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孙氏强敌 - xp1024.com
《三国之孙氏强敌》


文献框架设定

一、程序介绍

★★★★★小v是一套召唤程序,可以召唤公元280年到1880年,这1600年的历史人物(1880年之前过世的人),召唤需要兑换点,消耗则是按照人物的能力值等量计算。

★★★★★以真实历史为主,演义、小说、民传为辅的世界,只要其内容不与真实历史太过于背道而驰,有些事件、人物是合理存在的

二、基础设定

★★★★★人物数值会显示出五类基础值,分别是力量,技巧,谋略,内政,统帅。当诸如魅力,医术,匠力等属性高过某一项基础属性时,最低的基础属性会被替代。

★★★★★除此之外不同的人物还有不同数量和不同类型的技能槽。

三、兑换武将

★★★★★每拥有一个技能,该武将的兑换值加10。

★★★★★武将的兑换值是按照该武将的基础属性总和来计算,能力值为0-250的需要兑换点50,251-300的需要60,301-350的需要70,351-400的需要80,401-450需要90,451-500需要100。

★★★★★初次召唤的历史人物其忠诚度只有60,在忠诚度低于50后,历史人物有可能选择不再跟随宿主,到达90后,宿主立即获得兑换点”

★★★★★血缘关系仍属于默认,但宿主在没有提供召唤所足够的兑换点前,具有血缘关系的人物将因各种原因不会出世,比如游历,或者外出求学,甚至是有可能被山匪绑架

四、系统升级

★★★★★系统小v目前为止可进行三次升级,第一次消耗100点,第二次消耗500点,第三次消耗1200点兑换值。

★★★★★更新之后会有新的功能和兑换物,目前系统自带功能有:人物基础属性探查和随机任务。

★★★★★系统升级一,都是提前设置好的程序,当前如果宿主选择升级,更新有:1、增加一栏随机任务;2、获取官职和领地后也可获得兑换点;3、忠诚度查询;4、名武,马匹兑换;5、开通宿主的两个技能槽”

★★★★★系统升级二,1开启技能兑换;2开启宿主的第三和第四技能槽;3开启计策预知功能;4开启宿主魅力系统;5开启宿主幸运值系统;6开启宿主主线任务;7开启羁绊功能;8宿主参与的战役获胜后,根据双方战损比,可获得兑换点;9系统将开启不定时临时更新;10选择性补偿和等价补偿功能失效,开启时空漩涡

★★★★★系统将开启不定时临时更新,期间除兑换功能之外,均可正常使用

★★★★★选择性补偿和等价补偿功能失效,开启时空漩涡,本次将有三名历史人物乱入,之后,每当一个势力被消灭,都会有三名历史人物出现,效忠对象及刷新区域为随机分配

五、兑换点获取

★★★★★兑换点目前可以通过获取人物忠诚度和完成随机任务获得,每获得一名能力值不低于251的历史人物的效忠,系统会根据其能力总和,自动计算增加5-10个兑换点,若该历史人物拥有技能槽,每有一项加2个兑换点。

★★★★★随机则会在发布任务时,直接显示出完成任务后的奖励。

★★★★★每当宿主获得一郡之地,会得到10个兑换点,在完全获得一州之地时,额外奖励20个兑换点,并以东汉十三州领土为基础,每征服一个民族或占领一座不小于三万平米的岛屿,并正式设立州郡,获得30个兑换点;官职分为十个等级,每等以2为基础,成等比数列上升之和,官职可以非特定,只要月俸为同等水平即可。

★★★★★宿主参与的战役获胜后,根据双方战损比,可获得兑换点:1-3倍,20个兑换点;3-10,50个兑换点;10倍以上,100个兑换点

六、界面功能

★★★★★宿主可默念属性,查看自己的属性,人物的基础能力值,会因为伤病,疲劳,精神状态,装备,马匹,技能等因素发生起伏

★★★★★宿主可以主动使用武将搜索和查询功能。武将搜索功能需要宿主提供准确的名字,如此,小v将会告知你该名武将所处地域和健康状况。而查询功能则需要和宿主碰面之后才能使用,五维、技能等详细可通过查询获知

★★★★★开启宿主的第三和第四技能槽

★★★★★开启计策预知功能,初始的计策成功率为30%,施计者谋略每高于对方一点,成功率上升15%;基础识破率为50%,施计者谋略每高于对方一点,基础识破率降低12%,每低于对方一点,基础识破率上升2%。另在施计过程中,将会随机触发天时、地利、人和三要素,一旦被触发,根据利弊,每个要素将增加15%的成功率或识破率,完全触发后,当成功率大于识破率,计策必然成功,反之必败

★★★★★开启宿主魅力系统,当魅力大于90,属下忠诚度不会自然降低,当魅力达到100,治下百姓不会移居别人势力。凡是宿主势力参与的战役,每获胜一场增加1点魅力,失败则扣除2点魅力,魅力数值最高为120

★★★★★开启宿主幸运值系统,每一点幸运值,将为宿主增添1%的或然率(满值100%),最高可获十点幸运值

★★★★★开启羁绊功能,宿主目前可与三人达成羁绊,达成后,可获得兑换点及有几率获得技能,此外还可查阅他人羁绊,达成条件:相性相同、能力值总和相差20以内、属同一阵营、拥有的技能有共通

七、死亡条件

★★★★★系统两年后,每年都会自动扣除100个兑换点,作为运营费用,还请宿主留意,若兑换点不足,系统将自动抹除宿主,也就是杀死宿主,若宿主没有生命迹象则该条令自动解除

八、系统任务

★★★★★系统对达成隐藏条件的奖励,仅一次有效,条件满足即有奖励。具体的隐藏条件,只有靠宿主自己触发,隐藏条件满足情况下的惩罚,比如杀什么人,或者做什么事

★★★★★开启宿主主线任务,完成后可获得召唤机会,亦或名器、名马,详查角色面板

九、物品兑换

★★★★★物品兑换可以兑换任何物品,但会根据这件物品在这个时代的容忍度、宿主对其的需求度以及珍稀度,综合进行衡量,得出所需兑换点,最少一点,最多无穷

★★★★★开启技能兑换,兑换条件为已知技能,且技能拥有者死亡

猪脚面板

力量技巧谋略政治统帅综合

★孙策:6263728878358

每年九月维护系统运行

官职:平东将军

(√)技能一:兴兵,使麾下所统御的士兵保持亢奋状态,持续一个时辰,期间力量加3,冷却一天

(√)技能二:激昂,战斗前使用,增加全军1点力量,持续一个时辰,冷却一天

(√)技能三:

(√)技能四:

(x)技能五:

兑换点:13(195)

魅力值:83

幸运值:1

羁绊1:

羁绊2:

羁绊3:

随机任务1:手刃黄祖,为父报仇,奖励30个兑换点

随机任务2:作为最高直接统帅,领兵作战三次,且获得胜利,奖励20个兑换点(0-3)

随机任务3:曹操已经决定退兵,为了完成对汉献帝的承诺,每成功拖住曹操一个月,奖励十个兑换点,最多五个月

随机任务4:

主线任务:获得一百名历史人物的效忠,完成后可召唤综合能力不超过350的历史人物

隐藏任务:

子:孙渊192年10月

女:孙丹194年12月力量技巧谋略内政魅力综合

★貂蝉:2816493898229

技能一:闭月,可使家庭和睦,避免手足相残,父子兵戎相见。

技能二:羞花,可使女性亲友团结友爱,避免争风吃醋。

技能三:媚骨,天生媚骨,做为其丈夫,力量上限永久减少5(√)力量技巧谋略内政魅力综合

★糜环:118382791175

技能一:贤妻,对所有子嗣、妻妾一视同仁,不争名夺利

技能二:理财,善于财政,可把持家庭收支,避免家人、仆从中饱私囊力量技巧谋略内政魅力综合

★蔡琰:1210516293228

技能一:音律,解人疲乏,助睡亦或鼓舞人心,助兴

技能二:书法,善写字,对字体有非常高的研究

技能三:学识,继承了蔡邕的注解功力,更善于总结归纳,自成一书力量技巧谋略魅力统率综合

★吕玲绮:6881489271360

技能一:巾帼,随军作战时,本方不会因为中伏而产生混乱

技能二:将门,子女武艺高超

第一章 选一送全家

“咳咳”两声,孙特头疼欲裂的从床上醒过来,还没来得及抱怨床硬得更石头似的,就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这么多红木家具?”嘟哝了一声,他并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到这的,仅依稀记得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摸了摸被击打的地方,好像并无什么不妥,但头是疼得真切“有人吗?”

声音很微弱,听得孙特自己都哭笑不得,不由清了清嗓子,准备再用点力呼叫,结果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进来两个类似丫鬟打扮的女子,三目相对之后,孙特是茫然的,而两个丫鬟面部表情却很丰富,甚至眼中还泛起晶莹。

“大公子,你醒了,太好了,快去通知老爷和夫人”说话的丫鬟吩咐完同伴,立刻三步并两步的把孙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而后熟练的端起一旁的汤药,亲自尝了尝温度,方举着汤匙递到孙特嘴边。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穿越了?孙特赶紧好好的分析着眼前的情景,可还没得出结论,那所谓的老爷夫人就进来了“伯符为娘担心死了”

便宜老妈很有姿色,一脸的担忧焦虑,进了屋就直奔孙特床头,关切的上下看了看,方接过丫鬟的汤药,亲手喂了起来。

而便宜老爸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辈,一身正气,眼中无时无刻不透露着杀伐果决。

虽然也能感觉到他的关怀,但毕竟是一家之主,只是略微向前靠近了几步,负手而立。

直到再进来一个背着箱子的人朝他一拜,呼了一声“孙大人”之后,才出言“嗯,看看伯符的情况”

进来的人是郎中,一大股中药味,虽然这老头已经尽量将这融入身体的味道弄得清淡。

望闻问切一番后,老郎中便开了个醒神聚元的方子。

也直到这个时候,孙特才确信自己确确实实是穿越了,只是不知道现在是何时何地,而扮演的又是谁“我睡了多久?怎么感觉全身酸痛”

“伯符,你已经昏睡了两日了”

妇人所唤的名字,孙特觉得有点耳熟,再一打量屋内陈设,心中咯噔一下,转瞬便心跳加快,后知后觉的他想起夫人对自己的称谓,莫不是到了东汉末年?伯符?孙策?!

“父亲,我在睡梦中梦到了古锭刀,它在江边独自吟吟作响,可是有什么征兆?”

孙特胡编乱造了一句,意在试探自己的身份。

果然,这中年男子听后捋了捋胡须,疑惑的问道“这倒是稀奇,为父持刀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可还记得具体是怎样的?”

古人对所梦之事还是比较在意的,尤其是那种具有警示性的梦境,虽然大多时候并不会发生什么,但他们宁可信其有。

孙特怔住了,三国!还是自己最为熟悉的阶段,更为可喜的是,自己身份还不低,江东猛虎之子,人称狮儿的孙策!

尤其是当下孙坚未死,那至少也是跨江击刘表之前,压住心中的澎湃,孙特答道“具体的孩儿也记不得”

本来就是试探之言,孙特可没想过要去圆这个谎,然而有些事却是必须知道的“只记得身边还站着一人,自称刘表”

“刘表?这到有些意思,董卓入京之后就没了他音信,怎么会梦着他,看来还需小心提防此人。夫人我先出去办事,你且好生照料策儿”

如此一来,时间已经大概能定下来了,董卓入京,那么就绝对不会超过公元190年,因为孙坚可是参加了讨董之战的。

待孙坚走了之后,孙策再借口打发走日后的吴国太,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畅快,捂在被子里狂啸不止,双眼都因为血脉的膨胀过度而赤红起来。

“嘀扫描周边生命能量体确认除宿主外,不再有其他生命体,程序开始启动”

幸福来得太突然,这很明显自己的穿越并不是偶然,而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上帝或者如来,甚至还有可能是默罕默德选中,成为了幸运儿,不仅穿越过来成为了孙策,还附赠某种插件,甚至是外挂。

“嘀,程序启动完毕,请问宿主是否执行程序绑定?”

义不容辞的,孙策想都没想就回答yes,紧接着大脑便是一阵电流涌过,持续了大约三十秒才算结束。

“绑定成功,宿主你好,我是你的人工智能管家,小v,我们之间已经可以通过大脑皮层进行交流,而传递的信息,也会通过你的大脑反射到视网膜上,请问宿主有什么指示?没有指示只需默念退出即可,退出程序后默念小v,则可与我交流”

孙策刚想问它个是什么玩意儿,就不由自主的狂吐起来,胃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直到吐起胆汁才算好点“小v,我怎么了?”

“宿主请放心,这是正常现象,电击后遗症,吐一次就好了”

略带缓了缓,孙策才有气无力的开始了解,这小v到底是什么鬼。

小v是一套召唤程序,可以召唤公元280年到1980年,这1700年的历史人物(1980年之前过世的人),召唤需要兑换点,消耗则是按照人物的能力值等量计算。

而人物数值会显示出五类基础值,分别是力量,技巧,谋略,内政,统帅。当诸如魅力,医术,匠力等属性高过某一项基础属性时,最低的基础属性会被替代。

除此之外不同的人物还有不同数量和不同类型的技能槽。

每拥有一个技能,该武将的兑换值加10。

武将的兑换值是按照该武将的基础属性总和来计算,能力值为0-250的需要兑换点50,251-300的需要60,301-350的需要70,351-400的需要80,401-450需要90,451-500需要100。

系统小v目前为止可进行三次升级,第一次消耗100点,第二次消耗500点,第三次消耗1200点兑换值。

更新之后会有新的功能和兑换物,目前系统自带功能有:人物基础属性探查和随机任务。

兑换点目前可以通过获取人物忠诚度和完成随机任务获得,每获得一名能力值不低于251的历史人物的效忠,系统会根据其能力总和,自动计算增加5-10个兑换点,若该历史人物拥有技能槽,每有一项加2个兑换点。

而随机任务则会在发布时,直接显示出完成任务后的奖励。

“宿主可默念属性,查看自己的属性,人物的基础能力值,会因为伤病,疲劳,精神状态,装备,马匹,技能等因素发生起伏”。

“系统两年后,每年都会自动扣除100个兑换点,作为运营费用,还请宿主留意,若兑换点不足,系统将自动关闭,任凭宿主自生自灭”

“最后小v也希望宿主能按时缴纳运行费用,所以有一次免费召唤历史人物的权利,宿主可以给出两个基础属性偏向,选定后召唤出的人物属性不会低于85,两者数据相差也不会高于10,且该两项数据为召唤人物的最高数值。之后小v将提供出三名候选人,宿主去除其中一名候选人之后,小v将随机抽取一名历史人物,在十分钟内与宿主汇合”

“初次召唤的历史人物其忠诚度只有60,在忠诚度低于50后,历史人物有可能选择不再跟随宿主,到达90后,宿主立即获得兑换点,请问现在是否立即召唤”

小v的解释很清晰,孙策听了却是愁眉不展,召唤消耗和忠诚获取,完全不成正比,尤其是每年还要扣分,压力山大

“召唤力量和技巧的吧”

“请稍等…嘀,候选名单为明朝开国大将徐达,唐朝名将薛礼,北宋名将杨业,请宿主去掉一个候选名单”

不得不说,这三人孙策都有好感,非要去一个的话,还真选不出来,不过转瞬间,孙策呵呵一笑问起小v“小v,问你个事,血缘关系是默认的吧?”

“是的”

“那好,去除徐达吧”孙策邪魅的一笑,一副奸商胜券在握,稳赚不赔的样子。

“嘀…恭喜宿主成功召唤北宋名将杨业,字继业,基础五维依次是86、79、68、44、77,合计能力值354,十分钟之内将会与宿主会面”

杨业又名杨继业,善使大刀,人称金刀杨业,召唤出了这个人,孙策立马感觉自己中了六合彩,虽然薛礼个人武力方面高了杨业不少,可如果孙策的如意小算盘没打错的话,这杨门虎将可就都进他口袋了。

未过多久,孙母从外面领了一个人进来,年约三十,方脸浓眉,浑身上下泛着坚毅的气息。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孙策窗前一大摊污秽,不由惊呼“来人!”

“伯符,你怎么样了?这群该死的下人,要是有个什么是非,定见他们不得好受”

而男子见了则是微微皱眉,几步跨至床头“夫人,且让杨某看看”。

说着杨业便号起孙策的脉搏,几息间,宽心道“到不碍事,只是气血虚浮,好在身体底子尚在,休息几日即可”

“唉,杨先生,你说我这苦命的策儿,缘何如此?”

“夫人不用担心,祸兮福之所倚,伯符,前日发生的事情可还记得?”

“被一匹烈马摔了下来”这倒是原本的孙策记忆

“为师早告诫过你,不可一味逞能,今日这教训望你铭记在心,它日定受益无穷”师傅?这系统身份编撰还蛮有意思的,既然是师傅,那这杨业应该是逃不出他孙策的五指山

“师傅教导的是,不知师兄弟他们这次有跟过来吗?”孙策那邪恶的小尾巴已经等不住要翘起来了,眼巴巴的等着杨业的回答。

“哼,一天就知道嬉戏打闹,荒废学业,那几个臭小子在晋阳,这次没跟过来”

“呵呵,那杨延昭还爱折腾吧?”

“呵呵,你这小子,还想着揍他吧?”讨论起自己的孩子,杨业不由得会心一笑,对他来说,这几个孩子不仅仅是骨肉,还有心血。

“哈哈哈哈…咳咳咳”孙策笑了,笑得很厉害;杨业也笑了,笑得很和蔼…

一切进展的很顺利,才第一天,就到挖了一个大宝藏,杨门虎将,杨延昭,杨延嗣,杨宗保,杨文广新老交替,这几人做个偏师统帅是不成问题的,其余的七郎八虎及杨业的孙辈,做名将军应该也足足有余,何况这一次,孙策可不会像宋真宗那样,活活把杨家玩成满门忠烈,对于这种基因牛逼的家族,就得发布生育奖励,以后打完仗全给小爷我回家造人。

有人开心了,可有个东西却崩溃了。

小v发现了自己的漏洞,而且还是无法修复的漏洞,这买一送全家的赔本买卖,可不是他的初衷,还不说杨业本身就是赠送的。

好在小v没有感情设置,否则指不定现在已经扯了多少头发下来。

“嘀…发现漏洞,系统将在一分钟之后关闭,进行自我维护、更新和升级。时限不定,维护期间,除了个人信息外,宿主将无法正常使用小v的任何功能。由于本次更新升级属于系统自启,将不会扣除宿主的兑换点,同时在更新完毕之后,宿主将会获得一部分补偿,补偿内容将根据维护时长而定”

孙策听了呵呵一笑,看来杨业的这一下是把小v给坑惨了,弄得它不得不自己选择维护更新“不怕你是什么高科技产物,但凡遇到地球人,尤其是中国人,分分钟教你怎么做人,分分钟看穿你所有的破绽,bug,插边球…嘿嘿,小v你苦日子还在后面”

第二章 搬家舒县

时间转瞬,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两月有余,孙策每日除了恢复身体,就是和杨业胡聊瞎侃。

对于杨业来说,孙策的转变并不算什么,说到底终究是第一次见面。

然而,孙坚两口子就不得不犯嘀咕了,平时偶尔说些难以理解的话就算了,可孙策现在不爱武艺爱兵阵了,家中留下的孙武兵法,天天拿着和杨业研究,虽然说不上是好是坏,但转变的也太快,和之前欲做霸王第二的神态举止差了十万八千里。

“哈,师傅怎么样,我这马后炮厉害吧?”

“嗯,厉害,厉害,等为师想想办法”

“啧啧,师傅我这叫矬子車,投降吧?”

“唉,待为师斟酌,斟酌”

“师傅,我的重重炮之势已成,投降吧!”

“唔…”杨业已经不想说话了,忍住了掀桌子走人的举动,深吸一口气“伯符,你这象棋有意思,与六簙戏和塞戏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更胜于两者,不仅包含行军布阵,还很形象的把两军对垒的情况缩小到了棋盘上,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为什么叫象棋?”

象棋其实在先秦时期就有了雏形,现代人看到的,是从北宋末年定型了三十二子、九宫、界河之后而来的。

而之所以叫象棋,这里的象字不过取的“象征“之意,其实古人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想得没那么复杂,也没那么多寓意,就是“象征战场“的意思。

孙策没有给杨业解释太多,只说根据古人的智慧做了借鉴,然后细化了一些规则。

“师傅,为何不接家小来长沙?董卓在朝中乱政,并州之外又有外邦蛮夷,并州内外可都不算太平”。

杨业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孙策,想不到年级轻轻,竟然有这般体谅“此次过来,为师也正是和你父亲说起此事,并州的确不太平”。

“哦?这么说来,师弟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嗯,前些时日还接到书信,说是已经过了江陵,想必这几日应该就到了”

孙策摸着棋子,感觉有点刺手,暗想日后定要做些上好的紫檀木的棋子,把玩久了成色起来才好看“师傅,董卓的事能给我说说吗?”

“唉,有什么好说的,生灵涂炭,国将不国”

“难道就没有人出来阻止?”

“谈何容易,不仅丁刺史死在了他手里,就连九原虓虎吕布也投入了董卓手下,并州狼骑更是尽数归入西凉军,董卓实力大盛,非易取之辈。倒是那曹操是条血性汉子,孤身刺董,可惜被董卓识破,如今生死不知”

孙策并非随便问问,他只是想确认讨董联盟是否正常进行,因为按照史料,翻年之后就会有酸枣会盟,那么稍作推算,这檄文应该就这段时日下来才对。

杨业的说法,曹操已经刺杀失败,心里暗自演算一番后,孙策便了然“师傅,您说这大乱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停止?难啊”

“师傅,父亲会去洛阳吗?”

“去洛阳?做什么?”

“徒儿也不说不准,只觉着董贼并非尹霍,自古又有清君侧一说。不仅父亲,大多郡守、刺史都对汉室忠贞不二,但凡有一人起兵勤王,料想父亲就会领兵而去”

杨业仔细品味着孙策的话,在他的认知观里,这种情况,并不是不可能。

董卓的暴政已经引起许多人士的不满,曹操,袁绍,袁术可谓一时豪杰,清君侧之事十有八九会发生“伯符觉得呢?”

闻言,孙策敏锐的一笑,杨业突然感觉眼前这人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时势造英雄”

不错,时势造英雄,没有人生来就是英雄命,不仅仅孙策在等,任何有私心的人其实都在等,等这么一个合适的时机,求名求利不过如此。

……几日后,孙府突然忙碌起来。

一问才知是亚岁,花了点时间孙策方知晓,这其实是冬至的说法。

在古代有三个大节,虽然意义上不像国庆、元旦、劳动节,却是正儿八经的炎黄节,分别是年节(春节)、寒食(虽然在清明节前,但并非是为了祭奠族人,而是介子推,有点像屈原这种情况)和亚岁。

在冬至期间,汉朝是有五天正常假期的,不过孙坚却一早就火急火燎的去了太守府。

听闻是从关东来了信使,孙策开始盘算起来。

按历史走向,孙坚此次去会盟,他会把一家老小都托付给舒县的周异,也就是周瑜的父亲,也正是在那里,孙策才和周瑜最终烧了黄纸。

因此,这舒县孙策必须去,然虎牢关之战他也不想落下。

于是,孙策默默的收拾行装,叫上两个佐童,留了两封书信,便提前一步前往舒县。

书信一封给的自然是父母,另一封则是杨业。

给父母的无非就是让二老放心,自己先行一步去舒县,打点打点。

而给杨业的则是希望他能跟着孙坚,遇事多给便宜老爸出出对策。

此刻孙坚的班底很是薄弱,祖茂,程普,黄盖,韩当,朱治。这五人虽然在整个三国史上名声在外,但在孙策看来却是文不成武不就,一个杨业就够顶他们三个。

长沙到舒县有600多公里,途径江夏,孙策三人人困马乏,只得进城休整。

江夏虽然是座郡城,但规模并不如普通的郡城,只不过因为董卓乱政,导致很多有条件的关中百姓都选择了南迁,因此郡城之内到还算是热闹。随便找了家饭店刚躺下,久违的系统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消停了两个多月,孙策顿时来了精神头,一个字也不愿意漏听“本次更新后,宿主可以主动使用武将搜索和查询功能。武将搜索功能需要宿主提供准确的名字,如此,小v将会告知你该名武将所处地域和健康状况。而查询功能则需要和宿主碰面之后才能使用,五维、技能等详情可通过查询获知。

另外,至于血缘关系仍属于默认,但宿主在没有提供召唤所足够的兑换点前,具有血缘关系的人物将因各种原因不会出世,比如游历,或者外出求学,甚至是有可能被山匪绑架。

由于本次更新所耗时间过于长久,小v将最后额外提供宿主一次召唤机会,本次召唤仅限于一项基础能力,且为固定召唤,没有候选名单。请问是否现在召唤?”

孙策嘿嘿一笑,钻了个空子不说,还有奖励,这种事可是打着灯笼也不好找,虽然召唤着谁是谁,但聊胜于无“现在召唤呗,偏向力量吧”

马上就要诸侯会盟了,只能再来个武力牛逼点的,杨业估计是肯定搞不定吕布的,华雄可能还有得一拼。

“嘀,恭喜宿主成功召唤水泊梁山第二条好汉卢俊义,为融入三国历史背景,更名为卢慎,字俊义,基础五维是88,81,66,58,80。同样十分钟之内会与宿主见面”

哎哟?卢俊义?这数值还蛮高的!捡到宝了,孙策暗想自己不会其实就是小v的私生子吧?

一轱辘从床上翻腾起来,在两个仆童莫名的眼神中,孙策嘡嘡嘡奔下楼去。

这会还是傍晚,天并没有黑透,虽然有些行人,不过并不能阻拦到孙策的视线,不远处正有一人,穿着白色纹袍,顶着斗笠,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行至跟前。

惬意的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候在门外的小厮,不想一抬头就看见了熟悉的面孔“伯符?”

“俊义?还真是巧”

“你怎么在这?等人?”

可不是就在等你“没有,小弟刚从长沙来这,一路劳累,本想好好休息一下,结果感觉屋内闷得慌,就出来门口透透气,不想遇到你”

孙策看得出来,卢俊义年纪至少二十七、八,作为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他很有觉悟的自称小弟。

“那还真是巧了,走进去,嗯……你到了喝酒的年纪了吗?”

两人交谈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突兀,无非是家长里短。

卢俊义小说中是出生大名府,换算到三国时期便是冀州魏郡。

系统安排得也很是巧妙,将卢俊义的身份按照历史样本植入成富商,但却是富二代,在黄巾之乱的时候,家族避祸曾居于曲阿,才与孙策一家有了交情,后来卢父欲重振门楣,便带着家人前往江陵,从此两家只能偶尔靠着书信往来,直至今日两人相见。

“对了,俊义大哥一身本事,我父此次北上讨董,大哥何不前去向我父谋一个前程?大哥之志应当如是才对吧?”

“哦,此事,大哥自省得,你小子不会也打着这个主意吧?”

“嘿嘿”孙策滑溜溜的一笑“瞒不过大哥法眼,现在不是都说那吕布乃人中之杰?当世几无能出其右者,这种场面,自然要去会会”

吕布之名,卢俊义自然听过,尤其是最近听闻得了赤兔马之后,还被世人津津称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虽然卢俊义自知自己声名不显,可作为武人,天生就有不服输的血性,再加上他也自认为武艺有成,当下也就不推诿“嗯,也是,我辈英雄自当以匡复汉室为己任,只是为何你会独自在江夏?”

“小弟要去一趟舒县会一人,之后北上南阳,再寻一人,再之后,方启程前往父亲军中”

舒县是必须要去的,但带不带周瑜北上,孙策还要见了面才决定,就是怕拔苗助长。

然而去南阳则不一样,孙策之前已经搜索过黄忠,确认他目前处于南阳。

这才有了南阳之行的决定,不得不说,黄忠才是能和吕布刚正面的不二人选。

卢俊义既然已经决定去参加讨董,再加上系统的默认设置,便安心的也租了间客房住下,只等第二日和孙策同行,毕竟有个身份不低的人做引荐,总好过他自己闷头闷脑的找上门。

周异,周瑜的父亲,之前在洛阳做令官,现在回老家闲赋。

周异与孙坚在以前确实就有了交集,当初孙坚讨伐北宫伯玉,就受了周异不少帮衬。

所以,历史上孙坚将家小安置在舒县并不是没有道理。

而在穿越后孙策的记忆中,周瑜和他打小便认识,只是并没有结拜。

因此,与其说孙策想将周瑜绑在自己的战船上,不如说只是让历史重演罢了。

对于孙策的突然到访,周瑜很是开心,也很意外。

还没说上话,周瑜便拉着孙策进屋“伯符,你如何来也不着人提前知会一声,小童快去告诉家父,就说我有长沙的贵客来访”

周瑜很热情,孙策一时间还不适应古人的这种执手之礼,尴尬的被扯进屋后,才悻悻然说道“父亲要带兵北上,我等只好来此叨扰,再过几天家母她们也应该会到”

“哦?这样,那住在这里反而不是办法,伯符,我们周家在城南还有一处大院,不嫌弃可全家人安排过去”

孙策明白这是周瑜在给他们老孙家行方便,寄居檐下和受人之情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心境。

卢俊义和周瑜两人倒也是脾胃相合,都有儒雅之风,聊了之后,彼此大叹相见恨晚。

对于行军打仗,他们各有见解,也各有千秋,然而论武艺,卢俊义却要高过周瑜不少,这么一想孙策发现,定要看住卢俊义,对于武将来说,身怀武艺是件好事,不过孙策却认为,根据卢俊义的五维,完全可以按照统帅来培养。

三日后,孙家大部队陆续进入舒县,因为有了孙策的提前准备和周瑜的照拂,连着杨业的家人,当晚就全部住入了大宅院。

孙策乐呵呵的和众人打着招呼,兴致盎然的敲了敲杨家房门,开门的是四郎杨延辉。

杨家几兄弟七人,老大延平、老二延定以及老三延安,都随同杨业跟在孙坚队伍里,老四延辉本来也想跟着去的,结果佘夫人没同意,家里几个弟弟还小,应有个大的在家照应。

第三章 下一站,南阳

说来杨业也挺勤快的,七个兄弟相差都没几岁,最大的31,最小的12岁。

见是孙策敲门,杨延辉笑眯眯的让身“伯符,这么晚了还过来啊?”

“嗯,刚把家里人安置妥当,这便过来给师母行礼”

佘夫人在后面听了也止不住开心,打趣道“老妇身子骨好着呢,经年不见,伯符越发俊朗”

“师母见笑了,小子这些年,未经什么打磨,倒觉得比以前细皮嫩肉起来,对了延昭呢?”

跟着记忆,孙策是和杨延昭关系最好的,所以这么问也不算唐突。

“那小子,一路上闹着要寻父亲征战沙场,此刻被我关了禁闭”

“四哥,把他放出来吧,多年不见,怪想他的”

“伯符是又想找练手的吧?”此刻的佘夫人还不是日后与辽国不共戴天,也不是影视作品中的佘太君,所以尽显慈祥本性“行了,老四,把他放出来吧,这两小子难得见面”

“娘……这才关了多久,一炷香功夫没有,放出来又聒噪,咱图个耳根清静吧?”

佘夫人闻言也不多说,只是温言细语“去吧”

见状如此,杨延辉只能应声而去。

…“伯符?!哈哈”没过多久,正和佘夫人闲聊的孙策听得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刚转过头,就看见一个英俊青年正一脸开心的看着自己。

不用多猜这必然是杨延昭了。

其实杨家英雄和三国英雄还有一个不同的身份,如果都以英雄论,在孙策心中,杨家将身份地位要高不少,因为他们是抗击外族的民族英雄,三国只是窝里斗罢了,但也并不全是窝里斗,比如曹彰,征乌丸,降鲜卑,在当时来说,功绩可不低。

“延昭,一晃多年,你变壮了”孙策觉得他说这话完全没有根据

“那可不,武艺从不曾落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我可指着报仇雪恨那!哈哈”

不知系统是怎么设定的,为什么杨延昭会被孙策从小欺负到大,然而现如今的孙策可不比当初“我现在一心钻研兵法战阵,武艺恐怕不如往昔”

“那可不一定,来来来,先比划比划”说着杨延昭就要抉袖子开干。

孙策哭笑不得,真干起来,自己少不得要挨一顿揍,今儿来可不是找罪受的“等等,延昭,这次过来,我找你有件事要谈,我们先出去聊聊?”

未等杨延昭反应过来,孙策赶忙向佘夫人施礼退出房间。

杨延昭眨巴眨巴眼,抬头看了眼佘夫人,咧嘴一笑“娘,我先出去了”

外面卢俊义已经等了一会,见孙策和杨延昭前脚后脚出来,急忙迎上前来,孙策相互介绍后,直言主题。

“延昭,过两日我们打算北上,去联军阵营看看,你要不要同行?”

“洛阳?行啊!果然知我者伯符”

“小声点,这次我们是偷偷出发”按住兴奋的杨延昭,孙策继续说“马匹已经准备好了,两天之后的晚上我们就出发,这事你得留封书信告知佘夫人”

“嗯…这个自然”

“这次出发除了你我三人,还有周瑜,而且路上我们会转道先去南阳寻一人,再从宜阳北上”

“行,只要不在这待着就成”

“那好,我们这就先回去休息了,两日后的子时,我们在后院碰面,只等一炷香时间”

商谈好时间地点,孙策赶忙带着卢俊义离开,就怕杨延昭非要拉着自己比试。

另一方面这次过来,孙策也是为了获取数据:

杨贵(延辉)力量81技巧79谋略56内政42统帅66(现阶段低于该标准),杨春(延德)力量88技巧82谋略49内政41统帅68(现阶段低于该标准),杨智(延昭)力量84技巧79谋略72内政40统帅76(现阶段低于该标准),杨希(延嗣)力量76技巧78谋略52内政39统帅62(现阶段低于该标准)。

技能几人都是同一个,杨门:同一战场上,存在至少三名兄弟时,力量,统帅均上涨3点;存在至少五名兄弟时,力量,统帅均上涨5点。

至于为什么要带着杨延昭,主要还是因为后世资讯的影响,作为七子去六子回的唯一一人,后世的文学影视作品刻画实在太多,杨家将那么多人,谁都可以记不住,唯独杨延昭和杨宗保。

好在杨延昭数据并没有让孙策失望,几兄弟里他的属性是最全面的,虽然现在还没有成长起来。

次日,孙策找到周瑜,舒县之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也是终极目标,和周瑜---烧黄纸,拜把子。

孙策能感觉到,周瑜对他是推心置腹,掏心掏肺的,所以虽然很看重这事,但并不是很担心,毕竟历史上两人本就结为义兄弟。

一大早将周瑜拉到了花园,拿出交友神器---象棋“公瑾,今日我们好好杀上一番,可好?”

周瑜见了自然欢喜得不得了,自打孙策教了他象棋的玩法,这几日还真是迷上了这小东西,可惜他不懂制作之法,一时间又没找到木匠,只能自己在土墙上比比画画,倒也摸到一些门路。

“行啊,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两人对好阵势,孙策便在心里筹划着自己的说辞,当中炮一摆“公瑾,这次北上,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还没有,不就是在旁边看看,难道伯符有想法?”

“嗯,我辈男儿自当做一番事业,某可不想萌父辈之阴,否则大可等着父亲安排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看了眼神情认真的孙策,周瑜舒眉笑谈道“伯符今日恐怕不是来找我下棋的吧?”

“明日,我等就要离开舒县,此番北上之后公瑾兄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回味了一番孙策的话,周瑜也凝重起来“伯符的意思是?”

缓缓放下手中的棋子,孙策吐出一口浊气“此言出我口入你耳,再无他人可知,不知公瑾敢听否?…”稍作停顿,待见周瑜一副兴致盎然,洗耳恭听的样子后,方补充到“当此乱世,愚兄打算成就一番王霸之业”

“乱世?伯符何以如此评判?”

周瑜这么一问,孙策心里也就踏实了“董卓乱政,关东军阀董,州牧之职,天子蒙尘,何太后之死,公瑾以为?”

孙策说的很慢,但周瑜却觉得字字珠玑,每一件事都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胸口,这些事他知道,可经过孙策这么一点,很多他以前觉得若影若现的事情,就非常清楚了。

周瑜并不是迂腐的保汉派,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谁做皇帝都不重要,就是一个普通百姓而已,只要能保证他们周家屹立不倒即可。

没有多说什么,郑重其事的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孙策跟前托手鞠躬“多谢伯符兄指点,令瑜恍然大悟”

没有阻拦周瑜的如此大礼,欣然接受才是孙策对其的尊重。

“不想伯符兄眼界已经如此宽阔,瑜惭愧”

“公瑾,说句不好听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公瑾虽然你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但论大局观,掌控时局,你绝对不如我,同样论领兵作战,治兵伐谋,我也绝对不如你,然若是你我两兄弟联手,定叫人不敢怠视”

孙策这番说辞,让人听了很受用,尤其是听到‘两兄弟’这三个字时,感性的周瑜当即心绪万千。

“伯符之言如醍醐灌顶,瑜,有一不情之请,既然你我两人早已兄弟相称,何不效仿先贤义结金兰?”

“哈哈,这有何不可?”孙策随手将茶水倒在地上,又从腰间取出短匕,十分洒脱的扎破手指,挤出三滴血水于杯中,反手再将匕首和茶杯递到周瑜眼前“公瑾兄请”

如此潇洒利落的孙策,正是周瑜一直以来所认知的,当下更是对结拜充满希冀,三下五除二的也将血水挤入杯中。

接过杯子,孙策再在里面倒了些茶水,便拉着周瑜跪在一旁,对天地起誓“我孙策,孙伯符,以天地为鉴,与周瑜周公瑾,结为异姓兄弟,他日有福同享有难我当”言罢将杯中血水饮了一半,再递给周瑜。

孙策的誓词周瑜听得清清楚楚,超越时空的‘有福同享有难我当’,瞬间将周瑜‘击溃’,不是他周瑜太娘气,实在是孙策所做之事太让人情不自禁“伯符,你…我…”

“就按照我的说辞来吧,不过这有难我孙策是当定了,你就别改了,否则对天地神灵没个交待”露出自认为最阳光的笑容,孙策出言宽慰道。

“嘀,恭喜宿主获得周瑜的效忠,获得15个兑换点,由于宿主第一次获得效忠的人物其综合能力值在350以上,因此额外奖励5个兑换点。因为已获得兑换点,随机任务1启动,请自行在主板面查看”

周瑜贡献了20个兑换点,这确实令孙策挺欣喜的,加之随机任务也启动了(一个月内,获得三名历史人物的兑换点,额外再奖励15个兑换点),开心之情溢露于表,周瑜不知另有隐情,只认为是和他结拜之因“我周瑜,周公瑾,以天地为鉴,与孙策孙伯符,结为异姓兄弟,他日有福同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周瑜应了孙策之言未做更改,但自己补上了最常用的段子。

说实在的,孙策其实蛮不喜欢这誓言的,为什么一定要一起死,要是他周瑜死了,留下哥们儿我给他报仇不挺好的,非要被人家团灭,这不是聪明人该做的。

好吧,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孙策也懒得理会这种无稽之谈,至少在他想来,哪怕周瑜真死了,他也不会去作。

两人结拜的消息不胫而走,待杨家几兄弟赶来的时候,两人已经重新拉开阵势撕杀起来。

周瑜基础五维:62、68、96、82、94,合计402,是目前为止孙策探知到的最高值,尽管现在仍旧不是满值,但的确很让人期待。

1英姿:作为一军最高统帅时,统帅和谋略上涨3点

2强谋:对谋略低于自己的人施展计谋时,降低其5点谋略

3恢廓:所统辖的直属部队,即使处于逆境,也不会发生叛变或者逃跑的情况

三个技能都是作为决策者的技能,相对于卢俊义来说,毫无疑问周瑜天生就是个帅才。

次日晚,孙策伙同另外三人,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舒县。

“走了?”

“嗯,走了。娘,您还真放心让延昭去军队里?”

佘夫人放下手中的活计,反问道“那你觉得留得住延昭吗?”

杨延定微微一愣,母亲说的是,莫说杨业走时,仅见着孙策,六弟就安分下来,必然是有什么原因。

“孙伯符此子,莫说为娘,就连你爹也来信说看不透,它日成就必在王侯之间,一切先顺其自然吧”

佘夫人该有的睿智还是有,如果孙策有用系统探查一番的话,定会吃惊于佘金花的五维数据。

通过小v的记载,孙策了解到黄忠目前已有42岁,不禁有些唏嘘,天知道刘备用黄老头的时候,已经多少岁了,虽然有个老当益壮的说法,可毕竟人是肉做的,不是机器,何况机器也有生锈不灵光的时候,就这样多年后黄忠还能和关羽打个五五开,实在是让人莞尔。

作为大汉朝的帝乡,南阳比一般的郡县发展得更为繁荣,即使经过了黄巾的肆虐,但一切很快便再次欣欣向荣起来。

宛城是南阳郡的郡治,根据历史走向,此刻南阳太守张咨应该是死了,杀他的人正是孙坚。

孙策有些担心这事会影响到自己招募黄忠,因此只能先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黄忠的家并不难找,相反还是宛城内的望族,只是到了黄忠这一辈却算是中落了。

脾气怪,再加上为人低调,黄忠其实在南阳的日子并不算太好,尤其是在爱子患病之后,更是耗尽家财。

第四章 南阳之行

打听清楚状况后,孙策没有急于去找黄忠,反而让杨延昭去买一些吃的回来,自己则关上门不知在屋内捣腾什么。

黄忠有一子,名叫黄叙,历史中仅仅记载了早夭,却不知何缘由,有的说法是伤寒,有的说是肺痨,还有的说是死于瘟疫。

说法很多,但通过小v判断,黄叙的主要问题则是地中海贫血。

这个名词孙策有幸遇到过,是遗传病,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当年同学和他聊这个话题时,他还真有兴趣的仔细听了不少。

忙活了一个下午,周瑜来敲了三次门,孙策都敷衍而过,直至傍晚十分,孙策才拿着一大卷白布出来,笑着对几人说“成了,过两日我等便可启程北上”

杨延昭打听来消息,说孙坚的部队其实离开南阳并没有多久,此外联军正往虎牢挺进,为了不错过虎牢大战,孙策还是尽量想把节奏加快。

第二天,孙策领着四人,大包小包的带着,敲开了黄忠的家门。

闻听是来给儿子治病的,黄忠连忙出迎,最近一段时间,他黄府四处寻觅医师重金求治的事,人尽皆知,对于孙策一行人的到访也不意外。

只是在看见几人打扮之时愣住了,这分明就是普通人家,怎么看也不像医匠。

“先把公子请出来吧,看看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黄忠想了想,得,还是让这些人试试,至少看神情像是来做正事的。

说来这黄忠也挺悲哀的,老婆生孩子死了,结果孩子好不容易长大,遗传病又犯了,难怪他能在古代活到70多的高龄,难怪他在60多时还能与关羽匹敌,按迷信的思维想,这是克家星啊。

见着黄叙前后问了几句,又做了几个实验确认病情后,转过头对黄忠说“令公子所患之病叫贫血,我有一法可治,保守估计需要三至五年才能治好,不知黄先生以为如何?”

“何为贫血?为何又要这么久才能治好?”

“简单来说,就是令公子因为生产时有意外发生,所以有了先天缺陷,至于要这么久,是因为病情特殊,只能靠养,目前治是治不好的”依照现在的医疗知识,孙策很难解释清楚贫血是什么。

听孙策这么一说,黄忠立刻信了八九分,黄叙生产时,不就把自己老婆搭进去了吗,而早产的事,并不是人人都知道。

“不知这位小先生,我们何时开始治疗?我立刻着人打扫四间客房出来,所有用度黄某人一力承担”

制止住黄忠的热情,孙策将打包的物品全部拿将出来,都是一些绿色菜品,以及家畜内脏。

“首先,从今日起,令公子所有饭食中,不能少了这些东西,不一定全有,但至少保证有两至三样”

接着孙策拿出白布,从上往下,一条条的给黄忠说,从作息时间到饮食习惯,从心态调养到强身健体,说了小半个时辰。

总之,黄忠信了,并不全是因为孙策说得有模有样,而是有人肯帮他,愿意为这事负责。

在教授了黄叙一套广播体操后,黄忠也试了试,越发觉得这人不是骗子,的确能达到一定锻炼身体的作用,强度不大,刚好适合自己的孩子。

“所有条款,黄公按此法去做,照令公子的病情,再活个三十年没问题”说到后面,孙策也有些得意了,这种救人一命被人感激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不经觉间飘飘然,像三十年这种毫无根据的话,便开始胡掐起来。

“那小先生,依您之见,犬子原本还有多少年岁?”

这孙策哪知道?不过好在他反应快“若未遇着我,日后,令公子早夭之说是跑不了的”

早夭?黄忠内心一阵咯噔,现如今黄叙不过12岁,也就是说这还真没几年可活了,这小先生说按照他的方法,能再活个三十年没问题,如此也罢,好歹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完这些,孙策表示自己几人要走了,如果黄忠信他就按此法坚持下去,不出一年必有好转。

至于诊费,两日后的早晨他们将离开南阳,还是那句话,如果黄忠信他,孙策就要买他半年的时间,这期间但凡不是祸国殃民,亦或违背忠孝节义之事,黄忠就应听令行事。

孙策的条件,让黄忠不再怀疑,事实上他也很自负,这偌大的荆州,除了他黄忠,还真没几个人入的了眼,想来是此子听到了他的威名,刚好又能救治自己的孩儿,所以才以命换命。

回到客栈天色已经擦黑,看着笑眯眯的和自己三人觥杯交错的孙策,周瑜不是很理解“伯符,这贫血是什么病症?”

“怎么说呢?以前在一本书上见到过,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当然恰巧看到改变膳食,也能治病,所以就多留了一些心思,不想今日用上”

“这黄忠孔武有力,右手虎口有一勒痕,想必善使强弓。双手茧子厚黄且发亮,显然还善于使双手武器,肩膀宽厚臂长,所料不差定是长柄双手武器。双腿不自然的有些内曲,定然常年骑马奔走,此人如今却是锋芒尽藏,看来其子的病情对他打击很大”

不想卢俊义对黄忠的评测,却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就连杨延昭也不断点头,黄忠的气势虽然内敛,但他却实实在在的判定,就目前而言,黄忠是他所遇见的最强的人。

另一面,黄忠虽让人背地里评价,但他也不是没看出来,孙策四人的身份。

显然孙策是做主的,旁边高壮的应是护卫一类的角色,至于另外一个白净的小子和年龄偏小的家伙,显然也都是有些身份背景的人。

世家子弟,却又不是他所熟知的子弟那般飞扬跋扈,作威作福,那么就只能出自更高层次的阶级,在这荆州一地,要么是蔡家,要么就是江夏黄氏。

而对他又如此了解的,只怕就是江夏黄氏了,不想多年过去,南阳黄氏凋零如此,江夏黄氏却又站了起来。

“唉!”黄忠一拍大腿,到底是以命抵命还是有事相求,都不重要,无论如何,他黄忠都不会翻脸不认人,别说半年,只要自家孩儿能活下来,一辈子又何妨?

想通这一点,黄忠方安然入睡,他只有明天一天时间去做安排,还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翌日,孙策安安静静的待在客栈和周瑜下棋,杨延昭则在一旁认真观摩。

卢俊义看了两局之后,心痒难耐,自衬不是孙策对手,便把孙策哄了起来。

周瑜黑着脸闷不吭声,默认了卢俊义的行为。奈何,别人让他一車一马都不是对手,见卢俊义上场,自然喜得不会阻止。

孙策其实也觉得无趣,这虐人虐多了,味如嚼蜡,心想出去走走吧,跟杨延昭吆喝一声,道了句晚饭前回来,就带着小弟出门。

南阳比邻淯水,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加之天公作美,暖阳洒在人身上别有一番情怀。

古代的天气就是不一样,没有雾霾不说,云层还很高,湛蓝色的天空让人心旷神怡,难怪古人能作出千古绝句。

此情此景,孙策禁不住一声长啸,狠狠一策马,将速度提了起来。

耳边风声大作,芬芳的泥土气息,偶尔还能看到草地上因水雾而泛起的彩虹,如此景态,让看惯了钢筋混凝土、高楼大厦、雾霾连天的孙策飞了起来。

奔了没一会,孙策不得不将马勒住,大腿内侧已经开始隐隐作疼,正好前面有一座凉亭别苑,便打算过去看看。

杨延昭紧跟其后,气喘吁吁的埋怨“伯符,你怎滴突然兴致这么高?”

“呵呵,你不会懂的,咱们去看看那些人在做什么”

顺势望过去,杨延昭瞅了瞅,答道“应该在刻写桃符,马上就新年了不是?”

“桃符?”这词孙策第一次听见,走近一看才知道是春联,只见两三个老头正埋头专心雕刻,刻画的是什么,孙策不清楚,但有点类似于门神的画风,写的倒是认识‘神荼’、‘郁垒’。

“老丈,你怎么知道神荼和郁垒是长这样的?”突然间,孙策成为了好奇宝宝。

“这我哪知道?老师傅教的,老头我就照着刻咯”

“哦,之后要上色吗?”

“嗯,要上朱砂,黑墨,叶汁。小兄弟你还是上别处去吧,老头我还急着赶工哩”

“行,我不打扰你,在旁边看着就成”

看了一会,孙策不得不赞叹古人的心灵手巧,就用几把锉刀和小斧子,硬是完成了一件艺术品“这老人家做一个这东西,能卖多少钱?”

这句话孙策是向杨延昭问的,后者囫囵了半天,似想起了什么“大概五十钱吧,我记得之前娘带我在市集上买过一次”

“呵呵,看你们就是富家子弟,你们出五十钱买,可到我们手上就只有二十钱咯,嘿,这世道,如今给老头我一口饭就成”

孙策并不是那种期盼天下大同之人,天地间最大的公平就是不公平,所以闻言之后他只能默默点头“老丈,我给你使个法子,让你今年能过个好年”

“嘿,你这小兄弟也忒有意思,老头子我听着”

随手撇下一根树叉,在泥地里写下‘春引百花竞放,福到人寿年丰’。

“同样取两块桃板,一块板刻一句,挂于大门两侧,我这法子容易被人抄袭,老丈日后可多记录一些名句名言”

“这…老头子我不识字,不知公子写的是?”

“春引百花竞放,福到人寿年丰!好句,敢问公子是?”

还未来得及回答,身后却有一人插话打断。

面对孙策的愕然,来人赶紧拘礼“老夫李治,今日是来此购符的”

“商贾?”

“呵呵,你觉得老夫是行脚走贩?”士农工商,社会等级观念深入人心,来人听了很是揶揄。

自称老夫,其实看上去也就和杨业一般年纪,穿越之前,孙策就知道,有的古人到了三四十岁时就会自称老夫,一来是自抬辈分,二嘛就是彰显学识。

古时,年龄不仅代表了岁月还有阅历。

“看着也不像,小子孙策,先生有礼”

“嗯,这句子你做的?”

“应该是吧,小子可不记得此句有在它处出现过”

短短一句话,李治大约摸清楚了孙策的秉性,虽然看似谦逊,但也有自己的傲娇,照这么看来,此子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嗯,不错,可还有其它词句?”

“不知先生想要何句?”

“哦?有意思,呵呵,老夫想想…那就以老夫为题如何?”

前世的孙策是个地道的农村户,小时候见了不少春联,去年回老家的时候还拿出爷爷的狼毫笔写了个对子,来回踱了几步,已然有了腹稿“以先生为题不是不可,不过小子有个要求,希望先生能出价5石粮食”

李治倒是没想到,眼前这小家伙这么快就想出了句子,还让他出价来买“有何不可?只是若敷衍几句,别怪老夫食言”

也不怪李治门缝里看人,孙策仔细斟酌一番后诵道“傲骨高风亮节,冬梅翠竹青松,横批刚正不阿”

“漂亮!”孙策话音刚落,李治就拍手称快,这种句型是他平生第一次见,且朗朗上口,当即令身旁的匠人刻画在符板上“这横批是何以?”

不做解释,孙策照模作样的在泥地里摆弄出来,李治瞬间就懂了横批的含义,于是乎双眼放光的问到“这位公子师从何人?”

“读过几年书,有老师不曾有师傅”

“你叫孙策?孙…嗯,孙文台是你何人?”李治并不是瞎乱猜,孙策的本事已经摆在台面上,定然不是一般地主老财家的子嗣,应是有些家族渊源,而姓孙的名门大户,就他所知,只有人言孙武后人的孙坚一家算得上。

“正是家父”

“原来如此,不想你父亲借口杀了太守,却把你留在这,是何缘由?”

李治的表情看不出端倪,孙策只能如实回答“父亲大人并不知我在此”

“这么说来,如若我将你绑去给张太守的家人处置,也没人知道?”

“呵呵,虽然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可小子我也未必就会束手就擒,先生如要鱼死网破,呵,我父有子嗣四人,可不知先生有子嗣几何?”

第五章 拢黄忠赚李严

说实话,孙策并不相信李治真敢把他怎么样。

换句话说,这种就像在逗小孩,威胁要怎么怎么样,让他挺反感的,但又碍于现实身份,他不得不‘委曲求全’。

但李治听到耳朵里的就是另一番风味,孙策不仅出口成章,还顺带威胁自己,想孙坚杀张咨杀得莫名其妙,若真是把他这么杰出的一个儿子给弄没了,还不要他李家满门陪葬?

一时间气氛尴尬到极致,说难听点,一个成年人竟被一舞象少年辩得哑口无言,确实脸上无光“孙坚有你这样的儿子,是他的福气”

见李治语气放缓,似有重归于好之意,孙策也不再得理不饶人,笑到“不仅如此,父亲也是我的骄傲”

至此,李治已经将孙策放到了高位,能有这种思维见解的人,可怖的是现在还不及弱冠,将来成就必不同一般,当下生了结交之心“不知孙公子可愿去府上坐坐?与我那不成器的孩儿交个朋友?”

本来也就闲来无事,再加上看他李治也是大户出生,多交个朋友也好,在这乱世,说不定别人什么时候就能帮上你“也行,不过先生刚才的诺言?”

“诺言?哦,你是指那五石粮?一会到府上,李某自然取予你”

“那行吧,老丈也与我等同去”说罢看向一直在旁边忙着刻画词句的老头。

突然说到自己,还要让他去李府,这老头儿可是万万没想到的,联系起刚才孙策说的粮,忙推辞“老头子我可不敢要这粮,都是公子词句好”

“老丈,没事,别人李先生都没说什么,我可是好不容易给你讨价还价到五石粮的,快新年了,给家里带点东西挺好,我父是一方太守,为官者不就是为民争利?放心与我同去,否则我就只能再跑一趟过来”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老头儿已然词穷,再听闻那五石粮都是自己的,当即感激涕零“公子大恩大德,小老儿替全家老小,给您磕头了”

“唉,别别别,粮都还没拿到,走吧,会骑马不?”

“小老头儿腿脚利索得紧,跟在公子后面即可”

“那哪儿成,延昭,这位老丈与你同乘没问题吧?我骑艺没你精湛,万一伤着人不是很妥”

“没问题,孙大哥,你今日不单让小弟大开眼界,更是让我重新认识你了,多年不见,那啥…真是让人心里痛快!”

“哈哈,好兄弟一辈子,有什么认识不认识的,我们可是自小从泥浆子里打出来的兄弟”

“对对对,哈哈,老丈我扶着你,你先上!”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其实这句话并不完全对,一个圈子里的品质、道德更多是由圈子里的核心人物所决定,核心人物心善,则恶人羞离,心恶,则善人远遁。

孙策和杨延昭的作为,李治在一旁看了直点头,在他想来,此子日后必然是一方领衔人物,御下安民信手拈来,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

李治府邸没有多大,甚至还不如落魄的黄忠,倒是院落挺大,两旁摆满了兵器架,看来还是个习武之家。

看出孙策眼中疑虑,李治出言解释“这是犬子的演武场,李某请了一些不入流的枪棒师傅,平时就在这教习”

说完,李治招呼来一个家丁,给门口死活不敢进来的老头结粮,随即便叫人将其子传唤过来。

李治的儿子长得浓眉大眼,很是精神,一看便是个庄重之人“父亲”

“嗯,这是我新认识的孙公子,见识渊博,学富五车,严儿先给孙先生见礼”

先生?孙策哭笑不得,即使在现代也没人叫他先生,社会风气使然,见着男的都是‘帅哥’、‘帅哥’的,先生一词,至少在他的圈子没有遇到,啊,除了一些电销行业。

李严也不觉有它,虽然眼前的人和自己年岁不相上下,不过父亲让他这么做必然有其道理“见过孙先生”

“打住打住,李先生,啊不,李世叔,小子我可当不得先生二字,唤我伯符便是,实在不行,公子也成,这先生可切莫再提”

虽然李治在给孙策抬身价,但也不是真的就这么心甘情愿让儿子称他为先生,见孙策如此识大体,也就顺坡下驴。

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东西之后,李治言归正传“不知孙公子在南阳会逗留几日?下一步又打算去往何处?”

“明日等到一个人的回复后,我们就会北上虎牢,到我父亲军中”

“北上?听闻孙将军刚被封了破虏将军之衔,想来必是功劳不小,果然虎父无犬子”

“父亲从来都是孩儿的榜样,真恨不得马上启程,也好为父亲分忧,征战沙场”表个态,好让李治继续,否则就有点怪异了。

“方才听孙公子说要等一人,不知方便问是何人?竟然能挡住公子如此涌烈的心情”

“此人,世叔也应该听过,黄忠,黄汉升”

“是他?嗯…他是去?”

“听闻黄忠武艺高强,小子打算让其在军阵间护我等周全,明日晨间便是最后约定的时间,届时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北上”

黄忠武艺高强不高强,他李治不清楚,但自家孩儿的武艺应该还算好,三五个人一般是近不得身,当下找到突破口“如此,孙公子何不带上犬子?严儿学艺多年,又略懂用兵之法,虽不敢说能替公子立下头功,但鞍前马后还是绰绰有余”

带上李严?李治的想法让孙策有些意外,一般人都恨不得让自己孩儿远离战争,怎么李治反而还把李严往火坑里推呢?据他所知,眼前这家伙可是他的独子。

‘小v,查查李严的数据’

‘嘀,李严,子正方,16岁,基础五维是力量84,技巧89,谋略76,内政90,统帅88,目前未达满值,技能为郡才:当作为一郡最高的军政长官时,谋略、内政、统帅各自上涨3点’

李严?是这个李严?孙策一阵狂靠,他这只瞎猫还真撞上李严这只死耗子了?!这光听名字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

话说这五维太给力了啊……嗯,可惜技能太low,为什么是郡才,不是州才?打仗也没有加成……怎么突然又感觉鸡肋了?怪不得自打他出了犍为之后,便再难有所作为。

思绪万千也不过一瞬,本着人才多多益善的原则,何况还有一个随机任务,孙策只能装逼“只要正方兄愿意,我是没问题的”

转过头,李治还算是比较民主“严儿你以为呢?为父是想你出去历练历练,跟着孙公子为父也放心,当然并不是让你去养悠处尊,凡事需听孙公子吩咐”

这老滑头,孙策暗自腓议,还历练,真到了军中,又是他身边,怎么样也会有个一官半职。

“孩儿愿意到破虏将军麾下效力,听孙公子…听主公调遣”

得,就这样,孙策收到了第一个主公的称谓,完全没感觉,还没跟周瑜拜把子来得激动,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样子,再加上系统也没兑换点增加的提示,显然,李严没到达忠心耿耿的地步,还随时有可能撂摊子走人。

无所谓开不开心,孙策与李严约好明日的时间地点之后,便先行告辞。

回到客栈还有一个好消息,下午黄忠遣人来告知他的决议,让明天在原定的时间上,多等他半个时辰。

瞬间,孙策就觉得心潮澎湃了,与收罗李严时的情况完全没得比,只要黄忠肯来,别说半个时辰,就是半天他也等。

黄忠,字汉升,基础五维力量96,技巧88,谋略66,内政52,统帅88,42岁,技能:1弥坚,七十岁以前,不会因为年纪造成武艺下降;2沉稳:专注于打斗时,自身技巧提高5点的同时降低对手5点力量。

看看黄忠这数据,完全就是为上战场量身打造,即使吕布力量,技术双双95,一旦黄忠技能爆发…唉?不对,孙策停止了遐想,黄忠有技能,吕布不可能没有啊,嗯,看来还是得跟吕布见着面,才能做最后的断定,好在还有卢俊义在,实在不行就两个打一个,虽然没有办法给吕布上debuff,但能给自己上buff,应该还是不错的。

仔细的数着身边可用之人,孙策最终还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黄忠身上,可惜没有多少时间准备,不然孙策还打算去找找传说中的恶来。

转念一想,陈留离虎牢似乎不是太远,看来有必要再安排时间跑一趟己吾,到时候自己亲卫营队长的人选就有了。

收名臣武将这事,孙策很上心,不过他也有他的想法,现阶段去虎牢参加会战比找人这事更重要,有了名望才会事半功倍。

还有一点,孙策是打算改变孙坚命运的,为此他就更有必要前去虎牢,按他的构想,玉玺要,老爹也要!

耽搁半个时辰的黄忠给孙策带来了大礼,六匹马,虽然不是什么名马宝驹,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战马,从这一点看来,就要比李治大方太多。

相互介绍一番后,队伍从原本的四人扩展到六人,不再多做停留,一路沿着淯水北上,过轩辕山,停驻宜阳,再寻洛水顺流而行,第二日晚间便顺利抵达虎牢联军大营。

然而,这事儿孙策有些想当然了,孙坚并不在虎牢。只怪自己太相信电视剧,更没有做万全的信息收集。

孙坚前不久才不战而屈胡轸之兵,地点就在淯水对岸的鲁山,不仅仅如此,在虎牢关外的也根本不是诸侯联军,只是曹操,刘岱,陶谦这些中原诸侯,即使袁绍大军,都还在牧业与朝哥一带,与董卓军对持,孙策所知的历史和实际情况根本就是两回事。

所谓的酸枣会盟,仅是一些中原诸侯和其他诸侯特使举办的一个形式,而汜水关和虎牢关更是天大的笑话。

不论汜水关还是虎牢关,更甚至是成皋关,其实都是一个关卡,而孙坚将要打败的胡轸,是董卓亲封的东郡太守,连吕布都是他账下骑督,华雄是他账下都督。

搞了一个乌龙,孙策赶忙调转方向南下,忽的想到随机任务有时间限制,现在已过去一周的时间,完成度还是0%。

这样下去不行啊,根据他的筹划,是找到孙坚以后,要个一官半职,然后把几人划在自己账下。如此朝夕相处,尽显自己的御人手段,孙策相信定能斩获他们的兑换点。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刚才他突然灵机一动“大家,我有一个想法,既然父亲在鲁山和董卓军的胡轸对持,想必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而我却有心给父亲送去一大礼,需要大家相助”

“兄长且说来听听”

“再过几天即将是新年,相信不仅是我父亲,董卓军也会止战息戈,到时候我们混进城去,打探清楚敌情,放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军资,诸位以为?”

“可行!”杨延昭最先赞成,不过孙策对他的回复只是略做回应,重要的还是周瑜,黄忠,卢俊义三人的意见。

“今日是腊月二十六,新年尚有四天,若计划周全确实可行”卢俊义发表了看法,他同意的主要原因在于想以此为投名状,无论成与不成,只要护得孙策周全,日后地位就不会太低。

“兄长想法,弟以知晓,那就转道襄城?”周瑜思考的更简单,这并不是原则上的错误,而且理论上来说是有成功几率的。兄长有目标,作弟弟的自然要全力支持,配合完成。

剩下的便只有黄忠,他还没表态,孙策只能把目光放过去,前者没想到他还有发言权,很是欣慰自己得到了尊重“除国贼,义不容辞,黄某愿往”

第六章 襄城谋划

其实在最初得知孙策身份的时候,黄忠还是很别扭的,其父孙坚无缘无故斩杀了太守,还强取了不少粮草,不过后来经孙策解释,再加上自己想想也是,孙坚的队伍是北上勤王,是义师,张咨拒不给粮,岂不是落了下乘,自甘与董贼为伍?

现如今,中原大地战乱四起,南阳已经算是不错了,可不仅不出兵勤王,还在粮草上做扭捏姿态,张咨的下场也算是自食其果。

腊月二十七,一大早,孙策几人分批进入了襄城,找了间旧舍权且用于落脚之用,孙策六人便开始商量计划。

襄城没有多大,就是一普通县城,为了抵御孙坚和袁术,胡轸让全城的老百姓都好好在家待着,没事别出来瞎转悠。

直到最近几日,眼瞅着年关已到,孙袁联军停止了攻势,又袁术只留下刘勋领着五千兵在此之后,才准许百姓出入,否则孙策即使有心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计划制定完毕,黄忠和杨延昭假意参军,在董卓军内部打探消息,李严和周瑜准备引火物资,而孙策则和卢俊义制定撤离方案。

黄忠和杨延昭进入董卓军后,成为了两名士卒,但士卒是打探不到什么东西的,于是按计划利用当天午膳之际挑起了事端……

“什么情况?”听到军营里有新兵闹事,华雄火急火燎的从住所赶来,便看到一中年男子和少年坐在锅炉旁大口的喝着肉汤。

由于时至新年,顶头上司胡轸和董卓义子吕布都不在这里,所以华雄成了襄城官职最大的将领。

“这两个是今天早上来的新兵,中午饭点的时候,他们嫌吃的不好,硬是抢了这锅肉汤”

“那他们几个呢?”华雄指着在地上辗转不起,哀嚎连天的几个人,其中两个有印象,是西凉老兵,刺头。

“这不是抢了百人长的膳食吗?两位百人长和他的手下就上前捉人,结果没两下全趴在地上了”

“那你呢?你就在这看着?”华雄一听乐了,感情这屯长一直在看乐呵?

屯长有些吃瘪,估算着华雄并不是真怒,忙挤兑出笑脸“华将军,你是不知道啊,这两人手段不得了,我上去也是白搭,况且华将军您不是一向爱才么?就连忙叫人把您请来了”

“哼,你小子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华雄猜得很对,毕竟是刺头,不服管教,让这屯长起了心思,这么一闹,他屯长还是屯长,至于那两个百人长还是不是百人长,就是两说了。

“你们两,叫什么名字?”

虽然地上七七八八趴了一地,但华雄却不惧,所谓艺高人胆大,直走到黄忠和杨延昭跟前,看得其他兵卒一阵吞口水,要真能打起来,就又有得看了。

看了一眼来人,黄忠放下手中的木碗“黄忠”

“你呢?”

“杨……智”杨延昭可不管来的是谁,锦衣玉食惯了,还真有两天没吃上好东西,全在赶路。

“好了,放下你们手中的碗,本将军有话问你们”

“将军?那么你是能做主的人了?”

“对”

依照计划好的措辞,黄忠拍拍身上的尘土,对华雄拜道“将军,我等不愿意吃那些粗康糟粕,刚才屯长说了,只要我们能打赢百人长,就能喝肉汤,现在我们两人打赢了,这还算不算数?”

华雄一听,瞬间了然这后面果然有刚才那屯长的推波助澜,虽然这是董卓军不成文的规矩,但若不是屯长,他这会还在屋里烤着火炉暖和着呢。

然而转念一想,这两人既然能打赢西凉老兵,岂不是摆明了真有本事“当然算数,刚才那两个百人长的位置就是你们的了,不过你们无辜扰乱军营秩序,却是该罚,来人一人十个大板”

十个大板不算什么,更像是走过场,不得不说,华雄是真起了爱才之心,杨延昭他还不清楚,但黄忠仅凭他的气势,就不是一般人能比“领完罚,到中军来找我”

一通板子下去,伤不了筋骨,只是略有些皮肉之苦,扶着一瘸一拐的杨延昭,黄忠两人来到了华雄的帐前“将军,黄忠、杨智前来求见”

只听账内很快传来脚步声,账帘一掀,华雄见两人模样,似笑非笑的说“这只是小小惩戒,日后不得造次,进来说吧”

黄忠还好,杨延昭则是龇牙咧嘴的坐下,又引起华雄一阵低笑“你们哪里人,为什么今天刚从军就惹事”

黄忠一板一眼的将事情头尾说得清清楚楚,和华雄了解到的完全一致。

只是按道理作为南阳人,参军不是更加应该到孙坚的队伍去吗?

“此事将军有所不知,孙坚无义杀了张太守,太守与我等有恩,所以才前来将军处,只求能为太守报仇雪恨”

孙坚杀张咨一事,华雄有所耳闻,黄忠如此一说,所有事情便说得通了。

“那好,你等今日先行休息,明日到军司马处报道,顶替刚才那两个百夫长,职务内容军司马都会告知你们。黄忠,杨智,你俩可别让本将军失望”

至此,黄、杨二人达成初步目的。

然而周瑜和李严寻助燃物并不是很顺利,硝石、木炭、桐油、灯油都成了军需品,严禁市面流通。

两人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留下一封信,第二天一大早便往南阳而去。

腊月二十八。

中午时分,孙策被卢俊义叫起来,昨晚他们研究撤退路线,一直在城墙附近,回得很晚,得知二人去了南阳筹集物资后,便和卢俊义编制起麻绳。

在现代只要有一根结实的绳子和手套,想要迅速攀下一段五六米高的墙并不是难事。这是孙策的主意,即使是年夜,大晚上的想出城门也很不现实,但下城墙容易,上去却很难,参照一些现代军人攀登之法,孙策设计出了钩锁。

下午,因为黄忠的掩护,杨延昭溜了出来,将他们的境况告知了孙策,目前还只是了解到存粮的地方,存粮数量以及防卫力量还不是很清楚。

昨晚孙、卢二人各自观察了一个地方,两人综合了杨延昭的意见之后,决定今晚再去卢俊义选择的地点,仔细观察。

三人互通完讯息,杨延昭没有多做停留,赶紧回了军营。

当晚,来到卢俊义选的方位,此处距离粮仓大概也就五六分钟的路程,周边并没有多少住户,两人趴在屋顶,用黑布盖着躲在阴影处。

因为灯油的管制,从城墙上看过来,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反而因为火把,倒是把城墙照得通亮。

“不知黄忠能不能将那三只火把射倒”火把的存在,实在是把那一段城墙照得太亮,别说下去,想要爬上去的功夫就能被发现。

“应该能,百步穿杨的本事,对了,那铁匠师傅明日能把铁钩打出来吧?”

“嗯,今日傍晚我还问过他,说已经打出来四个了,让我明日下午去取,你确定那东西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相信我……他们过来了”

巡防兵,一般来说是直属城内最高将领,所以除非华雄给黄忠安排这个差事,否则这一关就必须面对。每个人身上都有牛角号,但有异常,号声即刻便会响起。

卢俊义选的地点,对内来说算是一个盲点,但城墙外面有农户,若是有外敌来袭,农户的反应也能作为警示,因此这一段城墙只有一队士兵巡逻。

或许真是临近过年,这队士兵第二次过来与第一次的间距,竟然让孙策数心跳数了2400多下,按平均每分钟80下来算,这间隔可是有半个小时。

“卢大哥,你数了多少下?”

“2500左右”

“嗯,我们再计算三次,这不能出差”

这一晚,孙策和卢俊义两人熬到很晚,直到实在被冻得不行了,才返回落脚地。

腊月二十九。

城门口熙熙攘攘的有百姓进出,战争带给他们的除了苦难,再没有其它东西。

上午时分,黄忠收到孙策的讯息,未时李严准时会有几车物资进城,让他提前安排一下。

于是摸着点,刚过未时,黄忠和杨延昭就带着部队来到约定的城门口,名义很简单,出城拉练。

于是乎,就这么‘恰巧’的遇到城门卫和李严的车队闹腾起来。

作为战斗部队的突然到来,城门卫长赶紧丢下李严过来和黄忠套近乎。

不想李严竟然认识黄忠,只不过后者好像不爱搭理,但碍于认识一场,只好出言“这人某的确认识,他怎么了”

城门卫暗呼倒霉,只好搓着手解释“黄将军,这根据华将军的命令,所有商贾的军粮都要充公,您看?”

“嗯?拿华将军压我?该充公就充公,你一个子儿也别想拿!”一个横眉吓得城门卫连连后退几步,黄忠和杨延昭的恶名,这几天可是传遍了襄城军营,在这当兵可以不认识屯长,可以不认识校尉,但一定要分清楚黄忠和杨智,这两个不仅武艺了得,手段狠辣,最主要是得华雄赏识啊,谁会没事去触碰这两个煞星。

“李严,我也不为难你,相识一场,这八车粮食,你带两车走,剩下的由我交给华将军”

黄忠一句话,城门卫没得说,李严更是很配合的拉走前面两车,在最后一车上不着痕迹的拍了拍,便灰头土脸的离开,临走还不忘告声谢,算是把戏演足。

“杨将军,劳烦你亲自带队把这批粮食放入粮库,中途有谁敢起心思,军法从事!”

“诺”

“拿着!我们出城了”将出门令交给城门卫之后,黄忠便带着部队,冷着脸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城门卫心里可是叫苦连天,没招他黄忠,怎么感觉什么事都冲自个儿来,赶紧赔笑欢送黄忠。

隐没在人群中的周瑜见事已成,悄然消失,赶回落脚点。

将粮食安全送到粮仓后,杨延昭借口打发走陪送的几人,连忙也来找孙策。

出了城的李严把马匹安置在预定好的农户家里后,绕了一圈从另一个门进城,也回到落脚地。

至于卢俊义从铁匠处拿回了铁钩后,不敢多作耽搁,急忙回旧宅。

如此一来,撤退保障确定,引燃物资就位,一切已然妥当,可谓万事俱备。

腊月三十,这是孙策第一次在古代过新年,要说和现代有什么区别,就是没有烟花炮竹,也没有所谓的压岁钱,春节联欢晚会,更没有火锅和饺子(据闻,饺子是张仲景发明的,只不过当时还没有宣传开,达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华雄大发善意,犒赏全军不说,特准百姓出门举办庆典活动,组织灯会,不过到了晚上戌时必须回家休息,不得在街上停留,毕竟还是战时,从这一点上来说,华雄还算是一个懂得合格的将领。

闹腾了大半个晚上,百姓回家也不掌灯捂头便睡,这段时间以来,就属今天最开心。士卒轮班的轮班,但大多都呵欠连天。

华雄也贪了不少杯,尤其是那黄忠,一个劲的给他敬酒,还表演了射击之术,博得满堂喝彩,此刻他是越发觉得黄忠不赖,有机会定要好好栽培,来年给他个出战的机会,不说取孙坚脑袋,能射杀一两个牙将也不错。

招了招手,示意聚会到此结束,在两个亲兵的搀扶下,华雄回了后屋歇息。

厅堂内的将领也各自拜别,黄忠在对杨延昭使了个眼色后,便默默回到军营。

第七章 火烧襄城粮仓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黄忠突的从床上起来“来人!”

账外立刻进来两名守卫“大人?”

“扶我起来,出恭”

“诺”

穿好衣服,黄忠吩咐其中一人道“去把杨智叫起来,让他带上两伍人,今晚心绪不平”

“诺”守卫能说什么,既然被指派跟着黄忠,自然以黄忠马首是瞻,何况这是尽忠职守的行为。

杨延昭躺在床上假寐,今夜是重中之中,正等着黄忠的信儿。

好不容易得到信号,赶紧对守卫呼道“叫两队人过来”

这两队人是杨延昭提前安排好的,全是壮丁,本就对当兵没意愿,当晚便听吩咐没有喝酒。

因此,像这种临时出任务的事,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他们身上。

除了两个算不上亲随的亲随,黄忠没有再额外带人,见到杨延昭也不说话,领着便往粮仓方向走,出了军营大概一里路,才开口“都没问题吧?”

“嗯,都是底子干净的”

“那好”黄忠朝左右甩了甩头,示意可以把尾巴剪除了。

‘哎哎??!’本就听得云里雾里的两个亲随,还没反应过来,就让杨延昭带来的人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藏匿好尸体,收拾好心情,黄、杨二人重新带队前进,路上遇到的巡逻兵见是黄忠,只是简单问几句便该干嘛干嘛。

子时梢更刚敲响没多久,黄忠便带队到了粮仓。

粮仓驻有一屯人马,也是直接隶属于华雄“来者何人?”

“百人长黄忠,奉命前来运粮”

“可有凭证?”

“嘿这事怪我,凭证来的时候没有带,我已经让人回去取了,此刻应在来的路上,先让我们取粮,凭证不到我们不会走,大晚上的让黄大人在外面凉着也不是办法”杨延昭一面说着好话,一面拿出黄忠的威名来唬人。

话说黄忠的恶名是如何来的?第一就是将两个百夫长,仅一拳就打了个半身不遂,实在骇人。

第二是上任第一天便杀了三个兵痞,一刀一个,眼不眨气不喘,即使是见惯了血头的西凉兵,也不禁打冷颤。

最后便是练兵,仅仅因为不尊号令,操练迟到,硬是把那二十多个西凉老兵扒光了站校场上,动一下就是一鞭,你要敢反抗,黄忠还给你机会,环首刀送你手上,不论单挑群殴,只有一个规则,以死相搏,就这样又杀了十来个兵油子。

这三件事下来不仅没有得到华雄的惩戒,反而还得到了嘉奖,顿时整个军营都安静了。

大家都知道黄忠这么做,于军队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若有最高长官的支持,他就是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他一个不是,至少在胡轸回来之前,这状况改变不了。

“嗯,黄将军,您先去挑粮草,受累再等会,凭证到了我立马着人请您”看守长原本是在旁边另辟的小屋里卷着休息的,听得是黄忠来了,赶紧过来支开那不长眼的守卫。

“嗯,杨智你带人去挑,某在此侯着”

“得勒,哥儿几个,跟我来”一转身,杨延昭已经领着士卒进了粮仓。

“黄将军,去小屋里避避风寒?”

“善”

将黄忠引进屋,又递上热水,看守长抱怨起今日的不公,全城所有兄弟都有肉吃,有酒喝,就他们守粮仓的兄弟吃着白面喝着马尿。

黄忠只能义正言辞的告诫他粮草的重要性,不能玩忽职守,万一有了差池,不仅他要脑袋搬家,华将军也讨不了好。

就这么聊着还没几句,突然有人高喊“走水了!”

看守长一惊,本能的看向黄忠。

黄忠脑羞成怒到“看某干什么,还不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看守长听了赶紧出屋,一看顿时傻了眼,这火光冲天的,照亮了整个粮仓,再回头哪儿还有黄忠的影子,想起黄忠才说的话,一急昏死过去。

火势已起,黄忠便不再逗留,拐过一个胡同口,就朝约定地点而去。

而杨延昭一行人早在放火当即,便翻窗户走人了。

孙策这边从看到火光起,便开始计算距离下一次巡逻兵来这的时间还有多久,与此同时,卢俊义几人已将拉锁抛上城墙固定好“伯符,巡逻兵下一次过来还有多久?”

“最多还有一刻钟”

“汉升到了!”

黄忠一个人,行径会方便许多,接过李严的硬弓,二话不说,张弓便射,三个火把应声而倒。

“你们先上,按照昨日咱们训练的方法,我等杨延昭,汉升你看好他们使用的方法,也先上去,我需要你在上面掩护”孙策语速很快,意在节约时间,冷风凛冽的晚上,额头上居然还能出汗。

“诺!”

昨日没有特别的事情,除了黄忠以外,都练习过攀爬的方法,半个下午的时间,都差不多掌握到了其中要领,李严卢俊义三步两步上去之后,便在上面拉周瑜和一时不得其法的黄忠。

而这时,杨延昭也领着小部队到达。

抚平众人的心情,孙策语重心长、长话短说“大家先平复一下心情,多余的话某不多说,现在我们要胜利撤退,你们看好杨智的方式方法,延昭快上去!

“嗯”在这关键时刻,即使嬉笑惯的杨延昭也屏住心神,虽然滑了两步,但很快就被卢俊义连拉带拽的拉了上去。

“好了,大家照着样子上去,别着急,实在不行就死命拽着绳子,有人会拉着你上去”

十一个人,六根绳子,就意味着要分两次,有聪明的很快就掌握窍门上到了城墙,也有笨的即上不去,手劲儿又不够拽不住。

没法,孙策只能重新想办法,用绳子给他绑在腰上,楞是让几人在上面拉死猪一般拉了上去。

孙策估摸着这样不行,光上去就耗费了太多时间,下去得加快,城里的嘈杂声越来越大。

“下去的时候,汉升和卢大哥,你们各自带一人,其余刚才自己攀上来的,看好杨智下去的方式,这个要领在于…”

还没说完,远处就响起了喊话声“那边火把怎么熄了?快过去看看”

已经不能再耽误“延昭,快示范给他们看”

杨延昭听了之后赶紧牵住绳子,背朝外就要登,怎知心里一晃,滑了几步,顿时摔在地上。

孙策大急“延昭,你怎么样?”

“没事儿,我示范了一个最快的方式,大家看清楚了吗?”还能开玩笑,就是真的没事。

看着剩下的八个人,孙策吩咐道“你们快下,实在不行跳下去也成,五六米高也摔不死,但被董卓军抓到就死定了”

下面的地面都是泥地,根本不可能摔死人,剩下八个,七个都选择了直接跳,搞得孙策哭笑不得。

人全部下去了,孙策还有道工序,就是回收钩锁,这东西暂时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六根钩锁全部扔下去“收好钩锁带走”

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来不及多想,孙策先让自己扒在墙边,再跳下去,如此减少一米多的高度,再用翻滚衰减下冲力度,这样几乎就是无伤落地。

“各位,我知你们都不是自愿当兵的,这里有些钱,你们拿着,过年回家的路费”

打发走这十个苦命人,李严便领着众人来到农户家取马。

农户家里只有两位老者,孙策见了又给些钱,劝他们离开襄城,奈何他们老都老了,而且还要等他们当兵的孩子回来,按他们的意思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其实孙策很想告诉他们,这个时代,当兵能活着回来的,微乎其微,能看见尸首的更是凤毛麟角,只是这话他只动了动嘴角,便咽下肚去。

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到来了,回望火光十色,烟雾袅绕的襄城,孙策百感千集,这是第一次在没有电的世界里过春节,也是第一次在野外跨过新年,不知道以后的新年夜他会在哪里,但他希望下一次的新年夜,自己可以做主怎么过,在哪过,和谁过。

孙坚这边,从凌晨开始就没有合过眼,直到现在看着狼狈不堪的孙策。

昨晚本欲休息时,有传令兵来说襄城突发大火,紧接着又有探子来报,说是襄城粮仓走水,再接着便是亲卫来报,孙策来了,最后,孙策告诉他,襄城粮仓那把火是他和几个朋友放的。

短暂愣神之后,孙坚大笑,笑得畅快淋漓,笑得肆无忌惮,感觉用了不小的力气,一拳砸在孙策胸口,很简单的几个字“不愧是孙策”

没有说孙策是他的儿子,也没有说辜负期望,厚望之类的话词,不为其它,因为你姓孙,姓孙的有这般能力作为,很正常!

“父亲,不见见我的那几位朋友?”

“这里是军营,按规矩你得叫我将军。把他们叫来吧,让我也认识认识你那些个胆大包天的伙伴”

孙策得令,领着众人鱼贯而入,从左往右依次排开黄忠,周瑜,卢俊义,杨延昭,李严。

“我好像认得你”

“世叔,家父名讳周异”

“哈哈,原来是周大人的子嗣,不错不错,果然是少年俊才,后生可畏呀”

走到卢俊义旁边时,孙坚停了一下,做出一副思考状“你也有些面熟”

“回孙将军,在曲阿时我们是邻居,后来家父带着我们搬去了江陵”

“哦!我说眼熟,卢义公的长子,你叫……卢慎是吧?”

“亏得孙将军还记得小子我”

“嗯,你父这次可帮了我不小忙,这次就到我军中任职吧?”

“哎哎,父亲,孙将军,您这就不对了,还没说怎么奖赏草民,怎么就先挖起草民的墙角了?”

“什么父亲孙将军,好好说话,你小子还真以为干了件好事?下来本将军再好好收拾你”

“你不会也是本将军认识的人吧?”这次,孙坚走到了杨延昭面前,感觉这小子看着更是眼熟。

“唉,孙将军,那是,那是下官的六子,杨智杨延昭!”这时,一直立在旁边的杨业忍不住说话了,他是没想到,这孙策出来胡闹,还把杨延昭也带着,真不知道是谁带坏了谁。

“哦?呵呵,杨老哥儿,你这七个孩子,看来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哈哈,今日真是痛快。策儿,剩下两位介绍一下吧”

“这位是黄忠黄汉升,武艺超群,说句大不敬的话,即使是爹或者师傅您两位,五十合之后就够看了”

“噢?真这么厉害,杨老哥一会咱们去试试?”

“孙将军见笑,黄某对武艺只是略通一二,是孙公子言过其词了”

“哎,你这么一说我到想起来,我这孩儿我还是算了解,他从来都是有多少说多少,不夸你一分,也不弱你一毫,杨老哥你说呢?”

“嗯这位黄汉升,武艺在我之上,不用比了,他也是用长柄刀的,我感觉得到”

“嗯,果然如此,那这一位呢?策儿你介绍介绍”

“这位也了不得,李严,字正方,文韬武略都有所涉及,上马能保一境安危,下马能治一方水土”

听完孙策的介绍,孙坚嘶了一声“策儿,我现在倒是很好奇了,你这出来一趟,把你家底都带着,是准备随为父出征?而且像黄忠,李严这般的国士,你又是如何认识的?”

“不瞒父亲,此次出来,正是想为父亲分忧来的,至于黄忠,孩儿听闻董卓义子吕布天下无双,特意寻来的,只是其中故事有些曲折。至于李严,则是机缘巧合下,孩儿结识了他的父亲,在得知我打算到父亲军中参加讨董后,便让正方来助我一臂之力”

第八章 收心

孙策的到来确实令孙坚很意外,没想到记忆中那个不着边际,做事只凭喜好,不顾结果的少年郎长大了。

“杨老哥,先带他们下去吧,好生安置,我有事和伯符单独聊聊”

待杨业领着众人退出房间后,孙坚思索良久才出言道“伯符,为父很欣慰你做了这么大一件事,但你真以为为父拿那个胡轸没有办法吗?”

嗯?孙坚话中有话,孙策暗衬自己是不是好心做了坏事?

“胡轸不过一跳梁小丑,为父要破他易如反掌,只是这个时机不对啊,你反而给为父增添了不少麻烦”

“父亲请直言”

“这么说吧,胡轸之所以能有今天的高位,盖因为是董卓西凉的老将领,凭他之能,徐荣千百倍于他,吕布更是力压他不知多少,西凉军中才干杰出者,不胜多数,胡轸却不在其中”

听了这么多,孙策转瞬明白了孙坚的想法,这是放长线钓大鱼,让敌人掉以轻心而后一举击溃,自己还真是好心做了坏事,根据历史记载,孙坚讨董之战的首场大胜就是败胡轸,斩华雄。

“那父亲,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诸侯会盟之时已做过约定,要在虎牢关外会师,此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想要突破,除了强攻之外别无他法,为此为父务必要在这里歼灭更多的敌人,可策儿你这一把火烧的…不出所料的话,不等胡轸来,华雄应该就会选择撤退”

“那我们是否可在华雄的退路上做些文章?”

“华雄军中多骑兵,守城或许还不怎么样,但野战却不是我军能力敌,加之来去如风,要走也拦不住”

说到这,孙坚再补充道“伯符,你以后征战沙场之时切记,战争并不全是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比如这座襄城,我联军得之无益,他胡轸失之无碍,战争主要目的是消灭敌人,壮大自己”

这是孙坚在耐心教导孙策了,并没有责怪孙策打乱自己的计划,反而是从中给他总结经验。

其实这些道理并不是他不懂,作为一个现代人,恐怕他懂的比孙坚还要多,只是懂是一回事,运用又是一回事“谢父亲教诲,他日孩儿必当三思而后行”

“嗯,你的确是长大了,换做以前那听得进这些,孙武兵法你看完了?”

“嗯,孩儿已经过了两遍,只是其中有很多地方不是很明白”

“不明白就反复斟酌,思考,这为父帮不了你,因为那是为父的理解,只有你自己理解贯通,那才是你的东西”

“是,孩儿省得”

“看来是该磨炼磨炼你了,孙策听令”

“孩儿在”

“呵呵,要说下官在”温柔的抚摸着孙策头顶,这是孙坚第一次做这么亲昵的举动,眼神中流露的全是希冀和慈爱。

“哦,下官在”

“暂任你为郡尉,下属自行安排,你的人我就不要了,部曲准你2000的编制,但本将军只允你在军中挑500,其余士卒自理,粮草,嗯,这粮草,先和中军共用”

听出弦外之音,孙策出言问道“将军,是不是粮草有问题?”

“嗯,粮草只够月余,省着点还能够两月左右”

“原来如此,此事好办,也不好办,就看将军是否下得去狠手”孙策可不会说袁术要使绊子这种未仆先知的事。

“什么办法?”

“世家,末将料想仅凭鲁山和襄城两地,就足够支撑大军两月不是问题”

“世家?这…”孙坚还是有立场的,虽然杀了王睿和张咨,但他当时毕竟有杀人的理由,即使别人要说,也顶多只是说说而已,可动世家就不一样了,何况他孙氏一族本来就是世家代表。

“将军,讨董乃大义,先好言相劝,若冥顽不灵强征即可,大世家动不了,小世家还没有办法?”

“只是如此一来…此法不行,你先去点选士卒吧,对了记得给你黄叔,程叔他们问个好”孙坚只是做了略微的犹豫,便否决了孙策的提议,在他看来,动世家还是不可行,自取灭亡之道。

孙坚想的什么,孙策大概能猜到一些,但是世家才是汉朝动乱的根本之一,这一点孙策没法和孙坚短时间内说清楚,于是乎,他决定自己干。

刚挑选完士卒,就有消息传来,华雄退了。

全军震动,孙策一时间被捧上了天,连带着周瑜他们走在军营里都会受到礼遇。

没人愿意打仗,打仗就要死人,不死人多好。

五百人,孙策刚好可以平均分给黄忠几人,大小还是个百人长,杨延昭没心没肺的领着士卒喜笑颜开的离开,这次他是真的有自己的兵了。

然而李严就有点犹豫了,虽然拜了主,但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而且带兵这事,他不懂“主公,正方怕带不好这些兵”

孙策早就发现李严一直都没有融入这个集体,六人中除了他和黄忠,都多少和自己有些私人关系,而黄忠还有一层不同,是被请来的。

“正方,这几日我与你交流不算多,但你难道没感觉吗?大家一视同仁,近日来,可有什么事是瞒着你,或你不知道的?”

“主…公,这…你…”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放心,这一百个人只是刚开始,以后你还会带更多兵。至于怕带不好,这根本不是问题,你且放心做,我敢给你,我就敢给你抗事”

“诺”

了却李严的心事,看到还楞在一旁的黄忠,孙策恍然,趁此机会,把黄忠的事情也解决了。

“黄公”

“公子还是叫我汉升吧”突如其来的任命,让黄忠很不自在,他不明白孙策到底要他怎么样,又是给官又是给权,这让他很迷茫。

“汉升,这些士卒不满意?”

“公子,为何给黄某如此厚待?”

“难道汉升还看不出来吗?”

黄忠不傻,如此礼遇,自然知道孙策的用意“能看出来,但有一点却不清楚,公子是想让黄某拜破虏将军为主,还是公子你呢?”

“不如这样,我来为黄公分析一二”黄忠的问题,孙策不知如何回答,孙坚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就在刚才还驳回了他的提议,所以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孙坚身上,何况孙策老早就有了自立门户,打造自己班底的想法。

“第一,父亲有他自己的心腹大将,而我没有;第二,黄叙的病,在当前情况下,只有我能治;第三,我是父亲的长子;第四,我相信我自己”

这四点黄忠听了后面容不由微微抽动,他有点不可置信,尽管之前就感觉孙策思维非常人,可今日短短片语,着实一字一句打在黄忠胸口。

“如此看来,黄某是没得选了?”

“黄公,汉升公,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是你最好的选择,也给你个机会,名扬大汉,流芳百世”

不得不说,孙策的言辞打动了黄忠,名留青史是每个人都想的,但是他心中挂念的并不在此,略微激动之后,黄忠回复道“既然已经说定了半年,那就半年,不过只要这半年内,叙儿真有好转,日后,黄某任凭驱使。但若半年内…”

“汉升公自去,孙策绝不阻拦”

“如此,下官领兵回营了”

解决好李严和黄忠的问题,孙策来不及做其它事,找人要了布匹和笔墨,没办法他实在是用不惯竹板。

继续将自己关在屋内写写画画,这回他是写练兵之法,参照的就是一些军旅题材的纪录片,以及大学军训的切实体验。

要梳理的东西很多,从编制到训练方式,从训练方式到训练体量,从训练体量到兵种转变…

孙策挠头烧脑、挑灯夜战、废寝忘食,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把大致的东西弄了出来,还有很多细节要在操作实验中摸索。

放下笔墨,收整布匹,稍作梳洗,孙策换了身衣服前去面见孙坚。

方才孙坚的亲兵前来相传,说是袁术有人过来,指名点姓的要见他。

都不用作思考,便知是襄城大火的事。

不紧不慢的来到大厅,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留着八字胡,还算伟岸的人从席间起身“敢问,这位便是文台兄的长子孙策?”

孙坚坐在正位,惭愧道“正是”

“果然一表人才,真有文台兄的风范”

“子台兄见笑了,这家伙让人头疼着呢”

说到这里,刘勋面色一沉“是啊,华雄这一退,你我二人的任务就算失败了”

“世侄,称你一声伯符,你也别见外,虽然我打着的是袁公路的旗号,但我更是你父亲的好友,这次过来两件事,第一是想告诉你,火烧襄城粮仓一事,你做的对,别后悔;第二,便是来看看你这少年豪杰”

刘勋不似孙策想象中那样,凡是袁术麾下都是酒囊饭袋,反而觉得此人还算那么回事,听他意思和袁术还不是一伙的。

悻悻然施了一晚辈礼,先把礼数做到位,孙策才回复道“小子孙策见过世叔”

“联军盟主袁绍来了信,让我和你父亲月后到虎牢回合,此番前去必会追究襄城一事,到时你不必多言,我们自会处理”

“诺”

“策儿,为父有另一件事想问问你,方才刘将军提起一物唤作策符,你可知道?”

“策符?什么东西?”

“原本是叫桃符,经过一个叫孙策之人改良后,便叫了策符”

哎哎哎?这什么情况,春联?怎么变成策符了?那老头儿?

没差,孙策猜得没错,那老头儿从李府领了粮之后,为感恩孙策,硬是把桃符该称策符,而且制作起来比画神像方便了不知多少,再加上两句吉祥话,以及李治门口的广告效应,才几天时间就传遍了南阳诸地,现如今才传到鲁山算是慢的了。

原本是没多大个事,可奈何这东西简单易制,又比神荼之类的画符更显档次,尤其是有横批的,所以无论有钱没钱的,都换上了策符,有些自负有才学的,自然用着自己的句子,但称谓还是策符。

这事儿由刘勋说出来时,孙坚本没有上心,只以为同名同姓而已,然联想到象棋一事后,由不得他不多想。

“嘿嘿,父亲,还真是我闲着没事干的”

“闲着没事干的?”孙坚听了好气又好笑“说你不务正业吧,你给为父一把火烧走了华雄,还真是闲着没事干!你那又是冬梅又是青松的,为父怎么没得到你如此高评啊?”

感情是吃醋了?这好办,大过年的,也不差几句吉祥话,连忙跪下,磕了三头“新年新气象,孩儿祝父亲福如东海阔,寿比南山高,一枝独秀,二龙腾飞,三羊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

“哈哈哈…”孙坚乐了,刘勋也乐了,捧腹大笑…这般俏皮话,他们是第一次听到

“文台,你这儿子,了不起”

“也不知他那儿去学的这些碎言碎语,哈哈,不过确实让人听着心里顺畅,行了起来吧,该见的见了,该说的说了,我和你世叔还有事情商议,你先下去吧”

“诺”

回到房间继续整理自己的练兵教程,又鏖战了一晚之后,孙策放觉得算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在日常运用过程中的修补。

时隔三日,孙策这个名义上的最高长官,终于第一次发起了集合令。

鲁山没有校场,孙策只能把部队拉出城去,五百人感觉不多,但真集中在一起,还是有些人头涌动,但也仅限于此,军队没有气势那就是团伙。

扶了扶额头,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听到下面还有一小挫人在议论,有点不尽人意啊“怎么说呢,第一次见到大家,总的印象来说,很失望”

第九章 整兵

这么一句话,下面嗡的一片响了起来。

“我是一个功必奖,过必罚的人,所以,到目前为止,五个百人队我都不满意,五位百夫长请出列”

包括周瑜在内,都不清楚孙策要做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用更高的声音压住台下杂乱的议论“三天前,我记得曾给过五位一个指令,让大家做到令必行,禁必止,可惜事与愿违”

“孙河”孙河是孙策的族兄,之前就一直跟着孙坚东征西讨,军旅经验丰富,也算是为了照顾自家小子吧,说的是暂时借给孙策帮忙。

“在”

“给大家做个示范,伏在地上,双肩上撑,肩与跨齐,双腿并拢,再之手肘外曲,身体向下,靠近地面,却不落地,而后再上撑,如此反复十次”

根据指示,孙河刚开始做的还有点别扭,但很快身体就协调起来“我称这个为俯卧撑,将来,也会成为惩罚的基础手段,五位,你们管教不严,上令不尊,是否认罚?”

“下官等认罚”卢俊义、黄忠两人带头,率先跟着做起来。

杨延昭见了喜笑颜开的说“伯符兄,你这哪是惩罚,看我的”

“行,觉得轻了是吧,杨智你按照此法做200个,其余人等做100个,孙河,你做监督”一字一句,总算将下面的声音压低不少,这士卒犯错,当官的挨罚,还是头一遭,一个个都扯着脖子往台下望。

刚开始十几二十个,还看不出什么,到五十个之后,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几人就开始动作不规范起来。

“杨智,屁股给我撅回去,李严,你撑着不动是干什么?周瑜,你是下半身动物吗?上半身也给我动起来,黄忠,卢俊义你们动作幅度太小,是女人吗?…”

一百个真的不算多,几分钟时间,在孙策的呼喝声中,黄忠等人一个个气喘吁吁的从地上站起来,不过杨延昭就不一样了。

“杨智,你可是200个,还不快点?孙河,找一根棍子来,只要他屁股一抬高,你就给他一棍”

“诺”

杨延昭听了,自知理亏,可还是打算求求情,到底小孩子性格,熬不住苦楚“伯符,饶了我吧,我知错了”

“非我不顾情面,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200就200,这里是军队,不是菜市场!”

“诺”

“你们都是军人,在我的部队,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服从!现在起,所有人全部给我站直了,抬头挺胸收腹,双手自然下垂…”

站军姿,相信只要是一个中国人都会。

孙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达到令行禁止,让士卒与将领之间建立起‘寒芒一点,枪出如龙’的关系。

毫不夸张的说,一个军姿站得好的人,不仅精气神不一样,就连骨骼病都能预防。

只是这一次,孙策要求不是很严格,两个时辰之后便解散吃午饭。

但吃饭时有一个要求,所有直属上级,必须与士兵同餐。

经过这几天的盘算,孙策不打算再扩兵,先把这五百人练好,日后以此为基础,进行扩编。

毕竟孙坚给的粮草有限,孙河这几日也没闲着,专门为解决膳食营养问题,打了几只鹿,孙策的意思就是只要士兵好好训练,这肉食就不能断,五百人还能靠打猎维持,再多就不好办了。

士兵们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头一次见到当官的挨罚,也是头一次经历训练就让站着动都不让动,更是头一次感觉啥也没做,站了一天反而累得更孙子一样,最让他们觉得奇怪的是,中午竟然吃着肉了,要知道,即使前几天过年,也只是喝了口肉汤。

后来听到百人长跟着士兵一起吃,还有点嗤之以鼻,吃肉喝汤,换谁也愿意,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规定一直持续了好久好久。

下午再练时,又不一样,虽然也是站着,但孙策有指令,必须跟着他的指令做动作,有些老兵油子犯嘀咕了,就这样到战场还怎么杀敌?

方阵训练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孙策才阴着脸,吩咐到下午到此为止。

下午到此为止?难道还有晚上?不少士兵又开始犯起嘀咕,心想这孙策到底会不会,懂不懂练兵,除了伙食有改善挺感激的以外,其它的都是以看笑话的心态在配合孙策。

用过晚饭,孙策重新将五人召集到自己的营帐中“今日,我的练兵之法,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坐定,左看右看,此情此景,唯有一人说话方便“兄长,你的这些法子,恕弟愚钝,确实令人有些难以捉摸,要不兄长先为大家解惑?”周瑜知道白天孙策的做法,是有他自己目的的,刚开始的惩戒百人长,他大概能想到用意,只是其它部分,相信在场的人,都不是很明白,不如由孙策直接阐述,再来讨论方式方法的问题。

“嗯,也对”花了十多分钟时间,孙策向五位讲清楚了今日训练的意义,以及军姿和方阵的在练兵时起到的作用。

众人反响并不是很激烈,对他们而言,孙策说的都太现代化了,尽管在用词上已做了深思熟虑,可时代思想的差距,导致领悟能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不过,这一切都在孙策的意料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布匹,放在面前(上面的简体字和阿拉伯数字还不能公之于众,否则铁定是一场轩然大波)“今天只是我练兵框架中第一个阶段的第一个步骤,而接下来,我要说的,则是所有的练兵流程及要点、以及其目的,案板上有笔墨,请各位细心记录”

……这一聊就是三个时辰,直接到子时。

孙策和众人驳论,举例,引证,敲定,扮演的角色更像一个传道解惑的大师,席间五人认真聆听,在脑海中反复推敲,最终被孙策说服,同意、认可的观点。

“诸位,这练兵一事必须稳扎稳打又稳中求快,两个月后,我需要看到一群你们指那,就打那的士卒,而非一群朝会还在闲聊,瞎扯淡,无组织无纪律的散兵游勇”

“诺!”

当夜谈话,孙策不仅说服了这五个人,更得到了他们的真心辅佐,总之核心班子算是建立起来了。

尤为可喜的是,李严和卢俊义因为彻底拜服在孙策的渊博知识下,终于贡献出兑换点,加上原先的,共有41个兑换点,而且随机任务也完成了三分之二,这份成绩,完全超出对本次谈话的预期,无心插柳柳成荫,说的就是这个。

“嗯,必须是两个月,那时初春,只怕就会开战了,对了伯符,粮草该如何解决?这等训练量,饭食少了,只怕适得其反”

“此事我已有规划,明日练兵,改道襄城”不用周瑜说,孙策也知道,粮食是迫在眉睫的大事,不解决好温饱问题,别说士卒,他自个儿都会慌神。

“那行,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兀的,杨延昭突然插了一句,一脸的兴致勃勃。

“你这是要?”李严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嘿嘿,没事我就真先走了,回去练兵,临时集合负重越野十公里”

折磨人,不分朝代,不分地域,更不分时间和人,哪怕是起早贪黑,一想起这事,你也会精神百倍。

“嗯,若真没事,黄某也回去准备准备”看吧,连一向低调内敛的黄忠,也抚着胡须,十分难得的露出期望的神情。

周瑜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某记得郡尉大人在息操的时候说,下午到此为止时,不少士卒惊叹晚上还有项目,我们这些做百人长的,若回去就休息,岂不辜负了他们?”

“不错,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主公的至理名言,我等自当谨记”

果然,在获得卢俊义的兑换点之后,连称谓都变了“既然,诸位大人还有事,我也就不再耽搁大家,早点休息,切勿耽误了明天的正事”

会议解散,待五人出帐后,孙策立刻打开系统界面,点开系统消息‘恭喜宿主完成著作《练兵要诀》,统帅加五;恭喜宿主成功传授练兵要诀,黄忠,周瑜,卢慎,杨智,李严最大统帅值上升一点;恭喜宿主开启第二条随机任务,在襄城世家处,成功获取一月粮草,奖励五个兑换点。

ps,目前最多只能开启两条随机任务,升级系统,会增加随机任务的同时间执行量’

“小v,练兵要诀是指这几张布?”

“是的”

“那么,之后我还可以再给其它人讲解这个,然后增加他们的统帅?”

“这是系统对你达成隐藏条件的奖励,仅一次有效,友情提示,本系统有很多隐藏条件,条件满足即有奖励”

“那么根据尿性你是不会告诉我有哪些隐藏条件了?”

“抱歉,具体的隐藏条件,小v也不清楚,只有靠宿主自己触发”

“那么再根据你的尿性,也有隐藏条件满足情况下的惩罚?比如杀什么人,或者做什么事?”

“宿主智慧超群,小v佩服,不过宿主请注意措辞,小v是人工智能,并没有生理需要”

“那小v,不不不,v哥,v大爷,能不能触发惩罚条件的时候,第一时间通过大脑皮层告知我?别发消息,该用电流就用电流,”

“这个,没问题,乐意之至”

“还有v大爷,再咨询你个事,刚才消息留言说系统升级增加随机任务栏,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目前升级系统之后,除了随机任务栏,还有什么?”

“系统升级,都是提前设置好的程序,当前如果宿主选择升级,更新有:1、增加一栏随机任务;2、获取官职和领地后也可获得兑换点;3、忠诚度查询;4、名武,马匹兑换;5、开通宿主的两个技能槽”

看来更新系统很有必要,除了查忠诚度鸡肋一点之外,其它都很有价值。

目前41个兑换点,升级还差60,如果不缺人,还是先升级系统,所谓的速奔二级基地,科技高发展才快。

大年初五,对普通家百姓来说,还是该好好待在家里,度过这严寒的一天,而对襄城为非作歹的地主恶霸来说,却是‘雪上加霜’的一天。

天气阴沉沉的,还飘着鹅毛大雪,纪府大宅的门被敲得噤噤作响。

裹着海龙帽的老管家不知什么情况,连忙吩咐小斯去应门,还嘱咐先开个小口看看是谁。

怎知刚打开门,还没说上话,门一下就被推搡开,一大波士兵鱼贯而入,至少百来人,全部赤红着双眼,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纪府的门”虽然看上去是官兵,可自家老爷的叔叔不就是官?怕个求!越想腰杆挺得越直。

“管你什么府,快吧董卓的士兵交出来,不然,我们就自己动手了”杨延昭刚想说话,一个什长就率先发难,从昨晚开始,他就没睡个好觉,一肚子火,正好借这地释放释放。

“你小子抢我台词?如此无组织无纪律,目无长官,五十个俯卧撑,现在开始做”

所谓祸从口出,制度才实施第一天,自然还有很多人无法习惯组织和纪律“唉?杨哥,我错了,我错了,从昨晚到现在,咱两只手就没歇息过…”

“磨磨唧唧,叽叽歪歪,再不做就一百个”

“哎哎,杨哥,我做,我做,我的亲娘唉”

“晚了,一百个”所以才说,这折磨人,是真的会上瘾。

“好了,叫你们当家的出来,把董贼余党交出来”

“这位军爷,我们这哪有董贼余党,门关得死死的,在你们之前就没人进来”

“滚蛋,小爷我就是看见了,难道小爷还冤枉你不成?大冬天没事做,跑你们家院子来吹风?”

第十章 徐荣的算计

“这位军爷,您消消气,我们老爷的意思是,您看是不是这个有问题”察觉到些许不对劲,老管家连忙往杨延昭的手里使钱,只求能打发走。

“行贿?大家看到了,纪府不仅不交出人犯,还企图对我行贿,窝藏罪犯,来啊,给我搜,好好查,别放过任何角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未几,几名士卒拿着董卓军的衣装前来报道,纪府老爷和管家彻底傻眼了,这是铁了心的要栽赃陷害啊“这位官爷,我家叔叔乃后将军账下大将族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既是后将军大将的族人,为何还要窝藏罪犯?胡轸,华雄在时,也不见你们奋起反抗,尔等贪生怕死之辈,罪加一等”

“不知这位将军,您所求为何?”管家算是明白了,今日纪府难逃一劫,先问清楚对方想要什么再说。

“本大人就要这三个董卓士兵,现在找到了军装,证明人就在你们屋里,自然要找个水落石出”反正杨延昭有大把的时间赖在这,没拿到粮食,他可不会走,这些人也真是没有自觉性。

像这种事,襄城内还有其它四个地方同样在上演,发生这事儿不到一会功夫,县令就知道了。

县令是被众多世家推选上去的,金主遭了罪,自然不能再窝在床上,抱着白花花的女子。

领着县尉四处游走,给这些小世家打探消息,总算知道了这批部队是隶属孙策的。

没想到动静闹得有点大,为避免节外生枝,捅到孙坚那去,孙策立即吩咐玩够了就直接要粮。

当天晚上回军营一点,呵,500石粮草就到手了,这敲诈勒索果然是暴利,粮草的问题解决了,只要配合着野味儿,蔬菜,营养是没问题的,只是以后,要这么练兵,必须得有一块自己的领地,不然难道还真当打家劫舍的绿林豪杰不成。

然而次日事情的发展,远超孙策预想。

鲁山城外,孙策正一面和周瑜对弈,一面留心场内训练情况。

突然,孙坚策马行至,垮着脸,怎么看都知道是来兴师问罪的“孙伯符,你可以啊,当老子的要找你现在还得传令了?”

看了看狼狈跟在身后,捂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守卫,孙策先道了声“父亲稍后”。

随之走到守卫旁边“辛苦了,你是对的,我孙策欠你一巴掌,先回去吧”

听到孙策的话,孙坚顷然间火冒三丈“孙策!你说的什么?跪下!”

给周瑜使了一个颜色,让其先把守卫带走,而后默默的跪下,再道了一声“父亲”

翻身下马,来到孙策身边“你昨天去襄城做了什么?”紧了又紧手中的马鞭,只要听到不满意的回答,即刻就会落在他身上。

“筹粮”

“那你是承认襄城纪家、郑家他们被抢粮的事情是你干的了”

“是孩儿让人做的”

“你倒是承认得爽快,你个兔崽子”啪啪两下,孙坚到底还是觉得要抽几鞭子才对,孙策的态度根本就没有认识到错误。

一边还在训练的黄忠等人见状如此,正想过来劝解,怎知孙策却吼道“继续练兵,这是家务事,该干什么干什么,今天方阵练不好,全部负重越野二十里”

“哼,还挺有骨气的,算是我孙家子,起来答话”虽然孙策不认错,然而他的表现,却是让孙坚很满意。

“把抢来的粮草还给那五个家族”

“父亲,还粮很简单,但孩儿想问,他们差这点粮食吗,真的要靠这点粮食以度日?父亲也是一方官员,负责保障治下百姓安危,若所谓的百姓只能同安乐,不能同患难,那又为何要保他们?今父亲兴义兵伐逆贼,上尊君,下安民,堪称楷模,却困于粮草不足,取胜还罢,若败则必败于粮草不足,那时我等又找谁说理?谁来为我等出面?”

“你这孩子巧舌如簧,像你这般巧取豪夺,又与董贼何异?即使胡轸、华雄在襄城,也未有如此恶劣的行径”

“恶劣吗?孩儿到不觉得,国难当头之际,似纪家这般不作为,甚至心安理得之辈才更恶劣,他们在乎大汉安危吗?不,他们只在乎家族安危!没有大家何有小家?”

“强词夺理!哪有当官的夺取百姓财富?”

“孩儿没有夺取民众财富,他们是世家”

“世家不就是百姓?”

“父亲您这么问的话,我不认为世家是百姓。他们世代为官,他们是官,不是百姓。可他们又做了什么?既没有为民请命,更没有安守本分,官不官,民不民,根本就是蛀虫”

孙策此言说得很重,但也很有道理,可孙坚正在气头上,根本就听不进“蛀虫?好,很好!”

讲道理是讲不过了,况且孙坚认为此事还没有达到父子反目的地步“你好自为之!”

孙坚走了,周瑜想上来说两句,却被制止住。

孙策很清楚,时代观念的碰撞,这不会是最后一次,一言堂虽然贬义,但此刻他越发觉得非常有必要了。

粮食肯定不会还的,孙坚只能硬着头皮应对还在等消息的五个世家。

“各位,小儿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明日便会把粮草送到各位府中,孙某还有事情,就先不招呼各位了”看得出孙坚心情不是太好,不过既然粮食能要回来,五个世家还是心满意足的离开,毕竟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要孙策道歉之类的,说说而已。

初春,万物复苏,191年2月,孙坚起兵北上,孙策随军同行。

世家的事,并未过极影响到两父子的关系,孙策第一次领兵便作为先锋,开路搭桥。

两个月下来,部队有了很大改善,每一名军士精神头十足。

尽管行军过程中还有些许凌乱,但比之中军的状态成几何倍翻涨。

尤其是军士的眼神,敏锐、坚毅,一看便知是支铁军。

部队的转变,孙河是最有发言权的,行径在队伍中,不停的给祖茂讲述他的所见所闻。

孙策没有行在前军,而是和孙坚并驾齐驱,被其特意叫回来聊天,军队的状态大家都看在眼里。

此番目的是临汝,据闻华雄在后撤前,胡轸就已经安排徐荣在此地驻守,两月来并没有得到徐荣也撤走的消息。

所以一方面孙坚勒令先锋打探消息,一方面又让先锋军要与中军保持距离,以免孤军深入。

“将军,探子回报”

“念”

“临汝县人去城空,敌军杳无踪迹,据打探,徐荣驻扎在临汝时有兵三千”

“嗯,再探”

三千,并不是太多,在新得豫州军相助的情况下,孙坚已掌兵两万,这三千人,还真是不够看“策儿,你先回军中,一路上多向大荣请教,你提的方案为父会仔细考虑”

“诺”

孙策有一点没和孙坚说清楚,其实他这批兵有点外强中干,若非大多是老兵,恐怕战斗力还不如黄巾。

两个月时间,孙策大多练的是精气神,真正上阵杀敌的本事,还是得靠士兵们吃老本。

临汝县城大门敞开着,孙策率兵进去晃了一圈,百姓大门紧闭。

都挤在窗户口、门缝,向外张望,提心吊胆的看着孙策,就怕虎豹刚走,豺狼又至,老百姓哪知道谁是谁,只知道当兵的都不好惹。

见没什么情况,孙策便分兵把守城门,只留南门等孙坚进城,天色尚早,今日却要在临汝休整,这让孙策很困惑。

临汝是座小城,孙坚两万人的大军没法全部进城,只好在城外搭营。

‘杀!活捉孙坚!杀!活捉孙坚!’

半夜,孙策被一阵吵嚷声惊醒。

‘炸营?’这是孙策的第一反应,转而有军士来报说城里到处是喊杀声,城内到处是董卓军,四座城门丢了三座,只有最近的南城门还在争夺中,让孙策速速定夺。

这还有什么好定夺的?赶忙领兵夺门,一番血战后,南城门才算稳定下来。

这时,黄盖、程普也领兵而至,见南门果然在孙策的掌控中,高兴之余来不及多说,仅和孙策打了一个照面,便往城中心飞驰而去。

收拾完残局,彻底稳住南门后,祖茂方护着孙坚狼狈不堪的来到此处。

“父亲,孩儿不孝,未能探查清楚城内情况,陷父亲于不利之地”

“这不是你的问题,徐荣奸诈,我等都未看出端倪,倒是能临危不乱,坚守城门,此乃大功”

“方才黄叔,程叔领兵去支援父亲…”

“正是他们及时赶到,我们才能顺利出来,此刻正在和徐荣所部交战,策儿可领兵前去助阵,告知二人,徐荣定要留下,死活不论”

这一次徐荣的伏击,给孙坚留下了巨大的阴影,若不是孙策掌着南门,这能不能逃脱可就得看运气了。

孙策赶到交兵地点时,战争已经进入尾声,徐荣早就率主力部队,从北门撤退。

留下的都不是西凉兵,看来是早就做好了后手安排,算计之远虑,让周瑜暗暗佩服。

一路行来,根据周遭环境,周瑜已大致分析出徐荣是如何进的城。

徐荣算准了孙坚会在临汝休整,便把原本城北的一部分百姓控制起来,派遣精壮士卒伪装,到了晚上约定的时间,再迅速抢夺城门,引旋而又至的徐荣大军进城,先夺城门再攻县府,势必要将孙坚留在临汝。

此计心思缜密,手段狠绝,尤其是对人心的揣测精准,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

唯一让徐荣没想到的是,城南孙策所部的城卫看守,竟然没有被拿下,令其百思不得其解。

根据攻打南门的幸存者口述,当时他们的百人小队出现时,那二十名守卫慌乱仅仅只是一瞬,很快便组织起防守,并用鹿角堵死了大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关闭城门。

而且前来增援的士卒片刻便至,反应之快,就如和衣而睡一般。

“孙策,到底是你看出了破绽,还是天性谨慎?”望着灯火通明的临汝,徐荣已知事不可为,惋惜的带兵而归。

是夜,孙坚也没了睡意。此刻,所谓的加强防卫已经没多大意义。

账中孙坚和其一帮老部下,并着孙策和孙河对晚上的战斗做总结。

伤亡最大的是孙坚的亲卫和祖茂的本部人马,其次便是程普和黄盖,因为两人还试图攻过城,总计伤亡800人,而其中孙策所部伤亡不足十人,最关键的是南城还在其手中安然无恙。

至于徐荣所部也统计出来了,伤亡不足三百,但战况是南门突袭的那一百人,差不多被尽数留下。

由不得孙坚不拍着桌子骂娘,自己戎马一生,南征北战,功勋卓著,今晚就把一切都还了出去,还差点搭上自己这条老命。

“此战,某不追究过失,但!望大家虚心求教,为何孙策所部临危不惧,为何孙策所部增援及时?”不是孙坚故意给自家儿子贴金,实在是他老脸都有些挂不住,几个老将军统兵,还不如一个新晋郡尉。

念及两月前,孙策为士卒改善伙食抢了世家一事,孙坚现在反而到觉得值,这种部队就算天天喝酒吃肉也该。

“还请公子赐教”事实胜于雄辩,今晚孙策就是战绩耀眼,几个老将军也觉得丢人,抛开父子层面不说,要不是孙策,自家老主公怕是凶多吉少,一个个都心服口服的向孙策请教。

“这,诸位世叔、将军,赐教不敢当。小子我就是把今日发生的事,在训练中演练了很多次,所以士兵才能应对自如”

“不知公子是如何做的,还请不啬赐教”

黄盖很谦虚,事实上,他老早就对孙策服气了,他的部队训练时就在孙策旁边,这五百人的转变,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当时碍于面子不曾问起,另一个是他也看出了这种训练法的最大问题所在,战斗力。

可还是那句话,结果是最好的证明,孙策今晚的表现,就当得如此礼遇。

第十一章 父与子

要把这件事说清楚,恐怕又得是一晚上的时间,而且要是现在把布匹拿出来,孙坚还在这呢,他要看,能不给?

所以孙策只能打太极“此事说很难说清楚,但有个窍门,就是日后各位将军训练时,可以演练各种情况的发生,比如炸营,或者夜袭,还可以有叛乱,只有经历过了,士卒才知道真正发生时该如何面对。另外,演练还有一个重点,就是全用木质刀枪,弓箭去头,刀枪箭全部上色,但凡身上有色的士兵,即视为死亡,退出演练,只是如此一来,皮肉之苦难免,个人认为这好过将没有反击能力的草人做为假想敌,其更具有实战意义”

一口气说了挺多,且都是干货,就连孙坚也在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伯符,你这练兵之法从何而来?为父记得孙武里并没有讲过这些”

“父亲可还记得,军形篇里开文如是写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嗯,是讲先要立于不败之地,掌控主动权,而后等待敌人给予可乘之机”

“是的,所以孩儿认为,要想立于不败之地,那就要洞悉一切我们可能产生的疏漏,因此前两月孩儿就不止一次演练过,如何正确应对敌人的夜袭,以及炸营”孙武兵法孙策是真看了,先辈们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来来回回看了两遍,内容不多,但的确每次读,都收获不一,正所谓温故而知新,不外乎如此。

“哈哈哈,为父怎么说来着?只有你自己领悟到的,才是你的东西,咳咳,怎么又忘了,军营里要称将军!”这一刹那,孙坚着实让人觉得可爱,恨不得把孙策捧上天,又要顾忌身份。

“大公子聪颖过人,知学善用,主公后继有人”说这话的不是黄盖,也不是程普,而是一直陪同孙坚左右的祖茂,话说这次要不是祖茂临时起意和孙坚换了帽毡,恐怕也根本等不到黄、程二人的援兵。

“大荣别这么夸这小子,前脚让人喜爱,后脚不知就要做出何等让你咬牙切齿之事”话是这么说,可谁都看得出孙坚欢喜得不行,总之也是件好事,不论后继不后继,作为长子不愚笨,这是祖茂这批人乐于见到的,而且这么打岔之后,徐荣夜袭的阴影也小了很多。

领着赏赐,孙策与孙河慢步在回营的路上,后者见孙策似乎并没有多高兴,反而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觉奇怪“伯符,有什么事可对我这假兄说?”

假兄是指外姓人改姓某族姓氏后,对宗家族弟的自称。

见孙河这么问,加之孙策对其印象也不错,便如实问道“兄长,我有一事不明,为何父亲要进临汝?今日完全没必要在此休整”

“嗯,此事缘由,还在伯符你身上”

“怎么讲?”

“襄城那五个世家的粮,父亲用军粮替你还了,而袁术运来的粮草本就不多,大军省吃俭用才能勉强开到洛阳,500石一还,就略有些捉襟见肘。后来,父亲得知临汝官仓还有粮,才想进城看看”

听到这孙策傻掉,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他还依稀记得自己曾对李治说‘父债子偿’,也很清晰的记得孙坚那日,虽然气愤填膺但更多是无奈的那句‘好自为之’。

孙策明白,还粮并不是孙坚认同了他的说辞,而是很普通的父亲思维‘儿子犯错不认,当老子的必须替儿子认’,哪怕是在别人的冷嘲热讽中,哪怕是在别人的不理解中,军粮只是父爱如山之下的一个缩影,在脸面和儿子中,孙坚选择了后者,即使在生命因此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孙坚也没有因此多说半个字。

默默地,孙策转身朝着孙坚所在的方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地上的石子磕破了额头,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有脸颊上划过的热泪,是如此温暖。

临汝县确有些官粮,但杯水车薪,仅100来石,显然是徐荣布下的饵,当时孙坚还觉得聊胜于无,不想差点拿命来换。

未再做耽搁,大军再次开拔,兵锋直指虎牢,然最终在阳人地区碰上了董卓派来抵挡的胡轸和吕布。

由于临汝一役,孙坚并未损失多大,董卓便令胡轸率一万人前来,其中有六千骑兵。

孙坚营中没有多少骑兵能与之抗衡,只能踞城而守,孙策被予以重任同黄盖一起镇守北门,虽是副将,但黄盖并没有独断专行。

阳人城西,孙坚,祖茂二人背城建营,意在内外兼顾,不至于被动防守,必要时还可两面夹击。

胡轸见孙坚严防死守,也没有打算和其硬碰硬,从徐荣处他已经得知孙坚粮草不足,此战目的就是来做压垮孙坚的这最后一根稻草。

话分两头,吕布的请战,再一次被胡轸否决。

自持武勇的他自从投诚董卓以来,寸功未立,挂着义子的身份,功绩却少得可怜,很是心急。

吕布请战三次都被否决,手下就进言,他吕布是董太师的义子,而胡轸不过是太师的手下,他更应该仰吕布的鼻息才对,吕布不应该如此束手束脚才对。

吕布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当下也不再找胡轸过问,领了本部人马前去找孙坚叫阵。

孙坚正在为粮草的事头疼,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就听闻吕布领了两千人前来叫阵。

心想两千人,就算全是骑兵,他也不惧,而且这吕布的行径也太小看人,你要来个五千骑,他还考虑考虑是否接招,而此刻正是分而击之的最好时机。

于是乎,便命程普从城内出,孙坚自己带五千步卒,半围着吕布。

吕布就担心孙坚龟缩,此刻应战自然是兴奋不已“九原吕奉先在此,谁敢前来一战?”

孙策闻言忙对孙坚进言,吕布非常人可敌,不可力取,指挥大军掩杀过去便是。

孙坚则有一份武将的坚持,两千人不怕他跑,出都出来了,却又不敢应邀上阵,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拒绝了孙策的提议,喝问道“谁去会会这九原虓虎?”

“太原杨继业在此”杨业,虽然经常听闻吕布的凶名,毕竟没交过手,此刻便起了心思一较高下。

“太原杨继业,听过尔名,可当与我一战”说真的,孙策很想吐槽,扯着吕布的领口,问他是从什么地方听到杨业名号的?

“汉升,且注意场中情况,但有异样定要护得师傅周全”

‘嘀,随机任务2更新,败吕布可获得2个兑换点,全歼吕布大军可获得5个兑换点’由于襄城的随机任务已完成,所以目前二号位的随机任务栏是空着的,更新消息一出来,孙策脑袋瓜便飞快的筹划着,该如何全取这7个兑换点。

‘小v,看看吕布的数据’

‘嘀,吕布字奉先,41岁,力量98技巧96谋略23内政47统率92,技能如下:

1鬼神:单挑时每增加十个回合,技巧提升1点。

2无双:应战人数超过1人后,每多一人,技巧提升1点,至多五人。

3赤兔:应战方坐骑不是名驹的情况下,降低对方3点力量。

4飞将:统率骑兵时,统率上升5。

5戟神:使用戟类武器,力量、技巧均上涨2点,忽略所有降低技巧的敌方技能’

吕布这数据牛逼啊,果然是三国第一人,五个技能,统率骑兵时,三项数据超过95,再用上方天画戟,力量满百,这尼玛,难怪能打关羽,张飞,刘备,虽然刘备是给队友增加难度的。

‘嘀,检测到宿主身边正有一场斗将,是否数据转化报告?’

‘是’

‘嘀,杨业金刀技能开启,力量上升到89,技巧上升到84,受吕布赤兔影响,力量下降到86。吕布戟神开启,力量上升到100,技巧上升到98,吕布胜率92%,阵亡率0%,杨业胜率8%,阵亡率84%’

我靠光看数据,杨业上去都是失败的命,可千万别被秒了“汉升,快上,师傅有危险”

两人还未开打,孙策这么一喊,倒是把黄忠吓一跳,疑惑的看向孙策,虽然是命令,但武将的血液不允许他这么做“公子且宽心,有黄某在,杨将军定然无事”

是啊,这就是孙策找黄忠的原因,可好歹你给个上阵的苗头,在这看算个什么劲?

阵中,两人已经交手两合,杨业暗暗后悔不该逞能,吕布也对杨业很失望“看来也不过如此,你的人头我收下了”

再次跃马而去,却听到耳边的破风声,对弓箭并不陌生的吕布,一听风唳声,便知必是发于两石之弓(东汉一石约为现在的60斤),这一箭必须躲。

但黄忠射出的弓箭十分刁钻,吕布要躲那赤兔必然中箭,电光火石之间,吕布忙用画戟来挡。

‘铛’箭被拦下,却不是打掉在地上,而是支离破碎的弹落在面前“何方…报上名来!”

本来还想喝骂鼠辈放暗箭,结果黄忠已经驱马而至,立在阵中。

杨业见孙策让人来解围,抚平还在颤抖的双手,道了声‘小心’,退阵而去。

“南阳黄忠”

“好,黄忠,今日一战,无论结果,你必然名动四方”这是吕布的骄傲,但凡能和他交手的人,之后都能被世人提及,成为炫耀的资本,不过大多数和吕布交手的人,之后都没办法再进行炫耀。

‘嘀,检测到宿主周边有斗将,是否转化数据报告?’

‘是,以后都默认传递数据报告,无需再问’

‘嘀,黄忠沉稳技能启动,技巧提高升至93,力量96。受黄忠沉稳影响,吕布力量降至95,技巧98,因黄忠配有燎原火,吕布力量再次降低到92。吕布胜率56%,阵亡率0%,黄忠胜率44%,阵亡率0%’

果然黄忠上场的话,能和吕布比一比,虽然胜率有一定差距,要分出胜负,至少也是几十合以后的事,孙策现在需要想办法,借助外力让吕布斗将失败,尽全力拿到2个兑换点。

查看自己的系统功能,孙策希望能找到一些办法‘人物的基础能力值,会因为伤病,疲劳,精神状态,装备,马匹,技能等因素发生起伏’

‘精神状态?精神?!有了!’

孙策是什么人?可是穿越客!饱受网络侵蚀的他,存货可是富可敌国,知识可是渊博如海。

21世纪网络最不缺的是什么?喷子!

“听闻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依我看有些言过其实,作为人,不知生父生母,还杀了将其视为己出的义父,更是认贼作父,这完全是畜生所为,怎么能称之为人?畜生而已”

喷子境界第一层,无限放大一个痛点。

“呸,谁家黄口小儿在这扰人耳根,父母也不看好,不要白白了浪费了性命”

“这人唤做吕布,实应叫吕丁董布,为何?三个父亲,岂不就是三个姓。如今身为董贼爪牙,实乃三姓家奴!三姓家奴,你父母在天之际,定然因你而不得安宁”

喷子境界第二层,不在一个地方纠缠,抓住漏洞,横向发展。

“小儿,报上名来,某定要你身首异处!”

‘唰’心神分离的吕布,一个没注意,被黄忠划伤肩膀。

“哼,你竟然还有功夫走神,实在不将黄某放在眼里”

‘嘀,吕布因受到宿主嘴遁影响,力量下降至90,嘀,因肩膀受伤,吕布技巧下降至95,力量下降至89’

吕布冤枉至极,那黄口小儿用语之毒,难道黄忠都没听到?

“黄忠匹夫稍待,等某把那聒噪的小儿砍了,耳根清净再与你战过”

嘴遁?这个称谓实在太合适,孙策见吕布已经呈现败势,赶紧准备接下来的说辞。

“哼,愚蠢至极,看刀!”

“黄忠匹夫…”脱离不开战团,吕布不由得对黄忠恨得牙痒痒,但比起孙策来说,黄忠已经是天使了。

第十二章 挑吕布败胡轸

喷子第三阶段,无中生有。

对人格和父母的侮辱,吕布已经隐忍到极致,他完全想不到孙策哪来的这些骂词,张口就来,还句句不带重复。

更为可气的是,孙策后来说的,即使知道是编撰,可连着自己这边的人,也不再关注场中的较量,反而窃窃私语,甚至还嘻笑起来,更像是在看戏。

被人从一岁骂到四十岁,实在忍受不住的吕布虚晃一戟,退出战圈,赤红着双眼,也不再辩解是非,只是恶狠狠的遥指孙策“某必要生啖汝肉!”

吕布的反击,苍白无力,相比起孙策的嘴遁,犹如水汇大海,起不了任何波澜。

‘嘀,吕布再次受到宿主嘴遁影响,力量下降至86,因吕布已与黄忠交战二十合,吕布技巧上升至97’

86的97?看来精神主要影响的是力量,还是说吕布戟神的技能太过逆天?

黄忠也勒马出了战圈,其实他早发现吕布已经力不从心“你心智已乱,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呼呼呼,黄忠,若不是无知小儿信口雌黄,必与你一分高下!”

“三姓家奴,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是怎么苟活于世的?你还有何面目去见你泉下有知的父母?今董贼叛逆,你不思为国为民,反而助纣为虐,似你这种禽兽不如,无父无母无君的家伙,就该自刎以谢天下!”

黄,吕二人的交谈内容,杨延昭并不知道,见孙策骂吕布骂得那么新颖,一时兴起,接着话头继续嘲讽。

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吕布向黄忠打听着“黄忠,问你一事,那两人是谁?”

“哦?”顺着吕布所指的方向,黄忠才发现,吕布说的是孙策和杨延昭“某家公子孙策,说话的那人叫杨延昭,公子家将”

并非黄忠后知后觉,而是黄忠在发动沉稳技能时,需要专注,所以外人的闲言碎语,对他来说直接就过滤掉。

“某必杀之而后快”

闻听此言,黄忠抬刀就劈,吕布连忙招架,‘嘭,呛’画戟上的触感势大力沉“黄忠匹夫,安敢?”

本以为黄忠是一个耿直汉子,怎料突然袭击,出尔反尔。

“某家公子,岂是汝说杀便杀?留你不得”十分清楚吕布的实力,让一个如此危险的人,惦记着孙策可不是什么好事。

“匹夫欺人太甚!”没人愿意被人当作软柿子,吕布更不想,拍马再上,奈何交了几手之后,感觉自己后劲已然不足“黄忠,今日你我分不出胜负,有本事择日再战”

现在要拿下吕布不可能,要拦住吕布更不可能,倘若吕布一心一意想退,世上并没有一个人能留住他。

正在观阵的孙策,得到系统消息提示,已经获得随机任务中吕布败退的兑换点,想再争取一下另外五个兑换点,便对孙坚建言“将军,吕布败迹已现,是时候挥兵掩杀了”

场中状况,孙坚本身也看出了端倪,闻言当即令部队冲阵。

步兵冲击骑兵这种情事,孙坚还不至于这么傻,所以率队出击的是祖茂和韩当,孙坚手中唯一的八百杂骑兵,还是他在西北征讨北宫伯玉时,张温送的。

片刻功夫,吕布已退入阵中,早在斗将回撤之际,就做好了要短兵相接的准备,毕竟别人占着人口优势。

面对孙坚骑兵冲击,吕布淡定自若的指挥着部队抵挡,慢慢后撤。

见吕布指挥得当,事不可再为,而且这八百杂骑兵并不能起到多大作用,权衡得失后,便请孙坚鸣金收兵,双方各自罢兵而回。

对于此次胜利,黄忠自然是首功。

没想到吕布真被黄忠击败,尽管这里面有些场外因素(孙策之言孙坚都觉得有意思,换做是他估计已经七窍生烟)但孙坚清楚,如若没有黄忠的牵制,想胜吕布绝没如此容易。

话分两头,说吕布吃亏回营后,并没有得到胡轸的好言好语,反而指桑骂槐的说,军营里有些人自持身份,不尊号令,目无军纪,它日定要杀个青绶高官祭旗,震慑他人。

经历过孙策诽谤侮辱之后,胡轸说的对吕布来说,根本是小儿科,毫无杀伤力。

不过虽然拿孙策没办法,可胡轸就不一样了,出门在外靠朋友,既然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了,吕布决定要给他一些颜色看看。

吕布叫阵之后的几天里,胡轸没有再派其他人前来,事实上董卓给他的命令是拖住孙坚,而非一定要击败。

碍于粮草的问题,孙坚象征性的出战了两次,均无功而返,不得不说,胡轸的作战经验还是蛮丰富的,很多关键点他都能想到。

几日后的夜晚,孙策和自己的小班子正在研讨如何破敌,忽的有人来报说董卓军不战自乱了,是有联军?还是说胡轸在预谋着什么?

孙策对于三国历史的了解,完全出自三国演义,因此,他并不了解胡轸被孙坚击败,吕布是有一定原因的。

孙坚同样也接到了报告,不过他很清楚原因,就在昨日,有一自称是董卓内部的人来信,言之今日将要发生的事,请他孙坚带兵前来。

只不过因为没有署名和时间地点,孙坚并不以为然,认为乃胡轸的计谋。

结果还真的莫名其妙发生了这事“再探,着祖茂,韩当带人马前去打探虚实。还有将孙策找来”没有急着下结论,孙坚出招中规中矩,但有事叫孙策的习惯是新有的。

带着周瑜来到中军大帐,孙坚正和黄盖等人侯着消息,孙策两人到了之后,忙问了问他的想法。

孙坚的应对孙策觉着应该没问题,看了看周瑜,后者也表示静观其变。

半炷香后,祖茂遣人回来,回报说不知什么原因董卓军自己乱了起来,也没见有其它联军,更没见着吕布,整个营盘里人仰马翻,这会祖茂和韩当两人正领兵趁机收割战果。

孙坚得此消息,高兴至极,破敌就在今日,至于什么原因导致的,打完胜仗再说。

胡轸此刻只感觉到处都是敌人,最开始还在后军,然而刚处理完后军,前军又冲出不少骑兵,看制式是孙坚的骑兵无疑。

夜袭最怕的就是被骑兵冲入营中,来去如风,冲杀又不需要方向,但凡见着营帐便起火,看着衣冠不整的士卒即刺便是。

大势已去,胡轸收拢好身边的士卒,令华雄断后,看了眼吕布追击的方向,心里断定此事必和吕布脱不了干系。

夜袭本就应该固本自守,他吕布竟然敢追出去?而且后营就是他负责看守的地方,这从头至尾都没看到后营的敌人,胡轸是不怎么爱动脑子,但绝对不傻。

孙坚和孙策到的时候,董卓军该跑的都已经跑了,只下华雄领着十几人被围在小圈子里,负隅顽抗。

“华雄,投降吧?”孙策对这个被关公作为踏脚石的男人还是比较感兴趣。

用小v查了查,发现其实也只能当作一个副将使用,老罗有些过度高写华雄,以此来抬高关公。

“哼,你们这群叛军,也配让老子投降?”身上已经有了七八条口子,腿上更多,孤零零的插着几支箭,伤口处渗着血,一直汇在脚边,形成了血泞。

勉强的用刀依着,也不知是为了好使得自己不倒下去,亦或是扑在地上。

华雄的脸被打了肿老高,都有点将嘴挤移了位,面对毫无生机的现实,华雄并没有流露出畏怯的神情,反而用一种非常西北爷们儿的方式指着问道“你们,有带种的,就给老子个痛快,别特么…呸,磨磨唧唧”突出一口鲜血,华雄似乎有些扛不住了,顺着刀坐在地上“来两个人,在后面扶下老子”

和华雄在一起的还有亲兵不多说,赶紧立在主将身后,身后有靠的,感觉就好多了,又指着孙坚“孙坚,老子认得你,你是好样的,汉子,我敬你,老子,老子,老子这颗头给你,老子不冤”

对这名西北汉子,孙坚也敬畏有加,当初还有一段时间和董卓一起镇压过叛乱。

不惧生死的孙坚看过很多,而没有一人如华雄这般洒脱“都别上前”

不想让人打破华雄这最后的一分安宁,也许这么久以来,此时此刻,才是他最心逸安宁的一刻,不用想为什么要打仗,也不用想到底还要打多久“兄弟们,老子先走了…大家,老子回来了”

华雄一死,剩下的十三名亲兵也毅然跟随而去,孙坚没有再去割头揽功,吩咐厚葬,便领着麾下去董卓军营地查看。

华雄的事情给孙策触动很大,虽然知道古代很多人愚忠,但估计华雄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为的是什么,他这一生估计连应该为谁而活都不清楚。

不知为什么,孙策突然想起了军礼,而且也这么做了,华雄的事情,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一名军人,一支军队,一定要清楚他们到底为谁而战。

军队的最高长官不仅要懂自己的兵,更应该赋予他们使命感。

铸造军魂,普及军礼,定制军歌、军旗和军装,这将是他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原来他一直觉得,自己这练兵的东西少了什么,但又说不出是什么,直到今日看到华雄的作为,才有所觉悟。

此次战果还算差强人意,几日来困守阳人所消耗的粮草得到了一定补充,至少到虎牢是没多大问题。

前些时间和刘勋分开时,孙坚还获赠了一些粮草,如若不然,袁术粮草长久不至,孙坚早就自乱阵脚。

将粮草收拾妥善,孙坚勒令阳人城人马,起兵前来汇合,这胡轸已被击破,相信不会再有他人前来阻拦。

整合完大军,孙坚又让孙策从豫州军里挑选人手,将部队凑齐一千人。

前两次遭遇战,孙策的部队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孙坚自然希望这种部队越多越好,隐隐的还有将其培养成精锐部队的打算。

而另一方面,接连取胜,袁术却有些模棱两可起来,一方面他希望孙坚能为自己出头,打几场漂亮的胜仗,一方面又担心孙坚功高震主,自己再也无法掌控,直到以后演变成最直接的竞争对手,岂不是养虎为患?

袁术近臣出计干脆断了孙坚的粮草,让孙坚败上几阵,好磨一磨他的锐气,二来也让他知道,到底谁在掌着他的命脉。

袁术听完觉得也有必要,无论如何先挫其锐气,到时候自己再说些好话,再把这出计的推出去作为替罪羊,一切尽可又在掌控之中。

袁术的行径很快经由刘勋传到孙坚手上,得知此消息时,孙坚是很震怒,加之,刘勋更是清楚前因后果,将事情原原委委悉知后,干等了五日粮草的孙坚,单人匹马,启程南下,他打算和袁术好好理论理论。

孙坚离去前,指派祖茂,黄盖等人辅佐孙策,占时驻军伊阙。

这下,整个豫州、长沙联军最大的指挥官成了孙策,两万人在手。

不过孙坚给的指令却是停止前行,就在伊阙等到孙坚重新回来。

父亲南下面见袁术,孙策还是很放心的,毕竟他这一段还是相信三国演义中的记载,孙坚死于黄祖,如果连这个都作假,那罗贯中肯定会被人叫起来好好聊聊。

史料记载,袁术不仅不会把孙坚怎么样,反而还礼遇有加,拿到了粮,之后方才进的洛阳。

至于孙坚之所以把兵权给孙策,一方面是自家儿子,给予机会磨炼,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他能给这批士卒临时报抱佛脚。

孙策却是知道自家事,军队操练这回事,抱佛脚是完全没有用的,要知道,他刚开始的时候可是经历了不少风言风雨。

而且两万多人,也不是几天就能练好,哪怕只是走个过场,恐怕也要几天去了。

第十三章 绑架

胡轸回到洛阳,还没来得及参吕布一本,反被吕布恶人先告状,诸多将领会意也和着倒打一耙,说其指挥不利,漏洞百出,致使孙坚偷袭成功。

且胡轸三番五次不识战机,错失趁孙坚立足未稳之际,将其一举击灭的良机。

守夜兵丁不足又不加派人手,不将敌人放在眼里,最终导致全盘皆输。

胡轸百口莫辩,本身其人缘就不好,还舍弃了唯一对他唯命是从的华雄。

于是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硬是将胡轸说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董卓不知其中缘由,怒不可歇,只当胡轸玩忽职守,没了当初锐气,加之坏他大事,高呼左右将其杖毙。

董卓身旁的李儒一直在察言观色,看一个个都说的义愤填膺,无人为其说话,便知有猫腻,等董卓宣判,吕布露出得逞的笑容时,才出列救场,却也不点破“太师,胡轸乃西凉老部下,未免兔死狐悲,收监即可”

权衡利弊,安抚派别是每个当权者都要考虑的事,恰巧最近因为启用很多关东世家,西凉老家的士人反被冷落,有些不满的声音就传到董卓耳里,此时杀胡轸恐怕会将事态扩大,到时内忧外患才是雪上加霜。

李儒的建言,董卓听进去了,但仅仅收监又不解恨“来啊,把这坏咱家大事的废物,重责五十,关押大牢,没有咱家命令,不得放出来”

拖走心如死灰的胡轸,董卓盘算着南路军是没部队可以再用了,虽然吕布和胡轸带回了约摸五千人,但胡轸下了狱中,便无人可令董卓安心。

徐荣去了弘农,如若不然倒是个人选,李傕在虎牢,郭汜在函谷,牛辅更远在长安?地方校尉军好像还在董旻手中,应该能有一用。

董卓在思虑,李儒也不会落下“听闻孙坚长子策聪慧过人,改进了桃符,还做了符词,太师不是恰巧有一女?或可联姻示好,即使不成也能在叛军中制造一些麻烦”

“善,文优此计颇妙,让谁人去合适?”

“一事不烦二主,既然是下官的主意,就由下官走一遭吧”

“这…”听说李儒要离开,董卓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

“文优非去不可?”

“嗯,快就两日,慢则三日,属下也想去会会这江东猛虎”

…李儒并不知道孙坚因为粮草的问题外出,当家做主的换成了孙策,来之前所打的腹稿毫无用武之地,两人大眼瞪小眼干看了几眼“李儒见过孙公子”

孙策干瞪眼是因为没想到董卓竟然敢让他来,只要把李儒留在这,董卓就几乎断了一臂,破之易如反掌,尽管董卓离败亡也没多久。

李儒则是在想孙坚不在,孙策做主,其身份地位显而易见,若真能促成这桩婚事,董卓必然实力大涨,而且最关键的是,糊弄孙策应该比孙坚简单。

“闻听公子文武双全,德艺双馨,今太师特遣某来促成一桩美事”

李儒长的还是蛮有才气的,但笑起来就让人很不舒服,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先生远道而来,今日暂且休息,家父不日即回,有什么事可和父亲商谈,来人好好款待使臣,未经我同意不得随意外出”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孙策便不会再浪费时间,要知道军歌的问题已经困扰他两天了,不知道用什么好,知道用什么的,歌词又记不得,只能一点一点靠回忆去拼凑。

李儒感觉事情有点不妙,还没说上几句,就有一种软禁他的态势,还好过几日孙坚便回来,这几日只能委屈一下。

几日之后,李儒总算见上孙坚,将董卓的橄榄枝抛了出来,又是联姻又是许官。

这一切行迹恰恰表明了董卓怕他孙坚“董贼祸乱朝纲,淫乱后宫,天下之人恨不得噬其骨煮其血,我子孙策虽登不得大雅之堂,却也不敢与贼人为伍”

李儒闻听此言,知事已不可强求,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变被孙坚撵走。

后者到不觉得难堪,反而心中一缓,暗想应速回洛阳。

被孙策所视的感觉,让他后背隐隐生风,仿佛自己成为了老辣猎人锁定的猎物,怎么都逃不出其掌控。

正在庆幸之余,道路两旁突然冲出来几十个蒙面男子,三下五除二便制服董卓派遣的护卫。

看着杳无生机的护卫,李儒无奈至极,果然此趟伊阙之行凶多吉少。

没有做任何抵抗,任随黑衣人戴上头罩。

…“李儒,李文优,又叫李孝儒,司隶冯翊郃阳人,生卒年不详,你很神秘那”

“孙策,呵呵,一无所知”

“李先生,来坐,试试我新研究的小玩意儿,我称作椅子,看看习惯不”

“嗯,挺不错,挺舒适的”

一间小屋子,不大却很整洁,看来是才整理出来的,因为被褥这些都是新的。

“孙公子,是打算让我长住这里?”

“怎么会,李先生大才,一直闷在这里岂不是浪费,这是我兄弟杨延昭。董卓死之前,他便是你的护卫兼看守”

“董卓?你倒是奇怪,外人称呼太师要么是恶语,要么是敬语”心无杂念后,李儒便能从话语中发现很多问题。

“我与董卓无冤无仇,为何要恶他亦或敬他”

“孙公子这椅子,挺有思路的,不知从何而来”

“我不知道你啊,反正跪坐久了,我腿疼,算是源自生活吧”

“听说孙公子发明了象棋,不知是真是假?”

“哦,李先生有研究过?”

“嗯,尝试过,还不得其法,请孙公子赐教”

象棋孙策不可能随身带着,便就着案几和茶水,在台面上讲述起来“…最后,当一方‘将军’,而另一方已无棋再走时,胜负便已分晓”

“原来如此,果然包含了战阵演变,孙公子智慧超群。方才孙公子言及太师会死,不知可否为李某解惑?”

“李先生又何必明知故问?董卓所为之事可谓人神共愤,若不是先生在一旁出谋划策,他早就身首异处了,今先生在此,董卓在彼,其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孙公子,太师身边能人何其多,你想错了”

“想错了?能人多?我可没听说过,说几个来听听?”

听孙策语气,他似乎对董卓十分了解,不仅仅是董卓本人,兼之手下一众文臣武将。

李儒将他所知道的人一个个念了出来,孙策听了只是笑笑,不做表示,直到说起贾诩,才放下手中的笔“嗯,贾文和,有机会的话,也会跟你一样,被我绑来”

说了这么多人,就连说到吕布,郭汜,李傕几人,孙策也只是微微点个头,没想到说起贾诩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时,竟然给予了评价,还说和自己一样,要绑回来。

“好了,李先生,咱们也算聊得上话的,实打实的说,你也扪心自问,这么多人里面,你又看得上谁?”

还别说,在他眼里,这些人还真都是渣渣,哪怕是吕布,他也有信心将其玩弄于鼓掌。

然而转念到眼前这人,似乎他比自己还了解自己,心里想什么他一清二楚“那在下也问公子一句大实话,公子打算怎么处置李某?”

“本来呢,你逼死了少帝,一般情况下,你是该死的。不过到了我这里,就不是一般情况了。绑你来,是想要用你,不过你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委屈你了,以后某自会补偿与你”

信息量有点大,李儒需要琢磨消化,须臾“何为山穷水尽?”

“就是你无路可走的意思,逼死了少帝,除了董卓无人再敢用你,可现在不一样了,董卓死后,你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我孙策”

相信李儒其实也是一个懂得自保求存的人,董卓一死,他的所作所为,自然没有可存之地,隐姓埋名是最好的办法,所以历史上在李傕败亡后,他便失去了踪迹。

“好好在这度过难得的假期吧,因为之后你会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对了延昭,如果李先生容易走丢,我不介意你将他绑起来”

“是,伯符大哥”

‘嘀,恭喜宿主获得杨智的九个兑换点,恭喜宿主在时间内完成随机任务,奖励15个兑换点,目前共有72个兑换点,请问是否兑换?’

回决了小v的提议,孙策笑意盎然的和杨延昭挥手道别,没想到让杨延昭带兵打仗,他不提升忠臣度,反而让做一些下三路的事,却乖乖把兑换点交了出来。

…洛阳,董卓等了好几天也未见李儒回来,便派人出去打听,回报消息是被一伙路匪给绑了,护卫也全被杀了个干净,再之后连着匪徒都不知所踪。

董卓当即大怒,着李蒙领着五百军士沿路剿匪,定要把李儒找回来。

这下从伊阙到洛阳一带的山匪就倒了血霉,被李蒙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清,直到董卓回长安此事才算了结,但此事之后司隶的治安却好了不少。

李儒失踪,孙坚兵临洛阳,董卓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吕布,领兵亲征。

由于孙坚临近洛阳,联军的压力也变小了,东线全部龟缩进了虎牢,而南线董卓则率兵与孙坚在龙门对持。

天气转暖,冰水初融,伊水水势大涨。

龙门便是后世的龙门石窟所在,而此时还是群山峻岭。

董卓分兵驻守在龙门山和香山,孙坚一看,不可轻易破之,只能后退,背靠荆山搭营建寨。

双方摆好阵势,你来我往,愣是鏖战了两月没分出胜负,董卓以逸待劳却连败两阵,孙坚所部士气正红,兼之携胜利之师。

洛阳已经没有多少兵丁,若是失了龙门,那么孙坚可以立刻转道虎牢,届时在内外夹击下,虎牢关将不再是联军入关的阻碍。

董卓有兵三万,召回李蒙,领三千守洛阳,又以王方、杨定二将为主领五千守香山,防备孙坚绕道虎牢。

剩余两万来人在龙门山,如此一来,在兵力上两方便不相上下。

连日以来,春雨绵绵,双方早已休战半月之久。

这日,董卓突然接到函谷关郭汜的快马来信,言之孙坚领兵前来夜袭关卡,被其发现,已将孙坚一干人等困于谷城,请董卓速速发兵来围剿。

信件的口令和印绶没有问题,但董卓还是担心此乃孙坚之计,可恨李儒不知在哪,不然定能为他解惑。

吕布闻知消息后,来找董卓,言之无论真假,只要他领一队兵马前往荆山孙坚大营,便知真伪。

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让吕布领兵前去,同时为以防万一,又让董旻领两千骑往谷城而去。

来到孙坚大营,整个营寨已空空如也,但地面狼藉不堪,地上脚印杂乱,看得出走得很匆忙。

见状,吕布料定是荆山的留守部队连夜赶往谷城,救援孙坚。

当下一面给董卓派信使,一面吆喝着部队全力赶往谷城,此刻他到不是担心挣不到功劳,而是想趁此机会找孙策和杨延昭报仇雪恨,此前两人要么躲在营寨里,要么身边有黄忠看护,根本没有接近的机会。

得到吕布的回复,董卓一拍大腿,兴奋道“这根肉中刺,咱家今天拔定了!”

双方人马本就不相上下,而且孙坚大营已然先行一步,董卓当机立断将剩下的骑兵尽数派出,自己领着剩下的一万步卒随后赶至。

董卓军大营热火朝天,殊不知孙坚大军根本就没有离开,更没有谷城被围之说,一切都源于前几日孙坚抓住了郭汜的信使,从而心生此计。

此刻,孙坚正带着大军伏在龙门山的一片深山之中,不停地派遣探哨,当董卓把最后一批骑兵派出去之后,孙坚赶紧令兵将准备,两刻钟后突击董卓军大营。

…最先赶至谷城的董旻,并没有发现孙坚所部,甚至连交战的痕迹也没有,赶紧率兵返回,不用多想,摆明了是计策。

行至半路,见到吕布,将被调虎离山的事一说,一合计,各自回援洛阳和龙门山。

第十四章 龙门山之战

自从董卓将赤兔送给吕布之后,董卓便不再有骑马的习惯,出行都是坐车,并不是找不到好马,实在是意气风发,长了不少膘,反正打仗的事他不用参与,也就不再注重身体形态。

可是此刻,他却懊恼自己为什么如此臃肿,穿不上盔甲不说,连马都上不去,孙坚已分三路围了龙门山放火烧山,再不快点,只怕是要被用来助燃了。

段煨一身又是烟又是血的奔了过来,问董卓为何还不准备突围,才知道原来这个当初在西北打得羌人没有脾气的董卓已经变了,变成肥头大耳的累赘。

“用板车,把太师推着走”都这个点儿了还上什么马,即使上了马,估计他那体重也跑不远。

亲兵找来平时运粮的板车,董卓自己也知道什么情况,没有多说,十分努力的爬上去,由其侄儿董璜护着。

而段煨则带着手下先一步为其开路。

一刻钟前,孙坚实施发动了夜袭,放火烧山,孙策在北,黄盖、程普在西,孙坚领兵守着正门,将董卓三面围堵。

这个阵势董卓心知是要置他于死地,也顾不得身份,在板车上靠好了“璜儿,给咱家找些粗布衣物,然后再寻一体态壮硕之人,穿上我这锦衣,带上一些士卒,或南或北,随意找个方向突围”

“洛阳和香山派人去了吗?”

“已经派了”

其实孙坚放火的火势并不大,因为前几日接连下了几场雨,孙策这边还差点没点上火。

但难受就难受在下了雨,植被不易起火,反而升起大量的烟,乌烟乘风上浮,呛得董卓军眼泪鼻涕止不住的流,被烧死的不多,呛死的却不少,要不是山顶有些树挡着,董卓早就去会灵帝了。

“太师,我等冲不出去,看不清楚外面情况,刚露头就是一阵箭雨,火势已起,不宜久留,还请太师定夺,是突围还是留守等援”段煨冲杀一番回来,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焦胡味儿。

漫山遍野的兵伐之声,夹杂着偶尔的哀嚎,董卓当机立断“突围,火势一起,这片林子反而会成为催命符,替身去的北面,我等向西”

孙策守着北边,不仅要死守董卓龙门山上的部队,还要严防李蒙从洛阳前后夹击,好在黄忠,卢俊义表现优秀,抵挡住了李蒙三次冲阵,令其死伤惨重,一时间不敢向前。

“公子,抓住一名华服汉子,有俘虏说那是董贼”

“哦?运气这么好?正方,咱们去看看”杨延昭有了临时任务,所以李严暂时成了跟班。

看着所谓的董卓,孙策只和他对了一眼便笑了起来“我说运气怎么会这么好,把他放了吧,他不是董卓”

“这位将军,小的识得董卓的衣服,就是他没错”身为俘虏若是能指认董卓,可算立了大功,因此当孙策说放人时,立马出来解释。

“虽然没见过董卓,但董卓必然不会是这个样子,若他真是董卓,放了也就放了,完全不足挂齿”抓住的这个人凭气势就说明很多问题,再者,若是真在这里能把董卓抓了,那他这蝴蝶翅膀也太厉害了。

总之面相不对,时机不对,一切都不对,还是继续盯着龙门山和洛阳才对,不过如果冒牌货出现在这里,那这次恐怕就见不着董卓本尊了。

另一头,董卓在段煨和董璜的掩护下,总算突到了山脚,和黄盖、程普展开交兵。

段煨本是原太尉段熲的族弟,在董卓手下做了几年将军,虽然一直得重用,却对其本人并不是很看好,尤其是进入洛阳后,所见所闻,让他心里凉了大半截,越发觉得这个自己所效忠的人,其实并不值得。

看着推车上的董胖子,他突然有点恶心起来“太师,黄盖已把出路用鹿角和巨木堵塞,想要出去恐怕还得步行”

“嗯,你刚才说这里是孙坚哪部人马?”移动着肥硕的身躯,董卓从板车上滑下来,擦拭着额头的汉水,刚才突破火线时,身上沾到不少火星,现在整个人黑漆漆就像个特大号煤球。

“黄盖和程普所部,都是步兵,不过孙坚距离我们并不远,趁敌军还没发现太师在此,我们必须加快速度突围”

事实上黄盖根据突围的兵力和战斗力上,早看出了不对劲,此刻通信兵怕是已经在孙坚大营里了。

至于程普则是带着亲卫,一面斩杀突出来的董卓士卒,一面寻找董卓的影子。

突然风向转变,一阵持续的东风强力袭来,程普应对不及,被火苗飘到了胡须,一阵心疼“风向变了,全军!转向本阵”

程普收拢兵力,自然而然也就给了董卓出逃的空间。

火乘风势,一阵热浪袭来,瞬间吞没数百生灵,董璜,段煨因保护董卓,袍子上火星闪闪。

“突围!”红着双眼,董卓知道再不有所行动,必然尸骨无存。

后面是火海,前面是敌军,相比起来,董卓更愿意和人打交道。

只不过这一刻倒有背水一战的势头,黄盖程普二人一时被打得抬不了头,防线硬生生被撕开一条口子,董卓军也终于找到突破口,宛如泄洪口一般,呼啦而出。

“德谋,你且在此整顿,我去堵上那条裂缝”

“好的,公覆留心”

程普这两下还真被烧的够呛,第一次胡子没了大半,第二次左边衣服连着裤子都没了,剩下被烤的彤红的铠甲,给程普烫的那叫一个酸爽,好在旁边有一泥潭,二话不说跳将进去,如此这般方化解险情。

董卓被一大帮子人护在中间,刚逃出封锁线,就遇到驰援的孙坚大军。

这两人可就是老相识了,当初征边章,战韩遂,讨黄巾,实打实的战友,如今兵戎相见,少不得要说上几句。

“董仲颍,这么急着走?孙某可是备了好酒好菜,何不随某回洛阳一叙?”

“孙坚!”没啥说的,今日之败,他董卓心服口服。

“董卓!尔毒杀天子,意图谋朝串位,还不束手就擒?看在往日情分,留你全尸”

“哼,想要咱家命的人多了,有本事自己来拿!”

“多说无益,全军,随我杀,手刃董卓者赏千金,活捉的,封千户侯,赏万金”

话语刚落,祖茂,韩当二将拍马便向前。

董璜,段煨领着剩余兵丁,前去抵抗,两方人马杀得正难解难分之时,突然有传令兵来报,吕布马上到后阵。

孙坚临危不乱,命部队给这支援军让出一条路,再进行围杀。

生力军的加入,董卓看到了希望,自己的部署他还是很清楚,既然孙坚离营,香山援兵即可顺利过河,而吕布的到来,昭示着董旻旦夕即至。

“董旻何在?”

“义父,来之前怕洛阳有失,董将军先去了洛阳,按脚程估算,最多半个时辰便至”

“全力突围,今日之仇,来日再寻”

尽管孙坚指挥得当,可架不住四方援兵,本来这便是一场要求速战速决的战斗。

一刻钟后,王方,杨定二将领援兵至,孙坚分兵祖茂,韩当前去抵挡。

两刻钟后,李蒙,董旻绕过孙策,率西凉铁骑至,黄盖抵挡不住,西线全线崩溃。

一个时辰后,董卓在吕布等人的护卫下,成功进入洛阳,龙门山一战进入尾声。

对于没有留住董卓,孙坚还是有些惋惜,无奈势比人强,能有今日大胜,已经算是孙坚的厉害之处了。

是役被败,董卓防线再次收缩,洛阳一带只留偃师和谷城驻有兵马,其它无论郡兵还是县兵,尽数回归洛阳,以御孙坚。

孙坚大胜的消息传至虎牢,联军盟主袁绍大赞,命人送来马匹和粮草。

袁术也倍儿感有面子,连夜让人给孙坚发去贺信,并希望他能进一步扩大战果,夺下偃师,前后夹击虎牢,从而兵围洛阳,解救天子。

这道命令,孙坚看在眼里,却不上心,在他看来,我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事,何必要让其他人参与?

于是暂屯兵龙门山,一面等着粮草,一面寻找董卓的破绽,一举拿下洛阳。

经过龙门山一战,董卓可战之兵不足两万,且大部分是骑兵,既不能攻坚,也不能守城,万分苦恼。

李儒的下落也没有查探到,函谷关郭汜又两次来信,言之马腾已过了天水,牛辅,樊稠请求函谷关出兵相助,是否给与准许。

近日来没有一个好消息,董卓脸上写满了愁字。

没有可以商议的人,董卓只好将所有叫得出名字的人,全部叫到殿堂,商议接下来的办法。

然而董卓手下的人,大部分是西北汉子纯爷们儿,让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可以,要让他们出谋划策,还真不是他们所擅长的。

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三点,一个放屁的都没有,更别说建设性主意,最后实在觉得气氛压抑,吕布吼了句:带兵冲出去一决雌雄。

忍住掀桌子砍人的冲动,董卓起身大骂“一个个,吃着咱家,住着咱家,却不思为咱家办事,一群废物,今日不得散朝”骂完转身回了后宫。

不得散朝?下面的文武百官看了看坐在高位的皇帝,刘协此刻还小,十一岁而已,却很是机灵“看朕做什么?既然太师说让你们想办法,不散朝,那还不快想?”

既然皇帝也这么说了,文武百官只能低头沉思,不过有的是喜闻乐见,有的则是愁眉不展,唯独一人悄悄推到门口,转身消失不见。

“太师,讨虏校尉贾诩求见”

“贾诩?”这人名,董卓还算叫得上来,在他印象中到还是个谋士模样。

“传”

这是贾诩第一次进入后宫,金碧辉煌就算了,还到处都是女人香,搞得原本有些鼻子过敏的他喷嚏连天。

“贾校尉,不在朝堂之上好好构思破解之法,来此见咱家是有主意了?”

“呃,太师……”揉了揉欲要喷发的鼻子“太师,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下官只是有个见解,若说得不对,太师可呵止,下官便下去再寻它法”

“说”

“关东联军,要的不过是皇帝,自然皇帝不能给他们,却可以把洛阳给他们”

停顿的时候,见董卓并没有表情,贾诩蠕动了一下鼻子继续轻言“联军看似铁壁一块,其实在下官看来,分崩离析。袁绍好大喜功,又惜身怕死,袁术心思狭隘,二袁一嫡一庶,早有间隙;曹操为阉人养子,又有月旦评之号,雄心荡然,谓之人杰亦不过;三人之相性,相差甚大,联军又以此三人为主,有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得洛阳之后,必有一争,此一也”说完这一部分,贾诩又悄悄揉了揉鼻头,脂粉味儿实在太浓,甚至还隐隐有一种**之气。

“有意思,继续”贾诩的说辞听得董卓直起了身子,手不经意间在裆部动了动,却听到一低沉的女声。

贾诩扯了扯嘴角,装作不知继续说“近来城中有小儿传歌,下官本不以为意,但方才一思量,发现似有所指‘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细算,高祖兴于长安约两百年,光武中兴于洛阳两百年,这么算来似乎该回长安了,而古语有言,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应对当下情景,下官言之为二”

且不论贾诩是否说动了董卓,画面转回到一个月前的伊阙。

李儒将一小儿唤至身前,给其面饼,然后教其唱歌,并告诉他们,如果每日都唱,他们每日都可以在他这里领到一个面饼。

杨延昭问李儒为什么突然转性了,这不像他的一贯作风,李儒笑道“没有人天生愿意做坏人,时势能造英雄,自然也能造罪人”

李儒没有奢望杨延昭不会将此事告诉孙策,但事情就是这样,直到今日孙策才来看李儒,见面第一句话并不是拷问他“董卓去长安了,你可以放心了”是的,董卓去长安了,就在昨天晚上,一把大火烧了洛阳,只给孙坚留下一座废墟。

第十五章 洛阳大火

“公子早就知道?”

“嗯,下不为例吧”

“公子何意?”本以为孙策会为此迁怒他,至少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然而事实再一次让他惊惧,为什么一切仿佛都在这个年轻人的掌控中?明明是自己赢了!

“就算是你的忠心打动了我吧,但记住,不能再有下次了,因为你这首童谣,洛阳成了废墟,董卓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董卓疯狂的举动,也把李儒惊呆了,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不仅如此,历代皇陵也遭到董卓洗劫”紧跟着又是一副猛药,李儒听得直摇头。

“自断气运,祸不久矣”

“是的,董卓此番行径不仅断了自己气运,也彻底断了大汉气数,从此就各看本事,怎么样,这么久以来,可想通了?”

“最近倒是用这清闲日子,想了许多事情,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哦?那不知本公子可否能为先生解惑?”

“非公子不能解”

“洗耳恭听”

“数闻长沙太守孙坚忠义无双,上报君下治民,某实在想不到,公子野心如此之大,是何依凭?”

也算摸透了孙策的脾气,知道他是不会杀自己,因此说话直接了很多。

“嗯,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对,不能这么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好像也不对…”

“公子是否早知今日之事”直奔主题,孙策在卖萌装逼,李儒却急于知道心中猜想是否正确。

“文优可知易经晓八卦?”

“公子能测天数?”

“呵呵,文优,晓天数的是神不是人,天数不可测,人事却可测,万物有因有果,因果循环而已。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文优被绑来了;绑文优,是因为我知道你是董卓的谋主;知道你是其谋主,因为我对董卓做了详细调查;那为什么我要对董卓做调查,文优可知?”

“因为是孙坚的敌人,而之所以成为孙坚的敌人,是因为董卓倒行逆施,原来如此”

对李儒的悟性孙策拍了拍手,继续道“文王演周易,其卦意包罗万象,能证天地,注意我说的是证,而非测。周易概述的是因果,八卦是因果的呈现,某习八卦不得,却能演因果,如是而已”

李儒对周易也有了解,但因为其描述的理论,对当时社会来说,是具有一定科学基础的,非常人不能懂,哪怕拿到现代也需要一定的摸索和研究,所以,李儒并没有对其深究。

“所以,公子有王霸之心,是因为?”

“大汉朝本就摇摇欲坠,再经黄巾和董卓你们这么一折腾,只能苟延残喘。如今诸侯并起,军阀割据,你看我们这个大汉和战国七雄有何异?七雄并生秦,秦亡生汉,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是而已,没有永恒的朝代,只有永恒的民族”

“民族?”

“对,匈奴和鲜卑人见到我们的铁骑时,会高呼汉人铁骑来了;羌人会称呼我们为汉人;楼兰,车师,龟兹会称呼我们的军队为汉军,汉已经不单单是我们国家,朝代的称谓,更是指一个强盛的国家的灵魂,这便是民族”

“公子情怀万丈,李儒佩服,那公子又意欲何为?”李儒跪了,这一跪,就如他所说,只是跪的情怀,然而后面这一问,才是关键。

“简单来说,就四个字统一和扩土。统一分三步,第一剿灭军阀,第二清理世家,第三统一思想。剿灭军阀又以三字为主,快、准、狠。汉民族内部战争不能持续太久,说穿了只是内耗,死的也全是自家兄弟姐妹。清理世家,要点在于清除无作为,与整体观念不一致,甚至于国于民有害的世家,同时有条件,限制性的培养一批新世家,作为自己在世家中的代言人。至于统一思想嘛,就更简单了,总结为八荣八耻:以民族强盛为荣,以出卖同胞为耻;以为国为民为荣,以祸国殃民为耻;以公平公正为荣,以徇私舞弊为耻;以清节廉明为荣,以贪赃枉法为耻;以勤奋好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以发明创造为荣,以固步自封为耻;以忠贞不渝为荣,以朝秦暮楚为耻;以诚实奋斗为荣,以忘义淫逸为耻,文优可记得住?”

回忆了一下,李儒拜服道“可否请公子再念一遍?”

“嗯”

孙策再念了一遍,李儒方才大概能记下,细细品味之后,神色转变“公子几句话,已将治国之理,尽皆道出,加之对世家的抑制措施,对内部战争的理解,其大局观世间少有,儒…李儒不才,甘愿为主公驱使”

“呵呵,文优啊,我对你可是势在必得”其实,孙策还想说说治民的,可是他没有,他的治民观点只能慢慢潜移默化,在这个时代,所有的政客都将民看作资本,资本没有了,可以再赚。

他已经在这一点上和孙坚发生了不小的碰撞,所以只能在日后自己一亩三分地上操作。

“承蒙主公重视,某必当竭力所为”此刻李儒已不再将孙策看作十六七的少年郎,而是一个智慧超群,眼界宽广,胸襟广阔,有着丰富阅历的成年人。

不用小v,孙策也自然能感受到李儒的忠心,竭力所为和尽力所为,一字之差,含义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李儒,力量22技巧31谋略94内政75统率58。

技能有:

1度势:主公顺势做事时,会吸取气运,致使主公势力范围内,少灾少难。若主公倒行逆施,且已无气运,则有血光之灾。

2暗行:有极高几率识破针对主公的暗杀、施毒、谍报等阴谋诡计

这早就在第一次和李儒见面时,孙策就得知了此类信息,其实这才是孙策一心要收服李儒的原因,仅凭这两个技能,尼玛李儒五围加起来不到10,他孙策都认了。

‘嘀,恭喜宿主获得李儒的9个兑换点,目前有78个兑换点,请问是否使用?’

‘我说小v,这兑换点咱先别用,等凑够100给你升级,你看怎么样?’

‘好的,系统默认兑换点到100后,直接升级,期间不再另有花销’

还花销?孙策无力吐槽,好不容挣来的兑换点,全拿给小v梳妆打扮了,怎么感觉像养个媳妇儿似的

‘嘀,由于宿主成功获得五名历史人物的兑换点,且已完成两项随机任务,新的随机任务开启:获得曹操的一件珍贵物品,完成后奖励10个兑换点’

曹操?嗯,拿下洛阳,是该和联盟大军见一面了,曹操的珍贵物品,倚天?青釭?孟德新书?还有啥?哦,马,马是叫啥来着?

嗯,话说自己还真没一匹好马,这个时代的马可不就是现代的车吗?开一辆桑塔纳和奥迪出去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至少逃跑有保障,君不见那刘备跃马跳涧?

没有带李儒,让他继续在伊阙休养生息,并为接下来的步骤做打算,宏观调控,孙策没问题,而具体到实施和操作这等微观的细枝末节,就不是孙策的领域了,换句话说,他要是把这些懂透了,甚至还有精力做,那也就没周瑜,李儒这批人什么事了。

…帝都洛阳,此刻已经面目全非,到处都是残砖烂瓦,家园被毁,百姓痛哭流涕,流离失所事小,亲人葬身火海却是悲恸万分。

孙坚没有去追击董卓,而是安排士卒救人救火,对于如此恶行,纵然恼怒,更多的却是无奈。

进入洛阳,先去找了孙坚。后者满脸憔悴,大火最初是没法进入的,百姓和孙坚军昼夜不分的用洛水来熄,一天之后,东门才能勉强进入。

“回来了?李儒你怎么处置的?”声音说不出的疲劳,悲怆。

孙坚知道自己的事,孙策并不意外,若一直不闻不问,反而孙策还坐立不安“他挺不错的,想留着自己用”

“胡闹,李儒可是逼死了弘农王,要是让天下知道了你该怎么办?”

“父亲,那李儒不过是行事的人罢了,罪魁祸首是董卓,要没有董卓的命令,谁会去做这遗臭万年的事”

“唉,你,哪有这么多歪道理,别人可不会你这么想”

“想不想也不重要了,反正李儒的事,我会安排好,真知道他存在的,至少时机未到之前不会有几个人。倒是这个…”孙策放眼望去”这残垣断壁的,父亲打算怎么处理?”

“能救多少是多少吧,两百年帝都,朝夕之间便化为乌有,为了阻挡我等,董卓实在是有魄力”

“他本来就已经一身骚,也不怕再背负这点骂名,那孩儿这便再多去组织点人手”

“安排好人之后,你去十里外侯着联军吧”

“我?”

“怎么,害怕?”

“怎么会是害怕,父亲这是打算让孩儿露脸,就是挺意外,挺突然的”

“臭小子,好好收拾一下”没有再和孙策纠缠李儒的事,他其实并不清楚李儒的能耐,更不知道孙策看上了他哪点,或许这就是所谓父亲对孩子的纵容了。

历史上的李儒并不是从最开始就跟着董卓,所以这里孙坚对他才不了解,否则平定西北时,两人就应该有所交集。

而原本李儒是刘辩的郎中令,在董卓进京后,大势所趋之下选择了投诚,要真说李儒毒死了刘辩,孙策都觉着太勉强。

毒杀刘辩的经过,李儒已经说了,当时董卓让他拿毒酒给刘辩喝,刘辩不肯,最后在董卓的强势逼迫下,才无奈和唐姬做了同命鸳鸯。

只不过李儒本为刘辩属官,要让上司还是上任皇帝,铁打的王爷喝毒酒,确实容易招人口舌。

最后就是罗大作家,如果演绎中写董卓毒死弘农王,绝对没有李儒毒死弘农王更让人义愤填膺,小说嘛,都讲究的是让人能引起共鸣的看点。

…更衣换甲,孙策一人在前,祖茂、韩当其次,领着五百骑,快马向东而驰。

袁绍着人前来通知,言之大军已过偃师,先锋片刻即至。

没想到袁绍这么急着来洛阳,孙策根本就没来得及组织人手去救火,便领着孙坚的骑兵前去迎接。

行至半路遇着刘岱、王匡,两人向孙策打听洛阳火势,得知仍在肆掠,急忙告辞兴兵救援。

又行过一刻,碰着东郡太守乔瑁,闻听刘岱、王匡二人已经赶去洛阳,话都不留,策马便走。

这便是诸侯嘴脸,真有这么担心洛阳之火?恐怕不尽然。

行过一小山丘,便见前方尘土飞扬,看这阵势当是中军到了,眯眼一看果不其然,当先的几面旗帜赫然印着袁、曹二字。

“公路贤弟,这迎接我们的人是?”虽然打着孙字旗号,但并不是帅旗的模样,所以曹操很是疑惑,不过他也不认为是敌军。

“当是孙策,孙坚的长子”

“哦,原来如此”

“听说那家伙弄了个什么策符,去岁荆州,家家户户门口都贴的策符,以替桃符,还搞了个策词,听着挺顺耳的”

“哦?居然还有人能得二弟夸赞,实乃鲜见,所作何词?”

袁术晃了晃脑袋试着回忆说“傲骨高风亮节,冬梅翠竹青松”

“好词!工整!”这是曹操的赞扬

“嗯,还不错,用来替做桃符,也算别具一格,果然是小儿之作”

这就是吃葡萄说葡萄是酸的,孙坚名义上是归袁术节制,所以孙策出彩,自然而然袁术无论里子面子都有了,袁绍庶出却是长子,两人明着暗着都会有些比较。

“本初可有佳作能比此子?”

“某当朝大将军,如何去欺一小儿?”

类似这种对话,打小曹操便没少听,说耳熟能详不为过,而每次他也都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孙策已经过来了,我们稍安勿躁,听他说说洛阳和董卓军的情况”

第十六章 联军散,曹孙独进

来到跟前,孙策翻身下马,拜讫“末将孙策,参见两位袁将军,曹将军”

还不知道袁绍是否如演义中描写的那样,外宽内忌,反正袁术是真小人,为了避免被人穿小鞋,孙策将袁术和袁绍并列称呼。

却忘了袁绍还有另一层身份---盟主。

“孙策,洛阳现在什么情况?董卓军目前部署又是怎样?”

“回曹将军,董卓军已尽数退回函谷关,然洛阳大火却烧了两天,还请三位将军速速赶往洛阳救火,家父带领麾下人马和百姓,已彻夜未眠”

曹操不像电视剧鲍老师所饰演的那么净生,脸型到差不多,但感觉身形比之略挺拔,双目雄气逼人,和孙坚有得一拼,单从气场上来说,要胜过孙坚。

袁绍则确有大家风范,面容冷静,即使闻听洛阳惨状略有吃惊,但很快就调整到波澜不惊的状态。

“如此,速速带路”袁绍发话,孙策赶紧称诺,领着人马调头便走。

初次见面,相互之间并没有沟通太多信息,然彼此之间都有了一个大致印象,不得不说,目前为止,袁、曹三人孙策还是比较认同的,不可能真如小说中那样,性格鲜明到如汽油一般,遇火就着。

毕竟身为一方霸主,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这点认知还是有的,不得不说小说确实只是艺术夸张,电视剧更是有其情节的需要。

孙策当下的优势,就只有对事态大局的了解,包括接下来会不会有王允的连环计,都还是未知数,唯一能肯定的便是董卓必定会死。

在没有资本的情况下,孙策暂时还只能作为旁观者,静侯历史的发展,直到他所计定的时间节点。

当晚,剩余联军都到了洛阳,马腾因为地域原因,肯定是过不来的,只能以信件方式交流,可路途曲折,往来一封信至少半个多月,所以袁绍他们做事商议都未考虑马腾,任其自由发挥。

洛阳城没法待人,部队只能在城外安营扎寨。

亥时,所有诸侯收拾妥当之后,来到了袁绍军帐。

实际上,诸侯仅余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勃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这九部,其余要么只是口头响应,要么在起义之初便被打趴下,比如孔伷。

“盟主,如今大家都到了,您看下一步该怎么做?”说话的是孙策记忆中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韩馥

“先让文台说说敌情吧”

“诺,在董卓火烧洛阳之后,令吕布将强取的世家金银及历代皇陵陪葬品先一步运回长安,而后由董越领五千兵守函谷关及渑池,徐荣领兵一万驻守陕县,段煨领兵五千驻扎华阴,潼关。另有张济领兵五千驻于安邑,以为犄角。渑池,陕县,华阴为必经之地,安邑也不可不防其断我等粮道,除安邑之外皆为易守难攻之地,需勤造攻城利器,早日西进”

那三个必经之地,孙策听了也要撇撇嘴,函谷关,潼关之坚历来有名,比虎牢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陕县,其实就是三门峡,地势险峻不比关隘好多少。

“造攻坚利器耗费时日颇多,我等不如暂且收兵,待粮草充沛再行西征”

说话的仍旧是韩馥,孙策越看他越像想象中的刘备,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是比刘备还刘备。

“韩文节!你说的是什么话?天子身陷囹圄,只盼我等早日相救,暂且收兵?亏你说得出口!”曹操的反应在孙策看来有点大,有点过。

“唉,孟德,文节此言并非不在理,我等出兵数月,粮草之事本就依仗文节供应,今文节说出此言只怕也是有苦衷”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曹操自己带的粮草早已用完,如今吃的也是他冀州粮饷。

曹操憋回了话,不代表孙坚也会默不出声“今董贼元气大伤,不趁此机会突进,却要来日再战是何道理?”

“文台说的对,不过咱们的粮草确实不够了,待秋收之后,应会充沛不少,且连日作战,人困马乏,休整休整也是好的”这是袁术的劝解,他是不想打了,仅这几个月就已经耗费不少钱粮,虽然他江淮一带不愁吃喝,但接下来的战斗他并不看好,不想做无谓的消耗。

看着据理力争的两人,孙策站出来说“不如让小子说几句?若是说的不对,大家都是叔叔辈,也就当我童言无忌”

“伯符?”孙坚不知道孙策又要做什么,但根据以往的经验,应当是有所建树。

“你且说来听听”

给孙坚一记放心的眼神,走到帐中“谢盟主,小子我是这么认为的,董卓烧了帝都,掘了皇陵,挟着天子,弃了洛阳仓惶西逃,这些人神共愤的事都是事实,作为正义之师,我们理应将其一举歼灭,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然而粮草不济,人困马乏,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所以,不如让愿意出战董卓的继续西进,粮草不济的留些人手交于西进的将军,人困马乏的留些粮草,然后大家就该做什么做什么,所谓国之大事,有力出力有人出人有粮出粮,如此一来岂不两全其美?”

孙策之言确实十分有道理,既然来参与这个会盟,大家图的就是个名利,真正想要和董卓死磕到底的没几个。

这个方法不仅给想要回去的人一个台阶下,还让其能赚足了名望。

你们瞧瞧,我是真的粮草不够,但是我留下了部队,继续讨董,谁还能说我别有所图?

哎对啊,我也是,部队是真的打不动了,士气低迷,人心涣散,但是留了粮食支持联军,且让我回去休整一两月,待我长发及腰便卷土重来。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最终把目光集中到袁绍身上,这个当口不就应该是盟主发话吗?

袁绍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孙策,不想此子如此机灵,轻易的就引导关东军思维不在想怎么回去上,而是在盘算该留多少人、多少粮。

虽然结果是一样,但这过程完全不一样,有兵有粮,若是贸然交给曹阿瞒和孙坚,定然会助长两人势力,最主要的是自己身为盟主,不可能在还有盟友奋战的情况下,自己先溜了。

“不知有何人愿意留下来继续西进?”袁绍试探着问了一下。

显然,除了曹操和孙坚,其余者尽皆不做表示,即使袁术也不再做这表面文章。

事已至此,孙策悄然退回自己的位置,看着这些所谓的‘大人们’讨价还价,不到两刻钟便有了结论。

最终结果,除袁绍外,其余六路诸侯,共留下了一万三千部卒,一千四百石的粮食。

暗自竖起中指,想他孙策随意敲诈几个小世家都有五百石,这几人还是军阀诸侯,真是又想当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

和曹操一分,两人各得七千不到兵马,和可笑的七百石粮草。

不得不说这些诸侯猴精得很,没有一个骑兵,全是部卒,还是老弱病残新,曹操面容在冷笑,心里更是冷若冰霜。

袁绍啥都没留,美其名曰要和两位将军共同奋战,转眼却又和王匡去了河内,说是再为两人拉点粮草。

到底是怎么样,所有人都清楚,奈何袁家四世三公,到哪儿都吃得开,王匡自个儿都愿意,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洛阳大火差不多已经偃旗息鼓了,没人愿意再多逗留,熙熙攘攘的回了各自领地。

…按之前贾诩说的把洛阳给诸侯,让他们去争,说不定还会上演狗咬狗的一幕,董卓最后不这么想,凭啥自己被撵得鸡飞狗跳,还要给关东军留一个香饽饽,一把火烧了。

那一天贾诩悄悄找了个大师算了算自己的寿福,就怕董卓这猪队友做的事,连带着自己折寿。

这一日,贾诩在悠闲的品味象棋之奥妙,便有消息传来,曹操、孙坚两人领兵从洛阳开过来了。一路取渑池,一路攻函谷。

曹操和孙坚?贾诩一估摸,糟,董越怕是没了,得赶紧让徐荣有所反应了,自己最近一段时日眼皮子老跳,看来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将消息和曹、孙二人的谋划告知徐荣,后者当即拍板,函谷关不能这么轻易失去,当下领轻骑前去救援,同时也通知张济渑池汇合。(函谷关有两处,东汉时期考证在新安附近,之后选址三门峡)

五千人给董越守函谷原本没有什么问题,但出洛阳西南有一谷城,谷城西面有一凹地,可直接绕过函谷关,只不过路难走点,进谷地不到一天便可出现在新安城下,再去渑池便是一马平川。

这并不是一条多隐秘的路线,董越肯定布有探子,如若分兵必中算计,此刻孙坚恐怕根本不在函谷关外。

不错,一切正如贾诩所料,在函谷关外的只有孙策和杨业。

老头子昨个儿天刚擦黑离开的,孙策第一次成了独守一方的大将。

起个大早,还没出营帐,便听得杨业已经和黄忠在碰撞刀法的奥妙了。

剩余的杨家几兄弟领着兵,和孙策的小班子一起晨跑喊号子,三千人愣是吼出了一万人的声势。

这三千人,有一半是孙策的,另一半由杨业统率。

在分得诸侯的兵力之后,孙坚手里已有三万部卒,尽管战力还有待商酌,但仍旧第一时间分给了自家小子五百人。

都是经过他挑选的,虽不是所谓的精兵老兵,但只要训练得当,那就是精兵的苗子。

杨业和祖茂为此事还打趣过孙坚,说好的自行处理编制问题呢?看样子还是要一手包办呐。

前段时日,杨业一直留守本营,未曾出战,这次安排他和孙策在一起,也是因为孙坚不确定此战的结局到底会怎么样,孙策身边得有人照应。

…“咱当兵的人,一二三四,唱!”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没错,过了这么久,孙策总算捣鼓出一首军歌,可是拿这首歌来做军歌,感觉很是差强人意,便先拿着来做晨练暖身之用。

“伯符,你这法子又叫什么名堂?”

“这叫…引体…向上,锻炼腹部和,和手…手臂力量的”

从临时制作的单杠上下来,孙策替杨延平拍了拍肩上的灰尘“杨大哥要不要试试?”

杨延平兴致勃勃的有模学样,拉了几个跳下来“还真有点吃力气”

“我也来试试”杨延定聪明,先活动了一下,然后跳上去,还真比大哥多拉了几个,赢得身边不少士兵喝彩。

这些兵是知道的,引体向上,要没有几分子力气是做不了的。

“伯符,你兵就是这么练的?”

“当然不是,主要还是战场模拟,这些只能算活动身体用的,杨大哥要不看看?”

“也好,闲来无事,学习学习”

“正方,舞旗,演练开始,日常流程”

“诺”

杨家军第一次看孙策练兵,都围在周边,卢俊义将新来的那五百人剔出来,也按排在一边观摩。

“虎队,凤队出列”

孙策将最初的五百人分为五个队时,就各自为他们取名‘龙,凤,虎,鹤,狼’,分别由黄忠,周瑜,卢俊义,李严,杨延昭带领。

伴随指令,一千人中整齐的奔出四百人,一左一右结成两个方阵,其余三队则有序退出场内。

“武器上色”

两队士兵,整齐利落的从怀里取出颜料,涂抹在各自的木质武器上,整个场地里除了木器碰撞声之外,鸦雀无声,若仔细观察,还会发现士卒的脸上凝重万分,仿佛真的像面对一场战争。

“两位主将听好了,本次演习内容为遭遇战,只要凤队有五十人成功突破虎队阵地,虎队就算失败,明白吗?”每一次演习,都会有一个主题,一般是由两方主将商议决定,但这次因为是临时性的,所以就由孙策来制定。

“明白!”

“各自准备一刻钟”

…这边孙策在搞演习,函谷关的董越却坐不住了,探子来报,说孙坚大营似乎起了内乱,还有部队在围观叫好,那箭如雨下,一下死一片。

董越蒙了,孙家军的军风都这么彪悍吗?

第十七章 破函谷

…这边孙策在搞演习,函谷关的董越却坐不住了,探子来报,说孙坚大营似乎起了内乱,还有部队在围观叫好,那箭如雨下,一下死一片。

董越蒙了,孙家军的军风都这么彪悍吗?

“玄武阵”两军对垒正式开始,四百人的战争不会有多恢宏,主要还是技战术以及士兵的个人能力。

周瑜是攻方,但并不一定要采取攻击阵型,卢俊义在前面已经摆出了弓兵,在进入射程之后,显然就应该采取一些防守措施。

所谓玄武阵,不过是盾手将前方和上方遮挡起来。

“加速前进,弓手还击”

毕竟不可能全是盾手,一旦遇到长枪兵,就只能被欺负到哭,所以两轮箭雨下来,后排不少士卒已经‘壮烈牺牲’。

卢俊义没有让太多士兵更换盾牌,面对周瑜的还击,淡定指挥道“盾手保护弓手,其余士卒散开,兵器格挡”

在以前的演习过程中,孙策多次要求士卒能对高空来的箭矢进行判断和格挡,在一番惨痛经历之后,才有一定士卒能使用朴刀格挡不是太密集的箭矢。

这一场面,着实震惊住了杨家军,还没来得及回味,只听周瑜喊了一声“斜视掷枪”在龟壳里掷枪,出了前后左右是看不到敌人位置的,所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周瑜和孙策一起讨论出平视、斜视、仰视三种角度的投掷方式,分别应对三个不同的距离。

命令下达的瞬间,凤队龟壳顶部豁然打开,‘刷刷’,从里面抛出一百支长枪,直冲虎队弓箭手阵地。

卢俊义微微拧眉,没想到周瑜竟然安排了这一手,看来玄武阵就是为了给这一击打掩护,不让他看到标枪的存在。

杨家军们都张着嘴,没想到孙策口中的演习,竟然如此激烈,这长枪即使去了头,照那个法子玩儿,也会损伤不小,要真砸在头上,必然是头破血流。

可不是?凤队这一击,不少虎队士卒是真站不起来了,标枪哪是圆木盾能挡的。

破坏了卢俊义的弓箭阵地,周瑜立即变阵锋矢“枪兵上前,盾兵弃盾执斧,准备近战,弓兵后阵点射”周瑜的盾兵还不同卢俊义,采用的是长方盾,必须两只手持,所以配备的武器是统一的三支短小手斧,可近战,可远攻。

这类兵种配置,正是不久之前,孙策提供的。

看似卢俊义已成败势,然而对他来说,战争才刚刚开始。

“弓手后退,朴刀手准备”卢俊义这批朴刀手,并非是普通的士卒,细看的话,会发现每个人身上都带有一个小袋东西。

当凤队冲到虎队面前,差不多十步距离时,卢俊义道了声“扔”

顿时一百多个袋子朝凤队飞了过去。

不知是什么东西,本能的用武器抵挡,结果还没到碰到,就自动散开来。

‘哇,呕…’袋子里的全是五谷轮回之物,不少凤队士卒来不及遮挡,落在头上的,打在脸上的,甚至还有飞进眼里的。

尖叫声四起,有一种虐心叫刻骨铭心,有一种打击叫失魂落魄,凤队全面崩溃,几秒钟后,冲入凤队,虎队肆意收割战果。

“噗”孙策看了哭笑不得,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卢俊义,你丫的太恶心了,你这可是犯规”周瑜大怒,眼看就要胜利了,卢俊义这一反常识的作战,瞬间将他煮熟的鸭子弄没了。

“公瑾,这可是战争”

胜利的天秤已倒向卢俊义,尽管周瑜很快指挥凤队调整好阵势,奈何心态已崩,人设已空,兼之恼羞成怒失去理智的,卢俊义顺利的获得本次演习胜利。

叫来卢、周二人,后者还涨红着脸,孙策笑到“公瑾,你这可是棋差一招啊”

“卢慎太不要脸”

“嗯,我觉着这脸不要的好,以后再遇到给你撒‘黄金’的,你也有应对经验了不是?”

