎么打算？” “给你一万将士，能不能挡住长兄与臧霸？”袁旭问他。 “长公子与臧霸合兵，人数不少。”庞统回道：“将之击破很难，抵挡一阵却没问题。” “先去前堂。”袁旭招呼他。 陪着袁旭往前堂走，庞统又问：“公子把将士给我，难道只驱使凶尸抵御曹孟德？” “曹孟德那里不用担心。”袁旭说道：“只要有我在，就不愁没有可用之兵。很多时候，凶尸比士兵更好用。” “公子召唤凶尸的本事，我当然知道。”庞统还是不太放心：“可是南华就在曹操军中。” 提起南华，袁旭还真不能不防。 化外仙人，他会的必定不仅仅只是雷击之术。 上回没给他更多的施展机会，这一次不知等待袁旭的会是什么。 五级召唤术才能对付的敌人，居然屡次出现与他为敌…… 袁旭很被动，只是他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南华我会对付。上次让他跑掉，这回他可没那么容易溜走！” “公子有了应对的法子？”庞统又问。 “不知他会用什么法术，想出的办法多半也没用处。”袁旭说道：“像他这种对手，必须有针对性的做出部署，才能起效！” 他随后对庞统说道：“你只要挡住青州之敌，等我击退曹操，再来助你。” 庞统应了，陪着袁旭来到前堂。 他们到的时候，其他人还没赶来。 进入前堂等了一会，田丰等人陆续赶到。 众人向袁旭见礼，纷纷落座。 “士元得到消息。”袁旭对他们说道：“曹操于淮南起兵，长兄则联合臧霸，打算向邺城进发。除此之外，南华也再次去了曹操军中。召集你们过来，是要商议怎样应对。” “自从公子接管河北，得罪的人就不会少。”田丰回道：“长公子与三公子争夺多年，河北却没落入他俩手中，肯定不会爽快。至于高干起兵反叛，则是因为公子打算收编他的大军。高干在并州只手遮天多年，岂能心甘情愿交割。曹操更不用说，与河北为敌数年，公子从他手中夺走豫州等地，他领军反扑，事出必然。” “这些我都知道。我问的是如何退敌？” 田丰回道：“我军兵马不足，难以分头迎击。我认为不如任由曹操长驱直入，在邺城与他决战。” “青州呢？”袁旭提醒“长兄和臧霸麾下兵马也不少。” “公子对付长公子，能有多难？”田丰建议：“留人固守抵御曹操。邺城池深城高，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攻破。公子亲自前往青州，击破长公子与臧霸，再回头与邺城守军内外夹击，必可破曹。” 袁旭看向庞统等人：“你们认为怎样？” “我与元皓看法相近，却不尽相同。”庞统说道：“我也认为公子应该留人固守邺城，亲自出城迎击。只不过，迎击的是曹操，而不是长公子。” “为什么？”袁旭问道。 “曹操军力强悍，军中又有南华。“庞统回道：“公子不在邺城，一旦他兵临城下，能守几日还很难说。等到公子击破长公子返回，邺城或许已落入曹操手中。” 第93章 讨逆诏书 庞统的提议和袁旭不谋而合。 他的打算正是亲自迎战曹操，再派出一支人马迎击袁谭、臧霸。 俩人兵马虽然不少，邺城城高池深，破城并不容易！ “士元说的没错。”袁旭表明支持庞统的立场，随后又问：“我军应在哪里迎击？” “陈留。”庞统回道：“曹操曾以陈留为根基，当年募兵起家也是在那。公子在此处将其击破，他必受挫伤，从今往后一蹶不振，再不可能是公子敌手。” “你们怎么看？”袁旭问在场的其他人。 逢纪回道：“公子抉择向来不会错，但凡公子认同的，我必竭尽所能。” “元图这么说，可不对。”袁旭回道：“我也得听听你们的意见。” “公子教诲的是。”逢纪回道：“可我觉得如此部署并无不妥。” 袁旭目光落到在座一人的脸上。 