“主公,战损统计出来了,虎队确认死亡的有56人,伤47人,真伤29人,其中12人估计要休养一个月;凤队死亡94人,伤105人,真伤14人,其中3人要休养一个月”由于杨延昭不在,顶替跟班工作的李严前来汇报结果。

“嗯,已经安排好伤者了吧?”

“安排下去了,不过凤队好像有情绪”

“有情绪很自然,公瑾你去处理吧”

“诺”

目送走周瑜,杨业近前来“伯符,你这练兵之法用意颇深,两人都是临时对阵,竟然还能想出如此奇招,实乃当世俊杰”

“是让我挺意外的,不过俊义大哥,你最后那招,不似你的风格啊”

“这是一都伯的法子,他也是临时起意,打算自己用的,最后我觉得能出奇制胜,便制作了相关战术”

原来如此,孙策挺欣慰“这么一说,倒是你的福将,好好培养”

这边演习算是结束了,然就在片刻之前,函谷关接到最新消息,说是孙坚走了谷城,留守关外的是其长子孙策,兵不过三千。

至于刚才说的内乱仅仅是孙策在演练兵阵。

董越拿着消息一拍桌子怒到“目中无人!当老子的刚走,孙策竟然就观战为娱,真不把我董越当一回事?三千人,倒要看看你这黄口小儿如何战我的五千人,传令,出兵!”

于是乎,孙策刚说散会吃午饭的事,就收到消息说函谷关关门大开,董越倾巢而出,直奔营寨而来。

孙策乐了,和董越同样的想法,真把他当软柿子了,孙坚在的时候高挂免战牌,刚走没一天,就出来欺自己年幼无名?

“俊义大哥,函谷关交给你了,既然董越给咱们送上如此大礼,我们不笑纳,实在太不面子”

“一炷香时间,定叫董越如丧家之犬”

卢俊义为何敢这么肯定,即使函谷关无人防守,用刀斧凿门,只怕也要凿个把小时,原因无它,钩锁。

带着本部虎队人马,绕过董越,直奔函谷关,关上也不是一个人没有,至少关头还能看到一些士卒的影子。

见有人马过来,关上士兵露头看去,喊话来者何人。

这些人是来干嘛的?攻城不像,友军?更不可能。

观察了一下城头,卢俊义也不回话,转马朝东行,终于找到一段无人看守的城墙。

这确实该董越阴沟翻船,带走大批士卒,巡防的自然而然也就不多,人手有限,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注意到每段城墙的异动。

当然,最主要还是谁能想到孙策派两百人来夺关。

就同训练一样,两百人悄然无声的进了函谷关,关内董卓军看到犹如神兵天降的卢俊义,全都傻了眼,脑子里不断问自己‘什么情况’。

函谷关,兵不血刃拿下,董越还不知道,但是当看到函谷关方向升起浓烟时,心知大不妙,自己出来才半个时辰,函谷关就丢了?是谁?孙坚?他不是去了谷城吗?

也不对,即使是孙坚,这函谷关也不可能这么快丢,要知道他才和孙策拉开阵势,说了几句‘家常话’,这功夫只怕才把护城河填上吧?

“去个人看看关里怎么了”

“诺”

“不用去看了,函谷关已入我手,那浓烟便是信号”

“不可能,函谷关易守难攻,我在关内留了五百人,再不济也能守两、三个时辰”

别说董越不信,杨业和杨家兄弟脑子里都充满了感叹号和问号,看样子孙策不像是在开玩笑,那是真的咯?

“伯符,真的假的?”凑近孙策,杨业低声问到。

“卢俊义去了函谷关,那两缕黑烟是我们约定的信号,不然我跟这家伙又不熟,说这么多干什么。只待被放走的传信人到,消息一散开,我们便冲锋”

“厉害,伯符下来你得好好给我说说,卢慎是怎么拿下这座雄关的”

不知后方情况,董越不敢贸然发动攻击,若真是孙坚回来了,他得想好对策,找到撤退的方向。

两军就这么对持着,直到董越那边突然人声鼎沸“传信的到了,师傅我们冲锋”

“好,全军听令,随我杀!”

函谷关陷落的消息,如瘟疫一般迅速在董越军中传开,士气瞬间跌落谷底,军无战心,董越连吆带喝,才算止住了士兵们的哗然。

“全军听令,函谷关既然已经失陷,我等在此只能死战”

“哼,雕虫小技,传我令,投降不杀,只罪董越!”

在漫天的‘投降不杀,只罪董越’的呼喊声中,逐渐出现了逃兵和弃刃投降者。

‘嘀,杨泰,杨永,杨高三人触发技能杨门,各自力量、统率上涨3点’

记得度娘曾说过,以少胜多是指以少量精兵战胜强大敌人,孙策的兵算精兵吗?放在当时有点勉强,那董越算强大的敌人吗?绝对不是。

董卓走后将西凉精兵尽数带走,一部分守卫潼关,也就是段煨带的,另一部分用来威慑马腾。

抵御关东军的,都是京畿郡兵和新兵,以及留守大将的本部人马。

董越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刚挽回一些颓势,便被杨家兄弟带队冲散,自己更是让杨延安缠住,脱不得身。

战斗进行到这个层面,没了董越的约束,颓势很快转变为败势。

驱散了董越兵马,杨延平也拍马加入战团,两兄弟三下五除二的便将董越打下马来“绑了!”

…这还是孙策第一次抓到有名有姓的俘虏,数据准三流,也不知道董卓看上了他哪点

“董越,你可…姓董?算了,砍了吧,跟董卓一个姓,降了也不敢要”孙策还表现得很扫兴,可把董越冤死了,这算什么道理?董承也姓董,你孙策敢杀?

没有一心求生,跟着董卓这几年,董越自知好事没做坏事做尽,这结局已经算好的。

将一言不发的董越拖走,孙策转而向杨业请教,既然函谷关已经被拿下,是否该西进和孙坚汇合?

后者认为可行,他们把消息带上去,兵力上压还能振奋士气,尤其孙坚昨晚出发,如若他们立即出发的话,两支人马差不多可以在新安汇合。

当下整合兵马,留一什长看着关隘和伤兵,向新安进发。

至于俘虏,孙策全放了,没人看守只能放,反正杀自家俘虏这事他不会做。

…事件走向还是一如既往,历史中,曹操追击董卓时,败给了徐荣,而此刻看着曹操狼狈不堪的背影,孙策不由想到,难道孙坚最终还是难逃黄祖这一劫?

正追得开心不已的徐荣,没想到尽然有援军,看样子还是从函谷关而来,暗骂董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止住部队冲击的欲望,徐荣策马出阵“来将报名”

“孙策!”

孙策?徐荣神情一滞,想不到又遇上了这个小子,怎么哪里都有他?

徐荣还记得临汝的事,不知为何,他已经有收兵的想法了,今日曹操命不该绝。

“孙策,临汝你坏我好事,今日总算见着你了”

“哦?这么想见我,不如跟我回营咱们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哼,有意思,徐荣不在意的笑了笑“后会有期,我们会有机会聊天的,不过就看是在谁的营帐里了”

因为是追击战,能跟上徐荣的并没有多少人马。

而孙策,显然兵马不下千人,打起来他是绝对捞不到好。

孙策也没有傻到两条腿追四只脚,回到中军,有一点他还是想不通,曹操好歹也有两万人,怎么就剩了这百十来号人。

第十八章 与曹操的谈话

“曹将军,你的人马?”

“中伏被打散了,多亏元让和子廉”子廉,曹洪,曹操的族弟,把马给了曹操之后,换来了一生的免死金牌。

“你们从函谷关来?”

“嗯,董越被我杀了,曹将军可先回函谷关修养,下官打算去寻父将”

“函谷一破,新安对敌军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此刻定没守军,我们还是去新安吧。呼,这徐荣,真厉害!”能让曹操夸赞的敌人,绝对不是庸才,这里又要说上我们的罗大作家,尽然写出被夏侯惇数回暂于马下,也不怕徐荣的棺材板压不住。

“将军可有我父亲的消息?”

“暂时没有,只与你父约定今日酉时回击新安,想必此刻应该快出谷地了,世侄可多派人往南打探”听得出曹操对此次败阵很是在意,语气说不出的落寞。

“曹将军不用太过沮丧,那徐荣本就诡计多端,在临汝我父亲也曾遭一大败,如今不也兵指长安”按道理曹操不应该是这样才对,抛开个人立场不谈,只凭目前为止对曹操的感观,孙策是非常认可的。

见子侄辈的劝慰自己,曹操心中没由来的好气又好笑“你如何看出本将军沮丧了?某是在担心麾下将士,也不知元让、子廉他们怎么样”后面这句话他是对自己说的,能逃出包围圈,盖因为夏侯惇挺身断后,接着才有曹洪让马一事。

一路说着话,曹操和孙策进入了新安,这里就是一村落,一人高的围墙,百姓早被董卓卷携带走,不过能看出有过驻兵的痕迹。

探子已经散了出去,曹操趁着没兵事,便把孙策叫到身边聊聊,他对这个人还是蛮有兴趣的。

象棋不说家喻户晓,至少中原的一些大族家里是备有的,而且据说连颍川书院也对此进行了特别的学业安排。

策词,作为一个大文豪,曹操对孙策的新词体相当上心,并着如今又把函谷关拿下,他是真切的想和孙策好好聊聊。

“你那符词不错,之前拜学于何人门下?”

找了一间带庭园的大宅,曹操将孙策叫了过来,两人席坐在凉亭内,焚上一支香,用以怡情,斜阳打在案几上,泛着金辉。

“有过一些教书先生,但小时候静不下来,不曾认真,更多是受父亲教诲”

凉亭周边的垂柳枝繁叶茂,引得不少鸟雀嬉戏,侧面还有一处池塘,孙策能清晰的闻到一股鱼腥味。

“孙文台?曹某识你父亲多年,带兵打仗他行,赋词却不是他本事”

“其实也只是小子信口拈来,觉着顺嘴,上口,便用来自娱自乐,上不得正堂”

“自娱自乐?哈哈,那好,不知世侄可否与本将军同乐?”这里曹操稍微使了点心眼儿,在用官职强压,虽如此,却并不遭人厌。

“世叔是要考教小子吧,但不知要以何为题?”孙策熟读唐诗宋词三十首(真的是只有三十首的量),还是相信自己能应付过来,只不过存货就这点,那是用一点少一点。

况且实在找不到应题的,将烂熟于胸的出塞拿出来,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就以此情此景,世侄可有腹稿?”

挠了挠脑袋,孙策咧嘴一笑“还真有,叔父,让我想想”奇怪的很,孙策叫孙坚父亲的时候还有点别扭,但是叫曹操叔父时,那是左一个右一个,完全没有违和感。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五月轻风似剪刀”小学就会的咏柳,当时的教育环境,连意思都还不清楚的情况下,便被填鸭式教学弄得倒背如流,后来长大反而很感激当初老师留堂。

至于思考,现在已经是五月,和诗词描述不对,既然要盗用,就得有模有样。

一阵微风拂来,塘内荡起水波,柳枝随风摇摆,曹操只感觉心旷神怡,仿佛心灵被洗涤过一般,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句子。

须臾之后,曹操默念了两遍算是记住“可还有其它成品?”犹如没有过足瘾的孩子,曹叔父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出塞>是孙策用来应急的,然此刻又禁不住内心的小得意,能在曹操面前显摆的现代人,就他所知只有一个叫孙特的人。

“小子在读长平侯传记时,曾有所感悟,马踏龙城,收复河朔,抵御外族保家卫国,我辈男儿理当如此,由此心境下,特做过一首”

“甚好,甚好,世侄快快道来”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风越吹越大,卷起一片沙尘,从凉亭外呼哧而过“好!”曹操拍案叫绝,想他平生便是以霍、卫为榜样,这首诗词完美诠释了他的志向。

“此句脍炙人口,经典至极,足亦流传千古,若不让世所人知实在可惜,叔父定当替你传诵,他日少不得我曹孟德还要沾你的光,而你孙伯符也必名噪一时”

“那侄儿就在此谢谢叔父了”向曹操敬了一杯水酒(在此就不考究孙策年龄是能否喝酒的问题),孙策突然想起“听闻那河东卫氏便是长平侯一脉?”

“嗯,可惜长平侯一世英豪,如今却无人可继承其衣钵”

“万事万物盛极必衰,衰极必盛,倒也正常”

“哦?你还懂道?”

道教是本土教派,奇怪的是直到东汉末年才出现了大批量的道教组织,比如张角,张鲁,葛玄,而此刻佛教已经进入到了中土。

相传半仙级别的左慈、于吉等人也都是以贫道自称,不过那时更多是被称为方士。

“道,侄儿可不懂,不过是留意到一个规律,从商汤灭夏,到武王伐纣,又到七雄归一,最后到高祖覆秦,无非像世人展示了一个王朝的更迭过程。之所以被替代,无非是不得势,而得势的建立了新王朝,从大治直到失势又被另一个王朝替代,如此周而复返”

别说看不透,现在曹操已经有点看不懂孙策了,明明是个未及冠的少年,思维堪比大多数成人,更成熟理智,而且这番话,不知道孙策是何意,但他曹操听来却是话中有话。

这也是两人在交谈时,曹操第一次皱眉“照世侄这么分析,你觉得我大汉会被替代?”

风已经停下,空气变得湿闷,太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天色逐渐灰蒙起来“早晚的事,如今这天下诸侯,包括叔父您不就是在争这个势吗?”

“天子没有了天子的威仪,朝政掌控在董卓手上,要是有人站出来说董卓没有谋朝篡位的想法,恐怕董卓自己都不相信,只不过不可能是他,他不得势”

“贤侄一直在说这个势,这个势是指?”曹操转变了称呼,从世侄到贤侄,这隐隐说明了对孙策的认可。

“天下大势,不在君,不在士,而在民,得民心者方可得天下”

“你的意思是天子已经失了民心?”

“难道不是?现在的长安,叔父您认为百姓是听天子的还是听董卓的?”

“天子蒙蔽,我们此刻不就是在做解救天子的事?”

“不错,可惜有三个问题,第一,天子年幼,没有执政经验,解救出天子后,是还政与天子,还是另立摄政王,况且当今天子的帝位,其本身就名不正言不顺。第二,进奢易入简难,各路诸侯已经习惯了听调不听宣,其他人不说,若叔父您救出天子,袁绍他会怎么做,估计叔父您最清楚。还有最关键的一层,天子没有兵权,若叔父您救出天子,会把兵权也让出来吗?即使您让出来,得到兵权的就真的是天子吗?”

雨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越下越大,犹如此刻曹操的心情,烦躁感越发强烈,他必须承认,孙策说的很对,如果天子能再大一些,如果诸侯都齐心为大汉,如果自己能…不,曹操发现自己真的不能“曹某暂时不会把兵权给天子,但救出天子后,会安排名师大家悉心教导天子,以待他日天子能真正的临朝理政”

“叔父,您有这种想法不意味着别人也和您想的一样,说句大不敬的话,您把持着兵权,代理着朝政,不就是现在董卓所做的事情之一?相信等不到天子长大,袁绍和袁术就发布第二次檄文,不过这一次目标不是董卓。此外,和您一起征战的将士,恐怕到时候即使您不想也由不得您,处在摄政的位置,又是外姓,您只有两种局面,要么身不由己,要么身首异处”

‘咔擦’突然一记惊雷,曹操起身负手而立,越想越不自在,不由得怒道“照你这么说,曹某怎么做都不对?”

“叔父这又是何必呢?现在这样不挺好?而且,您已经得到您想要的东西了”

“什么意思?”

“董卓如今可战兵马不下五万,又据有三辅之地,险要关隘不计其数,当年高祖便是凭此,最后逼得项羽自刎。叔父和家父总计领兵五万,还有粮草之忧,恕孙策直言,天子我们救不出来”

曹操阴沉着脸,一双眼睛盯得孙策浑身不自在“叔父,若不愿意听,侄儿便不说了”

“继续”

“天下诸侯勤王,其实勤王是顺便,获取名声才是主要,所以袁绍等人才会在打下洛阳之后,停驻不前,因为他们认为已经得到了名声。不过叔父和家父这一追,孰高孰低,分晓自见,大家都知道叔父和家父是真忠义,而袁绍等人,以为得了便宜,其实他们反倒成了垫脚石”

“这些都是文台告诉你的?”

孙策苦笑“叔父,说句真心话,关东军,除了家父一心救天子以外,包括叔父大人您,其实也都在观望,怎料我南路军战绩斐然,叔父您担心被家父光辉遮蔽,所以才出兵,要与袁绍等人的低劣行径区分开,这才是您此次出兵追击的真正目的”

初夏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刚才还电闪雷鸣,此刻已云收雨霁。

曹操面无表情的重新坐下,孙策赶忙为曹操斟满酒,将酒杯窝在手中,曹操没有先饮,而是盯着杯子说“本来是找你闲聊几句,不想你却把曹某人的打算,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正是上一次袁绍深夜召开会议时,通过对各路诸侯的言语表情的观察,以及很多道听途说的讯息,综合分析得来”

“你很善于察言观色”

“侄儿将这个称之为人性,也就是人的本性,本性,本能的品性,人是很难隐藏自己本性的”

“那你说说我的本性是怎么样的?”

“…叔父的本性侄儿说不上来,但定有豁达的一面”

“哦?怎么说?”

“因为侄儿揭了叔父的底,不仅没有惹恼叔父,连喝止声都没有,虽然过程有些别扭,不是滋味,但最后还是从容的承认,此便是叔父的本性之一,豁达”

“哈哈哈!好!很好,文台有你这么个儿子是他的福气,贤侄,我有一子取名昂,痴长你三岁,我意欲让你们结为兄弟,如何?”

雨过天晴,斜阳成了夕阳,漫天金纱,火烧云的出现昭示着明天依旧是个大晴天。

“啊?这个…叔父,实不相瞒,侄儿已经和另一个叫周瑜的结拜为异姓兄弟了”孙策万万没有料到,曹操尽然打算让曹昂做自己的义兄,这是不是因为刚才聊得太好了?

“周瑜?”

“嗯周瑜,原洛阳令周异的长子”

“无碍,各交各的”

曹操的大肚了,孙策始料不及,看来自己确实是无缘无故聊出一个兄长,只是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会对之后的走向产生什么影响,最好笑的是,两个当事人面都没见着,曹操就单方面决定了。

最后饮了一口酒,曹操问了一句他一直想问的“大汉真没救了吗?”

第十九章 天下走势

曹操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去问孙策这个问题,但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他隐隐知道的答案,好让自己心安理得,并且他相信,孙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大汉有没有救,孙策还真不好正面回答他,然而转念一想,又笑道“叔父,其实您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大汉已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这一点曹操很清楚,要想治愈它不是不可能,除非天子强势而圣明。

重新起身,曹操已打算结束这次谈话,孙策的答案确实令他很满意“贤侄,和你聊这么一会,某收益颇多”

孙策嘿嘿一笑,露出狐狸尾巴“既然叔父开心了,小侄也有个不情之请”

随机任务,获得曹操的宝物,这才是孙策此行的最终目标。

“哦?你想要某做什么?”

“小侄想求一匹良马,不知叔父可否能资助?”

曹老板听了一个愣神,随即回想了一下,好像孙策还真的一直骑着驽马,不由笑道“你小子为何不找乃父,却来找某要?”

“嘿嘿,家父若有良马,小侄现在也不会骑着驽马了”

“行,某还真有一匹好马,应该适合你,只不过这次出战未曾带来,它日让人给你送去”

哎哎哎?这算什么?任务完成了吗?打开任务界面,果然任务进度标识着50%。

孙策哭笑不得,行吧,好歹也算是有个苗头,只是不知道这随机任务要猴年马月才能完成,要是再添一个长期限的任务,那不就都成了摆饰?升级系统迫在眉睫。

…日落时分,孙坚总算到了,路上有些波折,遇到伏兵,不过并未造成多大伤亡,主要还是为了拖延,徐荣只想一心一意对付曹操。

自家儿子的出现很意外,更意外的是曹操决定撤兵,两人交流了很久,孙策并不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但可以从孙坚的神情中看出,两人交谈的并不愉快“伯符,吩咐所有人做好准备,我们回鲁山”

事已不可为,孙坚也想明白了,再打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曹孟德说得对,这天下我们救不了,能救这天下的,是你们呐”

…长安,当得知最终孙坚和曹操退兵后,董卓大宴群臣三日,开心至极。

宴后,董卓找来贾诩,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自从上次得到贾诩的进言后,董卓便将他当记在心中,关东军既然后退,自然应趁早做好规划,巩固自己的地位。

“太师,关东诸侯已生内乱,昨日得消息兖州刺史刘岱因粮杀了东郡太守乔瑁,此时当再行一计,以分化诸侯”

“嗯,不错,详细道来”

这一次,贾诩用的是阳谋,以天子名义大封诸侯,金银赏赐更是不在话下。

董卓得知所有诸侯均欣然接收了册封和赏赐,便又原形毕露起来。

本就是一粗暴汉子,又满怀私欲和野心,全长安就他权利最大,于是灯红酒绿、夜夜笙歌,调戏宫女……总之禽兽干的事,他都干。

不得不说,董卓的存在对一些人来说是一件好事,无论是为祸朝野,还是倒行逆施,甚至是残害百姓,种种行迹,就是给大汉王朝带来动荡和不安,汉朝越乱,诸如孙策这类有远大目标的人,才能走得更高更远。

说回来,董卓当真可以入中华历史十大恶人的三甲行列。

…191年6月,孙坚回到鲁山,休整以待。

没有再和董卓起纠葛,整个天下本应该进入缓和期,然而在刘岱杀乔瑁之后,却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袁绍赚了冀州,惹得公孙瓒大发雷霆,两人兵戎相向;曹操进击青州黄巾,得兵数十万;至于袁术,因为刘表不断向袁绍示好,所以引发了他极大的不满。

刚休息了一个月,孙坚便得到袁术的指令,让他由北向南攻打刘表。

“父亲,我们不能听从袁术的去打刘表”

这一次出征,孙坚没打算叫上孙策,所以直到孙坚已经调集完兵马,后者才得到消息。

自然的,孙策连忙赶来制止,他知道孙坚绝对会去打刘表,但没想到这么快。

“袁术乃后将军,名义上父亲理应受他节制”

“话虽这么说,可是刘表乃宗亲,我们无凭无据,不占道义,兵不胜无义之师”

“刘表这荆州是董卓封的,怎么会无凭无据”

“刘表受了董卓的封,父亲不也一样?”

“那是天子的赏赐”

“有什么区别?”

两人语速越来越快,到最后声音爆破之际,又瞬间安静了起来。

正如孙策所说,没有区别,只不过面子上为了让自己过得去而已,此时此刻,他只能和盘托出“听着,伯符,这一次为父有三个原因必须出战,还不能带上你。第一,为父是破虏将军,是汉臣,袁术是后将军,也是汉臣,听其命令行事,是为父的本分。第二,天下大乱,豫州已经成了四乱之地,不宜久留,荆州地广人稀,地处偏远,为父名义上是为了袁术打,更是为了我们孙家打这一仗。第三,我军粮草不多,只要顺了袁术的意,一切钱粮用度,他都能照拂,用他袁术的钱粮,打下我们日后的孙家,岂不是更好?”

“那为何父亲不能带上孩儿?”

“你不是说过了吗?他是宗亲,即使日后有所骂名,那也是为父的”

这一刻,孙策又被感动了,天知道孙坚是一个怎么样的父亲,父爱如山,即使在穿越之前,在亲身父亲身上,他也从未有过如此感受。

“父亲,你可还记得孩儿曾经的梦境?”

“你是说?”

“那日,孩儿刚从梦中醒来,曾说过刘表的事,还记得吗?”

“嗯,你是让我小心他?”

“不是他,还有一人拿着弓,看不清长相,但看到了你一人一马,还有你背上的一支箭矢”

看着孙策一脸的严峻,孙坚神色也严重起来“为父记下了”

没法透露太多,说句自私的话,即使孙坚死了,他孙策相信自己还是可以问鼎,只是如果孙坚不死,岂不是更加完美?孙坚在外征战,绝对是一把好手,然后他自己再另辟一地,悉心发展,到最后两地联合,势力便可大成。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孙策自己悄然在后跟着,不过正如孙坚所说,粮草问题太大,豫州经过黄巾、董卓之后大多十室九空,根本没有办法营运,只有在曹操将黄巾俘虏搬来豫州之后,才有所好转。

而现在,说是有一千五的士卒,但换个角度想,这可是一千五百张,张嘴吃饭的口,之前孙策预构的训练模式,早已放下,只是保证着一日三餐而已。

“父亲,孩儿打算带兵去舒县,您看怎么样?”

“也好,有周家照料,必然稳妥”

“如此,孩儿打算只留最初的那五百人,剩下一千人推荐黄忠和卢俊义做这一军的正副官协助父亲”

没有拒绝孙策的好意,而且孙坚也很清楚,这两人确实能帮不少忙“善,杨家为父便留给你,好生保护母亲和弟弟妹妹”

“嗯,父亲放心”

临走前,孙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黄忠和卢俊义诉说着注意细节,后者两人也一再表示定然护得孙坚安全。

黄忠透过书信已经得知自家小子的病,是看着好转起来,而卢俊义在投军之后,也越发喜欢上军旅的生活,因此两人都拍着胸口保证。

话不多说,孙坚和孙策两人分兵而去。

…回到舒县,已经是十天后的事情。

最近以来孙策的出塞诗体,引发了一阵探讨和跟风,相应的孙策之名也如曹操预估的那样,被不少文人学子念及,作为做客在周家的孙氏家眷来说,少不得有人登门拜访,别以为夸张,一种新的诗体,还字字珠玑,足以造成文学界的轰动。

有心的人再一挖掘,乖乖不得了,象棋和策符都与孙策脱不了干系,还参加了讨董联盟,听说把连败曹操和孙坚的徐荣吓得退避三舍(这里传言稍微有夸大),就这样一来二去,孙策名声大噪。

对一切全然不知晓的孙策突然回到舒县,着实将周家打了个措手不及,周瑜向家里一打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还没起床,就有人络绎不绝的来拜访,兴高采烈的帮着家里人忙上忙下,看着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对他打招呼,周瑜感觉自己这义兄实在了不得,日后定要好好向他学习,请教。

至于孙策,那是想清净都难,你要找我聊天行啊,可是这么多人,我跟谁聊,还一个个的想要和自己切磋,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最清楚。

到后来还有人出价让他现场写词符,没人愿意和钱过不去,如此一天下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便达到了临界值。

当晚,他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悄悄的回到军营,然后严令,无论任何人,只要没有自己的令牌或者文书,就不得入军营,于是乎这才算是平静下来,最后却苦了周瑜,不过也都是题外话。

只不过即使在军营里,还是有一个人在烦着他,李儒。

自从杨延昭从伊阙把他带回来之后,李儒就不停的问诗体的事,作为一个文人,他对这个东西是非常感兴趣的,反正你孙策舍不得杀我,更不是一个暴君,他李儒天天就跟在孙策后面,询问这七言绝句的事。

“李文优!你丫的,有完没完,这两天你就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找屎呢?”

“屎是什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儒天天跟着他到没什么,但是自己就没法写作了,白白浪费时间“来来来,我们下象棋!”

“不下,你先说说,七言绝句的要领是什么,格律是什么,两天了,就这一个问题都不说,也太古板了”古代,一般人是不会轻易外传自己的本事,李儒也是这么认为孙策的,不过他觉得孙策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呢?

“废话,我早说了我不知道什么叫格律,我随口说的行了吧,你能不能该干嘛干嘛去”这是孙策的大实话,他真不知道什么叫格律。

“我现在就是在做该做的事,公子你要知道,创新文学是一件多么伟大而有意义的事,必能名流千古,公子为何还要藏私呢?”

“靠,说不清楚了,老子睡觉了,你要不要来一起?”

“哦?李某竟然有幸和公子抵足同眠,实在受宠若惊”好吧,孙策忘了,刘备就是这样把关羽、张飞给俘虏的。

“……滚!”

类似于这样的情景,不停的在军营里发生,直到几个月后的一天。

披上一件外衣,孙策推开门,惆怅的望向明朗的夜空,这个时代的星空确实要比他在现代的时候明亮很多。

又叹了一口气,方才便宜老爹那边来了消息,说是重伤昏迷,不知能挺多久。

此刻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夜里温度不比白天,再加上些许露水,孙策觉得头开始疼了起来,揉揉太阳穴,正要预势回身,却听到传来呜咽声。

寻声望去,原来是母亲的房间。

作为便宜儿子,孙策还是决意过去看看,好歹有个母子名分在那,而且大汉以孝治国,在他内心深处有一股无形的驱使力,使得脚步不由自主向前。

“母亲…”

听得低唤,吴国太一惊,随即放下心神,擦擦眼角的泪渍“伯符还没睡啊,你父亲他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为孙策打开门后,又重新坐下,语气有些无奈,同时也有几分怨恨。

孙策知道她为何有怨,作为一个女人不能阻挡自己男人的梦想,但她更渴望,自己的男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能想到她,想到这个家。

若真是孙坚撒手人寰,不仅会对孙家军带去毁灭性打击,同样也会给这个女人带去了恐惧迷惘的未来。

对此,她一妇道人家能做什么?

“放心吧,母亲,父亲不会有事的,我会让刘表和黄祖付出代价”已经得到消息,此次孙坚遇险元凶便是黄祖。

‘嘀,新增随机任务,手刃黄祖,为父报仇,奖励30个兑换点’

为父报仇?难道孙坚死了?还是死了?历史大势走向就这么牢不可破?

第二十章 主持大局

想到这孙策赶集打定主意,以后定要和许贡,左慈什么的划清界限,尽管不知道历史上的真正死因,作为才向这个世界报道不久的孙策来说,他还是希望能活得更长一些。

‘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一定有原因,原本就没想做小霸王,只求做一个好主公,不乱杀人,相信凭自己的品性一定能长命百岁’无声的安慰自己,却不知道刚刚自己听到为父报仇的时候,身体微微一震。

吴国太见孙策表情有点不对,略微担心的问到“伯符,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没事,母亲,刚才背上的筋突然抽搐了一下,可能是冷着了”

“那就回屋里吧,好好养着精神,过几天你父就该回来了”

“好的,母亲”

…几日后,孙贲、孙河二人先带着重伤中的孙坚回到舒县,吴国太泪眼婆娑的走上前,轻抚着孙坚坚毅的脸庞喃喃自语。

“伯海(孙河字),到底什么情况”

“原本叔父已将襄阳围困,擒拿刘表指日可待,然黄祖领兵复至,故意败了一阵,引叔父领兵追击,不想追至岘山中伏,幸得黄汉升、卢俊义拼死相救,奈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叔父在撤离过程中背心中箭,便如现在这般生死未卜,一路找了不少医匠,也不见好转”

听完整件事的经过,先让孙河及孙贲去休息,而后打开小v调查孙坚的身体状况:昏迷不醒。

简单几个字,再也没其它描述,这让孙策很难抉择“高价求医!”

这是孙策以暂代家主身份发布的第一道指令,在孙坚还未归来之前,吴国太就和孙静商议过,孙坚情况不容乐观,请他过来主持大局。

得到书信的孙静从富春过来之后,并没有站出来扛旗“家嫂何必舍近求远,我这人不似兄长,没有多大志向和魄力,这些年也没有跟随兄长南征北战,孙氏以武道立足,我孙静才能、武勇均不足以担此大任,而伯符则不然,文武双全,最主要是若是他来暂领家主之位,祖茂、黄盖等人绝无异议,所以除了他以外,没人能扛起孙家这面大旗”

孙静的话,说动了吴国太,在她询问孙氏一族的老长辈,得到一致赞成之后,当日便对孙策举行了冠礼。

杨延昭领命而出,屋内便只剩下了孙氏族人:吴国太、孙静、孙策、孙权、孙朗、孙翊、孙匡、孙姬。

(说到这里,有一句题外话,孙策字伯符---策符;孙权字仲谋---权谋;孙翊字叔弼---翊弼;孙匡字季佐---匡佐,这志向不可谓不大,当然还是比不过刘大耳朵,封禅呐!)

“大哥,爹爹怎么回来就睡?”年纪最幼的小弟孙匡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他不明白为何屋内的母亲和哥哥姐姐们如此沉重,嚷嚷着要让姐姐陪他玩。

“小妹,你带四弟出去吧”

“嗯”孙姬,应该就是三国演义中的孙尚香,不过孙策并不肯定,因为这个妹妹好像不怎么喜欢舞刀弄枪。

…两日后,孙家大军也回到了舒县,黄盖见到孙策出来迎接,情不自已的留下两行老泪“大公子,我等没用,未能护得主公周全”

这几天孙坚的病情未得好转,重金之下来了不少名医,但也来了不少庸医,本着孙策原来的秉性,是肯定要杀之后快,但最终还是放了,就怕自己也过不了那道坎儿,就当是行善积德吧。

当晚,孙坚账下的五大宿将,以及孙策的核心班子,首次齐聚一堂。

“今次家父中伏,首先,要谢过诸位将军与家父,与孙家患难与共,更要谢过汉升和俊义的及时救援,策在此有礼了”

见孙策施礼,众将赶紧礼让,连呼‘惭愧、有过’

本来也就是场面话,孙策转而正言“家父昏迷不醒,某作为孙家长子,代为理事,下面请各位听令,如若抗令不尊,策也不为难他,大家好聚好散”

“公子(主公)请下令,我等必然遵从大公子(主公)指令”

“韩当、祖茂、黄盖、程普听令,扬州刺史陈温多有仁义,又与父较好,特令你们投其麾下,一来养兵练兵,二来协助陈刺史安抚州郡”这是为了解决兵力和粮草的问题。

“杨业听令,令你领某麾下五队人马,驻扎舒县,照料孙氏和周氏两族安危,杨家兄也一并留守”这是解决后顾之忧

“卢慎、李严听令,令尔等与某家叔父回富春,就地募兵,训练,未得我之书信,不可擅离”这是未雨绸缪,更是将来孙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黄忠听令,令你回长沙,将家室接到舒县,速去速回,等你回来做大事”这是人情世故

该吩咐的都吩咐了,除了周瑜,但他并不着急,毕竟这些安排计划,便是他和孙策联手打造的。

众人纷纷领命,杨业还是敏锐的观察到其中的不对劲,不由出言问到“公子要去?”孙坚生死不知,如果孙策再有个三场两短,他们这些以孙家为核心的人,可就要面临‘失业’了,尤其在他们看来,孙策还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接班者。

“暂时还不会有安排,等黄忠回来后,自然会告诉你们”

‘嘀,恭喜宿主获得黄忠的11个兑换点,目前拥有99个兑换点’

总算,孙策在研究了黄忠多日后,终于把他的兑换点拿到手,可是这也太坑爹了,99个?好歹再来一个啊,还有谁没拿到?点开系统版面一看‘嗯还有杨业的,但孙坚不死的话,有点不现实啊,还有其它几个杨家兄弟,看来只能在这段时间加紧动作才是’

黄忠十分感恩,感恩孙策救其子,更感恩孙策让他回长沙看看,还把家小接来,他并不认为这样做是孙策为了留质,因为接触这么久一来,这就是孙策的作风。

“主公放心,下官一个月内必然返回”

“也不着急,速去按时回便是,一个妇人,一个病子,你想快也快不起来”

“那公子,我们又何时出发?”问话的是黄盖,既然孙策已经安排好,照目前看来,这还是最好的办法,两万多的大军,只有刺史能养。

好在是孙策没让他们去袁术那,那家伙吃人不吐骨头的。

“越快越好吧,多留一日,士卒就要多受罪一日”

安排完几人的去向,周瑜带着孙策悄然的来见李儒,后者斜靠在榻上,独自饮酒,偶尔还嘟哝几句。

“文优还没睡?”

“在等公子呢”虽然李儒认命拜倒在孙策的淫威之下,但称谓上还是没变,习惯叫公子,他感觉更亲切一些。

在董卓手下久了,每日都面对着各种勾心斗角,还有伴君如伴虎的危险,像这种悠然自得的日子,他格外珍惜。

“计划有变,我可能会提前走,到时候杨业若来找你,你可别给本公子出工不出力”

一屁股坐在榻上,孙策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周瑜则拿起桌上的酒壶,自个儿饮了起来。

“哦?”听得孙策要提前走,李儒连忙坐起来“公子要去长安了?”

“父亲遭人暗算,生死未卜,本不应该此时离开,不过如若父亲挺不过去,某就更不能走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嗯,也是,若是守孝期间离去,少不得要背负骂名,公子得不偿失,哎,我说周公瑾,你当这里是你自己家?”

“难道不是?”别说,李儒还真隐居在周瑜的别院里。

“行,算你有理”不再理会周瑜,李儒说道“时日上虽早了一个月,但我为公子谋划的计策,应该没有影响”

“你真的不愿意同去?”

“公子此去是做大事,又非游玩,儒在反而不方便”要说和董卓有多大的羁绊,那纯属瞎话,李儒跟董卓并没有多久,更不是罗大作者所描绘的董卓女婿,只不过一个为形势所迫,一心想活命的人。

“那好,这些时日你便将谋划再好好检查一遍,黄忠一回来,我就会出发”

“公子安心,李儒自省得”

…一个月转瞬而去,孙策得到黄忠先一步发来的文书,已顺江而下到了庐江,根据时间算来,不到半日即可到达舒县。

自打孙坚回舒县之后,孙策散了不少人出去找那传说中的华佗和张机,张机是找到了,可是孙坚的病症不是他所专精的领域,只能开些方子,为其吊着半条性命。

张机也说,外伤之症,还是要找华佗。

奈何华佗是个云游医生,而且人们又喜欢自吹自擂,一会说我昨天碰到华神医了(青州),一会说我前几天还在和华神医一起吃饭(凉州),拿着这些消息,孙策桌子一拍怒声“华佗会飞?”

最后还是周瑜给想了个法子,不是重金求医吗?现在改了,重金求华佗,任何人,凡是把华佗带到舒县,赏百金。

结果,第二天华佗就到了,满脸希冀的让华佗去给孙坚看病,结果那手法让孙策起疑,用小v一查“我靠,你明明叫张三,竟敢谎称自己华佗?”

“啊?大人如何…如何知道,我是张三”

“靠,你脸上写着的!轰出去,轰出去!”

像这样类似来冒名顶替的人不在少数,都是为了那百金,整的孙策像一个安检机般,每天都要过几遍“来人,把消息给我散出去,凡是来冒名顶替的,我也不杀他,留下一耳朵便成”孙策彻底爆发了,接连几天,来的全是骗子,真是世风日下。

…“咳咳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嗯嗯然后是?尼玛,怎么这也忘了”闲来无事,孙策整理着自己的存货,结果发现,说好的唐诗宋词三十首呢?怎么没了,于是只好坐下来好好回忆,就怕以后要用着,自己没货,那文武双全的名号便没了。

“咳咳,算了换一首,嗯嗯,黄河之水天上来嗯留取丹心照汗青我靠,我怎么全忘了,小v你有没有唐诗三百首?”

“有啊,但是宿主需要升级系统,才能开通兑换功能”

“那兑换这唐诗三百首要多少兑换点?”

“小v不是很清楚,兑换物品有等级划分,具体的,宿主只要升级系统便可获知,友情提示,目前宿主的兑换点为99,再有一点即可升级系统”

神tm友情提示,孙策一直在为这事烦着,奈何杨家几兄弟就是不来电,搞得他很尴尬啊。

未对小v的提示做过多反应,正想再憋憋自己的文采,小厮来报,说终于又有华佗上门了“呵呵?多少天了?快半个月了吧,这下应该是真的了”

来到厅堂,孙策看见一汉子正在解麻布口袋,顿时额头冷汗直流,感情华佗是被‘绑’来的?

“大人,您看,这货绝对是华佗,如果是假的,您也别割我耳朵,我再去给您绑一个回来”

“你才是货,你这粗鄙之人,你全家都是货,你,你不是个东西”

没错了这就是华佗,只见他胡子歪着,刚从口袋里出来,便破口大骂,一身的麻布衫也歪歪扭扭。

“嘿嘿,是是,我不是个东西”大汉也不生气,这可是自己的金主,今日在街市上无意得知此人是华佗,硬是鼓足勇气绑了来找孙策。

孙策倒是很佩服这汉子,小老头长得挺结实的,还有个药箱,愣是从外面把他扛回来了“你是何人,从何处寻来的华神医?”

“我叫杨六,舒县人,就在市集上绑来的,就怕他跑”

“呸,我跑?我是专程来看病的,你是孙策吧?好,你要我治病可以,把这莽汉给我乱棍打出去”

呵呵,孙策更囧了,事情的起起伏伏实在太有意思了,华佗好心好意来给人看病,结果一言不合就被绑,遭到非人待遇,实在是……好想笑啊!

第二十一章 计行长安

“华先生,那人已被我打出去了,这下你可舒心?”

“看不出来,你这后生做事到挺有分寸,走吧,带老夫去看病人”真把那大汉打出去了?是的,不过先兑现了诺言,给足一百金。

要说还是专业对口好,一番探究下来,华佗便开始施针,半个时辰后,孙坚的前胸后背即布满银针,活活像一个刺猬。

“拿个盆来”

一旁侍女闻言赶紧将准备好的器皿呈上。

“置于胸前,别动”

又是一针下去,转瞬,孙坚便吐出一口恶血“扶他躺下”

“看来某要在这里住上一些时日了,孙将军气血不通,背上这一箭坏了他体脉运行,若不是你们施救得法…不说也罢,总之小老儿尽力便是”

“老神医,你且安心住下,吃穿用度我们孙府一力承担,只要能治好我家将军,诊金双倍”

吴国太见了这么多医生来医治,其中还不乏一些所谓名医,唯独华佗最有章法,是以将其当做了最后希望。

“夫人严重,孙将军的病情,小老儿并没有十足把握,一切还要看孙将军自己是否能熬过来。之所以前来,一是因为令公子的孝心,二是因为孙将军乃忠义之士,不用多说,小老儿自当全力以赴”

“那敢问神医,父亲为何连日都不曾醒来?”

“气血虚,脉络紊乱,阴阳不顺,自然无法醒来,经老夫这一过手,三日内定当回神。好生照料,早上寅时到卯时开窗换气,其余时间紧闭门窗,吹不得凤,受不得寒,药方换我这个。每日午时小老儿来为将军舒经活血,其余就看造化了”华佗一面回答,一面写着药方,递给孙策后,还不忘嘱咐照料细节,可谓医者父母心。

华佗的到来稳住了孙家上下的心,尽管老头儿一直说自己没有十足把握,但到了这节骨眼,没有十足把握,对孙家来说是岂不就意味着有一定把握?

放下心中的焦虑,孙策去着人安排黄忠的家眷,顺道也让华佗看看黄叙的问题。

要不怎么说是神医呢,一眼看出其问题所在,是有病根,却在好转,再一问才知是孙策给的偏方,虽然不懂为什么多吃蔬菜和内脏能好,但既然事实如此,华佗便也记下,晚上之后补录在青囊书里。

没有说孙策不对或者不好,本着医者操守,也给黄叙下了个方子,黄忠大叹,遇上孙策之后自己人生果然变了,果然不会后悔,抱憾终身。

黄忠既已回到舒县,孙策便也该出发,拉着杨业到吴国太跟前,说清楚缘由。

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家国大事,只一心求丈夫好好的,能熬过这关,儿子好好的,不要肆意妄为。

对于便宜老妈的忧虑,杨业言之以理动之以情,总算把老人家宽慰下来,约定过两日再走。

然老人家的忧虑,杨业看在眼里,当下也有了自己的计较。

次日一大早,便带着老大、老二、老六,来到孙策家中。

作为孙策的启蒙老师,在孙家,杨业有一种超然的身份,甚至于有时候杨业的想法若与孙策的命令相背,家仆会犹豫的看向孙策,当然这也是因为杨业非常得孙策尊敬的原因,就连吴国太也说有时他对杨业比对孙坚孝顺。

孙策要去做大事,杨业不会拦,然考虑到此次去长安的凶险,老恩师还是决定掂量掂量孙策的能耐。

不得不说的是现如今孙策的武艺,杨业看了,嘴角直抽搐,说他小时候没有认真练,都算是夸奖。

好在这小子思维敏锐,反应灵敏“什么时候杨延昭十合内没把你打到在地,什么时候你便起行”

说出这么一句话后,杨业开始了一天的教导。

但孙策心中就数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开什么国际大玩笑?让一个力量38技巧22的人和力量72技巧59的人对练(还未达到巅峰)?

姓杨的,想给你儿子出头,你直说;想虐菜,你直说…

孙策开启了吃土模式,杨延昭却越玩越开心,给孙策解锁了各种摔倒姿势,直到中午周瑜闻询而来,见状也是眉开眼笑,坐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磕着瓜子,当着吃瓜群众。

突然孙策对杨业附耳说了什么,但见杨业扭头看向自己,周瑜暗道要遭,告了一声叨扰便想溜。

“等等,姓周的小子,看了这么久,差点把你忘了,六郎去试试这个兄长的能耐”并非杨业故意找事,孙策说的对,既然周瑜也要外出同行,那杨业就该知其所长,所以起了考较之念。

汉朝包括直到唐朝,所谓的文臣都有些许武艺傍身,那时的佩剑并不仅仅只是装饰,周瑜起源于世家,自然有武师教导其武艺,因此杨六郎并不一定能占的好处。

面对突然而至的攻击,他不急不忙的抽剑格挡,而后顺势用剑柄击打在六郎的手肘上,哐啷,杨六郎武器应声而落。周瑜的手段属于巧劲和寸劲的结合,杨业一下就看出周瑜这小子的武艺虽不精,但自保却绰绰有余,比起孙策来,好了太多。

杨延昭一合失利,杨业也很心叹“六郎,记得为父早就告诉过你,世间勇力并不能代表一切,方才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个意思,下去好好体会你公瑾兄长的一守一攻”

杨延昭确实没搞懂刚才发生了什么,对着周瑜一拜,才捡起剑,一面思考,一面朝旁边的杨延平走去“大哥,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就觉着手臂一麻”杨延平暖心的一笑,抚摸着他的头“来吧,我与你二哥再给你饰演一番刚才的情况”

先不论杨家兄弟,杨业对周瑜产生了浓厚兴趣,起了教导之心“公瑾全力向我攻来,若十合内不能近我身,你这两日也要一同训练”

这算什么?临时抱佛脚吗?孙策揉着老腰吐槽,自己什么能耐,自己还不清楚,要让他孙策上阵杀敌,这辈子休想,就让我安安静静的做广播体操吧。

现在的周瑜也不过17岁,血气方刚的他对于认怂这件事打心眼里排斥。

“那杨公可小心了!”话音刚落,周瑜就迫不及待的攻了上去,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杨业的对手,守肯定守不住,但胜在自己年轻气盛,自己猛攻一番,或许能得个乱拳打赢老师傅的成果。

奈何在杨业面前,还真有不够看“出招太花哨,不实用看准了刺,你是跟我比试,不是自己在那舞剑腰身绷直了,别扭扭歪歪的像个女人”

‘嘀杨业技能:教子,发动,周瑜力量上限加1,技巧上限加3’

什么鬼?孙策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尼玛他被杨延昭吊打了这么长时间,挨打受虐,武力值丝毫不见增长,反而周瑜怎么就上涨了?

哦对了,是杨业的技能,正琢磨着要和杨业比试一场,场内两人比试结束。

别说十回合,杨业只是一个防守反击,就卸下周瑜的武器,后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狼狈的扑倒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土。

杨业收剑而立,呵呵一笑“你们两个,这两日就老老实实的在老夫手中磨炼一番吧”

‘嗯,1点力量3点技巧?本公子还看不上,果然我还是适合动口’

留下来的两天也并非全是练武,亦或浑浑噩噩,在临走的当天,孙策拟定完成了另一项计划,但苦于没有最合适的人选,只能暂时交给孙河和孙贲。

重农轻商是时代病症,但人们也都知道,只有做商人才是生钱的途径,做官?不过是门阀士族的权利。

但无论怎么说,他们孙家好歹也是官宦世家,往上追溯还是孙武的后代,若是做起商贾之道,宗族肯定不会允诺“想要做营生的话,恐怕阻力不小”说话的是孙河,比孙策大一岁,他才是真正的跟着孙坚东征西讨过的,相比于他,孙策更像是出来打酱油的,此人不仅见过不少世面,也对孙家的内部体制清晰明了。

孙策不明所以“为什么?”

“伯符,还有宗族的人在”孙贲补充道。

“什么意思?我不是族长吗?”这不准做生意是几个意思?孙策有些纳闷,宗族?难道还有所谓的元老院之类的?而所谓的族长不过是摆设?

“伯符,你是家主,并非族长,而且只是暂代的,再说孙氏没有经商的先例,恐怕这些老辈是不会赞成的”

“哎?伯海你这话有问题啊,我孙策自己花自己的钱,碍着他们什么了?”

孙策的话让孙河苦笑不已“伯符,钱虽然是孙家的,不过这事是孙氏的”

说到这里,孙策已经大致明白,到底还是封建社会体质问题,而且孙氏本身就是世家大族,很多东西容不得改变,美其名曰‘毁了一世英名’。

“三叔能说的上话吗?”指孙静

孙贲摇了摇头“三叔现在恐怕说不上话,暠弟犯了事,被宗族罚在钱塘护坝”孙暠?这人孙策有印象,好像在历史上孙策死后打算夺权,这么一说,他反而想起孙暠的后辈没几个好鸟,尤其是孙綝和孙峻,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以后得注意点,别阴沟翻船。

“那好,既然如此,伯海,你替我去找两个人,将这东西分别给他们,愿意合作的话,等我回来,我会找他们”

既然自己没法动手,那就只能依靠外力,商人逐利,物以稀为贵,孙策还是相信,只要那两人看到这东西,应该会有很大兴趣。

做完这些,孙策、周瑜、黄忠、杨延昭四人随即北上,路途中,又加入了被杨业叫来的杨延平和杨延定。

一路无话。

长安大约有五十万人口,尽管董卓胡作非为,可还是那么繁荣昌盛,哪怕是金玉其外,也让孙策打心底里评定长安是他见过最繁华的城市。

缴纳了入城税,先找一处宅园把人员安置好,便领着周瑜、杨延昭,三人寻王允而去。

找王允是李儒的意思,他与董卓面合心不合,这一点李儒是早就知道的,当时还曾协助过曹操的刺董。

拜贴很简单:‘孝儒’。

这是李儒的别称,非亲近之人并不清楚,王允拿着拜贴,询问清楚家丁是三个少年后,也就放心大胆的让他们进来,李儒的失踪恐怕是另有隐情。

进得厅堂,见一老者坐在主位“草民孙策,见过司徒大人”郡尉对王允来说根本就不是个官,所以干脆自称民。

孙策?王允遍寻记忆也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印象“孝儒叫小兄弟找老夫有何事?”抬眼望去,这四人之中说话的显然是领头之人。

“司徒大人,小民乃是孙坚之子”没办法,还没有太响亮的名头,只能拼爹。

孙坚的儿子?看外形再作回忆,还真有几分神似,只是整个人看上去更文质。但下一刻,王允一个激灵站起来,二话不说,拔剑杀了厅内的两名侍女“贤侄快把这两人抬进内庭”

王允的反应让孙策等人莫名惊诧,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果然能在董卓手下活到现在的,都不是一般人。

“贤侄你这一来,恐怕我司徒府是无法平静了”

处理完尸体,王允将几人引至书房,关好门窗,不是他太过小心谨慎,而是府上的人,有一部分是董卓给的,其中就包含刚才那两名侍女,若真是李孝儒派来的,让董卓知道还没什么,可能还会有赏,但若跟孙坚扯上关系,那可就不一样了。

这段时日以来王允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怕有闪失,孙策的到来,必然有其不可告人之处。

“给司徒大人添乱了”

“无妨,贤侄现在大可放心,老夫的书房,非心腹不得靠近”

第二十二章 摸着石子过河

将李儒的谋划尽数告知王允,后者思考半晌“暂不论此谋划是否可行,剧老夫所知,董贼不出府则罢,若是出府定会有大批士卒跟随,其不下八百人,而前些时日有义士刺杀不成,董贼更将府内布置了层层守卫,明岗暗哨不可胜数,想要近其身,恐怕仅凭你们几人难以实施”

刺杀?开玩笑,孙策可不会傻到用这种方式,在李儒的构架里,接近董卓是最后一步,但在孙策的计划中,却是第一步。

狡亵的一笑,孙策只说“杀人不一定要近身”

‘嘀,随机任务二开启,在192年4月前杀死董卓,奖励20个兑换点’

为什么是这个时间?因为历史上董卓死于192年5月。

…老杨,是董卓府上外聘的菜农,每天卯时都会运送新鲜的蔬菜到董府的后门,老头六十好几,有两个儿子,大的在潼关,小的受了伤回到家里,只能算半个劳力,老伴儿又腿脚不利索,可以说全家的重担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老杨头,今天可晚了些,就刚才还有伙头在问我”敲开了门,还没来得及说话,老杨头就被连拉带拽的进了门“唉等等,这是谁?”

“这是一邻居家的孩子,小儿子昨夜旧伤又犯了,我是个不中用的老家伙,只好找他来搬一搬,抗一抗”老头是王允介绍的,其实就是王允安插在董卓府上的一个眼线,别看这只是能进后门,连编外人员都算不上,但这已经花费了他不少精力和金钱。

“我说老杨头啊,你是忘了咱董府的规矩还是怎么的?怎么能随意带人进来?”

“唉,哪能忘呀,这不是没办法吗?你也知道平时都靠我家那小兔崽子帮衬着,今儿个若不是他搭了把手,这会指定还在搬车,要不王小哥这样,让这小子在门口待着,劳驾您搭个手,再耽搁一会恐怕就误了饭时”

王小哥斜着眼望了望牛车,七八个箩筐,做粗活就算了,问题是那箩筐看上去还脏兮兮的“行了,动作麻利点,别让管事发现,否则你这菜也就不用送了”

跟着老杨来送菜的正是孙策,来此就是为了摸清董府偏院的结构。

从后门进入偏院看见的还是宅院,应该是下人住的地方,走右边进入石拱门是浣衣间,穿过去会路过一片庭园,有几个仆人正在对支出来的枝条进行修剪,一条路直走,再然后才是厨房,厨房有三个出入口,一个朝北,一个向南,剩下一个便是进来的地方。

整个路程大概有五、六分钟的样子,当然如果不扛着菜筐会更快,厨房里有十多个伙夫,看到杨老头来了,都大出一口气,抱怨几句,便指挥着放下,该开工的赶紧开工。

这样来来回回走了三趟,孙策把地形已经全盘记下,这一段路有两支巡逻队会经过,算是很松懈的安保。

退出董府,孙策将自己画的和老杨之前所给的地形图一对比,相差无几,那么老杨所提供的地形图,就具有一定参考价值,尽管不完整,相对今天所走的地方,却要大了不少,至少有南院和中庭的大致结构。

接下来,就要等王允回来了,虽然王允也画了一幅地形图,但因为从未留意,他自己也不敢保证对错,于是才建议让其去一趟董府。

结果,王允回来得比预料中的还要早,只见他一掌拍在桌子上,义愤填膺“董卓这狗贼,昨夜又没回府,真是欺人太甚!汉家历代先皇定饶不得这不忠不义之徒!”

哦?夜宿皇宫吗?孙策心里邪恶了一下,这夜宿皇宫,可不是睡觉那么简单,不过这王允对着桌子发气有什么用?

身边除了玩世不恭的杨延昭,其余几人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果然是大汉人心未倒,毕竟有一层忠君爱国的思想在台面上。

王允的愤怒,孙策不以为然,有本事在这发脾气,还不如想想办法,尽快把董卓府邸结构弄出来,又是吹胡子又是拍桌子的,表演给谁看呢?

吐槽归吐槽,孙策最终还是得劝慰“小侄已经大致打探清楚了董贼南院的布局,剩下的还需要师徒大人再想想办法”

“这中庭和北院老夫到可窥其一二,可东西厢房尤其是后院又该如何探查?”

“东西厢房不是重点,知其房屋格局即可,后院好说,趁董卓不在时夜里走一遭便可,主要还是中庭”说着把画好的地图摊开,其上还有很多空白之处。

“今日贾诩和樊稠进出过董贼府,都没有待多长时间,最多两刻钟,出来时带了两袋东西。另有董璜早上外出未归。其余有八名家仆分不同时段外出,在我回来,之前,只有三人归府,另外五人中,有两人骑马外出”这是周瑜的工作,负责查看,记录董卓正门的出入情况。

“司徒大人可知这董旻和董璜?”这两人孙策一直有所耳闻,但并不是很清楚两人的秉性。

撂了撂银白色的胡须,王允凝重的说“这董旻是董贼的同胞弟弟,更是他的左膀右臂,封为左将军,鄠侯。为人狂野,自大,到绝不是莽夫。董璜则是董贼的子侄,官居侍中,总领禁军,不过爱喝花酒,基本都是夜夜笙歌”

“杨大哥你和二哥接下来查一查这两人的信息,我要清楚到他们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经常去的地方,嗜好等等,越详细越好,三天内给我”

两人第一次接到这种奇怪的指令,不过很快就明白孙策的意图,由心的为其周密部署所折服,也不由得开始对此次斩首行动充满信心。

谈了一会其它环节的筹划,家仆来报吕布来访。王允心下一个突兀,料想吕布来必定是为了那婢女,不可能闭门谢客,粗略的将孙策来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告知几人后,便去前厅迎接吕布。

吕布来此也确实是为了一女子,不过并不是貂蝉,而是王允府上的婢女。

前几日王允过寿宴时,吕布当即就表示了喜爱之情,恳请王允送给他,当时因为一些原因,王允并没有给出回复,只让他改日再来,这才第五天,吕布便等不及,来一探美人。

“延昭,你说那吕布可还记得我们?”

闻言杨延昭嗤笑起来“怕是记不得,当日隔得那么远,不过声音怕是识得”

孙策有一个突发奇想“或许我等可故技重施,混入吕布的军队”

黄忠听了连忙制止“主公不可,吕布本就对你有印象,若发现端倪,必身陷虎穴,况且末将和吕布斗了这么久,不可能记不得末将”

“不,汉升你肯定不能参与,人选应在大郎或二郎中择取”

见孙策说自己不会同去,黄忠放下心来“如此,下官无异议”

吕布在被封为温侯之前任职中郎将,因董卓前几日刚遇过刺,幸得吕布相救,便让吕布兼了自己的侍卫长,由此可想吕布私自出来一趟也不容易。

王允进得大厅,先朝里面望了望,只见吕布拄着筷子,心不在焉的夹菜吃酒,便放宽了心,爽朗的笑迎“不知吕将军驾到有失远迎,老朽陪个不是!”

见王允总算来了,吕布赶忙起身退步礼让“司徒严重了,布也是途径此处,便来拜访大人,叨扰了”哪怕吕布举动彬彬有礼,却仍不失上将之风,看得王允也赞叹不已。

坐上主位,王允先受了吕布一敬,才故言其它“吕将军公务繁忙,今日突然到访,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呀”

偶尔做一下文绉绉的举措,吕布已经很勉强了,自忱打进门到现在的表现,表面功夫做的应该不会让自己吃相太难看。

到底是有心事,有求于人,从未有这种感觉的吕布觉得浑身不自在,想他打遍天下无敌手,何等威武霸气,从来不曾畏首畏尾过,不过一想到前几日见过的娇美面容,气势顿时又蔫了下去,喝一口闷酒,眼睛贼溜溜的巡视一番之后,才皮笑肉不笑的说“司徒大人,寿宴上某说的事可还记得?”

王允不知吕布内心那股傲气作祟,文人老毛病又犯了“吕将军,寿日老朽饮酒甚多,不知将军所言是指?”

“哼”见王允故作卖弄,吕布又有些忍不住,猛的起身拍着桌子,正欲发作,转念一想却是这老小子一贯做派,纵使有些故意刁难,自己也没道理说翻脸就翻脸,只好冷着脸“本将军想麻烦司徒过一个叫任红昌的婢女到我府上”

“这,啊,对,记得,记得,当日将军确有此一说”

“既然记得,那便劳请司徒将此女子叫来,本将军走时亦可带走”其实吕布很讨厌王允这种人,虽然董卓残暴无道,但比起王允这种始终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人来说,董卓毫无威胁。

吕布的行为已经是明要强取了,王允脸上有些挂不住,不想还真跟董卓一个德行,想要什么便是什么,董卓?就在此刻,王允也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随即笑到“将军有所不知,那红昌老朽已认做义女,将军这般要法,怕不合礼节”

“义女?”奇怪的盯着王允,后者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也难得多想,吕布直接做出让步,用着不容悔改的口吻“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告辞了,改日选定良辰吉日,自会礼数周全的将小姐迎娶过门”

王允此刻也不去计较吕布的语气,满心的欢喜,笑吟吟的将吕布送到门口“吕将军放心,老朽定然让小女精心梳洗打扮,等候将军的花轿”

虽然猜想王允或许有些心思,但吕布根本不做考虑,在这长安城里,害怕他王允登天不成?冷哼一声之后,便跨上赤兔绝尘而去。

来去如风,行事简单明了,甚至还有些独断专横,但这就是属于吕布的风格

望着吕布离去的身影,孙策突然不想让吕布那么快退出历史舞台,无论他如何的目中无人,也不论他如何的我行我素,或许这就是属于战神吕布的那份独一无二的傲气,就如在吕布死了之后,关羽是如何的傲立华夏之巅一般:‘尔等均是插标卖首之徒,土鸡瓦狗之辈’

回头再与孙策等人见面,把刚才自己的灵光一动告知几人,孙策心中诧异,果然还是要发生连环计?但说好的貂蝉呢?任红昌是谁?没听过呀,熟读三国演义的孙策表示懵逼。

王允说了很多,孙策建议还是要先问过计策的核心,被当做‘诱饵’的本尊的意思,她要是不同意,或者暗中使绊子,他们这一锅‘麻辣小龙虾’可就有被人直接端掉的可能。

王允一听也对,着人将传说中的‘貂蝉’叫来。

‘叩叩’盏茶功夫,一妖娆多姿的女子身影出现在书房前,声音无比柔美“老爷,管事先生说您找我?”

“嗯,进来吧”

推门而入,女子粉装束腰,眼眸处自然的留露出几分我见犹怜的神情,然而眼角却又自含春意,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周瑜看了,也不由得心神晃荡。

“红昌,老夫有一事相求,望你能…”

任红昌,是王允从青楼里买回来自己享用的。

结果买回来之后,还没一年,他就实在硬气不起来,起初没答应吕布也是因为自己还想再试试,不过既然有了更重要的事,自然要忍痛割爱。

任红昌在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后,最初心情是很复杂的,但马上意识到,相比起任务,这更是一段美好姻缘,没有一个女人甘愿半点朱唇万人尝。

当初王允拿了自己的初夜,又为她赎身,本想这辈子可以安安稳稳的做个小妾,吃穿不愁,结果现在不仅成了王府千金,还即将做吕布的女人。

吕布是谁?天下无人不知,当世英雄,豪气云天,她心中自然是千万个愿意。

风月场所的历练,让她很清楚,女人可以被男人视为利益工具,但自己一定要清楚自己的最大价值在哪。

第二十三章 貂蝉?貂蝉!

“父亲放心,女儿必当言听计从”想到能以王府小姐的身份嫁给吕布,任红昌心里一阵

欢喜,嘴角不自觉上翘。

王允一声冷哼,心知,并不是自己的淫威有多大,而是此女思春,才情愿受他摆布“

丫头,只要你好好行我计谋,便能如愿所长,否则老夫让你从哪来回哪去”

“…是,父亲大人”虽然表现的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然她知道,既然确认了自己的

价值所在,那么适当的待价而沽是可以被容忍的。

两人的谈话,孙策看在眼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你王允好歹是求人办事,语气

用词可不可以缓和点?还有这传说中的貂蝉,怎么看都像是恋爱中的女人,到底靠不靠

谱?一大帮子人的小命就这么交给她?

“司徒大人,借一步说话”

明白孙策是有话不方便当着任红昌说,便先让她回屋。

“司徒大人,任姑娘这一环很关键,要是她出了问题,我们可就是董卓刀俎下的鱼肉,

任人宰割”

“贤侄大可放心,虽然此女出生低微,但老夫买她进府后,从未亏待过,也懂些人情世

故,再说,只要她能在关键时候拖住吕布即可,事成之后,我便让她跟了吕布也无妨”

“可若吕布心急如焚,等不到那时呢?”

“呵呵,贤侄还未成家吧?嫁娶讲究媒妁之言不假,却更有父母之命,老夫乃其父,说

什么时候嫁,那便是什么时候嫁,他吕布还不至于狂妄到来司徒府抢人”

孙策对嫁娶这一类还真不清楚,既然古风如此,也就转移话题“司徒大人,小侄

打算让这两位兄长混进吕布麾下,您看有没有办法?”

“你是想在吕布身边安插耳目?以前或许不行,现在可就不一样了,老夫试试”既然事

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说服吕布安插几个后辈应该没问题,权当做是以公谋私。

…从王允府上出来,吕布径直回了董卓府邸,今天牛辅要来找自家丈人述职,因此一大

早董胖子就从后宫回到家里,吕布也才得空来王允这。

找董卓是因为想说说纳王允义女为妾一事,尽管是纳妾,但好歹是司徒的义女,这些吕

布还是知道要给足王允面子,即使不能请到董卓,能得到董卓的祝福,那也是给王允脸

上贴金的事。

董府非寻常人家,但作为义子,只要不踏入后院,还是比较自由的,只是在经过中庭花

园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吕布的注意。

驻足停留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外形背影很像王允义女的女子。

恰巧,那女子也转过身,发现身后站着一英俊伟岸的男子。

少女水灵之气不在话下,更难得的是一双眼睛似会说话,蹙眉一弯表示她在思考,紧跟

着一抬表示她有了答案,换上憨态可掬的笑容,乖巧的伏身施礼“吕将军有礼了!”

“哦?竟然知道某?汝是何人?缘何在此?”一般来说,吕布还是比较忌讳和董卓府上

的女人,哪怕只是一个丫鬟扯上关系,不过眼前这女子给他的第一印象,让人很难拒绝

与其交流。

“小婢姓霍,是宫中貂蝉,今早被太师带回来的”

“貂蝉?哦,是女官吧?”念及此,明白眼前这人是董卓带回来准备解闷的,董卓对女

体的暴虐和变态,吕布不仅耳闻还亲眼目睹过,在洛阳的时候,就曾两次为其擦过屁股,

当时的情形惨不忍睹,现在想来还有些恶寒。

看了看面前这个和任红昌有两分相似的女孩,吕布心里有一丝犹豫和不忍“霍姑娘,你

可知太师带你回来做什么?”

“尚不得知,吕将军直接称呼貂蝉就好,姑娘二字不敢当”姑娘虽然听起来没有小姐雅

致(抛开现代杂念),但也多用于大家闺秀。她在宫中地位就差不多是个宫女身份,因此

从来都是低调的过着日子,吕布突兀的叫一声姑娘还有些不习惯。

貂蝉:在汉朝,高级武官的帽子是以蝉形图案的金铛为装饰,后面插上貂尾,俗称“貂

蝉冠”。

之后,因此种装饰,还有一个成语典故和司马炎的亲戚有关---狗尾续貂。

见貂蝉答的天真幼稚,吕布也清醒过来,有些人能活在这个乱世,不是因为他有能力,

而是够聪明。

而眼前这女子,只能怪她生错了时代,生错了地方。

断了念头,吕布不再言语,转身即走,现在自己的事情还拧在一起分不开,尤其是那成

天算计来算计去的王允,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哪还有精力来管别人的事。

“吕将军,救救我”刚迈了两步,吕布竟然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似乎在极力压制

什么。

回过头去,一改刚才的可爱形态,貂蝉泪眼婆娑的站在原处“我知道将军刚才对我起了

怜悯之心,本以为将军能看上我,让我脱离死境,看来是小婢自以为是了,不知将军为

何怜悯我,但若是将军不救,我还是现在就沉入池底,也好过受尽折磨而死”

停下脚步,吕布转过身,黑着脸“若如此,你还是早些解脱的好”言罢,顺着石子路往

内堂而去。

找到董卓,简单的说明了情况,前者对这个事有些不以为然,摆摆手示意吕布自行决定,

他到时候会让刘协来一封圣旨,以表恭贺。

岂料话还没说完,就有小厮慌忙的进到屋里,见董卓似乎与吕布在说话,神情犹犹豫豫

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董卓瞧见,重新靠回椅子上,悠哉的问“说吧,何事?”

“太师,您早上带回来的女官,刚被人从池塘里救出来”

“嗯?怎么回事?”仍旧没有起身,只是把声调提高。

“说是不小心滑下去的,也有的说,是求短见的,只是那女官昏过去了,具体情况还不

得而知”来人唯唯诺诺,从始至终都未抬头,只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什么话,惹来杀身之

祸,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对董卓身边的人来说,尤为贴切。

“知道了,醒了问清楚,不愿意侍奉咱家,就带去军窑,退下吧…等等”片刻之后,董

卓才想起今早确实带了一个女官回来,长得倾国倾城不说,特别是仅凭说话声音就能让

他兴奋,这么送去军营好像有点浪费“想起来了,那女官是咱家的貂蝉,先送我屋里去,

打点衣物,别让她乱跑了”

吕布没想到那女的还真有胆量跳池塘,但这件事既然董卓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也确实

管不了。

显然是找了个乐子,傻子才去扫董卓的兴“义父,孩儿先行告退”

“嗯,好好操练士卒”

厅内还站着牛辅,董卓也没功夫搭理吕布,马腾在西北闹腾得厉害,人走茶凉,董卓在

羌人心中已山河日下,这也是当时外族的劣根性,谁的拳头大,谁的拳头近在咫尺,谁

才是爸爸。

和董卓商议完正事后,牛辅还有一件事犹豫着不知该说不该说,看出自家女婿有事不好开口,董卓很大肚的爽笑道“爱婿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对于能把马腾阻拦在天水,董卓对其还是很开怀的。

“太师,经关东军造反一事,我部伤亡甚大,还希望得到太师首肯,扩军”

“嗯,咱家想想”

一般来说,扩军这种事,将领是不好说的,但牛辅压力真的很大,不仅仅是马腾、韩遂,他地处西北,还要面临羌、氐、匈奴、鲜卑,若不是这些外族的威胁存在,面对关东联军,董卓恐怕就不会这么畏缩,当然这也是公孙瓒、刘虞两人没有参加的原因所在。

扩军的首要问题在于,军资和军务,其次才是编制,最后还要考虑到底是募兵还是征兵“扩吧,先十户出一丁,征招两万人,一切费用从国库里支取,这事你和贾诩先去办,咱家明早会在廷议上提出来”

“诺”

牛辅离开,董卓赶忙又招回吕布,征兵这事,估计会有反弹,应当提前布置。

对他而言可信任之人其实并不多,牛辅算一个,西凉老部队的郭汜和李傕也算,不过在回撤长安之后,郭汜被派去了天水,李傕镇守北地郡,一时间都脱不开身,徐荣虽有能耐,但到底算不上心腹,若用张济,樊稠等人,反而不如就用吕布。

“奉先,明日咱家要征兵,你抽调些人手,咱家再将部分禁军划给你统率,定要严防宵小闹事,切莫给袁绍和孙坚可乘之机”

董卓手里有四支势力,包括老家的凉州军,原丁原现吕布的并州军,以及收编的司隶部队和护卫皇宫的禁军。

凉州军需要震慑马腾和羌胡,所以以飞熊军为主的核心凉州军战力,分成两部,一部由牛辅统领,另一部由李傕驻守北地,但归牛辅节制。

跟随吕布投靠董卓的并州军,数量不多,仅有两万人却都是打过外族的百战精锐,董卓从未想过要去触碰吕布的军权,所以并州军一直是吕布在统辖,魏续、宋宪是主要负责人。

司隶部队,其实就是司隶校尉的部署,本来只有一千两百人的标配,在袁绍任职后,为了方便除宦官,就偷偷增改为两千人。董卓认为这是一个雄职,官微权重,由董旻统领

而禁卫军作为皇帝的最后保障,最初有六千人编制,来到长安后,再合上西都禁军,共计八千人由董璜统领。

可以看出,年前虽被孙坚败了一阵,但并不影响其得到董卓重用,进封中郎将,都亭侯,不仅有近侍的身份,马上还会拥有部分禁军的实权,连同并州军,已隐隐成为董卓麾下第二大势力。

统领禁军?巡视周边?这可是好事,肥差,没道理拒绝,吕布欣然允诺,旋即回营布置。

京兆郡并不大,手下部将分统两万人巡视各地,自己统着禁军就在京畿,如此完全能够起到威慑作用。

刚布置妥善,王允又带着化名为王泰和王永的杨家兄弟来找吕布。

道明来意,认真的打量了两人一番,只觉着身形不错,有底子,吕布欣然接收“拿

着这个去训练场找高顺报道”

这是引信,既然王允出这个头,他还是得卖这个人情,由于高顺正筹划练一支精兵,吕

布并没与安排他巡视的工作,这支部队既不接战,又享着最好的待遇,将他们安排过

去,省得出了什么事,老头子来找他麻烦。

高顺是这个时代练兵的佼佼者,陷阵营在虎豹骑未出世时,可谓天下一甲!当然,历史上陷阵营昙花一现,和许多知名部队都没有交过手,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优谁次还是两说。

像高顺这般有他自成一路训练方法的,其统辖的士卒接受的都是‘高等教育’,若再有幸幸存下来,最终才会享誉这个时代,比如虎豹骑、元戎弩兵。

高顺练的兵此刻还没有正式番号,然正是陷阵营的雏形,是他根据探马对孙策所部的描

述而模拟筹建,虽然是敌人,但这种兵贵精不贵多的理念,他非常赞成。

他想要打造的是一支能正面硬抗骑兵,攻能势如破竹,守能固若金汤的部队,将此对吕布说了之后,得到大力支持,让他放手去做,一切用度所需只管开口。

但,此刻的高顺也不过是在摸索阶段,古代练兵不像现代,没有系统的体能训练,或者

是技战术之类,阵型演练也不像现代简单明了,需要记旗语,更多就是教你如何用武器,

不同武器有什么攻击方式,然后就是枯燥乏味的反复挥洒汗水。

作为小白鼠的诸如杨延平和杨延定这一批人,自然而然会吃很多苦。

在陷阵营的第一个半天,杨家兄弟已经记不得是怎么度过的,身心疲惫的拖着躯干回到营房,浑浊的烛光让房间也显得没精打采,一个营房住着百人,通铺,各种奇怪的味道夹杂在一起,让本就空荡荡的肚子更加不舒服。

第二十四章 系统升级的欢乐

两兄弟也不再讲究,直接往自己的铺位一扑,想起中午还假正经的收拾被褥,真是可笑至极,难怪旁边的士卒都很奇怪的看着他们。

“两位小兄弟,吃点东西再休息,这样熬不住的”旁边一人,晒得黑黝黝的,手上的茧巴一个比一个亮,老兵,毋庸置疑。

没力气答话,老大杨延平只能微微摇摇头,表示自己实在没力气,此刻他十分怀念孙策,还是自家公子把人当人啊。

老兵见状,只好把面饼掰成两半儿,搁他们枕头边上“待会觉得顺过气就吃点,前几天这样很正常,你们算不错的了,咱们这部原本有一千四百人,到如今还能撑下去的不足八百,像你这样第一天来就毫无怨言,听命行事的,我还第一次见…”后面老兵还说什么,两兄弟就不知道了,回应他的只有破鼓般的打鼾声。

…“伯符大哥,你看有车驾过来了”

“看来,这董卓果然耐不住寂寞,又打算去皇宫睡龙床”

“还是大哥你料事如神,我这就回去看看公瑾大哥他们回来没”

哪是孙策料事如神,而是董卓思前想后,想后思前,觉得早上带回来的貂蝉,真没先帝遗妃有味道,身材样貌都不差,最主要有身份啊,角色扮演什么的,最能勾起他原始欲望,况且明天还要早朝,就近嘛。

况且那些女人,表面上叫着不要,到了床上身体行为却又淫荡无比,尤其是那贞妃,忘情之际还会叫他‘皇上’,‘亲哥哥’之类的,口无遮拦,却更有另一番风味。

无论什么时代,都有这样一种女人,哪怕和她苟合的男性具有90%猪的基因,只要不弄死她,并能满足她的物质需求,就什么姿势、语言都给解锁,这也是董卓渐渐对其他女人食之乏味的源头,再说家里那个,等吃腻了山珍海味,回头再说。

‘嘀,恭喜宿主获得杨延平的8个兑换点,目前兑换点已达到100,系统升级中,请稍后…’

哦?杨延平?发生什么事,对他触动这么大?忠诚度直接飙升90,抽空探探口风,杨延定呢?搞什么,两人难道不在一起?

‘嘀,系统升级完毕,升级内容有:1、增加一栏随机任务;2、获取官职和领地后也可获得兑换点;3、忠诚度查询;4、物品兑换;5、开通宿主的两个技能槽’

看了下自己的版面‘小v我怎么没技能?我孙策啊,不是应该有什么霸王,或者激昂、魂姿之类的?’

‘技能需要宿主自行学习、领悟或者再次升级系统后兑换’

‘靠,又是兑换点,我说小v,作为宿主,我要说一说了,你身为一个ai这么贪财好么?身为一个寄生ai这么坑宿主好吗?尼玛给我生成孙策,啊?哪有这样的孙策,你看看,历史上哪有这么低力量和技巧的孙策?’

“历史上孙策政治也没这么高”冷冰冰的机械声将孙策说的一呛,但转念又发飙“那孙策哪有这么低的统率,你当我没玩过三国?”

“抱歉,宿主自身统率就这么低”孙策已经失去了和小v继续交流下去的欲望,这活生生的就是他自己的数据体现,怪不得别人,可这谋略也着实低了点,还带着两千年的知识穿越过来,结果只是一个及格水平。

无言以对,差点没把孙策憋出内伤‘行,你赢了,物品兑换,只有一个黑框,给解释解释’

‘宿主只需要在里面键入物品即可,若有数量需求,请在后面空格跟上数字和单位’

键入?键盘呢?疑问刚出,伴随意念,孙策眼前出现了立体悬浮键盘。

想了想,输入手枪…

‘嘀,容忍度-∞,需求度∞,珍稀度∞,所需兑换点∞’

‘噗…咳咳咳…’被眼前显示的内容呛了个面红耳赤,孙策嘴都笑歪了。

‘∞,小v,你tm这是在逗我吗?’

‘理论上只要宿主拥有无穷尽的属下和领土,那么这个是成立的’

‘无穷尽,还理论,我要是真达到这个要求,地球,哦不,整个宇宙都是我的了?我还要你一把破枪干什么?’

‘是的’

是的?喷出一口老血,难道这系统连情绪辨别能力都没有?

‘一句话,你就告诉我,我能兑换什么’

‘小v不清楚,但宿主可以自行查看使用说明’

使用说明?哪儿呢?眼睛在屏幕上一扫,果然在左下角发现一行金橙色的小字。

‘可以兑换任何物品,但会根据需求物件在这个时代的被容忍度、宿主对其的需求度以及物品本身珍稀度,进行综合衡量,得出所需兑换点,最少一点,最多无穷’

这么一解释,孙策明白了,也就是自己越不需要的,所需多换点越少,越需要的兑换点越多,那我要你这功能干叼?

忍住掀桌子走人骂娘的举动,孙策再次试着输入‘朴刀’

‘嘀,容忍度100,需求度0,珍稀度0,所需兑换点1’

果然啊,现在要一把刀能做什么?冲进董府杀人?泪流满面…

回到最初界面,孙策回望更新信息,看到第二项,点了进去。

‘每当宿主获得一郡之地,会得到10个兑换点,在完全获得一州之地时,额外奖励20个兑换点,并以东汉十三州领土为基础,每征服一个民族或占领一座不小于三万平米的岛屿,并正式设立州郡,获得30个兑换点;官职分为十个等级,每等以2为基础,成等比数列上升,官职非特定,只要月俸为同等水平即可,若被跨级分封,兑换点一并领取,官职划分:太守、州牧(刺史)、左(右、前、后)将军、四平将军、四安将军、四镇将军、四征将军、大将军、王、帝’

这段信息很容易理解,孙策当即便拿豫州做了个计算,拿下这样一个偏小的州,能到手的有70个兑换点,哭笑不得,拿下一个州,连个像样的召唤都没有,果然还是要继续升级吗?

‘小v,下一级系统会提供什么功能?’

‘下一级系统为半设置程序,即有一部分是固定,另一部分为随机’

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此,你不可能永远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固定的有?’

‘1、兑换技能,2、魅力和幸运值系统,3、主线任务,4、时空旋涡’

‘时空漩涡是什么?’

‘宿主可自行升级了解,是否需要调节为不进行历史人物召唤,将兑换点存至500之后,直接升级?’

‘别,别,默认模式,默认模式,小v我八卦一下,你之前的宿主,活了多久?’

‘小v没有时间感念,最近的宿主是和他合作后,首次的运营费用问题,系统自动关闭’

‘首次费用问题’孙策吞了一口唾沫‘那不就是两年?’

‘那就是吧’

‘100都交不上?确定不是被你坑死的?’对于茫茫前途,孙策感觉到了星光暗淡。

和小v聊过之后,又等了会,杨延昭才姗姗来迟,同行的除了黄忠还有周瑜。

“路上有巡逻兵,绕了段路”伏在孙策身边,杨延昭解释道“现在什么情况?”

“和之前一样,没有变动,我们从后门进去,大家都小心点”

“公子,你就别进去了”

“我还是想亲眼见到里面的构造,这样精确时间保险一些,而且有你们在,相信没有问题”

“既如此,延昭护着公子,公瑾在外接应”渐渐的黄忠已将孙策的安危放在了首位。

小心翼翼翻墙进院,尽量不发出声音,根据记忆等到了一队巡逻士兵,但直到第二次他们又出现,都没有发现另一队,或许是因为董卓不在的原因,府内安全意识也降低不少。

过了厨房,后面的路就只能根据王允所画的地形图走,黄忠在前探路,不停的使用着投石问路的方子,暗哨果然也没有想象中的多。

不过在穿过中庭大堂后,发现有一道暗哨,设在必经之路上,有人过去必然惊动,奈何又不能解决掉。

挽着杨延昭脖子,孙策低声问道“有没有兴趣当一回梁上君子?”

梁上君子,对小偷的雅称“行啊!”即使在黑夜里,也能感觉到杨延昭的眼睛突的一亮。

“那间阁楼视野宽阔,你在里面待着,我要这里所有的暗哨分布”

“啊?不是偷东西?”

一个暴栗敲他脑袋上“都说了是君子,偷什么东西”

“可是那屋明显有人住啊”

“所以才让你待梁上!记住,一旦摸清楚状况,立刻回来”

“公子,让某来吧,延昭处事还不够机灵”

“哎?黄公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什么叫不够机灵,明儿个准将暗哨分布拿回来给公子”

说完也不等黄忠反驳,蹭蹭几下,愣是徒手爬上了阁楼,还在栏杆上挂了个猴子捞月。

第一次探访暂告一段落,周瑜见出来的人少了一个,不由还紧张了一下,结果是另有安排,留在了董府,是说怎么没听到府内敲锣打鼓的声响。

“伯符,今日我和汉升在董璜军营外看到一个人,或许能助我等一臂之力”

“哦?谁?”

“皇甫嵩”

“皇甫义真!?”

皇甫嵩一家乃名门之后,不过孙策不解的是,为什么皇甫嵩甘愿臣服于董卓,还有朱儁,两人都可以算作大汉朝廷的顶梁柱,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不明白。

“先问问司徒大人,皇甫嵩此人,不可尽信”

东汉末,皇甫嵩无疑是军方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尤其是在灭黄巾之乱,平王国之叛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甚至达到了一种威慑天下的境况。

即使在董卓入京后,抛开丁原不说,还能和其一较高下的,便是皇甫嵩,可据孙策所知的历史,并没有他的出现,反倒是董卓被杀后才又跳了出来。

至于朱儁,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无论是讨董联盟还是灭郭汜、李傕,都不见其身影,实在令人费解。

是因为太老了吗?可这两人但凡振臂一呼,根本不是袁绍、曹操之流能比的,而且难道就没人想过要找他们出面吗?真的很奇怪呐。

话不多说,翌日,街上忽然多了许多士兵,挨家挨户的抓丁,顿时乱得鸡飞狗跳。

孙策所处的宅子也不例外,大门被敲得啪啪作响,不知发生何事的黄忠将门一开,瞬间涌入十来个军士“太师征兵,家里所有男性全都出来,挨个站好”

“征兵?”黄忠大惊,正想通知孙策几人别出来,结果孙策,周瑜鱼贯而出,好嘛,一个不落。

“太师有令每户出一丁,你们商量好谁应征,可别耍花样,老子的刀可不认人,不愿出丁的用二十金来抵”这就是为什么吕布说肥差的原因,原本指令是十户出一丁,但每家每户都挨着去,家境好的大多都不愿意出丁,便出钱来抵,家境不好的,直接出丁,如此一来,兵征着了,钱也挣着了。

“二十金?”孙策哪有这么多钱,算上租屋子的钱都不够。

要说在长安的百姓还算好的,吕布稍微留了点面子,城外征兵令则是直接抓人,给你一天时间,如果没钱,那就留下,敢跑的当场格杀“各位军爷,要不留个信?明日老朽亲自把钱送去”

“行啊,人先跟我们走,明天再拿钱换人”

壮丁不同普通士卒,一般被征来的人,战时是炮灰,闲时便有可能去戍守边疆,也有可能是去修理城墙,更多的是做脚夫,毫无安(五)全(险)保(一)障(金)可言,总之以这种方式征召的人,很难得到善终。

暗中对黄忠使了一个眼色,只能放手一搏,大不了叫上杨家兄弟离开长安,董卓一事从长计议,而就在准备突然发难之际,门外又进来一队士兵。

第二十五章 论皇甫嵩

“你们是哪一部的?”。

“裨将,高顺麾下百夫长杨泰、杨永,这家人你们不能动,都走吧”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正是杨延平,杨延定二人。

听是高顺的人,还是个百夫长,第一批进来的士卒肃然起敬,在长安当兵有一段年生了,知道城内藏龙卧虎,有身份的人不一定就人尽皆知,所以很友好的道了声打扰,便退出去。

这当然不是巧合,杨大、杨二早上刚通过斗将的方法,获得了百夫长职位,便得到征兵的任务,具体一了解之后,二话不说奔着落脚点而来,就怕孙策几人遇到麻烦。

“你们怎么样?”

“还好,怎么突然抓丁了?”

“并不清楚,吕将军突然下令征兵,怕你们应对不及,连忙赶来”毕竟是在吕布手下做事,旁边还有兵丁,有些话没有说的太直。

“辛苦了,这次多亏两位兄长”

“六弟呢”

“他去办事了,放心,安全得很,那里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那我和二弟先去执行公务,这队人便留在在宅子外面,以防还有其他人过来”

“嗯,以后如何找你们?”

“西校场训练营”

…朝堂之上,董卓刚把征兵的事一说,杨彪和黄琬立刻就跳出来反对,言之征兵劳民伤财,还影响来年春耕,得不偿失,诸如此类。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因为董卓在关东联军一战中,尤其是孙坚对其造成不小损伤,此刻想要恢复元气,自然不是保皇党愿意看到的。

刚开始,董卓还在拿长安安危,天子安危据理力争,可他毕竟不能算是文人,被两人引经据典驳斥得毫无反击之力,最终还是只能将剑一拔,怒目圆睁“咱家征都征了,已经如此,还有异议?”

董卓的先斩后奏并不是一次两次,杨彪也知道实际上他们并不能阻挡其前进的步伐,最多只能算是拖延,或者恶心一下董卓。

黄琬还想再说,却被杨彪一扯“既然太师已经实施,此事多说无益,我等无异议”象征性的抵抗就行了,杨家四世三公,不能晚节不保,史官可就在不远处书写着呢。

其实董卓也知道自己有些行为过了,但对他来说过激的行为所导致的结果正是他所想要的。

他和杨彪都有一个相同的目标,但在本质上也存在着区别。

相同在于他们都看重名声,不同在于杨彪关注名声的好坏,而董卓关注名声的响亮。

作为一个西北粗狂的汉子,他对名声的价值观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名声是否响亮凸显在人们有多怕他。

所以哪怕有些事做出来丧德,他也会一意孤行。

冷哼一声,董卓走向龙椅上的刘协,抓起小皇帝的手,在其手中塞上印泥,粗鲁的印在圣旨落款处,看得群臣无奈至极,皇家威严何在?

“好了,咱家今天要办的事已经办完,你们没事就散了吧”

挥退群臣,将圣旨交给贾诩后,董卓回到后宫继续享受生活的乐趣。

…说吕布拿到圣旨,看都没看,就打算叫人进来,让其多拓印几份,拿出去张贴,结果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没人了“文和,这事还是你去办吧,吕某实在抽不开身”

上午因为征兵的原因,吕布把所有亲卫都叫了出去,一方面做监察,另一方面则是让他们也去刮刮油水,这种事自然要懂得同手下分享。

亲兵一般是24小时跟随将领,除了负责保护将领的安全,还有警戒、传讯等任务,战时随将领冲锋陷阵更不在话下。

因此一般多为同乡或同宗亲属。亲兵不会参与屠城、烧杀、劫掠等行为,但他们的待遇比一般士兵要高很多,此外还有一项不成文的规矩,主将死,亲卫无故而存者皆斩。

吕布亲卫不多,也就十几人,因其武勇、嗜斗,像这类主将的亲兵战死沙场,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所以多年下来,亲兵队便鲜有他吕布的同乡或亲属,十几个亲卫还是吕布偶尔看上眼,再加上对方王八看绿豆,才凑上这些人。

送走贾诩,吕布暂时停下手中公务,骑马朝西校场而去。

手上事物越来越多,亲兵少了确实诸多不便,决意去部队里看看,找高顺问问,练兵也有些时日,相信对士兵的能耐当心理应有数,找他要几个人,定当能有所举荐。

…“小徐,快来,那边打起来了,去帮忙”

所谓的小徐正在收拾一家民户,对方既不出人也不给钱,还拿起草叉意图反抗,被几个大兵一合力便打翻在地“有乱民?”

“不是,是高将军和咱们营的人打起来了”

“哦?这什么情况,你们几个把人架起来带走”

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将事发地围成一个圈。

此刻杨大郎和杨二郎被围在中间,身边‘尸横遍野’,他们自己脸上也挂着彩,不过眼神中的愤怒和决意之情不予言表。

军内无故斗殴所触刑法是很严重的罪过,而躺在地上哭嚎的,都是平时关系不怎么好的几个所部,所以小徐见着,虽是一个营的,但并不打算上前,本来他平时也看不惯这几人“这两人什么来头啊?”

“是高将军手下百人将,可厉害了,那陈头儿和张头儿平时横行霸道,现在躺地上没了声儿响”

“动刀子了?”

“哪有,全是打晕的”

小徐杵着兵器乐呵呵的看着场内,不想突然一阵骚动“都给我住手!”

吕布拨开人群,看不出阴晴,深红色的赤兔显得格外夺目。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看大郎和二郎,再看看一地的城卫兵“都是你们两做的?”

“是的,吕将军”

“嗯,倒是敢作敢当…”本想说要按律处罚,可转念一想自己不正要找亲卫?眼下两人到挺合适的。

这边还没给出结论,得到消息的高顺也赶了过来,见吕布也在此,不由得挂不上脸,虽然名义上都是吕布的兵,不过手上训练的这批士卒,毕竟还没有编制,说不好听一点,只是个杂牌军,而地上躺着的好歹也是城卫军“绑了”

“高将军,事出有因,还请让我等解释”杨家兄弟本就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一听高顺不分青红皂白,要绑人,赶紧道明事情前因后果。

“这姓陈的百人将讹诈百姓,我等看到上前制止,不想他们恼羞成怒,先动起手来,被我等兄弟反制,而后又来一队人,带头的和陈姓百人将兄弟相称…”

“行了,不管你什么原因,城内斗殴,还是内讧,所有人全部带走!”

“等等!”一抬手,将其止住,高顺的举动反而促使吕布做出决定“这两人本将军另有安排”有正义感的人,吕布并不讨厌,相反还很欣赏,随即又看了眼还在地上哼哼的城门卫吩咐道“把他们抬走,几十个人拿不下两个人,一群废物,高顺这两人是你营里的吧?”

杨延平将事情说了个起始,高顺心里其实也就明白了,本说绑了区别对待,结果吕布想要人“禀吕将军,这两人便是您安排过来的,叫杨泰和杨永”

自从高顺进入并州军以来,就为吕布所欣赏提拔,一度将其视为千里马,然在丁原被杀之后,他心中便有了芥蒂,无论什么时候,对吕布都是以将军相称。

“哦?王允的侄子?”吕布想起来了,还真就是这两个人,不想他王允还有如此威武的侄子“你们两个才一天,就给本将军惹事,可愿做某的亲卫?”

吕布身高二米零九,杨家兄弟一米八几,二十厘米的差距,加之其睥睨天下的气势,不但不让人生厌,反倒让人心生敬畏“我等愿意”

这个回答,是两人发自心脾的回答,在这一刻,他们臣服了,作为一名以武勇闯天下的人来说,吕布确实具有其独特的人格魅力。

吕布嗯了一声,很满意两人的反应和回答,却不知此刻两人心里却是五味杂全,对视一眼,无奈至极,方才心境被慑失了神,竟然不由自主的跪下,有愧疚却也有期盼。

…孙策几人在屋里等到傍晚,才听到外面趋渐平静,打开门一看,已经有百姓在街上走动,也不知杨延昭情况怎么样,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微微有些担心,不过王允那边必须要去一趟,一商议两边都不能耽误,孙策和周瑜前去王允府邸,黄忠则去寻杨延昭的踪迹。

见得王允,各自分享了一下情报之后,周瑜便提出皇甫嵩的事。

谈及皇甫嵩,王允摇头叹息,以着一种忆当年的情绪聊起皇甫嵩。

王允先讲述了一番皇甫嵩和董卓的渊源,在征伐黄巾,镇压边张、韩遂时期,两人都曾参与过,而且又是老乡,董卓曾两次就职于皇甫嵩的麾下,可以说是老同僚了,但仅仅两年的时间,两人身份不仅颠倒,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究其原因在于,董卓更心狠手辣。

在董卓威震天下之前,皇甫嵩就已经名震天下,王允特意分析了威震和名震的区别。

“肆无忌惮则威,顾全大局则名”

董卓入京前,皇甫嵩接到的任务是镇守皇陵,在没有明文谕旨到来之前,他选择了让自己久经沙场的队伍原地不动,直到最后董卓以天子名义召他前来长安,不仅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其兵权,还差点要了他性命。

“在镇压黄巾之时,义真就多次将功劳分给朱儁和卢植;任冀州牧后,又曾向先帝请命,以冀州一年的田赋来赈养灾民”

这就是皇甫嵩。

他的一切行为标准,都是以当时的主流价值观---名声(袁绍在这一点上就做得很不如皇甫嵩,虽然一直秉承自己是名望之族),来确定做事做人的行为标准。

皇甫嵩在意自己的名声,悉心维护,就像鸟爱惜自己的羽毛,对于皇甫嵩来说,名声才是人生的终极目标。

但对董卓而言,名声不过是笑话,他追寻的是拳头最大,权力最大。

“义真当初曾说过,董卓进京有何不可?”

站在皇甫嵩的角度,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

‘黄巾起义和董卓专政’被后世认为是影响东汉历史走向的大事,这不过是我们现代人,以上帝视角对其的评判,但当时的人未必都这么看,比如皇甫嵩。

东汉,尤其是东汉末年,骚乱和叛乱经常发生,多如牛毛。

皇帝被变更了,以前不是也有霍光?

太后被杀?以前被杀的太后少了吗?

董卓专权?以前不也有过梁冀、窦宪?

董卓毒死少帝?以前王莽不也毒死过平帝?

在皇甫嵩想来有什么理由认为,出了个董卓,大汉就要完了呢?

“迁都长安这事,义真也对此没有发出任何异议”

孙策已经彻底明白,为何皇甫嵩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鲁迅说过一句话: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

现在看来,孙策觉得皇甫嵩实质上挺悲哀的,他和董卓的心性已经证明了成就的大小,抛开绝对的善恶不谈,一个止步不前,等待上帝的救援;一个勇于开拓,力争做自己的主人,皇甫嵩必然会输。

无论身处什么时代,身经何种事情,那种一切照旧的心态,始终会是阻碍自身发展和进步的绊脚石。

带着这样的结论,孙策离开了司徒府,显然皇甫嵩当下是不可能利用的,而且他代表的还是士族利益,难怪到最后在董卓被杀之后,皇甫嵩又跳出来,灭了董卓满门,主要原因就在于,士族无法接受董卓这样的魔头,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与其说董卓最后败给了朝廷的正义之士,不如说他败给了士族,而王允就正是士族的代表人物之一。

皇甫家族虽然是武将出身,但到皇甫嵩这一辈已经成功融入了士族阶层,所以当他认为士族已经完全无法容忍董卓时,跳出来是必然的。

总结就是,皇甫嵩的选择,是遵循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和长期士族文化教育的结果。

第二十六章 营救貂蝉

“这么说,你被一个上吊的女子发现了,然后你救了她,并说一定会去救她出府?”

“嗯”杨延昭啃着面饼,迷迷糊糊的回答。

“暗哨搞清楚了吗?”

“没,不过那霍姑娘说她可以帮忙”

“你把我们的计划告诉她了?”

“嗯,霍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她保证不说出去,还说到时候可以帮我们引走暗哨”

“她是不是很漂亮?”

“嗯”

“是不是很知书达理?”

“嗯,霍姑娘不仅没有告发我,还带吃食来”

“靠,左一个右一个霍姑娘,你这家伙,让你去做正事,你给哥们儿泡妞?说,是不是见人家姑娘长得水灵,喜欢上别人了?”

“泡妞?喜欢?不,不是的,是真的很可怜,实乃恻隐之心,绝非男女之情”

“那既然如此,你为何迟迟不归,害我们白担心一场,汉升到这会儿都没回来”

“那不是城里在征丁么,我躲进一件破屋,直到晚上才出来”

杨延昭解释得合情合理,其实人安全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要不我在去一趟老贼那里,将黄公寻回来?”

“算了,人找人,急死人,好好待着,明天由你去对接消息”

孙策是开始有点着急了,距离新年不到2个月,192年正是自己苦苦计划等候的一年。

这一年会有很多大事发生,除了董卓被杀之外,还有袁绍与公孙瓒的战斗全面爆发,青州黄巾入兖州被曹操所破,郭汜、李傕反攻长安吕布东窜,而其中最关键的便是扬州刺史陈温死。

昨日得到消息,孙坚已经苏醒并逐渐康复,那么翻年之后,一早安排的黄盖等人,就必须要为迎接孙坚入主扬州做准备,全方位的做好布局,相信凭借老爹的能力,打出一片不亚于历史上孙策的天下应当不是问题。

至于他自己则另有安排,为了官职、领地、将领---兑换点。

征兵持续了四天,京畿境内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仅仅只是一些‘歹民’不愿意合作,从而酿发几起悲剧。

世家大族对董卓的容忍度,几近临界值,王允三天两头就会收到党人来信,言之董卓所为实乃动摇汉之根本,他没有给予回复,这些人根本靠不住,自己不知道想办法,尽想着让他出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暂时还不是反击的时候。

当夜,杨延定找到吕布,述说明天要去一趟司徒府带些东西出来,吕布才想起任红昌这个美人儿,也不管此刻天已擦黑,当即让杨延平找媒婆,杨延定回府拿东西,顺便问老司徒拿任红昌的八字。

这几天以来,杨家兄弟表现非常好,不仅让其减少了很多麻烦,还懂得如何整理批文,事半功倍,大叹自己捡到宝,所以无论到那里都会带上两人。

找来媒婆,将八字一对,黄道吉日一算,日子便定了下来。

第二天吕布先让媒婆去找王允,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也不等回信,直接带上聘礼前往司徒府。

纳妾能走这些流程,已经算是很有礼数了。

这次王允没有再故弄玄虚,定好时日,收下聘礼,见状吕布乐哉哉的离开。

“时间已经定下,我们今晚就去将那霍姑娘救出来?”

原本孙策和李儒的计划只是如何接近董卓,不过因为杨延昭机缘巧合下,遇到了那所谓的霍姑娘,便重新和周瑜制定了更妥善完全的方案。

“嗯,事不宜迟,趁董卓还在皇宫流连忘返,让大郎和二郎做好准备,延昭你去通知霍姑娘,剩下的人依计行事”

是夜,董卓正在饮酒作乐,突然有人来报,浣衣院的小太监不小心失手打翻了油灯,将所有衣物都付之一炬,问该如何处置。

“杀了”这么点小事,也来打扰他,董卓想也不想。

而一旁的杨延平却凑到吕布耳边低语“吕将军,恐怕太师的衣物也在其中”

“你怎么知道?”

“昨日太师曾让我等今日叫宫女来取换洗衣物”

“某知道了”

得了杨延平的提示,吕布将此询问董卓,董卓有些郁闷,确有此事,就是因为朝服几天未洗他才吩咐吓人叫浣衣局的人来“再去给咱家取一件朝服来,平常衣物也取几件”

一脸的不耐烦,今日心情本还不错的,那该死的小太监!

“太师的话都听见了吧,你两自行去取吧,速去速回,马上就该关宫门了”这种事,当然轮不到吕布出面。

“诺”

一切照计划进行,放火的并不是小太监,穿上太监服装,本就没长胡子的杨延昭,看起来就是个小太监,浣衣局警卫不似中宫,依照他的本事来去自如不是难事,放火、呼喊、消失。

杨家兄弟三人碰头后,杨延昭迅速换上亲卫装,不过服饰盔甲都偏大,头盔还把杨延昭脸都遮了一半,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杨延平带着杨延昭敲响了董卓府大门。

出示路引,道明来意,加上军装,老管家也未生疑,领着两人直至后院“便是那件屋子,规矩懂吧?那里有个霍姑娘负责老爷的衣物,找她即可”

即使身为管家,后院也不是他能随意进入的,不过一般像这种情况,按理他是应该陪同的,但来时,老管家正熬着早上送来的老鳖,根本没心思管他们。

貂蝉打开门,见果然有两个吕布亲卫装束的人前来领取衣物,脸上的愉悦之情一闪而过“两位大人是?”

“奉太师之命前来取朝服,以及常用衣物”

“稍等”因为有暗哨的存在,不可能貂蝉一开门就让它们进来,所以故意在里面弄了一会之后,才开口“两位大人谁可否进来搭把手?”

“你去吧,我在门口候着”都进去是不可能的,生疑不说,万一有人过来,连个放风的都没有。

貂蝉早就把衣物准备好放在桌上,旁边还有自己的衫衣,只待走后,外面的暗哨能看到屋内还有人即可,再等到熄灯休息,杨延昭便可熟门熟路的返回。

由于男女之别,貂蝉和杨延昭的身材和身高都差不多(当然生理特征的原因,盔甲衣物才会选择大一号),穿上亲卫服,将头发随意盘好只求不散乱,戴上头盔,和杨延昭的装扮一比,看不出有太大差别。

安全出得董府大门,装作将衣物安置在马上,等大门一关,一辆马车迅速从黑暗中驶来,黄忠在前驾马,杨延定不待停稳,飞身下马,配合马车里的孙策和周瑜将貂蝉瞬间拉进篷车。

眨眼之间便完成换人工作。

貂蝉怎么都没想到,为了救自己居然让这么多人涉险其中,感激之余,在车内跪伏“小女子霍一灵,感谢各位恩公的大恩大德”

逃出生天,这是貂蝉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则是,自己该去哪儿?看了看眼前的两人,对着扶起他的人问到“不知恩公姓名?”

“哦,孙策,他叫周瑜,驾车的叫黄忠,救你,也是有我们的目的,希望你接下来能配合我们,当然,也不会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恩公放心,小女子必然不会做薄义之事,一切但凭恩公指示”

孙策看不清貂蝉的样貌,在没有路灯,没有手机的古代夜晚,只靠几盏街道旁的灯笼,是看不到车内景象的,但他却有直觉,此女就凭这声音,必是一倾城倾国的女子。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回落脚地之后再说”

回到住处,孙策先让貂蝉自己去洗漱一番,也许是前世的暖男性格,在执行这次营救行动前,他还特意买了几件女子衣物。

不知是女人天性就梳妆费时,还是貂蝉想给孙策几人一个好印象,几人愣是等了一个小时,貂蝉才缓缓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只见其身姿俏美,细耳碧环,走动时如风摆杨柳,驻足时又文雅有余,恰巧风云蔽月,好似嫦娥也自惭形秽,匆匆隐入云间。

就这么出现在一帮大老粗面前,不得不说,貂蝉还是很有魄力的,至少周瑜手指无意识的在抖动,黄忠则用皱眉来隐藏自己的赏美之心。

至于孙策,说实在的,每期维密秀都不落的人,貂蝉对他吸引力并不大,而且又是个长腿爱好者,也就五官挺精致点,这或许便是现代人和古代人之间审美观不同的原因,现代人知道的太多。

貂蝉年岁并不大,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而善于察言观色的貂蝉一眼就看出孙策这个领头人,于是事事向孙策诉说,从他父母双亡,到舅舅卖她进宫,说到这,便开始抽泣起来,孙策等人只能好言相慰。

随后杨延昭也安全返回,大家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霍姑娘,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很重要,希望姑娘你能仔细听,有没听懂的随时问”

“孙公子叫我貂蝉即可,虽然讨厌宫里的日子,但总觉得这名字好听”

“貂…貂蝉?”孙策神情呆滞的看向杨延昭“她是貂蝉?”

“啊,对啊,貂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杨延昭不知道孙策何以至此。

夭寿啦!正史上不是说没有这个人么?孙策逛过许多三国论坛,都说正版历史上,没有这个人“你是貂蝉?”

用着尽量正常的口吻,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在人面前表现得如此震惊,意外。

“嗯,孙公子怎么了?小女子在宫内做的就是貂蝉官”

官?呵呵,孙策扯动着嘴角,他突然好想念度娘。

理了一下整件事情,也就是或许历史上,吕布并不是因为貂蝉反了董卓,而是因为一个貂蝉官反的董卓,这么说来很多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就如现在这般,先是董卓抓了一个貂蝉官回府,然后被吕布瞧上眼了,父子两人因此生隙,此间根本没有王允的连环计,最多就是借题发挥,而民间百姓只知道是个貂蝉官,所以就貂蝉貂蝉的叫开。

这也是为什么正史上说吕布调戏了董卓的婢女,而民间又说貂蝉。

四大美人呐!孙策突然间有了想法,再次挽着杨延昭的脖子“兄弟,你不是真喜欢她吧?”

“没…没啊,伯符大哥,你别老这样好不,很奇怪呢”

“哈哈,没有就好,大哥我看上她了!”

“啊?伯符大哥你喜欢霍姑娘?”

天生的大喇叭!还自带扩音器效果…

孙策尴尬至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杨延昭“哥们儿,你够意思!”

堂内所有人都听得实在,均是一脸的喜庆,这救人救出感情的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过一般都是女的以身相许,哪有孙策这样倒贴的,所以转而又是一脸坏笑。

貂蝉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正好自己没地儿去,见孙策似乎是个好人,在他身边做个丫鬟、侍女什么的,一来报恩,二来也算有了着落,这就是她最真实的想法,怎料别人喜欢上自己了,一羞一喜一涩间,疾步走回自己屋里去。

结果刚出门口,就听到大厅内爽朗的笑声,瞬间貂蝉的耳朵根都红了,暗恨杨延昭口无遮拦。

孙策到无所谓,这种取笑他司空见惯“哎哟,我去,姓杨的,哥们儿我迟早找个东西把嘴给你封上,看把别人羞得”

“伯符大哥,哈哈,对不住,对不住,实在太惊讶了,最初你一直这么说问我,这反转小弟一时间没适应过来,哈哈,恭喜恭喜,看样子霍姑娘对你也是一见钟情”

“去去去,屁大小孩懂什么一见钟情,真是的,还想和她说说计划的事”

“公子,既然霍姑娘为您所倾慕,这计划是不是改动一下?”还是黄忠,他始终都很在意孙策的得失。

“倒是无妨,换了别人恐怕还不行,既然她是貂蝉,就只能是她,再说她又不会有损害,大局为重”

“公子深明大义,忠敬佩”并不是人人都会拿自己的媳妇儿去做诱饵,虽然这事可大可小,但孙策说得光明磊落,在坐诸人都心生佩服。

第二十七章 算计李肃

“貂蝉姑娘睡了吗?”

孙策在外拍门,殊不知每拍一下,貂蝉内心就震荡一次,一辈子孤苦伶仃的她,本已认命,然门外那个人却给她带来了希望和光明。

“睡了吗?”

这门开还是不开?她斟酌着,思考着,不开会不会激怒他?开了又该说什么?

“貂蝉姑娘,若你睡着了,就回句话,否则我就自己进来了”

小鹿乱撞的貂蝉刚反应过来孙策的戏言,门便应声而开“你这人也忒无礼,怎么擅自闯女孩子的房间”

“你屋内灯亮着,我门敲了,问了,你又答了,怎么算擅闯?”

涨红着脸,没想到这孙家公子如此混账,想反驳却到底又问道“公子有何事?”

“两个事,首先,刚才杨智说漏嘴的事是真的,你要是没意见,回舒县我们就把事办了,当然若你父母不允,就当我没提。第二,之前提的计划之事,还得照常进行,但明天我们再谈,今晚你好生休息”

“小女子已没有家人了”说完这话,貂蝉脖子瞬间红透了,这么答话,岂不就是说对这婚事她是同意的?

“哦,这样啊,如此那你便与我同回舒县吧”

临别做了一记飞吻,虽然不懂具体什么意思,貂蝉却看得明白,再次羞了一个面红耳赤。

回屋躺在床上,孙策很好奇,貂蝉会是什么样的属性。

打开小v,查探起准媳妇儿的数据‘嘀,貂蝉,女,力量28,技巧16,谋略49,政治38,魅力98,技能1,闭月:可使家庭和睦,避免手足相残,父子兵戎相见。技能2,羞花:可使女性亲友团结友爱,避免争风吃醋。技能3,媚骨:天生媚骨,做为其丈夫,力量上限永久减少5’

看着技能介绍,久久不能平静,无论住隔壁的是不是传说中的貂蝉,总之孙策信了,这个描述和实际情况实在太契合。

野史中曾有过一小段笔墨,说吕布的原配严氏和貂蝉从未拌过嘴,两人一心为吕布照顾家室,而在董卓死后,吕布虽然得到了貂蝉,也确实很少再单打独斗,看来的确被吸取不少元气呐。

上限减五?对于现在的孙策来说,根本弄不算什么,38和33,其实碰上任何三流以上武将,结局都是一样的。

不过总的来说,貂蝉虽然数据渣到没解药,但好在前两个技能,尤其是第一个,实在是居家必备。

至于董府内,貂蝉消失的事,管家没敢声张,更不敢往上报,想自己先找找看,能找到则罢了,找不到为了小命着想,他只能安排好跑路的事。

倒不是没有怀疑过吕布的亲卫,只是有人看到屋内确有人影,如果指认那两亲卫不成,那才是不打自招,两罪并罚,全尸怕都没一个。

经此一夜,一场涉及长安城最大势力的风暴,已经开始酝酿,孙策能想象到此后将要爆发的一切后果,无形的乌云正笼罩在长安上空。

…转瞬十二月至,吕布的婚期眼看就要到了,因其水涨船高,长安城渐渐把这件事当作这个月的大事来处理,不少达官显贵都在为这场婚事准备着。

祥云楼是长安城内的老字号,店里的十里香远近闻名,店老板也开明,无论是行脚商贩还是王公贵族,只要你给钱,你就是大爷,好生伺候着。

酒楼里都在聊着吕布的喜事,一些有见解的人都在传着这是王允拉拢吕布的方式,也有的说王允那义女美若天仙,吕布是见色起意。

当然,这些都是说书人聚拢人气,讨一口饭吃的嘴上本事,真正当回事去听的没几人。

刘大海是长安的带头太保,所谓太保是雅称,说白了就是地痞流氓,带头太保就是混混头子。

这日正午,刘大海约见李肃在祥云楼吃饭,旁边还坐陪着一人“大海,这人是?”

李肃,乃是吕布的同乡,虓虎投董卓一事,李肃占了很大功劳,不过董卓并没有如他所愿般,给予高官厚禄,而是不上不下的一个骑督尉。

“嘿嘿,李大人,他是小弟道上的一哥们儿,唤作杨知,别看年岁不大,枪棒着实了得,手上也算有些见不得光的功夫”刘大海满脸堆笑,一面介绍,一面给李肃斟酒。

而陪坐之人赶忙起身,恭维着“李大人威名,小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才知,那,那什么闻不如见”

“闻不如见?”李肃听得似懂非懂。

“去,不懂别乱说,那叫闻名不如见面,嘿嘿,李大人别介意,这次他是有事汇报”

李肃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酒“汇报?说来听听”

杨知自然就是那杨智,看李肃很配合的钻进套里,意气风发的说“小弟不才,前几日,进过王允的府邸,顺了不少财物,还拿了一锦盒,刘兄弟说这锦盒里的东西,或许李大人您有用,这就拿着来孝敬您了”

听到王允两个字,李肃猛的睁开双眼“你能进了司徒府,还全身而退?”

这倒是让他挺意外,一般能进得了王公府院的贼,可就不是普通的贼了,称之为侠。

“草民不敢欺瞒李大人,句句属实,李大人您看,这是锦盒,里面全是王允的私信”

看到信件上的落款,李肃已经信了一半,再拆开一看,果然都是些王允的家书,当然也有些见不得光的来往信件。

这时,刘大海对李肃附耳道“李大人,今日找您过来,主要有一事相告,这王允的书信可了不得,还请过目,那杨智目不识丁,不知道自己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最开始李肃还漫不经心的翻看着,然查阅到手里的这封信时,他震惊了,从内容能看出是杨彪写给王允的。

尽管没有印章,笔迹也不熟悉,但杨彪这一批老臣与董卓不对付,是铁板定钉的事,而信中无一不透露着谋反的气味,思量良久,李肃盯着杨智,企图看出什么“你这信真是从王司徒家里盗出来的?你可知信里写着什么?”

“写的什么?”

杨智的一脸茫然和希冀,李肃看不出所以然“信里写的他们要造反!”

“啊!这…这…大人,那我可算立功了?”

“呃…”李肃考虑了很多种回答,却万万没想到杨智会是这个答案“你先告诉我,这信真是你从王司徒府上得到的?”

“自然,刘兄弟知我为人,从不胡乱说瞎话”

李肃转念一想,的确那家书,还有密函,有些事情李肃是知道的,另有一些事也是经得起推敲的,说不是从王允家里得到的反而还说不通“大海,你先和他回去,如若属实,好处少不了你们”

待刘大海和杨智离开后,李肃再一次拿出信件,一封一封的仔细过目,到最后,发现参与谋反的不仅有杨彪,还有吕布……

思绪紊乱的回到了家里,他还没拿准接下来该怎么办,万一事情是真的呢?

且他潜意识里愿意相信这件事是真的,董卓对自己一直不温不火,本想从丁原处赚得吕布,自己至少会连升三级,结果大失所望。

后来又想靠着吕布这层关系,低开高走扶摇直上,怎知对方根本不来电。

细细想来,这吕布就快做王允的乘龙快婿,若是真被他们谋反成功,到时候董卓一死,凭借杨彪和王允的声名执掌朝内,吕布领兵在外,这朝廷还不是他们说的算。

但是这刘大海和杨智出现得实在太巧了,巧得李肃都认为这是天上掉馅饼,还不是砸在脑门儿上,是刚好落在嘴里那种,若不是王允的书信极具说服力,李肃根本不会信以为真。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跟着王允等人拨乱反正,要么向董卓告密。

说实话,李肃自认为算是一个有抱负的人,虽然才学一般,但内心的火热澎湃不比他人差,尽管这两年磨棱了尖角,血性犹在。

董卓算不上明君,可自己的一切是他给的,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起码的职场守则还是有的,加之吕布不念旧恩,于是乎,当下做好就决定,改日早朝便去把这事告知董卓,无论是真是假,让自己重新进入董卓视野才是目的。

话分两头,董璜这一晚照旧是在青衣阁过夜,门口侍卫好不容易听完了催情乐,正说可以打盹,突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紧跟着门柱上一声闷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把镖插在门柱上,上面还挂着一段布条‘董大人亲启’。

侍卫相互使了个眼神,一左一右,一前一后静心聆听,再向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之后,方收回防备之心,低声讨论几句,还是决定敲门找主子说说这事,万一是个紧急消息,哥俩失职事小,就怕因此丢了性命,那才亏大。

同一时间,杨延定也拿着布段找到吕布“将军,属下发现了这个”

接过拿在手中一看,很是诧异“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就属下两兄弟,我让他也进来?”

“慢着”吕布站起身,将周边的仆人和侍卫先支走,才让二郎也进得屋。

“你俩怎么发现的?”吕布有些恼火,这事可不是儿戏。

“这段绸布是我等在将军您的食盒上发现的”

“详细道来”

“我等打扫完马匹,正要离开,见将军的食盒在马厩边上,便上去查看,这信就放在食盒之上,似有人故意让我们发现一般”

“可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

“宫内人来人往,太多不记得”

将信拿起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此信很有玄机,虽没有指名道姓,不过从内容不难分辨出是他给出的一封回信,而信里所指司徒大人,恐怕就是当朝司徒,王允。

很明显是想栽赃陷害,将他和王允连根拔起,但为什么又摆放在如此明显的地方呢?

“你们说这是何人想污蔑本将?”

“属下不知,不过此賊必是熟悉将军的人,字里行间有一些将军的用词习惯,但又不精准,下官和兄长猜想定是有人想诬陷将军和叔父”

杨延定说得斩钉截铁,显然是表忠心的态度,吕布坐直了身子,沉声“有道理,但又怎么会被你们如此轻易发现?”

“这…属下不知”事情只有半真半假,才更能让人信服,若是两兄弟什么都知道,那才令人生疑。

吕布想不清到底是谁想污害他,而且整个经过处处透着诡异,事出反常必有妖,隐隐感觉到这其中定然有更大的阴谋,转而问道“你们怎么不认为这就是本将军的回信呢?”

“将军若要图太师,说句大不敬的话,凭将军武艺,太师都已经死过不知几次了”

“哈哈哈…”本意是试探,然杨延平的话却使吕布听得十分惬意,想不到这两人虽然手上本事不大,脑子却很会揣摩。

陷害自己的人,务必要找出来,真让董卓知道了,天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看来需立即面见董卓一趟“如若真有贼人想谋害本将,这几日自当有分晓,你们两个最近也机醒点,但若发现有异常,及时汇报”

“诺”

隔天早上,城南米店万掌柜刚打开门不久,就碰到李肃上门,心里一个咯噔,赶忙迎着笑脸“李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李肃并没有看他,大步流星的走进铺子,随手插进米袋,看了看发黄的大米,嘴角一扯哼了一下,转而坐下冷言道“租呢?”

万老板是个老实人,不懂圆滑世故,但多次下来也知道今儿是又得出血了“李大人,您看这世道也不景气…”

“嗯?你的意思是在说太师管理无方?陛下用人不当?”李肃习惯了打官腔,在这字里行间见缝插针,完全就是小儿科。

万掌柜一听,顿时哭丧着脸跪下来,这么高的帽子扣下来,自己要死几次才能抵上这罪过?

第二十八章 朝堂风波

“李大人,小的可不是这意思,您不能冤枉我呀”说着说着习惯性的抱住苦主的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直把李肃恶心得够呛。

“行了,放开!老家伙,别把本官的衣服弄脏了!这次本官来…砰…哎?…”话还没说完,只觉着后脑挨了一下,便昏了过去。

“掌柜的,先委屈你了!砰…”打晕两人的正是黄忠和杨延昭,将他们装进麻布口袋后,米店门口恰时的驶来一匹马车,一人扛着一个丢进马车里,随后若无其事的上车,根本没人注意到。

‘哗’一盆凉水浇来,本来就是大冬天,惊得李肃半天没回过神。

原地滚了两圈,正想站起来,却发现使不上劲,还没搞清楚状况,后脑又传来了剧痛,这时他才记得自己好像没什么打了,再看,身处一破屋里,但是怎么自己是被绑着的?

“醒了?”身边有四个人,全都黑衣蒙面,提着棍儿,瓮声瓮气。

遭!自己摊上道上朋友的黑事了?所谓黑事,就是绑架、勒索之类。

“各位好汉,是要抓李肃?刘大海可识得?”还抱着一丝期待,希望是抓错人了,甚至还爆出自己马仔的名号。

“说吧,司徒大人的东西在那?”

王允的人!为着锦盒来的!果然是要造反?可恨此刻没带在身上,不然交给他们,再来个弃暗投明,也算搭上了惩恶扬善的末班车。

就李肃内心活动的几息之间,其中有一人掂着棒狠道“既然不说,老办法!”

老办法?什么办法?

不让李肃有所反映,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用力特巧,不是很疼却让人本能的张开嘴大喘气。

“等…”等等两字还没说出口,一大股汗骚味铺面而来,熏得李肃胃里翻江倒海。

“呜呜呜…”就在李肃的惊惧的目光之中,四人各自提起哨棒,乱棍朝他身上招呼。

疼吗?当然疼,但李肃更觉着冤,明明自己没做任何抵抗,只想善了,这四人是蠢还是缺心眼,没看出来自己这么合作的眼神吗?

王允的手下都是白痴吗?

黑衣人下手特有分寸,只伤其皮肉,不过有一矮小的黑衣人就不是很地道,只打脸。

挨了几分钟,正觉着自个儿挺耐揍的,结果突的又是一闷棍。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背绑在床头边,眯着眼四处张望,结果不仅没看着人,屋内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也不管怎么回事,今儿和王允的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切莫让他跑出去,否则定让王允满门抄斩,夷灭九族。

“延昭,床腿你锯了吗?”

“锯了啊”

“那怎么还没出来,这天都快黑了,不是还昏着吧”

“要不公瑾大哥,我再去看看?”

“等等,好像有动静了”

果不其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李肃终于掰断了床脚,此刻正满心欢喜的翻墙而出。

劫后余生的李肃未多做停留,迅速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

“这应该也成了吧?”

“明日便见分晓,走吧,回去”

…隔日,王允一脸愉悦的前来上朝,在等候天子的空档,无论是政敌还是友人,他都会主动聊上几句,看得出来心情是非常好。

众人只当做是其女婚期将至的原因,纷纷回礼道好。

天还未亮,太白星高挂夜空,异常耀眼,正如王允的心境,异常敞亮,今天的重要程度,令他心跳加速,更令他向往不已。

他从未有过现在这般,如此的渴望董卓临朝。

五更梆刚响,未央宫便大门全开,刘协在太监的引领下,缓步进入宫殿,两旁朝臣伏地拜见。

现如今的早朝并没有什么可谈之事,大多都是皇宫内的家事,而国事则直接上呈到董卓那决断,需要皇帝印章时,才会让小皇帝看到是什么事,但也仅限于看看,想做更改那是没可能。

突然,小黄门唤唱起太师前来,时隔半个多月,董卓终于走出了建章宫,体态又肥胖不少,光下巴就能看见三层肉褶子,此刻哪里还有纵横西凉的董魔王的影子。

见董卓进来,群臣不禁有些紧张,刘协甚至有离开大殿的想法,只不过碍于皇帝的威严,才止住了这种愚蠢的念头。

一左一右由两个宫女扶着,每走过一人,都要等他施礼后,才移步向前,气派比皇帝大了不知几何,殿前的臣子也觉得窝囊,却不得不屈服于董卓的淫威之下。

“来人,给太师看座”受不住董卓的气势,刘协刚和他对眼,就败下阵来。

联想到曾今还被迫与他同坐在龙椅上,不愿再受此辱,赶忙吩咐设座,同时两只手有意无意的向左右撑开,摆出一副‘护食’的神情。

对于刘协的小心思,董卓嗤之以鼻,完全不放在心上,心安理得的坐在褥垫上“皇帝继续处理政务吧,咱家只是来坐坐”

董卓的言辞毫无君臣之理,根本没有把刘协这个皇帝身份看在眼里,但又怎么样?朝臣们连敢怒不敢言都做不到,顺从着低着头,生怕触了其霉头。

王允也正站在群臣当中,当董卓的目光巡视过来时,还向他点头示意,连忙堆笑回礼,心里却咒骂着死肥宅,黄鼠狼给鸡拜年之类的措辞。

李肃今天自然也在朝堂之上,听着侍郎说着无聊的话题,他挣扎再三,怀着忐忑的心情,也不管刘协还很端正认真的听着,缓步出列“臣有本奏于太师”

李肃是董卓的狗腿子,世人皆知,可如此明目张胆不给刘协任何面子的打断,实在是目中无人,气得刘协双目通红,当皇帝当到这个份上,刘协万念俱灰。

“哦?有何事奏于咱家?”董卓来了劲儿头,凡是能让皇帝吃瘪的事,他都很感兴趣。

看了看老奸巨猾的王允,又看了看立在董卓身后,威风八面的吕布,下一刻又瞻前顾后起来,今天王允神态出奇的好,看上去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看都没看他一眼。

吕布更是英气不减,虽然是很平常的看向李肃,但后者却觉得是死死的盯着自己。

“李肃,咱家问你话,为何不答?”

“这…太师,下官确实难以启齿,还请太师自己查阅便知实情”李肃没敢说,只能将王允的书信高高举过头顶。

闻言,看了一眼身旁的义子,吕布会其意,从李肃手里接过物件交于董卓。

朝堂安静了不到五分钟,董卓拍案而立,犹如落地惊雷“逆子,老匹夫,尔等安敢?”

董卓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连李肃都发现了,他还不自知。

今天早上胞弟和侄儿来找他,说的便是此事,压着一肚子的火到朝堂之上,就是想看看这几人是个什么神色。

杨家和王家都是当世大族,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可轻易得罪。

而李肃的突然检举,不仅让他震惊,也让他决定顺水推舟,看看几人当如何应对。

吕布很诧异,没想到这事闹这么大,连杨彪都被诬陷?既然没指明自己,那便先不做举动,看看情况再说。

人群中的王允和杨彪也没有站出来,只是左顾右盼,此时此刻朝臣们并‘不知道’老匹夫所指何人。

王允和杨彪的反应在董卓预料之中“杨彪,王允尔等密谋吕布造反,还不出来认罪!”

吕布要和王允杨彪造反?难怪一向不早朝的董旻和董璜也来了,只是感觉这组cp不对啊,吕布和王允就算了,还有杨彪?

就在众人迷惑不解时,吕布率先拜道“太师,末将有话说”

紧跟着王允和杨彪也出列‘火急火燎’的跪在殿前“太师,这可从何说起?”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尔等自己看看”一把将信件砸在吕布的脸上,一身的肥肉气的发抖,鼻孔也不断呼出热气。

捡起信件,一封一封的看完后,吕布感觉麻烦了,事情比他想象的难办“司徒大人,这信真是你的?”

王允接过来一看“太师,吕将军,这信件可不是下官的,不知是谁捏造,而且此事十分蹊跷,下官的府中被盗,本想私下处理,结果未寻着人,昨日已报过京畿令,还请太师明鉴”

“哼,王允老匹夫,就算你府中遭贼,字迹可做不了假,拿出奏折一对便可知晓”董卓发飙,相当于给了李肃一剂定心丸,义正言辞的诉说着王允诸人的罪过。

“老夫字迹稀松平常,有人想刻意模仿易如反掌,反倒是想请问李大人,你是如何得到这些信件的?”

“哼,近日有人检举你司徒大人谋逆,这些证据便是他给我的”

“可有人证?”

王允这算是问到关键点了,李肃因为昨夜挨了闷棍,恼羞成怒就在宫门外等到早朝,并没有带着人证,不过他很快就找到借口。

“为避免有人杀人灭口,该人证某自会带给太师查证”

就在王允和李肃争辩之际,吕布也从自己怀里拿出被杨家兄弟‘发现’的信件“义父,这事没那么简单,在王司徒被检举之前,孩儿也发现了这个”

拿出怀里的东西,呈交于董卓,吕布继而说道“前几日孩儿本就为此事曾找过义父,但义父深居宫内未曾得见,义父请过目”

董卓记得前几日是有人来报吕布求见,被自己回绝“给咱家看看”

董卓在看,吕布则在一边解释“孩儿认为,这恐怕是李肃的诡计”

“诡计?某一心为太师办事,能有什么诡计?”

“此事颇有蹊跷,下官四世三公,怎么会做背叛大汉,背叛天子的事,请太师明断”

杨彪的话让李肃再次紧张起来,仿佛身处泥潭,四周空无一物,自己不断下沉。

王允的反应很意外,明明证据确凿,却不急不躁,根本不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是了,一定是王允,这一切一定是王允想陷害自己“我明白了,王允,这一切是你,是你在背后搞鬼,想要谋害我!”

“天方夜谭!老夫身为司徒,谋害你?谋害一个骑都尉?太师,一切已沉冤昭雪,显然是李肃这个卑鄙小人在图谋着什么”

话音刚落,朝堂便嘈杂起来,听得董卓很烦,眉毛胡子都拧在了一块。

而刘协也来了精神,不说话,安静的看着他们狗咬狗。

“都给咱家安静!…李肃,你说你有人证,一个时辰内,咱家要见着他”

双方证词一对质,便出现了诸多漏洞以及不合理的地方,董卓并不傻,很难相信王允,杨彪,吕布会同时背叛他。

但说李肃要陷害这三人?也不可信,他有多大能耐?被人当枪使到有可能。

正当整件事越发扑朔迷离时,事情又到了一个新的转折点。

刘大海死了,杨智失踪,整件事不仅疑云重重,还神秘起来。

死无对证,王允三人和李肃的话得不到证实。

杀人灭口是肯定的,不过却众说纷纭,无论是王允还是李肃,都有杀人的动机。

“廷尉何在?”

“下官在”

“将王允,杨彪,吕布,李肃一并收监,未查清事情真相之前,任何人都不得与之接触,违令者以同谋罪论处”

这是董卓目前能想出的最好办法,既然都说自己是冤枉的,那就在牢里等着事情水落石出,也不虐待你,只是保证他董卓的安全罢了。

“侍卫队暂由董璜接手,羽林骑则交给董旻,吕布,李肃你二人可有异议?”

侍卫队本就是董卓的直系部署,现在要收回去,吕布无话可说。

但羽林骑则是骑督尉的权力象征,虽然不多只有一千两百人,而且现在还沦落到守城门,可作为东都时代的禁军,个个都是经历过严格挑选的,让李肃交出来,实在肉疼。

今天这一天下来,总感觉做了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有力没处使,各种将拳头打在棉花上,浑身难受至极。

李肃选择了沉默,打心底里希望董卓能看出这是他无声的反抗,而非默认。

第二十九章 暴风雨前夕

下了马车,贾诩扶着城墙好好缓了缓精神头,从天水一路颠簸过来,差点把他前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原本是被派去给牛辅打打下手的,可由于实在找不到可商量之人,董卓就将他急招了回来。

交付他的信里面没有说太清楚,不过单凭只言片语,贾诩就已经判断出事情大概,借刀杀人,不外乎如此,只是这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他十分感兴趣,想知道是谁。

贾诩的回归,并不在孙策的计划之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措不及防,还以为不到张济独立,是不可能碰着这位毒士。

紧急叫停众人,孙策说起自己的担忧“听说董卓把贾诩叫回来处理案情,此事恐怕有变”

杨延昭不解,一个贾诩而已,都没听过他名号,如此紧张,是不是过了“伯符大哥过于谨慎了吧?”

周瑜也不明白,连杨彪都敢玩弄的孙策,却独忧虑一名不见经传之人“伯符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这贾诩,有些能耐,不可小觑,虽年近半百,但谋略过人,只不过一直秉承着自保自道,所以鲜为人知,此次行动我们先收一收”

原以为李儒没了,董卓集团就没人会成为他们的阻碍,不想又找来贾诩,看来历史的走向有一定的轨道性,想要使其出轨,必须得使用一些非常办法“延昭,你去一趟王允那,就说有一些小意外,我们先暂停行动,但原定计划不变,让他安心”

王允和吕布等人在廷尉府,那日,董卓的确是说收监他们,但廷尉哪儿有这肥的胆子,只是让他们住在廷尉府里,吃穿用度一应俱全,仅仅是半限制人身自由而已。

小意外,引来了大改动,原本还有两项行动计划暂时终止,因为一旦实施,贾诩定能看出目的,从而加强防御,得不偿失“汉升,行事当天,你不用参与,我要贾诩这个人”

“公子意思是,和李儒一样?”

“对,抓住他什么也不用说,把嘴堵上,我们在汇合点碰头”

“那吕布怎么办?谁来应付?”

“放心,到时候吕布不反也得反,正好他还可以为我们吸引注意力”

重新做好任务拆分之后,孙策几人便隐伏起来。

…由于再没有下文,且最关键的人证都没了,经过贾诩的分析后,李肃认识到自己或成了别人的枪头。

而吕布、王允、杨彪三人在贾诩的调节下,也表示不再追究李肃这个猪队友,在吕布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当休息两日,总之幸好没耽搁婚期。

至于董卓也私底下问了贾诩,此事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坏,所图什么?

“此人的目的表面上看来是欲搬倒司徒王允,司空杨彪以及吕将军,但下官思前想后发现,此三人被贬之后,最能有收益的人,其实是太师您”

“哦?”

“下官并不是指此事出自于太师之手,但眼下看来,确实是太师获益最大,尤其是吕布和杨彪倒台,太师您将获得并州军团,而朝堂之内反对之声,以杨彪为首的也会少很多”

“嗯,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帮咱家?”

“就怕不是,此人心思下官猜不透,如若不是为太师行事,只怕所图甚大”

“那李肃?”

“呵呵,此人是被利用的,下官倒是很奇怪,按道理,行事者应当还有后招,可几天下来,并没有后文,不知是什么原因促使他放弃了”

(原本计划是让李肃‘畏罪自杀’,后来想想如果这事发生,董卓不参考贾诩意见的可能性很低)

“文和,你说这事会是哪一方人所为?”

“若是太师您的仇家,无疑是关东军所为,其实下官还有一个大胆猜测,这会不会是杨彪或者王允贼喊捉贼,吕将军应该不会背叛您才是”

“嗯,这事你留下来好好处理,咱家不希望新年之际,长安还出什么乱子,让廷尉好好配合你,如果要用人,找叔颍”

“下官知晓”

…腊月二十四,还有一周便是新年,而今天长安城的王府和吕府也如新年般热闹,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吕布纳妾,王允义女出阁,不仅董卓送来了贺礼,连皇帝也发来旨意,给吕布送来连理。

昨日的鹅毛大雪,将地面铺了个遍,恰好今日又旭日东方,初升的太阳给大地换上了银装束裹的外衣。

大清早,贾诩也换上件许久不穿的海狸大衣,再戴上一顶狼绒的帽子,显得财大气粗,十足的王老五。

穿得这么整齐,也是因为昨日王允请他来当证婚人,董卓肯定不够面儿请,贾诩也算是他和吕布的恩人,这么一来二去,推辞不过也便应了。

不过证婚人得比一般宾客早到,因此到吕府的时候,还有很多杂役在收拾院子,打扫卫生。

见贾诩这么盛重,吕布哈哈一笑,让延定引他去客房先做休息,自个儿则准备去接新娘。

“大人,先请在此屋休息,屋内茶水可自用,将军回来后,小的便来通知你”

七拐八拐的杨延定将贾诩带到偏房,不是说好的客房吗?可惜贾诩这是第一次进吕府,并不熟悉房舍构造。

进得屋内,里面早有一人,贾诩以为杨延定误把他带到重复的客人房里“不好意思,下人带我来的,要不我换一屋?”

“贾诩?”

“这位将军是?”

“贾诩?”屋内的人没做答,只是继续问着。

“正是在下”

“那就不用换了”

一股不详预感油然而生,贾诩本来的往回退,摸到门之后,却发现根本打不开。

“喝茶?还是…”黄忠比了比手刀的姿势。

这是什么情况?一脸的惊诧“吕布要干什么?”

“啰嗦,喝不喝?我们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赶”

果然,孙策跟他说的很对,贾诩遇到这事之后,只要表态不害他性命,就既不会吵也不会闹。

“你是?那个幕后黑手?”

转瞬贾诩反应过来,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别人的目标,难怪一切行迹看起来更像是戛然而止,而非虎头蛇尾。

“还真让公子料到了,你果然料事如神”

贾诩听了哭笑不得,我还料事如神?你家公子都料到我料事如神了,那你家公子又是什么?

“我们去哪?”

“舒县,远着呢,快点喝吧”

“这件事吕布有参与?”

“唉,贾先生,你想知道一切的话,到了舒县,某自然会告诉你,你也别想拖延时间,我家公子说了,你鬼精得很,如果我觉得烦了,是可以堵上你嘴,绑着带走的”

听得这么一说,贾诩翻遍记忆中,对自己很熟悉的年轻人,但行事风格如此缜密的人,别说在长安,放眼他所知道的整个大汉里,也没有符合标准的。

“这喝了我得睡多久?”

“三、四个时辰”

…婚期便是动手的日子,这是早就约定好的,孙策曾向小v确认过,杀死董卓的任务,必须是自己亲自动手,才能获得兑换点,因此这一个计划,必须使董卓落单,而且身边还要有足够多的人手。

青衣阁,红莺和绿娥房内出来,神色自若的朝另一包厢而去。

推开门,两人喜乐的说“周公子这么早呀?”

“早吗?是你们太晚了吧?”

“哎哟,周公子瞧你说的,我们不晚一点,您给的活计哪儿完得成?”

“哦?做了几次?”

“四次,一人四次,那董璜,真是头牛,奴家现在骨头架子都酥呢”

“去去去,别对着我发浪,那他还能走?”

“可不是,一定要走说是有喜宴,奴家留都留不住,一瘸一拐的,噗呲…笑死奴家了,周公子倒是个怪人,天天来看奴家,又不让奴家们伺候你”

“是呀,我看得周公子可馋了”

“你们两个完成这次任务,就算伺候好本公子了,这个你们拿着”

说着周瑜从怀里掏出两块金疙瘩。

“哎哟,我滴周公子那,可是要赎了奴家回家享用?”

“骚娘们,本公子可喂不饱你们”说是这么说,但还是要过过手瘾,捏捏揉揉,好歹也要值回一些,

一番上下其手,惹得两女又开始浪叫…

…寅时,也不知吹的什么风,刘协竟然莫名奇妙的,主动叫董卓去早朝,这种事他还不好推辞,结果到了之后,却是一大堆没用的废话。

下了早朝之后,杨延平带着王允和吕布的谢礼来见他,并呈上一封书信。

打开一看,当下怒到“备车,咱家要去吕布那个滚蛋那!”

信里面的内容很让他震怒,是一封貂蝉的求救信,言之吕布贪慕自己美貌,让手下借口取衣,趁她不备,将其掳走。

为成婚,又让王允认她做义女,如此一来两人便名正言顺,即使他董卓也不会察觉不妥之处。

今日趁着结婚,王允放松警惕之际,才让吕布身边这个有正义感的人前来送求救信。

“实在可恨,亏咱家还如此礼遇这畜生!”

…董旻今天无缘无故,从早上开始就心烦气闷,喝了不少顺气汤但并不见效,便在家里等着,上一次发生像这种情况,还是董卓进京之时。

羽林骑暂时还在他手中,不过自从李肃出来之后,羽林骑便开始装神作怪,很多命令实施不下去,他觉得很可能是这方面要出问题,便打算四处巡视看看。

然而刚出门,就有手下来报,羽林骑今日突然全体告病不出。

(原本计划是李肃死后,羽林骑闹事,现在变成李肃暗中作梗)

原来自从李肃从廷尉府出来后,董卓一直就没有把兵权还给他,一脸几日都是借酒浇愁,恨透了刘大海,更恨杨智,自己的前程一去不复返,董卓用人唯亲,他这辈子算是没法出头了。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一个少年为他指点迷津,羽林骑他执掌多年,不说振臂一呼要怎么怎么样,但想要给董旻使绊子,制造麻烦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李肃听进去了,也照做了,果然心境就愉悦了很多,这批老部下,没有白带啊。

由于四个城门进入瘫痪状态,董旻心急火燎,只是没想到此一去,便再也没出来。

“羽林骑集合!”

喊了一次,没反应,再喊一次,还是没反应,反倒是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哟,董将军这是要准备练兵呢?”

“李肃?你怎么在这?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

“下官不知董将军何意,可否明示?”

“羽林骑集体告病,是不是你指使的?”

“哟,董将军,瞧你您的,这羽林骑最高负责人可是您呢,我只是过来收拾一些私人物品”

“放屁,自打你从廷尉府出来,羽林骑便阳奉阴违,除了你之外,谁还有这个本事?”

“嗨,董大人,您这么说就不对了,军士不愿意听将军的,那应该是将军的问题吧?至少我在的时候,他们就很认真,态度也端正”

…满脸怒容的董卓,刚一进府,就大喝“逆子吕布,给咱家出来”

此刻吕布已经接了任红昌回来,正准备拜堂,董卓的恶语相向,立马让众多宾朋鸦雀无声。

“义父,可是有什么事?”董卓语气不善,吕布自然也不会给好脸。

“把盖头给咱家掀了,咱家倒要看看,这女子到底是司徒大人的义女,还是咱家的貂蝉”

“义父,孩儿正在成亲,待明日,孩儿自当携贱内来拜见”

“吕布!咱家现在就要看!”

不知道董卓哪根筋不对,吕布逐渐有些气急,在座的都是他亲友,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此不给面子,即使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

“义父,孩儿正在成亲”这一次语气生硬,态度坚决。

董卓听了一乐,好小子,抢我女人还跟我横?

“咱家要看她,现在!”

“如若某执意不肯呢?”自称已经变了,昭示着吕布就快忍无可忍。

“来人,把吕布给咱家拿下!”

第三十章 人不思进则退

拿下吕布?这里可是吕府,并不会有人买他董卓的账,董璜则见事情有些微妙,向董卓耳语之后,悄悄退了出去。

董胖子的一再无理举措,彻底将吕布激怒,你董卓以前怎么混账他不管,可在自己的婚礼上,也太不把人放眼里,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来人,太师喝醉了,将太师送回宫”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他也想得明白,还是杨泰说得对,不应该再和董卓同流合污,回并州找张杨,自成一体才是最好的选择。

怒不可歇的董卓,当即取出腰中短剑,朝吕布掷过去,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宾客们顿时告辞离去“太师是要杀某?”

护着任红昌一闪躲,吕布最后再忍着爆发的冲动“太师今日搅了这喜宴,可有想过会寒了某之心”

世人皆道吕布反复无常,见利忘义,结果今日遭受如此羞辱尚能一忍再忍,到底还是有些让孙策意外。

董卓在投出去的一刹那也有些后悔,可覆水难收,也不知今天为什么如此焦躁。

这里就要说下董卓今日的安排,天未亮就起来参加早朝,而刘协所讨论的事情,全是宫女私下跟着厨子、花匠、木匠之类的逃跑,有的抓住了,有的没了人影。

抓住的还问他怎么处置,董卓无语至极,这你家里的事问他做什么,随便应付了几句之后。好嘛,又来个御药房的管事私通先帝少使,这怎么回事,春天还没到呢?

一上午大多都是处理这类绿帽子的事,董卓一方面是觉得好笑,另一方面则开始深思…

这一切当然出自于孙策的手笔,无形暗示,全方位信息轰炸,再加上起得早,从寅时到巳时,所以在接到貂蝉求援信的那一刻,董卓犹如火药一般,一点即着。

“吕布,咱家就问一句,此女到底是何人,如若不是貂蝉,改日咱家为你重办”

“太师就这么不信任吕布?”

“你不给咱家看,咱家如何信你?”

既然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说,吕布只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带着一丝屈辱的揭开新娘面纱。

“将军…太师…”

啪的一拍桌子“吕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来人给我拿下吕布!”

“保护将军”杨延平见火候已差不多,一踢桌子,领着亲卫护在吕布周围。

…“董将军这是要去哪?,喜宴还没开始就走?”

董璜踉踉跄跄的一转身,发现后面跟着吕布的一个亲卫,看样子是一路跟到这?

“本将军的事,还由不到你来过问”

“是去整军吧?看将军行动不便,不若由末将代劳?”

“哈哈,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自称将,滚开”

董璜并不认为吕布亲卫真敢把他怎样,头也不回的准备上马。

杨延定一愣,感情自己被小瞧了,也不再废话,直接拔剑上前。

身为武将,董璜自然对宝剑出鞘的声音熟悉万分,一惊一回身,剑尖已至腹下,可已来不及避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身没入体内,下一刻便是灵魂深处的疼痛。

“吕布…真…要造反?”

“虎符呢”

下意识的董璜看了看自己胸口,杨延平抽出利刃,对于他如此配合,必须说声“谢谢”

随即再往心口补上一剑,擦干净血迹之后,拿着虎符朝宫内而去。

…“李肃,你这是在哗变,是造反,你可知道?!”

“董将军,瞧您说的,我这哪叫造反?这全是他们自发性的行为”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对嘛,这才是你该问的,下官想要的很简单,公平”

“什么意思?”

“太师想要除去王允,杨彪和吕布,凭什么要我李肃给他当头炮?当头炮也罢了,还缴了我兵权,我李肃自问对太师忠心耿耿,如何比不得那三姓家奴?如何就要被当做弃子?”

说到这,李肃已经有些歇斯底里,要不是杨智找到他,他还一直蒙在鼓里。

“你到底在说什么?”

“呵呵,看来你也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角色”

“你究竟何意?”

“告诉你也无妨,前几日的谋反信之事,都是董卓处心积虑的勾当,目的就在于夺取吕布的并州军,以及减少朝内异党”

“荒谬,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须如此”

“人心不足蛇吞象,要谋反的人是他!”

“你到底听何人所说?”

“杨智小兄弟出来吧,在这里,没人能动你分毫”

“好勒,李大人”一直在李肃身边充当幕僚,怂恿李肃让羽林骑罢工的,便是杨智。

“你就是那失踪的人证?”

“什么人证,不过是董卓的弃子罢了”

“黄口小儿!安敢直呼太师名讳?”

“怎么,他要杀我灭口,还不允许让我说他名字?你们董家做事也忒霸道了吧?”

“太师为何要杀你灭口?”

“刚才不都说过了吗?我是弃子,弃子最好的处理方法自然是抹灭”

董旻已经大概知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可是他怎么不知道如此重要的布局呢?按道理董卓是不可能不和他通个气。

“某去找太师问个明白”

“哎,董将军稍待,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咱们一起聊聊”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也确实没什么聊的了”皇宫内兀然的升起狼烟,这表明禁军已经被控制,现在长安城内实权最大的人,已经从董卓变成了,吕布、禁军统领、和李肃,而这三人目前都不是董卓的派属。

只是对李肃而言,狼烟只是信号“诛杀国贼董卓及其余党,杀!”

顷刻间,羽林骑们扑啸而至,董旻及其护卫根本难以抵抗,不到一刻钟,几人均被乱刀砍死。

自从迁都长安,羽林骑饱受歧视,根本不受董卓待见,今日以后终于可以恢复往日荣光,不再是一名普通的城卫,可以堂堂正正的称自己是禁军,而李肃的地位自然也会随之上涨。

…董卓并不知道董旻和董璜已经身首异处,尚在怒视吕布,而后者则处于震惊之中,眼前女子并不是任红昌,而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疑惑的看向王允,谁知其根本就不在现场“杨泰!住手”

此时此刻,吕布还不想和董卓将最后一层脸面撕破,虽然他不是怕董卓,但兵戎相见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好你个吕布,逆子!乱臣贼子!原来早有计较,今日屋内乱党一个不留!”

不怪董卓如此嚣张跋扈,在别人家,喊着要杀他全家,他习惯了,却不知自己其实已经‘送货上门’。

也不怪吕布畏手畏脚,他并不知道自己成为了长安城实权最大的人,况且他还一直处在莫名其妙的心境之中,自己的女人呢?王允呢?

就在众人剑拔弩张之际,突然闯进来一队军士,领头的正是京畿校尉皇甫嵩,身后还跟着周瑜。

“义真,你来得正好,吕布意图谋反,快为咱家拿下”

然而皇甫嵩并没有听他指示,只是将屋内所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后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

董卓总算看出来今日怕是有变,董璜出去之后一直没有回应,反而是皇甫嵩先到。

自己身边只有十来个人,要是这皇甫嵩发难,他肯定吃亏,所以打定主意尽量拖延时间,等到董旻和董璜领兵前来。

而吕布也不知道皇甫嵩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在自己身边的亲卫严阵以待,看来这一切又是早有预谋,只是目前还看不出来,到底是针对董卓还是他和董卓两人。

就在场内鸦雀无声之际,突然很不合时宜的响起了筷子与碗的碰撞声,循声望去,但见一人正闲情逸致的吃着东西,这个节骨点还能如此淡定的,不是傻子就是胸有成竹。

“贤侄还吃着呢?”恰巧,消失不见的王允,如约而至般出现在大门口,同行的还有两个太监。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师徒大人您先忙您的,不用管我”

“呵呵,你这小子,歪理就是多”

孙策的话,引得貂蝉美目依涟,轻笑出声,情不自禁的从吕布身边退开,走到孙策边上。

王允的到来,预示着事情将有新一步进展,只见其从太监手上接过圣旨,唱道“董卓生性残暴,又枉杀忠良,祸乱朝政,涂炭生灵,致使民不聊生,今割其郿侯之爵,太师之职,着皇甫嵩即刻将其捉拿押送入宫,交由天子亲审,皇甫大人有劳了!”

“老臣遵旨”

“哈哈,尔等宵小凭什么捉拿咱家?圣旨给我,咱家倒要看看是不是那小家伙写的”

“董卓老贼,死到临头,气焰还如此嚣张,真以为可以只手遮天不成?皇甫大人还不动手?”

“京畿军听令,活捉董卓,从者但有抵抗,格杀!”

突如其来的转变,董卓怎么想也想不通,但无论如何,也要撑到董璜和董旻领兵前来“奉先我儿,快来助我!”

这时他想起了吕布,人就这么奇怪,前一秒还想要杀他,后一秒又想别人救他。

吕布踌躇良久,刚准备拔剑相助,却被人从后拉住,回头一看正是任红昌“原来你在这?”

“董璜、董旻已死,董贼难逃此劫,将军何必相助?”

“你怎么知道?”

“这都是义父的计谋,请将军在旁静候”

女人如水,不仅熄灭了他对董卓的怨,也取缔了他对董卓的善。

“董卓咎由自取,我们走吧”

牵着任红昌,吕布不愿意再待下去,毕竟还是名义上的父亲,眼睁睁看着被抓,或多或少会有些奇怪,不过临走时又看了一眼貂蝉身边的年轻男子,他其实也觉得有些眼熟,不过此刻没心思上前询问,强大的自尊心也不容许他这样。

吕布走了,孙策也终于吃好了,打了个饱嗝,又惹得貂蝉一阵银铃。

“笑啥笑?人生在世,最幸福的事就是吃得饱饱的,然后打个饱嗝,嗨,你不会懂的”

“小女子懂,入宫前,小女子也是朝不保夕呢”

“嗯,没看出来啊,还是该大的地方大,不像饿着呢?”

既然确定了关系,孙策习惯性的拿着前世的调门去调侃,但貂蝉哪经得住这么赤裸裸的话语,低着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好又看到自己胸器,羞得都快哭出来。

“你这丫头片子,我是你男朋友,哦不,老公,嗨,我是你夫,调戏几句能怎样?就这都受不了,还是别嫁了”

揉了揉貂蝉脑袋以示安慰,走进场内,既然吕布离开了,那就该他扬武耀威了,在董卓被押行至自己身前时,拍了拍他肩膀“嘿,老董,猜猜我是谁?”

被五花大绑的董卓神采依旧,他坚信只要董璜和董旻知道此事,必会带兵踏平皇宫,踏平司徒府“你是何人?”

“给你个提示,我父亲可是把你打得从洛阳跑到长安来了”

“孙坚?你是孙坚的儿子?”

“哈,见笑见笑,我就只想问你一个事,纯属学术探讨,你本事挺大的,如果勤政爱民,必然流芳百世,何必遗臭万年?”

这个问题,董卓没法回答,他傻了,对呀,如果他好好做事做人,以霍光为鉴,他定能与霍光齐名,再次中兴大汉,自己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咱家还有机会”

“不,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董璜和董旻已然身死,你没有机会了”

“什么?怎么可能?”

“可不可能不重要,呐,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为什么要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呢?人之初性本善,是有什么原因吗?”

纵观董卓生平,无论是讨伐叛乱还是镇压黄巾,尤其是入京,都能看出是一个有大局观的人,可他为什么又会作出自毁前程的事,很令孙策费解。

“…”董卓默然了,他没有答案,这个问题将一直伴随他,或许只有在死后回忆往生的那一瞬,他才会明白,人不思进则是退。

第三十一章 长安后话

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董卓眼神黯淡无光,颓废的跪在曾经耀武扬威的地方,根本听不清刘协这个小子到底在说什么,耳聋了?不,他耳朵里一直回响着的是孙策的话‘本事挺大…勤政爱民……流芳百世…遗臭万年’

神识逐渐模糊,周围景象不断变幻,从颍川黄巾大营到西凉北宫伯玉大营,再到洛阳,长安,每一处的景致不断变换。

其实在他进入洛阳之前,一切都挺好的,坏就坏在这个天下,是这个天下,让他抛弃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梦想,使他成为了为恶不善的魔鬼,

最后他看到一个人,突然沉默不语的董卓在朝堂上狂笑不止,刘协和一众大臣茫然相对,这怎么回事?疯了?

“哈哈哈,咱家明白了,咱家明白了,哈哈哈”

“快快快,拉出去,拉出去,既然董贼对罪行供认不讳,明日就公示问斩”

刘协一刻也不想再见到董卓,他给自己带来的阴影,是他这辈子永远的噩梦。

“既然董卓即将伏诛,那其余党怎么处置?现在郭汜,李傕,牛辅近在咫尺,樊稠,张济,徐荣俯卧在旁,若是他们挥军前来,可如何是好?”

杨彪的担忧不无道理,如今长安城里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万兵,且人心未平,董卓党羽又未剪除干净,一遇战事,将内忧外患。

“董卓祸国殃民,郭汜李傕之辈皆为其爪牙,不可轻饶,陛下,老臣的意见是绝不姑息”

“司徒此言差亦,若赶尽杀绝势必会狗急跳墙,网开一面,或能停战止戈,也是万民之福”

“哼,蔡邕!董卓专政时,你便与他多有来往,身为汉臣不思为君分忧,却与贼首眉来眼去,可是同党?”

蔡邕算是独得董卓的宠爱,三日之内,连升至尚书,后来又被封高阳侯,中郎将。

虽然是董卓对世家抛的橄榄枝,不过像蔡邕这样的,实属特例。

“老夫受董卓之邀,编纂汉记有何不妥?何况我们在此讨论退敌之事,何故左右言他?”

作文学的,确实嘴皮子功夫要厉害些,王允说他不过只好来硬的“陛下,蔡邕和董卓多有牵扯,老臣认为在击败郭汜李傕等人之前,应将蔡邕看押,以免祸起萧墙”

“王司徒,你这说的什么话?蔡中郎一心为国,更未加害过任何人,还处处为我等开拓”新朝廷即将启航,杨彪必须对王允做些什么,以此打压其风头。

“那也是他内心有愧”

“你…”

就这么一件事,王允和杨彪就能吵起来,而刘协还不加以制止,难怪日后会还会被郭、李击败,内部就不团结,如何应敌?

孙策本来没打算就这事开口插话,可系统却发布消息‘随机任务3更新:成功搭救蔡邕并让其效力,奖励5个兑换点’

“陛下,诸位大人,不如听小子一言?”

孙策有话说,自然不会被反对,朝堂内大多数人都清楚,之所以能顺利抓住董卓,就属他出力最多,即使不认识的,也知道今时今日还能站在这里的,要么是有身份,要么就是有功劳。

然而,刘协并不认识他“这位爱卿是?”

“回陛下,此子便是孙策,乌程侯孙坚的长子”

“哦?原来如此!感谢爱卿救朕于水火之中,听闻此次连环计便是出自爱卿之手,可谓足智多才,对于关中董贼余党,爱卿有何高见?”

刘协的声音还很稚嫩,然而作为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能说出这番话,已经让人很意外了,。

“草民以为,关中军可赦罪轻者,罚罪重者,以招降为主,攻伐为辅,从而全复关中失地,至于像蔡大人这般为形式所迫,又无过失者,罚奉表示表示即可”

孙策自称民,就是在提醒刘协,该给个官了吧?立了这么大一功劳,却还是白身,怎么也说不过去。

“爱卿之言甚是”稍作停顿“朕意已决!关中军罪微者不予过问,罪轻且愿意投诚者也不予过问,罪重者,只罚其人充军边塞,家小无责,杨大人此事便交于你负责,速速拟诏传发出去”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不需要多久,孙策就会感叹,真是脑袋被门压了,才会对刘协有今日这番提议,实实在在的是悔到肠子都青了。

“说完罚,朕当做到赏罚分明,作为此次的大功臣,不知爱卿想要何赏赐?”

目前看来,孙策当下还真有不少兑换点可以获取,只要拿了董卓一血,当个太守,再把蔡邕要来,那么至少有37个兑换点就到手了。

“草民没当过官,听闻青州黄巾正闹腾得厉害,想去那边当个太守,保境护民;再有就是草民一介武夫,不懂政事,听闻蔡大人博学多才,政见以民,想请蔡大人同去帮衬帮衬;最后便是家父痛恨董卓久矣,草民想亲手取其性命,以抚家父之愿”

这三个要求并不是很过分,尤其是第二个,连刘协都看出来,是孙策在帮蔡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现在的状况,刘协可以没有蔡邕,但不能没有王允。

“这三件事朕到觉得无不可,只是…”

见刘协看向自己,杨彪想了想答道“年前听闻乐安太守死于黄祸,当有空闲”

“乐安?好像很偏远那,不知爱卿是否可以留下,也好让朕时常聆听教诲”

留下?那怎么可能,孙策可是打算去追求诗和远方的“若陛下真想听草民的建议,那草民在此先试言,不知陛下可否倾听?”

“朕洗耳恭听”

“自古,君不必励于臣,臣不必仁于君,是以君有君章,臣有臣纲,君之利在于臣,臣之能在于治,君明臣,臣知君,如此而已。草民若居于庙堂犹如鸟困于笼,只可赏不可用矣”

“…爱卿之意朕已知晓了,孙策听封”

“草民在”

“孙策除贼、救驾有功,特封为讨逆将军;另青州黄巾余孽反复,命你即刻领兵平乱,兼任乐安太守。朕允你从李肃和皇甫嵩处各选五百兵,望孙将军切莫辜负朕的好意”

给了个杂号将军,挺让孙策意外的,一般来说,杂号将军就相当于是一方大员,往大了说可以做刺史,再差也是太守之职。

而这官职也不是刘协的临时起意,是和王允杨彪商议后的结果。

“谢陛下,蔡大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老夫便随孙讨逆前往任职吧”蔡邕知道当朝一哥不待见他,外出或许是个更好的选择。

只擢升孙策一人自然是不可能,所有参与谋划董卓的人,都逐一得到赏赐,即使吕布全程撩妹,也如历史上那样被封为温侯。

杨延平和杨延定的身份问题,让吕布耿耿于怀,首先他是真的很欣赏这两人,本打算找机会给他们立功,便可封妻荫子,谁知到头来是他一厢情愿。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孙策算计,说不记恨是不可能的,可现在两人是同僚,他吕布又是第三次跳槽,讲难听点,他自己都害臊,犯不着再给自己没事找事,孙策要离京,他是一百个愿意。

“陛下,末将有事启奏”

听吕布要发言,孙策赶紧竖起耳朵,两人迟早都会有交集,而且他打心底里希望吕布能有个善终,无关个人立场,完全是为其个人魅力所折服。

何况两人真没有要到撂摊子干架的地步,当时的立场不同而已,要不哪有那么多降将,甘宁干翻了凌操之后,凌统也没有过分的不识大局不是,所以但有可能,孙策还是愿意搭个坡让他下来。

“吕爱卿且言”吕布,刘协其实没有那么反感,事实上对于董卓集团,就如他颁布的命令一般,除了董卓必须死,其他人都是可以视情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之前末将与孙策各为其主,有些过节,今日末将愿意与之摒弃前嫌,陛下允的一千人,末将愿意从并州军中划出来”

看看,这才是大气,孙策越发感觉,无论是他接触的小说还是电影电视,对于一些古人性格特征描写都非常鲜明,或爱憎分明,或刻板教条,确实很容易让人记住这个形象,但这都是艺术加工的需要,人都是懂变通的。

“也是,那朕就在此为两位爱卿做个见证,吕将军和孙将军都是我大汉顶梁柱,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实乃佳话,是我大汉之幸,不知孙将军以为?”重新找回主导权后,刘协尽情的抒发感想,以前谁会在乎他所言所想?

“谢温侯不计前嫌,孙策年纪小,以前不懂事,改日还希望能和温侯坐下来,在棋盘上一较高下”象棋由于简单易懂,比之围棋又形象不少,已经变得很风靡,无论男女老少长幼尊卑,闲下来都会杀一杀。

“行,你这棋戏某也多有研究,还请不吝赐教”

在场的诸人也都露出会心笑容,这大汉看起来似乎将再次中兴,吕布骁勇善战,孙策诡计多谋,两人若能齐心协力,足以清扫寰宇。

…牢里的董卓出奇的安静,吃过最好的美食,有过最高的权利,享用过最美的女人,可以说此生无憾,却悔,后悔自己明明可以更上一层楼。

这最后一顿饭吃得特别哽咽,吃着吃着眼泪就下来了。

原本他应该是被判殊死之刑,但因为孙策的要求,最后改成了毒酒,这是非常体面的死法,只是他没有告诉董卓,看那意思,最后刘协和王允还会拿尸体做一番文章,毕竟是祸国殃民之辈,有此后果咎由自取。

“没想到最后是你来送咱家”

送?也算是送吧,如今董卓众叛亲离,很多人都极力的想撇清和他的关系,哪怕郭汜和李傕都在考虑是否要认罪,再拿军队谈谈条件,怕是还能换得活命。

“你昨天在宫里大呼明白了,是真的明白了吗?”

看了看孙策身后的杨延昭,董卓笑到“要咱家说吗?”

“没事,杨智,我兄弟”

“这便是你高明的地方”放下碗筷,董卓步履蹒跚的靠着墙,囚服早被献血染成暗红色,还能隐隐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看来刘协并没有轻饶了他。

“咱家身边的人都是怕咱家而敬,而你,虽然咱家只看到他一人,但想必更多是因服而敬,孙策你告诉咱家,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要什么?原来如此,你是明白了这中道理”

“咱家败给的不是你,也不是王允,更不是吕布,咱家败给了一直想融入的士林”

能想透这一点,董卓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很多人失败后都不会去总结,只会怨天尤人,怒指老天不公,或怪罪给所谓的流年不利,而总结出正确答案的更是少之又少。

“没想到你还真能窥探到其中缘由,其实依照你的秉性,何必退而求其次,既然已经成了天下最有权利的人,世族应该抑你鼻息才对,你董卓不一直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吗?”

杀一人是罪屠万人是雄,孙策一直不明白本就是不要脸不要命的董卓,为何反而又重视起自己的名声,还跑去为陈蕃,窦武等人平党锢之反。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若是有人为我说过这些就好了”

“自然有人对你说过,可是你没听,盖勋可还记得?李儒之言可记得?贾诩之谏可记得?”

说到这,董卓才想起李儒莫名其妙失踪“文优…是你?”

“孙某不才,为了谋划你,便将李儒和贾诩绑了,不过盖勋是自己病死的,可跟我没关系”

“哈哈哈…忠言逆耳利于行,古人诚不欺咱家,孙策,你到底在图谋什么?”

“做你没做完的事”此言一说,两人都知道,这次对话该结束了。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对世家?”

“虫分好坏,有的可以帮助植物生长,有的只不过是蛀虫,自当灭之”

闻言,董卓整理好衣衫,将头发捋了捋,又用衣服把脸上的污垢擦拭干净,方将毒酒一饮而尽,在生命的最后,生平第一次执弟子礼“卓受教了”

第三十二章 李儒说贾诩

董卓死了,带着无尽的悔恨和遗憾,却给孙策留下两样东西,一个是兑换点,另一个则

是思考。

他其实从未想过董卓问他的问题,如果当他身处在人上人的位置,又会是什么心境?会

不会也如董卓一般变得自我膨胀,骄淫奢侈?

这个他说不准,就如男人有钱就变坏这个道理,没人能说这个是绝对的,只有到了那一

天才会知道。

参加完吕布的婚礼,孙策便领着部队离开,没有直接前往乐安上任,而是打算先回一

趟舒县,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

乐安地处黄河入海口,是青州为数不多有意义练水军的地方,可北上幽州,亦可南下徐

州,逆流直上还可直抵洛阳。

因此,孙策需要一个强力的水军将领,于是乎甘兴霸和周幼平便进入了他的构思。

甘宁此刻已经脱离了锦帆贼身份,通读诸子百家,正在刘表的南阳治下当差。

而周泰由于年纪未满16岁,小v无法查询。

如若是只有甘宁一人,孙策始终觉得有些不放心,当给他配置一个相对踏实的副手才行,

都说东吴盛产水军将领,看来只有到时候找便宜老爸要人。

刘协没有食言,可谓金口玉言,仍旧让孙策找皇甫嵩和李肃要人,而吕布给的就相当于

是附赠。

现如今不像之前,带着两千人自然没法靠近南阳,不仅成为刘表的管辖范围,而且

还是被重点看管的地带。

让貂蝉跟着杨延平和杨延定先行,孙策三人便去打听甘宁的下落。

作为谋划董卓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孙策人尽皆知,投上拜贴之后,很快就被甘宁亲迎入府(论口碑的重要性)。

几人坐下谈了几句,孙策直明来意“兴霸,实不相瞒,某想请你到乐安为官,你考虑考虑?”

最初还以为是孙策听闻过自己的威名,所以前来拜访结交一番,不料却是自我菲薄了,但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权衡利弊。

孙策无疑是当下炙手可热的人物,有着很多的优良风评,尤其是布局捉董卓一事,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

观其战绩也是斐然一亮,败徐荣,退吕布,从襄城到龙门山,可谓教科书般的战斗。

而自己在刘表这是初来乍到,不得重用并不奇怪,他是一个有抱负的人,对于孙策的征辟抱有一定期望“不知讨逆将军会如何安排在下?”

对此莞尔一笑,孙策有十足把握,相信把条件说出来,以甘宁现在的条件,不可能不动心“只要我孙策不死,你就是我孙策麾下水军第一人,我意先在乐安组一军,号蛟龙军,编制暂为一千人”

这个价码确实是甘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虽然孙策目前只有乐安一地,可他年轻,年轻就意味前程无量。

而军队又是干嘛用的?不就是打仗!为什么打仗?不就是建功立业!只要他孙策能像以前那样不是破绽百出,甘宁相信自己定不会丢了脸面,那这所谓的水军第一人,可就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想通这一点,甘宁想也不想的拜道“宁愿受讨逆将军驱使”不似文人,他不会做作,好就是好,不好也坦白说出来,三让?算了吧,累人累己,何必?

“呵呵,有甘兴霸,水军不愁亦,不过某也有一要求!”

“主公且言”自从在刘表这任职之后,说实在的,连刘表长什么样他都不知道,只不过见了几次南阳太守,所以相比较而言,孙策给出的条件足矣当得上这句主公。

“蛟龙军的全称是蛟龙水军陆战队,这便是某对你,也是对蛟龙军士卒的要求”

水军陆战,其理解就在字面意思上,甘宁微微拧眉,训练水军,他自有计较,可陆战他只能算是初窥门槛,像这种复合兵种该如何训练“主公,这水军陆战,恕宁愚钝,可否指点一、二?”

周瑜和杨延昭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简单易懂,类似于这种复合兵种,先秦也有过,便是楼船士,只是孙策的叫法更威武霸气。

相传秦始皇南征百越时,楼船士就曾大量出现过,而且还是中坚力量,只是后来这一训练法失传,楼船士便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想起孙策训练的那五支百人队,周瑜暗暗吃惊,到底孙策还有多少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放心吧,这事我会和你一同参详,练军还是由你来,我只给方案”

“如此,宁定当不负主公所托,肝脑涂地”

‘嘀,恭喜宿主获得甘宁的11个兑换点,当前兑换点47’

这是目前为止,从效忠到获得兑换点最快的一个人,孙策很是揶揄,果然获取兑换点的效率,和历史人物的身份背景也有关系。

甘宁(兴霸)力量89技巧94谋略76政治24统率93,技能1水练:水上作战,降低敌方将领5点统率,直属将领力量、技巧各上涨2点;技能2猛攻:自身力量上涨3点,所属部队士气高涨,维持半个时辰。

“我可不要你肝啊脑啊之类的,只要你好好活着,某的蛟龙便活着”既然已经获得了甘宁的兑换点,况且本就和他很对眼,为了加深这份羁绊,溢美之词何须吝啬。

…坐了三天的车,贾诩就吐了三天,整个人七晕八素的被黄忠带进一户大宅,好像一路上还跟谁打招呼来着。

打开门,说了句待在这别乱走,也就离开了,没说给自己上绳子,更没有锁门。

“文和你终于来了啊”

还未适应屋内的昏暗光线(实际上是他脑袋还没清醒),但见烛台下有一人正坐着不知在写什么,听声音似曾相识。

“坐吧,喝口水?”那人站起身来,从旁走过,为自己倒了杯水。

“李…李文优?!”

“很奇怪吗?哦,那黄忠没给你说?”

“哎,一路上被颠来颠去,哪有心思说话,反正到了就知道,这里是?”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公子绑过来了啊?”

“说来你不信,三天前,老夫还在参加婚宴,对了,你说的公子是?”

“讨逆将军孙策”李儒也是最近几天接到消息孙策被封了讨逆将军,乐安太守。

“嘶,讨逆将军…孙策?”听到名字,贾诩吸了一口凉气,继而问道“太师应该…?”贾诩还真是个明白人,见孙策被封了将军,联想之前的线索便猜到大概。

“嗯,死了,之后还被刘协高挂城门口,听闻要悬尸七日,人人均可投掷秽物”

“你也是…?”

“嗯,不过比你好些,没走那么多路,呵呵,来,和某杀一局?”不知何时,李儒也染上了孙策的病症,见人就说杀一局。

“那现在你是什么情况?”

“吃得好住得好,挺好的,喂喂喂,你不是连摆子都不会吧?”

“哎哟,文优,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好歹说几句”

并非贾诩担忧自己的处境,而是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虽然看似没有危险,但人的好奇心总是需要得到满足的。

“我说啊,你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像我一样,吃好喝好住好,等公子回来,咱们就有得忙了”

“孙讨逆是要用某?”和其父亲一样,现在的孙讨逆跟孙破虏都是特指一人。

“废话,不用你,谁会大老远给你绑这来,还让黄忠一路护你周全,黄忠那,可是跟吕布不相上下的人,我说你老贾诩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吧,平时聪明劲哪去了”李儒也是一个人太久,都快闷出翔了,虽然没有限制他的去留,但总觉得若外出被人认出,会给孙策引来不小麻烦,在他知道贾诩要来后,是日盼夜盼翘首以盼。

被李儒说了一通,贾诩终于智商上线,一想还确实如此,只是这孙策的方式,让人有点啼笑皆非,这是强买强卖啊,看李儒的样子似乎挺心安理得,见他在给自己摆子,也不再扭捏,摆好后,先上马“孙讨逆此人如何?”

“红方先走,你懂不懂规矩?”

贾诩“……”

对杀两局下来,贾诩也将事件的前后了解得差不多,很好奇孙策是怎么确定自己会识破他的计谋,事实上他当时在杨延平和杨延定身上已经发现一些端倪,那便是写给董旻的密函和杨延定的字迹非常相似,只是当时没有确信,还有貂蝉失踪的事,据当日董府家丁回忆,杨延平刚出府,便听到马车经过的声音。

诸如此类的蛛丝马迹很多,他有信心再给他三天时间,必定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同时也不得不对孙策的谋划性和警觉性由衷赞叹。

“文和,你留下来吧,能抚平这世间创伤的,依我看就公子一人”

“你说说看”装作漫不经心,实则是很好奇李儒为何表现得如此安逸。

“公子事事都先人几步,就像这棋局一样,他每走一步棋,都会考虑到接下来七步该怎么走,不仅如此,他还会验算作为对手的你,接下来七步会如何应对,根据公子所言,每多想一步,就会多十六种变化,世人难有其对手”最后一句,一语双关。

“你对孙讨逆如此推崇?”

“其实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地方,最让儒敬畏以及不可思议的是,公子经常都会以旁观者的身份观察事态发展,即使这是他正在做的事”

这便是孙策给李儒最大的错觉,能够很好的转换身份,然这并不是他与生俱来的,而是到了汉末之后,会不自觉的把自己置身事外,因为已经知道了结果,只要不去改变这个结果,便能随时随地抽身出来。

所以这只能是错觉,当孙策想大幅度的改变历史结果时,当局者迷的情况必然会有发生。

“但是孙讨逆却做了一件不明之事,为何要把董卓杀了?他欲成事,当让这天下乱到汉室威仪荡然无存才对”

“某也这么问过公子,可知公子如何应答?”

贾诩静候答案,李儒则是长叹一声“文和可知何为汉族,何为汉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这个意思吗?”

“嗯,汉民呢?”

“我大汉民众…”

贾诩说道这,似有所悟,李儒也不搭话,只等他慢慢消化,良久“这真是孙讨逆的想法?”

“然”

在汉朝之前是没有什么民族感的,民族感起源当是优越感(这里可以借鉴某岛国和某宇宙中心国),汉朝是这个时代国家的一个标杆,毫不夸张的说,汉朝是现时代文化、经济、军力、制度等水平最高的国度,很多地方都还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所以才有了陈汤的‘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但这里只是隐晦的表达了民族这个感念,并没有具体说明。

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实则是季文子和鲁成公讨论楚国时的对话,全文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所以这里的族当是指姓氏,而非民族。

因此,当一个群落(部族、部落)觉得自己的文明比其它群落牛逼时,才会把自己称为一族,其它的则是蛮夷。

另外还有‘炎黄子孙’这一说法,在古代炎黄二帝是备受推崇、敬仰的,可自称炎黄子孙的根本没有,究其原因是秦以前的封建统治是建立在姓氏上,而非地域上。

直到列强侵华,爱国人士邱逢甲才从某些古籍中提炼出了‘炎黄子孙’这一民族论,将其发扬光大的,自然就是孙中山先生。

“看来你这个说客很成功呐”

李儒笑了笑“某不过是将公子对某所说的,再转复给你罢了,做说客?我李儒可没这舌头根子”

“那照这么看来,下一步公子当尽占青州之地,而后图徐州与破虏将军连成一线,虎视中原,公子对扬州陈温的安排确实巧妙,所虑长远”

“呵呵,你贾诩进入角色也挺快的呐”

“呃…哈哈,见笑,见笑”

“看来世间也只有你、我在被绑了后,还能哈哈大笑”

“是啊,哎,不对,不对我这一步走错了”看着自己的車被过河兵斩杀,贾诩赶忙要悔棋。

“落子粘灰”

“啊?”

“公子说的,意思就是这棋子已经落在棋盘上,已经粘了灰,有了痕迹,就不能反悔”

“……”

第三十三章 底牌

转眼,即将迎来孙策穿越后的第二个新年。

孙坚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从屋内出来,见孙贲正在指导孙翊武艺,不由近前去也给予点评。

“主公怎么出来了?这么冷的天,还是多休息好”杨业已经习惯了改口,孙策之前有调查过杨业忠诚,发现是满值100,不过效忠对象是孙坚。

孙坚因为箭伤缘故,天气一冷后背就疼,这让他很苦恼,病症基本断绝它日冲锋陷阵的可能。

“继业,每天都窝屋里也不是办法,出来走动走动,对了伯符到哪儿了?”

“今日差不多应该就该到了”

“嗯,这家伙真给人涨面子,想某带甲三万都没拿下董卓,他带五个人出去,就将董卓擒获,实在是匪夷所思”说不出的骄傲自豪油然而生。

“是啊,伯符智计百出,有勇有谋,实乃主公之福”

“听说你家小六这次也出了不少力,回来就让他跟着伯符吧,私自出逃的事就算了”

孙坚不说,杨业还差点忘了,记得当时看到杨延昭留的信时,这老头子当场就开始骂娘了。

“一切但凭主公做主”

就在两位父亲聊天的功夫,小斯突然见声不见影的喊起来“老爷,夫人,大公子回来了,到门口了!”

顿时周家别苑就嘈杂起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拥堵在大门外,一睹擒董功臣的风采。

开开心心的从爪黄飞电上下来(曹老板送的),将细软扔给和自己一起长起来的家丁,趁着老两口还没出来,赶紧先把貂蝉从马车里接出来,这一幕刚好被吴国太看见“伯符!哟,这是…?”

貂蝉一举一动都显得很有教养,刚下车只是迎着吴国太欣喜的目光,还未等孙策做介绍,就先拜道“小女子霍一灵见过吴夫人”

孙策也咧嘴一笑“娘,这是孩儿给您找的儿媳”

出去一趟取得和孙坚一般的官职不说,还把终生大事解决了,下一秒即喜上眉梢“什么给为娘找的,霍姑娘是?”

“她是宫中的貂蝉,孩儿看到她第一眼,就喜欢得紧,望父亲,母亲成全”

这时孙坚也出来了,不想回来见着第一句话,竟然是想要成婚,这倒没什么,不过若是宫里的人,还是和貂蝉官,孙坚感觉有点配不上现在的自家小子,当个妾倒是无所谓“这事下来再谈。臭小子回来就没个正经,跟我进来”

“哎,伯阳大哥,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回到这里的只有他和杨家兄弟,周瑜带着蔡邕住在正府,甘宁,黄忠等人则在县城外安营扎寨。

话说回来,这两千人还不好处理,每日粮草消耗甚多,孙策来之前已经给卢俊义去了信函,让他在富春想想办法。

一会还打算找孙河开始联系下家,过完年他就会去把事情谈妥,至少要把粮草给空手套出来。

今趟回舒县主要办理三件事:结婚、和老爹谈扬州和乐安的事、商贸,重点是这最后一件,关系到他青州孙氏的未来强大与否。

“什么时候去青州?”家里已经大部分换成了孙策所提议的桌椅,两人就这么相对而坐,在孙策的记忆中,这还是两父子第一次如此对等的谈话。

“应该一个月之内吧,这次回来主要是和父亲谈一谈袁术的事”

孙坚对袁术到底是个什么心态,为何心甘情愿为袁术所用,这哪里像是江东猛虎的做派。

无论是三国志还是史记,两人的关系讲的都不是很清楚,当然就孙策所知的三国演义更是毫无道理,两人凭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伯符想问何事”

“父亲此次受伤,幸有华神医搭救,只是孩儿不明白,值得吗?您说是为了我们孙氏一族,可孩儿认为,您更多是听命行事,之前孩儿劝不住您,如今父亲还请听孩儿一句,别管他袁公路了”

这事孙坚其实也很憋屈,投在袁术门下实乃无奈之举。

首先孙坚在讨伐董卓的路上,被人坑得体无完肤,杀了王睿和张咨,一个是荆州刺史,一个是南阳太守。

虽然不是擅自斩杀,但被人拿来当枪使,行凶者是你,无论如何是不会有好的政治名望,这是孙坚最为缺乏的,然而现在却有所好转,那便是孙策成功捉拿并亲自杀死了董卓。

听孙坚这么一说,孙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系统要颁布这样一个随机任务,就是为了给孙坚增加政治口碑。

紧接着孙坚道出第二个原因,在鲁山的时候,两人便约定好同盟,一个有钱有粮,一个有兵有能力,所以两相互补之下,孙坚其实是受制于袁术的。

最后,袁术家族背景强大,孙坚想要有强力的政治靠山,袁术是不二人选,其一是因为嫡长子的身份,其二,从地域上来说,袁术近在咫尺。

听完父亲的诉说,孙策恍然大悟,难怪历史上孙孙策后来也是依附于袁术,根本就是别无他选。

“父亲可知孩儿对几位叔叔他们的安排意义何在?”

“这倒是为父想问你的”

“扬州刺史陈温,性文弱,不善征伐,更被世族所排挤,这刺史之位,孩儿认为,父亲当拿下”既然不要靠山,那就得自寻出路。

“扬州?嗯,为父明白你意思,只是虞魏顾陆这四大世族,你为何断定他们会支持为父?”

“我孙氏世居江东并非外人,父亲又挟讨董之功,居破虏之职,只要时机成熟,请一道天子诏令,一切便不是问题”

孙坚其实对自立一事,虽然有这个心,但一直都持观望态度,尤其是受伤之后,他便有心好好陪陪老婆孩子“既如此,伯符便不去乐安任职?”

“父亲,这乐安还非去不可,不仅仅是皇命难违,其实孩儿还有自己的另一番打算”

这一次回舒县,孙策已经做好对孙坚和盘托出的准备“青州,徐州,扬州,进而…”

简单的几个字,再加上向前推的手势,孙坚赫然站起身来“你想要!?”

此刻孙坚,顶多想的是如何做一方大员,而孙策之意却是他从未想及过的,不由惊得坐立不安,低呼道“臭小子,你要谋反?”

还是说早了一些,这下够孙策伤脑筋了,也不是他没做好这个准备,既然敢说出来,自然也就会考虑好后果“父亲听我一言,如若孩儿说的不对,甘任父亲处置”

不愧是大公无私,一心为汉的愣头青孙坚,要说他的政治觉悟确实太差,不说曹老板,就连袁绍都有领冀州,逐并州的想法,而孙坚却守着他那份莫名其妙的坚持,憋下一口气,孙坚气喘吁吁的回答“你且说”

“当今天下有实权者,并非天子,而是袁绍,袁术,曹操,和诸如父亲这般手握兵权的外将,而大家都在做什么?不久前袁绍企图推举刘虞为帝,被拒,后占了韩馥的冀州窥视幽并,另前不久得到消息,袁术已经联合公孙瓒,陶谦,意图和袁绍一决雌雄,而袁绍则联合曹操,刘表以抗衡,天子羸弱,对此根本无法劝止,汉室衰微,群众并起…”

还好孙坚不是一个愚忠的人,只是,让他突然转变自己长久以来的观念,或许有点太过突然“你说的确为实情,军阀相互间攻伐不断,为父还差点为袁公路丢了这条性命,然公然举兵,并非智者所为”

见老爹开窍,孙策笑了笑,随即补充说明“父亲放心,有些人早就按捺不住他们心中的野望,这一步会有人替我们迈出来的,我们只需要看着他的脚印过河即可”

“那你打算?”

“父亲在南,孩儿在北,待父亲稳定扬州,孩儿稳定青州之后,相约共进徐州,到那时南北夹击,陶谦除了败亡别无它路。再之后以三州之地,静侯天下大变,如此一来,入主中原指日可待”

还有一点孙策是没有说的,也就是对海外的开拓,有关这件事,孙策暂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毕竟连海船都没有,说出来只能被当做疯子。

就这样,孙策和孙坚聊了很久,直到貂蝉敲门请他们用晚膳,两人才把话题暂时结束。

用过晚膳,孙策方有时间将孙河叫过来,仔细询问商贸一事,不想此次合作洽谈的对象已经到了,正是徐州陈家和糜家。

孙策不懂什么造玻璃,蒸馏酒,或者炒茶,造纸之类的发明创造,被孙河拿去洽谈的主要内容就两样东西:金矿,青玉矿。

为什么是这些东西?说实在的,这是孙策以前的老本行,作为一个从业重金属行业八年的人来说,他能够大致记住所有重金属的分布,包括像钻石、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和金绿宝石这类非金属矿物质。

而青州他再熟悉不过,招远金矿,潍坊蓝宝石,这在日后都成为了山东的形象招牌,当然只是在他们这个行业。

之前拿出地图比对过,招远应该就是在曲城东南附近,而潍坊则应该就是潍县本身,所以现在只要带着经验丰富的寻矿人到了这两个地方,那么便能发财致富。

这也算是这个时代的特例吧,混乱的年代,只要孙策自己闷声发大财,财不外露,等别人发现这香饽饽时,已经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干赢孙策了。

糜竺和陈珪都表示非常愿意和孙策具体探讨细节方面的内容,所以主动来到舒县,陈珪则是因为身体原因,由陈登出面。

然而他两的到来,却让孙策很诧异,这两人就这么信任自己?明明还什么都没说,拍板钉钉的人就来了。

其实,孙策想漏了一点,依照今时今日他的身份地位,说大话没有任何好处,损人不利己,这才是他们在得知孙策要回舒县之后,先一步找到周异的原因。

现如今的糜竺和陈登一个是别驾,一个是主簿,都是世家大族,陈家尤为更甚,还出过太尉,然而却都与商人脱不开干系,自从灵帝卖官鬻爵以来,不少士族但凡家里有人经商的,都会利用职务之便,谋取利润,盈实家底。

陈登和糜竺已提前得到消息,此刻正在堂内一边和周异聊着天,一边等孙策。

他们三人也算有那么一些微不足道的交情,所以话题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孙策,细细数来,孙策还真做了不少事。

从桌椅板凳到象棋,再到策符策词,听说部队里还流行军歌…

周异并不知道矿场的事,包括周瑜现在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两人突然到访。

而糜竺陈登二人聊到后来,也开始心不在焉起来,都有大半个时辰了,还不见人,他们很想知道矿场的可靠性,到底能不能干,而且听孙河的意思,好像还只有孙策知道方位。

如果真是如此,可以预见将来会有一个新星的大家族冉冉升起,其辉煌或比不得祖辈的耀眼光芒,但人丁兴盛是肯定的了。

陈登却更有想法,如今生处乱世,若孙策雄心壮志,以此钱财笼络人心,广募将士,囤积粮草,别说成为大家族,凭一己之力匡扶汉室都是有可能的。

再过了半盏茶,孙策才与孙河两人联袂而入,见孙河跟在一个英姿勃发的年轻人身后,糜陈二人料定正主已到,起身施礼“外官陈登(糜竺)见过讨逆将军”

“劳累糜大人,陈大人亲自跑一趟,策惶恐不安”

“将军可是折煞我等,讨逆将军算无遗策,剪除国贼居功至伟,理当来拜见”

又是客套话,虽然孙策感觉很别扭,但是没法,这就是官。

“子仲所言极是,孙讨逆人中龙凤,今番可谓龙归大海,凤鸣天际”这句话陈登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看看孙策反应,可惜他没有看到他想要的答案。

“然,吾与子仲虽身居微职,此番前来也算擅离职守,近闻蛾贼死灰复燃,实不敢久留还请孙讨逆与我等早做决论”陈登这么一说,倒让孙策想起,开年以后就进入刘备援北海的剧情,该和关二爷碰上面了。

第三十四章 一刻不停歇

毕竟周异还在现场,孙策只能将两人再度请回别院,来到孙坚的书房。

对孙河附语几句后,方言归正传“诚不相瞒,正如策信中所言,有意与两位大人共同开发矿源,相信两位也知道了,对此有什么疑问”

“如讨逆将军所言,是从未被发现的金矿和青玉矿,那讨逆将军又如何知晓?”

“这一点是我的私人情报,希望两位大人理解,不过某已着人证实,青州确有两处矿源,一在东莱,一在北海。因此与两位大人的合作,还有两个大前提”

青州辖两郡四国,分别是平原郡、东莱郡、乐安国、济南国、齐国和北海国。

汉朝实施郡国并行,就是存在郡县制的情况下,还有诸侯国,两者同位一级地方行政区,所谓诸侯国是借鉴于先秦,有刘邦封的异姓王,和世世代代皇子的封地,这应该是最早的‘一国两制’。

王国的最高治理者称相,同太守,而诸侯王只是食税租而已。

“要等讨逆将军接手东莱和北海?或者成为青州刺史?”

陈登思维确实比糜竺要更为敏锐,回以赞赏的目光,孙策点头称是“此其一,其二则需要两位大人的鼎力支持,具体的支持方案,待我们达成合作意愿后,另行洽谈。此外,无论这次与两位的合作成与不cd希望能恪守商人重信的本分,严守此密,但凡此事有所泄露,相信有些后果也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

孙策的威胁他们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更在意这两处矿点,汉朝最多的是铁矿和铜矿,金矿不是没有,却如凤毛麟角,而青玉矿更是可望不可及,尤其是后者的利润价值,足称得上倾国倾城“那是否可以告知矿产的成色和储量?”

有关这一点,孙策没法给出真实回答“当某掌管东莱、北海两地之后,两位大人一看便知,若仅是一蝇头小矿,策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申请前去青州任职,那里可正在闹蛾贼”

糜陈二人没有说话,都在评判孙策所言的可信度,其实他们既然已经来了,便是信了此事,现在的矜持不过是为之后的具体利益做伏笔“接下来有几点合作提议需预先告知两位大人,首先,金矿我会限制开采,这一点两位大人可有意见?”

奇货可居,物以稀为贵,若黄金大量流露市面,会造成通货膨胀,这个道理董卓已经告诉了他们“没有”

“青玉矿的开采,前三年由我负责,以后则交给两位中的另一位,就看两位大人谁做得更好了。利润分配前三年我要七成,之后只要六成”别看孙策只让了一成出来,得看分成的人由两人变成一人,也就是从原来的一点五,直接变成四,三年后的掌矿者绝对可以富甲一方。

继续砸出重锤“当然如果另一人,也同样优秀,策绝不会吝啬金刚石的开采权(钻石古称,好像是在临沂有,后面写的时候再查)”

语不惊人死不休,要不是孙策神态看起来没有问题,糜竺很想上前去摸摸他的额头“讨逆将军如此笃定?”

“是的,再给两位透一个低,某有一群特殊人士,随着时间的推移,将来不止青州,大汉其余十二州的未开发矿点,本将军都会了如指掌,所以就看两位的抉择了”

“讨逆将军还有其它什么条件?”

“陈大人先别急着问,和糜大人思考思考吧,要不要上孙某这条船?后面说的,将不再是这么粗浅的内容,策给两位大人一盏茶时间周详”

言罢留下一记意味深长的笑容,推门而出。

这还算粗浅?陈登看了看一脸神往的糜竺,显然对方也还没有消化完刚才的谈话“子仲怎么看?”

“若孙讨逆说的句句属实,你我家族,要么万劫不复,要么繁荣昌盛”

“对,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此事登还真做不了主,恐怕得回去与父亲商议”

“那事不宜迟,元龙当速去,竺在此候着,让讨逆将军宽限我等一日”

陈登要回去和陈珪讨论,孙策早就料到,现如今的陈家还不是他能做主的,所以刚才就已经吩咐孙河把陈登的马牵过来,前者再次震惊于孙策的料事如神。

丢下糜竺任其自由发挥,孙策终于可以去看看那头老狐狸,回舒县之前,他已经得到了李儒发来的消息,贾诩三言两语便选择了投诚,可惜没有和老狐狸碰着面,不然早就可以看看这老小子的属性。

‘贾诩,字文和,力量55,技巧72,谋略98,政治88,统率71,技能1:帷幕,为君主谋划被拒绝后,君主全属性降低5,持续一周。技能2:自谋,每成功施计自保一次,寿命上限加3年。技能3:筹策,所施计谋绝不会是最差结果’

怎么说呢?贾诩的五维已经很难挑剔了,谋略是他见过最高的,能统兵能治理,又具有丢翻两三个自己个人实力…孙策有苦难言。

技能则很有意思,言下之意就是你用我贾诩的计谋,绝对不会错,再差也不会是最差结果,至于自带的debuff技能,孙策自动忽略了,有技能三,技能一看起来就很搞笑,当然是选择使用贾诩之谋,还用考虑吗?

再看看忠诚度,孙策再次乐呵起来,两人都还没互动过,这就有77的忠诚,很给面子嘛。

“贾诩见过讨逆将军”

“嗨,老贾”随意的打了个招呼,孙策现在眼前还是系统界面,虽然透明,不过还是比较妨碍视线,没有关闭,是因为随机任务再次更新。

‘获得程昱的效忠,凑齐历史中三大‘毒士’,奖励10个兑换点’信息很短,让孙策如此在意的原因在于,系统好像并不是完全根据历史来的,还参照了部分演义内容,按道理,李儒是根本评不上毒士之称的,所以此刻正在和小v沟通。

孙策的随意称谓,让贾诩很懵,老贾?嗯,他不得不承认,虽是不尊重的用词,但口吻听着很近人。

李儒无奈的摇头解释道“文和放心,公子一向如此,叫某的时候更过分,老李头,但却是亲昵的表现,看样子他又在思考什么问题,咱们稍等一会吧”

孙策今日刚到,晚上就来找他,已经足见对他贾诩的重视了,再经过李儒一番解释,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反而还挂上了新鲜感的笑容。

‘宿主所处的空间,是以真实历史为主,演义、小说、民传为辅的世界,只要其内容不与真实历史太过于背道而驰,有些事件、人物是合理存在的’

小v的解释,让孙策再次对这个世界有了深刻认识。

眼角一斜,见两人已经端正的站在一旁,孙策立刻退出系统“啊,文和,你好,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事”

“呵呵,公子还是叫我老贾吧”

对于刚才的随口的一叫,孙策油然不知,但看样子是经过李儒周旋了“哈,习惯了,不好意思,那老李头,咱们进入正题”

朝贾诩使出一个‘你看是吧’的眼神,李儒从袖口取出布匹“回公子,四件事都已有了初步结果,属下这便一一道来?”

语调上升,就是在确定是否要让贾诩也知道这些事,要知道,即使周瑜和杨延昭至今也被蒙在鼓里。

毫无疑问的,孙策在确认其忠诚度后,就没想着要让贾诩回避“都说来听听吧”

“公子要找的寻矿人才,属下已经打听到不少,但大多行踪飘忽不定,恐怕短时间内聚拢不到舒县,还需要多派人手,相应的费用恐怕也会持续上涨”

“嗯,钱财一事,我会和父亲沟通,人手先派出去,这种寻矿者,有多少我要多少,全部注册造名,只要不是虚假冒名,我孙策便养他一世,继续”

“青州世家中,能对公子有所影响的只有平原华氏,其余世家不值一提,但华氏向来为民所乐道,恐怕会对公子的除瘤计划有所影响”

除瘤计划,便是孙策对世家大族清理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为避免引起反弹,孙策在这五年里,只计划除掉那些为富不仁,为祸乡里的恶性世族,只不过实施过程会有些铁血。

“嗯,华氏,华歆对吧?”

“然”

“嗯,这个本公子会放在心上,太史慈呢?”

“属下在东莱已探得太史慈的消息,因州郡之争,四年前他被选为使,破坏了州家上述一事,为州家所记恨,便逃往辽东避难”

“派人去寻,就说乐安太守孙策护他全家安危,再着人好生待其母?”

“诺”

“至于暗部,目前召集到多少人手?”

“回公子,属下在舒县行事多有不便,所以仅招募到30来人,而且全是18岁以上男子”

“嗯,比我预想中已经好了很多,没关系,目前阶段也只是让你练练手。好了,你说完就该我了”

整了整思路,孙策回忆着自己的小本本“暗部至今日起更名锦衣卫,按职能分三队,每队满编为千人,设指挥使一人。分别命名为狼牙,鹰眼和龙鳞。狼牙,主要职责为刺杀类的特殊行动,负责人李儒;鹰眼,主要职责为刺探情报等谍报工作,负责人贾诩,至于龙鳞主要是纪查工作,这三个部门相互独立,直归我统属”

这三支队伍是孙策参照现代的一些部门设置的,当然也不会太过划时代,只是为了以后做铺垫,力求方便集中权利和管理,把它们当做公安部门和廉政公署就很好理解。

这一系列安排,贾诩听得很真切,也很感动,在刚才两人的对话中,每一个话题,都会让他震惊一次,不是有多绝密,而是这些隐私当着他的面说的话,在绝对是心腹才有的待遇,初来乍到之下,不由得对孙策更加敬重。

贾诩的转变,孙策也能根据其忠诚度的变化看出来‘81,85,88,92’

‘恭喜宿主获得贾诩的13个兑换点,当前拥有49个兑换点’

长久以来,孙策早就发现了规律,只要做对的事,符合目标武将的秉性,忠诚度上涨并不是太大的问题,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相性?

“公子可有龙鳞的主事人选?”

“是有一人,不过他愿不愿意还是另说,此人刚戾,难与人合,可不像你们这么豁达,宽宏,哈哈”

“照公子这么说,他还真是最佳人选,龙鳞难免招人记恨,若有此性情到也合适,不知是谁人得公子如此看重?”贾诩并不知道刚才李儒那么问,其实有另一层意思,被他用手肘提示了一下,才若有所悟,看来李儒已经准备构建自己的人脉圈层

“程昱,程仲德”

“原来是他,儒听闻此人年已半百,怕是不太适合,儒到有一个推荐”

“哦?老李头你说来听听”

“扶风郿县法衍法季谋,曾任廷尉左监”

法衍是法正的老爹,这一点孙策知道,所以仅凭这个原因,他就不会拒绝李儒的提议。

“你和他相识?”

“同殿为臣,自然相识,季谋刚正不阿,又通晓大汉律法,王允闲赋了大批董卓时期的官员,若公子一纸征辟,加以儒从旁说道,定会前来任职”

“善,此事由你全权负责,龙鳞监察使一职就由他来出任”

“监察使?”

“指挥使统御全局,监察使为主要行动负责人,下来我会把各个职能告诉你们”

虽然没拿到指挥使一职,但监察使的实权也让李儒比较满意,这是他的小算盘,并非一定要做什么,只是为了不因派系而遭到区别对待。

如今,孙策手下已渐渐被分为了三个派系,他和贾诩的西凉派;黄忠,李严,卢俊义,甘宁则属于荆州派别,至于杨家和周瑜,由于沾亲带故的原因,是势力最大的。

所以法衍的到来,李儒认为很有必要,贾诩也看出来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还是看向孙策那稚嫩的面容,是否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上位者,御下很关键,至少董卓在这方面是很糟糕的。

第三十五章 教导子弟

拖着疲惫的身躯,孙策回到卧室,讲真,今天挺忙的,长途跋涉回来不说,从孙坚到糜竺陈登,再到李儒贾诩,这段时间就晚餐的时候有作调整,但也被母亲揪着问东问西,精神略微有些透支。

推门进屋,屋内泛着醉人心脾的檀香,起到了缓和精神的作用。

“公子回来了”

“嗯”貂蝉在屋内并不奇怪,服侍着更衣洗漱,看样子父母是真没打算让他娶为妻,更像是个通房丫鬟。

对孙策而言,妻和妾的唯一概念就是一夫多妻制,他本人自然对此还有点小亢奋,只要用真心,管它妻还是妾“明天我去找母亲把你过门的时间定下来”

“嗯”声若细蚊。

“你也别傻站着了,去洗漱休息吧”大家都累了,孙策这会还真没心思做些‘奇怪’的事情。

“公子未入睡,小婢怎能去休息”

封建等级观念,不是孙策不适应,而是有些方面真没必要,就比如这种情况,对此只能循序渐进“那我就脱衣服睡了?我习惯裸睡的,要不这么冷的天,你再上来帮我暖暖被窝?”

调戏貂蝉逐渐成为了他的日常,只不过这一次,貂蝉好似有所不同,用她那精灵般的眼睛盯了会孙策,毅然选择了宽衣解带…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好吧,这句‘助兴诗’他记起来了。

当脱到亵衣时,貂蝉也愣住了,孙策这诗词是给她的吗?显然就是这样,屋内就他们两人,如此烧耳之句,犹如催情迷药一般,不由得使她心神迷离起来。

回过神,孙策一把搂住貂蝉,见她动情的样子,情不自禁的朝她薄唇印去“你先上去,天冷,我去熄灯”

这一晚,孙策还就正真没上垒,拥着可人儿,不到两分钟就梦寻周公,实在是太累。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中被孙坚叫起来,看到一副美人春睡图,好不容易在孙坚的拍门声中,忍住做早操的冲动“父亲,我就不给您开门了,貂蝉在屋内”

话音一落,就听到孙坚在外面骂骂咧咧,什么臭小子,乳臭未干,听得孙策一阵莞尔。

又看向眨巴眨巴眼的貂蝉,孙策邪邪一笑拉过她的小手,放在…“今晚有本事你再来”

在尖叫声中,孙策得意的起床收拾,总算是扳回一城。

…看着一众兄弟,表示有点头大。

没想到孙坚让他来教这群二世主诗词歌赋,美其名曰,他也算独领一派,有着不小的成就,来做这导师再合适不过。

好在,作为大专生,一些常见的,比如什么锄禾不得不说的故事,赵香炉灵异事件,他还是记得的,两首诗词糊弄过去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明天呢?后天呢?这么一直下去,即使再拿着唐僧的儿歌三百首也不够。

于是他决定先给几个小家伙上上人生哲理课“你们将来有什么志向?”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像极了幼儿园老师,正等着小朋友们回答,我要当科学家,我要当老司机…

“我想跟兄长一起征战沙场”

哦?说话的是孙翊,很有建设性的回答嘛。

“嗯不错,那你就得好好习武演练兵阵,孙权你呢?”

“我…我想成为和兄长一样的人”

“那有点难,你要学习的东西这辈子都学不完”

“小匡儿呢?”孙匡就更小了,不到四岁,还不懂什么叫志向,于是孙策让人抱去给吴国太了。

(孙策这一辈还有个弟弟叫孙朗,虚岁两岁)。

另外还有两人,孙辅,孙贲的弟弟,年12岁;俞韶孙河的侄儿,年5岁,两人都是孙策的裙带关系,所以有幸来参加孙策的第一次公开课。

“把孙姬也叫来,大家都来了,她不来,像什么”

“回公子,小姐还未起床”

“叫起来,我孙家儿郎哪有睡懒觉的”殊不知某人正是因为睡不成懒觉,才眼红别人。

“今天,为兄先教你们一个东西,叫设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

“那么什么是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呢,那就有同学会问了什么是人生观,价值…”

“兄长,同学是谁?”

还没有同学这个概念吗?好吧“同学就是你们,你们一同在这里学习,所以叫同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人生观,就是指人必须找到自己存活的意义,你为什么而活,从而为此用你毕生时间以奋斗,价值观嘛,言简意赅就是指评论世间万物,对与错的标准…”

“兄长,世间万物都有些什么?”

“就是你周边所发生的一切”

“所以什么又是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呢?”

“董卓倒行逆施,这就不是正确的…”

“兄长,你是怎么杀死董卓的?”

“…孙翊,有问题举手提问,不能随便插话,打断老师讲课”

“为什么不正确呢?…孙翊你说…”

“听说董卓有两张嘴,转门吃小孩是吗?”

“所以我才说价值观的重要,人怎么可能有两张嘴,吃人更是天方夜谭,这是谁告诉你的?误人子弟”

“母亲…”

“好,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董卓的结局告诉我们,人一旦拥有了错误的价值观,人生观,就离末路不远了…权弟你问”

“那请问兄长,怎么评判一个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是否正确呢?”这次问话的是孙权,与其他兄弟不同,他听得很认真,而且问的问题很有建树。

“这很简单,一个人的行为谈吐,只要符合世间大多数人的观念,且在道德伦理上是没有问题的,那么他就是正确的”

“那兄长,弟听很多人都说董卓是要吃小孩的,符合大多数人的观念,为什么又不对呢?”

“…来个婢女,把翊公子带出去…”熊孩子的思维,即使两世为人的孙策,也不能教导。

孙策对弟妹的教导,孙坚等人在旁听着,也觉得受益匪浅“大公子讲的,堪称大家言论,主公以为?”

“嗯,伯符与之以前大不相同,不知是受何人指点,但有一事,继业还不知,此子一旦有权必向世家动手,此自取灭亡之道”

“哦?这…主公何以得知?”

“知子莫若父,何况这是他亲口所言,继业,它日若某不在了,还希望你能为伯符指点迷津”

杨业摇了摇头“主公以为,这天下间,除了您,还有谁能改变大公子的决心?”

“唉,望他好自为之吧…李儒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一心为大公子办事,到也奇怪了,这人才高八斗,竟然也安心为大公子所用”

“听闻又来一个贾诩,早年在西凉时便听得他有奇谋,多留意这两人,但有不轨,定要扼杀”

孙策所做之事,没有刻意隐瞒孙坚,两父子好像有默契一般,你不问我不说,毫不隐藏,孙坚知道孙策在做什么,孙策也知道孙坚在暗中观察他。

“属下明白”

于是后几日,孙策都将大部分时间用来给几个兄弟上课,直到第二日下午,得知陈珪总算到来,才暂停课业前去接待。

见得陈珪,晚辈之礼免不了,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孙策一天就要叩拜多次,渐渐也习惯起来。

陈珪看样子已经六十好几,精神头却不错,能从徐州过来就已经说明问题。

前日因为时辰原因,孙坚并没有旁听,这次正谈还不请来,就有点说不过去,况且如此也能印证孙策对此次洽谈的重视。

引孙坚坐上主位,又请了陈珪坐在下座首位,接着才是自己和糜竺陈登“陈叔父,相信元龙兄长已经将本次合作的始末,和具体细节告知了您,对于这些事例是否有疑问?”

陈珪老头看上去很和蔼,但是再一深探,又会发现,他虽有商贾的风范,但本质上的气度仍旧是官“老夫还真有一问,讨逆将军告诉犬子在曲城和潍县有矿场,就不怕我们背弃了你,与其它人合取?”

“当然怕,若是平时小子自然不会轻易和元龙兄长说这么多”

“因为讨逆将军是乐安太守,而青州又处于战乱中,所以讨逆将军把有恃无恐,况且开矿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对吧,孙将军”

“元龙兄见笑了”

“那依孙讨逆所想,希望我们陈家和糜家付出多少代价,才有资格参与矿业的开采?”

“两点,首先需两位提供支持某一万大军半年的粮草,在两位确认矿场之后,我则需要足够百万人食用一月的粮草”

“一百万人?伯符,你这是要?”第一个条件,两家人只需要各处几万石粮食就能搞定,而第二个,每家则至少要出五十万石粮草,此条件不由得将孙坚也震动到。

“青州黄巾”

“讨逆将军好大的胃口,想要收编青州黄巾?”

“有了他们,矿场的安全才有保障,策开出的条件相信无论是曹操还是袁绍,他们都给不出来,当然如果叔父和糜大人觉得不妥,还是那句话,咱们好聚好散”

这便是孙策之前对陈登说的绝不粗浅,粮食他们拿得出来,但绝对会伤筋动骨,陶谦也会过问。

“讨逆将军以何待我两家?”回过神的陈珪突然认知到这是孙策的一石二鸟之计,不可置信的看着孙策,这哪像一个年轻人的谋划,因为这一系列动作下来,他们已经被绑上了孙策的战车,贴上了孙策的标识。

“鸟儿起早无非为食,商人起早无非为利,在商言商,但凡本将军治下,两位所选的矿场便有永久开采权,利润划分一如之前所述。除此之外,两位还可以在本将军的其它矿场进行投资,也就是投入资金,获得利润抽成,比例按照投入计算,最高不过一成”

就在陈珪糜竺计算得失之际,孙策再次开口“如果有家族子弟欲出仕,只要有两位的引荐信,策定当笑纳,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陈珪很是不解,孙策究竟哪里来的自信,但偏偏就是这份莫须有的自信,将他说服了。

陶谦过时了,现如今是乱世,乱世就应该是如孙策这般果敢的人的舞台。

将目光放向陈登和糜竺,两人却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暗笑,刚才还说陶谦过时了,他陈珪何尝不也是如此。

世家最擅长的是投资以及见风转舵,陈珪便是如此,陶谦,刘备,吕布,曹操,并不是他不愿离开故土,而是利益使然。

至于糜竺则相较于陈珪孤注一掷多了,但也是看清了刘备的潜力,才狠下决心,按现在的话说,就是要成功先发疯。

“讨逆将军,老朽愿意和你达成合作协议,但也有两个条件,其一在没有得知矿产储量和成色之前,老朽不会公开支持你的任何行动;其二,老夫在你前往乐安的路上会安排好粮草,不过对外会宣称被劫持,所以需要将军自取”七万石粮草,对他陈家来说不过癣疥之疾,何况还是两家人来分担,就当卖孙坚一个面子也很好使。

“很好,很公平,我没意见,糜大人呢?”

“我也赞同陈老大人的安排,不过外官还有一条件”

“糜大人请说”

“在讨逆将军拿下青州之后,希望能答应外官一个请求”

“呵呵,你这是让我给你许空头支票?”

“啊?”

“没什么,到底什么要求,现在不能说?”

糜竺同样认为陶谦在这乱世肯定挨不住,而孙策则不然,比邻青州,作战老练,最主要是年轻“现在还不是时候,讨逆大人尽可放心,定不是违背道德伦常之事”

其实孙策很憧憬,只要和糜竺保持关系,再参加曹操和陶谦在徐州的互动,他应该能代替刘备成为糜竺的妹夫,从董卓的死亡看来,虽然历史的车轮可以被改动,但用的依旧是那副车轴。

第三十六章 兖州风云

还是腊月二十八,吴国太找人定的日子,这一天让孙策大婚,也不知道这一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仪式很简单,只是从西厢接到东厢罢了。

不过这之前有个小插曲,由孙策跟杨业说了说,让貂蝉拜其为义父。

古代讲究门当户对,尤其是像孙策这样的一方太守,即使是妾,也不是什么身份都行的(貂蝉官真不是什么官,就差不多是个宫女)。

借由此次大婚,将卢俊义和李严招了回来,两人带着一千兵马,浩浩荡荡从富春出发,临行之前,孙静把孙瑜也交给两人,意在磨炼。

说来也得亏周异家底殷实,不然孙坚这么大一家子,还有部曲,吃他的,用他的,一般世家早就举旗投降。

贾诩和李儒也难得的从周家偏厅出来凑热闹,东看看西瞧瞧,大有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足不出户太久)。

众人中就属杨家兄弟最热忱,其中又属杨延昭和杨延嗣最不消停,上蹿下跳,忙里忙外,一会儿在厨房端菜,一会又在花园张灯笼,待宾客盈门之际,又拽着孙策出来迎接,哪里都有他们的影子。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蔡邕来了兴致要高赋一词,于是所有人注意力就全在他身上去了,而孙策则留着一丝明镜,从宴席上撤下来,悄悄进入婚房。

“怎么样,一天没怎么吃东西,饿不饿?”

“嗯,饿得紧,还多亏周夫人塞了一个苹果”

“那先过来吃东西吧,我带了糕点,还有一个鸡腿”

“这…不太好吧,于理不符”

“什么礼不礼的,填饱肚子才是理”

孙策的强硬,再加上腹中空空如也,貂蝉美目中传来妥协之意“不如夫君先揭了红巾,也算是礼成”

揭开盖头,牵着貂蝉坐到桌边,孙策示意让她先吃,自己则喝了口解酒汤“做好准备,我们初三便走,此去乐安路途遥远,而且前途犹未可知,我中途又要离开,等到了那边之后,会有很多事要做等着我去做,家里就靠你了”

“夫君说的哪里话,这是妾身的本分”

“虽然明面上有妻妾之分,但在这里”孙策摸了摸心口“我有自己的衡量标准,只是,日后必然会有些姻缘,连我自己都没法抉择,而你要做的就是把持好我的后院,还有让她们熟悉家规”

孙策也算是个奇葩,洞房花烛夜,不好好珍惜春宵,却说起家规来“第一,家中后辈不分男女,一视同仁;第二,后辈在冠礼后都要出去历练三年;第三,原则上立长不立幼,但我也会综合考虑能力和品德;第四,进我孙家门之后,只按照进门时间,和妻妾区分,不带入任何原本的身份,哪怕她贵为公主;第五,不得无故私下接洽军方将领,更不得结党营私或暗中培植势力;第六,可以做副业,但需报备给我审议;第七,手足相残者杀;第八,奸淫掳掠者杀;第九,中饱私囊者杀,此九点你需谨记……”

未雨绸缪,将来肯定会有不少女人,而这里面难免会有处心积虑的,所以这九条家规,是孙策借鉴了真实案例,以及部分狗血宫廷剧总结而来,理当先说断后不乱。

大年初三的早上,舒县郊外响起了号角声,这是部队出发的信号,孙周两家长辈站在县城门口挥别孙策的队伍(从李肃和皇甫嵩处划出的一千人,由孙河、杨延安统领;吕布赠送的一千部属由杨延定、杨延平统领;至于卢俊义、李严从富春招来的一千人,则交给杨延辉、杨延德;那五个百人队,则还是由原来将领统属,总计三千五百人。杨业、杨延嗣、孙贲留在舒县,李儒、贾诩、甘宁、孙瑜暂时在孙策身边听用)。

回望县城,孙策不知道这一次外出,它日再与父母相聚是何时何日,又会是什么情景。

“公子,你看”一旁的树枝上,正好有一雏鸟从高空跌落,就在它快与地面接触时,瞎扑腾的翅膀终于找对了节奏,迎着日出飞向高空。

“文优,你说它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还能飞起来?”

“以儒看,是因为它做好了准备”

“对,它做好了翱翔天际的准备,也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不成功便成仁,出发”

…孙策一路并已不是很顺畅,到不是遇着盗匪,而是会遇着七零八落的难民,全都是从青州和兖州南下而至。

本着苍蝇再小都是肉的原则,孙策见着难民就收拢,打算到乐安再进行安排,只不过渐渐的,难民数量就大起来,周边一些没有安全保障的普通民众,全都选择找孙策寻求庇护,去乐安就乐安,反正他们要么是家园被毁,要么就是即将被毁。

等到了淮南和陈、糜二人的约定地点时,难民队伍已达五千,成尾大不掉之势。

孙策也发现自己有些想当然,这样下去难民只会越来越多,估计不等到乐安,他们就会先被拖垮。

于是和贾诩李儒一商量,只能把大部分难民交给前来送粮的陈登和糜竺,只留下一部分无牵无挂的青年男女。

七万石粮草,只多不少,陈珪和糜竺非常地道,只是没想到孙策还有一份大礼,四千多难民可不是小数目,远比七万石粮草来得实在。

“文优,文和,你两人拿着我的官印,领着部队和流民,先一步去乐安,到了之后内事你两人自行决断,兵事则和众位将军一同决议,少数服从多数”

出发之前,孙策就和所有人说过要去一趟兖州,也只有他两清楚究竟是为何。

法衍还没有来信,出于龙鳞小队的建立着想,孙策也必须尽快将程昱招到,否则等刘岱一死,他和曹老板王八看绿豆看对眼就晚了。

“解烦军就由我带着,如有事非某不能断,一人三马,连夜送!”这番号原本是孙权为刘备东征而设置的新锐部队,这会孙策就先拿出来使用。

“主公放心,只要有我等在,乐安军就是黄巾贼的噩梦”

“兴霸,这次委屈你了,跟着文和他们先回乐安,早日和仲异将蛟龙军组建成型”“喏!”

交代完后续事宜,队伍便在淮南郡分道扬镳。

…听闻孙策领五百兵至,刘岱正犹豫着要不要让他进城,别驾王彧就进言说孙策本是乐安太守,应经徐州前去任职才是,今跨州而来,定不是兵事,最有可能是来帮助他处理黄巾的。

刘岱听其言,打开城门,果然孙策没有勒令部下入城,只点了三个将领策马跟随。

来兖州除了程昱这一个目的之外,还可以顺带拖延下曹老板的发展,历史上黄巾攻破过兖州,还弄死了刘岱,既然现在兖州刺史还在,那么他就可以在兖州浑水摸鱼。

按理曹操应该正在东郡和黄巾于毒交战,在战胜后才被袁绍就地表位太守,届时名义上来讲,曹操还是刘岱的下属,这是可以做文章、下黑手的。

兖州黄巾大部分都是从青州过来,足有三、四十万,刘岱手中仅五千兵,正在抓头发想办法,孙策的到来可谓看到一丝明光,至少这个少年,被人评为足智多谋,或许有什么办法可以击退这股‘蝗潮’。

兖州州治在昌邑,此地距黄巾正在攻打的东平郡就隔着任城,可见事态的紧急程度。

之前就有曹操来信,告诉刘岱黄巾在东郡大规模进攻,让其进攻东平郡进行牵制,他打算全歼卞喜所部。

本来刘岱是打算即刻出兵的,结果被王彧和许汜劝诫了下来,该因贼军势大,只可守不可攻,曹操此言居心叵测。

刘岱无动于衷,曹操便又来信,虽然用词精挑细琢,言下之意却是,既然你刘岱贪生怕死,那就一定要守住山阳,不要让他腹背受敌,待他平定东郡和东平黄巾,山阳自然也就安全了。

这下刘岱就有些想不通了,堂堂一州刺史,皇亲国戚,竟然要靠宦官之后来解围,更可气的是对方还一副‘你不行看我来’的口吻,搞得刘岱很是不痛快。

将这所有的事情经过告知后问计与孙策,不由得令其感叹,想不到东汉的政治不仅处处是坑,还步步惊心,听完这一段故事,孙策敢肯定,历史上刘岱的死跟曹操绝对有关系。

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又有卫兵来报,说鲍信前来。

这人孙策熟知,根本就是曹操的马仔,看向刘岱的眼神不觉有些悲悯,要不是他杀了乔瑁,也不会如此遭人离心离德,位居济北相的鲍信,是刘岱正儿八经的属下,但此刻已然胳膊肘外拐。

“刺史大人,下官听闻孙讨逆在此,特来拜会”刘岱很是尴尬,跑到自己家里来,不说拜会自己,却是拜会别人,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鲍相有礼了,在下便是孙策”孙策就更尴尬了,只好自行出列回应。

“人说讨逆将军年轻有为,本以为是夸大了,不想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鲍相过誉,年龄并不能代表一切,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不过如此”

“对对,只是…这次孙将军前来,可是为了蛾贼?”

“嗯,青州兖州邻里兄弟,既然路过于此,自当前来相助”

“不知将军带了多少人马?”

“五百精兵”

听到这个数字,鲍信不由得欣喜“哎,看来还是要刺史大人出兵才是,只是…”

“只是什么?鲍信你把话说清楚”

“只是新兵训练一月不足,守城都勉强为之,奈何出城?”这时王彧果断的把话头接过来,就怕刘岱一个忍不住,带兵出去。

是,你曹操在东郡打黄巾,但那边才多少人?从泰山郡一路打过来,黄巾的目标很明显是山阳,几十万大军可是几千人能抵抗的,还出城野战,岂不是老寿星上吊?

“黄巾贼战力低下,某观之如土鸡瓦狗,有何所惧?”不想鲍信长得人模人样,说的却是鬼话。

“那为何鲍大人还丢了济北?”见准时机,许汜赶紧补刀。

“那是本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刺史大人修养三月有余,当真是怕了不成?”

“黄巾势众,更兼连战连胜,气势如虹,我军不可硬敌”王彧这番说辞虽然有点老套,但这就是关键问题所在,古时打仗士气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

“曹孟德在东郡不也一样出兵?况且而今只需刺史大人牵制即可,并非要真战,难道诸位大人宁可视百姓惨遭荼毒,战友身陷险境,也要如妇人般做扭捏姿态?这是为官者应该做的吗?这是一州刺史该做的吗?”

“曹操手下兵精将强,讨董便全靠的他和乌程侯,自然当可一战,不过许胜不许败,一旦战败,自成溃军,还是劝你家主公,小心行事,戒骄戒躁”许汜以为这么说了,会让刘岱重视战败的后果,哪知却更是揭了刘岱的伤疤,什么叫讨董便全靠曹操和孙坚?“够了,本刺史已决定,准备粮草,战前动员,克日出兵!”刘岱坐在主位上吼了一句,而后看向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某位老者“仲德以为呢?”

嗯?仲德?程昱?孙策不由将目光聚集在这位‘仲德’身上,而老者也从游离中回过神来,当目光掠过时孙策不由发出一丝精光“刺史大人既然已决定出兵,又何须再问”

孙策很吃惊,为什么程昱不出面劝阻?他这话分明就是在怂恿刘岱出兵,在看到鲍信一脸胜利者的表情后,心里突的想到一个可能。

果然,将小v调出来一看,程昱的忠诚度即刻显示为66,但可惜效忠对象是曹操,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和曹操搭上了线。

“既如此,无须再议,鲍信你去告诉曹操,某近日便出兵东平”

到底还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四更,想来刘岱的死,必是曹操这架马车上某个车轮的车轴。

第三十七章 来晚了?

对于程昱,孙策决定再争取争取,虽然效忠的是曹操,但好在只有66的忠诚度,和周瑜等人商量几句之后,他表达了自己愿意随军出征的意思,当然受到刘岱的热烈欢迎,虽没有在洛阳和他共同对战过董卓,但军队战力这种事情,结果已经很好的说明了一切。

“主公真要去硬撼黄巾?”回到住宿点,李严略微显得有些担心。

“打肯定要打,不过不是硬着头皮打,我们这支队伍叫解烦,不是解散”

“伯符是如何打算的?”

“蛾贼人多势众,又持的是一时勇武,正面战斗必然难有敌手,再说我们这支队伍所擅长的也不是正面大规模集团作战,在此,我对此次作战命名为‘麻雀战’,具体方式请各位细听…”

麻雀战不用多做解释,中国人都知道,至少孙策不用度娘就能说出来“…最后总结一下,就是让敌人吃不好睡不着,消灭敌人一切有生力量,哪怕是锅碗瓢盆也不留,将袭击,伏击,阻击用到极致”

麻雀战的立意就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是游击战的中心思想,这种思路对于周瑜几人来说,可不简简单单只是跨时代,更是将他们带到了一种全新的思维领域。

无论再完美的战术,关键还是指挥官,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并不是说说而已。不过屋内这五人,孙策相信凭借他们的能力,与黄巾进行周旋根本不是问题。

“但有一言还需先告知各位,此次与黄巾一战的结果,其实某并不看好,不仅仅是因为刘岱刚愎自用…我会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撤退的时机,大家千万不要孤军深入,随时做好在得到我的指令后抽身而出的准备”

孙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这背后的阴谋诡计,既然曹操坐大不可避免,那就没必要去黑一个将来的枭雄,抹黑对手,其实就是抹黑自己。

众人也听出了孙策还有未说的话,接触这么久以来,类似情况时有发生,便也见怪不怪,只道孙策有自己的考量。

…既然已决定出兵,孙策也就不打算在城内多逗留,第二日便搬回城外大营整备,期间给程昱去了一封信,但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正打算今日亲自登门造访,杨延昭跑来说外面有两个人想见他,一问又不是程昱,那就奇怪了,这里他应该没什么熟人才对。

待两人进得大帐,一看,还不是一般的山野村民,左边一人有着坚毅的脸庞,眉宇之间透露着正气,只是络腮胡配着八字胡略显另类;至于右边的这位气质上与同来之人大相径庭,只是穿着上显得文质一些“草民,吕虔(满宠)见过讨逆将军”

惊喜,很早之前孙策就打算去谯县找典韦的,但因为事情杂而多,有些事他不亲力亲为,结果根本无法预料。

脱不开身,探访名将的事也就一直提不上日程,但今天吕虔和满宠的到来给孙策提了一个醒,或许可以直接用身份去征召人才?混了这么就的名望,是时候拿出来消费了。

孙策表现的热情很适中,不会让人觉得唐突“两位先生来此见孙策,是有什么事相告?”

“草民满宠,表字伯宁,乃本地人,这位是某的朋友,吕虔吕子恪,任城人,闻听讨逆将军在此,特来投效”

孙策这讨逆将军,乃刘协亲封,更有着坚实的战果基础,同一时期的杂号将军里,除了几个大军阀,就只有孙策最耀眼。

尤其是在孙策孤身入洛阳,谋董成事后,其名望已经超越孙坚,大多数人都会将这两父子平等对比,当然若不是孙坚乱杀太守、刺史,又去打刘表,孙策恐怕还是在父荫之下。

吕虔和满宠的投效并不全是主角光环,就拿刘岱和曹操来做比较,首先只因为杀乔瑁一事,刘岱就被pass了,要知道乔瑁是原太尉乔玄的族子,其在东郡又素有威惠,哪怕你是皇亲国戚,也会是一大污点,某种意义上来说,孙坚杀王睿比刘岱杀乔瑁的恶名小了太多。

然后是曹操,比较这个时期的孙策来说,曹老板有一个致命的污点---宦官之后,而孙策则是官宦之后,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从官职上来说,曹操在讨董之际是代理奋武将军,相当于关东军的总监军,然联军一散该职位就名不副实,这也是曹操在东郡一门心思打黄巾的原因,东郡太守之职可比奋武将军牢靠太多。

讨逆将军则不同,字面上就可以解释清楚,只要有‘逆’他就可以讨伐,同是杂号将军,职能上却比奋武将军实在了不少,还有一点乐安太守,也是刘协亲封,比起袁绍为曹操表的东郡太守,不要太名正言顺。

就事论事,现下的曹操并不为天下人所认知,其理念更是鲜为人知,若没有深交,对他的印象恐怕还停留在五色棒和讨董的事迹里。

‘吕虔(子恪)力量69技巧70谋略76政治72统率71,技能1赠刀:有一把宝刀,若将其赠送出去,且获赠人之后位居三公,两人全属性加2’

‘满宠(伯宁)力量66技巧64谋略72政治88统率82,技能1严法:能严格按照律令做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绝对清正廉明;技能2严防:防守战之中能有效稳定军中士气,军团将领统率加2,维持一周’

“两位来相投,策自然高兴万分,只是用人当因其才,尽其用才对,两位可以具体说说,你们都有什么能耐(都有啥绝活儿),方好做安排”

…暂不说孙策这边的‘面试’,昨晚在接到孙策的书信之后,其实程昱内心也很胶着,到不是犹豫见不见孙策,而是犹豫该以什么身份去见,前不久他才见了戏志才,其为曹操的招揽之意一览无余,好不容易决定先帮个忙看看情况,孙策却又突然站在他面前。

按理说孙策是应该直接去乐安的,他千里迢迢跑来山阳却是为何,程昱出神那会,就是在猜测孙策的目的,思来想去竟然发现只有一个道理说得通,那就是为了某个人。

只带五百精锐,稍加思考就知道不是为了应战,青州黄巾匪祸异常激烈,能让孙策丢下如此重要之事,部队又是轻装而出,从淮南分离大部队之后直奔昌邑,说明目的明显。

到了昌邑,见到刘岱并没有表现得多热情,更没有阻止刘岱出兵,反而还表示愿意帮忙,在那一刻程昱都还以为自己判断错了,怎知晚上就接到孙策的书信…他没有猜错,真的是为了某个人,而这人正是他。

虽然书信里没有道明孙策的目的,程昱却能猜到也是来招揽自己的,可笑前半生碌碌无为的他,后半生反倒成了各方势力竞相追逐的红人。

书信之事不可能再拖延下去,怎么都要给个回复,否则就是托大,收拾好心境,程昱从府中出来,让马夫直接送他去孙策军营。

来到营门口,有八名兵丁,肩膀上绣着鹤头,这种装饰很少见,不过但凡有这种标识,一般都是精锐“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程昱,前来面见孙讨逆”

“可有将军路引?”

“额…未曾有,不过却有书信”

“那可否请老先生给在下看看,确认之后便前去通报将军”

兵丁识字,这让程昱很意外,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刚好遇到识字的,反正书信内容没有秘密,便从怀里取出交给士兵。

谁知士兵看完之后却是没有去通报的意思“老先生,我家将军的意思是让你回信即可,此乃军机重地,如果先生执意要进去,在下只能先报给队长,由队长定夺”

再一次让程昱意外,既然士兵看懂了信的内容,那么就能确认这必是孙策写给他的,这个一般来说就可以算是路引了“你们讨逆将军的兵,都这么刻板吗?”

“抱歉老先生,军机重地不得儿戏,虽您有将军的书信,不过照规定,我们只认路引”

程昱点点头“既如此,快去找你家队长吧”

鹤队队长便是李严,恰巧是昨日跟孙策进城的三人之一,看到程昱有些眼熟,他与其他人一样,都不知道孙策来此的目的,看了看书信对前来汇报的人说“把这信交给杨队”

随后让人给程昱取来椅子“程大人,先请稍候,今日某只负责警卫,这进本营还需另外一人决定”

看着椅子,程昱后知后觉,这不就是孙策的另一个发明吗?比起象棋来说,这椅子可是家喻户晓,引得不少人为他点赞。

除此之外士兵在严守条令的同时,还能对外人彬彬有礼,观其下晓其上,无形的,程昱对面见孙策有了很高的期待。

此刻吕虔和满宠已经从自我介绍过渡到同孙策讨论起他的麻雀战,两人被说得心里直叹服,然后杨延昭又进来“将军,外面有一人自称程昱…”

不等杨延昭说完,孙策立马接话“让他进来,这老小子,不回我信息,原来是打算上门亲自称称我有几斤几两”

“主公是想招揽程昱?”满宠和吕虔都认识程昱,也知道他的本事,孙策对他们的安排,他们已经非常满意,所以投桃报李,也想帮孙策招揽到程昱。

“嗯,我有一个职务专门留给他的,这次过来就是为了他”孙策也不怕两人‘吃醋’,都是刚正不阿的人,这点度量都没有的话,再大的才华也宁可不用,最好像这种人全去曹操那。

“宠与那程昱多有交集,下官可代为一说”

“那倒不用,程昱既然想到来这,就是看我值不值得他付出,君择臣臣亦择君,你们不也一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本来孙策是引经据典的说法,但这个时代‘君’可不是一般词汇,只有一方诸侯或者帝王才能称之为君,对他们这种刚加入孙策阵营的人说,这便是在彰显对其的信任和他的野望。

“草民程昱见过讨逆将军”程昱此刻只是客座刘岱,并没有接受刘岱的任命。

“孙策见过程老先生,本当策前去拜会才是,真是失敬”

“程先生亲来,想必是知道策的意思了,那么还请先生问教”孙策不喜欢绕弯,官腔有一两句就行了。

“讨逆将军之意,老朽明白,只是不知伯宁是投效将军了?”一进门就看见满宠和吕虔立在孙策身后,不想这位世侄已经做了决定。

“是的,主公才勇兼备,深深令小侄佩服,方才刚被任命为主公的功曹,这位是吕虔吕子恪乃是主公的参军”

“哦,吕子恪,老夫有所耳闻,不想讨逆将军麾下已谋臣如云武将如雨”

“程老先生,孙策就是一武夫不喜欢咬文嚼字,既然您亲自前来以表诚意,那我也就快人快语,某麾下直属有一职,不同于衙门,专门负责我治下的官员清廉、结党、反叛等内部问题,具有审理、判罚两项权利,该部我称之为龙鳞,龙有逆鳞,触之必死,以上便是我孙策的逆鳞,不知程老先生可愿意屈就”

在这一刻,满宠多么希望程昱说不愿意,这个位置看起来是个得罪人的职务不错,但权力之大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也非常适合他。

然而满宠还是小看了孙策,像明朝东厂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和龙鳞一样,我还另外设有狼牙和鹰眼,前者负责刺杀和抓捕,后者负责刺探情报等谍报工作,不过与龙鳞不同的是,这两个部门不仅仅只针对治下区域,还可以延伸到敌人领地范围,这三个部门相互独立,但又相互协作…所以程老先生,您的回答是?”

孙策的勾画,在当时就惊住了李儒和贾诩,此刻自然也让屋内几人回味无穷,这种将权利高度集中的管理方式,就程昱所知,只此一家。

“讨逆将军心思缜密,老朽佩服,但还请将军宽限两日,实不相瞒,有一老友名叫戏忠,前不久才替曹操来做了说客,而老朽也答应了”

答应了?来晚了?孙策心里突的凉了半截。

第三十八章 中伏

“戏忠?”

“主公,戏忠是颖川书院的一伴读侍者,其才华不可小觑,将不少世家大族的才子都比了下去,就连荀彧也评价他当为人杰”

听满宠一解释,孙策了然,作为只知老罗版三国的他,还真只知道戏志才。

那就难怪了,这家伙确实跟曹老板的时间较早,而且深得信任,程昱本就和颍川书院颇有渊源,戏志才找到程昱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不过在看了程昱的忠诚度之后,孙策笑了,十分满意这个结果“也好,不过某希望程老先生能好好想想,曹操虽然一世枭雄,精明有道,还戎马半生,可本将军却有一个他比之不过的天大优势”

“哦?老朽愿闻其详”

“哈哈,程老先生你且想想,伯宁和子恪也可想想,若是曹大人初次见到程老先生,会怎么称呼?”

几息之后,程昱无奈的拜服“讨逆将军果然见解独到,老朽定当好好考虑”

什么情况?程昱知道了什么?吕虔还有些茫然,他倒是能大致猜到曹操怎么称呼程昱,可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关联?

送走程昱之后,满宠假装不知的问道“刚才主公在和程昱打什么哑谜呢”

孙策的小小虚荣心得到满足“无论曹操如何称呼程昱,都绝不会像本将军一样,这便是我想表述的,年龄!再过20年,本将军还不到40,可曹操呢?”

一个势力必然会经历传承,这是不可避免的,但如果自己效忠的对象能多持政几年岂不是更好?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zhao)皇帝一朝令。

初平三年一月中旬,刘岱领兵七千,号称两万,北上东平,企图阻挡如潮水般的黄巾军,孙策随军但自成一脉,并不归刘岱节制。

由于担心孙策抢了自己功劳,刘岱恳请他在后押送粮草,本就没打算领兵作战,自然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倒是把杨延昭给气坏了,其他四个人都去体验‘生活’,而他却被孙策留在身边“伯符大…主公,你就让我出去溜一圈,一个时辰准回来”

“现在是打仗,你以为是郊游?”没有理会,孙策挪了挪屁股,等到了乐安,他必然会把马鞍这些东西,哪怕是熬更守夜,也要捣鼓出来。

“主公,你看这也没什么情况,再说前面还有刘岱,我去湖边找渔夫买些鱼回来给你做汤?”

“哎,你这小子,就不能消停一会?去吧,去吧,不给哥们儿弄条大鱼回来,你就死定了”孙策爱吃鱼,杨延昭是知道的,只以为拿着自家兄长的痛点,其实不过是孙策见他闷得慌,特意放他出去走走。

“讨逆将军倒是好说话”

“自家兄弟有什么好不好说话的”程昱也跟在后军,是他自己特意要求的,一路上他多次想要开口,却始终被什么所牵制,孙策也不点破,有些话自己说出来或许会好很多。

“杨智是个好统领,只是差一些打磨,若有讨逆将军一半的沉稳,将来成就定让人侧目”

“程老先生倒恭维起我来了,中午一起吃鱼?”

“那就先谢过讨逆将军了!”

出昌邑一直往北便是巨野,此处有一片芦苇泽唤作大野泽,穿过去便是东平国,正值适节,春风拂过荡起一层层波漾,芦苇林在风中摇曳,搭着波光别有一番景致。

卞喜在这一带布有些散兵游勇,见刘岱不知何时打了鸡血,领着大军出来,均绕道离开。

“杀!”就在闲情逸致的享受大自然时,突然间从芦苇林中窜出几支人马,穿着黄衣,裹着黄巾,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一个个凶神恶煞,四面八方围过来。

只听他们嘴里大叫义军伐无道,只杀恶官,其余速退。孙策大惊失色,没想到黄巾贼会出现在这里,心里大骂刘岱草包,害人害己,这么有可能藏伏兵的地方,也不仔细查看。

短暂的惊慌之后,本能的让众人将粮草堆在外圈,整个阵型龟缩成圆,背靠大野泽防守,同时举烟呼救。

好在临行前,为了提防有意外发生,分别与王彧和周瑜等人约定紧急联络方式“大胆贼子,我等已放求援狼烟,识相的就快点离去,否则中军提兵前来,尔等一个也走不掉”

为首的贼人见官军缩成园阵,又有粮车作为屏障,一时间拿不下来,恨道“你是何人?”

“某乃讨逆将军孙策”

这个名头算是很响亮了,本以为即使不将贼人吓退,也可以让他们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勇武之名,从而争取到一点时间,岂料贼首诡异的一笑“讨逆?孙策?呵呵,果然是条大鱼啊!小的们,放火箭!”

卧槽,这鸟人不按套路出牌,放火箭!这他娘的完全是有备而来“四散突围!”

站在圈里让人当活靶子,再放火烧,孙策可没这么傻,突围是不得已而为之。

“主公,请随我等突围”身边有六名侍卫,是杨业很久之前就一直安排有的,很是忠心,一路上鞍前马后,为他做了不少脏活累活。

“程大人与我同行”临行不忘将程昱叫上,后者冷静的嗯了一声。

事态有些超出想象,今日若孙策不死,他或许真该好好考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到一个外人,要不是死心眼就是这人绝对的有情有义,拔出久未出鞘的宝剑,策马紧随其后。

堪堪躲过一名敌兵的刺枪,孙策心里只恨啊,为什么自己没能继承孙策的武力,哪怕有个一半也好。

还未来得及抱怨又是当头一刺,眼看迎着面门而来,突然一柄长剑杀至,呛的一声打断攻势,但就这么停顿一下的功夫,突的三名贼兵叫嚣着朝程昱扑来。

“保护程老先生!”

其中两名离得较近的侍卫,闻言只好舍了贼兵,打马回头,当中一抵,用马身替了攻向程昱的一击“护着主公先走,我们两人断后”

断后?这种情况断后就是送死,程昱见过这种眼神,是已生死志的眼神,都是些好兵那!

“讨逆将军快走,切莫辜负了你的属下”

孙策已被吓得冷汗直流,这种近距离和死神接触的场面,他还是第一遇到。

木讷的跟着程昱后面,转身再见那侍卫时,没了马匹代步,呼吸间就被围住,招架不住几合,身上便被刺出四个血窟窿。

而在马上的侍卫也好不到哪去,贼兵用套马索一拉,当即人仰马翻,顷刻间便被砍成肉泥。

身边只余四名侍卫,侍卫队长知如此跑下去不是办法,吩咐两人带着孙策和程昱改道小路,分不同方向撤退,自己则领着儿时好友,一同以死断后。

无名英雄不过如此,他们或许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死得有没有价值,只知道,如果他们不这样做,自己活着更没有价值。

大野泽方圆有三百多平方里,其北部就是后世著名的梁山水泊。沿着小路,其实也就是顺着大野泽河畔,不过方向从北上变成了东进。

趴伏在马背上,刚开始的时候,颠簸还会促发不知何时受伤的肋骨,但之后或许是麻木了,已经感觉不到,眼眶也迷糊起来,渐渐的,渐渐的一片漆黑,只有耳边风呼哧而过的声响,以及急促的马蹄声,直到完全失去意识。

当再次有意识的时候,首先是嘴唇有一丝凉意,而后是湿润感,很舒服。缓缓睁开双眼,此刻已夕阳西下,斜阳从树林枝叶之间投射出来,正好照在孙策面前,只能隐约看见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正在给自己喂水。

“这…是哪?”

“醒了?”声音有些粗狂“先别动,你肋骨断了一截,我已经给你固定好了”

“多…谢,嘶”透心的疼痛感随着意识回复,排山倒海的袭来,几欲就要晕死过去。

大汉见了,赶紧问“喂,小兄弟你先别晕,我们去哪?”

靠着最后一点明智,孙策艰难的说道“不能…回…去昌邑”

大汉听了有些疑惑“不能回,去昌邑?不能回去昌邑?哎,兄弟你这话说的俺不明白呀,去还是不去?”

好在大汉也不是太傻,见孙策又昏了过去,一面喂水一面分析‘他跑出来的方向应该是大野泽,那边有好多蛾贼,这人显然是官,也就是不能回那个方向了?那么就是去昌邑了?可是俺还要回家,还是先给你找个医匠,要去你自己去’

好消息是,马还在,兴许是跑累了,吃了会草料就在原地休息!可坏消息是照孙策目前的状况,再让马颠簸一会,怕是就要散架了‘唉,真是伤脑筋’

没敢让马拖行,只能牵着马,背负着孙策前行,大汉身体素质正如彰显的外形一般扎实,急行几里路后,总算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找到一座渔村。

话分两头,另一边解烦军在得到信号后,马不停蹄的赶往出事地点,结果已只剩满地尸体,杨延昭和周瑜发疯般的满地里寻找…整个大野泽只回荡着‘伯符’、‘主公’,从晚上到白天,又从白天到傍晚,一天下来,无论是水里,芦苇荡里,还是方圆几公里内的树林里,什么都没找到。

‘啪’‘啪’‘啪’

杨延昭无声的拍打着自己的耳光,周瑜见了顿时双眼一红,一脚揣在杨延昭后背,前者摔在泥地里,仿佛没有疼痛感似的,又一个劲的用头撞击地面,好在李严及时制止,将他连拖带拽的从泥地里拉起来,这一刻,他才终于啜泣起来“放开我,让我死,让我死,放开我,放开我…”

周瑜听了更恨,一把拎住杨延昭领口,狠狠摔在地上“都不准扶他,让他死,平时嬉皮笑脸就算了,关键时候竟然玩忽职守,本就当斩!”

杨延昭听了并不反驳,继续跪在地上不停的用脑门砸地,这也是在古代,还是沼泽边上,要换成水泥地,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周瑜这么一发话,李严确实不好再劝阻,最后只能是黄忠先将人打晕“公瑾,没找着人其实是最好的结果,说明至少没在这里遇害,而且我也看了,六个侍卫里只有四个侍卫的尸体,应该是逃脱了出去”

“既如此当扩大搜寻范围,正方,俊义,我们分别朝西,北,南三个方向去寻,黄公你在此等候刘岱?或者有了伯符消息,发信号给我们”

“各位将军,找到了,找到程昱了…”

吕虔、满宠、王彧从远处奔来,两人本应当也跟着孙策的,结果被后者派去学习麻雀战,待收到信号后,他们两人立即去找中军要援军,结果中军也中伏,一时半根本赶不回来。

等腾出手之后,已经得知后军全军覆没的消息,粮食也被抢了个干干净净,好在只是随军粮草,否则刘岱就只能挥兵返程。

吕虔,满宠两人是在成阳附近找到的程昱,听他诉说两人抵挡一阵后分开逃跑,孙策去了大野泽东边。

有了孙策下落,众人顿时松了口气,只是按道理现在该返回巨野才是,看来要么是有麻烦,要么就是凶多吉少“俊义,你沿着金乡朝亢父方向找,正方你沿着嘉祚朝任城方向找,我去东平境内打听打听”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无论得到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知所有人”

孙策不在,解烦军能带头的就只有周瑜和卢俊义,其它人要么身份不够,要么资历尚浅。

这时,吕虔和满宠对视了一眼,来到周瑜身边,低声道“周将军,此次中伏,前中后三军都是差不多的时间点遇到敌人,根据战况分析,敌方备好了一切手段,我等怀疑…是有内贼”

经两人一点拨,周瑜立马发现了异常,随后越想越觉得是如此,只是这人是谁?

能知道行军路线的,除了解烦军的五个头领和孙策之外,就只有刘岱的人“劳烦两位大人一件事,去找王彧打听一下,知道这次行军路线的人,他们兖州军有哪些人”

第三十九章 穿皮甲的将军

“来之前询问过王彧,除了他和刘刺史之外,知道此次行军路线的还有许汜,程昱、王楷、徐翕、毛晖几人”

“先找到伯符才是关键,只要人无碍,我们立即收兵回乐安,管他刘岱是生是死”

“李将军说得对,各位,不如在下先回任城,召集家丁,从任城向北往樊县寻,而伯宁对这一带异常熟络,可为大家做向导”作为任城大族,吕虔也有一些自己的护院家丁,这次来投本意就是先看看孙策其人。

孙策的遭遇,程昱其实也很愧疚,这次伏击,是曹操和戏志才计划了很久的,甚至不惜暗中放消息给卞喜。

然而孙策的突然到来,差点让程昱终止这项计划。

他知道曹操和这年轻的讨逆将军有旧,若如实告知,谋划很有可能夭折。

既然答应了曹操,受人之托必当终人之事,程昱只能不动声色的按原计划行事。

但几番接触下来,发现孙策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思路清晰,胆大心细,所以一路上也多次想借故支走孙策,可实在是找不到很好的理由。

结果他也确实没想到,孙策竟然就真的说丢就丢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有一个可能,如果讨逆将军东撤过程中进入大野泽,那么此刻应该已经进入东平范围内了”

“昨日刘刺史遇袭的地点,正是山阳和东平的交界处,事发之后,吕某来回赶了两次路,并未见到主公”

“不,程大人说的很有可能,大野泽里到处都是轻舟,伯符不善骑马长奔,弃马行舟隐入泽里,反而是最好的选择”周瑜清楚孙策御马的本事,若是在湖泽里,找不着人那就完全说得通。

“可在下也并未见到有任何弃马”

“伯符的马是匹宝马,他可舍不得扔掉,应该是同上了轻舟”

“那也有可能在东郡,甚至是济阴”满宠补充道

“嗯,都有可能,原以为搜索面积变小了,不想却越来越大,黄公,我们分两队人,一队由你带头,绕着大野泽走一圈,看哪里有上岸的行迹,我这边还是既定的东寻”看了眼昏迷中的杨延昭,周瑜叹口气“杨智就跟着你吧…”

“嗯,如此,俊义你也跟着老夫吧,延昭应该能听你的”

“善”

“那就这么决定,我等五日之后,无论结果如何,在巨野碰面”

…孙策发着高烧昏迷了一天,要不是这大个儿及时找到医生,恐怕就得一命呜呼,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一辆木板车上行径,虽然有些颠簸,但身下铺满了稻草舒适得紧,旁边坐着个铁塔般的强人,正专心致志的赶着驽马,回忆起之前的一幕,知道眼前这人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呵,醒了啊,兄弟,你不会说着说着又晕吧?”

左肋骨处还是有些生疼,脑袋也有些昏沉,但并不妨碍自己思考问题,看来应该是没太大问题,吃力的想要靠起来,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固定住了。

“你刚才昏迷的时候,一个劲的说胡话,我怕你伤着自己,所以就将你固定着…你动静最好小点,医匠说肋骨骨折少说也要休整几十天”

“我…我有说什么?”

“我哪听的清,嘀嘀咕咕的”

还好,无论自己说了什么,至少这个壮汉没听清,身上有太多惊世骇俗的秘密“还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呵,俺叫典韦,俺妈叫俺虎子,你呢?”

典韦?孙策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按照穿越的尿性,不敢说绝对的自带找人光环,但运气肯定是有一些的,在兖州,这身板,离着陈留又没多远,应该错不了,都不用看系统。

“我…嘶…叫孙策”刚起身,正好拉着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孙策?是哪个孙策?”

“哪个孙策?还有很多孙策吗?”

“可不是,前几天还见着贼人,自称孙策,真是的,他们也不想想,若真是孙策还需要劫道?看样子你还是个官,不会真是杀董卓那个孙策吧?”

这典韦着实可爱,性格直爽乖张,丑是丑了点,但也只是没怎么梳洗的原因,用古之恶来来称呼顶多是第一印象,更多当是其勇武可与之比肩的原因“你觉得杀董卓的那个孙策该是什么样?”

“至少块头得跟我差不多,或者更威猛一些,一顿饭可以吃一斗米…”

“咳咳咳,等等”赶紧制止住典韦,再让他描述下去,所谓的‘孙策’就该在隋唐演义里去找了“你真这么觉得?”

“当然,不然怎么可能打赢吕布,还杀了董卓,食其肉油”

“啥?食肉油?我靠,你从哪儿听来的?这tm谁在诋毁我?”太恶心了,只有没见过董卓的人才说的出这种话。

“哈哈,酒家里听到的”虽然听不懂那些现代词,但孙策的语气和神情已经解释得很到位。

“诽谤,以讹传讹…算了,别再说这个了,是真恶心”

“那么你真是孙策?”

“自然,如假包换”

“嘿嘿,你可知道之前冒充孙策抢俺老典的,最后怎么样了?”

“嗯?怎么样了?”

“被俺老典撕了,哈哈”

“……我说典大哥,咱们这是在那?”

“再走一会便是定陶县城”

“哦…”四下望了望,突然孙策意识到什么“那个,典大哥,你看到我的马了吗?”

“马?哦,俺老典给你换成车了,你看这样可比在马上舒服”

‘换成车了…成车了…车了…了’喃喃自语的孙策,处于石化中,久久没有回神‘我的卡宴,我的拉法,我的雷文顿…’

“又开始说胡话了?”

‘啪啪’两巴掌,孙策如猫一般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典韦,你干什么!哎哟…疼疼疼!我的腰”

“都说了,让你别乱动,我不是看你说胡话吗?”

“你可知道那是什么马?爪黄飞电啊,曹老板送我的啊,你可知道要多少兑换点啊…”泪牛满面的孙策也不怕典韦听出个什么,直接大呼小叫起来,要知道根据系统显示,一匹爪黄飞电,兑换的话,得花费50个兑换点。

“很名贵吗?可是你受伤快死了,而且若让马把你托着,你肋骨就会伤上加伤”

“…典大哥,你把我送回昌邑吧”

“不是俺老典不愿意帮你,实在是家中老娘病急,俺跟你不一样,俺是当逃兵出来的”

典韦是个逃兵?这人设碉堡了,系统是怎么安排的?“放心,只要到了昌邑。我不仅保证你没事,还会找最好的医师给你娘看病”

“那不行,等送你到昌邑,估计俺都见不着娘最后一面了,为了找医匠救你,俺已经耽搁了一天”从成阳到昌邑和到己吾,都要经过定陶,但之后便不再顺路。

“你娘什么时候病的,是什么病症?”

“俺娘子来信只说一直呕血,算上今日已经三天了”

呕血?那还真不是一般病症,话说典韦已经结婚了?

“到也是,百善孝为先,本将军与你同去吧”既然碰上了,怎么可能说散就散。

“你真是孙策?”又回到这个话题上。

“你怎么才信?啊有了,喏,这个总没问题吧”

接过孙策的印绶,典韦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写的啥?”

没文化确实可怕“讨逆将军孙!”

“骗俺,明明四个字,你说的却有五个”

“哎哟,我去,印绶上写的讨逆将孙!”

“糊弄我呢,看你一脸老实样,就你,还孙策?估计腰还没人胳膊粗,瞎胡闹”

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既然对自己的形象他已经先入为主,那么只好再次放弃这个话题“你怎么想着当逃兵?告不了假?”

典韦听了撇撇嘴“要是能告着假,谁会当逃兵,你呢?为什么会躺在船上,还受如此重的伤”

于是,孙策抹去了人物姓名,将事情经过以及大致猜测说给典韦听,引来后者接连唏嘘。

“俺就说当官的没几个好人,要不是以前咱村的亭长恶贯满盈,谁会去当劳什子蛾贼,不过那里面也没什么好货色,想不到俺老典还当过几天叛贼吧?哈哈。后来跟着张邈也没多大意思,打董卓就让俺在后面压阵,保护他,没趣!现在倒好,家母病重,他连假都不准,俺只能偷跑出来”

没想到典韦,还有这般经历,最主要是这么健谈。正想再问,突的,体内一阵岔气,孙策没法搭话,只能捂着腰部哼哼两声算是应承。

“你在张邈手下任何职?”

“督盗”尽管嘴上说着当官军没意思,可到底还是在张邈手下挂了个职。

“要不,本将军…我让讨逆将军给你个亲兵长做?”

“你真是讨逆将军的兵?”

“兵?我可是将军”

“又骗俺,哪有穿皮甲的将军”孙策这才想起,当时为了掩护自己逃走,侍卫主动要求和自己换了装束。

“好吧,我是讨逆将军的亲卫”

“那你咋办?俺变成了你的上司”

“典大哥救我一命,自当该听从你使唤”

“哈哈,你这小兄弟有趣,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哎,我叫,孙特”

“只要俺娘好起来,俺便去找你…去哪儿找你啊?”

“讨逆将军是乐安太守,自然是去乐安,哎不对,到了县城,替我找个人带信到昌邑,只要有人来接我,你和你家小便可随我一起离开,黄巾贼势众,留在家里并不安全”

“那等会进了县城先你休息,俺去给你找找信客”

信客是自从华夏文明诞生之后就存在的,有点类似于邮递员(80后的记忆),虽然这个时代也有驿站,但这种送信方式很不可靠,尤其是在乱世中,很难达到送信者的要求,很多诸侯为了信件的方便,还专门招人设立了自己的信使。

民间的送信者便称为信客,多为普通百姓,或者行脚商人,费用不高,而且还具有隐蔽性。

将木板车停在一座废弃的宅园门口,看屋里黑漆漆的,应该没人,便推搡着孙策“孙兄弟,醒醒,今晚咱们就在这里凑合一夜,”

小心翼翼的将孙策扶进宅园,拿出火折子生起篝火,又见他把包袱卸下,从里拿出两个米饼“俺身上就这点吃食,孙兄弟你先对付着”

接过米饼,由于确实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孙策道一声谢就张嘴吞咽起来,尽管没盐没油,却出奇的香。

几口吃完一张饼,见典韦在那傻坐着看自己,孙策不由得大骂自己自私“典大哥,你也吃点,这一路多亏你照顾”

典韦爽朗的一笑“没事,你是病人,理当多吃些,俺身上膘肉多,一餐而已,不碍事”

摇摇头,将饼递还典韦“典大哥,你有子嗣了吗?”

“算算年纪,应该有五岁了吧?”

“你五年没回去过了?”

“嘿嘿是啊”典韦尴尬的摸摸头,笑了起来“在乡里犯了点事,抓住可是会被害死的”

“那你还回去?”

“必须回啊,娘亲病重,听婆娘说娘亲一直在念叨着俺”说到这,即使如典韦这般硬汉也不由哽咽起来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哈哈,虽然不懂你念的是什么,但觉着好温暖”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盯着闪烁的篝火,孙策喃喃的说“真羡慕你”

“羡慕俺做什么”

“羡慕你有个这么疼你的母亲”

“孙兄弟的父母走了?”

“是我走得太远,回不去了”

“那有什么,再远俺老典陪你回去,难道讨逆将军也不给你假?”

苦涩的一笑,伤感之情转眼即逝“当然不是,不说这个了,典大哥以后想怎么样?”

“什么叫以后想怎么样”

“就是打算将来做什么?”

说其这个话题,典韦畅想了一下,随后憨笑起来“没打算过,把孩子养大,给婆娘一个好说法,然后再指着小子给俺老典来个大胖孙子”

如此淳朴的理念,或许这就是典韦最初的想法,没有想过要当上一名被后世人所传诵的忠贞之士,更没有想过要为另一个人而死,没有人不想安度一生,可生在此种乱世之下,典韦注定平凡不了。

第四十章 救援

“真好”发自于内心的评价,孙策知道像这种日子,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一种奢侈。

“哈哈,那你呢?”

两人围在篝火旁畅聊起人生,从个人理义说到国家兴亡,从君臣之道讲到风土民情,当然整个过程大部分都是孙策在讲,典韦偶尔插几句,后来便在这‘安眠曲’中沉沉睡去。

两日后的早上,典韦终于回到家里,兴高采烈地推开栅门,也不管还躺在板车上的孙策,高呼着‘娘,俺虎子回来了’

这是一处典型的古代农家小院,用的竹栅栏不及腰高,门板一看便是某大户拆下来不用的,左边饲养着几只雏鸡,右边是石磨,从石磨下的脚印可以看出常被使用,屋子是黄土堆砌而成,墙角立着不少柴火,总的来说就两字,清贫。

孙策费力的支起身子,仔细一听似乎听到屋内有女眷的哭泣,看来是典韦的老婆五年来总算见着人了,不由喜极而泣。

只是没一会儿,典韦又失神落魄的走出来,见到孙策询问的眼神,终于忍不住跪泣“兄弟,俺老娘没了……哇…哇…没了,俺老娘没了…哇…”随即哭声震天,犹如破鼓,但绝望之情任谁都能感受到,就连屋边上的苗圃也随风摆动。

没了?就是死了,见他手上拿着一只小鞋,不知为什么,孙策敢肯定,这定是典韦小时候穿的,而且正是他老娘死前一直拿着的物件。

这时,从后面又跟着出来一妇人和小孩,看着典韦哭得像个小孩儿一般,更是忍俊不禁,伏在他肩上,嘤嘤作泣。

孙策很不是滋味,人世间最悲凉的事情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生离死别是人必将经历的,但他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宽慰。

良久…

“孙兄弟,俺老娘没了…”眼泪和鼻涕还挂在脸上,然孙策并不觉得有多恶心,只能让人更添几分怜悯“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典大哥节哀”

默默咽下眼泪,吩咐妻子收拾好屋子,待老娘停尸七日之后下葬,又将孙策扶下板车,后者从怀里掏出玉佩递了过去“给老夫人置一口好棺材”

“孙兄弟…”

“逝者为大,你就听我的吧”

拍了拍他肩膀,进得屋内,孙策仔细瞻仰着老人遗容,突然如鲠在喉,默默的问“大嫂,令堂何时过逝的?”

“大概两个时辰前”

果不其然并没有明显尸斑,就证明才死不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典韦肯定能见上母亲最后一面,这样一来就让孙策感觉很不舒服了“典大哥,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

两个时辰?典韦闻听此言,轰的冒出一股无名火“哎…呀!”一拳打在墙上,带起一片裂纹,恨那,他只恨自己为何不再加快脚步。

孙策也被突如其来的拳劲给吓了一跳,暗想自己这小身板能禁得住他砸几下“典大哥…”

“不用说了,这就是俺老典的命,兄弟你先休息着”

或许是在气自己,也或许是在气孙策一路磨磨唧唧,总之典韦闷着头出了房间,未几便听见外面响起了劈柴的声音。

用过早饭,典韦找来了一帮子人,其中一人手拿瓦盆,在屋内绕了一圈,然后在门口一面敲盆,一面烧纸,旁边一众他人则口中念念有词。

大约十多分钟后,还是那人,将瓦盆拿回来,放置在典韦母亲的脚前,随即典韦一家三口开始在里面烧纸。

然而这时候却来了一批不速之客,在外面吵嚷着“典大头,出来,出来!杀人偿命!出来!”

开始还能忍住,只是后来越骂越难听,将手中纸钱一扔,疾步走到门口咆哮着“今日俺老母过逝,尔等休得在此聒噪”

“哈哈,这是老天都在收你典家的命,典大头还不快快出来领死!”

这便是典韦之前的人命官司,相传当日杀人一家,还明目张胆的扬长而去,今日前来寻仇的便是这李家宗族,由于当初关东军伐董卓,己吾早没了县令,所以李家听闻典韦回来之后,只好带着家丁来抓人。

“尔等是来寻仇,只管进来便是,俺老典在此候着”虽然孙策看不到外面情况,但大致能猜出,来的人恐于典韦武勇,只敢嚷却不敢进半步。

就这么闹腾了一会,外面却安静了起来,典韦方重新转身回屋,来做白事的人惊恐的看着典韦,后者面无表情道“继续吧,那些人俺打发走了,放心,他们要找的人是俺”

听他这么一说,这些人又七手八脚的忙起来,设置灵台,摆上香案和水果,再点上长明灯,又拿出几件孝服、孝帽,然而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看着犹如惊弓之鸟的帮手,典韦无奈道“你们别怕,待俺去看看”

怎知典韦刚走出去,就惊慌失措的大喊“贼子安敢?!”

“别管他,扔!”

转瞬,外面火光乱舞“我靠,不是吧,又玩火?”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拄着拐棍,一扭一扭的从屋里出来,只见外面至少十多二十人,人手两只火把,不停的朝典韦房子上扔。

见事态不对,孙策急道“典大哥,快去把你母亲背出来”转而又朝屋内吼道“你们都快出来!”

本就是黄土房,火势一旦起来,里面的人不被烧死、闷死也会被烤死。

慌慌张张的从屋内把母亲背出来,那些帮手已经四散奔逃,而李家见典韦背负着一人,认为这是个好机会,纷纷提着枪棒就扑上前来。

‘嘀,典韦,无字,力量98,技巧76,谋略28,政治19,统率72,技能1:步战,步战时技巧上涨5;技能2:力战,不会因战斗时间的增加,造成力量和技巧的降低,但具备后遗症(未知);技能3:竭力,技能2持续半个时辰后,力量和技巧再上涨10点,持续半个时辰,随后生命力流逝殆尽’

典型的人肉战争机器,这十几个虾兵蟹将根本不在话下。

‘嘀,检测到因为有外在因素,典韦力量和技巧均下降30%,当下力量69,技巧53’

‘嘀,典韦步战技能开启,力量上涨到74’

这下降得也太过夸张,好端端的顶级武将沦为准三流武将,不仅如此,由于害怕伤到背上的母亲,典韦硬抗了不少正面无法闪避的攻势。

“典大哥,把你母亲放下,否则你就没法给她守孝了”

这么一喊,典韦也明白过来事情的轻重缓急,当下把母亲放在井边上“兄弟帮俺看好了”

撂下这句话,典韦又顺手抄上扁担,阴沉着脸“今日你们李府的人,一个都别想回去”

典韦拳脚功夫确实不怎么样,但胜在爆发力强,力量大,一扁担下去,就直接打趴下一个,连着扁担也断成两截。

手上没了东西,典韦不退反进,反身抓住一个偷袭者的胳膊,脚下一绊再顺势一扔,整个人就飞出栅栏,摔在路沿上当时就没了动静。

紧接着,又眼疾手快的抓住袭来的哨棒,看也不看右拳直奔面门,顿时鼻子就塌了下去,血流如注。

“典大哥…”小心两字还未喊出来,似背上有眼一般,典韦左手护住后脑,右手则改为摆拳,刚好打在来人的腮帮上,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这下无人再敢上得前来,只能僵持着,典韦进他们退,典韦退,他们进,足足耗了两刻钟,直到房梁都烧塌,不由得怒到“你们这些泼皮,打又不打,走又不走,是何道理?”

“典大哥,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定是有人要来,我们还是快些走”

“走?没那么容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典大头,我们未曾害你妻儿老母,已经算是道义至极”这个时代的人很讲究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不是人神共愤的事,一般不会牵连家人,只不过会不受待见就是了。

“你们想要俺的命来取便是,何故言它?”典韦一边说一边向前走,然而这些人哪敢让他近身,纷纷后退。

就在这时,从远处奔来一批歹人,个个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剑,在一人的带领下朝着典韦家的方向而来。

“哈,典大头,小爷援兵来了,你现在若不束手就擒,可别怪刀剑不长眼”

刀剑可不比棍棒,挨一下就得挂彩,尽管典韦双拳可敌四手,却难敌四刀,回眼看去身边一妇,一幼,一废,看来今日是在劫难逃了“兄弟,不好意思,看来这次是哥哥拖累你了”

不会吧,孙策暗自匪夷,两位无常地君这就要索命?天助人自助者“典大哥,进牛棚”

牛棚在屋子边上,因为中间隔着一小块空地的原因,所以还没被点燃。

典韦一看心道也只能如此,至少在棚里可以稍微抵挡一下攻势,将孙策扶进去后,只见典韦几步跨到石磨边上,一声大喝,愣是举了起来,步履蹒跚的封住棚口,而他自己却守在外面。

这番举动棚里的人自然知道典韦在想什么,母子两泣不成声。

孙策也惊呆了,刚才进来时没拿拐杖,根本站不起来得知外面的情况,内心焦急万分,不仅仅是担心典韦的生死。

“典大哥,你得活着,本将军还差一个亲卫队长!”用尽全身力气,孙策只能用这种方式激励典韦。

“哈,你小子都这个时候了,还骗俺”

“本将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孙策,骗你作甚”

“你要是孙策,俺还不给你当兵了,弱不禁风的样子”

“呸,姓典的,老子真是孙策”

“…俺知道”

“唉?那你?”

“俺老典也才是知道,你给俺的玉佩让当铺认出来了”

“…”

“讨逆将军,俺求你一件事,如果俺死了…”还能想象在说这话时,他一脸的憨容。

“呸,你典韦现在不能死,本将军还要带你当大官,吃大餐,没做成这些之前,本将军不允许你死,而且你不想看着你家小子长大?”

“那行啊,只要俺这次不死,你就得让俺当大官,吃大餐,哈哈”

没法再聊,那伙强人一到,仅叫嚣几句,便一拥而上,刀剑之声不绝于耳。

还是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典韦只道又是对方的人,不由也心生绝念

“大人,就是典韦家里着火了,还有辆木板车”一行全是穿着制式衣甲的骑兵,臂膀上清晰可见龙、虎、狼头,来者身份昭然若揭

“你们是何人?典韦在那里?”突如其来的一彪人马,镇着场内诸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听是找典韦,李府上的人还以为也是仇家,刚要答话。

“汉升,我在这,快帮典大哥把这伙贼人收拾了”

原来黄忠一路行来从大野泽找到农户,又从农户打听他们要去定陶,恰巧遇到信客,又拿到了典韦今早当的玉佩,无形之中,其实典韦一路上留下不少信息。

当然也是哭笑不得的给孙策赎马,赎玉佩,可怜自家主公没了他们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尔等可知你们正在围堵讨逆将军,再不退去以谋反论处!”

孙策听了好想给自己一巴掌,早知道自己名头能吓人,还装什么孙子,也就是被典韦一路上的否定,连他自己也不当回事。

不用黄忠再说什么,就这阵势已经把李府吓得不轻,只恨父母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一群人来的快去得更快。

“拜见主公”全体下马,总算把这‘祖宗’找回来了,黄忠,卢俊义,杨延昭有一种如蒙大赦的感觉。

“嘿,来个人,帮我把拐杖找回来”

“主公怎么了?”杨延昭很是焦急,自己的过失已经不能再大。

“肋骨断了,不过俺已经给他找过医匠”咧嘴一笑,既然是孙策的属下,典韦又恢复了原本乖张的本性。

“多谢,典壮士!”杨延昭来到牛棚,见石磨堵着入口,试着抬了一下,发现根本直不起腰。

“让俺来吧”

第四十一章 打服?打怕!

只见典韦那腰身般粗壮的胳膊青筋暴起,一条条脉络就如虫子似的轻微蠕动,‘喝’石磨随声而起。

“这厮好大的力气!”典韦的出场秀直接震惊了黄忠和卢俊义等人。

“汉升可搬得动?”

“不可能如典壮士这般轻松”虽然两人力量只差2,不过像他们这种达到超流阶段的武艺,每一点的差距都是质的飞跃。

接过卢俊义递来的拐杖,孙策笑道“这黑大个儿,除了一股子蛮劲,啥都没有,跟他说我是如假包换的孙策,他还不信”

“嘿嘿,那不是你实在不像能打赢吕布的人”

“打赢吕布就一定要靠武力吗?我就不能靠头脑!”

“那是,兄弟你脑子确实比俺的好使”也就他这种人,才会毫无压力的说别人脑子比自己好。

“典壮士,要叫将军,现在不似之前”

黄忠很看好这个人,要说这么多人里,就他阅历最丰富,从其一举一动便能感知到,典韦是那种天生没有坏心肠,积极乐观的人。

“啊,对对”说着典韦就跪下,有模有样的说着“俺典韦拜见讨逆将军”

“典大哥快起来,说来还没好好感激你”

“哈哈,这事俺也没想到,顺手捡了个讨逆将军回来”

看了看已经烧的面目全非的房子,还有其莫名其妙的妻子“你家都烧没了,给令堂办完事就跟我走吧?”

“亲卫队长?”

“对,怎么?是真不想给我这个弱不禁风的人当兵?”

“当,当,怎么不当,俺老典还指着兄弟…呃,讨逆将军让俺当大官,吃大餐呢”

“哈哈…”

‘嘀,恭喜宿主获得典韦的12个兑换点,当下拥有61个兑换点’

与其说典韦捡了个讨逆将军,倒不如说是孙策捡了个亲卫队长,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人世间不可能一直走霉运,更不可能一直走好运,不过如此。

…回到昌邑,得到消息的周瑜、满宠等人已经在此等了两天,按照之前的意思,既然安全回来,就不再插手兖州的事情。

不过孙策却不这么认为,让人装完逼还灰溜溜的一言不发的离开?这不是他的风格“我孙策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但也不会任人揉捏,无论背后是谁在搞鬼,我都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伯符,现在刘刺史因为失了粮草,一心求速战速决,而黄巾军动势可疑,只怕很快刺史大人就会陷入包围圈,我们五百人做不了什么”

“不,还有很多事能做,比如我们的麻雀战,解烦军还没有熟练运用,就当是练兵。另外子恪,我需要你把这封信带去乐安,交给杨泰,或者孙河”还有一点他没说,既然曹操已经开始阴他,为什么不能阴回来?

“喏”

这时杨延昭走出来“主公,还是让属下跟在你身边吧”

“哎?延昭你改性子了?平时你可是挤破了脑袋都想出去的”

“主公…”

“起来起来,怎么又这样,别动不动就跪,延昭,某还是喜欢你叫伯符大哥”

“主公,让延昭跟着吧,你出事这几天,他没吃好,没睡好,一路都在自责,相信他已经改过自新”

以为孙策还记着杨延昭不喜约束,黄忠便出面解释,这几日他是看在眼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言出必行,行必达之,完全没有了之前游戏人间的做派。

这一结果到让孙策很意外,看来自己这次遇难还真是件好事“延昭,你先起来,这事不怨你,以有心算无心,即使你在,结果也不会发生什么改变,而且现在有典韦守在我身边,你杨延昭可是要做将军的人!”

孙策的言语没有怎么说动杨延昭,后来还是拿出了将令,才算把他哄出去,什么人做什么事,之前一直让其跟班也是因为实在没人用。

孙策找回来了,程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紧张起来,因为他们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回乐安,远离这是非之地。

而孙策也很奇怪,为什么程昱的忠诚度又回升到65,他必须把事情搞清楚,是什么让他回心转意。

两人这一次见面,孙策态度很强硬“上次遇袭,程先生可有觉得奇怪?”

“老夫知讨逆将军所指,不过王楷已经领了罪,是他告诉了自己的副将,那副将早被卞喜收买,通了我们的行军路线和分布,刺史大人前几日已做主砍了这副将”

替罪羊?想不到曹操早就渗入刘岱军,现在死无对证,再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上次和程先生说的事,不知考虑得如何?”

“这…老夫还是谢过讨逆将军的好意,实在是曹将军盛意难却”

“那好,此事便不再提,等替刺史大人退了蛾贼,本将军便回乐安”

“讨逆将军何必自陷此泽”

“本将军可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好歹是个宗室,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朝廷怪罪下来,本将军可担当不了,所以我已经去信,从乐安调兵来此”

听出孙策话中之意,程昱一愣,看来孙策已经猜到大概,而且还隐隐有为刘岱撑腰的打算“那青州蛾贼又该如何是好?讨逆将军是否有些过于避重就轻”

“青州也好,兖州也罢,都是大汉疆域,如今朝廷刚除国贼,有心无力,而兖州贼势颇大,我这讨逆将军自然要为朝廷分忧”

“兖州有曹太守在,定无大碍,讨逆将军不用如此兴师动众”

“曹太守?谁?”

“曹操!”

“谁封的?”

“…曹将军”程昱艰难的搭着话,曹操的太守乃是袁绍表的,还没有得到朝廷正式认可,所以这个东郡太守名不正言不顺。

“奋武将军?程先生是觉得天子还在蒙尘?”

“乐安太守在兖州行兵事,也于理不符”抛开将军身份不谈,这或许是孙策唯一站不住脚的地方,不过刘岱都没说什么,其他人就没道理指责。

所以对于其词穷的辩解,孙策不由怒道“程老先生是在教本将军做事?”

“不敢!”

“那本将军就当做是程老先生的善意提醒了,典大哥我们走”

“哎?哎!”正在看两人唇枪舌战的典韦,被突然转变的画风闹了个措手不及,连忙双拐递上,跟在孙策后面离开。

程昱暗道兖州再来个孙策,四方势力汇聚,这就不是乱成一锅粥的事了“来人!”

…此刻刘岱已经和黄巾军交战于无盐,双方互有伤亡,而让卞喜最为头疼的,是那五百神出鬼没的解烦军,就像苍蝇一样恶心人,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着,几天下来,就这五百人造成的损失都快赶上和刘岱的正面战斗“给我把那些兔崽子找出来!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盯着黑眼圈,卞喜精神状态十分疲惫,从前晚开始,他们就一直被骚扰,倒是不担心会打进来,但是寂静的夜一阵敲锣打鼓,刀口舔血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安心入睡。

“渠帅,要不咱们还是回青州吧?”

“青州?”一巴掌拍在提议之人的脸上,卞喜恨道“你意思是,要本帅回去听那小子指挥?青州现在全是他的”

“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可以和管帅商议,一人一半”

‘啪’又是一巴掌“你蠢他可不蠢,滚蛋,现在老子只想找到这群老鼠!”

独自喝了会闷酒,卞喜收到来自神秘人的密函,要不是这密函,或许他早就如刚才小弟说的回青州去,刘岱、曹操还有不知哪儿冒出来的老鼠,让他打得很是胶着,几十万人愣是连山阳都进不了。

“讨逆将军…孙策”一拳打在几案上。

“又来了个了不得的人!”上次就有手下来报,说他们差点活捉孙策,本以为是唬人的,但后来的密函打消了这个疑念。

“来就来吧,本帅到要看看孙策是不是真如世人所传言的那般厉害”此刻要是他知道,那群惹人烦的苍蝇,正是孙策所部,恐怕他会非常慎重的考虑这个结果。

只是密函的最后,居然在以命令的口吻让他定要死守富城和谷城,千万不能让刘岱和孙策碰面,这让其更是恼火,自以为给他透露几条消息就要指手画脚“混蛋!…统统都是混蛋!”也不知道该骂谁,卞喜只能拿着案几发泄心中郁闷。

进入肥城之后,孙河和杨延定便降低了行军速度,此次他们根据孙策的指使,令着两千人南下,至于另外一千新兵,暂时先保证乐安的安全。

此外,同行的还有贾诩,也就是说,孙策是铁了心要给曹操较劲。

肥城状况很是凄惨,犹如蝗虫过境一般,处处显露着秃兀,房屋没了墙粱,地里没了庄家,满地都是吃剩下的牲畜骨头和尸体,举目四望,到处是一片荒凉的景象。

“这很容易引起瘟疫,伯海将军,把尸体都烧了吧”

“是,军师”贾诩被任命为军师,这是入士以来第一次坐上这个高位,他很感激孙策。

现代人都说东汉之所以人口骤减,是因为常年的战争导致,其实这并不完全正确,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被称之为‘伤寒’的瘟疫,张仲景也正因此成为了世界名医。

这一次的瘟疫断断续续持续了大概十五年,造成二千万人的死亡,而据史料考证公元157年时,全国人口为5650万,到公元280年,全国人口仅存1600余万,不仅仅是平穷人家,还有不少士族阶层都难逃厄运,其中建安七子里有四人便死于此。

‘家家有位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曹植《说疫气》)

这种结果不仅与当时的社会秩序动荡,政权频繁更替有关,更与当时的医疗水平,以及人类在瘟疫面前的恐惧有关。

“杨将军,蛾贼的动向探听到了吗?”

“在富城和谷城各有一万人固守,其余在无盐、刚县、范县都发现有行踪”

“嗯,解烦军在什么位置?”

“不得知”

“好吧,该告知主公我们的方位了”

贾诩得到的命令是将这股黄巾贼一个不留,全部收降,用来充盈青州府室,这算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难打的一场仗,要说怎么往死里弄,他在行,可要打服人家,必须得有过硬的军事实力才行,两千人想撼动三十万,很难呐。

“启禀军师,解烦军凤队和鹤队到了”

“来的正是时候,果然是主公的精锐”贾诩说的是实话,自己不过才到肥城,周瑜和李严便领兵而至,这定然是早就摸清楚了他们的行踪。

“哈哈贾文和,这次还有没有晕车?”

“谢过周队长挂念,还别说,主公说的橘子还真有奇效”

“那就好,汉升应该马上就到,先让我休息下,这几天真是有意思”

“哦,不知贾某可否有幸听听整个过程”

这次作战孙策全权委托给了贾诩、周瑜和黄忠,不是他自信,而是由于身体原因,还不能远行,只能和典韦留在昌邑,当然也相信既然曹操能凭几千人收服黄巾,为什么自己手下的顶配不行。

未几,黄忠、卢俊义、杨延昭也来到了肥城,几人一合计,觉得事情实在是棘手,要达到孙策的战略要求,除非这几千人全是龙队的战斗水平。

就在几人还在扣脑袋时,典韦也到了,满头大汗的从怀里拿出信件“各位,这是主公让俺交给你们的,快些看,看完俺好带话回去”

典韦都来了?那不是孙策身边就没人了?

当然也只有是非常重要的讯息,否则以孙策一朝被蛇咬的尿性,是绝对不会让典韦离开他的。

‘打怕!’

打怕?对啊!之前几人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将卞喜打服,对于这些人来说,打服就要有理,可是跟贼人说什么理?但是打怕就不用了,先让狼队和鹤队朝卞喜脸上狠狠的来几下,怕不怕?不怕那就继续,怕了咱们坐下来聊聊人生,畅想一下未来。

第四十二章 战!

这日,卞喜一直没睡着,不是有不间断的骚扰,而是出奇的安静,森林里猫头鹰肆无忌惮的传递着寻爱的信息,火把燃烧的清脆之音,反倒成为了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

领着跟班儿四处查看了一下,不少兵丁已经鼾声震天,看来不止他们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连那伙只上‘夜班’的老鼠也扛不住,按平常情况,这会早就在给他们吹啦弹唱了。

“都下去休息吧,看情形,今晚他们应该不会来”

“渠帅,你说他们今天为啥不来了?”

还是那个习惯性挨打的跟班,问的问题也确实欠收拾,卞喜还巴不得他们永远不要来“为啥不来?你自己去问他们”

卸下衣甲,又小酌了几杯,再也抵挡不住困意,倒头就睡。

待第二天醒来,卞喜惊恐的发现自己枕边上居然立着一把短刀,下面扎着一段绸布,刚开始他还以为又是神秘人来的密函,打开一看才知是孙策和刘岱的战书。

后怕是肯定的,但更疑惑自己竟然安全无事。然而更加让人恐怖的事情是,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八人,也以同样的方式收到了战书,显然敌人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不削于暗害他。

战书内容是邀他明日午后各自出一万人,在无盐城外决一雌雄,刘岱什么时候这么有能耐了?前几日才把他打得龟缩进城,只待周边县城告捷,即可将他围死在无盐,难道真是因为孙策?就那两千来人?

“不知所以!”卞喜不怒反喜,如果能一次吃下刘岱和孙策,再掉过头来把孤立无援的曹操收拾掉,那兖州就是他的掌中之物。

“一万人?”卞喜笑了笑,像这种孔孟之道,也只有自以为是的汉家军才想得出来。

集结好兵将,卞喜十分窝火的开拨军队,既然被小瞧,那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刺史大人,不知眼下弓弩手和骑兵还有多少?”

对于孙策突然调兵来援,刘岱是很感激的,现如今他也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行为,使得全军困守无盐,进出不得“休养了几日,算上轻伤可战之兵大概千人”

“如此,还请刺史大人今日好好励兵善甲,明日待我军至后,将弓弩手和骑兵交于在下指挥”

对于要兵权这一点,刘岱思考过,并不是无条件相信孙策,而是他自个儿真没辙,突围几次全都无功而返,现在别人领着部队来救援,不仅说要帮自己突围,还要正面硬扛蛾贼,虽然也觉得荒谬“尔等开战之后,某便会立刻退出无盐,若战事不得益,当早退才是”

这便是刘岱的条件,以乐安军浴血奋战换取他逃生的时间,好在算是有点良心,没有让周瑜他们领兵死战到底。

“谢刺史大人关心,我等自有办法全身而退”商谈完毕,周瑜不再做任何停留,刘岱的嘴脸他算是看明白了,志大才疏。

由于和卞喜约战的缘故,领着大部队的黄忠在路经富城时,并没有遭到拦截,只在城墙上看到列队目送他们离开的敌军。

三千人战三十万人,贾诩首先要确保的是不会让卞喜有机会合围,他可不相信卞喜就真带一万人来。

选了一地,左边是无盐县,右边是汶水,将整个大寨建在当中,堵死了合围的可能。

而后,狼队与鹤队四散开来,将视野扩大,战争另一至关重要的因素便是消息,不能让卞喜发现他们在做什么。

孙河从县城内搬来了所有的门板,杨延定则领兵修建防御工事,两人多高的土丘拔地而起,连接着无盐城墙。

刘岱也配合着援军动员所有百姓,一起帮忙,在得知周瑜的全盘部署后,他竟然有一丝疯狂的想法,似乎能赢?随后又甩了甩头,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后,还是先突围要紧。

…翌日,远在昌邑的孙策也一晚没睡,熬到晌午,赶忙招呼典韦搬来小凳子,拿出瓜果,心情澎湃的等着系统消息。

‘嘀,周瑜英姿发动,作为一军最高统帅时,统帅上升为98,谋略上升为99’

‘嘀,周瑜强谋发动,对谋略低于自己的人施展计谋时,降低其5点谋略,谋略降低为57’

‘杨延安、杨延定、杨延平、杨延辉、杨延德、杨延昭,杨门发动,力量,统帅均上涨5点’

战斗开始了…

“前锋突击!”随着卞喜的命令,裹着黄巾、穿着黄衣,衣衫不整,甚至还有木棍作为武器的第一批炮灰,发起了冲锋,周瑜很清楚这支人马的作用更多是试探。

“凤队、虎队三百步之外全歼敌军”

此际,解烦军仍旧每队只有100人,人虽少但装备精良,比如凤队和虎队配置的就是最强劲的弓,可射杀800米外的敌人。

敌军来势估摸也就两千人不到,200人,虽然做不到箭如雨下,不过足矣在几息之间发射出十轮攻势。

看着还没靠近敌人,就被射杀殆尽的炮灰,卞喜不是很满意,对身边副将叮嘱几句,而后继续指挥“全军攻击”

这次是倾巢出动,卞喜仍旧满不在乎,甚至都不关心场内变化,对他而言,多死一个人他就可以少养活一个人。

刚才玩性大起还真就只带了一万人出阵,本以为能看场好戏,结果孙策军果然不是刘岱那草包能比的。

“公瑾,刚才某观一骑朝后面离去,想必是卞喜要叫增援了!”站在土丘之上,周瑜、贾诩和黄忠两人俯视着整个战场。

“那黄将军,你也下去准备吧,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必不辱命!”

“这卞喜还真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伯符让我生擒他,看来必不会善终”

“这一路行来,老夫所见无一不是尸殍遍野,所作所为,比之董卓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这三十万大军怎么来的?就是抢了百姓粮食,逼他们入伍,据闻他军内现在还有易子而食的现象”

“着实可恶,该杀!”

转眼间,黄巾军后来的七千人已经杀至三百步内,凤、虎两队的箭矢消耗一空,但并未显得有多慌忙,而是转身回阵,躲在龙队的巨盾之后。

“杨泰,迎击!”

杨延平这一千人说起来比解烦军当兵时间还长,面对这种散乱着阵型冲上来的敌人,眼中都露出了嘲弄和兴奋的神情,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血了!

“间隔三息,投枪!”

相对于敌人攻击手段的落后,这一千人在孙策麾下却得到了战术上的提升,每人都配置有三支标准的铁头枪,三百步的距离刚好是他们的攻击范围,助跑…投掷。

方才200人的弓箭若只是毛毛细雨,那此刻1000人的掷枪便只能用倾盆大雨来形容。

黄巾军哪里见过这种犀利的攻势,仅一轮下来,便被打蒙了,赶忙停下脚步,惊恐的看着对面,待第二轮掷枪飞出来后,不约而同的全都哭丧似的往回跑。

“哼,有意思,看你们有多少可以扔的”并没有阻拦后退的士卒,卞喜拧眉看了看后方,见已尘土飞扬,不由嘴角上扬“这孙策到有点本事,比起刘岱莽夫强了不少,只是本渠帅可有十万人,看你能有多少东西扔”(史记有三十万,其余的分布在各地,应当不会在一处)

卞喜停止了进攻,周瑜也暂时缓了口气“接下来才是大战,后面都准备好了吧?”

“老夫已安置妥当,”

“好,成败在此一举!军师,这里就交给你了”

“周将军且自去,一切有老夫”

重新布置好军阵,这一次卞喜不打算再给对面任何机会,直接压上三万人,只是由于地势原因,在周瑜选择后退之后,能摆开阵势的地方最多能站一万人,交兵的接触面则最多只有三千人,还要时刻提防城墙上射来的箭矢。

“你领一军,去把城池给本渠帅拿下来”

吩咐完一个偏将,卞喜重新审视起战局,对方显然准备得很完全,他可不相信这个营寨是随便选的,至少目前看来,自己的优势根本就没有发挥出来,反而对方的精兵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

“把所有弓弩手全都调上来”

在第二次接战的时候,卞喜就看出对方本阵的箭矢已经用完,只剩城墙上一些微不足道的零星攻击“向前压至五百步,自由射击”

既然你孙策不敢主动出击,那就等着当活靶子。

“龙队守护”

“凤队龟甲阵”

“虎队自由打击”

卞喜的部队大多都是刚从农夫转职而来,弓箭配置本就不多,更别说箭矢,有不少是让人啼笑皆非的竹箭。

事实狠狠地扇了卞喜一巴掌,龙队的巨盾和凤队的圆盾就算了,看着虎队竟然直接打落箭矢,他扯了扯嘴角,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和孙策军玩技战术完全是找虐,认清这个状况,卞喜恨到“有本事把老子这十万人全部打干净,全军突击,执法队压阵”

压上来的三万人中有一万人是跟他从青州出来的老兵,虽然打过不少仗,但面对前面这股莫名其妙的队伍,心里还是有点发憷,奈何卞喜把执法队都拿出来,看来今日势必要经历一场殊死搏斗,好在自己人多。

抱着这种心态的黄巾军不少,可是战争并不是简单的数学题。

“孙河,杨泰迎击!”

孙河的部队没有配置掷枪,但却都配置了小刀,这是孙策的建议,在现代的步兵配置里,短匕是标配,不过更多是用于近身格斗。

搏斗这种东西,孙策教不来,不过却可以训练他们扔匕首,不说个个都要练成小李飞刀那种境界,却可以画一个靶,让他们练习投掷,这种杀伤在十到二十步之内是非常可观的。

当杨泰将最后一把掷枪扔出去之后,也确实造成了不小的恐慌,然而在发现并没有后续攻击时,黄巾军如蒙大赦,欢快的往前奔来。

“掷刀!”

伴随着孙河的指令,黄巾军再次成片倒下,不过由于双方已经近在咫尺,在造成一些踩踏的惊慌之后,更多的是终于能和孙策军面对面的兴奋。

“龙队上,盾墙抵住”

‘砰砰砰’百人组成的盾墙顷刻间将黄巾攻势再次缩小,挤在盾墙和城墙之间,而前面却又是土丘,死路!

“长枪!刺”站在龙队巨盾身后,孙河带着人犹如割麦子一般,透过在巨盾上设计好的圆孔,不断抽刺。

“弓弩手上山丘,放火箭”原来刘岱留下的弓弩手,正是留在此刻使用,前面的黄巾军没法前进,后面的黄巾军自然就被挤在原地动弹不得。

突如其来的火箭,黄巾军全部傻了眼,拼命的挣扎,甚至不惜伤害同伴,可在后面的根本不敢退,执法队正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冷眼看着一切。

就在黄巾军哭嚎着想要离开这个地狱时,站在城墙上的狼队和鹤队也纷纷亮出獠牙,不断的从城头抛洒开水、金汁……雪上加霜,整个态势对黄巾军来说何其惨烈。

“哎,实非我愿,不得已而为之”金汁,贾诩的计策,这种丧德的事也就他能做出来,讽刺的是,不仅不减寿,还增寿。

在远方查看战况的卞喜,猛地回头问道“攻城的呢?还没拿下?”

“还,还没消息”

“再派一军去,一定要尽快拿下无盐!”

卞喜发现只要拿下无盐,孙策的营寨便可不攻自破,然而伴随着一阵阵肉香,一种强烈的不安油然而至。

“军师,敌军又派了一军上来,兄弟们快要撑不住了”

“好,放他们进来,通知杨智和李严入城”

从城头撤下来之后,鹤队和狼队立即隐入百姓屋中,这里有一早备好的引火之物,这四千黄巾军贾诩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出去,既然要打怕,那就必然要有一剂猛药。

营寨外的战斗逐渐进入高潮,堆起来的尸体足够让后面的黄巾军跃过龙队的巨盾,见此,贾诩连忙令旗兵指挥后撤。

第四十三章 无盐之战

“稳步后撤!”

坚守着阵地,龙队持盾徐徐后退,然而中间的火势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嚎叫,只是听着就让人生怯,盾兵一退,等于是让黄巾军看到了生存空间,根本顾不上盾孔中插出来的长枪,哭喊着求给他们一条活路。

一名黄巾兵丁眼尖,见枪林之间刚好有一个人的位置,赶紧斜着身子站了进去,其他人见了自然也有样学样,这一刻,战场上短暂的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拉板!”

好景不长,就在渡过土丘,空间范围越来越大,以为安全之际,突的脚下一空,整个人便开始自由落体。

三米多高摔不死人,可深坑里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尖刺…再一次血流成河,哀嚎遍地。

一晚上,动员了所有百姓,才连夜将这宽四米,长一千多米的巨坑从城墙根挖到汶水边上。

用来做遮掩的木板,正是城内百姓家里的门板和床板,用铁链连着方便拉扯,再制成长三人,宽一人的长板,至于刺桩是贾诩利用剩下的板料废物利用而成,为的就是加深黄巾军的恐惧,与金汁的道理一样,力求在他们内心刻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这已然不能称之为一边倒的战斗,简直就是大人与小孩之间的屠戮,周瑜看了有些于心不忍,但后方蚂蚁般密密麻麻的黄巾军又告诉他,如果现在心慈手软,之后指不定会有人对他手下留情。

就在黄巾军有如下饺子般,一个个儿自己填进坑里时“四弟,快开闸!还愣着做什么?”

贾诩见杨延辉一直没有动作,料其必是心软,忙令杨延定前去催促,此刻容不得半点犹豫,没有人敢保证,放这批黄巾军一马,他们就会感恩戴德,想和杀红了眼的人讲道理?

“二哥,他们…”

“妇人之仁!让开,你们过来帮忙”带着几个随从,拉开杨延辉,使尽全力朝堤坝挫刺,不一会儿汶水就冲开阻碍,灌入坑内。

坑内,无论死没死透的黄巾军,转瞬间便被淹没,好半晌才浮起来一些水性不算差的人,但要想他们再继续战斗,是不可能了,心理防线全线崩溃。

这些死伤,仅是整个黄巾军的冰山一角,哪怕算上被射死和烧死,以及踩踏致死的人,都不足十分之一。

但也足以令卞喜脸色越来越来看,战场上的变动他看的很清楚,这一仗目前为止,敌人的死伤绝对不超过三位数,反观黄巾军至少已经陪进去一万人。

“无盐拿下了吗?”依旧冷峻着脸,此时此刻他暗下决心,只要抓住孙策,定将他削成人棍,以泄心头之恨。

“刚才来消息说已经攻入内城,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拿下整座县城”

对,如果是不出意外的话,可偏偏人生就是如此,到处都充满了惊喜“报…渠帅,我部进城的那两军人马,被大火围困,无法脱困,请求渠帅派兵援助”

“混账,孙策!老乙,你领兵速速去救”

“是,渠帅”

又一只队伍离开,小小的一座无盐县城,卞喜已经投入近五万人,却连敌人的头皮都没噌掉,反而还到处在补漏。

“报,渠帅,汉军退守寨内,寨前有一条两丈多长的鸿沟,一时间死伤不少弟兄”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种感觉着实不好受“一条沟就过不去了?用梯子架!今天本渠帅务必要生擒孙策!”

鸿沟的作用只是减缓黄巾军的攻势,在失去了土丘的地理优势下,孙策军是不可能再守得住这条线,于是趁着敌人想办法越沟之际,全军退入寨中。

“渠帅,城内火势太大,根本无法介入,城里的兄弟怕是凶多吉少”

“小人!卑鄙无耻!大龙,你即刻领兵三万,绕过无盐县,务必全歼敌军!”

这时候,卞喜才想起来要前后夹击,只是为时已晚。

在全军退入营寨之后,贾诩立刻命人一把火点着了本阵,随即又将出口封死,彻底断了黄巾军的追击路线。

“将军,卞喜身边应该只有两万人了,我们是否冲阵?”一直没有路面的卢俊义和杨延德领着刘岱给的六百骑兵,从战争开始没多久,就由北门鱼贯而出,潜伏在黄巾军背后。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逼卞喜止战。

“两万?应该不会再少了,令全员上马,准备出击”

如果说战争初期到中期各种技战术的成功运用是取胜的保证,那这五百骑便是取胜的关键。

汉朝是骑兵发展的黄金时代,最开始是针对匈奴等游牧民族的作战,在后来的汉末军阀混战时期,其实并没有出现多少骑兵,更多的是掌控在西凉董卓和公孙瓒手上。

在如今的中原地区,五百骑已经算是大数目,其机动力和冲击力,足矣摧毁一支万人的轻步兵队。

五百骑造成不了多大的地面震动,所以当得知后方有骑兵,距此只有一里地时,卞喜连都绿了“整队,应敌!”

在野地里步兵碰着骑兵,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应敌,跑是绝对跑不过的。

“立马,张弓,射击”行至五百步时,卢俊义便开始实施进攻。

刘岱留给周瑜的是轻骑兵,基本无甲,武器以长钺和弓箭为主,由于没有马镫和高桥鞍,士兵只能在骑马时背负弓箭,一手持钺,一手持缰,想要使用弓箭必须停下马来,将长钺插在地上,空出两只手。

“进攻!”这边卞喜也指挥着部下发动反击,在缺少箭支的情况下,只有和时间赛跑,五百步距离也就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收弓,持钺,分两队迂回”在发起了两轮箭岚攻势之后,卢俊义果断下出应对指令,只见骑兵一分为二,由头马领着在前,头马骑士只负责带路,后面的马便会自动跟随,而骑士则不需要再驾控马匹,双腿只管夹紧马腹,使用长钺收割生命即可。

一个交锋下来,卞喜至少折了近千人,同是轻装兵种,步兵和骑兵的差距就有这么大。

“张弓,射击!”不给卞喜任何的喘息机会,两对骑兵刚汇合,便又开始了远程打击。

“四散,防备!鸣金,让部队撤回来”步兵对阵骑兵,还有另外一个作战方式,就是将军队化整为零,等对方把远程武器全用完,要么敌人退去,要么近身搏战。

“收弓,撤退!”

既然卞喜鸣金召部队回援,卢俊义便没理由再死皮赖脸的在这耗着,而这也预示,今日的战斗,在孙策军损失一座营寨的情况下,全方面大胜。

是役,卞喜军阵亡六千人,伤者不计其数,能战之兵不足六万,而孙策军伤亡仅为三位数。

…“什么?四千人大败十万人?!这孙策?”

“主公,确切的说是三千五百人,不过有消息称,孙策并不在无盐,此番主导的是其义弟周瑜”

“消息可准确?”

“是仲德传来的,当无误”

“这卞喜实在够蠢,哎,孙策这小子,当初你等确不该背着某行事”

“主公,当务之急,应尽快剿灭东郡匪患,而后挥师东平,以免孙策尽收黄巾所部”

曹操已经收到程昱的来信,说孙策记恨着被中伏一事,从乐安调来军队,意图救援刘岱,本以为是石沉大海,怎料却激起了惊涛骇浪“可有详细战报?”

“在此,主公且过目”

“…好精密的战斗秩序,这周瑜当初某曾听孙策说过,不想如此厉害!可惜,可惜”

“主公是想?”

“嗯,可惜是孙策的义弟,嘶,子修,代为父去见见你这义弟吧”子修,曹昂的字,这一刻曹操想起他之前和孙策说过让两人结拜的事“去见了周瑜,顺便问问孙策的情况”

“父将,孩儿不懂您的意思”

“还记得为父之前说过让你和孙策认识认识吗?当时谈得兴起,便做主让你和他结为异姓兄弟,这周瑜是孙策的义弟,自然也就是你的义弟”

“父亲是想让孩儿去套消息?”

“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为父希望你能结好孙策”

“孩儿明白了,只是此间战事?”

“周瑜没有孙策都能打败这股杂兵,难道为父少了你就一定会败?去吧,对了,记得带些上等药品”

待曹昂走后,曹操一改之前的慈眉善目,黑沉着脸“志才,你之前说过程昱曾受到孙策的征辟是不是?”

“仲德当时就直接拒绝了他,主公不必担心”

“你说他在中伏后,又招揽过程昱对不对?”

“对”

“然后才让人领兵来兖州?”

“主公的意思是孙策来兖州的目的并不是帮刘岱,而是程昱?”

“很有可能,你也去一趟昌邑,找程昱问清楚后再找孙策,万不得已之下,某愿意和孙策达成一些共识”

戏志才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意思就是曹操在兖州和程昱之间选择了前者,只要孙策收兵回青州,程昱他愿意舍弃。

“主公,孙策虽勉强胜了一阵,但还不至于影响到我方大局”

“某意已决”说到底还是曹操不知道程昱的价值,而当下最麻烦的事情,又是孙策在兖州横插一脚,现在不仅刘岱没有死,就连黄巾军都被打丧了胆,回撤富城,如果能用程昱换走孙策,他自然是百般愿意。

同样惊讶的还有刘岱,前脚刚回到昌邑,战报后脚就送到他的府上“快,快去请讨逆将军”

拿着这份战报,欣喜的同时,也很羞愧、后悔,明明他离击溃黄巾军那么近。

于是乎,他只能期望孙策在上报战果时,能捎带上自己,哪怕提几个字,在朝廷那也好说得上话。

次日午夜,富城。

‘啪’

“谁?”被一阵凉水惊醒,卞喜兀的窜起来。

然而并没有人答话,看着身边还有其他头目,逐渐从睡梦中醒来,他意识到一件事,似乎忘了当日床头的那把刀“你们到底是谁?”

“谁是卞喜?”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泼了冷水的原因,卞喜感觉声音冷冰冰的,犹如锋利的刀口一般,闪耀着寒芒。

这么问,肯定就不是好事,见其他头目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老子就是,你们要做什么?”

“带他走”

“走?去哪?”还没来得急看清楚自己在那,转瞬就被堵上嘴,蒙上头套,被人架起来拖着就走“呜呜…”出门前,他听见刚才那人继续说“我们是讨逆将军麾下,前日与你们一战的便是我等,现在两个选择,带着你的部下投降,亦或死…”

真不是夸张,按照现在狼队的水平,带个人进出军营或许还有点困难,但进出府邸,尤其是像黄巾军这种临时拼凑的守卫,简直易如反掌。

没了领头的,面对的又是噩梦般的敌人,这七个头目,小鸡啄米似的答应投降。

“识时务者为俊杰,明日你们便带着部属去肥城报道,最先到的三个人为千人将,其后都是百人将,记住,你们可以不来,但最好就不要再让我们逮着,还有一件事你们也大可放心,卞喜回不来了”

这七个人掌控着富城周边的七万大军(真正战死的不足一万),其余还有谷城的一万,范县一万,刚县一万,东阿一万,须昌五万,宁阳三万分别另有统属,合计十九万大军,六十万人口,剩余的则分布在东郡和济北国,其中东郡八万军,二十七万人口,济北五万军,十五万人口。

由此可见,孙策最初尽收百万人口的想法,难以实现。

但这并不妨碍他开心的哼小调,只要搞定东平黄巾,那也算是断了曹老板一条大腿。

“伯符,如此高兴,哼的什么曲?听着就喜庆”

说话的是曹昂,昨日先到了无盐,被周瑜打发过来,他的出现让孙策有些意外,本以为是好奇,来看看这个素未蒙面的结义兄弟,结果很快就发现,这明明是打探消息来的。

第四十四章 回乐安

“义兄,来的正好,今晚有贵客到,与我同去?”

贵客?这大晚上的会有什么人到“不知是何人?”

“去了便知”

曹昂生的十分俊朗,性情又侠义直爽,至少孙策初次接触下来,并不觉得讨厌,有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

厅堂内,还坐着刘岱、王彧、程昱三人,都是孙策邀请来的“劳各位久等,腿脚不利索,还请见谅”

“也是刚到而已,不知讨逆将军这么晚了还请我等来是何意?”

“刘刺史别急,某有一贵客,刚进大门”

片刻功夫,果然进来一人,却是典韦,并非什么‘客’,不过肩上倒抗着一人“嘿嘿,主公,人到了”也不管青石板有多硬,直接朝地上一扔,愣是将卞喜摔得眼冒金星。

“刘刺史可知此为何人?”

“这是,蛾贼?”虽然地上的人穿着睡袍,但额头上的黄绸并未取下,跟黄巾军打了不少交道的刘岱,自然能看出端倪。

孙策用拐杖拨弄了几下,示意典韦将其翻个面,好让人看清楚容貌“此人便是兖州黄巾最高统帅,卞喜”

“卞喜!?”语出惊人,众人瞳孔瞬间放大,完全想不到孙策是如何将卞喜抓住的,听闻那日一战,不是只将其逼退吗?

来到卞喜跟前,王彧仔细端详,从其目光中透露出的屈辱和愤恨,让他不得不信服“听闻卞喜撤回了富城,莫非消息有误?”

“当不会有误,只怕是讨逆将军用了别的什么办法”程昱也相信抓的就是卞喜,孙策没有理由拿这个和大家开玩笑。

“诸位大人,与其猜测某是如何捉住他的,不如猜猜为什么要找各位深夜至此”

“还请孙讨逆告知”

“刺史大人,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当初我们出兵之日,蛾贼能清楚我们的行军路线,甚至连我们的配属都一清二楚;还有在刺史大人兵进寿张、无盐、东阿等地时,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中伏?甚至麾下一支人马在东阿全军覆没,刺史大人就没有想过为什么?”

“难道说还有奸细?”

“这某就不清楚了,不过可以请卞大渠帅来告诉我们,典大哥让他说话吧”

将卞喜口中的麻布取出来,他狼狈的吐出唾沫星子,狼顾四周“想知道还不给本大爷松绑?!”

哟呵?还横?孙策笑语道“松绑是不可能了,松筋骨到是没问题,典大哥”

“哎?别别别,我说,我说”领教过典韦的力气,真要来上几下,少不得钻心钻肺“某在青州之时,就收到过密函,邀我来兖州共谋大事”

“大事是指谋害刘刺史,再奉你为主执掌兖州?”

“你怎生知道?”

“继续说,详细点”

“…从那之后,每过一段时间或者有军情异动时,就会有密函送至,一路引领罪民…”

听完卞喜的赘述,刘岱气不打一处来,感情自己一直都被玩弄于鼓掌之中,虽然没有指明始作俑者是谁,但一切证据都将矛头指向一个人“和你联络之人究竟是谁?”

“罪民不知,每次都未有署名”

“刺史大人想知此人是谁?”

“孙将军知道?”

“在卞喜卧房里,某找到了这些信件,只要拿出来对比字迹,一切就清楚了”原来这些字据早就落入孙策手中“可笑这卞喜,连要和他共谋大事之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跑来兖州给他人做嫁衣”

信件不算太多,十多封,大致能分辨出是两个人的笔迹“子文,可看出是何人笔迹?”

“回主公,只怕是许汜和王楷的笔迹”

“可恨,某待此二人向来不薄,传令,立即将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抓来见我!”

吩咐完王彧去抓人,刘岱又问道“讨逆将军可知这背后之人是谁?”

由于曹昂还在现场,他心里的话并不方便说出来,只能隐晦的试探。

“刺史大人心中不是已有计较了吗?”

果然孙策也看出这里面的勾当,深深叹出鼻息,刘岱郑重的说“还请讨逆将军相助”

“难啊,蛾贼被朝廷视为叛乱,某助刺史大人自无非议,可此事无凭无据,就算许汜和王楷招了,也可以被说成倒打一耙…刘兖州最好还是上书朝廷”

对于兖州,孙策不想再插手,既然已经得到好处,早日回乐安才是正理,开矿一事耽搁了大半个月,陈登和糜竺两次来信催问,孙策都不好意思再搪塞。

“这卞喜某就交给刺史大人处置了”毕竟这里是兖州,抓住匪首,按道理是应该交给一州最高长官,而且他也相信,按照刘岱的脾气,卞喜绝对活不过三天。

送走刘岱,曹昂也借口回东郡,连夜离开。

虽然刚才话里没有明说,但他不傻,刺史如若身死,对整个兖州来说,就属曹操受益最大,尤其是最后刘岱临行前,那深深的一撇,让他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厅堂内只剩下孙策和程昱(典韦在门口赏月)“谢过讨逆将军活命之恩”

“你这老家伙,就这么不看好本将军?”

程昱其实是有把柄在孙策手上的,好巧不巧,就那日事态紧急,他曾修书一封给卞喜,让其死守富城和谷城,不让孙策军逾过这两地半步。

“就是太看好将军了,奈何这卞喜,烂泥扶不上墙”

“那我这活命之恩你又如何报?”

“它日,老朽定当也为将军谋一生谋”

被程昱这态度逗乐,三次,三次了!还是得不到他的投效,而且忠诚度已经上涨到70“本将军不要你为我谋活路,就问一件事,你为什么宁肯低声下气的谢我,也不愿意为我所用?”

“哎,敢问将军之志”

“自然是王霸之志”

程昱苦笑道“将军何故欺我?”

“本将军缘何欺你”

“将军之志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非王霸,然否?”

这还是孙策第一次被人这么说,难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人误解的事“你具体说说”

“讨逆将军救陛下于畏难,不仅还政于君,还自请外放,又出计令天子收得郭汜、李傕等董卓旧部,令王室羽翼丰满,它日只需要以青、兖、冀三郡归汉,再有破虏将军在外声援,讨逆将军便是当朝第一人,不知老朽说的对吗?”

程昱说的好有道理,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所做之事,怎么看怎么是大大的忠臣“知道关中一地的百姓,都怎么议论讨逆将军你的吗?”

“怎么说?”

“说讨逆将军是陛下的胶东候”

胶东候,贾复,云台二十八将之一,是刘秀汉室中兴的大功臣,和邓禹并列。

可惜孙策并不清楚胶东侯到底是谁,只能硬着头皮“这有什么不对?”

“哎,不提也罢”要不是清楚其为人,程昱肯定不会说出这般具有反意的话,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想再多言,暗自叹息若不是此人看不清时局,到还真是个好选择。

留下来就是为了当面感谢孙策,顺便再把自己的态度向他明确,中午戏志才来找过自己,说了一些莫名的话,使得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

现下该做的该说的都做了,说了,程昱便打算告辞。

“主公,外面有一个叫戏志才的求见,说是东郡太守曹操的人”

戏志才?孙策默默的看向程昱,见后者也是一脸疑容,不由发现这里面或有文章。

曹操这两天明显就是在向孙策示好,先是曹昂,然后是戏志才,而且看样子还背着程昱。

“程老先生要不要回避一下?”指了指旁边的屏风,暗示其可躲在那里听两人的对话。

…“外官戏忠见过讨逆将军”

戏志才到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走进屋时整个人都显得很惬意,一股长者之风迎面扑来。

“戏大人这么晚了还来找本将军,当有要事相告,但说无妨”

“那戏某就直说了,不知将军打算何时回乐安?”

“待兖州黄巾平定之后”

“听闻将军纳降了六十万黄巾,不知要如何处置”

“都是一些身不由己的人,某只罪卞喜一人”

“在下的意思是要如何安置他们?”

“既然从青州来,自然回青州去”

“将军要以乐安一地安置这六十万人,只怕…”

“戏先生如果是来教某如何处事的,那请恕本将军不奉陪,今日站了一天,腰不是很舒服”

孙策要下逐客令,戏志才不由有些失望,还有几个问题,他并没有得到答案,只能先步入正题“不知将军来兖州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我家主公能帮衬一二”

对嘛,这才是正确的问题,刚开始几个问题,曹昂也问过,但并没有得到如数答复,现在告诉他戏志才,已经算孙策别开一面。

“戏大人你这话说的,来兖州自然是为了剿灭青州黄巾,只是后来听闻东阿程昱有大才,本将军又不通政事,便打算请他去乐安”

“这容易,程昱目前仍是白身,某又与他有旧,可帮将军说道说道,青州匪患严重,当让仲德立刻跟着将军前去乐安”

“唉?不对啊,听程老先生的意思,他已经答应曹大人的征辟?”

“也确有此事,不过这只是在下单方面询问过仲德,我家主公并不知晓,再说无论是乐安还是东郡,都是大汉治下,何必分这么清楚”

这是曹操在打算弃车保帅,兖州对他而言实在太重要“戏大人说得有理,本将军确实该回青州了”

“那在下也就不打扰将军休息,明日便去找程仲德”

“等等…先生你还是出来吧”

“?这…”没想到程昱就在屏风后,刚才的一言一行全落入他耳里,这让戏志才犹如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志才之意,某已明了,程昱定当好好辅佐讨逆将军治理乐安”

孙策这么做就是为了逼程昱表态,也是为了将两人的后路堵上,他想得很清楚,只要程昱但凡表露出一丁点不愿意,他会立刻请两人离开,既然始终尿不到一个壶里,那咱们还是分壶用的好。

“仲德,它日再叙”

戏志才尴尬的走了,留下程昱怅然若失“好了,我的龙鳞指挥使,程仲德,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不知将军还有何指教?”

“记得你方才说我啥来着?说我要做胶东侯是吧,来来来,咱们坐下好好聊聊…”

192年3月中,孙策带着六十万人马,浩浩荡荡离开肥城,前往乐安,为了感谢他,刘岱不仅亲自相送五十里,还送上物资,有布匹,被褥,衣物,牛羊,种子,但就是没粮食。

孙策虽然走了,可曹操却开心不起来,曹昂带回的口信让他明白,兖州一时半会怕是拿不下来。

“主公,宫有一计,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兖州”

…192年4月初,孙策抵达乐安,由于黄巾匪祸大多南移,青州之北的乐安反而平静起来。

乐安地处沿海,黄河出海口便在这里,共有梦城,千乘,乐安,临济,利县,博昌,高菀,寿光八个县城,地势平坦,人口不多仅三十万出头。

到了地方之后,孙策没有立即施行扩兵,而是把人平分到各个县城去,但由于事先没有准备,只能暂时住在大棚里,虽然白天的温度还好,可晚上仍旧有刺骨的寒风,刘岱给的被褥和衣物,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

“三天之内,我要所有流民都住进房子里!”这是孙策担任乐安太守以来的第一道命令。

“陈家和糜家的御寒之物呢?还没到?”在部队开拨之前,孙策已经向这两大家族求援,如今半个多月过去,连一根毛都没看见。

饥寒交迫之下,不少流民开始为非作歹,一些匪气未弭的黄巾小头目,更是直接杀人越货。

之前只考虑到粮食问题,还说等两家的后续粮食到了之后,就开仓发粮,缓解治下百姓的饥苦,哪知道突然多了六十万张嘴,吃穿用度一应匮乏,由不得孙策坐立不安。

第四十五章 安内

焦头烂额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孙策此刻的境地,躁动不安的百姓,紧缺的粮草,肆虐的匪患,一切接踵而至,更担忧的是这天气,明明都已经过了夏至,吹来的风还是寒冷刺骨。

“蔡老先生,利县情况怎么样?”

“还是不容乐观,将军当早做安排”

要说,还是应该多大的金刚钻,揽什么样的瓷器活,孙策一口气要吃个胖子的想法,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伯宁,你那边呢?”

“现在家家户户都在外出寻野菜,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回来之后,由于人手还比较充足,下辖的八个县城都有所属的县令,这算是没有引起民愤的主要原因。

“好,既然如此,我来说一下粮草的解决方法”陈糜两家不知什么原因,约定好的后续粮草并没有到来,这对孙策集团造成不小的困扰。

“我们地处沿海,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告诉百姓,让他们下海自由捕捞”

大海是地球给予人类的瑰宝,海里面有取之不尽的资源,一如天然气和石油,不过此刻孙策是没办法开采他们的,还是留给后世子孙“海里有一种植物,褐绿色,扁平状,有一尺到三尺长,名叫海带,可取之食用。另外在海边寻一些波涛汹涌的地方,下海可得海螺与牡蛎,清水煮之亦可食用”

海螺与牡蛎还好说,几人没吃过也听过,但海带是什么,他们就不清楚了“这海带是何物?”

事实上海带最初是被加勒比海盗发现的,由于没有吃的,迫于无奈之下,只能捞一些海中植物充饥,不想却发现了一道美味。

“待各位吃了之后,某相信定会留下深刻印象。另外,让甘宁所部即刻下海捕鱼,告诉他,解烦军暂时也归他支配,我要他撑起全军的吃食用度”

一系列的安排,只能算是保证了军队的吃食,而乐安的这一百万百姓,还没有具体的着落。

“文优,那些带头闹事的人,处理了吗?”

“已经秘密处理,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迟早很会让人猜到是我们做的”

“那就把死样弄得再惨再狠一些,本将军倒要看看还有谁敢站出来”对于挑事的人,孙策处理办法狠血腥,挖掉双眼,割下舌头,杀了扔路边,任由人们驻足观看。

程昱对这种手段是很赞成,非常时期非常方法,在那日和孙策抵足畅聊之后,也确实明白了自己对他有所误会,此子眼光长远,手段老练,他不成大事才是苍天无眼。

铁血手段,确实将民众‘安抚’了下来,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恐慌,有人无缘无故这般暴毙,莫不是有杀人狂?

然而再仔细一推敲,发现死的人都是那所谓的刺儿头,这下明眼人心里就有了个大概,老老实实的喝粥挖菜,日子难是难点,但好过以前衣不蔽体,朝不保夕的日子,至少他们可以自称是乐安百姓,而且还有着军队的保护,可以安安心心做民。

‘小v,看看土豆要多少兑换点?’

在孙策进入乐安之后,乐安郡的十个兑换点就到达他的账中,71点。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他决定先把孩子扔出去,套不套得了狼就再说‘嘀,请宿主在兑换界面自行查看’

“土豆,一顿”

‘嘀,容忍度1,需求度19,珍稀度5,所需兑换点8’

“大米,一顿?”

‘嘀,容忍度1,需求度80,珍稀度12,所需兑换点31’

还有这区别,真要拿土豆当饭吃?

话是这么说,可在进行兑换时,又犯难了,突然冒出这么多土豆又该怎么解释?唉,扣脑袋,没吃的愁,有吃的更愁。

“主公…”

正在想办法的时候,甘宁找上门来,看样子还有些委屈“主公,你让咱下海,咱没问题,让咱抓鱼,咱也没问题,可啥时候咱的蛟龙军,变火头军了?”

“什么火头军,你在说什么?”

“主公可说过让咱蛟龙军负责吃食?”

“对,是说过,那也没让你们还当厨子,只是负责食材而已”

“原来是这样,那李文优竟然出言诓我,害得我差点在蜉蝣岛上搭起锅炉来”

听他这么说,孙策哈哈大笑,搂着甘宁喜不自禁“甘兴霸,你可是帮了一个大忙”

蜉蝣岛是甘宁在渤海内的一个休息站,面积不到一平方公里“载我去岛上看看”

…“听说讨逆将军从海岛上找来吃的了!”

“听说讨逆将军从仙岛上找来好多吃的,甘将军拉了一船又一船”

“喂,听说了吗?讨逆将军找神仙求来粮食,有一座山那么高”

“什么?我怎么听说是讨逆将军在海里遇到海怪,一番搏杀后,杀死了海怪,还取其肉给我们做饭食”

“你们都没说对,我小妈的弟弟,就是甘将军的兵,他们去了一座岛上,然后讨逆将军才发现那些可以吃的东西”

虽然最后一个说法最贴近现实,但人们不愿意去相信,他们更相信被艺术化,夸张过的故事。

“主公,你咋知道这里有吃的?我们在岛上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从未发现过”

甘宁十分好奇,感觉孙策就是直奔这个这土豆而来,全在土里,地面还因此隆起了老高。

更有意思的事从地里把土豆刨出来时,甘宁根本不相信这黄不拉几的东西能吃,直到孙策现场烤了一个土豆,那香味儿,甘宁的胃不自觉的发出贪婪的声响。

“以前去过,自然知道,把这些土豆全运回去,还有在岛上再留一些,等明年去时,又会是一岛的粮食”

随意敷衍几句,孙策赶紧支开话题。

闻言,甘宁美滋滋的领命而去,不管怎么说,好歹有吃的了,而且相应的他们任务量也变少了。

“伯宁,这里的土豆你拿一半去准备食用,另一半放一边等它发芽就用来种植,这玩意儿贱的很,种的时候在土里抹一些草木灰,将发芽的地方切下来,埋好就行,有人打理则罢,没人也无所谓,三个月后,就会有收成”

“三个月?如此迅速?”

“嗯,相信我,三个月后,我不会再让百姓担心饿肚子,对了别施人畜肥,那味道还有口感难吃死了”

还别说,孙策小时候就自己研究过土豆,不过也是为了当时的课程,要写观察日记,但至少现在用上了。

“喏!”

没多久功夫,三大指挥使也问讯赶来岸边,正好旁边火里的土豆也烤差不多,扒拉出来,一人一个“尝尝,小心烫!”

“这…是何物?”还没吃,只是闻了下,贾诩就被征服了,要不是实在太烫,他真想立即咬一口。

“闻着还不错吧?老李头?”

“嘶,烫烫烫,公子从哪儿找来的?”李儒想试试鲜,结果被土豆皮粘着烫,眼泪都下来了。

“这叫土豆,是土里结的果,和薯蕷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处,不仅能做饭食,生长周期还只有三个月,仲德你看呢?”

“若真如此,乐安定矣”

‘嘀,恭喜获得程昱效忠,随机任务2完成’

终于,程昱到底还是认可了他,尽管是迟早的事,但给予的成就感却不一样,看着程昱那刚及格的忠诚度,孙策收回了笑脸“三日内,稳定民心,七日后,本将军要清扫乐安全景”

三个问题解决了乱民和粮食,自然就剩最后的匪患,如今盘踞在青州的主要是管亥,而流窜在乐安,济南国和齐国的匪首名叫左髭丈八,此人日后应该是去汇合了张燕,不过既然现在他还敢留在‘阎王殿’,那就不能怪孙策赶尽杀绝。

相较于卞喜所部,管亥的部属则要略显成熟稳重,没有过分的肆虐,也没有滥杀无辜,所到之处百姓也不会避讳,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他的部队也不像卞喜那样拖家带口,总共不过五万兵,左髭丈八就带了两万。

巧的是这左髭丈八在得知孙策被仙人赐予粮草后,也将注意力集中到乐安,打算先摸摸这位讨逆将军的底。

…“主公,收到孙仲异的求援,寿光正在被袭扰”

“什么?有意思,倒是被先下手为强了,立刻调卢慎驰援”刘岱给的骑兵肯定是还了,现在这五百骑兵孙策从便宜老爸那要来的,是一支老部队,跟着孙坚到过西凉,不过之前跟着祖茂和韩当在陈温手下,扬州多水系,反倒没有多大用处。

“典大哥,你想不想去立些军功?以后也好封个侯什么的”

“俺…俺,还是跟着主公吧”

看得出来典韦是很想去的,不过碍于身份职责,他必须把孙策的安危放在首位。

“无妨,这次你也去,老跟着我会没出息的,不过有一个任务给你,到了之后,定要保证仲异的安全”

孙瑜被孙策任命为寿光县令,原因就在于他的技能上,老实说要不是他,那六十万黄巾可没这么快集结,所以抛开个人情意不谈,比之孙河,孙瑜更受他重视。

左髭丈八的事不算太麻烦,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拿下北海和东莱,北海有孔融这个北海相,东莱由于被黄巾攻破,暂时没有太守。

“主公,你找我”

“文和,来了,先坐”孙策将正在书写的新构思放在一边“找你来两个事,锦衣卫组建得怎么样了?”

“目前,狼牙和鹰眼已经逐渐成型,仲德的龙鳞才刚挑选完人手”

“嗯,龙鳞倒是不急于一时,某打算派狼牙和鹰眼出任务,你看可行吗?”

贾诩想了想,躬身问到“不知主公要做何事?简单的练手倒是无妨”

“这便和第二件事有关,本将军有意取青州,不知文和先生可有教与我?”

“取青州只能徐徐图之,公子现在名望初现,实在不宜操之过急”

“我便是知道如此,才觉得麻烦找你商量不是,换平常,本将军直接挥兵”

“公子抬爱贾某了,时至如今,公子只能先扫平青州黄巾,在下有三步供公子参详,其一结好青州世家打击管亥,其二兵进济南和齐,手握两郡实权,最后再上报朝廷,凭借公子的威望讨要青州牧”

“青州世家…”

“在下从文优口中也得知过除瘤计划,某以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公子来青州不过半月,一味打压世家大族,实非明智之举”

“可是你看看这些世家又做了什么?”讲起这个事,孙策就很窝火,来到乐安,本地大族田氏、徐氏全都对流民不闻不问,自己上门还全躲着,不是外出访友就是生病在家,根本不见他,逼得自己最后只能花大价钱换了一批土豆。

“公子想要这些世家作为,并非难事,就看公子能不能请动一人”

“何人?”

“康成公,郑玄”

根据史料记载,郑玄是北海高密人,创立郑学,乃是当世儒家泰斗,更是经学大师“康成公在齐地素有威望,聚徒授课,弟子达数千人,只要他登高一呼,响应者当不计其数”

郑玄,孙策知道,在三国演义里就有写是刘备的老师,而玩游戏时,也正是郑玄一封书信,劝退了袁绍,当时还在想这牛逼轰轰的人到底是谁。

“郑玄…文和以为,某该如何说之?”

“公子该考虑的是该如何面见”

郑玄127年生,现如今已经65岁,在这个时代算是高龄长寿的人,虽然身体还没出现什么异样,但精神确实不如以前,除了偶尔讲学之外,大多时候都是闭门谢客,也只有孔融和管宁能进出自如,别说孙策小有威名,即使刘协来了,他说不见还真就不见。

不仅如此,就连黄巾在高密县城,也不会轻易去结恶于郑玄,反而还专门设立看护,每天饭菜招待有周,所以在贾诩看来,要想郑玄帮他,首先见面就是一大难题。

第四十六章 康成公

驾着小车领着蔡邕,孙策小心的穿过乐安进入潍县,这次出行,他冒了很大的风险,也瞒着很多人。

怎么见郑玄这是个问题,但对蔡邕来说就不是什么问题,两人不仅是同时代的人,而且都对经学有深入的研究,对礼学也各有所长。

蔡邕传世的解经论著不多,其对《礼记·月令》的解读是经学方面唯一的著作。

而郑玄则不同,毕竟开创了一个学派。

然两人并没有见过面,可谓彼此之间神交久矣,蔡邕的到访,赢得郑玄大开中门,亲自迎接。

“不久前还听闻伯喈在长安,不想今日却出现在老朽面前,今日得见,足慰平生”

“康成公乃当世大家,后学末进理当前来拜见”

两人虽只相差五岁,可蔡邕仍旧把身段放的极低,可见两者地位之悬殊。

“最近听闻伯喈在编汉史,可有遇到什么问题?”根本不问你编到什么进度,直接问有没有遇到麻烦,有麻烦他郑玄可以帮忙。

“还好,目前正编纂到皇子辩,敢问康成公,某当如何记这董卓?”

“伯喈有何看法?”

“董卓虽恶贯满盈,但也为我党人平反,当记不当记?”

“记之则实,不记非虚,奈何?”郑玄这么说就有意思了,到底记不记,还是把球踢给回了蔡邕。

话说这党锢之祸,其实是外戚宦官与世家大族的争斗,当年郑玄也深受其害。

桓、灵时期,皇帝只顾玩乐,朝政由外戚与宦官把持,这两方势力,不仅搜刮民脂民膏,还操作官吏选拔。

自马融处毕业后,40多岁的郑玄,按道理是会被推荐或征召入朝为官的。

然而他曾做过杜密的官属,备受赏识,在党锢发生之后,和同郡的40余人俱被绝了仕进之路,断了他为官的念想。

这一断便是二十年,只得将心思花在郑学之上,再后来再有人想征辟他时,也只是笑笑而已。

事实上,党锢之祸其实是宦官与外戚斗争的产物,然而受罪的却是党人。

蔡邕明白了郑玄的意思,记不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觉得,有没有必要特意在史书中,为董卓增添一抹光亮“谢康成公教诲”

“这位小兄弟是?”

见蔡邕旁边一直跟着个年轻小子,既不像后辈,也不像书童,郑玄猜了个七七八八,方出言求证。

“小子孙策,见过康成公”

“孙策?有耳闻,可是那制戏棋,诛董卓的孙家儿郎?”

“正是晚辈”果然是有名望才好出来混,不然别人都不知道你是干啥的。

“老师,孙策现为讨逆将军兼乐安太守,蔡大家便在其麾下效力”

“哦?不知讨逆将军今年几何?”

“虚岁18”

“如此年轻?”

“宣父犹可畏后生,郑公怎可轻年少?”

厅堂内瞬间安静,针落可闻,这话意思是孔子曾经说过‘后生可畏’,你康成公凭啥认为年轻就不能高官?

“哈哈哈,这个小子,不仅年轻还气盛”乐呵呵的郑玄对孙策的言语并不在意,反倒有一丝欣赏的意思。

“尝闻讨逆将军有策符策词,实乃文武双全,老师何不考教一二?”

不知道这说话的人是谁,但既能称郑玄为师,而且常伴在旁,必有真才实学。

“原来讨逆将军还精通诗词,不知有何著作?”

“弟子听闻孙讨逆曾有,傲骨风高亮节,冬梅翠竹青松,这般佳作”

“不错,不错,清爽雅致”郑玄品了品觉得确实不错,又补充道“不知小友还有没有其它未面世之作,让我等品赏?”

“不曾有,不过若康成公想听,小子可以现场做”

郑玄不置可否,只是微笑道“小友且试言”

孙策来回想了想,再抱拳言道“请康成公出题”

这么一说就很现本事了,若是孙策随意说几句,那还可以说是他早有准备,然而让郑玄出题,就是另一回事,必须要有真水平。

郑玄面色兴奋至极“不若还是以老夫为题?”

“善”

装模作样的走走停停看看,好像在酝酿,实则早就有腹稿,这么长时间以来,但凡他能想到几句名言警句,都会留个心眼,做好记录。

蔡邕自然不知道孙策胸有成竹,见他如此自大,又从未见过其咬文嚼字,不由得为他捏一把汗,心想这事要是搞砸了,可不能怨自个儿。

经过一番骚姿弄首,孙策放松面容,拜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首龟虽寿,孙策只记得这么多,还是他冥思苦想的成绩。

“好!好!好!”三声好,郑玄一句比一句吼得大声,直至从位置上坐起来鼓掌。

“谢过康成公夸耀,不过却有些可惜”

“有何可惜?”

“此诗词小子做的匆忙,未曾有陪词,只能为段,不能成文,不知康成公可否为小子全文?”

这算是一个小小的反击,正常来说,像郑玄这样的大家,是不可能为无名小卒做陪词,因为这更是一个昭示,表达着他对这首词,以及词作者的认同,看重。

“有何不可?”

郑玄很干脆,没有半点犹豫,看来他的确很满意“可老朽不似讨逆将军,三天时间,一定给你个答复”

“如此,便谢过康成公,小子另外还有一事相求”

“人老了,精神头略显不足,讨逆将军想要的东西,老朽三日内定有答复”

郑玄老吗,孙策不知道,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人老而不死是为贼,至少郑玄就是个贼精。

孙策在那,在干什么,干了些什么,想干什么,他其实都很清楚,送走孙策,郑玄问向旁边的人“子尼,这孙策,为师帮还是不帮?”

“老师,我们还是尽快去辽东吧?”

“辽东,青州,又有什么区别呢?同是汉家天下,在哪不是一样。子尼你也到了而立之年,跟着我这把老骨头…你明日便去替我回他吧”

“老师,您决定要帮他?”

“不是帮他,是帮百姓,百姓何其辜。孙策强迁百姓,虽是为了一己之私,不过好在他心底尚存一丝仁义,这丝仁义,将造就一个霸主”

“老师何以如此看好他?”

“子尼,这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之别,你自行斟酌,为师且去休息”

…“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说不在就不在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回将军,小的确实不知,一觉醒来便这个时候”

“行了,公瑾,你也别为难这些下人,主公真想要走,几个侍卫哪能看得住”

“唉,汉升,你说伯符这会去哪?”

“既然主公能留下书信,还有蔡邕作陪,当无大碍”

“依我看,就是带着蔡邕才让人担心,你们想,蔡邕一老头,文不成武不就,这路上万一要是出点啥事,到时候到底是谁保护谁”

“行了,兴霸,让你回来是帮忙找人,不是给公瑾添堵的,依你多年游侠经验,我们该如何去寻?”

“寻?怎么寻,就一辆马车东出,如果在乐安,不用寻,下午就该回来,若是去了其它郡府,该从何寻起?北海蛾贼猖獗,东莱地处偏远,等吧,说不定此刻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文优,这到底有没有问题?”

一直没说话的贾诩和李儒,两人私下低语“无妨,已经回来了”

这便是当初孙策和贾诩讨论的锦衣卫一事,他需要一部分狼卫和鹰卫全天候跟在身边,还不能被发现,每晚亥时准时挨个单独向他报道,告知今日他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甚至说了什么话。

汇报的不满意的,换,被察觉的,换,若是直接被抓个正着的,立马逐出锦衣卫,这是他对贾诩和李儒的考验。

“你的狼卫情况如何?”

“唉,换了十三个,有一个还差点被抓住”

“看来咱们差不多,今天早上灰溜溜的回来了七个,算上昨晚的八个,到底是公子,要瞒他并不容易”

“可不是,一切的训练方式方法,都是出自公子之手,若真能瞒过他,可就算出师了”

“呵呵,言之有理”

“我说你们两个!公子失踪,你们却在这谈笑风声,是何居心?”

两人窃窃私语,没能逃过程昱的法眼,可见有些事他是不知道的,此刻有些吃味儿。

“仲德,你之后也会和我们一样头疼的”笑着拍了拍程昱肩膀,李儒从后排行至当前“各位不用担心,公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你如何知道”截至今日,以前那我行我素,行事不拘一格的杨延昭彻底变了样,稳重大方,颇有杨业的风范。

“杨将军,主公麾下有一只队伍名叫锦衣卫,这是李某刚刚得到的书信,也请各位将军过目”

从这一日起,孙策决定将锦衣卫公之于众,至少核心团队需要知道他们的存在。

接过信来,虽然不是孙策亲手所写,但上面盖着孙策的印绶,当不会有假,要说这么久以来,还从未有人见过孙策的字,大多时候都是找人代笔,私底下,周瑜还问过是不是他字迹实在难入人眼,结果,还是没有结果…

“这确实是主公的印绶,文优可知主公现在在何地?”

“此刻当进入东安平”

“什么??胡闹!!”

“何不早说!!”

见黄忠和杨延昭愤然离去,李儒一脸的莫名其妙“这…”

贾诩也见事不妙,扯了扯旁边的程昱“发生什么事?”

“你们呐,成天不知在干什么,卢慎将寿光之围解了,此刻正赶着蛾贼往东安平而去”

“遭了!”

“岂止是遭了,要出个意外,你我三人可担当不起”

“什么三人?何时有老夫的事?”躺着也中枪,程昱更显得茫然,

“锦衣卫,你也有份”

…说孙策正赶着马车,唱着歌,就被一彪黄巾军给劫了,为首的还是一个一看便知杀过不少人的狠角色。

提着朴刀,绕着马车走了两圈,大汉问道“打哪里来,往何处去?”

“从东土大唐而来,往西天取经而去”

“什么?!”

恶搞了一下匪首,孙策赶紧见好就收“从高密来,往东安平去”

“有吃的没?”

“就几个硬米饼”

“取来,给大爷我食用”

“哎哎,好的”

和蔡邕扮演的是父子,因为考虑过路上不太平,所幸换了麻布衣服,不然肯定会遭到仇富对待。

“义军从哪儿来?”

“寿光,妈的,官军够狠,三五两下就把老子人马打散了”

左髭丈八?孙策连忙用上小v,可惜并不是,小v无法探测没有留名的人物“听闻寿光不是正在招安吗?给房给田还给粮”

“谁信他官家之言,若真如此,早就降了,何必还跑到这来”

这就是大汉朝廷给百姓的印象,没有信誉,一个人没有信誉都很难有立足之地,何况是一个国家。

发现问题所在,大汉之言让孙策有了彻底解决乐安,齐国,济南国匪患的方法“不会吧,我以前也从过大贤良师,后来兵败被抓,降了之后那孙策不仅给田给粮,还给了这马车”

“你?还给马车?你以前是那个渠的?”

“卞帅麾下,在肥城兵败的”

“可你没有青州口音”

“我老家是长沙的,区星叛乱时父亲带着我来了兖州,才有了现在”

“你说的是真的?送田送粮送房?”

“当然,我给你保证,如果不是,你随时杀了我”

思虑良久,大汉痛下决心“…妈的,老子信了!要真是这样,我们兄弟们的苦日子便到头了!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寿光”

就在这时,树林里突然窜出三十来人,不由分说将所有人围了起来,正是一路跟随孙策的锦衣卫,为了不被逮到破绽,他们只好与孙策隔了十来分钟的路程。

当然也算孙策运气好,没碰到左髭丈八“抱歉,我就不同你们去了,拿着这个,我相信孙县令会给你们最好的安排”

第四十七章 福祸相依

回到乐安,孙策第一件事就是动员所有曾经的兖州黄巾军,让他们将乐安分田、分粮的政策传递出去。

‘但凡愿意解甲归田者,讨逆将军、乐安太守孙策愿意无偿提供三月口粮,另外还按户,每户可分得三亩良田,第一年无租,之后每年三十税一。愿意从事海上捕鱼的,提供船只,还是三十税一;暂时取消更赋、户赋、口赋’

东汉的田赋普遍都是三十税一,可以说是历代最低的田赋,不过人头税很重,有更赋、户赋、口赋等。

成年男子每年都需要上缴更赋,而1-14岁的小孩,无论男女需要缴纳口赋,户赋顾名思义就是每家每户需要上缴的税种。

考虑到财政需要,孙策并没有取消算赋(15-56岁的税种,也就是说成年男性至少每年要缴两个税种)和徭役(年满17岁的男子,每年需在户籍所在地无偿劳动,其实这像现代的兵役,很正规,不过由于古代交通不便利的原因,造成不少天高皇帝远的‘土霸王’,滥发徭役,成为了贬义词),

孙策的举措赢得了三大指挥使的一致赞同,青州百废待兴,要想让其尽快恢复民生,只有轻徭薄赋。

正式檄文发下去之后,连过几日只有一些小鱼小虾来报道,看着他们喜出望外的领走田契和粮食,贾诩疑惑道“公子,不怎么见效呢?”

“不急,还有很多人在观望,等着吧,过不了几天,你们就会忙得停不下来”

果不其然,几天后,乐安境内的所有匪患,终在卢俊义的大棒和孙策的大枣之下,选择了弃械投降。

初步统计,乐安郡现有民八十四万,且周边郡县越来越多的百姓,还在涌入孙策领地,乐安已经无法再接纳更多的流民,是时候攻略济南和齐国。

虽然当下这两地并没有在任的国相,但也并不意味着孙策可以兼任三地太守,于是一纸先发往长安,表满宠为济南国相,李严为齐国相。

再调杨延安和杨延辉分别为两人的都尉,保卫地方安全。

四人连跳三级,哪怕是跟随孙策最早的周瑜,可以说现在都还是白身,为了不让大家心理失衡,他终于想起要分封官职。

‘程昱字仲德,力量49技巧52谋略91内政82统率70;1绝策:当施展狠辣的计策时,成效翻倍;2刚戾:忠心为主,忠诚度达到80后不再降低’

‘蔡邕字伯喈,文化92技巧64谋略78内政86统率79;1逸才:才华横溢,与文相关时,文化上涨5点;2注书:注解的古书,根据书籍性质,对读者提升1-3点相关能力(能力值60以上不给于提升)’

这是孙策第二次看到,非正常显示基础五维的,蔡邕这文化水平果然牛掰,关键在于第二个技能,这一刻他被触动了“蔡大人,收我为弟子吧?”

纳闷的看着孙策,没道理啊,回想起那日他现场作诗的一幕,蔡邕很奇怪“老夫可不认为有什么能教导将军的”

“不,蔡大人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锦纶,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吃的盐比小子吃的米还多,过的桥比小子走的路还多,怎么可能没教的?”

“呵呵,就凭将军你刚才那番说辞,老夫就自叹不如,或许,闲下来我们可以一起讨论讨论?”

“这…近日事务繁多,一时半会不得空,不如让小子看看大人的注书?”

“这倒是个方法,改日,老夫便让书佐给将军送来”

蔡邕很是欣慰,对于孙策这种求学若渴的人,他是非常高兴的,尤其是小小年纪就身居高位,还不自大,更是难得。

做完这些事,孙策把自己关进房内,今天有一个好消息,他共收获了3个人的兑换点,满宠因为升为国相,贡献11个兑换点;杨延安和杨延辉因为被升为都尉,也各自贡献了8个兑换点,合计27,加上之前的73个,好巧不巧正100。

那么就是时隔已久的人物召唤,但该要什么样的人呢?孙策思考了一下,接下来会和管亥有一场硬仗,说不定还有公孙瓒和袁绍,历史上两人都争过青州。

另有徐州是必须拿下的,那就意味着要和曹操,刘备等人一较长短,说来现在刘备还是自己的邻居,居然一直不来拜见他,找时间定要给他穿小鞋。

战争虽多,然内政方面也缺乏人才,那三个老小子打仗,使诡计靠谱,治民的话还真不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小v,我要召唤能力值在351-400之间,拥有两项技能的历史人物’

‘嘀,请宿主设定1个偏向’

略做思索‘统率’

‘嘀…恭喜宿主成功召唤唐朝名将王训,字忠嗣,力量85,技巧87,谋略84,内政34,统率92,十分钟内,将与宿主见面’

王忠嗣,孙策没听过,但历史上那么多英雄人物,名将贤臣,不可能每个都清楚,作为一个综合数据380的,各项能力,尤其是统率值,已经让孙策很满意了。

只是,他这会在自己府邸,孙策很好奇,到底系统会怎么样安排这个人来见他。

放好心态,安静的坐在屋外石凳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石桌。

十分钟眼看就要到了,就在他怀疑系统办事效率时,貂蝉领着一个年轻男子进来。

不会吧,感情是自家妹子要引荐人才。

盈盈一倾身,貂蝉柔声道“夫君”

“啊,一下午没见着你,是去买东西了?”

“添置了一些绸缎,妾身见夫君终日就两套衣装,便想着给再做一套”

“此人是?”

“这是妾身在集市上见着的一位壮士,见他力能负青石,便想着给夫君找来当亲卫”

当亲卫?姑娘,这是本少爷花了一百个兑换点弄来的大将,你也太奢侈了“力气如此大?知道我是谁吗?”

“回讨逆将军,草民知道您就是孙大善人,这乐安百姓…”

“停停停,别叫善人,就叫将军,你想当兵吗?”

“想!”

“想当将军吗?”

“这…”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想!”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草民王训,字忠嗣,京兆郑县人”

“嗯,没有家人了吧?”本是试探性问问,看看还有没有买一送全家的福利。

“都被西北军杀了,所以将军,您就是我的大恩人!”说着就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行了先起来,某是为了天下人杀的董卓,并不是你一个人,不用谢我,除了力气大,还会些什么?”

“回将军,草民本是郑县大族,读过书,也懂一些战阵”

“这样,挺好,来人!”

对着快步走来的士兵,孙策吩咐道“去把孙河叫来”

李严去了齐国,鹤队队长就空了出来,孙策打算逐渐把这解烦军的领军人解放出来,换成同样有能力,又忠心的自己人,孙河正是不二人选。

找来孙河,孙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前者欣然接受,解烦军从组成到演变,他都全看在眼里,可以说是亲眼看着它成长起来“你把队伍交接给延定,就去带鹤队,还有把这个人带上,让杨家兄弟看看,谁愿意要,不要就给我带回来”

还有点担心两人不识货,虽然去军队里磨炼是最好的,但像系统出生的人物,应该是马上就能提枪上阵的,孙策可不希望让他从一小兵开始做起。

晚饭时间,李儒突然造访,法衍到了,带着一家二十八口。

今天实在太过有意思,好消息接连不断,下午在孙河将部队转交给杨延定后,系统就发来获取兑换点的信息,现在法衍又带着谋主法正送上门来。

“法衍,见过讨逆将军”

“先生可算是来了,不知这一路顺利?”

“确实有些危险,好在都化险为夷,谢讨逆将军关心”

“感谢法先生肯屈就于此,先生大才,我孙策现在只能以功曹委任,不知先生以为?”

功曹其实是刺史的佐官,不过身为讨逆将军的他,自然有权委任功曹,算是左膀右臂的官衔。

“将军厚待,法衍感激不尽,定当尽忠职守”

原本功曹之职孙策是属意满宠的,但考虑到满宠更适合外面的舞台,所以后来就一直空缺着,刚好法衍可以弥补。

至于李儒则认为,对法衍来说,功曹肯定好过锦衣卫的副职,尤其是程昱相比之下更适合做龙鳞指挥使“那就恭喜季谋了”

“还要谢过文优的引荐”

法衍在收到孙策的征辟和李儒的信件时,最初是不愿意背井离乡的,但后来发生了两件事,让他最终打定主意举家迁移。

“令公子当已经及冠了吧”

“犬子今年虚岁18”

“正好和我同岁,不如在某身边先做一个书佐?”

“如此甚好,甚好”

还没来得及安排法家接下来的事宜,典韦便风尘仆仆的撞开门“主公,俺回来了。你没事吧?”

看他一身脏兮兮,背上汗水都浸透了衣服,一大股汗味儿“典大哥,你这是跑回来的?”

“对呀,跑回来的,听说主公你又丢了,俺就跑回来了”

“丢什么丢,都回来好几天了,还能怎么丢?话说你又当逃兵?”

“没,给卢将军说过了”

“那他一匹马都不给你?”

“路上撅了蹄子,俺就自己跑回来了,嘿嘿,主公你没事就好,昨天公瑾还让人吩咐俺,回来定要把主公看好了,再丢了主公,他就要俺脑袋”

虽然有点话痨,但感觉到的是满满的关切,也不顾他身上乱七八糟的味儿,拥了一下典韦“放心吧,典大哥,以后我去哪都带着你”

“嘿嘿,那俺脑袋就保住了”

“就想着你脑袋,没我的允许,谁也别想要你脑袋,臭死了,快去洗洗”

“嘿嘿,成,俺这就去,很快回来”

来的快去的也快,孙策尴尬的扫了扫空气中的怪味儿“让法先生见笑了”

“哪里哪里,上下和睦,法衍深有感悟”

这时,汗味儿又窜了回来“主公,俺还忘了一件事,有一老庄稼说,马上要大旱了”

“大旱?”

“对,大旱,据说至少要持续三月,主公咱得早做准备”

“是有什么根据?”

“的确有可能,将军,今年天寒至四月,雨量稀少,如今又旬月不雨,六月一过便是大旱,下官走之前,西凉河水位比往年低了很多,还爆发了疫病”

天寒就少化雪,少雨则地下水位低,如此一来二去,等到六月即使化了雪,也只会在地下水位,没有地上水蒸发,大旱是必然。

至于法衍说的,正是他居家迁徙来乐安的原因,本以为海边会好点,怎知也真的只是好点,除了疫病没爆发,和西凉并无多大差别。

“报,门外有一人自称是郑玄弟子,前来求见”

好家伙,总算来了,还以为郑玄要食言,毕竟距离约定时日都过了三日。

“请进来”

到底是神马情况,全都挤在今天,是约好了吗?

“将军,是否需要下官回避?”

“不用,一起听听他要说什么”

来者正是当日站在郑玄旁边的弟子,换下了学服之后,看上去要有气势多了“草民国渊拜见讨逆将军”

好吧,还是没听过他名字,只好再次使用小v这个外挂‘嘀,国渊,子子尼,文化79,技巧22,谋略71,内政86,统率50,1国器,在为民造福时,百姓自发相助’

靠,这个人他孙策必须拿下,拿下他就省了一大笔劳务费!而且,现在正好有一件事等着他领头去办。

第四十八章 防旱商议

国渊实际上早几天便到了,不过一直在游走于乐安的各个大族,完成郑玄的嘱咐,也是为了帮孙策筹集粮草,此刻来见,自然是事情已经谈妥。

各大家族都看在郑玄的面子上无偿提供了部分粮食,不论这粮其中到底有多少水分,终究还是给孙策带来了不小的帮助。

“此次前来,某见百姓虽拮据,却不失乐容,在下不才自认为精通民政,愿留在乐安助将军一臂之力”

这话说的就很讲究了,原本国渊是尊师命,留下来帮孙策,然此刻说成是自己的思虑结果,两相差距,得到的重视也会不同。

于是两人几乎一拍即合,毫不吝啬的给了国渊户曹的职位,帮助整顿百姓,也就是说孙策将分田,分粮,分户的大权直接交给了他,尽管现在流民越来越少。

可惜没有得到兑换点,忠诚只有72,仔细算算,现在麾下还有,杨延德、杨延嗣、吕虔、程昱、法衍、法正以及国渊,这七人没有贡献兑换点,当然如果再算上蔡邕的话就是八人,不过蔡邕这个岁数,还有汉家对其长久的熏陶,想要他的兑换点恐怕很难。

次日,孙策将所有人全部集结起来,旱灾的事情,必须要有所准备。

两世为人,他很清楚天灾对人世间会造成多大损害,这时候死亡对人们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可活下来的人,却会留下永远的痛。

“这件事,老朽以为,无论会不会有天旱,都当防患未然,何况现在还出现不详预兆,坊间传闻,有人多次在东莱看见旱魃,恐怕也非空穴来风”

李儒说的有些玄幻,旱魃可是古神兽,在山海经中时有提及,哪里看见它,哪里就会有旱灾。

看到李儒,孙策很想问问他,你的度势呢?说好的少灾少难呢?怎么还是会出现这种事?

“不管是不是旱魃作祟,先贤有云,善为国者,必先除其五害”

这里的五害是指水,旱,风雾雹霜,瘟疫,虫,这五大自然灾害,显然蔡邕是不信鬼神之说的。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认为防旱之事当有一人牵头,谁愿意举此大任?”

先把主心骨定下来,孙策自认为肯定不适合,民事没有想想中那么容易。

把目光略过众人之后,李严和国渊站了出来,不是其他人怕担事,而是他们和孙策想的一样,不是这块料。

至于蔡邕,事实上也蛮适合,可是岁月不饶人,这种劳心劳神的事,只能靠年轻人。

“正方,你身居齐国相,也属要职,还是让国渊来吧”本来想的就是这个人,李严能站出来,已经让孙策很感激了,毕竟若没有国渊,最合适的人就是他。

“人定下来了,我们便定策,国渊先说说你的想法”

由古至今,防旱的办法通常只有三个,重农耕,薄赋敛,广积蓄。简而言之就是让百姓有一定粮食储备,应对天灾。

但这只能治标,国渊提都没有提此事,着重说起兴修水利和蓄水池“荀子王制中有提到……,秦人有郑国渠保关中百年无旱,而乐安水系畅通这是先天优势,但还应当广修渠道,以助农事灌溉,每隔一段距离,选一地深筑水池,以渠道连水道,即使旱来,农事不废则民不乱”

“以国户曹之见,此渠道当修多宽多深?水池又该如何筑?”

“渠道深六尺,宽两尺即可,水池则两丈深,纵20步”

孙策构思了一下国渊提议的画面,差不多就是近现代田间水系的雏形,不过在近现代可是有水车相助的。

水车?!对了,差点忘了这家伙,不过,它是什么原理呢?孙策陷入了沉思。

“国户曹,你可知如此一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功在千秋,即使花费再多也是值得的”堂内蔡邕和国渊起了争执,不亏是同道中人,这也能争起来,诸人见孙策既没有对国渊的提议发表意见,也没有出面制止,不由习惯性的眼观鼻鼻观心。

这一幕便体现了班子内成员的新老身份,但凡孙策皱眉,用拳头抵在鼻子下面,这就是他在思考的意思。

良久,孙策回过神来,见蔡邕面色红润,双眼充血,不由笑道“蔡大人别着急,既然国渊能提出这个方案,他应该就会有应对之法”

“不错,回将军,这渠道和蓄水池,只是由我们官府负责丈量,而百姓则自己动手挖,对他们这些经久劳作在土地上的人来说,很清楚这样做的意义”

“是这个道理,不过,子尼我有个小建议,你看看怎么落实下去”

“将军请吩咐”

取出笔和蔡侯纸,在周瑜和甘宁希冀的眼神中又放下“是这样,本将军在思考一个东西,可以将低处的河水引到更高的地方,比如…”把水车的运作方式大致说了一下,一部分听得云里雾里,而国渊却是听明白了,不由双眼放光,细细斟酌其可能性,借助河水流动的力量,带动转轮,将水引到高处,这并不难想想。

“伯符,要不你画出来给大家看看?”

冷眼斜视了一下周瑜,用口型说了一个字‘滚’

“主公,你说的那东西,咱老甘之前在蜀中好像有见过,叫翻车,但那需要靠人踩”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对对,就是翻车,国渊,你找一个翻车好好研究研究,定会有所收获,实在不行,就先把翻车拿来用”

暂时撇下这个话题,孙策让大家收回心思,这防旱之事还没议完“本将军还有一个顾虑,即使我乐安,齐国,济南三地都做好了防旱准备,然而其它州郡并没有相关举措,比如近在咫尺的北海,和东莱,还有兖州、豫州,我们这里的太平,恐怕会吸引来大批量的流民,这个才是我所担心的,民患!”

“主公是想纳还是驱?”能这么问的只有程昱,在跨进80的忠诚后,称谓也改了。

“当然是纳,来多少,纳多少”

“则此事,下官认为,有四个可处理办法:首先在旱灾到来前禁止一切礼仪性祭祀活动,哪怕是家祭;其二,停收米商之税,降低粮价,但不许大户或其它商贾购买;其三,停战止戈,各级军官带着麾下或从农或从渔,已达自给自足;其四,也是最有成效之见,如若主公还能找到天然土豆便最好”

听程昱的意思,还要让他使用兑换点,这差点让孙策跳起脚来,但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吞肚里。他苦啊,本以为李严和满宠会为他带来济南和齐国的20个兑换点,哪知系统解释,这两个地方并没有正式成为他的领地,需得到朝廷认可才行,竹篮打水一场空。

尴尬至极的笑笑“仲德,这土豆呢,是可遇不可求的,它可不比人参好找,知道吧?”

“属下也只是提议,既然主公能找到土豆,自然有寻它的方式,主公当多外出看看”

这就是程昱的性格,别以为他在怼你,那是他的行为处事风格“好的,我下来会多留意,不过你那四个提议挺好的,我就补充一点”

有关购粮这个问题,孙策被程昱勾起一个回忆,新中国刚成立之际,实施了限购政策,就是你有钱还买不着东西,得再配合着粮票使用“本将军可以承诺一年之内,不收粮商的税,但相应的他们必须在我规定的区域贩卖粮食。同时他们在贩卖粮食时,不仅要收钱,还要收官府发放的粮证,也就是说,百姓想买粮必须先到官府这来领粮证,程仲德负责记录,以防冒名顶替和重领之事,至于这粮证……官府购粮也需要粮证。该法令若旱灾未至,从今日起的三月后停止,若旱灾至,在没有我的指令前,一直持续。最后,难免会有人想钻空子,抓住不必重罚,多予教导即可,然若有人视法令如无物,甚至私下买卖粮食…李儒何在?”

“下官在”

“抓住这种人,无论他是谁,哪怕是周瑜、孙河,都格杀勿论,而且还要追究我孙策的责任,明白吗?!”

“下官领命”

“如果是你的人犯事,你自己提着他和你的头来见我”

“…李儒尊命”

第四十九章 刘备来访

“主公,咱这一路行来,怎么到处都见着百姓在修渠?”

官道上,行驶着三骑,当中一人面貌白生,身材修长,裹着素巾,年纪约莫三十岁出头,对于旁边壮汉的疑问,他也觉得很奇怪“素闻讨逆将军做事不拘一格,这怕是有什么长远见解”

“要不俺去问问?”这开启话头的,身着黑色锦袍,是三人中穿着最华丽的,形象虽然文净,但整个人看上去却自带着一丝张狂。

“嗯,若是有什么值得借鉴的地方,我们回平原也可参详参详”

“关某与你同去”此人着绿袍,红衫,整个像只鹦鹉似的,但配上其飘飘然的长髯,还有那傲视众生的神情,相比起方才那看似张狂的人,更容易让人心里由衷的发憷。

正在田里帮忙的吕虔大老远就看着这三人,见他们停下,朝自己这边走来,不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不知两位是?”

“某乃是平原都尉张飞,你是?”

“原来是张都尉,下官临济县令吕虔”

张飞一听是县令,不由肃然起敬,拜道“原来县令也要亲自劳作,讨逆将军治下官员都这般近民?”

吕虔自豪的回道“这并不算什么,我家主公都又准备出海给百姓寻仙豆”仙豆,其实就是被百姓们神话了的土豆,都更愿意相信是神仙送给孙策的,而且土豆名字也不够雅,于是仙豆这一说法连不少官员都在使用。

孙策给人民带来安宁,也给属下带来了荣耀感,就在这一刻,孙策被提示获得了吕虔的兑换点。

“仙豆?可是那讨逆将军从海上寻来的土豆?”

“正是”

还没待张飞再问,关羽插话道“装神弄鬼,世上哪有神仙,更别说仙豆,依某看这孙策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呔,你是何人,竟敢出言不逊”

“平原别部司马,关羽”

“哼哼,小小一个别部司马,也敢妄自揣测天意”

“哈哈哈,曲曲杂号将军,竟敢自称见过仙人,不过尔尔”

莫名的,和关羽怄起气来,见对方不是善于之辈,吕虔一甩衣袖愤然而去。

本来还想问问渠道的事,张飞见别人已经负气而去,只好‘打道回府’。

回到官道,刘备问起渠道之事,张飞没法回复,只好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一遍“唉,云长冲动了,某听闻那仙豆之称都是百姓给的,讨逆将军并未如此说过”

“世间本就无神鬼,讨逆将军不思教民还罢,如何还愚弄百姓?”

“这…”刘备不擅长说辞,但是在他看来,孙策当不是如此下作之人“算了,我们还是加快脚步,前往乐安”

“对,主公不知,听闻那孙策又要出海,为民寻豆,我等当速去”

孙策并不知道在临济发生的情况,此刻正开心着不用挂零,为了将来打算,他还是痛下决心再换一次土豆,只因为随机任务2更新‘带领治下百姓顺利度过旱灾,死亡率不超过万分之一,奖励50个兑换点,死亡率不超过千分之一奖励10个兑换点’

再去蜉蝣岛是不可能的,只能跨海朝东莱方向去,听说那里有一大片岛屿群,可在其之上做些文章。

渤海属于内海,不会有太大的风浪,一艘运输船就足以担此重任,装好淡水食物,就准备出发,没办法,再怎么样还是要装模作样的在那里待几天,蜉蝣岛可以说是自己去过的原因,然这次还能找什么借口?

正准备登船之际,周瑜跑来说平原县令刘备来了。

刘备不可能一来就直接找孙策,只能先在乐安县令周瑜这里报道,两人一番畅聊之后,周瑜发现此人不简单,谈吐见识都非常人。

而后,刘备道明来意,周瑜也觉得孙策应当和他见见,邻里邻舍不说,如果能招为己用势必为一大助力。

刘备?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孙策一只脚在船板上,一只脚在码头上,犹豫了半天,向法正和典韦一招手“先跟我回去”

‘嘀,随机任务3开启,拆散演义中的刘关张三兄弟,期限一年,成功后可获得50个兑换点’

‘咔擦!’系统提示音犹如晴天霹雳,拆散这三兄弟?怎么拆?别人刘备是牺牲了肉体的,他孙策可做不到,想想张飞,他就够了。

更过分的还是一个长期任务,这不捣蛋吗?黄祖的无限期任务就已经占了一个任务栏,现在又来个一年的?还有个至少为期三个月的,也就是说,这三个月,他不会再有任何外快?

‘小v问个事,能不能主动放弃随机任务?’

‘可以的’

喜极而泣‘那快把随机任务1和3取消了’

‘嘀……抱歉,宿主兑换点不足,无法取消’

‘靠,你个铁公鸡,要兑换点不说?’

‘宿主也没有询问’

‘妈的,还好兑换点不够,不然就被你小子黑了。取消一个随机任务要多少兑换点?’

‘需消耗20个兑换点’

好险,就差3,险些被坑,再一次他想起了小v的上任宿主‘小v,以后但凡要使用消费兑换点的功能,麻烦您老先给我说一声’

‘好的’

闷闷不乐的回到县府,可见到刘备一行时,孙策又泛起嘀咕,不是说拆散他们三兄弟吗?张飞呢?

“下官平原相刘备(别部司马关羽、都尉张飞),见过讨逆将军”

哎?等等,你张飞?逗我呢?刘备你确认你没找错人?胡渣子呢?黑脸呢?豹头环眼呢?怎么是个白面将军?你赵云吧?

脑里正冒着一连串的问号和感叹号,关羽看不惯了“你这将军也忒大官威了吧?”

言下之意是三人跪着,而孙策盯着三人既不说话也不做表示,是在显示官仪?

“哦,不好意思,我这人容易想事情走神,对了,刘大人,你说这两位是?”

“无妨,无妨,是刘备来的太突兀,怪不得讨逆将军,这两位是我账下别部司马关羽,都尉张飞”

孙策没有说话,等着刘备继续说,然而事实上,并没有等到他想听的“没了?”

“不知讨逆将军还想知道什么?”

“你是?”

“哎?你这小子是故意折腾人玩吧?”对于孙策的一再无礼,关羽实在是忍不住,站起来就要撸袖子。

“云长你要干什么?是下官唐突了,还未做自我介绍,下官刘备,表字玄德,幽州涿郡人”

没了?孙策又等了等,顿时想找那些黑刘备的人喝茶聊天,别人哪有天天把‘某乃中山靖王之后’放在嘴边?根本是无的放矢,搞得好像某些人就生在东汉末年,亲眼所见一般。

其实孙策的吐槽稍显片面了一点,这只是他前世接触到的信息,由于大体趋势和娱乐化氛围,造成人们普遍的认知偏差,包括他引以为豪,能倒背如流的三国演义,都不是完全真实可靠。

要说,还就没人知道,历史上的刘备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说话是什么习惯,唯一就只能通过古文记载,一字一句的细细斟酌,然而即使如此,一百个人理解完后,也会有一百个刘备。

“刘大人!请上座”这么一说,总算让关羽严峻的脸上放松了一些,刚才就连张飞都差点忍不住。

对于这一点,历史记载还算复合实际,关羽重平民轻士族,张飞重士族轻平民,这从刚才两人的表情和反应,孙策已经大致对上号。

“不知刘大人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不论刘备是真小人还是伪君子,既然他现下在乐安的土地上,必然就有求于孙策。

“不满将军,此次是替公孙伯圭来引援的”

第五十章 公元192年

公元192年,汉初平三年,公孙瓒与袁绍交战,败于界桥,后再次领兵南下龙凑,期间听从长吏关靖的建议,联合袁术、陶谦共击袁绍,另使同窗好友刘备与部将单经,占据平原,以为后路。

随后又听闻孙策在乐安,便去信刘备,让他把这位少年英豪争取过来,相约打败袁绍后,渤海,平原,清河三郡归孙策所有。

公孙瓒很有诚意,渤海与清河比邻青州,平原更是他对袁绍战略意义上很重要的一个棋子,孙策若是得此三地,势力必然会得到进一步提升。

说实在的孙策有些心动,一方面公孙瓒条件丰厚,另一方面若让袁绍做大,以后肯定会很麻烦,就在踌躇间,法正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主公,属下以为,冀州的战争,我等不宜介入”

见孙策有所犹豫,法正再进言“主公莫不是忘了程仲德大人的四法?其三,便是停战止戈”

经法正这么一提醒,孙策连忙打消出兵的念头,还是出海重要,差点忘了正事“刘大人,实不相瞒,乐安最近刚趋于平静,正待蓬勃发展,恢复生机,出兵之事恕某爱莫能助”

刘备很意外,公孙瓒的条件只是让其出兵安陵威胁武邑,能打起来当然最好,做做样子也不是不行,三郡之地相当于拱手相送,但孙策拒绝了“不知讨逆将军可有什么话让某带给伯圭?”

“让他休战吧,旱情马上就要到了”

回想起一路所见,刘备追问“这便是将军治下大修渠道的原因?”

“自然,否则谁会闲着没事这样做”拒绝了公孙瓒的好意,孙策心里也有些不是怅然若失“刘大人,若没有其它事,今日便到此吧,船队还在码头等着”

“那下官告辞了”

“恕不远送……哎,等等,不知刘大人可有兴致与某一同出海?”

想起那倒霉的随机任务,孙策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一个邪恶的办法,然而“谢将军好意,只是眼下大战在即,改日定当与将军扬帆大海”

带着遗憾,刘备踏上了归程,孙策则在船舱里计较着该如何获取更多的兑换点,不自不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两年时间,第三年就要开始向系统交租,只是照现在的境况,他很担忧。

“主公,我们起航了”甘宁很是兴奋,蛟龙军创立以来,还是第一次航行这么远。

“在海上要叫我船长!起航就认准了太阳方位沿着海岸线走,别给我迷路了,我们的目标是拉夫特尔,找寻onepiece!”

“什么劈死?不是土豆吗?那片岛屿有名字了?”

这么自娱自乐一番,孙策倒将兑换点带来的烦恼抛诸脑后“兴霸,以后你一定要做海上的王者”

“海上的王者有什么好的,还不如主公将来封一个将军实在”

这种对话孙策多么希望能找到共鸣,可是在这个时代,他注定是孤独的“你说大海有尽头吗?”

“有,听老人说,坐船到大海的边缘就不能再走了,再走便会像太阳一样掉进万丈深渊”

“哈哈哈”身处于这个时代,甚至有些欢乐都是孤独的“如果本将军说大海是没有边缘的,你信吗?”

“信!”不容思考,甚至于一丝犹豫都没有。

“哦?为什么信我?”

“因为主公见多识广,仙…土豆的事,还有那些什么岛,什么洲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反正咱老甘信你”闲暇时间,孙策不仅和甘宁讨论蛟龙军的训练方式,还会给他灌输一些地理知识。

“哈哈哈,兴霸啊,有生之年,替我征服一座岛屿吧?”

“别说一座岛,十座二十座都不是问题”

“你这家伙,心还挺大,听过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以为大海都是这么安静宜人?出了这片海,才是对你真正的考研,我可不希望你葬身大海”

“外面是啥样?”说到这,甘宁又来了兴致,

孙策很享受和甘宁的聊天过程,因为他不会有故步自封的思维,聊起来不仅满足了虚荣感,还可以将自己心中的一些秘密,有意无意的说出来。

要知道,保守秘密,还要保守如此多的秘密,绝对会把人逼疯。

在遇到甘宁以前,孙策只能一再压抑自己的某些情绪,有一次说给周瑜听,差点让这位朋友当做神经病。

后来机缘巧合下,在讲解航海知识时,发现甘宁能够接受他的很多新知识点,从此孙策心里的积郁也渐渐少起来。

半月后,孙策成功再次‘找’回大批量的土豆,百姓纷纷涌上码头欢迎,欢呼着‘讨逆将军’,这种热潮一直延续到乐安县,几乎一路行来都是夹道欢迎,就差举横幅标语。

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孙策也没吝啬,当场拿出100斤(现代度量)土豆,组织百姓排队领取。

公元192年汉初平三年七月,天下大旱。

民无作,水无饮,土地被太阳撕裂,小型村落旦夕间便人去村空。

池塘里、河沟里全是腐烂的水生动物,中原大地百姓流离失所,相对来说较好的地域只有长江中下游、黄河下游、河套以及蜀中。

公孙瓒和袁绍的战争,两方都没得到好,虽然尊从了刘协的来信,双方罢兵,但更多的是因为旱情,治下都无法再支持他们这场战争。

同样,关中也乱了起来,由于大旱,李傕再也约束不了本性难寻的西北军,在京兆、扶风、冯翊和北地郡都出现了兵变,造成大量平民死亡,刘协也正好借由此,找到契机卸了李傕的兵权,郭汜唯恐自己被连带,接连斩杀了百多名军官,才算保住他的位置。

除此之外,曹操也终于正式进入兖州的核心,在收服剩下的三十万黄巾,以及击退陶谦后,赶紧收拢流民,若是再晚一个月,兖州就会继豫州之后成为第二个十室九空的中原州郡。

但张燕并没有打算让他空闲下来,还是因为旱情,他接受了公孙瓒的邀请,不过打的是曹操,反正现在袁绍和曹操已经联盟,打谁不是打?至少曹操看起来更好欺负。

至于袁术,在和刘表小打小闹几场后,都各自收兵回家应对旱情去了,可以想象,向来水害频繁的荆州,今年不仅没有一场洪涝,水位还特别低,要不是地理位置优势,恐怕荆州也好不到哪去,受灾严重的只有荆北南阳附近。

孙策治下,虽然旱情不是很严重,但严重的是民患,果如孙策所料,四方大地不断涌来流民。哪怕袁绍和公孙瓒在边界驻扎了军队,还是挡不住百姓对生存的渴望。

冀州和幽州还算好的,从豫、兖两州来的人,法衍已统计出三十万人,再算上从徐州北上的,总流民当在七十万人上下,就在孙策打算再出海一次时,陈登和糜芳总算带着粮食来了,听意思是之前由于孙策没有及时开矿,对他有所不满,然而现在灾情紧急,作为盟友,他们不能见死不救。

“哼,你们是怕我家主公再找一些土豆回来,到时过了旱情,这开矿一事就没你们的份吧?”

“伯海,算了”和陈糜两家的隐情,孙河很清楚,他之前还多次联系过两家,均无功而返。

反正能拿到粮食,孙策还是很感谢这两家人,尽管朝廷对济南和齐的任命已正式下来,这让他获得了20个兑换点,可以保证当下食物的供应,但能不用岂不是更好?写了封回信送走两人,孙策却拿着另一封信函苦恼起来。

第五十一章 北海求援

旱情已经席卷了大地一个多月,原本盘踞在城阳郡和北海郡南部的管亥所部,再也坚持不下去,只能率部攻略北海治所潍县,指望用城内的粮草缓解当下困境。

北海相孔融搞学问他在行,可打仗,在讨伐董卓时就已经彰显出来,几乎是一击即溃,要不是有个王修能撑着大局,怕是连他自个儿都要落在敌人手里。

当他得知管亥北上时,正在和一众属下谈论旱情。

‘咵咵’,手握五万大军的管亥吓住了孔融,手中竹简洒落一地“已到何处?”

“营陵,大人,快下令关闭城门吧”

“关,快关!”短暂失神后,孔融连忙听从王修的意思,将大门紧闭。

“子邵,城中有多少兵马可用?”子邵是孔融的功曹,姓孙名邵,多次被孔融赏识,还往朝廷里举荐过。

“三千人,奈何稀于操练,只能作守城用,如今旱情严重,只怕管亥是为粮而来,不如给其粮,将其劝退?”

“那,快遣一使,前往贼军大营,言明老夫之意”

管亥这个人,说他通情达理吧,也确实,青州境内就北海和东莱他没有过分肆掠,毕竟孔融是个好官。

说他蛮狠不讲理吧,要看怎么分,打家劫舍就不说,他还经常自称西门豹,替百姓伸冤,凡是有劣迹的士族,一概斩杀。

性情也比较奇怪,有时候大肚得很,即使让别人骑在脖子上,只是一笑而过,有时候又随意兴兵,泰山臧霸惹都没惹到他,莫名其妙就被管亥带兵打了一阵秋风。

“孔太守愿意给多少粮食?”

孔融的信使,管亥没有拒之门外,叫进帐来问清来意。

“大人未,未曾说过”

“回去吧,告诉你家大人,三天内,我要五万人三月的粮草,不然管某就只有自己取了”

五万人三月的粮草,孔融哪有这么多,如今可是灾年,若是平常时期,别说五万人,十万人他也能拿出来。

孔融没辙,只能再问王修,后者想了想答道“太守大人可以先假意答应管亥的要求,但需要时间从东莱筹集,让他宽限到七日。这时,太守大人当向四方求援,听闻乐安孙策兵马强健,可引为外援;另有平原刘备,曾与卢中郎伐过黄巾,亦可引为援;最后徐州牧陶谦与大人有旧,此乃第三援。三路人马但来一路,皆可解除北海之围”

“叔治帮了老夫大忙!某这便让人前去送信”

“太守大人且慢,今天下旱情四起,不宜动兵,据闻当初孙策就为了防旱而拒绝了公孙瓒的邀请,而刘备和陶谦也因为旱灾才停止对外用兵,所以此去之人,当能说会辩”

“那依叔治看,何人能担此大任?”

“徐州可由孙公佑前去,平原遣一上将即可,下官自去乐安”

…当孙策拿到书信已是事发后的第三天,王修先投了拜贴,结果被侍卫回了,孙策前几日为了开矿的事,正在和陈登、糜芳商讨,所以下令谢绝一切拜访。

不过当王修拿出公文,性质就不一样了。

“外官王修,拜见讨逆大人”

没有官位之前,都是他拜见过去,拜见过来,小侄过去,小侄过来的,有了官位,刚开始孙策还挺新鲜,非常享受这种身居高位为人所仰视的感觉,可久了便也乏了“起来说吧,现在北海什么情况?”

将自己给孔融出的谋划详尽道出后,王修就一直在观察孙策的表情,好像是听进去了,但此刻却为什么在盯着地面发呆?

不错,孙策又开始神游:北海之围,按照三国演义来说,是正式进入刘备剧情的分水岭,太史慈,对了太史慈呢?好像没听说他回来,其母此刻应当正在乐安享清福。要不要去解救北海呢?好像现在粮食还算够用。王修这个人好像挺不错的,游戏里面这人携带着的buff可是‘名士’…

真不能怪孙策思维太散发,每当发生历史事件,他都会拿来和自己记忆中的进行比较,这或许才应该是穿越者的后遗症,绝育什么的,项少龙应该是自己问题吧?反正貂蝉肚子越来越大了。

“咳咳,主公”法正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主公啥都好,就是莫名的爱出神,这样会搞得别人很尴尬啊。

“啊,实在不好意思,本将军正在思考当不当出兵,孝直你觉得呢?”

“回主公,下官认为,此次当出兵”

孙策略显意外,还以为法正会坚持程昱的观点,坚决杜绝出兵这种事,不想此刻他的‘画风’突变“说说你的看法”

现在的情况不比当初,如今乐安,济南,齐国三地平稳发展,虽然又重新注入不少流民,但由于有了丰富的应对经验,并没有给孙策带来多大麻烦,一切井然有序。

没有后顾之忧下,自然可以出兵替孔融解围。

其实还有一点,法正没有当面说出来,那就是济南、齐国正逐渐趋于饱和,平原尚在刘备手中,并不适合动手,自然就只能往北海看齐,孔融这一次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听了法正的见解,孙策当即拍板,黄忠,杨延昭率本阵人马一千人(解烦军已扩军,从原本的百人队增至五百人),杨延平本阵人马两千人,杨延德本阵人马两千人,合计五千人兵出北海。

处理完政务,孙策回到后堂,马上就要出征,古代打仗很少有准期,虽然不至于一去几年,不过好歹别人貂蝉给你怀着孩子,虽然前世还没有机会为人父母,但这一世首先应该要学会做一个好丈夫。

“妹子,孩子名字我想好了”唠了几句家常后,孙策搂着貂蝉,手指有节奏的在其腰上弹动,似在打拍子。

“哦?取的什么名字?”准妈妈貂蝉的少女心境本已荡然无存,然此刻还是不由雀跃起来。

“男的叫孙淳,希望他质朴敦厚,别惹事生非的;女的就叫孙珊,以后长大跟你一样婀娜多姿”

“为什么还取个女孩名,夫君还是不希望是个男孩儿吗?”

望着貂蝉水汪汪的大眼睛,孙策不由食指大动,这楚楚可人的样子,真是伤脑筋“说了很多次,男女无所谓,而且我还真的更希望是个女孩儿,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不像男孩,你看我不就这样,没少给父母添麻烦”

孙策话说的好听,然时代观念在这,貂蝉开心之余,只能默默的靠在自家男人的肩上“可是妾身怕真是个女孩,夫君就不要妾身了”

“怎么会,我怎么会舍得你这迷人的小妖精,要不这样,本夫君答应你,如果是女孩,咱们再继续造小孩,直到造出男孩为止”

对于这种露骨的话,貂蝉已经习以为常,看了看孙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用劲在孙策腰身上一掐“羞死人了”

假装疼痛的大叫一声,正欲像之前一样反击,发现目标正大着肚子,只好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明日我要出征”

正享受着温情的貂蝉,闻言身子一僵,从孙策怀里退出来“那妾身这便去为夫君收拾衣物,铠甲”

难怪有古话说温柔乡英雄冢,貂蝉此刻的反应,让孙策好想放弃出兵,或者说再让拥有英姿的周瑜带头,反正也只是打打黄巾,这种不入流的敌人。

但是很快,孙策就将这些温室想法弃之一边,摇摇头叹息着,负手离开这气氛古怪的房间。

孙策有着自己的任务和奋斗目标,正是这个目标支撑着他走到今天,也正是这个目标让他可以独善其身,还是这个目标,赋予了他上帝视角。

他没有舍小家为大家的观念,更不会说什么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大道理,他只知道,如果不奋斗,如果不完成任务,就没兑换点,没兑换点系统就要自动关闭,已经习惯依赖于系统做事的他,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第五十二章 初次交锋

左髭丈八被卢俊义击溃后,便退回了剧县,原本这没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转眼间天就变了,潇洒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一天比一天难熬,从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沦落为嚼野菜帮子,喝的汤比马尿还难闻。

就在一筹莫展时,管亥邀约他围攻北海,这种日子,别说打北海,打长安他都去,一口答应下来,领着人马便朝潍县而去。

不过,来的路上,他看见了一面难忘的旗帜,白底黑边,正上方画着一个金圈,圈内写着‘解’,就是这面旗帜,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创伤,虽然下面画着的是神圣庄严的龙头,而非凶神恶煞的虎头,但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在他看来打出这种旗号的,定不是善于之辈,连忙告知管亥。

孙策进入北海,这对管亥来说不是好消息,倒不是怕打不赢。

原本可以兵不血刃的拿到粮食或者以极小代价获取,然而孔融并不老实,耍起了小心眼,这令管亥很生气,既然读书人都可以不遵守条例,他一流氓头子又为什么要遵守七天之约?

趁孙策大军未到之前,管亥发起强攻,能用的攻城器械全部推向城墙,惊得孔融差点弃城而走,最后被孙邵好说歹说,给劝了下来。

“讨逆将军的兵马到哪儿了?”

“管亥既然突然发难,且攻势凶狠,当离潍县不远,太守大人稍安”

“鼓动百姓参与守城吧,不计一切代价,定要坚守到援军”

“喏”

一般能鼓动百姓帮忙守城的,只有几种情况,要么是知道会被屠城,要么是官员得人心。

孔融就是一个非常得人心的太守,听到要招募平民协助守城,不少勇壮的百姓自发拿出家中的大锅架在城头,再抄起木棍,草叉,扁担等‘武器’站在城墙之上,而老弱妇孺则负责给战士送水,搬伤员,总之军民同心。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个时辰后,黄巾军放缓了攻势,管亥见事已不可为,只好下令收兵,整肃兵马应对即将到来的孙策大军。

管亥账下有四员骁将,吴霸,徐和,司马俱,黄龙,这是嫡系部队,至于左髭丈八,按黄巾教义来说,是不归管亥统属,但此刻有些寄人篱下的意思。

“禀渠帅,孙策来了,让你出寨说话”

放下手中的磨枪石,收起长枪,管亥从帐内走出来“走吧,随某去看看这个名震天下的讨逆将军”

不似游戏中那样粗狂,也没有穿着那具有象征意义的黄袍,管亥此刻看上去到有几分将军样,来到寨门,一挥手,寨门大开,从容的策马而出,立在当中“哪位是孙策?”

没有作答,微微将马往前驱使了几步“管渠帅,有礼了”

果然传言不假,人说孙策不到双十之际,便做了将军,实乃少年得志,更不得了的是还亲手设计杀害了董卓,人人都将其称之为‘孙郎’。

“孙将军让某出来说话,可我们一官一贼,又有什么说的?”

“虽然大概知道结果,但还是打算一试,若渠帅愿率众投降,本将军承诺,之前罪过既往不咎,不仅如此,相信你也有所听闻,凡是愿意弃暗投明的,都会有田有粮,你管亥这五万人本将军照单全收”

孙策在大兴仁政的事,管亥很清楚,说到这,他还得感谢孙策,战死的何仪家人就在齐国,在此政之下,不用再四处飘零。

管亥最初也是有此想法的,不过黄龙和吴霸坚决不同意,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当年秦颉就以此法,坑害了不少兄弟,家人的确没计较,但参与叛逆的‘神上使’张曼成所部,尽皆坑杀。

“将军要我等降,不是不可,胜过我等自然请降”

言尽于此,打马回寨,他知孙策走的是精兵路线,前不久才以数千人大破卞喜三十万,但他还是相信自己这五万老卒,虽然衣甲不整,兵戎不齐,比之卞喜却是绰绰有余。

“看清楚,等他们撤离之际,立即出兵,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既然已经撂下了狠话,管亥可不会讲什么道义,而且军中粮草也不容他再多待。

悻悻然的领兵往潍县而去,孙策将目光转向法正“孝直可有什么方法能让管亥来降?”

“这…主公您太为难属下了,以吾观,败之易,降之难”

“哎,这不在讨论吗?不要因为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法正听了哭笑不得,贫穷?他如果是贫穷,这世上不少人就得要饭过日子,对于孙策经常冒些莫名其妙的话,他是真很无奈“主公,我乐安,济南,齐国三地施仁政久矣,若管亥有意来降,早就领兵而来,也不会有今日之兵端,以属下看,他当是有所顾忌”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会让人放着好日子不要,非要过这种受苦受难的日子”

“这…属下不知,或许……”

‘杀,活捉孙策!’

什么?活捉我?孙策一回头,只见黄巾大寨突然涌出大批士卒,个个双目通红,仿佛见着杀父仇人一般。

“典韦保护主公先撤,延平你带队稳住,某来协助你”关键时候,黄忠担当起了这临时指挥,不然为什么孙策只会有52的统率。

“龙营,立盾!狼营迂回牵制”

与黄巾对上阵,粗制滥造的武器,并不能拿龙盾有什么办法,只能端着武器四下张望。

多次配合下来,杨延德看准时机怒吼道“弓箭手搭弦,三息后散射…放!”

由于来的很突然,黄巾军转瞬间便和孙策军短兵相接,好在龙营第一时间布置好防御,方使孙策得以喘息,退出战圈。

见主子脱离危险,黄忠再次下令“龙营,攻击!”

不要以为龙营只会防守,说句偏心的话,这是孙策集结了两世经验打造的王牌部队。

只见盾上的龙口突然张开,从里面吐出军刺,一捅就是一个窟窿,还要练血带肉的给你再蹭点东西出来,围在前面的敌人当即哀嚎着倒在地上。

每名龙营士兵,除了带着巨盾,腰间还会有两尺长的军刺,当巨盾杵在地上时,士卒完全可以空出右手抽出军刺,既然圆孔可以让枪刺出去,对军刺来说就更不是问题。

“龙营,前进!”

巨盾一举,再往前一搭,而后轰的一声落下,激起一阵尘土,刚才被刺到在地的黄巾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跟在后面的杨延德所部一阵绞杀。

“忠嗣带上你的人马,我们左右夹击,看见那个骑黑马的了吗?在那汇合”

“喏!”

既然阵型已经稳住,杨延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

‘嘀,杨泰技能杨门发动,力量上涨到85,统率上涨到71’

‘嘀,王训技能遁孤发动,选中的敌方将领会被军士所忽视,直到战斗结束,并降低其5点统率(吴霸)’

‘嘀,王训技能良将发动,战役(非战斗)如果获胜,数值在80-89之间的五维随机上升1,(战后技巧将上升1)’

王忠嗣的技能触发,让退到山坡之上的孙策倍感欣慰,爪黄飞电的屁股没白挨这一顿狂抽。

可恨管亥不按套路出牌,心有余悸的孙策对典韦吩咐到“让人给孔融送信,就说我们在这和贼军打起来了,让他速速派兵接应”

管亥这边,见孙策军只是出现了略微的慌乱,便开始了有效应对,渐渐还占了上风,心里有些不安,别人装备精良,己方杂乱无章,最主要的是吴霸只知一拥而上,有勇无谋,打起来实在吃亏。

“糟!徐和,快领兵前去救援,那两队人马直奔吴霸而去”

管亥站在箭楼上,俯视着整个战局,见王训和杨延平打算擒贼先擒王,而场内士兵对主将的安危视而不见,只知一个劲往前冲杀,不由干着急。

话音刚落,作为以凶狠嗜血著称的狼营,又突然出现在营寨门出,搅起一阵慌乱。

徐和出不去,吴霸有危险,此战才刚开始,就已经能猜到结果“给左髭丈八、司马俱、黄龙去信,命令他们速速来援”

第五十三章 信任

潍县会战最终在双方援军赶至后,降下帷幕。

此战黄巾军不仅没有获胜,还被活捉了一员大将,锐气尽失。

对乐安军实力有了初步认识后,管亥只能将几部人马连同左髭丈八的部属合在一起,一统计,能战之数不超过四万。

黄巾军损失惨重,乐安军也好不了多少,在突击吴霸的过程中,杨延平损失六百人,杨延昭为了堵住黄巾大寨,也损失有两百人,不过王训活捉敌将,崭露头角。

正如管亥想的那样,乐安军这八百精锐,完全可以换算成八千人,相比自己损失一万多人,反而还能接受,孙策则心疼的不得了。

然而黄巾军接下来想要攻城,就会很麻烦,官军有了生力军,还是百战之兵,一时间管亥进退两难。

“渠帅,不如去东莱?”