此人四方大脸，生着一副方正模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正是曾被袁绍倚重的审配。 审配掌管河北法度，向来公正严明，从不懂得徇私舞弊。 他这样的脾气执掌法度，确实有利于河北，却给他自己树敌不少。 “正南怎么看？”袁旭问他。 没想到会被询问，审配愣了一愣：“我对军务不太熟悉，觉着元皓与士元说的都有道理，还请公子抉择。” 审配回应圆滑，出乎袁旭意料。 袁绍当年最倚重的，除了逢纪就是他。 牵涉到法度的事情，都会交给他决断。 当初许攸家人犯法，也是审配下令抓人。 像他这样的人，居然圆滑起来，袁旭明白，审配还没有放下对他的提防。 得到河北，袁旭先把袁尚母子贬为庶民，又削夺了袁熙的兵权，幽州大军尽收麾下。 他的手腕不可谓不硬。 审配与他接触又少，担心说错话引火烧身，倒也合乎情理。 “正南既没有建议，我就不问。”袁旭说道：“河北法度，你还得费心。” “许攸反叛，正是因我抓了他的家人……”审配一脸惶恐：“差点害了公子……” “那又怎样？我不是好好的活着？”袁旭打断了他：“但凡犯事者，理应受到法度裁断。百姓是人，许攸也是人，他凭什么与别人不同？许攸反叛，纯属品行低劣，正南不用理会。以后再有同样的事情，只管依法裁断，不用有任何顾虑。” 袁旭摆明了态度，审配内心莫名感动。 对四公子不熟，他一直担心事情办的过了，会招惹祸事。 官渡之战，正因许攸背叛，导致乌巢遇袭，袁家功败垂成。 袁绍虽没有指责，偶尔也会劝他不要过于刚硬。 自从袁旭掌管河北，审配在法度裁断方面，比以往温和许多。 有些事情，明明梗在心里难受的要死，他还是强行忍下。 主公不给扶持，有些人，他真得罪不起。 他起身一礼：“公子征战，我必不会给人趁机作乱的机会！” “有正南在，我当然放心。”袁旭起身：“诸君听令！” 众人站起，目光都投在他的脸上。 “庞士元为主将，夏侯元让为副将，领军于南皮阻击青州之敌。”袁旭下令：“田元皓及张儁乂，高览两位将军，随我迎战曹操！逢元图固守邺城，不得轻易出战。其余人各司其职，务必保河北安稳，不可因战事生起混乱。” 参与廷议的众人领命。 袁旭招呼田丰：“陪我去见陛下。” 刘协来到邺城，日子过的比在许都逍遥许多。 袁旭很少求见，即使来了，也只是陪他闲谈，俩人相处倒也融洽。 得知袁旭拜见，刘协在寝宫门外等候。 离的很远，他就迎上前：“显歆怎么来了？” “曹操起兵。”袁旭说道：“不仅是他，还有并州高干、青州袁谭，都与河北为敌。” “乱臣贼子，胆敢如此！”刘协大惊，关切的问袁旭：“显歆有没有破敌的法子？” “陛下希望我破敌，还是不希望我破敌？”袁旭笑着问道。 刘协正色：“朕在河北过的逍遥，哪像在许都那样憋屈？显歆这么问，莫非认为朕怀有其他心思？” “皇权虽在，臣却没把兵权交给陛下。”袁旭又问：“难道陛下不记恨？” “朕不懂军务，要兵权做什么？”曾在许都吃过大亏，刘协很清楚，从袁旭手上夺权根本没可能：“要不是显歆搭救，朕与皇后早就被曹操谋害。” 袁旭笑着说道：“陛下不记恨就好，臣来见驾，确实有要紧事说。” “显歆请说。”刘协请他说下去。 “臣需要陛下的讨逆诏书。” 刘协回道：“只要显歆需要，朕随时可以下诏。” 他随后对袁旭说道：“显歆与朕进屋说。” 田丰陪着袁旭走进寝宫。 分君臣坐下，刘协问袁旭：“诏书有没有预先准备？” “事发突然，还没有准备。”袁旭回道：“我带来元皓，他可以起草。” 田丰上前，向刘协躬身一礼。 刘协吩咐常侍：“取笔墨。” 没多会，常侍取来笔墨。 刘协又令他铺起丝绸。 丝绸铺在桌上，田丰告了罪，坐在边角写起诏书。 