黄巾军对东莱郡的波及不大,所以徐和的提议是有道理的,不过若是孙策没来之前,他们这样想到没什么问题“不能撤,孙策绝对不会让我安然退去,况且粮食只能坚持三天”

“三天?如若三天后还打不下潍县怎么办?”

左髭丈八现在是黄巾军中兵力最多的,当然也是头最大的,人多要吃饭的嘴也多。

“渠帅,要不我们还是向孙策投降吧?”

“司马俱!你说什么?”

“黄龙,如今这孙策可不是那秦颉,我为大家伙某一条生路有何不可?”

“贼子,莫非你已经暗通官军不成?”

两人作势就要打起来,刚亮出兵器,管亥就用枪全部打将在地“够了!都少说两句,大敌当前,怎可自乱阵脚?”

“渠帅,俺丈八不想投降,听说褚燕在黑山聚集,不如我们前去投靠?”

“此去黑山路途遥远,别说三日,就是十日也到不了”

“这有什么,大可一路走一路劫,又不是没干过,卞喜就挺聪明的”

“此刻他在那?”

被管亥这么一问,左髭丈八只好闷了两声不说话,不过心里却开始计较起来。

“渠帅,渠帅大事不好,官军又有援军至,听闻是平原相刘备”

“多少人马?”

“五,五百”

“五百你说个屁,滚”一脚将探子撂翻,黄龙继续与司马俱怒目而视。

管亥听说过刘备,知道此人的一些事迹,当年起义之时,便一直活跃在镇压义军的一线“明日,我等再强攻一次,不成便轻装西进,投褚燕”

左髭丈八听了眼神中透露着精光,不知在想什么。

话说这刘备在接到孔融的书信之后,大为感动,叹道不想世上竟有人知他平原刘玄德,当即留下官印,点齐所有兵马,领着关羽,张飞星夜往北海赶来。

要说他这么耿直的来救孔融,主要还是因为他看出公孙瓒不成气候,自己帮他打袁绍,现在啥都没捞到,等袁绍缓过劲来,第一个要收拾的,绝对是他刘备,所以官也不当了,屁颠屁颠的就朝北海来。

所以次日,正在巡视城防得孙策,才能远远便看见刘备领着‘左右护法’径直行来“又见面了,刘大人”

“将军有礼,听闻昨日与蛾贼战况激烈,不知现下情况如何?”

“一天没来了,不知在计划什么”孙策虽然嘴上这么有意无意的在说着,心里实则又开始酝酿着邪恶的计划。

“贼兵势大,若不攻,当是在筹备,在下请守西门”没有说要守南门,这是刘备的自知之明,西门是左髭丈八的攻击区域,这说明他也确实想为孔融尽一番力。

没有拒绝刘备,也没有让杨延德换防,倒不是对他不放心,实在是那五百人,看着都觉得寒酸,或许就比黄巾军好一点,真不知道没有自己的话,他刘备拿什么拯救北海。

又过了一会,法正找到孙策进言道,吴霸全说了,黄巾军之所以不愿意投诚,是因为之前秦颉就用过这个办法诓骗张曼成,坑杀不少黄巾教众,所以虽然孙策宽待百姓,但他们这批地地道道的义军,却还是宁肯吃树皮啃草根。

“属下以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若即刻让吴霸去一趟乐安,看看主公治下盛况,而后再返回让其帮助说服管亥?”

老生常谈,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信任,管亥压根就不相信孙策会放他们一条生路,天下乌鸦一般黑,官官相卫,太正常不过,否则又怎么会有黄巾义军。

孙策简单思考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复,就听见滔天的喊杀声,管亥终于忍不住开始攻城“速速将吴霸带去乐安,早一刻回来便能少死一些人”

放下这句话,孙策戴上头盔便朝城头上走,这是来到这个时代后的第一场守城战。

“放!”面对潮水般的敌人,黄忠也不由大喘气,一片箭雨下去,并不能起到多大作用。

孙策一直想给解烦军演练攻、守城,但一方面是没条件,另一方面也是没时间,就只能全靠将领的临时指挥。

“典大哥,去帮忙”

“哎,哎?俺不去,俺守在主公身边”

对于典韦的死脑筋,孙策好气又好笑“我在这里,除非城墙被攻陷,否则怎么会有危险?你去帮忙,才是保护我的最好方式”

“俺明白”

赶走典韦,孙策又看向守在身边的亲卫,这些人还是孙坚送来的,是由孙贲在富春和曲阿的本族和旁系中挑选出来,人数不多,只有十三个,虽然比不上锦衣卫,但好歹是家人一片好心“你们也去帮忙?”

“公子,不要为难我等,我们可不像典大哥这么好糊弄”

说话的叫孙机,是几人中带头的,平时就和孙策很聊得来。

“将军到不必把亲卫也派出去,城上不仅有奋战的士卒,还有许多家族的家丁,以及自发而来的百姓,大家齐心协力,必叫蛾贼铩羽而归”

“孙大人,你怎么来了”

“在将军面前可不敢应这声大人,叫下官长绪亦或孙邵即可”虽五百年前或许是一家人,但身份相差悬殊,这声孙大人,他孙邵是真不好应。

“那某便称呼表字吧”称呼表字是一种恭敬的态度,反正两人岁数相差刚好一轮,反正孙策还不至于狂妄到直呼其名。

“听闻将军治下歌舞升平,即使当此旱情,百姓也安居乐业,实在是人间乐土”

这孙邵是啥意思?外面在打仗,你跟我说这些?孙策不禁纳闷“不知长绪想要说什么?”

“试问将军赶走蛾贼之后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我会告诉你我要搞你家太守吗,原来是替孔融打探消息的“自然是好好治理乐安,与民携手共建美好家园”

孙邵鬼精的一笑“将军只治理乐安?”

嗯,露馅了?对啊,这济南和齐国实际上也在他手中,是个聪明人,赶紧用小v看看。

‘嘀,孙邵,字长绪,力量64,技巧48,谋略88,内政91,统率52’

我勒个去,孔融手底下有此种大才,我孙策怎么不知道,啊呸,老罗怎么没写?尼玛,孔融你自己知道不?

自打来到三国之后,孙策越来越喜欢吐槽,前不久还闹了个笑话,让孔融把武安国叫出来认识认识,毕竟是从吕布手上逃脱的人,结果这老小子一脸迷糊的看着他,然后孙策就懵逼了。

既然是聪明人,只能换种方式“不知长绪有何见教?”

“那就要看将军意在青州,还是意在乐安”

等等,什么鬼?听着不大对劲,孙策摇了摇头“长绪的意思是?”

“实不相瞒,孔大人过于平和,若是盛世定当造福一方,然处乱世之中,则只有像将军这般有勇有谋的英雄,方能保百姓安康”

会错意了?是来投奔我的?还是试探我的?

尽管孙邵将话说得很直白,可孙策不敢信呐,不是多疑,像这种树撞猪身上的事情,幸福来得太突然,就会让人不可置信。

“孔大人不挺好的吗?”

这种辩解,随便一个人都能听出来是多么苍白无力,多么的言不由衷。

“将军是不信下官?”

孙策在流汗,在思考,担心野心暴露,让孔融有所防备,更担心从此失去一个大才,大才=兑换点,这个公式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先退了贼军再说吧,长绪的话,本将军记住了”

第五十四章 平定青州

既然不能肯定,又不能下决定,孙策只好打起太极,在孙邵失望的眼神中,走回营房。

不过,他并不是单纯的为了逃避而回营房“鹰眼都出来”

几息间,营房外两人推窗而入“鹰眼灵(鹰眼臾),向主公报道”

“帮我查一下方才那孙邵,看看他到底是向着我还是来找茬的”

“喏”

“还有,孔融的罪证找得怎么样?”

“回主公,孔融清廉爱民,一生几乎没有任何污点,不是很好查”

“世上本没有坏人,说的人多了便成了坏人,你们懂我意思吗?”

“喏”

孙策的意思很险恶,没有证据,可以创造证据,没有舆论,那就要创造新闻。

外面仍旧还在烽火连天,管亥已经投入了两万人,几度攻上南门和东门的城墙,然而西门却迟迟没有传来消息“去个人,催促左髭丈八,加紧攻势”

这已经是管亥第三次亲自带队被打了回来,也不知那黑大个是谁,简直就是个煞星,所经之处人仰马翻,一个个黄巾士卒像纸片般被扔下城墙。

还有另一个人,如杀神般,挥舞着大斧,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大哥,你这手下不错,叫什么名字?”

“徐晃,原本是羽林骑的,当初我和延定在吕布麾下时就已经认识了”

“这一个王训,一个徐晃,两人当会成为兄长的左膀右臂”

“恐怕不止如此,他们当有更大的舞台”王训是孙策下放来的,听闻很受重视,三天两头就在打探消息,而徐晃此人,杨延定也看得出来,将来成就必定不会在自己之下。

就在酣战之际,黄忠收到消息,左髭丈八不知什么原因竟然率兵退去,此刻杨延德正准备领兵出西门掩杀黄巾军后阵,让他看准时机前后夹击。

左髭丈八的行径,直接宣布了黄巾军彻底溃败,攻城战最怕的就是被敌人前后夹击,哪怕是小股部队的骚扰,都会造成很大麻烦,所以自古以来,围三缺一的说法不仅是给敌人一线生机,让其放弃殊死抵抗,还有就是提防敌人趁攻城之际偷袭。

“撤!”没有任何办法,兵败如山倒,管亥没有扭转劣势的能力,只能怀着对左髭丈八满肚子的怨恨,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蹦出这个字。

随之便是对未来的迷惘,左髭丈八不仅带着自己的部队走了,还有剩余的两天口粮“降”

仍是简单的一个字,却能品味出管亥无言的愤恨

,无奈以及认命。

次日,议事大厅内,管亥、黄龙、徐和、司马俱等一干人整齐的跪在大厅内,没有乞降也没有求死,孔融站在主位上“尔等犯上作乱,惹得生灵涂碳,可知罪?”

“…”

没有人答话,孔融不由恼羞成怒“拖下去,关起来,押送长安处置”

“等等,孔太守,本将有话要说”展开笑颜,孙策不失礼节的拱手道“听闻黄巾军虽在青州肆虐,却对北海郡敬若上宾,不知可有此事?”

“不错”这是属于孔融的骄傲,连黄巾都要敬他三分

“青州境内四国三郡,为何他们要厚此薄彼?”

“自是蛾贼知某大名,不敢造次”

“原来如此,那为什么此次又突然来犯?”

“旱情所致”

“这么说来,不知孔大人近日可有听到什么坊间传闻?”

“这,老夫还不曾有所耳闻,所传何事?”

孙策笑了笑,不再言语转而说道“这几人是本将捉来的,自然当由本将军来处置,若是有人想杀人灭口,某肯定不会答应”

孔融听得莫名其妙,还想再说什么,便被神色诡异的王修拉住“太守大人,昨日起城内就开始流传…流传蛾贼与太守大人有关联”

“什么?!谁在胡说八道?”

“今日还盛传蛾贼之所以来犯,是因为大人您没有按时缴粮,才兴军前来问罪,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人说大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太守之位,宁愿把粮食给蛾贼,也不给流民充饥”

“胡,胡说八道!谁,谁在造…”

“大人…大人…”

实在抵不住这种恶意中伤,孔融怒急攻心,晕死过去,孙邵看了会心一笑,转身离开‘看来太守大人这是要晚节不保了’

司马俱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群官军在搞什么,却很开心看着他们狗咬狗。

管亥则是冷笑,他能看出来,这是孙策要夺权,在给孔融泼脏水,果然当官的每一个好东西。

至于刘备,也大致猜出了原委,不过势单力薄的他,可不想得罪了袁绍之后,再得罪孙策,很明智的没有插话,再则青州也不是他的理想之地,过了今日,他便要筹划下一步打算。

吩咐卫兵将孔融扶下去,王修来到孙策面前,阴沉着脸“望将军高抬贵手,太守大人年事已高,经不住这些流言蜚语,将军想要的,修可以保证定如你所愿”

过分吗?孙策不觉得,或许良心上会有那么一点过意不去,但这就是乱世,一个大鱼吃小鱼,小雨吃虾米的世道“朝廷如今正处于用人之际,孔大人既然年事已高,此间重负便托于他人守护岂不更好?”

“如此,下官便替太守大人谢过将军的好意”

三日后,在吴霸的劝说下,管亥领着一众黄巾将领诚心归附,五万大军直接变成五万平民。

由于旱情还没过,得知孙策居心不良,孔融故意不出面,冷眼旁观看他如何应对,结果后者一道道指令下达出去,硬是从乐安,齐国运来粮食,稳定民心。

不仅如此,孙策还蹬鼻子上脸,直接代孔融行使了太守职权,将轻徭薄赋的公文一张贴,瞬间赢得百姓称颂赞扬。

孙策的所作所为管亥看在眼里,知他是真心为民,言出必行,便最后一次以青州黄巾渠帅的身份,给东莱的一些流亡黄巾军去信,让他们不用再东躲西藏,下山的下山,出林的出林,重新过上舒坦日子。

公元192年9月初,旱情渐渐退去,大地迎来了这一年的第一场大雨,酣畅淋漓的下了两天,河面总算渐渐回复水位。

在王修和孙邵的劝诫下,孔融向朝廷请辞,结果刘协觉得此人还能用,便招他回京听用。

走的时候,孔融来找过孙策,问道,如果他不自己提辞官,会招来杀身之祸吗?

孙策笑着反问道,他是更在意官职还是名声。

孔融恍然,其实他还有一点没有说,要不是孙策来青州之后大兴仁政,自己是不会这么干脆退步的,至少把百姓交给孙策他放心。

孔融走了,青州七郡得其四,剩下城阳和东莱,只要派人过去,便可纳入旗下,平原虽然刘备挂印,但还有一个单经,公孙瓒的人。

“主公,上报朝廷的信函已写好,容属下给主公复述”法正放下笔,颇有成就感,这是他第一次写朝廷公文,大有邀功的意思。

“不急,我想在年前尽收青州,你给个注意?”

“啊?这,其它郡县还好说,不过平原,主公是打算动兵?”

“看情况吧,本意是不愿动兵”

“这样的话,属下愿意走一趟幽州,一个月内,定让平原归于主公之手,不过怕会有所破费”

“详细说说”

“今虽旱情已过,却误了农耕,天下有粮者寥寥,公孙瓒也不除外,若主公以粮食换他这快飞地,当水到渠成”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而且还有很大的成功几率“那要用多少粮食才能换回平原?”

“属下以为,千石足以”

石是东汉的容量单位,而非重量,大约有二十升,也就是二十立方米,千石就是两万立方米,至少也有一个仓库那么大(100米长,100米宽,2米高)

“不行,最多五百石,一千石?打下来也用不了这么多”

第五十五章 得子名渊

不容商议,如今粮食贵如油,即使孙策富态,也不是这么个用法“第一批土豆应该快成熟了,就用这个和公孙瓒换,记住无论如何,从今往后军粮都是非卖品,即使分发给百姓,也不应用来打这些注意,民富则国强”

最后一几个字令法正受益匪浅,他从未听过这个道理,仔细想来确如孙策所说,若百姓富庶,则不会造反,更会奋发自强,抵御外敌。

“喏,那属下这就准备出发”

“行,你顺道回一次乐安,让李儒安排些人手护送你,还有让他们快点去临淄,是搬家不是搬屋,没必要带的就留下”

既然已经做好准备入主青州,孙策便决议将政治中心迁到名义上的州治所临淄,不过消息都去了三天,还没一点动静,这效率也太低了。

法正听了表情很丰富“主公,方才给您送来的家书还没看吧?”

“嗯?哦,对,怎么了?”

“那主公你且看家书,下官告退”

还真是错过了一个好消息,信上说貂蝉临盆在即,只能推迟时日前往临淄,还让孙策有时间便回乐安,说不定还能赶上孩子出世。

这可是人生大事,看完书信,孙策想也不想,当即叫上典韦往回赶,快马加鞭,不到半日便抵达乐安。

…“哎哎?将军,您不能进,不能进,这女人分娩,男人不能进”

在古代,人们都认为女子分娩时是极阴的一个过程,而男性又属于阳,正所谓阴阳相克,所以一般都不会让男性出现在现场。

产房也不会选在男女主人的卧室里,而是选择一处背阳的偏房,讲究的是阴气盛,则产子顺。

说来也巧,孙策刚回到府上,就听下人说貂蝉已开始分娩,光经验老道的接生婆就进去了六个,此刻刚过不到一个时辰。

听着貂蝉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孙策焦急如焚,心想过去瞅瞅,就被老妈子给拦着。

“我不进去,就在外面跟貂蝉说几句话,给她鼓点劲儿”

“那也不成,将军杀气太重,只怕不仅影响分娩,还会坏了将军气运”

“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让开!”

“伯符…”孙策也是真着急了,他只想到古代医学水平不发达,却没想过古时的封建迷信,就在众人快要拦不住时,周瑜也从部队里赶了过来,见此状赶紧拉住其肩膀,摇头说道“安心在此等候,你这样帮不了什么忙”

若是别人他耍耍性子也就算了,既然周瑜到来,见其一脸指责,只好扶着这‘梯子’下来“公瑾,你什么时候来的?”

“听你到了,便即刻赶了过来,放心不会有事的,定会母子平安”

古时分娩之际,偶尔会出现一些难产现象,但即使如此也不会像电视演的那样,产婆问一句‘保大保小’,一般在难产之际,大人和小孩都是同时的施救对象,除非有些特殊原因。

比如康熙的皇后,在生二胎时,因为夫妻关系不是很和睦的原因,导致产前忧虑,要么胎死腹中,要么孩子因母亲大出血而活,那时正值战争时期,皇帝无后(长子夭),不得已才选择了保小。

“有没有兴趣做孩子的义父?”

“这倒可行,不如这样,若是女孩,他日便嫁给循儿,若是男孩,则和你我一般结为兄弟”

“这没问题啊…不对,你也得加把劲儿,生个女儿出来,将来好嫁给我儿子”

“哈哈,伯符你倒是连这也要比一比,对了上次那刘备,在北海见着了吗?”想起来找孙策的正事,赶紧问道,只怕错过这个村就没下家店。

“嗯他也来了,带着五百杂牌军”

“此人见识非凡,更兼有一颗勤政爱民之心,若是不能为之所用,还是早做打算”

这孙策就很好奇了,三国演义里写他和刘备很不对眼,不想这个时空也是这般,才见了一面,就要死要活。

“此事愚兄自有计较,旱情损失统计出来了吗?”

“由于早做准备,乐安三地有四十来人死于最初的慌乱和匪患,以及一些蟊贼作祟,不过都被严厉惩治。最大的麻烦是济南国由于渠道挖浅了,不少土地上的农耕被耽误,其余并没有太大影响”

话音刚落,系统提示随机任务完成,获得五十个兑换点。同时也进行更新‘随机任务2更新,如若年前获取青州全郡,奖励20个兑换点’

这次系统倒是很给面子,发布了一个孙策本就想做的事“我让孝直去找公孙瓒商讨平原归属的问题,可能会用不少土豆来换,你也知道伯宁在济南,这几日估计就该成熟了,麻烦你盯一下这个事”

正聊着,突然天际响起了一阵高亢而又沉闷的雷声,这种声音孙策听过,但仅限于影视作品里,周瑜却是面泛红光,兴奋的把着孙策双肩“伯符,好兆头!龙!”

龙?这世上真有龙吗?跟在周瑜后面走出房门,孙策傻傻的仰视天空,果然在云层间能够看到一条蜿蜒的曲线,活灵活现,恰其再次引吭高歌,震响天际,这岂不就是只存在于神话之中的龙吗?

整个院子里的人全部沸腾了,欢呼雀跃,挥手致意,仿佛他们的举动能引起天空中神兽的注意一般,尽情的挥舞手臂。

《龙,一种未知的生物》突然想起这本前世他曾看过的书,上面讲述了许多有趣的内容,其中尤其还记得,里面阐述的龙是一种水生动物,喜水,经常出现在雨前或雨后,大气水分子浓重的时节,此际大地久逢甘露,连绵大雨下了不止一天,这非常符合书中所写。

“伯符,汝子可王也!”

龙的出现是祥瑞,更是对一件事或一个人的未来预测,也许在古代这种神话之中的生物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生态环境的优良,这里没有污染,没有滥伐,更没有酸雨这种强害性的人为天气。

“公瑾,龙,常见吗?”

“当然不常见,为何有此一问?”

“问问而已”

突的,孙策想起了曹操,情不自禁的念起“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初秋,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

“妙!实在是妙,伯符以龙喻人,果然志向”

在宋朝以前,对龙形象的运用和借喻管控还不算很严格,不仅皇帝可以使用,甚至连一些世家大族,寻常百姓也能在门上、窗上贴贴画画。

这也是为什么曹操在说出这句名言之后,刘备还能坐得稳稳的,没有站起来指着他鼻子骂窃国乱民,虽然是在三国演义里。

天上的龙遨游片刻之后,便渐渐远遁,伴随着最后一声长啸,孩子也顺利降生。

望了望已经失去龙影的天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席卷孙策,他不相信鬼神之说,但之前所见又历历在目。

在近现代,多少不为人所认知和理解的事物,一旦发生,都被无情的篡改,而那些见证者则成为了茶后笑谈,是我们真的如此愚昧?还是不愿意打破这条陪伴人类走过数年的法则?

想到中世纪,当人们吊死那些太阳中心说的思想先驱者时,世人那深恶痛绝的嘴脸,难道真理就必定要用牺牲来基垫而出,龙,或许真是一种未知的生物。

在一片道贺声中,孙策来到产房外。

婴儿比他想象中要丑那么一点,皱皱巴巴的,但很快这就不是问题,毕竟血浓于水,那是一种心灵上的纽带“公瑾,原本某打算给他取名淳,让他平厚敦实,看来上天不是很满意呐”

“经方才之预兆,伯符怕是要改名了”

“便取名渊,字子龙,孙渊孙子龙”

第五十六章 武穆出世

再到临淄时,天气已渐渐转凉,早上还下了点霜,貂蝉又要坐月子,没法和队伍同行,只能留在乐安。

土豆收获颇丰,50亩的地里,收获了大约100吨土豆,现在想来,给公孙瓒的报价,实在太吝啬,孙策都有些不好意思。

总之这个冬天,百姓们不会再忍饥挨饿。

十月,朝廷文书正式下达,封孙策为青州牧,礼尚往来,为了感谢皇帝小儿的慷慨大方,孙策命人给他送去了十吨土豆,结果受到刘协大加赞扬,整件事想想都好笑,这年生土豆真管用。

青州牧倒手,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分封下官:国渊,东莱太守;吕虔,乐安国相;孙瑜,城阳太守;孙邵,北海太守,其余文臣各有擢升,武将各有提拔。

“法衍(季谋)力量56技巧53谋略75内政80统率66,1廷吏:善于言行逼供,探查事情真相”

“法正(孝直)力量47技巧52谋略94内政78统率84,1辅翼:在主公身旁时可为其明智,不至于昏招百;2审事:对谋略低于自己的人,可以隐藏己方劣势,并发现敌方破绽;3奇谋:对谋略低于自己的将领施展伪报、动摇之策的成功率提升50%”

“孙邵(长绪)力量64技巧48谋略81内政91统率52,1庙才:升任三公后,内政5;2审时:善于把握时机,揣摩人意,并给出最好的解决方案”

分封完之后,孙策的兑换点也再次增加,杨延德8个,程昱10个,王训11个,法正13个,孙邵10个,再算上东莱,北海,城阳三郡,总共获取92,如今在手上的已经有171个兑换点。

也就是说除了法衍的临门一脚(蔡邕,孙策是真没放在计划中,这么久了忠诚度还是98,对刘协),以及在谈判中的平原和随机任务,铁定还能获得的点数有58个,想一想交租应该不是问题,便决定这次招一个绝对牛逼的人物,要不了多久势必会在徐州和曹操有一场较量。

‘小v这次给哥们儿召唤一名能力值在451-500之间,偏向统率的人物,五个技能槽的,哥不差钱’

‘嘀,抱歉目前系统中还未收录到这个数值的历史人物’

‘哎呦我去,有钱还找不到地儿花,没有那列出这个区间做什么’

‘抱歉,在地球上确实没有’

‘哦?地球?那来个外星人呗?’

‘已超出召唤范围,请宿主重新界定’

‘娘的,这不逗我玩吗?那来个能力值401-450之间,偏向统率的人物,五个技能槽的,五个!’

‘嘀,检索到该数值间的,最多只有携带四个技能槽的历史人物,请问是否召唤?’

‘真不给面子,别人吕布都五个技能,综合能力还不到400,凭什么你这连个五槽技能的人都没有’

‘抱歉,技能槽和人物数据没有特定关联,小v无法给与解释’

‘好吧,好吧,快给哥弄一个出来,看看是哪路大神?’

‘嘀,恭喜宿主成功召唤南宋民族英雄,岳飞,字鹏举,力量92,技巧94,谋略91,内政84,统率99,十分钟内,将与宿主见面’

偶滴个神呐,孙策大叹,还真是一代战神啊,岳武穆被搞出来了,那以后宋朝可该怎么办呐?

兴高采烈的孙策当下便令人把好酒好菜全上齐备,再把那三个臭皮匠和周瑜叫来,吃个午饭,顺便一起见证即将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次,系统对岳飞的出场安排算是别出心裁,乃是临淄本地的望族,甚至在进城时还见过这个人,正是他带领着几大家族的一把手在城门口迎接孙策。

‘1忠憨:对君主唯命是从;2武穆:两军对阵时,兵力少于敌方,所有士卒属性上涨10%,兵力多于敌方,自身统率加3(对阵外族效果翻倍);3善军:跟军一年的士兵,不会出现临阵逃跑,跟军三年的士兵,不会出现士气低迷,跟军五年的士兵,属性上升5%(效果叠加);4背嵬:统率的骑兵,技巧上升5(效果叠加)’

用小v查看了岳飞的技能后,孙策惊呆了,这完全就是为君主打天下的顶梁柱,扛把子,这么优秀的人,宋高宗居然说杀就杀了,还有这效果叠加的说法,属性最多上涨15%5,什么感念?一个普通士兵技巧在30左右(参考孙策),让岳大将军这么一带,直接到40,质的飞跃啊,关键还是一群技巧40,其他属性上涨15%的士兵,只要兵力不是差太多,这仗怎么打都能赢。

“岳先生…”

“将军就叫某鹏举,或者岳飞即可”

“嗯,鹏举,你这怎么突然想着来入仕?”一般来说,大家族会有入仕的人,但很少有族长,所以李儒才有此一问。

“实不相瞒,岳某其实早有为官的打算,可前有家妻产子,后有为父戴孝,这一来二去就耽搁了四年,前岁本被举了孝廉又遇着黄巾猖獗,齐国深陷匪祸,怕家中有失,便只好看护妻小,直到将军领兵到来”

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孙策差点就信了“既然被举过孝廉,仲德我青州治下有何官职适合鹏举?”

“这…”孙策这么问,让程昱有点犯难,不过他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原则“主公或许忘了,您不久之前才定下规矩,一应官员,无论大小,都要经过上级考核,但凡有名不副实的,属下都有权当场革职,并追究其上级的责任”

这便是龙鳞锦衣卫的第一个职权,可以说权限是非常之大,也就孙策有系统,才这么放心大胆的放权给程昱。

“各位大人,其实某并不想在地方为官,而是入军建功”

“鹏举,军队按规定是要有军功才给官职,否则无论你多大能耐,都只能做个什长,这可不比文官,你要想好”

李儒实际是一早就知道这岳飞,当初在探查青州情报时,就知道他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孝子,既不争名也不夺利,而且多有善行,现在提点他一下,将来也好过见面时的点头之交。

当然他也是在计划着拉拢青州派,之前孙邵就没搭理他。

“无妨,既然要从军,正好公瑾在,就在他这里考核,过了本将就做主给你一个合适的安排”

孙策如是说,给了岳飞无尽的信心,略微整理下思路,畅言道“在下认为,作战中不仅要有勇往直前,悍不畏死的精神,还应当重视谋略的作用。栾枝曳柴以败荆,莫敖采樵以致绞,皆谋定也。谋略才是决定胜败的关键,故为将之道,不患其无勇,而患其无谋……善观敌者逆知其所始,善制敌者当先去其所恃,以上便是某的见解,望诸位大人指教”

洋洋洒洒说了半个小时,中间还不带停顿,显然是早有准备,而且是烂熟于胸。

“鹏举见识刁钻,一针见血,颇有大将之才,主公何不让其与公瑾沙盘推演?”

光说不练假把式,贾诩难得的主动说句话,看来是感觉到了岳飞的不同。

几个人里要论统兵,自然是周瑜最有见地。

简单的给岳飞讲解了沙盘使用方法后,两人便隔上布帘,每人一万士卒,模拟野战交锋。

片刻之后,布帘拉开,周瑜摆了一个玄襄阵,步兵在前,弓兵在后,骑兵两侧。

反观岳飞,则是简单的三个方形阵,让几个臭皮匠看了直摇头。

周瑜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浅笑道“鹏举是客,先请”

“那便却之不恭了”只见岳飞简单的将步兵阵营后撤,站在弓兵方阵之后,弓兵前进,骑兵则摆出了锋矢阵。

周瑜没弄明白岳飞要干什么,好好的先手不打,临时换阵?

这是在示弱?先看看情况,派出右翼骑兵,同时全阵上压。

岳飞面不改色,骑兵锋矢出击,直攻左面出击的骑兵,同时弓兵阵前进,使周瑜步兵进入其射击范围,步兵再次切换勾形阵。

看出岳飞的意图,周瑜连忙用左路骑兵前插迂回救援,再将步兵和弓兵阵型收缩。

不过,当岳飞再把勾形阵合成圆阵,冲入他的阵营后,周瑜宣布自己败了,仅仅四个回合“瑜心服口服,鹏举用兵灵活,思维清晰灵敏,堪当大任”

第五十七章 幽州盟友

这场比试对周瑜来说,并不是坏事“公瑾,这就像下象棋,对手每走一步,都有其目的和原因,鹏举胜在灵活,你的打法…太依赖凤部了,从里面退出来吧”

周瑜没有拒绝,他察觉到自己确如孙策所说,不是所有部队都可以叫做‘解烦’

“在下不过粗学几年武艺,读过几年书,周将军过誉,不知各位大人认为岳某是否堪用”

既然岳飞已经彰显了自己的本事,周瑜又脱离了解烦军,再结合当下青州的实际情况,孙策顺势做出决定“周瑜,今日起你便离开解烦军,以杨泰,杨永,杨春三人为副,再凭杨泰,杨春所部为基础组建新军,编制一万人,新军就名为…青州军”

“岳飞,而你就以杨永所部为基础,同样组建新军,编制万人,以王训…各位可有好的提议?”

说到这,孙策突然觉得手下好像没啥可用的人。

“回主公,属下知有一人,也为延平将军麾下,姓徐名晃,善使萱花大斧,有勇有谋,可为副”

徐晃?他什么时候跟着自己了?要不是程昱说起这事,想在孙策这强将如云的手下混出名堂,得花不少时间。

让他当副官?会不会有点奢侈?不过主将若是岳飞的话,到也不算委屈,孙策想了想点头称好。

“伯符,我也举荐一人,乃是新上任的乐安都尉,太史慈,相信你知道此人吧”

太史慈回来了?如此一来,岳飞的阵容可就豪华不少,一拍扶手,孙策笑到“好,岳飞听令”

“属下在”

“令你以杨永所部为基础,组建新军一万人,副将王训,徐晃,太史慈,军名背嵬”

随即,孙策把扩军的目的尽皆道出,就青州目前状况,三百万多万人口,养七万部队不会有多大问题,青州军一万,背嵬军一万,蛟龙军一万,解烦军各部两千,合计一万(卢俊义暂领龙、风、虎)。

再将黄忠也从解烦军中退出来,由青州黄巾军为基础,以管亥等原黄巾将领为副,组建一万编制的恣睢军。

剩余两万做预备役,暂时交给杨延安和杨延辉打理。

…时间很快进入十月,法正从右北平回来,带来两个消息,首先公孙瓒同意以500石土豆换平原,还提议以500匹骏马换两千石粮食;其次便是公孙瓒回幽州没消停多久,又和刘虞闹了起来。

这便是公孙瓒还想用马换粮食的原因。

要说孙策是肯定愿意这么做的,只要再等一个多月,特意种的100亩土豆,就会迎来收获。

然而法正却说道,如果资助公孙瓒,刘虞乃汉室宗亲,此行径容易招来口实,所以在幽州时,他才没有答应。

公孙瓒虽然只是右北平太守,但势力不是一般的强大,威震塞外不说,尤其是在去年以两万兵马,大败侵入幽州的三十万黄巾,收编7万降卒后,就连袁绍也不得不借他的威名,来迫使韩馥就范。

而刘虞则是大大的汉末忠臣,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

所以渐渐的,幽州被划分为两个阵营,文官以刘虞为首,武将以公孙瓒为主。

然而两人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理念纠葛,刘虞认为应该善待百姓,宽待夷狄,这从幽州纳难民百万就可窥其一斑。公孙瓒则认为,外族不打灭了,北方不会安静,百姓不以严治,必会百里之堤毁于蚁穴,身处乱世,武力才是王道。

由于政见的差异,两人越来越不对眼,但公孙瓒还需要靠刘虞来提供军资粮草,所以也是只能一忍再忍。

直到龙凑之战后,公孙瓒心情不畅,多次违背刘虞的指令,老头子一怒之下,吹着胡须上表朝廷,打算弹劾这个右北平太守。

公孙瓒见老小子要给自己下套,连夜命人快马加鞭,先一步上表弹劾刘虞,说其故意克扣粮饷,万一激起兵变,或者有异族入侵,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的奏章都在刘协手里了,可结果还没等到朝廷的调停下来,刘虞突发奇想的设鸿门宴,打算自己处理。

公孙瓒心道既然这老东西起了坏心肠,自己也没必要再遮着掩着,去信狠骂了一番刘虞,而后跑回右北平。

“孝直以为,公孙瓒和刘虞,最后是谁胜谁负?”

“属下以为,刘州牧虽为一方大员,但定不是久经战阵的公孙太守的对手”

“哈哈,对手?刘虞根本不配称为公孙瓒的对手,你现在就去准备好这两千石粮食吧,说不定粮食还在路上的时候,刘虞就已经败了,公孙瓒可为盟友”

这便是熟知历史走向的优势,两千石粮食对孙策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五百匹战马,却是可遇不求的,而且他必须和这个未来的幽州之主打好关系,战马是立足北方的重要因素之一。

按理,作为幽州牧的刘虞,和铁血好杀的公孙瓒,两人打起来,获胜的当是深受百姓爱戴的刘虞才对,可结果却是让人大跌眼镜。

画面来到幽州。

哪怕公孙瓒在幽州掌控军事多年,可刘虞只是吹了一个集结号,很快便有人响应,集结了七万兵马,号称十万。

大军雄赳赳气昂昂的开向当时公孙瓒的驻地雍奴,由于孙策之前的一批粮食已经计划安排下去,后续以粮换马的还在路上,想要安度这个冬天,他只好派军队去附近的村落抢老百姓的粮食。

结果等发现刘虞大军时,营地里只剩一千兵马,怎么办?举小白旗?无疑是死路一条。迅速派人突围,通知外面的军队以爹妈快要病死的心态回兵,至于剩下人马,全都站到城楼上进行防御。

十万大军将雍奴层层包围后,城中守军胆战心惊,要不是公孙瓒有多年的淫威在,只怕就要逃跑了。

他心中自然也非常不安,虽然他大仗小仗上白场,可谓沙场宿将,然现实情况是双方兵力悬殊巨大,自己这一千守军,连站满城楼都做不到,更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援军赶回。

怀着这般忐忑的心情,公孙瓒来到城楼,却愣住了,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哈哈大笑起来,吩咐士卒好好守城,便将严纲和单经招来说道“此战我军必胜!”

原来,公孙瓒登上城楼,看到城外,确实是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人影将雍奴围了个水泄不通。

可惜,刘虞处理民政有条有理,要让他带兵打仗完全就是扮家家酒。

这几万人,不仅没有统一的节制,反而是根据往日归属,三千人一堆,五千人一群,毫无部署安排。

这种形式下,如果刘虞只派一、两位将军,各自带领三五千人来攻打雍奴,公孙瓒倒还危险。

可眼下是刘虞人马众多不假,观此布局定然号令不一,但凡有所骚动,前军不见后军,后军不知前军,必会出现自乱阵脚的情形。

这番分析非常有道理,更可笑的是,攻城之际,刘虞还给公孙瓒的答卷送了附加分。

“命令所有士卒放火、射箭时千万小心民宅,勿伤无辜,只杀公孙伯圭一人即可”

刘虞手下的兵马不如公孙瓒麾下精锐,再加上这种迂腐的命令,最终结果是,一天下来,连城墙都没有攻上去过。

到了夜间,刘虞自我感觉良好的下令休息。

从事鲜于辅却进言,他看出公孙瓒主力必不在城中,当趁夜一鼓作气拿下雍奴。

“士兵今日既行军又作战,实在过于辛苦,城内百姓也需要休息,反正即便天亮,公孙瓒的援军未必能够赶回,争取在明天上午拿下就可以了”

如此可笑的见解,刘虞还真是个送团灭的最佳第六人。

丑时刚到,公孙瓒便令马衔嚼人衔枚,率领自己精心挑选的两三百骑兵打开城门,忽然冲入刘虞大营。

骑兵人人手持火把,冲入刘虞大营便将其抛入帐内。

没有经历袭营,更兼调度不一,从熟睡中惊醒的刘虞军,见大火滔天,只以为公孙瓒主力赶到,惊慌失措,夺路而逃。

待到天亮,公孙瓒正在刘虞账内等着进一步的消息。

“报…主公,抓住刘虞了!”

“报,主公,青州孙策的粮草到了!”

“哈哈哈!此乃天助我也,快将刘虞老儿带上来,本将要好好和他说说话”

第五十八章 晨会

“今年的雪来的好像晚了些”

“是啊,或许是旱了太久的原因”

凝视着窗外,孙策正平静的回想着这些年来的际遇,身后忽的传来貂蝉话音,转过头看了看襁褓中的小渊儿“家里的木炭少用,对人体不好,多开窗透气,尤其你们娘两一小一弱的,冷了就待炕上”虽然做不出地暖这种高档货,但改进一下炕,孙策还是没问题的。

“妾身明白,夫君今日没早议?”

“哦,刚才看雪景出了神,叫婢女来吧”在这个时代待久了,虽然不至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过像洗脸水这种东西,他已经养成被伺候的习惯。

“今日渊儿到挺安静,怎么不哭闹了?”

“许是认得你了”

闻言孙策笑笑,这种温馨的感觉,只有被称作家的地方才会给到他。

晨会,这是在孙策被任命为青州牧后做的第一个决定,但并不像朝廷的早朝,所有京畿人员都必须参加,与会人员有李儒、贾诩、程昱、周瑜、黄忠、岳飞、甘宁、卢俊义,也就是五大势力的带头人和三个锦衣卫指挥使。

除非有要事商议,否则时间不会定的太早,一般就八点正开始。

孙策不喜欢来得太早,更不喜欢迟到,掐着点踏进议事大厅“早啊”

“主公,早”

“典大哥,让厨房端早点上来吧”

典韦不会参加这种高端会议,当然他也没兴趣,只是习惯性跟着孙策,后来也就演变成每天的催饭人员。

九个人,坐在长桌上,左武右文,品着今早的皮蛋1玉米瘦肉粥,在晨会期间一面吃着东西,一面商讨事情,是他从前世就有的习惯。

“我这里有三件事,你们不急的话,就我先说?”

“主公请说”

平原已经在孙策手中,由此还得到了50个兑换点,重点是这个太守人选很关键,不仅要有文治,还要有武功,那可是紧邻袁绍的地方“首先继续平原太守的议题,昨日让大家回去做好功课,今日各位可有推荐?”

这个话题,昨天并没有讨论出让孙策满意的答案,要么是人能力差了点,要么是无法调动,所以相关人回去后,都好好的做了准备

“属下荐一人,乃是东海国东城人,鲁肃,此人身形魁岸,性格豪爽,通政务又善骑射,时常仗义疏财,深得百姓敬重”

这是周瑜推荐的,光说名字,孙策已然心动,不过感觉还是差了点,在他印象中,此人有些智谋,却扮演着老好人的形象,对付袁绍可不行。

“还有吗?”

“北海安丘有一人,名叫徐盛,原籍琅琊莒县,是从徐州北迁的第一批民众,闻听此人不仅抗击过蛾贼,还组织百姓挖渠防旱,或可一用?”

能知道这事的,也就只有身为鹰眼指挥使的贾诩,如今他的人已经基本上遍布青州,无论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获知。

鲁肃配徐盛?孙策想了想,还真是组不错的cp,然而两人都不算自己的属下“有把握找来吗?”

“徐盛只需一纸征令即可,鲁肃恐怕还需主公亲自上门去请”说起鲁肃,在场几人都不算陌生,鲁家本为徐州豪族,在青徐两地颇有名望,据说是鲁国嫡脉。

孙策点首算是明白,吩咐周瑜下午随他一同前往“这第二件事,是开矿,昨日晚间收到探矿者的信件,言之已在潍县找到青玉矿。此事,我希望锦衣卫全权负责,并成立专门的负责小组,具体内容如下”

孙策详细说着开矿事例,包括开矿人员,匠人,加工作坊,保密方式等等,总之就是一句话,严进严出。

在里面的工作人员虽然不是终生制,但没个十年八年是不可能出来的,相应的福利待遇不会差,更不会阻拦他们给家人去信或亲人探望,不过信件必须要经过锦衣卫的审查,探望时旁边会有随听人员,家底不清楚的,宁可不用。

“年前,我要矿区开始正常运作”这就意味着三大指挥使,一个多月的时间不铆足了精神是不可能完成任务,从人员筛选到运作,时间非常赶。

“老贾头,让探矿者停止对金矿的勘探,先看看青玉矿的进度,等一切上正规了再继续,他们目前没出什么岔子吧?”

“主公给出了这么高的报酬,他们不会有意见,况且大汉天下目前能用他们的就只有我青州”

“嗯,无论如何,如果外界有任何口风,我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喏!”

清了清嗓子,孙策缓缓说起最后一件事“我打算成立一个商会,专门用来贩卖青玉矿成品”这是他早就想干的事,奈何之前一直没有条件。

“主公,这怕是不妥,如此置徐州陈、糜二家何地?”

对于李儒的担忧,孙策摆摆头示意“不碍事,我这成立的是总商会,也就是他们两家在总商会进货,再自行贩卖,不过这里面会有许多条款,只是我们青州不能出现在这个商会中,以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已经安排好一个人全权处理,现在你们认识一下,出来吧,和珅”

和珅2,正是孙策为商会特意花了90个兑换点召唤出来的人物:字致斋,财政92技巧12谋略61内政78统率72,1敛财:为君主打理钱财会中饱私囊,但君主也会得到更多的金钱收益;2拍马:使人幸运值加1,谋略减低5。

早已候在门外的和珅正与典韦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听到传唤,赶紧整理好衣装推门而入“嘿,各位大人好,在下和珅,字致斋,以后就有劳各位了,有劳”形象不是很好,八字胡微微上翘,给人第一印象就是圆滑,不讨喜,偏偏又是孙策指定的要员。

“和大人,有礼了”

“你们也别觉得他寒碜,做生意本该如此,陈、糜两家之前使小心眼的时候,某就下定主意,一定要找个时机好好还以颜色,致斋可有信心”

“嘿,下官定不辱命,必叫陈、糜两家多的都给您吐出来”

“哈哈,看,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能召唤出和珅,孙策是十分满意的,因为他就需要这种人,巧的是还对这位和中堂不是一般的熟悉。

在打理财务,敛财积蓄方面,和珅有自己的见解,要说此人还真算是有能耐,不仅将富辽的大清朝的财政打理得有条不紊,还私底下把一部分钱财塞进到了乾隆的小金库里,这估计也是老皇帝明知和珅乱搞也没杀他原因之一。

“坐吧”指着最后的一个位置,众人这才算明白,为何今天还多了一张空凳。

“商会虽由青州府库出资建立,但我不会在明面上支持你,这一点致斋你需要明白”

“属下省得”

“今日晨会之后,将发布免收商税一年的政令,借而给商会的成立埋下契机。此外,明日陈、糜两家还会来青州视察青玉矿,你就带我出面,并把昨日给你说的,讲给他们听,相信他们不会拒绝,不过某可等着你从他们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和珅听后连连拍胸口保证完成任务,在场其他人也很期待他能给出什么样的答卷。

讲完这三件事,岳飞提议是否可以和甘宁来一场演练,他作为防守方,阻挡蛟龙军的登陆作战,在黄忠一脸惊讶的之下,这项提议得到了孙策的绝对支持,并表示希望能等他从徐州回来后进行,让全军观摩,毕竟这是一场意义特殊的较量,可以总结出很多经验。

岳飞没想到自己突如其来的一个想法,竟然引起这么大的阵仗,不由尴尬一笑,反正他是很好奇孙策手下的模拟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传闻这是一个真会死人的战场,而他作为一军统率,又身处青州,十分有必要知道如何面对登陆战。

甘宁也邪邪一笑,这么久了,总算有人敢找他练兵,记得最初的解烦军,在被自己活活耗死之后,再也无人会来自讨没趣。

此外孙策又想到攻、守城的模拟战,现在地域面积大了,专门空一座城出来做军事训练,不是不可能,便让卢俊义记下,选一座比较合适的城镇后告知他。

说完这些,其余几人又补充了一下自己的观点,晨会便算结束。

第五十九章 四个规矩

糜家和陈家在接到孙策的书信后,当即便前往北海,就连陈珪都忍不住,顶着寒风大雪驱车而去。

和珅命人早早的在城门口候着,虽然是要给对方穿小鞋,但该有的礼数不能少,等了小一会儿,小厮终于在熙熙攘攘的官道上,看见车队缓缓驶来,呵着手赶忙令人回府通知老爷,一面喜笑颜开的将两大世家先迎到矿区查看。

查阅了矿区,大家满意是很满意,成色好,储量多,商业价值不可估量,可陈珪却心事重重的和糜竺商议着,直到现在孙策不出现就算了,连一个像样的官员都没有,看来之前的事不可能不了了之。

糜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好在他给自己准备了后手,心事重重的附和着。

从矿区回到潍县后,小厮将他们带到驿站“几位大人一路辛苦,先请入座,稍后我家老爷便来”

老爷?也对,孙策刚得一长子,被称为老爷当属正常,只是随后进来的人,让他们由心底发出悔意,真是一手好安排,先去看矿区,再来商谈,就是打算坐地起价了。

“今日我家主公有事外出,不能亲自迎接诸位,在下先代主公配个不是”装模作样的一鞠,继续说道“在下和珅,表字致斋,时候主公亲设的华夏商会负责人”

商会?和珅之言对于几人来说,无疑是一记重磅炸弹,孙策成立商会是要做什么?莫非要过河拆桥?

见两大家族不说话,只是阴沉着脸,仿佛马上就要拍屁股走人“这次主公委托我,全权和两位大人商谈合作的事,所以有什么疑问可以尽管提出来”

“还有什么好合作的?你家主公都自己成立商会,还有我们的份?”坦白说,陈珪是很看不起糜芳的,不过这一刻却恨不得给他竖大拇指。

“既然说了合作,自然就是合作,如果各位大人对合作这个大前提没有异议,那么在下便说说具体的合作细节”

将糜芳拉回椅子上,糜竺抱拳致歉“和大人请说”

“糜大人,在下现在还无官职在身,这便是要说的第一件事,合作基础之一便是,你们对外只能宣称青玉乃是从华夏商会购买,而非从青州牧、讨逆将军我家主公手中”

这是为了保密,几人想想也能明白,看来孙策是有真心想合作,刚才是误会了。

“其二”说着和珅摊开桌上的地图,上面没有疆域线,没有海轮廓,没有城市,更没有驰道,只有州郡位置,长江黄河和大型山脉,尽管如此,也属这个世代较珍贵的地理图。

“几位大人,请仔细看地图,徐州在这,你们在此做买卖可谓近水楼台,但主公的意思是只允许你们其中一家在徐州做买卖,这就是主公的第二个规矩”

和珅这么一说,几人顿时皱起眉头,这是什么规矩?

“这叫独家经营权,我们会给这独家商一个保障,确保在本州内只有他的货物进行买卖,而不会存在其它竞争者。相应的,但凡发现其余商家侵犯了你的权益,可以找华夏商会申诉,查清实情之后,我们会对所涉及的商家给予一定制裁”

“独家经营权怎么获取?”既然已经坐到这里,糜竺便打算听完一切。

“这种经营权从年初开始计算,年尾截止,这些年几位大人帮了我们青州不少忙,又是第一批合作伙伴,所以主公将徐州,荆州,兖州,豫州拿出来,陈大人,糜大人你们两方竞价,价高者得其独家经营权,在这里我们也保证,以后但凡有合作商成为其它区域的经营者,会第一时间告知两位,另外再补充说明一下,以后的竞价可就不止几个商贾世家”

这赫然便是后世经典的经销模式,糜竺,陈珪二人听完之后仔细一回味,就觉出里面的好,孙策所做其实是在规范市场,对于合作商贾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作为一个家族,真能把一个州的生意做好,就已经不容易。

“第三个规矩是,我们只收黄、白金,金以市两为计算机制,百两白金等价一两黄金。每件货品的价值,会在当月初一出货时,一一对照,次月初一进行结算,也就是我们应得的七成,至于出货后,你们如何定价,华夏商会不会管,但是在下有一个善意提醒,如果因为价格原因,让买家跑到别的州郡去,那就是咎由自取”

“白金…”白金其实就是银,在汉朝流通率并不高,更多使用的是五铢钱和半两,当时仅作为贵重物品,或者贡品,甚至是军饷,并不具有货币性质。

而作为赏赐的金也一般是指黄铜,就连帛都要比银好使很多,这让陈珪与糜竺很不解,但能把白金换成钱,对他们来说却是求之不得,因此并没有提出异议。

“很好”见无人作答,他继续畅言“第四个规矩,凡是加入华夏商会的家族商队,将享受三项权利,第一个是有权参与独家经营权的竞拍,第二个则是在孙氏管控范围内,比如青州,不用缴纳商税,最后一个是,可以请求当地驻军在其所属境内护送”

糜、陈都是鬼精的人,第四项刚一抛出来,他们就在计算得失,并揣测背后孙策的用意。

渐渐地,两人从疑云重重变化为恍然大悟,如果将来两人不敢细想,冷汗不由自主的渗出额头,反正是不由得多看了和珅几眼,很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来,然而和中堂一副淡然的样子,似是什么都没发生,又似是默认了他们的想法。

第四条规矩是表面上是保证了商会成员利益,但两人都感觉孙策铺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想要把他们,不,是把天下一网打尽。

就在陈珪犹豫着要不要接下这张大网时,他儿子率先站起来“我陈家没有意见”

与此同时,糜竺更是直截了当“糜家也同意,不知徐州经营权以何价起竞?”

果如孙策所料,和珅笑眯眯的拿出两卷布绸“先别着急,这是主公拟下的合作协议书,没有问题,就请在上面画押,一式两份,我们双方各执一份”

陈珪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他不相信自家小子没看出孙策所图,他就这么看好这个青州牧?待迎上陈登坚定的眼神后,他颓然了,也松了口气“和先生,老夫偶感不适,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犬子做主,以后我陈家,便只有陈登,不再有陈珪”

闻言和珅毫不做作,快步向前,替陈珪打开大门“恭送陈大人”

陈珪走了,糜竺和陈登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决绝,画完押之后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既然两位大人对合作协议没有异议,那么我们便先从徐州开始竞价吧,主公的意思是黄金八百两起竞”其实孙策只说了句黄金五百两以上,所以在东城的他收到了系统传来和珅技能发动的提示,还挺方便,这小子干坏事根本逃不出他这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好,我糜家出九百两黄金”

“哎,子仲贤弟,你这嘴还真快”听糜竺这么一说,陈登立刻起身笑骂,这可是关系到徐州的经营权问题,他不能让步。

“我糜家力小势弱,自然只能做抛砖引玉的事,元龙兄请”

陈登唔的一愣,那眼神太熟悉不过,暗叫自己要小心,可别被算计“既然青玉矿都已经找到,那糜子仲你也实在太过小气,我陈家愿意出一千五百两黄金,用以购徐州独家经营权”稍作停顿,陈登环视一周,糜竺张大了嘴,糜芳则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和珅内心虽然有些吃惊,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见此种种反应,陈登不由大快人心。

糜竺知道自己家族的底,真要拼是肯定拼不赢陈家,只能让他徐州上多出价,自己好拿下荆州和兖州,路程远点不算什么,路程远价格自然也可以高,但是一千五百两,赚肯定是能赚到这么多,只是利润空间必然会小很多,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莫非…

第六十章 典韦怒殴督邮

孙策在大街上走着,正思考着以后该怎么提醒和珅,让他别太过,虽然坚信和珅能把事处理得十分完善,只是贪墨这种事让满宠或者程昱知道了,没准连他都保不住和珅,这两人一笔一划,刻板至极。

到大街上,打听清楚鲁家大宅的方向,便在路边吃了碗小面,觉着味道差点,又没辣味儿,牛肉倒挺多的。

正吃着吃着,突然听见一叫卖声,当场把典韦喷了个透心凉,原来是一个煎饼果子的摊贩,却把吃食称作‘将军饼’,这自然是孙策的手笔,由于汉代缺少了太多饮食上的乐趣,作为一名爱吃的现代人,他只好偶尔发挥一下余热。

“典大哥,这煎饼果子啥时候叫将军饼了?”

“俺不知道啊,好像闹旱灾之前就有这说法了”

“看来该低调点了”将面汤一饮而尽,这牛肉还是值得乐道的,真香,没有添加剂,没有饲料,最主要的是正儿八经的牛肉,着典韦包了份牛肉,打算给周瑜也分享分享。

哼着典韦不知道的小曲,孙策正往客栈而去“抓小贼!来人啊,快拦住前面那小贼!”

正走到可战门口,身后忽的传来一阵呼喊,回头望去,只见一年轻小伙手里拽着布袋,没头没脑的朝他这里奔,后面一女子扯着喉咙在求助。

“典大哥,帮忙!”话音刚落,典韦就窜身而出,一把揪住无头苍蝇般的小偷,正要大义凛然的呵斥几句,就见一片白雾扑面而来,本能的松开手去当来袭的东西,奈何扑面而来的是面粉,撒进眼睛后,小偷顺势一缩头,就从典韦怀下成功逃脱。

面对转瞬即下的事态,孙策自然不会乐意,抄起身边的瓦罐朝贼子后背扔去,只听哎哟一声,应声而倒,恰好人群里也挺身而出一人,三下五除二便将其彻底制服。

“怎么样典大哥,没事吧?先别睁眼,我看看这是什么”

“主公宽心,俺无碍,只是面粉罢了,这小贼还算本性不坏”吐了口唾沫,典韦显得有些狼狈,很少行走于江湖,对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今天他算是领教了。

正在做擦拭,求助女子也来到跟前,呼呼的喘着大气,小脸通红,见典韦中了暗算,不由得关心道“这位大哥怎样?”小丫头很得体,首先关心的是人而非物

“放心吧,是面粉糊了眼,沾些清水就好,你的东西在那位小哥那,他才是抓住贼子的人”孙策没有居功,只想快点离开这,找一口井或者到客栈里给典韦洗洗。

“两位谦虚了,某不过捡了个漏,适才若不是你们率先出手,我也抓不住这滑头,姑娘赶紧看看有没有少什么物件”

将布袋一抛扔了过去,后者喜不胜收,娓娓的朝三人一个福礼“小女子十分感激大家的帮助,这布袋要是弄丢了,指不定我家小姐该要如何罚我,这恶贼还请几位送至官府,就说是犯了糜家的事,如此,少不得三位的赏钱”

“这位兄弟,就劳烦你把他带过去,赏金你收好,我得带我朋友回去清理一番,他日有缘再聚”这可不是面粉不面粉的问题,典韦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言罢,让随行扶着典韦就往客栈而去。

孙策走得潇洒,那姑娘见了才想起自己还要要事,也匆匆对押着小偷的义士告别,转弯就不见了身影。

年轻小伙向围观群众问清了官府方位,便扯了一根牛筋绳将之棒缚牢靠,也不搭理小偷的告饶,威胁,推搡着他正离开事发点,官府的人却已经从人群外挤了进来。

为首的一看便不是什么善茬,问清楚缘由后,这带头人鼓励的说了几句话,给了他五十个钱,便呼喝着让其离去。

年轻人肯定拗不过官府的人,人群见官吏强据功劳,忿然的迅速离去,而他拿着五十个钱,左思右想都觉着很难给刚才的公子一个交代。

良久,只好寻着孙策进入的客栈打听,虽然只有五十个钱,但讲清楚实情,应该就没什么了,他这样宽慰着自己。

另一边,孙策扶着典韦回到客房,周瑜都没问什么情况,先打来一盆清水,才说“什么情况”

“嗨,本想好心帮一姑娘,结果中了阴招”

“还好是面粉”周瑜喃喃道,很想劝他以后这种事别管,毕竟孙策现在可是一州之主,要是有个意外…都不敢再下去。

“哎,真不该把锦衣卫全调去弄矿区的事”

“这事还真不能这么说,伯符,以后少管别人的事”

“你这什么话?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才是英雄。呐,给你带的牛肉,味道挺不错的”

好气又好笑的接过牛肉,周瑜还想再劝,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公子,这有个年轻人找你,说是来告罪还钱的”

“告罪?还钱?我们才来到此地…哦,快进来,进来”孙策猜到了是谁,不过很奇怪这才一会功夫,就拿到钱了?都说让他领了钱自己留着,告罪又是什么情况。

进得屋内,见了孙策之后,年轻小伙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说起,首先能住客栈上房的,就不会是一般人,其次原本想的大不了把事情说清楚之后,五十钱全部给他,求个心安理得,不过如今看来,他的想法有些登不上台面。

“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刚才走得匆忙,还未感谢你的出手相助”孙策不知道来人为什么突然拘谨起来,只好和颜悦色的先起个话头。

男子不卑不亢的拘道“在下陈到,汝南人。集市上的事不敢言谢,但现下却有一言难于启齿”呵呵?孙策习惯性的抽动了一下嘴角,陈到?刘备白耳兵的掌舵者?不会这么巧吧?汝南人?好像差不多。

‘嘀,陈到,字叔至,力量82技巧88谋略71政治67统率76;1精兵,在统帅不超过二千人的部队时,只要该部队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且平均受训时长超过三个月,统帅加1,超过半年统帅加2,超过一年统帅加5,超过两年统帅加10,超过五年统帅加20’

靠,这陈到是大后期!

“陈兄,何必如此见外,有何事直言即可,若是钱的事,那根本就不是事儿啊,哈哈……”孙策越是这么说,陈到就更不好意思了“公子真乃性情中人…只是实情却还有一番波折”当下,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知孙策,而后者却对此不以为然,摆摆手示意无所谓,反而是邀请其入座畅聊起来。

殊不知一向嫉恶如仇的典韦闻听此事,心道还有此等不知廉耻的人,主公人好,不愿生事,作为属下,他悄然前去,既不报名号,又不露脸,教训一番这督邮就走,神不知鬼不觉,况且自己还因此事遭了暗算,于公于私他都当出一口恶气。

想到就做,跟孙策道了声他先出去守着,平时典韦也习惯在门外站着当门神,所以孙策也没多想。

出了客栈问清楚刚才是督邮领着人走的,便又打听其住所。

到了傍晚时,一生的歪瓜裂枣,贼眉鼠眼,翩翩大腹的人,左摇右晃的朝典韦苦等了半日的方向而来,上前一问,不是正主是谁?

好一个肥头大耳之辈,囫囵着拳头便朝其脸上招呼过去。

这督邮那受得了这苦头,大呼好汉饶命,好汉留情,平日作威作福惯了,到头来自食恶果。督邮家人,仆人见了赶忙上前对付,可如何识得典韦手段,三下五除二,就跟脱衣服似的,手一推,一抬,几人就飞了出去,只待拎着督邮衣领,作势欲再打,一妇人突然撂着肩膀,哭丧着“这位英雄可是欲杀了我家男人,如若此,连带着我一起吧,反正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典韦自是没想着杀人,只不过是打着打着就失了心智,妇人一阻,见督邮已然神志模糊,脸上该肿的肿,该红的红,还有青色,整个头犹如石榴一般五颜六色,心中也有些不忍,才缓缓放下高举的沙锭般的拳头。

督邮肿浮着双眼,血流了满脸,已然放弃抵抗,任凭拳头落在身上,此刻见不用再挨打,才有机会出声“这…这位,好汉,不…不知,某…何时…得…得…罪过你”

到底典韦是个正派人物,心想也不能让他这顿打挨得不清不楚,给他一个警示,以免之后再犯“日后切勿再行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之事”

督邮心里一过,他还是不知道是在哪得罪了这位爷,平时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事可没少干,不过他也不愿想了,只想闭上眼好好休息。

妇人见当家的闭眼,当下傻眼,扭着典韦哭闹不停,他心里也咯噔一下,不会真出人命了吧?用手一探,才放下心来“他只是晕过去了,过一会就醒,这些钱给他上点好药,告诉他日后切莫再作恶,不然我还来!”

说话功夫,门口进来一彪人马,为首的衣饰华贵,眼神锐利,后面跟着不少官兵“怎么回事?”

第六十一章 官?官!

妇人见救星来了,当即哭奔过去“大哥,您可算来了,不然就再也见不着你三弟和弟媳了,当家的已被这个人活活打死,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也随他去吧”

说着就要撞墙,被口中的二哥给拦了下来“你们,把他给我看好了!”

原来这官官相护,裙带关系真不是说说而已,督邮全名曹悌,是下邳相曹豹的弟弟,还有一个曹宏,陶谦心腹,是他们的兄长,现场此人正是曹宏。

这几日他正好凑巧在东城老家办事,时常也会教唆自家三弟,行为举止检点些,别给他脸上抹黑。

哪知好了没几天,今日突然遇上抓贼的业绩,想都没想就把功劳占为己有。

管控好现场,曹悌的现状,将大哥惊出一身冷汗,这到底是遭了多大的罪?

恶狠狠的回望典韦,伸出手一探鼻息,心里悬着的石头才算放下来“来人,速去请医匠!你这蠢妇,三弟受伤如此,居然不知请医匠,在这啼哭,有你何用?”

骂完曹悌之妇,曹宏正视着眼前粗犷的汉子“说说吧,你是谁?我这兄弟虽然行为有些不检点,但还不至于受这么大的罪,还被欺上门来,当真我们徐州曹家是纸糊的不成?”

没想到自己踢到铁板,徐州曹家,他还是知道的,孙策来时就给大家做过功课,有些世家别去扯上关系,尤其是曹家和赵家。

典韦有些焦急,不知该如何说,而曹豹看在眼里却是清楚,这人要么有后台不好轻易说出口,怕给后台带来麻烦,要么就是没有后台,但无论怎么样,在徐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只要是人就得给他曹家几分面子。

心中有了计较“把这人给我绑了,私闯民宅意图偷窃,被发现后又意欲杀人越货,地上曹悌的钱袋就是证据,曹悌和整个屋子里的人就是证人,现在证据确凿,你有话可说?”

照曹宏这么说,整个情形看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但这绝不是典韦能接受的,上门报复和私闯民宅完全是两个概念“曹大人,在下典韦,只不过是一个路人,今日入城之际,见他强抢别人功劳,遂想晚些时候给他一点苦头”

“呵?”典韦不说还罢,这么一说反倒让曹宏摸清楚了底细,原来是个游侠儿

“你说他强抢就强抢?可有人证物证?”

“这…”典韦来此只图快意恩仇,哪会想到这些。

“别说我曹宏帮亲不帮理,你既无人证,又无无证,而本官却接到你私闯民宅,恶意伤人的举报,不仅人证物证具在,还抓了一个当场,可有话说?”

“哎…”

“默认了?上来人,缚好带走!”

典韦没有抵抗,暗恨自己鲁莽,这是给孙策捅了多大一个篓子,如果再抵抗只会给孙策带来更大的麻烦,安心等着吧,因此从头到尾再未提只字片语。

客栈里,时值晚饭,典韦还未出现在孙策视野里,稍微有些担心,便下楼去寻。

陈到是忽悠住了,畅谈一番志向,再把青州牧的身份拿出来,后者当即表示愿意跟随,本身不远千里而来,就是打算在青州定居,家里实在不太平,上半年旱情,下半年雪灾,整个村走的走,死的死,整个豫州留下来的人本就不多。

来到柜台一打听,才知典韦去干嘛了,只是一下午时间还没回来,看来是出了意外“这曹悌可有后台?”

“怎生没有,还大着呢,那曹悌虽然无为无德,可有两个厉害的兄长…”

听完掌柜的介绍,孙策转身就告诉周瑜和陈到,三人焦躁不安的来到督邮住所,然此刻那还有人,好在隔壁有一老妪,问清楚事情经过,孙策反到不急于一时。

回到客栈,叫过小厮拿出钱对其吩咐“你去打探一下几刻钟前,曹宏曹大人从督邮家抓走的人关在哪,去打点一番,让狱卒好好款待,办好了,我还有奖励”

小厮这辈子都没挣过这么多钱,听得还有好处,不由一个劲的点头,拍胸脯保证把事办成了。

做好这番准备,孙策想起在帮人的时候,那小丫头说是糜家的,依照现在的进度,他应当和糜家达成了合作,让周瑜写了一封信,交给陈到“麻烦叔至去找找今日我们帮忙的那糜家丫头,让她将此信交给管事的”

“喏”陈到领命而去,孙策再看向周瑜“我去县府,亮明身份,县令当会有所顾忌,公瑾则去寻那鲁肃,让他帮帮忙,给县府施压”

“不行,你身边没人,我们同去县府,明日再找鲁肃”周瑜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孙策单飞计划,他可是顶着全青州的重任来的,典韦出了事,他就更应该寸步不离。

孙策也不纠结这事,领着周瑜便打马去县府。

敲了门,拿出官印,县令当即将两人请入内堂,孙策现下的身份可不是一个小小县令能比拟。

“县令大人,今日曹宏抓了一个人,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此人既不闹又不招,三十个板子下去,吭都没吭一声”

都已经挨过板子了?好家伙,手脚还蛮快的“那是我的人,放了吧”

“啊?!唉,好的…哎不对,下官,这,曹大人有令,没有他的允许,是不能放人的”

汉制,青州牧无权干涉其它州郡的事务,这一点孙策很清楚,所以才打算动员糜家和鲁肃。

“好,那本官就不打扰县令大人休息了,不过,我可不希望再听到我的人再受半点委屈”

言尽于此即可,看县令的模样也是个知轻重的人,既然施压的目的达到,此刻当趁着还不算太晚,再去寻鲁肃。

次日,县令刚用过午饭,便迎来一尊贵客,朱儁。

这可是阎王级别的大boss,平时都是他殷勤谄媚,还不受待见,今儿个主动找上门来是什么情况?

“我侄女说你们乱抓人,放人,曹子阔昨天领来的那人”自顾自的坐在正位上,也不要他端茶递水,几句话的事。

“朱大人,不是小官不放人,而是曹大人有令…”

“有什么令?他曹宏家人违法乱纪,怎生不见你抓他的人?”

朱儁自董卓之乱后,就一直客居徐州,东城是他一个朋友的住所。

面对这个天下名将,陶谦从未中断过邀请他为徐州出力,曹宏之所以来这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朱儁心系朝廷,正盘算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就回朝廷,结果昨晚一向交好的糜家三小姐突然来找他,把曹宏包庇家人的嘴脸夸大数倍,方有了今日之始。

虽然说是这么说,相比于孙策,东城县令更没道理听从朱儁的意思,不过心里也算明白,牢里关着的当是真佛,擦擦汗战战兢兢的说“小官按律是听不得大人的指令,不若大人给陶州牧去封信,让他老人家再给小官说道说道即可”

这县令忒死心眼儿,朱儁的话,连陶谦也要仔细考虑,这些年政绩不错,可一直升不上去,想来是和他自个儿的为人处事有很大关联。

朱儁自然也知道想要凭他几句话就放人,县令没这个权利,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给糜家面子,本身他是真没必要跑这一趟,不过是实在拗不过糜三小姐,平素里就数这姑娘最贴心,这次还趁家里兄长没在,跟着他跑出来玩。

“善待!”留下这句话,朱儁起身便走,要不要写信给陶谦还是两说,反正丫头求他的事自个儿做到了。

这边朱儁走了没多久,鲁肃又上门来,对方还没开口,县令先问道可是为了昨日曹宏抓人的事。

得到如实回复后,县令恨不得现在就立即把人放了,曹宏这是给他挖了多大一个坑,天知道一会陶谦还会不会来。

然而他不能这么做,只说一定善待,自己已经派人先去请示陶谦,只要相关文书下来,定会照令行事。

第六十二章 兴汉亦或代汉

一连三封信报被送到陶谦手中,第一封是孙策写的,劳请他释放其下属,并随函附上整件事的期因后果。

看到这个名字时,陶谦首先想起的却是另一个人,孙坚,这个人当年在讨伐北宫玉伯的时候,不止一次帮过自己,如今他的后人有事相求,陶谦的本能反应是义不容辞,然而转瞬间却迷糊起来“好端端的孙策怎么突然出现在徐州?”

接着便是东城县令的,内容是朱儁也因为此事来找他,要求放人。

这就让陶谦感觉很有意思了,想不到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竟然让朱儁都出面,孙策能量很大嘛。

最后一封还是东城县令的,言之东城大族鲁家,也在为孙策出头,看来必须要认真处理了,这些世家大族一个处理不好,势必会引起很多负面问题。

当下,将孙策的附言拿在手里,仔细浏览一番后,也不由得吹胡子瞪眼,这曹宏和曹豹是怎么约束家人的?

曹悌实在太过分,这般胡作非为,闹腾出这么大的事,看你们曹家如何收尾,徐州好不容易才从黄巾和曹操的打击下安定下来,可不能再出什么漏子。

“把曹豹叫来,对了子仲,上次提议让宣高任职琅琊郡丞的事执行下去吧,该对他曹家敲敲警钟了”

糜竺刚回下邳便来面见陶谦,从妹妹手中接到了孙策的求助后,既然和陈登已经有了默契,便拉上他一同前来。

而臧霸原本是陶谦手下的骑都尉,盖因讨伐黄巾有功,加之能力出众,又是陶谦一手提拔,所以怎么都觉得使着顺手。

本想直接将臧霸安插在徐州北面,治开阳,以抵御黄巾,防止其南下,但同为军方势力的曹豹和心腹曹宏,都曾不止一次的暗示过他,曹家有意琅琊的想法,因此就耽搁到现在,可以说曹悌的事,反倒给了陶谦一个契机和说辞。

在自己治下出这种事,还是自己的官员,好在是曹悌罪有应得,当他这么一想,心里猛的一个咯噔,转头看向陈,糜二人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说吧,这曹悌是怎么一回事”

陶谦相信今天他二人,突然莅临他的府上,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有计划,有目的。

两人正等着陶谦发问,闻言糜竺先一步答道“昨日被抢的女眷正是我三妹的丫鬟,事情经过,相信大人已经大概知晓。属下非常赞同主公的决定,曹家近些年来越来越目中无人,可趁此时机加以节制”

搞清楚两个人的想法是打击曹家,话题一转“此子来我徐州作甚?”

“听说是来会友人的,就带了两个人……”

暂不论陶谦和糜、陈两人的商议,典韦被关进牢房的第一晚,就吃了不少裤头,好在客栈的店小二把关系疏通后,狱卒头子眼珠一转,也就没再折腾,拎了两壶酒,也不算道歉赔罪,只是按道理说“大兄弟,你得罪了曹大人,该受的刑你少不了,有人给你使了钱财,让兄弟几个照料,酒你先喝了,缓缓皮肉痛楚”

典韦听得,知道定是孙策找到了自己,唉了一声,接过酒壶,喝了几口便分给其他人“叨扰了”

狱卒见他居然唉声叹气,不由得笑骂“你这人挺奇怪的,有人为你使钱,你还愣是不领情?”

“非是俺不领情,实乃无颜面见主公”

“得了兄弟,别这么矫情,在这先住下,曹大人来要开你皮肉,哥几个也不会留手,先等挨到你出去再说有颜无颜的事。那,这些吃食,也是你口中主公所送,哥几个给你剩一壶酒,一囚徒喝得醉醺醺,曹大人来,我等可受不起”

典韦没有多言,点点头,又坐回角落里,自己留了半截鸡腿,剩下的给牢友分了去。

“这位大哥,你身上伤还是清洗一下的好,这酒不烈,刚好”说话的是一中年男子,据说好像是没交租,还与管事儿的闹腾起来,一拳打在其脸上,当天晚上就被抓了起来,关在这已经三,四个月,怕是年都得在过。

典韦看不到自己的伤口,只感觉背上难受,血痂凝在那又疼又痒,道了声谢,便让其动手。

虽说酒不烈,但也有酒精,刚洒了一些上去,额头上就出现豆子般大小的汗珠,中年男子看了,不由得啧啧称奇“大哥你能忍这份疼痛,必不是常人,难怪你家主公愿意如此打点”

狱卒见他们尽然用酒清洗,微微有些肉痛,可想到那店小二说,若这家伙不缺胳膊少腿的出去,自己或许还有好处,便起身给他打了一盆清水“你现在是祖宗,小爷我一辈子没这么照顾过人,它日你出去了,可得记我的好。刚才使鞭子的时候,你也别怪我,进来这的,尤其是得罪世家大族的,没几个能在当天还站得起来,你倒算硬气,是条汉子”

实在是疼得开不了口,更不敢散了这口气,典韦只能点头回应。

还没清洗完背上的伤口,又听到狱卒在引人进来,抬眼一看不是孙策是谁,赶紧起身跪拜到“主公,俺给你惹祸了”

“快起来,你这背上是什么情况?让我看看你后背”

犹如顺从的小孩般,典韦很不好意思的转过身,露出背上狰狞的伤痕,当下便吸了一口凉气不由怒道“你这背上是打的?”

“主公,俺没事,皮糙肉厚,再来三十鞭都不是问题”

“三十鞭?不是三十板吗?谁打的?”打板子就是打屁股,然鞭刑可是另一回事,用油浸泡过后的藤条不仅韧性十足,更具杀伤力,一鞭下去绝对伤筋动骨。

“回,回大人,是曹大人下的命令,小的们没辙啊”狱卒头在一旁哭丧着回道,刚知道眼前这位是青州之主,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别说典韦受这么重的伤,哪怕是吃食亏待了也讨不着好。

“伯符,殴打朝廷命官,本不是易了之事,但曹家先是徇私舞弊,而后又滥用私刑,陶谦定不会因此拂了你的面子,让糜家如实汇报,不用两日定会放人”

“这三十鞭哥们儿记下了,连带着那三十板,定要让曹家连本带利给还回来!你们几个,要是我典大哥再有丝毫损伤,定让尔等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所有狱卒都小鸡啄米般,点头迎合,谁说典韦踢到铁板上了?明明是曹宏踢到花岗岩上了。

离了典韦,孙策又转道去鲁肃府上道谢,昨晚草草见了一面才说上几句话,对方就表示愿意出面相助,不愧是印象中的老好人。

见得鲁肃,还有一人也在府中,相互介绍,孙策当下双目精亮,刘晔?不是曹操的谋士吗?怎么跑到这来了?看样子两人关系还挺好的。

刘晔也在观察孙策,当世有几方诸侯是比较让他认可的,其中就有孙策,兵锋尖锐,政通人和,实乃不可多得的明主,主要还跟他年岁相仿。

先是道谢,而后表明愿意以平原太守之位相待,周瑜也从旁附和,将目前青州的局势说与二人听,尤其突出了平原对孙策布局的重要性。

“感谢孙青州的厚爱,奈何家中尚有祖母需人照料,实在不宜远行,况且平原太守之职,只怕能力有限,反而误了大事”

听言语中的意思,鲁肃还是有些意动的,就连刘晔也对孙策用人之大胆侧目,他可不相信就因为鲁肃帮其给县令施压,就双手奉上如此要职“不知孙青州下一步打算是?”

实际上正如之前程昱所误会的一样,他是汉室宗亲,对孙策在长安的所作所为是非常认同。

“远交近攻”

“是兴汉亦或代汉?”孙策说的是军事思想,现在问的是政治思想。

第六十三章 见陶谦

兴汉?他孙策认为自己是做不到的。

代汉?更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到,需要很多人不断的将大汉皇室的脸面扔在地上踩踏,并将其最后一块遮羞布给扯掉“我意在霍卫之功,而非王莽之实”

这个回答无疑是当下最合实际的,在之后,即使是权倾朝野的曹操,亦或司马懿仍旧给汉室和魏帝留着脸面,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至于儿孙要怎么做,那是他们的事,儿孙自有儿孙福。

刘晔很满意,鲁肃也很满意,开疆扩土和横扫蛮夷,正是当下男儿所向往的事“不知孙青州座下可有刘晔的一席之地?”

此次来找鲁肃,本是打算在南下江淮之前,来见见这个好友,没想到会碰上孙策,虽然他本就对这个年轻将军很感兴趣,但在此之前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青州任职。

做了一个扫地的姿势,孙策笑道“扫榻以待久矣”

‘刘晔(子扬)力量32技术91谋略92内政73统率56。1佐世:出谋划策时,对谋略低于自己的敌将施展连环计必然成功;2胆智:出谋划策时,作为己方谋略最高的人时,谋略上升3点;3研究:善于研制军事装备’

根据刘晔的数据,孙策突然有新的打算,或许是时候成立工部了。

既然明了关系,刘晔立马为新主子收揽起人才“子敬兄,何不与弟同去青州?”

无奈的摆着头,指着这损友,鲁肃哭笑不得“你这阵脚转得到挺快”

“若子敬不嫌弃,某可以帮祖母在康成公旁边置一屋,潍县环境宁雅,在康成公和文举先生的渲染下,民风十分淳朴,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往来平原也方便,北海太守孙邵更是庙堂之才,必可令治下歌舞升平”

千言万语道尽孙策求才若渴的心境,鲁肃更知道他来东城的目的只有一个,诚意是真的给得很足,他犹豫再三,只好退而求其次“孙青州的好意,肃却之不恭,但容在下回去问与祖母,若她老人家同意,当无二话”

见好就收,何况孙策认为这已经是当下最好的结果,鲁肃是正儿八经的孝顺,不像有种人,嘴里念叨着家中老人怎么怎么样,但凡给的价值到了,又会当即拍板,卖祖屋,移祖坟,十足的丧家仔。

越日,陶谦发来文书,令曹宏带着曹悌、典韦以及贼人到下邳当面和糜家对质,并邀请孙策带上陈到旁听,只要曹宏罪证坐实,不仅当即释放典韦,还会严惩曹家的人。

孙策很纠结,一面是典韦,一面是鲁肃,他好想去问问结果怎么样,又怕催得紧了惹恼老妇人。

看出新主子的选择综合症,刘晔主动要求留下来,待得到回复,要么和鲁肃先去青州,要么便直接来下邳和孙策汇合。

眼下也只能如此,好歹典韦跟了自己这么久,若是不去下邳,只怕会寒了几人的心。

…下邳。

见到孙策,陶谦从其眉宇之中果真看到了孙破虏的影子,也许是上了年纪,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当年讨伐北宫伯玉,韩遂,边章,以及董卓的场景,几年时间自己却已今非昔比,故人之子已叱咤风云,让他不禁唏嘘。

“侄儿拜见叔父”孙策来的时候已经考虑过,伐董的时候,陶谦就曾力挺过孙坚,自己当以晚辈之礼面见。

“老朽也足以当你一声叔父”作为一方霸主,陶谦自有其过人之处,事实上东汉末年能占有一席之地的,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并非易予之辈。

三国志里的记载虽然大部分属实,但终归不是自传,对很多人物的描写更多是成王败寇论,外加一些道听途说,至少在孙策面前的这位,就不全似史书中所记载的那般,一句话里不仅带着威严,还带着一些警示。

“坐吧,这些年来,老夫听的传闻最多的便是有关于你的”

“回叔父,百姓易夸大事实,勿可尽信”

“这个还是知道,不过老夫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糖醋排骨这个东西的?”这道菜原本的起源之地就是江苏,自然会非常符合陶谦的口味。

孙策也是没办法,在这个时代只有很基础的几种调料,要不他还想捣鼓一些鱼香或者麻辣的系列菜品出来。

唠了几句家常,陶谦转到正题上“老夫已经知道了昨日所发生的事情,在此绝不偏袒某一方,来啊把所有相关人等全部叫来”

随着陶谦的吩咐,从门外依次进来九个人,还真是所有相关人员,连糜竺和曹豹都在其中。

“贼人和丫头先站出来”

队伍里摸摸索索的走出来两人,正是当日的小偷和糜府丫鬟。

“你二人可识得?”

“识得”

“好,贼人,你告诉本官,最后是谁抓住了你?”

“回大人,是他”将手一指,所有人都看向陈到,后者连忙站出来抱拳“回州牧大人,当日在下确实有抓住一贼人,可并不是此人”

语惊四座,孙策也蒙了,怎么回事?这剧本他不知道呀。

“那日的贼人鼻子歪斜,脸色惨白,眼珠深陷,一看就是多日未曾裹腹,而此人不仅方梁笔直,还面色圆润,仅两日之隔,不可能差距如此大”

杀人灭口!狸猫换太子?孙策不明白曹宏为什么要搞出这一幕,不过很快对方就露出狐狸尾巴。

“怎么不是我?我还记得就是你把我抓住,交给的曹大人,还管曹大人要了一千钱的赏钱”

五十变一千?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典韦再上门打人就没说法,而曹家的徇私舞弊之说更是无从考证,难怪这几日曹宏如此安静,原来是在想对策。

狠狠地盯了一眼曹宏,陶谦再次问道“小丫头,你看清楚,那日贼子可是他”

“这…小姐,怎么办?当日匆匆忙忙,小婢记不清了,只记得披头散发”

“你别急,认真看,看仔细了,是就是,不是便不是”

丫鬟从未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委屈的又瞧了瞧,最后却哭起来“对不住,小姐,小婢是真记不住了,那日就没看见脸”

陶谦失望的挥手让丫鬟下去,转而对陈到“这位小友,当日可曾收到督邮曹悌给你的一千赏钱?”

“不曾,曹大人只给了在下五十钱”

“哎?你这人怎么不认账呢?明明看你收了一千,却说五十”

曹家的人截止现在没说一句话,全是贼人在混淆视听。

“主公和典大哥曾与其交过手,难道也不记得?”

“俺只记得身形,倒是差不多,后来不是被面粉迷了眼吗?”

孙策也摇摇头表示和丫鬟一样,没看清长什么样。

局面一度很尴尬,现场唯一的几个证人,根本无法指认罪犯。

“主公,既然这贼人大家无法证明是假的,那么证词当有效,现在还望主公做主,还我三弟一个公道”

一直没开口的曹宏终于说话,他知道没法让孙策,甚至典韦怎么样,不过今日只要胜了,便有资本和陶谦说琅琊的事。

就在曹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时,孙策走出来问道“既然曹大人说他是真的,那么本将军有几个问题想问他,可以吗?”

“孙将军想问自然没问题,不过也希望在得到最终结果时,将军你不要徇私舞弊”

用孙策他们的话来挤兑孙策,看来曹宏是做足了准备。

“自然没问题,不过本将军也有个要求,在我的盘问过程中,三位曹大人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否则即是认为有串通之嫌,无论这贼子是真是假,都不可再轻信”

孙策说的很有信心,这让曹宏警觉起来,难道还有什么疏漏?不过已经是箭在弦上“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六十四章 糜竺相邀

郑重其事的搬来一张凳子,坐到冒充贼人的人面前,又让典韦和陈到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施加压力。

孙策很清楚要让他说实话,目前就只有一种办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你说你是贼人,那我问你,你抢这位姑娘的包袱做什么?”

“当然是换钱”

“换钱又做什么?”

“换钱,做我想做的事”

“那你可知这姑娘包袱里的是什么?”

“这谁管那么多,抢了再说”

问到这,孙策笑着缓了一下,转身对丫鬟问道“方便告诉我们包袱里装的是什么吗?”

“是小姐喜欢吃的将军饼”

将军饼?孙策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去,感情典韦为了这么几个东西,挨得皮开肉裂的

压住气涌的肺腑,孙策转问贼人“你抢将军饼准备卖给谁?”

很明显,陈到说的眼珠都凹下去的那个人,才有犯罪动机,定是看她买了吃食,饿得发慌,才做了抢劫的事。

“我,我抢来,自己吃”

“那你刚才又说要换钱”

“我…我”说着说着就回头看向曹宏,惹得后者一阵怒视。

“别看曹大人,他帮不了你,能帮你的人是我,再说说面粉的事,你知道面粉吧?”

“啊,对,我给这黑大个撒了面粉,眼里”

“我不是问这个,我想问你那儿来的面粉?”

“偷…偷的”

“什么时候?”孙策的问话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精炼。

“就是,就是抢东西的前一晚”

“抢东西那天中午你吃的什么?”

“米…米饼”

“你吃了东西,还抢吃的?”

“我…我没吃饱”这时,贼人已经汗如雨下,不停的擦拭,不停的朝曹宏张望。

但孙策根本不给他思索的时间“没吃饱?你根本是信口雌黄!说,那一千钱你给谁了?”

“什么一千钱,我不知道,是曹大人给了他一千钱,没给我”

“那给了你多少?”

“给我…五千,没…没给”

“没给?五千是怎么回事?”说到这,孙策已然阴笑起来

“口…口误”

“口误?抢东西的前一晚你到底在干什么?”

“听…听曲”

至此,孙策已经不用再问,相信在场的诸位都不是傻子,这种前后矛盾,破绽百出的回答,本身就有问题。

对这种审讯模式,陶谦只觉得精彩绝伦,待孙策向他询问意见时,方站起身来,拍了拍孙策肩膀,又来到自称贼人的面前,拍了拍他肩膀“抢东西的前一晚,你到底是在偷面粉还是在听曲?”

“偷…偷面粉”

嘿?还死鸭子嘴硬,孙策被气笑起来“不见棺材不落泪,叔父,有一个最直接的办法,可以证明他不是前日我所见的人”

“哦?你说”

“为了冒充不被发现,他穿的也是当日贼人所穿的麻布衣服,但有一点他们忘了,窃贼在未正式定罪前,是不会被换上囚服,所以如果他是原来的贼人,在他身上至少能找到一丁点面粉的痕迹,若没有,便是来乔装无疑”

在场众人一想确实如此,连忙让士卒检查,结果别说面粉,连一粒土尘都没有。

“大胆刁民!说,你到底是受谁人指示,假扮贼人,意欲陷害他人,那贼人可是已遭你毒手?”

事情这么快就水落石出,孙策厥功至伟,陈登赶紧打铁趁热,想将曹家进一步推入火坑。

‘嗯哼’

随着曹宏一声干咳,被识破身份的人神情一滞,眼中流露出无限的眷恋,再跟着便是着了魔似的,一头撞向旁边的立柱。

没有人想到他会做出这种决然之事,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场死亡,嘴角还留着黑血,额头上一片殷红,看来是早就安排好了后手。

死无对证,曹家是不可能再借题发挥,同样也不可能再向其泼脏水。

陶谦冷冷的面对一切,直到尸首让下人处理出去之后,才盯着曹宏缓缓开口“这件事,或许便到此结束?不过另有一事,正好大家都在,老夫已决议让宣高执掌泰山和琅琊两地,各位没有意见,就回吧”

曹悌的事还没有结论,不过陶谦打算以此为码不再作追究,曹宏也知趣,和曹豹打了个眼神,才意味深长的看向孙策,随即拱手告辞。

至于孙策,总之能要回典韦即可,对于曹宏的恶意直接忽略不计“谢叔父,若没有其它事,侄儿也当收拾收拾回青州”

出得州牧府,孙策连忙对糜竺和陈登告谢“多谢两位大人相助”

陈登笑答到“孙青州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倒是我们正好借此打压了曹家,确实值得高兴”

糜竺也附和道“其实州牧大人是早有敲打曹家的想法,我等不过是揣摩对了上意”

“无论怎么样,还是谢谢两位”

“哪里哪里,刚才听说大人今日便要回青州?东城事务办妥了吗?”

“正是打算再去一趟,刘子扬在那边帮我看着”

“刘子扬?!”陈登小小的意外,陶谦征辟过此人,袁术也邀请过,都被其拒之门外,心里当下有些发憷“恭喜孙青州又添一大才,某有一弟,唤应,粗识兵阵,略通武艺,大人若不嫌弃,可为鞍前马后”

糜竺知道陈登已和孙策暗通,不想此刻竟当着他的面,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

孙策则明白这是陈登怕之后没了他陈家的地位,故而打算让其弟先打好基础“元龙所虑我知道,不过好钢用早刀刃上,令弟的事暂时不急,只要商会正常运行,青州必有你陈家的一席之位,子仲也是”

既然都把话敞明了,糜竺也不再矜持“将军,佳节将至,明日城内正好有一场诗集会,很多有名望的世家都会参加,将军才华斐然,何不去参加?它日再临徐州,也算有个面熟”汉朝,文人雅士圈层中盛行聊诗唱词,虽然比不得唐宋时期的文化高度,却是学者们相互交流的一个契机。

除开春节期间以外,诗集会一般很少举办,它不像闹社火,庙会那么热闹,但很多才子佳人还是趋之若鹜。

当然糜竺这说得就更直接,都已经在为孙策考虑接手徐州之后的事。

翻年之后,徐州肯定会有麻烦上身,不光是和公孙瓒结盟,给曹操添乱的事,更重要的是陶谦让猪油蒙了心,杀人越货。

孙策知道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墨水,基本上就是那些简单的五言绝句,想要来点高大上的什么将进酒,短歌行,或者满江红之类的,也就只会其中那流传千古的几句。

然而糜竺说的很有道理,他应该参加这次诗集会,到时和曹操亦或刘备一比,自己就算熟人,这么一想便吩咐道“叔至,先带典大哥去找客栈落脚休息,我和公瑾去找医匠”

“将军何必如此麻烦,下官已在府上打扫出几间干净屋子,便过来住吧,客栈毕竟是嘈杂之地”第一步以公谋私,糜竺成功,自然就要开始事实第二步,请君入瓮。

“这…也好”思量再三,孙策到底不忍拒绝糜竺的好意。

…“小姐,小姐,大公子把孙郎叫来家里了”

“啊?孙郎…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别让人听着,要叫将军”

孙策的到来很意外,当日还不知道自己无心的帮了他一个大忙,只是愤恨曹悌无法无天,连他糜家的便宜也要占“他怎么来家里了?”

“听说是大公子邀请来参加明天的诗集会”

“他要参加明天的诗集会?”

“对呀,还以为今年又是无趣得紧,听说连郑玄大师都称赞他的文才”

近年来,孙策逐渐成为了青徐地区女儿家的崇拜对象,年轻英俊又身居高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一年光媒婆就已经踩坏了别人家门槛。

尤其是今日在堂间看到孙策,几句话就将贼人的真假分辨出来,当场便芳心暗许,此刻正单相思着,结果自己前脚刚进门,别人后脚就跟了过来,怎么不让人高兴。

“走陪我去看看”汉朝的女子还是比较自由,虽已经有了三从的说法,但并不需要生人回避,更不用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谬论。

第六十五章 诗集大会

“见过孙将军,大哥”

刚走进门廊,迎面前来一女子,长得肤白貌美,面若玉雕,孙策识得她,正是糜家三小姐,日后刘备的糜夫人。

“哦,见过糜姑娘”孙策突然在想,糜竺不会也跟自己玩刘备那一套吧?全部家财都压在自己身上不说,还把妹妹附赠了。

“小妹来得正好,带孙将军去厢房,为兄去找医匠”糜竺还真是放心大胆,就这么给机会?孙策越发觉得自己方才的所思,很有可能实现。

拐了几个回廊,便是一处假山环绕的屋社,院子里种着几株大茶梅,此刻正争艳似的开了满园。

“将军,这里便是厢房,中间的屋子有两张床,一张在内屋,一张在外屋,这位壮士可以在内屋休息,不会受到打扰”

“谢过姑娘,来叔至,我给你搭把手,先把典大哥扶进去”

“我来吧”典韦的体型哪是孙策能搞定的,周瑜赶忙让他哪凉快待哪去。

要说孙策现在的属性也有些增长,但更多的是经学方面的,这还要得力于蔡邕的书籍,不过这很是让人啼笑皆非,他要经学干什么?难道真跑去做学问,后来也就停了,拿出祖传的孙子兵法丢给老蔡,结果后者一句话,差点没把他雷地上“这孙子兵法,老夫要研究透彻,怕得花个几年时间,孙将军且等等”

等?还等几年,好吧,只要你蔡老头能熬出来,他孙策就等。

“糜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回过头见她还没走,只是盯着自己眼珠都不转一下,让人有点发瘆,不由出声问道。

“听闻将军明日要参加诗集会,可是有什么好作品?”

“好作品?还没有,明天到了再说”

“将军是要即兴发挥?听闻将军最喜欢临场赋诗,现在也能做吗?”

“这…不如本将军送姑娘一首,怎么样?”逗小姑娘的,他还真是有不少存货

孙策这么说,把糜环逗了个大红脸,送诗词这种事,一般只有对亲近,亦或尊仰的人。

“将军…不可食言”

“说送便送,姑娘记好了。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好美…啊”一声尖叫,糜环拉着丫鬟便仓皇而逃,心里直犯嘀咕,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听到外面的声响,周瑜赶紧出来看情况,见孙策一脸尴尬,不由问道“又说胡话了?”

“滚蛋,我就给她念了一首诗”

“念诗能把人念跑了?”

“许是没听过这么动人的,典大哥怎么样了?”

“刚趴下,这会叔至正在用清水搽拭伤口,等医匠来了看看才有定论”

“嗯,那行”

“刚才,那曹宏眼神不善,明日诗会结束我们便走,我已经给卢俊义去了一封信,让他在边境接应我们”

“也好”

第二天,糜竺领着孙策和周瑜直奔城东,诗集大会定在未时开始,由于不喜欢早到的性子,孙策愣是拖到了十二点半。

一般说来,汉朝能有个四层高的楼,就算鹤立鸡群。

而到了听风阁,却发现它至少有五层高,加上阁顶的塔尖构造,整座楼差不多有后世八九十年代搭建的六层住房楼这么高,别说下邳罕见,即使西都长安也少有。

听风楼下面三层是供全城百姓游玩的,分别是茶楼,棋楼和书画楼,从第四层开始就有人把守,最顶上一层便是诗集会的举办点。

到达现场后,孙策很自然的被淹没在清流名士之间,要不是同糜竺随行,估计根本没人会注意他。

此刻诗集会并没有正式开始,不少人还在觥筹交错,让孙策眼前一亮的是,陶谦正拿着春联和一文士侃侃而谈。

带着孙策四下走动,糜竺为其引荐了不少徐州名流,诸如,广陵太守赵昱,琅琊相萧建,治中王朗。

这些都是陶谦的官员,此外还有张昭,孙乾和吕范,以及得到正式授命的骑都尉、泰山太守,开阳县尉臧霸,一人三职,实属罕见。

这三人他都有意结交一番,便暗暗记在心里。

其余诸如笮融,阙宣,张凯这些三流反派,点个头便算认识了。

曹宏自然不会缺席这种场面,比起曹豹,他要显得沉稳很多,眼神时刻透着一股精光,仿佛世间万物他都了然于胸。

“将军,咱们最好还是别与曹家再生是非,今日才得知,琅琊郡丞最后还是落在曹家手里,想必使君应是做了什么妥协”

孙策听后轻轻应了一声,将此事和周瑜也说了一番,随后和糜芳入座在后排。

糜竺坐在右边上首第二位,虽是糜家贵宾,但此间讲的是文学造诣,并不会因为官品,有所更改,何况认识他的人凤毛麟角,连陶谦都是一副没见到他的样子,直让人想脱下鞋抽丫。

见孙策寒暄完,陈登抽身过来,装作路过的样子说了句“将军,席间少说多听,子方兄还需多帮衬着”

陈登这句话说得有些没来由,似乎话中有话。只见糜芳望向糜竺,后者微微点了点头,糜芳才小声附和道“怕是有什么异变,将军稍安勿躁”

宾客走动完之后,又是一阵鼓瑟吹笙,到还有一点现代上层人士做联谊的氛围。

坐在宾客席上,除了糜芳并没有其他人前来搭话,只能和周瑜小声附语,奈何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没一会便词穷。

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契机和张昭他们拉拉关系,然而在这里,陶谦才是主角“各位,承蒙诸位的光临,今日陶某在此略备薄酒,与大家提前共庆年节。当然按往日惯例,也请各位尽情施展平生所学,作下千古佳句,为后人所瞻仰”

破冰词陶谦致了,也就意味着诗集会正式开始,原本嗡嗡作响的席面顷刻间安静下来,只见一人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先朝陶谦一拜“既然使君大人有邀,我赵昱便作这投石问路之人”

紧接着赵昱作了一首赋,大意是歌颂世态安详,一方州牧大有才干,虽然孙策听得晕晕乎乎的,但却赢得了满堂喝彩,无人不拍手称好,称妙。

就在众人还在回味赵昱作品的时候,孙策看见糜环正坐在糜竺身后,奋笔疾书,看样子应该是在记录赵昱的赋,此刻女孩正好偷瞄了过来,两人目光相对。

原来她早就发现了自己,不由一阵挤眉弄眼,糜环瞬间败下阵来,不再抬头。

“小可不才,也为诸位歌赋一首,以增雅兴”吕范,原本是汝南人,按历史时间来说,此刻他应该是在袁术手下效力,并在之后不就结识孙策“子方,这吕范是什么来头?”

“是袁术派来交好的”

“那陶大人如何决议的?”

糜芳本就是武将,对诗词歌赋没有多大兴趣,但场面规矩还是懂得,所以一面装作在认真聆听,一面兴致勃勃的讲解“当然是答应了,如今不太安宁,听闻前不久曹操正在厉兵秣马,徐州和后将军本就是攻守同盟”

糜芳看到的很浅显,实则情况没有这么简单。和袁术交好,陶谦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经历过讨董之战后,大汉显然已经千疮百孔,有点能力的州牧和太守都分画地盘,各自为营,磨刀霍霍,企图成就王霸之业。

而作为四战之地的徐州,之前对曹操的所作所为,让陶谦感到如芒在背,袁术愿意再次修好双方关系,陶谦自然无条件答应。

说话功夫,吕范也向众人展示完了他的才华,自然是满座喝彩。不过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山还有一山高,吕范刚落座,另有他人出列“在下诸葛玄,诸位大人有礼了!”

诸葛玄?诸葛亮的叔父?这是什么情况?孙策下意识的四处张望,看有没有诸葛亮在。

第六十六章 词曲

“子方兄,这诸葛玄是?”

打了个酒隔,糜芳放下手中杯,也不抬头“这人是琅琊阳都诸葛家的人,祖上有个司隶校尉,听说是回家料理兄长后事的,本是刘表的属吏”

“下来子方兄可否为我引荐?”

“这恐怕还需找兄长,他人脉广,兴许有交集”言下之意,糜芳还未跟诸葛家挂上关系。

孙策应了一声,算是把话题打住。

诸葛玄的词赋,孙策听得更是坐飞机一般,唱罢后现场诸君的回应,更多只是礼节性的,感觉应该不怎么样。

再之后,又出来几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学究,以及一些新才俊,就连陶谦的次子,陶应也之乎者也了一番。

孙策听得多了,以门外汉的身份感觉这个时代的人,作文章非常厉害,不像唐宋年间,言简意赅。

比如孙乾所做的《咏义》,第一次听能悟到一个意思,仔细一想又是一层意思,再一处境动情,之前的理解就显得难登大雅之堂。

这让他感觉回到了学生时代学习鲁迅的文章一般‘天黑了,路灯发出微弱的光’,当时的语文老师把这一句话,分析的十分透彻,且头头是道,什么当时的社会背景,什么怒其不争,什么黑暗光明…

正在神游的孙策忽然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回神一看,原来是糜芳“怎么了?”

“将军怎么走神了?曹宏在下绊子,要是将军不愿意接,我给大哥去个示意”

原来曹宏见该出场的都差不多了,这会也该恶心一下孙策和糜家,就出列起哄,提议在餐席上的人,都应该出个彩头,感谢陶谦的款待,何况还有个名噪大地的孙策在。

此际,现场的来宾除了孙策,周瑜,张昭和臧霸还未唱诗之外,就连张闿,都像模像样背了一首。

这本身就不好拒绝,毕竟有一个感谢陶谦的高帽子,说句难听的,不说个什么出来,没面子的是陶谦。

当然,陶谦也知道曹宏的小伎俩,狠狠地盯了一眼始作俑者,开口道“张子布和伯符才名远播,是不能少。不过宣高武人出身,若有为难不做也罢”

陶谦给了指令,孙策就更不可能藏拙。

“那老夫便先来献丑,孙将军稍待?”这是张昭真实的想法,对孙策作诗词歌赋的本事,有所耳闻,如果真如传言所述,后面哪儿还有他出场的份。

“子布先生请”

现如今的张昭大约三十五六岁,但已然名声在外,有些自持身份,并没有主动出言,等到陶谦来请。

张昭对孙氏两代人还是很欣赏的,其父不提,只这孙策近年所为,场内诸人别看大他几轮的都有,不如其一二者,比比皆是。

张昭给出的是一首辞,方言声韵,热情豪迈,模仿的是屈原。

可惜孙策是听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当他听到什么什么兮,后面接一句,然后又是什么什么兮的时候,他也想到了离骚,作为现代人,离骚给他的第一反应是古代歌曲。

这么一想,他眼珠子立刻明亮起来,好家伙,老子文言古诗扶不上墙,唱歌还能难倒我不成?

“好!”待张昭念完,孙策首先站起来拍掌,尽管不知里面说的到底是什么,但冲着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这人场必须要捧。

曹宏在一边看了,也嘿嘿一笑,反正他也不图啥,就想让孙策恶心恶心“子布先生确实大才,如此佳作当流芳百世才是,曹某敬你一杯!”

曹宏站起来的目的并不是真心为了赞扬张昭,只是想让大家记得自己刚才说的话。

“接下来便换我吧,诸位,我这呢有一个新唱法,研究了一段时间,今儿算是首秀,连我这义弟也不知道…”

孙策在做铺垫,周瑜却肃然起敬,他太了解自己这兄长,从来是说一不二,而且每当有新东西出来,必会技惊四座,赶忙找身后小厮要来笔墨,只等孙策唱诗。

看到周瑜的举动,孙策笑着指了指他,意思是你小子还真捧场“那我便开始了,咳咳咳,切克,切克,切克…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一首苏轼的水调歌头,再配上后世王菲的唱法,众人皆惊,全身上下尽起鸡皮。

就连觉得自己应身具免疫的周瑜,也不由停下笔头,静心聆听。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短短百字,更是不足几个呼吸间,孙策完成了这首绝唱,不仅在座的文人骚客久久未能回过神,就连曹宏这种心胸狭窄之辈,或是臧霸这种赳赳武夫之流,都听明白了其中的婉转柔肠,尤其是最后一句的祝福,赢得众人的首肯。

无它,因为他们太有感慨,远的不说,从黄巾到今年初的天下大旱,在座宾客或多或少都有亲人离世,阴阳相隔。

良久沉寂的大堂里,终于有人说话,却是陶谦问身旁的执笔小吏“可曾记下?”

小吏羞愧的回答,只记了前面小部分,后面的由于听出了神,未曾落笔。

陶谦没有责怪,点点头,转而询问孙策“贤侄此文,如何称谓?”

“回叔父,侄儿将此称之为词,非辞赋的辞,而是词曲的词”没作多想,孙策直接用了谱曲和填词的说法。

陶谦闻之点点头“贤侄这种文体颇为新颖,不知何人所创?演绎方式也较之主流不同,不知贤侄可有师从?”

宾客见陶谦问起孙策的师门,都正襟危坐,不愿错过什么,更不愿觉着落了下乘。

“侄儿确有一师傅,不过那时年幼,老人家也奇怪,不告诉名讳也不要我称其为师,自称老头”这番说辞是孙策早就想好的,打算将来但有无可解释的时候,就拿出来糊弄人,这比鬼谷靠谱,就怕说多了,正儿八经的鬼谷门人找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头?”众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找不到答案。

“不知孙将军可记得好人外貌?口音?”张昭还打算刨根问到底,让孙策暗自发笑。于是按着金庸小说,洪七公的样子描述了一番,至于口音,推脱年纪幼小,印象不深,只认为不是齐楚之地的人。

对于孙策的故事,在座之人深信不疑,陶谦思来想去又问道“这词可有名?可是贤侄首创?”

“其名水调歌头,正是侄儿所作”

话音落毕,大堂内嗡的一下引发议论,这些年来,孙策带来了太多东西,桌椅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习惯,春联改变了人们的风俗习惯,象棋改变了人们的娱乐方式,更不说那层出不穷的孙氏菜品,如今这首水调歌头,必然会再次影响人们的文学创作。

“孙将军这词唱法浑然天成,独具魅力,足以流传百世,可否再为我等唱一次,在下也可借机补足缺失”

见陈登在将错就错的为孙策造势,糜竺赶忙如约接应“正是,还请孙将军切勿推辞”

这两人在想什么,孙策怎会不知道,当下应承着又重新唱了一遍,不过这一次,众人神情各异,有回味,有思索,更有怒目。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句话对陶谦来讲,说到了他心坎里,翻年便踏入知天命的阶段,以前年轻不觉所以,如今却十分忌讳谈论死啊亡的,不得不承认,事到如今,很多时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曾几何时,他陶谦也是一个敢直怼张温的铮铮汉子,一心为大汉朝,然而回顾往昔,现在才看明白,汉室早在刘宏的时候就没救了,军阀割据,叛乱横生,天灾人祸,百姓苦不堪言,这堂内又有几个人不是为了一己之私?

没人会注意陶谦的心理活动,时至当下,整个诗会的焦点已然成为了孙策,也更不会有人察觉到曹宏和曹豹的离开。

第六十七章 大雪纷飞

一场别开生面的诗集会最终在陶谦的声明下结束,接着就是单纯的饮酒作乐,一般没什么事的,都会再逗留一段时间。

喝了几杯酒,由于身体原因,陶谦没再多做停留,朝宾客抱拳道歉,意犹未尽的离去,临行前还把臧霸带走。

看到这一幕,糜竺恍然大悟,赶紧找到孙策“曹氏兄弟已经先行离开,只怕会对将军有所不利,徐州不宜久留”

从诗集会开始,陈、糜两人就一直很古怪,孙策席间问过糜芳,只是他也不知情。

放眼望去,果然曹宏和曹豹已经不在位置上“嗯,边走边说”

“不瞒将军,我和元龙认为,琅琊郡丞,曹家得的莫名其妙,州牧大人根本就没有告知我等,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周瑜想了想,试问“莫非,你们的意思是陶谦有意为之?”

陈登结果话茬“只怕是有什么约定,将军当立刻离开徐州,然曹宏小肚鸡肠,只怕会沿途阻截”

“子芳可率家丁沿路护送,但只能到东海国,琅琊国我们没权进入,那里本该是臧霸的地盘,如今曹宏做了郡丞,只要宣高不在,他也有权利调动兵马”

糜竺说得有点绕,孙策听得很迷糊,不过周瑜还是弄明白了“臧霸不在是什么意思?”

“刚才州牧大人离开的时候,我见他将臧霸带走,显然是在给曹宏操作空间”

终于闹明白,感情陶谦是打算要他孙策的命?老毒物这么狠?还没动他一亩三分地,就先下手为强“陶谦为何突然意欲致我于死地?”

这就要说昨晚曹宏和曹豹去见陶谦,他们查到孙策来徐州的真实目的,不仅有刘晔投效,连鲁肃都在让家眷收拾,大有举家北迁之嫌。

如今青州不似从前,旱情过后,州力不仅没有削弱,反而从原本被黄巾闹得不可开交之地,一跃成为北方仅次于袁绍的存在,更兼民众一心,它日若挥兵来犯,徐州一马平川无险要可守,根本抵挡不住,孔融就是最好的例子。

若要徐州久治民安,必须想办法除掉孙策,孙策一死,青州必乱,还可趁机占取城阳,北海等地。

更重要的是,现在看来,陈家和糜家似乎已经站队到了孙策一边,里应外合之下,徐州危矣。

陶谦知道曹宏并非危言耸听,天下大乱,朝廷不久前又发生大事,此刻自顾不暇,州牧权利日趋壮大,似孙策这般马背上站起来的诸侯,绝对不会偏安一隅,当下也就有了计较。

昨夜发生的一切孙策并不知道,此刻正匆匆出了城门,向北而去。

经过东城,得知刘晔和鲁肃已经先一步北上,没有心情去高兴鲁肃做出的选择,将陈到唤至前来“叔至,拿着这个去诸县找卢慎,让他带队来此,但有拦截,道明来意,若还是不允,杀”

孙策不会傻到自己送上门去,等着让人宰割,到了东海国内,他就没打算再继续前行,让陈到独马前行,给卢俊义送信。

另一边,在开阳列队‘恭候’孙策的曹宏,在得知对方在东海国内安营休整,知埋伏是肯定打不成了,当下点齐人马,直奔利城。

既然不愿做案板上的鱼肉,那来一场狩猎也挺不错。

糜芳根据周瑜的请求,把探子外放了五里,从即丘到祝其每隔一里地,便是一队探哨。一旦发现曹宏兴兵过界,他们能有充足的时间撤走。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陶谦的决心,曹宏只是其中一个安排,等孙策出了下邳之后,曹豹也领着兵马往东海国而来,此刻已经到了郯县,正在打听糜芳所部的去向。

“什么?曹豹带着部队出城了!”陈登得到这个消息时,当即傻了眼,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背着手来回走动“你可看清楚了,他们去的那个方向?”

“出的东门,径直向北,小的还跟了三里地”

陈登听了一巴掌直接抡在他脸上“那你为何不早点告知我?误我大事!”

捂着脸,小厮一脸委屈“不是老爷您让我一直跟着曹豹吗?”

“滚…回来,把这事速速告诉糜竺糜大人”

这件事,陈登越想越后怕,孙策只要出事,不是他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问题,整个家族都会因此陪葬。

徐州根本受不住青州的满腔怒气,要是孙策无后还好,可偏偏刚有子嗣,还是个男孩,在孙策留下的班底的辅佐下,用不了多久,便会稳定,何况孙坚还在,江东猛虎岂是浪得虚名?

这陶谦做事越来越不经大脑,实在糊涂。

再怎么捶胸顿足也无济于事,陈登想了想,事到如今,只有去找父亲,让他和朱儁说说,或许能令陶谦回心转意。

…喝了几口暖身酒,糜芳窜进孙策营帐“今天这场雪实在太大,都快看不见路了,要不趁视野不宽阔,我们急行过琅琊?”

“不行,就是因为雪太大,真有埋伏反而不易察觉,齐膝血,可近我们二十步内”

周瑜说的在理,糜芳想想也是,当年打黄巾时,他就凭借大雪成功伏击过粮队。

“报,后方突然出现五千人马,意图不明”

闻言周瑜一把扯下身上的皮毯,拍着大腿恨到“陶谦果有决绝之心,将下邳的人也叫了来,典韦你护着伯符先走,我与糜子方阻拦追兵”

“这么大的雪,往哪儿走?还没被追兵追上,就冻死了”站起身来,孙策一反平常的淡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他陶谦想要老子的命,就看他有没有这本事”

并非孙策突然犯二想逞英雄,而是随机任务2更新(稀有):坚守待援,奖励技能‘兴兵’,使麾下所统御的士兵保持保持亢奋状态,持续一个时辰,期间力量加3,冷却一天(宿主技能存在冷却时间)。

时隔两年,孙策终于迎来自己的一个技能,这东西可是以上千兑换点来计的,任务很难,几乎是用生命做赌注,权衡再三,他决定放手搏一搏。

听孙策说的这么有底气,便以为他早有后手“我们怎么做?”

“等卢慎”

等卢慎?这是什么作死的计划?一把拉回孙策,语气中夹杂着嘶吼“疯了吗?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有理周瑜,孙策转而向旁边问道“可不可以将指挥权交给我们?”

“这,孙将军真准备要在此防守?”

“是的,这件事本和你没有关系,一路也多亏子方护送,曹家的目标是我,打起来便找个机会离开吧?”

孙策说的很真切,糜芳也知道曹宏不会拿他怎么样,但若是领兵抵抗,就是另一回事“这两千人大多是仆役,根本不足以和曹家抗衡,孙将军还是走吧,这么大的雪没一会便能掩盖足迹,下官在此还可为将军拖延一二”

“我们还是走吧,若等到曹宏从琅琊再寻来,我们能坚守至卢慎领军前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公瑾,你冷静想想,离开大部队,在这荒郊野地里,我们的生存几率才是渺茫,典大哥负伤在身,只需十几人就可将我等擒获,若是遇着狼更是连跑的机会都没有,还不说冰天雪地的,根本无法辨别方向。然而若在此坚守,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士卒用命,便有存活的机会”

关心则乱,将孙策的话仔细分析后,周瑜妥协了,正如他所言,没有糜芳的人马,只要在徐州的地界上,仅一督邮即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子方可否将指挥权交给我们?”

还是这句话,不过糜芳也转变了态度“孙将军…有把握吗?”

“五成把握”

五成?回想起孙策至今的光辉战绩,糜芳咬咬牙“够了,我糜芳今日便把部队和这条命交给将军”糜芳没办法,他不是没想过大难临头各自飞,只是心中那一丝年轻气盛战胜了怯懦,况且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孙策赴死,真要是出个好歹,哪儿还有脸面回去见自己兄长。

“多谢糜大人,事不宜迟,快把大家集合起来”

第六十八章 雪中鏖战

呼啸的北风,犹如苍狼的低唤,在视野可及之处,渐渐出现一排排黑影。

踏雪之声不绝于耳,宛如战鼓,每一步都击在众人心里。

晶莹剔透的鹅毛,缓缓落在典韦的胡须上,被呼出的热气顷刻化为雪水。

双紧了紧斧把,寒冷的天气对他来说,是件好事,能有效抑制背部疼痛,方便自己施展。

面对接下来的苦战,典韦没有再被留守在孙策身边,作为最强战力,他自然出现在最关键的位置。

孙策没有打算出阵,甚至连营帐都没有出,静静地看着被烧得通红的木炭,跳动的火苗正是他此刻内心的写照。

“糜子方,你这是打算要和我兵戎相见?”两军对阵,由于大雪阻碍了视线,相隔只有五百米不到。

“曹豹,你缘何拦截孙青州?”

“废话!孙策不死徐州难安”

“这可是州牧大人的意思?”

“哼,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糜家和陈家的勾当别以为没人知道,州牧大人已经下令,将你两家下狱彻查,之前你们被劫的那批粮草,是送给孙策了吧?”

“…此言当真?”

“笑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允许你陈糜两家暗通孙策,就不许别人对你们彻查?”

暗通?这算暗通吗?糜芳相当惊诧,兄长对他来说太重要了,自从父母过世后,糜竺含辛茹苦,不仅要操持家业,还要照顾自己和妹妹,三兄妹的感情不是一般好,这也造成了糜竺说什么是什么,从不质疑,更不会反驳。

“糜将军,此际非同小可,不可乱了心智,击溃他们,杀回去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嘀,周瑜技能恢廓发动,所统辖的部队,即使处于逆境,也不会发生叛变或者逃跑’

两千人对阵五千人,无险可守,更没有兵种优势,周瑜能采取的作战方式只能是尽量拖延“曹豹,听说你武艺超群,可敢斗将?”

斗将并不是东汉末年的主要战斗方式,当然也确实一直存在着,不过大多是副将或偏将,很少有主将上场。

‘嘀,周瑜强谋发动,降低曹豹五点谋略’

“有何不敢?张盛,你去替我出战”

简单的激将法,曹豹爽快应战,结果副将出战不到两合,便被典韦徒步揪下马来,双斧齐下,白白送了性命不说,还折了士气。

见识到典韦的厉害,曹豹惊为天人的同时也后悔不已,当即不再啰嗦,直接挥军掩杀。

…“快,大家再快点!”

陈到在求援的路上,恰巧碰到鲁肃一行人,把情形告知后,鲁肃当机立断,让管家领着家小继续前行,他则带领家丁赶往利县。

“子敬,再有两里地便是利县,这风雪满天的,我们还是先遣人通知将军,以免敌我不分”

抹了一把脸上的雪片,鲁肃指挥着众人加快脚步“已经派人打探过了,还没消息”

“陶谦突然发难,这是怕了”

“这一次他倒是看清楚了事态,但愿将军能逢凶化吉”

刚谈论几句,探子带信回来言已经找到孙策,不过正和人交战“曹宏这么快!我们路上怎么没发现?”

“快加紧前行!”

…“杀,生擒孙策!”

正在和周瑜厮杀,眼见就要合围,曹豹后阵突然出现一股敌人“什么情况?哪来的人马”

“回大人,后阵突然出现人马,自称青州援军”

“青州援军?不可能,哪有这么快?定是糜芳,我说怎么没看着他,戴业你领八百人前去阻拦,全军继续合围”

这也就是周瑜,两千人愣是腾出五百人,让糜芳趁着大雪绕其身后,谎称青州援军,以乱敌军心智。

孙策在营帐内一改之前的宁静,外面的喊杀声已穿透进了帐篷,他很想出去看看,可又担心自己成为累赘,来回走动之际,突然系统提示音响起‘典韦技能力战发动’

糟!再这么下去可是要把典韦玩脱的节奏,力战之后便是竭力,必须得把他叫回来。

“公瑾,战况怎么样?”

“伯符,你怎么出来了?”

“对不起…”没来由的,孙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但总觉着该说。

周瑜一愣,没想到孙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两兄弟,说什么对不起,糜芳在曹豹后阵,应该会暂时阻碍他的攻势,这家丁确实不如士兵,素质很差,伯符,最多我们还能坚守半个时辰”

这仗从开始到现在也不过一小时,换成孙策麾下任意一支人马,别说坚守,击溃曹豹都不是妄谈。

“如果俊义最终还是没能到,伯符,听我一句,走吧”

“从这里到诸县顶多五十里,越野负重项目,解烦军从来都是最优秀的,我相信他能及时赶到,对了,把典韦叫回来,有事让他做”

…“压上去,你们群废物,别要死不活的!没吃饭吗?”

“滚蛋,谁让你们休息的?快起来!”

曹豹在咆哮,在鞭打,可恨,什么时候家丁都可以和士兵正面博弈了?

“雪太厚?这是理由吗?你们拿一帮家兵都没办法,要你们何用?!”

冬天战斗本来就不是很方便,裹得厚厚的不说,还要踏着齐膝的积雪,攻势很难施展开。

周瑜也正是借用这一点,才将防线牢牢掌控在手中,尽管局面十分被动。

另一头,鲁肃领着人马已经抵达战场,不过并没有贸然出击,而是伏在一旁,庆幸着局面还不算太糟。

“曹豹后阵交兵,前阵又不得进,我们此刻从中拦腰截断,定能为孙青州化解劣势”

刘晔的提议得到了鲁肃的赞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即带着人马瞄准曹豹的心脏,横着利刃直插而去。

“这他娘的又是哪儿来的到底?”

曹豹十分烦躁,后阵的糜芳还没消停,又窜出一彪人马,愣是把他的部署打乱。

“禀将军,是东城鲁肃”

“可恶!我大哥到哪了?”

“一刻钟前刚过祝其,当须臾便至”

“鸣金收兵,先把糜芳和鲁肃解决了,等候援军,再一鼓作气收拾孙策”

曹豹退兵,让周瑜得以喘息,把人马收拢来,能战者,不足千人。

鲁肃带来的人马,还真是雪中送炭,至少又能再多抵挡一阵“子敬来时,离诸县还有多远?”

“按正常速度,一刻即到”

“料来俊义定是和曹宏遇上了,短时间内,恐怕只有靠我们自己,突围吧”

孙策不打算再坚守下去,卢俊义受阻,不能及时赶到的话,会有太多变数。

“曹豹能战者足有四千,此刻弟反倒不赞成突围”

“公瑾说的对,此刻突围不易成功,雪势虽然变小,但行走还是艰难,万一遇上曹宏所部,插翅难逃”

“观公瑾的防守矩阵,颇有章法,曹豹退兵纵然有我们领军来援,更有休整的意思,突围乃下下之策”

此一时彼一时,当下周瑜反倒不同意突围,至于鲁肃和刘晔的认同,更是说明坚守才是最好的办法“公瑾,那就只能继续拜托你了”

…正如孙策所料,卢俊义带着部队一路急行,就在祝其碰上了曹宏人马。

解烦军大名如雷贯耳,白底黑边金圈已经成为一个标识。

对于青州军的进犯,曹宏不知所措,傻傻的愣在原地,看着卢俊义从身边驰过。

“你们是何人?意欲何为?”

曹宏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被陈到认出来“将军稍待,此人便是曹宏”

‘吁’卢俊义勒马回身,凝视到“你确定?”

“错不了,在下记得牢靠,他们定是前往诸县的人马,击之主公便无恙”

“解烦!”这么一说,卢俊义当场喝止部队

“解烦!解烦!解烦!”气震山河,声音停止的一刻感觉世界都清静了。

调转枪头直指曹宏“长枪所指!”

“吾等之敌!”

“杀!”

第六十九章 匠作坊开工

曹宏哪里见过这阵势,双腿一软,差点跌下马来,等坐端正时,卢俊义已领兵突击到面前,当下尖着嗓子叫喊着迎敌。

作为琅琊郡兵,对解烦军都是有所认知的,要和这种百战之师打仗,没一个人有底气,几乎一触即溃。

见状曹宏也不再指挥,缩着头,打马开溜。

没有统一号令,杨延昭更是如入无人之境,领着狼部左进右出,但凡有骑马的都会追上去先刺了再说。

孙河则领兵在旁,这一仗已经变得十分简单,只要抓住或者击杀曹宏,就可以大获全胜,所以他密切注视着敌方主旗的流动,不停的给卢俊义和杨延昭指示方向。

直至逮住一个副将,不经意的一问,孙河当场大惊失色,赶忙挥舞旗语。

正在找寻曹宏的杨延昭见旗语是‘回’,便猜想可能是有突发事件,连忙吩咐身边的旗兵“告诉卢将军,由我去本阵,让他继续掩杀”

杨家七子,杨延昭是成长得最快的,也越来越有大将风范,很多事情都考虑的比较全面,曹宏不能放,本阵也必须回,旗语就是战场之上的最高指令。

回到军阵听完俘虏所述后,杨延昭怒目圆睁,本以为把曹宏拦在这,孙策就安全了“曹豹!事不宜迟,我这就领本部人马急赴利县,想办法告知卢将军,速速与主公汇合”

…利县。

整顿好兵马,曹豹再度开始进攻,这一次他学聪明了,临时筑起高台,防备周瑜故技重施。

风雪已经停止,视野重新豁达起来,正高兴着老天爷终于不再折腾,却看到让人绝望的一幕。

“解,烦,军!狼部”

一字一句,曹豹不似他哥,反应十分迅速,且是当机立断,将还没与周瑜纠缠在一起的士卒撤回来,整好阵型,静待敌人到来。

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但还是要打听一下曹宏的下落,如果曹宏被杀了,他转身便走,如果没有,那就得谈条件了。

讲道理,杨延昭的到来,昭示着众人可以放下紧绷的神经,一扫心中阴霾,两个小时的悍斗,不仅士卒受不了,周瑜也出现了精神恍惚的状态。

曹豹没有再侵犯,刚打算派出信使向孙策询问曹宏情况,卢俊义又领着大队人马而至,见状不妙,哪还顾得上曹宏,迅速撤离。

“曹大人,辛苦了”累了一天,孙策不由也有些腰酸背痛,似乎他自己也经历过一场大战似的。

“孙策…”

‘啪’孙河一嘴巴子抡过去,打得曹宏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回过神,一股热流又从鼻子里流出来。

“唉,我说曹大人啊,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孙策,你没安好心…”

‘啪’又一巴掌,这次直接被抽翻在地,脸也瞬间浮肿起来。

“说吧,是你的意思还是陶谦的意思?”

“一人做事一人当,和陶使君没有关系”

“你到还是个忠心的家伙,你与曹豹出动一万人马,若没有老头子的肯允,谁信?他是想杀我还是留我?”

“青州日益强大,徐州如芒在背,奈何使君不听我等之言,当日在诗集会上就应动手铲除,可恨糜竺,陈登多加阻拦,徐州尽毁于此等贼人之手”

原来,当日还有孙策不知道的事发生。

曹宏与陶谦相约在席间动手,却被跟随多年的糜竺察觉,幸亏老头子还在犹豫中,便不断示意此人杀不得,也就这么一来二去,再加上水调歌头,才救了他孙策一命。

“这么说来就是想杀我了?陶谦老了啊…”

孙策的意思是陶谦最好的机会被他自己放弃了,不够果断,然而在别人听来却是老糊涂,妄杀无辜。

说完这句话,孙策便起身离开,既然想知道的都知道了,那就该去看看典韦的情况。

“伯符,他怎么处置?”

“放了吧,留着也浪费粮食”

放了自己?曹宏没想到自己还能脱身,不会是逗他玩的,放了之后再跟他到一个幽辟之地,寻机杀了他,伪装成被盗匪所害。

一路胆战心惊,但有风吹草动,他都会紧张到牙齿打颤…孙策哪有闲工夫料理他,典韦力战的后遗症出来了,肌肉劳损性拉伤,就这还是技能刚施展就立刻叫回来,再加上背部旧伤崩裂,整个人都不是很好,要休息个把月。

“俊义,找个人先把典韦送走,我们去下邳会一会陶谦”

“主公,还是先回去吧,锦衣卫传来有大事发生”

本着孙策的性子,吃了这么大一计暗亏,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场子找回来,虽不至于攻城拔寨,但跑到下邳去耀武扬威一番并不是不可以。

…公元192年末,汉初平三年,曹操在扬州募兵,得刺史陈温、丹杨太守周昕相助,获兵四千余人。而后与袁绍汇合,大破袁术。

袁术狼狈逃奔九江,有此记恨于陈温,领兵杀之,本打算表陈瑀(陈珪堂弟)领扬州,结果陈瑀聪明,知道袁术不过是以退为进,就没敢去,如此袁术方‘勉为其难’的自领州牧。

陈温被袁术所杀,都尉黄盖等人自不服,按照计划将孙坚迎到吴郡,就这样扬州一分为二,袁术占着九江和庐江郡,孙坚据着丹阳和吴郡,两人针尖对麦芒,战事一触即发,至于余下的会稽王朗和豫章华歆则站队不明。

听完贾诩的讲述,孙策直接表明态度“父亲定会和袁术交战,此战要帮”

“主公,让我去吧,扬州多水,蛟龙是时候出海了”

李儒也赞成道“不错,青扬之间隔着徐州,陶谦肯定不会借道,只能走海路”

讨论完相助孙坚的事宜,孙策再次把矛头对准陶谦。

“吕布和郭汜内讧,吕布败走,王允被杀,朝廷再度深陷囹囵。现吕布被陶谦收留,臧霸傲据琅琊和泰山,刘备屯兵小沛,陶谦兵锋正盛,我等当小心戒备”

这是刘晔的见解,很具有战略性,对于这个新加入的谋士,不仅孙策十分满意,三大指挥使也赞赏有加,特意将空间就给他“另外袁绍已经占据整个冀州,虽然子敬已经去了平原,不过属下建议,再遣一军常驻乐安,既可协防平原,也可威胁渤海,让袁绍投鼠忌器”

“主公,次议可行,背嵬军训练有一段时日,可让鹏举北上”

刘晔有权给出提议,但真正的核心部分,还是很识趣的空出来,算是对老集体的投桃报李。

话还没说完,刘晔继续提议“属下知主公已和公孙瓒达成盟约,不过为了来年对付陶谦,建议主公与曹操再达成某种协议”

“曹操向来与袁绍交好,而我又与公孙瓒交好,这恐怕不易”

“主公放心,曹操夹杂在四战之地,东有陶谦,南有袁术,西有郭汜,袁绍又与公孙瓒难解难分,得主公示好,必不会据之不理”

刘晔的分析,孙策思之坦然,当即决定用其谋,并任命他为工部长史兼军祭酒。

开完晨会,领着刘晔逛了一圈临淄县城,才把他带到后街,这里戒备森严,城内百姓还以为是一处军事基地,实则是孙策秘密设置的匠作坊。

“工部,青州最神秘的部门之一,这里只做两件事,研究和发明”

坊内除了有士兵把守,并没有工作人员,一切都是冷锅冷具,等着开工“人员你要精心安排,第一准则便是保密,具体实施可以找李儒帮忙,总之希望你能在这里大显身手”

“主公识人之明,属下佩服!”不得不说,刘晔今天实在是大快人心,不仅一展平生所学,还能发挥余热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好好加油吧,别辜负了我,先从这个简单的开始”从一叠布匹中,孙策拿出画得奇形怪状的马蹄铁,高桥马鞍和马镫。

刘晔不明所以,拿着上下翻腾,孙策见了不由笑道“拿反了,得这样看”

“主公这些是?”

“神兵利器…”

拉着刘晔,挑选出一些简单的作品,两人就地席坐在锅炉边的地上“典大哥,麻烦回去给我媳妇说声,今儿不回了”

第七十章 年会

转眼又是年节,借用前世的经验,将所有官员全部召集过来,孙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年会。

歌舞,作赋,酒令,比斗一一上演,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并不是孙策的诗词,而是黄忠和太史慈的射箭比试,两人技能全开后,能力值总和相差仅为2点,且都是90,黄忠96的力量93的技巧,而太史慈则是92的力量,95的技巧,加上对弓箭的理解,赢得了满堂喝彩。

作为背嵬军的绝对主力,太史慈可算是给岳飞赚够了脸面,在青州能和黄忠射箭不分伯仲的,目前还真没几个,哪怕是嘴巴选手甘宁,也对黄忠服服帖帖。

‘太史慈,力量90技巧93谋略69内政58统率90,1羽箭:持弓类武器,技巧上涨2(不叠加);2信义:麾下将领亦或士卒绝不反叛;3斗将:单人作战时,力量、技巧上涨2’

“鹏举,得子义和公明相助,连我都羡慕啊”

‘徐晃。力量91技巧90谋略74内政48统率88,1冷静:中计几率降低20%;2斧将:持长柄斧类武器,力量、技巧各加2;3奋勇:麾下所有人(包括自己)力量加1’

“还得多谢主公,这段时日以来,两位将军确实帮了属下不少忙”

“你还别卖乖,明年整个青州,就属你的担子最重,对此你还有什么要求?”

“主公给的已经足够多,属下一定会配合好鲁太守徐将军,让袁绍不敢东窥”

“好,平原郡兵目前有多少?”

“回主公,三千编制昨日已经开始训练”

鲁肃也有信心能将平原牢牢巩固在手中,这还得感谢一下刘备之前所施行的仁政,虽然刚开始百姓对他们有一定抗拒心理,不过很快就沦陷在他‘好施’的技能下。

‘鲁肃,力量56技巧62谋略92内政90统率85,1殊略:对低于自己谋略值的人,施展计谋,每相差5点,成功率上升1%;2弘远:计谋成功率上升10%,政略收益翻倍;3好施:推法行政时能更有效的获得民众支持’

“这里面文响功劳巨大,若不是他在下官去之前,就将平原周边宵小肃清,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开始着手训练”

‘徐盛,力量81技巧86谋略78内政65统率86;1器用:统率、谋略各上涨2’

“对对对,平原能如此快的稳定下来,文响确实居功至伟,以后你二人,一内一外,遇事多商议”

“谨遵主公指令”

“好了今日乃是佳节,我们不再议政事,接下来什么节目?”

作为年会主持(反正孙策是这么定的),和珅一脸奉承的站出来“主公,接下来是属下在民间找的几场角抵戏,请各位大人欣赏”

角抵戏其实就是百戏,这是一种流传了很久的戏种,先秦时期便有了,包括杂技、武打、舞蹈等,有角色,有剧情,可以说是戏剧舞台最早的表演形式。

孙策对这些玩意儿自然已经具备了免疫力,但这些都是老祖宗的东西,本着文化传承观念,他看得很认真。

但看着看着,他又开始了新的思考,国力的强盛标志之一是百姓富足,然而当百姓富足之后呢?必须找到让他们发泄的地方,物质文化的发展必须跟上,作为现代人,足球和赌博对百姓的吸引力他耳濡目染,这些规划他必须记在小本本里。

“夫君,儿子睡着了,我还是带他下去吧?”

“嗯,交给奶娘,你再来”

“喏”

并非貂蝉离不开孙渊,这是第一次群臣聚集,孙策有义务将未来法定继承人,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整个厅堂大概有篮球场这么大,就像现代看戏剧一般,众人围着圆桌坐在下面,演员在台上表演,新颖的形式给了众人莫大的新鲜感,也给了大家一种归属感。

孙策说了,以后每年,除非实在有离不开的情况,大家都理应坐在一起,带上妻儿老小,一起共度年节。

今年的节目,孙策没有审核,只是单纯的扔给和珅捣鼓,结果很一般,反正不是很满意,下一次,他会把节目内容好好要求要求。

重新把和珅招来,询问着商会的情况。

“致斋,刚才说的,先可以依你所言实施下去,但有一点我需要事先说明。今后不管你中饱私囊也好,清正廉明也好,你必须保证商会的正常运转。来青州这么久,你应该也知道锦衣卫龙鳞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不相信一个天天对着钱财的人会无动于衷,也不相信你会为了钱财背叛我,所以在此,我承诺给你三次活命的机会,但前提是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孙策的点拨让和珅十分受用,也让他觉得实在,最近他心里是渐渐的有了很多念头,似一股魔障般,甩都甩不掉,但此刻却清明起来“属下绝不负主公”

“行,只要你不负我,有生之年,你和珅这辈子所赚足可养活三代人”

有了孙策这句话,和中堂当下三拜九叩,眼眶也不由得红起来。

摆摆手,示意他起来,到底是清朝人,骨子里有一种奴性,动不动就下跪磕头“行了,做这些虚的没用,商会是我的第一步,走成什么样,就全看你了”

“主公放心,和珅在此立志,有生之年必将商会发展壮大,若是有人敢私吞钱财,定让他后悔莫及”

和珅会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成为清官,孙策不知道,至少技能在那摆着,他不贪自己怎么挣钱,想想也有意思,这该算奉旨贪污了吧?

‘嘀恭喜宿主获得和珅的10个兑换点,目前兑换点103’

呵呵一笑,总算有个小满贯了,目前除了那几个不入流的黄巾将领,就连管亥都做出了贡献。想了想暂时没有什么需求,就先存着,或许以后会做些物品兑换,除了房租,在不是特别缺人的情况下,不会再考虑进行召唤,打算直奔三级主基。

角抵戏已经结束,只剩最后一个节目,这是孙策特意安排的,草草准备了两天,结果还算差强人意“各位可清楚什么是军魂?”

“可是一军的统率?”

甘宁是个冲头,直接在下面抢答。

孙策摇摇头,解释道“一军如果死了统帅,尚有哀兵之说”

“可是正义之师?”

徐晃的回答就更不对了

“西北军也没见他们败过多少阵”

“主公,揭晓谜底吧,让属下等见识见识,今儿一晚俺都在等这个节目”典韦是知道一些的,他就一直在等,连酒都没喝尽兴。

“是啊,是啊,主公就直言吧”被典韦一起哄,大家也都没想猜了,反正孙策出品必属精品。

“那好吧,我也就不卖关子了,孝直,延昭你们上来吧”

只见法正和杨延昭一人带着一支队伍,每个人都穿着素黑色衣服,整齐的小跑到台上站成两列“敬礼!”

现代式军礼,展现了军人英姿飒爽的一面,众人只觉一大股阳刚之气迎面扑来。

“礼毕!”

舞台上的汇演士兵齐刷刷的放下手臂,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杂音。

“狼烟起江山北望,预备唱!”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大国要让四方来贺”

无疑,这首精忠报国完全hold住全场,豪气干云,再细细一品味,众人发现这不仅表达了驰骋疆场豪情万丈的激情,还对当下大汉的无能,有万种不甘。

“出旗!”

随着孙策的最后一个指令,周瑜从后台迅速移步上前,合着杨延昭将一面四四方方,白底金边,中间书写着‘孙’字的军旗展示在大家面前。

“军旗在前!”

“勇往直前!”

稍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孙策娓娓道来“军装、军礼、军歌、军旗,这才是一支部队的军魂!”

第七十一章 兴学

年初三,甘宁先一步带着船队,出胶州湾沿着海岸线南下,孙坚还不知道自家小子派军来援的事,所以甘宁不得不再带上孙河的鹤军。

初九,岳飞带队北上进驻乐安。袁绍为此将审配调到渤海,以防不测。

做好这两方面准备,孙策再遣孙邵作为使臣,示好曹操,此际后者正忙着整顿兖州,之前给刘岱制造了不少麻烦的同时,也给他自己添加了不少需要善后的事。

隆重接待了代表孙策出使的孙邵,秉承孙策的吩咐,继续施行土豆外交,如今土豆已经成为青州特产,远一点的地方,诸如荆蜀之地,其价格甚至卖的比粮食还贵。

了解完孙策的意图,曹操便将此事甩手给曹昂,再让陈宫帮忙看着。

这件事他还是比较看好的,虽然之前有些小摩擦,小误会,既然孙策都不往心里去,他又何必较真。

联谊之事暂且不提,说潍县终于开产出第一块青玉矿,和珅便差人连夜送到孙策的案几前。

端详着这块蓝宝石矿胚,孙策感慨万千,前一世别说拥有这种宝石,见都没见过“送回去吧,它在我这最大的价值就是能卖出去”

和珅的好意他心领了,转过头继续和国渊讨论“私塾选定好地址了吗?”

“已经差不多了,不过授课先生还远远不够,按主公的指使每座县城都要有私塾,这样算来还差三十多人”

“嫌钱少?”

“这到不是主要原因”

见国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孙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原因“说吧,到底遇到什么情况了”

“主公有所不知,识字者大多为世家大族,让他们做教书先生不难,难就难在让他们教寒门子弟读书识字”

识字是世家大族的权利,是绝傲于人的资本,该做法就是在降低这批自持甚高者的身份地位,当然这也正是孙策所图,如今还没有引起士族反弹,就要烧高香庆祝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出来教书。

“康成公知道这事吗?”

“知道,但也无能为力,属下建议,还是缩小规模,从郡府开始”

兴学是百益而无一害的好事,更是他强壮青州的基本法令“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办学,我势在必行”

这番回答将国渊抵得死死的,自家主公果然是有很多奇思妙想,还往往能把人说得服气,只见其在屋内来回走了两圈,似有了定议“设立三等学籍,一等为不收取钱财的义务教育,学制两年,只招收八至十二岁的少年,教授基本的识字和算数,就在县城内上课;二等为普通教育,学制三年,教授左传、管子和孙子,每本书学一年,招收年龄为十八岁以下,但需要通过考核才能就学,考核内容就为一等学府的知识,收取基本学杂费,宽进严出,三年学业完成后,考核不过的,就复读,复读到他考过为止,学费照收,考核通过者则给予证明,凭此证可到临华夏商会领取奖学金,这事我会跟和珅说清楚,二等学府设置在郡治,教师我自有安排;三等为专业课,只招收二等学籍考核通过者,学制三年,教授兵法韬略、骑马射箭、行军布阵,成绩优异者可破格录用入军或入政,但有一点,需堤防细作,此事你要和锦衣卫做好预案,三等学府暂设一座,就在临淄,取名康成书院”

噼里啪啦一阵赘述,国渊好一会才消化过来“主公这……兹事体大啊!”

“所以让你来牵头,东莱太守你也别当了,让蔡老头子去,他不愿意就空着,以后学部的事你直接向我负责”

国渊没想到,自己随便汇报一下情况,孙策就弄出个学部,而且看样子还是要花大力气实施的。

东莱太守和学部负责人,这两个职位看上去太守似乎更威风一些,不过国渊却能感受到孙策对其的重视,将来必定是一个不亚于工部的部门,至少现在刘晔是想要什么,孙策就给什么。

“那教书先生的事?”

“哦对,先把教师的收益再提高一倍,然后找康成公借,他老人家那么多弟子,教人读书识字还不简单?”

“喏”

想了想,孙策再补充道“给老人家好好说,我都建了一座康成书院,让他也别那么小气”

国渊恍然大悟,就说书院名字这么熟悉,原来是孙策给郑玄挖的坑,这小伎俩还真让人啼笑皆非“属下定好好和老师商谈此事”

“对了,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此令发布出去后,肯定会有不少百姓报名,记住严卡年龄,一来可以杜绝细作可能,二来也可以控制求学者数量,世家大族他们要送就送,不送咱们也不强求,总之一视同仁,哪怕以后孙渊就读,考核不过的,也给挡在二等学府门外,我说的”

“还有,把我那八荣八耻挂在所有学府里”

“喏!”

国渊很兴奋,这种事实在让他热血沸腾,孙策的指令开创了文化学习的先河,古往今来多少圣人,多少州牧,不!哪怕是三皇五帝都没这么做,然而他做了,此时此刻,作为一名青州官员,国渊无比的自豪。

解决好国渊的表面文章,孙策又招来小厮,让他去将锦衣卫指挥使叫来,鲜明华丽的服饰下,总会有许多‘血泪’和‘心酸’。

…东汉明帝提倡佛教,听说佛教有正月十五日僧人观佛舍利,点灯敬佛的做法,就命令这一天夜晚在皇宫和寺庙里点灯敬佛,令士族庶民都挂灯,也就形成了元宵赏灯。

明帝至今已百余年,元宵赏灯也渐渐成为了人们的节庆。

这一天对孙策来说也是个比较重要的日子,用过晚饭,本想拉着貂蝉看花灯,结果这丫头闹情绪,死活都不去,一问才知,是产后脱发,正不开心着。

行吧,反正也宠惯了,不去就不去,左手一抓杨延昭,右手一抓周瑜,成!三个好基友,后面还跟个保镖,其乐融融的开向大街。

这时的元宵佳节还没有明清时期的热闹,更没有游街和炮仗,就是普通的花灯,倒是街边小食多了很多。

“小姐,你看,孙郎!”

“哪儿呢?”

“前面,就那黑大个前面,看街戏的那个,穿的青色衣服,带的蓝色头巾”

“还真是,什么孙郎!要叫孙将军!”

“嘁,小姐你不也私下里叫孙郎吗?我们上去打个招呼吧,也好解了小姐的相思之苦?”

“小妮子找打!”

两人正是糜环主仆,原本是糜竺来看看青玉矿,听说已经有了成品,但看到妹妹一个人在荷塘边发愣,又听丫鬟说是害了孙策的相思病,当下便领着同来青州。

正在观赏银枪刺喉,突感肩上被人一拍,回过头恰好看见似曾相识的一个两名女子,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反而是周瑜咦了一声“姑娘,为何在此?”

“这就怪了,这又不是你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丫鬟有些刁蛮,被糜环往后拉了拉,而后对孙策微微福礼“孙将军,周将军你们好,小丫头被我惯坏了,还请勿怪”

讲真,孙策穿越前就有些脸盲,对初识女子大多靠声音和服饰辨别“姑娘好,你是?”

周瑜听了连忙在孙策身后低语“伯符,是糜家三小姐,我们之前在听风阁上见过,就是典韦下狱那次”

孙策恍然大悟,赶忙正身朝糜环施礼“原来是糜姑娘当面,未识得姑娘,还请赎罪,子仲也到了吧?”

“家兄在驿站与和先生议事,小女子便出来看看花灯,不想遇上公子”

话刚说到这,只见一群小厮推搡着,从人群中穿过来,当中一个年轻公子哥笑眯眯的行到面前,就像没看到孙策一般,插在孙策和糜环之间“糜姑娘,这么巧,看花灯呢?”

第七十二章 佳节佳人

“这老话真是有道理,说这狗呀,闻着味儿就能找着主人”丫鬟的确是牙尖嘴利,要是换了孙策被别人这么骂,肯定当场火并。

“嘿嘿,说的对,说的好!糜姑娘,你说呢?”

追女孩能这么不要脸吗?反正孙策估计自己还真达不到这个标准,不由打心底,对这个纨绔子弟竖起大拇指

“小女子正打算回驿站,结果路上遇到一个朋友,就多聊了几句”

糜环答对虽然得体,但从其眼色中能看到一丝不耐烦,更有向孙策求助的意思。

终于,糜环的目光使纨绔‘发现’到了孙策的存在“你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敢这么对我家主公说话?”

“呵?主公?看你年纪不大,还收起属下来,可知临淄田家?”

“哦,知道,田伍嘛,和齐家,周家并称临淄三大家族”

“哼,算你小子识相,滚吧,别打扰小爷兴致”

打了一个呵欠,是真有点困了,今天起得太早,可是节目还没开始,只能再熬熬“典大哥,一颗牙也别剩”

“得勒”

还真不是孙策仗势欺人,反正他们的罪证已经在手,就算是先替百姓讨点利息回来。

周瑜摇摇头,朝街边一摊贩走去,扔出一吊钱“走吧,你这糯米糕连着车我一并买了”

这是打算看好戏的节奏,杨延昭也忍着性子坐在旁边,要换以前,不等孙策说,只怕那纨绔早已躺在地上多时。

典韦也早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谁啊,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喜欢把自己当个人物,撸起袖子,三下五除二,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十多个人,转瞬就哭爹喊娘的四散奔逃,尤其是那公子哥,像抓小鸡儿似的,将他拎起来,掰着其下巴,只听咔擦一声,当即脱臼。

“等等”

正要继续照令行事,孙策赶忙拦住,这大庭广众的,做如此残忍的行径,让人说出去影响不好“行了,就这样吧,反正一会儿还要见面”

…田乐一路上哭丧着脸,嘴里不停的留着口水,支支吾吾的合也合不上,他太恨了,一定要让父亲把那小子下巴也卸下来,还有那黑大个儿,太残暴了,自己打小含着金汤匙长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啪啪啪’敲开大门,正打算安排人手出去找寻自家公子的管家,见他这幅德行回来,惊得目瞪口呆,刚才回来的护院不还算有个人样吗?

暗道这肯定是瞒不住了,只好着人将老爷夫人请来。

田伍,据闻是田单的后人,家里祖田万亩,房契更是多不胜数,最初自然也没这么富庶,都是祖祖辈辈积累,巧取,豪夺而来。

见长子被人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尤其是问也问不清,听又听不懂,当场盛怒不已指着同去的护卫“你们几个说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

“老爷,我等也不知,带头的十分年轻,十七八岁的样子,动手的是黑铁塔一般的莽汉,还有两人,一个器宇轩昂,一个眼神凌厉,那带头的还直呼您的名讳”

伤得最轻的护院解释着,听在田伍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不由放缓语气“此事缘何发生?”

“这,是,是公子正在和一姑娘交谈,共赏花灯,那人便过来硬要打岔,公子气不过说了几句,就被打成这样”

田乐听了一个劲的点头,留下也不知是感动的眼泪还是疼痛的眼泪。

田夫人闻言如此,哭天喊地的要让田伍给儿子讨回公道,把罪魁祸首捉回来好好收拾。

被自家夫人闹得心烦,更见田乐烂泥扶不上墙,田伍呵斥道“还在张口胡说,这个小兔崽子什么德行,我不知道?还有你,就知道哭,就知道宠溺儿子,你知道是谁动的手吗?是孙策!还要收拾别人,想想怎么善后吧”

这么一说,田夫人立马止住啼哭,大惊失色“当,当家的,那该如何是好?”

“明日我让周通去找吴霸打探打探,这几天就让这个逆子安分点,都是你宠出来的,慈母多败儿!”

“怎么是我宠出来的?我的儿子我不宠谁宠?”

知道田伍有了办法,没太往心里去的田夫人又开始发横,怎知大门突然被一队人马冲开“龙鳞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回避!”

“龙…龙鳞,锦…衣卫…”

田伍其实早就有预感会有这一天,但他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法不责众在孙策这里,根本行不通。

“田伍,现已查实你田家私吞良田数百亩,隐报人口,私贩铁器,草菅人命等数罪,人证物证俱在,现在和我们回去候审,如若反抗就地格杀,如若清白,州牧大人也自会还你清白”

这一幕今晚同样也发生在齐家和周家,杀鸡儆猴?不对,这次是杀猴儆鸡,青州已经不再是搞定小鱼小虾三两只就能摆平的地步,让临淄的三大豪族消失,孙策今晚势在必得,待明日太阳照常升起,而天空却很晴亮很多。

话分两头,田乐被赶走后,糜环又重新展露笑容,要说这个女人,对孙策还是有那么一定的吸引力,毕竟是刘备未来的老婆,又是敢于坠井的女中豪杰,虽然对于三国演义的描述,他已经不尽信。

总之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面容姣好,脸型稍微有点圆,放在后世妥妥的婴儿肥,尤其是透过她的眼眸,孙策随时都有那么一点看情人的感觉。

“糜姑娘,要不跟我们一起走走吧,青州的元宵节可不像徐州那么无聊”

“好啊,好啊,我们正愁没向导呢”

“丽儿!”

“本来就是嘛,小姐,你刚才还问我呢,我哪知道”

“呵呵,所问何物啊?”

“就是一个棋盘,七个人在玩,有七种颜色各异的珠子”

“哦,那东西叫跳棋,是我看貂蝉无聊,给她捣弄出来的一个棋戏,也怪了,怎么还没几天就流传出来”

“定是貂蝉姐姐给将军做的宣传吧”

“嗯,也只有她了,对了,吃过糖醋排骨了吗?”

“吃过了,但是感觉很一般,不像传闻中说的那么好”

“哈哈,那是,我可是天下第一名厨,不是谁都能做的跟我一样”

望着越聊越起劲,越走越远的两人,周瑜撇撇嘴,看了眼旁边同样兴趣全无的杨延昭“要不咱们回去下象棋?”

“谁跟你下象棋?回去休息了,典大哥,主公就交给你了”

“哦,放心,有俺在”

和糜环走的这一路,孙策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恋爱,说说笑笑,谈天说地,直到走通整条主干道,孙策习惯性牵上对方的小手,后者停下脚步,惊羞的看着对面这个男人。

两人相视无话,路过的行人虽然觉得这有些大胆,但仍旧面带微笑,他们并不认识孙策,只是因为儿女情长,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更会让人报以衷心的祝福。

丫鬟拉了拉典韦,示意现在先别靠近,榆木疙瘩难得的点了点头,就站在十步开外。

良久“明日见了子仲,我跟他说说你的事”

“你…我…”作势欲跑,又被孙策拉了回来。

“你要是跑了,我明天可就跟子仲只字不提”

“你这人也忒无礼,谁允许你牵我手的”

“在青州,不就是我说的算,还需要谁允许?”

“不仅无礼,还霸道,青州牧了不起啊”

“放心吧,你未来的夫君,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我可能就永远都嫁不出去”

正想再说点豪言壮语,一个戴着斗笠,穿着黑衣的人出现在面前“主公,人都到齐了”

“好,你先回去,告诉文优,我两刻钟内便到”

“喏”

回过身,再次牵住糜环双手“我有事要办,你先回去,明天就等着好消息吧”

“典大哥,送她们回驿站”

“哎?那主公你身边可就没人了,公瑾要是知道,俺又得挨训”

孙策呵呵一笑,表示这里是青州,而且还有锦衣卫,不用这么紧张,他的职责是保护其在战场上的安全,非战时就交给锦衣卫吧。

第七十三章 杀猴儆鸡

田伍,齐泽,周恺三人包括他们家中的几名主要涉事人员,全都被请到了新设的刑部大堂,典韦,法正立于左右,负责人法衍坐在孙策旁边,三大指挥使站在身后,齐国相李严、军祭酒刘晔旁听,阵容不可谓不强大。

这是刑部第一次公开审理大案,也邀请了不少其它豪族,百姓更是可以随意进入,不过只能站在公堂之外,由刑部酷吏把守着入口。

后面陈设着四个大型物件,没人见过,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

一方惊木,一桶令牌,堂内除了跪着的几名要犯,就属八名身着官服,拄着长板,面无表情的刑吏最让人瞩目。

“田伍,田乐,田商,田克,对以上罪责你等可认?”念完多年来田家做的孽,法衍将话语权还给田家。

时间、地点、人物甚至连犯事当天他们自己都记不得的事,锦衣卫也查的清清楚楚,田伍笑了笑,转言其它“五爷我活了这么多年,够了,不过州牧大人是要青州还是要我田氏一族?”

都到了这个关头,田伍还不忘放狠话,因为他有所持,还在做梦青州世家会对他们一族的命运引以为鉴,联合抵抗孙策。

这个问句孙策很熟悉,不由回答道“你觉得是青州对我重要,还是世家对我重要?”

跪在堂下的是田伍,他自然不会傻到选择后者“青州?!”

玩味的一笑“不对”

田伍很诧异,同样整个大堂也都嘈杂起来,孙策怎么画风转变如此快,认怂了?

“哈哈,州牧大人果然明智,选择世家才是对的”

这个结果也出乎田伍预料,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正想站起来,结果又听到孙策说“也不对”

是在逗自己?看神色不像,于是想了想,试着问道“州牧大人确定想要一个满目疮痍的青州?”

闭上眼,孙策承认这次是真在装逼“没有世家对我很重要”

当众讲这种话,也就是在青州,轩然大波是肯定的,头疼的是后面几个臭皮匠,看来今后攻略其它州府,会有很大麻烦啊。

“认罪吧,你是个体面人”

田伍又笑了,这次是怆然大笑,孙策敢这么说,他田氏必定是覆灭无疑“认罪?哈哈!青州世家何其多,似你这般残暴之主,青州必乱,必乱!哈哈!”

“有道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你田伍连只飞禽都不如,既然不愿认罪,法大人宣布吧”

“喏,今有临淄田氏一门……判处田伍,田乐,田商,田克死刑,当即执行,没收田家多年来所夺土地八千两百三十五亩,其中三百二十一亩归还原原主,剩余充公,没收田家房契一千零八十三处,其中十八处归还原主,剩余充公”

判罚很公正,赢得了百姓喝彩,就连田伍都是一脸不可置信,青州田氏没有亡,自己家业几何他还是清楚的,剩下的产业足够小儿子健康成长,只需缩小家用即可。

推出两座狗头铡,田氏四人终于明白这东西是什么用,这架势旁边的人看着都渗人,何况是身处其境的他们,奈何嘴已经被堵上(防止犯人咬舌自杀),再想求饶也没用。

抬起铡刀,将犯人抵在缺口,再锁上活关,任其怎么挣扎都没用。

‘嚓嚓’两声,四颗头颅,咕噜咕噜滚到一旁,刚好面对齐家和周家

也就在这时候,刑吏闻到骚臭味儿如热浪般扑来,也不知是谁的,反正下一刻两家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直念叨“州牧大人,我认罪,我愿意上缴房产和良田,这些都是不义之财,我愿意上缴”

看,杀猴儆鸡的效果明显要好很多,临淄最大的家族倒台,齐泽,周恺必然也就没了主心骨“哎,别着急,这罪责不一样,你们乱认岂不是会有人说本州牧屈打成招,都说说吧,自己干了那些事”

“法大人,你对照一下他们的罪行,少一条打十板”

当下,齐泽和周恺如实交代,什么欺男霸女,亦或谋财害命…从他们儿时记事起家里的勾当,直说道昨天吃饭不给钱,听得堂内瞠目结舌,百姓更是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亲自上去踹几脚。

值得一提的还有他们合谋前青州刺史龚景,从而又牵扯出不少临淄小家族,这是破了多大的案。

“主公,这两家所犯之事,够灭族了!”

“仲德,你认为呢?”

“其余事等还好说,然谋害朝廷命官,罪不容诛”

程昱说的是事实,龚景做官之时,虽黄巾大乱,然汉家威仪尚在,按齐、周两家一造反之罪都不算过。

“你们的意思呢?”转头看向身边诸人。

一直喜欢缄默不言的贾诩这次率先答道“当杀一、二主谋堵悠悠之口,其余贬之为民,青州世家当无患矣”

“嗯,诸位还有没其它意见”

刘晔“属下附议”

法正“附议”

李儒“附议”

既然全票通过,那就没有问题,转而又想到一事,便询问“田、齐、周三姓一没落,临淄最大的家族是何人?”

对齐国了如指掌的李严前一步答道“便是主公您了”

这是李严的玩笑话?当然不是,三大家族几乎垄断了整个临淄,小家族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他们一旦倒台,就不是洗牌的说法了,而是一切归零,作为一州之主,孙策自然就成为临淄的最大家族。

元宵灯会已经结束,孙策没有在临淄实施宵禁,所以从刑部出来后,都三五成群的邀约朋友去畅饮,讲述自己在刑部现场的见闻,特别是讲了最后孙策对狗头铡和虎头铡的解释,狗头铡杀作奸犯科者,虎头铡杀贪污受贿者…。

无论在世家眼里,孙策是一个怎么样十恶不赦的人,但在百姓眼里,他是个好官。

自打去年十月后,所有流民都住进了泥瓦房,家里存粮也够,有米有土豆,再早一点的还有耕牛后者驽马,手里的余钱不仅能为妻子购置布匹,更能做一些桌椅。

听说再过几天工部和学部要开始招人,前者管吃管住拿工钱,但轻易不让外出,适合单身汉,后者管吃管住有假期,不过工钱没工部的高,相应要求也没那么严,适合有家室的,总之除了一些思维老顽固到根深蒂固的家族,所有人都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充满了信心。

随之而来的孙策又颁出新政---办学,凡是当地户口的八至十二岁少年,都可以免费就学认字学本事,整个青州又沸腾起来,工部招收处一度人满为患,没办法国渊的技能使然,再加上是给自己子嗣出力干活,没人不乐意。

这一次大家都十分相信孙策,他终于得到了老百姓们最珍贵的东西,信任。

看着工部热火朝天,刘晔再看看自己这冷冷清清,要不是他令士兵按住几个打算改投工部的家伙,只怕就又要光杆司令“主公,你给子尼打个商量,让他推荐几个背景靠谱的?价钱我出三倍”

“我说你是觉着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心里不疼是不?”

“可是主公,你看,这么久了,我这里凄凄惨惨戚戚,他那里到门庭若市,耽误大事啊”

这说到孙策的痛点,这样下去可能真不是办法,岳飞来信说袁绍又令袁谭驻军两万到渤海,近期互有试探,鲁肃也请令让杨延安或者杨延辉进驻平原。

“行吧,我去跟他说说,目前油罐弹研制得怎么样?”由于马匹数量有限,骑兵装置孙策让刘晔不必着急,按部就班即可,油罐弹是他最新的想法,在罐里装上油,交战时先扔油罐,而后火箭跟上,杀伤力和震撼力在这个时代绝对无与伦比。

“还需进一步提纯”

“试试豆油吧,别用煤油了”这是孙策回忆起自己前世经历,有一次炒菜用的豆油1,颠勺时差点没把厨房点燃。

接下来几日,孙策持续跟进着商会和矿产,既然青玉矿已经开始正常运作,那么曲城(招远)金矿也该提上日程。

第七十四章 又遭算计

陶谦暂时拿糜家和陈家没有办法,只要他在徐州一天,很多事就还要靠他们支持,曹家说白了,只不过是武将世家,和根正苗红的陈家以及气大财粗的糜家终究没得比。

华夏商会的事,他也已经查明,表面上和孙策的确没什么关联,不过这谁会相信?因为再想深查时,自己的人总会莫名其妙消失。

朱儁走了,被刘协一纸诏令叫回了长安,陶谦不知道前些时日,训斥自己不该下作的人,是真傻还是装傻,难道他看不出青州于徐州而言,已经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主公,已经探查到,陈糜两家这次从青州带回来了上好的青玉宝石,陈元龙正准备过些时日开始售卖”

“青玉宝石?孙策送的?”陶谦有些发蒙,这唱的是哪出戏?

“属下不知,但糜家传来消息,糜三小姐已和孙策订婚”

“哼,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让吕布和曹豹过来”

徐州民生恢复很快,这主要得益于地理条件优越,物产丰厚,其次便是徐州世家们的支持。

吕布来徐州之前是先回的并州,不过由于旱情实在严重,张扬十分客气的又把他请离,只好再继续东进,途径冀州,帮忙处理了一下袁绍的黑山麻烦,得了些粮食,便被打发到徐州来。

然而来到徐州之后,虽吃穿用度不愁,也一样不招人待见,旬月有余都没见着陶谦,今日却突然相招。

吕布只感觉自己成了夜壶,只有被需要的时候才会让人想起来。

陶谦给了个指令,让他领兵屯驻泰山莱芜,但凡孙策有异动,便挥兵北上直捣临淄。

这是要和孙策开战?对青徐不和之事,吕布有所耳闻,没想到两人已经水火不容。

能打仗是件好事,他才不会去管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纠葛,叫上七健将和高顺(还没有臧霸)直奔莱芜而去。

至于曹豹,陶谦的安排便别有用心。

汉初平四年,公元193年,三月末,陈家车队刚进徐州地界,还没到盖县,就遭遇山匪劫道,情况紧急之下,连忙升起狼烟,向青州边防军求助。

“将军,看,有狼烟”

刚护送走陈家车队,还没进入营寨,管亥就看到了狼烟,待确定信号无误后,不由脸色一变,真遇险了?

这是孙策和陈糜两家的约定,作为长期驻扎在临朐的恣睢军,看到狼烟后,无论如何也要救援。

管亥没有办法,领着三千边防军往南赶,同时让人去临朐通知黄忠。

殊不知,这是一次针对青州军的陷阱,当管亥领兵到事发现场时,陈家车队已经被洗劫一空,一地的尸体,杀人越货无疑,刚把情况弄清楚,曹豹突然领兵而至。

看到现场的惨状,不由怒喝“你们青州军为何要攻击我们徐州的商队?”

“放屁,老子是来救援的”管亥从未被人如此污蔑过,他向来行得正坐得端,是他做的绝不含糊,不是他做的也绝不会委曲求全。

“那行凶者呢?”

“不知去处”

“我看分明就是你们见财起意,半路劫杀!”

管亥难得和他解释,调转马头就想离开,回去像黄忠禀报,不过曹豹没打算让他如意。

“贼子想逃?跟我回下邳领罪”

“逃?老子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逃,你去把陶谦找来,老子便在此侯着”

“口无遮拦,兄弟们,把他们围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走”

刚要打起来,突然又来一彪人马,正是阳都都尉,泰山太守臧霸“我说你怎么突然带着兵马离开盖县”待发现满地尸体后也不由拧眉“是这群贼子做的?”

“臧霸,嘴巴放干净点,别血口喷人,老子才不会做这种事”

两人算是老相识,当初在泰山做买卖时,臧霸就没少受管亥的‘照顾’

“贼人就是贼人,穿上军装也是贼”

“臧宣高,莫以为某枪不利呼?”

“某之枪也不钝!”

这种场面正是曹豹喜闻乐见的,当下煽风点火“先抓起来再说,也好算给陈家一个交代”

“善”

臧霸来得匆忙,只带了三百骑,而曹豹则是全营尽出,五千人马,管亥以为自己讨不了好。

“撤!”

从盖县北再回到青州,只有20里路,管亥见情况不妙,只能先撤。

偏偏臧霸记着深仇大恨,带着骑兵围追堵截。

凡是被落下阵的,都遭到曹豹毒手,他的目的很简单,激怒孙策,让他南下,如此徐州就算被动防守,占据道义。

跑了几里地之后,管亥也不跑了,再跑下去自己这支人马只怕是要被臧霸和曹豹缠食干净,便摆开阵势,意图和徐州军一决雌雄。

另一边,黄忠在收到管亥的消息后,当即出兵南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按道理说陈家的车队,在徐州地面可比青州地面安全,今天这事故有蹊跷,若真如此,管亥怕是凶多吉少。

…“将军,恐怕我们中计了,你先走,我殿后!”徐和是其几人中最有谋略,也是最忠心的,曹豹来的恰巧,又是有备而来,让他十分忧虑。

“说什么胡话,再坚持一会,等黄将军来”

丢下将士临阵逃脱,不是管亥的一贯作风,何况他发现曹豹军弱,自己手中的恣睢军完全可以应付,唯一麻烦的是臧霸。

根据平时的训练章法,管亥很快就组织好防守阵势,不仅成功降低了臧霸的危害,一度还将曹豹压着打。

“该死,吕布还没来吗?”

曹豹在出击前,就给吕布送去了信件,按道理莱芜到此最多也就半个时辰,也差不多该到了。

埋怨之情还未落下,天地交界处,一在西,一在北,卷起大片扬尘,吕布和黄忠竟同一时间抵达战场。

吕布也来了?看了看神情激动的曹豹,臧霸忽然察觉到什么,莫非和上次一样,又是针对青州的举措?

看来他陶谦并不信任自己,两次都没事先和他通气,是怕他告知孙策,还是怕他不遵守军令?

总之臧霸悄然退去,既然这场仗,陶谦没有算上他,又何必来淌这浑水。

…黄忠和吕布的两方人马,没有进入战阵,缓缓行至南北两侧结阵“吕奉先,又见面了”

“汉升兄”

眼前这人是天下间他最认可的武将,经历了长安两次变故后,吕布已经没了以前的棱角,转而换上了几分沉稳与从容。

“听闻奉先兄做客徐州,何事也来青州坐坐?”

对于这一点黄忠很好奇,为什么吕布宁愿给陶谦当打手,都不来青州。

“就不怕某反客为主?”

“如若奉先有这本事,又岂会在长安待不下去?”

吕布说话带刺,黄忠也就没必要留情,而且也确实说到了他内心深处“今日那碍事聒噪的小家伙不在,你我堂堂正正一决高下?”

“既然温侯有此意,忠自当奉陪,不过还请先放我的部下过来”

终于,在杀死董卓后,‘温侯’这一官职,实至名归。

看了看曹豹,以及被围在当中的管亥,吕布当下示意放人。

闻言,曹豹当即如炸毛的猫一般跳起来,自己好不容易围住的人,岂能是他吕布说放就放。

“文远,把他们领出去,谁敢阻拦,就地格杀”

这下,曹豹只能干吼“吕布,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坏州牧大人大计,回去有你的好受!”

吕布所带兵马不算太多,也就一万来人,但真要干起仗来,成立时日尚短的恣睢军不一定打得过,而曹豹就更不会窝里斗。

黄忠答应这场挑战,一方面是以武会友,另一面则是他不打算开战,所以斗将便是现下最好的选择。

‘嘀,检测到黄忠正在斗将,是否开启现场情况?’

正在和貂蝉,糜环玩跳棋的孙策突然收到提示,神情一滞,黄忠?斗将?开,是徐州哪位来找麻烦了?

‘嘀,黄忠技能沉稳启动,技巧上升至93,降低吕布力量至93…’

吕布?孙策蹭的一下站起来“你们先玩,我有事要处理”

第七十五章 算人者人亦算之

黄忠和吕布,当初在阳人一战之后,两人就升华成宿敌,也可以说是惺惺相惜,以至于后来黄忠不止一次提起吕布之勇乃世间少有。

此刻再行相见,必定不会善了,然临朐就一万人,需要提前另作安排。

青州军无疑是最好选择,将周瑜召来,让他进驻平昌,名义上是与黄忠互成犄角,实则一旦得知战况,其便可改道南下。

…由于年岁的原因,较之以前,吕布在力量上减弱了一点(设定为40岁后,仅力量会有下降,60以后谋略会下降),这在黄忠接手几合之后便感知到“奉先底气不如往日矣”

“哼,比完才知道”

没人喜欢被说变弱了,吕布更是,武艺是他的骄傲,当下鼓足十二分精神,大有将之前在张扬、袁绍和陶谦处所受阴霾,全倾泻在黄忠身上的气势。

属性加成、调整后,黄忠力量96,技巧93;而吕布则是94的98,但因为其技能‘鬼神’的存在,长久下去,黄忠必然败下阵来。

每个团体总会有一个人,是团体的开心果,同样也会有一个人扮演着猪队友。

曹豹见吕布和黄忠打得热火朝天,心里一想,若此刻挥兵掩杀,敌人必定反应不过来,运气好的话,还能顺手把吕布剪除。

说干就干,还觉得自己聪明得无可救药。

“曹豹你要干什么!?全军出击,保护主公!”

事情就是这样,这个时候若发生短兵交接,吕布处在阵中会非常危险,护主心切的魏续想都不想,直接领兵拦截曹豹,结果黄忠还没和徐州打起来,吕布到先和曹豹起了‘内讧’。

“看来你我终究难分胜负”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呛’两人兵器相交,互一借力,打马分开,看了看混乱的徐州军,黄忠赞赏的说道“你倒是有个忠心的属下,曹豹没做错,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做,能一举斩杀你我二人,徐州既无内忧,更无外患”

将画戟收直后背,吕布哼道“陶谦用人不明,难与你青州斗,看来我也该走了”

“温侯真不打算来青州?”爵位是董卓死后刘协给的,原本孙策也该获得此殊荣,不过由于已经有讨逆将军和青州牧在手,便被杨彪拦了下来,

“汉升就真不怕我这三姓家奴?”

实话实说,孙策这句三姓家奴真伤了吕布,有时候往往一句话,说出来却比针扎还疼,吕布杀丁原是中了董卓和李肃的计谋,这他有苦自知不屑于人说,反董卓更是因为被孙策算计,不得已而为之。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话是好话,但并不是吕布想要的答案“汉升,你并不知我,领着人马走吧,你们青徐之事,我不会再掺和”

“唉,后会有期!”

“但愿”人生无常,生死难料,既然已经没有殊死搏斗下去的理由,吕布也不会咄咄相逼。

若让两人继续再打下去,吕布绝不会手软,相信黄忠也是。

策马回阵,对曹豹他只是怒目而视,并没有痛下杀手,向天一叹,偌大天下,却无容他吕布之所“回军!”

…陶谦的算计给孙策敲响了警钟,让杨延辉带队去平原后,陈到接过杨延安的教鞭,而后者正式接管解烦-虎军。

“他陶谦不想过宁静日子,我就该满足他”

下一刻恣睢军,青州军,解烦军三部南压,陈军边境。

陶老头子没想到孙策反弹这么大,赶忙召集一众文武议事,糜竺和陈登也在其列。

路上,糜竺和陈登窃窃私语,两人都没想好该如何应对,事发突然,孙策根本没来得及通知他们,虽然这一步是迟早的事,却比他们预计的要早了一些。

“元龙,若州牧大人拿事相问,我等该如何对答?”

“就看孙将军是真打还是佯攻,窃以为这只是孙将军的怒火所致”

“拿三万人做佯攻?代价太大了吧,孙将军虽然年轻气盛,但这不似他的行事风格”

“现在徐州上下一心,此时绝非良机,子仲你说的也对…嘶,或许是在等?”

“等什么?”

“等州牧大人自乱阵脚?”

两人猜不透孙策的所作所为,好在第二天就得到锦衣卫的传信,让他们按兵不动再伺机而动。

按兵不动很好理解,伺机而动却是伺什么?

一个月下来,孙策军在边境上不是练兵就是练兵,看得臧霸无语至极,别人是土豪,可以开部队到边境上演习,你陶谦可以吗?每日所耗都是真金白银,最关键的是,自己这边六万人,对方才三万,是打算活活耗死徐州?

就在整个徐州对孙策困惑时,陶谦得到一个好消息,曹操之父曹嵩带着几辈子家产,打算西归兖州,据闻光金银细软就装了十辆大车,粮草车更是绵绵不绝。

这可是一大笔横财,在陶谦这分析的是,既然曹操跟袁绍是一伙,他的父亲,不抢白不抢,只要做了这单生意,徐州军资当无忧矣。

于是第二天,张闿领着两百人马离开下邳。

但张闿是什么人?黄巾余孽,本性难改不说,又没上过孙策的‘课’,是正儿八百的白眼狼。

陶谦让他只是抢,结果他给人曹嵩来了个‘全套’;陶谦让他帮自己抢,结果他真是帮自己抢,带着细软粮草,信儿也不留个,奔淮南而去,给老头子留了个人财两空。

“陶谦老儿欺人太甚!”

曹老板非常生气,后果很严重。

汉初平四年,公元193年,曹操领兵五万亲自东征徐州,为父报仇。

“事到如今,只有与青州修好,方能全心意的阻挡曹军兵锋”赵昱,如今陶谦最信任的人。

“只怕孙策也意在徐州”

“由始至终都是我们妄加猜测,孙策两次受计与我等,今陈兵边境,尚未主动出击,此乃修好之意”

伺机而动,在这一刻,陈登看到了时机,直接反驳起曹宏的观点。

“那也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陈元龙你和孙策的那些勾当,别以为没人知道”

“我陈家世代行商,与青州来往频繁,不过是因为奇货可居,州牧大人,如今事急从权,我陈登愿意前去和孙策交涉”

“哼,只怕是引狼入室!主公,属下建议坚壁清野,暂避敌军至郯县”

“退守非万全之策,属下也同意元龙的办法”

“糜子仲,你和陈登狼狈为奸,真要将徐州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曹豹,是你与孙策有仇怨,至今所做,无不是为一己之私,徐州如今有旦夕之危,还要诬陷同僚,主公请明鉴”

“你…”曹豹的恩怨,在坐之人都很清楚,无奈若没有曹操的话,他做的都是对的。

“好了,别说了,元龙,你与孙青州见上一面,如果他能为我击退曹操,老夫可将琅琊,泰山两郡送给他”

“主公…属下明白了,这便是孙策的高明之处,占我徐州,我们还要感谢他,小人至极”

“够了!曹将军,有空好好操练士卒,看看吕布,看看青州,再看看我徐州!丹阳精兵?哼!”老好人陶谦发怒,为什么自己麾下的将军如此不抵用?还明白了?他明白个屁!

…陶谦的打算孙策并不知情,正合计着既然曹操准备动手,那他也差不多可以趁火打劫,结果刚开始调集粮草,就收到陈登来信。

“帮忙?泰山?琅琊?”

稍作思考,虽然有了初步的想法,还是决定问问身旁的人“孝直,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属下以为,还是听听元龙的意思,相信他应该有好的见解”

“有道理,我们在这瞎猜也没用,就等等他,不过粮草的调集不能停下”

第七十六章 徐州有点乱

陈登带来的信息,让孙策陷入沉思,趁火打劫变双手奉上,陶谦这转变还蛮大的,大棒和胡萝卜像他这样用的,也是古今第一人。

然而陈登还有后话“将军可以先假意同意,待占据琅琊和泰山,赶走曹操后,再迅速拿下东海,直赴下邳,则徐州一战可定”

一战而定?陈登想得太简单,不说曹操,刘备到时候都肯定会横插一脚,这是个大麻烦,孙策不知道,现在陶谦对这个家伙的态度,如果还像他所知的那样,要以州府向托,再加上曹操,这锅粥完全可以想象有多粘稠。

“刘备呢?”

“在下来之前,听他已经放弃小沛进入下邳国,将军何有此一问?”

“此人是个变数…”

“变数?”陈登不明白孙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人,就他所知,刘备虽然是个干练之人,但还不至于影响到他们的计划。

“告诉陶谦,我同意派兵,不过我要先拿到琅琊在手,泰山属于兖州,好意心领了”

孙策的计划中是没打算和曹操决裂到底,好歹才刚达成攻守同盟协议,这么快就撕毁,名声就臭了。

“如此,在下这便回去”

“等等,还有一个善意提醒,如果陶谦退了,以我对曹操的了解,恐怕他会泄怒于民”

曹操屠杀徐州百姓数十万,是他一生的污点,尽管三国志中只记录了‘所过多所残戮’六字,可这是陈寿当时的描述,在那种历史背景下,还能提出此事,并用上多所残戮,可以想象后汉书中‘男女数十万人,鸡犬无余,泗水为之不流’,也就不夸张了,孙策这是在救百姓,也是在救曹操。

“明白”

不管陈登是真明白,还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孙策都必须要阻止这件事‘嘀,随机任务2更新,避免曹操屠杀徐州百姓,成功奖励30个兑换点’

回到下邳,陈登将孙策的意思如实转答,但并没有抹去泰山郡,这是他第一次站在青州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实际上泰山郡对徐州亦或是兖州,都可有可无,地形复杂不说,还略显偏远,但对青州来说,意义就不一样了,正处于北海国,齐国以及琅琊郡的‘怀里’,战略意义十分重要。

“命萧建撤回来,进驻彭城武原,问清楚孙策,什么时候领兵来援”

琅琊相陶谦可以任意指挥,但臧霸就没那么容易,泰山是其根本,多年来听调不听宣,所以陶谦给出的承诺,到头来空头支票一张。

然之所以附庸徐州,也不过是因为刘岱之前对他有敌意,认其为黄巾一伙,之后曹操又无暇顾及,一来二去,想起之前和陶谦合作还算愉快,也就不挑肥拣瘦。

“明公且宽心,属下来时,孙策已开始筹集粮草,不出十日,必到下邳”

“十日?好,老夫就等他十日,传令赵昱多架高台以观敌情,再让刘备撤入下邳,动员全城百姓,配合我军守城”

做好了守城的安排,陶谦还是有些担心孙策出尔反尔,更或者落井下石,便让曹宏再联系下袁术,如今他正和孙坚在对持,或许帮不了太大的忙,但问一下总是好的,毕竟是名义上的盟友。

至于孙坚,陶谦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算了,虽然对他印象极佳,只是若孙策真心相助,有没有孙坚都无所谓,相反,若孙策有打猫心肠,那找孙坚来才是老寿星上吊,因此最后不得不再着萧建跑一趟泰山。

…古代攻城,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要器械不说,还要有士气和武勇,据不完全统计,秦汉时期,正常的攻城战死伤在1:20左右,也就是攻方平均要伤亡20人,才能换到一名守方士卒的性命,死亡比在1:5左右。

因此若有一万人守城,城外需20万人,才有得一攻,当然这是在无计策的情况下,其余什么挖地道,掘河灌城,细作炸成之类,都属于特例。

陶谦四万人守在下邳(臧霸未至),曹操五万人屯在吕县,连攻数日不见成效。

心情烦躁的找来戏志才问计“这样打下去,吾何时才能拿下陶谦狗头,替家父报仇?”久攻不下,曹操情绪很是易怒。

“主公何不缓兵一日,派人去傅阳打探情况?”

“傅阳?孙策到了?”方听此言,曹操不明所以,但很快就想到之前的探报。

“据悉,领队的还是周瑜,昨日抵达于此”

傅阳在武原边上,离下邳还有一段路程,这就很有意思了,如果是援兵,陶谦当让其进入下邳,如果是来帮曹操,则应该驻军良成,态度很是扑所迷离。

“嗯,是应该派人去问一下”

“此外,属下建议,下邳城坚,不可硬撼,当先收拢彭城,沛国,再徐徐图之”这才是戏志才想说的,之前老板情绪不稳,恐其智商不在线,只好借孙策军先让其冷静下来,而后吐出真言,以便曹操分析。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曹操对陶谦的痛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以徐徐图之?”

“傅阳不足为虑,遣一人去即可,明日强攻,令元让,妙才,子廉,文则轮番上阵”

既然曹老板已经发话,戏志才也就不再劝言,转身下去通知几人。

再说周瑜领兵到了傅阳之后,也在盘算陶谦的想法,驻军在这里,到底是信他还是防他?

“公瑾,我们当下如何抉择?”卢俊义也很莫名其妙,在这干耗着是个什么意思

“先等等,看陶谦和曹操的人怎么说”孙策给周瑜的指令很清晰,帮助陶谦,尽量避免百姓生灵涂炭。

然而对于陶谦的慢待,他又很无奈,想帮人,那也得让人给机会不是,截止现在,一个能做主的人都没见着。

就这次战争局势而言,孙策并不担心会扩大,过不了多久,曹操就会因为后院失火,回援兖州,等下次再来徐州时,对陶谦来说才是真正的灾难。

然而,重点在于要完成随机任务,所以在落实曲城金矿之后,当即给周瑜去信,言明两天内他会到徐州。

一直让周瑜领兵,就是因为他的英姿,如今孙策到了徐州,这技能肯定会废。

反正琅琊在手,打不打,怎么打,都是一句话的事,关键还是要遏制曹操施暴。

赶至傅阳,正好遇上陶谦派来的曹宏,责问周瑜为什么还不进攻曹操。

这家伙也是够幸苦,才从袁术那回来,又到了孙营,兢兢业业,换现代绝对是优秀员工。

对于曹宏的指责,周瑜怒极反笑,被曹操强攻一天,现在知道派人过来了?

把他们丢在这里不管不问,作战计划,曹军分布,徐州军力,粮草器械什么都不说,让他周瑜怎么打?如何帮?

“孙策,你来的正好,给个说法,为何三日来你们青州军纹丝不动,是不是也图谋我徐州?”

“唉,典大哥,你懂的”

“哎”

就当没看见曹宏,孙策径直走向周瑜,询问当下情况,得知曹操昨日已强攻下邳死伤惨重,不由微微皱眉“公瑾,一个刚被害死了爹,手下又死伤惨重的人,他会怎么做?”

‘啪啪啪啪’

“哎哟…孙策…你”

‘啪啪啪’

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曹宏,周瑜脸上换起凝重“伯符的意思是?”

“一个满腔仇恨,怨气郁结的人,再得不到发泄后,只怕会转移目标,我担心曹操迁怒无辜百姓”

嘶了一声,周瑜眉毛一横“不会吧,曹操会对百姓下手?”

“不好说,反正如果我遇着这事,不敢保证,毕竟是杀父之仇”拍了拍周瑜的胸口,孙策决定见一次曹操,但不是私下,而是两军阵前。

答应了陶谦要帮忙,这一仗不打,实在说不过去,而且现在也不像以前,真要和曹操坐下来吃梅煮酒,他不防着曹操,曹操也会防着他。

第七十七章 再会曹操

回过头,看向一旁被扇得嘴青脸肿的曹宏,孙策说道“你回去告诉陶谦,明日我便领兵会一会曹操”

“你把我…打这么…惨,我定要请…州牧…大人让,你,好,看,孙策你…等着吧”

这人还挺有骨气“典大哥,看来礼节这东西,他还是没学会”

“哎哎,俺手都疼了”

“你傻啊,用这个”也不知是谁,在中军大帐放了一块木板,有一指厚,一掌宽,想来正是用来行刑的。

看见这么个骇人东西,曹宏两只眼瞪得跟铜铃似的,再也顾不上嘴硬“孙大人,我…错了,我知错…饶了…我吧,孙…大人,将军…祖宗…”

“典大哥,我说过会给你还回那三十板,三十鞭的,你看着办”

曹宏不求饶还算了,一求饶,孙策反而想起了典韦背上的鞭痕。

“呃…”

“…主公,他晕过去了”

“没用的东西,找个人送他回去”

曹操的使臣和曹宏一前一后抵达,不过周瑜只能先见曹宏,没想到这么不愉快。

和曹操的人聊得却十分爽快,很快定下时间地点。

吕县以北傅阳以南,有一地,一马平川,视野非常宽阔,没有山丘,更没有树林。

孙策选了这个地方作为和曹操的面见之所。

“曹大人!”

“孙将军!”

相隔大约八百步后,两军各自停下脚步,整齐,宁静,庄严。

“曹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遥望对面的孙策,曹操感慨万千,想起不久之前还和他把酒详谈,恍如昨日。

待行至相距五步后,两方再次停下来,这个距离已经很近,无论是典韦的飞戟还是夏侯渊的弓箭,都足以致命。

“曹叔父,多日未见,消瘦不少”

这么称呼有孙策的目的,先将谈话性质定义为家常,也顺带抬高对方身份。

曹操闻言露出久违的笑容“伯符却是日渐英姿飒爽,好一个孙郎”

孙策会做人,曹操更会,言语中没有把他放在子侄辈上,面子给够。

“听闻子脩没有随军跟来,很是可惜”

“他在陈留照看家小,唉,是该让他也跟来的”

“叔父,我有一子,唤渊,想和您求个亲”

“哈哈哈,好,好,好!回去某定给子脩找一门好亲事”

“那就找谢过叔父,这次找您来还有一事,很重要,希望您能听进去”

“如果是让某退兵,不说也罢”

“是,也不是,叔父报仇心切,人之常伦,但是如今兖州空虚,若有人趁虚而入,子脩恐怕抵挡不住”

“某当何事,荀彧王佐之才,陈宫智计百出,更有张邈坐镇州中,兖州之危不足以虑”

“去岁大旱,今年也是少雨,只怕入秋后便有蝗灾,叔父还是应当多修政事,百姓才能安定,跟随于您”

公元193年继192年之后,仍旧是个灾年,曹操之所以一直受困于粮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历史上整个豫州颗粒无收,兖州,青州,司隶东部,冀州南部,荆州、扬州北部,蝗灾泛滥成群,再兼瘟疫流行,华夏大地是满目疮痍。

旱情的持续,三国演义里没有太多描写,孙策也是通过大半辈子背朝天面朝地的百姓才有所了解,都说地震还有余震,这灾情有延续也就不奇怪了。

曹操陷入了沉思,根据去年的情况,此言的确有迹可循,当下内心有所动摇,想不认可孙策的预测都不行“伯符可否借粮,让我兖州安度?”

这就让孙策有些哭笑不得了,好心好意让曹操回去耕田,却在打他粮食的主意,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是不可以“行,只要叔父退兵,青州可以提供两千五百石粮食”

已经不少了,为了完成任务,孙策这是大出血,公孙瓒还是拿几百匹马来换的。

“原来你还是来做说客,陶谦给了你什么好处?”

“琅琊”

孙策也不隐瞒,没必要,这件事没多久就会人尽皆知。

“一座小小琅琊郡如何低得了老父之命?亦或是你那两千五百石粮草?”

“曹大人,你父亲的命是命,兖州几十万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你麾下士卒的命就不是命?徐州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不待曹操反驳,孙策继续言道“仇可以报,但不是现在,兖州百姓还等着你,等着我这两千五百石粮食”

风,吹过两方人马之间的空地,卷起一阵沙尘,迷眼之际,曹操看到了孙策背后那一排排整齐的军容,纹丝不动,任凭风沙的吹袭。

反观自己的士卒,即使站在这里,也能听到阵营里传来的嘈杂,甚至还有说话声,心里不由骇浪滔天。

差距已经这么大了吗?本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一支不错的部队,可和孙策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解?那就是解烦军了吧?解烦,好名字啊!何时才有部队为我解烦?

“那恣,青二字何意?”

“恣睢军,青州军,统帅分别是黄忠和周瑜”

“常任?”

东汉的部队很少有将军常任,除了少许本部人马以外,大多是要打仗时才临时分配。

“是的”

对于孙策的回答,曹操虽然做好准备,还是有些吃惊“果然与众不同”

“知人善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无非于此”

“…曹某受教”确实有差距,不仅是部队,连他自己和孙策在用人上都有差距,今日一见,曹操深深的被触动,暗自下决心,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的研究青州。

“不知曹大人考虑的怎么样?”

让自己真就这么撤兵,曹操有些挂不住脸,更想见识一下孙策的本事,于是“就让你我的部将来决定吧”

“曹大人的意思是?”

“许久没有看过斗将了,你我各派五人,你赢,我退兵,你输回青州”

“好!”

有黄忠在,孙策根本担心胜负,对方无非就夏侯兄弟能稍微造成点麻烦。

回阵后,将三人召来说清楚,卢俊义首先来了兴趣,黄忠也是眼放金光,看来都是些争强好胜之辈。

‘咚咚咚…’斗阵前都会有一阵通鼓,这个习惯从西周时期便有,一方面是为斗将集中精神,另一方面也是为营造庄重的气氛。

“兖州曹洪在此,谁来决一胜负?”

曹洪?听过这个名号,但卢俊义还不觉得此人值得他上场。

曹洪,81力量,83技巧,二流武将。

“嗬,驾,青州恣睢军管亥在此”

管亥,82力量,84技巧,两人半斤八两,又都没有武艺提升技能,就看谁能发挥得更好。

这两位酣斗了小半个时辰,孙策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便对曹将一个个的查阅…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于禁,乐进,许褚…许褚?

这一扫描,孙策发现了问题,没记错的话,许褚是在几年之后才会举庄投奔曹操,现在是不是太早了点?

‘小v,许褚提前投效曹操,是不是系统对我招揽了太多曹操手下,对他做出的补偿?’

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孙策必须弄清楚。

‘嘀,是的,在一些特定事件,特定人物上,系统将会自动计算宿主对历史引发的转变,而做出选择性补偿或等价补偿’

‘具体说明白点,这两个补偿是什么意思’

‘等价补偿是指事件或人物原本历程,因宿主发生变化,但又最终回归历史正路,那么在没有宿主后续干扰下,为了使其继续正常发展,系统会给出等价补偿,比如宿主收服典韦,但曹操又仍属于军阀势力,所以在将来曹操攻打张绣时,必须要有一个顶替典韦把守营寨的人’

‘而选择性补偿,则是宿主改变的人物或事件,在没有影响整个历史走向时,不会做出补偿,反之则进行补偿,比如宿主占领青州,对孔融而言没有区别,但对袁绍而言影响很大,所以会进行补偿’

‘靠,补偿了袁绍什么?’

‘左贤王刘豹’

‘66666,这尼玛我还怎么玩?让系统直接按清除键杀了我得了,徐晃在我这,是不是还要给曹操补偿一个五子良将?对了黄忠还在我这,刘备的五虎大将也别忘了补齐’

孙策耍泼卖狠,确实让人难以接受,辛辛苦苦劳累这么久,得,全白搭,别人该有的,样样儿不会少。

‘本补偿只限五年之内的转变,且在宿主升级系统之后,将不会再有此功能’

‘靠靠靠,你们这就是想着方,变着法的打老子兑换点主意,人要脸树要皮,知道吗?’

‘抱歉,小v是ai,隶属于系统,系统不是人更不是树’

‘那你们就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劫…’

第七十八章 自毁长城

“主公,主公…”

“啊?怎么了”

“伯符,你又走神了,管亥败了”

“败了?这么快?”

“马失前蹄”

一看,可不是,要不是之前和曹操约定好只分胜负,不决生死,管亥就不会是肩上受伤。

见他一脸愧疚,孙策觉得自己还是有一定原因,只好宽慰“管将军先下去休息,回青州后我亲自给你挑一匹好马”

这一下可把管亥感动坏了,没处罚他不说,还另给匹好马,这可不是一般主君能做出来的“属下愧不敢当,实在无颜再让主公送马”

“嗨,没事,要不是马匹不如曹洪,你也不会输,先下去包扎吧”

‘滴滴滴…’

一阵系统音袭来,孙策赶紧打开,以为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一看又乐不可支,原来是黄龙四人的兑换点到手,这几个哥们儿总算心悦诚服。

“兖州于禁在此,青州军谁出阵与我一较长短?”

于禁,力量80,技巧77。

一较长短?比这玩意儿?孙策邪恶了一下,不过这次必须找回场子,得让有十足把握的人上场,扫过后方将领,个个欲欲跃试“五哥,你去杀杀他的威风?”

五哥,也就是杨家第五子,杨延德,是几兄弟里武艺最好的,88力量,82技巧,再加上杨门技能,力量瞬间过90,挑于禁当不是问题。

果然两人初一交手,于禁就被感压力,力量不是一个档次,震得他手直发麻。

杨延德却不管这些,这是他第一次斗将,还刚好遇到一个可以练手的人,一杆梨花枪舞得瑟瑟生风,战不十合,一棍将于禁打落马,枪尖直指咽喉,而后策马回阵,干净利落。

这一幕看得孙策很是满意,不愧是杨五郎,能把枪玩出棍的招式风格1,也就只有他了。

前两场曹操是试探,总的来说不是很尽人意,第一场要不是战马优势,更可能是平局,第二场则是输得简单明了,当下便令夏侯惇出阵。

夏侯惇,力量88,技巧91,准一流武将。

“俊义大哥”

“领命!”这个对手,卢俊义本身也很满意,在88力量,81技巧的基础上,配合麒麟这一个不讲道理的技能,可以将力量扩展到阶段性差距。

纵马交错之后,两人都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

‘好大的力气!’

‘好俊的手段!’

一般来说,能力值在相差十之后,是有几率达成一刀斩,不过像两人这种一模一样的情况,实属少见。

一个心惊肉跳,一个胆颤心惊。

然而交手十合之后,出现转折‘嘀,夏侯惇技能雄将发动,每过十合,技巧下降1力量提升1,并降低敌方力量2点,最多五次’

做了一个简单算数题,孙策发现越往后,卢俊义劣势越明显,前十合既然都拿不下,之后就更不好说。

很悬呐,想着想着,便看向黄忠和典韦,对方还有夏侯渊和许褚“汉升,下一场你去”

“喏”

场内两人虽然越打越精彩,各种险象环生,势均力敌,但麒麟作为武斗技能,碰上夏侯惇的技能,时间长了之后就会很坑人。

五十合‘嘀,卢俊义技能麒麟再次发动,统率上升10,受夏侯惇雄将影响力量降低78,’

便是这个,在夏侯惇发动五次雄将后,力量和卢俊义持平,技巧仍旧高于他,麒麟就会自动提升统率,顷刻间,卢俊义力量被降低10点,沦为二流武艺。

“你后力不足,认输吧”

察觉到卢俊义的变化,夏侯惇认为没必要再比下去,收枪立马。

知道自己的情况,也不逞能,朝对手拱手认负,转身回阵。

既然已经做好失利的准备,接下来两场只能全力以赴“汉升到你了”

黄忠,青州军目前的头号人物,曹操自有所耳闻,他和吕布的单打独斗,时常都会在酒肆里有传唱,见孙策将此人派出来,他犹豫半晌,转过头问向许褚“仲康,可否能拿下此人?”

“属下定全力以赴”瓮声瓮气,看上去有些木讷,但给人感觉却十分踏实,尤其是魁岸的身材,以及一看便知爆发力十足的双臂,都张示着他不是善于之辈。

“来者何人?”

“兖州许仲康,请指教”许褚没有良马,一般战马又不能托他,曹操便将绝影借给他,然而上马之后人在挪动,马在打鼻,两者都显得不是很适应。

先是试探性的一击,两者力量不相上下(黄忠96的88)、许褚96的79,不过兵器上许褚稍稍吃亏,短了一截。

‘嘀,许褚技能樊哙发动,力量上涨至99’

‘嘀,黄忠技能沉稳发动,技巧提升至93,并降低许褚力量至94’

显然在技能发动后,黄忠隐隐占了便宜,许褚只觉眼前这人,刀势一次比一次迅猛,一次比一次力沉。

几合后,黄忠也对许褚有了大致了解,对手不过是有股子蛮力而已,对于技巧并不见长,于是改了攻法,只见两者兵器相交擦起火花后,黄忠再用力一沉,手腕一侧,九凤朝阳刀便以刀面滑过象鼻刀刃,朝着许褚持器的双手削去。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许褚当即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双臂上提,将刀身竖起来,慌忙格挡,黄忠眼露赞赏之色,再次改切为刺,眼见就要刺中许褚肩头,好在后者反应迅速,身体后仰,只是略微擦伤。

这一合下来,两马再次相交而过,黄忠道了句佩服,许褚看了看左肩,眉头一皱,当即脱下铠甲,撕了身上的衬衣(内衬的衣物),绑好伤口“这身铠甲碍事,再来”

‘嘀,许褚技能卸甲发动,力量,技巧分别上涨至95和80,黄忠受许褚卸甲影响,技巧降低至85’

原来许褚还有一手,好在这个技能起伏并不是很大,黄忠仍有获胜的余地。

再一接手,黄忠确实明显感到许褚灵活了许多,很多之前堪堪躲过的一击,现在却能游刃有余的应付。

‘叮叮叮’

就在许褚和黄忠打得如火如荼,眼见就要分出胜负之际,曹操突然鸣金收兵。

孙策一脸的迷惑,怎么?曹老板要耍赖?什么情况?

“曹大人你这什么意思?”

“孙伯符,刚才的赌约作罢,徐州我定要拿下来,陶谦我誓杀之”

发生什么事了?刚才还好好的,难道陶谦这老家伙又捅了什么篓子?

不对,看这势头,曹操似要吃人一般“曹大人,发生何事?”

“何事?你还是回去问问陶谦吧,如果他还让你进城的话”

听曹操的意思,果然是陶谦犯愣做了什么让他暴怒的事?可是就现在这个情况,都把别人老父一家杀了,还能干什么?

“锦衣卫,去打探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锦衣卫还没来得及出发,陈登和糜竺那边就发来信息。

所发生的事情,说来和孙策还脱不了干系,曹宏回到下邳之后,根本就没有如实禀报,反而是变本加厉,言孙策要和曹操联合共谋徐州,为报之前的仇恨,抽了他一顿便关起来,打算来日祭旗。

后来他看准机会,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偏偏还‘一脸’的证据,再加上曹豹在一旁煽风点火,由不得陶谦不深思,何况他本来就不怎么相信孙策。

然而原本还在犹豫中的陶谦,又被陈登和糜竺劝解的心情十分不爽,当下也就不再送什么曹嵩一家尸首,反而是高挂城门暴晒,待曹操知道后,还怎么心平气和的与孙策玩友谊战?如果现在陶谦在孙策面前,他才不会管什么老人家,绝对冲上去一阵乱打,而且还只打脸,他在前面给徐州当和事佬,这老家伙却在后面自毁长城。

“事到如今,我们当怎么办?先回琅琊?”

在这里孙策军的补给线很长,尤其还要经过东海,虽然琅琊在手,但旁边臧霸态度又一直不明,很容易便成孤军深入,这是卢俊义所担忧的。

“我军还有几日粮草?”

“十来日”

“十来日够了,锦衣卫!”

“在”

“通知李严改任琅琊国相筹备我军粮草,陈到进驻琅琊,再令孙邵出使泰山郡,务必要把臧霸稳住”

“喏!”

“伯符,我们留下来是准备和谁开战?”在周瑜看来,留下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陶谦不待见他们,要攻城?没必要。曹操是肯定不会退兵的,和他打?那就更该撤回琅琊。

“我们在这看着曹操!”

第七十九章 人作孽不可活

孙策走了,但不是回琅琊,而是后退几公里在阴平驻扎,摆明一个态度,你曹操要打陶谦,他不掺和,也向陶谦摆明态度,我不打你,是你想多了。

孙策离开后,萧建也放弃了武原,陶谦让他屯兵在这的目的,就是看孙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但陶谦还是要感谢孙策一点,若不是他,恐怕也没有足够时间进行防御,利用这些天时间,不仅加固了城防,还囤积够了粮草。

打定主意,不管是曹操还是孙策,谁也别想轻而易举的拿下他这座坚城,势必要在某个人身上狠狠咬一块肉下来。

“呸,这老东西还真是根硬骨头,十日来我只上过三次城墙”吐出一口唾沫,夏侯惇捧了把清水焦急的喝着。

“都怪那孙策,耽误我们攻城时机,兄长你还算不错了,好歹攻上城墙三次,我这边只上过一次”

“妙才,你可曾遇到过那张飞?”

“张飞?没有,我这边有个叫关羽的,厉害的紧,要不是亲卫相护,恐怕那次上城墙便下不来了”

“这样?也不知陶谦哪儿找来的帮手,如此辣手,那张飞看着文质彬彬,武艺却甚高,而且指挥有度,三次都是他带头反冲锋,把我们逼下城墙”

“此事,还是和孟德兄长说说,再这样强攻下去,老本就打没了”

“不可,此次不同往日,先做好你我为将本分”

其实两人的交谈,外面的曹操听得十分真切,他本来是给两位同宗兄弟送些吃食,不想听到这一席谈话,当下陷入深深自省。

“主公,进去吧?”

“不了,你把食盒送进去,出来再找我”

两兄弟说的很对,如今士气不是很高,粮草又坚持不了一月,伤兵连连,旱情严重,荀彧来信兖州境内果如孙策所说,发生蝗灾,而且还有疫情伴随,曹操是真的动了退兵的想法。

“主公”

“哦,志才回来了”

动了动嘴唇,曹操还是没有把想法说出来,戏志才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刚才元让将军问了一件事,属下不知如何回答”

“何事?”

“元让将军问,是否要找孙策借粮”

借粮?对于这个话题,曹操首先是想到的是自家粮草以及明年收成的问题,今年借,明年呢?借粮终究不是解决方法。

紧跟着便是借了孙策粮草,那就得退兵,这是孙策的唯一条件“志才你说孙策在阴平,既不退又不打,既不帮陶谦,又不占领东海,到底是为什么?”

“孙策做事从来没有准章,不到最后都不会知道他的目的,恕属下无法回答”

对啊,就如去年他挖渠道,等旱季来了之后才知道是为什么。

“如果某是孙策,此刻东海已尽在吾手,如今却作壁上观,所图定当甚大,这小子日后当是某之强敌啊”

“若属下是孙策,最有可能的便是等我军与陶谦两败俱伤之际,坐取渔利”

“那他还等什么?我军粮草不足一月,他要来攻,我不仅让他,还帮他,徐州给他又何妨?”

“所以这才是属下不知如何回答的地方”

戏志才苦笑,曹操也是苦笑,其实他们心里都还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孙策在等,等他曹操退兵,那孙策便也就回去了,但这个答案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伯符,你这步棋是想摆阵马后炮,吾可不能如你所愿,将军”

“伯符,你是想马踏双营吧?(将军踩車)看我如何破你!”

“伯符,你这闷将杀确实厉害,好在还未成势,看我…”

“公瑾,你是不是有语言障碍?一定要把内心想法说出来吗?”

时日久了之后,孙策这张老脸越来越没地搁,现在全军上下,念得上名字的,就没几个他能下赢,今日是确实闲得蛋疼,才找周瑜来打发时间。

“哎,我这只是告诉你,你的意图太明显了,行军布阵,千万不能让对方明确你的所图,不信你问延昭,他在旁一个劲的给你使眼色,还以为我没看到”

“啊?哈哈,那啥,我去看看那群家伙练得怎么样了”被当场揭穿做派,杨延昭很不好意思,借口开溜。

“行了,不玩了,这东西真没劲,过些日子弄个军棋和你玩”

“军棋?伯符,你脑子里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偏偏又很有意思”

“知道啥叫天资聪慧?”

“嗯…看着不像”

好吧,看来他孙策打算借用现代的东西,来彰显威仪,是有时间限制的。

“主公,曹军戏志才求见”

嘿!终于来了,曹操应该是要知难而退,这下任务总算能完成了,前不久随机任务三到期时,他还心情失落了几天,那哪是他现在能完成的。

不出所料,戏志才是来求粮的,并且婉转表达了,拿到粮食,他们就回兖州。

“行啊,没问题,早给你们准备好了,晚上就能到吕县,你们派兵接一下,可别让陶谦或者山匪给劫了”

闻言戏志才有一句话不问会十分难受“讨逆将军,在下有一事相问,请将军切勿吝啬回答”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能得到这个结果,孙策很开心。

“将军是否一早就知道我军必退?”

“对”

“可否告知原因?”

“现在哪是打仗的时节,又是旱情又是蝗灾还有疫病,你们能打胜才怪了”

“那贵军为何又?”

“有我在,你们能顺利撤退,不用担心陶谦,不是吗?不用谢,我叫**!”

啊?戏志才没听懂后半句,但前半句他很清楚,确实如此,随即也不做作,非常恭敬的匐地一拜“在下替曹公谢过将军,此番恩情来日必定涌泉相报”

“也不用你们谢什么了,反正好好回去种田养民恢复民生,也不怕告诉你,陶谦,我迟早要收拾他”

无疑孙策是戏志才所见过最豁达的人,像这种话,能当着一个外人说道,那就不是心胸狭隘之人“那它日,在下定当劝曹公发兵相助”

他是知道的,虽然曹操和陶谦有恩怨,但孙策和陶谦的过结也不小。

欢送走曹操,孙策终于起兵回青州,这次可不算百来,琅琊在手,还赚了兑换点以及曹操的好感,如果顺道再去一趟泰山,把臧霸说服了,再等曹操安静的回到兖州,那就可谓是大满贯。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陶谦本想追击后撤的曹操,结果收到孙策的警示,愤怒至极下,命人将曹氏一族的尸体又从乱葬岗里挖出来,和疫病而死的猪羊等一起焚烧。再把烧剩的,也不知是牲畜骨头还是人骨头,连同骨灰,一起送给曹操,言之归还汝亲。

古人讲究家道的兴隆,需要先人的安宁,先人安宁则富荫后世,居家乐业,繁荣昌盛。

秦汉时期,除了少数民族和今甘肃地区有火葬习惯外,大多地区都是讲究入土为安。

正所谓生人有里,死人有乡,为人子者以孝为大,择地葬亲,以报养育之恩,使人伦之道德衍传於后世。

故曰:生,居宅舍,人为贵;死,葬坟莹,显地灵。

死无全尸,还与猪羊共焚,说这些是他的亲人,当曹操拿到这份奇耻大辱后,当即引发心绞痛,晕死过去。

而欢天喜地的回到琅琊的孙策知道此事后,破口大骂,用语之污浊闻所未闻,连典韦都要捂着脸退避三舍。

公元193年,汉初平4年,初冬,曹操替父报仇,为孙策所劝回,复陶谦辱曹氏尸首,曹操为报复陶谦所为,连屠吕县、彭城共计十万百姓,河水因为尸体的堆积多日未曾流动,又因无人梳理至后来瘟疫泛滥,徐州全境死伤惨重,直到日后孙策的到来。

无标题章节第八十章 袁谭小子

相比徐州的磨磨唧唧,冀州袁绍和幽州公孙瓒就直接多了。

和徐州战场的同一时间,当袁绍收拾完黑山军,公孙瓒获得幽州主权后,两人都成为彼此眼中刺肉中钉,不约而同的开始掐架。

公孙瓒出兵八万,号称十五万,直逼高阳,袁绍也不甘示弱,整兵七万,号称十二万,前去抵挡。

战争初始,青州并没有参与,而是脚踏实地的应付疫情。

然袁谭带着两万人马驻扎在东光县城,得知鲁肃和岳飞初来乍到后,并不安分,领着大军在乐陵和阳信一带招摇过市,还几次与徐盛擦出火花,搞得鲁肃很是心烦,不得已只能发信找孙策求助,好在不到七天,杨延辉就领着预备役来到平原。

岳飞也得到了孙策下一步指令,只待袁绍和公孙瓒打起来,无暇南顾之际,就好好的收拾袁谭。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北上的最佳时机,一切军事和民事行动目标都以徐州为主。

时至初秋,鲁肃指挥着士卒正在田里收获粮食,忽的心里有一种强烈不安,想起近日来,袁谭经常惹是生非,不由得让大家加快收割。

然而话音刚落,就有探哨来报,袁谭正领着大军朝此处袭来,已经过了鬲国。

望着绵绵的金色麦浪,鲁肃叹了口气,命令士卒收粮装车,随后一把大火下去“看来又要给主公去信了”

回到平原,岳飞来信,言之公孙瓒邀请他们出兵,协助其攻取河间,便询问粮食收集情况。

鲁肃只好将实情告知,未曾想第二天岳飞就到了平原“我有意重挫袁谭,需子敬相助”

这当然没问题,二话不说,鲁肃就拍板同意,要不是还要防备清河韩猛,他早就自己动手收拾这屁大小子。

…“大公子,大公子,我们又收到消息,那鲁肃要给岳飞运粮,据闻有八百石之多”

正在赏舞的袁谭闻言,立马坐正,惊诧道“这么多?随军护送有多少?”

“两千人”

“两千?通知吕旷,吕翔,整兵出发”长久以来,一直都是小打小闹,袁谭也厌烦了,这次让他逮条大鱼,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大公子,此行还是多备人马,将焦触也调来才是”

说话的是韩琼,袁谭的心腹。

“焦触远在浮阳,等他来粮草都跑没影了,上次鲁肃就让我等白跑一趟,这次无论怎么样都要给他迎头痛击”

“属下以为,两千人护送八百石粮草,太过儿戏,只怕有诈”

“有什么诈?鲁肃还要防备韩猛,他能支出两千人已经算重视至极,行了,不用再说,吕家兄弟合我本部人马五千足以”

韩琼见再劝也没用,只好下去准备,同时仍以袁谭的名义给焦触去信。

平原地处黄河北岸,带着粮车,徐盛也只能沿着河东进,过安德,到西平昌正好午时。

士兵们原地休息用饭,徐盛则咬着竹竿儿,盯着地平线,直到看见树林里群鸟起飞,才心满意足的叫来手下“我的饭菜呢?”

士兵们并不知道上级们的决定,还在开心的吃着午饭,突然喊杀声四起,全部慌了神,一群没有经历过战斗的预备役士兵,在徐盛的‘指挥’下势如散沙,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撤退。

“哈哈,一群没用的东西”

“那是,大公子用兵如神,青州军完全不是您的对手,只待主公扫平公孙瓒,大公子便可领兵攻略青州”

击溃青州军,看着一车车的战果,袁谭流露出兴奋而又贪婪的神情。

然而一切都是岳飞和鲁肃早就计划好的,当他们掀开帆布的那一刹那…‘咻,咻,咻’

无数箭支从西平昌城内射出,根根带火,支支带刺儿,轧了袁军一头雾水。

“杀!”

不待袁谭做出反应,太史慈,徐晃又从东西两侧挥军杀至。

“中计!退!”

这一刻,岳飞乙为此筹划多日,铁了心就是为拿住袁谭,岂会让他这么轻易逃脱。

只见从刚才袁军的来路上,王训领着一部人马,正踩着他们的脚印杀至。

背嵬军全军出动,再加上重整旗鼓的徐盛,将袁谭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袁谭,你已被包围,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呸!我袁家四世三公,岂会向你这草莽野萤乞降,有本事与我一决生死”

袁谭到底算有些骨气,没有丢他爹的脸面,士卒也十分用命,没有临阵逃脱,死死的将袁谭护在中间。

“有意思,背嵬军听令,活捉袁谭!”

“喏”

‘嘀,岳飞技能武穆,背嵬发动’

‘嘀,王训技能遁孤发动’

‘嘀,徐晃技能斧将,奋勇发动’

‘嘀,徐盛技能器用发动’

一连串的buff增益,将袁军打得晕头转向,不及半晌圆阵就被撕割成三部分,吕翔被徐晃一斧削去半边脑袋,而吕旷则被徐盛所擒获。

韩琼惊慌失措的看着越来越小的守卫圈,心下一狠,对袁谭说道“大公子,敌军包围圈已乱,当与属下换了毡帻,速速突围,焦将军应在来援的路上”

袁谭很后悔没有听这位心腹的建议,脱下毡帻递过去“你全家老小,本公子养之”

“谢过大公子”

待亲兵护着袁谭走后,韩琼背向连声高呼袁谭在此,贼人速速前来领死,没一会儿,还真将王训和太史慈给引了过去。

抓住一看,明显不是,袁谭绝不会超过三十岁,而眼前这人至少四十,赶紧弃了韩琼转道向北追寻,一路前行,发现踪迹时已经到了青冀边界,远处一面袁字大旗,冉冉飘舞。

事已至此,几人不好再追,只能暗道可惜,勒马回西平昌。

没抓住袁谭固然可惜,但抓了两个袁将,还阵斩一人,俘获三千袁军,己方伤亡不足千人,相信短时间内,渤海,清河当安分不少。

将战果连夜送往徐州,现下孙策正在因为痛失兑换点而恼怒,而这份捷报,就犹如醒神药汤“回青州,来年定要让陶谦连本带利吐出来!”

行至琅琊,孙策又想起一事,泰山臧霸,之前虽有孙邵安抚,不过前者一直没表态,既然到了这里,他决定多刀赴会,把事情摊明了说。

孙策查看过臧霸的忠诚所属显示是n/a,和之前在徐州见面时,有了很大改变,所以他对此行也寄予厚望。

一方面泰山郡对于孙策来说,很重要,更兼臧霸是个人才,另一方面则是房租交了之后,孙策就没有存留下太多兑换点,现在手下该压榨的也都压榨得差不多,是时候该存储一些人才了。

臧霸是实打实的泰山人,但并不是所谓的泰山贼寇,此外其领兵水平和政治眼光都十分敏锐,这也是孙策一心想要招纳的原因,相信臧霸不会让他白跑一趟。

在陶谦将琅琊拱手相送后,臧霸便回了泰山继续做他的土皇帝。

这一日,手下禀报说孙策带了十几个人来见他,着实有些意外。

孙策想要什么,他很清楚,只不过在经历了陶谦的将信将疑后,对仕途之心也淡了“孙将军倒是好胃口,才赚了琅琊国,又打起泰山郡的主意”

“胃口好是因为牙口好,所谓武器不利,何以为战?其次,琅琊并不是我赚来的,而是陶谦知道,他不给,我也会自己打下来,倒不如赌一赌我是否会按照誓约,帮他一把,这称之为交易。最后宣高也有所误会,我不是打泰山郡的主意,而是在打你的主意,若有宣高相助,十个泰山郡我也有信心打得下来”

臧霸没想到自己在孙策心中评价还蛮高的,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然而还是有一个关键问题“将军愿意以何待我?”

“一切照旧,你还是泰山太守,曹操与我有约,所以你的敌人暂时就只有袁绍”

做了这么多年土皇帝,好像这一次就要名正言顺?

“而且我也不会过多管你泰山郡事务,只要你开心就好”

第八十一章 招贤馆

最终臧霸还是选择了暂时依附青州,这对孙策来说已经足够,毕竟系统已经判定其忠诚从n/a转变为35,这是一个态度的蜕变,更是质的飞跃。

尤为值得一体的是,据孙策所知,无论臧霸为谁效力,都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只不过在曹操麾下任职后,更是如鱼得水罢了。

青州暂时归于平静,扬州则是妙趣横生。

知道孙坚能耐几何,更对自己的本事心知肚明,袁术没敢轻易动手。

而孙坚则顾忌自己曾是他的属下,贸然出手也不太好,两人就这么从三月一直僵持到八月。

不久后,长安传来消息,由于法正运作得当,孙坚得了扬州牧一职。

然郭汜可不是让人省心的主,让孙坚一人独大?那多没劲,天下要越乱才越好。

袁术已经身居后将军之职,为了给孙坚添堵,便又任命他为九江太守,再进封左将军,假节,阳翟侯。

这样一来,就很有意思了,当初孙坚的破虏将军,是袁术以后将军身份请的,而现在袁术又成为了孙坚名义上的下属,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过了汛期,袁术给庐江的刘勋传信,让其出兵攻伐豫章,孙坚一看,也默默的令韩当和朱治前往会稽。

只不过,孙坚军的到来引起了山越的反弹,再加上亲袁派世家的怂恿,一时间韩当所部在余暨陷入苦战,多次被山越逼入险境。

至于王朗,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你孙坚是州牧大人,要来接收会稽,他敞开城门迎接即可,无需大动干戈,但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也别怪他视若无睹。

就在韩当无奈欲退之际,余杭人凌操率领宗族来援,轻车熟路的绕过余暨,突临山阴,惊得王朗三更半夜从被窝里起来,不停的给韩当赔礼道歉。

王朗投诚,兼之凌操和余姚人虞翻的帮衬,以及部分亲孙派特意营造声势,韩当算是成功掌控了三分之一的会稽郡,剩余三分之二领地,则仍旧属于山越人支配,不过在孙坚看来,那些不毛之地,扔给蛮夷折腾也无所谓。

这期间两者也并不是相安无事,至少甘宁就制霸了牛渚到江乘一带的长江水域,弄得袁军的历阳和阜陵风声鹤唳,见到甘字船队便紧闭城门。

陈兰,乐就多次欲图赶走甘宁,都被呛了一鼻子灰,上报袁术,也只是得到一个暂避锋芒的说法。

袁术才逢落败,被曹操赶来九江,说他人生地不熟一点不为过,好在庐江太守刘勋是他老友,在其支持下只能说站稳脚跟,用兵是不切实际的

而孙坚这边,陈温留下的班底,除了黄盖带去的人马,都比较羸弱,需要静心养兵操练,特别是孙策也来信,说他暂时无法再给予粮草支持(要给曹操),建议扬州休养生息,来年再议兵事。

…时至年底,在度过一个快乐祥和的年会后,孙策终于成功同糜氏联姻。

吴国太,孙尚香,孙翊,孙权,孙贲都来到临淄,给孙策以祝福,毕竟这次可不是纳妾。

“既然母亲来了青州,就多待一段时间,让孩儿好好尽孝,蔡老先生和康成公都在临淄授学,弟弟妹妹们也可以在这里完成学业”

从鬼门关把孙坚救了回来,对整个孙氏家族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但之后在这个人身上还会发生什么,孙策一无所知,尤其是在系统说了一番什么补偿政策之后,他想起了后世所看的一部美国电影《死神》,或许一切都只是昙花一现,说不定什么时候,孙坚就会一命呜呼。

换一面来讲,青州局面比起扬州要太平很多,一家人在这里落地生根并不是坏事。

“行,本来也没打算马上离开,海上可真比不得江河,那晃荡劲儿,都差点把身子摇散架”

这一家子北上,是甘宁派的老船手,在乐安时期就经常往来于渤海和黄海之间。

“那是您还没习惯海船,要不就多住段时日,等拿下徐州,我们坐车回去”

“拿下徐州?什么时候”

“就今年之内”

点了一下孙策的脑门,吴国太慈祥的一笑“那可不行,你这孩子没个准信儿,再说你父亲一个人在江东,没人照料,我可放心不下”

“那您可就又得受海上的颠簸之苦”

“算不得什么,行了,不和你多说了,老身去看看我那宝贝孙儿”

孙渊已经有一岁半,会走路,会牙牙学语,偶尔冒出一两个字,便会引得全家人欢喜。

孙母过来,其实更多原因还是为了这个孩子,至少孙姬来了这么久,孙策就只见过她一面。

“恭送母亲”

和家人联络完亲情,已经是傍晚时分,早上晨会开了很久,中午又来到母亲这里,才想起一天没吃过东西。

见点儿已经差不多,便径直来到饭厅,饭桌上新添了一副碗筷,器皿很别致,拿在手里不轻不重,外形也美观,是条游凰。

筷子尚称为箸,本是青铜制,不过具备现代生活常识的孙策,令人改用竹子。

长久以来,孙策还是第一次坐在饭桌上等人,典韦几次想令仆从去请,结果都被孙策制止了“典大哥,这等人是要区分的,距膳食时间还有一会,是我们打破了规矩,无妨”

但眼尖心活的小厮,还是赶紧告诉了厨房和两位夫人,让一家之主在饭桌上等,可真成不了体统。

迈着小碎步,貂蝉和糜环慌慌张张的来到饭厅,见她们一脸焦急,显然是被通知来的。

看破不说破,向两女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坐,然后向糜环问道“家规都清楚了?”

“清楚了,貂蝉姐姐已经全数告知,妾身也令小婢抄录了一份”

“那就好,家和才能万事兴,典大哥,你也别站着了,一起吃”

“哎,好的”和孙策一起吃个家常饭,典韦也习惯了,之前还觉得有违尊卑,不好意思,不过渐渐的也潜移默化。

一顿饭吃得很融洽,很温馨,孙策为两女夹了菜食后,才拿起碗自己开动。

糜环知道,无论是请将领同桌吃饭,还是为人夹菜,都是这个男人在饭桌上不成文的习惯,此刻感受起来确实很暖。

方才在屋内,貂蝉不仅讲了家规,还把这些生活上的小细节都讲与她听,从饮食习惯到说话习惯,再到生活、理事习惯,一个下午,她也只是听了个大概。

…在青州待了大半个月后,吴国太还是执意要先回丹阳,没办法,按照现在的观点来说,别人也是小两口,向母亲征得同意后,留下了孙权和孙翊在康城书院学习,便踏上海船,一路焦虑的南下。

目前孙策治下一共有三个海港,一个是乐安蓼城,规模很小。

另有东莱芝罘,意图建成大型港口。

再有便是不其,务必要建成南下的基港,不仅牢固,还要吞吐量大,孙母便是从此离港。

在获得琅琊之后,孙策其实也对朐县有过想法,海港自然是越多越好,不过转念一想,明年徐州有大战,恐殃及琅琊,还是再议。

琅琊,泰山为孙策提供了20个兑换点,还有法衍的8个,目前有51个兑换点,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做,对于严峻的兑换点形势,孙策决定问问那三个臭皮匠,人才该怎么来?

“主公或可成立招贤馆?”

招贤馆?

孙策只想给程昱一个熊抱,这么有名的东西他居然忘了,光凭征辟,犹如大海捞针,找不到人全白搭,招贤馆的出现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行!这个事仲德你立即着手执行”

第八十二章 班休

招贤馆设立在临淄主干道上,是孙策花了大价钱,从一个大户手里买来的三层酒楼,由程昱负责。

一楼是公用,门口立着长板,过往行人均可以在这里看榜,看公文,看告示。

上了三个台阶后便算进得正门,小厮会上前来询问,是过客还是留名。

过客,他就不会再管,招呼一声,自有跑堂的来接应,可在这里驻留品茗,下棋,听书,偶尔馆长还会请些知名艺妓在这唱几曲,以助雅兴。

留名,那就表示你是打算一展所长,得上二楼,留下姓名籍贯、自述,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都会有官吏来收取名录,筛选后给予号牌。

号牌上写着日期和具体时间,也就是让你在这个约定好的时间,到锦衣卫龙鳞公社,凭此牌参加面试,优秀者还会受到龙鳞指挥使,或者孙策的复试,但凡是过了这一关的,离达官显贵也就不远了。

三楼是客房,专门给那些寒门子弟用的,零费用,不过要自己处理卫生,否则还是会被请出去,连带号牌也取缔。

这样一座招贤馆,背后的投入、运营费用,全靠华夏商会,但和珅根本没犹豫,欣然允诺,可见在他的打理下,商会已经有了显著收益。

不过在这种信息阻塞的时代,即使设立了招贤馆,也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所以狼牙和鹰眼暂停了手中不重要的任务,全力以赴宣传青州招贤馆。

“不问出身,不问过往,但凡有所长,尽皆用之…”

这一日晨间,招贤馆刚开门没多久,一位青衣素裹,面显一丝风尘的青年就出现在门口,招贤馆没有挂门牌,反而挂的是刚才他念的这十七个字,被百姓们亲切的称为‘招贤则’。

“这位先生,您是过客还是留名?”

这句话,一个月以来,连小厮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对他而言这就是一份回味无穷的美差,不用风吹日晒雨淋,问问话引引客,就能得到丰厚回报,所以虽然是枯燥乏味的事,但也乐在其中。

“何为过客,何为留名”

“一听便知您是外地客人,这过客是您就进来看看,逛逛,留名则是您打算在青州出仕”

“先过客吧”

“先过客?哎,得勒,看倌儿一位”

看倌儿,也就是先进来看看,再决定要不要留名,像这种客人小厮也遇过不少,所以后来又多了看倌儿一说。

“先生这边请,雅座”尽管座位已经很干净,跑堂的还是当着客人面,再用力抹了抹桌椅,完事还擦了把额头的汗“先生是问官还是问路?”

问官,就是招贤馆这贤,是怎么个招法,问路,则是雅称,是特指有推荐,或曾经做过官的,一般这种人,大多都直接去二楼拿号牌,不用再做筛选。

问清楚官话,客人答道“问官”

“好勒,先生稍等”只见跑堂的从腰间拿出竹板打了三下,而后笑着说“先生我给您上茶还是酒?茶是越茶,酒是清酒”

越茶,顾名思义是从山越人那收的茶,价格不低,清酒说白了,就是米酒,度数不高,解渴到没问题。

孙策做了规定,五年内不能过度酿酒,每座酒庄必须在官府登记,凡是有酿酒过五百石的,举报者重赏,酿酒的则要没收全部原料和酒,包括器具,此外还要施加鞭刑,至于私自酿酒过五石者,直接流放曲城,毕竟现在处于灾年,粮食应该用来吃,而非消遣。

“酒吧”

“好勒,您稍后”

酒上了,吃食也没落下,跑堂的还是有眼力见儿,知道这个人恐怕有几餐没吃上好的,便上了两碟煮牛肉。

“这,实不相瞒,在下身上并没有这么多钱财,有酒即可”

“先生误会,凡是来招贤馆的,吃住饮免费提供”

免费?那不怕被外面的人吃垮吗?

“先生有所不知,如今临淄,嘿嘿,说句自豪的话,还能饿肚子的恐怕就只有牢里的人”有关这个问题,孙策也多次说了法衍不人道,但后者认为,犯人就应当只有三分饱,一来不会闹事,二来这比受其它身体刑罚,更有引以为戒的效果,然而不得不说,但凡从牢里出去的人,就没有再犯过事,孙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客人点点头,这一路所见,尤其是进入齐国后,无论是百姓面色,还是神情状态,确实要比其它地方好了太多。

又等了一会儿,一名书记官模样的人,来到他面前“先生有礼,本官乃齐国相,臧洪,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臧洪?‘啪嗒’,客人听到这个名字,酒杯不由洒落在桌上“可是广陵臧洪,臧子源?”

“正是”臧洪有些汗颜,他算是有些名气,被认出来不奇怪,只不过你这反应也太大了点吧。

说这臧洪也是够倒霉,当初从陈留北上,打算联络刘虞,结果刘虞被公孙瓒弄死了,只能打道回府,谁知又遇上袁绍与公孙瓒交战,无法南归。

等双方战罢,臧洪被袁绍发现,打算用其才,前者想了想,反正董卓已经死了,自己就在冀州发挥余热吧,结果做了没多久的渤海太守,袁谭败归后,把之前与青州的作战过失,怪罪到他身上。

(臧洪字子源,力量76技巧81谋略68内政81统率72。1壮节:为义理宁死不降;2肃盗:降低治下匪患和违法之徒的出现几率)

一怒之下臧洪弃官奔青州,正好遇到招贤馆‘开业酬宾’,看了属性之后,孙策二话不说,让他继李严之后担任齐国相。

今日恰逢臧洪班休,便来这个地方看看,见这么早就有人,便充当了一回答问官。

“想不到袁本初连如此大才,都能尽失,难成大业。在下颍川阳翟郭奉孝”

郭嘉,在初平二年的时候,去见过袁绍,然而对其并不是很看好,在谢过郭图好意后,便四处漂泊,不过由于孙策的横空出世,他已经在青徐之地往返三次,这一次总算鼓足干劲,来青州试试运气,没想惊动刘晔,更不会去攀程昱的高枝。

(历史上郭嘉是由程昱在戏志才死后,介绍给曹操的,这一世程昱在孙策手里,而且戏志才也还未到病死的时候)

“好的,奉孝兄不知你想问什么?”

……

“留名,两位!”

日上三竿,接应小厮再次唱响,这一行人目的很明确,看似有点像父子。

只见两人直接被请上二楼,没一会儿,就下来喝上茶吃着品,听口音不像地道的青州人。

“叔父,这么说的话,明天不就正好初五?”

“嗯,也不知是什么测试”

“两位不用担心,你们投考军官,只要有真本事,做个百人长不成问题,如果能得到初试官的赏识,参与复试,一旦入了指挥使的法眼,那便可做将军了”跑堂的主要工作,就是给这些将来的将官们掺茶倒水,传递消息,真要出个大人物,说出去,也能长长脸。

“复试是什么条件?”

“嘿嘿,抱歉,这我还真不知道,初试官有他自己的评判标准,反正每个月初一和二十是复试时间”

“谢谢小哥”

“没事儿,有什么想问的,知会一声便成”

正如刚才所言,今日是班休,来到这的官员也不少,有来帮忙的,也有来找棋友的,一个月下来,招贤馆渐渐成了公务员休息室。

“子源,还习惯吧?”

“挺好的,就是觉得事儿太少了”

“呵呵,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做齐国相,主公很器重你呐”

这是程昱招纳的第一个贤才,所以,作为引路人,有必要多和臧洪沟通。

“程大人见笑了,像您这样能为主公分忧的人,才是左膀右臂,我最多也就打打下手,见着有事就帮帮忙,对了,方才下官接见一人,谈吐不凡,意识卓越,巧的是,似乎也在袁绍处为官,后弃之而去”

“是吗?可知姓甚名谁?”

“自称郭奉孝”

第八十三章 青州一览

“郭嘉!?此人可拿了号牌?”

“未曾,就聊了一会”根据程昱的反应,臧洪猜想或是自个儿错过一人才。

“走了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应该还在城内,聊的时候他对康成书院有极大兴趣,很有可能去了那里”

康成书院已经初具雏形,由于暂时还没有学子会进入学习,所以孙策让人不急不忙的修着,根据他的想法,后世这座学府得和北大清华一个高度。

郭嘉并没有如臧洪所想那般出现在那里,临淄作为青州的政治文化中心,修建有三座学府,分别是义务教育府和普通教育府,以及专业教育府。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朗朗读书声,郭嘉老远就听到,这就是孙策在临淄建立的义务教育府,听声音全是半大孩子。

正想跨步进去,一老大爷却拦住了他“这位公子,请问你是来?”

“哦,在下来看看”

“那公子不好意思了,现在是上课时间,学府只在下午放学后才对外开放”

“这样啊,请问老先生,这里的孩子真是免费识字吗?”

被这么一问,老者当即打开话匣子,最近像他这样来问事儿的,越来越少,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定要好好给自家州牧大人宣传“自然是免费,公子你不知道,学府成立之初,根本没人来,后来你猜怎么着?”

“如何?”

“嘿,后来啊,州牧大人颁布了义务教育法令,百姓们就试着送孩子过来看看,结果一瞧是真的,还免费,就全部送来了,老朽这门槛都换过三次了,不瞒你说,我孙女就在里面读书,而且…”

小老头脸上那溢不住的自豪感爆棚,恨不得歌颂一番孙策,就是没什么文化,说不出个所以然。

然而郭嘉是深有体会的,他出自寒门,想读书习字,没有那么容易,好在他结识了一些世族朋友,方有今日。

听他说得起劲,郭嘉脸上也不由露出会心微笑,明君当做之事,就是善待百姓。

从学府出来,重新归于人潮中,郭嘉心思万千,青州的前后差距,用一日千里来形容毫不为过,要不要留下试试?

“奉孝!”

驻足回首,程昱?没想到还是让熟人发现了,奈何?好吧,去见见孙策也好。

“可算找到你了,怎么来临淄也不找我?前段时间去信也不回我”不由分说,先抓住其胳膊,然后

一阵质问。

“程公”

“为何不拿号牌?”

“拿不拿结果不还是一样,劳程公费心了”

“别走了,讨逆将军乃难得明主,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程公被曹操以兖州换之,如今看来却甚是满意”这是程昱心中的疙瘩,只不过当初这一换,却换来了得心应手,前程似锦。

“某还要感谢他曹孟德,真不打算留下?”

说到这,郭嘉起了玩心“某只是路过而已”

“主公三令五申着人寻你踪迹,可知贾李之礼”

贾诩和李儒的遭遇,已经渐渐成为了孙策军里的笑谈,后来传出去为人们传诵时,便有了贾李之礼这一说法。

“哈哈,程公,还请您高抬贵手”这可不是一个文人真该受到的礼遇,虽然是个褒义词。

“哼,小子,你要不想这样,就跟老夫走”

去哪?自然是去见孙策。

跟在程昱身后,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以前在颍川书院,听课被抓住后,总是程昱在前,替他给院长解释,学业的领路人,似乎又会变成仕途的领路人。

孙策和法正面前铺着一张硕大的蔡侯纸,他视若珍宝,就因为太贵了,上面画着整个临淄的样图,从房舍到街道,从东市到校场,凡是大型建筑群一应俱全。

从长安回来,法正看上去成熟不少,胡须也开始蓄了,双眸之中参夹着一丝明悟和干练。

“水练池旁边,再来个游泳池,百姓可以在这里游泳健身,记住是游泳池,不是澡堂子,别在里面洗澡。还有这些个小红点,必须建起来,让百姓别在墙角里随地大小便,像什么名堂,以后抓住一个直接罚款?还有这些岗亭,让臧洪带着城卫军站起来,不要事都发生完了,我们的城卫才赶到,演电影呢…”

随着人口的增长,临淄现在的规模已经不能满足生活,工作所需,扩城一事也就势在必行。

来到州牧府,和典韦打了个招呼,谁知后者习惯性的“嘿,臭皮匠来了啊”

继而又低下头琢磨自己那点小事。

臭皮匠?什么意思,听着不是善茬,迎着郭嘉疑惑不解的目光,程昱苦笑让他别问。

说来也就是孙策带坏了这黑大个儿,可偏偏这么贬义的称谓,愣是让程昱觉得满满的善意和好感。

“主公”

“哦,程公,您先等会,我把这弄完再说”抬头看了一眼,孙策随便应了声,就继续规划临淄的蓝图,他现在脑子里全是灵感,必须要兑现出来。

“孝直,你说,我再弄一个大众戏台怎么样?”

“戏台?”

“对,就是戏班子可以在上面表演角抵戏,百姓来看,不过要收取些微费用,初一、十五各一场,戏班子有所收益,百姓也能有个独特消遣”

“善,主公才思敏捷,属下佩服”

法正的马屁或肯定并不重要,这其实是他已经决议的,这不一面说,就一面在改,过了一会又问到“这个体育场修建在北门附近怎么样?”

“体育场?”

“嗯,踢球的地方,以后什么亚运会,奥运会就在我们这举行了”

“呃,好的”要问法正听懂没,他肯定会翻着白眼告诉你,鬼才听得懂,之所以让孙策看似这么胡来,真是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干出让人觉得荒唐的事。

“文娱有了,体娱也有了,接下来该是,啊,身心健康,降低犯罪率,孝直啊,你平时逛窑子吗?”

“窑子?”

“就是烟花之地”

“呃…属下还未得空去一探究竟”

“嗯,把它们规范起来,别东开一家西开一家的,影响小朋友身心健康,全在西门吧,西门大鸡窝,西门大官人?嗯,挺好”

郭嘉很无语,孙策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定型,完全就是一个无厘头重度患者,一个眼神过去“你家主公平时都这么说话?”

程昱回了他一记“怎么样,人才吧?”

“何止是人才,简直就是奇葩,你怎么受得了?”

摇头一叹,再次看向郭嘉“哎,慢慢就习惯了”

报以一记同情的目光,郭嘉挪着小碎步,准备开溜,却被程昱一把抓住袖子,恶狠狠的看过去“小子,敢跑,老夫打断你的腿”

“程公,你找我?”

不知何时,孙策总算在纸上画完了圈圈,一个圈代表一块地,圈里的符号,代表着地面的用处。

“回主公,属下此次特意前来,乃是推荐一个人”

“哦?又找着大才了?”还记得之前从招贤馆带来臧洪时,一开始因为没听过名字,还满不在乎,结果一看数据,好吧,有一件事必须承认,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程昱说好的,那就绝对差不了。

“正是属下多次举荐的郭嘉,主公您还派人找过他”

“郭嘉?”看着眼前这个鬼精一般的青年,实在无法将他和瘦弱联系起来。

“郭奉孝!你可是让我好找啊,程公多次给我说你的事,今日总算得偿所愿”

“是程公谬赞,嘉不过一浪荡书生,当不得州牧大人如此抬爱”

“当得,当得”迅速查看了一番系统,发现他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并非真心来投,忠诚正显示着n/a,想来应该是被程昱生拉硬拽来的

第八十四章 丰收和叛变

既然心中有了计较,对策自然也有了应对之法“相信奉孝你这几年四处游走,也到过很多地方,可有一处的百姓,能与我青州百姓的富庶相提并论?”

仔细回忆一番,答案很明显“没有,即使荆州也不过尔尔”

“那可有一主,似我这般开明,恤民,真诚?”

能比得上孙策的,至少他接触过的没有“据嘉所知还未曾有”

“那又可有一军,能如解烦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白马义从也尚有一败,西凉军兵亦退居关外”

“那奉孝何故迟归?”

民,君,兵,从三方面,孙策替他做了横量,三问三答,犹如巨石一般,落入郭嘉心里那小小的积潭“郭嘉,愿出仕青州,还请州牧大人驱使”

奇葩?不,此刻他只觉孙策的言论,宛如黑暗中的一点光亮,指示着前方,其睿智的目光更如一把利刃,直刺他内心,莫非之前所见不过是大智若愚。

不过,他还是有自己的底线,孙策人如其名不假,但也有一句话却是日久见人心,像袁绍这种四世三公的豪族,都有不可忽略的缺陷,还是彼此留一线吧。

次日,是这个月第一次初审的日子,最近一段时间,由于招贤馆的设立,孙策也的确网罗到不少人才,除了臧洪以外,比较知名的还有中牟任峻,黄巾廖化,原何进部将吴匡之子吴班和蓟县徐邈,算是暂时解决了他眼下用人和兑换点的需求。

带着郭嘉和法正,孙策很满意的左看看右瞧瞧,这左右护法,已别无它求。

程昱将初审通过的名单,交给孙策,这里面并没有他所熟悉的人,所以没有任何需要提及的。

孙策拿过来,则有几个人让他为之一乐,但为确保万一,再用系统复核他们的所在位置,才拿出红笔在这几人的名字上画好圈。

李典,李通,吕岱。

没有任何意外,三人不仅通过了初试,还通过了程昱的复试,意外的是李典并不是自己独来,还有其叔父李乾,还真是上阵父子兵。

这几个人的安排和吴班、廖化一样,先在陈到的预备役里熟悉军规制度,之后再做安排。

至于那几个文官,徐邈直升东莱太守,反正蔡邕一天跑两趟康城书院,就让他去安心当院长。

任峻的任免稍微麻烦一些,得先和地头蛇打个商量,老‘相好’孙邵带着孙策的口信,前往泰山郡。

这个处事方式,臧霸很满意也很欣赏,给足了他尊重和面子,反正自己对政事也不是特别感兴趣“没问题,你让他来吧,只要不生事就行”

确认无异后,任峻做了泰山太守,臧霸还是掌着兵权,不过官职降成泰山都尉。

安排好一干人等,孙策‘掐指一算’,按道理陶谦是过不了今年的,积劳成疾再加上曹操兴兵报复,如今北边还多了他虎视眈眈,拿下徐州指日可待。

公元194年,汉兴平元年三月,征西将军马腾久居凉州,打算入长安朝见献帝,驻军于霸桥,被官复原职的李傕阻拦,遂与侍中马宇、左中郎将刘范、谏议大夫种劭、中郎将杜禀等人合兵进攻李傕,初绽锋芒的马超阵斩李傕之侄李暹。

后有镇西将军韩遂,与马腾合兵再攻李傕。

两军大战于长安以西五十里的长平观,李傕从子李利,诱敌深入,被郭汜埋伏,凉州军打败,西归。

为使马腾、韩遂不再反复,便任马腾为安狄将军,韩遂为安降将军以安其心,。

次月,曹操再次厉兵秣马,邀约孙策东征陶谦。

“使君,据闻曹操调兵遣将,准备粮草,似有再攻徐州之迹象,如之奈何?”赵昱伏在陶谦床头,低声耳语,询问对策。

“联结袁术,请其,派兵,传刘备,前来”正如孙策估计的,陶谦已经病入膏肓,但即使如此闭着眼的情况下,仍旧在为徐州想出路。

“要不要通知孙策?”赵昱再次轻问道。

“此子,狼也,不可请”

“那使君且休息,我去安排”

还没走出房门,陶谦又将其唤回来“慢,实…实在,不可为,念百姓,请孙策”

这是想到了之前的屠城,虽然老头子不相信孙策,但总好过曹操。

“还,还有,杀笮融”

听陶谦这么一说,以为他糊涂了“笮融豪强,抵御曹操还应多仰仗他才是,如何杀之?”

陶谦摆摆手,无力再言,赵昱只好推门而出。

下邳已经布满了孙策的探子,更别说糜竺和陈登的实时播报,陶谦一言一行,他都很清楚。

“孝直给曹操去一封信,我半月后南下”

早在二月份,孙策便收到了他的来信,邀其共赴徐州,待平定后,两人均分而治。

这,自然不是他想要的,委推说春耕之后再议。

对于孙策的回信,曹操无可奈何,知道这小子一向喜欢搞内政民生,只能按捺着自己的小脾气,谁让现在吃别人用别人的,反正他是不想再和袁绍有所牵扯了,吃、用孙策的反而令人安心一些。

跨入四月之后,算着春耕将过,曹操便活跃起来,果不其然,没出三日,即收到孙策回信。

“半月?这小子又干什么?耽搁这么久”

戏志才见状无奈至极,曹操太心急了,于是解释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半月很正常,且都算快的了。

这些曹操也知道,只不过实在是等不住,他已经准备了两个月“我们先出发,最好等他到下邳时,某已经拿下陶谦狗头,到时看他如何好意思与我平分徐州”

行吧,打就打,既然这次孙策也是铁了心要收拾陶谦,戏志才就没必要再横加阻拦。

夏侯渊率先锋五千,开路搭桥,曹操本阵四万,于禁五千压后看护粮草,荀彧坐镇陈留,陈宫、张邈留守东郡,防止黑山南下。

…兖州东郡。

“公台,你不好好的看守大营,怎么跑到我这来了?”

“有好酒一壶,自然当与好友共饮”

“酒呢?”听陈宫这么说,可明明是空手而来。

“进屋就有”

也不待张邈相迎,陈宫自行进了府邸,看到他弟弟张超在练武,还招了招手,示意过来有事相商。

三人坐下,陈宫先问“听闻吕布来找过你?”

“嗯,只是路过来看看,昨日已回”

“曹操可知道?”

“这…不知”陈宫一问,将张邈说出一身冷汗,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

“兄长,当日我便说,不应理会”

“孟优不用担心,宫此番便是来为孟卓解难的”

“公台可否明示?”今早起床后,张邈眼皮就一直在跳,就怕有祸事。

陈宫酝酿一下情绪,缓缓道“当今诸侯并起,各地纷争不息,孟卓你有兵有粮有地,何故再受制于曹操?现曹操领军东征,兖州空虚,吕布又是位骁将,勇武之名响绝于天下,麾下将士更是能征善战,如果将他迎来,共占兖州,静观曹陶之争,再伺机而动,坐收渔翁之利,占掠徐州,而后南进豫州,则大业唾手可得”

陈宫的话说道了张邈内心深处,曹操从洛阳逃出来后,一直受自己的庇护,其能兴兵讨董也是因为有他的资助,如今成为兖州牧,一跃成为顶头上司,说心里顺畅,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现在还隐隐有被打出曹操核心圈子的征兆。

“公台为何反曹操?”这是张邈沉思良久之后给出的回复,他弄不明白好端端的,陈宫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曹操在徐州滥杀百姓数十万,如此残忍暴躁之人,某怎会侍奉于他?多行不义必自毙,我陈宫绝不与曹孟德同流合污”

这个答案,张邈还算满意,陈宫爱民勤政他是看在眼里的“谋反之事,只怕不易”

“某已和许汜、王楷做好约定,州内士族也会鼎力相助,所以无论孟卓答应与否,我都会去联系吕布”

还有一点,陈宫没有道明,作为兖州士人,他花费了很大力气,才说服兖州士族迎立曹操为兖州牧,然而曹操去了一趟徐州后,便开始效仿青州,打压士族,设立招贤馆,甚至还灭了几个老世家,这让兖州士人对陈宫强烈不满,逼迫他要做些什么出来,否则便会被士林除名。

为此,陈宫内心才惶恐不自安,方出此下策,说张邈反叛曹操,迎立吕布。

第八十五章 被烧了

吕布听闻陈宫和张邈要迎他入主兖州,起初是不信的,以为是什么奸计,可待其本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到濮阳时,果然发现‘人去楼空’,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邀请了,他吕布还不笑纳,就实在说不过去,当下吩咐张辽,魏续,进占其它州县。

登上城门楼,吕布感慨万千,想他一世名将,被郭汜击败逃出长安后,先后也算投靠过袁术和袁绍,结果除了冷屁股,什么都没有。

而后转道回并州,也被张扬礼貌的请走,陶谦更多是把他当看门狗,总之是受尽冷言冷语,除了黄忠,然而他只是别人麾下一个将领,说的再多也没用,何况孙策这人是真烦。

顺利拿下濮阳,陈宫和张邈等人凭借多年来在兖州的影响,再加上士人本就不喜曹操,他又领兵在外,赶紧响应,不出一日,整个兖州只剩鄄城,范县和东阿三城在曹操手里,就这还是荀彧反应迅速的结果。

当曹操得知兖州生变,陈宫和张邈迎吕布入主,郡县十去八九,不由当即从东海撤兵,火速回援兖州。

吕布占兖州和曹操退兵,都在孙策的计划中,现下能给自己带来困扰的就只有刘备,不过有糜竺和陈登作为内应,在他看来一切应该是水到渠成,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还是低估了陶谦的能耐。

此次南下,孙策和周瑜各自带了两万人,分别从繒国和利城进入东海,相约在下邳会师。

孙策带着他的标志性队伍-解烦军,以及陈到的一万新兵,配上李典,廖化等新人,意在练军。

周瑜则是和老搭档黄忠同行。

陶谦已经无法再干预政事,委托刘备全权主持州中事务,面对孙策的进击,自然只能摆出守势。

“陈登,糜竺还是没有消息?”

“嗯,现在下邳只能进不能出,进城的锦衣卫没一个能传递消息出来”

“先不管他们,我们继续前行,争取日落前抵达武原”

刘晔成为工部负责人后,被孙策千奇百怪的构想所俘虏,一头扎进作坊里,很少再出来实施他祭酒的权利和义务,见其如此热衷于发明创造,孙策便将法正和郭嘉提任为左、右祭酒。

一路急行,大部队成功的赶在日落前抵达武原,县令没做丝毫犹豫,当即打开城门,迎接孙策入城。

夜晚,睡得正熟,机警的典韦突然听到脚步声窜动,一个翻身来到孙策的卧室,岂料后者正坐在凳子上,面前跪着一名锦衣卫。

“主公,没事吧?”

“没事,典大哥无需担心,你且去休息”

真没事吗?当然不是,锦衣卫这个点出现在孙策卧室里,只能是大事。

武原令是陶谦布置来对付曹操或者孙策的杀招,无论两人是谁前来,他都无条件投降,而后放火焚城。

难怪进城时,只看到三三两两的百姓,还以为是刘备坚清壁野,原来却是县令打算玉石俱焚。

城门处不仅被大火封死,还堆积了不少障碍,外面的军队一时半会儿根本进不来,而城里又火光四射,不少房屋应声而倒。

坐在家里的武原令,独自一人喝着酒,屋外大火已经蔓延到庭院,他却笑了起来,自知难逃一死,不过随后孙策便会来陪他,一想到这个,他就止不住的兴奋,火光照射在那扭曲的表情上,显得十分恐怖。

外面的嘈杂,还有冲天的火光,令典韦再也坐不住“主公,城里起火了!”

“知道了”

孙策面上阴晴不定,百年打鸟反被鸟啄,武原令好好的给他上了一课,可笑自己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名字。

“可是,就快烧过来了,我们不出去吗?”

“出去?出去做什么,烧进来再说?”

先前锦衣卫见势不对,提前隔绝了县府和其它地方,只要不出现大风,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不过城外是个什么情况,暂时还不得而知,外面进不来,孙策也同样出不去。

“郭嘉和法正那边救出来了吗?”

“郭大人不慎被断垣砸到腿,失去行动能力,只能暂时安排在一处安全的民舍”

“伤势严重吗?”

“小腿骨折,主公无需担心,已有同僚做过简单处理,火势一小,属下等便护送郭大人出城,这会有法大人在旁看护着”

“好,找机会和外界联系一下,别让他们担心”

这场大火一直烧到了黎明,事后从武原城中找出来的尸体,共有三百多具,全是男性尸体,也就是说,武原城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厚葬吧,都是英雄”

自古以来,国人都不缺乏这种舍生取义的无名英雄,值得让人尊敬,赞颂,哪怕此刻是孙策成为了‘侵略者’。

武原令不仅给孙策一个大大的惊喜,同时也让他认识到,或许陈登和糜竺摊上了大事,否则如此危险的事,他们不可能不上报。

另一边,周瑜的进展和孙策也差不多,一路行来尽皆望风而降,唯一区别是没遇到像武原令这样的人,过厚丘后,直到沭阳才遇上一些微末抵抗。

继而再进司吾,这里是守卫下邳的桥头堡之一,刘备没有放弃,令关羽统兵三千在此守卫,张飞则领兵三千坐镇良成。

由于先孙策一步抵达下邳国范围,周瑜试探性发起两次攻击后,便不再浪费兵力,安心养精蓄锐。

两日后,孙策抵达良成,面对张飞他还是有些想法的,尤其是在知道刘关张并没有结拜,而是情同手足时,更是食指大动。

之前一直因为种种原因,亦或事件的轻重缓急,无法将他们三个放在行事重点上,这次来徐州,则要补足之前的遗憾。

看孙策似乎有动兵的打算,法正连忙出声劝阻,本就才经历一场大火,又是远道而来,不可疲兵攻城,当后撤修整,再联系周瑜,共议兵事。

城楼上的张飞见孙策来了又走,连句话都不说,不由皱眉暗思,良成该何去何从。

探报得知关羽那里也是两万人马,加上自己这里的,那是实打实的四万精兵。

而徐州,在经历了曹操和疫病之后,可战之兵堪堪两万,就这个数目还包括的有伤兵。

刘备心里更焦急,感觉好不容易有了个代理州牧的头衔,指挥着一州文武,可曹豹根本不鸟他,阳奉阴违,要不是陶谦一再拜托,恐怕他早就撂摊子走人。

为什么?就因为他不是这代理州牧,眼红了。

而陈登和糜竺就更不说了,这两人送上门给刘备用,他也不敢用。

要不是因为以后如若能站稳徐州,要收世家之心,他早就将两人身首异处,以绝后患。

幸亏陶谦用最后一点魄力和权力,将两人软禁起来,刘备才觉着心里踏实一些。

“刘将军,孙策也抵达良成了,是否增兵?”

这是刘备在徐州觉得唯一可以用的人,孙乾,北海人。

据闻是当初孔融派来求兵的,结果却在徐州待到现在,还某了一个长史的官职。

“嗯,各增一千吧”

不是刘备抠门,攻城战攻方本就损耗巨大,如果守方有一定兵力,让进攻方不得不一路攻城而来,那不用打到治所,进攻方就得回军。

对于刘备来说,他一方面想要尽可能多的消耗孙策,另一方面还要留足够的人马据守下邳,只恨良成和司吾太小,自己兵力又太少。

…“张飞,出来说几句!”

在卢俊义的掩护中,孙策行至城下,今日一大早刚起床,他就突发奇想,一场针对张飞而言,说来就来的阴谋。

知道孙策大军靠近,正严肃以待的张飞,却发现从对方阵营里行出五百来人,全副武装,既没有带攻城武器也没带远程武器,而且解烦军龙部的旗帜,他再熟悉不过“说吧,某在这里”

第八十六章 关羽踏营

“张将军,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亲兵看向张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敌将孙策为何莫名其妙的跟自家将军说些诗词歌赋,最后还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管他作甚,大家准备好,敌人要攻城了”

没理会孙策的奇怪行径,张飞只管命人加强防备,然而令人掉眼珠的事却是对方走了,甚至连营寨都撤了,看情形是根本没打算在这继续待下去,整好队伍,径直朝下邳而去。

良成内的人全部懵了,是不把他们放眼里,还是另有诡计?

张飞脑中也在不断计较,最后只好以不变应万变,既然孙策都不怕他这根肉中刺,自己又何必纠结,只要这目中无人的小子敢打下邳,必遭到他和刘备前后夹击。

当下令人快马加鞭,把良成情况分别告知关羽和刘备。

时隔两个时辰,关羽这边正饱受着周瑜的骚扰,他的任务只有一个,能阻挡周瑜多久,就阻挡多久。

得知张飞那边的情况出人所料,关羽仔细一斟酌,就感觉此事似乎没这么简单,尤其是他深知解烦军的厉害,立刻回信‘严防夜袭,摸清楚孙策去向’

增援的一千人对关羽而言,很重要,周瑜实在太狡猾,基本不和他正面交兵,即使偶尔攻城,也是趁着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来袭。

关羽不知敌方有多少人马,只能全员出动,周瑜却可以虚虚实实,时而真攻,时而胡乱扔几只箭矢,连日下来,关羽军身心疲惫。

是夜,黄忠照常让管亥领军出来,由于已经熟门熟路,而且又是佯攻,众人都兴奋中带着随意。

然关羽这次是铁了心让孙策军有来无回,带着三千人马伏于城下。

古代晚上不似现代,那是真两眼一抹黑,哪怕隔着就一百步远,只要不在城墙火的照耀范围内,是什么也看不到的,更别说管亥几人为了隐匿行踪,连火把都没打,自然也发现不了关羽。

说来还真是巧,关羽并不知道孙策军是从何处而来,就埋伏在正道两旁,不想管亥却是从小道转上正道,刚好撞进关羽怀里。

当下,两军人马一阵胡乱厮杀,只要觉着身边有人便横刀相向,完全分不清敌我,双方将领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给出有效命令,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最后实在不得已,关羽只能大声发号施令,让其所部退至城墙下,管亥见事情已不可为,也令士卒撤回大寨,再一统计,去了三千人,回来两千多人,还折了徐和,亏得裤叉都没了。

灰头土脸的回到营帐,将事情前后诉说一通,黄忠认为这事亏得不冤枉,关羽敢带三千军出城,说明是来了援军,算管亥运气好,否则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当下又领着他去找周瑜。

“这么说来,关羽也应该没讨得什么好处,黄将军,管将军,某突然心生一计,还需两位将军帮忙”

‘嘀,周瑜技能强谋发动,降低关羽谋略至67’

说管亥领兵回营后,周瑜知其损兵折将,万分震怒,当即要斩这败军之将,被黄忠好说歹说拦了下来,开玩笑?管亥可是他手下唯一拿的出手的人。

表现得极为护犊子的黄忠将管亥带走后,再次折回找周瑜理论。

“公瑾,你刚才过了,管亥此去获知重要情报,而且事情的发生也是始料未及,当无罪责”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还说无罪?若不是看着你的面子上,定斩不饶”

“什么叫我的面子?就事论事,管亥有功无过,你周瑜就是怕担责”这下黄忠也怒了,当着众将官的面大声训斥。

“黄汉升!你不要以为有主公的信任,就可以信口雌黄!”

“哼,周瑜小儿,你也不要仗着是主公的结义兄弟,就目无法纪,管亥有罪与否自有龙鳞卫核查,你擅杀官员就是越权”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你这是军令,但主公那是君令,周公瑾,你好自为之”

最终两人不欢而散,黄忠更是第二天便领带着部队另起一寨。

敌阵的变动,关羽最初还以为又是什么奸计,只好命令士卒严加防范,晚上再让人在城外多点火把,但有异动异响亦或火把被熄灭,即乱箭射之。

然而几天下来,除了有一次火把被风吹倒之外,没有任何动静,孙策军彻底安静起来。

次日,关羽令部下打探来消息,才知是周瑜和黄忠因为管亥的事起了矛盾,现在两军互不干涉,各过各的,各打各的。

上午周瑜来攻,留下几百具尸体后回寨,下午黄忠又来,不再似之前一条心,相应的关羽也轻松不少。

“将军,还是别出城了,万一有诈怎么办?”

“有诈便回,一个老,一个弱,还能留下我?本将军倒要看看,这两人是真不合还是假意设计引某”

没有理会副将的劝解,眼高于顶的关羽毅然决定出兵一会。

原本他对两人的剧情根本不上心,只要安心受好司吾即可,但得知孙策已经陈兵下邳之后,他有了想法,如果自己将他们两人击溃,再联合张飞回援,内外夹击之下,定可一战而胜,说不定还能擒获孙策。

有此打算,再看周瑜、黄忠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攻略城池,便有心一试。

如若他们不仅不攻城,还相互起了内讧,亦或出降,反而关羽还会谨慎对待,孙策军是出了名的军纪严肃,如今看来嘛,或许真是一个持宠而娇,一个倚老卖老。

关羽没有带多少兵马,踏营,五百骑足以。

待周瑜攻伐回城之际,趁着中午时间,关羽迅速从北门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了周瑜大营。

五百骑的突然到来,对大营造成了不小的骚乱,但很快,周瑜就组织起了有效防御。

从前阵进,后阵出,关羽抬手阻止士兵们的第二次冲锋,刚才在营寨里,他心里十分惊诧,虽然局势是在周瑜的统领下,方转危为安,可孙策军士卒自发的反应,才是让他吃惊的地方。

很明显,他们并不是一早就有所准备,在周瑜组织起有效防御前,最基础的指挥单元就是什长,他们淡定自若,指挥有度,仿佛是久经战场的老兵。

最可怕的是,刚开始只以为是老兵的缘故,所以调转马头将其一刀斩杀,但很快另一名伍长就站出来,重新给士兵们正确的引导。

放眼望去,整个营寨虽然乱哄哄,但都各自有章,直到周瑜一声令下,全军如溪汇大河般,统一指令,进行反击。

“关羽,可敢再来?!”周瑜有点气不过,凭什么关羽选了自己,明明黄忠要离他更近一些。

“青州军,果然名不虚传,关羽领教了”都是骑兵,关羽并不担心周瑜领兵而出。

“既然领教了,还不走?”

“关某有一事相问”

“说”

“是否青州军,都似你统辖的士卒这般,令人赞叹”

“我主麾下,常战之军除解烦以外,还有背嵬,恣睢,蛟龙三部,都是以一当十的精兵,更有强将领衔,青州军乃是我部番号,关将军可是要再来一试?”

“不了,午时将过,是时候回去和你家黄将军讨教一二,告辞!”

今日一战,关羽对敌军有了新的认识,能把部队练到这个地步,他很想知道孙策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样,黄忠有动静吗?”回到城内,关羽询问起黄忠营寨的动响。

“没有,从传令兵进去后,小半个时辰,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小人回来时,他们才开始整兵,不过更像是来攻城的”

关羽点点头,挥手示意他下去,而后独自思考起来,黄忠和周瑜相隔不到两里,按道理无论怎么样,派少许人马来看看也是应该的,这么说来,如若不是黄忠对周瑜特别放心,就是两人真生间隙。

第八十七章 瞒天过海

“什么?周瑜和黄忠会内讧?”

“对,是龙鳞卫来的情报,应该可靠,不过属下却以为,依公瑾的秉性,当是他的瞒天过海之计”

这个问题,法正和孙策想到了一块去,如果说以前才穿越过来时,或许还会相信周瑜是那个曾说出‘既生瑜何生亮’的人,但接触这么久之后,说他会和人闹别扭,起内讧,孙策只会一笑置之。

“别管他们了,张飞怎么还没来?”

这会,他正带队埋伏在良成到下邳的必经之路上,当日把计策告诉法正之后,后者对此做出了补充。

首先由孙策驻兵在下邳城外,阻断两者之间的联系,而后对张飞施以伪报,让他接连三次收到下邳的求援信,终于在最后一次触发了法正的奇谋技能。

张飞和下邳失联已经有两天,对求援信本是将信将疑,奈何派出去三批探子,都杳无音信,不由渐渐着急起来,万一是真的怎么办?最终决定领着一半人马前往查看。

‘嗖嗖嗖’

行驰在官道上,正快马加鞭着,突然从道路两旁射出大片箭矢,还夹杂着许多竹排,绊马绳一拉,一时间人仰马翻,中箭倒地者不可胜数。

压住惊慌失措的马匹,张飞也算放下心中大石,些许欣慰,些许无奈,中伏在他意料之中,既然对方还想着埋伏,那么下邳当无危险才是。

“后军改前军,全军突围”

本想着再消耗一些兵力,可张飞这么一出声,孙策就不得不立即叫停“益德将军,你怎么在这?不是?…哦,本将军明白了,快快打开出路,让张将军过去”

听孙策这么一说,再傻的人也会感觉到信息量超大,脑子反应快的则会想,莫非自家将军和孙策有猫腻?张飞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当下怒道“姓孙的小子,你什么意思?”

“地振高冈,一派西山千古秀门;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益德且放心去”念罢,又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这正是当初孙策在良成外,上演的那一套让人糊涂的玩意儿,但现在看来,却是和张飞的暗语。

“全军随我出击,杀了孙策!”

孙策这个叫杀人诛心,无论是诗词还是手势,都是为了给其它人制造一个两人有勾结的印象,张飞怎么可能甘心被孙策如此栽赃,解释不清楚,说不明白,不由恼羞成怒,打算用交战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张将军,你自己去吧,我可不想送死”

出声的是一名偏将,而且说完就先一步朝打开的口子驰去,己方人马本就不多,两千人打一万人?何况现在还是砧板上的肉,你张飞又不清不楚,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跟你。

随着偏将的离开,越来越多的人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张飞,别人孙策先让你跑,待说出暗语后,你就要领着大家伙自杀,很奇怪啊。

陆陆续续的,剩下一些将领也都信步离开,他们本来就是陶谦的人,张飞接过手还不足一月,毫无威信和束缚力。

“益德将军走吧,当然如果你硬要留下来,我也不介意”人都走完了,就剩张飞和他的本部兵马,如果张飞真要冲过来自讨没趣,孙策自然是乐见其成,抓住了,哪怕白养着,也好过给刘备带兵打仗。

然而放走张飞,益大于弊,经这一次伏击战,虽然破坏不了这铁三角的团结,但肯定会滋生不少流言蜚语。

毕竟人长了两个耳朵和一张嘴,喜欢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想拿出来交流,偏偏又对听到的东西尤为在意,尤其是和自己相关的事宜。

同时人本身还是一个复杂生命体,善于臆想和叵测,不自已的会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在自己身上,比如刘备。

当得知张飞中伏又被孙策放走,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他的第一直觉是有人要挖他墙角,赶紧对败退而来的关,张二人施加关怀,嘘寒问暖。

现如今,刘备将不过关、张,谋不过简、孙,兵更是不过两万,想要在徐州立足,无异于痴人说梦,如果这两人再出什么幺蛾子,那才是雪上加霜。

刘备的表现关羽倒还不觉得什么,张飞却是隐约有所感悟,不由更恨,当即就要出城和孙策决一死战。

不过这些都是两天后的事。

说,周瑜在遭受关羽袭营后,当日便后撤五里下寨,留黄忠一人在原地,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

次日,继上午青州军攻城,晌午用过膳食后,黄忠领着恣睢军照常投入战斗,不过这一次,也不知打了什么鸡血,将一万人分为两队后,连热身赛都没有,就对司吾东、南两门发起了猛烈攻击。

“关将军,敌军的增援又上来了,这样下去弟兄们死伤会很惨重,弃城,保留有生力量吧”

对于副官的劝解,关羽并不在意,眯着眼,抚着须,胸有成竹的说“这是黄忠孤注一掷,只要守住今日,敌军必不成气候,弃什么城?传令,让西门守军来协防,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关羽想的很有道理,黄忠之所以表现得如此疯狂,似要一鼓作气而下司吾,其原因就在于和周瑜的矛盾。

“作为一名常年统兵的老将,黄忠很清楚,如果和周瑜再这样僵持下去,司吾他们是肯定攻不下的,与其在这里空耗粮草,不如强攻一次,要么攻下城池,要么打道回府,再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孙策”

关羽的分析,副官似懂非懂,不过能把西门的防守力量调来,却是一个很令人舒心的决议。

很快,关羽的调动就起到了作用,不仅将黄忠的攻势扑灭,还把战线划到了城墙外,又重新展开了弓矢的较量,以及城墙的争夺。

这场战事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初步统计恣睢军只剩五千余人,看着即将落入地平线的太阳,黄忠嘴里不由念叨着什么。

“报,关将军,大事不好,周瑜,周瑜所部突然出现在西门外,带着大量攻城器械,我军守备不及,西门失陷”

‘哐当’手中冷艳锯应声而落,鏖战了一天,疲惫的关羽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周瑜攻陷西门,关将军退吧”

夜袭,不和,分营,踏营,退营,急攻,沦陷…一幕幕闪过脑际,再将这些画面拼接在一起,瞬间想明白了很多地方。

悔恨的一拳击打在城墙上,关羽仰天长叹,此战他应负全责,轻敌不说还自傲,也亏得周瑜给他下了这么大个套,实在败得不冤“退兵”

那边关羽失了司吾,这边张飞也没好过,回到良成后,他就被风言风语所包夹。

“听说张将军,已经投降孙策了?”

“可不是,张将军本来已经中伏,结果又让孙策放了回来”

“嘿,你们这些都是老消息了,我这有个最新消息,张飞是觉得徐州非孙策莫属,所以早背着刘大人投靠了孙策,再后来为了谋求进身之资,才狠心的带着我们去中伏击,孙策念的那什么海,什么流的,就是在给张飞念暗号”

诸如此类的流言,转瞬间就席卷了整个良成,不仅对士气打击严重,连带着张飞整个人心情都不好。

而次日早上一点卯,发现少了两营人,一查纠,才发现是两名原陶谦将领,怕张飞真降了孙策,连夜带着部队回了下邳。

更糟糕的是关羽还领着残军败将来找他,两人将遭遇相互诉说一番后,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再将战事一讨论,只好率兵而归,司吾既失,再守着良成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第八十八章 连接技

下邳城下,满腔怒火的张飞挺枪立马,对孙策大寨叫嚣着“燕人张飞在此,孙策小儿,可敢出阵斗将!”

‘嘀张飞技能怒喝发动,自身力量加3,并对所有敌军技巧降低一点’

被莫名套了一层debuff,孙策很忧伤,自己这一身属性已经很渣了,张三爷还要来凑个热闹。

“他带了多少人?”

“五百”

“不用理他,让李乾,李典,廖化,吴班带军冲杀,有多少杀多少”

他口中说的四人,以及李通和吕岱各自统着一千新兵,此番南下徐州,他们总计损伤八百人,尚在孙策的接受范围内。

见寨门忽然大开,还以为孙策终于要出来迎战,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过待他看清楚后,立马愤恨道“撤!”

于是,张飞在前面跑,后面孙策却又开始高声朗诗,一些贪生怕死的士兵这才‘反应’过来,搞半天他张飞是来送功绩的,难怪只带他们这么点人。另一边,刘备得知张飞带着自己本部人马外出,不由心下慌乱,赶忙命关羽去援,恰好遇上被追赶的张飞“云长,咱们合兵杀回去!”

杀回去?看了看追兵,关羽有些心动,在司吾被摆了一道,他也很想找回场子。

见关羽犹豫,又似有些心动“你不去,我去!”

张飞这是料定他会跟着自己,转马的一瞬,便听见后面高呼“准备迎敌!”

这会跟着追出来的士兵不是很多,由此关羽才有意正面一战,一直以来都是被动防守,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嘀,关羽威慑技能发动,敌军全士气降低20’

‘嘀,关羽武圣技能发动,敌将全增益效果失效’

‘嘀,关羽、张飞连接技,叱咤发动,敌兵全力量,技巧下降2’

三个系统提示音,将孙策吓出一生冷汗,这尼玛两人这么恐怖?全是debuff,光是一个人触发都够呛,还两个,而且还有连接技,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令追兵速回!严令”

‘小v,解释一下,连接技’

‘连接技是人物之间产生羁绊后,会有30%几率产生新的技能,但条件要求苛刻,不仅要相性相同,还要能力值总和相差不能超过20,并同属一阵营,最后是两者原本拥有的技能,相互间有共通,具体细节宿主在升级系统后,可自行查阅’

‘羁绊在什么情况下会产生?’

‘羁绊是指两人的友好关系,通常情况下,只要两人常相伴,就会产生,另外血缘,结义,婚姻都会满足羁绊条件,具体细节,宿主可在升级后自行查阅’

调出关,张二人的属性面板,果然,两者属性总和相差并不大,而且技能效果也的确都是debuff居多,看来升级系统又势在必行起来,否则就羁绊和连接技这一环的空失,就直接将游戏转换到困难模式。

关羽,张飞的增强,除了孙策没有人知道,相反对四位新人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露脸机会,见张飞旋即又回,吴班兴奋的拍打着马匹,迎面而上,怎料刚才还被追得鸡飞狗跳的敌军,突然强硬起来,一个照面就将所部冲得七零八落。

随后而来的关羽更是如饿狼扑食,士卒们毫无招架之力,就像没吃饭,没睡醒一般,被人砍瓜切菜。

‘呜呜呜…’

低鸣的号角声响起,这是比鸣金还要急促的退兵命令,一般是用来告诉大家中军被袭,或者主将中伏,其声波的传达力度比金钟要强数倍。

“主公让撤,兄弟们,撤吧!”

其实不需要孙策的警示,几人已经发现身处败势之中。

李乾作为几人中的老大哥,担起了断后的重任,廖化,吴班不敢多逗留,急忙撤退,而李典则一直守着退路。

“曼成,你先走,我随后便来”

“父亲!”李乾这么一分神,当下便被围上来的两名枪手刺在腿上,忍着剧痛,长刀一扫,打落枪尖,伏在马背上,看了一眼自家小子“走!别让我李家断后”说罢继续挥舞着兵器,朝更深处杀去,这是要断了李典的救援之念。

父亲的壮烈意图,李典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而最后一句话,也给了他活下去的理由“撤!”

李乾冲杀了一阵,终于看到一个红脸长髯者,此人他没见过,但很清楚是谁“关羽,拿命来!”

一枪直指面门,就在快要刺中之际。

‘嘀,关羽技能义绝发动,降低自身力量五点,提高技巧十点,斩将几率提高30%’

只见关羽浓眉微蹙,瞳孔缩小,精光四射,右手一震,原本斜提着的神兵以肉眼为之惊诧的速度,转换成斜托,而后左手把住刀尾,右手再顺势上切,李乾连人带枪被斜切成两半。

“收敛尸体,送给孙策!”

这一幕李典没有看到,但从被送回的尸首以及生还的小兵口中,他却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死在冲锋的路上,被关羽一刀斩断。

继徐和之后,李乾成为了孙策军战死的第二个能叫出名字的人,这一仗孙策要负绝大多数的责任,轻敌妄动。

“主公,此事,正也有责任,还请主公责罚”

“对,你也有责任,未能提及我穷寇莫追,来人!”说到这个,孙策就很郁闷,你法正不是有辅翼的技能吗?难道是摆设吗?

“在!”

“叫四个行刑军士来,每人十个大板”

军士来了,法正心甘情愿的伏在长凳上,正要开打,孙策阻止道“我的长凳呢?”

这…顿时,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孙策要打自己?

“主公…这,罪不加君”卢俊义赶忙出来劝解,今天他捡了个懒,想着不是多大个事,就让解烦军按兵不动,一方面当做休整,另一方面也是让那些新兵蛋子们混点军功,结果发生这意外。

随着卢俊义的劝解,孙河,杨延安,杨延昭等人都出列跪下相劝,就连一旁还在养伤的郭嘉也衷心出言。

“行了!都起来”一声怒喝,孙策显得很不高兴“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什么罪不加君?胡说八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我还不是君,快点把凳子给我摆上,不然你们就回去种田”后面这句话是对着行刑军士说的,这下几人赶忙又从外面找来凳子,摆在法正边上。

后者痛哭流涕,跪在一旁“主公,此全是正失职,与主公何干?”

“够了!起来,老实趴着,你这顿板子也少不了,让你该谏言的时候不谏”说起这个孙策就很闷。

“还有你们几个,我要是觉着轻了,还是回去种田”军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怎么办,回去种田可没有当兵的福利好。

最近孙策才和华夏商会谈妥,凡是有军籍的,每个月初都可以到他们那里,领取一百钱的军饷,作为回报孙策允许商会在下辖的郡府开设分会,而且不收取他们的商税,所以让士卒回去种田,那得少多大一笔收益。

孙策要挨打,没人还敢站着,又噗噗全跪下。

‘啪’这一板下去,孙策疼的龇牙咧嘴,眼泪都出来了,回头记清了打他的军士模样,心口不一的说“很好,就这样”

他可不敢吼轻了,再重点估计今晚就得趴着睡。

军士停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七八成力下去,见孙策只是轻嘶一声,当下有了准头,往着六分力送,慢慢再减到五分,四分…这一套手法是他多年打大官悟出来的。

法正啪啪一阵挨完后,孙策这刚好第八下,这时营帐外涌进三人,见大帐内上演着这一幕,不由怒吼“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说着还有抽剑杀人的冲动。

第八十九章 隐藏任务

“哎?公瑾,等等,等等,我这是在挨罚呢,快把剑收起来”

“挨罚?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罚你?”

作势上前把孙策扶起来,却被后者推开“我自个儿罚的自个儿,你先等下,还有两板”

“胡闹!你要是受了伤,还怎么统率全军将士?”

“并非胡闹,今日因为我的过失,害得曼成失去父亲,此板挨得值,让我以后切记不可轻敌冒进”

“主公…呜呜,主公不要再打了,剩下的我来,父亲身陷险境,作子嗣的却弃他而去,我也当罚,罚我”孙策这么说,李典又回忆起那痛不欲生的一别,哭哭啼啼的爬过去,趴在法正旁边的地上,跟着又是众属下的劝解。

弄清楚情况,周瑜深吸一口气,今儿这状况看来孙策是铁了心,便低声对行刑军士说“随便应付两下”

如蒙大赦,军士如小鸡啄米般乖巧,嘿嘿两声打了下去,周瑜赶紧扶起孙策,吩咐传医匠。

孙策却是苦中作乐,做这一切,为了什么?还不是兑换点!

至少现在看来是值得的,现场除了郭嘉,那五个新人都麻溜的交出兑换点。

‘李典,力量77技巧76谋略79内政74统率78;1恂恂:所守之城不会被内讧或造谣’

‘廖化76、72、69、49、73;1先锋:担任先锋时,统率加5’

‘吴班71、70、59、45、74’

‘吕岱71、70、70、75、75;1山战:山林作战时统率加5,且士卒技巧加2。2宣国:善于结交外邦’

‘李通81、82、62、63、731枪将:指挥枪兵时,统率加5’

加上之前的,手中共有94个兑换点,

…周瑜晚了关羽一天抵达下邳,只因为他的粮草半路被本地豪族截断,只好回援。

孙策的入侵实际上是受到了非常大的阻力,其中就包括了士族阶层和本地豪强,现在琅琊郡最大的麻烦,就是这两个势力的阳奉阴违。

李严有心铁血镇压,结果连郡兵都反对,没人愿意动手,还爆发了几次叛乱,要不是陈到领兵前来,估计李严的国相府,这会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

百姓呢?他们无所谓,或者说是麻木,在他们心里士族和豪族没有区别,都是庞然大物,想安心过日子,就得安心被他们尿在头上。

所以从这一点来说,孙策兴兵徐州还是有很大的隐患,而这一切皆因他说了句,没有世家对他很重要。

与周瑜合兵之后,孙策能战之兵不超过三万,刘备就更惨了,不足一万人,但要攻城仍旧很难,下邳是座坚城,围不住,打不了,刘备也没想过要出来。

盛夏转瞬即至,由于疫情还没有彻底解决,再加上考虑到士兵在这种天气下的战斗积极性,孙策没有继续展开进攻,而是防治瘟疫,修缮水道。

于是,徐州战火就这么停息下来,然曹操和吕布却让兖州在这个夏天里更加火旺。

公元194年,汉兴平元年,夏。

曹操焦急的回到兖州,由于这时整个州只剩下三座城池,形式十分危急,他不得不点腆着脸,向青州借兵借粮,不过此刻可不像之前那么好使,孙策写了封回信‘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这不就是拒绝他了吗?他这会如果有得还,那还找你孙策做什么?

气愤之余,也明白一个道理,想要重新夺回兖州,只能靠自己。

好消息是吕布将兵力屯于濮阳,并没有对曹操的回防做出有效应对,甚至连和他开战的意图都没有,遂决定直接去找吕布主力,一战定胜负。

然而他也犯了孙策同样的错误,轻视吕布,以为城中大族是真不满其暴政,被赚进城,结果一把大火烧得曹操心里凉凉的。

得命出城,戏志才建议先回兵鄄城,再图后续,但曹操如输红眼的赌徒一般,执意还要打,两方人马你攻我守百余日,直至初秋蝗灾肆起,才不得已罢兵而还。

“主公,这是曹操的回信”

接过法正手中的布条,打开一看,随即笑道“我这叔父,果然是不服老,既然如此那就不管他,整顿兵马,我们该和刘备见见面了”

孙策寄了封信给曹操,说他都这么惨了,不如来青州帮他,正好东海郡还没太守。

当然,这遭到了曹老板义正言辞的拒绝,还说你孙策能把徐州打下来,就算帮了他大忙,

三个月来,孙策将下邳限制得死死的,每个城门外都布置有哨探,只要你刘备敢出城割麦子,那就得准备好被突袭,一旦你人去多了,他就开始攻城,搞得刘备很憋屈。

又没有人能帮他,袁术和孙坚正式开战,吕布就不说了,正和曹操玩得惊心动魄,而公孙瓒则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更何况他与袁绍那是大眼瞪小眼,就看谁先失误。

时间进入九月之后,下邳城内粮草便开始限量供应,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撑到冬天。

相应的,孙策则每天让嗓门够大的士兵在城外叫喊,只要投降就能吃好喝好,连日下来,引得不少百姓和士兵在夜晚翻城而下。

这一招确实很管用,仅上旬,经过统计,城内就逃出五千多人,虽然大部分是百姓。

刘备是真顾忌百姓,才没有大动干戈,只是让关、张带着亲卫,严守城墙,但凡抓住试图逃跑的士卒,全部赶回去,再有冥顽不灵者,方施以刑罚。

另一方面,则对孙策进行恶意抨击,说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谎言,期望能阻止百姓的外逃。

‘嘀,触发隐藏任务,降低刘备的名声威望,根据完成度,获得0-200个兑换点,时限一个月’

时隔三年,孙策终于再次获得隐藏任务,听着系统的之音,他反复思考着该如何做,才能尽可能多的获得兑换点。

“孝直、奉孝,如果我想把刘备名声搞臭,你们有什么办法?”

郭嘉腿伤已经康复,此际正安心的做着祭酒事务,然孙策的提问,给了他灵光一闪,随即佩服道“主公此计甚妙,当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城池”

法正稍微慢了两拍,但此番角逐,高下已分“主公睿智,我等不如,不过属下已有一计,刘备若不从,名声必毁,若从,则下邳不日可定”

“哦?孝直且道来”

“我军已困城五月有余,城内百姓吃食必然不多,主公可广发信函,让刘备放百姓出城,言两军交战,祸不及百姓,如若他允,我们即可挑选那些在刘备军队中有亲人的百姓,让他们替我等招降城内士卒。但是依属下看,刘备断然不会允许士卒投降,则我军可让此等百姓,每日就在城墙下用食,不过半月,城内士卒定无战心,破城指日可待。但凡刘备阻止百姓出城,或射杀城下用食的百姓,都必遭世人谩骂,而我主与之相较则英明仁慈多矣”

这是个赤裸裸的阳谋,每一步将会造成什么后果,中计的人都能清清楚楚,重点就是看他什么选。

“孝直用谋以正,嘉有一旁计,或可助主公达成目的”

要说洞察人心,郭嘉确实比法正更灵醒,前者知道孙策想要的并不是这么简单“人言刘备爱民如子,如果其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施以屠刀…”

“计从何来?”对了,这才是孙策想要的。

一层秋雨一层凉,这个季节的雨总是给人一种萧条,连绵,伤感的情节。

陶谦终于走了,什么都没留下,包括遗言,刘备虽然成为了最有权力的人,可陶商和陶应还在,他到底该怎么做?

第九十章 动乱

刘备伫立在城墙上,手里拿着孙策送来的信函,眼睛却盯着不远处的野狗,虽然它骨瘦如柴,可眼含凶光,以至于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只见其一路狂奔,一路低吼。

突然从斜道里窜出一对同样瘦骨嶙峋的夫妻,一个举着扁担,一个端着木叉,将其堵进墙角,略作犹豫便一阵敲打。

未几,野狗遍体鳞伤,颓然的倒在地上,随之不再目露凶光,换成一丝解脱,还有一丝嘲弄。

“主公,这事该如何决议?”

孙策的信,刘备已经看过,他知道姓孙的小子在打什么算盘,然而没有任何办法,犹如那只野狗般,对于所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公佑,任他们去吧,愿意走的就走,的确没必要和下邳共存亡”

孙乾叹了一声离去,关羽则进得前来“主公,只怕孙策还另有所图”

关羽在担心什么,刘备大致能猜到,缓缓放下信函“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攻城的”

结识了这么久,对孙策的这点了解还是有,换句话说,如果真被攻城,那就有理由关闭城门,不让百姓出城,结局只会是孙策被啪啪打脸。

从刚开始的诋毁孙策,到如今大开城门放走百姓,前后不一的行径,必然会引起一些诟病,但刘备无暇顾忌,百姓出走对他而言其实更有利于守城,至少不用担心内乱,食物问题也能得到有效控制。

下邳城内有三十万百姓,虽然口中说着信任孙策,不过刘备还是只开放了北门,从次日早上的三三两两,到下午的人潮涌动,局面转变让他心中感慨万千。

在任时,百姓都竖着大拇指夸耀刘备好,面对孙策的进攻,说什么也要誓死跟随,抵抗侵略者,哪怕再苦再累也不离不弃。

然而当生存的残酷现实摆在眼前时,一口饭食就能看清人心,就比如那两个打狗的老者,从面容看上去是如此端详,几个月之前,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能对一只野狗痛下杀手。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从下邳城里出来,一些大族和富庶的豪强,仍旧稳坐钓鱼台,刘备有时候很羡慕孙策,对于这些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是真想把他们好好收拾一顿,外面餐风饮露,里面歌舞升平,还时不时邀请刘备去赴宴,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更别说提供什么帮助。

至于糜家和陈家,在两个家主被下狱后,其他族人一直深居简出,对其爱理不理,唉,陶谦挖的坑凭什么他刘备来跳?

远处,解烦军鹤部正在对出城的百姓进行疏导,引流到设立在旁的粥棚,粥食很香,有蛋有肉,吃了大半个月糟糠的百姓们,当即又对孙策感激涕零起来。

然而原本平稳的一幕,被突如其来的大火打乱,百姓队伍顷刻间混乱起来,刘备见状微微皱眉“令士卒取水灭火,提防孙策军乘乱攻城”

要说这里面没有孙策的影子,打死他都不信,紧张的看了看远处敌军,似乎还没有异常举动“增派士卒,维护秩序”

两道命令下去,并没有减轻刘备的危机感,反而心里越来越不安。

“啊!”

一名正在灭火的刘备军士卒,吃疼倒地不起,而细心观察的话,会发现一个人影迅速没入人群。

周围其他士卒一心救火,并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待拨开围观百姓看清情形后,不由怒道“谁干的?!”

放眼望去,这里除了百姓还是百姓,但见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来说“刚才我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往城门口去了”

这一批是刘备的老兵,从平原时代起,就跟着一起走南闯北,每一名士卒之间的感情都情同手足“毛子,牛二你们带几个人跟我去城门,剩下的继续灭火”

这并不是单纯的寻衅滋事,而是孙策的计划,下邳城在之前由于只能进不能出,所以里面布满了不少锦衣卫,昨日定下计划后,便又安排了几名锦衣卫入城交代相关事宜。

城门卫见一名军士长前来,赶紧上前询问,一听是找凶手,连忙喝止蠕动的人流,随即负责人就带着男子挨个儿查看,不过又怎么会找到行凶者呢?

“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城?”

“对啊,对啊,快让我们出城,如果后面大火烧起来,我们就被烧死在这了!”

随着几个有心之人带头起哄,百姓们情绪越来越激动,骂人的,推搡的,冲撞的,还没等刘备军士反应过来,在这几个带头者的鼓动下,一场骚动就演变成暴动。

“啊!”

“呃!”

虽然是暴动,不过刘备军还是有着作为军人的底线,并没有对百姓亮刀,可锦衣卫就不会这么客气了,接连的捅着暗刀,就连军士长也捂着腰部,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上鲜血“有细作!关闭城门”

他不吼还好,这一吼,人群就更加激动,无论是细作还是关城门,都不是百姓愿意承受的“大火已经烧过来了!刘备要关门烧死我们,跟他们拼了!”

众人回头一看,可不是,火势越来越旺,已经从房舍蔓延到街边,军士长凭借最后的力气,命士兵前去向刘备禀报这里的情况,但一切都被一名锦衣卫看在眼里,慢慢的紧随其后,趁其不备直接割喉,喷出的鲜血洒在墙上,形成一道恐怖的血画。

“城门怎么回事?还没处理好吗?”浓烟终于引起了刘备的警觉,已经命人去扑火,怎么火还越烧越大?

“回主公,多处宅院无故走水,恐有细作生事,还请加派人手”

“刘成呢?”

“没看见军士长”

“刘成在搞什么,命…”

“报,主公,百姓在城门暴动”

暴动!?这是离刘备多么遥远的词汇,他一向以仁治民,又有丰富的亲生经历,自认为是天下最懂得百姓疾苦的人,对他们从来是秋毫不犯,为此还在明知孙策之计的情况下,任由百姓出城。

匆匆赶至现场,光是大火的热浪,就已经让刘备受不了,然而看到眼前一幕时,不由怒火中烧。

这哪里是暴动,明明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那些原本跟随军士长前来的士卒,由于没人指挥,再加上暗刀子不断,终于被激怒,对奋袂而起的人群不再留手,直至现下已杀红了眼,抓着人便是一刀,根本不管不顾。

虽然最初人潮还在抵抗,但那是在锦衣卫的带动下,当刘备军杀了第一个人之后,他们便悄然无声的离开。

等人们反应过来自己手无寸铁,无法相抗衡之时,形势已经无法弥补。

“翼德,云长,杀了他们!”

刘备懊恼的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刘成为什么死了,更不知道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兵,竟然演变成杀人恶魔,他只知道,今日一过,自己的名声算是有了污点,纵兵行凶,行迹恶劣堪比董卓,还在臆想天下人会怎么说他时,士兵又来报,敌军引数骑而至。

“刘备!还不开门,放百姓出来,难道你想学武原令?”

武原令,就是之前打算与孙策玉石俱焚的人,他的事迹在徐州家喻户晓。

孙河得到的指令只有接纳百姓,城里将要发生的事情,之前倒是听孙策大概说了些,所以在浓烟滚滚,见刘备仍旧紧闭城门,赶紧打马而来,内心还吐槽:是被内乱弄迷糊了吗?

开还是不开,刘备很纠结,城门一旦洞开,刚才屠民之事必然无可掩藏,这一瞬他有想过杀人灭口,然很快就抛之脑后,城内还有其它世家,更有自己的士卒,还有那些城门关闭之前就出去的百姓,他们都是见证者“打开城门,放百姓出去”

“云长,灭火的事情,由你负责,我回去休息一下”

第九十一章 接连算计

说不尽的落寞,倒不尽的苦水,刘备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回到府邸就喝着闷酒。

作为最早跟随刘备的好友兼下属,简雍听得城门发生的事情,赶忙出府来见。

两人相见,少不得一阵诉苦,待将前因后果说完,刘备方问道该如何对应。

“孙策麾下法正善阳谋,此计当不是出自他手,另有一人唤郭嘉,孙策用其为右祭酒,断是此人之谋,用心险恶,只怕还有后手,主公当小心提防才是”

刘备听了摇头叹息,想之前他与孙策同为太守,短短一年,又同为州牧,可麾下人才却不可相同而语“宪和,如今我当如何是好?”

简雍有些不拘小节,即使坐在凳子上,也喜欢盘膝而坐“依属下之见,下邳不可长守,或退广陵,收笮融之兵,赵昱为其所害,正可借题发挥”

刘备想了想,到也是个办法,只是广陵靠近丹阳,万一孙坚又领兵来攻,与孙策合二为一,将广陵四面围堵,自己就成了瓮中之鳖,到时想跑都跑不掉。

把这个疑问抛出来,简雍一时没有答案,只好摒眉思考“广陵靠近丹阳不假,但也近九江,现今扬州一分为二,双方久战不下,孙坚当不为虑,只不过应及时联结袁氏以抗孙氏”

说话间,又有小兵来报,说糜氏和陈氏两族举家出城,询问是否要阻拦。

这对刘备来说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家铁了心要和孙策站队“曹氏呢?”

“曹将军正带兵守在北门,曹国相在府里,暂时还未有异动”

猛的,刘备脑子里灵光一闪似想到什么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反倒是简雍问道,这两大家族这么走,就不管陈登和糜竺了?

“哎呀!”被这么一说,刘备才知道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速速前去大牢”

拯救糜竺和陈登,也是这次计划的内容之一,要想尽量小损失的拿下徐州,他们是关键人物。

当简雍带着人手,来到大牢外时便知道为时已晚,只见外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地狱卒“唉,你们几个,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

孙策将陈糜两人应进大帐,呵呵一笑“元龙,你这次可是阴沟里翻船了”

虽然经过一番洗漱,但陈登还是显得有些精神不佳,闻言惭愧的摇摇头“不想陶谦买通我等身边小厮,在饭食里下了迷药,醒来时便已身处大牢,都没来得及向将军说一声,实在汗颜”

“所以,姜还是老的辣,所幸陶谦已经病逝。下邳的情况你们应该知道了,如今城内守卒尚有万余,我意不再久拖,恐生变,一月之内,定要攻下下邳,元龙,子仲可有计策教我?”

曹操那边已经和吕布暂时休兵,虽然他们两人不会在此刻插手,但拿下徐州宜早不宜迟。

“此前,我等本已经联络好城门守将,但见信号即可开门迎将军入城,只因这场牢狱之灾,断了联系,现下也不知此人守在何处,更不知是否还在统兵”

“对,此人名叫卓应,如果能找到他,或有办法”

听他们如此道来,孙策连忙传来下邳锦衣卫的队长,好在他对卓应之名有所耳闻“主公,暂且给属下一天时间,明日晚间当有消息”

“我给你两天时间,不要泄露行踪,注意安全”

体恤士卒,是孙策的向来作风,锦衣卫队长感动之余也只能鞠躬尽瘁,郑重承诺必定不负期望。

既然文已成章,便着其余人等回去休息,随即才和两大左右护法,继续盘算着该如何打击刘备声望。

继陶谦之后,刘备在徐州也确实有一定民心,并不是孙策对自己的政务没信心,就好比如果女朋友还惦记着前任的好,如鲠在喉都是另话,一旦你做了些没让她满意的事,对比,闲言冷语,即会扑面而至,弄得你自己都没心思好好改过自新,何况,孙策在徐州的下一步,必定是大棒和胡萝卜的政策。

次日,刘备宴请了所有士族和豪族。

捣乱,杀人,放火,劫狱,孙策的为所欲为他已经无法忍受。

既然为了取得下邳,孙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毁了自己一世英名,那他刘备凭什么还要轻易放弃城池?

他要给孙策添堵,添乱,因此拒绝了关羽和孙乾的退兵提议,而这个指令自然也得到了张飞的鼎力支持,两人都被孙策黑了个够。

“既然州牧大人已经把话挑明,草民也就有话直说”这人是城内继陈,糜,曹三大家族之后的掌舵人,蒋羽“我们和孙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下邳何去何从,于我蒋家而言无关紧要”

“可是,孙策对世家的仇视之心,大家应有所闻,临淄田家,齐家,周家之遭遇尚历历在目,蒋公还请三思”

“据草民所知,孙策只会收拾那些蛀虫,像我们这样有贡献,愿意贡献的小家族,反而还是他的扶持对象,陈家,糜家,才是真的历历在目。我蒋家世代为商,说句实话,如果徐州也能像青州那样,重商抑士,蒋家倒也愿意借兵借粮”

听到这,作为徐州资深士族的王家不愿意了,一拍桌子怒斥道“混账,蒋羽,你愿意出人便人,不愿意则罢,老夫还不想和一区区商贾为伍”

“那行,此间没我什么事,告辞”

“唉,等等,等等,蒋公,蒋公…”

随着蒋羽的离去,其余仰其鼻息的代表以也纷纷离座,剩下的要么是土生土长的世家大族,要么就是作恶多端的地主豪强。

“老夫愿意派两百家丁,以助州牧大人”王老太公发话,这是他随的份子,不过在座的都知道,两百人并不是王家极限。

于是剩下的人也都学模学样,五十,一百的凑,还没那些地主豪强给的多,但总算也有个小千之数。

张飞在一旁看着堂中上演的这一幕,觉得恶心,难受,这些人还不如那姓蒋的洒脱,不帮就不帮,二十,五十,一百?什么意思?打发要饭的,不由闷哼一声摔门而去。

关羽也换上那一副标志性的蔑视之态,仿佛如看蝼蚁,死尸。在这一刻他发现孙策确实有崛起的理由,做事毫不拖泥带水,真性情,而自家主公实在太顾及面子。

“备感谢诸位的慷慨解囊,然兵力其实并不是下邳现在最大的问题,我军粮草能撑不过月余,若各位能…”

还不等刘备说完,王老太公抢先发话,说什么出人已经是他最大能力,粮食他们自己都不够,今秋又因为蝗灾和战争,颗粒无收…总之就是要粮没有,要兵他给,于是又加到三百人。

刘备的手在颤抖,牙关在吃力,都什么关头了?这些人难道就这么自私自利?你王老太公前几天还在过寿吧?还有于家,你们几天前还给孙子摆满月酒,难道你们吃的都是土?喝的都是风?

好处肯定是再也捞不着了,关键的粮食也没要到,反而还多了一些老弱病残。

“把他们全部送回去”

是日下午,当刘备站在校场上,看着这一批被筛选出来的‘精锐’,他终于怒了“这一群蛀虫!就等着被孙策杀吧!”

还是这一天,天刚黑下来,孙策就得到了锦衣卫队长的回复,那城门将找到了,他表示仍旧愿意配合行动,这是个好消息,但比起接下来队长汇报的信息,就黯然失色。

“主公,嘉有办法了!”

仍旧是这一天,当王家大宅全部熄灯之后,一个黑衣人,鬼魅般出现在他的窗外,用竹棍撬开窗栓,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猛的一把捂住老头的嘴,后者从睡梦中惊醒,惊恐的看着黑衣人“我家主公让我带句话给你,不要以为只有孙策敢杀人”

说完一刀扎在老头心口,当即不省人事。

第二天,下邳城内尽皆响起了哭嚎声,不少大族的当家人,全部死在睡梦中。

刘备听后,知道这便是简雍说的孙策后手,但他觉得很开心,换一个层面考虑,这不仅为自己出了口恶气,还间接让世家同仇敌忾,是孙策失算了啊!

当即令人,以自己的名义挨家挨户的吊唁,心里则在筹划着,该如何让他们化悲愤为力量。

“刘备!出来,你这个小人,伪君子,懦夫!出来!”

第九十二章 另一条称霸之路

莫名其妙,听得门外一阵恶骂,刘备表情无辜至极,犯着嘀咕,这么不拿他当回事?这吃素吃多了,真以为自己是hellokitty?

忍着这股怒气,推门而出,见得是王家的长子,略一思索,便知道是他误会了,前来兴师问罪的,换上笑脸,还是打算给彼此留一丝余地“王公子有所误会,此事刘某人也才知道,当是孙策的栽赃陷害,如今我们应一致对外,切勿中了敌人的诡计”

“放屁,你这个伪君子,为什么敢做不敢认?昨晚派人行刺大家的,便是你这小人,我说为什么被刺的只有昨日最后的几家,原来是你这个表里不一的混蛋,是你想以此引起大家对孙策的怨恨,从而达到筹兵筹粮的目的”

王家大公子的咄咄逼人搞得刘备很郁闷,他是有作案动机不假,但事事讲究证据,你这样咬着不放未免有些太主观臆断“这是孙策的阴谋,他就是想让我们内讧,好趁虚而入”

“哼,我看是你的阴谋才对吧?!告诉你,家父命大没有被你害死,想不到吧?”

“没死?那太好了,王老太公可有说是谁人所为?”

“刘备,你还在猫哭耗子假慈悲?可记得你让刺客带话给家父,不要以为只有孙策会杀人!”

“这,这,这从何说起?某从未做过此事,王大公子,还请慎思,如果我这样做于备有何好处?此刻乃下邳甚至是整个徐州的生死存亡之际,正需我等齐心协力共抗外敌,备又怎么可能做出自断双手的事?”

王家和刘备之间的争执,很快引来了其它受害家族,搞清楚来龙去脉后,就行凶者究竟是谁的问题,分为了两派。

不过大部分都支持着王家,相较于孙策,众人更宁愿相信刘备才是幕后主使,毕竟软柿子人人都能捏,他们没本事找孙策报仇,但如果是刘备,那可就是两说。

刘备不承认,王家公子也没办法,到底没有直接证据,然而事情很快就出现了转折“大公子,大公子,老爷,老爷他过世了”

“什么?不是已经止住伤口了吗?”

“刺客的刀上…有毒”这便是孙策的精明之处,故意没有当场杀死王太公,留着一口气,又故意惊动了仆人,就是为了留着传话,但在刀上又涂抹了慢性毒药,三个时辰后王老太公毒发身亡,事态将会进一步恶化。

“啊!…刘备你这个恶毒的人!我王家与你不共戴天!咱们走着瞧!”

被人指着鼻子骂,是很容易被激怒的,但这一刻刘备反而出奇的冷静,他算是搞清楚孙策到底要做什么,这是想让他身败名裂,在徐州呆不下去的打算,而且现在看来效果显著。

望着愤然离场的王家公子,他不得不做出一个决定。

…按照整套计策的流程,下午该轮到百姓前来攻心,孙策倒是很自信,将劝降的事敞开告诉了大家伙,结果不少人都自发性的来到城墙下,呼喊自己的亲朋好友。

“大狗子,别再着跟刘备了,他滥杀无辜,视人命如草芥,你这样对得起死去的父母吗?”

“堂哥,我是小鱼仔儿,出来吧,我已经给你和嫂子找着落脚地了,青州军不乱杀人,都是刘备编造的,还给我们吃的”

“隔壁小杨,我是赵头儿,别当兵了,跟我去琅琊分田分房吧,你还没娶媳妇儿呢,干啥为别人卖命,不值得!吃不好睡不好的,何必?”

诸如此类的喊话,此起彼伏,不少守卒都听到自己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名字,声声传唤,直击他们内心深处,柔软的亲友情,生硬的主仆谊,高下立分。

“主公,再让他们这样喊下去,下邳就不用守了,让我去击退他们”

刘备耷拉着脸,反正已经说不清,而且又下定了决心,犹如膨胀已久的气压找到出气口一般,大股怨念喷发而出“云长,益德你们带人下去冲散他们”

“喏!”

“见人就杀!他们都是孙策军乔装而来”最后,刘备还是得有一块遮羞布,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中,他再狠道“还不快去?!”

没有人是天生的圣者,刘备也同样,当右转发现是死胡同后,人会立刻选择回头左转,这是天性,树挪死,人挪活,自古名言。

既然当不了英雄,当一个枭雄也并非不可。

刘备竟然派兵出城,这是孙策万万没想到的,完全没有按套路出牌,说好的仁义之师呢?还真是狗急跳墙,兔急咬人。

但结果却是孙策喜闻乐见的,当关羽和张飞挥军掩杀,冲入人群堆时,孙策得到系统提示,隐藏任务完成比已达到90%,只欠临门一脚,即可全额抱回家。

开心之余,赶忙鸣金收兵,目的已经达成,再待下去只是徒增伤亡。

如果第一次杀民,刘备因为被蒙在鼓里,还情有可原,那这次,任他怎么洗也洗不掉屠夫的称号。

面无表情的看着城墙外那血淋淋的惨状,刘备想到,战争没有谁对谁错,成王败寇而已,如果在与孙策的争斗中最终取得胜利,他完全可以改写历史,但现在嘛,他又回头望了望城内…

当晚,王家府邸集结了一群人,正商量着该如何报仇,然而讨论到最后,还是没有令人满意的结果,令他们犹豫的是,报仇和家业,到底哪一个重要。

诚然如果杀了刘备,或向孙策献出下邳,都可以报那‘一箭之仇’,然而他们也都是孙策的打击对象,长久以来自己家族到底做了些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功过是否能相抵,没人知道。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时,刘备收到了王府异动的消息“想叛敌?找死!”

‘轰’王家大门应声而破,关羽张飞领着人马,直接将里面的人一锅端“王家图谋造反,现人赃俱获,看尔等还怎么狡辩!此番只诛罪首,其余反抗者同论”,刘备就自己率先采取了行动,这让孙策暗叫不好,不怕敌人变厉害,就怕敌人变聪明。

罪首,当然包括王家大公子,见刘备已经断了自己生路,他振臂高呼“刘备欲杀我等久矣,夺我家产,占我田地,今日我等当奋起反抗,迎孙策入城,否则在座之人皆逃不过一死”

“不自量力!”

王家没了,连带着还有一起合谋的世家,当孙策得知消息兴兵而来时,刘备已经卷着众多家族的家财,经广陵奔九江袁术而去。

“奶奶的,让这孙子给逃了!”

刘备很明智,没有再和孙策继续纠缠,连广陵都没有呆,直接将徐州拱手相送,但不得不说的是,刘备走之前帮孙策做了一件大事,下邳,乃至整个徐州,各大家族都安分守己了不少,尤其是在田产和人口上,很多家族第二天便全部提交上来,放在孙策的案头。

历时半年多,总算将徐州拿下,将捷报一函告知孙坚,再调周瑜和黄忠前往广陵消灭笮融,接下来便是处理陶谦的遗留问题,陶商和陶应。

作为前任州牧的嫡子,这两位公子哥儿并不属于政界或军界的人物,这和陶谦的安排也有关系,老人家并不想他们参与到复杂的官场之上,而是选择让他们了从商,通过自己的关系,经营着海盐,但孙策到来之后,必然会有一些变化。

“让和珅来和他们交谈吧”

扔下这句话,孙策就回临淄去了,貂蝉来信,说糜环即将临盆,这生孩子嘛,男人在身边,总会给女人一些力量,暗自想想,一年一个小孩,照这个速度下去,未来的康熙只能退居二线。

第九十三章 临淄事宜

回到临淄,还没跨进家门,就被蔡老头子给抓住“孙大将军”

“别别别,还是叫我臭小子吧,蔡公有何事指教?”孙策头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蔡老头子找他,之前去了徐州方得安宁,谁知刚回来就被逮个正着。

至于找他的事,那就让人更头疼,说既然是他孙策亲命的高等学府,挂着的还是郑玄的招牌,怎么一个学生都没有,望着空空如也的教室,他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偏偏老人家最受不得被冷落。

孙策走的这段时间里,他刚开始还会去低等学府凑日子,可时间一久,天天教学生崽儿认字,数数,一点成就感都没。

“说吧,什么时候老夫这院长才能走马上任?”

“唉?怎么回事,您老还没拿到委任书?这程仲德做事,真不靠谱儿,我现在就去找他,您老等着”

“别给我装糊涂,我是说什么时候才有学生,还有教书先生!今儿个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别想回去”说罢就拉着孙策来到书院。

书院那是非常靓丽,绿茵盖园,雀鸟叽喳,就像个公园。

目前只有一栋楼,等学生逐渐多起来之后,再兴修。

整个建筑仅分两层,楼下是综合用房间,比如食堂,健身房,棋牌室,午休间,茅厕等,楼上是教室,十分敞亮,正对着旭日初升的角度,每当早上看见这奇幻的景色,都忍不住会有一种病态的憧憬。

而下午的斜阳,也会再另一个方向以同一角度洒进教室,让人慵懒,让人沉醉。

“真漂亮啊”

对于孙策由衷的感叹,蔡邕是很受用的,来这里不下百多次,每次都会受这环境印象,而忘了学生和老师的忧愁。

“是啊,不对,老夫不是让你来看风景的,你看看,这里少了什么”

“嗯?少了什么东西吗?白板有啊,桌椅也有,炭笔也有,蔡公不会还想要个投影仪吧?那东西我可弄不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是学生,学生!老夫已经闲置半年之久,都快闲出病来了”

“生病了?哎呀呀,那可不得了,您等着我马上去叫医匠”

这一次蔡邕可没留面子,刚才在街上,让人看着不好,但这里就他们三人(典韦),别看老头子年纪挺大,一把拉着孙策后领,就扯了回来“实话告诉你个臭小子,知道你要回来,老夫今日一直守在你家门口,今日要是不说个所以然出来,你可别想回去”

和孙策打交道久了,蔡邕已经摸顺了这家伙的秉性,根本没有个正经,认识这么久以来没架子不说,还没大没小,连带着他都被感染了一些不好的习性。

“唉,蔡公,您又不是不知道,高等学府的学生,需要从中等学府选拔,现在才过了不到一年时间,您再等两年?”

“再等两年?在等两年,老夫就入土了!康成公可是说了,这个学府如果没人,他可挂不住面子,让你也别打他的名号招摇撞骗”

哟呵,蔡邕这是找到后台了,难怪今儿个这么较真,不过郑玄说得在理,挂着他的牌子,却不做事,是有点说不过去,旋即一思考,瞬间有了点子“那这样,先招收二十名青州子弟,凡是世家,在职人员的后辈,都可以报名,不过这次的主考官是我”青州,孙策也算通政了一段时间,不用太过于担心忠诚问题,他可不想为别人培养人才。

“行,这没问题”只要有人能开课,对于这些条件,蔡邕是不在乎的。

“那好吧,就定在年底那几天,年会终审,还有一个多月时间让他们准备,考核内容就以军政为主,民生为辅,我会让锦衣卫把消息传递出去”

讨论完这个内容,孙策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蔡公,您对孙子的注解,完成了吗?”

“差不多完成了,小女正在复核”

小女?不就是传说中的蔡文姬?这是没被左贤王掳走?哦,转念一想也对,依稀记得历史上是李郭之乱的时候,才被掳到匈奴去,而如今蔡邕是在董卓死后不久,就被孙策带来了青州,一切都说得通。

“爹爹”

这人就是说不得,话题才刚上嘴边,正主便出现在门口。

转过头,蔡琰朱唇未启笑先至,身形纤细,靓丽的长发无风自飞,一袭白衣,用一根青蓝色的丝带轻轻挽住,缓步向前,神态端庄贤惠,宛如邻家女子。

孙策出现在这里,也让她微微有些意外“孙将军”

“哦,蔡姑娘认识我?”

“到青州两年多矣,若还识不得州牧岂不让人笑话,只是奴家已经嫁作人妇,当不得姑娘二字”

这是在指正孙策称谓错了,但到底该怎么称呼,他还真不知道,只能迷惘的看向蔡邕。

“那卫家短命鬼,是他福薄,出嫁又如何,孙青州没称呼错,咳咳咳”说道这一激动,蔡邕还被自己呛了个面红耳赤,自家女儿自然是要护着的,每次一说起这个事,蔡邕就很郁闷,卫仲道死了管蔡琰什么事,还说是克夫命,要不是女儿下嫁给你卫家冲喜,就那副短命像,早死不知道多久了。

“蔡公,你老别激动”趁给老人家抚后背的空挡,孙策迅速打开系统,查看起佳人的数据。

‘蔡琰:力量12技巧10谋略51内政62魅力93;1音律,解人疲乏,助睡亦或鼓舞人心,助兴,2书法,善写字,对字体有非常高的研究,3学识,继承了蔡邕的注解功力,更善于总结归纳,自成一书’

数据和貂蝉差不多,但技能嘛,无论是糜环‘糜环:力量11技巧8谋略38内政27魅力91;1贤妻,对所有子嗣、妻妾一视同仁,不争名夺利,2理财,善于财政,可把持家庭收支,避免家人、仆从中饱私囊’还是貂蝉,都更偏文教类,看到这里,孙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把简体字创造出来,让蔡家做宣传个推广,自己就不用再每天偷鸡摸狗的过日子了,只是,好像很有难度,还需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这个女人要娶吗?好像汉朝没有不能娶寡妇这个说法?历史上她后来不就是被曹操嫁给谁了吗?而且她的三个技能,越看越有用,抽时间要和蔡邕好好聊聊。

从康城书院出来,时日已至晌午,不再多做耽搁,急忙往回赶。

次日,在床头安抚了一阵糜环之后,孙策又赶往匠作坊,半年多没回来,也不知刘晔捣鼓出什么东西。

出示了令牌后,孙策轻车熟路的找到匠作间,只见几个人正在给一匹马钉马蹄铁,这马也乖巧,不似想象中那样,要十几个大汉把马扑在地上,再绑好绳子,固定死了,方能下手。

马蹄铁最关键的并不是下面那层铁环,而是铆钉,要让马蹄铁不掉下来,关键就是铆钉怎么制,怎么钉。

听几个工头的说法,仅这钉钉子一事,就废了十多匹马,还不算之前实验的驽马,另外还要加七个工伤,直到现在手法娴熟了,才逐渐敢四五个人做,遇上调教得好的马匹,一个人在前面牵,一个人在后面钉都没事。

“典大哥,把大白牵过来吧,给它也穿上鞋子”大白,就是其对爪黄飞电的称呼,这马性格温和,又不怎么认生,何况是和孙策寸步不离的典韦。

匠作间很大,相当于一个后世流水线厂房,在这里的都是大概成型的物件,比如油罐弹,水车之类的。

过了匠作间再往后,便是刘晔现下所在的区域,创作间。

只见众人正搭建着一个非常大非常高的木制结构架,看形状已经能大致猜出是什么东西“子扬,这东西是?”

“主公,此名为霹雳车,乃是一名叫马均的匠作员经发石车改良而来,几天前刚制备好一台,能发射八百步距离,这是第二台”

马均?这霹雳车不是刘晔发明的吗“这马均,是什么人”

“是从招贤馆来的,不仅霹雳车,连水车也是经由他手制造出来,此人在发明创造上确实乃一把好手”

言罢,刘晔想了想再次拜讫“主公,属下有一事相商”

孙策正好奇的围着霹雳车打转,不查有它“子扬,但说无妨”

“马德衡乃当世鲁班,晔在这工部令上任职,不免有些鸠占鹊巢,属下愿退位让贤”

第九十四章 尽收徐州

刘晔的提议让孙策很意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推崇马均,但既然是他郑重给出的意见,孙策本能的没有拒绝,而是决定先看看这个人怎么样再说,能力不说多优秀,至少忠诚度要过关。

说起来,系统最大的帮助,就是能查看人的忠诚度,否则就这智商想和这群人精玩生存之战?刘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可笑之前他还对这个功能表示不屑。

马均的气质,给孙策的第一感官就是大学校园里,那种不到四十岁,却凸了顶,古板型老学究,违和的是,偏偏一板一眼的双眼还透着精明的目光。

超高的技术能力值,以及离90一步之遥的忠诚度,看完这个数据,孙策当即通过了刘晔的提议,任命马均为工部令。

‘嘀,恭喜宿主,获得马均的10个兑换点,目前兑换点234’

隐藏任务并没有获得全额奖励,加上一些之前占领的徐州郡府,再扣除房租,这便是当下的成绩,不过等周瑜和黄忠攻略下广陵之后,还会有入账。

“子扬接下来有何打算?”

刘晔请辞工部令,但不可能就此把他雪藏起来,祭酒有了两个,再多一个也不是行,只是孙策还是想听听他的意见,想必今日这一幕,其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徐州牧”

刘晔的打算十分大胆,这种职位不是一般亲近的人,根本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而且就连孙策自己都还没有确定到底让谁来领衔徐州。

事实上,就这件事本身而言,孙策是比较偏向用周瑜或者岳飞,只不过前者肯定不会愿意离开青州,至少会保证离孙策不是太远,而后者资历又是个问题“子扬,你这是有什么见解?”

“徐州,本是四战之地,然北有主公在青州,南有破虏将军,西还有曹操与主公颇有瓜葛,只余袁术,其又难成大器。因此主公要的不是一个能攻城拔寨的徐州,而是一个能支撑青州,甚至是支援破虏将军的徐州。此外晔还以为,主公下一步必然是联合幽州公孙瓒攻取冀州,届时,徐州军力必然不足,恐有心人趁虚而入,势必需要一机敏之人坐镇,内以陈家和糜家为辅,接连臧霸,外联好曹操和吕布,任上,属下必当宽民以严律,勤政以修兵,则徐州无碍”

这些刘晔都说的很好,但他有一点算漏了,吕布在明年入夏之后,就会被曹操打得溃不成军,一路东逃到徐州,到时会是一场不小的麻烦。

同样经他这么一分析,刘晔又的确是最佳人选,无论是与陈宫周旋还是与世家虚与委蛇,他的身份和阅历足够。

刘晔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徐州牧,不过孙策为保险起见,还是给黄忠去了一封信,任其为戍卫校尉,领恣睢军坐镇徐州,此外又增派吕岱和李通为刘晔副手,协助处理州内大小事务,吕布是虓虎不假,勇则勇矣,但就怕猛虎添翼。

了解完工部和学部,自然就轮到华夏商会和矿场,目前黄金和蓝宝石的开发效率还是很低下,尤其是蓝宝石,储量不是问题,但碍于开采技术和加工技术的限制,只能勉强维持市场需求,但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市场价格一度被炒到了有价无市的高度。

“元龙,子仲,对于利城你们了解多少?”

这次北上回青州,两人是跟随着的,一来要参加年会,二来还有孙策开科取学,三来嘛,他们都很关心糜环到底会生男孩还是女孩儿。

“东海利城?一座小县城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主公这么问是?”徐州已经成为孙策的囊中之物,两人早就没有再矜持。

“是一座小城不错,不过这座小城可有你们想不到的东西”

“还请主公明示”孙策能这么说,肯定是又有好处落在他们身上,青玉矿的事情,他们也感觉很难受,开采和加工实在太费时间,然而这之中的利润,却又令他们不可自拔。

“金刚钻”

金刚钻便是钻石的古称,在后世我国最大的现存钻石,便是在利城附近被一农户发掘出来。

两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张着的嘴,和惊异呆滞的神情,正述说着心中的难以置信,金刚钻呐,一颗就可以保全家老小三代人一辈子的用度。

他们在徐州住了这么久,从未听过有这消息,然而…糜竺欲言又止,他很想知道,究竟孙策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也没见他安排探矿者出巡,更没见他走访名山,仿佛随便一说,哪哪儿有啥,你们去吧,就真会有啥,青玉矿是这样,金矿也是这样。

“这个事情,你们安排探矿者自己去查找,反正就往利城西南方寻去,定有所获”

感觉孙策越说越玄乎,之前找青玉矿还没这么确定,怎么金刚钻连方位都说了出来?陈登喉结一动,最终还是按捺不住“主公,可是有什么奇遇?”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否则陈登真的会认为是有神仙之类的在给孙策指点。

神仙肯定没有,之所以记这么清楚,完全就是因为后世的工作原因,他还特意在地图上找了找常林这个地方,发现就是在临沐的西南方,而临沐就在现在的利城原址。

“奇遇没有,某与常人也没有不同,你们不必多想”

孙策的解释根本不可能满足两人的好奇心,只是他不愿意说,那么他们只能往玄幻的方向想。

“另外,我让和珅用铁矿跟陶商做了个交易,让陶家帮助我安抚稳定徐州,因此陶应还做了下邳都尉,与此同时,你二人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做,那就是好好训练陶商,让他成为一名不折不扣的商人”

“主公是想让陶家成为青州的附庸,还是成为商会的一员?”

这话陈登问的很巧妙,成为附庸,那不过仍旧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但若是商会一员,那么一切事宜就会以商会的最终利益为准,不过相应之下,得到的也会越多。

陈登说的也引起了孙策的另一个构思,或许是时候把国商和私商提上议程,只不过目前陶商的情况还不适合走到财团的核心内部来。

“陶家目前还只适合做附庸,看以后情形再说吧,还有就是,我打算让元龙出任广陵太守,子仲担任东海国相,你们意下如何?”

…腊月二十,糜环顺利诞下一女,取名为丹,这次没有什么异相,只是或许为了让孙策不重男轻女,后来才又多出什么夜梦麒麟之类的蜚语,孙策没有追究到底,在他看来这只是糜家为了自抬身份的一个手段。

腊月二十五,所有准备应考的士子已经筛选出来,稍微有些意想不到的是,赴考人员不仅有十多岁的少年,还有二十多岁的青年,更有来自扬州,徐州,兖州和冀州的寒门子弟。

上千人里要选二十个,无疑是优中择优,但管理则让程昱和郭嘉非常头疼,尤其是住宿,临淄城有一半在施工扩建,很多人只能夜宿城外,但这样一来,帐篷、被褥、取暖就成了很大问题。

后来孙策大手一挥,华夏商会鼎力相助,物资源源不断的从各个州郡运来,仅两天时间所有难题迎刃而解。

郭嘉没想到,原2来一直神神秘秘的华夏商会,背后的主人原来真是孙策,虽然一直有所耳闻,不过由于在侍奉孙策后,发现两者并没有多大交集,只以为是以讹传讹。

直到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而且孙策正凭此下着一盘十分巨大的棋,心下是既震撼又佩服。

腊月二十八,周瑜从广陵回到临淄,笮融被处死,然佛教的遗留问题,也体现了出来,毕竟教义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掌舵人。

笮融的死亡激起了不少百姓的恶骂,据闻在当日就有不少虔诚的弟子静坐在官府门口,不吃不喝不睡,以示对孙策的不满。

这该怎么解决?镇压是不可能的,想了一个早上,孙策只能让陈登提前上任,出行前,他告诉了最终解决方法。

第九十五章 初选

既然是信徒,那便只能用教义来解决。

首先允许所有佛教徒进入,下邳浮屠寺,在其中修习佛法,若是不愿,他便一把大火烧了这‘奢侈寺’

其二,他可以派出使臣,去往古印度,交流佛法,再译成汉语,无偿为佛教徒诵读。

做出这两个承诺后,广陵总算平静下来,而下邳也再度热闹起来,不少闻讯而来的修行者,一拥而入,一时间浮屠寺竟聚有四千多名信徒。

腊月二十九,临淄城。

一大早,天还没亮,康成书院外就集结着众多学子,最终统计结果,参与初选的有两千四百五十八人。

初选时间定在早上八点,但由于人数众多,只能将入场时间定在七点。

这股热潮是孙策完全没想到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徐州战场的胜利,人们都知道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但往往做的事却都是后者。

原本还要考教背景,也不得不终止,报名者实在太多,而且还有其它州郡的家族和寒门子弟,为彰显求才若渴,也为了节约时间,贾诩建议全部招收,最后再钦定五十人,从中逐一筛选,如此既可以不用拂了其它势力的橄榄枝,还能广开门路。

孙策却想,事态发展到现阶段,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对于之后打算推行的人才选拔制度,这是一次非常好的试水,于是临近考核前半个月,又有一纸通告下来,本次考核成绩优异者,可破格直接录用为官,随即才有了此番空前盛况。

一大群人移着小碎步,慢慢走进书院,刚一进门,抬头便能看见一木雕版,上面是孙策的题词‘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非常应景,也的确给众多学子一股力量和清流,特别是工匠照着蔡邕的笔锋,愣是将神形体现得淋漓尽致。

随后是一条笔直的大道,设计之初,孙策一再要求,每当人站在这里的时候,一定要有一种海纳百川的感觉,就这一个要求,工匠们翻新了五次,才初步达到效果。

大道两旁种植着一排挺拔的青松,昨晚的大雪已为它们披上一层银装,现在看上去到有几分‘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意思。

考场设置在书院的操场内,蔡邕已经让人将积雪清理完毕,正招呼着众多锦衣卫站立在设定地点。

他们的职责很简单,督察有没有作弊的人,虽然这个时代不至于带小抄,但还是要杜绝交头接耳或者抄袭的可能。

渐渐的,风雪又开始下起来,就在大家担心作答,会受其影响时,站在场内的锦衣卫从地上拿起巨大的油纸伞,撑在地面上。

“唉,子扬,回去让马均在康成书院建一座大屋,至少能容纳五千人同时坐在里面”

刘晔暂时还没去徐州上任,像会考这种新鲜事,每个人都想一睹究竟。

学子们坐在呼啸的风雪中,考虑到取暖问题,旁边还有一个火盆,由于不可能尽数供应蔡侯纸,孙策只能用二十多两马车拉来竹简。

‘哗啦啦…’初选开始。

竹简上只有最左侧写有字---‘民族’

民族,这个概念在这个时代是非常薄弱的,甚至于有的地方连听都没有听过。

当然这个命题对大部分人来说是非常难的,到底还是参考人太多,不得之下,孙策才出此下策,用理念来扫除滥竽充数和细作奸细。

就在很多人还犹豫不解时,孙策惊喜的发现已经有几个人在提笔试写,其中有一个人更是在奋笔疾书。

“那是何人?”

顺着孙策所指的方向,郭嘉翻出座位表,回答道“此人名叫司马朗,原籍河内,现居冀州黎阳,曾任职成皋令,后因病离职,现年23岁”

司马?!这个姓氏给予了孙策十分高的警觉性,然场中诸人唯独他,是最能够理解民族这个概念,按道理能有这个悟性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叛逆之心,一个调查拍过去,果然就这个情况之下,他对孙策都有30多的忠诚度,而不是n/a。

“记下他,把其答卷交由我亲自查看”

说完看了看另外几人,隔着太远实在看不清,只能对座位号“那几人,又是何人?”

“主公稍待”

突然被郭嘉这么称呼一下,孙策打了个激灵转过头看去,再调出系统,好家伙,终于上道了,忍不住拍了下他肩膀“奉孝,我可算是等着你这句话了”

郭嘉也反应过来,自己还真是第一次这么称谓孙策,以前要么是公子,要么就是将军,不由笑起来“主公太较真了,称谓而已”

“不不不,我在意的不是这里,而是这里和这里,刚才我感觉到了”孙策指了指嘴,而后又指了指太阳穴和心口。

“以后,你和孝直,一个做张良,一个做范蠡,我孙氏无忧矣”

‘嘀,恭喜宿主获得郭嘉的13个兑换点,目前拥有277个兑换点’

‘郭嘉,力量15技巧23谋略97内政84统率74,1鬼谋:降低30%计策被识破的几率;2鬼才:基础的谋略成功率上涨15%;3机略:施展计策时,天时与人和不会成为阻碍因素;4遗计:临死前,会给出三条计策用以解决当即存在或潜伏的三个危机’

说真的,郭嘉还有点感动,原来自己的心态,孙策时刻都关注着,甚至连自己都没发现,这就是被重视的感觉。

不再多做感叹,认真查阅一番后答道“从前往后分别是杨公第七子杨希,黄忠长子黄叙,以及贾公和程公的长子,贾穆,程武”

“哦?呵呵,还都是老熟人嘛”他们都是被父辈熏陶着的,能知道民族这个概念并不意外,倒是黄叙病已经彻底好了吗?

贾诩闻言定睛看去,果然是那不成器的东西,和程昱不经意的对视中,发现彼此都是一脸惊诧“主公,属下并不知犬子也会参与其中,还请主公严正考评!”

要是其他人这么说,孙策还只当谦虚,但这两人一个明哲保身,一个刚正不阿,或许是真不知道“秉公处理是原则,不过既然是两位的爱子,自然要异于常人,奉孝,这四人的试卷也交给我过目”

两个年近半百的老头相互眨巴眨巴眼,不明所以,虽然自家小子没跟他们打招呼,但还是希望能有个好成绩,好歹脸面是搁在那,但是孙策言下之意,是要放水还是会更加严苛?

考试时间一个时辰,没写出所以然的直接pass,写出名堂的,交给四百名锦衣卫查阅。

凡是有提到非吾族类其心必异,亦或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之类话语的,即表明他们是多少明白了民族的含义,可直接进入下午的复试。

考试进行得非常顺利,时间一到,司马朗的竹简便被单独收走,果然自己的卓异表现,让孙策注意到了吗?内心非常高兴。

对于孙策的治世之道,他研究了不少,发现此人对百姓异常的仁慈,对欺压百姓的也十分残暴。在青州能被判处死刑的只有三条,第一奸淫者,这条罪分了是否未遂,未遂者是不会被判死刑;其次便是无故杀人者,这里面也有细分,若是无故过失杀人和失神者(疯子)杀人,也不会被判死刑;唯独叛族者,抓住可当场施刑,而且是最残忍的刑罚,凌迟。

这里的叛族者,司马朗钻研了很久才明白,所谓判族即是将大汉百姓的生命置之不顾,而帮助或要求,带领外邦异族,对大汉领土、百姓进行侵略和杀害。

说白了就是关上门两夫妻打架,那是家庭斗争,但有一方打开门找外人,这性质就变了。

这个治世的政治观点,让司马朗非常推崇,所以才有了他留下一大家子在黎阳,自己远赴青州来参加考核,他的打算是,即使不能当官,能在康成书院进行学习,多对青州,对孙策进行了解,也不是不可。

第九十六章 司隶三子

“司马伯达!想不到连你也来了”

“梁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河东当郡吏吗?”

“郭汜乱国,这贼官不做也罢,听孙讨逆设立招贤馆,便想来试试,结果碰上这档子事”

“来了就别走了,凭你的能力日后当居高位”

打招呼的名叫贾逵,两人是多年好友兼同窗,和司马朗不同,贾逵是家道中落的寒门子弟,来参加这次考试,根本就没有奔着学业的想法而来。

“逵省得,不知伯达兄以何文对答的这民族?”

“孙讨逆眼界宽广,这民族一题,无文可答,只可写心里所想所识,照本宣科必落了下乘”

“如此,逵到松一口气,孙讨逆向来就不按章法行事,吾料也无文可答,就写了自己的见解。那依伯达所见,这讨逆将军是要做陈汤还是成国公?”

要做谁?陈汤不过一将领而已,成国公更是四处摇尾乞怜的落魄君主,这两人和司马朗所理解的孙策根本没得比。

看了看四周,见身边人流并没注意到两人,要么冲冲离场,要么就像他们一样讨论试题,方压低声音,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分贝说道“只怕是想做始皇帝”

“果然如此”

“这也没什么,纵观袁绍,郭汜,甚至是刘表或者刘焉,哪个没有异心?大汉失鹿,群雄自逐”

“伯达,梁道!还真是你们!”

两人一面说,一面跟着人流慢慢出得学院,忽的后背让人一拍,听声音很是耳熟,回头一看,顿时喜上眉梢“王凌!”

“彦云!你也来了?还真是巧,我们三人可是有多少年不似今日这般齐聚”

王凌是王允的侄儿,当初其叔父一家被郭汜灭门前,他便察觉出祸事的端倪,紧劝王允不得,只好自行离开,方才逃过一劫。

回到祁县之后,又流年不利,便移居青州,他和司马朗及贾逵早有所识,在司隶时因爱打抱不平,又机智聪慧,还小有名号,被人称为‘三子’,后来董卓入京,才因各自的家族的决策,离京的离京,禁足的禁足,时隔五年,没想到在临淄再次重逢。

“是啊,还得感谢讨逆将军,要不是他组织了这次会考,我们还不知何时才能聚首”

“那彦云,你是来应辟还是来求学的?记得老司徒不是和讨逆将军关系匪浅吗?”言下之意是他可以走后门,甚至招贤馆也行,参加会考有些舍近求远。

被问及此,王凌神色很是尴尬,当初王、孙两人关系的确如胶似漆,只不过在成功从董卓手中夺政之后,王允就排挤走了孙策。

本来也无所谓,但王允却自己作死,再次提议尽收西凉军兵权,郭汜等人清楚,如果没了兵权,那他们只能任人宰割,极强的求生欲迫使西凉军阀提前动手。

紧接着,王允又误信胡轸,徐荣二人,遭到算计,被其赚下长安北门守卫,李傕大军轻松入城,待郭汜集王方,李蒙两人部属来到长安时,王允一家已经被高吊城门口。

“在下想凭真才实学赢得认可,否则宁愿深居幽谷”

三人其实都有这个想法,否则司马朗大可亮明身份,就凭他的阅历,要想做个县令,完全不是问题。

至于贾逵则是不甘心从底层熬资历,现如今,青州势力已经渐渐成为不少有抱负的人的首选,这里政通人和,孙策深得人心,虽然用人不拘一格,但似贾逵这般只做过郡吏的人,实在没什么竞争力,但会考既然由孙策主审,意义自然就有所不一。

“好了,我们还是先回营房再聊?”

“何必还去营房?如此大好日子,当去酒肆”司马朗毕竟有些身家,做东去外面吃一顿毫无大碍。

“哈哈,彦云,既然伯达仍旧愿意破费,我们何不应邀?”

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司隶,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当时司马朗就喜欢请客,而这两人也是没心没肺的,以吃喝司马家族为荣,为己任。

…典韦从郭嘉手中接过重重的竹简,刚要放在几案上,孙策赶紧制止道“让孝直念吧,我就不一个个的看了”

郭嘉还要去过问会考的事情,他必须在下午之前,把通过初选的人,严格控制在五百人以内,如此才能顺利展开下午的复试。

程武等人没有给孙策太多惊艳,自打民族说被提出来之后,青淮一地的官员都有得到过相关文献,这是孙策整理出来的一份宣传用文,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一层中高级人员,有这样一个概念。

而这四位高干子弟的作答,也大多出自于此,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但司马朗就不一样了,或许是没有受到宣传文献影响的原因,很多观点都是更深层次的解析,比如民族融合,文化侵略,风俗人情等。

“这司马朗挺有意思的,文和,查一下他的家庭情况,重点是家族意向和家族子弟,至于他本人就不用查了”

贾诩带领鹰眼小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孙策并没有想把他,或者是李儒和程昱两人调离锦衣卫,当孙氏集团越来越大之后,这个职位的职权只会水涨船高,孙策必须得让信得过的人,拿捏着这把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酒肆中,‘三子’讨论得热火朝天,从选官制度到防治疫情,从学堂设立到打压世家。

“大汉朝最大的疥症便在于士族,讨逆将军此法乃长久之计,不出五年,士族便无法垄断学识,只要君明,唯才是举,天下可定”这是在讨论学堂至于天下的作用。

“彦云却是只道其一,不言其二。士族掌控着学识不假,然豪族却掌握着大量土地,只有当两者皆除,才能天下安宁”

“还需君明,臣贤,将勇方可”

“哈哈哈…”司马朗这一总结,三人均开怀大笑。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无论外面说孙策奸诈狡猾只为一己之私也好,还是光明磊落一心为民也罢,总之这三点,他们在青州有着充分的体验和认知。

“几位聊得挺开心的?”

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总感觉别人都不如自己,凭什么他们能过得比自己还要舒坦,明明自己都那么认真,那么努力,得不到认可还算了,偏偏还被一直看不起的人所超越,那种滋味犹如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来的人有四位,两大两小,说话的年轻人乍看有些风儒俊雅,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另一个则更年轻,绝不超过双十年华。

剩下两个小的,也就是刚踏入晓事儿的年龄段,但看穿着必定不是一般人。

“这位公子,您是?”见身边两人一脸迷惑的看向自己,司马朗明白过来,不请自来的这几人,大家都不认识。

“本公子孙暠,乃是孙策的堂兄,也将是这次会考的最优者”

原来是孙策的宗室兄弟,三子赶紧起身拱手,但肚子里却在揣摩,孙暠要做什么,还有如此自信会拿第一,究竟是内定好的,还是妄自尊大?

事实上,孙暠并没有参加会考,他才在曲阿受完处罚,说来找孙策看看,一来到这里,便被临淄的祥和、富庶所吸引。

玩了几天后心里开始不舒服起来,明明一个小时候只知骑马打架的淌鼻小家伙,如今却做出这么大的家业,和他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于是才起了入仕的打算。

谁想到,孙策和他聊了几句,看了看能(系)力(统),很愉快的介绍他来参加会考,成绩最优秀的,会直接任命将军。

孙策的本意是想让他知道自己能耐几何,可孙暠却只听见了最后一句,当将军?行啊!

点头答应下来,孙暠就只等会考来临。

偏偏昨晚又有些得意忘形,在醉春楼一阵豪饮,等今日早上醒过来,想起要参加会考,赶来书院时,大家伙早都散了场。

心情郁闷之下便想去找孙策,途径饭堂被孙辅叫了进来,一想反正也到饭点,先吃了东西再说。

进得室内,还未来得及诉说今日的霉头,就听旁桌的在讨论什么士族是疥症,要除!

这不是在打他孙家的脸吗?当即坐不住,过来理论“刚才听你们说,士族是什么?”

第九十七章 孙暠

原来如此,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虽然在孙策的一力打压下,青徐两地的世家地位已经有所降低,但说到底,还是有不少世家存留下,其中的佼佼者便是陈登和糜竺,况且退一万步讲,孙策仍旧是不择不扣的士族,刚才谈论到开心的地方,确实有所失态“适才是我等失言,还望勿怪”

“勿怪?!你们几人姓甚名谁?我定要告知孙策,让他处罚你们,士族会是疥症?可笑,可笑至极!可知何为士农工商?”

哎?孙暠之言引起了三人的回味,他们刚才是有失言之嫌,然而孙策的政令中明确规定,不再有士农工商之分,统称百姓,不分等级,一视同仁。

三人自然不会认为孙策会食言而肥,最有可能的便是此人根本不知青徐政令,而且还是坚决的士族拥护者,司马朗向三人回了一个眼色,很聪明的选择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探究“在下司马朗、贾逵、王凌”

不卑不亢的举止,更令孙暠十分不爽,但这里不是曲阿,不可能任由他胡来,何况之前孙静对他的处罚,已经让他尝到了苦头“国仪,你去将城卫军叫来,我在这看着他们”

“暠兄,算了,这事你如实禀告即可,大兄让我来此别生事”孙辅是孙贲的弟弟,他两的父母走的早,孙辅算是被孙贲一手拉扯大,这次来临淄应考,孙贲千叮咛万嘱咐,别生是非。

“也不知孙策是如何治理的青州,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还士族是疥症,真是莫名其妙”也算孙暠脾气收敛不少,骂骂咧咧中,回到自己的桌子。

同桌的另外两人是孙权和孙翊,发生的一切,两人都有些不高兴,不仅仅因为孙暠在给孙策抹黑,更有直呼兄长名字的成分在里面。

孙权现下已有13岁,知晓了很多道理,同样内心也有了更多想法“两位兄长,如果有空暇,可去找臧国相了解政令”

孙权和孙翊是被孙辅拉出来询问‘民族’一事,上午的考试,他很清楚自己表现得怎么样,结果刚坐下就见孙暠从外面经过。

“权弟,是不是我们刚才有什么说得不对?”

“两位兄长去了便知,国仪大哥不是想知道民族吗?弟知晓的东西,城门布令上也有,不若我们去那里?”

对于司马朗投来的目光,孙权有些不好意思,显然他们才是了解过法令的人,而孙暠和孙辅反而更像是土包子进城。

“此子到有些讨逆将军的风范,听闻其有一弟名孙权,当是他无疑”

司马朗作了很多有关孙策的功课,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向往的留在青州、

“听闻,讨逆将军有一子,出生之际有龙环绕,这传言可属实?”

聊到这个话题,司马朗突然一改之前的坦然,放下手中竹筷,庄重的答道“八九不离十”

…午时,康城书院外正式放榜,根据考前领取的考号分成五批,各自的考号到特定的区域听榜。

“一百六十七号,司马朗”

“二百七十一号,步骘”



“最后一人,两千四百四十九号,金祎”

“总计五百人,下午未时三刻入场,申时准时复试,前五十位可以参加明日的终考和年会,终考结束后,会由州牧大人综合三次成绩排名,择取排名靠前的为官,其后顺位二十人,可入学康成书院,各位散了吧”

有些出乎司马朗的意料,放榜后并没有人来找自己,果然孙策并不是如传闻中那么轻易的选拔人才,相信以锦衣卫的能耐,应该查到了他司马朗到底是什么人,但既没有驱赶自己,也没有传唤自己,很是费解呐。

“伯达,怎么样,你选上了吗?”

王凌从另一个放榜区而来,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是被选上了。

“自然,我们等等粱道”

“依你看,下午会考什么?”

“军略”

不假思索,司马朗直言而答,青州下一步必然会和袁绍或者袁术接触,而孙策又一直走的精兵策略,所以军略就显得很重要。

…“孙暠?怎么又是他?什么事”

“他上午弃考,这会想来补考”

“补考?他为什么弃考?”

“说是睡过了”

听到这个解释,孙策气不打一处来“他倒是实诚,不是,他想补考就补考,想睡觉就睡觉,哪有这么好的事,我还想睡觉,我有睡过吗?回了他”

郭嘉扯了扯嘴角,也有些好笑,但为了孙策考虑还是进言“孙暠乃是主公的宗室,宽民严己,这传出去怕不是太妥”

“怕什么?这就是我孙策,之前给他脸面,自己不当回事,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典大哥,你去传话,如果他有意见,就请出临淄,如果给脸不要脸,就给我扔出去”

“哎?这,主公,那可是你的宗族,还是听奉孝的吧,俺觉得没错”

“那行,你肯让你家小子去读书,我就听你的”

“哎?这这这,这算什么回事,做老子的都不识字,做儿子的却识得,俺这脸没地儿搁啊”

“那不就得了,我孙策也想要脸呐,自个儿定下的规矩,让自个儿打破了,像什么话”

郭嘉看向旁边的法正,希望他也出言劝劝孙策,但后者只是友善的笑笑,让他淡定。

不得不说,孙策的魅力就在于此,言出必行,行必达之,没有特殊,没有例外。

‘据外,安内’

这是下午的试题,没有太偏离司马朗的猜测,但却给了他一个信号,孙策不仅要做秦皇,还想做汉武,一般都说攘外,孙策却用了据外,显然是要开疆扩土。

想通这个观点,司马朗就能很好的作答,做这种开放式题目,想要获取高分,必须答到出题者的心口上。

会考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作答结束后,所有考生都没离开,因为监考官宣布,将在半个时辰后实时放榜入选的五十人。

这一刻起大家都显得很紧张,即使自认为掌握孙策心境的司马朗,其手心也不由润起来。

没有人闲聊,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面前提供的营养晚餐,食不知味。

“来了!人来了!”

终于迎来了放榜官,众人一阵骚动之后,很快安静下来,没有人愿意错过任何信息。

“康成书院,入学考核,复试入榜者”

“一号,黄叙”

只见黄叙吐出一口长气,含笑不语的拿起竹筷,由于天气原因,再加上放置了一段时间,饭食已经生冷,但吃起来却特别有味儿。

“二号,杨希”

“三号,程武”

“八号,贾穆”



“七百六十七号,贾逵”

“一千零二十四号,王凌”

……

“一千六百二十四号,朱桓”

……

“最后一位,两千四百四十九号,金祎”

“放榜完畢,明日巳时請這五十位考生到州牧大堂参加终考,终考结束后,可自行决定是否参加年会,最后,没有考上的,也不用灰心,明年还是这个时候,康成书院会进行第二次招生,祝大家新年快乐!”

放榜员念完后,一大群本垂头丧气的学子,又欢呼起来,在临淄待了这段时日,他们得知到一个确凿信息,凡是能从康成书院学成出来,都可以在孙策治下谋得官职,对于寒门来说,这是专为他们打开的一条通往仕途的道路。

一天时间下来,淘汰了两千四百零八人,效率非常高,孙策首先肯定了锦衣卫和臧洪等一干人的付出,而后让郭嘉拿出这五十份名单,一份份过目。

在郭嘉和法正眼中,孙策很少有的端坐在几案前,拧着眉,偶尔用笔在竹简上点几下,神情说不出的严肃。

但很快他们发现,孙策神色一滞,两人也跟着紧张起来,难道是筛选出的竹简有问题?

高柔,字文惠,忠诚度89,可惜忠诚对象是袁绍,看到这里,孙策自嘲似的笑了笑,还以为不会有奸细,都是可以培养的人才。

也不知是田丰还是沮授给袁绍支的招,反正以他好大喜功的尿性,才不会来临淄为这事儿插一脚。

这是发现的第一个奸细,孙策也不点破,虽然能力平平,不过综合排名却比较靠前,大部分是复试得来的分数,不着痕迹的在竹简上写下‘二五’,便继续着手下一板竹简,他要用一晚时间,将这五十人的‘来龙去脉’全部摸清楚。

第九十八章 最终测试

腊月三十,临淄城的扩建暂告一段落,除了瓮城和几处公民设施之外,整体部分已全部按照施工图按期完成。

值得一提的是,和珅竟然没有对工程款项私挪,看来当初对他的提醒还是有作用。

或许是为了与人共同见证新年的到来,这一天天还未亮,大雪便停了下来,待旭日初升后,冰天雪地的世界里,粉妆玉砌,玉树琼枝,显得格外靓丽。

徐州、青州包括孙坚那里的甘宁,能来的官员都在巳时之前走进了州牧大殿。

一年未见,甘宁脸上除却多了道疤之外,更显得成熟稳重起来,不过一开口说话,还是原形毕露,逮住从身边擦肩而过的太史慈“哟,子义壮实不少啊,来跟老子过几招”

未等答话,又朝迎面而来的黄忠打招呼“哈,黄公,气色越来越不错,话说你们都到广陵了,也不来丹阳帮帮忙”

与黄忠聊了还没几句,又拦住行色匆匆的法正“孝直你面色很差啊,莫不是昨晚…哎?你怎么走了?”

“甘兴霸,老子没空在这跟你瞎扯淡”

法正是真没空,马上终考就要开始,孙策今早却临时改变考试内容,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

“走吧,一起去看看?听说主公本来是选拔康成书院的学生,结果演变成了选官,叙儿也报名参加了,老夫正要去看看”

和黄忠一道,进入大堂,原本在中央摆着的会议桌兼早餐桌,不知般到了哪儿去,换成了五十张独凳独桌,五十名考生正襟危坐,等候着孙策的到来。

“围观者请坐在圈外,不要打扰考生,喧哗者会被锦衣卫请出大堂”

甘宁不认识郭嘉,不过从官服上还是能判断出,此人身份不低。

“这人叫郭嘉,是主公的右祭酒和法正并列”

“哦,那应该挺厉害的”

“刘备就是被他赶走的”

闻言,甘宁竖起大拇指,暗暗记下此人。

‘铛…铛…’未几,堂外响起清脆的钟声,对甘宁这群人来说,不明所以,但对考生而言,却是考试开始的讯号。

只是所有考生却面面相觑,既然考试开始,为何没见孙策,更没见题简,桌子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刚开始他们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失误,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人开始思考起来,莫非这就是考核?但题目究竟是什么?环顾四周,除了围住他们的锦衣卫,就只有看猴戏般的众多青徐官员。

渐渐地,有一人开始坐不住,举手示意。

监考官见了回答道“考试过程中,不予回答任何问题”

吃了个闭门羹,举手示意的人赶紧老实的待着,眼观鼻鼻观心。

就在甘宁都觉得无聊时,外面再次响起竹板的敲击声,这表示已经过去一刻钟。

司马朗还是没有弄清楚终考内容到底是什么,很显然线索就在场中,可他已经观察半晌,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得已,他只能从头开始回忆,进入州牧殿的那一刻起,签到,领号板,自己是二十三号,步入大堂,被人引导坐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和他接触。

等等,二十三号?可自己明明坐在第一排,根据以往两次的参考经验来看,他们都是有序按照座位号…

“请问…”

突然,场内一名考生打破了这份宁静,只是还没说完,监考官就宣布“十九号,淘汰,留下你牌号在桌上,可以出去了”

锦衣卫闻言,根本不由他解释,非常礼貌客气的将他请了出去,不过考生虽然离开,但是却坐下了一名锦衣卫。

果然,是号牌有问题,那人坐在最后一排,怎么可能是十九号。

从离场的考生情况来判断,说话就会被淘汰,那就只有…

“四十七号淘汰,请留下号牌”

并没有听见有人说话,这又是为什么?回头望去,发现那人正呆若木鸡的站在桌子边,一脸的后悔,看来他也找到了号牌的秘密,不过起身也会被立即宣布淘汰。

司马朗心中一缓,还好刚才想到的比那人晚了些,否则起身的必然是他。

不能起身,不能说话,那该如何交流?

再四下看了看,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次相互之间的座位,靠得要比前两次近了许多,两人随便一伸手就可以互相触碰到。

原来如此,是通过这个方式,把号牌进行传递,司马朗的目标并不是要坐到二十三号去,而是要拿到八号牌,不过这里面却有一个问题,名次!

单单这样传递的话,没有谁敢保证自己是第几名,运气差的话,是最后一名也不是不可能。

“二十七号淘汰,请留下号牌”

又有人被清场出去,原因是他利用手长优势,强抢了隔壁桌的号牌。

拿号牌还得讲究你情我愿,那谁又会愿意把自己手中的号牌放出去?放出去,就相当于少了一个名额。

还未多想,旁桌的考生朝他打了个招呼,用手势比了个二十三后,方指了指他手中的号牌。

对于这个巧合的发生几率,司马朗哭笑不得,行吧,还没换呢,就开始使诈。

哪需要打手势?将手中号牌直接亮给同桌看,他才是货真价实的二十三号。

同桌先是一愣,随即羞愧的也把他的号牌展示出来,三十二号,难怪要比划二十三号了。

到此,司马朗不得不佩服起孙策的选题,先是氛围营造,除了锦衣卫还有官员在场,仅这一点再配上考场严肃的风气,就足以令人窒息。

而后再考教众人智慧,分析判断能力,最后再用各种条款,将人性丑陋的一面,展露无遗。

这个环节,最好的方式,自然是所有人都传递出自己手中的号牌,但没有人会如此大公无私,更何况还是一群陌生人,彼此之间还存在着竞争关系。

‘铛…’实时的,外面又响起一声钟鸣,时间已过去半个时辰。

解题原理已经知道,但方式方法却还没有头绪,显然司马朗也不愿意做这个成就他人的人。

然而有人却做了出来,只见他默默地拍了拍前面桌子的人,拿出自己的号牌递过去。

那人惊诧的接过手来,发现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号码,迎上对方眼神,前者示意他继续向上传。

不得不说,这个行径触动到了接手之人,点点头赶忙回身拍着前面座位的后背。

就这样,司马朗成为了第一个获得正确座位号牌的人。

“二十三号,司马朗考核通过,请拿走八号牌,留下二十三号牌”

监考官宣布的同时,杨延昭情不自禁的拍了一下手“七弟,好样的!不愧是我杨家子弟!”

没错,杨延嗣拿到了司马朗的号牌,这一切都是孙策的安排,他很清楚杨延嗣受到的教育,只要把对应的号牌给到杨延嗣,司马朗拿第一,不会有太大问题。

场中发生的事情,使得郭嘉再一次对孙策是由衷拜服“主公料事如神,嘉甘愿受罚”

“哈哈,也不是我料事如神,只不过是杨公的教子方式熟悉而已,但输就是输,就罚你每日少饮一杯吧”

郭嘉只能莞尔,喝酒这事,让他戒肯定是没辙,少饮一杯到行,知道孙策是为他好,感动之余也欣然接受。

稀里糊涂的做了第一,司马朗很庆幸,坐在一旁继续观察。

或许是受了杨延嗣的影响,黄叙,程武,贾穆,也纷纷传递出自己的号牌,但是当程武的号牌传到二十七号的锦衣卫手中时,便停了下来,任凭后座怎么拍打,锦衣卫都无动于衷。

看来锦衣卫坐在这里并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捣乱的。

场面一度再次陷入尴尬的宁静之中。

‘啪,铛’

一声竹板,一声钟,离考核结束只有一刻钟。

场边唯一的三个人焦急的看着场内诸人,他们现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都认为只要把号牌传递起来,再注意绕过锦衣卫,剩下的时间还是非常充足。

“还好,小爷我被将军看上了,否则让我来这个,可能刚坐下就被淘汰了”看出端倪后,甘宁有感而发。

“那是,你这猴子变的,能坐住才怪了”孙河是少数几个够资够辈和甘宁瞎扯淡的人。

对于孙辅的表现,他有些不满,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还拿着号牌,孙策向来喜欢大公无私的人,这族弟前途堪忧啊。

第九十九章 要杀你司马家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剩余的人中,还是没有谁愿意先迈出这无私的一步。

隐在观看台的孙策对这一幕很失望,截止目前,只有司马朗,步騭和朱桓是因为他的特别安排,才通过了考核,至于其他人,要么是没有传出来号牌,要么就是号牌在锦衣卫手中。

司马朗坐在一旁,仔细的研究着考核课题,有两个疑点是他正在思索的。

首先,如果锦衣卫没收了号牌,那就意味着有人始终通过不了考核,这很奇怪。

其次,他发现主动将号牌送出来的人,杨希,黄叙,程武,贾穆,都是孙氏集团的嫡系后辈,除了其中一个号牌阴差阳错的落入锦衣卫手里外,选出的三人均是本次夺魁热门人选。

如此想来,这一切当是孙策早就算计好的,若不是有人提前出局,这第四个人,根据座次判断,必然是贾逵无疑。

想到这,司马朗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这一场考核其实胜负早已经分了出来,当即站起来“大家,你们谁拿到了锦衣卫所坐位置的号牌,就递给锦衣卫,随后他手里其余的号牌自然会递出来,这次考题内容,若在下没猜错,便是欲要取之,当先给之”

众人都惊诧的看着司马朗,他怎么了?难道想被淘汰,可事实是,监考官并没有对他做出惩罚。

果然!司马朗暗自振奋,自己没有猜错“考场内不允许交流,但作为通过考试的我们,仍旧坐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并不是看你们蒙在鼓里不自知,而是帮助你们!时间快到了,现在能帮助你们的,就只有你们自己了”

听了司马朗的解释,李儒和贾诩相视一笑,他们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赞赏,这个人难能可贵的并不单是才思敏捷,还有精达事机,若为一方大员配以干练副手,必能做出优秀的政绩,是州牧之职的不二人选。

在司马朗的场外帮助下,一名考生抱着尝试的心态,将手中的号牌递出去,这正是之前被淘汰的考生所坐的位置,当锦衣卫拿到这个号牌后,果不其然的递出手里其它号牌,而后起身离开。

见状,所有人都捏着拳头兴奋,这表示对他们而言最大的阻碍只是一个摆设。

在最后的时间里,众人也不管,自己究竟会不会拿到号牌,反正先把自己手里的传出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考生顺利通关,剩下考生之间的间距逐渐增大,演变到最后只能靠扔。

“四十八号,淘汰!请留下号牌”

随着名次的增高,又有人耍起了心思,故意将别人的号牌扔到无法够及的地方,然孙策早有防备。

现场锦衣卫只要判定是故意为之,则此人会遭到淘汰。

“大家尽量扔准一些,扔的过于偏离,也会被判定出局”

‘铛…铛’

一场斗智斗心的考试终于结束,虽然直到最后都还有点小瑕疵,不过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

从二楼的观看台上下来,孙策先是给众人报以祝贺的掌声,随即才坐到主位上。

“你们的表现,说实在的,我并不是很满意,好在到最后关头,终于有人做出表率”

说完看了看杨延嗣,会心一笑“从刚才的情况看来,尚有七个人没能拿到号牌,这将被视为落榜,但并不代表你们能力差,只是运气不好而已,还别埋怨,运气也是能力的一部分”

说到这又看了看司马朗,后者心有所悟,当即低头隐拜。

“本将军,有一句话送与大家,天恒助人自助者,望诸君共勉”

这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孙策时常都会说出一些经典语录,有时言简意赅,有时又耐人寻味。

“司马朗,贾逵,王凌,朱桓,步騭,金祎,孙辅,程武,贾穆,杨希,黄叙你们十一人随我来,其余人等听榜吧”

没有被念到名字的自然会有失望,发出遗憾之声,但还有入学的机会,随即又安分起来。

领着众人穿堂过屋,孙策带他们来到了自己平时办公的后堂。

行径间,程昱给他们讲解着基本的常识“刚才考试的地方,是平时开朝会的地儿,一般来说你们是不用参加的,每一个部门都有自己的直接上司,比如学部有学部令,工部有工部令,地方上有太守和州牧…”

众人都很受用,专心致志的听着,同时也放下心来,照现在的情形,显然是把他们当做同僚来对待。

看着这一排文武,孙策必须要说,他们的到来,解决了徐州官员不足的问题。

‘贾逵(粱道)力量61技巧67谋略84内政85统率78。1精事:能一针见血识别事务之轻重缓急,并立即采取行动’

‘司马朗(伯达)力量41技巧44谋略86内政82统率20。1恩威:治下不易受流言、煽动之计的影响;2政达:革新的政令非常容易开展,不会遭到反对;3州吏:出任州牧时,内政加5’

‘王凌(彦云)力量64技巧65谋略74内政82统率80。1俱赡:领军队时,其统率和谋略上升3;2尚国: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以本国之利出发’

‘朱桓(休穆)力量82技巧79谋略77内政56统率85。1放战:独自领军时,统率加1;2勇烈:领军作战冲锋在前时,全军士气力量、技巧上升3’

‘步骘(子山)力量51技巧52谋略84内政86统率72。1德度:笃守一方时,士卒、百姓相处融洽;2肃然: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谋略、政治加2’

‘金祎(德祎)力量38技巧40谋略65内政68统率33。1累叶:善用自己的家族名望做事,让同僚、下属信服他’

‘孙辅(国仪)力量71技巧69谋略45内政37统率77。1熟弱:跟随第一个君主时,全属性上涨10%,跟随第二个君主后,全属性下跌15%’

‘程武(显毅)力量35技巧38谋略75内政71统率56。1急智:谋略加5’

‘贾穆(德敬)力量70技巧64谋略77内政67统率70。1守备:守城时,统率加2’

‘黄叙(伯擢)力量88技巧85谋略28内政33统率64。1后力:交手十合之后,力量突增5;2先缺:技巧只能维持二十合,随后每增加一合,能力值降低5’

这十一人是他昨晚熬夜到三点过,得出的最终答案,看着他们,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你们之中有我孙策肱股之臣的后辈,也有初来乍到的新人,希望你们不要因为身份而妄自菲薄,亦或妄自尊大”

众人连连俯首称喏。

随即,孙策向李儒示意,后者回应后,便吩咐下人再一次拿出竹简,放于孙策面前。

“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个小测试,说是测试,其实是一场谈话,但谈话内容会直接关系到你们之后身居何职,叫到名字的请上前来,其余诸人先退出屋内”

毫无疑问,司马朗是第一个被叫到的人。

此刻他也放开了心结,一直担心自己会因为身份敏感,被排斥在外,但如今看来,孙策的确是不拘一格降人才。

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不可能就这么放弃,如果真要在家族和仕途之间做个抉择…司马朗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伯达,首先感谢你选择青州,选择我孙策”

“主公,过谦了”

“不是过谦,我大概能知道你做这个选择,背后是顶着什么样的压力,毕竟孙氏在江东也当可称得上世家豪族,而我做的事嘛…不说你也知道”

司马朗没有接话,内心在想,这么说来的话,孙策应该是不会介意自己身份的,那么?

“这有两个问题,你逐一看看,我需要你当即回复”

接过竹简,司马朗摊开一看,这两个问题,十分尖锐。

‘世族特权该不该被取缔?’

‘如果因某些罪不足死的罪名,要杀你司马家的人,你如何应对?’

第一个还好说,世族特权什么的,在司马朗看来早该终结。

然第二个问题,就很值得考究,看了看孙策‘风平浪静’的面孔,司马朗不由深陷于思虑中。

目前,能被判死刑的只有那三条罪律,而其它罪不足死的罪名…司马朗相信孙策绝对不是那种无聊随意拟题的人,细查之前,都是有所目的,相比起来,第一个问题更像是走个过场。

罪不足死?什么罪名是罪不足死,但偏偏又是君上不能容忍的?慢慢的忆古思今,突然他想到了两个可能,莫非是…只是为何孙策会有此想法?难道锦衣卫发现了家族里谁在搞事?不行,回去定要细查!

“若是有谋逆,弑君之嫌,不用主公动手,朗当率先大义灭亲!”

司马朗的忠心,孙策没有任何疑问,他这里提出来,只是先提个醒,如果司马仲达能用自然最好,不能用,杀之以除后患。

事实上他最担心的其实并不是司马懿,而是司马昭。

只是,为了一个还没出生的人,就要抹杀其父,实在说不过去,只希望司马朗能以身作则,好好的给司马家展现出优良的身教言教。

“伯达你且放轻松,只是单纯聊聊而已,你怎么搞得如蒙大敌,也不瞒你说,锦衣卫早就把这次所有的学员信息告知过我,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选高柔吗?他是袁绍的人,所以,你之所以在这,只有一个原因,我对你是放心的”

话是这么说,但在司马朗心中再次激起万层骇浪,原来如此,就说高柔为何落榜,却是孙策早有安排,锦衣卫之能耐实在超乎想象。

“徐州很多职位都处于闲置中,我有意让你任职东海太守,如何?”

“谢主公信任,属下定当尽忠职守!”

“好好经营东海,现在对你来说有些大材小用,你可是州牧之才”

“属下…万死不足惜,此生绝不辜负主公厚望”

‘嘀,恭喜宿主获得司马朗的11个兑换点’

第一百章 来年筹划

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该说的,该聊的,都说了聊了,当然主要还是那司隶三子,黄叙几人知根知底就不说,而朱桓他们都是将来的吴国重臣,孙策心里门儿清。

值得一提的是金祎,作为金日磾的后人,能力值实在让人失望,要不是其家族有名望,是真打算把他发配到东莱某个旮沓去,此刻则因为学部缺人手,调过去作为学部侍郎,当国渊的帮手。

至于其他人,东海国相司马朗(糜竺调任商部令),彭城国相步騭,下邳国相贾逵,利城令贾穆,武原令程武,王凌等将则在临淄预备役进行训练,了解军制。

把这一切做完后,孙策获得了除金祎以外的所有兑换点,包括之前的任峻和徐邈,以及陈登、糜竺和糜芳,当下合计407。

“年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今年的节目表他已经做过审查,没有太多新颖的地方,但对娱乐文化氛围低下的东汉来说,也足够博人眼球。

“回主公,刚才国子尼差人来报,都已经准备妥当”

“嗯辛苦你们了啊,对了孝直,这一次的入学考核对我来说启迪很大,某打算专门设置一个官员选拔通道,你以为呢?”

“通过这种考试方式?”

“对,某打算称其为科举,取代察举”

“这…依属下愚见,怕是不妥”

“为什么呢?”没想到法正会反对,这明明是一件很好的事,可以广收天下英才。

“主公,这事摆在明面上反而不好,属下以为,就以书院招生为噱头,徐徐图之,待天下定,或主公真正手握大权之际,再提不迟”

到底还是因为世家的关系,孙策闷了一会答道“行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唉,心有不甘啊”

“主公也不必唉声叹气,只要大力兴学,不出五年时间,青徐两州必当遍地是才学之士,何愁无人可用?”

“也罢,那二十个学子,给蔡公送去了吗?”

“此刻应该在过去的路上,让蔡公来接,他还不愿意,说要再把教室打扫一番,都已经擦得蹭亮了还不满意”

“哈哈,那就好,耳根子总算清净下来”

‘嘀,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兴学,奖励100兑换点,同时随即任务2更新,一年内在徐州和豫州开办两所高等学府,完成后获得100兑换点’

‘豫州?小v你这是什么情况?哥们儿我要打得是袁绍啊,干嘛不是冀州?豫州现在就一个烂摊子,我要来干什么?而且又是一年?你随机任务不更新则罢,更新了,就全是这种以年为单位的?坑死人不尝命是不?要你何用?’

‘嘀,现在已有兑换点507,请问宿主是否升级系统?’

完全不理孙策的牢骚,小v非常标准的询问他是否升级系统。

对于突然获得隐藏任务奖励,孙策打心底里是开心的,不过那随机任务实在太扯淡,根本没考虑过自己的布局。

对豫州用兵意味着自己无法全力攻伐袁绍,一旦让其击败公孙瓒,北方就成了袁绍的天下。

此外,豫州也并非全部无主,就比如现在鲁国、沛国以及一部分梁国在曹操手里,而另有一部分谯郡在袁术手里,其它诸如颍川和汝南则聚集着黄巾余孽,想要收拾好这个烂摊子,不花点时间用心经营,很难有起色。

‘升级’

‘嘀,本次升级将耗时六小时,请宿主耐心等候,另有…’

没心思再听小v哔哔叨,孙策吩咐典韦把所有谋略上90的人,全部叫来开临时紧急会议。

片刻之后,周瑜,李儒,程昱,岳飞,刘晔,鲁肃,贾诩,郭嘉再加上法正,一共八人尽数落座。

“各位在年会上没有节目吧?”

见众人困惑的摇头否认,孙策慢慢打开话匣子“今天的年夜饭,我们就在这里吃,大家没意见吧?”

能在这个时候,还把这一干核心人员齐聚一堂,在座的都明白,定有重要事情相商,于是纷纷表示没关系,让孙策直言即可。

“有关明年的用兵方针,我有两个提议,需要诸君帮忙斟酌。第一,拿下豫州,协助公孙瓒;第二,拿下豫州,协助我父。各位,畅所欲言吧”

有关明年的攻略目标,孙策并没有给出方向,原本以为要等元月初三以后,才会拿出来大家讨论,突然说到这个话题,他们还都没有整理自己的腹稿,一时间有点迷糊。

但不难看出,豫州是明年孙策打算主攻的方向,至于是帮公孙瓒打袁绍,还是帮孙坚打袁术,则需要众人合计,好在孙策没有想一口气吃个胖子,三线作战。

“不知主公为何突然想到攻略豫州?”

周瑜问的,也正是大家心中所思,照情形应该是全力打冀州才对,坐等袁绍做大,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公瑾先说说你认为不该攻略豫州的原因”

“豫州,虽为天下之中,然十室九空,百姓纷纷逃离故土,加之瘟疫横行,匪患肆虐,取之无异于徒增我青徐负担,得不偿失”

这道理孙策也知道,只是一百兑换点不是小数目“和公瑾观点一致的请举手示意”

如果是被全票否决,那孙策也就不做它想,老老实实的与众人筹划着如何攻略冀州。

“属下附议”

“附议”

庆幸的是,剩余七人中有六人表示赞同周瑜,唯独贾诩没有举手,顿时让孙策来了兴致“哦?文和是什么想法?”

“下官以为,豫州也不是不可以打,就看它在主公心中的分量,如果单单只是为了领地而攻打,不取也罢,所以若主公还有其它构思,望明示”

当然是为了领地,不然还能有什么?只是孙策不可能这么说,否则连贾诩这一票都没了,该用什么借口才好?

当初曹操拿着豫州,也着实头疼了好久,后来推行起屯田制才有所好转,曹操?有了!

“我意迎天子入临淄,然兖州有吕布和曹操,所以只能经豫州”

“主公是想效仿齐桓公,挟天子以令诸侯?”

“然”

这个由头使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从战略意义上来讲,打袁绍跟挟天子的意义,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然而其中却有很多关键点有待讲究,比如怎么迎来是一个问题,迎来后如何节制又是一个问题,更不说那些王公大臣,但凡孙策做的稍微有什么差池,迎头便会遭到一阵口诛笔伐。

现今,孙策治下兴学兴商,将世族打压到了最低点,虽不至于成了平头百姓,但特权没有了,说句最实在的,找农户收割庄稼,利益给少了,别人都不爱搭理你,哪像以前哭着求着来帮忙。

这一切发生在青徐之地没什么,说难听点就是天高皇帝远,但如若迎来天子,就势必会与皇权以及董承,杨彪这类大臣,碰撞出矛盾的火花。

再而言之,孙策的‘独裁’统治,就目前看来效果非常好,成绩斐然,但若刘协有意做点什么政绩出来,你孙策敢不答应?

“诸位,在下以为,迎天子之事并非不可行,但需周祥计划。若定议取豫州以助迎驾,某倒认为当率兵南下,先帮破虏将军攻略淮南,再派一直偏军突袭红县、铚县等地,则拿下谯郡可不费吹灰之力”

仔细思考一番后,李儒率先转变态度。

紧跟着,鲁肃也发表出自己的观点“迎天子,掌大义,令诸侯,乃上上之策,恣睢军多有黄巾老将,当为进豫先锋”

“迎天子兹事体大,属下以为,主公应兴建行宫以供天子居住”

到底是刘姓皇族,刘晔直接鼓动起孙策修建宫殿,显然是赞同攻略豫州。

随后,程昱等人也纷纷改变初衷,赞成豫州之行,盖因为想通迎天子的利弊之后,都被其中的利益价值所说服。

既然,意见已经达成一致,孙策便让众人开始研究接下来的运营方针,今天只需有个初步框架即可,具体细节则不是他该操心的,相信用不了多久,在案几上就会多出一份有关出兵的具体详案。

当夜,整个临淄城再度陷入欢庆和疯狂中。

在孙策的引领下,青州逐渐成为了整个大汉的饮食娱乐中心,很多其它州郡的百姓,甚至是世族子弟,也会为了一睹盛况,千里迢迢赶来。

第一百零一章 系统大爆发

“爹爹”

孙渊已经三岁,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孙策到也算陪伴孩子度过了小半个幼年。

而作为孙策长子,孙渊可谓含着金汤匙长大,享受着众多光环和宠爱。

从年会上下来后,他先去看了看糜环和孙丹,才回到住所,刚想休息,貂蝉便带着儿子来找他。

一把搂起半大小子“小龙儿,今日玩了些什么?”

“看戏”

“呵呵,你个小家伙看得懂什么戏?没去找你韶哥哥玩?”

孙韶,孙河的侄儿,比孙渊大了5岁,自从小家伙能奔能跑之后,就经常跟在这族侄屁股后面捣乱。

“他被大伯父叫走,我就只能来找爹爹了…”

“小龙儿,你这是说的什么?将军,是小龙儿吵着要见父亲,妾身看时日还早,便带他过来看看”孙渊的话有些没轻重,貂蝉赶紧打断,虽然不是怕恼了孙策,但毕竟有个身份在那。

“无妨,小孩子天性,看来也是我疏于对你们母子,今晚就在这歇息吧,正好我有些头疼”

闻言,貂蝉默默地来到身后,将孙策头上的系带扯下,熟练的按着穴位“将军没日没夜的操劳,还需多注意休息才是”

“趁年轻,多做做吧,以后再想这样,身体也不允许,家中事务还好吧?”

“没有什么问题,反倒是那和珅隔三差五的就送来钱财,家里也没这么多地方需要花销”

闭目享受了一阵,孙策才睁开眼答道“他送来的钱财,你先如数收下,它日我另有安排”

…估摸着系统更新差不多该结束,为了静心查阅,小温馨一番之后,孙策倒头假寐,静静等着系统提示音。

‘嘀,系统升级完成,更新内容为’

‘1、开启技能兑换,兑换条件为已知技能,且技能拥有者死亡’

‘2、开启宿主的第三和第四技能槽’

‘3、开启计策预知功能,初始的计策成功率为30%,施计者谋略每高于对方一点,成功率上升15%;基础识破率为50%,施计者谋略每高于对方一点,基础识破率降低12%,每低于对方一点,基础识破率上升2%。另在施计过程中,将会随机触发天时、地利、人和三要素,一旦被触发,根据利弊,每个要素将增加15%的成功率或识破率,完全触发后,当成功率大于识破率,计策必然成功,反之必败’

‘4、开启宿主魅力系统,当魅力大于90,属下忠诚度不会自然降低,当魅力达到100,治下百姓不会移居别人势力。凡是宿主势力参与的战役,每获胜一场增加1点魅力,失败则扣除2点魅力,魅力数值最高为120’

‘5、开启宿主幸运值系统,每一点幸运值,将为宿主增添1%的或然率(满值100%),最高可获十点幸运值’

‘6、开启宿主主线任务,完成后可获得召唤机会,亦或名器、名马,详查角色面板’

‘7、开启羁绊功能,宿主目前可与三人达成羁绊,达成后,可获得兑换点及有几率获得技能,此外还可查阅他人羁绊,达成条件:相性相同、能力值总和相差20以内、属同一阵营、拥有的技能有共通’

‘8、宿主参与的战役获胜后,根据双方战损比,可获得兑换点:1-3倍,20个兑换点;3-10,50个兑换点;10倍以上,100个兑换点’

‘9、系统将开启不定时临时更新,期间除兑换功能之外,均可正常使用’

‘10、选择性补偿和等价补偿功能失效,开启时空漩涡,本次将有三名历史人物乱入,之后,每当一个势力被消灭,都会有三名历史人物出现,效忠对象及刷新区域为随机分配’

‘嘀,检测到有三名历史武将乱入,分别为长安的郭阳(子仪),邺城的冉闵(永曾)和鲜卑的铁木真’

必须说,这一次系统玩的真大,感觉是憋了很久,来了一次大爆发。

这三位,可都是那种能以一己之力改变局势的存在,即使他再怎么孤陋寡闻,那也听说过响当当的大唐郭令公,武悼天王和成吉思汗。

可转念一想,实在又太坑爹,这摆明了是给袁绍和刘协送人才去的,自己更新系统,却壮大了敌人,孙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小v,你们这样真的好吗?这个时空漩涡,能关闭不?’

‘当系统所收录的历史人物全部出现完之后,时空漩涡会自动关闭’

吞了一口唾沫,孙策带着一丝希冀‘那请问,系统收录了多少历史人物?’

‘目前,共有八百九十二名历史人物’

好吧,照这形式看来,想走接近是不可能了‘随机而出的历史人物,也有可能会效忠我对吧?’

‘是的’

‘嘀,主线任务更新,获得一百名历史人物的效忠,完成后可召唤综合能力不超过350的历史人物’

…这一晚直到丑时打更,孙策才渐渐睡去,更新内容多而杂,他必须做到深刻的理解,虽然系统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但绝大多数功能,仍旧是因他这个宿主而运作,这一点毋庸置疑。

次日,贾诩收到一个奇怪的消息,说一大早就有糜家的商队进城,若为平时,这根本不是问题,但初一至初三是法定节假日,很多实体商铺都不会开门营业,更何况糜家做的营生,至少也要十五之后才会营运。

越想越不对劲,当即去找李儒,两人将事情前后一应对,后者立刻表示这批人绝对有问题。

不容分说,当班的狼牙小队立即行动起来,可城内却再也找不到这支所谓的糜家商队,一股阴强烈的不安感涌上两人心头。

…孙策难得的在床上懒到晌午,这美妙的小日子也就只有这几天可以安享。

孙权和孙翊跟着孙辅回了吴郡,再加之给尚有家眷的下人,也放了个长假,府内就只剩一些老管事帮忙打持着杂务,顿时偌大的屋子就显得空了许多。

随便吃了些小米粥,便带着自家媳妇儿去游湖逛街。

这是孙策一早就答应了两人的,而她们也打扮得花枝招展,类似这种小夫妻似的生活,独处的时光,可不是常有,以后就更是可望不可及。

临淄城外有一座菁龙湖,相传是有条青龙在此修炼,得道飞升之后,为了感激齐桓公对它的帮助,便在此开湖以便人类灌溉。

湖边聚集着很多游人,游人引来了商贩,商贩一多,臧洪又不得不增设看守。

尤其今年,还临时搭建了一个戏台,看到精彩之处,人声鼎沸,欢呼声,喝彩声,甚至会给人一种湖面的波光荡漾,也是因此而起的错觉。

三人渐渐被人朝所湮没,这给锦衣卫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不得已其中一人爬上旁边的垂柳,给队友指示方位。

‘嘀,李儒技能暗行发动’

暗行?孙策一惊,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可是李儒给自己的保命符,这时发动,岂不是意味着?!

“将军…将军”

也不知另一边上演起什么节目,人潮忽的转变了方向,孙策一分神,人流一拥挤,三人就被分开来。

‘糟糕!’

这个时候让她们和自己分开,可不是什么好势头“锦衣卫,看好她们”

“喏!”

一边吩咐,一边逆流而上,突然听得一声尖叫,抬头望去,貂蝉正捂着嘴,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

孙策微微皱眉,想要问她怎么了,却怎么也使不出力,腰上有些酸,下意识的一摸,黏糊糊的,冰冰凉,仿佛全身的力气都从这里流失殆尽。

“血?!”

倒下的一刻,只见众多锦衣卫奋起而上,将身边的两人顷刻间撂倒在地,随之便失去了知觉。

第一百零二章 遇刺身亡

“死了?”

“死了!我亲眼看着孙策倒在地上,何况刀上还有剧毒”

“呼,那就好”

“嘿嘿,这,尾款?”

“少不了你们的,只要我真正收到孙策的死讯”

“我们侠客行办事,向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就放心吧,哪怕孙策真没死,大不了再去一次!不过说好的,我们这次也死了两人,还要加两人份的安家费”

“此事不用多说,只要孙策死了,本官自当一个子也不会少你”

打发走刺客头头,曹宏欣喜中又带着一丝犹豫,他总感觉事情没这么快结束,反倒希望能再多玩一会,然而面对推门而入的年轻男子,赶紧换上笑容“孙公子,恭喜你了,马上就可以入主青州,心情定当不错吧?”

“哈哈哈,哪里哪里,还是曹大人运筹帷幄得先”

“那也要孙公子消息准确才行呐,不过没想到公子竟然真能做出大义灭亲之举,实在是让人由衷佩服”

“哼,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说到这,孙暠就想起了当日是如何被典韦扔出的临淄,犹如拎小鸡儿一般,穿了三条街,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阻拦,他发誓入主青州之后,一定要杀尽这些刁民。

“这已经是第三日,相信如果孙策真的死了,消息当很快传来,我们只需静候佳音即可”

曹宏和曹豹两人,当日在孙策入主徐州之后,便领兵投奔了袁术,此际又秘密返回,就是为了报仇雪恨,行刺孙策,让孙氏集团群龙无首,再浑水摸鱼,灭了陈糜两家,接管徐州。

与孙暠的合作则是巧合,在被扔出临淄之后,他只能像个啊q般的回曲阿,不想又被曹豹当做百姓绑来打探消息,最终发展成他们臭味相投,狼狈为奸。

…孙策遇刺身亡的消息不胫而走,天下震动,刘协发文声讨贼子罪行,孙坚全军素缟,至于青州更是举州悲恸。

孙府高挂白素,日夜啼哭,莅临哀悼者不计其数。

孙暠也出现在了祭奠人群中,瞻仰完毕之后,来到孙策女眷旁,梨花带雨的貂蝉不由让他食指大动,听闻那糜环也是姿色颇佳,可惜因为过度伤感,没见着“弟媳放心,伯符之仇我一定追查到底,可有什么怀疑对象?”

貂蝉摇了摇头,那神情绝望中带着茫然,看得孙暠直心疼,只想将其抱在怀里好好怜爱一番。

“放心,以后你们母子,我养之”

“放肆!你是何人,敢说这样的话?”

“你又是何人?此乃我孙家之事”

“某乃周瑜!”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一家臣,我是孙暠,姓孙,听明白了吗?”

见过嚣张跋扈的,但没见过如此肆无忌惮的,孙策尸骨未寒,就想着要霸占人家妻子,黄忠再也忍耐不住,将身形横在孙暠和貂蝉之间“小子,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黄忠的名号,孙暠自然知道,不仅如此,他还知道眼前这人是自己篡取青州最大的障碍之一。

索然无味的一笑,转过头又趾高气昂起来,一副现在他说得算的样子“伯符惨遭不幸,我提议让其长子渊继承爵位,继续统领青徐二州”

孙暠这说到了关键处,孙策的死,让众人确实感觉没了主心骨,只是孙渊年纪太小,当让孙坚执政才是最好的选择,再不济孙权也是个选择,念及此,臧洪出列道“某以为,少主年幼,无法明辨是非,可请破虏将军回来主持”

“破虏将军远在吴郡,且正与袁术交战,一时半会根本离不开,臧国相何必舍近求远,孙渊虽然年轻,但有尔等辅佐,再加上某从旁协政,必然无忧”

终于,孙暠露出了狐狸尾巴,李儒冷冷一笑,也不道破“确实如此,我赞同孙暠的建议”

“破虏将军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青徐两地诸多不安,暂时立少主是最好的办法,仲德你看呢?”

“善,我们各司其职还罢,但少主应请蔡公教导,其久在青州,熟知政务”

“善,某定不会让青徐两地落入宵小之手,我自请任都督之职”

三大指挥使和周瑜都同意让孙渊接手,就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即使再有人想阐述异议,也不会和他们四人扳手腕,只期望一切仍能按部就班下去。

但,孙河对周瑜的想法不是很赞成“伯符在世时,也未曾总督过全军人马,不过节制将领而已,公瑾之意我不同意”

“伯阳是对我不放心?”

“我提议设左右都督,分统青州和徐州”没有正面回答周瑜的问题,然孙河说的话,已经明确表明对他不放心。

忍着怒意,周瑜咬牙说道“好!既然如此,谁人合适做这另一个都督?”

环视诸人,发现都有些逃避他的眼神,不得已孙河只能硬着头皮“我”

“你?!”

“怎么?就你行,我不行?”

“行,那我们谁来镇守青州?”

“你周瑜能征善战,自然由你去徐州”

略做思缜,周瑜道出一句‘知道就好’,而后转身离开。

孙策的小集体出现了裂痕,这是孙暠意料之中的,树倒猢狲散,并不是说说而已。

不着痕迹的,慢慢退出大堂,今天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好,虽然没有拿到任何权柄,可他已经另有计较。

…子时,孙府。

“华老先生,今日主公情况怎么样?”

“毒素已去十之七八,气血也由老夫调理通畅,命算是保住了”

“那为何主公还未醒来?”

“这…按道理应该转醒才对,这症状…恐怕,讨逆将军迷失在梦中了”

遇刺当天华佗正好也在临淄参加庙会,听闻孙策命在旦夕,想到之前过往,也算有个善始,便前往孙府自报家门。

“迷失在梦中?”

“此症又称之为失梦症,特指人在梦境中,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醒来,或无法醒来,即使有外力刺激也枉然”

“那该如何是好?”

“等,等讨逆将军把梦中的事办完,自然就会醒来”

屋内之人除了华佗之外,还有周瑜和那三位锦衣卫负责人,糜环已经守了孙策一天,此刻换由貂蝉看护。

“这…那依华先生推断,主公要多时才能办完梦中的事?

“就要看讨逆将军的意志了,可能是明天,可能是一两年,也可能是永远”

永远,这是一个多么令人绝望的词汇。

貂蝉感叹着自己命运多舛,才过上几天安稳日子,不想又克死夫君,还苦了孩子打小没爹,不由潸然泪下。

这种场景下,不宜久留,既然得知了孙策的境况,几人便不再打扰貂蝉,纷纷请辞。

来到中庭,接过锦衣卫递来的信息,贾诩说道“孙河传来消息,孙暠确实有问题,不过他没承认主公遇刺一事和其有关”

“如果孙暠和行刺有干系,恐怕要另禀破虏将军,公瑾,你到徐州之后,第一时间要去一趟吴郡,先稳住主公的长辈”

“仲德放心,瑜自省得,青州预计是翻不起多大的浪,就怕袁谭乘虚而入,告诉岳飞定要守住乐安至平原一线”

“步騭,贾逵,司马朗都传来消息,说郡内开始不安分起来,公瑾还是尽快南下为好,青州有我等在,孙暠不足为虑”

“自然,乘此机会将徐州彻底清扫干净是其一,其二便是要把这次行事主谋抓住,孙暠之能不足于此”

在孙策遇刺之后,周瑜,李儒,贾诩,程昱四人很快制定了这次计划,孙河是他们后来敲定的人选,除此之外再也没人知道计划要点。

这事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暴露了很多问题。

首先是安排的天衣无缝,有糜家路引,这就耐人寻味,此外还能瞒过锦衣卫,消失在城内,这必定是有内应;其次是孙策行踪的提前预知,这里面势必又会牵扯出一批与孙策关系亲密的人,综上看来,必须要将这些不安定因素清除干净,否则谁也不能确定还有没有下次。

第一百零三章 徐州内乱

汉兴平二年,6公元195年。

孙策意外身亡,令天下人震动之余,也都在叹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就这么坠落在宵小之辈手中。

尽管所有人都猜到了青徐之地将不再太平,但孙河与周瑜的矛盾激化,成为了孙氏班子分化的导火索。

支持孙河的解烦军和支持周瑜的青州军,以及中立的恣睢军,将整个势力一分为三,给人一种即将分崩离析的感觉。

不少人都选择了站位,偏偏锦衣卫没有表态支持其中的任何一方,看起来更像是自成一派。

此外,临淄还盛传着鲁肃与刘晔自立的消息,以及袁谭南下的流言,实在是没有一件好事。

东海,下邳,彭城三地,反抗孙氏的呼声,空前高涨,若不是李通和吕岱去的快,只怕司马朗就要被一把火给烧死在郡府之中。

闹事的人,一夜之间如雨后春笋般,充斥在各大郡城之中。

刘晔收到锦衣卫的提示,弃了下邳,连夜收拾行装往琅琊而去。

至此,徐州除广陵和琅琊之外,都成为了‘无主’之地。

曹宏见事情发展得超乎想象的顺利,当下从幕后跳出来,鼓动着世家大族举兵北上,将孙氏彻底赶回青州。

随之,曹豹又从徐州各族手中整兵约四万,打着陶谦的旧旗号,杀至琅琊。

李严、贾逵、步騭紧急商量之下,决定把驻守在利城守护矿山的部队,和所剩的郡兵合为一处,坚守开阳,等候黄忠的到来。

刘晔是真没想到反扑如此激烈,狼狈的四处躲避。

谁知在郯县休息时,恰巧遇到曹悌的人马,还偏偏就在落脚的房舍里,一时间进出不得,只好拿着锦衣卫英勇断后前,塞给自己的短刀,躲进柜子里。

“曹将军,这里啥都没有,在这待着咱捞不着好处啊?”