曹操联合高干、袁谭讨伐袁旭，刘协对此非常担心。 他问袁旭：“袁谭与显歆是亲兄弟，高干也是表亲，俩人本应相助，为什么却站在曹操那边？” “利益会蒙住人的双眼，在人的脑袋里装满金汁。”袁旭回道：“我得到河北，动摇了他俩的利益，当然不会与我同心同德。他们根本没想过，追随我，可以活下去。与曹操联合，能走的只是一条死路。我败，曹操容不得他们。我胜，也不会给他们活路。” 刘协一脸担忧的又问：“面对强敌，显歆有没有把握？” “从我驱使凶尸的那天起，已不被天下人所容。”袁旭淡然一笑：“即使所有事情都做到极致，也会有人借故谋算。既然注定与天下为敌，又何必介意他们强与不强？强敌来犯，无非一战！” “显歆有把握最好。”刘协说道：“朕静候捷报。” 第94章 不会袭击自己人 曹操率领大军离开淮南，直奔邺城。 袁旭只带了数百卫士，在田丰、张郃、高览等人的陪同下，往南行进。 人数不多，他们行军的速度很快。 曹操大军还没进入豫州，袁旭已经到达汝阴。 汝阴，隶属于汝南郡，与淮南相距不远。 颍河傍着城池流过，筑就一道天然屏障。 夺取许都，袁旭并没有扩大战果，因此也没拿下汝阴。 他到城外，汝阴官员居然主动打开城门。 召唤凶尸的恶名早已传扬出去，致力于地方建设，太原喜获丰收，又让各地百姓对他满怀期待。 百姓的想法很简单。 他们才不理睬袁旭是不是使用妖术。 谁能让百姓填饱肚子过的安稳，他们就会拥戴谁。 曹操以使用妖法祸乱天下为名展开讨伐。 汝阴百姓却在他进城的时候，于街市两侧夹道欢迎。 进入城池，汝阴县令尾随在袁旭侧后。 袁旭问他：“你们为什么开城献降？” “公子美名天下传扬。”县令战战兢兢的回道：“公子驾临，汝阴军民欢腾一片，我哪敢逆军心民心？” “曹操大军就在不远。”袁旭问道：“你们不怕？” “有公子在，没什么好怕。”县令回道：“南华仙人不是也被公子击退？” “他确实曾被击退，这回可又来了。”袁旭说道：“他的本事可不一般……” “城内军民，愿随公子赴汤蹈火！”县令突然冒出一句。 袁旭诧异。 被他征服的地方官员这么说，完全不会让他觉得意外。 他并没有攻打汝阴。 汝阴也没见识过凶尸围城。 县令突然表忠心，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你倒是个明白人。”袁旭赞许的点头问道：“城里有多少兵马？” “县城没有多少兵马。”县令回道：“守城兵士不过三百多人……” “全都召集起来，我要征用。”袁旭说道：“曹操数万大军逼近，只靠凶尸，很多事情无法办到。” “我这就去办。”县令吩咐县尉：“把人都召集起来，另外再征募些民夫，听从公子调遣。” 县尉匆匆离开，办这件事去了。 进城后，袁旭先安顿下住处，随后招呼田丰等人登上城头。 县令始终陪在他身旁。 指着城外，袁旭问道：“汝阴最近这些年，有过多少死人？” “太多了。”县令叹了一声：“闹黄巾贼那会，汝阴算是重灾，被杀死的和活活饿死的不计其数。” 袁旭嘴角勾起笑意。 县令并不蠢。 看出袁旭在笑，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是不是要了解有多少死尸可以驱使？” “正是。”袁旭回道：“数万敌军，仅凭城内数百人，怎能抵御？我的千军万马，可都来自死尸。” “公子必定能击退曹操，保一方安宁。”县令躬身回应。 “摆案。”袁旭吩咐卫士。 卫士在城头摆起矮桌。 摆上鬼琴，袁旭抚起一曲田丰熟悉到可以模仿的曲子。 县令从没见过召唤死尸，站在一旁，神色难免流露出恐慌。 黑气从身体里渗出，在袁旭身旁环绕，像是在禁绝任何人靠近他。 琴音悠悠传出很远。 