“你懂什么,我们是在这里等人”

“等啥人啊?”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快把我酒拿来!”

刘晔很奇怪,这曹悌竟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等人,看样子便知不是什么好事,便静下心来耐心等待。

没一会,外面响起了马蹄声和轱辘声。

从柜子的缝隙中,只见曹悌顺溜的从地上爬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示好“陈公,别来无恙”

“曹悌?曹宏呢?!”

“兄长有事被耽搁了,让我来接洽”

此人居然是陈珪?刘晔心中激起千层骇浪,这老头平时不显山不漏水,为什么会和曹家的人不清不楚,难道徐州内乱也有他一份?

“这是曹宏要的”丢给曹悌一个包袱,陈珪不安的转身就想走,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陈公且慢,兄长还想要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锦衣卫令牌”

“不可能,这东西别说陈珪,即使是临淄那位,也根本不可能接触得到,你们当尽快把徐州平定下来才是,青州最好别涉足,待孙坚或者周瑜反应过来,只怕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留下这句话,陈珪召来小厮扶着自己匆忙离去。

“臭老头子,要不是留你一命还有用,早一刀结果了你”

骂骂咧咧中,曹悌打开包袱,确认了一下里面的东西,招呼着手下也哄然离开。

待外面彻底没动静,刘晔又等一会,才从柜子里爬出来,包袱里是什么东西,他没看到,但觉得有必要立刻把这件事告知锦衣卫。

…开阳城外,曹豹已经领军将李严围困了三日,缺少攻城利器是其一,士卒战力低下是其二,将领更是没有可比性,好在还有兵源优势。

“曹将军,我联军已围困敌军数日,都未见成效,该如何是好?”

这是一名大家族的子弟,没经历过什么兵阵,对于攻城更是束手无策。

“不必着急,本将军已经命人伐木造器,再两日即可大举攻城,近日便让士卒歇着吧”

曹豹一脸畅意的喝着酒,喝得两腮透红,醉眼迷离。孙策死了,青徐大乱,一切都进展得十分顺利,再过不久,他便可以在徐州舒坦的过着人上人的日子。

“启禀将军,西边出现大量人马,正朝我军而来,该如何应对,请将军定夺”

人马?大量?

突如而来的消息,顿时将曹豹激醒过来,一个不小心还把杯中酒洒在身上“可看清楚打得是何人旗号?”

“臧”

“臧霸?”

曹豹陷入深思中,对于这次变革,臧霸一直没有明确态度,又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

“严守营寨,尔等随我前去观望”

臧霸来意不明,虽然人数不多,然而在徐州,他的人马和恣睢军一样,都是百战之兵,实乃一患。

“臧宣高,不好好的看着你泰山,何以来此?”

“听闻陶公旧部在此征伐,特来相助,某已备有攻城器械,曹将军可尽用之”

来帮忙的?曹豹心里先是一阵怀疑,随之又释然起来。

臧霸深受陶谦的提携之恩,两人还一度引为忘年之交,此刻曹豹打着陶谦旧部的名号,其不仅引军前来,还配备云梯、冲车,由此观之当无异心。

“太好了!得臧将军相助,破开阳只在弹指之间”

城内,司马朗等人见臧霸与曹豹合兵,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商议退兵之策。

“黄忠经海路往广陵,此番应当抵达,不出意外,三日之内必能赶来,我军只有八百人,是守还是退?”李严在琅琊的时间接近一年,当初一心致力于民生,直到廖化和吴班到来,才勉强招满五百郡兵。

“三日怕是到不了,在下撤离之前,据闻曹宏正在募兵,又有袁术大将桥蕤帮衬,恐就是为了阻拦恣睢军”

“那你可曾见到刘州牧?”刘晔至今下落不明,司马朗很是着急,作为下邳相,贾逵自然就是最有可能知其行踪的人。

“当日事发突然,锦衣卫接上我就走,不过听他们说,有另一批人前去接州牧大人,只是曹家转眼就掌控住下邳,我也是很惊险的才出了城”

没时间关心刘晔怎么样,对面已经开始集结部队,见此,李严只好率先发表着自己的观点“开阳之后没有坚城可依靠,在下提议坚守”

“吕岱,李通在临沂筹集粮草,加上他们也不过千数有余,守吧,我相信青州很快就会派援兵来”

好在司马朗有所准备,先一步便派人去筹备久战之资,他还是相信,凭借目前人手,守到吕、李二将前来应该没问题,之后的事情,只有等黄忠或是青州援兵前来。

由于臧霸的援助,曹豹立即下达了攻城的命令,一时间,营寨内车水马龙,一众士卒都在摩拳擦掌,信心满满。

“攻城!”

随着曹豹一声令下,士兵们扛着沙袋和云梯,推着冲车,就向开阳城发起冲锋。

两千人一队,分成三组,轮流填掩护城河,再有两千人扛着云梯,紧随其后,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搭好梯子扶稳了,等着冲城队前赴后继即可。

再来只要冲城队砍下吊桥,那冲车便也可以进入战场,如此一来胜负即定。

城墙上,廖化用麻布条将手绑在刀柄上,只是为了在战斗中,不让武器脱手。

护城河填得很快,缺少箭矢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巨石,但巨石扔下去虽有杀伤敌人的作用,同时也是反向的在帮助曹豹填河。

很快,曹豹的六千人便将护城河填成平地,白刃战即将开始,学着廖化的样子,吴班也紧裹着刀刃,看准了顺梯而上的曹豹军士卒,一刀下去,却扑了个空。

第一百零四章 父子异梦

朝城墙上攀登的曹豹军士卒,突然脚下一空,顺着云梯就掉了下去,刚好砸在下面另一个向上爬的战友身上,两人顿时落地,而云梯也一分为二。

如此粗制滥造的攻城器械,让吴班看了直发笑,亏得自己卯足了劲要大干一场。

然而这并不是偶然现象,当大批量的士卒都从天而坠时,曹豹感觉到了不对味,回首寻望想找臧霸踪迹,可哪里还有人影。

未及多想,有军士来报,臧霸突击中军大营,粮草辎重均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原来臧霸并非真心投效曹豹,而是坚决的选择站在孙氏这边。

他很清楚,无论曹豹现在的势头有多盛,只要黄忠领军北上,突破曹宏防线,徐州仍旧属于孙氏,何况他还得到消息,周瑜已经挥军南下,两相夹击之下,曹氏必败。

所以他看准时机,力求能取得大功,见曹豹缺少器械,假意迎合,而后焚其粮草,一战而退敌军。

见曹豹大营果然起火,李严喜道臧霸没有诓骗他,待敌军阵脚一乱,当即带着廖化和吴班挥兵掩杀,曹军无心应战,再加上主将早已不知去向,纷纷丢弃武器,跪地投降。

酣畅淋漓的大胜,一扫开阳城中连日来的阴霾。

李严携手臧霸,在欢笑声中,共同来到议事大堂“伯达,梁道,隆重为你们介绍,此便是泰山都尉臧霸,臧宣高,堪称我青徐之屏障”

因为吕布进驻濮阳的缘故,臧霸没有参加年会,所以司马朗等新人,并不识得他。

“宣高,这两位是下邳相贾逵和东海相司马朗,元俭和元雄你已经认识了,过几日还会有两位将军携粮前来”

“臧将军,你来得实在太及时了,最初听闻你进了曹豹大营,着实将我等吓得不轻”司马朗是很开心的,只要坚守到吕岱和李通回兵,亦或黄忠北上,便能重新夺回战场主动权。

而臧霸的到来,不仅让众人吃了一剂定心丸,还送上一份大礼,延缓了曹豹的进攻节奏,不至于被赶出琅琊,这份功劳不可抹灭。

作为泰山都尉,按编制来算是直接受孙策节制,鉴于发生如此大的祸事,没人给他命令,臧霸只能自己见机行事“见过诸位大人和将军,臧某不得已略施小计,还望见谅”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臧将军解我等燃眉之急,何谈见谅,徐州无忧矣”

…待曹豹退回即丘,重整兵马,四万大军只余两万,其余有被俘虏的,也有战死的,但更多是在回撤过程中走散和逃跑的。

以家丁为核心糅合起来的部队,打顺风局还罢,若是遇到逆风局,这个结果并不让人意外。

曹豹去了一封信到曹宏手中,将自己如何被臧霸算计,军队战力如何低下,敌军如何顽强,添油加醋的说道一番,方又回下邳找世族要粮要人。

至于曹宏这边,不仅没有被恣睢军打得到找不着北,反而还对持在盱眙县。

“渠帅,黄将军去广陵三日,此刻却传来撤退的命令,这不对啊”

拿着一刻钟前收到的信函,管亥也觉得匪夷所思“这将印没有问题,或许是黄将军另有打算,我等不必自作主张,撤回东阳县便是”

其实他内心是不赞同撤军的,琅琊那边的情况已经很危急,然而恣睢军规让他最终选择了服从。

这当然不是黄忠的本意,几天前他刚从海上登陆,就让陈登以商谈军机的名义请去广陵,谁知到了县城,正主又半天不露面,只是奉茶让其稍待,等着等着再醒来时,已被关进大牢。

“陈珪!陈珪!你给我出来!”

“黄将军,不用叫了,父亲是不会来见你的”

“元龙,你老父这可是犯上作乱的大罪,用我将印私自调动兵马,让龙鳞知道了,可是终身监禁”

“唉,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才会在这里”

没错,陈登和黄忠一样,都被陈珪幽禁起来。

孙策年末的考试,严重触动了徐州世族阶层的利益,作为世族的领头羊之一,陈珪被推举出来成为代理人,要么杀了孙策,要么陈家被士族除名,另择高就。

“那我等该如何做?就这样等?”

“只能如此,只希望身在广陵的锦衣卫能尽早发现我的异常,毕竟我已经失联一个月,例会没有召开,此刻他们理当发现了蛛丝马迹”

事实也的确如此,还别说锦衣卫,就连李典目前都在四处打听两人下落。

作为广陵都尉,他无缘无故被陈珪卸职不说,又听闻黄忠进了城便再也没出来,现在又得知恣睢军撤退,在如此紧要关头,这显得十分不合理。

“打听到了,果然是被陈珪关了起来”

“如此,我们即可前去要人?”

锦衣卫想的很简单,以为凭他们身份,陈珪只能束手就擒,殊不知既然敢走上这条路,哪还会在乎谁是谁?

所以李典并不同意这做法“不妥,我们还是暗中行事,尽早救出黄忠和陈登,再与恣睢军汇合,当务之急是消灭曹家”

锦衣卫只受过单方面的格斗技巧和刺探情报的训练,对于行兵打仗,或者战略眼光是很薄弱的,几人相互看了看,全部赞同着李典的观点“如此,我等今夜便去搭救黄将军和陈太守”

“还需一位兄弟即刻赶往东阳,将这边情况告知恣睢军,让他们领兵来援,某担心陈珪最后会鱼死网破”

一切果然正如李典所料,当陈珪发现黄忠被营救出来后,立即率家丁追赶。

李典所备马匹有限,眼见就要被追上,陈登毅然留下阻拦,陈珪再怎么狠毒,也不可能对亲身骨肉痛下杀手。

陈登伫立在道路中央,陈珪知黄忠已经不可能追得上“元龙,你,糊涂啊!”

“爹,您才是糊涂了,这么做有何好处?虽然讨逆将军身死,但青州的强大,根本不是这些散兵游勇可以击溃的,更不是曹豹能匹敌的”

“唉,我陈家尽丧于孺子之手”

“不,只要有我陈元龙在,陈家就会屹立不倒”

看着儿子那傲然自若的样子,陈珪气得直拍胸口“孙策之死,与我脱不了干系,你用什么来庇佑陈家?”

什么?老父亲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孙策的死有他陈家一份?这可是弑主的大罪!

“你若还是我陈家儿郎,便让开,只要留下黄忠,徐州之内,就没人能把我陈家怎么样”

听到这,陈登本能的要让开,不过很快他又清醒过来“父亲,孩儿还是不能让你过去,这场格格不入的政变不能再死人了”

陈登非常了解孙策,以及孙氏这个集体,他们的团结,并不是因为孙策这个人,更多的是在精神上对其的一种信仰。

所以孙策在世时,即使他不怎么过问政事,一切却都仅仅有条,如今孙策死了,就当下而言,若一切按照原定步调,不可能会造成多大影响。

“逆子!你这是要置我陈家死地不成?!”

陈珪的怒吼,也激起了陈登的血性,生平第一次对老父咆哮道“不!你才是要置我陈家于死地的罪魁,告诉我,元义他们有没有参与?”

陈登有三个弟弟,元义是他最喜爱的。

“有没有参与又何妨?成则俱荣,败则介损”

“不,青州有法令…”

“青州,青州?青州!这里是徐州!你是徐州的世家子弟!”

说一千道一万,陈登终于明白老父为何要铤而走险,原来又是这世族之祸,他从未有过一刻如现在这般觉得孙策做得实在太对,世家的高傲和权柄就是该抹杀。

“父亲,您这次真的做错了”

第一百零五章 融合

深夜长沙城内,孙策一个人独自走在街上,行走间摇摇欲坠,东倒西歪,似漫无目的,又似寻觅着什么。

如果有人凑近一看,便会发现他双目无神,仿佛盖着一层雾,嘴里还念叨着奇怪的话语,

“总算找到你了”

这时,一个身形和孙策有四五分相似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他面前,眉宇中透露着凝重和警惕。

或许是终于有了声音,孙策眼眸中的雾气渐渐消失,换上一丝疑惑“你…是谁?我…在哪?”

“我就是你”

“你是我…?我…是谁?”

看着他一脸的茫然无措,来者也比较无奈,现在自己的生命体征已经不容他再多做耽搁,必须尽快和这一魂三魄融合。

人有三魂七魄,分天、地、命三魂,和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七魄,分指喜、怒、哀、惧、爱、恶、欲。

“你是我的一部分,我们都是孙策”

说到这,他往前走了一步,原本被阴影所遮挡的面部容貌显露出来。

毫无疑问,神智清醒的就是穿越而来的孙特。

当日遇刺之后,他整个人就陷入了昏迷,不过神智却停留在意识之海中。

小v告诉他,自己触发了隐藏任务,如果能用一个月时间,在意识之海中找到并融合孙策留下的一魂三魄,将会得到兑换点和技能。

“孙策?孙策?孙…策…不,你不是孙策,我才是孙策,你到底是谁?我不是你这个样子”

终于,孙策记起了自己的生前,而和他说话的这个人,压根儿就不认识。

“记起来了?那就好办,你知道其实你已经死了吗?”

一直以来,孙特都以孙策自居,而今面对真正的孙策,虽然只有‘三分之一’,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显得挺不自在的。

“我死了…?我死了?我怎么死的?不对,难道你也死了?那我们在哪?”

“这里是一个幽闭的空间,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带我出去?不对!你明明是想杀了我,我能感觉到你在想什么,你是孙特,孙特是谁?是你,是你杀了我,啊…我头好疼”

孙策前一句后一句,一会指着孙特义愤填膺的怒骂,一会又抱头痛苦,就像一个精神分裂的患者。

没想到孙策竟然能探及到自己的思维,看来是因为共用大脑的原因,还好自个儿的魂魄完全,否则也会跟他一般,在地上翻腾打滚。

“你不要被杂念影响,冷静下来,这个地方就是专门折磨你这种无主神识,一旦沦陷,就再也回不去了,我的确是想和你融合,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杀了你,而是共存的方式”孙特装模作样的解释着,必须要想办法让其冷静下来,融合的最大前提是信任,就这一点看来,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你说…谎,啊,头…好疼,帮…帮我”

已经分不清对方究竟说的是真是假,只知头疼得受不了,再加上神智的不完善,对孙特一会恶语相向,一会又视如救命稻草。

对于孙策的境况,孙特还是有些不忍,毕竟在穿越过来的时候,孙策是活着的,他能占有现在的身躯,不过是因为其处于病态之下,优胜劣汰罢了。

否则一个身躯又如何容得下两个灵魂,而在同孙特的交手战败后,孙策的一部分魂识,出于强大的自我保护机制,便龟息在意识之海里。

但有句老话叫死道友不死贫道,没有多做犹豫,孙特几步向前,扣住其手腕,嘴里默念着任务提示中的口诀…

‘嘀,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获得100兑换点,以及技能激昂:战斗前使用,增加全军1点力量,持续一个时辰,冷却一天’

系统音刚一结束,孙策当即昏迷过去,待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想想这一个月来,从临淄跑到长沙,要不是凭着精神体的缘故,不饿死也得累死,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完成了梦境中的隐藏任务。

“小蝉”

“啊,夫君…你醒了,小云,快去叫人!”

白天华佗就来过一次,发现孙策面色已经去霾转润,号过脉象后便告知大家病情已经好转,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当会醒来。

无疑,这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担心小婢子忙中出错,糜环便和貂蝉守在床前,直到深夜实在熬不住,再加上还惦记着孙丹,糜环只能先顾着小的。

孙策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锦衣卫手中,对于贾诩三人而言,他们不仅不能向外散播这个消息,反而还要严加守护,虽然陈珪已经露出马脚,但还有一个背后主谋没有查出来。

由此,当三大指挥使来到孙策床前时,将他们的顾虑说了一番,后者才想起要找到谋害自己的最终凶手“查一查臧洪吧,当日城防是由他负责,而且也只有身为齐国相的臧洪,才能瞒过你们锦衣卫”

臧洪,忠诚0,这是孙策很惊异的地方,以前明明都88了,是什么原因让他下降得如此厉害?

孙策自问没有得罪过臧洪,更没有亏待过他,这还真是‘我以我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孙策的答案,其实也是贾诩一直想查纠的,可对方隐藏得天衣无缝,把整件事都撇得很干净。

“没有漏洞,反而就是最大的漏洞,他身居要职,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这件事,让法衍来办吧”

“主公,那您苏醒的事,我等是放出去还是不放?”

“呵呵…咳咳”听到这,孙策一阵揶揄,别人是秘不发丧,到他这怎么就变成了广而告之“既然天下都以为我孙策死了,那就再死一会吧,传令周瑜,让他平定徐州之后,即刻和黄忠南下九江,给袁术献上一份大礼”

…曹豹已经和周瑜干了三场,每交锋一次,他就越是心有余悸,自己这边可以说连敌人皮毛都没碰到,就被一阵油罐子烧得外焦里嫩。

更可气的是糜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将下邳大门一关,任由他在旷野里撕心裂肺。

“将军,我们去和曹大人汇合吧?整备好兵马再与那周瑜一战”

副将的提议曹豹很心动,可是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去盱眙,他又没有底气,正犹豫不决之际,忽然传来周瑜和他们只有十里地的距离。

一咬牙一跺脚“全军,朝盱眙进发”

所有人都以为,曹宏不仅有陈珪帮忙制衡恣睢军,又有袁术大将桥莛的协助,当处于上风才对。

刚开始也的确如此,但随着黄忠回到恣睢军,桥莛根本不够看,一路高歌猛进,仅几天时间,就把战线从盱眙推进到夏丘。

当曹家兄弟两汇合后,惊喜的发现,他们被包围了。

“兄长现在该怎么办?”

“对啊,桥将军,我们怎么办?”

“青州军战力非同小可,反观我军,虽有某麾下的八百善战之卒,但其余大多数都是临时拼凑的家兵,为今之计,还是撤出徐州,待我家主公拿下扬州,再行另计”

曹豹撇了撇嘴,善战之卒?在黄忠面前不还是一触即溃。

当然他很明智的没有说出来,看了看自家兄长,见其似乎有些意动,想起之前两人的商议“兄长,不如就依桥将军之意,正好也可以让小妹和主公完婚”

…“公瑾,主公之事?”

青州军和恣睢军相汇,两大领军人物自然要进行会晤,黄忠从锦衣卫那得来的消息是孙策昏迷,但整个青州却在发丧,由不得他不担心。

屏退左右,周瑜低下声来“主公遇刺深陷昏迷,幸得华神医及时医治,不久便转危为安,前日醒来后,便下发文书,让我等退了曹宏之后即刻领兵南下,帮助破虏将军攻略九江,再北上占取谯郡”

黄忠大缓了一口气,想着部队最近因为孙策的原因,士气低迷“如此便好,老夫这就去告知属下,振奋一下大家的士气”

“汉升且慢,此事另有计议,行刺主公的主谋并没有抓住,还需以此消息作掩护。另外,我们此刻出兵,定让袁术所料不及,九江或可因此一举而下”

周瑜所讲的,黄忠当即彻悟,一切仍旧按计划行事,虽然孙策遭遇意外,但祸兮福之所倚。

当下,两人计议着该如何整顿徐州事宜,又该如何兵进九江“报,两位将军,青州急件”

孙策已经下发了作战命令,却还有急件,两人不由互相看了一眼。

打开门,周瑜接过信件一看,不由面色沉重。

“袁谭挥兵五万南下,主公让我领军回青州”

第一百零六章 审讯陈珪

没有活口,更没有人证物证,想要侦破孙策的刺杀案,对法衍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连日来,他私下里不停抓捕一些臧洪手下的要员,可无论如何严刑逼供,都没有得到有用信息。

于是只能再求助李儒,加大走访力度。

从走商到居民,从饭店到旅社,终于从一名百姓口中得知,当日确实有一伙形迹可疑的人,出入本被闲置的房屋,可追查到这个要点时,除了屋主姓名外,人早就不知去向。

事情陷入迷离,就当法衍无从下手之际,陈珪被押解到临淄。

黄忠回到部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兵搭救陈登,结果却发现陈登早站在广陵城外恭候,而陈珪则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坐在屋里等黄忠到来。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再有所求,自己做的事,当然得由自己来抗。

不过在最后被带走的一刻,陈登跪地哭求能善待老父。

黄忠心升感慨,反问着陈珪“有子如此,陈公又何苦?”

陈珪没有回答,事实上从被破门而入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一句话,非常配合,是对是错,已经不重要,但仍旧抱有一丝期望,如果陈登说的是真的…

陈珪的罪名里只有里通外敌,要坐实他参与甚至是谋划行刺这一事,还得看法衍手段。

“将陈珪暂且收押”

法衍没有急于审问陈珪,因为此刻案情又有新的进展,是李儒带着刘晔来了。

当日,刘晔并不知道徐州的情况,而是径直选择了回临淄,将在破屋里听到、看到的尽数告知锦衣卫。

现在看来,包袱里装的不出意外,应是黄忠的将印。

这么贵重的东西,自然不能落入敌手,当即命鹰眼所部前去夺取。

在讨论到曹悌和陈珪后面的对话时,李儒认为这些信息,很有必要让法衍也知道。

“这么说来陈珪必然知道到底是不是臧洪,不如让两人对质?”

刘晔的提议,法衍并不打算采用,首先臧洪和陈珪都是名士,更是士族的代表人物,要他们狗咬狗显然不可能,其次臧洪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说陈珪陷害他,结果显然不是他们想要的。

“不必,在下有办法让臧洪自己认罪,但需要糜芳助我”

徐州起乱之时,糜芳正好在青州预备役学习,孙策的军制是要想做高级军官,除非其钦点,否则就必须必须经历预备役三个月的学习。

…几日后,臧洪收到邀请,要会审陈珪。

对于锦衣卫暗地里做的事,他十分清楚,但他并没有畏罪潜逃,反而现在还有点后悔,不过并不是因为行刺孙策,而是因为张超。

曹操在兖州渐渐取得优势,张超兵败其围在雍丘。

臧洪知,一旦城池被攻破,张超必定身首异处,所以想出兵相助,然作为齐国相虽然权力重大,却并没有兵权,连日来接触不少军方将领,请其帮助,都因孙策遇刺之事而拒绝。

待来到刑部大堂,堂内已经坐满了人,就连百姓都堵了个严严实实,要不是有专门的官员通道,恐怕还得和这群大老粗挤个热火朝天。

“哦,臧子源到了,那我们开始吧”

虽然是审陈珪,不过主角却是臧洪,所以法衍并没有提前开始。

被人从后堂里带出来,陈珪一眼就看见了臧洪,他出现在这里,不是很意外,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公审。

没有被勒令下跪,只是让其站在堂中,看着满厅百姓,眼神中的唾弃,憎恨,以及仇视,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心里就颤抖起来。

整了整桌面,法衍将罪文摊开,还未来得及开口审讯,一个臭鸡蛋就直奔陈珪后脑。

‘砰’就这一下,陈珪整个人蒙住,年岁已近60有余,不想到头来,却背上了晚节不保,身败名裂的耻辱感。

回过头看去,所有百姓都对这一举动欢呼喝彩,

而砸他的人,看样子应该是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大的老妪,因为此刻她正打算扔第二个。

“控制一下百姓,不要耽误正常审讯”

等刑卫按照指令,将听审百姓再后移二十步之后,法衍方开口询问“陈珪,可愿认罪?”

听闻一路上陈珪都沉默寡言,本以为到了这里,他也会死鸭子嘴硬,没想却开口说道“老夫自知犯了你们青州的私律,但依照汉律,当由徐州牧过审,而不是一个家臣”

“哼,老奸巨猾,子扬便由你来审”

反正审讯步骤就是他们几人讨论出来的,法衍果断决议让位,想凭此令陈珪无话可说。

“刘晔,刘子扬,乃汉室宗亲,何时成了徐州牧?陶恭祖去世以后,当是子承父业才对,怎么也轮不到刘晔”

陈珪很聪明,一语双关,不仅训斥了青州攻占徐州的不厚道,还讽刺刘晔乃汉室宗亲,却帮青州孙氏做事。

“既然,你喜欢讲道理,那本官便和你讲道理。讨逆将军治下有法令,除三恶之刑外,不得判罪株连亦或死刑,所有犯人也要经过审讯定罪,不能处私刑,既然你认不愿意承认刘子扬是徐州牧,那也就是说,你不在讨逆将军治下,那这约定也就做不得算”

感觉到一丝不妙,陈珪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出声。

“陈珪私盗将印,谋害我主,其罪当诛连九族,下邳,广陵,浦淮三地家族尽当移灭”

“哦哦哦!”法衍根本不给陈珪反应的机会,直接宣布审理完毕,剩下的便是执行。

如此高效率,痛快人心的判决,当即引起了百姓的欢呼,在这一瞬,他们都因能成为青州的一员而兴奋不已,这算是活出了一种新高度。

“等等,你们…元龙不是说不会有死刑,不会有株连吗?”

陈珪慌了,这是法衍喜闻乐见的,一拍醒木,质问到“你本不愿意认可刘子扬的徐州牧,我等又何必认可你是讨逆将军治下之人?”

“罢罢罢,你审吧”

最终,在血腥的惩治下,陈珪服软了,但这不过是第一步。

“为何要反叛?”

“为我等士族争取权益而已,孙策以招生的名义断我士族入仕之机,此乃本末倒置之举,我等奋起反抗,何罪之有?”

“那又为何刺杀我主?”

“此…非是老夫所为”

被法衍突然转移到这个话题上,陈珪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稍微打了个节奏差,好在对此,他一早就有预料。

“那为何曹悌要说是你做的?”

曹悌?什么意思?被抓住了?!

显然这是在诈他,想通这个关节点后,陈珪鄙夷的说道“如此便让他上来对质”

法衍哼了一声,对刑卫示意,让其将‘曹悌’带上来。

这曹悌便是糜芳根据本尊的样子和身形,所找来的相似之人,只是为了以防让外人看出破绽,又精心捯饬了一番,将冒充者伪装成被割过舌头,用过大刑的样子,总之是要多惨有多惨,走路都还需要人扶的那种。

“哎哎…啊哎…咦哎”

陈珪已经无法确定出来者是不是曹悌,只能依稀的从神态和举止间判断。

“曹悌不是讨逆将军治下之民,所以他才有此一难,不过最终他还是供认出了你。曹悌,将你昨日所写,再公之于众,若所言非虚,饶你不死”

一个劲的点头,‘曹悌’急急忙忙将竹简铺开,在陈珪的注视中这样写下‘杀孙策者,陈珪也’

“还有什么可说?”

“呵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陈珪内心十分不稳定,虽说自己表面上很平静,但实则内心已经波涛汹涌,这曹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同样三兄弟,就属他最窝囊。

越想越有可能,再让曹悌多言下去,恐怕会将其它士族透露出来,如此一来,他陈珪就成了士族的罪人。

“果然是单纯为了活命,而子虚乌有吗?”

法衍装作看似无计可施的样子,问计与坐在前排旁听的几人“诸位大人,曹悌不是青州人,我意还是死刑,至于陈珪,终生监禁即可,不知各位大人意见?”

李儒等人肯定不会有意见,但走到臧洪这里时,后者稍显犹豫,最终还是附议。

臧洪这一附议不要紧,曹悌却噌的一下立直了身子,眼珠瞪得老大,支支吾吾个不停。

“大人,罪人曹悌似有话要说”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陈珪握紧了拳头,只想一拳将其打死了才好。

而臧洪则连脚趾都抓紧了,他刚才能有意见吗?今天前来陪审就是最大的错误,不仅没帮上陈珪,恐怕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说出幕后真凶,能活命吗?’

这是得到法衍允许后,曹悌再一次写出的内容。

“只要所言属实”

第一百零七章 袁谭南下

刑卫们看了看曹悌所写内容,没敢念出来,只好向法衍呈上,后者装作惊讶的样子,扭头将目光看向臧洪。

果然,还是被这家伙出卖了吗?

臧洪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孙策死了,大局并没有任何变化,张超被围,自己也不能给予任何帮助,一事无成不说还两袖清风。

“大胆贼子,死到临头,还要诬陷我青州命官!嫌命长?来人立即问斩”

真斩是不可能的,一切戏码都和‘临时工’做了交代,只是做样子还是必须,不可能一上来就指着臧洪责问。

“哎哎,季谋你这就过了,就算曹悌要指认人,为什么偏偏是子源呢?先让他把话说完,这一来可以洗清冤情,二来嘛,也可以让歹人看清楚,我青州绝不错放罪犯,也不冤枉好人,臧国相你说呢?”

在这里资格最老的,无疑就是李儒,有他出面说话,法衍‘不得不’听上一听“李大人说得也有理,如此,就得让子源受委屈了”

臧洪冷冷的看着两人双簧,他很清楚,今日这罪名是肯定落实了,可恨曹悌贪生怕死,还不知要牵连多少士族,以后青徐之地恐再无人能震慑孙氏。

来到堂前,臧洪准备在最后一刻,大放一番厥词,站定后因为过于激动,全身止不住的发出兴奋的颤抖“某十五岁,就被拜为童子郎,二十三岁时因进孝廉而为郎,二十五再为县令,讨伐过董卓,治理过地方,虽不说功德无量,但也兢兢业业。战战兢兢为官数载,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恐落了下乘,使老父无颜,家族蒙羞,所做之事,每一件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黎民,而今…”

自述自理了一大堆,臧洪也没想再多做隐藏,时至今日,他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错就错在选择了糟糕的同伙,曹家无论是曹悌还是曹宏,甚至是曹豹,都难以登上台面。

而陈珪,或许是真老了,做事畏手畏脚,若早早杀了黄忠,徐州局面也不会如此快被打开。

可以说,这场计划,除了他以外全是败笔。

就在众人以为臧洪要不打自招时,后者却戛然而止,一脸迷惑的看着曹悌。

这人不是曹悌,虽然只草草见过几面,可胸领口的那道伤痕不会忘记,因为实在太打眼,据说还是当初被典韦留下的。

一切都是法衍的安排?哈哈哈,可笑自己和陈珪还差点自投罗网,再仔细一想,没错了,如果法衍有确凿的证据,何必在这里上演一幕幼稚闹剧,早就将自己捉拿归案。

实际情况该是,他们仍旧处于怀疑或笃定中,但由于并没有证据,才摆了这么大一个阵势,设下迷魂大局,引他们!0入套。

‘嘀,法衍计策行使中,初始成功率为405%(<75-68>*15%30%),识破率为416%(50%-<75-68>*12%),因人和要素触发,识破率上升为566%,计策必然失败’

这是孙策所得到的系统消息,但法衍却不知道,

还正在奇怪为什么臧洪突然不说话了。

很快他们又发现,臧洪整个人的神色气质都变了,就连话锋也是随着一转“然,今有恶贼栽赃陷害,还请诸位同僚明鉴”

法衍以为自己听岔了,下意识的环视众人,却发现余者尽皆一脸懵逼。

李儒见此,惋惜不已,眼看其就要认罪,怎横生变故?

看来应该是他发现了破绽,尽管花了两天时间,特意找来糜芳学习曹悌的一些神态举止,但毕竟是假冒的“臧国相放心,李某定为你主持公道”

回过神来,法衍也想到应该是这假曹悌出了问题,只是这戏码还得继续,这么多百姓看着。

然此刻他已经没了主意,连忙召来法正,着其往后堂告知孙策。

在得到系统提示后,孙策就在思考该怎么处置臧洪,陈珪还好说毕竟是商人出身,而前者不仅在士林里有分量,作为齐国相,在百姓中威望同样也不低。

强硬着来肯定不行,稍有处理不善,势必会引发反弹,自己腰上的伤口,到现在可都还疼着。

堂上,曹悌死咬臧洪,后者云淡风轻,谈笑自若,让他拿出证据。

陈珪也在后面看出端倪,从旁助攻,更把脏水撇个一干二净,只认软禁黄忠一事,连盗取将印都打算不认。

渐渐的,原本一场胜券在握的较量,峰回路转,演化成相持不下的闹剧。

李儒摇了摇头,转身而出,结局他已经能料到,剩下的,还是只有他们三人加紧干活才是,要想解职臧洪很容易,但要扳倒他身后的支持者,这是一场马拉松式的比较。

岂料刚出门,迎面遇上回锦衣卫处理事务的程昱。

“结束了?”

“哪有这么快,臧洪发现了是个替身,此刻正和季谋玩着呢”

李儒是玩世不恭,程昱却面色凝重“我要去见主公,只怕大事不好”

“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

程昱手上拿着几张绸缎,接过一看,这竟然是臧洪与曹宏、陈珪、袁谭的往来信件。

“怎么来的?”

“锦衣卫从曹悌住处取回黄忠将印,顺道发现了这个,消息只真不假”

呆若木鸡?不!李儒一拍大腿,低呼糟糕,旋即就朝刑部后堂奔去。

“呵,这袁家还真有意思,公孙瓒、黑山张燕、张扬,现在是我青州,他袁绍哪来这么多兵源和粮食?”

郭嘉揉了揉额头,孙策好像关注错了地方,不过也的确不用太在意“冀州本来就富饶,去年又风调雨顺,不过他们最该感谢主公,现在整个河北,不种黍米者或有,不种土豆者却是罕见”

“等等,你的意思是袁绍带着土豆打仗?”

这就让孙策有些哭笑不得了,土豆当饭食那可是战斗民族才会做的事,袁绍是打算像毛子学习?

“不仅仅是河北,就连长安和曹操都在军里大量使用土豆作为军粮,尤其是豫州,旱灾之后,去岁饿死的人微乎其微,这都得益于主公您的远见卓识”

法正也会拍马屁了?这让孙策为之侧目“我本意可不是为了壮大敌军,但如今看来也不全是如此,文和,你们鹰眼所部下一步的主要工作就是在豫州宣扬我军,今年底,我要在颍川书院招生”

李儒,程昱,贾诩,还有法正,郭嘉等,这一群人在孙策昏迷时,其实是非常焦虑的,一度失去方向感,他们习惯了由孙策来制定大方向,好在这一刻,那熟悉的感觉终于回来了。

“但,袁谭所部?”

“让周瑜回来,再加上岳飞,区区袁谭还不足挂齿,只不过人多一点而已”

现如今,孙策麾下将士还是蛮多的,不过可以作为一军统帅的,在他心里实在屈指可数,包括恣睢军的黄忠都很牵强,这也是当初实在没人用所造成。

作为恣睢军的最高长官,竟然能被一个老头所软禁,这还真不是针对他,孙策有想法将黄忠换下来,放在身边任用当是个不错的选择,还有恣睢军将领,也需要更新换代。

“最近招贤馆可有发掘什么人才?”

孙策打算召唤一个统帅,可兑换点还差一些,能让他赚取的只剩臧霸和金祎。

“这…一直是臧洪在负责”

孙策听了,默默点头“行了,把这个拿给法衍吧”

绸缎上的内容,已经足够给陈珪和臧洪定罪,特别是臧洪,袁谭南下,就是因为他在提供消息。

接过绸缎,程昱正要出门,孙策又叫停他“准备一下,我打算见见他们”

“喏”

…臧洪很诧异,毫无征兆的,先是刑卫将百姓请出大堂,而后又退出堂外关上大门,周边警卫也全换成了锦衣卫。

这个阵势,是要来大人物了,难道是孙渊?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这做什么?

典韦!

看见这个人出来,他内心一怔,心跳瞬息加快。

只见典韦头也不抬,出来后将一个太师椅摆在正中央,而后放上软褥,再将火盆摆弄好,点着了,才又回到后堂。

陈珪也十分心骸,回过神时,正好看见曹悌站起身来,向贾诩行了一礼,后者一挥手,便退在旁边。

随之,刘晔和法衍也收拾妥当,从座位上起来,将案卷放在椅子旁边,才站在后面,不时的回望。

种种迹象,使得臧洪和陈珪不可置信的对望一眼,难道孙策没死?

第一百零八章 安定徐州

“孙策!?”臧洪不经意间咕动了一下喉头,一滴豆大的汗水,竟在二月天,顺着耳发滑落。

因为腰上还敷着华佗调理的药剂,孙策只能由典韦从里屋将自己搀着出来。

从内至外,也就十多二十来步,但却让孙策感觉比骑马还难受。

但对于臧洪和陈珪来说,孙策的每一步,则似走在胸口上,令人窒息。

没死?!为什么!?

两人不停的反复自问,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当真见着本人,内心还是止不住的震动。

摇摇欲坠的陈珪一把扶住身边的梁柱,才勉强没有倒下。

“呼…好久不见了,陈公,子源”

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孙策深陷在躺椅里,还能开玩笑,说明他的确是没把两人放在眼里,或许有些麻烦,但也只是麻烦而已。

况且,基于某种原因,孙策还该感谢他们。

几乎是下意识的,臧洪就要跪在地上,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强撑着直起身来。

“臧国相,这里…”孙策拍了拍腰,继而道“要感谢你,正好有什么东西发炎,疼得厉害,让你一刀切了下来,快准狠那”

“属下…不明主公您的意思”

“不明白?你是太明白了,这些东西,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分析得头头是道,难怪齐国能如此安宁”

一把将绸缎扔在臧洪面前,后者低头一看里面有几匹似曾相识,稍微一想,便回忆起那是自己给曹宏的回信。

里面可是把什么东西都讲得一清二楚,孙策的行程安排,死士入城后的调度,联合袁绍,牵制黄忠等等。

“我自认为待你臧子源不薄,更没让你受过委屈,说来你还是天下名士,竟然会做出弑主的事,给个说法吧?”

孙策没有动怒,反而还用着心平气和的语气。

弑主这个罪名在这个时代是非常严重的,最好的例子就是吕布和刘备,同样是朝秦暮楚,刘备能以此称霸,吕布却只能逐步走向末路。

弑主是本质的区别。

‘噗通’臧洪最终还是跪下了,他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和孙策作对。

青州在他的治理下,越来越富庶,隐隐有盖过冀州的势态。

百姓走在街上都充满了笑意,孩提无忧无虑,有衣穿,有饭食,还有书读,这不就是他所追求的治世吗?

然而他却是士族,还是士林中塔尖的存在,自己利益是小,士族利益是大。

无奈、苦涩至极“还能有什么原因?不过阶层尔,若主公能善待士族,则天下指日可待,大业唾手可得”

“我对士族还不够好吗?你看看那些豪强大族,我青州大地上,还有几人敢私藏人口,还有谁家占据着大量土地?”

“再说你陈珪,徐州还有哪个家族比得上你陈家?除了土地,人口,你们那样少了?财富我更是成倍的给到你们,人心不足蛇吞象!就为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士族,你们宁肯背负万世骂名,弑主?!真不知道我是该庆兴还是余悸”

听到此处,臧洪不禁流下悔恨的泪水,陈珪也羞愧得垂下头去。

如果孙策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他们保证会立刻跳起来,提着头和他同归于尽。

可偏偏,孙策待他们没有偏袒,特别是陈家,私下里,陈珪还因近年来家族的欣欣向荣而暗自高兴,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稀里糊涂的上了贼船。

“属下愧对主公厚望,但求一死”

能把人说死,孙策对自己的口才有了新的认知,只不过“你的罪名自有季谋来定夺,死罪活不了,活罪死不了”

说完这些,孙策示意典韦扶自己起来,随即又看到陈珪那一脸等候审判的样子,是真的有些想发笑“陈公,你有个好儿子,知足吧”

“主公!!”向内堂刚挪动几步,臧洪突然嚎啕大哭,嘶吼起来,更是跪着走到孙策面前,一个劲的磕头,每下都非常用力。

见到地板上出现血渍,孙策赶紧让典韦将他拦住“你这是做什么?”

“属下对不住主公的信任,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万死不足惜,只是还有一事,望主公成全”

臧洪之所以要引袁谭南下,是因为在青州找不到兵马,就只能寄希望于冀州。

而袁谭也答应了他,只要拿下齐国,便挥兵雍丘,所以才有了他引狼入室的举动。

‘嘀,随机任务3启动,成功搭救张超,奖励20个兑换点’

好吧,又是一个不在他计划之内的任务,孙策发现这随机任务,还真是够随机,很难遇上他顺手就可以完成的。

“行吧,我尽力”

孙策答应了?!臧洪很吃惊,就连法正和郭嘉都一脸呆滞,昏迷一次,主公就变滥好人了?

“主公,我们尚有要事,恐怕现在还不是时候和曹操为敌”刘晔时刻都想着要迎奉天子,如果和曹操开战,就违背了最终目的。

“谁说我要和曹操开战了?此事我自有主张”

孙策不知道曹操有多恨张超,但肯定比不上其对张闿的恨意。

这一点孙策早有准备,为了让曹操欠自己一个大人情,早在曹嵩被杀人越货之前,就让锦衣卫盯死了张闿。

此刻始作俑者正被秘密关押在临淄,这件事除了三大指挥使,没有其他人知道。

出于对徐州安危的考虑,本来,孙策是打算用在关键时候的,但既然有任务刷新,也就不再藏掖。

“若主公能救下张超,属下虽死无憾”

无论孙策基于什么原因要帮自己搭救张超,臧洪现在除了感激没有其它想法,安安静静伏在地上“属下再推举一人,乃京兆杜陵人,杜畿杜伯候,此人家学渊源,是杜周,杜延年之后,或可顶替齐国相之职,现如今在招贤馆,等候月中考评”

“嗯?”

都这个时候了,臧洪还向自己举荐人才,这令孙策很意外。

看到孙策疑虑的神情,臧洪赶紧再附身拜道“主公还请放心,此人已家道中落,断不会重蹈覆辙”

“国相就算了,先从别驾做起吧,仲德公,此事你着手办理”

孙策走后,刑部大门再度打开,百姓们又蜂拥而入,然现场让人却很迷糊。

短短不到一炷香时间,两人状态天差之别,犹如斗败的公鸡。

臧洪和陈珪最后被判处了终身监禁,不过考虑到陈珪年岁已大,便在临淄择一屋,全天候监视,不能外出,也不能与外界主动联系。

让孙策尤为舒心的是,在陈登的疏导下,陈珪最终还是将参与了叛乱的徐州的士族罗列出来。

“将名单上的全部抓起来,交由刑部,按最重的罪论处,还有,彻查他们的赋税,少一个子儿,都给我十倍吐出来”

对于这些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来说,孙策对其的容忍度已经到了极致。

三日后,徐州再次鸡飞狗跳起来,不过当众人看清针对的是谁后,又都伸着脖子张望。

只见一队队人马,冲进平时眼高于顶的大院里,未及就押着那些老爷公子的出来,直送上候在一旁的囚车。

听说孙策向来喜欢整治大家族,看来所言非虚。徐州百姓对孙策没有太大的认同感。

对于没饿过,也没冷过的他们,只要统治者不是曹操,一切都不是问题。

像这种突袭世家的行径,他们更多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不过很快百姓们发现,这锦衣卫是来了一批又一批。

细心的人能分辨出,第一批肩膀上秀着犬牙,而第二批则是秀着鳞片。

至此,徐州强盛的世家不复存在,一夜打回解放前,那些与其交好的世家,纷纷闭门谢客,只求不要惹火烧身。

徐州,安静了。

第一百零九章 水淹袁谭

周瑜在临淄稍微整备了下粮草,便领军继续北上,不过阵营中还多了一个人。

杨延嗣,被孙策大手一挥,让其提前从预备役里毕业。

这可是莫大的荣誉,预备役成立以来,他是第一个提前毕业的,此刻正欢欣的听从着兄长们的建议。

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从理论跨度到实践,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在杨延嗣加入后,青州军俨然成了杨家军,除了周瑜这个统领以外,说得出名号的都是杨家子弟,包括一些基层,也是从杨家侍卫队里选出来的。

袁谭南下,把队伍布置在乐陵,阳信一带。

岳飞没办法,只能将队伍一分为二,王训和鲁肃、徐盛守般县,自己则驻扎在厌次。

周瑜抵达西平昌的当日,便邀岳飞来商议军情。

袁谭所部共计五万人马,大将高览,韩猛等人领两万屯兵乐陵。

而袁谭则率领郭援,韩莒子,邓升,严敞等诸人攻伐厌次县城。

至于青州方面,鲁肃有郡兵五千,加上背嵬军,青州军各一万,合计二万五千人。

“…袁谭不足为虑,所虑者乃高览和郭援,此两人用兵颇有章法,非等闲可破”

岳飞与王训已经和袁谭多次交手,虽然他们兵精将勇,奈何冀州一直不是孙策的主攻方向,得不到资源上的扶持。

最能说明这个问题的例子,便是到目前为止,背嵬军连油弹罐都未配置。

“不知鹏举可有什么打算?”

岳飞长期和敌军打交道,再加上其固守乐安一年有余,周瑜肯定要听听他的意见。

“退敌之策某倒是有,之前一直苦于兵力问题,既然公瑾到来,或可试用此计…”

时值三月初春之际,接连几天阴雨绵绵,道路很是泥泞。

“这鬼天气,要死不活的,呸”邓升得知粮队车辆又陷入了泥里,不由暗自唾骂着贼老天。

这是从乐陵运往阳信的,二十几辆车全是土豆。

说来土豆还真是个好东西,不似黍米怕被淋湿,而且在食用上也很便利。

既能煮烂了捣成泥兑油盐吃,也能切片切块炒来吃,实在没有条件,比如行军中,点堆篝火烤熟了照样能吃。

“多去几个人帮忙,要是误了时辰,对谁都没好处”

邓升是沿着笃马河走的,为的就是能开阔视野,以免被人偷袭。

环视一圈,忽然发现远处有位渔民正一个劲儿的把船往岸上拉,这才想起一路上,这个情景发生了多次。

“老大爷,你这好生生的把船往岸上拉是何意?”

“啊?”

隔着远了,小老头有点背耳,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话,但听不清,只好打着手势“大点声儿”

见状,邓升只好再说一遍,后者才恍惚听明白,答道“哦,水位这么低,是有蛟龙在上游玩水,小老儿这么做是为了护船”

蛟龙玩水?这可稀奇了,青州还真是福泽之地,前几年是黄龙,这会又出个蛟龙。

“老者如何知道有蛟龙?我见你们渔家都在拉船,是都知道了吗?”

“倒也不是,蛟龙喜欢卷曲于隘口,清理身上污垢,所以这江河不仅水位低,还缓而钝,等它们洗高兴离去,必然会引起洪涛”

邓升似有所悟,看了看江面,水位确实很低,这蛟龙还真是淘气。

在古代,蛟龙虽不常见,但也不稀罕,所以邓升并没有把渔民的话放在心里。

是夜,雷声大作,高览紧缩着眉头,心里有些静不下来。

战事被糟糕的天气一拖再拖,士兵们的士气也从一开始的热情高涨,由于无所事事,变得平和起来。

“高将军,还没休息?”

营帐外,韩猛见其还掌着灯,就过来看看。

“韩将军也没休息啊”

“嗯,这仗打得可真没劲”自顾自的走进账内,韩猛端坐在一旁,拿起桌上酒壶,也为自己满了一盅。

“邓升应该到了吧?”高览的心绪一直没停下来,总认为会出什么事。

“早到了吧,五千多人护送,应该不是问题”

“就因为人太多了,如果遇敌,反而是掣肘,很难展开有效反击,大公子不该这个时候来催粮”

“青州内乱四起,岳飞顾此失彼,断不会有什么情况吧?”

“唉,希望是我多虑了,总之加紧防范吧,明日我们退守高城,待雨过后再行攻打般县”

两人就这么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喝着,突然一声惊雷,将两人话音打断,紧接着轰鸣声响彻黑夜,犹如万马奔腾。

两人脸色惨白,下一刻,高览冲出营帐,对还在发愣望天的士卒命令道“弃营!向北撤!”

弃营,也就是什么都不要,如果你在睡觉,那也别穿衣服了,多停留一秒,就会多一分危险。

说完也不再管士卒们会是什么反应,率先骑上马,朝不远处的小丘奔去。

这便是岳飞的计策,水淹袁谭大军,他久居乐安,对这一带十分了解,无论是地形还是天气。

水害是非常无情的,其祸更甚火灾,大火所过一片荒凉,而大水过后,却是偏地的尸体,如若不妥善处理,只会引来更加严重的灾情。

对此,岳飞是早有预谋,在袁谭南下之后没多久,就组织百姓带着家眷和牲口往西平昌撤去。

当下,但见汹涌的洪水,翻滚着,怒吼着,瞬息之间便将高览大营推成平地。

连带着夕日繁荣的小山庄,也让咆哮着的洪水所吞噬。

所过之处,树木被连根拔起,房舍被推到成块,一些来不及逃匿的袁谭军士卒,在洪水里此起彼伏,挣扎着叫喊几声之后,便被湮没。

或许是为了配合岳飞计策的顺利实施,雨越下越大,连带着风都会使人摇摇欲坠。

周瑜站在远处观望,当高览营地中的所有火把全部熄灭后,又等了一会,才调转马头“三更起床号,不用造饭,下山掩埋尸体”

次日,当杨延嗣看着满地被水泡得发紫的尸体时,一时没忍住,吐了个昏天暗地。

杨延德见了,笑着拍其后背“七弟,你不是问周将军为什么不让吃早饭吗?这就是原因”

扶着树,杨延嗣摆了摆手,实在说不出话。

这里腥臭味非常严重,连不少老兵都在发干呕,果然不吃早饭是真理。

大水还在继续,然当洪峰从乐陵抵达阳信时,威势已经没那么骇人,几年前修葺的渠道,成为了给洪水减压的主力军。

高览两万大军,一战殆尽。

袁谭得知这个消息后,脸色铁青,一城未下,还损失了两万人马,这一回袁熙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大公子,据闻周瑜所率的青州军,已经抵达般县,高将军又糟此大败,青州已经不能速下,回军乃是上策”

郭援分析的军情,袁谭听着很不是滋味。

来了青州之后,一场像样的战事没有不说,还一夜之间被敌人端了个底朝天,实在是无颜回渤海。

况且等袁绍问起这战况后,他又该如何回答?

“本公子此次坚决不撤,誓要与岳飞一决雌雄!”

和岳飞大大小小打了十来场,总的来说袁谭败多胜少,这是他心里迈不过的坎儿。

如果能在正面战场上,正儿八经的赢他岳飞一次,哪怕打个平手,回去也好和袁绍交差。

“大公子,请三思,我军刚遭新败,实在不宜再战”

“既然知道我是大公子,还不尊令行事?”

对于郭援的劝解,袁谭是不可能听进去的,就有如红眼的赌徒,你跟他说理智,他会反问你,这玩意儿值几个钱?

背嵬军,是孙策麾下配置最高的军团,王训,徐晃,太史慈,拉出来都是可以单独的领军的人物。

再加上鲁肃和徐盛的协助,至少在袁绍旗下,很难有人和背嵬军一较长短,这也是孙策对青州北部如此放心的原因。

郭援没好再说,只是在心里计算着该如何尽量减少损失。

翌日,袁谭引军尽出,和岳飞约战于厌次城下。

“冀州大将,韩莒子在此,谁敢迎战”

斗将?岳飞思缜了一下,韩莒子厉不厉害,他不清楚,可太史慈是真的厉害“子义,你去会会他,能阵斩就别留手”

斗将斩敌,是一种提升士气的绝佳方式。

既然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袁谭心里并没有b数,那岳飞只好教他做人。

第一百一十章 一帅无能

太史慈跟随岳飞镇守乐安的时日已不短,在军中也攒有足够的威望,见他出阵,士卒们都欢呼雀跃着,期盼己方大将能拔得头筹。

‘嘀,太史慈技能斗将发动,力量上升到92,技巧上升到95’

跃马出阵,刚交一合,韩莒子就有点吃不住,力道和对阵经验根本不是一个层级。

端坐在马上,感受到双手不由自主的跳动,韩莒子心生逃跑的念头。

再次策马向前,奔向太史慈,也就是本阵的方向,双眼紧盯住敌将的手势,咬紧牙关,只要撑过照面一击,他就能回去了。

‘呛’

兵器撞击之后再无声响,韩莒子卯足了劲策马相交而过,望着袁谭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却喜不自胜,活下来才是最好的,谁管他什么名声,不由得手里马鞭又加重几分。

回过马,太史慈很无语,这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吗?跑得还真是快!

想起岳飞的交代,不慌不忙的从马肚边上取出箭矢,张弓搭箭。

‘嘀,太史慈技能羽简发动,技巧上升到97’

嗡,啪,韩莒子应声而倒,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三十步的距离,箭矢正中背心,避过肋骨穿膛而出,可以想象太史慈这一箭有多么干练。

“吼!吼!”

岳飞欣慰的笑了笑,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太史慈胜得很轻松,给本阵提升了不少的士气。

这么久以来,他们一直都被动处于被动防守,很少有机会能和敌军正面作战,这一阵着实解恨。

“废物!平时吹嘘自己如何厉害,结果不堪入目!你们谁上去替本公子扳回一城?”

袁谭还想着找回场子,可韩莒子在军里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存在,除了郭援,其余人等都不是他对手。

“大公子,敌将骁勇,我军中恐无人能出其右,冲锋吧”

现如今袁谭还占着兵力上的优势,不趁次机会,一鼓作气拿下岳飞,偏偏要搞什么斗将,郭援对这袁大公子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方值败阵,敌军士气正盛,若贸然出兵,只怕会再遭一败”

典型的半桶水响叮当,正所谓一帅无能,累死三军,袁谭继承了袁绍好大喜功,色厉胆薄的性格。

“大公子无需担心,敌军兵不过万,而那周瑜此刻正在般县打扫战场,当趁他们还没有合兵之际,利用兵力优势,一战定胜负,些许士气,并不能扭转他们兵力上的劣势”

郭援这么说是有分寸的,在大水过后,周瑜兴师动众打扫战场的消息,非常确切,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青州军全军在做‘大扫除’似的。

说来也奇怪,明知青州军短时间内不会来援,可岳飞仍旧还是前来赴战,这让郭援怎么都想不通。

郭援的分析,将袁谭彻底打动,当即忘却了前一秒的不快“吩咐各部,准备冲阵”

简单一句冲阵,肯定是不够的,怎么冲,冲什么位置,用什么阵型冲,这些便只能由郭援来完成。

“岳将军,袁谭要准备过来了”

对面的一举一动,徐晃都看在眼里,韩莒子被斩,袁谭不退便肯定还有后手。

此刻围在一起的将领,突然四下散去,这便是为冲阵做准备。

“嗯,应该是了,吩咐旗兵,听清号角声”

话音刚落,郭援已经率先发起冲锋,漫山遍野全是穿着金黄色服饰的袁军。

邓升,严敞,苏由三人引步骑在前,宛如三把利刃,直刺岳飞左中右三部,夏昭、冯礼领步兵压后,是中规中矩的攻击阵型。

岳飞没有选择和敌军硬抗,徐徐后退,再以弓箭辅之,渐渐的,袁军骑兵与步兵之间的距离便被拉开。

‘嘀,徐晃技能奋勇发动,所部全员力量加1,力量上升至92’

‘嘀,徐晃技能斧将发动,力量上升至94,技巧上升至92’

‘嘀,岳飞技能武穆发动,所部士卒属性上涨10%’

‘嘀,岳飞技能背嵬发动,所部骑兵技巧上升5’

接连的技能发动,让士卒勉强顶住了与骑兵的第一轮近身战。

然而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岳飞必须还要进一步拉长战线,才能方便下一步行动。

“枪林!”

“吼吼!”

背嵬的前军都备有长枪,这种枪长两丈,设计之处枪尾也是尖的,但平时底座有个叠扣,用于掩盖这个小秘密,同时也可以防止不伤到队友或者自己。

‘唰唰唰’两千把长枪,以六十度斜角插入地中,整齐利落,形成一段防护墙,枪尖的寒芒令人望而生却。

不少来不及收住阵脚的袁谭军士卒,就这么连人带马被扎成刺猬。

枪林迫使袁军将攻势缓了下来,岳飞双眼一聚,暗道是时候了,点头示意身边的传令兵。

‘嗡嗡’牛角号低鸣,但在乱糟糟的战场之中,实在难以分辨,倒是暗藏在高处的旗语兵却能清晰的将其纳入耳中。

‘唰、唰’红绿色的旗帜在他手中有节奏的律动起来,紧接着另一处高地的旗手也得到信号,转身朝隐匿在山下的徐盛发出信号。

“将军,来信号了!该我们出动”

徐盛从平原秘密而来,如果没有周瑜,这是一步险棋,鲁肃不会让徐盛放着平原不管,去支援岳飞。

虽然士卒不多,只有三千人,但作为奇兵已经足够。

‘嘀,徐盛器用技发动,谋略上涨到80,统率提升到88’

“吹响号角,通知王将军”

这是岳飞的第二步棋,都知道王训在般县防御高览,却没想到,他已经脱离了周瑜主力,早早的埋伏在厌次周边。

实际上,就在一天之前,岳飞正在头疼怎么和袁谭来一次正面交锋,没想到才刚有这个想法,对方就送来了枕头。

前方战事陷入了僵局,袁军必须要绕过枪林,同时还要提防空中来箭。

太史慈犹如一个狙击手,不停地对袁军将领施以狙杀,而徐晃则舞动着萱花大斧,四下收割人命。

奈何枪林作用有限,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枪林分割的袁军,很快又聚集在一起,岳飞只能选择退上山丘,以地形优势来弥补兵力劣势。

前方显现获胜之机,袁谭却‘惊喜’的发现己方两侧出现了大批量敌军,犹如横江断水,将他的阵营一分为二。

‘嘀,王训技能遁孤发动,袁谭被孤立’

徐盛先王训一步抵达袁军侧翼,尽管兵少,但奔袭而来的势头足以冲散阵型。

离本阵最近的夏昭和冯礼,发现后军有难,连忙舍了岳飞,回援。

可毕竟还隔着一段距离,心里估摸着脚力,郭援一咬牙领兵前去抵挡。

按照现在的情形,只要本阵能坚持住,还是有胜利的可能“大公子,且在此处静候夏,冯二人回军,末将先去杀退此路敌军”

突然出现的敌军,正让袁谭心里正七上八下,六神无主时,却听郭援说要去阻挡敌军,顿时慌了心神,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不见其人影。

着急万分,恰巧又看到另一股敌军从斜里杀出,便再也忍不住,紧了紧拳头,趁人不注意,悄悄退走。

“哼,无胆匪类,你要稳在军中,我还没办法,自寻死路”

标志着袁军主将的旗帜,开始朝后阵移动,这让王训冷哼一声,一指向左前方,随即转道直奔袁谭。

“将军,大公子退了?”

“什么?!”

在郭援和徐盛打得难分难解之际,副将忽然发现旗帜动向,大恨道“大公子抛下我们撤了!”

再说了一遍,郭援才如梦初醒,果然,那黄色袁字大旗已经离他远去,只留下熙熙攘攘的预备役在本阵。

“此獠误我!”

袁谭撤了,这一走,袁军军心和士气也随之消散,没了袁谭的大旗,在前方迎战的邓升等人不知本阵情况,纷纷后退。

岳飞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狐疑至极。

明明敌军已经取得硕大优势,即使本阵被袭,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被拿下,只要再强攻一段时间,他这小山丘必然被攻下,难道王训和徐盛这么快就得手了?

“休整一刻钟”

是该休息休息了,此战作为诱饵,岳飞以六千之军,强行抗住了两万人的攻击,若胜则功不可没。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南下

“岳将军,你看看这是谁?!”

王训一脸兴奋的进入大帐,将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子,一把推在地上,摔了个狗扑食。

“这莫非,难道是袁谭?”

赢得一场大胜后,岳飞正在营里包扎肩上的伤口,等着王训回来。

这一战,不求能消灭多少袁军,但求让袁绍老实,这是孙策给他们的指令。

所以岳飞才决议,不惜花高额的代价,也要让袁绍不敢轻易南下。

其一是消灭袁氏有生力量,其二便是活捉袁谭,原本以为抓来袁谭的当是周瑜才对,不想王训尽然给他带来了意外收获。

“只真不假,这家伙撇下部队,自己一个人瞎跑,活该被捉”

“哈哈,真是愚蠢至极,等周将军回来交给他处置,还有,把捷报发回临淄”

此役,背嵬军可以说是出足了风头,啃了最难啃的骨头不说,还抓住了袁谭,日后袁绍必然畏手畏脚。

由于和岳飞已经打胜过两次战役,王训因其良将技能的存在,截止目前,总共上长过两次能力值。

像这种成长性的技能,加之92点统率,和厌次一役的卓越表现,将其提上主位便安排进了孙策的日程。

当然,还有战役获胜后的一点魅力值,可惜没有获得兑换点,如此一来就让孙策很肉疼了。

“主公,您这伤势还未完全好,还是让公瑾或者汉升带队去吧?”

法正和郭嘉正在劝说孙策打消亲征的念头,好歹是个昏迷了一月的病人,怎么一点静养的觉悟都没有。

孙策也没想要这么拼命,奈何他知道自家所处的境遇,有些事由不得他不去做“我知你们都是好意,此番南下,除了袁术我还有另外几个必须见的人”

这是真话,臧霸他要聊聊,杜畿也要谈谈,曹老板那里得把诚意拿出来,不然兑换点就只能看着干着急。

此外还有孙坚要见一见,黄忠更要掏心窝子,包括甘宁那里,要做的事挺多,打袁术反而成了顺带。

没能劝住孙策,次日,部队便启程而去,连周瑜都没打算见上一面。

这可就苦了袁谭,一把扔进牢里,周瑜可没打算让他有好日子过,只不过是让袁绍投鼠忌器的屏障罢了。

孙策所部,随军除了解烦军以外,还有朱桓,孙辅,黄叙和王凌,不过朱桓因为在预备役表现优异,被孙策提拔为解烦军凤部的主将,一跃成为亲信。

其它三人,孙策是打算给王训做准备的,这位四镇节度使,必然不可能久居副将之职。

对外这支队伍的领头人自然是卢俊义,不过臧霸等一些主要将领,已经收到孙策未死的消息。

得知解烦军南下后,见其走的又是莱芜,往牟县而来,臧霸知道这是来找他了。

当即带着三十骑出城相迎。

“末将臧霸参见主公!”

没有说话,孙策只是直直的看着他,看得臧霸发毛,不知道这是何意,自问他可没有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宣高,泰山对你来说太小了,可愿随某走一趟扬州?”

孙策突然这么来一句,臧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见其一脸庄重希冀的样子,不由垂下头来,孙策以前可是说过,在泰山可任由他去留,怎么没来由的转变心意了?

但转念又想了想,似乎这么久以来,在泰山郡除了吃喝拉撒,自己确实太固步自封,出去打一仗也未尝不是好事“末将愿意前往”

“好!暂且封你做信义校尉,带着本部人马,在我身边听用吧”

说完这些,孙策又补充一句“开阳的事,我听说了,只要你臧宣高今生不负我,我孙氏账下便始终有你一席”

原来是这个意思,臧霸明白了,难怪孙策让他离开泰山,这是打算要送功劳给自己,提拔自己,重用自己的意思,当下不由觉得之前有些小人之心。

“谢主公提拔,谢主公信任”

‘嘀,恭喜宿主获得臧霸的10个兑换点’

“这是你应得的”

孙策满意的笑着,不仅仅是兑换点,王训的班底他已经想好了,臧霸,管亥,李通,王凌,黄叙。

孙辅的话,还是让他先从都尉做起。至于司马俱几人,只能顺位下调。

出了泰山郡,孙策带着张闿和曹家财货,轻骑赶往兖州。

张超被曹操围困已经两月有余,据闻出现了断粮的情况。

真要救他并不是太难,但孙策却犹豫起来,20个兑换点,和让曹操欠自己一个人情,到底哪个重要?

一路权衡,直到进入东平国境内,孙策还是没有答案,既然如此,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孙渊派来了使臣?曹操没想到,虽然和孙策的关系还算不错,但那是之前的事了,人走茶凉。

孙渊?与其说孙渊,不如说是那三个人吧?或者是周瑜?

“让他们进来”

无论是谁的意思,总之先听听来意总没错。

“外臣郭嘉见过曹公”

“奉孝!咳咳,我们可是许久未见了,咳咳咳…”

曹操还没说话,戏志才倒是先没压抑住心中的欢喜,多年好友,咋一相见,总有些控制不住。

不过能在曹操面前随意插话,也足见其身份特殊。

“志才,你这病情倒是越来越严重了,还需多调养身体才是”

“不劳挂念,咳咳,我自己的身体,咳咳自己知道”

戏志才早有积劳成疾的隐症,盖因家中贫苦,营养之类的没跟上。

摇了摇头,收回关切之意,继续拜向曹操“唉,曹公,此次前来是奉了我家主公的命令,来做一个交易”

“等等,你这主公,是指孙渊还是另有他人?”曹操可不想到最后连是在和谁论交都不知道。

“曹公若屏退左右,自然知晓”

挥退手下,没一会,郭嘉领来三个人,不过紧跟在他后面的带着兜帽,根本看不清模样。

另一个则带着头套,由典韦推着在走。

“叔父”

熟悉的一声叔父,再加上来人摘下兜帽,曹操不由瞳孔放大“孙策!”

“好你个孙伯符,把天下人都骗了!哈哈哈”

孙策没死,曹操还是蛮开心的,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少年英雄“你这是要去帮文台?”

很快曹操就明白了孙策那迷之动向,最初他还以为解烦军南下是为了加强徐州的防范,到底是低估了这小家伙的智计。

“叔父高见”

“哈哈,那袁公路这暗亏可就吃定了”

袁术一直在找他麻烦,曹操早就想收拾他了“要不是现在有吕布和张邈,我定当助贤侄一臂之力”

“无妨,小侄这次是给世叔送人来的”

“送人?”

曹操这才记起刚才郭嘉说来做交易,却又和孙策说法不同,于是留了个心眼,看向带着头套的人“此人是何人?”

“典大哥”

“哎”

将头套取下,露出一张面黄肌瘦的脸,显然是在孙策那受到了一些不公平待遇。

张闿并不认识曹操,但看到一个应该就是曹操的人后,不由惊惧起来,嘴里‘呜’个不停。

曹操心有所感,却还是再次问道“这是?”

“张闿”

空气短暂的停滞后,曹操脖子上的青筋立刻充血“来人!”

“喏”

“给我将此人带下去,严加看管,别让他死了!”

张闿被拖走,孙策继续说道“曹太公的家资,小侄也找到了,就在营门口,叔父可令人去取”

“嗯”这真是一份厚礼,曹操没有理由拒绝,就连刚才留的心眼,都弃之一边“伯符想要什么?”

经过了刚才一番斟酌,孙策还是打算做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小侄想带走张超,不知叔父以为如何?”

曹操压根儿没想到孙策是这个要求,很吃惊,并不是因为他不愿意留张超一条活路,相对而言,比起杀父之仇,张超真算不得什么。

“伯符何时与张超有旧了?”

“实不相瞒,是因为答应了一个下属的请求,还望叔父成人之美”

“哈哈哈,大善,大丈夫在世正当一言九鼎,不愧是两州之主,你孙伯符当得起英雄二字!做叔父的就卖你这个面子,传令,准备前往濮阳”

‘嘀,恭喜宿主完成随机任务三,获得20个兑换点’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李药师

曹操之所以答应,除了还孙策人情以外,还有就是张超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围城两个多月,愣是不降。

打得他自个儿一身火气不说,还白白损兵,既然孙策愿意做这个和事老,保证张超离开兖州,那一切就不是问题,何况,吕布才是最大的隐患。

张超肯定不会跟着孙策南下,甚至连为什么卢俊义来说了几句,曹操就退走也不明白。

总之能活着就挺好的,不过这拖家带口的,该去哪儿呢?

卢俊义给他指明了一条道,青州。

兖州的事暂告一段落,孙策手里已经有了130多个兑换点,拿下豫州之后,必须要组建新的兵团,而且还得是一个能力极强的人,召唤新的历史人物,就显得迫在眉睫。

‘来个能力值在401-450之间,拥有四个技能的统率型人物吧’

‘嘀,恭喜宿主成功召唤唐朝军神李靖。力量72,技巧81,谋略92,内政91,统率94’

1奇兵:对谋略低于自己的施展奇兵,必造成混乱,持续两刻钟;对统率低于自己的施展奇兵,奇兵士卒属性上涨20%;两者皆低于自己时,敌军士气全无。

2神速:长途奔袭时,统率增加3,且抵达战场时,士气保持高昂半个时辰。

3入相:任职宰相或同级别、同类型职位时,可提高君主三点全属性。

4出将:作为一军统帅时,自身统率和谋略上涨2,且麾下将领谋略上涨5。

噢!李靖!大唐军神,天生的帅才,尤其是技能,简直就是为了做统率而量身定做的,出将入相,说的可就是他。

在孙策心里,李靖是和岳飞一个档次的,豫州有他和王训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李靖是作为孙策的姐夫被植入,说来也是巧了,在记忆中刚好有这么一个人,乃是孙羌的女婿,还真同名同姓。

“伯符,你看这是谁?”

还没研究透彻李靖的技能,孙河就带着本尊来了“有点面熟”

孙策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装傻充愣,尤其是面对那些久闻大名的英雄人物。

“哦,也对,你那时正好生病,他是大伯的女婿,叫李靖,李药师”

大伯,那就更是只存活于概念中的人物了“弟孙策,见过药师兄长”

“不敢不敢,讨逆将军严重了”

“哈哈,伯符,你不知道,刚才在队伍最前面,他一骑伫立,还扬言要给你报仇雪恨”

“唉,伯海,你就饶了我吧”

这李靖身份代入感蛮强,知道孙策身亡,还打算替他复仇。

然而在李靖心里,他是有些患得患失的,虽然是亲戚,不过孙策和自己并不熟,又贵为讨逆将军,有一腔热血是不假,就怕明珠暗投,或被牛刀小试。

因此无论是说话还是对视,都尽可能的体现出自己最优秀的一面。

“既然是自己人,那先在我身旁听用?”

现场考教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会正在行军路上,只是既然李靖已经到了,那么也该早为豫州兵团做准备“孝直,替我拟一封信给叔至,让他亲自带一万预备役过来”

法正听得此言,稍微有些意外,主公这是打算用人唯亲了?只不过现在不好明言,更不可能违背,当下称喏而去,从心底里他更希望孙策是别有用意,否则定会让其它将领心有不满。

一路无话,途径徐州时,孙策又召来李典,李通和吕岱随军。

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下邳之后,解烦军顿时杳无音信,直到出现在豫扬交接的洨县,桥蕤才发现其踪迹,大惊失色之下,匆忙给袁术发去告急函。

…时值五月,甘宁和陈纪接连几番大战,双方都没有讨到好处。

尽管在江面上,甘宁当属一霸,奈何到了陆地实在架不住袁军人口优势。

即使如此,孙坚对甘宁仍是一万个满意,要不是他掌控着长江天险,想和袁术将扬州分而治之,不知要花费多大代价。

“主公,大公子到了”

“这小子…到哪儿了?”

“在洨县,桥蕤已经向袁术发去了求援信”

“通知甘宁,让他进入巢湖,守住袁术退路”

来之前,孙策就已经和老父商量妥当,他攻击的主要目表,就是九江郡治寿春。

此刻袁术正与孙坚在彭泽激战,双方投入兵力已接近十万,死伤更是不计其数,当然主要还是以袁军的损耗为主,黄盖,杨业等人受孙策影响,走的也是精兵路线。

甘宁对新晋的两名帮手十分满意,都是在水上做过买卖的人,就会有些‘臭味相投’,甚至几人偶尔还会对几句黑话。

“老主公让我们进巢湖,应该是断袁术后路,想必前方当有胜利之机。结束这里,和我回青州探望探望主公,顺便看看大海,到时你们才会明白,以前干的门路全是小打小闹”

甘宁并没有收到孙策醒来的消息,还以为仍旧在昏迷中。

带着队伍出来两年,从一万人变成一万三千人,这还真得益于他以前的光辉岁月,长江一带的大小水匪,只要有点名气的都投去拜贴。

聊了一会星辰大海之后,甘宁与周泰,蒋钦还有老伙伴苏飞三人计划着接下来的战事“陈纪必须要破,有他在历阳,我们进入巢湖后反而受其限制”

“要不就用以前的老办法?”

蒋钦和周泰刚加入蛟龙军不久,很多点子还是改不了匪气。

老办法,就是指抓住某座城内一个大世家的软肋,让其想办法帮他们入城。

甘宁不觉得这个方法不好,苏飞更不会提意见,只不过有些顾忌是,到时候名声就坏了“就怕主公到头来会怪罪,这绑架可是律令里明文禁止的”

这回还真是甘宁想多了,如果绑架一个人,能换下一座城,孙策会毫不犹豫选择这个办法。

“不管了,时间紧迫,有事老子扛着”

“甘将军,此计是我出的,出事自然由我来抗”

“你?”甘宁看了看蒋钦,神色怪异的说“你不行,主公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肯定还是会找我的,就这么定了”

几日后,历阳曾家从江里打渔而归,收获颇丰,装了满满的十车。

路过历阳城门,守卫见了打个笑脸,就翻开帆布看了看,便让其车队入城。

进入曾家大院后,甘宁一把掀开帆布毯子,趴地上吐个没完没了“熏死大爷我了”

周泰嘿嘿一笑“看来甘将军是养悠处尊惯了,连鱼腥味都受不住”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在江上只干收‘核桃’的营生,‘下水’的活计从没碰过”

周泰和蒋钦实际上要比甘宁年岁大一些,不过名声却没他响亮。

“两位大爷,现在可以放了小儿吧?要多少钱,我都给”这时,一个老翁出来,连哭带求的诉说着。

“行了,再叨扰你几天,过了这个月,保证你儿子白白胖胖的回来”

曾家是历阳城内首屈一指的大族,奈何到了新生代,却生了十二个女儿一个儿子,偌大的家产,就指着这个儿子来继承,在得知被人绑架之后,家人都着急得团团转,甘宁说什么是什么。

曾翁没得选,亲儿子在别人手上,只能任其宰割。

如此这般过了五日后,甘宁凑足了人手,给蒋钦放出信息,只等夜晚来临。

城内,陈纪接连几天都没见着甘宁的船队来历阳耀武扬威,心里不但没有放松懈怠,反而一脸紧张的看着江面。

渐渐地,天色再一次暗下来,陈纪面色沉重的吩咐士卒严加防备,才回到房间用晚膳。

‘铛铛铛’

正吃着饭,突然警钟大作,陈纪一把丢下碗筷,拉开大门“什么事?”

“报告将军,江面上发现甘宁的船队,正摆出着攻击势态”

“终于来了!”听敌军前来攻打,陈纪反而吐出一口气“吩咐各部人马,整备好上城墙”

江面上打着蛟龙旗号,还立着锦帆,然而领兵者却是苏飞,看上去有大小船上千只,但很多船上只有艄公,并没有配备士卒。

象征性的放了几轮箭矢,陈纪正感觉不对,北边霎时杀声震天。

“好一个声东击西!”

陈纪这声夸耀是出自真心,不过没想到的却是,几个呼吸间,又传来一阵欢呼,随之打斗声越来越近。

城破了?!

这个结果令陈纪不敢相信,自己坚守了一年多,兵精粮足,就这么没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纪灵

袁术有一员大将,名叫纪灵,在收到桥蕤的求援后,当即便北上抵御敌兵。

他原本驻扎在东城,是阻挡黄忠南下的功臣,可现如今又来一批人马,还是被人们传得越来越神的解烦军,由不得纪灵不认真对待。

“这纪灵勇则勇矣,智计不足,各位可有什么办法一战而下?”

账下左文右武依次排开,左边由李儒打头,跟着是法正,郭嘉和临时征兆的刘晔,以及暂时没有编制的李典,李通,吕岱,王凌和黄叙。

右手边黄忠打头,而后是卢俊义领衔的解烦军,及臧霸和管亥,李靖排在最后,典韦立在旁边。

还特意找岳飞要来了王训,不过现下应还在途中。

既然青州战事暂告一段落,那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其正位。

“属下以为,敌军兵少,可分而击之,先拿下钟离,当涂和平阿三县,孤立义城”

这次还真是孙策兵多,除开解烦与恣睢军外,尚有三千徐州郡兵和臧霸的军队。

王凌的建议,孙策只来得及默默的在脑海里将各地所处位置梳理一遍,便被郭嘉打断“此议可行,但不是当下,我军贵在打了袁术一个措手不及,如若纪灵和桥蕤固守待援,拿下三县也无济于事,嘉提议直取寿春,而后通知甘宁入驻巢湖,以寿春,成德,合肥,巢湖为一线,驱逐袁术”

王凌的提议仅限于战术层面,从战略上来说,郭嘉的计策更加有效。

“拿下寿春是第一步,真正要赶走袁术,合肥才是关键,正同意奉孝的观点”

当法正和郭嘉意见一致时,孙策下意识的就不会再去考虑事情原委,照做就行。

“据闻,甘宁游荡于芜湖和秣陵一带,在历阳到全椒一带还有不少袁军,当如何处置?”

“芜湖在破虏将军手中,只要甘宁再进驻巢湖,历阳一地的袁军将得不到任何补给,取之易也”

刘晔和郭嘉的一问一答,将最后一个问题也轻松解决,下九江已经不在话下。

“好,如此,恣睢军便前去取寿春,我带着解烦军在这看着纪灵,至于成德与合肥,谁去?”

两大主力军都有了安排,攻打这两地的兵力自然就只剩下三千郡兵和臧霸所属。

众人相互看了看,两座城好歹还是有千把人,真要用三千人打进去,可不是那么简单,还是等臧霸提议的好。

“属下愿往”

定睛一看,孙策很是意外,李靖居然没有站出来,反而是李典和王凌,就连寄予厚望的臧霸都不动声色。

当下孙策不是很开心,但也不可能因此抹杀别人的积极性“你二人可同去,只要下了城池,便有重赏,切记上兵伐谋”

从预备役出来,这是两人第一次接到像样的任务,不由喜不自胜“属下领命”

待两人欢快的离开,臧霸方走出来说道“主公,寿春西北有一地,名叫下蔡,乃是淮水必经之地,更是扬豫要道,属下请守之”

闻听此议,郭嘉和法正神色紧张的看了看地图,随即敲打着地图,指着上面惭愧的说道“主公,此处乃我等重镇,非宣高不能守”

原来臧霸早就有了安排,想起刚才的不喜,孙策有些过意不去“宣高,某错怪你了”

方才他的表情大家都看到了,虽说上位者要喜怒不露于型,但有时候是真该让别人知道,你不开心。

“主公严重了,为主公分忧,乃霸之本分”

孙策的真性情,让一旁的李靖也为之动容,从徐州起,一路看到、听到这里,他也算是把孙策秉性摸清楚。

“如若主公信得过在下,待一万预备役抵达后,靖请命,五日内取全椒,否则军法从事”

搞了半天是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孙策有些无语,跟不上这些牛人的节奏,这会连甘宁都还没联系上,就开始盘算着全椒。

只不过五日不五日的到没关系,说到底,这一万人也是为他所准备。

“无妨,既然你愿意一试身手,我也不拦着你,不过打仗最忌急功近利,给你十天时间,拿不下就换人”

万一你李靖运气不好,就没拿下全椒,还真把你杀了不成?那可不成!你可是130个兑换点!

孙策这么一说,法正也明悟了,的确,主公对这李靖有栽培之心,但也非常有分寸,不见听闻孙策话语后,那李通,吕岱之流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身旁的李儒至始至终都没有插话,全程笑眯眯的看着众文武各显神通,从势单力薄到如日中天,他见证了孙策如何一步步走向强大。

法正,郭嘉,刘晔,臧霸,李靖,仅仅是这五人,就让李儒可以预见未来孙氏的强盛,还不说周瑜之类的肱股之臣,天下只要没有太大的变动,孙策将无人可敌。

次日抵达义城后,孙策进行了一轮试探性的攻城,便草草的结束了一天的战斗。

纪灵是真有几把刷子,面对解烦军犀利的攻击,并没有表现得多慌乱,至少失误都不是致命的,但也仅限于此,对孙策而言,拿下义城不过时间问题。

夜晚,坐镇中军,孙策整理着连日来的想法,来到这个时代四年了,很多东西还是不习惯,比如书写东西,只能偷偷摸摸。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他赶紧把桌面上的东西收理妥当“进来”

“主公”

李靖从外面推门而入,执手一礼“今日我观敌军守城之时,多有疏漏,却又每每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弥补错误,想必定有能人在其中”

这一点孙策也看出来了,所以就整体而言并不是多有建树“这个某知道,方才得到消息,城中有一人名叫袁涣,颇有智谋”

“若如此,某有一计,或可下义城”

“噢?怎么说?”

孙策顿时来了兴趣,稍稍把身子往前一倾。

就不久之前,他才和自己的智囊团定下谨防夜袭一事,如今李靖却说能谋夺下义城,到底什么地方,连郭嘉他们都遗忘了呢?

“既然城内有智者,当会趁我们初来乍到,立足未稳之际,选择袭营”

见孙策没反应,李靖不由心下感叹,想要在这里混出名堂,没有点真才实学,近乎不可能。

“袁军来袭营时,还请卢将军佯装不敌败退,待其引兵深入,即可围而歼之,再着另一部人马,伏于半路,只要拖住他半个时辰的时间,某便有信心拿下义城”

孙策没有问李靖打算怎么做,人的名树的影,既然他有这个打算,孙策肯定会无条件支持。

再说为其树立功勋和威名,正是他想做的事,还就怕李靖甘愿平凡。

事情的演变没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纪灵‘如约而至’,当他冲入孙军大营,立马想起了袁涣的交代“如敌方抵抗则进,如敌方败退则退”

最初纪灵还不以为然,反正军师说什么便是什么,但此刻他却觉得事有蹊跷,卢俊义败得太窝囊,一战不接,直接退走。

“撤!”

二话不说,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纪灵拨马便走。

果然,刚退出营寨,孙河,杨延昭就从外部合拢,而卢俊义见计策被识破,也再度领兵回杀。

兵马被围,纪灵沉着应对,这种场面他不算陌生。

袁术虽然名声大,但打仗是真没怎么赢过,这么多年来,不是被围就是被伏,何况现在双方兵力相当,情况已经非常乐观。

在强大的中伏经验面前,卢俊义到底是没拦住纪灵“这家伙处逆境而不惊,章法有度,全军而退,伯海,延昭你们还是领兵追上去吧,我怕延安一个人留不住他”

真不是卢俊义杞人忧天,孙策就很清楚,纪灵的技能实在太不讲道理。

‘不屈,处于逆境中时,统率加5,全军士卒士气不会低迷,且力量加3’

从后营中出来,对于几人的落寞,孙策笑了笑,此非战之罪“行了,你们快去吧,拖住纪灵才是关键”

快马回奔,纪灵心事重重,感觉今晚并不会这么简单,原本桥蕤是反对这次夜袭的,但他自己也认为袁涣说得对,所以同意了此次夜袭。

“杀!”

果然,才跑出军营不到三里地,杨延安再一次将他堵在道路上。

面如沉水,抖掉刀上的雨水,纪灵喝止部队“全军迎敌!”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袁涣投诚

李靖早在纪灵出城的那一刻,便领军伏在义城城下,待袁军离开两刻钟后“准备!”

给朱桓穿好袁军衣服,再打扮打扮,将一支断箭插在背上,脸上抹满了血和泥土“去吧!小心了!”

“放心”

李靖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谎报军情,不过这里面尚有许多暗着。

“何人?”

纪灵领军外出,城内只有三千来人,袁涣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朱桓刚出现,城墙上便箭矢林立。

“将军…中伏…速…救”

叮咛几个字,佯装受伤不治,从马上坠落。

中伏?袁涣扶在城墙上的手不由捏成拳头,果然已经猜到他的行动了吗?

但是为何纪灵不听他的吩咐,若有异样,即刻退兵。

是贪功冒进了吗?袁涣很苦恼,现在传令兵已经昏死在楼下,想再问已经不可能“把他带进来”

大门缓缓打开,从门缝里小心翼翼的钻出几名袁军士兵,抬着简易担架,前面两人举着火把。

四个人,朱桓眯着眼观察着身旁情况,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背上的箭矢有问题。

按照拟定剧本,又装作转醒的样子,抽搐了一下身子。

见他突然动了一下,出来的士兵反而被吓了一跳,用脚碰了碰“哥们儿,还醒着不?”

朱桓‘嗯’了一声,‘悠悠转醒’“救…将军”

“行了,就你这样子,还是先进城吧,主薄大人有事问你”

没有用担架,两人一左一右的扶起朱桓,却不见其眼泛精光。

‘嘀,朱桓技能勇烈启动,全军士气、力量、技巧上升,朱桓力量上升至85,技巧上升至82’

就在通过大门的一瞬间,朱桓垂下的右手,凌厉的拔出宝剑,待前面举火把的袁军反应过来时,另外两人已经倒在血泊中。

城门口此刻并没有多少士兵,除去刚才已经被朱桓解决的,当下不过六人。

而伏于暗处的李靖见到朱桓动手的那一刻,便已经领兵而上。

‘嘀,李靖技能奇兵启动,对谋略和统率低于自己的施展奇兵,敌军士气全无’

袁涣哪想到还有这种夺城方式,根本没反应过来,何况李靖来得实在太快,城楼上的箭手才施放了两轮箭雨,就已经冲入义城。

“唉,这纪灵不早听我言,如若去除这些密林,何止如此!”

一拳打在城墙上,袁涣已无力回天,悄无声息的下到城墙,选了一匹最好的马,往南门而去。

不过才跑出义城没几步,袁涣勒马原地打旋。

自己为袁术打拼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算为袁术尽忠职守,然义城之失罪不在他,盖因为纪灵不听他之言,此其一。

其二,袁术宠信谗臣杨弘,而杨弘又嫉妒贤能,在这里根本就不能愉快的就业。

但听闻青徐两地均是能者居之,自己不如就投了孙氏也无妨,就是不知现在当家做主的人是谁。

思来想去,袁涣终究还是回了义城。

“李将军,袁涣来投”

袁涣去而复返,李靖大喜,暗道,若有此人相助…这一刻,他萌生了新的想法。

义城原本有三千来人的守军,李靖攻得突然,没有给袁军太多反应时间,除了桥蕤撤走时带走的人,还留下了一千多人,正头疼该如何处理,袁涣的到来显然就能迎刃而解。

没有多做寒暄,和着袁涣与朱桓一商议,三人当即定下赚取成德的计划。

对于三人而言,作为才投奔孙策的新人,他们自然希望能获取更多的功勋。

尤其是袁涣,孙策诈死的消息,令他喜不自禁,这意味着青徐那一套政令不会被取缔,于是乎,心中更加渴望着立功。

当孙策来到义城时,除了一些老弱病残,李靖和袁军都已失去了踪迹,只给他留下一个口信‘请主公等属下的好消息’

…李典和王凌抵达成德已经两日,袁军守将是乐就,昨日和他两人交了一阵之后,便不再出城。

结果,今日不知什么原因,李典和王凌本阵忽然乱起来,待他搞清楚什么状况后,袁涣已经杀到城下“乐将军,快领兵与我共同杀敌,敌军已乱”

看到是袁涣,乐就不疑有它,当即点兵出城“袁主薄缘何在此?”

“义城失守,纪灵将军和桥蕤不知所踪,我领着余部人马直奔成德而来”

“那就多谢…”

话音未落,立于袁涣身旁的朱桓手起刀落,乐就尸首异地。

成德旦下,李靖素知兵贵神速的道理,与李,王二人计较一番之后,又即刻往合肥而去。

两日后,在袁涣的帮助下,李靖再次拿下合肥,韩暹被俘。

至此,九江郡除全椒和寿春外,已经不再有袁术军的势力。

而孙策诈死的行当,也被公之于众,天下再次为之哗然。

翌日,由于锦衣卫的渗透工作,坊间流传着孙策被神诋所庇佑,死而复生。

五日内连克义城,阴陵,成德,合肥四城的绝佳战绩。

真是袁术不堪一击吗?

当然不是,至少就目前而言,他和孙坚在泾县的战斗,就占着绝对优势,韩浩,张勋在这里面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孙策小儿诈死,坏我大事,袁涣阴险小人,引狼入室,此二人吾必除之,尔等可有计教我?”

袁术心里其实是有些退缩的,但他却不想表现出来,内心深处那没来由的优越感,使其狰狞着脸孔,一定要做些什么出来。

阎象没急着搭话,在袁术账下这么久,他自然分得清袁术哪句是心里话,哪句是场面话。

“属下以为,孙策谋划良久,以死做饵,才致使主公不查,尤其是袁涣反水,我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否则以纪灵,桥蕤两位将军的本事,守住九江当不是难事”

杨弘说了一大堆,但并没有什么建设性的东西,反而把锅推得一干二净,然而,这就是袁术喜欢听的。

“那依长史所见,某该如何抉择是好?”

“当速速回援庐江,派强兵镇守六安和舒县,再着奇兵出阳泉,绕汝阴,直奔下蔡,在孙策胸口上,竖一把利刃,配合我军反击九江”

杨弘说的,阎象不是很赞同,孙策与孙坚合军,还想着反攻九江,这不是找死?

“主公,属下以为,敌军势大不宜硬敌,固守舒县或退居柴桑方是上上之选”

“荒谬,舒县城小怎可久守?而柴桑又偏远,人稀物乏,如何维持我大军开销?”

这似乎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杨弘说得十分得意,就连袁术也听得频频点头。

看得出来,袁术根本不想选择阎象的策略,杨弘就更加得理不饶人“阎大人素与袁涣贼子交往密切,提出此番自寻死路的言论,莫不是早有暗通?欲将我等置于死地?”

“笑话,我阎象行得端坐得正,一心为主公,倒是你杨弘,这么些年来,吃着袁家饭食,可做了一件有助于主公的事,废物一个,也敢嘤嘤狂吠?”

袁涣是袁术的痛脚,向来自己待他有礼有德,结果却遭背叛,一提起袁涣,就如吞了苍蝇般难受。

“够了,本将军意定,分兵六安和舒县,命纪灵,桥蕤转道下蔡”

当日义城战败,纪灵和桥蕤无奈之下只能南退,在西曲阳汇合后,想了想,便先驻于此地,给袁术发去消息,等候下一步命令。

他们的动向都在孙策眼皮子底下,得到指示后,纪灵的意图很明显。

尽管臧霸在下蔡据守,但为了彻底清除这股‘流匪’,给李靖回了一封自主战斗的信函后,便领着人马奔下蔡而去。

“主公让我等自主行事,是对我等的莫大认可,曜卿,依你之见,下一步我军当如何?”

接连拿下成德与合肥,算上降兵,李靖所部已有七千人,副将除朱桓之外,还有李典,王凌。

这副阵容,已经完全可以在袁术的领地里横着走。

“蛟龙军在全椒与陈纪交战,后方当可无忧,涣有一步险棋,就看李将军敢不敢走”

“曜卿且直说”

第一百一十五章 碧甲军成立

兵力空虚的九江郡对甘宁来说,就如后花园,因此袁术没敢把家人安置在寿春,而是选择了六安。

这也是他采纳杨弘建议的原因之一。

六安城头,袁耀伏身看下去,果然是近日风头正盛的李靖。

合肥和成德的接连丢失虽然有袁涣的原因,但真正厉害的还是李靖,对于一个刚刚投诚的人,敢于重用,这就不是一般的胸襟。

“张勋还有多远?”

城内只有五百兵丁,要想和李靖一较长短是不可取的,好消息是不久前得知,袁术命张勋前来驻守。

“前军应该不足一日即可到达,中军只怕还要再等一天”

听到李靖南下,袁耀本是打算暂避兵锋的,奈何刚收拾好包袱,就接到袁术固守六安的命令,当下便只能硬着头皮等候张勋。

“曜卿,你说六安只有五百人,但我怎么看他们似要坚守的样子?”

城墙上,虽然人头熙熙攘攘,但并没有那种如临大敌的样子,一切井然有序。

“袁术家眷在城内,敌军这番严阵倒也说得通,将军可速速攻城,早日拿下六安”

“不急”李靖想了想,情形有点不对,并不是不相信袁涣,而是和之前的城池比起来,敌军太过冷静。

“将探子朝霍山以南散出去,沿路探查清楚”

李靖决定今日暂不攻城,先搞清楚状况,就怕攻城一半,袁术突然抽风引军回援,那可就得不偿失。

果然,下午时分,探子回信,袁术大将张勋引兵三万,正朝六安而来,先锋部队此刻已经过了滆县。

撤?这是李靖的第一想法,环顾四下,李典,朱桓,王凌包括袁涣,都没有表现出退兵的意愿。

同伴想打仗立功,李靖不可能驳了他们面子“诸位以为,我们是去是留?”

“张勋应该只收到了合肥,成德被攻下的消息,还不知道我军在六安,或可攻其不备”

“先锋军三千,由梁刚带领,此人刚愎自用,有勇无谋,可图之”

李典和袁涣的言下之意,正是其余两人的观点,就是一个字,打!

“好,既如此,还请各位听我一言”

梁刚,是张勋手下的大将,从黄巾起义时就跟在其身边鞍前马后。

尤其在和孙坚的对阵中,多次击退韩当的冲击,深得袁术的信任和赞扬。

滆县到六安,只有半个时辰的行程,一路上虽然杳无人烟,但梁刚并没有多想,兵荒马乱的时代,百姓自然是紧闭门户。

“停!”

奔腾的马蹄戛然而止,梁刚驻马观察着眼前荒芜的村庄“这里的人呢?”

一个知晓缘由的副官上前解释道“去年韩暹在此处打过秋风,之后就荒了”

皱了皱眉,梁刚面色不佳,好好的袁氏集团,就是因为这些害群之马,才日薄西山。

“穿过去”

这个村落建在要道之上,虽然不是很大,但要绕过去,还是会花费些时间,尤其是村子两旁还散落着不少损坏的板车和断垣。

‘啼嗒啼嗒’

尘土因马蹄的疾驰而飞扬,残破的村庄从沉睡中醒来。

伏于道路旁的孙军士卒,猛的一拉,深埋在泥土中的绊马索,顷刻间便使得袁军人仰马翻。

“敌袭!结阵!”

梁刚才大喝出生,随即,朱桓所统领的凤队隔着房舍,又以弓箭压制。

再后来,李典断归路,王凌锁出路,将梁刚截断在荒村之中。

‘嘀,李靖技能奇兵发动,梁刚所部士气全无’

梁刚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戎马一生,杀敌无数,到最后却连敌人长什么样都没看到,就被万箭穿心而死。

三千先锋军,死伤一半,余者介降。

仍是一场伏击战,而且还是己方零阵亡的大胜,这种感觉在袁术阵营中,袁涣从未体验过“李将军用兵如神,颇有淮阴侯的风范”

“不敢当,再说淮阴侯之结局可不怎么好,某更愿意做绛侯亦或颍阳侯”

恭维了几句之后,袁涣再度严肃起来。

“袁术手上总兵力不到八万,张勋有三万,则舒县应该也不会低于这个数”

“分兵,则舒县很有可能是韩浩和雷薄驻守,袁术手上应该还有一部分人马,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还在和破虏将军对峙”

“另外,纪灵和桥蕤在什么地方,我们也不清楚,他们手中至少还有一万兵马”

“最后,袁术账下有一谗臣,名叫杨弘,此人贪财忘义,又贪生怕死,偏偏还深得信任,或可从他着手”

袁涣这算是把袁术的老底揭得一干二净,虽然没有提出多么有见解的计策,但情报却听得李靖连连点头。

…黄忠在寿春已有些时日,守将李丰,没有什么才华,但贵在有自知之明,面对恣睢军的到来,选择了坚壁清野。

到底说黄忠不适合当统帅,不仅没有办法给己方增添buff,更没有给敌军套上debuff的技能,再加上又没一个能商榷的军师,面对攻城战,就显得十分吃力,当然最主要还是自己谋略欠佳。

“李丰小儿,可敢出城与老夫一战?”

‘唰唰唰’回应他的是密集的箭矢,慌忙挥刀打落,无奈回营。

“唉!”叹了口气,黄忠愁眉苦脸的坐下,将亲卫端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思议着,主公对他信任有佳,让其统领一军,虽然这些年下来,多有战功,可也就他自己知道,要不是周瑜,恣睢军根本不会有如今成就。

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能耐怀疑起来。

“启禀黄将军,背嵬军王忠嗣求见”

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外援来了,而且还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外援。

黄忠很少和岳飞打交道,王训就更不用说,很奇怪这个人怎么不远万里的从青州来见自己,只不过听闻此人带兵打仗确实很有一手,正好可以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王训先到了义城,而后才在下蔡见着孙策,后者先是表扬了一番他的功绩,方提及主要内容“去恣睢军看看,有什么帮的就帮,多熟悉熟悉,以后就在恣睢军带兵”

王训只以为真是换个地方工作,也不多想,黄忠是元老,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取代得了。

“忠嗣此番前来,可带有主公的什么口信?”

王训想了想,没觉得孙策要自己带什么话“主公只是让我前来听候黄将军调遣,未有其它指示”

带着一丝遗憾和希冀,黄忠问计王训“城内有兵两千,民二十万,忠嗣可有破城良策?”

王训有些哭笑不得,当下他能有什么计策?连城池都还没见着“黄将军勿急,待末将看看敌阵再说”

…另一边,陈到也抵达了下蔡,见孙策援军不断,现在已有三万之数,纪灵非常明智的选择了撤离。

“叔至这些年辛苦了,一直替某操练着这批预备役,如今是时候让敌人为之胆寒”

根据陈到的技能描述,现在只要他统兵两千,那么就有86的统率值,一跃成为一流武将。

“我有意成立新的番号,叔至拿着这个与黄叙一道,去六安找李靖吧”

碧甲军。

历史上的李世民有一支部队叫玄甲军,而每次看到李靖,孙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件事,为了抚慰平生,还有那奇怪的强迫症,碧甲军顺势而生。

‘李靖,李药师,五日内连下三城,中华大地振动,战功卓著,今正值用人之际,特命为一军之主,李典,王凌,陈到,黄叙随军听用,下六安后朱桓立即归解烦军。命李靖常驻豫州,编制两万,番号名,碧甲军,’

当拿着孙策的任命时,李靖整个人是懵的,自己才参军多长时间?搬着手指都能数清楚,就这么高升了,而且还是一军之帅,好像有点太过顺利。

但这总不可能是计吧?拿着委任状,李靖心里十分沉重,这是多么大的一份信任。

和李典,王凌接触不少,他两是什么水平,李靖非常清楚,有他们做副手,自然能做到得心应手。

至于陈到,孙策是不可能一直放他在预备役的,只有带着部队外出征战,才是其发挥余热的最佳方式。

有关这个人,李靖有过耳闻,据说现在很多新锐将领,都是他带出来的,相信能够给自己很大帮助。

而黄叙,是黄忠的长子,尽管有点裙带关系的意思,但这也是和元老打好交道的一种方式,对于孙策的这个安排,李靖非常看重,能从预备役按时毕业的,都是真有本事的人。

有了这一万生力军的加入,对收拾张勋,李靖有了新的想法。

“叔至新到,可愿即刻上阵杀敌?”

陈到心里那是一万个愿意,当了这么久预备役教官,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但凭将军吩咐”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计划不如变化

待张勋得知梁刚阵亡时,内心是震撼的,然而再当他得知孙军在前面不远处列阵后,又露出了蔑视的神情。

“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张勋的战斗素养还没有那么完善,只要敌人兵力不占优,又是籍籍无名之辈,他就不会认怂。

“全军前进,准备战斗!”

两方人马相交的地点是霍山以北的一处洼地,李靖所部陈兵在洼地中心,而张勋在洼口。

对于孙策本人,张勋还是很赞赏的,果敢胆当,尤其是扼杀那些世家大族。

作为寒门出生的他,在袁术麾下走的每一步都非常艰难,不仅有要周旋于世家大族之间,还要应付他们的排挤,在这种情况下,能做到现在和纪灵齐名,实属不易。

张勋行军作战主要在于稳健,所以在得知洼地地形后,他果断的选择在洼口驻扎,再派游骑兵往前探查。

“这张勋没胆敢进来,估计是怕我们在这其中,有所埋伏,但是咱们攻出去,他们又占着地利优势,诸位以为我们该如何行事?”

李靖发问,也只有袁涣能率先提出言论“敌军众多,兼有地利优势,当引蛇出洞才是上策”

“如此说来,曜卿已有计略?”

“不错,他张勋不是求稳吗?我们…”

次日,李靖大营大张旗鼓的修筑防御工事,砌土墙,立拒马,就差写信告诉张勋他们要在这里常驻。

而后者却暗自庆幸,小心驶得万年船,派出去的探马回来告诉他,在洼地里有一片果林,那附近堆满了引火用的干柴和磷粉。

“可恨这附近没有足量的河流,否则定叫李靖匹夫有来无回!”

接下来几天,张勋想着要不干脆绕道而行?

向附近村舍一打听,要绕过这片洼地,只有回舒城走合肥,要么就更远淌过沘水,经博安再过一次沘水,方可抵达六安,而且道路非常难走,这一去一回,最快也得花两天时间。

“将军,六安此时当无碍,不如我们分兵五千,使其走舒城,主力仍在此处守着,届时两军合围,李靖必败”

副将的提议,让张勋眼前一亮,斜着头意外的说道“可以啊,大军,不想你还有这番见识”

大军腼腆的一笑“这不是跟着将军时日长了,我这死脑子也变灵光了”

拍了拍他肩膀,张勋转而严肃道“那便由你带队,三日后的傍晚,我们夹击李靖”

得到自家将军的首肯,副将一脸开心的领命下去。

可张勋的一举一动,都在李典和王凌的掌握之中,发现有一军往舒城而去,他两赶紧给李靖去信言明情况。

此刻李靖已经到了六安城外,得知张勋举措后,连忙吩咐黄叙和陈到连夜攻城。

张勋这步棋,让李靖的情形有些窘迫,如果不能在两日内攻下六安,或者引张勋领兵来援,那碧甲军就势必要面临一场鏖战。

对于李靖再一次引兵而至,袁耀很是无措,莫非张勋这么快就被打败了?

紧急之下,他当即连派三批探马出城,往霍山方向而去。

就在早上还听闻张勋在和李靖列阵,这怎么一天不到的功夫,敌人就又出现在城下。

六安不是一座大城,但也绝不是座低围矮墙的县城,只有经过袁术的精心打造之后,他才会安心把家人托付在这里。

“青州军再次兵临城下,张勋不知所踪,依属下看,还是弃城遁走的好”

“父将让我坚守城池,家中尚有老弱妇孺,哪怕连夜撤离,也走不多远”

说到这,袁耀顿了顿,再斩钉截铁的说“弃城勿用再议,多派求援信往张勋,陈兰,韩浩三人之处,如若三日内还没有援兵至,大不了城破身死”

袁耀想的很清楚,跑肯定跑不了,万一被俘,受委屈事小,袁术必然会投鼠忌器。

城下李靖已经开始攻城,由于缺乏攻城器械,仅靠云梯和弓箭,使碧甲军的进展十分缓慢,天明后,李靖沉吟着“退兵”

能堂而皇之的击退碧甲军,着实给袁耀所部带来不小的士气。

但看着尚能一战的士卒,他却又高兴不起来,昨晚是怎么撑过来的,袁耀非常清楚,接下来的几天就只能在煎熬中度过。

李靖没有给六安太多的时间休息整顿,用过午饭后,黄叙领军两千,再度开始攻城。

…“什么?!李靖在六安城下?”

听到这个消息,张勋一脸不可置信,对面土丘之后明明旌旗林立,他做了几次试探,都被乱箭射回…

“可恶!中计矣”

这时张勋反应过来,定是李靖用了疑兵之计,根据传令兵的描述,土丘之后最多两千人。

“拔营!”

怒吼声中,带着一丝愤恨,张勋最讨厌的便是和诡计多端之人作战,这也是他为何一直用兵谨慎的原因。

得知张勋大军前来,李典和王凌果断的选择后撤,并发急函告知李靖。

“张勋终于坐不住了,勒令陈到按计行事!”

陈到一直引军守在后营,就是在等李典的消息,接到李靖命令,当即整兵,和李典两人屯于洼地出口两侧。

行驶过土丘时,见到早已空无一人,张勋不由狠狠地抽打着马匹,自己一举一动尽在别人眼中,六安若失,他罪不容恕。

半个时辰后,张勋领着先头部队来到洼口,看到地上匆忙杂乱的新鲜脚印,他不由联想到追赶上李典、王凌时,该如何揉捏他们。

“再加快速度,落后的人,不必理会”

奔袭不在张勋的能力范围之内,但此刻他确实顾及不了这么多,一心只想尽快抵达六安。

“放!”

霎时间,从洼地两侧的土丘之上,滚下数以百计连带着荆棘的火球,张勋士卒避其不及,非死即伤。

“放!”

这一次,投掷的是油管弹,因为洼地之内湿气严重,但若有油管弹的帮助,效果自然非同凡响。

平坦的湿地上,大火滔天,张勋汗如雨下,小心谨慎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吃了暗亏。

“撤!”

事已不可为,张勋只能选择撤退,可就在这时,外面的喊杀声停止了,变成兵器相交的金属声,不久之后,有一名传令兵从洼地外进来“张将军,我乃纪灵将军的信使,现下将军和桥蕤将军正在与敌人交战,还请速速出谷相助”

时来运转,张勋只觉得天无绝人之路,当即一面灭火,一面领兵而出。

“纪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袁涣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说在下蔡吗?

好好的一场蓄谋已久的伏击战,就这么被打破,而且张勋已经从洼地里杀了出来,场面一度转换成劣势,不敢再做过多犹豫,袁涣当即鸣金收兵。

败军而回,陈到一行人都觉得面上无光。

李靖坐在主位上也半晌没有说话,良久“诸位,某也是才得到消息,主公几日前已经攻破下蔡,转军北上豫州,让我等提防纪灵,可是传令兵在路上因急于赶路,马蹄受损,致使信息延误,此非战之罪”

言罢,又继而说道“现在整个庐江,只有我们碧甲军和甘宁的蛟龙军,而袁术有张勋,陈兰,纪灵,桥蕤近五万人,而且听闻袁耀还给韩浩去了告急信,不出意外,我们将面临至少六万的敌军,该怎么打,诸位给个意见吧”

“和蛟龙军联系上了吗?”

“目前甘宁还在和陈兰对全椒做最后的争夺”

“破虏将军那边呢?”

“因为袁术兵力收缩,破虏将军正在尝试攻取柴桑,断了袁术豫章和庐江的来往,另外,蛟龙军有一部驻扎在巢湖,领头的名叫周泰,甘兴霸告知我,其可以配合我军战斗,但不能离开巢湖”

在回答袁涣问题的时候,李靖也顺带将友军和敌军的情况告知大家。

随即,王凌认为或许没拿下六安,反而是件好事。

第一百一十七章 火烧月牙山

王凌给出的计略让李靖倍感荣幸,这几天他也是有意在考察这支队伍,没有像孙策那样一言堂,近乎他们说什么,就做什么。

能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小集体,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一切便按照彦云的计策来”

李靖这边暂告一段落,便说全椒甘宁这里。

将陈兰从历阳赶到全椒后,为了达成孙坚的战略目的,甘宁只好先一步命周泰入驻巢湖。

这么一来也就断了陈兰的归路,没有选择之下,后者领着残兵败将来到全椒县城。

“主公北上豫州,让我等尽快拿下全椒,肃清九江和庐江,打完这一仗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说到这,甘宁不禁唏嘘起来,部下外出多年,虽有家信往来,但厌战情绪越来越严重,要不是因为接连获得胜仗,以及孙策未死的消息,恐怕早就发生哗变。

“陈兰孤立无援,或许可以劝降?”

蒋钦和苏飞并没有与周泰一道离开,而是与甘宁堵着全椒,打算全歼这支孤军。

只是战事到现在,大家都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战斗,当蒋钦提出这个见解时,他想都没想就让传令兵往城内而去。

“甘兴霸让我等出城投降,不仅保证性命无忧,还仍旧会在蛟龙军中重用,诸位以为?”陈兰手上有着一支袁术的水军,对蛟龙军来说不仅是补充,更是壮大。

“要战要降但凭将军做主,属下无异议”

在座将领都知道刚才甘宁派了信使进城,陈兰也没打算隐瞒,把对方意图和条件尽皆提出来。

近段时日,这支部队和自己风里来雨里去,陈兰在军中具备了一定威望,和甘宁打了这么久,虽然劣势居多,但也正因为他对水战的熟练,大部分时候,都能以最小的代价全身而退,由此才得到诸多将领的认可。

“那就降吧,孙氏父子联兵,其锐不可当。左将军远在豫章,鞭长莫及,而袁大公子被李靖围困六安,我等并非作壁上观,如今境遇,也算为其尽忠职守,只不过形势比人强,是时候该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了”

几日后,李靖得到消息,甘宁成功扫除后方障碍,九江已经不再有袁术的势力范围,时下只要击破张勋和纪灵的部队,待孙坚派人来接管,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

六安城再一次迎来平静祥和,李靖没有攻城,但也没让纪灵和张勋轻易跨过最后一道防线,月牙山。

根据王凌的提议,这里将是和敌军作战的主战场。

月牙山是一个类似‘凹’字的易守难攻之所,关键在于面前有一条大道,是通往六安的必经之路,山势虽然不是特别陡峭,但要想大批量的爬上去,给驻扎在山坳里的李靖迎头痛击,那就得先修条路出来。

何况陈到还带着一千人就守在山上,纪灵和桥蕤试了几次,都被陈到的绿林战术打得找不着北。

这是陈到第一次亲身验证孙策的练兵成绩,其效果远超他想象,诸多陷阱让敌军防不胜防不说,各种瘆人的攻击方式,还会让敌人产生恐惧心里,但有一点风吹草动,全都本能的捂着头,趴在地上。

将兵器一把扔在地上,桥蕤愤怒至极“这仗还他娘的怎么打?大路走不通,上山更是自寻死路,这样耗下去,不等那李靖来攻,我们就先自乱了阵脚”

纪灵也一脸的惆怅,自从讨伐董卓之后,袁术就一直没有好过,虽然官职越来越大,但有什么用?打仗可不是讲官职,至少他就很清楚,别说比李靖,就连其手下的几个将领,他也自认不如。

“韩元嗣什么时候到?”

韩浩,在袁术手下排名很后,但无疑他是最具备智谋的。

“还有两日,只是舒县又该怎么办?”

“救不下六安,守着舒县也没有意义,相信他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宽慰了桥蕤几句,张勋转而对一直沉默寡言的纪灵问道“孙策为什么去豫州了?”

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张勋想不明白,扬州对孙氏而言,大好的趋势,却跑到豫州去,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孙策直奔的谯郡,最初某也以为是计,不过照现在情形看来,只真不假”

纪灵仔细的梳理着信息,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孙策这次南下,似乎豫州才是他的主要目标,打九江只是顺带的事。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主公让我们反攻九江,现在不仅九江尚在敌人手里,连六安也要守不住了”

桥蕤的牢骚,引起了众人的共鸣,事到如今,没有一件事能办好了,可悲的是他们还手握五万大军,结果连一条出口都打不下来。

“放火烧山!”

将心一横,纪灵说出了早就憋在心里的话。

按照这个时代的特性,你可以烧城,更可以淹城,但很少会选择去烧山。

因为这是一个杀业极重的举措,虽然敌人在深山之中,但同样里面还居住着不少动物,亦或蜎飞蠕动,这一把大火下去,会烧死多少生灵

这个罪过可不一般,比发动一场战争,杀死几千,几万人还要严重。

然而,这又的确是最好的选择,烧了月牙山,李靖依山而建的营寨便会不攻自破,通往六安的道路也就此打开。

说做就做,是夜,纪灵领着大批士卒,在山下堆积干草等引火之物。

当陈到得知消息后,不由脸色一沉,还真是下狠手了,迅速向李靖抛射指示信箭。

“袁军急病乱投医!合该他们作茧自缚,令陈到从悬崖下山”

李靖敢让陈到似一支孤军般的驻守在山上,就是因为他很清楚,若真发生什么险情,只要有足够多,足够长的结实绳子,他们就可以安然撤退,当然这还是得益于孙策那些诡异的训练方式。

“结阵出营”

心里很清楚陈到不会有大碍,李靖自然也就不会放过这个绝佳机会。

但由于是晚上,要想集结部队,还是花了不少时间,等他赶到月牙山脚下时,纪灵和桥蕤恰好点起大火。

熊熊野火在初夏的深夜里,显得格外举目,还有些水汽的植物,被烧得劈啪作响。

然而也正是因为夏季,吹的大多是东南风。

偏偏月牙山的凹口正朝着东南方,也就是说,纪灵此刻正站在下风处。

虽然火势在向上侵袭,但进展缓慢,反而面上的一阵阵热浪,让纪灵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杀!活捉纪灵,桥蕤!”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在李靖看来,纪灵败在不知天文地理,在这个时节,照这个方位放火烧山,无异于引火自焚。

“迎战!”

纪灵想过孙军会来援助,但没想过对方上来就直接扔油罐弹,就像怕火还烧不起来一样。

再之后,纪灵绝望了,敌人根本就没有上来殊死一战的意思,而是围堵着他们。

油罐弹借助风势和火势,发挥了最大的功效,整个月牙山脚,烧得如白昼般通亮。

自古有背水一战的说法,但背火一战…纪灵万念俱灰。

深感智计的不足,他最后一次长叹,领着亲兵打马突围。

大部队肯定是带不走了,就看李靖是想要他的命还是这一万部卒。

没想到敌人如此不顾同僚情意,见死不救不说,还火上添油,他败得不冤。

桥蕤见纪灵悄无声息的撤走,知败局已经不可逆转,有样学样的,也丢下人马,独自单骑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见主将、副将均已逃走,没有一个能做主的,士卒们一方面不堪大火的肆虐,另一方面又痛恨着被遗弃的结局,纷纷宣布投降。

聪明反被聪明误,经此一役,袁军不敢再做多计较,每日都老老实实的,定时定点攻打李靖军营。

第一百一十八章 谯县方家

孙策进入豫州后,一路势如破竹,沿路大小县城纷纷开门投诚,盘踞在此的贼寇盗匪则遭了殃,无论是山头还是洞府,就一个字,剿。

黄巾余部刘辟,裴元绍等,仰慕孙策的威名,甘愿请降。

就这样一来二去,等到谯县时,孙策所部已经多达四万人。

谯县太守蒋咏亲自出城十里迎接孙策“讨逆将军到此,谯县无忧矣”

在经过七年乱战,三年大旱后,豫州已满目苍夷,但相对来说,谯县却好了很多。

奈何大汉皇室久经败落,根本管不到这来,所以大多数时候,百姓只能自己顾自己,蒋咏便是乡民们一力推举的。

进入谯县,街两边站着不少面黄肌瘦的百姓,一个个都扯着脖子朝队伍里望,口中念念有词,但都是乞求之语。

“孝直,在四个城门口设立粥棚”

显然这一幕是蒋咏有意为之,但初心是好的,孙策也没有和他计较“城内还有多少人?”

见孙策果然没有排挤这些贫苦百姓,蒋咏终于缓了一口气“还余有两千多户”

两千多户,也就是不超过一万人,孙策听了很是百味杂陈。

“奉孝,给程昱,马均,国渊去信,告知这里情况,我要在半年之内让谯县焕然一新”

想要在豫州扎稳脚根,谯县自然便是重中之重。

和刘晔,蒋咏拟定完政令后,孙策才问到“附近还有没有什么世家大族?”

虽然和孙策的接触时间还不到一个时辰,但蒋咏是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真挚,至少不是那种搭了台子唱出戏就走,更不是流氓军阀“谯县城内大部分的世家都搬走了,只剩些伶仃的小家族,哦,对了,城北还有一大族,乃是南迁至此的方家,这些年要不是他们,恐怕谯县也跟着就荒芜了”

方家?“可带我去看看?”

“将军想去,自无不可,只是那家主最近才过世,隔了晦气再去无妨”

这里说的晦气并不是指别人家里死了人不吉利,而是指瘟疫,但对孙策而言以上都不是重点“家主死了?”

“是啊,那方大老爷,好人啊,可惜到底是人老体弱,身子骨不如从前,前不久染上疫症,便一卧不起了”

人老体弱?哦,还是个老年人“这谯县疫情还很猖獗?”

“可不,要不是去年方家带头领着乡亲们大力整治,现在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情况”

看来很得人心呐,这就更值得和方家聊聊了,有他们的声援,相信民众会很快适应孙氏的统治。

“那周边可还有什么诸侯势力?”

“讨逆将军说笑了,整个豫州民不裹腹,哪还有什么势力,山贼盗匪倒有不少,不过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都恨不得离疫症有多远是多远”

“奉孝,给所有的徐州太守和国相去信,一个月之内,我要见到五万石粮食,再告诉贾诩和李儒,两个月之内,我要看到十万移民,条件照旧。还有马均,让他调集三百普通工匠,连带着所有的龙骨水车全部来谯县”

虽然不知道龙骨水车是何物,但听到孙策下达的前两个命令,蒋咏已经泪流满目,跪伏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草民蒋咏,替谯县百姓,谢过讨逆将军的活命之恩!”

“百姓该感谢你才对,若非阁下,他们怎能撑到我的到来”

郭嘉在旁边听着也有些动容,想到不久之前,一个青徐大地震动的大事件,不由心绪万千,感叹良多。

若这般宅心仁厚的君主,真被小人成功暗算,那老天才是瞎了眼“主公,属下建议再让青徐两州凑集御疾药物和医匠,尽快抵达豫州”

“对!奉孝说的对,让传令兵一人三马,再打上加急符号,炎夏即至,必须在两个月内彻底根除疫情”

在典韦和法正等人的劝解下,孙策最终还是等过了几日才来到方府。

此际,方府大门半掩着,整个府内窜着酸味儿,没一会,从里面走出两个小厮,裹着头巾,只露出双眼,一人推着大板车,上面有不少生活用品,另一人则举着火把,紧随其后。

“小兄弟,稍待!”

典韦向前,将两人拦下,跟孙策久了,不知不觉间整个人变得礼遇不少“请问这里可是方府?”

小厮扯下头巾,疑惑的看着孙策一行人,想了想“是啊,你们作甚?”

“俺是青州牧,讨逆将军近侍,典韦,找你家主人”

小厮清楚言下之意,既然是近侍,那在后面被簇拥的人定是孙策无疑,何况前几日青州军进城设粥的事人尽皆知“不知是讨逆将军当面,只是屋内有疫症,还请将军在此稍等,我这便去唤大哥前来”

就说这小厮怎生如此健谈,原来是大族子弟,而且听意思现在当家作主的是方家长子孙。

方大公子很伟岸,有点吕布的意思,不过更清秀些,一言看上去就知道是个涉世不深的人。

“草民方悦见过讨逆将军”

方悦?这就很扯淡了,按道理这家伙不是应该死了吗?

‘小v查看一下方悦的属性’

‘嘀,方悦字子愉,河北望族之后,力量84技巧81谋略44内政46统率67,技能力战:短兵相接时,力量上升2’

就凭这个数据,说演义中能和吕布相交五合,还是有迹可循,而且看年纪,似乎也小不了黄忠多少。

因为他的出现,肯定会引发一些蝴蝶效应,看来方悦就正是如此,本事王匡手下大将的他,此刻却成了白衣,想通这一点,孙策也就释然起来。

方老太爷走后,方悦自然就成了许家话事人,作为长子,他的一举一动都决定着族人的生死前程,因此虽然孙策善名在外,但仍旧毕恭毕敬,唯恐失了礼数。

“方家主有礼,策新进谯县,观民生凋敝,心中甚是难受,后知你方家在谯县多有助力,便想来一会,未曾提前告知,倒是突兀了”

“都是家父生前所为,悦当不得功”

听方悦这么说,孙策才注意到他和一众仆从都绑着白纱“哦,令尊这是才仙逝吧?还请节哀”

孙策进入谯县,方悦不可能不知道,见套近乎也套得差不多了,反正孙策给他的第一印象还不是那么差“多谢讨逆将军,今次您屈尊前来,可有什么是需要我许家做的?”

“实不相瞒,我孙策意欲常驻谯县,尽取豫州,而听蒋太守说,你方家乃是城内硕果仅存的大家族,又深得民心民意,所以想请你相助,一来可以保家卫国,二来也可以封妻荫子,不知方家主以为如何?”

方悦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孙策的提议对他来说就是征召,回头望了望身后的一大家子,还有他们那希冀渴望的眼神,以及长期以来因为担惊受怕,而变得闪烁的眼神“悦愿意带领方家为讨逆将军效力”

这个决定,还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搭救城内百姓,方家已经没有什么存粮,而方老太爷的过世,更是让方家分崩离析,几个伯父都吵嚷着分家。

当前留下的,除了是方悦这一脉的人外,剩下的都是无处可去的家丁或者家奴。

被孙策接纳无非就是当枪使,但若再孤立无援下去,整个家族只怕很快就会湮灭在这场天灾人祸里。

无论是雪中送炭,还是趁火打劫,总之到最后方悦也成为了孙策麾下将军。

有了典韦和方悦,孙策想了想,决定成立龙骧卫,作为自己的禁卫军。

编制三千人,先以典韦本部的两百人马,以及方悦的家丁为主,再从解烦军中抽调补足三千人。

在孙河的帮助下,龙骧军慢慢组建起来,典韦毕竟在预备役带过一段时间,可以作为副手。

而方悦则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觉着新奇,突然发现之前做的决定,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

首先抵达谯县的是医匠,这一批人是程昱从各个地方高薪找来的,虽然报酬不菲,但这一路却是受了非人能承受的罪,以至于当车架停在谯县门口时,所有医匠都是统一的扶着城墙大吐特吐,看得孙策很是皱眉“奉孝,让和珅来面见我”

大批量的医匠到来后,谯郡的疫情总算得到控制,大有停息的势头。

紧跟着粮食也如数到达,陈登还拉来了不少的腌鱼干,不得不说手下有能干的人,确实可以省心不少。

入主谯县一个月后,孙策终于得到王训取得大捷的消息。

第一百一十九章 管亥遭弃

黄忠在寿春已经有三月止步不前,面对李丰的铜墙铁壁,实在无可奈何。

又听闻李靖刚拉起的碧甲军,接连大胜,心里焦急的茶不思饭不想。

虽然孙策对他这边的进展,并没有发文来催促或者指责他,但人活一张脸,作为元老级别的将领,黄忠不由得自怨自艾起来。

就这么一急一愁再加上膳食不匀,年近半百的刚硕之躯就这么倒下。

黄忠病下后,本想将事务暂时交给管亥打理,但转而又一想,论本事他肯定不如王训,这些时日以来,就数王训能给些意见。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将恣睢军的指挥棒交到王忠嗣手中“王将军允文允武,老夫这一病不知何时才能转好,恣睢军便暂托付于你,还请切莫推辞”

王训参军已有段时日,说他不想高升是不可能的,之前一直跟着岳飞,让他受益匪浅,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但是到恣睢军后,宽松的纪律,兵士中的氛围,让他很不适应。

后来才发现,黄忠或许打仗的确有一手,但治军离岳飞,甚至是离他想象中的那样,都很有一段距离“黄将军且宽心养病,此处有我在,定不会让袁军好过”

接过教鞭后,王训首先花了大量时间整顿恶习,再接连开除,处死一些兵痞后,终于让军队外貌焕然一新。

当然也引起了管亥和一众黄巾将领的不满,好在很快孙策就因为黄忠染病的事,将吕岱和李通调来协助,才让王训的工作便于开展。

寿春城内,李丰得知黄忠回徐州养病,新统帅换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就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谁知王训昏招频出,若不是危机时候管亥引兵来救,只怕李丰就会有一场大胜。

“真是可惜,若不是那姓管的,我们就几乎可以生擒王训”

李丰的副将十分惋惜,憋屈了这么久,总算找回一点面子。

“哼,黄老头不识人,若真是让管亥领队,本将军还忌他三分,王训,哼哼,打扫好战场,休整半日,我们便往北继续追击”

不仅是李丰吐槽,就连司马俱等人,也阴阳怪气的指责,诉说着王训的不是“王大将军,你是真把自己当战神,还是把敌人当是纸糊的?竟然让吕岱和李通外出筹粮,营里只留三百人!也不知黄老将军看出你那点好?!”

王训沉着脸没有说话,面色也憋得通红,一摔衣袖拂身而去。

“哟呵,脾气到挺大,渠帅,依我看咱们还是去豫州吧”

管亥心里其实也不是很舒服,这王训一意孤行不说,救他出来连句好话也没有“待吕岱和李通回来我们即走”

也真是被气着了,连以前经常会纠正的称呼错误也没顾上。

等了半日,还是没有等到吕岱和李通,反而等来了李丰的追兵。

打还是不打?这是一个问题,刚准备出去找王训商议,结果有士兵来报‘主将听到李丰追过来的时候,已经骑马逃命去了’

‘咔咔咔’拳头捏得劈啪作响,管亥怒到“这杂种,到底有什么用?”

骂归骂,但他仍旧在与李丰殊死搏斗,奈何兵力实在太少“司马俱,你先突围,去找吴霸和黄龙来帮忙”

原本管亥手里是有五千兵的,但之前因为王训改制,杀了不少黄巾老兵痞,由此也得罪了黄,吴二人。

可管亥在中间没有办法,一边是名义上的上司,另一边则是多年的战友兼兄弟。

最后为了平息两者之间的矛盾,便听从了黄龙和吴霸的请命,远调芍陂,美其名曰提防庐江袁军,实则大家心照不宣。

“还是渠帅你突围吧,我来断后”

司马俱没有想自己先逃走,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更当过多年的贼,义字当头,情字当中,留下来必然是死战,绝无生还可能。

“奶奶的,老子是将军,你要听我的,快去突围,别他妈像个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

管亥连哄带赶的,将司马俱撵走后,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经不到千人“王!忠!嗣!”

到此刻他还是不能明白黄忠为什么将指挥权交给王训,必须活下去,告诉黄忠,他所托非人。

从身上撕下布条,将右手系绑在刀柄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渍和血渍,义正言辞的吼道“众将士,王训临阵脱逃,弃我等于不顾,今日非我管亥贪生怕死,实不愿恣睢军就此覆灭,更要告诉黄将军,告诉主公今日之情”

重新调集好士气,管亥一马当先在前开路,其余众人则顺着他杀出的血路,一鼓作气向外冲。

奈何管亥仅一人一马,要跟着他的步伐同出,势必要再将口子撕大一些,李丰见管亥武勇,不敢上前,站在远处只能借用兵力和弓箭优势,慢慢蚕食管亥。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跟随自己的兄弟倒下,管亥目眦欲裂,眼中似留着血泪,再这样死下去,他的这支部队就算完了。

隐匿在山上的王训,看着管亥的惨样心中百感交集。

说来管亥突然出现在这里,原本早就安排好他今日外出巡防,这个结果王训没有想到。

再观即使他现在的情形是被抛弃,但仍谨守本份,将断后做到了极致。

“还有多久?”

“回将军,估计还得等半刻钟”

“不等了!发信号”

半刻钟后会发生什么,王训不敢去预估,而且管亥这支部队非常优秀,不能让他们对自己,对主公失望,亦或怨念。

冲天而起的烟火,从王训逃跑的方向升起。

这个信号对管亥来说犹如久旱之霖,这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不过。

“兄弟们,援军来了!把敌人留住!让他们血债血偿”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朵里,激起了恣睢军压抑已久的愤怒,纷纷发起反冲锋。

被扎了一刀?没关系,老子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稳赚。

兵器没了?也没关系,老子还有手,即使没了手还有牙,不为其它,就是要把你们留在这。

英勇的恣睢军一时间将李丰所部打蒙,当面对这一群不要命的疯子时,袁军节节后退。

狗急跳墙,兔急咬人,李丰只以为是孙军绝望之余做出的最后挣扎。

可就在下一秒,战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外出收粮的李通和吕岱,毫无征兆的从后方两翼杀来。

而本已撤退的王训,也从山丘之上,一拥而下,借助地利,顷刻间便将袁军打得溃不成军。

“撤!退回寿春”

当李丰发现自己被围再想撤退,已经为时已晚。

‘嘀,吕岱技能山战发动,统率上升到80,士卒技巧上升2’

‘嘀,李通技能枪将发动,统率上升至78’

‘嘀,王训技能遁孤发动,降低李丰5点统率,且被士卒忽略’

正如王训的技能描述那样,战场上已经没有人能再听到他的指令,全都慌慌张张的四散奔逃,一路旌旗摇曳,丢盔卸甲。

眼见如此,李丰只能选择个人突围,回到寿春。城内尚有一千兵,再守它几个月不成问题,反正自己是跑不了的,要么等袁术或者袁耀打回来,要么就只能城破身死。

王训没有去打扫战场,而是走到漠然无语的管亥身边,凝视着管亥所凝视的。

“那人叫二嘎子,是青州时就跟我的,当时还和主公一起打过仗”

兀的,管亥抬起手,指着一个背上插满了刀剑,却死拽着一名袁军衣角的士兵,表情停格在那狰狞的一幕,可以看出在他阵亡之前,他废了多少心思才与敌人同归于尽。

“他叫傻牛,真名记不得了,也不是他真傻,只是人憨厚,吃了亏也从不与人计较,再加上有一股子力气,名字也就这么叫开了”

这一次他指的是扛旗兵,此际整个战场上,恣睢军军旗还立着的就是这面,人死了,旗没到。

“他经常自豪的说,说,说,主…主公…说…过,军旗,就…是一支…部队的引航…标…识,只要军…旗,不倒,大家就能看到…回家的方向”

王训没有动容,但眼泪却止不住下落,管亥说的泣不成声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中所见,全是一个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有因为被抛弃,就放下了军人的尊严,战至最后,没有一个是背朝寿春而亡,尽皆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报告,恣睢军一部,全体集合完毕,请将军指示”

这是王训刚才找副官要求这么做的,他想好好认识认识这批汉子。

人数不多,已经只剩六百人不到,个个带伤,个个挂彩,但即便如此,眼中的光芒仍有一丝凌厉和温暖。

“我王忠嗣欠各位一个说法,实际上这次行动称之为引蛇出洞,是我和黄老将军私定,为了保险起见,知情者在今日以前,不超过五人,而你们一部,原本是不在计划中的,但也正因为你们的到来,在最后关头,使计划非常顺利的开展”

“现如今,黄老将军应该已经集合好黄龙和吴霸所部,拿下寿春,如今只要再抓住李丰,彻底封锁芍陂到巢湖一带,则九江无忧矣”

“而你们,都是功臣!都是英雄!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第一百二十章 军团整改

“子扬,你们认为汉升该如何安置?”

寿春一役,王训的作战详案正摆在孙策的桌上,交给众人查看,再道出自己人事变动的提议后,刘晔也表示了赞同。

“论指挥统率而言,王忠嗣确实要比汉升略胜一筹,但后者一来素有军威,二来也未犯过重大过失,强下其权,恐有失将心,不若平调解烦军?”

“汉升最初领军之时,便在解烦,其余诸人当无不服,此其一;解烦军作为主公您的标志性队伍,身边常伴有奉孝,孝直这等计谋之士,定可发挥黄将军最大的能耐,此其二;碧甲军新建,恣睢军重建,背嵬军又缺建制,主公正好借此机会重整”

刘晔的提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或许是太过主观臆断,孙策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恰巧此时,法正拿着一封传令进来“主公,恣睢军已进入豫州地界,这是黄将军的来信,请过目”

走马观灯般的看过后,孙策愁眉顿展“黄汉升光明磊落,心直口快,有其相助某幸甚”

原来黄忠的来信并没有提及其它,而是道明自己在统兵过程中越来越吃力,而王训统筹有方,对治军又有独特的见解,思前想后,权衡利弊,提议由王训来接掌恣睢军,他甘愿为其副。

黄忠能主动让步,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但无疑这是最好的结果。

当下,孙策拿出了心中的腹稿,与法正和刘晔一番讨论后,最终定出如下决议。

一、背嵬军仍以岳飞为帅,徐晃,太史慈为将,另调朱桓,徐盛弥补王训的缺失,编制两万人,驻地青州乐安国。

二、青州军整体不变,增设副将杨延安,编制两万人,驻地青州济南国。

三、蛟龙军甘宁职务不变,确立周泰,蒋钦,苏飞,陈兰的副将职位,另外再增派吴班,廖化为副,陈登兼任军司马,编制两万人,驻地徐州东海郡。

四、恣睢军统帅改任王训,副将管亥,司马俱,吴霸,黄龙,吕岱,李通,编制两万,驻地豫州谯郡。

五、解烦军统帅还任黄忠,卢俊义诸人职等不变,仅顺势下调,黄叙补位杨高,编制一万五,没有固定驻地,常随孙策左右。

六、碧甲军统帅李靖,副将李典,王凌,臧霸,陈到,袁涣为军司马,编制两万,驻地豫州沛国。

七、龙骧卫统帅孙策,副将典韦,方悦,编制三千,没有固定驻地,常随孙策左右。

大致的规划就是这样,当李靖拿到这份通知时,六安之战正进行得热火朝天。

月牙山张勋,纪灵等人打不过去,而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无论李靖是卖破绽还是真因为兵力不足,给予机会,总之这群人是安了心,稳扎稳打。

两人再加上桥蕤,分成三批,从早打到晚,夜幕一降临,准时收兵回营,再点上火把,把月牙山照的通亮。

但凡,李靖军营有什么风吹草动,皆能及时知晓。

“六安已经断粮三日,大公子来信多有催促,我等如之奈何?”拿着近日来的第十封书信,纪灵满脸的无奈,整个大帐都为颓势所弥漫。

“现在李靖应该也没有多少人马了,不如我们强攻一次?”

桥蕤虽然直来直去,甚至一言不合就要闹情绪,但往往是这种人反而能看到事情的本质。

“我同意桥蕤的意见,纪将军,你以为呢?”

仗打到这个份儿上,张勋算是想通了,无论如何,如果三人还不齐心,那他们只有走上绝路。

“打吧!再不打也不用打了”

纪灵这是说的实话,袁耀在城内缺少粮草,也就是因为袁术余威,否则早就发生了内讧,但这份余威迟早会因为粮草而透支干净。

攻寨不像攻城,无需云梯和冲车,三人整备好人马,便在月牙山的坳口外摆好阵势。

“好家伙,终于来了!”

盼星星盼月亮般,李靖总算迎来了三人的合击“通知周泰,按计划行事”

周泰在巢湖驻扎已经快两月,整天除了打鱼就是钓鱼,用他的话说,就是闲得屁股疼。

当他得到李靖的请求时,周泰正在湖里摸鱼,呲溜一声,从湖里鱼贯而出,接过小兵的毛巾“终于有活儿干了,兄弟们准备出发”

自从孙策进入扬州后,袁术就一直采取的守势,根本就没有想要越过巢湖,再和孙策在九江一决雌雄,毕竟孙坚给他的压力已经足够大。

月牙山离巢湖80多里路,周泰若要全力赶过去,差不多就三个时辰左右。

纪灵等人并不知道李靖正等着他们走出这一步,就在他们欢快的攻打营寨时,周泰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后路。

而一直被李靖雪藏的臧霸所部,也终于露面,从沘水疾驰而来,配合着令人绝望的油罐弹,两万袁军瞬间土崩瓦解。

桥蕤阵亡,张勋负伤而遁,纪灵则被围困在滆县以北的土坡之上。

“纪灵,投降吧,袁公路大势已去,将军忠肝义胆,武勇过人,何至如斯境地”

作为唯一和纪灵有过交集的人,李靖只能让袁涣出面劝降。

总的来说,李靖还是比较欣赏纪灵那股子韧劲,尤其是临危不乱,坦然自若的调度指挥,用来做副手再好不过。

“袁涣,你别说了,吾誓不与不忠不义之徒同檐”

李靖之所以能一路高歌猛进,说句实话,袁涣功不可没,也就是在这个礼乐崩坏的时代,若换其它朝代,这人一般很难再有大的发展。

当然,也因此造就了不少愚忠和冥顽不灵的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袁术倒行逆施,宠信奸佞小人,讨逆将军宅心仁厚,治下歌舞升平,孰是孰非,一目了然,今纪灵你深得碧甲军之李将军的认可,若弃暗投明,定前程似锦”

前程似锦,纪灵没有感觉,袁术给他的就已经很多了,再多又能多到哪儿去?

宠信奸佞小人,这就更没感觉了,纪灵自认为他是非常得袁术宠信的,但他奸佞吗?摸了摸胸口,他否认了。

既然纪灵全盘否决了袁涣之言,那这一次招降便是失败的“袁涣,不必多言,但有断头将军,绝无投降将军”

李靖在一旁听得值皱眉,他可不愿意这是最后的决裂“纪将军不惧生死着实让人敬佩,可你不想想自己这一帮手下?让他们的死,来成全你的名声,非大丈夫所为”

“我们誓与将军同进退!!”

李靖话音刚落,非常了解自家主将的士兵们,便纷纷表示了自己忠心,这再一次震惊了李靖诸人。

想袁术手下有如此将领和士卒,却不能笑傲到最后,除了对手的强大之外,他自身的用人存在很大问题,正如袁涣所言,宠信奸佞。

纪灵欣慰的一摊手,似乎此战他胜券在握一般,指着李靖,神情异常坚定的“来吧,让我们做最后的决断”

…“主公,六安战报”

“哦?终于有进展了?”

拿过信函,内容虽然简单,却仍旧看得他内心跌宕起伏。

“想不到纪灵宁死不降,甚至在最后和两百余众袁军自刎而死,何其壮烈!”

郭嘉笑了笑,对这种事,他是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反而敌人越软弱才越好。

“将袁术势力赶离庐江郡,已不成问题,是时候和破虏将军做交接了”

“嗯,父亲那边还是劳烦孝直你去一趟”

“喏!”

孙策在谯县待了已有段时日,要说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这是不可能的,但百姓们眼眸中,已经出现了一丝对未来的憧憬。

远处,一驾豪华马车徜徉而至,来到城门口,车夫赶紧跪在马车旁,唯唯诺诺的。

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脚,鹿皮金边尖角,接着是锦绣的长褂,手上十根指头,九根都待着玉戒指。

现在车夫背上一借力,方才落地。

“哎哟,这什么味儿,难闻死了”

用手在空中舞了舞,仿佛能赶走空中的异味儿似的“主公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

一脸的嫌弃,但还是忍住难受劲儿,朝城门而去。

“嘿嘿,老爷,主公那是经常在沙场中驰骋,汗里来血里去,这些自然就不算事儿了”

“去,把箱子里的麝香给老爷我找来”

“哎哎,好勒”

城门卫暂时由杨延昭的手下充任,看到来了一个大爷似的奇怪的人,不由面面相觑,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像这种人,根本不应该来这里。

“你们是什么人?”

原本什么人进城,出城,城门卫都没必要过问,但这来人身份实在可疑。

车夫狐假虎威惯了,被一个城门卫喝问,这在青州,甚至徐州可是从未发生过“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家老爷说话,知道我家老爷是谁?我们老爷可是…”

和珅看清楚了城门卫的服饰,心里一紧,乖乖,解烦军可是主公的直属,万不能得罪,赶紧叫回车夫“刘全儿,回来!”

“在下华夏商会会长,和珅,特来求见讨逆将军”

第一百二十一章 榨和珅

和珅是被孙策叫来的,什么原因,前者并不清楚,但能让郭嘉亲自给他拟信,相信事情一定不简单。

这些年来,和珅将商会打理得仅仅有条,当然他自个儿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整个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散发着一种富态气息,连带着人都臃肿不少,走路时还会略带蹒跚。

和孙策对视的第一眼,和珅便败下阵来,也不是说眼神如何如何犀利,而是自家主子在临淄还没感觉出来,怎么一出来带兵,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作为上位者,有点气仪很正常,但此刻孙策身上散发出来的,还有杀伐果决之气,这就让咱们的和中堂有点难受了。

“和珅,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锦衣玉食吧?你这身行头,比屋内所有人置办的都昂贵吧?”

熟悉的语调让和珅面部一松,眯着眼谄媚着“嘿嘿,主公,我这不也是指着您吃饭,和致斋能有今日,全靠的您呀”

“那我怎么记得你是月初离开的临淄,月末才到谯县?”

孙策很不满意和珅现在作威作福的势态,再这样下去,保不齐就又会演变成历史上的那个和珅。

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尤其是相处这么久,和珅有几分能耐,他很清楚,自家小金库日益饱满便说明了问题。

孙策话锋一转,和珅赶紧又跪下,回忆起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吟诗作对,好不快活…不由从额头上流下一粒豆大的汗珠。

“属下…知罪”

这倒真是和珅托大,以为孙策找他必然有什么重要的事,但再重要,也没他这个商会会长,矿业负责人重要,所以从临淄出来后,逢景看景,遇山登山。

“传给你的信,可有加急二字?”

“有”

“原本是该被重处的,但你没有入我青徐官职系统,且近段时间也不会入,所以这官面上的处罚本将军给你免去,不过有得便有失”

之所以一直不让和珅身负官职,就是为了不让皇室有借口给自己乱加罪名。

而没有官方庇护的和珅,也因为锦衣卫的存在,才能一直相安无事。

“找你过来,三件事,其一是修路,其二是开矿,其三是商会”

和珅是个明白人,不仅如此,更是个精明的人,孙策刚说到这,和珅赶紧答道“我和致斋,愿意自掏腰包修路,开矿”

听他这么说,孙策双眼如炬,这可不是小数目,短短数年,和珅就有这个资本了吗?

但随即又笑道“你倒是个明白人,不过这事即使你想做也做不了,我要扩建现有的官道,能够让三辆马车并驱,此外还要连接所有的郡治”

“至于开矿,我这次开的是煤矿,乃官矿,你和珅愿意做这亏本买卖?”

谯县,据孙策所知差不多就是后来的安徽亳州,而亳州最出名的矿产,无疑就是煤炭。

孙策打算用煤炭来带动豫州的经济,尽管在此之前,谯县周边已经有了一些煤窑,但经过了解后,显然这只是冰山一角。

两句话,将和珅嘴里堵得半天蹦不出一个字,第一个活计,即使以他的资本,也根本不可能做出来。

第二个活计,说白了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和珅这一次算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为主公做事,属下不敢谈利”

既然和珅愿意死要面子活受罪,加之孙策也有心再敲打敲打他“死鸭子嘴硬,行吧,既然你有这个心,那你就替本将军出三万金作民夫的劳务费,修路的事也由你主持,不过钱你得分别交给国渊和李严,我已经让他们在青州和徐州征召民夫,缺人就找他们”

三万金不是个小数目,而且是交给别人,李严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而国渊更是一身浩然之气,看来这三万金只得足量,扮不得马虎眼。

“为主公分忧是属下的荣誉,是属下的本职”

这些马屁孙策听得有些厌烦了,大手一挥“行了,少说恭维话,多做实事,修路这事给我监好了,二十年内,如果让我知道返修率超过十之有一,就等着我登门造访吧”

路可以说是民事建造,但在这个时代,更是军事建造,真要是因为路的问题,影响了民生,甚至是战事,孙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处置和珅。

“喏!”

“另外,关于煤窑的事,你不用全程参与,只要前期的选址和开矿事宜,由华夏商会出面即可,之后我会告知你该转交给谁”

“最后是商会的事,在三个月内,我要求华夏商会在豫州开设分会,并带动其它商会成员来此,豫州,我会将其打造成一个矿产基地,所有矿产都可以买卖,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现下的豫州,并不全是后世河南,而是今河南东南部、安徽北部、江苏西北,以及山东西南部。

在这个区域,有后世著名的淮北煤矿和平顶山煤矿区,只不过淮北市现在叫相县也就是沛国国治,而平顶山还没开发出来,最近的县城是颍川郡的襄城。

除此之外还有丰富的铁矿和铜矿。

和珅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孙策这么急着亲自面见自己。

他手上掌控着不少寻矿者和具有丰富开矿经验的人。

想以矿产来带动豫州的发展,商人就更不能少。

“明白,主公放心,一个月内,修路,开矿,商会三件事,一定上正轨”

“如此便好,我相信你也能做到,不过做到不难,难就难在做好”

负手回身坐下,向和珅的跟班儿挥了挥手,后者识趣的一拜,正身而退,随即掩上房门,屋内便只剩下两人。

“致斋,你跟了我也小有几年,试问我也不曾亏待你,但凡你用心竭力,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从案几之上众多的信件里,孙策找出两封有些残旧的折子“这是两封举报你借招工为名,隐瞒人头税的锦折,你看看吧”

锦折就是锦衣卫上报的密函,和珅不用看也大致清楚里面所说何事,本以为自己已经很隐秘,不想还是让锦衣卫查到。

“属下…知罪”

哆哆嗦嗦的跪伏在地,和珅感觉背上又被汗水浸湿了。

“这锦折是三月份的,我若要治你,也不会等到现在,这事我就当睁只眼闭只眼,过了”

说完,孙策拿起信函当着和珅的面,放到油灯上烧成灰烬“事儿是过了,但你以后得记住,虽说是睁只眼闭只眼,但闭的这只眼再让李儒或者贾诩,甚至是其他任何人给我撬开,就是数罪并罚的结果,清楚吗?!”

和珅没有抬头,只有他自己知道,眼角的眼泪是怎么来的,他敢拍着胸口保证,在孙氏集团里,他和珅所受的青睐和宽容,没有一个人能与之相较“属下…愧不敢言”

警钟算是敲打完毕,孙策也见好就收,将和珅拉起来,唠了唠家常,便让他速速回去准备相干事宜。

…数日后,碧甲军终于顺利把九江郡和庐江郡交接给孙静和朱治,启程回豫州。

袁耀在最后关头,还是选择了投降,毕竟自杀需要勇气。

而袁术,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最终选择和孙坚在鄱阳湖决战,然而后者兵精粮足,再加上刘勋的临阵倒戈,袁术被彻底赶出南昌。

历史上的袁术何等意气风发,而今却落个妻离子散,无家可归的结局。

垂头丧气的行径在前往庐陵的路上,袁术得到孙坚的来信“坚本将军马前卒,伐董攻表,某皆为将军所用所谋,何至如斯?盖因将军骄奢无度,勇而无断,妄自尊大,以气高人,此非孩提乎?”

这洋洋洒洒的一纸信函,全是对他的不敬之语,偏偏又句句扎心。

“孙坚…孙文台!某誓食汝肉,饮…汝…血…”

‘噗’

公元195年,汉兴平二年。

袁术数攻孙坚于柴桑,坚子策引兵援,术败,退守庐江。

策将李靖,王训三败术将,尽得九江,庐江二郡。

袁术复兴兵攻坚于鄱阳,再败。

往庐陵退,于途呕血而亡。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兴平二年

公元195年汉兴平二年初。

李傕因嫉樊稠武勇,深得军心,假意宴请,后伏杀之。

郭汜恐遭其暗算,打着为樊稠复仇的名号,收拢樊稠将士,与长安城外三战李傕。

两方人马激战数月,最终被郭汜族弟郭阳所破,李傕退守广魏。

为彻底断绝李傕隐患,郭汜说动安息将军杨定,于略阳全歼李傕残部,捉拿回京,献帝一诏令下,斩其于菜市口。

为彰郭汜、郭阳功勋,表郭汜为大将军,郭阳为大司马。

李傕覆灭,献帝便起了东归洛阳之心,而郭汜以兵马需修整,兼之洛阳残破为由,不以应允。

太尉杨彪,司空张喜则支持献帝的决议,朝廷内部再度出现矛盾。

“郭多!尔乃区区一莽夫,怎敢妄论天子不是?!洛阳本乃大汉帝都,只有回到洛阳,才能彰显天子安定天下之决心”

郭多是郭汜的贱称,杨彪在大堂之上如此不给其面子,使得郭汜大怒,当场就要杀杨彪。

献帝见郭汜要坏杨彪性命,大惊,慌不择口“郭爱卿,无需动怒,若此时不合时宜,不妨再议,杨爱卿心直口快,还切莫乱了朝堂秩序”

见刘协松了口风,郭汜冷哼一声“我也是为了陛下着想,洛阳残破,关东又诸侯林立,真到了洛阳之后,万一诸侯再次集兵而来,陛下安危谁来负责?”

东归之事被搁置,杨彪回到家中,气得摔桌子扔竹简,其子杨修在屋外听了,稍待里面安静之后,才进得屋内。

“父亲,今日在朝堂之上,孩儿见那郭阳,似乎对郭汜之为,有所不满,或可从中做些谋划?”

杨彪一听,抬起头来,对这个儿子他还是很满意的“修儿,何出此言?”

原来郭汜在否决天子提议,以及企图在朝堂之上斩杀朝廷大臣时,郭阳曾皱了两次眉,这恰好被杨修所看到,于是留了个心眼。

“这么说来的话,或许可以一试”

“嗯,孩儿也是这么想的,此事便交由孩儿?”

“善,修儿还需谨慎行事,就怕是郭汜之计”

公元195年汉兴平二年七月。

在郭阳的谋划和刻意安排之下,郭汜终于同意了献帝东归之行。

于是刘协东归洛阳,由郭汜、杨奉、董承等随驾护送。

至新丰,郭汜发现郭阳与献帝来往密切,怀疑族弟已经暗生它心,便欲胁迫献帝还郿。

结果被郭阳一早安置的‘耳朵’打听到,传给郭阳,后者赶紧连夜领军逃走。

进至华阴,郭汜又说动段煨发生兵变,不得已,郭阳只好先假意认怂,暗中与杨奉、董承、杨定等合谋,趁夜夹攻段煨。

被打了个措不及防,尚在宿醉中的段煨,被亲兵连拖带拽的拉出火海,慌不择路的一头撞进杨定埋伏圈。

杨定本来和段煨不对付,对于送上门来的仇人,杨定毫不心慈手软,一通乱箭下去,段煨死得没有任何痛苦。

“陛下,前方就是弘农,我们在此坚守求援吧?”

“郭爱卿,我们当向谁人求援?”

“是啊,郭子仪,如今这天下,还有谁能帮助我们?”

垂下头,郭阳仔细在脑中思索,突然他想到了两个人,或许他们能帮忙……

……同年夏,曹操兵出定陶。

吕布命部将薛兰、李封屯兵钜野以拒。

曹操毫不犹豫,往攻薛兰,吕布驰往救薛兰。

奈何薛兰狂妄自大,出城迎战,被曹操新进谋臣荀攸定计大败,待吕布赶至时,钜野城头已经换上了曹字大旗。

吕布又从东缗与陈宫会合,再领万余众来战。

彼时曹操缺粮,把部队全部外派收粮,只留了三百老弱在城内。

吕布来的突然,曹操没有办法,跑又跑不了,打又肯定打不赢,叫援兵必然也来不及。

急中生智,将城门大开,街道两旁清扫干净,再令三百士卒进入密林,时不时弄出声响。

待吕布引军而来时,发现这派奇怪的景象,正在犹豫打算用兵之时,陈宫赶紧制止“将军,某深知曹操,其素来奸诈,断不会如此不顾性命,此间事出有异,谨防有诈”

陈宫不说,吕布还不觉得,听得此言,他转而一想,深以为然“那依公台所见,当如何是好?”

“曹操有兵少说三千,此举乃是破釜沉舟之计,我军攻城,若曹操隐一军在林中,我们势必会被两面夹击,就怕若还有其它援兵,不如先安营扎寨,打探清楚虚实再行计较”

吕布本就是远道而来,军士劳累,陈宫之言虽中规中矩,但密林之中确实偶尔会有沙沙之声,吕布听得真切,当下便徐徐后撤。曹操在矮墙后,看到吕布撤退,不由大吐一口气,当下派传令兵给夏侯渊,让他速速回援。

而当吕布安置好营寨后,从老农处得知,原来城里真的没兵,不由一声怒吼“陈宫误我!”

随即招呼也不打一声,领着骑兵而去。

陈宫不明所以,当搞清楚状况后,也是很自责,但片刻后,又大汗淋漓,领着剩余步兵匆匆而去。

果不其然,当陈宫就快赶到钜野时,正好遇到吕布的败军。

曹操得知吕布去而复返,不由心下发笑,连令夏侯渊和乐进按计行事。

当吕布来到城下,一切照旧,前者见猎心喜“曹孟德,某来取汝之头了!”

言罢,跃马而入。

怎知入门的一刻,城内乐进引兵而出,林中夏侯渊也领军杀至,见状不对,吕布慌忙下令撤退,也好在全是骑兵,出入比较方便,但到底也留下几百具尸体。

吕布再度被击败,失了首阵,陈宫建言,之前是他吕布兵精粮足,现在情况反转,兖州恐不能久守,当乘夜遁走。

走?去哪?这是一个问题。

“今,青徐在孙策的治理下,多有富庶,主公但有东走”

……还是兴平二年,幽州从事鲜于辅纠合州兵,欲为幽州牧刘虞报仇。

于是推举在幽州素有恩信的阎柔为乌桓司马。

阎柔多受刘虞恩惠,便欣然领命,招集胡、汉之众,得兵万人,进攻公孙瓒所置渔阳太守邹丹。

两军大战于潞县北,阎柔大败邹丹,斩首四千余级。

鲜于辅又联合乌桓峭王等胡族骑兵七千余人,南迎刘虞之子刘和。

刘和时在冀州,冀州牧袁绍遂使大将曲义与刘和、鲜于辅、乌桓峭王等合兵十万,共攻公孙瓒,大败公孙瓒于鲍丘,斩首二万余。

经此大败,幽州治下都已经不再看好公孙瓒,代郡、广阳郡、上谷郡、右北平郡等郡皆叛公孙瓒,起兵攻杀公孙瓒所置长吏。

兵败如山倒,墙倒众人推,退无可退的公孙瓒退守易京。

并在易京周围修筑十道堑围,堑内有土台多座,皆高五、六丈,上设望楼。

居中土台高达十丈,公孙瓒自居其上,又以铁为门,不许男人入内,公事文疏皆以牵索系之上下。

除此之外,公孙瓒还远绝宾客,更不见亲信,又于台内贮粮谷三百万斛,自谓万无一失,铁了心要做史上第一个最牛‘钉子户’。

北方和中原的事,孙策过目完之后,感叹颇多。

历史的车轮,还是没太大变动,唯一就是郭子仪。

汉献帝得到他,以后的变数只会更多,说起来,这冉闵和铁木真的消息还没有,冉闵只知道是在并州,而在鲜卑的铁木真,应该是在整合草原,将来的劲敌啊。

“贾公,草原上的情况多注意一下”

在正式场合下,孙策还是很有道义,没有乱叫老头子之类的称呼。

“喏!”

豫州要重新打造,情报就显得很重要,因此贾诩和李儒想了想,决议将‘狼牙’和‘鹰眼’总部临时改到谯县。

“子尼,东海书院和颍川书院,你要开始准备接手”

“喏,只不过这颍川书院,属下前不久去谈过,对与转让权,他们不是太愿意”

“他们不愿意转让就算了,那就在谯县重新选址,无论如何徐州和豫州的年底入学考核,必须照常开展”

在扬州和豫州两地转战之后,因为和袁术的战损比高达1:43,由此孙策获得了50个兑换点。

而豫州之战,因为本就没有多少敌军,可以说是福利局,但由于还差梁国和鲁国,没有拿下,系统判定豫州战役并未结束。

所以就现在情况,算上谯郡、颍川郡、沛国、陈国、汝南郡的50个兑换点,以及李靖和方悦的24个兑换点,现在他手中一共有131个兑换点。

最后则是扬州之战,孙策还获得了一点魅力值,距离90,仅差6点。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刘协求援

燥热的夏季总是令人坐不住,尤其还是豫州这个地方,真不是孙策喜爱享受,而是两世为人,他都从未在这种火炉般地方待过。

加之汉服的设计根本没有考虑过夏天,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羡慕的看了一眼袒胸露乳的典韦,孙策将目光瞟向同样在流汗的刘晔。

后者虽然已经汗如雨下,但仍旧正冠纳履的坐着,将从小所受的良好教养体现得淋漓尽致。

已经失去了再和刘晔讨价还价的念头,孙策现下是十分后悔任命他为中祭酒。

“大家就快点说说吧,这天气,早商定好早散”

说实在的孙策是真有些无语,原本进豫州的旗号是勤王,但这并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可偏偏刘协信了,而且郭子仪也信,就在昨晚他收到了来自弘农的求援信。

按说这种事,孙策是不愿意搭理的,至少在拿下豫州,完成豫州和徐州的书院建设之前,是不会给予回应。

无奈的是,系统又来插一脚‘随机任务三开启,帮助刘协东归洛阳,完成后获得40兑换点’

还别说,奖励蛮丰厚的,所以孙策也就向众人摊牌,事已至此,讨论的内容肯定就不会是帮不帮,而是怎么帮。

“主公,属下以为,可调碧甲军或者恣睢军前往即可,现今郭汜还会考虑主臣身份,不敢太过于逼迫天子,若我们去的人多了,万一让郭汜孤注一掷,岂不坏了大事?”

刘晔始终还是在为皇家,为刘协考虑,这无可厚非,孙策更不会表现出不满,毕竟他来豫州的口号就是勤王。

“此次是奔袭和防守战,属下建议以骑兵为主。恣睢军和碧甲军当以巩固豫州为主”

李儒所指的骑兵,无疑就是孙策手中的解烦龙军。

为了打造出一支精锐中的精锐,当初陈到和黄忠没有少花心思,听到要远程奔袭,孙策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嗯,子扬和文优之言甚是,那就劳烦黄公速速点兵开拨”

还未等黄忠回复,李儒再进言道“此番出兵,还需主公同行才是,迎天子归洛是次要,若能请去临淄,当对我青徐豫三地有莫大的帮扶,况且救援天子一事,主公倘若亲出,必会赢得天下人盛赞,届时声名和人才定当趋之若鹜”

好处不用李儒说,孙策也知道,可是这骑马折腾一事,他是真受不住,好在李儒看破不说破。

思量了好一会“行吧,奉孝和孝直你们身子骨弱,就不必与我同去,至于子扬我估计想留你也留不住,那就这样,汉升,咱们明日早间便出发?”

“但凭主公吩咐”

“嗯,如此,豫州就交付诸位了”

与此同时,刚从兖州灰溜溜跑出来的吕布,也接到了刘协的求救信。

这对他来说显然是更好的选择,同样是住人屋檐,在刘协麾下肯定会比孙策好很多,当下便打马向北,朝黄河而去。

吕布的动静没有瞒住曹操的耳目,四下一打听,原来是刘协发信求援,可为什么没有找他曹操?

“恐怕天子只知道兖州在吕布手中,还不知明公已经重新夺回,故而有此行迹”

荀彧的解释,说到了曹操心坎儿里,这被人忽视的感觉可不好。

不过,荀彧还真想错了。

这一次求援信的派发不像历史上那样,漫无目的,不管黑猫白猫。

郭子仪这样做是有考量的,给孙策派信,有以下三个原因。

首先,据他所知,以及综合孙策的表现来看,此人对刘协是没有威胁的,杀董卓之后,就远离朝堂,在当时他可是首屈一指的大臣,却愿意外放,说明对皇权没有兴趣。

其次,不止一次的给在郭汜和李傕统治下的长安运来粮食,这可是众多诸侯中的异类,哪怕刘表和刘焉都没有做到。

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在这个时间点,孙策指名道姓的要来长安勤王,如果不给他发信,岂不是凉了忠臣的心?

至于吕布,郭子仪有百倍的信心能降服这只虓虎,到底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而且他也是在郭汜和李傕的逼迫下才离开长安,可以说和这两人有水火不容之势,尤其还能把曹操的兖州搅个天翻地覆,着实算有些本事。

其余诸如袁绍,曹操,刘表之辈,就不是郭子仪所考虑的了,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白眼,宁肯不传召,也不能让献帝有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的可能。

“那依文若之见,我们是否也要出兵?”

“出,必须出,兖州新定人心不稳,主公又居中原腹地,北有袁绍,东有孙氏父子,刘表在南,若能请来天子,各方人马必定不会轻易相攻,届时主公可控天子以令诸侯”

荀彧的分析令曹操欢喜得一拍巴掌“如此,当令妙才即刻出兵,务必赶在吕布之前接到天子”

“夏侯将军先行并无不可,主公若真想接来天子,还需亲往,否则但凭夏侯将军,恐很难请来天子”

曹操想了想,还真是这样,让夏侯渊长途奔袭干仗,或许没什么问题。

但要让他和杨彪这种政客打交道,只怕十个夏侯渊都不是对手“对对,某当亲往,吩咐许褚整备人马,今日早些用餐”

“主公明智”

荀彧是继戏志才之后,曹操得到的第二个谋主,说实在的,相较而言荀彧能力要全面得多,或许军略上会差上一些,但这根本无伤大雅。

而荀彧和曹操见面之后,也似伯牙遇知音,两人一拍即合,默契度浑然天成。

献帝要东归,对外发出求援信这事,最先知道的其实是袁绍。

这还是他从当初任西园校尉时的一个副将口中得知,反正现在公孙瓒已经龟缩起来,一时半会儿也灭不了这讨人嫌的家伙,于是袁绍就把这事搬到台面上来说。

“天子失所,汉室顷颓,而主公势大,民多地广,当迎天子入邺,挟天子以令不臣”

谋士沮授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现在袁绍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所谓的正统,如果手中有天子,无论攻伐什么地方,都可以名正言顺,这是无与伦比的政治优势。

但谋士郭图却认为,这事不应该这么想当然,有利必有弊,做事当考虑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主公,属下以为沮公之言并无不妥,可有一点却忽略了。天子迎来后,到底是主公大还是天子大?答案大家心知肚明,如此则不管主公做何决议,势必都会告知天子,如若天子不允,又当何去何从?恐有适得其反之嫌”

郭图之言引起了袁绍的重视,这么说来,似乎反而行动会受到牵制,这让习惯了无拘无束,天地最大,老子第二的袁绍想了很多。

“郭大人之虑下官以为不然,只要保证军权在主公手上,天子即使有所碍,也可一意孤行”

“那天子向主公要兵权呢?”

说话的是大将淳于琼,在袁谭被岳飞活捉之后,他就一直跟在袁绍身旁,唯唯诺诺,勤勤恳恳,刚才看到袁绍皱眉,熟知少时好友的他,立刻揣摩到上意。

“推脱即可”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迎天子来,反正都是我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就别自寻烦恼了”

这次说话的是审配,他已经将迎天子的利弊看得很清楚,以袁绍的性格和风格,迎来天子只会坏事,要么忍不住杀了刘协,要么就是直接软禁起来,无论那种,传出去都不是好事。

当审配加入讨论后,沮授便是以一敌三,感觉有些应付不过来,连忙望向好友田丰。

后者无奈的摇了摇头“主公,请迎天子一事,还需从长计议,今日恐难有定议”

田丰的话,是袁绍最喜欢的,既然讨论不出来,就改日再聊,反正他心里是倾向于不接献帝的。会议散去后,沮授自己闷着先一步离开议事厅,田丰在后紧赶慢赶,才撵上他,拉住其衣袖“公与且慢”

回过头,沮授一脸愁然“元皓,缘何不为我说道?反而有默许郭图之意?”

田丰叹了一声“公与稍安勿躁,这迎天子一事,可大可小,且听我细细道来”

“郭图所言无错,反而还很有道理,河北三州中,冀州已经全权在握,幽州也唾手可得,幽冀在手之后,并州顺势可得。之后必是与孙策的较量,试问若与孙策为敌,以他诛董还权送粮诸事,献帝怎么可能会任由主公与其为敌?”

“若迎来天子,也确实如审正南所言,是我们自寻麻烦,主公视权如金,必不会放权,若天子要权,你认为主公会怎么做?”

田丰几句话,已经说动了沮授,尤其是在讲到袁绍不放权,和天子起正面冲突以后,会发生什么。

沮授了解袁绍吗?

虽然接触时日不算太长,但袁绍这种人实在太简单,稍微有点见识和阅历的人,看几眼就能大致看出这个人的秉性。

“如此,当速速平定幽并,举三州之力,方可对抗孙策”

在沮授看来,如果袁绍不去,天子必然是孙策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接刘协

孙策想要天子吗?

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清楚,他不知道拿天子来干什么,学曹操?

不是不可以,只是在他看来,拿到天子最大的好处就是打别人时,不用给什么借口,或者理由。

可历史上,汉末群雄在相互攻伐的时候,谁又给出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比如刘岱杀桥瑁,再比如孙策打刘繇,其实都没有什么太好的理由,无非就是一块遮羞布而已,实质就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

所以这个问题对孙策而言,根本不是问题,至于其它政治要素,他就没有考虑那么多。

一路急行,从谯县到弘农少说也有700公里,让黄忠一日内赶到,着实是精锐中的精锐。

不过咱们的孙讨逆就不一样了,在出颍川郡时,就因为娇嫩的屁股,而大呼受不了,最后直接摔下马来,好在没有受伤什么的,最后只好在典韦和方悦的陪护下,匀速前行。

刘协看到终于来了援军,而且还是被自己看好的孙家军,这让他喜不自禁,再听黄忠一日内从谯县赶至,不由精神一抖,肃然起敬。

“讨逆将军何在?”

“这…因为讨逆将军心急来援,以至于马失前蹄,从马上摔下,只能在后紧随”

刘晔是真算不错,能跟着黄忠这一路颠簸奔袭,除了自己的那分毅力之外,也离不开往日其对自身的操练。

“哎呀,我的讨逆将军,尚安好否?”

从急行的马上摔下来可不是小事,刘协听了不由心中一紧。

“托陛下洪福,并无大碍,只是有一些轻伤,以至于行动不便”

听得这么个结果,献帝心下方才一松,再看向殿下之人,不由问道“卿是何人?”

刘晔双眼婆娑,显得有些激动,全身止不住的抖动“下官,乃阜陵王之后,父刘普”

简单的几句介绍,赢得刘协无限好感,淌淌几步来到刘晔身边,扶起后者“宗正,取来族谱,朕要看看”

刘晔其身份可谓根正苗红,经得起任何考验,宗正仅仅翻了几页,就看到刘晔的名字赫然在案。

根据皇室族谱,刘晔当是献帝皇亲无疑,再一论辈分,同辈。

“皇兄,有礼了”

刘协这一拜,刘晔不由再次激动起来,认祖归宗,得宗室认可,这是所有旁支旁系所希望见到的。

而刘协可不管这些,在他看来,自己傍上一条大腿,还是一条血浓于水,根深蒂固之大腿。

郭子仪想的则不像刘协这样,现下黄忠带来的兵力只有几千骑,如果后续孙策身边没有其它援军,别说弘农,即使逃到了洛阳又怎么样?

看来孙策是有意打算接走献帝,难道莫非想效仿齐桓公,奉天子以令诸侯?

如此也不是不可,郭子仪想了想,若真如此,大汉还有救,只要孙策一心一意。

只是若有二心,只怕这献帝还是难逃魔爪。

念及此,他悄悄退出大殿,仰天长叹,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帮助汉室重振雄风?

孙策最终还是在第二日下午赶到了弘农,此前黄忠已经和郭汜做了初次交锋,由于是守城战,解烦龙部并没有发挥出他们最大的优势。

“陛下,我们还是放弃弘农,继续东进吧”

知道孙策只派出黄忠这批援军后,董丞便认为弘农不宜久守,应趁夜离去。

刘协却不想再退,现在有郭阳,杨奉,杨定等人护拥,更有常胜将军孙策来助,他不认为没有一较之力。

但董丞是国丈,是坚定的保皇派,驳了他面子恐生不好,犹豫不决之下,刘协只好看向孙策。

刘协这么一看,所有人自然而然的也看将过来

‘都看我做什么?’

孙策很是斐然和无语,什么时候他的决定如此重要了?

可毕竟耐不住各种期盼的目光,只好出言“陛下,还是尽快离开的好,我军兵力有限,死一个少一个,但郭汜根基就在陇西,兵源和粮草都不会缺失,等进入洛阳,我们可集关东诸侯的力量抵御敌军”

孙策很简单,这一次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既然如此,只要到了洛阳,拿到兑换点,随便找个借口离去即可,所以哪怕是早一天、早一刻离开都好。

郭子仪回了一记赞赏的眼神,孙策言语中,并没有透露出要将天子迎到青州的打算,一心为了刘协的安危着想。

没有得到孙策的支持,刘协很失落,见事情已无转机,他心有余悸的挪了挪屁股“也罢,劳烦国丈将车驾垫软一点,还有多给朕备些水”

献帝的吩咐,让孙策再度回想起这一路所遭受的痛苦,不由扯着嘴,看了看典韦,示意也给他弄一辆车来。

车肯定是没有的,尽管他百般不愿意,孙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在马鞍上多垫了些棉絮之后,跟着大部队连夜出城。

张济是武威祖厉人,算得上是董卓的嫡系部队,只不过后者一直不这么认为罢了。

在董卓被诛杀后,张济与郭汜和李傕一同率军攻破长安,赶走吕布,逼死王允,后任中郎将,一度成为李郭之后的第三人。

不久之后又升任镇东将军,封平阳侯,出屯弘农。

献帝这次东迁,更是升任其为车骑将军,率军护卫左右,后来因董承和郭汜出现矛盾,一直以西凉派自居的张济,毫不犹豫的站在郭汜一方,随后一同追赶堵截献帝。

因为长期驻守在弘农,所以对这一地域十分熟悉的张济,让其侄张绣屯住在弘农各个交通要道,自己则往白波借兵。

由此,无论是黄忠还是孙策的到来,张绣都一清二楚,目不转睛的盯着弘农一举一动。

所以,天子趁夜出逃,也就没有避开其眼线。

“什么?!天子出逃!”

得到消息后,张绣当机立断,必须要把人留在弘农,等郭汜和叔父援军一到,即可围城迫降。

“你快马加鞭前去通知郭将军,其余人等随我追”

凌晨时分,行径在乡间小路上的孙策,收到后面有追兵的消息。

正事当前,孙策凝聚起十二分精神,在火把的照射下,显得十分严峻“告知黄将军,让其率队殿后,发现敌军,就地消灭”

吩咐完传令兵,孙策想了又想,这黑灯瞎火的,就怕被误打误撞,万一在睡塌上崴脚,阴沟里翻船,他可没地儿去哭。

‘嘀,宿主技能兴兵发动,麾下士兵保持亢奋状态,持续一个时辰,力量加3’

‘嘀,宿主技能激昂发动,增加全军1点力量,持续一个时辰’

有了这四点力量和高昂的士气,孙策才觉得稍微安心。

夜晚打仗是最不可揣测的,尤其是野战。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古代夜晚,没有足够亮敞的照明设施辅助,仅凭月光和火把是很难察觉到埋伏,所以劫营和夜袭战才会被人屡试不爽。

黄忠领命而去,结果不到半晌,便听得后阵杀声震天,哪怕刘协一早就得到通知,还是不由一阵心惊肉跳“国丈,令全军再加快速度”

事关小命,献帝再也顾不上颠簸什么的,撩开车帘扯着嗓子吩咐。

紧张的氛围因为刘协这一句话,很快就蔓延到全军上下,不少士卒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武器,一面急奔,一面紧张的盯着黑压压的道路两旁,仿佛敌军随时都有可能从暗黑的深渊里蹦出来一般。

典韦叫停了孙策的马,拿出一根绳子,将这位不省心的主固定在马匹上,要真在后撤过程中再从马上摔下来…反正典韦可是不想再出现这一幕。

“主公,一会我和子愉一前一后护着您,如果真有敌军杀出来,记住无论如何要伏在马上,俺就在你身边”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上阵,但典韦却表现得像初次跟随似的,一句一句叮嘱着,尤其是最后一句‘就在身边’,把孙策感动得不行。

“有你和子愉在,即使前路一片荆棘,吾也无所畏惧”

留下一份熟悉的微笑,孙策立刻跟上大部队,现在可不是晒主臣关系的时候。

陕县东南,一只部队正在全速前进,领头的是一个满脸胡渣子,看上去粗狂,却又威武不凡的人

“禀主公,前方发现一支人马,正在极速朝我们驶来”

人马?领头的不由微微皱眉,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的,恐怕就只能是刘协了。

估计是弘农被攻破,现下郭汜正在追赶天子。

“全军就地埋伏在道路两旁,准备战斗”

第一百二十五章 急中生智

顺着狭长的道路奔腾,突然一记低沉的梆子声响起,便听得四下里到处都是放弦之声。

随之络绎不绝的马匹嘶鸣声,和士卒的惨叫声,响绝于孙策耳际。

兀的,典韦伸出大手,凭空一抓,待孙策看清楚后,不由冷汗直流。

这可是朝着面门的流矢,如果不是典韦眼疾手快,后果难以想象。

典韦也惊出一身冷汗,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箭矢。

‘唰’

“主公快快下马”

道路已经无法前行,再待在马上的话,俨然就会成为活靶子。

方悦赶紧挑开绑缚着孙策的麻绳,警备着的同时,还略带焦急的看向孙策。

爪黄飞电非常通人性,知道背上的主子正面临着一场劫难,机灵的四蹄一跪,降低了尚处在震惊中,孙策的可见范围。

“好畜生!”

见状,方悦由衷的赞叹着,要说是只狗这么灵巧,还没什么,但若是一匹马,可就不得了。

欣慰的拍了拍爪黄飞电,孙策回过神来“此处怎么会有伏兵?!”

本以为这兑换点是手到擒来的,毕竟历史上刘协是成功逃脱了郭汜李傕的追击,可现在怎么李傕死了,感觉反而更多灾多难?

‘果然,这四十个兑换点不是这么容易拿啊’

腹中自言自语了一句,便让典韦给黄忠发信号,虽然杨定和董丞都有部属,但那是保护刘协的,孙策自身的安危,仅靠身边龙骧卫和典、方两人,恐怕有些捉襟见肘,因为大多数龙骧卫,还在谯县接受新丁训练。

“主公,伏兵乃是张济找来的白波军,还请速速隐蔽,等候黄将军”

在这个时候,刘晔从刘协的车驾旁赶了回来,见孙策安然无恙,不由神情一缓,赶忙将从前军得来的消息告知。

好在张济的目标是刘协,而非孙策,否则骑在马上可不比坐在车里,虽然即使献帝骑马,张济也不会痛下杀手。

刘晔之前对献帝如此亲昵的表现,并没有引起孙策不满,这也算是有系统的好处“子扬且放心,天子可安好?”

“有董国丈和杨奉、杨定两位将军在,贼军并得不到好,待黄将军前来,不至天明,敌军自散”

“就怕天亮之后,郭汜也到了”

郭汜和他们相差顶多也就半日路程,如果让他得知刘协遇伏,势必会星夜而来。

白波军,张济,郭汜这三路大军,少说也有四万人,而刘协势力,即使再算上解烦和龙骧卫,封顶也就一万人。

无险可守,粮草匮乏,再等孙策技能增益失效后,剩下一群或精神疲惫,或身心力竭的士卒,等那时,仗就更加没法打。

‘嘀,刘晔技能胆智发动,谋略上升至93’

‘嘀,刘晔技能佐世发动,连环击必然成功’

孙策简单的分析,让刘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如果不能摆脱张济和张绣的围堵,等郭汜前来,一切就为时晚矣。

“主公,属下有一计,需借方将军一用!”

“子愉,你跟他走”

忽的一串系统音响起,刘晔发动了技能?!当下孙策想都不想,直接让其放手去做。

按说,白波军和郭汜李傕应该是不共戴天的关系,但由于郭子仪的到来,在这个时空,白波军并没有收到过多受到李郭二人的‘洗礼’。

因此,在张济给出足够高的价码后,李乐和胡才毅然决定一条路走到黑,反正他们原本就是黄巾军。

“渠帅,前面发现了天子车驾”

“哦?什么地方?你确定?是你亲眼所见?”

一连抛出三个问题,可见胡才有多兴奋,真要让他抓住了天子,这可是够他回忆一辈子的事。

“是属下亲眼所见,就在后面不远,跟老鼠一样,往东跑得贼溜溜的,要不是刚好让我拦下来,就冲出包围圈了”

“好家伙,兄弟们,跟我来!以后吃糠嚼蜡还是锦衣琼液,就看今晚了!”

既然已经发现‘金龟’,胡才自然就对眼前的小鱼小虾失了兴趣,领着一众喽啰,直奔天子车驾。

而另一边李乐见胡才竟然放任敌人突围,不由怒骂着“胡三八子,你搞什么东西?自己阵地不看好,瞎跑个求?”

“老子发现天子了,还打个屁?老子抓皇帝老儿去,呸,是小儿”

说着说着就没了人影,李乐顿时焦躁起来,到底还守不守?要是让胡才得了头筹,依他雁过拔毛的秉性,指不定连口汤都不给自己剩。

念及此,反正还有张济在这里,这功劳可不能就这么让它从指缝中溜走。

顺着手下所引的方向,胡才当真看到天子车驾若隐若现,心里止不住的亢奋起来“小的们,加快脚步,别让小老鼠给逃了”

而战场另一边,张绣也同样发现了天子身影,不过并不是车驾,而是骑着的马匹。

马上之人乃是方悦,虽然身形有一定差距,但只要披上刘协的斗篷,穿上刘协的袍子,在这黑灯瞎火的夜晚,没人能分辨得出真假。

尤其是还听得有人说“陛下,咱们方向跑反了,这里是回弘农的路”

和张绣打了一个照面,方悦假意慌忙之中夺路而逃,又往回赶。

这么好的机会,试问张绣怎么会放弃,近在咫尺的胜利,让他没有多做考虑,当即也领着人马朝方悦逃跑的方向追去。

从弘农通往陕县的路有两条,在中途又有个交叉,也就是相交了两次。

刘晔坐在天子车驾上,从方便车驾行走的的大道而来,而方悦则是返回了张绣追击地,从小路逃奔。

因为已经远离了战场,张绣和胡才、李乐仅需寻着马蹄声和车轱声,就可一路尾随。

但行了两里路之后,马蹄声又突然大作起来,待到交叉口后,方悦和刘晔不约而同的灭掉手中火把,随后异口同声的喊到“保护天子”

在胡才和李乐眼中,是方悦领着张绣冲杀了过来,而在张绣眼中,则是刘晔领着胡才和李乐杀奔而来。

“准备迎敌!”

“给老子灭了这些渣渣!”

…“陛下,还请先行新安,末将必须去接子扬和子愉”

脱下黄袍,穿上麻衣,舍弃车驾之后,一身小卒打扮的刘协,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顺利突过陕县。

而孙策在典韦和黄忠的护卫下,也有惊无险的度过危难。

“善,爱卿务必要接回刘晔和方悦将军,朕要重赏他们,还有你!”

“谢陛下厚恩”

刘协能险象环生,刘晔和方悦无疑是最大的功臣,如果这个时候还要吝啬,别说孙策,就连杨定和杨奉也会寒心。

…“禀主公,张将军和胡才他们正在陕县东南捕捉天子,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

被黄忠打散后,张济才发现,整个战场上竟然只剩他一人苦苦支撑,张绣,白波军都不知去向,不由怒火中烧,派人去寻。

“陕县?东南?天子?!还有个屁的天子,他们到底在和谁打?”

“这…属下不知”

“一群废物,增派人手,让他们先放弃敌军回来,天子现在只怕都到新安了!被人调虎离山了还不自知”

张济只以为是被调虎离山,熟知当事情真相浮出水面后,张济一口气没顺过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再等郭汜大军来到弘农,刘协早已过了新安,眼看就要进入函谷关。

“平东将军,此次东归,朕能一路无恙,多亏了你”讨逆将军孙策,已经成了过去式,在他进入新安的当天,就被刘协封赏为平东将军,成了大汉常设的重号将军。

刘协说的很小声,没让身边其他人听到,毕竟杨定和杨奉等人,这一路行来,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尤其是董丞,鞍前马后还是做了不少事。

“陛下谬赞了,全赖将士用命尔”

“孙平东可愿留在朕的身边?”

第一百二十六章 拒刘协

这是刘协第二次表达出留下孙策的念头,之前因为有王允和吕布等人从中作梗,孙策也就顺坡下驴。

但现在,捣乱的人没了,只剩他和献帝,还是唠嗑的状态,这该怎么说才好?既不伤了刘协的面子,还能抽身出来。

刘协没那么多心思,还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一脸期盼的看着他老刘家最大的敌人。

“陛下,臣以为…”

“报告陛下,前方出现不少人马,看旗号是温侯吕布”

吕布来了!这也就意味着,函谷关无人驻守,通往洛阳的路将不再有险阻。

“嗯,让郭子仪前去接洽”

吕布重要吗?当然重要,对于刘协来说,吕布是颗非常重要的棋子。

但棋子固然重要,棋手却难寻,更别说像孙策这般,在刘协眼中的顶尖棋手。

所以处理好吕布的事后,刘协再次往向孙策“平东将军,刚才朕的提议你以为如何?”

“哦,下官以为…”

“报陛下,兖州曹操领军至谷城,传来消息自称勤王”

“哼,这些家伙,朕都已经安然无恙了,还来此做什么?一并交给郭子仪处理”

曹操终于来了,孙策开始考虑,该如何把刘协这个接力棒成功交给他。

看献帝的意思,根本就不对曹操甚至吕布感兴趣,想让其跟着曹老板,就现在的状况,根本是痴人说梦。

“素闻吕布和曹操在兖州有所瓜葛,臣以为现在最好别让他们碰面,为避免祸起萧墙,陛下当屈尊前去稳其心才是。郭将军虽然能耐了得,但到底是新晋将领,别说吕布,只怕曹操都不见得镇得住”

刘晔这句话是在替孙策解围,自家主公,什么心思,他肯定清楚。

何况在刘晔看的心中,孙策的舞台应该是星辰和大海,在天子身边,那才是龙游浅滩,明珠暗投。

在孙策有意无意的熏陶下,刘晔想清楚一件事,汉,只不过是华夏历史长河中的一页,作为华夏优秀儿女,其高度应该放在民族上,而非一朝一夕的王朝亦或帝国。

想了想刘晔的话,还真是,好不容易有一支齐心协力的队伍,可不能就这么散了“行吧,过去看看”

时隔两年多,在和吕布,曹操相见的一瞬,孙策想了很多。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或许他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子,但现在已经成为一方诸侯,还是一个逼死袁术,更可以和袁绍叫板的大诸侯。

而曹操呢?一个兖州就让他心力憔悴。

吕布更甚,无家可归。

两人见到贵为平东将军的孙策,虽然身份地位没差多少,但实力摆在那,不由先行举礼。

孙策也没托大,赶紧回礼“曹将军,吕将军,经年不见,两位风采依旧”

献帝算是暂时按捺住了两人的恩怨,一人站立一方,好似没看到彼此一般。

“什么风采依旧,伯符这是在取笑叔父?家里才被不知哪儿来的老鼠给闹腾个够,好在只是些癣疥之痒,难成大气候”

曹操指桑骂槐,吕布哪里会听不出来,虽然言语之利并不是他所擅长的,但不代表他就这么忍受了“家都看不住,还能成什么气候?”

眼看两人似乎又将有一场唇枪舌剑,孙策赶忙打起圆场“两位的矛盾,在下也听说了,不过现在郭汜才是最大的麻烦,拿的起放的下,才是我辈英雄”

曹操听了,哼了一声“平东将军所言甚是,郭汜便交由曹某解决”

曹操这次带来了自己的一万人马,对于刘协他势在必得,这也是打听到孙策有五千人马后的决议。

要争天子的所属权,人马就不能带少了,不仅要让对手忌惮,更要让刘协看到自己的实力,放心大胆跟他走。

唯一所虑就是吕布和孙策达成一致阵线,好在还有杨定和杨奉,必须要拉拢这两人,想到这,不由觉得荀彧让自己前来是个十分正确的提议。

吕布兵少,护送可以,若是让他去和郭汜干仗,还是有点肉疼的,见曹操毛遂自荐,加之本就没打算挣这份功劳,便杵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曹爱卿兵多将广,可担此重任,只要朕安全抵达洛阳,爱卿即可回撤”

听闻刘协又新增了一万援军,这让郭汜很头疼,自己带着三万兵马,怎么也追不上,只好让副将先领一军前往,结果被曹操大财而归。

遂自己再领军一万,战曹操于函谷关外,均无功而返。

时值献帝已经进入洛阳,招诸人议事,曹操便留大将曹洪据守函谷关,自己轻骑而回。

洛阳当年被董卓一把无情的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即使现在仍旧能感受到当初的惨烈。

董承,杨彪,伏完,王子服,种辑,吴硕,吴子兰,杨奉,杨定等一批人纷纷立于破败不堪的朝堂之上。

此外还有手握重权的孙策,曹操和吕布。

看似人挺多的,但即使和长安朝廷相比,也凋敝不少,但胜在这是自己的班底,刘协如是想到。

“诸位爱卿,如今洛阳百废待兴,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刘协是信心满满,但堂下众人却一个个愁眉不展。

洛阳的问题太多了,要想恢复如初,可不是几天,几个月就行的,尤其是洛阳人迹稀少,想要承受住一个偌大的朝廷支出,更是天方夜谭。

就像一个被打乱后裹在一起的毛线球,你想找到线头都要花费不少功夫。

众人的神情,无疑是给刘协泼了一盆冷水,历经百般磨难,千辛万苦的来到洛阳,第一步都还没有走,为何大家反而闷闷不乐起来?

“爱卿们有何疑惑,何不提出来,大家一起端详端详”

或许是刘协热情高涨的干劲影响了众人,种辑率先出列道“陛下,洛阳残破不堪,到处是残垣断壁,需调集人手修葺,一来护卫皇城安全,二来也可让百姓放心安住”

“陛下,臣以为当先稳定军心,城中粮草不多,仅余五日使用,需立刻调令周边诸侯五日内将粮草运抵,否则军心必乱”

此乃杨彪所言,毕竟是太尉,优先考虑的首选自然是军队。

种辑和杨彪只是开了个头,随之而来的便是各种民生,军事问题,刘协哪儿经过这般阵仗,以前都是董卓或者郭汜一手包办,真轮到他来,反而手足无措。

原来处理政务是如此麻烦?

摸了摸额头,刘协满腹牢骚,突然怀念起当甩手掌柜的日子“如此多的政议,难道就没有爱卿能替朕分忧?”

孙策是没有打算再给刘协擦屁股了,送他到洛阳,拿到兑换点,目的已经达到,那么就该说走人的事,豫州的情况可不比洛阳好多少,所以即使献帝是盯着他说的这句话,孙策仍旧无动于衷。

但曹老板就不一样了,他来这此目的就只有一个,而现在的状况,也正好符合“陛下,臣有一个办法,或可解决当前的问题”

有人能解决眼下困境,自然是再好不过,刘协面上一喜“曹爱卿请言”

“洛阳宫殿早被董卓烧了个精光,害得陛下只能暂住在般残破的房舍内,筑上高台便称之为堂。而今文武大臣居无定所,只好搭草棚于断垣残壁之间,以遮避风雨”

曹操话音还未落,不少一路跟随刘协的朝臣已经潸然泪下。

见效果不错,引起了诸人的共鸣,曹操转而说道“兖州有陈留郡,因为黄巾祸事,城郭非常牢靠,且近洛阳不到两百里,民富而粮足,可惜臣手中无车马,否则到可运来洛阳,不若陛下移驾陈留?臣定当为尽心尽力照顾陛下,以及诸位同僚”

曹操开了这个口,孙策才暗中一缓,再这样耗下去,只怕刘协就要指名点姓了。

曹操的这个提议,刘协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看了看杨彪,又看了看董丞,见他们都不置可否,才问道“曹孟德所言,众爱卿以为如何?”

“洛阳的确不适合,去陈留也好”

“可先至陈留暂住,待洛阳恢复往日生机之后,再回也不迟”

“臣以为,曹孟德赤子之心不可辞”

“洛阳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士卒无法休息,还是去陈留好”

没想到被占了个先机,杨定慌忙答道,言罢还奇怪,这么顺利的事,曹操为何还许他重诺?

杨彪,种辑和董丞先后表态予以支持,那么事也就这么定下来。

随即,曹操被封为司隶校尉,引军在前,带着部队浩浩荡荡开拨。

“郭子仪,你说这孙策,到底是忠是奸?”

望着孙策离去的背影,刘协心中百感交集,说他奸吧,第一个来救自己的人,正是孙策,更不说以前的诸多种种。

说孙策是忠吧,在最需要他的时候,孙策退缩了,就像生怕自己会给他带来麻烦似的。

“孙策,向来被人称道,行事作风深不可测,往往到最后,又能令人恍然大悟,但无论如何,他眼下是不会和陛下您有太多交集的,陛下应该更关注曹操,许县,说不定又是一个深渊”

第一百二十七章 漩涡开启

“吕将军,你去陈留吗?”

这句话是孙策在离开洛阳的前一晚问他的,伴随着这一句话,吕布整夜未眠。

陈留是曹操的地盘,如果吕布跟着去,那就是真傻,保证活不过三天。

本以为来洛阳之后是条光明大道,结果又进入了死循环。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吕布愤然起身“来人,去叫公台和文远前来”

吕布的兵将手下,经过长安,兖州之后,差不多都已经分崩离析,留下的全是一心追随他的人,比如高顺,陈宫以及七健将。

而其中能拉出来聊聊军政的,就只有陈宫和张辽。

大半夜被人从被窝里使唤出来,没有一个人会开心,不过这两人同样也没睡下。

陈宫在忧心未来,孙策的话,他也听见了。

张辽则在迷惘未来,下一步该怎么走,吕布没有明确,这不是他喜欢的行事风格。

两人来到大帐,账内就点着一只昏暗的烛火,将吕布孤单的身影投射在帐布上。

“孙策邀我去豫州,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陈宫对孙策还是有一些兴趣,在拿下兖州之后,还一度研究过这个声名鹊起的年轻人。

在他看来,孙策成功的原因有很多,但最让陈宫忧虑的是锦衣卫。

他们是孙策的情报部门,是孙策的耳朵和眼睛,这个部门有多少人,恐怕除了孙策没人知道。

而最让人发冷的是,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孙策的敌对势力活捉过锦衣卫。

此外就是其对情报的运用,非常精准、犀利。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在青徐,还是扬豫,经这个机构,所采取的应对方式,就没有失败的。

由此可见,贾诩,李儒,程昱这三人,绝对是孙策核心中的核心,如果想要和孙策开战,必须先动锦衣卫。

“那就要看将军,是想拥齐桓之霸,还是冠军、长平之绩?”

吕布不是很清楚陈宫在说什么,不过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公台先前不是还打算让某去徐州吗?”

“去徐州和去豫州并不一样,徐州我们乃是客居,可静观其变,以成大业。而豫州则是并属,孙策不会让我们为所欲为的,尤其是他的锦衣卫”

“这和齐桓公,冠军侯他们又有什么联系?”

接下来的谈话内容,是陈宫在路上就有所腹稿,但吕布性格刚愎,这话还得委婉一些“今天下虽大,却无容主公之地。河北袁绍独大无人匹敌;曹操与孙策争雄于中原,旁人难以插足;徐豫二地紧连扬州,孙坚大可安心治理江东;关中破败,郭汜盘踞陇西,西凉诸侯林立,此三地非主公可下;剩荆蜀两地,虽为汉室宗亲,但自守尚可难以成大器,是不可能容他人安于榻下”

“照你这么说,本将军只有去草原或者交州?”

“非也,眼下正好有两个机会,其一,主公可归附于孙策,助其称霸,此乃冠军,长平之绩”

吕布嗯了一声,没有表态,示意陈宫继续说第二个。

不过在说到这个点时,两人都没有看到,张辽暗淡的目光突然泛起一丝光泽。

“其二,假意投效孙策,交好曹操,连接陶谦旧部,再威逼利诱陈登,徐州可下。但这势必会迎来孙策的疯狂反扑,而且现在也没有袁术为我军做牵制,也就是说一切只能全靠我们自己”

天下局势已经逐渐清朗,现在仍旧雄踞一方的诸侯,已经不超过十个,还不算即将灭亡的公孙瓒和张扬。

而其中的佼佼者,无疑就只有袁绍和孙策,以及拥有天子的曹操。

这个阶段,就凭吕布现在的情况,想再和众多诸侯一较长短,说真的不是太现实,好歹先把粮草的事解决了。

“从丁刺史到董相国,再到王允,李傕郭汜,兖州…虽然兵不厌诈,但,温侯,这种反复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辽说话了,或许是闷了太久,声音都显得有些沙哑。

“从并州一路行来,我们所熟知的兄弟越来越少,郝鹏死了剩下郝萌,高云死了剩下高顺,而李建和李毅两兄弟一个都没剩,人不怕死,就怕死得没有意义,温侯,给大家一个盼头吧”

张辽不是埋怨什么,他所说的其实也是吕布所不愿去想的。

犹记得当年在并州募兵之时,面对着一个个坚毅而又可爱的面孔,正是他吕布站在高台上,说三年之内,一定给大家一个温馨的家。

结果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再三年,现在都已经十年了,人是死了一批又一批,话却还是当年的话。

“文远…你是想去豫州吧?”

“温侯,臧霸当初在青州之时,就邀请过我们,而今孙平东再言,诚意足见”

“当初,没答应臧霸,是因为孙策正于落难,而今本将军落难,又怎好启齿?”

原来吕布还是有意去豫州的,只不过抹不下心中那一丝高傲,陈宫重新摆正好心思“如果温侯有意豫州,宫有两事相告”

“其一,孙策有一支人马名曰锦衣,专职情报,刺杀,暗探等,其势力渗透进各行各业,三教九流均有其耳目,尤其在孙策治下更是如此。主公若真心诚意归附,则无碍,否则必有大祸”

“其二,孙策年双十,而温侯膝下则有一女,若许之,即可安孙策之心,也可保温侯之位,他日说不定,还能一跃位国丈,可谓三全其美”

…‘嘀,恭喜宿主开启隐藏任务,获得吕布的兑换点,奖励五点魅力’

当孙策得知吕布要来豫州时,他已经回到了谯县,正准备找个阴暗的角落招人。

这一次出去时间没多久,但收获却非常丰厚。

包括:

1,护送刘协到洛阳的随机任务,40。

2,豫州之战州郡,40。

3,豫州之战战损比,20。

4,护送之战战损比,20。

5,蛟龙军周泰,蒋钦,苏飞,陈兰,29。

6,官职上升,平东将军,12。

算上原本的再减去年租,剩余192个兑换点。

吕布总算要来了?!

打开他的个人属性界面,忠诚度显示30,效忠对象正是孙策自己,这无疑是非常强的成就感。

整个天下,敢放心大胆用吕布的人,除了刘协,就只有他孙策,这也正是因为系统的存在。

反正到了之后,先把吕布和众将领分开,再好好和张辽,高顺聊聊,至于陈宫,就丢给郭嘉和法正,任由他们去斗智斗勇。

要用吕布,自然就不能放纵他想做什么做什么,这是一个优先问题,就他的性格,放在哪里都不是太好使。

而且其它军团已经成型,只能重新找人搭档,黄忠?不行,两个都是刚毅的性格,只会越走越远,再说黄忠才回解烦军,又调出去,说不通。

要和他搭,还真得找个类似赵刚的这种人才,不一定得政委说的算,但得说的上话,将来的战争个人武勇已经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

而要找一个允文允武的人简单,最重要的还能得到吕布认可,纵观整个三国历史,能得到他认可的屈指可数,更别说还要有智谋的。

‘嘀,袁术势力因为孙坚的攻伐,彻底覆灭,时空漩涡开启,唐朝名将薛仁贵,南梁著名将领陈庆之,元朝东天将军郭侃入世’

‘噗’一口老血,突的累积在孙策胸口,为之郁结,本以为压下去了,结果还是稳不住翻腾的气血,将整个墙面喷成朵朵血花。

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牛气,一个比一个名气大,尤其是郭侃,东天将军可不是白叫的。

郭侃字仲和,是元朝西征的骨干之一,说来这家伙十有八九是刷到陈都(刘协到后,陈留更名陈都),因为他是郭子仪的后人。

他和****队打过仗,和十字军也干过仗,甚至还曾与阿拉伯及法兰克等作战。

他这一辈子,其它事没怎么做,大部分都在打仗,只要郭侃健在,蒙古的西征军队里就有他。

而且,郭侃还是一个特例,他是中国古代将领,与西方古代军队间交手最多,功绩最高的汉人。

就这种人,竟然随机爆出来了,还有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和千兵万马避白袍的陈庆之,孙策顿感无力。

‘小v,来吧,招个人压压惊,给哥们一个惊喜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好好对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 薛礼战吕布

‘嘀,恭喜宿主成功召唤明朝开国元勋,刘基’

刘伯温,怎么说呢,这已经是一名很强力的谋士了,后世曾一度拿来和诸葛亮做比较,并胜出。

只是,用他来配吕布,孙策总觉着很别扭,感觉牛刀小用,刘伯温至少也应该和王训这种智勇双全的人搭配。

‘啪’的一下,孙策给自己大腿上狠狠来了一记,怎么还忘了一个人。

…“温侯,我刚才看见一人,拿着的好像是你的兵器!”

策马疾驰而过,侯成随便瞥了一眼停在道路旁的单骑,不看还没什么,这一看,可就看出名堂“方天画戟?”

吕布好奇的顺着侯成所指方向望去,果然,路边立着一骑,手里拿着的,正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方天画戟“叫上前来”

侯成所见之人正是薛仁贵,在外游历多年之后,结识了许多塞北英雄,此际回大汉,发现村子荒芜了,本就是孤儿出生的他,也就离开了老家。

在外晃荡了一段时间,听得孙策用人不问出生,而且多行善道,于是乎,也就打算去其手下谋个前程,将这一身本事卖给孙策。

“你是何人?”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薛仁贵很诧异,原本在一旁待着,就是不想生事,结果事情总是喜欢找人。

“在下薛礼,河东人”

“我家将军要见你,跟我们走”

莫名其妙的被人叫去问话,薛仁贵自然不会爽,于是心底那一股傲气,决然而起“你家将军又是何人?为何要见我?”

“哪来这么多问题,我家将军乃是温侯吕布,见你,是你的福气!”

吕布要见自己?遥见这支人马打着的旗号,赫然写着‘吕’,不由有些意外。

在这里碰上吕布,按道理谯郡可是孙策的地盘,难道要打仗?

也好,先探探口风,说不定还能带个消息去见孙策,以作进身之资。

“阁下名号?”

见到薛仁贵的第一眼,吕布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躁动,似共鸣更似吸引。

“在下薛礼,见过吕将军”

待薛仁贵施礼完毕,吕布亮出那把因杀人过多,而显得殷红的画戟,没来由的说了句“你我兵器一样,试试手?”

和吕布一样,薛仁贵也有这么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不释放出去就会非常难受。

从马上取出自己的画戟,本想抱拳回话。

可焦急万分的吕布哪还管这些,提戟便刺。

‘铛…嗡’

眼明手快的薛仁贵没有让吕布失望,他先攻的一招让其非常轻松的化解,而兵器相交的嗡鸣声,则沉闷的响在每一个人心里。

这股低沉的声音,让人完全可以想象其中的力道到底有多大。

余音袅绕,声音虽不大,但却震得大家都不是很舒服,一些实力稍差的人甚至会有呕吐感。

正过身来,薛仁贵抖了抖画戟,使其停止颤抖“温侯,这里似乎展不开手脚,不若让士卒退开?”

吕布的偷袭没有让薛仁贵发怒,反而激起了隐藏在心底的好胜之心。

闻言吕布仰天长啸,多少年了,眼前这个人,即便是黄忠,都无法给予他这般势均力敌的感官。

“退下!”

吕布来了兴致,没有人会打断他,都乖乖的给两人挪出战阵规格的场地。

“半个时辰内,若拿不下你,本将军应你一件事”

吕布很清楚,对方不是一时半会内能拿下的,以前跟别人都是按回合计时,现在说半个时辰,可见他对薛仁贵的重视。

“温侯就这么确定薛某会败?”

第一合下来,薛仁贵已经大概知道了吕布的力气,或许在力道上自己不如他,但持久战讲的可是技巧。

吕布自信的一笑“相信论戟法,世上能出某右者微乎其微”

多说无益,薛仁贵不再搭话,盯准了吕布的腰际,猛的一催马,挺戟而上。

吕布也收起了那一份淡然从容,在薛仁贵冲出十步之后,才一勒赤兔。

赤兔先是一阵嘶鸣,而后原地立起,随即四蹄如齿轮转动一般,迅速窜出。

‘嘀,吕布技能戟神发动,力量99,技巧98’

吕布发动技能?这是和谁打?

孙策刚和刘伯温聊完天,就收到了吕布的系统提示,这让他不明所以。

赶紧用系统一查,发现吕布离谯县并不远,不由略微担心,这不是和自己什么人起冲突了吧?

转念一想,典韦和黄忠刚刚还碰见过,肯定不是他两,李靖和王训就更不可能,他们才光复完整个豫州,从距离上来说,是不可能碰着的。

“文和,派人往苦县方向看看吕布到哪儿了”

吕布要来投奔,贾诩是知道的,只是这上午刚收到的信件,下午就去打探到哪儿了,似乎有点过。

“喏”

…吕布和薛仁贵的激战仍在继续,此刻才不过三合,两人都处在试探当中。

一戟横扫,带着阵阵风声,薛仁贵没敢硬接,身子仰躺在马上,手上却持着画戟抡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弧线,从上至下朝吕布劈去。

见状吕布赶紧拿出剩余的三分力道,在戟柄一推,加快这倒横扫的完成,随即左手握住戟柄的前段,举过头顶,挡住这势大力沉的攻击。

而后两马相交,第四合结束。

场内没有呼喊声,更不会有人高谈阔论一番,都睁着眼睛,屏住呼吸,唯恐错失什么精彩的地方。

到目前为止,战斗场面虽然凶险,不过两人并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

再次纵马相迎,这一次吕布没有先出招,他已经摸清楚了薛仁贵的攻守套路,属于后发先至,于是决议先缓一手看看。

但薛仁贵则不然,实际上他更擅长攻,只因为自知力气不如吕布,才迫不得已采取守势。

见吕布没有出招的打算,薛仁贵眼前一亮,索性先劈一戟,吕布从容招架,而后想起方才薛仁贵的招式,好像很适合自己。

‘唰,呛’

这是薛仁贵的杀招,就是在格挡的时候,利用杠杆原理,使对方的支撑点下滑,而后他再利用巧劲反攻,也就是俗称的招架反击。

没想到吕布这么快就学会了自己的杀招,猝不及防之下,臂上被破开一条口子。

吕布得意的一笑,趁其露出破绽,再度发挥淋漓的攻势。

由于受伤的缘故,薛仁贵力量受到影响,更不敢和吕布硬抗,只能徐徐后退,同时心里想着应对之法。

第五合结束,薛仁贵策马立定,从袍子上撕下一块布,暂时绑紧伤口,而后再度冲锋。

吕布先是给予了赞赏的眼神,随即也凌厉起来,现在形式对他大好,但这不是他想要的,如果能用自己的招式击败薛仁贵,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分出胜负。

两马再度相交,令吕布没想到的是薛仁贵竟然抢攻,一戟刺来,使他不得不变提戟为横戟。

但令他熟悉的一幕也同样发生,薛仁贵手腕一压,左手扶住戟柄,再一提,吕布的招式赫然出现,变刺为挑。

这一招需要的是足够大的力气,可薛仁贵利用巧劲,硬生生也使将了出来,而且效果似乎更好,打在吕布戟头上,差点挑飞他手中的方天画戟。

但这并没有结束,只听薛仁贵爆喝一声,绑在手臂上的布袍应声而断,随即再度变换攻击方式,戟头直取吕布面门。

两度变招?!吕布内心大骇,普天之下,能做到一次攻击变两次招的,据他所知,除了自家师傅和他以外,不再有别人。

薛仁贵的方天画戟在下,吕布的在上,而且还因为挑斩的原因,吕布手中兵刃处于弹离状态,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东西,能再阻拦薛仁贵的直刺。

在场诸人见状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莫非虓虎吕布就此要命丧黄泉?

就在吕布鼻尖感受到那刺骨的冰冷时,没有人看清楚吕布什么时候空出了左手,恰到时机的握住戟柄,戟尖稳稳的停在吕布鼻头,其距离之近,将滚落的汗珠一分为二。

“喝!”

“喝!”

“哎…喝!”

三声之下,薛仁贵的攻势偃旗息鼓,而其手臂上伤口浸出的血渍,已经染红左半边身子。

打到这个份上,吕布已经觉得没必要了,两人虽然试探居多,但都没有手下留情。

吕布胜在力气和实战经验,薛仁贵则胜在巧,可谓各有千秋,再打下去就是拼命了。

“就到这吧?魏续,来给他上药”

薛仁贵内心是很惋惜的,他清楚,这一场比试,实际上是他输了。

“说吧,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本将军说话算话”

吕布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这场比拼尽管最多两刻钟,但这并不代表薛仁贵输了,首先他用的是对方的招式伤了对手,在武斗里,这不算胜。

其次,薛仁贵最后的一击着实吓坏了吕布,要不是后力不足,说不定自己就去见丁原了。

“在下没有什么事需要温侯相助,倒是有一个问题”

“嗯,说”

“温侯缘何在此?”

“应孙策之邀,前去投奔”

这个年代,说投奔不丢人,曾经曹操就想着投奔袁绍,孙策在其父死后,还投奔过袁术,刘大耳朵就更不说了,见一个投奔一个。

“原来如此,在下也正打算前往谯县”

两人可谓不打不相识,吕布除了心高气傲一点,其它也没啥,反而还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

薛仁贵就更是了,他在这里名不见经传,能得到吕布的认可,完全可以说足慰平生。

“薛兄弟可有表字?”

“在下表字仁贵”

“仁贵手中这方天画戟从何而来?你这套戟法又是师从何人?”

…“靠,终于找到了,原来是薛仁贵在和吕布干架?我滴个乖乖,他俩怎么遇上了”

孙策一直在用系统查询,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不开眼,和他将来的虓虎军主将干上,结果是薛仁贵。

‘小v,查看薛礼数据’

‘嘀,薛礼,字仁贵,力量93,技巧98,谋略88,内政78,统率94。1勇冠:带兵作战时,麾下士卒技巧加3;2振敌:当对手被震慑时,力量和统率加2;3血染:负轻伤时,技巧加5;4降虏:每覆灭或兼并一支异族,最大统率值永久加1,限两次’(因为是系统爆出的武将,所以数据会默认告知宿主)

‘嘀,检测到薛礼发动过振敌,力量上升至95,统率上升至96’

‘嘀,检测到薛礼发动过血染,技巧上升至103’

‘嘀,因薛礼负伤,力量降低至92’

看着两者的数据,孙策只想知道,99的98打92的103,谁赢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可奉亦可挟

缘,妙不可言。

经由薛仁贵解释一番,吕布才知道,原来薛仁贵的早年经历,竟然和自己如出一辙。

并州出身,很小的时候便知骑善射,战过鲜卑,游过乌桓,访过羌胡,探过匈奴。

可以说和吕布一样,他的一身本事都是自己一刀一枪拼来的。

至于使用同样的兵器,这也是经过草原的一番磨炼后,根据使用习惯和对敌经验而来。

可以说是英雄所见略同,方天画戟的确是当之无愧的兵霸,据闻第一个使用它的是项羽。

和吕布并肩而行,薛仁贵一跃成为吕布十分看重的人,大有将他收在手下为将的打算。

甚至还想过要不要把女儿嫁给他,不过很快就推翻了这个遐想,薛仁贵或许非常得他看好,但比起孙策来说,就小巫见大巫了。

戎马一生,吕布已经四十有余,经历过不少生死离别,想透了很多问题,尤其是战争,打的并不是个人武勇,而是战略眼光。

就比如说孙策,毫不夸张的说,若是骑在马上,无论有多少个孙策,他都可以逐一杀之。

但坐在帐里,指点军队征战天下,吕布就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仁贵可愿在某手下为将?”

一路无话良久,薛仁贵是不知该说什么,而吕布则是在考虑要不要让自己这身本事传递下去。

他就一个独女,虽然已经很用心的栽培她,但奈何毕竟是女儿身,很多招式都使不出来,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让其继承自己衣钵的想法。

可老天爷让他遇到了薛仁贵,这个才不过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不仅还有着一定成长空间,最重要是基础非常牢实,用的还是同门兵器。

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如此符合自己标准的人,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倘若孙平东没有其它安排,薛某当无异议”

吕布满意的笑了笑,有他这句话,那么在投入孙策麾下后,无论如何也要把薛仁贵要来。

陈宫在两人身后,见他们聊得如此投契,不由暗暗摇头,若吕布能早在两年前结识这薛礼,何愁不能稳坐兖州?

但今非昔比,时不我待,时也命也。

非陈宫认怂认命,而是他清楚现今天下,已经很难让吕布这类人重登顶峰,再不站队,要么被其它诸侯无情吞并,要么就只能覆灭在战火硝烟之中。

城外,孙策领着一众文武侯着吕布的到来,这是迄今为止,孙策摆出的最高迎接规格。

果不其然,这番重视让吕布倍感面子,忠诚度直接跳升至50。

“温侯一路行来舟车劳顿,先请歇息,晚上孙某备好佳肴,为诸位接风洗尘”

自打长安以后,这是首次和吕布见面,相比之前,少了几分傲气,多了些许老练。

对于孙策的主动示好,吕布显得很受用,但也不忘投桃报李“平东将军有心了,休整好之后,我们自会尽数到场”

吕布手下尚有陈宫、张辽、高顺、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和侯成。

但在用系统扫描到薛仁贵后,孙策震惊了,好家伙,吕布是怎么把他给拐来的?英雄惜英雄?

“温侯,这位是?似乎他用的兵器和你一模一样”

薛仁贵引起了孙策的注意,很好奇他怎么又和吕布交好了,刚不是还打得技能全开吗?

“回平东将军,在下薛礼,仰慕将军威名久矣,此次特来投奔,因路上与温侯一见如故,所以结伴而来”

暂不提孙策这边,说曹操迎献帝入主许昌之后,在杨彪和种辑的提议下,刘协又擢升其为定北将军,而后核定明年为建安元年。

奉天子以令不臣,这是荀彧和荀攸叔侄给曹操定下的终案。

而后者也没有做出什么越俎代庖之事,毕恭毕敬,锦衣玉食的待着,无论大小事宜均找刘协过问。

这让刘协得到了足够的尊重,感觉治理天下似乎就这样,事情交给下面的办,而他只需要给出好亦或不好的决议即可。

但更多时候,刘协是没有事的,毕竟曹操下辖之地就这么大点儿,于是乎他就开始怀念以前的金碧辉煌“曹爱卿,朕打算建一座行宫,只要有建章宫那么大即可!”

曹操一皱眉“喏”

建宫殿也要时间,可刘协等着仍旧是度日如年“曹爱卿,朕打算建一座后花园,能有洛阳凤仪园那么大便好”

曹操一皱眉,一咬牙“喏!”

花园有了,可刘协又发现,只有自己和伏寿,空荡荡的花园实在无趣“曹爱卿,正打算选秀女和太监,先各选百人吧”

曹操心绞一痛,一咬牙一跺脚“喏!!”

按理说,刘协的这些要求是真不算太过,但这得分跟谁要,如果这是跟孙策和袁绍要,还真不算什么,哪怕是刘表和刘焉,少吃几顿肉攒一攒,还是能弄出来。

可曹操不行,前几年还靠袁绍和孙策接济的人,让他捣鼓出这身行头,那不就是在秃子头上找跳蚤?

荀彧觉着过了,出列向天子评理。

荀攸也觉着过了,出列向天子诉清当下情况。

夏侯惇则是压着性子,出列向天子道明,他们军队自己缩衣节食的供奉天子,希望刘协能体谅他们,请他收回成命。

刘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过了,但看到曹操手下,团结一心的抵制他,立马就回想到了以前在董卓和郭汜等人手中的惨痛回忆。

当时的情况就是,无论自己做什么提议,都会被无情反驳,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啪!’

一拍这临时拼凑的龙椅,十五岁的刘协站起来,愤怒之情油然而生,操着还有些微稚嫩的口吻“你们这是要逼宫?!要造反吗?”

不让修宫殿和后花园,就算造反了?荀彧等人莫名其妙的相互看了看,不明所以。

而刘协仍旧脸红脖子粗,由于过度愤怒的急促喘息声,在整个宁静的大堂里听得十分清楚“你们也是乱臣贼子吗?是董卓,郭汜之辈吗?”

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刘协这一系列过激反应,和没有经过大脑的语言,给曹派将领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差评。

“陛下,还请息怒,诸位大人并无此意,实乃国库财政不充盈所致,还请陛下明鉴”

郭阳不清楚为什么好端端的,刘协突然跟被踩了尾巴似的,一惊一乍的不说,还得罪了所有曹氏班底。

岂不见方才曹操只是难受,但也不似此刻,整张脸黑得让人发怵。

听了郭阳的话,献帝也似如梦初醒,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自己服软服了这么多年,现在已经能自我做主,为何还要看人脸色?

“国库不充盈,那是曹操的事,此事毋庸再议,退朝!”

虽然没有再呼喝他们为叛臣贼子,不过对其方才的失言,也没有做进一步解释,一甩衣袖,拍拍屁股便走人,留下他们面面相觑。

早朝可谓是不欢而散,撇开自家叔父,荀攸独自寻到曹操“今日天子之事,不知明公怎么看?”

“天子年幼,不识正道,我等当徐徐劝之”

曹操这般退缩的答复,使荀攸不由加快几步赶上,略带几分焦急的说道“天子年幼不假,但这正是与明公之差距,倘若之后天子与明公相悖,明公又当如何自处?”

“公达的意思是?”

曹操低沉着声音,似乎希望荀攸接下来的说话声,也能如他一般尽可能低一些。

“明公,天子可奉亦可挟”

正如曹操所期望的那样,荀攸之言,仅出其之口入他之耳。

言罢,两人对视一眼。

“呵呵呵,哈哈哈,公达,你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第一百三十章 宴席

晚宴,吕布等人早早来到席间。

为了拉拢吕布,刘基和薛礼,孙策让他们和自己坐在一桌用餐。

尽管圆桌已经被广泛使用,但整个天下,作为诸侯的,也只有孙策在使用,更多的则是在民间。

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之后,老牌孙氏文武,便开始大快朵颐,美味菜肴配上孙策给出的行酒令,给人以欢乐,畅快的氛围。

没多长时间,只听得其它桌上‘五魁首’、‘六六六’、‘四季财’之声此起彼伏。

吕布看了很好奇,这孙策手下都这么随意的?

“平东将军,他们在做什么?”

“啊?哦,他们在玩行酒令,挺有意思的,要不也去玩玩?”

“那个谁,你们谁,过来带温侯一道玩?”

由于太吵了,孙策正在和刘伯温凑着耳朵说事,被吕布拍了两拍才反应来。

邻桌的黄忠和典韦听了,不由分说,将吕布拉到他们那桌“这是主公发明的玩法,可有意思了,是这样…”

吕布盛情难却,只好换了一桌凑热闹,孙策见旁边空了一人,招呼陈宫顺位坐过来“公台,这是刘伯温,刚才已经介绍过了,你们两以后都是谋士,聊聊?来,薛礼,和刘基换个位置,咱们坐一块”

陈宫是第一次正式的和孙策手下交流,他还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

倒是刘基很自然,笑意盎然的摆弄着下羽扇“听闻,公台是温侯的左膀右臂,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温侯不比平东将军,乃性情中人,的确让我们这些手下,有时候很为难”

为陈宫斟满杯中酒,瞟了一眼隔壁桌,发现吕布还有些放不开,神情与杨延昭,孙河之流完全格格不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平东将军的骄傲就是能因为他自己,看着这群人开心的吃着喝着玩着,而温侯的骄傲则是他的身份地位和名望”

陈宫没有回答,但内心却是赞同这个观点的,比之孙策,吕布的这份骄傲实在太过狭隘。

刘基举杯相邀,陈宫赶紧执杯回应“平东将军曾有一言,只有穷过的人,才会十分在意金钱,哪怕他已经腰缠万贯”

这句话就很有意思了,陈宫回味了半天才明白刘基言下之意。

不由也朝邻桌看去,只见后去的魏续,曹性两人已经有模有样的开始和孙氏将领划拳,而吕布却还在观望,偶尔对黄忠问几句。

“刘兄与天子可沾亲带故?”

反正是找话题聊,陈宫感觉若再不岔开,找个新话题,他可就坐不住了。

“不知道,刘某自小有记忆起,便无父无母,乃是被一教书先生抚养成人,后为其守孝三年,前不久才决议入仕做一番事业”

陈宫不明白,为什么刘基才和自己见面,就把心里话说了个干净,连家底身世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刘兄也是才来不久?”

“早你们几天而已”

两人就这么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而孙策则已经和薛仁贵初步建立了信任。

薛仁贵是自己被系统爆出来的,对于孙策来说,这位大唐名将能出现在这里,完全就是福利,根本没有预料到“有没有想好在何处任职?”

既然之前薛仁贵就已经说到了,他要在孙策手下做事,便更应该打开窗户说亮话。

“这…但凭平东将军做主”

正如之前薛仁贵自己所言,如果孙策没有具体的安排,他到真有心就在吕布麾下做事,只是不知吕布会被安排在哪儿。

“嗯,既如此,待本将军也斟酌斟酌,明日再答复与你,现今只管畅饮,你要不要也去和他们玩玩?”

薛仁贵其实老早就被那边的欢乐声所吸引,心里正犯痒,奈何旁边坐着孙策,不好意思释放自我。

只见典韦挽着裤脚,撸着袖口,踩着凳子,怒目圆睁的盯着方悦“你小子,再来,俺就不信了,老六,再拿五坛酒过来!”

杨延昭好气又好笑,也不知是典韦故意想讨酒喝,还是真不会玩,在他记忆中反正典韦是没怎么赢过的,偏偏就这样,还往往能把对手先喝趴下。

另一边则是吕布终于加入了战局,虽然不是在战场上,却仍旧表现得目眦欲裂,随即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赢了黄忠,指着桌面上的三大碗老窖“哈哈哈,某赢了,汉升你得愿赌服输,这酒是你的了!”

黄忠并不懊恼,一口气全部饮下,再随意的用手一抹嘴角的酒渍“主公说的果然有道理,新手就是运道旺,再来!”

薛仁贵也跟着去了,桌上除了郭嘉几个一直跟在孙策身边的文人以外,其它武将都走去寻对手。

孙策的酒宴一般很少有歌舞,主要是欣赏不来古代的这些东西。

不过每次看貂蝉跳的时候,到最后,反正孙策是没把持住的。

因为看不懂舞蹈,歌曲就更没法让他找到归属感,所以后来的酒宴,都演变成了行酒宴,尤其是在圆桌出现后,围座的方式更便于人们交流,由此这个简单的游戏,一度让人非常痴迷。

“平东将军…”

没等陈宫再开口,孙策先打断了他“公台为何称某之官职?”

陈宫的忠诚度很高,高达91,可惜对象是吕布,这让孙策很别扭,对他而言,陈宫不仅仅是一个谋士,更是兑换点。

陈宫很快明白了孙策话外之音,只是让他突然转口,心里和嘴上都有些不适应。

见状,孙策表情不由一凝“你是个聪明人,相信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我的确需要你们和吕布,但我不需要吕布和你们”

孙策所讨论的,让刘基很尴尬,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好在下一刻便由刘晔和郭嘉领着离开。

“公台,吕布是人杰不假,但也仅限于此。对青,徐,豫三地的百姓而言,吕布什么都不是,而我家主公,却是他们生命安全和赖以生存的保障,更是他们安居乐业的屏障”

“你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仅会影响你们自己,还会影响到吕布的安危,所以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说话的是法正,他很不看好吕布的到来,像这种弑主再叛逃的人,让他来处理,绝对门一关,先软禁起来,收拢了兵权再说。

“既然如此,平东将军,请容许在下最后一次以温侯幕僚的身份,与您商议一次”

见其表情庄重,孙策一叹“说吧,是什么事?”

“在下代表温侯,向平东将军求一场婚事,以巩固双方利益”

又是整治联姻,对这个,孙策说不上是讨厌还是麻木,反正于他而言,这场政治婚姻绝不是最后一次。

“男女双方是?”

“吕布之独女,和平东将军你。小姐年芳十六,品端貌美,正是豆蔻年华之际,若平东将军愿纳之,宫保证温侯和所有吕氏将领,将会成为您的一支大助力”

吕布的女儿?熟知光荣游戏的孙策。第一个反应就是游戏里,因为长期锻炼而得凹凸有致,英姿飒爽的吕玲绮。

“善!”

略作思考,孙策便给予了肯定回复“本将军什么时候前往说媒?”

和吕布结姻,这对孙策来说也是个保险,只要自己地位越高,那么吕布按道理,按人性来讲,他就越没理由反叛自己。

毕竟,如果他和吕玲绮有一子,对吕布而言,可就不单单是外孙怎么简单,更有可能是继承其衣钵的人选。

陈宫想过孙策不会拒绝,但没想到这么爽快就答应,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孙策,其中的利弊关系,他短短几息之间就分析透彻“若平东将军方便,明日庭议便是最佳时机”

“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不过本将军也有三个条件,你之后可以告诉温侯”

“其一,某会专门成立一支编制为一万人的骑兵军团,此团我意是由温侯来带领;其二,你和高顺,某另有他用,其余人手不变;其三,刘伯温会是这支军团的军司马,战局由他说了算,战斗由温侯说了算;其四,所有将领需要到临淄去学习三个月”

第一百三十一章 孙氏早会

想在孙策手下任要职,得先到临淄预备役学习三个月,这个潜在规律,已经人尽皆知。

这对那些有真本事的来说,是件好事,能学习孙氏集团的一些观念。

为此,后来不少诸侯,都打破脑袋想往里面钻,甚至出高价收买里面的办事人员,但都无功而返。

去临淄学习,这不是多大个事儿,正好吕布也想看看孙策到底厉害在哪。

“他真的讲要给我一万骑兵?”

这才是吕布关心的,并非孙策条件苛刻,相反还很丰厚,丰厚到吕布自己都没想到,孙策会给他一万骑兵,这是真把他当岳父了?

一万骑兵可不是一万马步军能比拟的,首先基础配置,就是一人双马,而后还有兵器,粮草配置,这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

“他有这么多马匹?”

“这也是属下疑虑的地方,不过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似乎不像说说而已”

有没有马还是后话,孙策要调走高顺和陈宫,又安置一个莫名其妙的新人进来,这让吕布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不被信任。

“公台,这刘伯温是个什么样的人”

“属下从未听过此人名号,也看不出深浅,不过根据孙策的用人习惯来看,能得他看重的人,想必不会是什么凡夫俗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吕布现在没有资格和孙策讨价还价,好在昨天的氛围让他很舒服,对于这个问题,想想也就忍了,反正他又不是真要搞什么谋划。

说着说着,两人进入到大殿之内,此际里面已经坐满了文武,因为孙策还没到,大家还很自由,相邻近的人各自找话题聊着。

见吕布进来,陪堂小厮移动着小碎步上前“温侯,您的座位在左边首座,陈大人是文官,还请这边走”

落座后,在吕布莫名的表情中,小厮有秩序的为其上好早餐“温侯请慢用,有其它需要请告知我等”

这倒真是开了眼界,早会坐着开就算了,还管饭食,孙策这里果真与众不同。

既然是别人的风格,吕布只好入乡随俗,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正当吕布吃的差不多后,孙策恰好踩着点进了大堂,随手从小厮手里拿了两个面饼,囫囵塞了几口“开始吧”

这次早会,没讨论什么太重要的事,大多是谯郡内部民生。

等政务全部讨论完毕之后,孙策才拿出早就拟定好的委任状“温侯,这是虓虎军的成军说明,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虓虎军,显而易见取的就是吕布的别号,再加上还全是骑兵,仅这两点就令他非常满意。

“对陈宫和高顺的调动,某没有异议,不过可否让薛礼,归入虓虎军?”

吕布要薛仁贵?紧张的孙策闻言立马看了看后者的界面。

‘薛礼,字仁贵…忠诚度79,效忠对象孙策’

确认好这条信息,孙策心中才悠悠一缓,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两人当是不打不相识。

原本,孙策是打算让薛仁贵在三个月后,单独成一军的,还特意为他空出了陈宫,而且从学院出来的将领,也将尽皆归其所有。

然而,薛仁贵暂时没有参加早会的资格,所以孙策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不过看吕布志在必得的样子,两人应该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

薛仁贵,吕布…吕布…

“行!薛仁贵归入虓虎军,至于公台也不必再做安排,你二人合作已久,便同在虓虎军”

“通知刘伯温,调他入恣睢军”

既然吕布想要薛仁贵打下手,而且孙策又意外发现,这其实反倒是个不错选择,那便如他意,重新搭配人选,随之又将刘基派去更能一展身手的地方。

“听闻温侯手下有一员将领,唤高顺,善治军,逢战必在前,退必在后,某有意让其在青州练一支强军,不知温侯能否割爱?”

薛仁贵要到了,陈宫回来了,刘基还被调走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高顺对吕布而言的确是一枚好棋,但还没重要到舍他不行的地步。

尤其是之后的虓虎军,也根本没他重甲步兵的位置,于是吕布也很爽快的答应了这个要求。

公元195年,汉兴平二年,将来在北方草原,让蛮夷闻风丧胆,让西域诸国谈之色变的虓虎军正式成立。

主帅吕布,副帅薛礼、张辽,军司马陈宫,都尉侯成、魏续、郝萌、曹性、宋宪。

虓虎军的事情已成定文,再之后便没什么重要的事,草草讨论完剩余的鸡毛蒜皮之后,便宣布散会。

“温侯还请稍待”

闻言吕布驻足回望,终于,他最关心的一件事要来了。

今天这场早会结果,孙策非常满意,不为其它,就因为吕布忠诚度终于迈过及格线。

拉开吕布身旁的椅子,两人相继坐下“与温侯第一次见面,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阳人,对吧?”

“平东将军倒是好记性,吕某可记得当时,我被两个小子一阵好骂”

这是吕布记忆最深的一件事,也不是小肚鸡肠,只是无冤无仇被人一通乱骂,肚量再大的人,也会默默记清你的长相。

孙策讪然一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温侯可别见怪”

不知怎么的,吕布想起当时那一幕也没说生气,反而还回味的笑了起来“你说你小子嘴怎么那么毒?”

吕布没有觉着和孙策有多大的身份差距,即使有,也应该是你孙策仰他鼻息,而非他吕布唯唯诺诺。

孙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要是放在以前,说有一天能和吕布这样坐着,面对面的交流,打死他也不信,更不用说现在还能开些玩笑。

“初生牛犊不怕虎,嘿嘿,哪怕是虓虎也一样”

“也对,当年你来一趟长安,董卓就死了;不久前去一趟扬州,袁术又死了,下一次打算去哪?”

这是吕布在问孙策的规划,他想了解,虓虎军在什么时候会正式投入战斗。

“南方已经走了不少地方,接下来自然该去北方看看,听说塞外的草场甲天下,不若温侯替某去牧牧马,放放羊也挺好”

塞外?吕布奇异的看了一眼吕布“你小子人不大,胃口倒不小,我那两万匹战马在哪?”

只要有马,吕布还是有信心能在草原上横着走。

“海上”

“海上?!”

“嗯,温侯且放心去临淄,三个月后,一万匹战马会排在临淄城外等你验收,一匹不少”

一万?吕布微微拧眉,一万匹马想训练出一万骑,是根本不可能的,这期间光战马的损耗就无可预估,更不用说上了战场之后,没有备用战马的话,骑兵甚至还不如步兵。

吕布没有再细问,也许这只是第一批战马,再问就矫情了,不是他的风格。

“第一个男孩让他姓吕?”

吕布没有儿子,孙策这个做法算是给他吕家续了香火,但相应的也会失去继承孙策家业的权力。

“有心了”

“届时,温侯便可退下来,安享天伦之乐?”

“真到了那个时候,退下来也无妨”

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婚事,吕布没谈彩礼,孙策更没谈长相怎么样。

这其实是一种默契,大家都心知肚明,联姻是必然的,是不可避免的,谈那些有的没的,并没有意义,还不如讨论一些将来的事。

“明天抽个时间过来用晚膳吧?”

态度已然明确,吕布便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不过在出门一刹那,他打算还是要走个形式。

“理当如此”

孙策的行事作风,吕布很满意,不说以准姑爷的身份,单单就‘集团’负责人的身份,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

‘吕布,字奉先…忠诚度82,效忠对象孙策’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各路英豪

吕布投奔了孙策,这对很多人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尤其是曹操和袁绍。

吕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作为对手会让你十分头疼,技能冲阵斩将,又能领兵作战。

作为手下又会让你感觉不靠谱,只怕哪一天就步了丁原后尘。

汉以孝治天下,虽然现在礼崩乐坏,但你弑父就是不对,这一辈子的污点是洗脱不了了。

“明公,吕布投孙策而去,若他们联手,只怕袁绍不是其对手”

曹操和孙策的关系还是蛮好的,经常互通往来,而且现在还有天子在手,他完全不用担心孙策的兵锋

“孙策狮儿,吕布虓虎,公达何时见过狮虎同所?不用担心,这次是孙策托大了,吕布有他好受”

同样,袁绍也不看好孙吕二人的联手,甚至根本不在乎“哈哈哈,孙策去招惹吕布?还引狼入室,哈哈哈,好笑,实在好笑,正南给孙策送信,让他把显思放了,我可以考虑在吕布反水时不落井下石”

“主公,不如我们先结交好吕布,只要他一旦有行动,我们立刻做出应变”

郭图的话提醒了袁绍,嗯,不错,虽然不能用吕布,但利用却是没关系。

“大善!哈哈哈…”

…“主公,主公,孙策接纳了吕布!”

“孙策和吕布?”刘备只是略微惊诧了一下,随即便抛诸脑后。

盯着一个地方一眨不眨的看着。

“主公,你在看什么?”

张飞在和刘备说话,讲述着他们最大的仇人孙策,然而一向会呼应的刘备,此刻竟然无视了。

“嘘,小声点说话”

刘备此刻正围在一路边摊,当中有两人,正在棋盘上厮杀,摊主衣衫褴褛,却神态自若,另一个则穿着华丽,焦头烂额。

棋盘上,尽管衣衫褴褛者棋子少,却占据着绝对优势。

再仔细一看,摊主旁边有一小牌,上书‘让一車而对弈,胜者得钱五百,败者赌资三百’

刘备已经站在这里有一个时辰,期间三战全胜,他便想,世人都说象棋是战争的缩写,此人能凭少一子的情况,还接连得胜,必定其兵法造诣也不可小觑。

“翼德,看好此人,待其收摊,请来一叙”

此摊主,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因为袁术灭亡,系统爆出来的白马探花,陈云陈庆之。

陈庆之通晓史经,熟识兵法战阵,可是却手无缚鸡之力。

前不久因其父过世,小妈贪念家财,便随意安置了一个不孝的名头,串联县令,将其赶出家门。

有县令撑腰,再加上小妈的儿子陈应放下狠话,桂阳城内,没有一个人敢施手相助。

无家可归,又身无分文,饿了只能以饭馆的残羹剩饭为食,倦了便在屋檐下和衣而眠,露宿风餐,凄惨无比。

直到后来,让一曾受过他恩惠的江湖郎中知晓,为他指了一个生计,才有今日摆摊设局。

刚在酒舍张罗好一桌饭菜没多久,便见张飞扛着陈庆之从外面进来。

“你这人怎如此无理,强虏百姓,还有王法吗?放我下来”

张飞也真是没辙,陈庆之没听过刘备,不知道是谁,只以为是陈应请来的帮手,要害他性命,说什么也不走。

可刘备是指名道姓要请他吃饭,张飞见说的不行,只好动粗,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翼德,快把陈先生放下!我让你请来,你就是这么请的?”

“这可不能怪我,这家伙死活不肯来,主公你又要见他,我就只好出此下策”

给陈庆之赔礼道歉后,刘备拉着他坐下,一脸的和蔼,正气凛然。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这一桌美味佳肴,久不见荤腥的陈庆之很快忘却了方才的不公平待遇。

“方才在市集里见陈先生对弈之时,用子沉稳,环环相扣,颇有兵法见解在其中,不知先生可有真本事?”

意犹未尽的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角的油渍,陈庆之自信满满的答道“如果给我三千训练有素的兵马,我定能击溃十倍乱军”

“噗,哈哈…大言不惭”

张飞正在一旁吃着酒,闻言不由笑出声来“你还真当自己是白起在世?还击溃十倍?江湖骗子”

“你说谁是骗子?如若不信…我,你…你来和我对弈一局,一刻钟内若不能将死你,陈某以后看见你,就给你磕头认错”

有人请他吃饭,必然就是有求于他,虽然陈庆之不知道今时今日,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别人利用的地方,但若能改变现下窘迫的状况…因此,面对张飞的白眼,他据理力争。

“会点棋戏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咱两马上见真章,一刻钟之内你还能站起来,老子看到你就叫你大爷”

陈庆之什么能耐,张飞清楚得很。

被同样的话一堵,陈庆之面红耳赤,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

“够了,翼德,你去旁边待会,我和陈先生聊聊”

刘备还是坚信自己,眼前这人定不是普通的江湖术士,虽然孙策的确是个很讨厌的人,但他弄出来的东西,无论是象棋还是圆桌,都有一定的道理和实用价值。

张飞嘟囔着离开,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什么最好别让他发现是个信口雌黄的骗子。

“陈先生,在下刘备,乃中山靖王之后,打过黄巾,救过陶谦,抗衡过孙策,虽然没有为黎民百姓做过什么实事,但也矜矜业业,有过一些政绩和口碑,奈何自己势单力薄,又遭奸人出卖,方沦落至今日”

经刘备这么一说,陈庆之想起来,在徐州的确有一个叫刘备的人昙花一现,被孙策打得鼠窜。

刘备这么一停顿,陈庆之赶忙夹两口菜喝口酒,看得旁边张飞龇牙咧嘴,暗叹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刘备倒是等他吃完下咽之后,才继续说“作战如对弈,每一步都事关生死,吾观先生每一局都能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方才又听先生自说,能以一敌十,不知是争强好胜之语,还是言之凿凿?”

原来刘备是想招揽自己?

陈庆之心里闪过一念,或许这真是脱离苦海的最佳时机,就因为陈应一句话,自己根本不被放行,只能在城内丢人现眼。

“刘大人可有部属?”

“城外有百人”

“足矣,若大人信得过在下,可令我与那粗人,各自统一半,我立寨,他来攻”

“哈哈哈,还真是欠揍,行,主公,就让我来收拾他,让他原形毕露”

哎?不对,这张飞显然就是猛将,五十人够不够他一个人玩还不知道“另外,此次只比统率,不比武勇”

主将不能上?张飞想了想,见其文文弱弱的样子,不由嗤之以鼻“不比就不比,比指挥俺老张照样能收拾你”

“好,那便…”

话音未落,酒舍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就在里面!”

陈庆之闻音色变,怎么总是阴魂不散,见不得自己好,不由怒目而立“刘大人,此乃某之仇人,若今日能杀之,陈庆之的命便是你的”

你陈云吃残羹剩饭也好,摆摊也罢,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

可当陈应听城里有人请陈云吃饭,这不就是在打他脸吗?

当下带着家丁,直奔酒肆。

…陈庆之就这般成为了刘备幕僚,和张飞的攻防战,前者完胜,张飞拜服。

刘备很开心的将这个消息,写信告知远在零陵的关羽。

陈庆之只是系统爆出来的人物之一,其余还有武悼天王冉闵,草原霸主铁木真不知下落。

冉闵出生在并州,家中亲人都在战争中消亡殆尽,一直四处奔走,后来为黑山首领张燕所招揽,成为当家之一。

至于铁木真,则出生在鲜卑境内的一个二流家庭,目前还处于社会底层,没有引起任何历史转变。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吕玲绮

和吕玲绮的婚事,在陈宫和法正的商酌下,定在十月初三。

由于不是娶妻,孙策并没有准备大张旗鼓的操办,只是发了通文,告知手下诸将领。

距离婚期还有三日,然两人还没有见过面,一方面是吕玲绮顺了吕布的意,要嫁人了,得矜持一些。

另一方面则是豫州的烂摊子,天天政务不断,从早忙到晚,每当看到典韦横着一只脚在门槛上打盹,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典大哥,陪我出去走走”

方悦来后,典韦是越发无聊起来,以前偶尔还要操练一下士卒,现在全成了方悦的职责。

“哦,好勒,你们两过来”

谯县在孙策用心经营下,已经好了不少,和珅,国渊,马均功不可没。

慢慢恢复生机的城市,在余辉的照耀下,显现出几分安详。

站在城楼上,眺望远方,夕阳正缓缓的靠向地平线“典大哥,想满儿了吗?”

“想”不假思索,典韦憨厚的回答到。

“是啊,我也很久没看到渊儿和丹儿了,等这边书院落定,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哦,行,主公也想家了”

“家嘛,谁会不想,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典韦咧嘴一笑“嘿嘿,还是主公说话顺耳,俺也想俺那狗窝了”

远处,响起了熟悉的号角声,这是解烦军训练归来的信号。

听着由远及近的军歌和号子声,孙策会心一笑“典大哥,最近怎么很少看到子愉?”

“那小子,武艺不行,俺让他训练龙骧卫去了”

武艺不行和训练龙骧卫,这有联系吗?见典韦眼神闪烁,孙策心照不宣,笑而不语。

解烦军进城后,城门就该关闭了,毕竟豫州还不是很太平,虽然就目前而言,并没有人敢在孙策眼皮子底下捣乱。

‘吱…嘎…嘎…咚’

城门应声而闭。

“等等!等等!”

本欲打道回府,却听到一女子在成楼下呼喊“城门大哥,麻烦开一下门,我们是城中住户”

若按往时,这种情况,城门卫只要查清情况,也就算了,可现在情形不一样,都知道孙策在楼上,不由秉公办理“不好意思,已经过了入城时间,你们等明日再入城吧”

孙策在楼上循声望去,果见三名劲装女子,马上悬着些许野味,还有弓箭和箭壶,由于隔得远了,看不清楚到底长什么样,但到底有几分巾帼英雄的气势。

“什么?这也就前后脚的事,城门卫大哥还请通融一下,我等三人都是女子,待至晚上当如何是好?”

城门卫一听也是,不由有些心软,但又觉着当着孙策面坏了规矩,怕不是很好,连忙上楼询问当权者。

孙策啼笑皆非,还真是不懂人情世故,类似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带头破坏条例

,但真让别人小姑娘在城外过夜,又太不近人情,于是自认为巧妙的说了句“你看着办”

当手下的最怕领导给出这种模棱两可的指令。

看着办?到底怎么办?是拒绝还是同意?

再看向孙策,结果发现当老大的已经缓步离开,城门卫心下一横,反正按规章办事总不会错吧“将军有令,城门关闭后,没有令牌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三位姑娘还是…”

‘啪’

城门卫话音还未落,后脑勺只觉着被什么东西一拍,差点从城楼上栽下去。

正欲发作,却见是尊‘大佛’,忙收着性子“队长大人,您找我?”

“猪脑子”

原来本已经准备转身离开的孙策,听城门卫的意思,似不让女子进城,不由停下脚步,而跟在后面的典韦,不待其扭头吩咐,很默契的几个大步回身,一巴掌就朝着城门卫拍去。

“让她们进来!”

城墙下的女子并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见城门卫软硬不吃,有听得城门卫之言,以为楼上有位将军,犹豫再三,说道“楼上的将军听着,可知我家小姐乃是你们未来主母,温侯吕布的女儿,这般对我们,要是让平东将军知道了,定没你们好果子吃!”

女子这么一说,不仅城门卫,就连典韦也朝正主儿看了过来。

孙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感情楼下关的是吕玲绮?这还真是巧啊。

应该怎么做,相信城门卫已经很清楚了,根本无需担心冒名顶替,孙策就在这里,真假一看便知。

‘嗒,嗒,嗒’

城门迅速打开了一条口子,让吕玲绮入内,孙策骑着马立于入口一侧,两人四目相对。

吕玲绮先是一阵疑惑,待看到对方的马匹之后,一惊,而后红着脸一拜“见过平东将军”

对于吕玲绮能认出自己,孙策还是很意外的“吕姑娘如何识得某?”

“整个谯县,能有这般气质的骏马,还带着四只金色马蹄,应当只有平东将军的爪黄飞电了”

吕玲绮的声音银铃动人,朱唇一启一闭之间,让人感觉有阵阵香风。

全身包裹在贴身劲装之内,配上红润羞涩的脸颊,自当别有一番风味。

继承了乃父的英武,又有女子的柔情似水,还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噗,噗’

好像知道自己被称赞了,爪黄飞电打了个响鼻,摇头晃脑,也打破了这份宁静。

“吕姑娘喜猎?”

“小女子深受父亲影响,自然比寻常女子弓马娴熟一些,今日也是闲着没事,才领着小婢出城打猎,结果因不识归路,回来晚了”

吕玲绮也不知怎么的,就对自己的晚归做出解释,平时面对任何人,都是不假颜色的她,竟对这种行为没有任何不适。

“小姐…该走了,管家可是让我们早点回去的,不然让老爷知道,我和萍儿可就有得受了”

或许是跟着吕玲绮目中无人惯了,当着孙策的面,竟能插话。

这让孙策微微挑眉,和自家妹子聊聊天,你一下人不回避到算了,还催着走像什么话。

说难听点,到时候你们说不定还是通房丫头,不给未来姑爷留个好印象,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吕玲绮也看到了孙策神情的转变,马上心领神悟“欢儿,你们先回去说与管家,我和平东将军聊几句就回”

“小姐,你不走,我们哪敢回,管家知道了,还不得打断我们的腿”

孙策听着很无语,心道这两个丫头,迟早会惹麻烦,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换掉。

“行了,你先回去吧,过两天我来接你”

过两天来接你,说得很轻,但听在吕玲绮的耳朵里,却甜如蜜。

她是成长在一个传奇家庭里,十六年来,可以说是听着、看着父亲的事迹长大。

父亲一般都是女儿的第一个‘情人’,通常情况下,家人都会保护子女,不让其接收到对父母不利的信息。

由此,像吕布这样声名显赫,而又事迹英伟的父亲,她常常都会因此而自豪。

不过,很快,她的‘童话小镇’里就闯进另一个男子,孙策。

从诗词歌赋到领军作战,从桃符象棋到美食佳肴,从计败徐荣到孤身刺董,从东渡寻食到开渠兴学,说书人已经把这些事情编纂了不少版本,某种意义上来说,吕玲绮比吕布还了解孙策到底做了些什么。

甚至在此刻见到真人时,她惊奇的发现,孙策和自己根据说书人描述,所想象的样子,竟然没有太大差距。

所以,当吕布说要把她许给孙策时,吕玲绮的态度是默许。

不得不说,这让吕布之前准备了好久的说辞,无处可用,还道是女儿长大了,知道替父亲着想。

“嗯”

乖巧的应了一声,吕玲绮低着头策马而去。

孙策那看不出这小丫头是害羞了,应该是对自己很满意,当然对吕玲绮,他也很满意,这基因要素确实很强大。

看了一眼典韦,孙策揶揄着“典大哥,你要是有个女儿,该怎么办?”

“什么?俺就一个儿子,要女儿干什么,又不能传宗接代”

好吧,孙策瞬间败给了时代局限。

吕玲绮这茬事算是结束了,天也快黑下来“回吧”

哼着典韦不知名,却听出老茧的流行歌曲,几人重新往太守府而去。

但没行几步,远远的就有两骑驶来,看行头是锦衣卫鹰眼。

“主公,东海急件”

东海!什么情况,难道又有大家族叛乱?还真不让人省心。

然而打开信件一看,不由让孙策勃然大怒“令陈登速速来见我!”

‘九月十八,蛟龙军途径耽罗岛国驻扎时,被东夷倭人袭击,陈兰,吴班身负重伤,蒋钦、廖化前往追击,至今下落不明!’

第一百三十四章 辽东时局

“兴霸,蒋钦和廖化的船回来了,只有三艘”

孙策的马是从辽东公孙度而来,公孙瓒已经走投无路,和任何人都断了往来。

而早知结果的孙策,自然而然也会另谋他路,于是,公孙度便成了他新的上家。

要跨海去辽东,甘宁的蛟龙军肯定无法独身事外。

当孙邵代替孙策和公孙度达成联盟协议后,甘宁就带着船队浩浩荡荡的出发。

除了运输马匹之外,甘宁还有另一个重任,绘制海图。

大海弥漫无边,照现在的科技水平,一旦行驶出去,很难识别东南西北,唯独只能靠日月星辰的方位来大致辨认。

因此,但凡遇到阴雨天,为保证马匹的镇静和船队的安全,只能勒令停止前行,选择就近岛屿停靠。

蒋钦一行之所以登陆耽罗国,便是这个原因。

耽罗国其实就是现在的济州岛,耽罗是马韩对其的称谓,在三国时期汉人则称之为州胡国。

州胡岛北边与朝鲜半岛相望,东面与日本的对马岛及长崎县隔海相对,西面则与大汉徐州的东海郡隔海相离,是不折不扣的海上交通踏板。

蒋钦从辽东回来时是有十二艘海船的,可抵达东海后仅剩三艘,丢了九艘,或被倭人抢了去,或迷失在深海里。

但无论怎么样,孙策的损失非常大,除了船员和船只,还有每艘船上接近三百的马匹,合计就两千七百匹,这些可都是用白花花的银子和谷粒饱满的粮食换来的,别说正主,即使甘宁都觉着肉疼。

“这件事,公孙度是什么态度?”

“还没有得到回复,不过三韩倒是表明了不是他们做的,倭人武士也是他们的敌人,还说如果需要帮助,他们可以提供港口”

辽东这一片,其实势力相当的错综复杂,除了公孙度的辽东郡以外,还有北方的乌桓人和扶余人,稍微远一点的还有挹娄和丁零人。

更让人理不清剪还乱的还有‘汉四郡’。

公元前108年,汉武帝击败卫氏朝鲜后,在这里设置了乐浪郡、玄菟郡、真番郡、临屯郡,史称“汉四郡”。

但到公元前82年,真番和临屯二郡撤销,将辽东郡,玄菟郡和乐浪郡重组。

公元前37年,玄菟郡高句丽县出现了自主政权,于是高句丽王国出现。

按道理在大汉疆域内出现政权,是应该被即刻攻伐消灭的,可一直都没有正式文件,勒令常驻于此的公孙氏做任何举措,以至于到现在,反而公孙度还经常在乐浪和玄菟郡打谷草,让郡内百姓离心离德。

此外,乐浪以南(三八线以南),还居住着马韩、辰韩、弁韩,三韩虽然矛盾重重,但毕竟关上门就是自家人打闹,一旦有外侵,势必会让他们同仇敌忾。

史载,马韩有五十四国总十余万户。

辰韩、弁韩共有二十四国,计七十八国,约为二十万户,近百万人,显然不是一个小势力。

公孙度,高句丽,三韩,扶余乌桓,再加上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倭人,和肯定要找回场子的孙策,朝鲜半岛注定不会平静!

和周泰大致定下决议后,甘宁便先行离去,马就暂时不要想了,在没有彻底解决隐患之前,他绝不容许再出现这种事。

“事情经过大致就是这样,主公是要出兵,还是出使”

“出使?弱国无外交!我现在忧虑的是这些倭人矮子,弹丸之地而已,竟敢触我大汉龙须,是不是有受谁的指示”

倭当然就是日本,此际的日本处于弥生时代,最大的国家称之为邪马台,此外还有其它30多个国家。

公元188年,倭国内部大乱,国与国之间相互攻伐,之后为了安定,各国共推邪马台国的女王卑弥呼为王,时年17岁。

相传卑弥呼,能使鬼道,以妖惑众,终年不嫁,视为宗教领袖,有男弟佐治国。

孙策的疑问让陈登为之一振,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公孙度常年欺负周边弱小,早就激起了公愤,而孙策的船队为了更多的装马,随行人员就少了很多,也就是防御武装不足。

这么多马匹,对朝鲜半岛的任何一个势力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而且能迅速逃离蒋钦和廖化的追击,必然是有周密计划和接应的人员。

“属下以为,或许还是该问问公孙度”

“嗯,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坐收渔利,还有通知甘宁,来年你们蛟龙军会有行动,我要一劳永逸的解决倭奴问题”

“喏!”

“好了,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参加完婚礼再走,前日某也是太过气愤,才让你来谯郡,其实这事一封书信就能言明”

“主公言重了,这件事属下本就应该面呈,乃分内之事”

婚事如期举行,因为距离问题,孙策下了指令,只允许豫州官员参加,但即便如此,仍旧是人来人往,本人不能来,不代表不能派遣贺使。

‘嘀,隐藏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床头,刚掀开盖头的孙策,一脸懵逼的看着吕玲绮,这什么情况,今天大好的日子,难道吕布挂了?

打开系统,调出吕布状态,这不在临淄好好的吗?

‘小v,为什么我的隐藏任务无缘无故失败?’

‘嘀,作为宿主,是无法取得近亲和姻亲之间的兑换点,因吕玲绮的原因,吕布已成为宿主你的岳父’

撇撇嘴,还真是有所得有损失。

“将军,怎么了,是玲绮脸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见孙策一会皱眉,一会摇头叹息,吕玲绮只以为是自己脸上粘有什么东西,慌忙用手抚弄着。

吕玲绮天真的举动,逗得孙策哭笑不得“行了,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挺麻烦的”

“政务?”

“嗯…算是吧”

听孙策这么一说,吕玲绮马上嘟着嘴,鼓着包子脸“跟人家结婚,你还在想其它事”

哎哎哎?吕妹子,这举动…好可爱啊!简直受不了!

一阵惊呼声后,房间里的怨气彻底烟消云散。

…第二日,天边旭日还在慢慢攀登山岳的时候,孙策便习惯性的起了个大早。

从来到这个时代开始,他都尽可能的坚持早起锻炼,学习兵法,演练阵型,只为有一日能落个‘文武双全’的头衔。

擦拭好汗渍,看了看高高隆起的臂膀,又自我感受了一下腹部力量,方心满意足的打开角色板面。

★孙策:力量58技巧62谋略71内政88统率77,综合356

每年九月交租(195年已支付)

官职:平东将军

(√)技能一:兴兵,使麾下所统御的士兵保持亢奋状态,持续一个时辰,期间力量加3,冷却一天

(√)技能二:激昂,战斗前使用,增加全军1点力量,持续一个时辰,冷却一天

(√)技能三:/

(√)技能四:/

(x)技能五:

兑换点:29

魅力值:84

幸运值:1

羁绊:/

随机任务1:手刃黄祖,为父报仇,奖励30个兑换点

随机任务2:一年内在徐州和豫州开办两所高等学府,完成后获得100兑换点

随机任务3:/

随机任务4:/

主线任务:获得一百名历史人物的效忠,完成后可召唤综合能力不超过350的历史人物

隐藏任务:/

子:孙渊192年10月

女:孙丹194年12月妻,貂蝉:力量28技巧16谋略49内政38魅力98妻,糜环:力量11技巧8谋略38内政27魅力91妻,蔡琰:力量12技巧10谋略51内政62魅力93妾,吕玲绮:力量68技巧81谋略48魅力92统率71(以后不再上书,将体现在作品相关里,同步更新)

现如今,孙策的板面经过其自己的努力,和对系统的开发,已经大变样,不再是以前的渣渣属性,虽然和历史上的孙策还相去甚远,但确实进步明显。

兑换点还是捉襟见肘,要不是杜畿,金祎,袁涣刘辟四人贡献在前,都差点交不上租。

而后再由薛礼和张辽双手奉上,才让数值不至于那么难看。

按道理,过年前后还应该有一笔客观的收入,也不知国渊办学的事,现在进行到什么阶段,想到这,孙策一边构思着早会内容,一边朝议事大堂而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张良计过墙梯

丹阳,秣陵。

扬州已经为孙坚所制霸,今日是其第一次集结手下文武,就当下情况做汇总和讨论。

应孙坚之邀,孙策也派遣了孙邵作为代表,旁听此次议事。

不得不说的是,尽管孙策异军突起,已经招揽了大批量人才,但作为江东望族,孙坚还是凭自己多年的人脉和名望,招揽到不少人才。

譬如二张,阚泽,顾雍,陈武,董袭等历史上江东原班人马,另外还有金刀杨业为孙坚先锋大将,其阵容确实不是袁术之流能比。

“今袁术覆灭,但尚有严白虎在会稽作乱,加之山越地区祸事不断,诸位以为眼下我等当如何是好?”

张昭信步出列,拜答“属下以为,严白虎虽不成气候,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当速除”

顾雍也出言道“山越地形复杂,性反复,而我军久经战阵,士乏将疲,不可力敌,当先以安抚为主”

两人只是说了个大概,但要怎么除怎么抚,则需众人集思广益。

讨论许久,严白虎到好办,遣一上将领着精兵,自可水到渠成,然山越之事却难有进展。

孙坚没有得到让他足以信服的答案,愁眉不展,晃眼看到孙邵,不由向他问道“长绪可有解决之法?”

孙邵秉承着孙策的叮嘱,来了这只看不说。

孙策认为,现在自己的势力无疑是大过孙坚的,为了不让人觉得他想染指扬州,保持缄默是最好的方式。

孙邵有办法吗?当然也不会有,然而,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孙坚这么问他的意思。

“平东将军在属下来时曾吩咐过,但凡主公有所差遣,则有应必答,或可试问之”

孙策是孙坚的小子,在孙坚面前,肯定不能再称孙策为主公,更不能提孙坚的官职,这是孙邵来之前被反复叮嘱的。

“嗯,既然此事没有定论,长绪可问问伯符他的意思,今日便到这吧,杨业还需尽快拟定出征日期”

就在众人离去的时候,有一双眼睛却死盯着孙坚方才坐着的位置,渐渐的布满血丝,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着“再让你得意一会!”

同一时间,许昌朝廷也正上着早朝。

刘协很愁措的坐在上方,下面曹操正汇报着黄河决堤的事。

一连串数据听得刘协眼冒金星,期间说的什么内容,他已经记不得,唯一知道的是,需要一大批粮食和钱财物资赈灾,而这一大批对现在的许昌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

“这…这…如此多的物资,众位爱卿,当如何是好?”

曹操内心是很着急和气愤的,一方面灾情确实很糟糕,另一方面,要不是他无止境的要求,现在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物资缺口。

“陛下,臣以为,当变卖朝廷内的所有值钱物件,减少宫内仆从,缩减开支,用于赈灾”

曹操这么说,其实有点过了,并不是一丁点办法没有,只是单纯为了报复,图个心里痛快。

“这,这样,朕,只能如此吗?”

事到如今,刘协还有点犹豫不决,曹操是真的很失望“只能如此,别无它法”

万般无奈之下,刘协最终还是咬咬牙,同意曹操的建议。

可就在这时,杨修却又跳出来“陛下,臣以为还有一法,或可解决燃眉之急”

“哦?杨爱卿速速道来”

没有理会曹昂的拉扯,杨修继而说道“平东将军世受皇恩,今许都有难正是他表达忠心的时候,而且青徐两地富庶,赈灾之事对他来说九牛一毛”

“不过”

刘协越听越有门路,可突然又听他话锋一转,不由伸长了脖子等待下文。

“只怕孙策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大公无私,可升其职,以作恩惠”

杨修的确才思敏捷,从之前孙策的一系列举动,他已经大致摸清楚了孙策的态度转变。

杨修的建议说得每个人都进入了深思,显然这是个很好的提议,怪就怪在要升其官职,说白了就是卖官,让刘协和一众大臣很不舒服,偏偏杨修又说的很有道理。

“陛下,臣以为,既然要给官,不如给孙坚,其新败袁术,尽得扬州之地,封其刺史之职名正言顺,再密函令其逼迫孙策,给粮给钱,孙坚方受天子恩德,自然无不允,如此则朝廷威仪仍在”

荀彧之言,将杨修的计策弥补得恰到好处,相比起来,若杨修是聪明机灵,则荀彧更显成熟稳重,两者高下立判。

“善!大善!好,好就依荀爱卿之言,此事便交由爱卿操办,宜早不宜迟”

荀彧处波不惊颔首而回,又不露行迹的看了一眼曹操,后者竖起大拇指。

荀彧此计的确妙,在场众人恐怕能看出其中奥妙的也就寥寥几人。

…新婚一大早,孙策雷打不动的踩着点进入议事大堂,看了一眼小厮托盘上的早餐,眉头一皱“给我弄几个煮鸡蛋就行了,天天吃煎饼果子,吃不腻的?”

踏进门之后,才发现今天气氛有点怪,没人在聊天,都庄重的坐好了等着他。

“怎么,今天又有头疼的事?”

“回将军,老主公来了两封信函,还请过目”

接过贾诩递来的书信,第一封还没什么,第二封却让孙策莫名其妙“父亲大人让我给天子送粮送饷,这是什么意思?”

紧跟着,贾诩又将近日得来的消息剖析给孙策听,后者怒笑道“这曹孟德在兖州屁股都还没坐热和,就开始打起我的主意,还真是让某受宠若惊”

“关键是老主公的态度,还有出兵山越之事,孙邵来信说,最初老主公只是想征询将军你的意思,现在却变成了直接出兵,老朽以为,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经贾诩这么一分析,孙策才知道,原来第一封信比第二封信更严重,到底又是谁在嚼耳根子,真心烦躁,难怪一进门就见大家兴致不高,不怕恶人翻江倒海,就怕小人使乱作祟。

“让鹰眼去查,看看到底是谁,再告知程公,如数准备粮草,我到要看曹操怎么吃下这批粮饷”

一桌人都不知道孙策有什么打算,唯独郭嘉仿佛想到什么,玩世不恭的笑道“主公若想让曹操吃个哑巴亏,此事到可以交给嘉去办”

孙策其实也没想好具体该如何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只是有个大概,但‘大坏蛋’郭嘉不一样了,满肚子坏水,让他去想个‘好’点子收拾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

“行,这事办好了,我下解酒令”

最初进入豫州的时候,孙策是下了禁酒令的,这么长时间一来,除了在孙策婚礼上,众将士连醪糟都没得喝,所以才有典韦等人喝了个酩酊大醉。

现在,豫州已经慢慢进入正轨,禁酒令则没必要再存在。

“嘿嘿,主公放心,为了大家伙,嘉铁定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对弈就是这样,并非孙策吃不得亏,而是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曹操既然已经开始下绊子,那也就没必要再客气。

“老主公那边,老朽以为,将军你最好还是过去一趟,一来给两位长辈请安,二来也可以震慑老主公身边的宵小”

今天贾诩的话有点多,看来是觉着这里面的潜在威胁很大,必须提点孙策,以免一步走错,步步皆输。

看出贾诩的用意,孙策默默点头“嗯,通知貂蝉,糜环,蔡琰,让她们带上渊儿和丹儿,回家探亲”

“另外,解烦军虎,狼两队跟我走,剩下的还是坐镇谯县”

说完这些,孙策又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子尼,探完亲,我就不再来谯县,直接回临淄,但是年节当天我希望能看到谯县书院和东海书院的学子,参加终考”

“主公放心,此事定不会耽搁”

第一百三十六章 山越

孙策回秣陵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百姓都拥堵在城门两边,只为了一睹平东将军和解烦军的风采。

让人惋惜的是孙策只带了虎狼两队,被说书人说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龙队,却没有看到。

孙坚没有在城门口迎接孙策,却难得的在家门口侯着,也似吴夫人一般,举目而望,翘首以盼。

在程普的带领下,孙策顺利的通过主干道,领着解烦军往校场而去,后者则带着妻儿家小,直奔府邸。

时隔多年,再次与父母相见,孙策赶忙翻身下马拜见,貂蝉等女闻声也慌忙下车,牵着孙渊吩咐着“渊儿,快拜见祖父,祖母”

即将年满三岁的孙渊,眨巴眨巴眼,看到一个非常威武,却又自带几分慈祥的中年人,料想这应该就是母亲说的祖父,而祖母必然是祖父旁边的中年女性,于是奶声奶气的叩拜“孙儿渊,拜见祖父,祖母”

吴夫人听了那是热泪盈眶,赶紧几步向前,抱起孙渊“我的小乖孙,好久不见了,可还记得祖母?”

孙渊刚出去的时候,吴夫人是去过临淄的,抱过该给孙渊擦过屁股,所以感情会浓厚一些,但孙坚就不一样了,除了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之外,并没太大感情波动。

吴国太亲了亲孙渊,又看了看孙丹,很快就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自家孙子身上。

“先回屋吧”

简单一句话,算是寒暄,随后孙坚带头跨过中门,在家丁的恭迎声中,进入府邸。

府内张灯结彩,布置得非常喜庆,此刻并没有什么节气,显然就是为了庆贺孙策的到来。

吴夫人带着媳妇儿和孙儿去了内堂,孙策则很自觉的跟在父亲后面,不经意的看见父亲后脑勺上有几缕银白,才想起今年是他四十的整诞,念及此不由有了新的想法。

“父亲,身体可好?”

“你就不用操心我了,好好的在豫州,怎么突然想着回来?”

这话说得孙策有些揶揄,的确,前几年连寄回来的家信,一双手也能数过来。

“豫州大体上已经没有问题,青徐二州更是井然有序,这才得空带着渊儿和丹儿,回来给父亲看看”

“丹儿是何人所出?”

…聊了会家常,孙坚终于说起正事。

“天子那边的钱粮你给了吗?”

“给了,在路上”

给是给了,至于怎么给,即使孙策也不清楚。

“嗯,山越的事你知道了吧?”

孙坚只以为孙策是真老老实实的给了出去,没想过他会使什么手段,毕竟是拿来救人命的。

“来之前,孩儿已经了解过,山越藏匿于深山之中,打是打不完的,而且还会劳民伤财,损兵折将,只有徐徐图之”

“你倒是和子布,元叹他们想的一样,那如果是让你来负责,你打算怎么做”

山越势力主要分部在山体连绵的吴郡、丹阳郡、会稽郡和鄱阳郡等地。

是地方上能自我武装,具备山贼性质的制式人马(类似于水泊梁山)。

在历史上,是孙策和孙权一直头疼的存在,但在后来经陆逊和诸葛恪的征讨后,便成为了吴国的主要兵力来源。

山越的势力分得很散,几乎每个大山头,都有一方贼帅,势力颇具威胁的有潘临、费栈、祖朗和严白虎。

各方山越势力,其起义原因,大多是不满苛捐杂税,也有为在乱世中自保乡里的,还有为割据一方谋求功名利禄的,但无论什么情况,只要有落草为寇或不服管教而隐蔽山里的,都统称山越。

“民以食为天,山越人之所以能毫无顾忌,其一是他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知耕躬粮食于谷地,晓铸铜铁之器于生计,再加上偶尔窜夺山下粮食庄稼,吃食就能有所保证”

“其二,他们自成体系,军民结合,又尚武风,配合其世代居住山里,对地形了如指掌,仅需一个略微有军事才能的人,便可与我军周旋”

“其三,山越间看似相互往来并不密切,却时常能以特殊的方式互通有无,具备统一的认知,对我汉人汉制缺乏安全感,尤其是在逃避苛捐杂税以及战乱的汉人,入山之后,更是如此”

“山越尽占天时地利人和之便,我军欲与其相斗,自然会往而不利”

这些是法正和刘晔一路上给孙策所分析的,他们很清楚,待到秣陵之后,孙策肯定会被问及这些问题。

孙坚愁眉不展,习惯性的站起身来在屋内走动,这是他思考问题的方式。

“照你这么说,山越人该如何对之?”

“山越当以抚为主,伐为辅;交心为上,逼迫为下;冥顽不灵者,罪其首,恕其从;广建房舍,退山造田,将之赠与山越;最后还需轻徭薄赋,开明教化,以越治越”

“以越治越?何意?”

孙策提出的这个概念其实就是后世的自治州,这是个划时代的产物,他不知道这种制度在大汉能否行得通,当然这也不是法正亦或刘晔的见解,而是说到最后,突然想起了这一茬。

“简单来说,就是用越人来治理越人,但这目前只是一个初步想法,还没有具体方案,可给孩儿几天时间作整理”

还别说,就目前而言,孙策的提议是孙坚最感兴趣的,听上去到有些章法。

“如此,伯符可下去仔细斟酌,明日,拿出来晨议”

议事暂告一段落,见孙策似有言在喉,久久未能说出,孙坚只好主动询问“有什么话就说,不用如此扭捏”

“父亲打算让孩儿何时出兵攻打山越?”

原本是想打探是谁提议让他领兵作战,但孙坚却剑眉一挑,反问道“你这拖家带口的,是来领兵作战的?”

总算明白为什么孙坚对自己回来一事不温不火,原来由头在这里,这长辈的思维还真是不可揣测,好心好意带儿媳妇和孙辈来看他,却得了个此种误会。

当下,孙策也有些窝火,语气不由也有些生硬“此番提兵而来的目的,孩儿不敢忘却,更不敢敷衍了事,还请父亲宽心,山越之事若不能妥善解决,孩儿必不会撤军”

和孙坚的谈话有些不欢而散。

回到屋内,叫来法正和刘晔,把谈话内容大致说了说,让这两人帮着合计合计,一来是以越治越该如何实施,二来是他在和孙坚说话之际,突然想到一人,或许始作俑者便是他,说出来让两人参谋参谋。

“主公所言完全有可能,属下觉得可以由此为突破口,让鹰眼去查,必要情况下可令狼牙秘密抓捕”

“嗯,即使不是他,也应该与其脱不了干系”

法正和刘晔的肯定,让孙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孝直,此事还需你暗中调查,不能让父将知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孙策清楚的感觉到,孙坚老了,在历史上本应该早已阵亡的他,日后必成为他的绊脚石。

这并不是简简单单一句,无仇不成父子,可以用来说明,而是两个不同时代观念的碰撞。

“至于子扬,你帮我打探一下,目前山越各部分布,其中谁和汉人最相安无事,而谁又最与大汉交恶,情报越详细越好,不出十日,父将必会催促我出兵”

正在几人商谈之际,典韦忽的在外拍门“主公,伯阳来了”

孙贲?!还真是好兄弟,知道孙策有麻烦,主动前来找他。

因为一直在孙坚身边,知道不少消息,所以在得知孙策离开刺史府后,收拾好军务,便来寻他。

“伯符,你怎么来扬州了?”两兄弟见面第一句话,不是寒暄却胜似寒暄,孙贲一脸忧虑,看来是有些不好的消息。

“上次你经扬州而不来见主公,被人暗告你目无尊长。前日某刚讨费栈而归,便又得知因天子一封密函,引得主公盛怒,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你就到了秣陵”

还真不是好消息,除了内部不和谐的声音,想不到曹操这么不顾及旧情,密函内容是什么,也不用多想,铁定什么盆子脏便扣什么盆子在他头上。

这还不是最烦的,尤为让人不踏实的是,孙贲说的这些只是表面上的信息,还不知有没有其它内情,因为仅仅这两件事,应该不足以离间亲生父子之间的情感。

“伯阳可知,是谁人在父将面前诋毁于我?”

孙贲仔细考虑了一下,艰难的答道“某常年引兵在外,有些事不敢确定,但有一个人我势必会堤防”

“孙暠!”

第一百三十七章 浮出水面

“动手!”

甘宁赤红着双眼,低沉的吼道,手中的金铃环首刀,因身体过度兴奋而不规律的抖动着。

时隔这么多天,终于让他顺藤摸瓜,找到这一批袭击船队的东夷倭人。

‘兴霸,汝之海上威仪荡然无存’

孙策没有责备甘宁,也没有明着告诉甘宁要复仇,但简简单单一排字,激起了他每一个细胞中的血性。

从东海到州胡岛,再到对马岛,又转道弁韩,终于在乐浪和玄菟的边缘地--分攀山,找到这支他苦苦追寻的肇事者。

此际他们正有说有唱的,围座在篝火旁,吃着喝着,好不快活。

时而的一阵大笑,听在甘宁耳朵里就像在嘲笑他的无能,马找不到不说人也找不到,手下还死的死伤的伤。

作为水军,蛟龙军的水上作战能力自然无可匹敌,然甘宁也从未中断过陆上作战的训练。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东夷人乱了阵脚,慌忙中拿起武器,找掩体。

“杀!记住留一个活口”

冰冷的话语带着刺骨的仇恨,周泰,苏飞还有带着一雪前耻之心的蒋钦,三人率领本部人马迅速包围住了惊恐的倭人。

“汉尼,扣喽喜…次k达斯!”

一个穿着锦华棉服的倭人似乎在进行指挥,甘宁见了,二话不说,弯弓搭箭,直奔其面门而去,可惜射的太正,又因为倭人紧咬着牙关,弓箭穿透了牙齿,恰好停在咽喉附近。

倭人头领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支支吾吾,双手想拔又不敢拔,旁边的倭人见状也手足无措,围着他不知如何下手。

就这会功夫,倭人已经被周泰三人冲杀得七零八落,一些懂汉邦礼仪的,纷纷举起武器逾过头顶,跪在地上,嘴里念叨着“锅哦不哭死路,扣老撒那一得哭大撒一”

什么和什么?

“我去你大爷的,说的什么鬼话!投降就投降,别他妈的挡道”

小暴脾气的苏飞,一脚踹翻跪在他面前的倭人,骂骂咧咧的将其遗忘在后面。

倭人虽然挨了一脚,但见自己活下来了,还是喜不自胜,心有所悟的跪在道路边上。

八百来人的倭人小分队,很快就被蛟龙军剿灭,死的没有多少,要么是一战即溃,要么是未触先降,以至于,在甘宁面前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

“有没有能说人话的?”

“…”对于甘宁的问话,下面鸦雀无声,倭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然也不是真的很静,至少那被甘宁一箭贯口的领头者,就嘤嘤啼啼的。

“让他安静点”

要让他安静,那便只能…

蒋钦当仁不让的做了这个刽子手,站在其身后,手法利落的在脖子上一抹。

‘噗呲’

失去压力的喉管,瞬间喷出大量殷红的血液,飞涧在前排倭人的身上,惊惧得面目扭曲。

随之,‘噗通’,看着熟悉的身躯倒在血泊中,血水渐渐浸透到泥土中,众倭人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有能说人话的吗?”

还是同样的问题,甘宁冷峻的声音回响在每个倭人心里,虽然听不懂,但所有倭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弓躯在人群里的一个人。

“把那个人带出来”

不用指名道姓,蒋钦一把就将被目光聚集的人提了出来,扔在甘宁脚前“说吧,老子的马呢?!”

“马…走了…去…国内城”

听得出,这个人的汉语并不是很流利,不过很快甘宁就发现,他和其他倭人的穿着打扮并不一样。

“谁知道国内城是哪?”

“启禀将军,国内城乃是高句丽的王都,以前是玄菟郡的郡治”

“高句丽!?原来如此,回港!”

甘宁算是明白了,这一切并不是三韩在搞鬼,更不是倭人,倭人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棋子罢了,真正的始作俑者,就是高句丽!

“将军,那这些倭人怎么处置?”

“刚才老子怎么说的?只留一个活口!”

对于甘宁来说,倭人根本不重要,但做错事必须要受罚,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可不是说说而已。

伴随着身后的惨叫声,甘宁如是想到‘如果是高句丽,这事就难办了,必须通知主公,由他定夺,真要打,蛟龙军倒不是怕,只是人少了点’

高句丽是由原朱扶余国王族,朱蒙于公园前37年,在玄菟郡高句丽县创立。

创立之初,朱蒙吸纳了一些丁零人和原住民,随之在与迁移到这一地区的扶余人,逐渐成为了玄菟郡最大的势力。

其后,当扶余稳定下来之后,为了人口和土地,扶余王便屡次发动对高句丽的战争,奈何朱蒙已经势成,一时半会儿根本拿他没办法,只好退兵。

公元56年,高句丽吞并东沃沮后,自信心和野心猛增,接连对乐浪郡,玄菟郡和辽东发动攻势,但由于公孙家族的强势,其也没能讨到好处,在之后便沉寂下来,直到现在。

当孙策收到甘宁的来信时,他已经进入会稽地界,和严白虎在山里周旋了不少时日。

时值初冬,山里蛇鼠虫蚁都差不多已经绝迹,对山越用兵而言,这个季节就是最好的。

严白虎是众多势力里,闹得最欢腾的,孙策有意杀鸡儆猴,所以除了自己的四千解烦军以外,还有孙贲手中久经战争的八千卒。

“高句丽…”

拿着信件,孙策不由自主的,有节奏的,用食指击打着桌面。

北疆外族很多,但在这个时期,对大汉影响最大的,不是鲜卑,不是匈奴,正是高句丽。

说来也是孙策不了解汉末的周边局势,更多了解到的是匈奴和鲜卑,可说起高句丽,他还是很清楚,从西汉末到唐高宗时期,一直都是华夏文明北方的首要异族问题。

既然,高句丽已经进入孙策的视野,那有些事就没必要等到以后再说“令吕布领虓虎军,甘宁领蛟龙军攻占耽罗,以此为基础,先假道灭三韩,再下高句丽”

“令孙邵再出使辽东,请不到他出兵相助,也不要让他坏我大事”

“令青州,徐州全力支持此次战争”

吕布的虓虎新军,训练还不到一个月,好在他自己还有一批老部下,不过只有四千来人。

接连三道命令下去,吕布就在众人羡慕的眼光里,徜徉而去。

羡慕,是因为他们是第一批没有完成三个月学习,就出师的。

而孙策之所以让吕布等人就这么跑出去,不是因为他们战斗素养高,更不是一些小肚鸡肠的人所想的所谓‘岳父大人’。

用孙策的话就是“杀人和打仗是有区别的,杀人用学吗?”

公元195,汉兴平二年,孙策为复仇,借道三韩,兴兵高句丽。

同期,孙策领解烦军两部人马,为父出阵,攻伐山越,随之有余杭人凌操携家丁八百来助,钱唐人全柔慕名而至。

严白虎不仅让当局者头疼,也同样令周边百姓叫苦连天,除了一些大型聚落和城镇,很多村子都是人去舍空。

所以,当人们听闻孙策来此,都纷纷相应,恨不得能把这窝山匪一锅端。

“孙策果然厉害,怎么办?还是退进山里吧?”

说话的是严白虎的弟弟,严舆,他们本是乌程人,又是大族,嚣张跋扈惯了,因不满东汉末朝廷的横征暴敛,领着相亲和游侠入山。

可惜他们并不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很快就成为了百姓们新的憎恨对象。

“嗯,先暂避其锋,还有你去联络联络其它山头,孙策非我等一人可敌,当效仿古之合众,以抗孙策!”

第一百三十八章 延昭突破

严白虎欲联合其它贼势的消息,很快就传便整个丹阳和吴郡,百姓们眼瞅着情况不对,立即转过论调,又都不看好孙策的这场战斗。

严白虎在余杭、乌程一带势力十分庞大,又是本地作战,加之孙策还要入山,这么一想,大家都认为这位新晋的平东将军,能全身而退就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身为这件事的主角,孙策却不慌不忙,你严白虎要聚集人马,那是你的事,可是别说哥们儿我不按章法出牌,先打了再说。

山地作战,可以说是虎、狼两队的看家本事,这才是孙策带孙河和杨延昭来此的本意。

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磨,解烦军也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

五部人马中,龙部专攻骑兵和正面交战。

凤部专攻远程打击和远程狙击。

虎部专攻单兵作战和攻城战。

狼部专攻小范围合作和山地作战。

鹤部专攻情报收集,充当解烦军的耳目。

“主公,前面发现很多脚印,非常新鲜,和我们相距应该不到五里”

根据脚印,判断两者间距,这是杨延昭根据长期的户外生存经历,总结出来的结论。

孙策自然不会知道其中缘由,只是单纯的相信他“五里,有多少人马,一个时辰能追上吗?”

“差不多有一千人,但属下不建议立刻赶上去,可先在其后跟随,待天黑后再发动袭击”

孙策一行人初来乍到,在阳羡虽然接连胜了几阵,但那是城池战,可现在转战山林,如果贸然发动攻击,这大白天的,山越人很快就会利用熟知的地形,将他们甩开,若再遇上援兵之类的,就更得不偿失。

对此,杨延昭也想得很清楚,山地战不似平原战,了解地形的一方会更有优势。

杨延昭发现的,是一批听从严白虎号召的小股山越,他们行径的目的地,就是天目山中严白虎的驻地,一路行来没想过会被孙策发现,慢慢悠悠,晃晃荡荡,等天完全黑下来时,才到上官山。

初冬的山里是很冷的,山越士卒们匆匆忙忙搭起棚子,点燃篝火,裹了裹羊皮袄子,随便找了个舒适地儿坐着啃干粮。

‘咻咻’

就在众人吃饱喝足,正想睡个踏实觉之际,突然成片的乱箭,四面八方袭来,当即就射伤,射死不少山越士卒。

“灭掉火把,冲出去”

这山越将领也是经验丰富的人,知道自己被包围了,赶紧下令熄掉火把。

杨延昭露出赞赏的神情,这批山越人,还不算酒囊饭袋,夜晚的战斗最忌讳敌在暗,我在明,若如此,当尽快使自己消失在敌人视野中。

随着最后一支火把的熄灭,山中渐渐安静了起来,不过这只是相对而言,两军仍旧能凭靠嘈杂的脚步声,施展相应的攻守手段。

“击打!”

一声令下,山越人蒙了,到处都是兵器相交之声,原本的方向感也尽失,犹如无头苍蝇般,各自为阵,胡乱冲击。

“大帅,到处都在交战,我们往哪走?”

还好天上没什么云,月光能透过稀松的枝叶,大概为山越人照明周边情况。

山越头领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发现右手边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声响“往这边,大家跟紧点,即使遇到埋伏,也别慌张,跟好本帅突围”

山越人的选择,正是杨延昭故意卖出的破绽,从他制定这个作战方案迄今,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还是在没有完全确定敌人落脚地情况之下确立的。

仅从这一点上来说,杨延昭给了孙策很大的惊喜,如果不出意外,这一伙山越人,必定被一锅端。

正想着,那边的山越人马,一头撞进孙贲的埋伏圈里,还没搞清什么情况,便被从天而降的渔网

给捕获。

这也就是夜晚,若是白天又岂会看不到,但偏偏杨延昭就想到做到了。

“起火!”

孙贲在这等了老半天了,见终于有鱼上钩,赶紧点起光亮,看看是不是那贼首。

“好家伙!名副其实的一网打尽”

孙贲开心极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干脆利落的打胜山越,由不得他不另眼看向杨延昭。

山越头领就很郁闷了,同样是黑漆漆的夜晚,凭什么自己黑灯瞎火的乱闯,可汉人却好像什么都看得到一样。

有关这一点,山越头领是很难明白了,至少在往后的短时间内,他是不会清楚的。

一千山越,如数皆捕,孙策却超乎想象的开心,拍着杨延昭肩膀“看来,这解烦军,留不住你了”

说这句话,并不是单指杨延昭这一次展现了其指挥才能,更多是因为系统提示音。

‘嘀,检测到杨延昭因充分运用理论知识与实践,最高统率值上涨至83,且领悟第二技能,克异:对抗异族时,降低异族将领5点统率,友军增加2点力量’

杨延昭的提升,标志着他已经不可能再在解烦军混日子,说难听点,虽然解烦军是孙策的御用部队,但真不是什么磨砺人的地方。

像黄忠,可以来这撑场子兼养老,卢俊义可在这做黄忠的接班人,黄叙来此混混阅历,主要其技能让人很不放心,孙河就不说了,本门兄弟,身边该有一个这样的人。

像杨延昭,之前或许还不觉得,但此刻突破之后,再留这就有点浪费了。

杨六郎肯定不知道孙策说这个的深层意义,只是觉着现在自我感觉良好,心里有些小激动和说不出的成就感。

“主公,伯阳那边已经举火,看来是得手了,咱们过去吧?”

…话分两头,说狗头军师郭嘉,自打孙策离开豫州之后,他就一步步的在给曹操下套,小心敬慎。

因为他太清楚荀攸和荀彧的本事,想要在他们眼皮底下使坏,必须加倍留神,加倍推演。

马上将迎来冬至,黄河水患的问题,彻底断绝了兖州的收成。

曹操这回是真焦头烂额,听闻孙策去了扬州,把这事交给一个叫郭嘉的年轻人负责,原本想和他好好聊聊,却发现犹如泥鳅一般,说话做事滑不溜叽的。

“行,这没问题,我请示好主公,便给大人回复”



“原来是这样,明白了,曹公之急便是某之急,待主公给我回复,小可第一时间从青徐两地便调派车辆,”



“嗯,曹公急在下也知道,可是我家主公被叫回扬州,也不知是哪个臭不要脸的,给老主公说了主公坏话,现在被关了禁闭,某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他”



“曹公实在是为难在下,不如在下给曹公介绍一人,此人名叫和珅,是华夏商会的负责人,他手上应该有足量的粮食和布匹,只不过他是个商人,你知道,商人…”

就这么,曹操稀里糊涂的就上了和珅的‘船’。

“要粮?行!没问题!”

“要物资?行!没问题!”

“没钱?那不行!”



“哎?!我说你和大胖子,这可是司隶校尉曹操!天子门前的红人!杀人眼都不带眨一下!你找他要钱?告你,他可是代表着天子,让你给,是你的福气!”

郭嘉同和珅唱着戏,曹操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现在粮食和物资才是最关键的,于是压住内心的无名火,沉着一张臭脸。

“朝廷拮据,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来购买,可能打借据?”

和珅看了看曹操,又看了看郭嘉,摇摇头,又点头答道“咱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诚信二字,不是我不借你曹大人,如果让天子给咱写一个字据,加个玉玺章印,这事儿便也成”

曹操想了想,哪有用玉玺来写欠条的,这不是乱来吗?好歹天子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事要是传出去,他曹操那张老脸还往哪儿搁。

“不妥,可有其它办法?”

假装作了一番沉吟,和珅回答“和某能有今日这么大家业,全靠平东将军支持,这样吧,让平东将军做中间人,我把物资借给平东将军,曹大人你再给平东将军写一个欠条,不过这欠条内容,需写明,如若无法偿还,每年递增10%,最后签字画押,曹大人留件信物给我,此事也算成”

第一百三十九章 雨中遭遇战

天目山。

孙策新奇的战斗方式,令严白虎有些胃疼,他从来没想过,山地作战还可以这么打。

层出不穷的战斗方式,防不胜防的陷阱,稀奇古怪的作战道具,整个感觉就是难受,难受到搔耳挠头,寝食难安。

孙策的技战术使其反客为主,将严白虎打得晕头转向,一时间甚至想和他决一死战。

反倒是孙策,认为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机,对异族作战,首要是将其打服,分清孰强孰弱,显然,孙策十分的游刃有余,闲情逸致。

天目山有东西两座峰,严白虎就聚集在东峰,峰岭有一池,常年不枯,还有一瀑布,兼动植物繁多,因此倒也不用担心饮水和食物问题。

这里峭壁林立,怪石突兀,峡谷众多,可谓地形复杂。

山中有一树,乃柳杉,需七八个大汉才可以环抱,其枝叶繁茂,顶天立地,犹如绿色屏风,又像撑起的绿色华盖,它坐落在柳杉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而严白虎此际正坐在树下,品尝着难得的野味“奶奶的,这大冷天,连只野豪都没有”

看了一眼严白虎手中被烤的外焦里嫩的松鼠,严舆喉头一滚“兄长,我们在山里被孙策追了五天六夜,兄弟们都饥渴难耐,要不直接转道会稽吧?”

会稽是另一贼帅潘临的地界,他虽然没有响应严白虎的号召,但也抛去了橄榄枝,言明若无路可退,可去会稽找他。

潘临在会稽乃是一霸,长期为祸乡里,为所欲为,毒害人民。

无论是朝廷任命的官员还是孙坚任命的,第二天早上便发现其死在自家床上,身上鲜血淋漓,一看便知是被乱刀砍死于梦中。

“去他那作甚!这孙策也就会些阴谋诡计,算不得真本事,待下起冬雨,他就知道为什么从秦至汉,我百越都从未被真正征服过”

山越各族因为长期生活在深山里,都非常清楚冬季的可怕,尤其是冬雨过后,植被开始枯萎,动物渐渐隐迹,山高路滑加之气候干冷,很多之前来讨伐的官军,每到这个季节都会选择退兵。

不过,孙策却是有备而来,每一名士卒脚上都换成了钉靴,简单来说就是鞋底有短钉,方便抓地,内衬则是硬牛皮用来防潮,而后是大量的棉花和绒布用来保暖,衣服也采取的同样方式,如此,既不笨重还能有御寒和防御作用。

严白虎稀里糊涂的把松鼠吃下肚,站起身来吆喝着“兄弟们,再坚持坚持,只要第一场冬雨下起来,官军自然就会不战而退,我们的兄弟姐妹还有老人小孩,就不会受到汉人的奴役”

“等来年放春,咱们就又可以在太湖边上打鱼,天目山,龙王山里打猎,过上潇洒自由的日子了!”

严白虎带队伍确实有一套,很能笼络人心,简单几句话就令队伍士气高涨。

士卒们激情的回应,让严大当家的非常有成就感,欣慰而又满足的再次坐下“孙策到哪儿了?”

“中午的时候,探马回报,孙策昨晚在上官山突袭了桃树岭的何隙,按脚程来算,此际应该到南屿山或者西摹岭附近,两处都有我们的兄弟,只要发现行踪,即刻会有消息”

“这何隙,老子让他早点来,偏偏要折道去德清村,这下可好,白白损失一千人!”

相应严白虎号召的,大多都是乌程、富春、钱塘一带的山越,截止目前,前前后后来了大概两万人。

不过这只是战斗部队,若再算上他们的妻儿老小,小十万人是有的。

能聚集有这么多人,严白虎是喜不自禁的,可孙策就犯难了,比如现在,看着围座在地上的这六千山越百姓,他挠了挠脑袋“子愉,要不你把他们送回乌程?”

这是孙策失算了,山越作战习惯性的会拖家带口,一般来说,发现山越士卒,那离山越百姓也就不远了。

安排好押运事宜,孙策继续带队往天目山行径,在翻过大岗岭后,乌云已经压了下来。

感受到空气的沉闷,孙策下令道“要下雨了,延昭,让将士们换上蓑衣”

同一时间,从石子坞也行来一彪山越人马,带头的乃是刚刚劫掠过安吉县的泾县大帅祖郎,所部八千人,算上家属总计五万人有余。

祖郎原本也可以是袁术的党羽,曾在芜湖对孙坚造成了巨大麻烦,后来袁术覆灭,他就落草在黄山片区。

再后来便攻下泾县,当起了土霸王,只要孙坚来攻,他便入山,孙坚一走,又会复夺泾县,搞得泾县百姓叫苦连天。

换上蓑衣之后,孙策继续前行,由于天空已经下起倾盆大雨,还外带闪电,深山里又到处都是参天大树,为避免雷击事件,孙策下令加快脚步,迅速通过这片原始深林。

‘乒乒乓乓’

莫名的,前方响起了兵器相交的声音,孙策第一反应是中伏。

“典大哥,伯海,看好粮草,其余人等随我支援”

孙策一面下令,一面发动技能,在这种危机时刻,技能就没必要节省了。

‘嘀,宿主技能兴兵发动,麾下所统御的士兵保持亢奋状态,持续一个时辰,且力量加3’

‘嘀,宿主技能激昂发动,全军将士增加1点力量,持续一个时辰’

祖郎也被莫名其妙出现的孙策军,给弄得一头雾水,但是熟悉旳旗帜和番号,让他下一刻就做出了应对。

两边都是仓促交战,也都穿着蓑衣,再加上暴雨如注,降低了可见度,一时间倒很难分清楚敌我,只能凭感觉展开厮杀。

“虎队,退蓑衣”

在杨延昭引军赶至后,第一眼就发现了敌我难分的境况,为避免再添乱,当机立断选择了最有效的辨识方法。

虎队将蓑衣一退,孙贲,孙河也有样学样,纷纷下令退蓑衣,祖郎见了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牛掰!’

‘嘀,杨延昭克异发动,降低祖郎5点统率,增加友军2点力量’

杨延昭的技能再一发动,孙策军士卒就增加了6点力量,这对短兵相接的两方来说,差距显而易见。

只见一名虎队士卒,轻而易举的就打落了山越战士的武器,而后挺枪直刺,捅了敌人一个透心凉。

当这种情形频频发生后,祖郎感觉到了不妙,孙策军的战力实在太凶狠,和之前孙坚!的队伍完全两个概念,个个凶狠,照这样打下去,自个儿迟早要完。

“先别做纠缠,撤!”

祖郎要撤,杨延昭却只想咬住了不放,像这种遭遇战,在山里可遇不可求,本来就是流民武装,战斗力低下,若不是地利原因,山越早就被剿了个一干二净。

“一个都别放走了!”

真想要把这伙山越留下,是不现实的,本着弄不死也尽力撕下大片血肉的念头,杨延昭和孙贲合兵一处,竭力追赶,犹如咬住猎物的乌龟,无论如何也不松口。

雨天路滑是个浅显的道理,但孙策一方装备上的优势,很快就体现了出来。

裸露的土壤失去植被的保护后,变得泥泞湿滑起来,祖郎一声令下,已经让山越士卒把后背给了孙策,如今还要在慌乱中行径,不少士卒不幸滑倒,被紧随其后的江东军乱刀砍死。

“典大哥,通知下去,投降不杀”

孙策有很大的民族情节,看着这些山越人,在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情况下,仍旧难逃一死,有些于心不忍。

两刻钟后,雨总算停了下来,树林里也重新响起了鸟啼声,伴随着人类的话语声,一只白头翁警觉的展翅翱翔,起飞的震动,将树叶上的水珠震落在地上,滴在泥土的脚印坑中,随之又有一股血水和其混在一起。

‘啪嗒’

孙策毫不在意的一脚踩落在脚印坑内,心绪却在整个战场上,大胜是毫无疑问的,只不过看着被冻得嘴唇发青的将士,他内心里没有任何喜悦。

取下蓑衣,虽然有助于战斗,但后果也是很严重的“找个地方生火取暖,令后勤熬制姜汤”

杨延昭四下看了看,也很后悔“只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无论如何,不能让将士病倒,在这里病倒,离死亡就不远了!”

…“报,大帅,探马来报,孙策在石鹰岭和祖郎发生激战,祖郎败退,而孙策军则引发取暖问题”

拿着详细的战斗经过,严白虎仰天大笑“哈哈,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全军准备出击,来信说得很有道理,务必不能让他们搭起火来!”

…“主公,半个多月了,孙策还没有传来败绩,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急,这才多久,如果孙策是半个月就能被击败的,那他还不值得做我对手”

“今日下了冬雨,该有成效,属下加紧联系一下严白虎?”

“不必了,先等一等,秣陵最近出现了很多锦衣卫,我们先缓一缓,再说如果这样帮严白虎,他都还被打败,这人也没有利用价值”

第一百四十章 严白虎逞威

孙策军士卒哆哆嗦嗦的搭好木棚,却因为潮湿的木柴久久未能点燃篝火,反而还被熏出来的烟雾,呛得眼泪鼻涕止不住的流。

阴沉的天空昭示着不久之后还会有降雨,再加上偶尔袭来的一阵冷风,让孙策感觉糟透了。

德国人在俄罗斯屡次败给严酷的天气,他可不想成为后世的反面教材。

‘小v我要兑换一皮囊的原油’

原油,即刚开采出来的石油,闲暇无聊之际,孙策试探了很多兑换品,其中原油他着重记在了心里。

‘嘀,原油,容忍度100,需求度88,珍惜度78,一皮囊原油,需要兑换点19,请问宿主是否确认兑换’

我国石油最早记载是在班固的<汉书>里,所以虽然不常见,但并不稀奇,可由于需求度的问题,比之前孙策模拟时,贵了不少。

‘兑换’

好在没有超过预算,孙策毫不犹豫的下定决心。

突然出现的原油,让士卒们欢呼雀跃,这可是好东西,听说还能在水面上燃烧,要点燃这些受潮的树枝,简直易如反掌。

有了火,士兵们不安的心绪终于平静下来,不过这一切已经晚了,杨延昭仓促间给的指令后遗症开始并发。

不少士卒开始咳嗽,头疼,鼻塞,咽干,昏昏欲睡,头重脚轻,典型的感冒症状…

山里的寒气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就连一向腆着胸膛的典韦,都紧了紧身上的羊皮袄子,这还不是盛冬,要真到了寒冬腊月,恐怕军心只会不战而散。

渐渐的,军营里弥漫起沉重的氛围,每个人都默默地喝着姜汤,一些将领还偷偷喝着酒,对此孙策不好禁止,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伯符,士卒们都多多少少受了寒,军队里缺少相关药品,属下以为还是退兵吧?”

孙贲的提议,是孙策从来没想过的,但此刻他不得不重视起来,没有败给过董卓和曹操,更没有败给过陶谦和袁术,却似乎要在这里迎来人生第一次败退。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明日回秣陵”

情非得已,如果可以,孙策是真想和严白虎干一仗再走,奈何此一时彼一时。

须臾,冬雨再度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尽管早有预料,但对孙策而言是真正意义上的雪上加霜,好在因为树林和临时棚帐的遮挡,寒风并不算太强烈。

盯着噼啪作响的营火,孙策有些不甘,杨延昭悔恨的坐在一旁,不停的责备自己。

“延昭,不用太过自责,若不是今日你的举措,某恐怕还会一意孤行,倒时只怕会换来全军覆没的局面”

战斗虽然胜利,但战局已经无法挽回,孙策很清楚蓑衣其实并不是关键,当寒流南下,又岂是一层蓑衣能化解的。

经过这些年,杨延昭褪去了那一层稚嫩的心态,不过在面对孙策时,他还是希望自己是完美的,是那个从小到大,值得孙策信任和依仗的人。

“主公,听伯海说明日我们就会回军,只怕严白虎不会让我等轻易离开,属下愿意领着虎队断后”

杨延昭不说,孙策也会这么安排,论断后,虎队确实是最佳选择“善,切记不可鲁莽,得到我的命令,立刻回撤”

…“大帅,孙策现在犹如斗败的公鸡,士气全无,为何还不发动进攻?”

石鹰岭旁,严白虎早就位以待,却迟迟没有进攻的打算,这让一旁的人很不满。

旁人的质问没有引起严白虎的不爽,反而是兴奋的舔着嘴唇“打蛇打七寸,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让他安安心心吃个晚饭”

人有一种特性,叫饭后困,具体是什么原因,严白虎不得而知,但他却很清楚,大多数人都会有这个症状,在饥肠辘辘,尤其是大量运动之后,再饱餐一顿,要么犯困,要么就会四肢无力。

严白虎在山坳处,看着孙策大军用过饭,再等了一炷香时间后,方下令进攻“兄弟们,为了妻儿老小,杀退这些汉人,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严白虎的话语引起了共鸣和愤怒,在蒙蒙细雨中,山越部队士气高昂,反观孙策军则难得的表现出疲态,就连解烦军也只能堪堪抵挡。

这一刻,孙策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打祖郎的时候,就不用技能,留到现在或许还有一较之力。

来到汉末,孙策一直都在打伏击,也喜欢打伏击,但俗话说得好,常在岸边走哪能不湿鞋,这一次,孙策就尝到了被伏击的滋味。

尽管解烦军做了很多次反伏击演练,但那毕竟只是演练,现在的情况却很不一样,占据绝大多数的是孙贲军,首先反应能力就无法一概而论。

其次,在劳累、疾病、下雨的情况下进行反伏击,这是没有经历过的,因此在短时间内,解烦军也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但在这关键时刻,有人站了出来。

土生土长的江东本地人凌操和全柔,所带家丁约有千人,这种寒冷对他们而言,还不算什么,一碗姜汤下去,早将寒气驱除体外。

“德怀,此际身处险境,我等当杀出一条血路”

凌操是本地豪强,知兵善武,而全柔曾做过尚书郎右丞,府内养着不少死士,两人一合计,当即做出决定。

说干便干,也不再围着孙策护其左右,而是喊到“主公,请随末将等突围”

声音很响亮,犹如昏暗中的一抹亮光,典韦循声望去,只见凌操手持两把片刀,带着家仆冲着山越一顿砍杀。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凌操的身先士卒也激起了解烦军的求生欲望,纷纷抖擞精神,紧跟其后。

“好个凌坤桃,是个狠角色,主公,还请紧跟在俺后面”

典韦吐了一口血水,将铁戟插进泥土里,再用力一扯,将大衣垮到腰际,甩着膀大的手臂。

‘嘀,典韦步战技能发动,技巧上涨至81’

孙策现在的属性已经初具自保能力,但能不以身涉险自然最好,低沉的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那是何人?”

严白虎遥指冲在最前面的凌操,这人犹如一把利刃,一层一层的突破包围圈,这可不是好事。

“此人唤凌操,吴郡余杭人,狭义又兼胆气,是新投奔孙策的牙将”

严舆的回答,让严白虎恍然大悟,久居江东的他,自然听过此人名号,不由觉得很棘手“你去把口子堵上,争取杀了此獠”

“喏”

时间一长,凌操渐渐感到了体力不支,一出神,待发觉临头的枪尖时,已经避之不及。

‘呛’

冒着寒芒的枪头被另一把长枪击落,杨延昭戒备的看着周边,不让敌人有机可乘“兄弟,你做得够多了,剩下交给我”

尽管凌操勇不可挡,可终究是血肉之躯,高度紧绷的神经在放松之后,很难再聚集起来,力气犹如泄洪一般,丧失殆尽。

凌操和全柔的作为并没有真正带领大家脱离险境,但却给众人做了表率,在众人都消沉之际,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做对的事,说对的话,这就叫担当。

天色已经开始擦黑,再打下去,对孙策来说绝不是好事,随之众人不得不接受一残酷的现实,因严舆的参与和天色,突围搁浅了。

当黑夜彻底降临后,严白虎也停止了攻势,这次突袭想要达成的目的已经实现,接下来就是让孙策好好感受感受,冬雨过后山里的夜晚。

“看看祖郎跑哪儿去了,约他明日共享大宴”

严白虎还真不是好心让祖郎来分一杯羹,而是他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让孙策跑了,就今天这个情况来看,即使过了今晚,孙策仍旧应该还有一战之力。

孙策营。

“伯符,军中粮草不多了,恐怕维持不了几日”

孙河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将这个坏消息告诉了孙策。

“嗯,大概能坚持几日?”声音说不出的惆怅。

“顶多两日”

降雨损坏了一批,撤退时留下了一些,交战又被掠夺了不少,现如今还能剩有两日用度,实际上是个好消息。

“主公!…”

“这帮兄弟,我势必要带回去”

未等杨延昭说完,孙策率先打断了他,一早之前,六郎就提议让典韦领着孙策单独撤退,这样目标小一些,方便脱离困境。

“我若在此,众将士必定因护我周全而竭力拼杀,若不在此,众人则会因为失去主心骨而士气低迷,全军覆没只在旦夕之间,此事不用再提”

打消了大家让自己独自逃跑的念头,孙策再问道“求援信发出去了吗?”

“下午就发出去了,到目前为止,已经分别向余杭,富春,发了七封求援信,最后一封是半个时辰前,不过发往的是秣陵”

孙策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详预感,锦衣卫已经有两天没有向他汇报,难道孙暠已经能一手遮天,隐瞒军机大事不成?

孙策怎么都不相信孙暠有如此大的能耐,毕竟黄盖,程普,杨业等人不可能任由他乱来。

实在想不通,烦躁的吐出一口戾气,好后悔没有带那几个臭皮匠来,虽说是照顾他们,不想让其翻山越岭。

但实质则是孙策小看了山越,认为这不过就是个打怪升级的过程,这从他只带了解烦军中的两部人马便可窥其一二。

…“家主,前面好像一匹马?”

“嗯?还是军马,看看”

“家主,这里躺着一个人,是士兵”

家主探了探鼻息,发现此人还活着“拿点水来”

润了润嘴唇,士兵悠悠转醒,以为自己到了地方,一面摸索着胸口,一面神智迷糊的开口道“信…救,主公”

家主眉毛一台,看到士兵怀里露出半个信封,上书‘孙’字,一瞬间想了很多,随即很快打开来。

‘石鹰岭,速援!平东’

简单几个大字,再加上落款,家主立刻正身“子德,你速速把信送去乌程,不,送去秣陵”

“子方通知大伙,随我救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山阴贺家

石鹰岭中,行进着一支人马,尽管路崎岖不平,起起伏伏,但对他们而言,这并不算什么,依旧如履平地。

“山阴贺家,借道而行”

从吆喝声中不难听出是本地人,这是专门喊给山中好汉听的,主要是为了不让山匪劫道,而误了时辰。

山阴贺家,是江东山越地区首屈一指的大族,当初祖上也曾在绿林江湖闯荡过,现在虽然已经封刀入世,但不少豪杰还是会给其几分面子,不找他们生事端。

贺齐是新任的家族带头人,刀枪棍棒样样精通,平素又喜欢结交朋友,为人义气,憎恶分明,因此反倒比父辈过得更有声有色。

此刻他正带着众多家丁,一路翻山越岭,似在寻找什么。

隐约间,恍惚听到喊杀声,当即领着人手前往。

经过一晚的煎熬,孙策所部能战之人已经只剩六千人,事实上真正战死的并没有多少,大多是处于高烧之中。

因为既要分出人手去照顾病患,还要提防严白虎的进攻,大多士卒都已经心神疲惫。

一个个都麻木的看着敌人的方向,似乎在想该如何解脱,亦或该如何逃离这个困地,但出于军人的本能,又只能想想而已,主公还在,将军还在,战友还在,他们只能机械的操起武器,应对严白虎周而复始的试探和骚扰。

打开系统,孙策看了看技能的冷却时间,还有三个多时辰的cd,这让他十分无奈。

将粗糙的面饼混着沸水咽下,看了看干瘪的皮囊,孙策焦急万分。

原油昨晚就已经用干净,早间还是因为提前有所预留,才能开锅烧水煮食。

求援还是没有回音,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天空出现了太阳,但因为冷热空气间的交替,产生了不小的劲风,只能让人觉着更冷。

“严白虎退了?”

天刚蒙蒙亮,严白虎就发动了骚扰攻击,想看看孙策的反应,如果反抗没那么激烈,他就打算全军压上。

好在孙策并没有放弃希望的打算,一直在鼓舞士气,再加上杨延昭指挥得当,不得不说,如果没有天时的原因,孙策或许真能将山越人击败。

“刚退走,我让兄弟们抓紧时间休息,这几次都是严白虎的试探攻击,估计中午过后,他会强攻一次”

“抵挡得住吗?”

“现在我军还余六千人,石鹰岭不大,安置人手不是问题,只是如果不下雨的话,我军会断了水源,可是下雨又…还有,刚才伯海来说,已经出现逃兵了,万一被敌人抓住,我军粮草的困境恐怕很快便会让严白虎知晓…”

已经出现逃兵了吗?也难怪,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已经很不错了。

“任他们去吧,逃走总比死在这里好”

对于逃兵,孙策是觉得很正常的,毕竟这不是他的境地,用的是孙坚的兵,吃的是孙坚的粮,凌操他们能来投奔,或许也是因为他自己一直以来的‘神话’,只不过现在认清现实,他孙策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并非三头六臂。

逃兵没有避过严白虎的封锁,刚现身就被逮了个正着,然而其中有一人,更像是自己送上门。

“兄长,孙策军中只有一日粮草,水源也断了,咱们可以不用再做试探,等晚间发起总攻,可一举擒获孙策”

“不急,再耍耍他们”

逃兵其实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逃兵,而是一早安置在孙策营中的细作,眼见孙策即将山穷水尽,他自然就没必要再跟着陪葬,鼓动了一些心志不坚的人,以他们做掩护,带着消息找严白虎而去。

既然已经摸清了孙策底细,严白虎当然不会着急,只不过之前被这愣头小子追赶了几匹山,这口恶气当出。

“你去营外看着,孙策如果严防死守,便不用管,若吃饭休息,就给我扔几只箭进去,若他出营来攻,切记不可与之交战,我要好好折磨折磨孙策,等明日再攻时,即可不费吹灰之力”

严白虎的决定,让孙策非常棘手,更严重的是随着时间的延伸,以及食物的缺失,感冒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已经烧得神智不清,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死人。

营内到处都是咳嗽声,还夹着隐隐的哼哼声,这是受伤的士兵不愿意将痛楚表达出来,影响士气,从而咬着牙在忍受。

巡视一圈下来,孙策已经清楚了严白虎的用意,摆明了就是骚扰,不让他们安心休养。

“若奉孝,孝直,子扬有一人在此,何至于斯!”

孙策有感而发,说了句心底大实话,说得杨延昭,孙贲诸人脸上火辣辣。

“今晚杀马就餐,而后突围,严白虎已经知道我们没什么粮食了,现在只围而不攻,是打算饿我们一天”

值得称道的是,经过这一次,孙策有了很大的进步,从严白虎细节上的变动,就大致猜到了对方的企图。

‘嘀,随机任务三启动,作为最高直接统帅,领兵作战三次,且获得胜利,奖励20个兑换点’

很久没有出现无时间限制的随机任务,对孙策而言,这种任务的好处就是不着急,而且不怕失败,拥有四个任务栏的他,就目前而言,还是能承受,同一时间存在两个这类任务。

胜利,怎么样才算胜利?突围也算胜利吗?

孙策自嘲的笑了笑,随即关闭系统,望着蔚蓝的天空发神。

模糊中,孙策似乎听到了兵器相交声,下意识的以为是严白虎又来招人厌,可这喊杀声是不是有点太远?

“典韦,看看是不是子愉来了,通知大家准备接应”

子愉,即方悦,之前押运俘虏回去,在这个节骨点儿能在深山野地里找着他们的,恐怕也只有方悦,但他人少啊,就几百人,能做什么。

…“山阴贺家办事,闲者绕道”

还别说,真有不少人停下手来,惊异的望着贺家队伍。

在江东,他就是金字招牌,好比吕布之鲜卑匈奴,马超之羌胡。

“贺家?!贺家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救孙策的?”

严白虎满脸的不可置信,贺家可是老土著,说难听点,要是他们愿意入山,就没有他严白虎,费栈之流什么事,充其量是个打下手的。

“天目山严白虎何在?”

“某在此,何意?”

“平东将军素来仁义,对百姓多有恩德,汝不思弃械投降,何故如此?”

“我们百越什么时候轮到汉人来做主了?”

“武王归汉,天下皆知,百越人本就是汉人”

武王是指赵佗,乃真定人,赵云老乡,汉武帝亲授的南越王。

“武王归汉不假,吕后断交亦真,何况我们说我们是汉人,谁信服?我们做牛做马的时候,谁会说一句‘同是汉人’?我们自称百越,可汉人称我们山越,难道贺家不知道其中深意?”

事实胜于雄辩,贺齐在道义上是不可能说服百越的,尤其是他们之所以隐匿深山,就是被汉人逼迫。

见局势没有因为自己缓和,反而更加的群潮涌动,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拿出一类似圆盘的东西,厉声道“江东三十六座山头,且听某一句,今日若诸位卖贺家一个面子,自行离去,武王令便不会再显露于世”

武王令是当时赵佗为限制百越各部族,而制作的一个东西,专门留给子孙后代,用来管束越人,后来赵室消亡,就传给了任家,任家最后给了庆家,庆家到了庆纯这一代时,为避名讳,汉安帝亲自赐姓贺,从而才有了贺氏一脉。

严白虎知道武王令,曾一度四处打听其下落,在得知其被贺家掌握后,才悻悻然的收手,不过仍旧对此念念不忘。

但是,严白虎又不愿放过这到手的熟鸭子“孙策,欲奴役我百越子民,你贺齐作为百越后人,不思为族人争取利益,为何一再帮助外人?”

“我是汉人!武王也是汉人!尔等都是大汉子民,何分你我,平东将军天下名士,青徐两地在其治理下何等安详,豫州连经历三年自然灾害,时至今日,不也因平东将军而风调雨顺!”

贺齐之言触动了一些人的心弦,包括严舆都觉着或许归顺是个不错的办法。

其实江东比之岭南受到了更多的汉化,只不过有一种情怀叫故土,很多时候,地域性的标识很难被同化。

举个简单的例子,广东人爱吃(啥都吃),河南人易黑(什么锅都背),东北人大男子(只是个别),四川人特别能吃辣(我就不行)

然后,不爱吃的广东人爱吃了,河南人也开始了自黑…

“行,但是你得把武王令交出来”

贺齐无语的笑了笑,武王令对他,不,应该说是对这个乱世而言,还能有什么作用?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有点乱

严白虎知道,只要孙坚还在扬州,不说孙策,至少和孙氏之间的矛盾是少不了的,但这并不足以让人担心,秦朝至今几百年,当年哪怕赵佗,也只是明面上的平定,只要有苛捐杂税,只要有战争,只要有奴役,只要有人,那么,就会有百越。

至于和孙氏生隙,严白虎完全不担心,他有信心,无论是孙坚还是孙策,来多少打跑多少。

所以严白虎如愿以偿得,拿着武王令让开了道路,任由孙策离开。

贺齐表现得很平静,没有邀功也没有请赏,默默的为孙策在前开路,而后者一时半会也不知该说什么,颓然的跟在其后。

出了天目山系,走上故鄣县的官道,贺齐从队伍前面来到中军孙策处“平东将军,出了故鄣一路往北便是阳羡,草民就把你送到这了”

“贺兄不与我等同路?某还未曾来得及好好谢过阁下”

“平东将军有心,现下大家人困马乏,草民就不给将军你添乱了,况且这次为将军出头,算是与百越各部对立,又失了武王令,为以防万一,还是先回山阴家中才是”

贺齐没有打算跟着孙策走,他有自己的打算,救孙策是出于本心不假,却也仅仅如此,并没有投靠的想法,作为一个大家族的话事人,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尤其像他这种具有传承性质的老家族。

闻听如此,孙策也不好再强求,只能与贺齐分道扬镳,他到很奇怪,是什么原因让其后来加入了孙氏集团。

孙策这边暂时放一放,说贺齐之前派往秣陵的快马,让孙坚得知,不由大惊失措,再发快马,令阳羡程普和宛陵朱治立即前往营救。

“这,为何是山阴贺家发来的救援信”

“看来主公那边事情也不简单”

虽然没有和孙策同行,但刘晔和法正却滞留在秣陵,一方面打算继续跟进孙暠,另一方面则是与孙坚商议,建立海港的事。

“前去汇报消息的锦衣卫,按说前日就该回来,但我们却主观判断是主公对他另有安排,这么想来,只怕秣陵城根本不是我表面看到的那样安宁”

“子扬兄,主公临行之前曾让我等,若真遇到大难题,可找杨令公帮忙,此际,不若…”

整个扬州,孙坚账下,最值得孙策信任的,无疑就是杨业,当初招唤他出来,结果手都还没捂热乎,就被便宜父亲截胡,成了孙坚的五大金刚之一,还好当时利用系统漏洞,牵连了老杨头一家人,否则那才是血亏。

“事已如此,只能这样,锦衣卫被禁止进入扬州,那我们就只能靠杨令公了”

…孙暠这几日忧心忡忡,他不清楚孙策到底死没死,孙坚又有没有发现他的勾当,整日坐立不安。

“你别老是在这走来走去,晃得我头疼”

“哎,我这是担心,你说这都几个时辰了,为什么一点消息没有,孙策到底死了吗?”

“放心吧,我的部下,我清楚,如果孙策死了,他们反而会带着消息回来,我们只要坐着等即可”

“那如果没死呢?”

“没死?!”

穿着斗篷的人站起身来,斜着头似乎看了一眼孙暠,用着一种奇怪的口吻说道“没死的话,你就准备好离开乌程吧,等孙策一回来,锦衣卫势必会重新进入扬州,到时候你所做的事,将无所遁形”

“你不也一样,你以为孙策查不出你?”

“这不用你担心,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说着斗篷男子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扔到桌上“这是你父亲近日的动态,可别被老人家大义灭亲了”

孙暠的父亲是孙静,是孙坚的同胞弟弟,现居曲阿,自家儿子在做什么,他虽然不知道,但能感觉到。

尤其是前段时日,察觉到孙暠不对劲后,他虽然当面质问过,可并没有得到有效的答案,所以在孙暠身边安排了一个心腹。

于是,心腹将长期以来,孙暠所见的人,所说的话,全都记录在案,以信件方式回寄给孙静。

结果,此人早被盯梢,信件刚寄出去就被拦截下来。

看完信件,孙暠将其拿在蜡烛上烧掉,满不在乎的说“再重新写一封信,既然父亲大人想知道我在做什么,那就给他一个说法”

“说来,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让你这么执着,一定要弄死孙策”

斗篷男的话勾起了孙暠很多回忆,孙策的轻视,家族的排挤,父亲的冷漠,显然这些都不是什么好回忆“你只要帮我做好这事就行,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翌日。

孙策回军阳羡的消息,总算传到秣陵,这令孙坚缓了一大口气。

“主公,大公子虽然已经回到阳羡,但属下却有一问”

收回思绪,孙坚抬头答道“杨公但说无妨”

“法孝直和刘子扬昨夜曾来找过属下,言及大公子之事时,说起山阴贺家和送来秣陵的求援信,觉得很奇怪,后来再听他们一说,便觉得确实蹊跷,先不说为什么是山阴贺家,只说这求援信送来秣陵,就很奇怪”

杨业的话引起了孙坚的重视,如果是他的话,首要送信肯定是往乌程和富春,再远一点还有阳羡和宛陵,确实没道理送来秣陵。

“杨公的意思是?”

“恐怕,此次大公子兵败另有隐情!”

杨业是被法正和刘晔彻底说服了的,所以他才愿意出这个头。

根据两人的说法,幕后黑手先让孙坚下令驱逐了锦衣卫,而后又断了孙策与外界的联系,其目的

就是为了置孙策于死地。

这震惊了杨业,孙策可是他一直以来的骄傲,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比对自家的七个小子还有更高的期待。

“你的意思是,伯符被人暗算?”

“属下认为,这事和孙暠…”

“行了,杨公,这事我会让人调查,你先去忙吧”

刚听到孙暠的名字,孙坚立马就打断了他,这也就是杨业,换成其他任何人,哪怕是黄盖,或者程普,孙坚都会立马翻脸。

支走杨业后,孙坚深吸一口气。

孙暠,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这个后辈,虽然没什么太大的能力,但他毕竟是孙氏家族的人,是孙氏庞大、强壮的基础,所以虽然偶尔这小子会惹一些事出来,但都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家人是孙坚非常看重的,这从他悉心培养亡兄孙羌的子嗣,便可知一二。

但今天杨业说的事情,同样也让孙坚心里一紧,别人不能诋毁自己的家人是一回事,但若真有人借用自己这份情谊,去加害孙策,这绝对不是他能容忍的。

念及此,他叫来了几名侍卫,兴冲冲的离开了刺史府。

…“主上,孙策并没有死,先是被贺齐所救,后又严白虎贪念武王令,是以任孙策离去”

离开乌程县衙,斗篷男前脚刚回到住所,后脚便得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

晴天霹雳,苦笑,摇头,思索,无奈。

“千算万算,算漏了贺齐,算错了严白虎,合该有此,你去将此事告知孙暠,之后,立即离开这里”

“那主上这里?”

“我另有安排”

…吴郡有一人,名许贡,乃是名士许靖的好友。

此人曾是吴郡都尉。

在孙坚入主扬州后其顶头上司盛宪便称病离任,现在的吴郡太守,乃是享誉江东的张昭张子布。在外忙碌了几天,回到家里刚换好干净衣物,就来了一个老朋友,周浚。

周浚是会稽人,原本两家是水火不相容的,但孙坚的到来,迫使两家不得不化干戈为玉帛。

“许大人,秣陵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因为孙坚刚上任,对扬州事务有多地方都不清楚,所以像许贡这样的老人,就被招去了秣陵。

“还好,并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最近平东将军征伐山越失败的事,或许很快就会传过来了”

“失败了?也好”

周浚的神情很奇怪,好像孙策失败对他而言,更有利,外人实在很难想象这对他有什么关系。

朝四周看了看,周浚压低声音“许大人,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许贡知道周浚所指何事,原本作为会稽大家族的他,毫无疑问会成为会稽太守,可是孙坚的到来,让他不得不‘退位让贤’。

于是周浚心一横,就打算先弄死孙坚派来的官员,而后叛乱独立,可这事孤掌难鸣,素知许贡也是个不甘平凡的人,所以才有了来找他合谋。

“周浚,这事我就当不知道,你且去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孙氏家族

路上,孙坚开始回忆,三日前韩当和祖茂曾来找过他,说到锦衣卫的事。

“主公,大公子这么做,似乎不太好吧,在扬州,他锦衣卫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今天还跑到我府上来,让我给赶了出去”

“是啊,虽然是大公子,可锦衣卫是什么身份,我们都清楚得紧,这么做可不就是怀疑我们有什么不轨?”

韩当和祖茂是孙坚的老部下,众所皆知,锦衣卫查他们,这不就是在打孙坚的脸?

当时,孙坚还是很客气的,叫来刘晔和法正,问清楚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什么?这…”听到孙坚的问话,刘晔下意识的看向法正,以为是后者做的,可结果对方也同样很茫然。

“将军明鉴,此事,并非我等两人所做”

“哦?那就很奇怪了,你们锦衣卫都被义公和大荣赶了出来,莫非是有人冒名顶替?”

“这…可叫来对质”

孙坚好气又好笑的反问道“本将军说的还不够清楚?已经被义公和大荣赶了出去!”

事实上,孙坚当时还真没有相信两人的反应,认为这只是他们撇清自己的一种方式。

“说说吧,你们到底在查什么?为什么扬州突然涌入这么多锦衣卫”

两人看了看,觉得很奇怪,虽然打听到了韩当和祖茂前段时间与孙暠联系密切,但还在犹豫要不要惊动这两位大员,结果事情反倒找上门来。

‘这是被陷害了啊’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看来孙暠已经察觉到不对,开始反击了。

“回将军,这的确不是我等所为,锦衣卫来扬州,也只是例行公事,向主公汇报信息”

这个借口,他孙坚可不信,又不是被糊弄长大的“行了,既然你们不愿说,那就由不得本将军,明天早上以前,所有锦衣卫都必须离开扬州,无论什么原因,有事让伯符直接找我”

当时孙坚没有想太多,只觉得孙策这么做,让他面子上过不去,毕竟是老爹的地盘,你小子让情报部队四处晃荡,而且还查到手下大将的家里去了,这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孙坚有什么想法。

‘啪啪’

到了地方翻身下马,敲了敲朱红色的大门,不一会儿,门应声而开,里面小厮看清楚来者,赶紧施礼“破虏将军”

“嗯,老祖宗在家吧?”

“将军来得巧了,老祖宗刚睡醒,我立刻前去通报”

“有劳了”

孙坚是孙武的后人,据闻是孙武之子孙明,因功被封赏在富春,直到孙坚的父亲这一辈,终将孙氏一脉推上顶峰。

不过后来又因为孙坚经常南征北战,富春宗室不得已只好迁到曲阿。

如今孙坚已有四十,作为长辈之中,活着的也已寥寥无几,而今日所见的,正是他的叔父,行三,名孙弈。

聊了许久家常,孙坚有话不知怎么讲,眼瞅着太阳即将西下,孙弈打了个呵欠,起身推开窗户,迎来一阵凉风,感觉精神了点“文台,有话就说吧,老夫这里可都是粗茶淡饭”

孙弈还没有老糊涂,今日孙坚来得突然,又一脸的不自然,必然有事相求,只不过他是很久没和后辈聊天了,才拉着孙坚东聊西聊。

孙坚听闻之后,想了想,将在心理打过无数次腹稿的话,说出来“老祖宗,坚有一子名策,相信您应该听过”

“哦,孙伯符,老夫自然知道,这小子不错,怎么了?”

“坚以为有人欲害伯符”

“有人要害他?你却跑到我这来说,是族里的?”

“坚也只是猜测”

“说说看”

孙坚的父亲名叫孙钟,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当年孙坚还很小的时候,就为十里八乡所熟知。

说起孙钟,个个都竖大拇哥儿,没有一句闲言碎语。

孙钟这一辈是五兄弟,比起孙坚这一辈来说,可谓人丁兴旺。

可兄弟五人都是老好人,个个慈眉善目,奈何不善武艺,加之祖辈积攒的财富又丰厚,为此,也被不少眼红的人所挂记。

灵帝期间,因乱民四起,早就眼馋孙氏家境的匪患一拥而入,将孙家抄了个底朝天。

那时,官府根本管不了,更没有人为他出头,孙钟几兄弟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大家子分崩离析,兄弟五人甚至还死了两个。

直到后来,由江东世家魏家和顾家所搭救,才有了孙钟赠瓜的雅称。

徜徜徉徉的向孙弈说了一通之后,老头儿颤颤巍巍的回躺进太师椅里“先辈在富春住下之后,所定的第一个规矩就是,不能同室操戈,要相濡以沫,你知道为什么吗?”

“侄儿知道,正是孙氏先辈们齐心协力,团结一致,才有了当初偌大的家业”

孙弈满意的点了点头“嗯,那可还记得后面的?”

“以兴旺家族为己任”

“第三条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想都没想,孙坚就立马回答出剩余族规,可见族训的确是深入其骨髓。

“叔父的意思是?”

“彻查,只要证据确凿,违背祖训的,重责!”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就是孙氏的族规!

族规是用来约束和教化族人的法规,有做人原则,也有处事基准,可以说是一个家族流传百世的重要原因。

孙坚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因为如果要查、要处理孙暠,势必会违反族规,这与他一直以来所接受的家庭教育相违背,当然,此际他已经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孙策终于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秣陵,刘晔、法正还有方悦,出城二十里相迎。

“主公,一路辛苦了”

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孙策骑上方悦牵来的爪黄飞电“边走边说”

出城二十里,并不全是表达隆重和尊敬,几人想在路上先把这一段时间的消息告知。

“这么说来,父亲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不过我现在觉得,这事应该不止孙暠一个人参合,孙贲的部队可不是这么好混进去的”

孙贲已经证实,逃跑的士兵,全是他的,孙策这边只有战死和病死的,数量和人都对得上号。

再经过几人一讨论,法正立即指出,逃兵里有细作,否则严白虎不可能每次都能及时逃脱,而反击又这么精准。

“主公,属下建议,我们还是尽早离开秣陵,回青州”

“不行,先别说在父亲面前夸了海口,再不久将是他的四十诞辰,我必须在这”

“那主公当向破虏将军申请,允许锦衣卫入扬州,在这里我们情报太少,人手又少,实在太被动”

这是法正和刘晔商量好的,也不知怎的,现在他们是越来越离不开锦衣卫,有这支人马在,的确会省心不少。

“嗯,孙暠最近有什么情报?”

“最近一次,也就是前几天,我们才得知他驻守在乌程,现在看来,从那时起,主公您和外界的联系就被断了”

点点头,孙策忽然想起一人“这一次能死里逃生,还多亏了山阴贺家,下来你们联系联系,之后再攻打山越,他或为一大助力”

说着说着,秣陵城墙已经出现在视野里,暂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讨论,现下孙策只想着洗个澡好好休息。

…乌程。

孙暠有些走神,孙策怎么就总是能绝处逢生?为什么就老是有人愿意向他伸出援助之手?

不甘,实在不甘!

‘哗啦啦’‘乒乒乓乓’

看着满地的狼藉,孙暠怒不可遏,暴躁的在屋内大吼大叫。

“摔东西有用吗?”

冷不丁的一声,孙暠惊诧的发现门口站有一人,待看清来者,慌忙的跪在其面前,泣不成声“您可要救我,现在孙策回去了,如果他在孙坚面前说上话,我一定难逃一死,但只要您开口,孙坚一定会听你的,一定会听的”

来人同样穿着斗篷,却不似之前的斗篷男那样,身子有些驼,从外形上看,应该是个老者,只听他沙哑着回答道“放心吧,你死不了,不仅死不了,还可以和孙策一较高下,放心回去,再过几日就是孙文台的诞辰,这你务必不能缺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乱事频发

“还好吧?”

“多谢父亲挂怀,孩儿并无大碍”

尽管已经身心疲惫,但孙策在洗漱过后,第一时间还是来见了孙坚,虽然两父子嘴上表现得平淡无奇,实则含杂有许多旁人听不出的关怀之意。

“山越,不简单吧?”

“是孩儿轻敌了,下一次定为父亲献上大胜”

“那为父就拭目以待了!”

说了几句家常,话题很自然就过度到军队上,在孙策来之前,孙贲就已经找过孙坚,将从入山起始,一直到石鹰岭受困,前前后后,都详细说明,所以当孙策的复述,和孙贲相差不大后,孙坚当即下了决心。

“此事,为父已经决定严查,如果属实,会先按照祖训来办,再追究其军事责任,也算给你一个交代”

祖训!孙策隐隐有些意外,如果按照祖训,在他记忆深处,孙暠是得不到好果子吃的,到时和军法同罪,孙暠,不孙暠这一族,只怕就会因他而沉沦。

只是这并不是孙策想要的,论罪的话,就孙暠一人即可,抛开孙静不谈,好歹他和孙瑜关系还不错,还有其后的孙皎和孙奂,都是孙氏一门的后起之秀,因为孙暠个人,而把这一支族人全部盖棺定论,他是觉得过于严重了。

“父亲,这…会不会太过了?”

“伯符的意思是?”

“父亲外出征战的时候,三叔一直对我们和母亲照顾有佳,还有仲异,在城阳也做得有声有色,加之皎弟还年幼,奂弟又刚出生…”

孙坚倒是没想到孙策能这么思考,这给了他很大的触动,只是族规不可能因为孙策几句话而作更改“嗯,你有此意,为父倒是很欣慰,但这件事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族中长辈的意见,容为父再斟酌斟酌”

实际上,孙坚也不想把这事搞得这么大,可他已经找了长辈,长辈也发了话,虽然孙暠的事还没有明朗,可一旦坐实就很难做更改。

孙策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想了想,大不了不让孙瑜回扬州,再秘密把孙皎和孙奂接出来。

至于那颗老鼠屎,势必要清除掉。

“父亲,孩儿还请允许锦衣卫重入扬州”

孙策方才已经解释清楚,去祖茂和程普家里的锦衣卫,并不是真正的锦衣卫,而是他人假扮,目的就是为了给锦衣卫抹黑,虽然不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想要什么,但从结果看来,至少不会太差。

“善,不过看好你的人,别再让落了口实”

…回到驻地,法正和刘晔已经等候多时,他们来此是为了汇报近期事宜。

比如海港的事,他们已经和张紘确立,在扬州开设三个港口,分别为广陵港,钱塘港和东冶港。

另外就是和珅所主持的扩建官道,青州和徐州两地,已接近尾声,年前是肯定能竣工的。

谯县学府,则已进入最后的软装阶段,待油漆干了之后,就可以搬入桌椅,开始选拔学生。

唯一的问题还是教书先生,这在青徐两州不是问题,但豫州才经过衰败,知识分子本就不多,愿意出来当先生的更是少之又少。

“这事让国渊自己想办法”

自己想办法,还能想什么办法,不就是又去找康城公要人。

可怜这老人家,老都老了,还要把他这张老脸拿出来到处刷。

最后则是一件大事,孙坚的诞辰。

这事是由吴夫人主持操办,定在腊月十一,也就是九天后。

到时候孙策肯定要出席,出席则必然要准备礼物,精神上的东西他倒是想好了,而物质上的,则需要两人帮忙想办法准备。

…这边孙策在打算礼物的事,另一边,贺齐也回到家中,他救孙策的事还没传到山阴城内,但周边不少山头已经得到消息。

没了武王令的贺家,那可就算是肥羊了,而且以前贺家也经常拿这个当令箭,处理了不少劫掠和山越内部矛盾,因此也惹上一些部族。

乌伤山越正是其中一支,他们没有响应严白虎的号召,也没有拜哪个山头为主,而是很少见的选择了单干。

他们属于一直非常地道的山越势力,很少接纳外人,尤其是汉人,甚至有时候连一些打着山越旗号势力的山头,他们也会劫掠一番,所以很多势力渐渐的也对他们敬而远之。

这个冬天,山越各部都很艰难,乌伤山越也不例外,可周边已经没什么地儿可以劫掠,于是,他们就把目光放在了山阴贺家身上。

虽然远是远了点,却是条大鱼,只要打下山阴,保管能过一个丰腴的新年。

况且他贺齐已经没了武王令,这唯一能限制他们的东西,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态度,乌伤山越整队来到了山阴城下。

山阴太守是韩当,兵力相对于山越来说,少了很多,好在对方只是乌合之众,缺乏攻城利器,可看着黑压压的乌伤山越,韩当心里仍旧直犯怵。

贺齐也站在城墙之上,虽然他没和乌伤山越打过交道,但他们的凶名却是耳熟能详,没想到这武王令刚交出去,就让人心生惦记,想了想,还是悄悄的对手下说“给虞家去信求援”

虞家是余姚的大族,两家也算世代交好,而且余姚隔着山阴本就没多远,虽然贺齐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是孙策,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乌伤山越的进犯,韩当很快就告知了孙坚,后者震怒不已,没想到临近年终,山越还要搞事情,这已经是今年第六次叛乱。

满怀愁措的,为保境安民,孙坚只能再度让留守在秣陵的祖茂,程普,吕范三人前去镇压。

…这一日,孙策正在房间里查询公孙瓒的信息,刘晔和法正再度联袂而来,神色不是太好。

收好手中锦缎,孙策起身问道“查到什么了?”

锦衣卫重回扬州,第一件事就是监视孙暠,以及和孙暠来往密切的人。

“孙暠到秣陵了,还带着许多车马,说是给破虏将军贺诞”

接着刘晔的话,法正又说道“据锦衣卫观察,车辙十分诡异,看上去超乎寻常的重,我们怀疑是兵器一类的东西”

“兵器?”孙策听后摸着下巴在屋内走动“孙暠想要干什么?城内全是父亲的人马,造反?那还不如直接抹脖子”

“所以这才是奇怪的地方,再有两日就是破虏将军诞辰,属下以为,还是别大宴为好”

略做沉思,孙策终究还是否决了这个提议“迟了,请帖已经散发出去,而且我实在想不透,孙暠有什么叛变的资本,他的目标应该是我才对”

‘嘀,法正辅翼技能发动’

“主公,属下认为有必要令糜芳和孙辅秘密陈兵边境,以防后患”

技能都发动了,这还有什么说的?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允诺之后,孙策紧跟着就接到一条系统提示‘嘀,随机任务4开启,三个月内稳住青徐豫三州政局,奖励20个兑换点’

稳住局势?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任务,让人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难道境内又出什么事了?

“孝直,你去封信到谯县,问问程公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最近一直心绪不宁,感觉要出大事”

“喏”

…夜晚,秣陵城内,城西南角有一间偏屋,屋内很昏暗,只有中间的方桌上,燃着一盏油灯。

方桌边上,围座有三个穿着斗篷的人,气氛很低沉,再加上三人都一动不动的看着灯座,直感觉让人瘆得慌。“还剩两天,一切准备妥当了吗?”

“都差不多了,祖茂等人已经出去,东、西两门已在我的掌控中,到时候一旦事发,孙暠会立即拿下剩余两门”

“孙策尽量活捉,这事必须要有个交代,死无对证可不好”

“你三哥那里怎么样了?”

“放心吧,他永远没机会过问这事”

“兵器呢?”

“都已经安置好了,锦衣卫一直在查,好在孙暠也不是太傻,很快就转移给老夫了”

“那衣服呢?数量够不够?”

“这个老夫已经安排好,你们陆家来多少人都没问题”

“如此说来,现在就差你许家死士,这一步明棋,许大人打算如何做?”

“哈哈,这不是问题,明日等我消息即可,有一人可是求着送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孙坚诞辰

孙坚过四十整诞,可以说是扬州年前最大的事,本着他自己的意,是没想大肆操办的,但拗不过吴夫人,尊重老婆是他的原则,那这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腊月十一,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淅沥沥的,加上渗人的寒意,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街上还没有年味,但刺史府却非常热闹,大门口张着大红灯笼,车水马龙,无论认识不认识的,见了面都会抱拳施礼,一脸的喜庆。

小厮趁着宾客断流的间隙,迅速的在大门口挥洒石灰粉,只为了不让外面的泥土带到大堂。

作为孙府长子,孙策肯定是最重要的迎宾人员,从卯时开始,就一直站在大门外,带着机械的笑容,不管是谁前来,都要前行几步,道上一句算是礼节性的寒暄。

临近辰时,宾客才渐渐稀少起来,孙策方得空,招呼家仆搬张椅子来坐坐。

“主公,孙暠到了”

典韦一直跟在身边,目光却从未停留在一个地方,始终警惕着周遭环境。

孙暠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其父孙静,以及胞弟孙皎。

“侄儿见过叔父,暠兄,皎弟有礼了”

“伯符,辛苦了,我先去找你父亲,你们兄弟多日不见,可多说说话”

孙静似乎有心事,没多做停留,丢下孙暠兄弟便进得府去。

孙暠今日是真的非常开心,穿得也堂堂正正的,一改之前的招摇样“看来伯符今儿个是真累了”

顺着孙暠的眼光回望,发现是刚才自己坐的那把椅子,孙策也有些不好意思“站了一个时辰,说了一个时辰,我也是肉体凡胎”

孙暠笑了笑继续打趣,看上去两人似乎关系非常要好,然则实际上都有一肚子坏水。

正当要进入尬聊之时,终于来了救星般的宾客,果断扔下孙暠,露出最真诚的笑容迎上去。

终于,根据请帖来看,宾客都已经尽数到齐,还有一些不请自来的,比如青、徐、豫三地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没办法,既然在孙策地盘儿上混饭吃,你还真别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在古代像这类宴会,中午是不会有正主出面招呼的,大多是嫡长子出面,如果嫡长子实在无法出席,或者因为年纪原因不适合,则由嫡系族兄弟出面。

而中午过寿或过诞辰的人也不是没有安排,他需要先和自家人,也就是本族人吃一顿家宴,这个时候无论是直系还是旁系,都可以参与。

孙策只在这里打了一个照面,就迅步离去,中午他必须代替父亲,到正堂和宾客见面,原本他是没必要来的,不过毕竟还有长辈在,这也是孙坚的意思。

放眼望去,他们这一大家子算上妻儿老小,还是有三十来口人,向两位长辈见过礼之后,他赶紧吩咐小v记录现场人员。

祖辈:孙弈、孙粤

父辈:孙坚、孙静

孙羌子:孙贲、孙辅

孙坚子:孙权、孙翊、孙匡、孙朗

孙静子:孙暠、孙皎、

族兄弟:孙河

子女:孙渊、孙丹

旁系晚辈:孙韶(孙河侄)、孙绰、孙超(孙暠子)

来到正堂,孙策便吩咐宴席开始,宾客纷纷起身举杯,感谢主人家的款待,又歌唱了一番孙坚的丰功伟绩,而后才觥筹交错起来。

“主公,所有宾客都仔细检查了,没有可疑”

抽空,方悦来到孙策耳边汇报情况,这次宴会的安保正是由他负责。

“嗯,没问题最好,让你手上所有的锦衣卫盯紧所有出入口,今天府中人多必然口杂,但有发现可疑之人,无须通报,先拿下”

“喏”

孙策是怎么都不相信孙暠不借今天这个机会做点事出来,想要杀自己,无疑今天这个机会是最好的,而他也正好将计就计,让孙暠原形毕露。

“孝直,孙辅带来的兵士安置在哪儿的”

“和解烦军在一起,北门外”

“孙暠的人马还是在乌程?”

作为乌程县令,孙暠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自己的人马,不过他始终没有动用这批人,令孙策百思不得其解。

“目前还没有移动的迹象,属下以为,孙暠如果不在城内动手,那就很有可能在我们北上的路上”

“不,孙暠不是这么有耐心的人,加大力度,城内肯定有他们的人,还有那批兵器到现在都没查到?”

“整个秣陵城除了刺史府,都明察暗访了两次,属下以为,他们定是把兵器埋藏了起来”

“实在太诡异了”

就在孙府兴高采烈的办宴之际,府邸后门驶来三辆马车,不紧不慢,轮子走过空旷的后巷响起‘咕叽’之声,非常违和。

“你们是什么人”

还没等他们敲门,方悦一早安排的锦衣卫就从暗中跳出来,喝止了他们的前行。

“回,军爷,我们是老太爷请来的扮狮人,这是请帖,请军爷过目”

扮狮人,就是现在的舞狮人。

相传汉章帝时,大月氏国曾向汉朝进贡了一只十分威武的狮子,但这国王有心起异,又不好明说,只好想了个办法。

说汉朝人杰地灵,在大月氏能驯服狮子的人比比皆是,相信汉朝也应该如此。

但如果不能驯服,则表示汉朝也不过尔尔,他们大月氏只尊服强大的国家。

可中华大地何时有狮子出现,老虎倒是漫山遍野的。

作为天朝上国,汉章帝只能拍着胸口说没问题,还约定三日后请使者来观看。

使者走后,汉章帝先后选了三人驯狮,均未成功,其中一人遍体鳞伤不说,还咬死了另一个驯兽师。

后来,由于驯兽师看管不善,雄狮狂性大发,不得已只好乱棒打死。

狮子死了,驯兽师心里却凉了大半截,为逃避罪责,在应约之日,愣是将狮皮披在两个助手身上,自己则拿着鞭子,口中唱念有词,在高台之上上演了一场完美的秀。

由于隔得远了点,此举顺利的骗过大月氏使臣和汉章帝。

后来此事传到宫外,让说书人描绘得惟妙惟肖,老百姓都认为这是一件为国争光、吉祥如意的事,随之开始有人仿造狮子,表演狮子舞,从此舞狮便开始流行。

扮狮人?

拿着请帖,锦衣卫没看出什么问题,不过仍旧还是很谨慎的翻箱倒柜。

“哎哎哎?你谁啊?”

这时,从后门冲出一个家丁,直接打断了锦衣卫的搜查。

“锦衣卫”拿出身上的令牌,锦衣卫毫不担心,他们现在的存在已经是被明文批准的。

“锦衣卫怎么了?这是太祖爷找来的戏班子,就是你家主子见了,也得卑躬屈膝的叫一声老祖宗,这是他老人家点名要看的,别耽误功夫,刚才还问来着”

家丁是一面说,一面赶走锦衣卫,将扮狮人往府里引。

谁知锦衣卫仍旧不依不饶“不行,还没检查,不能进府”

“我说你,长点心!这是太祖爷要看的节目,你这一耽误,太祖爷怪下来,别说你,就是大老爷也抗不下来”

“我说不能走,就不能走!”一把抓住家丁的肩膀,而后从怀里取出树叶,衔在嘴里,发出清脆的鸣啼声,顿时从四面八方赶来了另外八名锦衣卫以及方悦。

这阵势是把家丁给唬住了,眼珠子乱转,当下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群穷凶极恶的人围着扮狮人。

“仔细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三辆马车,是真没多大地方,别说八个人,哪怕是一个人,全部翻查一次也要不了多久。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马车是查清楚了,除了戏服之外,其它什么都没有,

看着一地的戏服,方悦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这…这位将军,可以让他们进去了吧?”

“走吧”

由于确实没发现什么,方悦只能挥挥手,让戏班子进府。

“等等”

突然,一名锦衣卫叫停了戏班子,家丁一个咯噔,皮笑肉不笑的转身“官爷还有什么吩咐?”

方悦也循声望去,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你们戏服掉了”

果然,最后一辆马车上装的戏服因为上坡,从后面滑落了两件。

扮狮人赶紧屁颠屁颠的小跑过去,拾捡起来“谢谢,谢谢官爷”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最后的家宴

午膳很快用毕,孙策没有在大堂多做逗留,把一众宾客安排到后院喝茶下棋之后,领着典韦等几个跟班儿,就来到内宅。

恰时,家宴也即将结束,看到孙策进屋,孙坚忙招呼他过来“客人们都安排妥善了?”

“嗯,在后院坐着了”

“好,去,再敬两位老祖宗一杯酒”

孙策扫了一眼,没看到孙暠,心里有些不踏实,给典韦使了个眼色,接着便乐呵呵的拜讫“孙儿给两位老祖宗请安,老祖宗请用酒”

汉朝虽然礼崩乐坏,但一些基础的生活常识,长幼之序还是有。

比如,孙辈敬祖辈时酒杯不能相碰,哪怕你把杯子放得再低也不行。

第二,喝的时候不能正对祖辈,必须侧着身子。

第三,孙辈不能先于祖辈喝,或者一起喝,而是要等祖辈喝完之后,才能起手仰杯。

最后,孙辈喝完之后,必须要为祖辈斟满酒,斟酒时必须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挽着衣袖。

祖辈其实就是爷爷辈,眼前这两人是孙家活着的最年长的人物,大的一个叫孙弈,小的叫孙粤,一个排行三,一个排行五。

孙策的亲爷爷排行二,据闻他们那一辈,甚是血雨腥风,老大和老四就死在了起家的峥嵘岁月里,至于他爷爷,则算有个善终,不过也是因为积劳成疾。

“伯符,外面的人都说你文武双全,不给祖爷爷展示展示?”

放下酒杯,孙弈很是慈爱的看着孙策,还别说,孙坚外形不是很像孙钟(孙坚父),反倒是孙策有几分神似,尤其是眉宇间的神态。

“祖爷爷谬赞了,都是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东西,偶尔拿来娱乐娱乐倒是无妨”

孙粤听了有些不高兴,倚老卖老的说“你这个小家伙,祖爷爷让你展示,你便展示,那这么多酸皱皱的东西”

‘这老头是个耿直朋友’

孙策自然不会对老辈子有什么不满,仍旧满脸堆笑“是是,是孙儿矫情了”

随便显摆了几句后世给父亲的诗句,首先肯定是满堂喝彩,而后孙粤和孙弈带头鼓起掌来,显然这也征服了二老。

跟着又与父母辈以及其他兄弟姐妹对饮过后,这次家宴算正式结束。

接下来便是前往后院。

这里将会有不少戏班子在此表演,以娱孙氏和众位宾客,类似这种将戏班子请到家里来表演的情况,在大家族里屡见不鲜。

用过饭后,孙坚重新沐浴更衣,经过卧室,见门开着,原来是吴夫人在教育孙匡,今天这小子有些得意忘形,见了老祖宗都不爱搭理。

这一幕使孙坚心里一暖,没来由的说了句“这个家交给你,我就可以放心了”

吴夫人听后啐了一口“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洗好了就赶紧去后院,都等着你开戏呢”

孙坚呵呵一笑,摸了摸孙匡的小脑袋“听母亲的话,今天你确实表现不好”

孙匡泪眼汪汪,委屈的说“老祖宗是坏蛋,说了好多兄长的坏话,还要爹爹死”

“还说!”

吴夫人没想到他还当着孙坚的面,说出这种天方夜谭的谎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拿着家法就朝他娇嫩的屁股迎上去。

顿时打得孙匡哇哇直哭,孙坚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这小孩到底从哪儿听来这些,污蔑长辈可不是小事。

他孙坚可以说是二老看着长大的,尤其是孙弈,曾经还为了他挨过不少孙钟的责备。

孙弈并没有子嗣,因此一向都视孙坚为己出。

至于孙粤,虽然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喜爱,但他是为孙氏家族贡献最多的,失去也是最多的,当年一家六口人,全部死于罹难。

摇了摇头,孙坚没有再多逗留,孩子还是交给妻子管教吧。

此刻后院当中已经座无虚席,孙坚的到来,再次引起了宾客们的主意,纷纷起身道贺。

“感谢诸位来参加我孙某人的诞辰,今日还请尽兴,接下来是犬子安排的一些节目,若有不合意的地方,望海涵”

节目即将开始,说真的他还是蛮期待的,所有节目都是经他筛选过的,正如年会节目那样,只不过这一次形式稍作改变。

首先出场是由蔡琰和貂蝉合作的曲舞,作为孙坚的儿媳,两人为了这一天已准备多时。

当蔡琰悠扬的古筝婉转响起时,另一边身着绸衣的貂蝉也翩翩起舞,纤臂一抬,一舞之间,将婀娜的身姿一展无余。

“听闻此两位娘子乃是孙策的女人,果然倾国倾城”

“的确国色天香,美不胜收”

自家儿媳孙坚自然认识,蔡琰到不说,本就是大家之后,没想到连貂蝉也有如此才艺,这令他十分满意。

当两女表演完毕之后,孙坚起身鼓掌,而后把孙策招过来,笑到“你小子,媳妇儿都上了,你有什么表示?”

孙坚的意思是让孙策也表演个节目,其实他是有私心的,最主要是想借今天这个机会,让大家知道,孙策将是他认定的继承人。

这也是随后他打算给孙策的惊喜,或者礼物。

“嘿嘿,父亲,我这没准备啊”

“你小子还需要什么准备,不是文采斐然,信手拈来吗?上去,给为父涨涨脸”

“父亲,这,真没准备呢,只想着做场控来着”

“管你什么控,今天你不上,为父始终觉得心里少了什么”

“这…好吧,谁让父亲大人您今儿过诞辰,孩儿定绞尽脑汁,尽量不给您丢脸就是”

“为父要的是涨脸!而且为父也相信你定能做到,孙家这面大旗,以后可是你来抗”

“嗯!”

说着说着,孙策眼眶尽然有些湿润,这么久了,孙坚和他的交流,大多停留在表面,像这次这般亲昵的对话是没有的,更别说掏心窝子的话。

但这就是孙坚给他的父爱,严肃中的柔情,最能直击人的心灵深处。

见孙策缓步上台,众人这才明白下个节目是孙策亲自表演,顿时引起了欢呼和叫好声。

孙策的文采可是连康城公和蔡邕都自叹不如的,今日有幸见证,自然会让人心绪万千。

来到台上,孙策其实有那么一刻是茫然的,不过在看到孙坚投来的坚毅目光,他才慢慢开始整理思路,回忆自己的小本本,到底那一段适合现在的场景。

很快,他就有了定议。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天下不公

望苍天

四方云动

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

人世间总有太多曲折

没人愿甘心受蹉跎

问一句谁能抚亲人悲恸

谁又能浩气长存于胸

我心中义最重

悲欢共生死同

你用刀剑热血

换我一身卓功

我心中情最重

我的泪向天冲

来世也当称雄

归去斜阳正浓”

(霸王别姬,略改)

一曲唱罢,众人意犹未尽,须臾,不用人带头,雷鸣般的掌声如期而至。

“好!”

孙坚再次起立,事实上此刻没有一个人是坐着的。

这首歌孙策早就熟记于胸,为了适应自己一直以来示人的风格,还做了许多修改,之前他还一直觉得差强人意,到现在看来,效果非常好。

“伯符,此曲何名?”

“将军别友”

“好!好一个将军别友!好一个问天下谁是英雄”

这下是真给孙坚涨了面子,以前他感触还不怎么样,但今时今日今刻,这氛围,孙坚十分满意。

然,就在众人叫好欢呼之际,孙暠悄悄来到宾席之中“许大人,时间差不多到了,该准备了”

“嗯,我这就去通知周浚,可惜了,这么精彩的表演”

“许大人,只要事成,你想看什么没有?哪怕是蔡琰貂蝉,我也能给你弄来”

“哈哈,如此,大善,大善!”

第一百四十七章 魔高一尺

庆典仍旧在进行,打孙策一家子开了个头之后,节目是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有趣,诸如张紘张昭之流,都可谓大开眼界,更不用说其他人。

然而,就在这时,负责整个秣陵治安的杨业突然接到消息,说城东接连发生杀人放火的事件,城卫兵一时间,并不能有效控制,很多百姓被殃及。

看了一眼正兴高采烈的孙坚,杨业抬手道“先别惊动主公,你带我去看看”

孙坚并没有注意到杨业的悄然离去,而一直关注着场面形式的孙暠,则不由自主的翘起了嘴角。

向旁边的人递了一个颜色,随之往后台而去。

来到临近后台的一件偏屋,推门而入,孙暠看到那熟悉的身形,不由拜道“五叔公,杨业让周浚引走了,警备现在由黄盖负责”

“好,告诉许贡,兵器就在那箱子里,让他上场前换了”

能让孙暠称之为五叔公的,便只有孙粤一人,难怪锦衣卫找不到马车里的东西,原来早被孙粤安置到孙坚府上,这灯下黑运用得实在巧妙。

“孙儿自省得,只是一会父亲…恐怕会碍事”

“那小子,不用管,如果碍手碍脚,你就把他解决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

“难道你想让我们准备这么久的计策,毁于一旦?孙家不能在孙策或者是孙坚手里,打压世家就是自取灭亡,暠儿,别让老夫失望,别让孙氏列祖列宗失望”

“喏,孙儿明白,必要情况下,孙儿定毫不犹豫的大义灭亲”

“嗯,拿着,记得看准时机”

“喏”

孙暠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拿这个,这一让孙策坠入万丈深渊的东西。

重回会场,孙暠斜视着前排,那其乐融融的孙策一家,心里十分不爽‘就让你们最后再享受这难得的时光吧’

“下一个节目是老五你最爱看的舞狮子”

孙弈笑眯眯的看向旁边,一世兄弟,他当然很清楚孙粤的喜好。

为了找这个上好的戏班子,他还特意让人去打听了一下,而后花了大价钱,从荆州请来。

“兄长有心了”

这个戏班子可不是孙弈打听来的,而是孙粤一早安排好的,自己这三哥什么个性他很清楚,虽然争强好胜了一辈子,但对家人那是绝对的热心肠。

所有节目中,孙策唯独没有审过这个,最主要就是人太远,想审也没法审。

而且刚才方悦已经把在门口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舞狮子在孙策印象中,那是福广一带的绝活,只不过没想到尽然从汉朝就有了。

但这时的舞狮子不似之后,有什么踩凳子,走梅花桩,或者像电影版黄飞鸿里面那么夸张,而是实实在在的表演。

然而,就在节目表演的当口,孙暠很突兀的端着酒杯来到孙策跟前。

“伯符,这杯酒我敬你,算是给你赔不是,以前是我不对”

哟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还是孙暠吗?

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这小子喝了不少酒,这会怕是借酒壮胆,才有了这份气魄。

孙坚在一旁见了,微微点头“伯符,怎么不说话,既然暠儿都先出了这头…得饶人处且饶人”

孙坚不知怎么的愣了一下,但随即还是帮衬着孙暠说话,家和才能万事兴。

孙策不是不说话,而是他想到这和孙暠以往的风格,实在差了太多,一心想他死的人,怎么会突然提议和好?

太诡异了!

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酒杯,孙策留了个心眼儿“兄长您这说的哪儿的话”

说着举起桌上自己的杯子,将酒斟满,笑靥相对。

孙暠豪爽的一笑,也不在乎他的提防之举“哈哈,本是兄弟,喝了这杯酒,咱们还是好兄弟”

“哎,对嘛,这才是我孙氏好儿郎!”

孙暠刚一饮而尽,孙粤就适时的出声打着圆场“作为我孙氏后起之秀,暠儿和策儿理当如此,那既然话已敞明,今后就不能有人再借题发挥”

孙暠的事,孙坚还没有确凿证据,可让他就这么打碎了牙齿吞肚里,实有不甘。

偏偏孙粤又出了这个头,他顿时便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孙弈。

就在这时,狮子舞到了出巢的表演阶段,五六只狮子抖着身躯,在驯狮人的带领下,全从台上跳了下来,在前排来回穿梭。

正当众人觉得突兀之际,其中一只狮子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只听得‘咻’的一声,从里面射出一支箭羽,下一刻,孙弈闷哼一声,应声而倒,箭羽直插胸口。

“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回避!”

啥时间,所有的扮狮人全部掀开皮囊,露出里面的锦衣卫服饰,再从狮身抽出藏匿的武器,将孙坚等人团团围住。

这画风转变之快,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孙策也是心下大乱,他可没有这安排,显然也不会是法证等人的安排,只可能是又被算计了。

只恨当初祖茂,韩当家里发生此事之后,并没有防范,才有今日之祸。

“叔父…!伯符!…这是?”

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孙弈,孙坚一脸恼怒,第一反应是孙策要杀孙暠,不过转瞬即想明白孙策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尤其是还杀了孙弈。

“父亲,此事与我无关,孩儿被陷害了”

“哼,早就知道你孙伯符有所不轨,没想到尽然能做出弑祖之事!”

“孙暠,修得血口喷人!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

“我的安排?笑话,天下人谁不知道锦衣卫是你的部属!好在我早就识破你的诡计,陆家何在?”

“陆家在此!”

作为四大家族之一,江东陆家,是孙坚着重邀约的家族,当代家主陆骏乃九江校尉,其父陆康在袁术时期,是庐江太守。

假扮的锦衣卫,大概有10来人,而陆家则准备得非常好,足足五桌人。

说话间‘锦衣卫’又开始动手,打算挟持住孙坚,不过被方悦和典韦两人分了开来。

“原来如此,我说当时怎么觉得奇怪,原来是因为这些人穿的内衬和锦衣卫的一模一样,主公他们是被那个小厮迎进府的”

说着方悦所指,孙策一眼就看到站在孙粤身后的家丁,这个人他不认识,并不是自己家里的老家奴,不过根据人在为难时刻的本性,不难看出是孙粤,这位五叔公的人。

孙暠没给孙策多余的时间反应,当陆家子弟起身的当口,就直接呼道“孙策某图家业,弑祖在先,害父在后,为我孙氏拿下此獠者,重重有赏!”

“放屁!孙暠,其实是你欲图不轨,我怎么体会有你这个不肖子!兄长,拿下此孽子”

听到现在,看到现在,孙静那还不知道孰是孰非,何况其早就觉得孙暠不对劲。

只觉着今日之事,是他孙静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不由得捶胸顿足“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孙暠,你可认罪?!”

放下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孙弈,孙坚冷冷的站起身来,一双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叔父,父亲,你们都被…都被孙策,孙策迷惑了,这一切,都是他干的,对,都是他干的!”

孙坚突如其来的气势,彻底震慑住孙暠的心神,让其不寒而栗,一个劲的后退,直到墙根。

此刻,场内宾客已经尽数离开,只剩下陆家和孙氏族人,以及远远观望的许家和守护在孙策身边的真正锦衣卫。

“文台,让我来!”

或许是,因为死了兄弟的关系,孙粤一直沉默寡言到现在。

拔出佩剑,孙粤缓缓的走到孙坚和孙暠中间,扬剑直指孙暠“我孙氏一脉,能有今日,盖因族人都以兴旺家族为己任,你说对吧,文台?”

孙坚没想到最后一句话,孙粤会问他,但还是下意识的回答道“没错”

“既然,你已经认罪,那就…”

‘噗呲’

孙坚愣住了,孙策也愣住了,典韦,方悦,法正,刘晔,凌操等人全都愣住了。

为什么,孙粤会把剑插入孙坚的胸膛?

“父亲…!”

事情再次发生突变,孙策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下意识的要往孙坚身边扑去,好在典韦第一时间拉住了他,不然说不准,孙粤又在孙策身上捅几个窟窿。

“原来…如此,五叔,何以…至此?要我孙坚…的命,您,一句话,即可”

“何以至此?哈哈哈,真是好笑,这句话你没资格问我!”

虽然明面上回绝了孙坚的疑问,但孙粤还是解答道“四哥死的时候,我问大哥,我们何必这样?”

“大哥说,孙武之后,岂能默默无闻?”

“大哥临死前,我问他,这样值得吗?”

“大哥说,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一改刚开始的轻声轻语,孙粤突然放声“他孙钟何德何能?!凭什么做上这一家之主的位置?我为了孙氏,一家人都死干净了,这本该就是我的位置!”

“而今,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孙坚,还有孙策,将孙氏带向末路,我们这一辈人的努力,不能葬送在你们这些无知小儿手中”

孙坚摇了摇头,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就说凭孙暠,怎么可能有这么大胆子,而且看情况,孙粤已经得到了陆家支持。

“那又何必杀掉三叔父?”

微微扭头,看着地上已经逐渐冰冷的尸体“我和他说过,可是他没同意,甚至还一直说你的,不,说孙策的好话,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因为想比你来说,他孙策才是真正会令孙家走向末路的罪魁祸首”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也该安心去了,放心吧,你走之后,我不会让孙暠接位,他还没这个本事”

‘啪哒’

孙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两手握在剑上,不让孙粤拔出去“放了伯符,我可以在最后,按你的意思给出遗命”

“重要吗?孙策是活不了的,毕竟今日的这场闹剧,总要有一个人来抗,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孙暠斩下头颅,而后遗臭万年,遭到世人唾弃,弑父灭祖,哈哈”

孙坚可怜的看了孙粤一眼,显然面前这人的内心已经极度扭曲,当下,也不再多语,身体一抽,退到孙策身边“拿着这个找到…大荣,他会…有东西,交…给你”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逃离刺史府

“父亲…!”

汉兴平二年,公元195年腊月十一,一代英杰孙坚去世,讽刺的是,这一天正是他的四十诞辰。

据后史记载,孙坚死于以许贡为首的刺客组织,而野史的记录却是死于孙,陆,许的三家阴谋。

后来的历史学家,根据正史和野史的记载分析,也许实事的真相更偏向于野史,因为孙策作为一个帝国的君主,是不会承认这件家门丑事,而陆家不仅是后来的大功臣,更是国戚,孙策只能选择尽量减少这件事的余波。

当然后史如何,自有后人计较,当下的孙策还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哈哈哈,孙策,纳命来!”

孙暠已经隐忍了多时,见局势尽在其掌控之中,不由得扬眉吐气起来,拿过片刀,穷凶极恶的呼喝着,由于过度兴奋而充血的双眼,展现着一条条青筋。

‘呛’

迫在眉睫的一刀,却被孙粤挡了下来,后者面红耳赤的怒道“蠢货,老夫要的是活的孙策!滚去拿下北门!”

孙策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行,青徐豫三州有太多忠于他的势力,一旦孙策死在扬州,那孙粤接下来面对的,必然是三州的疯狂反扑,扬州不可能受得住。

相反,如果孙粤掌控着孙策的生死,他的一班文武就会投鼠忌器,扬州是必然安全的。

“活捉孙策,其余人等就地格杀”

局势很不明朗,若此时再不反抗,就只能等着束手就擒“主公先走,俺与子愉断后”

“对,伯符快走,我等为你拖延时间”

典韦,方悦,孙河,孙贲,孙辅,孙瑜,包括孙静都站了出来。

“不,伯海,伯阳,你们先带人护住我家小和孝直,子扬等人先退往城东,杨令公应该在东门平乱,手中当有被诓去的重兵,尔等去了,可保我家人无忧”

“伯符,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他们现在要的是我,你们离去当不会受挚,有典大哥,子扬,坤桃,还有锦衣卫在,某往北门去寻解烦军即可,况且那里还有国仪的兵马,足矣”

几人的对话并不算小声,在场诸人都听得很真切,孙粤笑了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倒是想的透彻,行,其他人要走便走,只要伯符你留下就行”

“走吧,我等你们出城之后,自会突围”

迎上孙策坚定的眼神,孙贲,孙河两人叹了一口气,率先离去。

孙贲等人一走,包围圈自然也就缩小了,孙策紧了紧手中的佩剑,突然想到一件事“母亲他们呢?”

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孙策都没发现吴夫人和孙权等人,一开始只以为是母亲在陪着几个小孩儿玩,到现在看来应该是被控制了。

“放心吧,毕竟也是我孙氏族人,他们现在应该睡得正香”

孙策,力量60,技巧63。

看了看自己的属性,再看了看周边人群,孙策心里有些发凉,孙粤为了伏击自己,还真是下血本,调查了一圈,武力最低也是39的41。

一个两个,或许还不是问题,但这小两百号人(后来又陆陆续续进来不少帮手),还真不是他能对付的。

尤其是这么多人手里,不是端着弓弩,就是张着弓箭,隔着又仅仅十步的距离,显然这种情形下,他插翅也难逃。

僵持了一会,孙粤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意兴阑珊的站出来问道“伯符,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他们找到杨业了,这也算老夫网开一面,但老夫可不会等到杨业领兵而来,所以尽管不抱希望,但还是最后问一次,降不降?”

“降?可以,告诉天下人你们的歹毒罪行,再为我父亲守孝三年,某便降”

孙策所言,那就是没得聊了,孙粤冷哼一声“孙策留下活口,其余人杀”

话音落毕,一支支箭矢便呼啸而至,当即射伤射死不少锦衣卫,连带着典韦、方悦和凌操身上都插着不少箭羽,好在他们护住了重要部位,也只是受伤而已。

“趁现在!”

刚才孙策已经小声告诉了众人作战方案,第一轮攻击无法避免,只能硬抗,而后可以在他们更换箭矢的间隙,利用圆桌进行突围。

由于没有武器,典韦只能拿起刚才遮挡箭羽的圆桌,一面舞抡着,一面挡着后续箭矢。

而方悦和凌操则抽出佩剑,领着剩余的锦衣卫,在前冲杀。

后院出口,由陆骏看管,手底下五十来号人,个个都是身手矫健的游侠儿,论狭窄空间里的打斗,并不输孙策一方多少。

孙粤有些错愕,没想到孙策急中生智,利用桌子挡住了攻势,一时间有些慌乱,不过这并不是问题“发信号,让许贡准备”

后院有两个入口,一处通往后花园,一处去往厨房,出了厨房便是后巷,孙粤就怕有意外,所以让许贡一早就埋伏在此。

因为之前锦衣卫对孙府严密的监控,府内其实并没有布置多少人手,孙策一路顺风顺水的来到厨房,打开宅门,来到后巷。

“小心!”

典韦一个闪身,将早已支离破碎,只能拿在手上当盾牌用的圆桌,挡在孙策面前。

‘嘡嘡嘡’

桌面响声不断,周遭锦衣卫再度损失不少。

“伯符,听祖父一句,投降吧,出了这个门,可就是生死不论了!”

适时的,身后屋内又响起了让人心烦意燥的声音,孙策看了看典韦的伤势“不要紧吧?”

“俺没事!主公,往哪边走?”

根本不理孙粤的劝解,孙策搜索着记忆,为大家指明了出路“走这边”

‘嘀,孙策技能兴兵启动,使麾下所统御的士兵保持亢奋状态,持续一个时辰,期间力量加3’

‘嘀,孙策技能激昂启动,增加全军1点力量,持续一个时辰,孙策力量提升至61’

接下来的这一段路,就没有府内那么好走,到处都是暗箭,锦衣卫不停的减员,典、方、凌三人身上也不断地添置着新的伤口,相反孙策仍旧毫发无损。

这就是许贡安排的作战方式,先用箭矢消耗有生力量,而后再择一处进行短兵相接。

黑夜里,后巷显得非常阴森恐怖,到处都充满了危机,时不时就会有冷箭袭来,运气好会被躲过,不好,则会换来一声惨叫。

许贡穿着斗篷,出现在屋顶,见孙策马上逃出后巷,不由眉头一皱,伸出两只手指向前弯了弯,下一刻身边的跟班就会其意,领命而去。

当孙策逃出后巷时,街上已经被人为的隔离开来,随之便听到沉重的脚步声。

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迎面而来,往北行不通,只能转道“走这边”

对秣陵城的回忆,还是透过儿时的情景来判断,好在变化还不算大,能清晰的分出方位。

没有朝他判断的方向逃走,许贡露出不经意的笑容“封住他们的去路”

“喏!”

因为他站得高看得远,发现再往东去,孙策很快就会碰上杨业,这可不是好事,必须把他赶到另外的方向,如果能直接杀死则最好。

一众黑衣人,在月光的照射下,不停的穿梭于屋顶之上,手脚非常麻利,动作非常轻盈,几个踊跃间,便来到孙策的必经之路。

“上”

这一次孙策面对的是职业杀手和袖里剑,袖里剑这种装置,早在秦末就出现了,由墨家发明创造,最主要就是为了给(刺杀)秦始皇使用。

‘嘀,典韦技能步战启动,技巧上涨到81’

‘嘀,方悦技能近战启动,力量上涨到87’

‘嘀,凌操技能猛进启动,力量上涨到86,技巧降低到76’

杀手不比士兵,当袖里剑不再被当做奇兵使用,当典韦三人熟悉了他们的进攻方式之后,黑衣人便不能再取得任何进展。

然而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抓住,或者杀死孙策等人,而是为了拖延到城防卫前来。

‘嗒嗒嗒’

追循着标识,城卫军已经来到现场,面对森冷的枪芒,孙策呵出一口雾气“还真是预谋久矣”

大战在所难免,典韦将自己的衣甲脱下,不由分说的套在孙策身上“主公,贴紧了跟在俺后面”

‘嘀,典韦技能力战启动,不会因战斗时间的增加,造成力量和技巧的降低’

孙策没有回答,吞了口唾沫,紧了紧手中长剑,双眼直视着城卫军的枪头。

“上!”

城卫军领头者名叫孙喜,孙策依稀记得此人乃是孙暠的人,贪生怕死“子愉,擒贼先擒王,抓住那个军官”

方悦犹豫了一下,在得到典韦和凌操放心的眼神后,当下挥舞着长枪直奔而去。

十几人对战三百训练有素的士卒,显然没有那么容易,尤其是对他人而言,孙策实质就是个拖累,很多时候,典韦和凌操都不得不以自己的身躯,去置换孙策的危险。

第一百四十九章 竭力之战

‘呛’

拼上最后强烈的求生欲,堪堪挡下一击后,孙策已经力气耗尽,拄着佩剑大口喘息着。

方悦在前面也不知战况如何,但还是能听见偶尔传来的呼喊叫骂声,这并不算坏消息。

典韦和凌操护在孙策身边,锦衣卫已经所剩无几,而敌军虽然不断死在他们手中,但仍旧在源源不断的涌来。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典韦环顾四周,发现孙策似乎有些后劲不足,大手一揽,将其庇护在自己的防守范围里。

“坤桃,怎么样?!”

“还行,死不了,倒是你,还撑得住吗?”

典韦身上已经千疮百孔,大多都是为了孙策而负伤,尤为让人心骇的是,除了刀剑外伤之外,还插有不少箭羽。

孙策也很自责,只恨实力不如人,下决心,之后一定要认真习武,或许自己不会真正的上战场杀敌,但再有类似情况发生,至少不会拖累人。

“主公,俺老典对不住你,看样子是没法陪你出城了”

听到这,孙策心里直泛酸“典大哥,没事,再坚持一下,杨令公应该马上就到了”

事发之后,方悦第一时间发出了求救信号,这也是锦衣卫能迅速集结的原因。

杨业虽然不是孙策军团编制内的人,但熟知其联络方式的他,自然会明白三发红色信号弹的含义。

而且孙策也相信,在看到求救信号后,不仅杨业,北门外的杨延昭也会领兵来援,无非就是需要攻城,这会耗不少时间。

谈话间,城门卫忽然止住了攻势,只见方悦血淋淋的从敌军阵中出来,孙喜被抓住了!

无疑,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孙喜便是他们逃出生天的不二砝码。

“孙喜,令你的人让开!”

“要…要杀,便杀!杀了我,你…你们也逃不了,还不如放了我,我给大公子说说好话”

孙喜强做镇静,但抖动的身躯,已经出卖了他恐惧的内心。

“好,那就先杀了你,也不算亏本”

孙喜一听,顿时就蔫儿了,只道自己这条命是人命,孙策那一帮子都是狗命,拿人命换狗命显然不值得“等等,等等,我让他们给你让路”

“那就快点!我手麻了”

方悦缓过劲来,沙哑着嗓子,在孙喜耳边低呼着,他的话语宛如催命符一般,急得孙喜不停地在空中舞者手臂大喊“你们没听见吗!快让开,让孙大公子出去,你们这群瞎了狗眼的东西,老子要是少了一根毛,就要你们好看!”

主将发号施令,虽然于情于理不符,还是犹豫着后退,渐渐地,在孙策面前出现一条两人宽的过道。

重见生机,典韦想都不想,就护着孙策前行,凌操跟在身后,警戒着被突然偷袭。

“让他杀!孙策要是跑了,我要你们全部人陪葬”

冷不丁的,身后响起让人憎恨的声音,孙暠!

听到孙策突围的消息,孙暠忧心忡忡的带着人马从北门前来堵截,反正解烦军一时也攻不进来,即使攻进来,只要孙策在手,他们也不敢有任何作为。

况且现在孙粤不在,孙策又脱离了刺史府这一安全区域,自寻死路,他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大,大哥,我,小弟我,还在他们手上”

孙喜哭的眼泪鼻涕止不住的流,动作能做多大,做多大,只希望能引起孙暠的注意。

“都听不懂人话吗?不准放走孙策!”

孙暠和孙喜的话,城门卫自然分得清该听谁的,见孙策正处在包围中心,不由心下一喜,这可比刚才一直让黑大个护着好办多了。

“喝”

见孙策背向自己,一名长枪手狠狠地一刺。

‘呛’

已经发现事情有所转变,本就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凌操,当下眼疾手快的打断攻势。

然而长枪手的攻击,犹如攻击号角一般,下一刻,纷纷枪出如林,刀出如山,尽皆往孙策三人身上招呼过去。

“该死!”

孙策那边险象环生,方悦自然心生紧张,反正手中人质已经没用,手上轻轻一用力,下一刻便丢下尸体杀奔而去。

“伯符勿急,老夫来也!”

关键时刻,杨业终于领兵杀到,远远的就在为孙策加油鼓劲,就担心冲到阵里,结果是孙策等人已经放弃了最后抵抗。

“拦住他们!”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令孙暠很不爽,给了周浚那白痴如此多人马,竟然还是拖不住杨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还别说,周浚是真的尽了全力,但终究不是杨业和黄盖两人的对手,虽然不是被三下五除二的给收拾了,但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反而他自己还身首异处。

麻烦的是这些杂兵并不全是听周浚的,还有不少陆家和许家的人,都各自有着领军人物。

这令杨业摆脱他们的纠缠,花了不少时间,在看到孙策的求救信号后,还割舍了一部分士卒,才勉强脱身。

只见杨业和黄盖两人挥舞着长刀,不断的挑飞孙暠军士卒,跟在两者身后的,是一直为孙坚所倚重的杨家军,算是之前孙坚手中最为精锐的部队。

“援军来了!主公,坚持住!”

‘嘀,典韦技竭力启动,力量上涨至109,技巧上涨至91’

“不,典大哥,快,快收回去,收回去”

在系统音响起的那一刻,孙策是懵的,随之犹如醍醐灌顶般的激动起来。

面对孙策的慌不择语,典韦却是咧嘴一笑“主公,你又说俺听不懂的话了,俺啥都没有,收什么呢?”

再脱下上衣,将衣服系在腰间,露出血迹斑斑的上身,手臂随意的一抡,便夹住了攻来的长枪,而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坤桃,子愉护住主公,俺来开路!”

言罢从地上抓起两把雪,在身上涂抹,试图用寒冷来减慢血液的流动。

“平东将军孙策麾下,龙骧卫队长典韦在此!谁敢前来与我一战?”

震天的声响,击落了屋檐的积雪,也回响在每一个孙暠士卒的心中,突然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昏暗的天空附和般的发出雷鸣。

接连不断的闪电,张牙舞爪的在肆虐天空,就像要把天划出一条口子般,偏偏又只电闪雷鸣,没有半点降雨的征兆。

异像让孙暠军一时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孙策在典韦的保护下,渐渐与杨业合流。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拦住他们!”

惊诧过后,孙暠很快回过神来,骂骂咧咧的,命令士卒动手。

但由于典韦的威武霸气,即使孙暠骂语不断,还是没有人敢上前来。

“此人不死!孙策必逃出生天,你们所有人全上”

许贡也感受到了典韦的气势,但不比寻常人,对心性的打造是他的必修课。

杀手们也处在震惊中,不过对许贡的言听计从,让他们很快回过神,也在暗自恼怒心绪不端,纷纷抽出兵器,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人,典韦!

“保护主公!”

杀手的到来,立马被典韦发现,一面吩咐其余两人,一面夺过‘送’上门来的长枪。

“唰唰”

只见正在奔跑的两名杀手,直接被扎个透心凉,本能的挣扎了几下,便失去生命迹象。

“欲害我主者,死!”

这一骇人的击杀方式,把周遭士兵吓得逐步后退,加之典韦余威未尽,一时间,反倒给杀手和典韦空出了地方。

“孙暠!你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天下岂能容你?”

另一边,杨业已经和孙暠短兵相接,因为人手原因,还并不能取得前进。

事实上,越来越多的孙暠兵丁,都抛下了孙策,选择来面对杨业,在他们心里,典韦是不可逾越的高墙。

没有理会杨业,孙暠转身问到,西门城卫过来了吗?

“回公子,已经出发了,不过南门还是没动静”

南门是张家的势力范围,在这一次的变动中,张家选择了沉默,一方面他们确实不想因孙策的削世,而受到打击,另一方面又不认为孙粤和孙暠能成功,所以保持着中立。

“张家不用管,让孙宏加快脚步”

阵中,典韦正抓着一个杀手的腿,抬手一扔,便砸向人群,士卒躲闪不及,被砸倒一片,而杀手也钉死在枪林之上。

士卒已不敢用命,而自己一心培育出来的刺客,显然也不是其对手,心下一横,脱掉战袍,加入战圈。

“许贡!”

孙策一眼就认出了许贡,因为上一世的原因,这一世他特意留意过这人,只不过之前由于一直在中原大地征战,渐渐地就淡化了他。

“典大哥,一定杀了此人!”

第一百五十章 逃离秣陵

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孙策,不知道为什么才刚上场,就指名点姓的要自己死,许贡一头雾水。

然此刻已容不得他再分心,只见典韦手一撒,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刺客,随意扔在地上,而后再从地上抄起地上的两把枪,一边踩一脚,把长枪换成了自己趁手的长度。

许贡专心致志的盯着典韦的一举一动,一开始没敢进得前来,但当后者回头望了一眼孙策的安危时,当即屏息而动。

其实,这是典韦故意卖的破绽,为的就是让许贡自己送上门来,显然效果非常好。

隔得近了,许贡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拿不下典韦,不说青筋外露的臂膀有多么粗壮,单单是与他想对个眼,其气势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连目光都对不上,又如何能与之相斗?

没有让孙策失望,仅仅两个照面,许贡就被典韦打翻在地,而后两个大步上前,踩住其手,又撂倒几个打算上来施救的刺客。

“你是许贡?”

“正是,好汉饶命!”

许贡疼的脸上直冒汗,想起身,奈何被典韦死死的钉在地上,只能求饶。

“那就好!”

确认自己抓到的,正是孙策要的人,典韦也不再多语,弯腰一手抓住其一只腿。

眼瞅这个阵势,许贡非常清楚,他的下场是如何,不由再次大叫“好…汉,留个全…”

‘噼里啪啦碰’

伴随着雷声,许贡被硬生生撕成两块,鲜血飞溅了一地,而典韦仍旧一手一半尸体,站在原地,神态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血腥的场面震慑住了所有人,包括孙策等人,杨业在外围看了,暗呼‘此乃天人’

就在这时,消失的孙暠,又领着西城卫到达现场,虽然没有看到经过,但现场的惨烈足以让人明白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典韦手中的两截尸体。

也好在西城卫没看到事情经过,虽然骇人,但在孙暠的鼓动下,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呼喊着杀上来。

西城卫抵达给了东城卫不少信心,但让孙暠无语的是,这批人还是不愿意去触典韦的霉头,全部调转矛头找杨业麻烦去了。

‘昂…’

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条口子,阳光从其中照射出来,显得十分诡异神秘。

这一声响十分浑厚,说不出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但通过简单的听音辨位,众人纷纷举头仰天。

“龙!”

“是龙!”

“真的是龙!”

“果然!”

“又是龙!”

“是金龙!”

说着,喊着,不少人甚至开始跪拜起来。

‘昂…’

似乎为了响应人们的呼喊,巨龙又发出了高亢的嘶鸣声。

这是孙策第三次看到龙,在心里无限震惊和感叹的同时,也在遐想,莫非自己真的跟龙这么有缘?

来到这个世界,迄今为止,似乎就只听说他碰到过龙,哪怕曹操或者刘备,甚至刘协,都没说看到过…

心思万千不过一瞬,孙策整理了一下衣衫,拨开凌操和方悦,调整好气势“吾乃龙子!谁敢杀我?”

“吾乃龙子!!谁敢杀我?!”

“吾乃龙子!!!安敢取某之性命?!!”

三句话,一次比一次大声,一次比一次愤怒,一次比一次底气十足,甚至在说完后,连典韦诸人都信以为真。

‘昂…昂…’

巨龙在云层之中穿梭,时隐时现,仿佛想离去,又舍不下孙策,尤其是在他说出这几句话之后,还连鸣两声,在众人看来,这算是承认了吗?

“别信他这套鬼话,都是骗人的!”

孙暠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到众人的反应,立刻把龙的事抛到九霄云外,愤怒至极的大吼着。

“主公何在?”

也就在这个时候,杨延昭终于突破北门,一路根据百姓的指示,和城门卫的动向,来到此地。

“延昭,主公安好,速速来援!”

“典大哥稍待!”

“上!全给我上,手刃孙策者赏万金,封万户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在实实在在的巨大利益面前,普通人很难不会不动心。

说杨延昭来援,其实并没来多少,在竭尽全力突破城墙后,只是纠集了不到两百人,便匆匆入城。

不过,杨延昭和典韦不一样,他是一名真正的战将,能清楚的看透战局。

“父亲,请守住此路,孩儿去营救主公”

“好,就看你的了!”

有了杨延昭的加入,典韦的压力终于慢慢小了起来,而方悦和凌操也打算护着孙策,从死胡同里出来。

方才被逼入死角,看的不算清晰,此刻才发现一地的残肢断臂,赫然都是典韦的杰作。

拳拳到肉,碰着即伤,打着即飞,不仅如此,地上还到处都是砍捲了刃的朴刀,和带着樱穗的断枪。

一个逾越,杨延昭翻身进入战圈,皮开肉绽的典韦让他看得心惊肉跳“典大哥,且歇息片刻,这里交给我了”

“不,俺来断后,你先护住主公走!”

“典大哥,跟我一道走!”

孙策知道典韦发动了终极技能,恐怕是在劫难逃,但人总抱有一丝幻想。

“不,主公快走!俺来断后”

典韦一面说,还一面用巴掌扇飞了正打算偷袭他的士卒。

杨延昭没打算再劝,时不我待,只能顺了典韦的意思“主公,上马!”

马是他刚才从路旁夺来的,应该是某个低级军官的劣马,然此刻有能用来代步的,显然再好不过。

将孙策扶上马,杨延昭吩咐道“虎队,狼队听令!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主公离开秣陵!”

“喏!”

回答的声音很分散,但却很整齐,让孙暠觉得大事不妙“上火箭!”

“公子,不行那,我们在城里,这放火箭,万一引起大火怎么办?”

这么多人拿不下孙策不说,在这个关键时候,尽然还有人阻拦自己,孙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提起说话之人的领口“那你去把孙策给我抓来!”

闻言,阻拦者沉默了,不知不觉的低下头去,这般行径更是让孙暠恼火“滚,废物,全他妈是废物!放火箭!封住孙策的退路”

随着命令下下来,漫天的星火划过天际,孙暠已经丧心病狂,不顾百姓死活,只为了留下孙策,但这也确实给杨延昭造成不小的麻烦。

“不能等大火烧起来,全军加速”

手上快了几分,脚上也加大步子,解烦军很快就在阵里杀了个来回。

而杨家军为了稳住出口,顶着火箭在厮杀,一时间伤亡不小。

眼睁睁的看着口子被撕开,孙策逃离包围圈,孙暠在高台上气得暴跳如雷“追,追!全愣着干什么,废物!废物!”

“别让孙策这个兔崽子跑了,快追!”

杨业非常不爽,这些年跟在孙坚身边,整个孙家就属孙暠格格不入,天天上蹿下跳,而且听闻孙坚之死,就有他的参与,不由生怨念,张弓,搭箭…

“快追,一定要把孙策这臭小子…”

‘噗’

“哎哟!”

杨业十分惋惜,这一箭感觉已经瞄得很准了,没想到还是射在手臂上。

狠狠地看了一眼孙暠倒下的位置,杨业勒马转身而去。

城北,解烦军和孙辅带来的徐州军,仍旧在城内就城门进行争夺。

最先离开的孙河,孙贲等人,在将孙策家人安全送走之后,又重新杀了回来。

远远的看见孙策一行人奔来,兴奋的喊着“打开城门!”

原来城门在杨延昭离开后没多久,便顺利拿了下来,此刻是孙暠的北城卫,在进行反攻。

“伯阳,伯海,你们怎么在这?”

“伯符放心,弟妹和侄子由三叔父和国仪护送走了,快速速出城!”

“嗯,我等等典大哥他们”

“伯符,先出城,我们在此等候即可!”