望向城外，县令并没看见传言中的凶尸。 萦绕在袁旭身旁的黑气，让他感到诡异，其他好像一切都很正常。 “田公，公子这是……”他小心翼翼的询问田丰。 田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县令不敢再言语。 过了片刻，田丰小声对他说道：“来了。” 再次向城外望去，县令看见远处人影憧憧，有无数人正往这边走来。 他瞪圆眼睛，紧张的手心都沁满汗水。 袁旭还在抚琴，悠悠琴音在汝阴城头回荡。 远处出现的人影越来越近，县令终于看清，走过来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具具破破烂烂的尸体。 “田公……这……”无数死尸向汝阴城靠近，县令难免担心：“它们会不会攻击城内军民？” “放心好了。”田丰开解：“公子驱使凶尸从没失控。我们曾在凶尸群里走来走去，也没见怎样。” 得到这句话，县令放下心。 还在弹奏鬼琴的袁旭这时发了话：“邓先生，带县中官员出城走走。” 邓展领命，对县令以及其他汝阴官员说道：“诸位请随我来。” 虽有邓展领路，汝阴上下官员还是心中忐忑。 袁旭发了话，他们又不敢不去，只好跟着邓展下了城墙。 走出城门，邓展昂首阔步，迎着凶尸群过去。 官员们却没有他那么坦然，一个个缩头缩脑，忐忑着该不该挪动步子。 把他们丢出十多步，邓展回过头：“”诸公到底要不要一道？” “要，要……”县令不住口的应着，招呼众官员：“跟上邓先生。” 要不是袁旭发话，他恨不能立刻掉头回去，哪还会跟着邓展？ 官员们腿都软了，还是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与凶尸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闻到一股浓烈的尸体恶臭。 衣服比皮肉难以腐烂，凶尸身上挂着破破烂烂的布条，一步步迎着他们走过来。 邓展停下脚步，并没有交代官员该做什么。 众官员也都停下，胆子小的甚至抱头蹲了下去，浑身不住的哆嗦。 凶尸从他们身旁经过，有一些扭头看了过来。 有的官员壮着胆子看向凶尸，和它们空洞的眼窝对视，吓的浑身一颤，赶紧把眼睛闭上。 凶尸像潮水一样往城门走去。 没有一具停下，更没有向邓展等人发起攻击。 越来越的多凶尸走过去，发觉没有危险，官员们胆子也大了些。 抱着脑袋的官员先偷眼瞧了瞧凶尸，感觉没什么威胁，他们慢慢站了起来。 尸臭熏的脑袋胀痛，内心却安定不少。 “公子驱使凶尸，从不会向自己人出手。”邓展解释：“倘若你们追随的不是公子而是曹操，那就完全不同了。” “愿誓死追随公子。”县令赶紧回应。 邓展招呼他们：“看也看了，我们回城。” 没被凶尸攻击，众官员还是有些恐慌，巴不得立刻回去，哪还会不答应？ 第95章 他一心求死可以成全 曹操自淮南出发，进入豫州。 斥候传回消息，袁旭已到了汝阴。 荀彧提议：“主公，我们可以绕开汝阴，直逼邺城。” “不可。”荀攸当即反对：“袁显歆身边卫士不多，我军饶过汝阴，他轻装简从很快就能追上。与其被他追赶着打，还不如围住汝阴，在那里与他决战。” 叔侄俩意见不一，曹操问南华：“仙人认为怎样？” 南华回道：“军中将士人人印着雷印，凶尸已经难以近身。无论在哪里，都可以与袁显歆决战。” 曹操下令：“全军加快行进，在汝阴与袁显歆决战！” 袁旭进入汝阴，等待曹操大军。 郭嘉与夏侯惇率领一万将士到达南皮。 他们在南皮布防，只等袁谭与臧霸联军来到。 站在南皮城头，庞统问夏侯惇：“元让不是说过，不与曹孟德作对？” “我是说过不与旧主作对。”夏侯惇回道：“可我却没说过，不与袁谭厮杀。” “袁谭、臧霸联军数万，我军只有万余人。”庞统说道：“一旦厮杀起来，还得仰仗将军。” “士元放心。”夏侯惇自信满满的回道：“袁谭与臧霸手下那几条货色，还没被我看在眼里。” “有夏侯将军这具话，我就放心了。”庞统点头。 袁旭得到河北，曹操联络袁谭、高干与他为敌。 并州一带，郭嘉领军进入雁门。 高干率领大军，在雁门迎敌。 双方列阵，郭嘉驻马立于阵前，甘宁、徐晃分别在他两侧。 他们对面，是高干的大军。 郭嘉喊道：“高干，你本是袁家部将，如今却背弃公子，是什么道理？” “袁显歆意图灭我，难道我要伸长脖子由他屠戮？”高干回道：“当初他要太原，我连宅子都送了。如今却要整个并州，我怎能答应？我不求其他，只求自保，难道有错？” “交出兵权，你仍可荣华富贵。”郭嘉说道：“背弃公子，只有死路一条！” 高干听说过袁旭可以驱使死尸的传言，又联想到他接连击破曹操，心里也有些发虚。 陪在高干身旁的贾诩喊道：“郭奉孝，你不要危言耸听。袁显歆如今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并州？” “我当是谁，原来是贾文和。”郭嘉笑着说道：“你不在淮南，跑来并州做什么？” “你我曾同为曹公效力，如今奉孝却投了袁家。”贾诩冷笑：“敢问是曹家薄了你，还是怎样？以至于奉孝另投他人？” 郭嘉笑道：“文和半生投靠多少主公？先是牛辅，再又李傕。后来投奔张绣，没过多久，又投曹家，哪来的脸面说我？” 贾诩前半生确实多次易主，被他说的脸色铁青，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郭嘉又向高干喊道：“高将军，此时擒了贾文和向公子谢罪，我还可以代为求情。不要等到大军杀破并州，那时悔恨已是晚了。” 高干回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奉孝既然来了，厮杀就是。” 他向身后问道：“谁为我取来郭奉孝的项上人头？” 一员将军出列：“末将前往。” 此人正是高干手下猛将邓升。 他催马杀向郭嘉。 徐晃喊道：“我来会他！” 郭嘉点头，徐晃催马迎上。 两员将军迎头向对方冲去。 只一个照面，徐晃大刀挥出，邓升还没来及举起兵器，就被砍落马下。 高干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他当即下令：“全军出击！” 并州军齐声呐喊，冲向列阵的袁军。 郭嘉也下令中军出战，两翼迂回，双方杀成一片。 进驻汝阴的袁旭等来了曹操。 汝阴城外，凶尸列阵，与曹军对峙。 曹军包围汝阴，却没有急于发起进攻。 城头上，袁旭望着城外的曹军，脸上一片凝重。 站在他身后，极少见他如此的田丰问了句：“公子怎么了？” “你有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袁旭问他。 田丰回道：“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袁旭说道：“曹军向来惧怕凶尸，这回为什么贴的这么近？” “南华就在军中。”田丰问道：“会不会是仗着有仙人坐镇？” “也有可能。”袁旭回答的并不确定。 直觉告诉他并不是这个理由。 可究竟为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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