“不,我一定要等到他们”

对于孙策的坚持,孙贲与孙河没有办法,只能尽力狙杀周遭城卫军。

没一会,先是杨业和方悦到来,再然后是凌操。

“典大哥和延昭呢?”孙策着急的向凌操问道

“就在后面,典队长他…脱力了”

说话间,果见杨延昭背着典韦,十分吃力的行来。

“所有人都到了,快走!大火已经烧过来了”

要说,也是合该孙暠走霉运,明明冬季吹的应该是西北风,偏偏今天吹的是南风,火势一起,直往北窜,不仅没有拦住孙策,反而还给他自己增添了追赶的麻烦。

孙策在孙河等人一再的劝导下,终于跨出大门,不过随即又在门口等候,着急的看着杨延昭。

渐渐的,解烦军和孙辅军已经撤出城来,只剩杨家军还在苦苦等候他们的少主。

‘啪’

典韦悠悠转醒,一把从杨延昭身上翻下来,后者一个踉跄,很快又想转身去扶。

“延昭,俺…能走”

“那好,我们快走,快走”

说是这么说,杨延昭仍旧打算上前扶,典韦也没有推辞,此刻因为城门内孙策军的减少,大门重新掌握在城门卫手里。

虽然孙策已经逃脱,但城门卫仍旧下意识的想关闭城门。

见状典韦和杨延昭都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

“典大哥,延昭,快!”

出口近在咫尺,而大门则只剩两个身躯的大小。

‘啪嗒’

正在关闭城门的士卒突然发现大门推不动了,抬头一看,却发现左右两边各有一只象手拄着大门。

“延昭,快,出去,俺,俺,来断后”

从典韦的眼中,杨延昭看到了死意,看到了诀别。

“不,典大哥…我们,一起走”

这一刻,杨延昭想到了以前,从他们第一次相识,到后来的欢声笑语,无不是开心的回忆,眼泪瞬间如决堤般的涌出。

“俺,俺断后,你,你走”

“走!!!”

典韦爆喝了一声,将已经只剩缝隙的出口,硬生生重新打开。

外面,孙策也泪流满面,憨厚的典韦,发愣的典韦,淳朴的典韦,可爱的典韦,与他朝夕相处的这些画面一一闪过,想说点什么,类似道别的话,却哑哑的说不出口,即使张开嘴,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抬起一只手,似拉似握似抓…

典韦看到了孙策的动作,他明白主子的意思,不过他实在太累了,走不动了,身边有两个敌军朝他腰间捅了两枪,奇怪,怎么都不疼了呢?

生平他第一次觉得轻松了,随即,也是最后一次咧嘴一笑“主公,俺可能要死了,俺已经当了大官,也吃了大餐,只是俺家那小子,就只能麻烦您帮我看一下了”

‘砰’

黑红色的大门关了,依稀能听见利刃入肉的声音。

天色也暗下来了,刚才的阳光和龙都消失不见,随之是豆大的雨滴。

仰望天空,有两颗流星,从右至左一闪即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事件余温

孙策终究还是成功逃离了秣陵,带着满身的疲惫,无尽的悔恨还有滔天的恨意。

这一次南下,可以说是彻底失败,山越没有剿成功不说,自己还差点丢了性命,跟着还不知道孙粤、孙暠会把什么样的屎盆子扣在他头上。

见到陈登诸人后,孙策只说了句看紧扬州,便径直往临淄而去,他需要好好的冷静冷静。

孙坚的死或许还没什么,然典韦的死,却是他咎由自取,若不是他这么掉以轻心,若不是他这么妄自尊大,一切都不会这样,但说到底,究竟扬州不是他的地盘。

还没有回到临淄,扬州就传来消息,说孙策为了权力,和孙坚发生口角,而后演变成叛乱,孙策弑父灭祖。

这番舆论是意料中的,意料外的则是吴夫人也站出来指认孙策,这就令他很棘手了。

显然,这是孙粤一早就做好的防备手段,挟持吴夫人和几个弟弟,为的就是用几个小子的命,来逼迫吴夫人就范。

孙策安然在外,而孙权,孙翊等人就在他们手中,该如何抉择,吴夫人不用多想。

如此一来,本还对这事不置可否的人,开始将信将疑起来,毕竟家人都站出来指责他。

当然,也有人站出来发声反对,首先便是黄盖和孙静,当日在秣陵城里,见孙策已无大碍,想一探究竟的黄盖便独自往刺史府而去,见到的自然只剩下尸体,以及洋洋自得的孙粤。

而后是平乱归来的韩当,祖茂等人。

但很快,他们的声音就淹没在茫茫的声讨中,剩下诸如杨业,孙河,孙贲的话在他人眼中,这不过是下属为自家主公的辩解,没有任何重量。

于是乎,一场对孙策弑父灭祖的口诛笔伐渐渐兴起。

袁绍对此是喜闻乐见的,不管真假,先把嘴瘾过了再说,征集所有治下的文人士子,就孙策弑父灭祖一事,写文章声援江东。

曹操则理智的保持了缄默,刚赶走了吕布,接来了天子,实在有太多事要做,但这些还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陈留离孙策地盘实在太近,真把这小子惹不高兴了,那才有得他受。

而且明年很关键,曹操并不想大肆作战,他打算仿照孙策在青州的屯兵制,开垦良田,再把朝廷稳定好,而后向关中发展,让朝堂远离兵锋才是最好的选择。

腊月二十,孙策全军回到临淄,郭嘉第一时间找到孙策,摆了四个提案放在他桌子上。

这些都是针对舆论的补救措施,挨个细看之后,孙策指着其中一个说道“就属你郭奉孝肚子里坏水多,唉,父亲好不容易打下的扬州,不能就这么毁了,所以前三个提议无需再议”

“至于这件事,你放手去做,要什么就直接找文和他们”

…次日,针对孙策的凶行,刘协发来文书询问,这还真不是曹操的意思,如此看来,就目前状况,献帝仍旧拥有着一定的自主权。

孙策其实是不打算回刘协的,因为这事,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被陷害了。

但刘晔却解释到,这实则是献帝想帮他,这一切不过是走个过场,然后刘协就可以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如果孙策不回,反而会怒了天子。

刘晔说的有道理,孙策反应过来后,立马命人着手回函。

扬州这边,孙粤则干的风风火火,为孙弈和孙坚设办了七日的灵位后,很快就宣布由孙权继任,并上书朝廷,继承乌程侯之位。

这么做是非常明智的,要真换孙暠继承,孙坚那一众老部下,当即就会纠集部队‘造反’,按他们私下里说的话:这孙暠是什么东西?!他才是弑叔灭祖的元凶。

当然这种话只能私下里说说,别说孙暠掌着大权,只说孙权几兄弟还在他手里,黄盖等人除了忍气吞声,只能私下里打算和孙策取得联系。

另一方面,孙粤的栽赃,还给孙策带来了另一个麻烦。

豫州颍川荀家鼓动起士林反抗孙策的统治。

眼下谯县学院开校在即,这一行为让豫州很是动荡,不少死灰复燃的世家大族纷纷响应孙粤的声讨。

其中尤其以颍川,陈国和汝南为最,阳奉阴违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则借用地痞流氓的力量,痛诉孙策的冷酷无情。

于是,孙策那还没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轰然倒塌,但凡在街上看到孙策军士卒,好一点的是隔得老远,如避瘟神。

最让人受不了,则是那种唾弃的眼神。

“做什么不好,做孙策的兵!”

“呸!肯定都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上梁不正下梁歪,豫州在孙策手里,耻辱啊!”

诸如此类的话,让身为代理刺史的王训很不舒服“李大人,留三百锦衣卫与在下,可否?”

孙策回临淄,锦衣卫指挥所自然也要跟着迁移,然而面对故意中伤的言语,俗话说,主辱臣死,对这些流言蜚语,王训着实听不下去。

“我给你留五百人,一定要在书院考核之前,清理干净”

看来李儒也很是不爽,要不是孙策相召,他是打算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才回去。

这一日,正在办理孙坚和典韦的丧事,安顿好青州军的周瑜领着杨家六子也来到临淄,作为孙策的义弟,他简单的置办了一身孝服“伯符,你安全回来就好,孙暠就交给弟去收拾”

点点头,孙策面无表情的说着“嗯,我也有意让青州军改驻下邳,蛟龙军改驻广陵”

以前因为孙坚的原因,广陵和下邳一直都没有驻军,就一些维持治安的郡兵。

“可据弟所知,甘兴霸正打算谋取耽罗岛”

“我已经让他们回来了,另外这次不是打,而是围”

“什么意思?”

孙策冷冷的一笑,没有作答。

此事还要从昨天下午说起。

…‘啪嗒’‘哐’‘呯’

平东将军府,孙策少有的在发脾气,将屋内但凡是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稀巴烂,一众下人无人敢上前来。

门口方悦和凌操(顶替典韦,成为了龙骧卫队长)站定在台阶下,没有允许任何人靠近,只因为先前孙策说了句:一会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

孙策需要发泄,此次南下,他失败了,不,应该说是惨败,比曹操之宛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压抑已久的情绪,在他关上门的那一瞬,彻底爆发。

将军府内的情况不胫而走,法正,刘晔,程昱,黄忠等人闻讯而来,却被拦在外面“诸位大人,主公有令,暂时不允任何人进去,还请改日再来”

“不碍事,我们在此等候即可”

没一会儿,貂蝉和蔡琰也来了,可惜,她们也不是当下能治疗孙策的‘良方’,只能担心的看着,听着。

又过了一会儿,郭嘉姗姗来迟,见得厅堂外站满了人,这才着急的小跑了几步“借过,借过”

“奉孝,你总算来了!怎么这么久”法正一把拉过郭嘉,不由有些埋怨。

“我这不是给主公开方子去了”

几人闻言,不由朝郭嘉手中看去,顿时豁然开朗“如此,奉孝当速去叫门”

孙策回到临淄后,首先下了罪己令,把所有过失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包括孙坚和典韦的死。

对一班文武来说,这算是开了眼见,但同时巨大的悔恨和压力,也把他自己逼迫得喘不过气。

要去应门,首先还是要先过方悦和凌操这一关。

“两位队长,我去试试?让主公缓一缓?”

“唉,郭大人,这…主公有令,还是别为难我两人了,明日再来吧?”

“那哪行,今日有仇今日报,此方男儿所为,躲在屋里摔东西,那是妇人所为,主公,你说是吧?”

郭嘉特意提高了声音,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得真切,但话音刚落,气氛瞬间就降至冰点,落针可闻。

当然,屋内也停止了响动。

见状不妙,刘晔和程昱猛的按住郭嘉,往后面拖“你这小子,找死呢?让你来解围,不是让你来添乱的!”

“我是来治病的,主公有病,就需要治,主公,别放弃治疗啊!何弃疗?!主公…呜呜”

郭嘉还想再说什么,法正越听越不对,干脆一把捂住他的嘴。

和凌操相视一眼,方悦也是无奈至极,在孙策身边当了这么久的差,他可是很清楚,主公账下的两大活宝,可惜,死了一个。

“让郭嘉进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孙策的反击

终于,孙策发话了,在众人惊诧和担忧的目光中,郭嘉嬉皮笑脸的从方,凌二人中间穿过,进得屋内。

“何弃疗!?”

进到屋内,还没见着人,就听到孙策一阵冷语“行,你要是说不出我病在什么地方,本将军一定治你个大言不惭之罪”

大言不惭有罪?郭嘉愣了一下,但下一刻就明白过来,这是孙策在找面子“嘿嘿,这还不是跟主公您学的口头禅,不过属下虽然不知道主公病在何处,但却知道该用什么药”

说完,郭嘉从怀里掏出四个折子,散落在孙策面前。

将郭嘉的折子一一看完后,孙策确实觉得头不疼了,气也顺了,但最后他只采取了其中一个措施。

“行了,你出去吧,把和珅找来,还有告诉大家散了,再让程公准备准备,明日给父亲和典大哥办事”

听到孙策召唤,和珅赶紧从温柔乡里出来,上了马车就接连催促马夫快点。

他可是清楚得很,孙策正在闹情绪,此刻招他,坏事说不准,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去得晚了,就怕又让他出钱出力。

修路和开矿的事,他可是记忆犹新,半个身家都搭了进去。

“致斋,可知道什么叫经济制裁”

和珅刚坐下,孙策就说出了他的想法,但这个词汇对前者而言,有些过于抽象“主公的意思是?”

“你来说说,华夏商会,目前为止,掌控有江东那些行业”

和珅想了想,很快给出答案“由于前期对破虏将军的扶持,如今华夏商会基本上掌控了铁,米,渔,家具,马匹,绸缎的渠道”

要经济制裁,首先就要使被制裁者,基本生活不能自理“还不够,给你三个月时间,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本将军要江东的衣食住行,彻底离不开华夏商会”

“这…恐怕有点难办”

和珅在华夏商会待了不少时间,对江东的情况非常了解。

首先这四大家族,其实并不是单纯的四大家族,而是分的江东四大家族和吴郡四大家族。

江东四大家族有‘虞,魏,顾,陆’。

而吴郡四大家族则是‘顾,陆,朱,张’。

其中陆家和顾家既是江东也是吴郡的大家族,陆家以造船为家业,可以这么说,江东所有的船只,没有他陆家的标识,连水都不准下。

而顾家则是垄断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纸业,在这个时代所谓的纸,就是指蔡侯纸,这种纸造价昂贵,售价自然也就不会便宜,除了上层人士,很少有使用的,不过江东可不比其它地方,这里士族林立,哪怕孙坚,孙策也是买的顾家纸来用。

除此之外,虞家经营木材,魏家经营海珠(珍珠),朱家经营武器,张家经营私盐。

值得一说的是,魏家和虞家和孙氏不仅有通家之好,还有雪中送炭的情谊。

一番解释下来,孙策恍然,这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拿下的事,但对于前世混迹在金融市场的他而言,又并不是多大的事“如此,我已有计较,且附耳过来”

从腊月二十五起,孙策集团的所有大小事务,都暂停了运作。

一切都为学院选学子做让步,很多世家大族都明白,这是孙策蚕食他们地位的缓兵之计,青徐两地是没有办法,豫州可就不一样了。

随着王训的暗箱操作,豫州反对之声不仅没有降低,相反越演越烈起来,大有鱼死网破的迹象。

陈国王景,汝南何奢还发动了政变。

刘基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会使全州动荡不安,到时候别说书院的事,恐怕新年都无法安享。

“王将军,王,何两家的事必须严惩,否则会有越来越多的叛乱”

“嗯,我已经让锦衣卫去办王景和何奢了”

“将军,在下的意思是,联系碧甲军直接出兵镇压。刺杀只能让人增恨,此法仅可用于小惩小戒,然今主公之名望于豫州荡然无存,这才是宵小滋事的原因所在,王将军当体现出豫州刺史的威仪,亲我者重赏,逆我者严惩”

王训似乎明白了刘伯温的意思,不过他还是想再确认一下“严惩的意思是?”

“一个不留,杀鸡儆猴也罢,新官上任也罢,当此之际,不能再让豫州乱起来,先使其怕而后治,只要轻徭明政,百姓很快就会站到您这边”

王训只稍微思索了一下可行性,便当即拍板,对豫州百姓而言,孙策二字或许不好使,那就试试他王训的名字。

次日,李靖接到王训的计划后,很快就明白了其中道理,刚过午时,便领三千军出沛国往奔陈国,而王训也在同一时间,领军五千,出谯县直抵汝南。

王景和何奢只不过占领了一座小县城,看到名动天下的恣睢军和碧甲军前来,首先一些墙头草很快就和两人划分阵营,而后是小家族,孙策的书院(统治)对他们而言,并不会有太多影响,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中立,再之是百姓,吵吵闹闹,捧个人场他们可以,打仗?不好意思,我肚子痛,你们先上。

于是一天时间不到,王景一家三十六口,何奢一家四十一口,尽皆被斩于菜市口。

随之,王训和李靖又听取了刘基接下来的建议,扶持亲昵他们的郭氏与秦氏,两个小家族,就这样因为王训和李靖,拿到了王,何二人的地契和产业,仅一个晚上的时间,便摇身一变成为大家族。

颍川荀家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就怕了,尤其是荀彧和荀攸匆匆发来信件,让他们消停,孙策的人可不是酒囊饭袋,惹毛了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别没事找事,要么放弃颍川来陈留,要么就安安分分的读书耕地。

没有办法,荀家只能夹好尾巴,老老实实的,这让那些眷恋他们家产的小家族失望不已,随之又期盼起其它大家族出来触霉头。

豫州安静了,王训紧接着就颁布两条政令。

第一,免除徭役,口赋和商税,土地税改为五十税一。

第二,书院招生,凡是十二至十六岁的青少年可免费就读,考过二等学籍的可直接做官。

这是孙策给他的建议,如此可让百姓很快信服,只要百姓信服了,世家就算是条再大的鱼,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好了,伯符,你休息一下吧,已经练了两个时辰,快早会了”

“好的,杨令公”

回到临淄之后,孙策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每早都四点起床,只为了锻炼自己的体魄。

原本是想让杨业教授自己武艺的,但后者告诉他,其力量太低,还不适合修行武艺,当先锻炼身体骨架的承受力。

于是每天的力量训练成为了其必修课,只是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杨业要求他独居,不能同房,至少在有一定基础前。

让媳妇儿守活寡,十分可惜的想着貂蝉诸女,又想到典韦临走的面孔,还有那缩在角落无助的自己,咬牙问了问“大概需要多久?”

“快则三年,慢则五年”

“什么?不行?!”

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一个威仪的声音,回头一看,孙策奇怪的笑了笑“见过岳父大人”

“你小子搞什么东西?我女儿才嫁给你,你就要让她独守空房?”

吕布从预备役毕业了,本来满身疲惫的回到家想休息一下,结果吕玲绮就来找他,说很久没看到孙策了,让他来看看。

刚开始还以为孙策是忙,结果刚到门口,就听见这茬。

“你学什么武艺?就你这细胳膊小腿的,风一吹就倒,现在这样不挺好?”

孙策很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就听吕布继续说道“再说,你想学武,怎么不找本尊?”

唉?对啊,吕布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也许杨业有技能支撑,可论武艺,吕布至少要甩他三条街,当下有了心思。

“杨令公,一直都是我的启蒙老师,有这方面的问题,小婿自然要找老师”

吕布嫌弃的看了一眼孙策,又看看杨业,甩了一个眼神过去,意思是‘瞧你也不差,怎么教出这么个废物’

收到吕布的询问,杨业干咳了几声“某是教了伯符一段时日,不过后来因为家中有事,便回了并州,这十多年未见,又无人指导,自然就成了现在这样”

吕布点点头“难怪,看着底子还是有的,啧啧啧,可惜这身架子了,如果再年轻个十来岁,本尊定能培教出一个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绝世猛将”

“那,岳父的意思是…”

“行了,先同房,等玲绮有了身孕,本尊自会给你一套练身功法,虽然不说绝世猛将,但只要你勤加练习,一般牙将也进不得你身”

一般牙将?孙策关注过牙将的武力值,也就是和他现在差不多,进不得身,力量和技巧至少都会提高10点以上。

细细一算,如此的话,自己和周瑜的羁绊产生条件就不远了“遵命,小婿一定勤加努力”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各项准备

腊月二十九,距离各方院校选来的学子殿考还有一天。

值得称道的是豫州最后还是选送来了两人,至于在本地就学的,则没有孙策预想中的好,仅仅只招收了两个班的学生。

不过豫州推荐的两名学子里面,其中有一人,孙策有很大的印象,名叫向郎,三国后期的蜀汉大将向宠是他的侄儿。

认认真真的在这个名字上画了个圈,孙策继续挑灯夜读。

相比去年,今年来了不少名人名士,大部分都来自于徐州考场,比如广陵人陈矫,琅琊人诸葛瑾,还有远道而来的九江人蒋干,长沙人魏延。

另外还有朱然,朱治的养子。

以及继承父业,打算为父报仇的典满,当然他是由康城书院推荐的。

朱然和典满,孙策没有画圈,这两个人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他们的背景,所以他并不打算给这两人开后门。

翻着,翻着,很快就到了最后几份,就在他打着呵欠,准备加快速度的时候,身形突然一滞,眼角向上一瞟,狐疑的将刚才放过去的资料重新摆在面前,随即立马呼唤出系统。

‘小v,查探一下…’

次日,年节庆典照常举行,为了给活动增设新的娱乐元素,孙策在离开临淄之前,就安排了人训练着布偶戏。

时值今日拿出来,加之又上演的是金典片段-鸿门宴,立马赢得了不少的喝彩,这玩意儿在古代,可比电影与之现代。

鸿门宴过后,便是霸王的垓下之围和乌江自刎,作为吴楚之地的英雄,项羽无疑能给在座大部分人带去共鸣。

‘啪啪啪’

演绎完之后,众人纷纷起立鼓掌,这个节目是迄今为止最让人记忆犹新的。

班台撤下以后,孙策举杯来到台上“各位,现下马上就到子时,新年即将到来,这一杯酒,策在此祝愿各位来年,家和美满,万事如意”

“谢主公!”

一杯饮罢,孙策继续侃侃而谈“去岁,我们稳定了徐州,拿下了豫州,救过天子,也打过袁术,对大家而言,是非常成功的。但对我个人来说,却是失败的,因为我失去了父亲和兄弟,一个是最尊敬的人,一个是最知心的人,但这个结果,我只能自己独自面对。为此我也想到你们,你们在这些年所失去的人,无论是你们的亲人,还是朋友,甚至只是一面之缘,而帮过你们的人。这一杯酒,敬他们,愿他们在天之灵,能安息,因为正是他们昨日的牺牲,才有了今日的我们!”

或许孙策不是一个好儿子,亦或好兄弟,但此时此刻,他却是一名成功的演说家,很多人都因为这温情的话语,而潸然泪下。

将酒撒在地上之后,孙策再次满杯“怎么样才能证明人活着?呼吸!只要人在呼吸,那就一定活着,呼是为了出一口气,吸是为了争一口气”

略作停顿,他哽咽着“有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认为这是放屁!十年?他孙粤还能活十年吗?!如果你的仇人还能活十年,那你呢?你确定在这个乱世,你有十年可活吗?”

“我说,人生在世数十年,鲜有良药苦口言,尽皆家破人亡冤,想若不虚此生行,尽在快意恩仇间!”

‘啪’

‘啪啪啪…’

“快意恩仇!…”

看着碎了一地的酒杯,其中一名年轻人想了很多,快意恩仇,多么美好,多么潇洒,多么自由“如果真能这样…那该多好”

“子龙,子龙,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

“这孙策果然名不虚传,我没让你来错吧,你尽然得到直通”

说话的名叫夏侯兰,是赵云的同乡,原本在公孙瓒账下效命的他,当主子垒高壁,隔绝外界联系后,看不到未来的赵云,就只能默默的选择离开,反正对别人而言,有没有他都是一回事。

回到常山真定,一切都变了,相亲没了,村子也没了,无奈之下只好随便找间破屋过了一夜。

次日,在常山四处晃荡的时候,恰巧碰到儿时好友夏侯兰,后者正打算去青州参加考核,见到赵云不由分说的便拉上同行。

赵云一想,反正也无处可去,再加上在公孙瓒那里的时候,也对孙策这人有些好的感官,这才有了后来的直通殿考。

“子杰,以后要改口称主公,这样直呼名讳,不太好”

“那是你,我明年还得为三等学籍奋战,到时候出来,你可得关照我”

由于杨业,孙贲的到来,孙策有了再建一军的想法,但苦于没人,不想却有赵云,魏延来投,如此新军的框架就算成了。

初七的朝会上,孙策当即就宣布了重新拟定的部队搭配。

原青州军搭配杨业领衔的杨家军,进行重组,重组后改名杨家军,主将杨业,杨延昭退出解烦军,并入杨家军,至此杨家七子和杨业同属一个番号。

孙贲顶替杨延昭成为虎队队长。

周瑜,赵云,魏延以及从扬州逃来的陈武,潘璋,贺齐新建平虏军。

潘璋和陈武来青州,是受了祖茂等人的影响,最初他们是在孙坚账下效力的,然孙坚死后,由于官职低微,他们受到很多来自孙暠的排挤,最后才听了祖茂的劝解,弃官北上,结果立马得到重用。

说完这些,孙策最后宣布,所有带番号的部队可扩军至两万人,一军统帅其亲兵可扩充至八百人。

这么一算,在孙策身边,光直接的战斗部队就有两万解烦军,四千龙骧卫以及八百陷阵营。

从此往后,这两万五千人,无论孙策去哪儿,他们都会形影不离。

纠结完这些细节内容,孙策再开新话题。

“兴霸,江淮一带的所有水域,包括海上,我要绝对的控制权,凡是印有陆家标识的船,无论是战船还是渔船,或者采珠船,全部给我毁了,不惜一切代价!”

“喏!”

孙策的报复开始了,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头。

“马德衡,你的担子非常重,我要你竭尽全力的建造船只,但只能有渔船。另外,蔡侯纸我会和你一起想办法改进,三个月后,我要顾家的所有蔡侯纸全部拿来当厕纸”

“遵命!”

“和珅!今年,我只要你做三件事,第一大批量的,不计成本的,往江东输送木材,珍珠和盐,无论虞家,魏家还有张家卖多少钱,你都要比他便宜,哪怕是一文钱!”

“如果孙粤敢动手抓人,李文优!贾文和”

“属下在!”

“命令你们的人,给孙暠找些这事做,放火也好,下药也罢,总之别让他闲着,竭尽全力掩护华夏商会的人,当然如果你们能把他抓来临淄,放假一个月!”

江东六个家族里,除了朱家,都和孙坚的死脱不了干系,不过朱家还是有责任,隐瞒不报是肯定有的,奈何事实上朱桓也被蒙在鼓里,孙策也就得饶人处且饶人,没有动朱家的利益。

“和珅!”

“属下在”

“即日起,所有在江东的华夏商会成员,不收五铢钱等任何类似的铜钱,只收金银!如果其它成员有疑问,先让他们收,你负责用等值五铢钱跟他们换!此外,若有成员在江东购买商品,不准流通金银,或以等价物品交换,只准以铜钱购买。听明白了吗?”

“主公的意思是收金银?出五铢?”

“对!”

“那属下有更好的建议,先用商会里的五铢换金银,再广发消息高价收金银,只是铜钱怕不够”

孙策一听,双眼顿时发亮,不愧是和珅“尽管收,铜钱本将军管够!”

差金银孙策可能还不好办,差铜钱?举目望去,周边哪样器皿不是铜制品?

小小的一个扬州,就吴郡,九江,豫章,丹阳在册人口多一些,而华夏商会完全有实力,有根底陪孙暠玩一场大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小有收获

“主公,你找我?!”

开完早会,孙策中午有时间,就找赵云单独聊聊。

事实上,从来到这个世界的最初,孙策都一直有关注赵云的动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因为手上的文臣武将充沛之后,渐渐的,对他就没那么上心起来。

谁知,他竟然会自己出现在这里,还是因为书院的事,着实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嗯,我想了解一下公孙伯圭的情况,听闻你是从他那儿来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赵云深以为然,记忆中,两人关系一直都比较合拍“唉,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原来公孙瓒其实败得并不冤,事实上他也曾一度拥有一手好牌,却被他自己打得稀烂。

首先,公孙瓒让刘虞别和袁术往来,结果刘虞不听,派亲儿子刘和前往。

公孙瓒是很不看好这事得,在理性分析事情结果后,先下手为强,和袁术达成结盟。

他这一步棋走得还是很好的,成功的从地方军阀转型为地方诸侯。

可接下来就千不该万不该,让袁术弄死刘和,再怎么说,刘虞也是老上司,这么做,极为败人品,何况袁术是真有求于刘虞,反而他公孙瓒根本不重要,这是秀智商下限。

其次,在不久之后,公孙瓒成功的覆灭了刘虞,还通过天使,得到中央给他管辖四州的权利。

既如此,

你好好的巩固自身地位即可,还真敢去分封其它州郡?

严纲为冀州牧,田楷为并州牧,单经为兖州牧,不仅如此,还配置了郡守县令。

他这么做有考虑袁绍吗?有考虑张杨吗?有考虑曹操吗?完全就是蹬鼻子上脸,合该与袁绍的战斗没人帮。

再加上常年对边塞异族,对治下百姓的劫掠,除了孙策,他是恶了所有能交好的人。

最后,也是最大的错误,死守易京。

当时公孙瓒并不是地盘全丢,幽州除了南部外,还有很大部分在他手里。

打不过袁绍往东跑,往北跑啊!学学人家刘大耳朵,从幽州到荆南,从徐州到益州,比公费旅游还开心。

要知道,其实袁绍也不可能坚持多久,先离河北远一些,卧薪尝胆几年,以待天时多好?!

当然,作为一个非穿越客孙策明白,无论怎么样,公孙瓒都必定会败给袁绍,毕竟东汉末年的社会,是世家的社会,袁家在这一点上,有太大的优势,这个优势根本不是公孙瓒能弥补的。

…赵云没想到孙策见解如此犀利,公孙瓒走的每一步,他都分析的头头是道,尤其是事情结果就是这样,不由得令赵云发自肺腑的敬佩。

“平虏军是一支新军,统帅周瑜非常有能力,日后但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多问。这三个月,你们还是先在预备役学习,了解军规和配置,三个月后你们将开赴青州前线,无论如何,我不会让袁绍轻易的消灭公孙伯圭,如此,你也算对老东家有个交代”

赵云不知道这算不算孙策的特别嘱咐,但不得不说,这令他感到了重视。

而孙策的目的就一个,为了拉进两人的关系,因为赵云的初始忠诚度实在有点低:62,在经过这一次谈话后,好歹是涨到了65。

时间很快进入二月份,截止目前,孙策总共获得了192个兑换点,包括:

1,在豫州和徐州兴办学府,100个

2,稳住青徐豫局势,20个

3,杜畿,薛礼,张辽,袁涣,陈宫,凌操,杨业兑换点共72个

增长的速度不是令人很满意,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将杨家将合捏在一起,触发了隐藏任务,并且直接达成。

使得杨家将众人统率属性上涨10%。

而孙策自己,因为扬州山越之战的失败,魅力下降到83,另一方面作为每天四点起床锻炼,还是有所收获,上涨了两点力量,到62。

有关豫州的情况,诸葛瑾,全柔,陈矫三人也算一部登天,分别破格提拔为陈国相,汝南太守和颍川太守。

除此之外,李靖兼任沛国相,王训兼任谯郡太守。

此二人在有战事后,郡国大事会转交他人。

至于蒋干,孙策知道依照自己从三国演义里对他的了解,是很不靠谱的,尤其发现其数据和技能并不难看,相信此人应当有一定能力,反正他和周瑜是好友,那么平虏军司马也就这么尘埃落定。

现在也就杨家军和背嵬军还差军司马,孙策在考虑该如何配置,从手头上的人才看来,岳飞那还好说,随便安置个人都行,一般人还糊弄不了他,但杨业那就不行了,需要一个得力助手才是。

“小v,召唤一名拥有四个技能,能力值在301-350之间,偏向谋略的历史人物”

‘嘀,恭喜宿主成功召唤唐朝房谋杜断的杜如晦,现名杜明,乃是齐国相杜畿的族弟,十分钟后即将与宿主见面’

杜如晦!这牛逼大了啊,这110个兑换点果然不是白花的,前不久来了个大明奠基人,现在又来个盛唐奠基人,配杨家军,实在是再好不过。

有了杜如晦的加入,对杨家军的处境,孙策瞬间安心不少,只要杨业按照他的思路,凡事再多与杜如晦交涉,将孙粤拒于淮南并不是难事,剩下的交给和珅便是。

安排好杜如晦的去处,孙策揉了揉发涨的脑子,已经连续几天没休息好,自从要早起锻炼身体,他都尽量逼迫自己晚上十二点前入睡,但这几日被很多琐事烦恼着。

豫州还是有很多对自己不利的信息,尽管王训和刘基已经最大限度的降低其负面影响,然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孙策又不是绝对的独裁家,像公众舆论这种事,他不会去限制,只是目前还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

其二,就是天子那边,不,准确的说是曹操,因为刘协让孙策进宫当面澄清,这很有意思。

在这个节骨眼,尤其是已经傻过一次之后,孙策可不会再以身犯险。

然而不去,就是违抗圣命,这很烦,很烦那。

兀的,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放在他刚才揉捏的地方,同时酥麻的声音轻启“夫君,多注意休息,连日操劳,累坏身子可不行”

不用回头,孙策也能听出身后是蔡琰,当下也不说话,闭眼享受着。

这一刻,屋内没有任何响动,蔡琰的心里暖暖的,这是属于两人难得的一份安宁。

“这几日某一直在玲绮那里,今晚去你那吧,也该让你有个咱们自己的孩子了”

孙策谨记着老丈人的吩咐,对吕玲绮那是辛勤得紧,有那么一瞬,他真感觉自己是条耕牛,为了完成任务不停地劳作,而此际对蔡琰,是一种心灵上的水乳交融。

蔡琰闻言,禁不住的开始落泪,结婚这么久,看着貂蝉和糜环有自己的孩儿可以疼可以爱,虽然他嘴上不说,也一直将孙渊和孙丹视为己出,但心里禁不住的那份羡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所以,很多时候,貂蝉和糜环都在怂恿她自己爬上孙策的床,可后者一方面脸皮薄,另一方面见到孙策操劳了一天,倒头就睡,蔡琰也只能微微一叹,抱着孙策的手臂梨花带雨的睡去。

一夜无话。

次日,由于昨晚梅开二度,孙策难得的决定睡个懒觉,结果貂蝉并不知道孙策在蔡琰房内,带着孙渊习惯性的过来串门。

孙渊很喜欢这个三娘,知书达理,通晓古今,至少在他心里,是个很能讲故事的人。

推开门,貂蝉首先闻到的是那种淫靡的味道,而后下一刻就反应过来,小声叫着“渊儿,出来”

孙渊斜着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母亲。

“渊儿,快出来,手脚轻点,爹爹在此休息”

貂蝉又叫了一句,孙渊一听,反而露出兴致高昂的神情,蹦蹦跳跳的来到床头。

在小孩心里,他可是好久没看到父亲了,一把掀开床帘,犹犹豫豫的唤着“父亲…?”

哎哟我去,这谁呢?大清早的叫啥父亲?不过听声音蛮耳熟的。

“渊儿…你怎么来了?”

“父亲!哈哈…真是父亲”

当下也不管其它的,鞋一拖,就窜到床上,趴在孙策身上。

这可吓坏了貂蝉,赶紧三步并两步的,把孙渊从床上抱下来“渊儿,你怎么能不听母亲的话呢?让你出来,怎么还一个劲的往里钻?!”

声音很凶,记忆中,这还是母亲第一次这么凶他,当即就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孩子还小,不懂事,你要跟他说道理,只吼他有什么用”

反正被吵醒了,孙策也就没打算再休息,被子一掀,惹得蔡琰一阵惊呼。

嘿嘿一笑,后者翻了个白眼,貂蝉也赤红着脸,赶紧把孩子揽在怀里,嗔怪道“孩子还在呢,快把衣服穿上”

孙策好气又好笑“有必要?我穿着裤子呢!”

随即突然有个邪恶的念头“改日,待本夫君养精蓄锐,定邀你二人,共同大战三百回合”

“呸!”

“不要脸!”

两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孙策的请战书,使得他再次放肆一笑。

‘啪嗒’

嬉笑间,不知一个什么东西,忽然从衣服内衬里掉了下来,待仔细一看,即刻回忆起这是父亲临走前的交代。

当即迅速穿戴好,也来不及洗漱“我有事,先走了”

这人说变就变,上一刻还地痞流氓样儿,下一刻正经起来,又让人生畏。

两女正这样想着,忽然孙策又风风火火的出现在门口。

“记得我们的约定”

“哈哈…”

第一百五十五章 暗中布局

贾诩拿着孙策递过来的东西看了看,觉着迷惑,拿这东西找祖茂?感觉很奇怪呐!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既然是父亲最后遗言,想必定然很重要”

贾诩没有问,但孙策却看出了端倪,其实这番解释更像他自己说给自己听的。

“喏,属下省得”

孙粤给祖茂安排了个不是闲职的闲职,富春校尉,在这里,除非是山越下山,否则一年到头不会有什么事。

不仅仅是祖茂,程普,黄盖,韩当,朱治,吕范,等一众老人基本都被闲置。

而陆家,顾家,张家,魏家,虞家等家族则成了江东的顶梁柱,不少事情直接就他们几家说了算。

不说孙权,连孙粤和孙暠都做不得主,渐渐的孙粤还没什么,孙暠则觉得自己没在这场政变中捞到什么好处。

除此以外,陆家和张家相处得也非常不融洽。

陆家是新兴世家,没有张家的底蕴,但这次政变他们出人出力,理应得到更高的权力。

而张家不以为然,认为要不是他们在前面故作不知,帮着打掩护,陆家根本不可能成气候,而且你一个暴发户凭什么和他们张家一较高下。

而虞家,顾家,魏家也想分获更好,更大的利益,不患寡而患不均。

总之,就这样,几个大家族之间渐渐地出现矛盾,开始孙粤还有空间调和,但不知什么原因,魏家又站出来,要分一块大蛋糕,顿时孙粤头大如斗,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还嫌自己不够麻烦?

这还只是内忧,殊不知一场针对江东世家的外患渐渐升起。

进入三月后,蛟龙军徐徐进驻长江,从广陵开始,逆流而上,只要遇到标识有陆家生产的船只,一律击沉。

同时,市井里也开始流传,陆家得罪了孙策,现在蛟龙军要清扫长江水域中的陆家船只,无论是官用还是民用。

陆骏那受得了这个气,当即告知孙粤,让其出力出人。

孙粤知道这是孙策的反扑,但转念一想,这或许会是掣肘陆家的时机,便回复说水军在太湖演练,要进入长江还需要一段时日。

结果这一等,大半个月过去了,陆家损失惨重,船只,船坞,船厂被洗劫大半。

孙粤也没想到甘宁动作这么快,手段如此凶残,等他回过神从曲阿入江后,陆家已经被打得溃不成军。

从长江入海口到芜湖,尽皆在蛟龙军的管控范围下,也就是他们没有攻城装备,否则秣陵就危险了。

还有一个问题,孙粤让程普,黄盖出兵作战,两人只出工不出力,很多时候是没看着人就摇旗呐喊,生害怕甘宁不知道他们来了似的。

而两者即使见了面,也只是交出一些箭矢,随后匆匆退去。

孙粤不满意,孙暠更不满意“该死的张家,他们有兵不出,坐看甘宁耀武扬威,目光如此短浅!更可恨的是黄盖等人,消极怠工,依我看干脆拿孙权要挟他们”

孙粤像看傻子一样望了他一眼,短浅?你拿孙权做要挟就不短浅了?

没有搭理孙暠,孙粤想了想开口道“把所有船只和水军召集起来,还有向各大家族借兵,我们直取广陵”

这算是围魏救赵了,可实际情况却是,张,顾,虞,魏几家都各自烦恼着。

华夏商会突然强势入驻江东,他们的家族产业都各自受到不小的影响,最让他们奇怪的是,这个商会只收金银之物,五铢钱一概不收,甚至还高价收金银。

不少小家族都因此狠赚了一笔。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众人并不知道华夏商会打得什么算盘,听说很早以前他们就有了这个惯例,只不过一直没有进入江东。

就在各大家族还在困惑的时候,魏家和张家也步了陆家后尘,扬州沿海的地方,出现了不知名海贼。

这股海贼手脚麻利,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也不杀人,只劫掠所有能卖钱的东西,尤其是魏家和张家的工作船。

由此,魏家的海珠业和张家的海盐业不得不停产,派出大股部队保驾护航,然面对来去如风的海贼,魏张两家只能束手无策。

有了这么多事,孙粤进攻广陵的事,自然也就胎死腹中。

“这事恐怕不简单”

这是在谋划孙策之后,众多家族第一次议事,但凡能在江东叫出名字的家族,无论大小势力都来了,坐了满满一屋子人。

“废话,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除了孙策,不会有第二个人,这华夏商会如若不是孙策的,我陆骏名字倒着写”

对于张温的问话,陆骏是很愤慨的,现在整个长江下游流域,都是蛟龙军的地盘,他们陆家的船,见光死。

更为可恨的是,江面上除了蛟龙军的水军,其它船只全是华夏商会的,就连他们陆家现在想要坐船外出,都得乘有华夏商会标识的船,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还有你们虞家和顾家,为何没有受到打击?哦,我知道了,你虞翻曾帮过贺家,恐怕是你们早就和孙策谈好什么了吧?是不是要重新迎孙策入江东!”

“魏参,少在这里乱咬人,世人都知我虞家与贺家世代交好,他被山越所围,某领兵去援,有何不妥?”

“正是!我顾家从来不是见异思迁之辈,想必是蔡侯纸造价昂贵,造发严密,孙策根本不得其法而已!”

魏参是真的眼红了,他魏家不像其它家族那样有着副业,维持他们魏家家业的,就只有珍珠,一旦这条产业被打断,他们就将面对‘颗粒无收’的结局。

张温很头疼,在他看来有些问题根本不是问题,比如魏家,亦或陆家的处境。

唯独华夏商会的异军突起,让他很在意。

他在意的,也不是低价贱卖,而是对金银的偏好,太不正常了,近乎是有多少要多少。

看着其它世家还在讨论着那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张温最终还是插了一句话“诸位,如果华夏商会是孙策的,那孙策如此大收金银之物,是何道理?甚至不惜高价交换”

众人愣了一会,随即魏参回答到“这有什么?华夏商会不一直都这样?现在我们该做的是,如何取回对沿海和江淮水域的控制权”

“或许他们确实有其它目的,但当下,我陆家同意魏家的意见,愿意出私兵五千,家奴一万,讨伐甘宁,不知诸位以为?”

“我魏家也愿意出私兵八千,家奴一万五,不过是荡平海寇,何人愿同往?”

张温微微一叹,既然大家还是以眼前利益为主,他自然也没必要再多做纠结,毕竟海盐到底是他们张家的生存大计。

华夏商会给各大家族的确带去不小的冲击,但对孙粤而言却是暗喜的。

首先,物价变低了,虽然刚开始只是一部分和家族产业相关的东西,但渐渐的,就引发了连锁反应,就如后世猪肉涨价。

其次,金银这些物品对世家来说可有可无,不如米、布实在,这对孙粤也一样,用金银换取更高的价值,再换取其它生活所需品,甚至是军资,岂不更好?

而且这华夏商会完全就是冤大头,来者不拒,明知是江东孙家的财货,竟然还照单全收,根本就不把孙策当一回事。

这还是其次,最主要是百姓津津乐道,生活富足,他们才不管这是华夏商会还是其它什么商会带来的福利,只知道现在是谁在统治,谁统治,那么显然就是谁带来的安逸生活。

所以,尽管大家族们对此伤透了脑筋,可百姓叫好,孙粤不得不说一句“世家?让他们见鬼去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孙坚遗嘱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可孙策却忘了一件事,刘协的召唤。

时隔半个多月,孙策音讯全无,这让刘协很是没面子,再加上荀彧在旁煽风点火,顿时就让这位天子恼怒起来。

“陛下,孙策既然不敢来,那便说明这弑父灭祖一事八九不离十,陛下当昭告天下诸侯,剿灭这不忠不义之徒”

“荀大人言过其实了,陛下,在老臣看来,孙策不敢来此的原因,还是因为曹将军啊!”

来到陈留已经有几个月了,除了最开始的顺心事之外,刘协其实并不开心。

想回洛阳不可能,想要兵权曹操说他年纪小,缓缓再说,想好好执政,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能处理好,只能任王公大臣主持。

这还不算什么,尤为让他难受的是杨家和荀家的争权夺势。

杨家代表的是刘协,而荀家代表的自然就是曹操,说白了也就是刘协和曹操之间的争斗。

这不,荀彧刚提出见解,无论正确与否,杨彪先反对就是了。

“曹将军在朝中颇有权势,向来一言九鼎,说什么是什么,那平东将军来了,还不是任人鱼肉?”

姜还是老的辣,杨彪这句话直接把荀彧抵得死死的,想要辩解,却发现无话可说。

“臣以为杨大人也言重了”

郭阳?荀彧一脸愁云,他和杨彪都是坚定的皇党,此刻出言必不是什么好话。

“这里是朝廷,自然是天子说的算,曹将军虽然功劳丰厚,但还没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平东将军来了,自然有天子主持公道,这也是陛下的初心”

看似是在帮荀彧说话,然他很快就话锋一转“只要曹将军还政于天子,平东将军必定欣然前来,到时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还政。

这话题就很严重了,言下之意是指曹操在独揽大权,荀彧面红耳赤,不知如何辩答。

荀攸见‘日常争吵’又开始了,不由打了个呵欠,开始闭目养神,他知道一般这个时候,就是自己可以神游的时候了

“一派胡言,孙策做贼心虚自然不敢前来,干曹将军何事?”

说话的是曹操新任的陈留主簿,温恢。

随之,为响应温恢,新任御史大夫华歆也出列答道“孙策之过,其本族叔父和兄弟早有所言,臣以为陛下当收回平东将军之职,并号召各路诸侯伐之”

“大胆!华歆,你这是在教陛下做事?”

“某怎么是教了?某这是在说清事实本质”

“…”

霎时间,朝堂之上乱作一团,嘈杂之声犹如市井之所。

刘协对孙策不满,但对曹操更不满“行了!都安静,关于平东将军之事,朕自有计较,尔等无事便退朝吧”

经这么一打岔,众人才止住话语,知道今日又如往常一样,不欢而散。

荀攸没想到今天这么快就安静了,睁眼给小叔使了个眼色,之后随着人潮退出大殿。

来到司隶校尉府,荀彧将今日朝堂发生的事,尽数告知曹操,后者黑着脸,沉默不语。

“主公,杨业有郭阳撑腰,最近越来越放肆,若长此以往,陈都恐会有变,因此属下建议,不如给郭阳找点事做,转移他的注意力”

“公达的意思是?”

“洛阳残破,天子不是想回去吗?我们又没有足够人手,他郭阳手中不是还有六千近卫?给他钱粮,让其去修整洛阳,这事他断然不会拒绝”

“如此便只剩郭侃手中的城卫军,等郭阳走后,想办法将之分化,如此杨彪便没了凭靠,看他还怎么蹦哒”

一直是荀攸和荀彧在讨论,两人其实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对策,此刻不过是说出来而已,可曹操并没有反应,抬头看去,只见后者一脸凝重,似在想什么事,良久

“少让天子和这群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接触,兖州不能再乱,等郭阳走后,把刘协孤立起来,杨彪等人监视起来,在中原局势没有明朗之前,这个命令不得改动”

曹操是想明白了,现今天下想做霍去病的估计没有几个,但想做霍光的太多太多。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任由刘协乱来,他日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孙策之事,无论真假,首先都要树立起皇室威严,招了你孙策,你不来,那就是你的不对,哪怕兖州能有今日还多亏了孙策,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只能严惩不贷。



祖茂端拿着锦衣卫送来的竹榫,仔细的看了又看,确认后一叹“大公子还有没有说什么?”

锦衣卫摇了摇头。

祖茂紧跟着又问“那大公子知道要找本将军做什么吗?”

锦衣卫还是摇头不知。

这就很难办了,孙坚让自己保管的,别说锦衣卫,哪怕是贾诩,郭嘉之流来了,也不能轻易交付的东西。

“此事,你先回去复命,就说我收到了,老主公交代的事,让大公子不必担心”

随即,祖茂只身来找程普,将竹榫拿出来“德谋,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

下一刻程普面上则浮现出了然的神情“大荣是从?”

“锦衣卫”

“那…大公子是什么意思?”

“他恐怕还不知道这竹榫意义,否则也不会只派了锦衣卫前来,连一句吩咐都没有”

孙坚留给孙策的可不是一般的东西,那是他在洛阳皇宫找到的传国玉玺。

原本是打算留着以图它日,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后来就和几个大将说了句,先把此物交给祖茂保管,如果以后有它用,再拿出来,否则就把此事淡忘掉。

不过在之后的交流中,这竹榫就隐隐成为了接班人的标志,此刻孙策拿出来,就意味着当时孙坚虽然中伏很突然,但好歹还是交代了后事,这令祖茂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般。

这也是孙坚老部下并没有跟随孙策离开的原因,他们拿不准孙坚最后是否有遗命。

“要不,我们去一趟临淄?”

“让君理去吧,主公留下的兵马,我们必须看着”

孙坚走后,他的兵马自然就由祖,黄,韩,程四人掌握,孙暠倒是想来插一手,可惜根本没人听他的。

“既如此,我们也该给大公子,不对,是主公,献上一份大礼!”

孙坚留下的人马中,有陆军和水军,但鲜有人知还有骑兵。

这里面有一部分是当初孙策给孙坚的,剩下的则是孙坚自己的,由韩当率领。

因为江东水系纵横,这支兵马在与袁术对战时,都很少露面,更不用说入主江东之后。

祖茂的意思就是将这支队伍送给孙策。

骑兵的关键不在马,而在骑手上,要知道培养一名合格的骑手,需花费巨量的时间和经历。

“另外,听闻之前主公曾在江东开辟了钱塘和东冶港,我的意思是让公覆申请调防富春,明面上是与某共同抵御山越,实则为主公南下做准备”

就在两人商议之际,刘协又收到一个关于孙策的负面消息。

孙暠,陆骏,张温等人联名指认,名震天下的华夏商会,实则是孙策的产业。

孙策坐拥富可敌国之资,拒不上供,行迹实在可疑,当严查。

这封奏函让孙策处境雪上加霜,即使杨彪等人有心相助,也无话可说,相反还得换上一副气愤的神情。

看着高台上威仪而庄重的龙椅,刘协慢慢走上前去,先是仔细观摩着,而后抚摸着,从椅背到扶手,从扶手到坐面,做工堪称精益求精,世上绝对找不出第二把相同的椅子。

然而这把龙椅,是曹操才让华夏商会送来的,售价不菲,听曹操的意思,其价格足够买来几十车的粮食。

偏偏华夏商会有最好的匠作工人,世人都以拥有华夏商会的家具来彰显身份,身为一朝之帝的刘协,自然不能免俗。

慢慢的坐定,刘协一拍扶手,怒道“通知孙策即刻来陈都,否则后果自负!”

第一百五十七章 埋下一颗种子

“再加一些布浆和竹浆,试试看,这还不能用,要白,还要有光泽”

马均非常给力,一个多月下来,根据孙策的指示,他已经成功造出后世的草纸,不过这并不是后者所希望的成品,将蔡伦纸改进,不仅能打击虞家,还另有大用。

“主公,这些海珠,又当如何处置?”

甘宁从海上运回来了大批珍珠,当然,这些原本都是属于魏家的,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珍珠在这个时期,是非常值钱的,但纵观整个历史,它顶多是用来做奢侈品,而非流通货币,所以,孙策毫不犹豫的说道“交给和珅,告诉他,这是军资”

必须要说清楚,否则指不定和珅会不会中饱私囊。

从匠作坊出来,迎面碰到神情仓促的贾诩,只见其看到孙策后,更是加快了脚步。

“主公,天子让你务必去陈留述职,圣旨已经下来了,您看”

述职是贾诩委婉的说法,根据圣旨内容,这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看完后,孙策根本不太担心,在他想来,有本事你就派人来抓我。

不过,唯一让他不爽的事,刘协令他上供。

这就非常让人恶心了,华夏商会的事,到底是瞒不住了。

“让奉孝与和珅来找我”

郭嘉之前给孙策出了四道计谋,用来应对江东,当时孙策只采允了其中一个,便是离间世家之间的关系。

目前为止,实施的都还不错,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夸奖一下魏参的积极配合,凡是给他挖坑,他都会自动往里跳。

搞得现在和虞、顾两家关系十分难看,打心底里认为他们已经和孙策,有不可告人的勾当。

此外,陆家和张家也有不小的矛盾,这个起因便是权力划分的不均,言及此,又不得不对魏参竖起大拇哥,就在张温和陆骏争执得不可开交之际,他又跳出来,叫嚣着魏家也应该有更大的利益,他们可是抛弃了世代交好的孙家!

放飞了一会心绪,郭嘉很快来到孙策面前,先交流了一下目前的江东局势,而后直入主题“可以开始第二阶段了,华夏商会已经瞒不住,必须找到江东代理人,等致斋到了之后,你把江东情况告知他,再好好商议商议,务必一击必中”

江东的情况,总体就是孙粤,孙暠明面上最大,实则凡事都要过问陆家和张家,如今的江东孙氏,要兵没兵,要威望没有威望,张温和陆骏俨然成为了郭汜、李傕这一角,而扮演刘协的自然就是孙权。

之后便是朱家,顾家,虞家和魏家。

朱家代表朱桓,已经在孙策手下办事,肯定不会把他们定为目标。

其次,虞家和贺齐关系匪浅,顾家和朱家也有很多利益往来,这两家是最容易攻破的。

魏家,则因为海盗一事,威信渐渐不如从前,在六个家族里成垫底之势。

听完郭嘉赘述,和珅眼珠子一转,谄媚道“若是这样,属下倒建议先只和顾家交涉,许其利益即可”

孙策也是这个意思,虞家和顾家里,他更偏向于顾家,对于木材行业,他有匠做坊,更有华夏商会的完整物流,任何品质的木材,都可以获得。

顾家来此,也不过是重新扶持一个家族而已,在商会体系里,江东是必然要选两个家族,出来作为会员代表。

可虞家则不一样,孙策研制的造纸术领衔这个时代几百年,他非常有信心,凭此来掌控大汉朝的经济体系,如此很多事情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反正打仗打的就是后勤,何不先搞垮敌人的后勤?

为此,虞家自然就被排挤在了这个名额之外,别说虞家,即使和珅孙策也没打算让他来管控,这个人只能是自己人,绝对忠诚还要有经济头脑。

三日后,顾雍正在街上闲逛着文玩。

时至今日,街面上很多东西都透露着浓郁的孙氏气息,为此,顾雍必须要赞叹一句,孙策创造了一个新的文化流派。

五言,七言绝句层出不穷,歌赋更是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尤其是那种气宇轩昂,军旅征伐的歌赋,最为受人们追捧。

无论是康成公,还是水镜先生,亦或是人所皆知的蔡伯喈,庞德公,赵岐,孔融等人,都对孙策的文采赞不绝口,康成公郑玄更是称其为‘骄子’。

拿出一联‘将军别友’再细细品味,醉人心脾,当时孙策在台上的豪情万丈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顾雍的抉择也是身不由己,怪只怪孙策太过强势,每到一个地方,最先受到打击的并不是山匪流寇,而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

能长存于今的家族,都不是普通人,肯定会对此有所防备,甚至是反击。

孙策有今日,其实是他咎由自取。

念及此,顾雍又在想,可孙策还是逃脱了,接下来就要面对他的兵锋。

李靖在沛国,甘宁在广陵,杨业在下邳,听闻前不久周瑜所率领的平虏军,也进驻了汝南,整个江淮北部,尽在孙策掌控之中,形式岌岌可危。

“请问是顾雍,顾元叹先生吗?”

正在走马观花,突然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拦住这么一问,这可是江东,顾雍觉得很稀奇。

“正是,小友是?”

“顾先生,是我家主人有请,在汇香楼”

汇香楼,是秣陵最大的酒楼,表面上是朱家的产业,实则是由华夏商会掌控。

“你家主人是?”

“家主朱桓”

果然,顾雍心里实则也早就有数,这只不过是证实了他的想法,问题是,朱桓乃孙策手下的干将,此刻找他必和江东事宜有关,最有可能的就是充当孙策的说客。

略作犹豫,顾雍立马决定过去看看,这次与朱桓相见,断然不会是坏事,或许可以聊聊家族产业的事。

汇香楼,三楼包厢内。

顾雍很不解的看着面前这人,显然他并不是朱桓,尽管有几年未见,不可能变化这么大。

“呵呵”

和珅温文尔雅的一笑,起身解释道“阁下一定就是顾大人了吧,在下乃华夏商会会长,和珅,初次见面,不胜荣幸”

华夏商会和珅!

顾雍很好奇,两人并没有交集,而他却突然来找自己…

当下,他回忆着目前已经掌握的信息,只得出一个结论,他是孙策派来的。

“对不起,阁下若没有其它事,本官便要告退了”

见朱桓可以,但见和珅就不一样了,才坑了孙策一把,还弄死了孙坚,在这个关键时候,可不是和孙策手下见面的时机。

“顾大人切莫担心,在下只是来做生意的”

“做生意?你们华夏商会,占据了我整个江东的木材市场,还有什么生意可做?”

“如果我说,华夏商会愿意退出木材市场呢?”

“不仅如此,还把现在商会内所掌握的一切木材渠道,包括匠做坊的制艺,交给顾大人你,怎么样呢?”

商人,全都是无利不早起的,唯利是图是他们的座右铭,顾雍可不相信和珅会这么好心,孙策会这么犯贱。

“不好意思,本官事务繁忙,先告辞了!”

说着,就站起身来,作势离去。

淡然一笑,和珅双手环头枕在靠椅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结果顾雍还没走到门口,朱桓便推门而入“元叹,何必呢?”

“你之所以算计主公,不就是为了家族兴旺,

如今主公主动示好,奈何拒绝?”

言及此,和珅重新坐正,面容一换,无比的坚定“顾家,以木材的开发和加工为主要产业,其中伐木场十八座,工坊三十二个。此外,还有三座染坊,两座酒坊,房产十七处,耕地两万零四百七十一亩,其余零碎不在话下,顾大人,不知这份数据可准?”

这一刻,顾雍心里是震撼的,没想到和珅对他的家业了如指掌,甚至在耕地方面,比他还清楚。

然而,这只是开始,和珅继续爆着猛料“张家,盐场四十六座,布坊三十二个,船厂两座…江东四大家族,吴郡四大家族,尽在我和珅眼皮子下面,不好意思,朱将军,口误口误”

和珅尴尬一笑,继续道“顾大人若想鱼死网破,哈!我和珅乐意奉陪,就是不知道,你的木材场能不能拼过我的矿场”

“当然,如果你愿意帮助平东将军之大业,方才说的,悉数奉上!”

与孙策相处久了,和珅对给一棒再来个甜枣运用得相当熟练。

没有再说什么,让顾雍好好思考,良久,后者无奈的问道“平东将军要我怎么做?”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合围

当整个江东呈现出和谐美满的画面时,殊不知这一切不过是昙花一现。

人们就发现物价毫无征兆的涨了起来,以前一吊钱能买不少东西,现如今,却只能买一袋米。

孙粤也发现了端倪,不停的给世家压力,认为是他们哄抬物价,只为了在赶走孙策后,取得更多的利益。

世家们则非常冤枉,这种杀鸡取卵的事,他们怎么会做?

一时间,整个江东人心惶惶,因为钱已经不值钱,要出去买个什么东西,得抗上一大麻袋,而后就很自然的出现了以物换物的情况。

当然这是三个月后的情况,现下,孙策正在为他的大杀器--纸,而苦恼。

这份苦恼来自于,他手中的一左一右两样东西,左边是后世普通的打印纸,另一边是后世常见的通用货币。

这两个东西,是他花了18个兑换点从小v那得来,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和马均解释,自己是如何得来的。

难道又来鬼神之说?

孙策撇了撇嘴,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神棍了,这打印纸还好说,软妹币上可是有画的,有伟大领袖,问题是还有简体汉字,这可不是他能解释清楚的。

想了又想,孙策只能硬着头皮先出去,别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马均坐在位置上等了半天,十分狐疑,主公说要给他的样品,可这都过了不少时间,怎么还没出来?

思索间,孙策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块黑色的布条,还没等马均问出声,前者率先说道“其它人先出去”

窸窸窣窣,下人们很快退出房间“把这个带上”

接过布条,马均还是很迷糊,只听孙策补充道“戴在眼睛上,记住手上的感觉”

都做到、说到这份上,马均如果还不明白什么意思,那就枉活了三十年,显然主公是不想让他看到那所谓的纸。

安安分分的绑好布条后,马均还又用自己身上的白布条再加了一层,孙策也不阻止,毕竟如果真被人看到软妹币,少不得要解释很多,还不一定解释得清楚。

将孙策递来的纸拿在手上,第一感觉是质感很硬很平整,不似蔡侯纸或者他之前生产出来的,皱皱巴巴,稍微用力就会碎些边角。

但之后又感觉很软,无论怎么抖动都不会坏掉,似乎还能对叠,甚至多次堆叠,这两种矛盾的现象,集中在一张纸上,实在匪夷所思。

“摸清楚了吗?”

“恕属下愚钝,这双眼一闭,似乎连感官也减退不少”

孙策当即无语,这才想起来,当人们习惯用视觉去评判东西后,再损失这项感官,短时间内会判断失衡。

“把眼罩取下来吧”

恢复光明后,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孙策递来的一张白纸,这张纸非常白,白得刺眼,白得发瘆。但从触感来判断,似乎比刚才的要硬许多,最直观的便是比刚才大了不少。

“这…似乎,和刚才的”

“嗯,和刚才的的确不一样,你就把这个造出来,至于你最开始接触到的那张纸,忘了吧”

就在两人针对纸张做讨论时,孙策的一再忽略,终于引起了天使的不满。

来到临淄已经快半个月,作为刘协的使者,他连孙策长啥样都不知道,更没有消息反馈,这令他非常头疼。

“唉?天使大人,主公正在商议事务,不能进去”

“哼,平东将军好大的官威啊!本使可是代表陛下,如果今日还不给本使一个说法,定要到皇上面前参一本”

孙策皱着眉头,示意马均先下去,而后将天使迎进来“上使既然已经将圣旨给了本将军,缘何还在临淄逗留?”

这说的什么话?使者很是义愤填膺,你孙策回信都没有一个,他怎么走“如此看来,平东将军是收到了本使的圣旨,那就劳驾与某一同西进吧!”

“抱歉,本将军在临淄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近期实在不得空,天使先回,待某忙完手中事务,自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眼下,孙策说什么都不会再往龙潭虎穴而去,同一个坑,没道理栽那么多次。

“送客!”

凌操连拉带拽的,把自我感觉良好的刘协使者,拎出将军府,塞进马车里,和车夫道了句:没到黄河口,不准回来!

转瞬,孙策即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回到陈留当天,天使对自己的冷遇,添油加醋的哭诉着,如何如何藐视圣上,如何如何不尊圣命,总之是有多无礼说多无礼,有多狂妄说多狂妄。

结果两日后,锦衣卫得到消息,曹操,袁绍,刘表三人开始集结部队,准备从三路出兵攻打孙策。

“来吧!来吧!都一起来吧!正好老子闲得蛋疼,把吕布找来”

今日的结局,孙策早有预料,要说三家人围剿自己,这算少的,因为孙粤到时候必然会插上一脚,只不过由于路途遥远,刘协或者曹操并没有联系上他而已。

孙策也希望能有此一战,一来引蛇出洞,加剧江东家族势力的瓦解。

二来则是给手下将领一些信心,让他们看到平东将军府的实力,三家势力又怎么样?照样能化险为夷,甚至处之泰然。

“正如之前的分析,虽然说是三家,但其实真正有威胁的只有一家,那就是刘表”

这次青徐豫三州保卫战,是孙策一早就和郭嘉等人商议好的,各级军团领袖,各郡太守都知道这是一次有目的的引战。

所以,当收到曹,袁,刘三方准备围剿孙策时,后者治下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慌乱,相反一切更是井然有序,稳稳妥妥的准备着应战。

“袁谭还在我们手里,袁绍必然不敢把我们逼得过于紧迫,何况他又不是不知道岳鹏举的厉害,加之还有苟延残喘的公孙瓒,他必然不会倾巢出动,很可能只是举旗响应,顶多试探性的攻击一番,有岳飞在,北路无忧”

孙策点点头,法正说的没错,看似势力最大的袁绍,对他们其实威胁最小。

更何况,他和曹操之间可不是完全的和平模式。

“曹操,虽号称十万人马,然善战之兵不过两万,此外洛阳还有白波军和郭汜势力需要防备,年初他们又效仿我军实施屯田,相信曹操所遣人马不会超过三万,有李靖,王训任意一支都足以应付”

刘晔很清楚曹操军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曹操其实和袁绍差不多,做做姿势,摇旗呐喊一下就行了,真打起来的可能性不会超过三成。

粮草是他们一直没有解决的问题,负担一个朝廷的开支,已经让他们够呛。

打仗?别人不来打他们都算阿弥陀佛了。

“刘表,虽然战力不足,但他们的确是最麻烦的,本就是汉室宗亲,随便引出五万训练有素的士卒当不是问题,属下建议,这一次主公当把南方作为主战场”

年轻一辈的都在出谋划策,作为老一辈的代表,贾诩,李儒渐渐地淡出人们视野,但程昱却属另类,他可不在乎什么人情世故,心里想到什么就必须要说。

“大家别忘了孙粤,孙暠!对江东,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两人我必须要见到,活的!”

在场众人不会把这事忘了,就在几个月前,他们的主公差点阴沟翻船,虽然孙坚的死与他们没有太大关系,不过这可是关乎孙策的面子问题。

“顾氏已经在掌控之中,他们将会不留余力的帮助我们,只要主公的承诺兑现即可。魏氏和张氏,上个月和甘宁在海上碰上了,由于被紧追不舍,为避免隐藏地的暴露,便和魏,张两家进行了交锋,二十三艘联合海船里,除魏晨的那艘外,尽皆击沉,张温家将张质生死不明”

说到江东问题,便只有掌控鹰眼的贾诩来回答,好在后者将江东事宜熟记于心,很快就给出了振奋人心的消息。

“嘿嘿,还有,最近属下和陆家也接洽上了,迫于生存压力,陆骏已经同意为商会收集金银,扩散铜钱,不过对投效一事,他闭口不谈”

和珅终于盼到了自己发言的机会,他是第一次,以孙策下属的身份,参加这么隆重的早会,只希望能给众人留下一个好形象,尤其是在程昱面前。

“至于虞家,只要马均能按时研制出来,依我对虞翻的了解,主公要他做什么都行!”

尽管和珅做的非常好,但不得不说,就这副嘴脸,程昱只会加深对他的差评,阅人无数的他,一眼就能看出谁清谁腐。

“很好,只要断了孙粤的外援,使其孤立,再断了百姓对其的拥护,父亲呕心沥血打下的江东,便不会落入外人手中”

这便是孙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孙粤不是喜欢败人名声吗?

那他孙策就要孙粤一无所有,还要背负一世骂名,含恨而终。

“此番应战,各军守区不变,解烦,龙骧,陷阵营与本将军同行,另外,虓虎军进驻豫州颍川,提防刘表从南阳北上”

第一百五十九章 传国玉玺

就在囤积粮草之际,孙策迎来了一位贵客,朱治。

作为父亲的元老级下属,孙策对他是十分恭敬的,迎进大堂,奉上好茶,法正,郭嘉陪坐在旁。朱治没有和孙策绕弯子,直接拿出包袱皮,呈递出去“大公子,哦不对,主公,这便是老主公留下的东西”

孙策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竹榫,竟然让朱治亲自跑一趟,而且看样子,似乎这其中另有玄机。

打开一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赫然印入眼底。

玉玺!孙策的第一反应是这便宜老爹隐藏得够深,连他这个儿子都不知道还有这玩意儿,虽说演义里,有讲过孙坚在宫殿里找到过玉玺,但出于对演义内容的不信任,孙策只以为这是老罗的艺术手法,不想居然是真的。

旁边郭嘉和法正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难怪刚才朱治问了句是否可屏蔽左右。

玉玺,相传被摔过一次,缺了一角,而后以黄金补之,显然这是真品。

然而,真品在此,那刘协手中的又是?前段时日从陈留发来的圣旨上,可是清楚的印制有玺印。

皇帝专用的印章始于周朝,到了秦朝才称之为玺。

但一般来说,皇帝共有七个玉玺,分别是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和天子信玺,它们都由符节令丞掌管。

最后一块称之为传国玉玺,也就是孙策手中的这块,虽然没有具体作用,但意义非凡。

传国玉玺,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而这八个字是由李斯所书写。

有这传国玉玺,在名义上就等于拥有了‘皇权神授、正统合法’的天命。

秦始皇死后,历代帝王都把传国玉玺视作国之重器,对其奉若奇珍。

孙策自然不知道这些含义,实则,他现在只会认为刘协是不是刻了个萝卜章。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此乃天意!”

“恭喜主公,主公有此宝物,大事成矣!”

虽然法正和郭嘉一再道贺,但孙策还是蒙的“这东西有这么重要?玉玺而已,没有玉玺,我就不能成大事了?”

孙策的不明白在于,历史上真正的孙策,不也是拿这东西不当回事,给袁术换人马去了吗?

此言一出,即使是浪荡游子郭嘉,也不由苦笑不得“主公有所不知,此乃传国玉玺,蕴含的意义重大,得之则‘受命于天’,失之则‘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就不被视为真命天子”

“然也,然也,今刘协手中只有其它六方行玺,而无传国玺,这是气数已尽的象征,主公获此玺,乃天选之人,果然,果然,主公不一直称自己为龙子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或许是看到传国玺,让两人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法正尽然把孙策之前的‘妖言’信以为真。

朱治是已经被震撼了足够长的时间,要相对冷静很多“主公有所不知,其实老主公在生前曾表达过,日后谁有玉玺,谁就是他的继承人,所以,老臣来此,还有一问”

“哦?叔父请讲”

如今还能让孙策心甘情愿称一声叔父的,恐怕也就孙静,朱治这批老臣,不超过七个人。

“老主公可是亲手交给你的竹榫?”

“嗯”

“何时,何地”

“就在父亲诞辰的当天下午,中刺之后,当时让我拿着竹榫找祖茂,未想是如此重要的事,否则定亲自前往”

现今想来,还有些庆幸,这么关键的事,自己竟然随意的派了一个锦衣卫前去,好在没出意外。

“如此,那便没有问题了。主公,对江东可有什么见解?”

“依属下看来,只要有德谋,公覆他们在,主公下江东,易如反掌”

这一会,就换朱治着急了,既然找到正统,那他们几个老臣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畏手畏脚,只要孙策在,孙权等人,哪怕是吴国太,都根本不重要,尤其是,孙策还有了子嗣。

“此刻还不行,某还有不少计较”

孙策把包袱皮重新裹起来,想了想,还是放到自己身前“正如叔父所言,拿下江东易如反掌,但江东世家林立,我不希望待拿下江东,还要空出一只手来清理内部,最好的是能用两只手,两只脚,一心一意的对付山越。而眼下,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进行清扫,事实上,相信叔父也有所耳闻,长江有蛟龙军,沿海有海盗,内陆还有华夏商会,我要让江东世家支离破碎的同时,还要让孙粤这个老匹夫失去民心,如此江东不战可下”

“其二,某刚恶了天子,此际正是曹操,袁绍,刘表三路人马共击我疆土之时,我做出势弱的迹象,必引得那两个家门败类,倾巢而出,这时,我再反过头来,集中兵力,优先荡平他们手中人马,没有世家,没有民心,没有兵卒,江东必将人心涣散,分崩离析,说不定,还不等我出兵,江东已经有人投离叛逃”

“其三,江东的内患其实并不是世家,山越才是让人头疼的地方,严白虎,费栈,祖郎此起彼伏。我有意让江东的统治瘫痪,就是为了引他们出来,给几座城池也无妨,攻城总比在山里瞎窜好,待消灭了出山的这批有生力量,找几个愿意投诚的,再入山则事半功倍”

孙策的分析将朱治惊呆了,原来从秣陵逃走后,孙策就已经开始对孙粤势力进行布局,还连带着算计了世家和山越,这份计智,非常人可比。

当然,这也并不是孙策一个人的功劳,实则是集结了郭嘉等三位祭酒,以及李儒等三位指挥使的智慧得出的结论。

就这份计划,可以说世上鲜有人能识破,更别说有破解之法。

良久“如此,主公希望属下等如何做?”

“一切照旧,时机一到,你们见机行事即可”

“善,另外还有一事,之前老主公遗留下的骑兵,约有四千,在江东,他们没用武之地,义公做主将他们全部派来临淄,此刻按脚程算,应该已经过东海郡了,主公可自行安排”

“哦,那倒是好事!”

朱治这边已经没什么事,自然就转道回了江东,他要把新主公的英明睿智,告诉给黄盖他们听,这可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半月后,孙粤终于得到了孙策三面受敌的消息,当下兴奋不已,连忙命人召来孙暠和几大家族。

“孙策即将腹背受敌,此乃天赐良机,我们当集中兵力,攻略广陵,获取物资,以解燃眉之急”

这段时间,因为华夏商会的有意为之,市面上突然涌现大量五铢钱,还个个崭新,成色十足。

当孙粤发现不对劲后,立即赶走了华夏商会,封停了不少商会的交易兑换市场。

但为时已晚,百姓们早已不安分,一些稍微远的州郡,即刻出现了烧杀抢掠,甚至还伙同山越,攻略县城,江东已经烽烟四起。

其根源就在于物资匮乏且价格高昂,而铜钱犹如路边石子,根本不值钱,失去了作为流通货币的价值。

对外战争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可以转移江东的注意力,后世的德国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动了世界大战。

经过了这么久,魏家势力已经岌岌可危,但此刻仿佛听到了,只见魏参蹭的一下站起来“我魏家还有两千私兵,可以一战”

但这一次,孙粤根本就不在乎魏家的倾囊相助,转头看向张温和陆骏。

“唉,我张氏如今也是自身难保,罢了,便再出兵一万吧,无论成与不cd不会再新添兵力”

作为大家族,你想在州牧那里获取好处,自然有先决条件,那就是州牧有难,必须鼎力相助,两者相辅相成。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江东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张家情形也并不乐观,海盐被断,市场经济被破坏,也就是好在他们是有底蕴的大家族,有不少存粮,否则和魏家的情况只差不好。

“我陆家就算了,没有船,什么都做不了,这次无论胜负都与我陆家无关”

陆骏很洒脱,不计较得失,说完就走,但这洒脱得有点过了,似乎根本不在意,气得孙粤一时说不出话。

张温也是一愣,随即面色一沉,看来,陆家是另有它法,不过这它法,却很值得回味。

陆骏走后,虞翻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也同意出兵五千,他不像张家,本来就很少豢养私兵。

之后顾家,在‘意料中’的,仅同意出兵三千。

其余各家族,大的出兵千八百,小的三五百,反正,还是给孙粤凑齐了三万之数。

但这也是各家族最后压底箱的棺材本,尤其现在还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还真是多一个人都没有。

有了这三万人,再加上孙暠手中的新兵,以及黄盖那些老不死的家伙,到底还是拼出八万人马。

接下来,孙粤只需要静待时机,一旦孙策那里传来交战的消息,他就立刻挥师北上,直捣广陵。

孙策也同样在等江东和联军的消息,不过还没等到他们出兵的消息,反倒是等来了马均造纸成功的消息。

这可是他一直所关注的,当即丢下所有事务,径直往工部而去。

第一百六十章 少年英才

兴致匆匆的,孙策来到工部坊,此刻里面正发出欢欣鼓舞的吆喝声,人声鼎沸。

见到孙策前来,马均热泪盈眶的呈上研制的纸张。

一左一右有两张,若不是大小不一,孙策几近分辨不出来哪一张才是他兑换而来的。

“德衡,你这是立了大功啊!”

拿着‘新出炉’的纸张,孙策感慨万千,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了纸,那么接下来的计划便可如期进行。

“知道研制方式的人有多少?”

“算上属下,有七个人”

“全部叫来”

孙策要做到万无一失,纸张的研制方式,包括原材料使用比率,必须严格保密,马均不用说,109的忠诚,足以让他在一众同僚中,名列前茅。

而剩余六人,则不然,只有三人是忠心于自己,另外两人却是忠诚于马均,当然这到无伤大雅,只要马均不出问题,他们就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

余下一人,只能说抱歉了,他的家室将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不过本人,则会交由李儒秘密处置。

“纸张,是我非常重视的一个项目,万不可走漏风声,它的生产,就交给你来全程跟进,现在我不会要求量,但进度也不能太慢,但之后必须达到量产,若要安插人手,你可以先选,最后交由我来定夺,忠诚是第一要素”

和马均吩咐了一番后,孙策拉住正在一旁啧啧称奇的刘晔,进入空无一人的工作间“字刻得怎么样了?”

回到临淄后,因为马均身负重任,刘晔就充当起了印刷项目的负责人。

相比研制白纸,印刷术就简单了许多,不过是刻字而已。

“常见字已经刻得差不多了,按论语来判断的话,再检索一次即可”

“刻字的事,先放一放,我有一项重任交给你”

有了纸和印刷术,那么纸币的出现就顺理成章,然而这关系到他治下的经济命脉,孙策首先就是要找一个靠得住的人。

虽然是一项划时代产物,但孙策还是要做好被盗版的可能。

“以后,这种纸我会让马均在生产出来后,直接运到你这来,接下来,你要把它们切割成这种大小,再…”

这一刻,孙策讲述的便是印钞过程和理念。

纸张的生产过程和配料,这是第一层保护措施,孙策相信,至少五年内,不会被其他人找到其中奥妙。

印刷术,则不是太靠谱,只要稍微有些智慧的人,就能想到,字是怎么印上去的,关键还是纸张。

但保密纸张的研制,也并不是万全之策,所以在印制上就需要下一番功夫。

在这个时代,不可能,也没有条件制作水印或者防伪码之类的东西,但只要纸币一出现,防伪就势在必行。

从工部坊出来,孙策先去了一趟康城书院,找到蔡邕,向他要了一幅字。

蔡邕的书法造诣非凡,尤其是他的‘飞白书’,用这个作为第一道防伪标识,可谓‘仅此一家,别无它号’

而后,又去预备役找了高顺,找他虽然也是为了防伪标识,但显然后者是不可能直接对孙策有任何帮助。

不过,在此之前,为求高难度防伪,孙策有意召唤一个后世的画家,在询问小v之后,他得到的信息是,至少也要花费80个兑换点。

然而,眼下他只有74个,在身边,又没有贡献的将领里,就只有高顺。

来到预备役,并没有第一时间找到高顺,只好给士兵说了一句,结果后者是撒欢式的去找人,而后又打霜式的回来报告:正在练兵,脱不开身,孙策若有急事,可自行去找他。

见士兵难堪的低下头,孙策是又好气又好笑,行吧,这也就是高顺,做出这番行径倒属正常,如果是和珅敢这样,绝对掉一层皮。

安抚了一下士卒,正要前去找人,恰好营门口来了大批人马。

这谁呢?驻足观察,很快便有人来报,说是从江东来的骑兵,杜畿让他们先到预备役报到,一来等候他孙策的安排,二来,也可以学习学习规矩。

原来是老爹的遗部,孙策想了想,还是先出面交流一下,正好解烦军也准备扩军,有他们作为嫡系部队,再好不过。

不难看出这支人马,确实是一支难得的队伍,士兵个个精神饱满,令行禁止,颇有龙队的气势。

实则这正是当初孙贲参考龙队,为孙坚打造的。

当得知孙策恰在此处,领头人赶忙前来参拜“属下邓当,见过平东将军”

能让韩当高看一眼,作为顶替孙贲的人选,孙策自然要用系统查探一番,但可惜,也就是个三流武将,做做偏将没什么,要做统领,就有点牵强。

孙策并没有‘以貌取人’,亲自扶起邓当,而后扫了一眼其它士卒,方说起冠冕堂皇的话,以及近期对他们的安排。

这些都没什么,就在他训话完毕,打算转身找高顺之际,突然听到邓当吃惊般的喊道“吕蒙!你小子怎么在这!”

原来是听到孙策在此,本偷偷瞒着自家姐夫参军的吕蒙,自然就向前挤了几步,打算看看叱咤风云的平东将军。

怎想,下一刻就被发现了。

也难怪邓当现在才发现,盖因为吕蒙此际才十五岁,却长得像十八岁似的,穿着军装,若不是靠的近了,一般很难发现。

只见吕蒙嘿嘿一笑,摸着头皮“姐夫”

“小兔崽子,快回去,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缘何?平东将军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和董卓交战了”

拿孙策说事,邓当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强词夺理“那是平东将军,你能和平东将军相比?快回去,否则定然告诉你母亲”

“告诉母亲也无妨,但家里贫贱,如何能再养下我这七尺男儿?若我还不思变,恐怕母亲也会饿死在家里”

吕蒙家里其实并不富裕,不仅如此,还很拮据,好在有邓当这个女婿,时常接济吕家,可即使如此,吕家仍旧还是一贫如洗。

邓当自然也知道这个缘由,没想到吕蒙竟然有这份思维,着实不简单,只是想到吕家他是单传,万一他出什么事,如何向自己妻子交代。

“行了,邓将军,虽然这是你们的家事,不过某以为,你这妻弟非一般人,不若让他选择自己的路”

适时的,孙策插话,打断邓当的思绪,没想到主公去而复返,还是因为这小舅子,不由得受宠若惊。

至于吕蒙,也没想到孙策会替自己说话,当下双眼一亮,正要再说什么,孙策则口风一转。

“然而军旅非同儿戏,打仗也没有这么简单,这位小兄弟,如果你想参军,现在肯定不行,军队也不招16岁以下的孩童,但有一个办法,不仅可以让你明年铁定入伍,还能当上个小军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在听到吕蒙这个名字的时候,孙策下意识的用系统查探了他,结果正是历史上设计让关羽败走麦城的吴下阿蒙,士别三日刮目相待,指的就是他。

不过,这个时候的吕蒙还略显稚嫩,能力数据,连黄巾降将都不如。

但有历史作证,对于他的培养,孙策就十分看好,相信从康城书院出来后,绝对会是得力干将。

孙策的话,就相当于变相给了吕蒙承诺,这令他十分向往,也信服起眼前大不了他多少的主公“若如此,小儿愿意听平东将军之言”

与少年吕蒙的会面只是一个小插曲,毕竟要用他那是以后的事,现下最重要的还是纸币。

高顺现在的忠诚度有83,这算很不错了,要知道即使在吕布手下时,他那忠诚度都没有超过80,来到临淄,除了让他做了自己喜欢做的事以外,百姓对孙策的评价,其实反倒占了很大因素。

高顺等了很久孙策,都不见其人,只以为是他刚才因练兵,无暇抽身,而怠慢了主公,甚至是恶了孙策。

现在想想,自己这么多年,这臭脾气确实该改,正打算去面见孙策,认错,结果后者就来了。

“抱歉啊,高将军,刚才临时有事,耽搁了”

没想到,孙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向自己道歉,这让他心中一暖,同时也自嘲起来,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主公,本就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他却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不应该。

“高顺,见过主公”

第一百六十一章 开战序幕

和高顺的交谈还算顺利,因其本身就对刚才的道歉一事,心系好感,再加在练兵方面的探讨,让高顺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学到了东西。

下一刻,高顺的忠诚度,便达到了孙策的预期目标。

得到高顺的忠诚度后,孙策已经拥有81个兑换点,刚好符合召唤条件。

‘小v,召唤一名精通绘画的历史人物出来吧’

‘嘀,宿主目前拥有81个兑换点,请问是以80为消耗点数吗?’

‘嗯,对,召吧’

‘嘀,恭喜宿主获得明朝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寅,将在十分钟内,与宿主见面’

风流才子唐伯虎?

不知为什么,说起这个名字,孙策第一反应便是后世的某位著名演员加导演,只不过,这数据也太难看了吧。

力量37,技巧42,谋略63,内政88,才艺96。

总共才326,这和他记忆中文武双全的唐伯虎差距实在有点大。

不过技能仔细一琢磨,倒是挺完美的契合了他的要求。

真迹:所做作品,无人能模仿其内中神韵。

唐寅是被贾诩带来的,为了纸币防伪一事,之前孙策曾一度公开招募画师,但一直没有令他满意,结果唐寅便借了这个契机。

唐寅的出现,无疑解决了防伪的根本性问题,再加上级难模仿的飞白书,以及纸币本身的材质,孙策只需要再在里面加入一些周边元素即可。

“这么说来,你还是一个落榜生?”

“落榜?”唐寅手中的画笔一顿,想了想这个词意,无奈的笑道“是啊,落榜”

唐寅是吴郡人,系统给他的设置是康城书院一考的落榜生,落榜的原因并不是成绩不好,而是大病了一场。

不得已只能退出考试,总之,系统这个设定很具有尿性。

唐寅需要画八幅图,分别用来对等1,2,5,10,20,50,100,200面额的纸币。

要画好这些,非一朝一日之功,在观看了一会那所谓的落霞孤鹜图之后,孙策便离开了工部。

时值五月,江东孙家终于等来了好消息,刘表令蔡瑁发兵五万,出南阳攻颍川,又令黄祖出江夏以侧应。

黄祖,孙策对他可一直是有些怨念的,就因为他占据了一个随机任务栏,这次总算能和他对上话。

带着解烦军,陷阵营还有龙骧卫,合计两万人,孙策也浩浩荡荡的离开临淄,往汝南进发。

同行人员还有郭嘉和法正,刘晔则因为还要主持纸币和印刷事宜,孙策并没有让他同行。

不过,或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谋士的重要性,已经不需要再有任何人和他说,所以虽然刘晔因公务而耽搁,但顶替他的却是贾诩和李儒。

…“陛下,曹操出兵了!”

国舅董丞私下里面见刘协,将近日朝廷上下所发生的变动,如数告知。

献帝听后不由垂头丧气“如此,便是真恶了孙策,将来谁还能助我脱离魔爪?”

原来,所谓的天子下诏,讨伐不臣,其实都是曹操一手包办。

最开始召孙策入陈留,虽然是刘协的手笔,但实则述职是假,求助脱离曹操才是真。

十五岁的刘协,已经有了自己的评判能力,曹操对他而言,其实不过是另一个龙潭虎穴,一心想独立自主的他,并不能得到曹操的支持,反而还多加掣肘,直到现在,彻底被软禁。

“都是那个吃里扒外的叛徒,若不是他,朕何以落得今日下场”

刘协所指的叛徒,是郭侃。

作为郭阳的族弟,献帝对他是十分亲近和重视的,什么事都会与他商议。

可惜郭仲和不是郭子仪,对刘协没有那么高的忠诚,当郭子仪去洛阳后,他转头就把天子卖了。

在郭侃的认知中,曹操显然比刘协要有实权得多,而且他本身就是个进攻欲非常强的人,刘协又没有本事镇得住他。

曹操则不同,有手段,有能力,有实力,还有魄力,仅仅聊了两次之后,郭侃便认可了这个枭雄。

反正他也觉得郭子仪太过迂腐,愚忠,不适合这个尔虞我诈的时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生存下去的不二法则。

“其实不然,臣以为时至今日,却是个机会,只要孙策能拖住曹操,陛下再秘密的四方求援,定能逃脱升天”

“可如今朕被幽禁在此,消息又如何传的出去?而且,你也知道,凡是与朕接触的人,都会被严厉搜查,朕无计可施啊!”

董丞听罢,也是唉声叹气,此事只能从长计议。

…公元196年,汉建安元年五月末,曹操‘进封’为司空,出兵三万,屯驻襄邑,目标直指粱国。

随之袁绍也派出大将审配,并韩猛和蒋义渠屯兵两万在清河郡,力求给鲁肃制造压力。

曹操和袁绍都出兵了,刘表自然也就不会落后,因其对汝南,早就垂涎欲滴,所以这次是派出了大鼓部队,力争拿下汝阳,再伺机夺取汝阴,如此荆州北方的战略要地,尽掌握在自己手中。

六月中旬,江东也开始了兵力调动,孙暠手握八万大军,进逼江乘,不顾蛟龙军的威胁,顶风造船设寨。

鉴于敌军人数确实众多,周泰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上报甘宁,后者一看,马不停蹄的又递交给孙策。

至此,局势大致如下:

背嵬军,两万vs审配(袁绍),两万--对峙于平原。

蛟龙军合杨家军,四万vs孙暠,八万--对峙于广陵。

碧甲军,两万vs曹操,三万--对峙于粱国。

虓虎军合恣睢军,四万vs蔡瑁(刘表),五万--对峙于颍川。

平虏军,两万vs黄祖(刘表),两万--对峙于汝南。

解烦军、龙骧卫、陷阵营,两万--机动。

联军出动了二十万人马,号称三十五万。

孙策则出动了十六万人进行抵御。

一时间,各方人马都剑拔弩张,只待一声令下,这场围猎,亦或博弈,便正式开始。

不过,在开战前,还有一个小插曲,那便是孙策莫名其妙的获得了衣带诏。

这让他很是哭笑不得,搞了半天,自己又变忠臣了?怎么想学坏就这么难?就差敲锣打鼓说自己坏人了。

但这次,刘协也是迫不得已,不仅仅是孙策,连袁绍,郭汜他都发了求援信。

只不过孙策得到的是衣带诏,其余人得到的有长袍诏、内衬诏、手帕诏、更为夸张的还有袜子诏和衬裤诏,总之,那天董丞从宫里出来,全身上下都是密函,好在检查人员一如既往的,只是搜身,并没有让其脱衣服之类的。

拿着衣带诏,说真的孙策不知道该如何使用,问向旁边的几个军师,众人都认为,这东西还没有到具体的使用机会,但后面的事谁说得准?

一切先照常进行,该打仗就打仗,该杀人就杀,

该完成任务就完成任务。

将衣带诏随手放入怀中,孙策没有表现多么高冷,向来人解释道“待本将军处理好一应事务,某一定会挥师北上,拯救天子与水火之中”

来者却很着急,像他们这种送信带话的,最怕就是得到这种答案,和没有答案几乎一样。

“平东将军,陛下的意思是,希望将军你能尽力拖住曹操,不让其回陈都,如此,天子则自有办法逃离出去”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虽然这次战争是曹操发起的,但他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延缓孙策的发展进程,曹操好利用这个时间,稳住兖州,开发关中,积攒粮草,为将来做打算。

孙策的重中之重则是江东,充其量还有个江夏,如此而已,真要缠住曹操,那就必然会开辟第三个战场,这并不是曹操和孙策的初衷。

信使不知道孙策的腹稿,继续出言道“如果陛下能从陈都逃脱,必然会给平东将军加官进爵,而且像曹操这种有不臣之心的诸侯,陛下一定会向世人,揭露其嘴脸”

听到这孙策眼角一挑,这信使不简单,明面上是在说曹操,其实也是在威逼利诱自己。

“行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告诉国舅,我最多能困住曹操三个月,之后就再不是本将军的责任了,无论他要做什么,尽快”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二世祖蔡煦

“让侧翼包围过去,中军接应前军后撤”

黄祖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周瑜,竟然能把他逼到这份上,两军对垒,对方显然是游刃有余,而他却发现除了退军,别无它路。

尤其是那震撼人心的新式武器,比所谓的油罐弹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天前,黄祖为了打探这所谓平虏军之虚实,让一支偏军踏入戈阳地界,不料被周瑜全歼,一个逃兵都没有。

得到消息后,黄祖自然心有不甘。

不顾副将的阻拦,起大军攻安阳,又令刘磐伏于半路。

孰知,黄祖的一举一动,全在锦衣卫的监视下,周瑜根本不管安阳的得失,出兵直捣钟武县城。

等黄祖反应过来后,不得不匆匆忙忙的选择回援,断了安阳,他周瑜还能从戈阳和新息回撤。

可断了钟武,黄祖再想进江夏,只能强攻,或者绕路南阳郡。

好在安阳到钟武不算太远,黄祖只需要急行半日,即可抵达。

结果,刚到钟武地界,他却反遭到魏延的伏击,迎面而至的,是铺天盖地的爆裂弹。

爆裂弹是油罐弹的改良升级版,当油罐弹慢慢被人熟知后,他的震慑和杀伤力,很快就降至最低点。

而且渐渐的,袁绍也很好的发扬了中国人模仿的能力,虽然威力不如自己,但着实刺激到了孙策。

不进步就意味着倒退。

考虑到震慑力,爆裂弹顺势而生。

原理还是一样,利用热能膨胀,加上爆炸,不过里面装的是铁片而不再是油,这种铁片,即使没有外力,也十分容易让人受伤。

对于使用这种武器,马均最初是反对的,感觉太过于残忍,但对孙策而言,他需要的不是杀伤力,而是震慑人心,以使敌军未战先胆寒。

马均自然是拗不过孙策,只能按照吩咐,投入人力,大批量生产,才有了今日这场毫不费力的胜利。

退守钟武城内,再一清算,死伤在两千之数,于黄祖而言,已经算得上一场大败。

而平虏军则进驻鄳县,也不逼迫黄祖,只是每天朝城内邀战,敌人不出来,那就朝上面放几支箭。

黄祖自知交锋必败,便询问手下,当如何对敌。

手下大将张硕答道“我们荆州长在水军,而孙策所部长在陆战,奈何用彼之短攻敌之长?”

这番见解,令黄祖恍然大悟,当即决议放弃钟武,择陈就带兵一万,据守汉水北方大门,安陆。

黄祖却回到西陵,加紧募兵,收罗船只,以求在汉水挫败周瑜,从而反攻汝南。

至于那乱飞铁片的东西,黄祖也想到了克制的方法,陆战容易被骑兵冲阵,可水战就不一样了,不用担心骑兵的问题,有盾牌作防御,再加上弓箭压制,足可抵挡靠手投掷的爆裂弹。

然而,事与愿违,当黄祖退到汉水之后,周瑜就没再前行,反而回到钟武安营扎寨,做出一副将在此地长驻的迹象。

至于再北方一点的颍川郡,王训和吕布,对蔡瑁就没这么温柔了。

蔡瑁有一子,名叫蔡煦,仗着蔡家的势力,和父亲的能耐,成为南阳一霸,惹了不少人命官司。

对这种事,刘表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对荆州的统治,很多地方还要靠蔡瑁。

但老这样,也不是个事,便用言语来敲打蔡瑁。

后者觉着再这样下去,这个儿子迟早也会废掉,便让他插队到自己的行伍中来,一来看着方便管教,二来也可以混点功绩,将来继承自己的衣钵。

而这一次围剿孙策,在蔡瑁看来,就是一个混功绩的好时机,让蔡煦随军,并安了个闲置。

但蔡煦是什么人?

飞扬跋扈惯了的主,什么人镇得住他?

听说要打孙策,心里那股不安定情绪就开始作祟“全军跟小爷冲,擒王训者,重重有赏”

这是蔡煦和王训交锋的情景,整个人犹如打了鸡血一般。

蔡瑁都还没有下定义该如何作战,只是在观察敌情,反而还在后阵的蔡煦,此际已经冲到他身后。

王训已经打出了自己的威名,而蔡瑁也不是战场雏鸟,对方行军布阵的独到之处,很快就察觉到。

但偏偏在这个时候,自己的后方部队竟然越过中军,来到了前阵,下一刻就有冲击而出的事态。

“什么情况?是谁的队伍?”

“回将军,是,是小将军”

“混账!告诉他不得轻易出阵”

可这个时候哪儿来得及通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蔡煦无脑出阵。

“鸣金!鸣金!”

未战先鸣金,这是示弱的表现,原本士气高昂的蔡瑁军,下一刻就偃旗息鼓,旗帜也七零八落,纷纷掉头回撤。

然蔡煦即使听到鸣金,也没打算回头,他可是南阳一霸,平日都是别人见着他绕道,哪儿有自己后撤的道理?

尤其是听到鸣金之声,他心里还反质疑父亲懦弱、胆小,不由狠狠抽了几下马屁。

王训见着蔡瑁军从镇中彪出一支人马,又在鸣金,这种矛盾的行为让他很是费解。

不会是有诈吧?

可这鸣金鸣得真切,对方那支人马冲得更真切,不像有问题,莫非就是来送人头的?

“定公,文达,你二人去会一会这支人马”

吕岱和李通领命而去,刘基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分析道“敌军先冲出一支人马,而后才鸣金,呵呵,恐怕是蔡瑁想让其退兵,想来这支部队里有对他很重要的人”

王训想了想,觉得刘伯温分析得很有道理,当即定睛一看,果然在敌阵中有一小将。

就在此时,对方镇中又冲出一支人马,根据锦衣卫的讯息,这当是蔡瑁的亲卫营无疑。

“果然还是司马大人慧眼如炬,蔡瑁亲卫营也出来了”

“吴霸,你领本部人马前去抵挡”

“喏!”

既然已经鸣金,自然就不会再有其他部号出阵,现下蔡瑁所能依持的,便只有亲卫营。

对于和荆州军的初次交锋,王训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计较,吩咐完管亥压阵之后,他便默默地和刘伯温退回营寨中去,这一仗他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接下来该商量的是整个战役问题。

“将军,下官认为是时候和温侯做商量了”

在孙策军,每一个部队番号权力最大的只有一个,所以虽然恣睢军和虓虎军近在咫尺,但两人却是各打各的。

比如现在王训在昆阳,而吕布则在鲁阳。

两人的战略目标都是以阻止刘表军入豫州为基准,夺取南阳郡为目标。

但他们并没有做过多交流,孙策对此事也比较头疼,军中有一股竞争风气是好的,却不代表断绝往来,这也是他一再强调的事。

“恐怕没这么容易,现在温侯在鲁阳畅通无阻,他很有可能率先拿下南阳,然一旦合作,就意味着他要把功劳分一半给我们”

“此一时彼一时,温侯在鲁阳已经有不少时日,却迟迟未进,就是因为雉县,要过这里到南阳,就必须要过淯水,虓虎军没有船只,再加上现在是汛期,他们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过河,反而来昆阳,走堵阳,过博望,是到达宛县的最快途径,相信温侯和陈宫不会舍近求远,这也是为什么堵阳昆阳一线,蔡瑁布置了四万人马,而雉县只有一万人马的原因”

正说着,营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两人不由看向营帐门口,只见李通扛着一个人进来,狠狠地摔在地上,还啐了一口“呸,这小子,抓来了,王将军,军师,你们猜是谁?”

只见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子,躺在地上,尽管被绑的严严实实,还是不老实,一个劲的在地上瞎扑腾,一会像条濒死的虫子,一会像条离水的鱼,嘴里还呜呜个不停。

王训看了直皱眉,他向来是主张宽待俘虏的,这绑的跟粽子一样就算了,怎么还封着嘴?

“把他嘴松开,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后面进的管亥听了赶紧加快脚步,阻止道“别,王将军,这小子太吵了,好不容易才给他噻上的”

“胡闹,恣睢军什么时候变山匪了?”

王训这句话还真不是有意,但管亥听后,倒是立即住嘴,身份问题可是他永远的痛。

话刚一出口,王训就后悔了,这话说的完全没经过大脑,不由又补充说明着恣睢军军规。

“那王将军,这嘴是我封的,和管兄弟没有干系,还是让我来松吧”

说着李通就伸出黑漆漆的脏手,在蔡煦脸上一抓,而后才拿出布条。

“咳咳咳…你们…咳咳咳…”

王训还没来得及问话,只听蔡煦就吼道“快放了老子,小爷是蔡煦,蔡瑁是我父亲,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敢这样对我,小爷我一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通!你个王八羔子,刚才在小爷脸上抹什么呢!杂碎,狗娘养的!呸!还有孙策那个挨千刀的,等小爷出去了,我要让你们鸡犬不宁,女的全卖到青楼,男的全部为仆,哦不,貂蝉小爷要留着…”

蔡煦还在骂什么,王训已经无暇去听,只见他默然的走到李通旁边,捡起刚才的烂布条,扔给后者,随即一脚踹在蔡煦的肚子上,才使其停止谩骂。

“咳咳咳…你,敢踢老子,咳咳咳…”

“堵上”

见此,王训不得不想到:看来刚才几人是深有体会,才做出这番行径,以后自己还当谨慎才是。

“你们…呜呜呜”

李通堵上蔡煦的嘴后,又解恨似的补了一脚,方问道“这小子,口无遮掩,为免坏了主公心情,不若杀之?”

孙策要来汝南,是大家都知道的,由此李通才有此一说。

然蔡煦听了,那还了得,怎么说杀就杀,眼睛不由瞪得老大。

正在担惊受怕之际,又听刘基说“不可,此人本司马有大用”

听到这,蔡煦开心的点着头,是啊是啊,他还有大用。

第一百六十三章 珠联璧合

蔡煦被抓,蔡瑁自然急得焦头烂额,连忙修书找王训,愿意以钱粮来交换,在他看来,荆州和孙策没有不死不休的恩怨,甚至两家一直还井水不犯河水,用些许钱粮,应该能换回自己的儿子。

但哪有这么容易,光凭蔡煦对孙策的谩骂,就足够让他死够十遍,何况刘基对这小子还另有它用。

‘拿南阳来换’

这是王训给的回复,简单说来就是没打算还给蔡瑁,就算再怎么重视蔡煦,他也不可能拿刘表的南洋还回一个败家子。

可紧跟着,王训就莫名其妙的退了,而且一直退回了郾县。

蔡煦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蔡瑁打又不敢打,只能被王训牵着鼻子走,在昆水边上找了一个地方扎寨,继续交涉。

‘南阳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王训你愿意放人,他可以选择回军宛县,不再参与此次围剿’

蔡瑁是打算先把蔡煦救出来再说,反正退兵也可以做做样子,一旦救出蔡煦,他立马就会选择重新出兵。

‘拿宛县来换’

王训的第二次回复,让蔡瑁气的直跳脚,虽然看似从郡降低到了城,然而宛县是南阳的郡治,把这座城给王训,和把南阳给王训有区别吗?

愤怒归愤怒,蔡瑁还是只能按下性子,厚着脸皮,‘喜笑颜开’的继续回信,去贴王训的冷屁股。

然而这一次,蔡瑁的回信却如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得到回复。

原因在于,刘基派往虓虎军的信使来了消息,吕布同意了两军的联合,但只共同布置作战方针,统筹问题则仍旧各自为阵。

事实上,虓虎军的麻烦正如刘基所预料的那样,在雉县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局面。

没有船只,他们不可能过得了河,另外河对面的郦县中,荆州宿将文聘又严阵以待,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可趁之机。

由此,对于刘基抛来的橄榄枝,吕布和陈宫一商量,当即拍板更改作战思维。

至少,恣睢军和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陈宫和刘基的碰面,意味着虓虎军和恣睢军的合作正式开始,两人就南阳攻略上,交流了很多意见,大多时候都是一拍即合,大有一种想见恨晚的情谊在其中。

同时,也对彼此的战力充满了信心,果然,孙策指派的军团负责人,都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此番南阳之战,我们就这样定下来,公台以为如何?”

“极好,伯温之布局,巧夺天工,南阳可定矣”

“哈哈”

在这番抵足长谈的交流之中,两人惺惺相惜,不自不觉竟然过了一晚,坐在主位的王训早已沉沉睡去,见此情形,不由再度开怀大笑起来,有庆幸,也有满足。

‘嘀,由于陈宫和刘基,两人相性相近,能力值总和相差在20以内,兼属同一阵营,且陈宫的技能--明策,和刘基的技能--运筹,有共通之处,两人产生羁绊,获得羁绊技能,合璧。合璧:计谋成功后,友军全属性上升2%’

‘嘀,系统进入不定期更新,期间查询等基础功能可照常使用,兑换等特殊功能将暂停使用,预计更新时长8小时’

刚到鲁国正准备扎营的孙策,突然被一大块馅饼砸中,不由神情一滞。

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他都没有发现一个打桩的榔头,正朝着他脑袋击来。

“主公……小心……”

“啊?……”

‘砰’关键时候,孙贲总算收住下沉之势,让榔头从孙策身边划过,然就这么一瞬,孙贲已经汗流浃背,大口的喘着粗气。

“怎么了?”

听到孙策还没心没肺的问怎么了,孙贲很是恼火“伯符,你怎么突然愣神了?!”

终于,孙策发现了身旁的榔头,以及惊魂未定的孙贲,稍微一想,歉意道“哦,不好意思伯阳,突然想起一件事,伯海,你来搭把手”

其他人到不会认为孙贲是有意为之,只是刚才那一幕实在太危险,偏偏孙策却不以为然。

孙策出神是因为他发现,好像自己并没有和周瑜有技能共通,兴兵和激昂是和力量相关的,而周瑜的英姿和强谋是与统率和谋略相关,他们两者好像没有‘共同话语’

这是其一。

其二,相性,到底是什么?

这么久以来,孙策翻遍了所有系统阐述,都没有对相性有明确的说明。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孙策想要达成羁绊,完全没有参考,只能默认为和周瑜相性相同。

‘小v,我和周瑜之间如果要达成羁绊,技能是否能共通?’

‘嘀,目前宿主还没有技能可以和周瑜达成共通’

果然,孙策暗自点头。

‘那,是否能详细解释一下相性是什么’

‘嘀,目前小v还不能为宿主具体解释相性,但宿主可以理解为两个人之间的性格,是否容易相处,比如一见如故,或者投缘。相性相似的人之间,越容易产生羁绊,相性相差越大,则两人越容易大打出手’

‘那我的相性是怎么样的?’

‘嘀,抱歉,目前还无法查询宿主或其他人的相性,相关功能,需要宿主升级系统才行’

结果,孙策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索然无味之下,孙策打开武将数据,一一查看。

在册的武将有105人,包括阵亡的典韦、徐和及李乾。

没有获得兑换点的武将则有包括蔡邕在内的二十五人,其中主要是集中在平虏军和虓虎军,还有豫州官员和青训将领,想要完成主线任务,还需一定时间。

其次目前和孙策五维总和相差20以内的,有三十来人左右,其中能让他看得上眼,且技能又和他有共通的,只剩甘宁,要不找机会试试?

等等,系统刚才提示有更新,正是在陈宫和刘基达成羁绊之后,先看看情况再说。

想透这个点,孙策继续回到营帐之外,此刻已夕阳西下,所有人正热火朝天的准备晚饭。

孙策原本计划是直接去汝南的,途中这次的临时更改,自然是因为答应了刘协要拖住曹操三个月。

曹操屯兵在己吾、襄邑、考城一带,因为这里有李靖的碧甲军,然突如其来的孙策打乱了他的部署,只能让曹仁再从东郡调兵一万,和乐进共同驻守东平国。

虽然曹孙两军现在是敌对阵营,但局势仍旧很平静,没有战争,没有试探,甚至连出早操,孙策都是在泗水边上,唯一让曹仁不安的,便是孙策没有进鲁县,选择在野外扎营。

这意味着,一旦孙策动起来,那将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兖、豫之间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画面还是调转到汝南,吕布、王训这里。

在刘基完成布局之后,蔡瑁终于得到了王训的回复。

‘想要你儿子,后天中午来昆阳城外,备好三千石粮食’

蔡瑁对这个消息,举棋不定,很明显这是阳谋,什么儿子和粮食,都不过是借口。

尤其是对方还没有限制随同兵士。

“看来这一仗是在所难免了”

蔡瑁自言自语,刚开始有些犹豫,随即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坚定。

蔡瑁听从刘表的派遣,引了五万人而来,又有文聘,张允等干将协助,再加上是主场作战,蔡瑁还是有信心能和声名在外的王训,吕布两人交战。

虽不至于大胜,但打个不相上下,应该不难。

对于蔡煦,他只能毅然的选择放弃,这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不肖子,就任他自生自灭吧,能活下来固然好,死了,自己也只能当做被王训割下一块肉。

然儿子可以再生,家族却只有一个。

不得不说,孙策对世家的态度,从根本上激起了世家对孙氏统治的反抗。

这个情况,虽然在战争初期会有些举步维艰,但只要迈过这个坎,之后就会一帆风顺。

修整一晚之后,蔡瑁给文聘去了一封信,言及定要对吕布严加防备,他此去昆阳必然是场大战,且一时难以脱身,务必要保证他的后方安全。

文聘欣然允诺,作为荆州的新兴将领,他也渴望能通过此次作战,获得功勋,得到嘉奖。

只是,这份担子对他而言,似乎有点沉重。

文聘愁然的看了看河对面,那里有一只为世人所惧怕的虓虎,尽管目前为止,还没有和他交上手,但仅仅听到名号,就不由得使文聘抖擞着精神。

虓虎军抵达雉县已经半月有余,最初他们四处搜罗船只,好在对此,文聘已经先一步做好防范,不让任何船只进入淯水,包括打鱼的扁舟。

以至于吕布近日转变为伐木,造船。

对此,文聘有些不以为然,如果吕布带的是两万木匠,他兴许还会担心,可这两万士卒…文聘撇了撇嘴。

‘让他折腾吧’

心里如是想到。

不过,为防万一,文聘还是每隔五百米,设置一个瞭望台,旁边辅以信号台,只要发现虓虎军,滚滚浓烟便会升起。

文聘则会立即带队阻截虓虎军登陆,在陆地上他不敢说要和吕布一争长短,可水里,他有百分百的信心,让吕布望而生畏。

第一百六十四章 计赚粮草

两日后的早上,蔡瑁如约启程,往昆阳出发。

事先,他就已经探查好了周边情况,王训出乎意料的,没有做任何安排,就好像是真要用他儿子来换粮食,如果真是这样,那蔡煦也实在太不值钱了。

从堵阳出发,顶多一个时辰,就可以到昆阳,然蔡瑁小心起见,还是走了两个时辰。

来到昆阳城下,差不多就是正午,先令一人前去告知,大部队则驻扎在叶县的村落里,好歹也算有个依靠。

信使得到了王训的回复,不过要让蔡瑁先交粮草。

作为荆州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三千石粮草并不算什么,更让他在意的是,王训究竟是不是真有心放了蔡煦。

因此也没有讨价还价,不到一刻钟,就让装满了粮草的马车,出现在昆阳城外。

可是,到底还是出现了情况。

“将军,他们只要谷粮,不要糠粕,也不要土豆”

蔡瑁并没有期待没有意外发生,他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他还做了不少准备,可千算万算,没想到王训来这一出。

他手上现在哪有三千石谷粮?三千石陈米倒是有,不过那是两三年以前的,给士兵食用的。

“让他们等半日,蔡奇,你领人回博望去准备”

这便是刘基的计中计,要想击败敌人,除了正面硬撼之外,还有使计。

自古以来,要想用计击败敌人,最常用的,便是水火之策,以及焚粮断水。

而当初两人的合谋便是焚粮之计,但他们并不可能随意进出蔡瑁的屯粮之所,更别说还带着大部人马。

所以,陈宫先出阳谋,让其不得不乖乖就范,再之后,以粮草不符的缘由,让蔡瑁重新筹备。

而虓虎军只需要暗中尾随,择一人迹罕至的地方下手即可。

“继续出发!”

当张辽突击蔡奇时,后者只是稍微抵抗了一番,便举手投降,原本以为只是一个闲差,谁知道会有生命危险。

当得知,要以他生命为要挟,帮助张辽进城时,蔡奇拍着胸口保证一定好好配合。

暗自鄙夷了一下这种贪生怕死的人,然而,也正是这种人,让张辽节约了不少时间。

手下换装的时候,陈宫前来,再一次嘱咐起相关事宜,张辽认真倾听,表示不会出差池,随即领军前行。

张辽进跟在蔡奇身后,一步步逼近宛城“注意说话,但有差错,人头落地!”

“放,放心,小的一定尽力配合”

蔡奇知道,过了今天自己如果侥幸能活下来,蔡家他是没法待了,听说有个远房亲戚在西川,或许是个投奔的去处。

“城下何人?”

“蔡将军有令,前来取粮!”

对答还算是那么回事,张辽很满意,而后听得楼上城门校尉,让他们把文书放在吊篮里。

这种事,肯定不会交由蔡奇去做,真要在他们眼皮下做什么勾当的话,陈宫说过,这是绝不能轻视的环节。

从怀里掏出文书,张辽亲自放进吊篮。

未几,城楼上传出一声吆喝“开城门”

“想活命,一会就自己逃吧”

张辽轻言细语,虽然看不起这人,但再怎么说也是帮了自己大忙,虓虎军不会用他,而宛城他显然也待不下去。

没想到张辽事到临头,还会对他这个小人物上心,蔡奇有些许震动,顺着心说了句“小心了,城里应该还有八千人马”

蔡奇的回应,让张辽很意外“呵呵,你倒是个实在人,看来蔡瑁没有少亏待你啊”

这是大实话,蔡瑁在蔡家自然是家主,像蔡奇这种连旁支都算不上的借姓奴,好事没汤,坏事他当,早就有一肚子火气,只不过因为他逆来顺受的性格,蔡瑁使着舒服,才有了近侍的机会。

话不多说,城门已经缓缓开启,张辽使了个手势,领着三百精锐的虓虎军列队徐徐前行。

“唉?怎么不懂规矩,入城缘何不下马?!”

城门卫队长刚说完,就见本慈眉目善的张辽,突然挥刀迎面而来。

“稳住城门!发信号”

‘呜呜’

几乎是张辽下令的瞬间,牛角号就响了起来,然,即使如此,城楼上的城门校尉仍旧一时间不知什么情况。

‘嘀,陈宫技能合璧发动,虓虎军全军属性上涨2%’

‘嘀,张辽技能陷坚发动,统率上升至95’

‘嘀,张辽技能强袭发动,降低敌方主帅5点统率’

张辽原本就有不俗的武力和统率,在陈宫和他自己技能的加持下,对付连名号都没听过的王干,哪怕只有三百骑,也是碾压状态。

旋即,宛城东方又迎来吕布所引领的虓虎军,甚至在他们抵达城下时,留守宛城的王干,早就弃城逃跑。

“哼,一群酒囊饭袋,这刘景升的部下,不过如此”

吕布非常不满意,之前被一条河所困住,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试试手中画戟利否,结果根本是一面倒的场景。

“温侯,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乃战之上上选”

“行了,你一天就少说道几句,知道你熟读兵书”

吕布是越来越觉得薛仁贵顺眼,尤其是能让自己解闷,但有件事很清楚,从几年前开始,他已经发现自己的武道开始倒退。

要说以前的自己,虽然不能碾压薛仁贵,但要轻松获胜,却不是太难。

“温侯,且休息,剩下的琐事交给末将来处理”

剩下的事,是指烧粮草。

对此,吕布曾问过陈宫,为什么不直接占有宛城,粮草也就不用烧了。

结果回答他的,不是陈宫,反而是薛礼“宛城北有文聘,东有蔡瑁,南有刘表,三方人马能很快的合围宛城,到时即使还有恣睢军在外,可必然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得不偿失,况且宛城民心所向乃刘表,只怕还会祸起萧墙”

“相反,如果烧了粮草,蔡瑁只能后退,我军再逐渐侵食南阳北部,恣睢军攻略东部,届时,就是我军围困粮草不济的宛城,何乐而不为,围点打援再好不过”

当时,薛仁贵的见解,得到了陈宫的肯定,甚至私下里,后者还告诉他,可以把吕布的养女配给薛仁贵。

如此,内有吕玲绮,外有薛仁贵,他吕氏家族,说不定能重现吕不韦的辉煌。

再激进一点,说不准连吕雉的岁月都可以复制。

说这么多,想这么多,别说,吕布还真有了这个想法,其它不提,等再过几年,吕玲绮有了小孩,他就回家逗孙子,虓虎军便让薛仁贵接手。

宛城失守,粮草被尽数付之一炬,这个消息在蔡瑁听到后,犹如晴天霹雳。

随即明白了,什么粮草,还三千石,这一切不过是王训的计谋。

可文聘是干什么的?吕布都过河到了宛城,他不知道吗?

这还真是蔡瑁冤枉了文聘,事实上连他自己都知道,要去宛城,除了鲁阳-雉县这条线路,还有昆阳-堵阳-博望这条线路。

然而他在这边一直被王训牵着鼻子走,以至于探哨很少布置,只要昼伏夜行,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宛城是非常有可能。

尤其这件事发生之后,蔡奇失踪,这让他有了不详的预感。

但这件事,不可能是他来背锅,他必须先一步告知刘表。

就在收到消息的当天下午,蔡煦回来了,全身上下,除了嘴,都还算比较完好。

“他们是疯子吗?!为什么只打你嘴?”

“呜呜…嘶”

说着说着,蔡煦竟然就流起了口水,显然这是嘴唇失去知觉的后果。

“好!很好!哈哈,逆子!你竟然还有脸来见我!”

蔡瑁怒极反笑,就因为这个家伙,自己损失了十万石粮草。

蔡煦有口难辩,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王训的信,交给蔡瑁。

谁知看完之后,蔡瑁竟然一脚踢在蔡煦的肚子上,后者躬身飞了出去。

“来人!把这个不肖子看管起来,每日只准食用两碗米汤”

蔡煦不知所以,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两碗米汤?这比在恣睢军过得还不如,在那,他虽然挨打,但至少每餐有一碗黍米,偶尔还有些肉末汤,怎么回到家,反而似吃牢饭?

于是乎,捡起地上王训的信。

“你这儿子,特能吃,一天吃掉本将军一斗米,实在养不起,还是还给你吧,那三千石粮草,本将军也不要了”

蔡煦,还不知道粮草被焚的事,感觉这信没什么问题啊,不仅如此,他还变相的为老爹节约了三千石粮草。

迫于粮草压力,蔡瑁退兵了。

王训也没打算和他死磕,但总不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刘基又出了个注意,此刻蔡瑁犹如惊弓之鸟,必定不敢和我军过分纠缠,可一路跟随,逼迫其进入宛城。

第一百六十五章 蒯越议事

蔡瑁军灰头土脸的在官道上行走,王训在后面尾随,就像在护送似的。

刚开始,他们还担惊受怕,以为王训要半路击之。

结果在他们轻装急行了一个时辰后,终究还是缓了下来,本想列阵迎敌,怎知王训也放慢了脚步,没有任何开战的意思。

“这王训到底想干什么?打又不打,就跟在后面”

“恐怕是想等我军疲乏了再给予最后一击,我们当节约体力,整军休息,用过餐食之后,再前行”

张允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但此事实在太奇怪,如果王训想下手,现在无疑就是最好的时机。

“全军休息!”

当下,蔡瑁也不管王训到底想怎么样,反正再这样下去,他们必然不战自溃。

正如他所料,王训也全军原地修整,蔡瑁在营寨里见了,气愤的敲打着寨门“子应,你再带一万人马,前去挑战”

“唉,德珪,没用的,这一路上,我们已经邀战数次,都被高挂免战牌,如之奈何”

张允说的没错,他们手中有四万人,没道理被王训埋汰了一路,所以不下一次的想要和王训决一死战。

可是,王训并不接招,不仅如此,还回信让他们快回去,再迟些粮草没了,军中可能就要发生哗变。

蔡瑁听了,顿时一股无名火就窜到头顶,偏偏无处可释放,只能采取硬攻。

再之后,又是一阵爆裂弹,打得蔡瑁士兵心惊胆战,老老实实的当着鹌鹑。

“将军,前面…发现了吕布的人马”

好消息没有,坏消息不断,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看来吕布没有在宛城逗留,传令文聘,占住城池,我们转道进宛城”

…襄阳。

对于和孙策的战斗,刘表其实并没有太上心,在他想来,这是一场没有多大意义的悬念,与其关注这个,还不如和几位友人玩玩诗词歌赋。

“将军,哈哈,仲麟,你终于输啦!”

刘表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下棋赢过陈翔,虽然这么多年来,他难逢敌手,可这里面有多少水分,谁也不知道。

而同为八俊之一的陈翔,是唯一敢赢他的人。

“州牧大人,棋艺越发精进,翔,自弗不如”

“哈哈,今天赢了仲麟一阵,着实高兴,来人上酒”

就在两人饮酒作乐之际,蒯越一脸愁容的来到刘表耳边。

“什么!?”

“他蔡瑁是干什么吃的?十万石粮草没了,自己还被困在宛城”

刘表拍案而起,这可是十万石,不是十石,还有他的五万大军!

“州牧大人,蔡瑁发回来的消息还说,是文聘遗漏了吕布的人马,才导致他腹背受敌,现在能守住宛城已经实属不易,为今之计,是需要解救出那五万将士”

“吕布有虓虎军,王训有恣睢军,一个是成名已久的战神,一个是后起之秀,而荆州只剩下三万郡兵,和两万新兵,拿什么去打?”

刘表很是绝望,照目前形式看来,吕布和王训只是围住宛城,反而是个好消息,如果是来襄阳,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下官还有一言,还请主公细听”

蒯越整理了一下思路,抱拳说道“正如最初主公打算应诏出兵时,下官的意见一般,到目前而言,属下仍旧还是坚持最初的意见,我们和孙策没有滔天的仇恨,即使孙坚被黄祖击败,但那算不上什么”

“而今,王训和吕布只是烧毁了粮草,蔡瑁所部并没有实质损失,依下官看来,孙策给他们的指令,应该只是抵御,而非全面交战”

“但眼下,因为蔡瑁顾忌子嗣,让王训和吕布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恐怕孙策也很乐意看到这个局面,如果能拿下南阳自然更好”

“而我军主力深陷宛城,可以说是援尽粮绝,主公再另起援兵,王训和吕布自然就会围点打援,这对于一支新军来说,是很不乐观的,况且现如今,还有谁能统率这支新军?”

“另外,据汝南传来的消息,黄祖实则也没有取得多大进展,主公最初想靠蔡瑁做吸引,而下汝南的布局陷入僵局”

“因此,属下建议,趁时局还不算太糟糕,当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往鲁国,找孙策细聊,我们为安全退出此次征战,给予赔偿,而他们只需要退出南阳,安心对付孙暠,想必,孙策不会拒绝”

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要是孙策在旁听到这番言论,也不由会为蒯越鼓掌,不得不说,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孙策会十分开心的接受这个议和。

然而,刘表不是孙策,更不是蒯越。

他看不到这其中的缘由,尽管蒯越解释得很清楚。

但拿下汝南,为荆州新增一个门户,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

“此次联盟,除本将军之外,还有天子,袁绍,以及孙粤,孙策又不是三头六臂,异度缘何这么悲观?蔡瑁不是还有两个弟弟吗?让他们领兵救援即可”

蒯越很无奈,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已经看出刘表报着的是侥幸心理,还有对天子,袁绍,甚至是江东孙氏的期待。

可是,这根本不一样!

“主公,蔡中,蔡和乃纨绔子弟,实在难堪大任。还有天子,相信其实主公您比我更清楚,前些日董丞发来的密诏,绝对出自天子之手,他在向我们求援,在兖州的根本就是曹操的人马。相反,作为汉室宗亲的您,更应该听从天子的号召,而非任凭曹操摆布”

终于,刘表犹豫了,他回想起那封藏在长衫夹缝里的密诏,刘协在哭诉着,祈求着。

最初刘表是不相信的,甚至还一度认为是孙策的伎俩,可在最后印着刘协的私章,一切疑惑便迎刃而解。

“行了,异度你先下去吧,此事我会好好思量”

待蒯越离开后,陈翔犹豫不决的开口说道“州牧大人如果觉得难择,不如问问黄公亦或庞公?”

黄公,黄承彦,是南郡大士蔡讽的女婿,也就是蔡瑁的姐夫。

庞公,庞德公,襄阳人,常躬耕于襄阳岘山之南。

两人是荆州的名士,也都曾拒绝过刘表的请仕。

虽然他们人不在官场之上,心却时时刻刻关注着天下大势,并且还培育出了不少在将来举足轻重的人物。

譬如,徐庶,诸葛亮和庞统。

刘表有八俊之称,可这和黄承彦与庞德公比起来,就差了很远,至少在当时是这样。

陈翔的建议,很快就被刘表记在心里,决议明日便找两人询问。

无论刘表最后怎么决定,身在鲁国的孙策肯定是无法知道的,他甚至连现在荆州是个什么局势,都不太关心。

因为曹操出兵了。

曹操可不是蔡瑁,被吓一吓,就得当鹌鹑。

尤其是荀彧发来消息,说最近一段时间,刘协很不安分,和郭阳郭子仪联系得过于紧密,在郭侃已经无法再打探任何消息的情况下,荀彧闻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味道。

李靖的碧甲军虽然和曹操打了不少交道,可真正意义上的战斗,这还是第一次。

曹操,夏侯惇,夏侯渊,曹纯,曹洪等人带着三万大军,在虞县已经和李靖交战五日,双方还只是试探阶段,并没有投入过多兵力,从结果看来,他们对接下来的战斗,都不是很乐观,尤其是曹操。

他要顾忌的东西太多了,这次联合作战,本是打算拖一拖孙策,企图让孙粤能发挥最大的效果,可没想到竟然把自己赔了进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孙策直接就和他对上眼,按道理,不是应该去找孙粤麻烦的吗?

而后,他才做一些渔翁得利的事。

“孟德,这李靖着实不好对付,臧霸,王凌,李典,陈到四人指挥有度,配合默契,普通性质的试探没有多大意义,说不定反而我军的虚实,李靖已经看了个七七八八”

作为一线人员,夏侯惇看到了很多,他必须承认,就士兵素质和能力上来说,他们差了一个层次。

“行吧,明日由妙才带队,让曹纯和于禁配合,做一次正面交锋”

“无论成败,我们都回陈都”

荀彧的来信一次比一次严重,看来这次回去之后,该好好整治一番朝堂,否则在外作战始终不能安心。

“喏!”

‘嘀,随机任务三开启,曹操已经决定退兵,为了完成对汉献帝的承诺,每成功拖住曹操一个月,奖励十个兑换点,最多五个月’

这便是孙策无心它顾的缘由,可惜这又是一次非常不顺意的任务,他更希望是在和黄祖或者孙粤的战斗中,获得随机任务。

而且还五个月,孙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只待三个月,剩下的就看刘协的造化。

第一百六十六章 孙策的蝴蝶效应

虞县在粱国国治的东北方向,除了几片丘陵之外,总的来说地势还是很平坦。

曹操选择在这里和李靖开战,其主要原因就在于视野开阔,他有三万人,对方是两万,显然,只有正面对抗,他们的人数优势才能体现出来。

战斗开始于上午的巳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刻钟,于禁正指挥着人马,试图冲破陈到的阵地。

而夏侯渊则打算断开陈到和李典之间的联系,为曹纯腾出空间。

不得不再一次提起的是,孙策的到来,的确引发了不小的蝴蝶效应。

历史上的虎豹骑,推测应该是出现在是曹操担任汉丞相之际。

也就是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当时亲军制度更新换代,新增了中领军一职,但当时这个职务,应该还只是留存于曹操脑海中的一个构思。

因为建安四年,正是他和袁绍大战之际,一度打算迁都的他,可不会有心思捣鼓部队。

所以准确来说,理念兴于建安四年,而具体实施则应该在袁绍病逝之后,至少也是官渡大战之后。

但孙策的到来,助长了他的这份执念,虎豹骑由此而成,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难其帅’的经历,而是直接选定了曹纯为帅。

李靖在山丘之上,看到了在旁备战的虎豹骑,虽然不知道这股骑兵到底有多厉害,但任凭骑兵对步兵冲阵,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宣高,看好对面那支骑兵,只要他们出阵,无需我的命令,即刻前去迎击”

臧霸统领的,是李靖麾下的精锐部队,有个别号,称作‘泰山勇卒’。

军如其名,臧霸麾下的将士每一个都悍不畏死,视死如归,勇卒二字用得实至名归。

李靖和曹操的对弈是宏观操作,掌大局,观局势。

而夏侯渊、于禁和陈到、李典之间的战争,就是微观操作,拼勇武,打细节。

可惜,尽管于禁和陈到能打个不相上下,李典却有些招架不住夏侯渊淋漓的攻势,尤其是在夏侯渊发动了技能后。

‘嘀,夏侯渊技能威名发动,全军士气高昂,增加两倍机动和反应’

开启技能后,夏侯渊的士卒,身手敏捷了不少,对比之下,李典所部就显得很笨拙。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李典已成败势,大批曹军出现在陈到和李典中间,硬生生的撕开一个口子。

战场的变动,被一直注视着夏侯渊的曹操所看到,无疑,此刻乃是再好不过的时机。

“子和!上!”

现在的虎豹骑还不算很多,只有三千骑,但每一名骑手都是经过严格筛选而来,最次的也有两年行军经历。

‘嘀,曹纯技能骑练发动,统领骑兵时,统率加5,所属骑兵力量加3’

虎豹骑参战的时机,让李靖频频点头,曹操果然不是好对付的,难怪孙策两次来信,让自己不要轻敌。

好在自己已经早有准备。

几乎是在虎豹骑出阵的下一秒,臧霸就领着泰山勇卒也跟着出列了。

“投枪”

见敌阵有一彪人马也随着出阵,还是冲着自己来,曹纯当机立断,选择远程打击。

霎时间,密密麻麻的短枪,犹如下雨一般,往勇卒头上倾泻而来。

“散!”

臧霸紧盯着敌阵,见敌骑刚把手往后摸,即刻就下达了散阵的口令,解烦军龙队的作战方式,他实在太熟悉,刚才那一举动,正是黄忠采取远攻的起手势。

当然这说来简单,主要还是依靠丰富的临阵经验,至少这若是换做薛礼来的话,必定死伤大半。

而臧霸的损失则超乎曹纯意料外的低,没想到,威势逼人的攻击,轻易就被化解。

实际上骑兵的这种攻击方式,已经渐渐被淘汰,毕竟投枪造价不菲,又重,不如油罐弹和爆裂弹便携,杀伤力和威慑力都不是投枪可比。

泰山勇卒是清一色的步兵,但李靖对它的打造和要求,却是按照克制骑兵的要求而去。

因此,勇卒们拿的都是钩镰枪,配的远程武器则是手弩,杀伤距离在三十到五十步左右。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让臧霸屡试不爽的秘密武器--落地刺。

这东西大概有樱桃大小,由四个刺角组成,角尖非常锋利,即使带着皮手套,也得小心翼翼使用,用来包裹它的皮袋,更是里三层外三层。

这是孙策在打造马蹄铁的过程中,构思出来的,

设计灵感自然来自于忍者的一种止步暗器,虽然叫不上名字,但他知道原理。

这东西无论你怎么扔,朝地面的一端都会呈三角状来支撑,而最危险的则属向上的突刺。

“撒!”

勇卒们纷纷从包囊里,取出落地刺,往前投掷,而后利用手弩算准距离,一面射击,一面后退。

奔驰中,曹纯看到了臧霸撒了一地什么东西,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遭到弩箭的打击。

在这个时代,弓弩是克制骑兵的不二法宝,在第一轮射击下,有不少虎豹骑骑手坠落马下。

好在重新装上弩箭需要不少时间,曹纯当即下令分左右两队,接上臧霸刚才散开的阵型。

可是下一秒,毫无征兆的,前阵竟然人仰马翻起来,不少马匹无故的马失前蹄,有的侧翻,有的倒栽葱,甚至还有不少前空翻似的倒下。

包括曹纯自己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摔得七晕八素的,摇摇头,重新站起来,捡起地上的落地刺一看,不由脸色铁青。

“退!全军后撤!”

后阵的虎豹骑,虽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长时间的令行禁止,让他们即刻听命而行,纷纷调转马头。

可此时,勇卒的第二轮弩箭已装填完毕。

‘嗖嗖’

离弦的箭矢应声而出,全噗噗的扎在虎豹骑身上,曹纯险象环生,要不是躲到了马匹肚子后,恐怕现下坐骑的样子,就是他的下场。

第二轮箭矢射出之后,勇卒看也没看战果,继续装填第三轮箭支。

勇卒配置的箭矢其实并不多,一共就六支,全别在腿上,再多就得用箭壶,这可不符合孙策简约、高效的治军标准。

曹纯不知道勇卒的配置,只知道又要面临一轮箭矢,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让左翼兵马前来汇合,击其后阵”

曹操在远处,看得眉头紧皱,没想到自以为战斗力超强的虎豹骑,尽然在一支偏军身上显了劣势,关键在于别人还是一支步军。

看了一眼在旁蓄势待发的许褚,曹操可不想曹纯和虎豹骑有过多的损失“仲康,去把子和接回来”

还是参照的孙策龙骧卫,曹操着许褚也筹建了自己的亲卫营--虎卫。

不过曹操并不知道龙骧卫的训练章程,就只能选取一些体格健硕,力气壮大,形象威武的人来组成班底。

还别说,因为人选的原因,虎卫成型后,其战斗力完全不可小觑,也因为这一成果,曹操对许褚也是赞赏有佳,给士兵们使用的衣甲和兵刃都是最好的。

虎卫出营,李靖也察觉到了,除了虎豹骑,虎卫是他最在意的人马。

碧甲军是精锐毋庸置疑,其中泰山勇卒是这里面的佼佼者,但并不是最优秀的,碧甲军的核心是李靖手中的这八千人。

没有什么特殊的名号,但臧霸等人都清楚,若论碧甲军里战斗力最强的,就是这只人马。

平时都由王凌,合着本部人马,在统一管理和训练

“彦云,着三千本将军人马去抵住”

想了想,李靖又吩咐道“找机会告诉陈到,让他别管于禁,吃下这支骑兵,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

和李靖的观点一样,曹操也认为这一战,只要打趴臧霸的部队,他便可以安然退去,回去看看刘协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下一刻曹操发现自己错了,王凌,那个据闻是前司徒王允的侄儿,所带领的人马,竟然又压制了许褚的虎卫。

到现在,双方投入的人马已经有约四万人,各个战场都纠葛在一起,一时间想退去,是不可能的。

眯着眼,曹操估计了一下,李靖手中,还有八千人,而他手里还剩郭侃的八千人,以及本部人马五千。

于是,他转头看向郭侃,后者似有所悟出列道“明公,让末将出阵吧?”

“有劳仲和为本司空解忧”

第一百六十七章 庞氏草庐

襄阳砚山。

云收雨霁,雨过天晴,踏着青石板,伴随着耳边唧唧啧啧的水车声,刘表来到阔别已久的草庐前。

这里他来过几次,记忆中,这是第四次,所以轻车熟路的便找到这避世之所。

刚伸手打算拍门,门却自己打开来,开门者一愣,并不认识来者何人。

但既然是来到此,必然是来找先生的,于是先执了一记弟子礼“请问贵宾如何称呼?”

在庞德公的草庐面前,刘表可不会端官架子,回礼答道“荆州刘表特来拜访庞德公”

童子很惊异,没想到荆州牧来访,可是,今日…童子回头看了看草庐的方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州牧大人,实在不巧,我家先生昨日有友人来访,喝了个酩酊大醉,刚睡下”

人在就好,刘表并不介意多等一会。

“无碍,某在外等着即可,还烦请小先生上几杯清酒,刚淋了雨,去去寒气”

“好的,州牧大人请稍待”

从日上三竿,到夕阳西下,就在刘表也快要不耐烦之际,草庐内终于有了响动。

“童儿,替我取些水来”

小书童闻声,赶紧呈上早就准备好的甘甜,同时也不忘出言“州牧大人尚在外等候”

“哦?来了多久?!”

“辰时三刻便到了,此际已酉时一刻,侯了快五个时辰了”

“糊涂,怎的不叫醒我!”

尽管庞德公身份超然,但襄阳乃是刘表的一某三分地,他可不希望让别人以为自己在妄自尊大。

仓促的起身洗漱换衣,又突然想到一事“让司马先生也醒一醒,另外…算了,就叫醒德操即可”

“喏”

听到屋内的声响后,刘表也起身理了理已经坐褶的衣衫,而后被迎至草庐大堂。

“草民见过州牧大人”

见着面,其它的不说,先扣上一全礼,算是替自己和童子道歉,而后才解释道“这童子,是草民去年所收,还有很多地方缺乏教导,望州牧大人勿怪”

“无妨,山民呢?”

“在颍川书院修行学业”

庞山民是庞德公的儿子,刘表曾见过几面,最开始见到书童的时候,还以为就是庞山民,但模样差了很多。

看了看四周环境,青山绿水,竹林耸立,还真是简室素心,刘表有一刻都在想,如果自己也能这般与世无争,那该多好!

安安稳稳的过着舒心的日子,闲茶淡饭,开心的时候与朋友聊天喝酒,闷的时候就关在屋子里,什么也不想。

可现实的骨感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他是刘表,是荆州牧,是皇亲国戚,是大汉的一方大员,他必须要为刘氏江山做些什么。

“不知州牧大人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收回思绪,刘表轻吐一口气,他之所以来找庞德公,正是听从了先前陈翔的建议“此次来访,是因为有一事,某拿不定注意,想请庞公参详参详”

刘表的解释让庞德公心下释然,毕竟前不久才又一次拒绝了官面上的诏令,刚才听到童子说州牧大人来了,还以为是来兴师问罪的。

但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如此难为,还亲自跑一趟前来请教,这又让庞德公很是好奇。

“事情是这样的,孙策…天子…曹操…蒯越…陈翔…所以,某想听一听庞德公的意见,这诏书,某是尊还是不尊?”

将经过陈述了一遍之后,庞德公很是诧异,对于刘表来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吗?

但他在这件事上犹豫了,这就令人很值得深思。

“州牧大人,试问天子的诏书是真是假?”

“当是真实的无疑”

“那州牧大人是有什么顾忌?”

刘表当然清楚诏书的真假,然而局势到了现在,没有谁不想亲手开创王霸之业,他更不能免俗。

但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好走,曹操之类的都不说,只孙策,就给他一种不好对付的感觉。

坐拥青徐豫三州,现在还好,以前更有扬州为后盾,随便可以和袁绍一较长短,甚至事实上,袁绍的大儿子现在都还在他手上,弄得堂堂河北霸主,投鼠忌器,畏手畏脚。

如果只是这样到也没什么,偏偏孙策实施打压世族的偏激政策,这让刘表就很难办了,荆州基本上就是世家的势力范围。

蔡家,黄家,王家,蒯家,陈家,张家…太多错综复杂的势力,还不包括刘表,这个属于帝乡的贵胄。

世家们喜欢用姻亲关系,来捆绑彼此之间的利,而刘表之所以能成为荆州牧,并不是被任命的关系,更重要是因为他娶了蔡家姑娘,从而使荆州世家承认了他。

当年刘表单骑定荆州,也多亏了世家们的支持,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表象征着荆州世家利益,拒皇命而从曹操,对他来说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战局并不如人意,粮草被烧,大军被围,这仗再打下去,只怕连南阳都保不住,日后,襄阳就要直面孙策的兵锋,这和最初的构想南辕北辙,都已经不是得不偿失的问题,而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仗打到这个节骨眼儿,再加上蒯越的劝说,蔡瑁的求援,刘表还真有了议和的想法。

听完刘表的忧虑,庞德公还未来得及开口,门外倒是率先说着“州牧大人,如果您现在想议和,还需尽快,拖延的时日越久,孙策越会狮子大开口”

“如果您不想议和,也需尽早出兵,蔡将军的人马,可等不了太久”

举目望去,却是一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年轻人,站在门口,而中年男子脸上还挂着些许尴尬。

突然出现的三人,令刘表很不是滋味,刚才说给庞德公听的,可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当即令他犹如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看到刘表面色不善,庞德公赶紧介绍“州牧大人,还请见谅,山村野民不识教化,这位是草民的好友,司马德操,号水镜先生,相信一定有所耳闻”

“说话的这位年轻人是德操的高徒,名叫徐庶,此子才学异人,对战略和时局颇有见地”

“至于这小子,乃是草民的侄儿,单名一个统字,士元,元直还不快来见过刘荆州!”

这么一介绍,刘表才想起早上书童曾说过有友人来访,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司马德操可是难得一见的隐士,至于他的弟子,和庞德公的侄儿,刘表很自然的将两者也划分到‘自己人’的阵营。

以至于徐庶的分析,在他听来,也觉得悦耳不少。

“那照这位徐先生之见,本州牧该如何抉择?”

徐庶再一拜,认真的说道“无论州牧大人如何抉择,为了减少损失,都当尽快”

徐庶可不会傻到真去教刘表怎么做,而且就这一面,他已经判定了刘表绝不会有多大成就,当断不断,在这乱世中,唯一的结果就是被取代。

果不其然,刘表听后只是默默点头,眼神中飘过一丝犹豫,但他却认为不虚此行,他需要再和蒯越商议商议。

望着刘表离去的背影,司马徽摇头道“刘荆州恐怕不是孙策的对手”

在颍川待了一段时间,他已经很清楚孙策的能耐,比起孙策,刘表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方今天下,能平乱世者,屈指可数,但绝无刘表这号人物”

“元直兄倒是看得透彻,待两年后学业完毕,你有什么打算?”

“先四处走走吧,天下之大,并非只有孙策一人”

“小弟倒是觉得这天下,只有孙策能抚,叔父你说呢?”

“孙策的确是人中龙凤,不过曹操有天子在手,他却只是个平东将军,在道义上,他站不住脚;而袁绍据有河北,兵精粮足,加之边军战力强大,在军备上也落了下乘;诸如刘表,刘璋,汉室宗亲,没有重大过失,即使曹操也奈何不了他们;其余郭汜,马腾,韩遂,张杨占有地利,此等群雄皆非一战可下,孙策想要平天下,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虽然庞德公一直在做隐士,可天下的局势,他还是很清楚,他也曾推演过,无论怎么样,能扫平天下的,就数曹操几率最大。

“孙策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在于对世家的打压,如果他能善待世家,老夫倒是看好他,可惜的是,即使现在他转了性子,也不会得到传统世家的认可”

司马徽说到了点子上,时代的格局如此,上至达官显赫,下至黎民百姓,都认为大汉朝,是世家的大汉朝,没有世家,大汉绝不可能有今日的辉煌,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

“我倒觉得孙策现在做得挺好,正如他所言,‘寄生虫’,就必须除掉,否则人体如何能安康?”

第一百六十八章 曹仁

刘表有什么想法,曹操并不知道,事实上,他也很清楚,四路人马中,恐怕只有江东孙氏才会竭尽全力。

郭侃的出阵,为许褚和夏侯渊减轻了不少压力,特别是来自于王凌的。

曹军的难缠已经超出李靖的想象,自从名不见传的郭字旗加入战局后,虽然他也投入相应兵力,但作用并不大,反而己方竟慢慢出现颓势。

‘嘀,陈到技能精兵发动,统率上升至81’

就在这时,陈到所部发生变化,或许是发现自己能力有限,也或许是为了响应李靖的计策,陈到撇下了不少士卒,径直往曹纯扑来。

待于禁发现情况不妙时,为时已晚,曹纯顿时陷入被夹击的局面。

泰山勇卒本就让虎豹骑很难受,从落地刺到手弩,再到钩镰枪,哪一个不是专门针对骑兵所设置的,现在还又从斜里杀出一支人马。

“怎么?当老子是软柿子?!好欺负?!虎豹骑听令,随某冲杀!”

曹纯怒了,一拨马头,奔着陈到而去,至于臧霸在后面的掩杀,他很明智的选择了避让。

“枪林”

“长蛇阵”

没想到曹纯突然调转了矛头,这让陈到微微感到吃惊,但下一刻,他就做出了最合适宜的防守措施,也是孙策军以步防骑最常用的手段:斜枪,收阵。

当部卒低于两千人时,陈到瞬间觉得如臂使指,对士兵的调度,游刃有余,即使面对的是骑兵,他也有信心与其一战。

骑兵依赖的是冲击力,当第一轮冲击结束后,没有脱离步兵围困的,反而会身陷囹圄,除非你当真骑着高头大马,有绝对的高度优势,或者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蒙古重骑兵。

可虎豹骑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重骑兵,至少他们真不比普通轻骑‘重’多少。

曹操在新建这支人马时,是希望他们能来去如风,就像龙队一样,具备速度和杀伤力,所以降低了不少防护工作,身披的铠甲也只是混杂了金属的皮甲而已。

但另一面而言,陈到摆的是蛇形阵,虎豹骑对他们伤害不大的同时,也根本困不住曹纯。

‘铛铛铛’

见曹纯脱离战圈,曹操赶紧示意鸣金,这一仗再打下去,他并讨不了好,可孙策不一样,碧甲军没了还有虓虎军,还有恣睢军,而他可只有一支虎豹骑。

李靖见状也默然的选择鸣金,今天打成这样刚好,虽然没有明确的胜负关系,可局面上他占着优势。

还有就是他对曹操有些好奇,感觉对方似有点着急,排兵布阵都太急于求成。

曹操和李靖尽兴了,可有一人才刚打到兴头上,莫名中被唤回营寨,便听得曹操在议事。

“本司空打算回陈都,可这里还需要留下人手,不知何人愿意主动留下”

闻言,在场的众多将领都左看右顾,看看谁愿意出来抗这面大旗。

夏侯惇和夏侯渊原本是想站出来的,可是被荀攸拉住了。

夏侯兄弟,曹操另有安排,所以一早就嘱咐了荀攸。

紧接着,曹洪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自己站出来了。

“明公,末将愿意留下”

曹洪相当意外,李靖有多难对付,今日一战,大家心里都有了数。

可即使如此,作为一名才投效的新人,郭侃竟然站出身来,这是想立功想疯了?

“孟德,还是让我来吧,郭将军初来乍到,人微言轻,怕难以担此重任”

曹操本意是想让稳重厚持的于禁来肩负重任,不一定要打,但防守应该没问题。

可惜后者并没有让曹操如愿以偿。

然郭侃的毛遂自荐,又让曹操小小的意外了一把,随即他便在想这种可行性。

郭侃是郭阳的族弟,郭阳是坚定的拥皇派,但截止当下来说,郭侃已经弃暗投明,背叛了刘协和郭阳,这一点毋庸置疑,算得上是曹操的自己人。

至于能力,刚才他也看了战场的形式,在郭侃进入战场后,最直接的交锋对象就是和李靖,尽管对方只是用旗语在进行指挥。

但郭侃不仅没有落败,反而还给李靖造成了很大麻烦,以至于王凌在关键时刻,都不得不放任许褚为所欲为,转过头来对中军进行协助。

以此来看,如果郭侃是真心诚服,此人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比于禁的本事大了不少。

“子廉勿急,待某问问郭将军,如果是由郭将军执掌一军,当如何对敌?”

“就看司空给末将留下多少人马”

“两万”

“只要李靖不增设人马,必叫他过不了虞县”

“军中可无戏言!”

“敢立军令状”

郭侃并非心血来潮,也不是单纯为了立功,方才与李靖匆匆的交手,令其意犹未尽,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留下来分个高下,才是他的初衷。

“好!如此,便给你两万人,定要替某拦住李靖”

“宴明,刘延”

“在”

“你二人负责协助郭将军守城”

“喏!”

“夏侯惇,夏侯渊!”

“末将在”

“你二人领剩余兵马前去刚县,某担心子孝恐怕守不住”

曹操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面对孙策的主力大军,能坚守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

“呸,这曹仁比这骨头还难啃”

啐了口唾沫星子,孙贲将猪骨头扔到一边,紧接着,又从锅里,用剑挑了一块出来。

“喂喂,伯阳,你这剑洗过没有?就往锅里伸”

孙河有点小洁癖,和众人吃一锅东西,已经是极限。

“曹仁镇守的城池,可不是小鱼小虾,随便攻几下,就城破人亡,大家记住,从今以后的战斗可不会轻松多少”

随着小诸侯,小势力的灭亡,留下来的都是有实力的诸侯,所以战争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简单。

至于曹仁有多难缠,孙策并不是说说而已。

铁壁:守城时,统率加10

坚守:守城战中,增加麾下士卒力量和技巧各三点

画地:麾下士卒对攻城器械,增加10%的伤害

有这三个技能,再加上乐进诸人,刚县一时间半会儿并不能破,尤其是孙策也没打算和曹操死磕到底。

“主公,时间差不多到了,进攻吧?”

“嗯!进攻,争取今天下午能有一个好的战果”

用完午饭,稍作修整,卢俊义就迫不及待起来,上午是孙河,孙贲两兄弟主攻,下午自然就应该换他上。

黄叙则作为副手,为卢俊义压阵。

面对攻城战,龙队是不会上的,黄忠只能在旁看着,时不时也给黄叙说道、点评几句。

“叙儿,攻城战最讲究的是一鼓作气,这也是第一阵,俊义便以全军压上的原因”

“可为什么卢将军不去攻打已经残破的东城墙,反而是来南城墙呢?”

“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东面残破,你知道,卢俊义知道,曹仁也知道,所以攻东城墙,能起到出人意料,有攻其不备的作用。其二,无论我们攻不攻东城墙,曹仁都必须在彼布置重兵,相应的,其实其它三门,反而兵力会少一些,这是攻城时经常采取的一种作战方式”

黄叙恍然大悟,赶紧记在脑海里,随即又看到卢俊义冲到城墙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搭云梯,而是采取保护冲车的方式,对城墙实施弓箭压制。

此情此景,令黄忠也不是很明白其原因,但下一刻,城墙上敌军的动向,就说明了问题。

因为攻城车对城池大门的影响实在太大,那些原本靠近城门的弓箭兵,都被叫去对冲车的护卫兵,进行打击。

也就在此刻,原本还老老实实待在城墙下的凤队,即刻就组装起云梯,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把云梯靠在墙头。

“随我杀!”

卢俊义高举长刀,第一个登上云梯。

第一百六十九章 孙策议政

这已经不是卢俊义第一次上演声东击西的戏法,在和虎队平日的演练中,他就经常以牺牲小股友军的前提下,来获取战争的胜利。

虽然黄忠曾多次提点过卢俊义,告知这并不是一个好方法,因为手下士卒心里会没谱,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当做弃子使用,以至于战时,必不会用全力。

可事实再一次颠覆了黄忠的见闻,整个凤队都以成为诱饵为荣,甚至还互相攀比,诉说着自己经历过多少次死战。

由此,孙策私下里也赞扬过凤队,还起了一个十分符合他们秉性的别号--敢死队。

能有别号的,都是具备真本事的同时,还有一些特殊手段,比如泰山勇卒,还有前不久恢复的‘白马义从’。

城墙突然面临巨大压力,曹仁只能将预备役也派上,其它几门是不可能调兵的,就在卢俊义攻城的同时,方悦和凌操正攻打着北门和西门,东门虽然安全,但围三缺一的老招式,不得不说非常管用。

孙策在营帐里,正思考着羁绊问题,李儒忽然拿着公文进得屋来“主公,虞县传来的消息”

“怎么?曹操被收拾了?”

在孙策的心里,他认为李靖应该是整个历史中,数一数二的帅才,曹操或许很厉害,但比起这位军神,应该还是要差一些。

“不是,是曹操走了”

“走了!?”

孙策莫名其妙,如果他走了,不就意味着,自己的随机任务失败了?可是…迅速打开系统界面,发现任务并没有失败。

他可不相信系统会对他这么好,赶紧又接过锦衣卫的密函,原来是曹操走了,而非他的部队。

孙策无奈的一笑,对刘协来说,或许他更宁愿曹操的三万人马回去,也不愿意曹操单骑入城。

不过,这可就怪不得他了,能拖住曹操的部队,并不代表能拖住曹操,这腿长在别人身上,他可爱莫能助。

此外,还有一则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夏侯惇和夏侯渊居然领着一万人马,朝刚县而来。

看来这位叔父大人,是真怕自己给他来一记狠的。

只是,在虞县的郭侃,就一定是李靖对手?不知道该说曹操是高看了郭侃,还是小瞧了李靖,既然如此,孙策并不介意让曹操真正认识认识李靖。

“传令李靖,转守为攻,彻底赶走郭侃”

李儒一直很不解,为什么孙策会突然对曹操用兵,然而却又有所保留。

比如这次,如果命令是进击陈留,那么显然,这是一次非常正确的反击,然而赶走郭侃,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主公,何不令李靖一鼓作气攻陷陈留,夺回天子?曹操主力尽在此处,只要李靖突破了郭侃,陈留便吹弹可破”

李儒的话,可以说是问出了在座所有人的心声,郭嘉,法正,贾诩等人频频点头。

“也真是辛苦你们了,憋到现在才问”

将密函卷起来放在案几上,孙策重新坐回主位,迎着众人迷而不解的目光,缓缓答道“此次作战,最终目标还是江东和江夏,我不会把过多时间耗在这里,之所以找曹操麻烦,首先是因为孙粤那老匹夫,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放开手脚,我不得不让他看到我深陷中原的局势中。如此,他才会拼尽全力为之一搏,而那些摇摆不定,亦或躲在暗处的江东世家,只要这次有助其一臂之力的,事后我都会进行清洗,也免得日后还要一个一个的去找,多麻烦”

“其次,找曹操麻烦,并不是我心血来潮,主要还是因为他最先挑起事端,再加上天子密函,也算是尊皇命罢了”

说到这,孙策拿出了刘协给的密函,交给众人一一过目。

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小惊喜的,待看过之后,大家当即也就理解了,为什么孙策会无缘无故的来到鲁国,和曹仁对峙。

只是…

“或许你们有人认为,有密函在手,就更应该直捣陈留,实则不然”

“袁绍在河北已成雄霸之势,他接下来势必会选择南下,虽然不是我怕他,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已经在青州和其有不小的矛盾,如果再全境接壤,那袁绍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因此,有曹操夹在中间,反而是件好事,只要不是迫不得已,加上袁谭在我手上,袁绍只会把南下的目标放在曹操身上”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我孙策有三大麻烦,而且就在身边,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这几个麻烦不解决,我根本无暇它顾”

“其一,江东”

“其二,山越”

“其三,刘表”

江东和山越的问题,不用孙策多余描述,孙粤和孙策只能是不死不休,而拿下江东后,山越问题就自然上升到首要问题。

重点是刘表,孙策说刘表是个麻烦,当然他也的确是个麻烦,但众人认为,还不至于到寝食难安的地步。

“刘表占据江水上游,如若他要攻江东,则将占据绝对地利,说难听点,刘表在上游拉一泡屎,我在下游,也只能捏着鼻子忍受”

“话歪理不歪,他日刘表水军大成,顺流直下,我以何拒之?”

“整个下游,江东只有柴桑一座重镇,过了此处,便是秣陵,如入无人之境,但若占据江夏,我便可在汉水和江水汇合处新设一据点(今武汉),以做关卡,除此外,还有沙羡,鄂县,邾县,蕲春,下雉等城做屏障,只要它们在我手里,可保江东一世无忧,成为我治下的产粮特区…”

…暂不论孙策的解说到底有没有说服力,刘表回到襄阳和蒯越,蒯良,伊籍等人商谈后,最终还是决定先把蔡瑁,文聘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伊籍踏上了前往宛城的路,说来这还真是个苦差事,他刘表先要去打孙策,结果被一阵狠揍后,现在又要腆着脸去求和。

也不知道王训和吕布会提什么样的要求,反正如果是换做他,肯定不会轻易松口,不咬下一大块肉来,实在对不住蔡煦的花样作死。

伊籍来谈判,王训出于礼貌和身份问题,提议让吕布为主,好歹是孙策的岳丈,

不过吕布可没闲心,管这茬无聊的事,整日都心不在焉的,想着临淄里的事。

无它,吕玲绮总算怀孕了。

“外官伊籍见过王将军,刘司马,陈司马”

吕布没来,但还是把陈宫派了来,无论怎么说,这也是双方共同的战果。

“伊大人,刘表愿意用什么换回这五万将士?”

直呼刘表名讳,这让伊籍感到了屈辱。

“刘司马,您对平东将军的敬畏,和外官对镇南将军,成武侯的敬畏如出一辙,在下并不介意也直呼平东将军的名讳”

有点货,刘基心下一赞,随后主动道歉“那不知刘荆州打算怎么个交换法?平东将军并不缺少粮草”

还未来得及作答用多少粮食来换,对方就直接把这条路给堵上,这让伊籍很难受,他可不认为刘表有其它什么等价的东西来换。

“那不知平东将军缺什么?只要荆州有,都可以谈”

“平东将军倒也不差什么东西,吃喝玩乐样样不缺,哦对了,缺一些上好的土地,你也知道,青徐多丘陵,豫州又接连遭受几年天灾,南阳就挺不错的,土地肥沃,水渠众多,非常适合农作物生长”

王训狮子大开口,要不是伊籍早有心理准备,他立马翻脸不认人。

但,饶是如此,这是要城呐,还是整个南阳郡,刘表要会是答应,那才有鬼了。

“不知,还有什么,是可以作为交换的条件?”

“那就没得聊了,送客”

“哎?王将军,有话好说,这城池可不是外官能做主的,况且,自古以来只有战败方,才割地求和,今我五万大军尚在宛城中,还没有到弹尽粮绝的地步,而且以今时今日的局面,想要拿下南阳,必然会付出巨大代价,这当不是你我双方愿意见到的局面。镇南将军有诚心悔悟之意,王将军可再试言一二”

“既然你不能做主,我和你聊也没有意义,找个能做主的来,不过要快,否则,下次你们来的时候,除了五万具棺材,就什么也不用带了”

王训还是没有打算和伊籍继续聊下去,事实上他也不知道用什么好,粮草是真不缺,本打算谋个南阳郡,然而结果看来,这只能想想罢了。

“听闻平东将军喜欢金银之物,荆州愿意用此来交换”

用金银?这倒是他们没想到的,华夏商会是孙策的,而且一直在收金银,这事已经众人皆知,不过在江东境况被披露之后,所有诸侯都拒绝了用此类东西和华夏商会做交易。

今伊籍突然提出这个方案,不由得让王训停下离开的脚步“好,你且稍待一日,待某问问平东将军”

一日不算长,从颍川来回鲁国,这是正常速度,只是不知道宛城内的情况如何“不知我家蔡将军在宛城情况怎么样?”

“他啊,还好,今日晨间我还看到他在城墙上视察,只不过看那面色,血气不是太好”

伊籍拧着眉,连一军主帅都这样,手底下士卒的情况,完全可以预见。

“外官来的时候,随军带了些许粮草,还请将军容许在下给蔡将军送去”

“行,免得饿死了,少算了价钱,不过可是有入城税的,就按照当年桓帝的最低价来算吧”

伊籍一脸诧异的看着陈宫,甚至连王训都投来意外的神情,这陈公台坑人这么厉害?

“…好!”

惊异过后,是咬牙切齿,桓帝的入城税可是相当高的,据闻商队要进城,至少都得留下四成货物,这和土匪区别已经不大了。

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先救人要紧“只希望王将军能快些给在下回复,救人如救火…”

和王训等人交涉完之后,伊籍精神疲惫的发现,这几个都不是正常人,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饿狼,更是一群穿着军装的土匪

第一百七十章 苍蝇和蚂蚁

当孙策得知刘表的条件时,先是一愣,随即玩味的笑到“行呐,五万士卒,让他拿十万金来赎,牙将以上的,一个值五百金,至于蔡瑁和文聘,另算六万金,总共拿十七万金来,就放人”

孙策要的是真正的黄金,而非黄铜或者青铜,十七万金,按照现在的度量来计算,就是三十四万斤黄金。

(汉1斤=250g;1两=15625g;1铢=065g)

刘表有这么多黄金储量吗?

有的,实际上据史料记载,汉高祖刘邦,从他登基到驾崩,共赏赐黄金42550汉斤。

诸如此类还有高后110009斤,文帝12000斤,武帝806940斤,等等。

前前后后大汉朝合计赏赐的黄金数量,过百万斤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汉朝皇帝能如此阔绰,还得感谢大秦,真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刘表或许只是一个诸侯,但作为皇亲国戚,又兼大汉最富庶的州牧,十几万黄金而已,咬咬牙还是能凑出来。

孙策狮子大开口,并没有引起刘表的反弹,相反,还觉得奇怪,搞不明白孙策要这么多奢侈品做什么。

奢侈品,没错,黄金在汉朝竟然只是奢侈品,而非通用货币,了解金融历史的孙策,对此是非常清楚的。

这又要说起王莽,传说中的穿越客,在他建立了新朝之后,曾实施过四次币制改革,最终使得黄金不再作为货币使用,直到五铢钱成功霸占历史舞台。

“他要就给他,不过从今以后,严禁华夏商会进入荆州”

江东的例子,还历历在目,虽然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个什么境况,有的还都是道听途说,但无论如何刘表都不想步孙粤的后尘。

储备黄金和白银,是孙策下的一步大棋,根据前世经验,白银或许还有点不稳当,然黄金却是妥妥的硬通货币。

既然刘表答应了他的条件,孙策也没道理再咄咄逼人,现下处理曹操家将的问题,才是关键。

夏侯兄弟来了,这给曹仁带来了莫大的帮助,更关键的是,局面发生了些许变化,这来自于兄弟两的羁绊技能。

双雄:当部队士气高昂时,全军将领统率加2。

这就很难受了,两人都属于提升士气的武将,运气不好,技能交替使用,也就意味着作战期间,敌方全将领的这两点统率,是一直保持的。

反观孙策手下,并没有什么人,可以对此做出有效克制。

“去把诸葛瑾找来”

自从学子选拔过后,诸葛瑾就在陈国,担任起了国相,上任之初,政绩斐然,还组建了一支乡勇,做日常巡视用。

正如曹操没有和孙策死磕的心,后者也一样,在夏侯兄弟来了以后,他就开始盘算着谈判,反正已经打出了自己的风采和声势,现在谈条件,应该是自己这一方占据着主导地位。

和几个臭皮匠一商议,知晓孙策心中所思的他们,也都觉得这个时候洽谈,时机再好不过,可让谁去呢?

李儒不方便,贾诩不愿意,郭嘉则因为江东某些世家终于有了回应,必须选择离开,剩下法正…孙策想了想他的技能,还是放弃了。

回过头,再仔细翻阅系统资料,仅仅一个对眼,立马就选定了诸葛瑾做这个使者。

于是所谓的四路人马,刘表起了议和之心,曹操又后院起火,袁绍光打雷不下雨,便只剩孙粤这一路。

由于孙策的特意封锁,孙粤并不知道中原的战况。

而就现在的江东境况,孙粤已经不可能再等下去。

物价飞涨,民心尽失,物资匮乏,世家离心,山越叛乱,海贼猖獗,可谓是祸不单行。

仿佛整个江东成了被孙策圈养的牲口,没让他现在动屠刀的唯一理由,就是要应付其它三路联军。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顾张温和虞翻等人的劝阻,在信息不全的条件下,孙粤毅然的选择了开战。

作为对付孙粤和孙暠的中坚力量,面对敌军突然发难,蛟龙军和杨家军并没有显得多慌乱。

而是根据战前演练,将战场引到广陵郡境内,打算用长江来切断孙粤的补给线。

于是,在孙暠屯兵曲阿,而没有遭到袭击时,孙粤内心是矛盾的,到底渡不渡江?

“不可,显然这是甘宁有意为之,他就是打算在我等半渡之际,而击之,甚至…有可能在我军驻扎江北之后,封锁江水,以使我军粮草缺失,不战自溃”

这是虞翻的见解,需要说明的是,其实在座的人都不傻,都知道甘宁的企图,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一直在此驻留?三天了!再不有所行动,将士们会怎么议论?”

魏晨仍旧是所有人里最主张进击的人,现在他老魏家,在飞驰的物价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已经有一个月没见着荤腥了。

对华夏商会,对孙策他是真恨到了骨子里,家中空有半屋子铜钱,却没处使,比死人钱还不值钱。

和魏家一样,虞家在这次政变后,也遭到了孙策的沉重打击,整个江东市场突然出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纸张,人们亲切的称做白纸,不仅仅因为纸面光滑洁白,更重要的是其价格,比萝卜白菜还便宜,相应的,虞家手中那高昂的蔡侯纸,就无人问津了。

讽刺的是,在孙策的祖辈,他们三家却是通家之好,几十年的交情毁于一旦。

老话不假,伤你最深的,往往是那些自以为过命交情的人,几十年交情又怎么样?‘翻书’而已。

“虽然情况有些复杂,不过孙老,顾某人认为,现在确实还不是渡江的好时机,等等消息再看吧,尤其是要找到那蛟龙军的下落”

顾雍倒是无所谓,反正孙粤过不过江,对孙策而言都是好事,过就意味着被一锅端,不过,三万大军每日所耗,对这几大家族而言,也将是一笔天文数字。

作为孙策的‘线人’,他乐见其成。

就这样,孙粤时而如一只无头苍蝇般,四下里派探子打听消息,时而又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江南岸急得团团转。

几天后,陆骏终于带来了好消息,他安插的人手,在荆州获取了战况。

孙策本欲南下,救援颍川,结果让曹仁堵在鲁国。

而恣睢军和虓虎军,则被蔡瑁以空城之计,困于宛城,眼看就要弹尽粮绝。

还有袁绍大将审配,在平原围着背嵬军,两个月下来,岳飞城都不敢出。

此外,周瑜的平虏军和李靖的碧甲军,倒是分别和黄祖,曹操打了个平分秋色。

不仅如此,重磅消息在于,蛟龙军出现在了荆州的战场上,和黄祖的水军正打得不可开交。

得到这样一份消息,由世家组成的军队,顿时兴高采烈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劳什子杨家军后撤,蛟龙军杳无音信就说的通了,这是正常的收缩防线。

一想到杨业一脸懵逼的看着北岸的他们,面对此情此景竟却无动于衷,孙粤脸上就不由一热“传令全军即刻开拨!”

“等等,孙老,这消息还需要进一步证实,此时贸然出击,万一有诈怎么办?”

“虞翻!莫不是你以为老夫会伙同外人,谋害江东不成?!”

陆骏当堂一喝,立即打散了众人的疑虑,要说如果是顾雍带来的消息,或许还会严格考证一下,可陆骏不一样,他在孙坚之死的饭局里,可扮演着重要角色,实在想不出孙策会有什么理由原谅他。

“是啊,是啊,陆老当不会做此般自断前程的事,这华夏商会的船可还在江水上畅游!”

“对!我们相信陆老!此刻当出兵,机不可失!”

在魏晨和一些小家族的助攻下,出兵已经成了铁定的事实,即使虞翻再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按捺在心里,随大流只能是他的不二选择。

当然,毫无疑问的是,陆骏的态度转变,和消失的郭嘉是脱不开干系。

盖因为,不时从华夏商会得到的消息,让他看不到联军的未来,相反在郭嘉那里,不仅有着许诺,还有孙策的书面保证,而他要做的,相较于家族安危而言,微乎其微。

‘孙陆两家本…今策得先父之正统,孙暠,孙粤皆谋逆小人,知叔父也是迫于无奈…它日,陆氏但有适龄女子,策愿求做某之长子,渊,之妻,使两家从归于好,恐空口无凭,以此为据’

想到郭嘉带来的书信就藏在他的怀里,陆骏先是思绪万千的一叹,而后又心情沉重的恢复本色,往家族驻地而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郭侃战李靖

虞县战场上,郭侃还是谨遵着曹操的嘱咐,并没有主动出击,面对李靖的来袭,他指挥自若,得心应手,没有留下丝毫破绽。

更让郭侃欣喜的是,在曹操走之前,最终还是留下了曹纯,虽然没有直接管辖权,但有个商议权。

曹操这一步棋,令李靖也放正心态,首先一时半会儿,他是不可能从郭侃手中寻得战机的。

其次,虽然郭侃一直处在防守,但如若被其发现可乘之机,虎豹骑势必会引来很大的麻烦,关于这一点,他想的十分透彻。

于是场面成为了这样:郭侃携曹纯、晏明、刘延合兵两万四千人,对上李靖不足两万的碧甲军,还处于防守之势,总之曹军内部是一片自信和放松。

李靖在沙盘上来回推演,试图找一些郭侃布置上的漏洞,可惜并没有多大的进展,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令他劲头十足。

“李将军,还没歇息呢?”

李典路过李靖的营帐,发现里面还掌着灯,便进去看一看。

“是啊,正在研究军情,曼成怎么也没休息?”

“今晚末将见没有月色,担心出什么意外,所以特意巡视了一圈”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

“并没有什么疏忽之处,只是今晚月色实在太差,营外十几步的距离就看不清了”

“暗哨布置了吗?”

“已吩咐下去”

原本,李靖是没觉得什么的,不过当他处在郭侃的思维后“今晚你和宣高轮班值守,必须严加防范,郭侃极有可能袭营”

夜袭是战争中最为投机取巧的方式之一,李靖没想这么做,是因为郭侃据守的城池,而他又没有类似解烦军这般,对攻城熟门熟路的人马。

可郭侃不一样,他选择夜袭的话,面对的只是营寨,仅需一支来去如风的骑兵即可,何况他手里还就有这么一支人马。

果不其然,当夜二更天,虎豹骑就来了,马摘铃人衔枚,企图打李靖一个措手不及。

奈何李典一直严阵以待,再加上让曹纯狠得牙龈疼的泰山勇卒,在丢下几具尸首后,虎豹骑飒然离去。

相对而言,李靖自然会损失多一些,除了营帐起火之外,部分士卒面对骑兵的踏营,由于缺乏对战经验,出现了一定伤亡。

不过这些都是李靖能容忍的,吩咐着照顾好伤病,他也在想,如果自己是郭侃,这种结局也是能接受的。

而且还会乐此不疲,以小部分人马,搅得敌军彻夜难眠,怎么想都划算,必须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然而李靖仍旧小看了郭侃,就在一个时辰之后,虎豹骑再次出现在了营外,这一次的战果显然要好了很多,在冲进营寨后,面对的是不少衣甲凌乱的士卒,甚至袁涣还差点被捉了去。

小半个时辰后,曹纯见好就收,得意而归。

碧甲军则再一次清扫战场,拿着损失统计,李靖不由开始沉思。

账内气氛很沉闷。

臧霸,陈到,李典,王凌,袁涣一致坐在下位,李靖没说话,他们也不知该怎么讲。

这是碧甲军成立以来,吃到的最大暗亏。

“明日,我们先撤回蒙县”

“李将军,这,可是,主公让我们进攻郭侃”

“以退为进罢了,在这里,我们反而很难有作为,如果明日以后,曹纯夜夜来袭,当如何是好?依托城池,才是最好的选择”

郭侃得知李靖后撤的消息后,不由扬起嘴角,第一回合应该是他赢了,接下来,就等李靖怎么出招了。

…曹操回到陈留后,脸就没有爽朗过,不知什么时候,董丞竟然有了三千私兵。

私兵?!呸!

曹操一想到这个说辞,就想狠狠地吐口唾沫,谁家私兵会有如此杀伐果决的气息?

分明就是征战已久的老兵!

现在情况再想进宫,就得看刘协脸色了,那三千士卒就驻扎在皇宫里,整日负责天子的安危。

“郭子仪!!!”

愤恨中,曹操忍不住在府邸里大吼起来。

没错了,这是郭阳秘密派来的兵丁,洛阳已经修缮了个大概,至少住人是没问题的。

不仅如此,郭阳还收编了白波军,杨奉以及张济,甚至还和郭汜干了一仗。

若非他手下留情,只怕回去之后,面对马腾,韩遂的攻击,郭汜连长安都保不住。

郭子仪也算是想明白一件事,求人不如求己,天下英雄虽多,但愿意重兴大汉的寥寥无几。

还不如,就凭借自己的一份力量,为大汉,为天子拨乱反正。

“明公,和孙策议和吧?”荀彧表情有些奇怪,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他的确道明了现阶段最好的处置方式,若还没有大军回来,等郭子仪大军再到,献帝可就拦不住了。

“孙策!告诉他,老夫把前几年欠他的钱粮,双倍还给他,让他退兵!”

“喏!”

“等等,还有,告诉那小子,让他叫和珅,把我曹某人写的欠条还回来!”

另一边,陈留之内虽然刘协有生以来第一次占据着绝对主动,然而对于曹操的突然回归,他是真蛋疼,本想怪罪孙策,可别人遵守着约定,正和曹操的人马双线作战,只能说是这位曹司空心太大,如此相信手下。

“陛下,既然曹操回来,恐怕荀彧就靠不住了,咱们还是将计划提前的好”

“朕也这么认为,只是郭将军来得及吗?”

“郭子仪从函谷关而归,一月足矣,只不过帝都宫殿还没有修缮完毕,陛下恐怕只能择居在庄园内”

“无妨,计划赶不上变化,通知其他人,等郭子仪一到,我们就离开陈留”

曹操不想和孙策久战,没想到的是,荀彧还没有离开陈留,诸葛瑾竟然到了。

意外,实在太意外了。

曹操甚至一度都认为,刘协在后面惹是生非,是有孙策在后面推波助澜的,可如今看来,莫非自己错怪他了?

诸葛瑾这个时候,还没有多大的名望,因此即使作为孙策的使者,曹操并没有亲自接待他。

一来身份不对等,二来,他想先看看孙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如果是这样,司空大人也有意退兵,不过既然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为什么还要你我俩军在此驻守三个月?这并没有任何意义”

别说荀攸觉得没意义,就连诸葛瑾对这个问题也是哭笑不得,可这就是孙策的条件,也是唯一条件。

再而言之,不让撤军,这不就是变相在帮刘协?现在曹操就恨不得,带领一支人马,冲到陈留行宫里,把郭子仪的那队人打散,然后耀武扬威的在刘协面前问一句“陛下,安好?”

“我家主公只是一个提议,当然,如果曹司空认为这是强人所难,也可以维持现状”

这就有点耍泼不要脸了,维持现状,和驻守有区别吗?

荀彧很无奈,转而,他决定还是让曹操亲自来谈,对方显然是吃定他们对这个条件无法拒绝。

要么继续打下去,要么装样子,郊游三个月。

无论曹操怎么抉择,反正,孙策是带着龙骧卫和陷阵营悄悄撤走了。

刘表的议和已经提上日程,在正式下发前,他打算把跟随自己多年的恶心任务,给完结了。

果不其然,没有让诸葛瑾过多等候,曹操同意了孙策的条件,还顺带着把自己赊欠的账,给结算清楚,他可不想日后孙策拿这件事,臭他的名声。

‘郭仲和,敢战否?’

郭侃几乎前后脚收到曹操和李靖的来信。

刚开始,还不明所以,但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应该是李靖也收到了孙策的新指令,可他对上一次在自己手上吃亏,耿耿于怀,想最后再战一场,无论胜负。

“看来,明公和孙策有达成什么协议,哼哼,战?!为何不敢战?”

“可是,主公让我等以守为主,而且主公才让我等不要轻易出击,屯兵三个月,李靖自然会退走”

刘延不清楚这里面的在弯弯道道,更不明白,为什么郭侃明明知道任务是什么,还要违背。

郭侃一笑,看向曹纯“子和以为呢?”

“战!敌人都欺负到头上了,主公只说不能出击,没说不能应战!但有过失,我一力承担”

“哈哈,还是子和合我胃口,明公怪罪下来,我等一并承担!”

第一百七十二章 约战

还是虞县外的战场,当日出东方的第一缕阳光撒向大地时,郭侃和李靖如期而至。

没有战前宣讲,更没有套家常,拉关系,双方只是对视了一眼,李靖便吩咐道“叔至,你去打头阵”

陈到在经历上一次战阵之后,主动要求了缩减统辖兵力,为此也一上来就发动了精兵技能,统率上涨至81。

而郭侃派出来与之迎战的,是刘延。

相较于晏明,刘延在临阵指挥上,要强上不少,不过也只是对比于晏明而言。

“鱼鳞玄甲阵”

这是陈到在鱼鳞阵的基础出上,进行变化后的阵型,中心思想仍旧是中央突破,但又因为前排的巨盾,虽然移动变缓,但防御力提高不少,非常适合正面攻击。

刘延的人马步骑混合,面对敌方的攻击阵型,郭侃当即下令,步骑分开,骑兵绕后,攻击陈到后翼。

鱼鳞阵的弱点正处于尾部,当骑兵分流出去,再攻击尾侧时,差不多正面的步卒也进入缠斗,如此还有前后夹击的心理优势。

“掷镖”

镖是孙策步兵的标准配置之一,无论你是什么兵种,哪怕是伙头兵,都有五枚镖的基本配备,即可短距离作战,也可以作为兵器丢失后的杀手锏。

镖的存在和其进攻方式,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为此,郭侃也防了一手,冲在前面的士卒,手里都拿有圆木盾。

短距离攻击没有取得成效,这在陈到的意料之中,如果曹军能这么简单就对付,也不至于让李靖对之前的失益耿耿于怀。

“准备接敌!”

来不及细想,双方战阵已渐渐靠近,接下来的短兵相接,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启战端。

碧甲军统一着青色皮甲,和黑色的曹军有很大区别,所以当两支军队交织在一起后,很快就泾渭分明,而且从远处观看,可以很直观的看到黑色的‘潮水’,不抵绿色的‘惊涛’,呈现出‘回流’的事态。

陈到对目前的战况非常满意,扬起长枪,大喝“一口气击溃敌军!后军抵住轻骑,别给敌人空隙”

己方成劣势,这并没有出乎郭侃的意料,但任凭这样发展下去,也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好在轻骑已经抵达鱼鳞尾部,开始了剥蒜式的进攻。

郭侃研究过李靖的部队,发现在近战过程中,拿的都是短兵器,充其量也就是矛戟之类的,没有什么有效的防御手段。

所以在准备接战时,他将轻骑的主要攻击性武器,换成了手弩,每人二十支箭。

只见轻骑冲到鱼鳞阵尾十步左右时,就不在前行,而是原地持弩上箭,对准了碧甲军的头颅胸口发射。

十步距离,即使是手弩,碧甲军也遭不住这种打击,尤其是为了保证阵型不散乱,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抵御,而非进攻,如此一来,只能硬生生的挨打。

后方的战况,陈到尽收眼底,当下便急了起来,前阵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后阵却是被收割,这样打下去,他这部人马,可就要交代在这里。

“传令后军改锥阵,掷镖,近身战”

这是陈到的变动,然而这只是治标不治本,要切除轻骑隐患,只能由李靖另派人马。

好在李靖并没有让他失望,在发现不对劲的那一刻,李典就被派了出来。

李典同样率领的是步骑混杂的部队,但不同于刘延的人马,李典的轻骑配置的是三把飞斧和长枪。

手弩和奔驰中手斧的射程范围差不多,此外当近身后,长枪的作用就体现了出来,一寸长一寸强,何况为了针对泰山勇卒,刘延部就没有配备近身武器,如果让李典靠近,后果可不堪设想。

“令轻骑散开,回撤射击”

郭侃的这道命令是失败的,他的本意是让轻骑利用间隔距离,边撤边射击,因为他只看到了长枪。

没想到的是李靖的骑手,个个骑艺精湛,竟然能藏身与马腹之侧,不仅如此,还能在奔驰的过程中,投掷手斧。

要知道刘延的轻骑手,若要发射弩箭,必须停下,回身,上弩箭,再发射。

这一瞬,他感到自己被蒙蔽了,李靖手里还有一只强兵,就是这支能‘奔掷’的骑兵。

“可恶,李靖竟然还藏了一手!令轻骑队直接回撤,让伏击队直取泰山勇卒一定要缠住他们,子和将军,这支骑兵就交给你了!”

对方能‘奔掷’,这一点让曹纯也很诧异,试问他手下也有人能做到,可是能如此得心应手的,并不多,李靖麾下显然是一抓一大把!

什么时候,这种骑手也变成了白菜价?

但即使如此,曹纯仍旧相信,自己的虎豹骑并不弱于敌军,他们或许不是天下一等一的骑兵部队,但也不是吃干饭的,指挥骑兵作战,他深谙其中章法。

臧霸看到虎豹骑出阵,正想上去找其霉头,不想斜里突然杀出一直人马,还直奔他来,在他看来,这可不就是寿星公上吊,找死?!

“李将军,请允许末将接战!”

“宣高且去,注意自身安全”

“喏!”

臧霸和李靖的对话并不难看出,他们一点都不担心虎豹骑,事实也确实如此。

面对虎豹骑的到来,李典毫不犹豫的放过刚才那支耀武扬威的轻骑,重整人马。

“列队,目标虎豹骑!冲锋!”

李典肆无忌惮的迎击,不由让曹纯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让你们尝尝被自己的东西收拾的滋味!’

“扔!”

曹纯扔出来的东西,还真让李典有些小意外,从天而降的东西,怎么有点眼熟?

随着‘哐’‘哐’落地的声音,李典不由心中一紧。

“小心,油罐弹!”

对了,还真是油罐弹,孙策使了这么久的东西,终于被曹操成功仿制,这一次有给孙策下马威的意思,也有让他自食其果的用意。

油罐弹之后,自然而然就是火箭,有一种火,叫点即着,有一种烫,叫巴倒烫。

李典以前或许还不能切身体会,但这次之后,是深有体验。

“他奶奶的!起火的自己出阵!其余人掷斧”

油罐弹的杀伤力一般,但只要身上被点燃,立即出阵,满地打滚,活下来的几率还是蛮大的,这比爆裂弹的杀伤程度,差了不少。

李典下令后,那些安然无恙的骑手,立即抽出仅剩的飞斧,往前面投掷,这是最后的远程攻击手段。

再之后,双方已经近在咫尺,李典面色一沉“抛刺!”

落地刺!这东西,曹纯也是再眼熟不过,他可是吃了这个玩意儿的大亏,以至于从刚才到现在,他都紧绷着神经,就怕泰山勇卒脱身,转找他麻烦。

可没想到李典也配置了这要命的东西,可是,现在扔?!就两三个呼吸的距离,难道李典不怕这东西伤了自己人?

无暇再让曹纯多想,敌军就在眼前,此刻停肯定是停不下来了,既然李典都不怕死,他曹纯还惜什么命?

“冲!随本将军杀!”

‘咴咴’

‘我…哎哟’

‘…啊’

先是马的悲鸣声,然后是人的惨叫声,曹纯又一次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但这一瞬间,他不是寻找安全的地方,防止践踏,而是四下里看,随之他惊惧了,凭什么!为什么?

摔下马来的,全是他虎豹骑的人?

神情茫然的被亲兵拖到一边,也无心再指挥,他脑海里不停的在重复这个问题。

哎?那是什么?!

茫然无神中,一名李典的骑兵突然从他身边一跃而过,就这个瞬间,他看到了敌方的马蹄上有什么东西,泛着金属的光泽。

“那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东西?!”

曹纯疯了一般的突然站起身来,咆哮着“抓一名敌军骑手来!”

无疑,李典的骑兵之所以没有收落地刺的影响,正是其在设计之初,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打算用来攻敌不备。

马均在制造的过程中,仔细测量过落地刺的高度,其要求是不能超过马蹄铁的高度,如此一来,自家马匹踩上去,要不是咯在马蹄铁上,要不就是因为高度不够,伤不到马蹄中间空缺的部分,可谓损人利己不二法宝。

等曹纯想透这个环节后,他心里不由大骂孙策的卑鄙无耻,更是决议,此次回去,定要告知曹操,这可是孙策使的阴绊子,必须要防。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李靖的希冀

曹纯的莫名失利让郭侃非常意外,他并不清楚曹纯到底中了什么把戏,还以为是李典在近距离释放暗器,但是这成效也太迅速了吧?

眼看着虎豹骑不断的坠马,曹纯心疼万分,这可不仅仅是曹操的王牌,还是他的心血,可结果却是如此不堪,和孙策的普通轻骑相比都大有不足。

从整个局势看来,郭侃所部已经处于很大的劣势之中,陈到与刘延,晏明与臧霸,李典和曹纯,这三处局部的战斗,均以李靖麾下将领占优。

‘嘀,郭侃技能炙甲发动,士卒在濒死前容易使出致命一击’

‘嘀,郭侃技能勇谋发动,恢复全军士气,并维持一个时辰,麾下将领斗志提升,全属性上涨2%’

眼观大势不妙,郭侃终于触发了技能,而且还一次是两个。

突如其来的事态,让远在汝南的孙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个回事?郭侃发动技能?这是什么个意思?

但紧跟着,他就大致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嘀,李靖技能出将发动,作为一军统帅时,自身统率和谋略上涨2,且麾下将领谋略上涨5’

这是李靖和郭侃打起来了?

虽说之前给李靖的命令是赶走郭侃,但现在已经和曹操敲定协议,莫非消息还没到?

孙策纳闷影响不到郭侃和李靖,在虎豹骑陷入危机,并久久不能自拔后,郭侃只能再次提前做出调整。

“传令张向,唐据出击”

这两人是郭侃的副官,埋伏在不远的小山丘下,打算在击溃李靖的关键时刻出动,可现下只能当做自保的一种手段。

‘嘀,郭侃技能压阵发动,战阵中,只要计策成功,就能使被伏击的敌人出现混乱’

“有埋伏!”

“敌袭!”

“将军,敌军从侧面杀来,两翼阵脚已乱”

“先放示警信号,再传令下去,命两翼先各自为战,前军目标不变,仍旧是虎豹骑”

李典没有管张向和唐据,他相信战友,相信李靖,不会让自己身陷重围。

今番战斗,正是借由落地刺和马蹄铁,打了曹纯一个猝不及防,按道理像这种‘友好’的战斗,不应该底牌尽出,可这到底是战斗,不是友谊赛。

或许,此后落地刺与马蹄铁会被揭露出来,但既然孙策都不担心,让他们放心大胆使用,那还有什么忧虑?

抛下思虑,此刻正是趁其病要其命的关键时刻,打散眼前的虎豹骑,即使曹操再想组织一支同样的人马出来,那也得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令叔至,将曼成的两翼重新支起来”

看到了李典的麻烦,李靖不可能见死不救,只不过如果郭侃只是现在所呈现出来的这点本事,那倒是以前高看了他。

心下这么想了想,李靖决定上杀招了,无论是击败虎豹骑还是抵挡住伏兵,都不如‘剑指眉心’,擒贼先擒王。

当郭侃还在寄希望于自己的副将时,自己的后方忽然也杀来一支人马,正是一直未见到的王凌。

‘嘀,李靖奇兵技能发动,由于郭侃谋略和统率均低于李靖,郭侃军士气全无’

在王凌突然出现在后阵的一刻,有那么一会,郭侃的士卒是惊讶的、绝望的。

可是在郭侃军高昂的士气面前,这两种情绪被中和了,以至于早就有所防备的郭侃,很快便组织起有效回击。

“这郭仲和果然不错,应对自如、有度,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好的副手,否则胜负还真说不清楚”

李靖对郭侃的评价,并不是无的放矢,实际上,目前曹军战局的劣势,其实都是将领能力不够才造成的。

往往李典,陈到之流,能自识变通,可到了刘延和晏明这里,两相比较就差了不少。

就比如现在,在李靖没有任何指示的情况下,王凌见突击失败,便转攻刘延,和陈到前后夹击。

而一直被压制的晏明,则不知道变通,明明在臧霸手上讨不到好,仍旧一个劲的瞎冲,直到郭侃给出回撤集合的命令,晏明才如蒙大赦般的回军。

郭侃对手下几人的能力,其实也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双方差距这么大,让他空有一身力气,却感觉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驾!”

“随本将军来!”

战局让郭侃越看越气,他可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己之前赢的那一战,实属侥幸。

当下亲自领着人马,朝李典而去。

这一点他还是看得很清楚,李典和曹纯现在是整个战场的关键,无论哪一方失利,都会引发连锁反应。

看到郭侃都亲自上阵,李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欺负人,但这并不是坏事。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实在太美妙。

一扫往日的阴霾,李靖心情好得不得了“令王凌死咬住郭侃,别让他给曼成添乱”

‘嘀,王凌技能俱瞻发动,统率上升至83,谋略上升至82’

‘嘀,郭侃技能帅士发动,力量上升至81,技巧上升至86,统率下降至90’

王凌的紧追不舍,让郭侃十分反胃,当即率领亲卫回身抵挡。

只见郭侃夹紧马腹,冷眼聚神,手中长枪,左突右进,顷刻间,王凌军士卒,碰着即伤,刺着即死,一时间无人再敢上前。

“想不到这郭侃还是一员猛将,要是某有此人相助,定让岳鹏举另眼相看”

李靖麾下将领都不俗,允文允武,可在单将力斗上,并没有出类拔萃的人,每一次的新年节上,坐拥徐晃,太史慈的背嵬军,都是当年的比武冠军,去年还有吕布的并州军加入,又听说周瑜账下的赵云和魏延,也得孙策的格外青睐,再这样下去,只怕碧甲军连前八都很难进入了。

这倒不是说武艺高强的人,会怎么怎么样,而是一种荣誉,将士也多会对这类将领心服口服,利于统兵,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颜面。

“命陈到回击郭侃本部人马,务必活捉郭侃!”

于是乎,雨点鼓再次开始擂动,所有碧甲军将领,都朝指挥部看去,随后,标志着陈到所部的绿色旗帜,开始舞动。

领悟旗语后,陈到眉宇间一紧,眼看刘延就要被自己击溃,如果此时突然回军,只怕会让敌军得到喘息,从而死灰复燃。

可军令如山,若不尊命,肯定没有自己好果子吃“廖天,你继续率队掩杀,亲卫队随我来”

陈到选择了一个择中的办法,留下主力继续收拾刘延的残局,自己引亲兵向郭侃杀奔而去。

战斗已经持续了快两个时辰,随着时间的增加,双方人马都呈现出疲惫状态。

特别是郭侃军,不少士卒出现抽筋和脱水的情况,在战场上这是非常致命的,别说抽筋脱水这,哪怕一个不留神,都会身首异处。

而一直坚持将体能训练作为日常练兵工作的李靖军,状态则显得好了不少。

“今日得胜,首功当是主公才对”

孙策一直都严厉的让各部对体能进行操练,刚开始不少将领都觉得有点过火,大部分军团长都认为阵法和杀敌技巧才是关键,坚信孙策的人,微乎其微,然李靖便是其中之一。

时至今日,李靖长期以来的坚持,终于得到了回报。

面对陈到和王凌的夹击,郭侃所部即使是生力军,也无可奈何,愤恨的看了眼傲然于山丘之上的李靖“鸣金撤退!”

刘延已经彻底溃散,虎豹骑也处于强弩之末,晏明更是被泰山勇卒打得节节败退,至于唐据和张向,一直被格挡在战局边缘,此战,他郭侃全盘皆输,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郭侃要退了!…那是谁的人马?!”

一直在观战未出只言片语的袁涣闻声望去,答道“那是陈到副官,廖天的人马”

“可恶!叔至误我大事!亲卫营,随我来”

虽然郭侃被夹击,可现在他们是穷寇,殊死一战只为活命,陈到若不全力而为,如何能围困郭侃?

“命李典放弃虎豹骑,务必拦下郭侃本部人马”

虎豹骑?那又怎么样,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对李靖而言,捉住郭侃才能在此战的结尾,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李靖的补救措施为时已晚,陈到的薄弱,被其一眼洞穿,不由分说的就向他冲杀而去。

果不其然,陈到并不能有效阻止郭侃的突围,甚至连曹纯也挑的他这个软柿子。

再等李靖亲卫营抵达时,郭侃和曹纯已经绝尘而去,只剩下刘延和晏明在垂死挣扎。

“让陈到过来!”

这一次李靖是真的很生气,整个战局全在他掌控之中,其中的变化他已经在心里推演了不下十遍。

如果陈到听他的,根本不会有一个漏网之鱼,可偏偏最关键的一环,出了岔子,还是他一直以来信赖的大将。

“将军找我?”

“来人,将这个不听将令的蠢货,拖出去斩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便宜姐夫

“李将军不可!叔至前番战刘延,中期助曼成,后期溃刘延,功不可没,但若有过,也可功过相抵,况且,其一直受主公重用,还请李将军三思”

要杀陈到?袁涣差点跳起脚来,这可万万不行,且不说寒了将士的心,孙策事后质问起来,该如何说?

据说他们私下关系甚好,在孙策还没有统军的时候,就认识了,而且一直恪守本分,任劳任怨的为孙策练兵,今天几大兵团的老卒,谁人不知他陈叔至?

“他不尊号令,放走郭侃和曹纯,如此目无法纪之辈,留之何用?”

李靖用兵的确非同凡人,但这也建立在麾下将士尊其令的情况下,刚才陈到自以为两全其美的方法,其实就犯了他的大忌。

“李将军,是功是过,自有锦衣卫衡量,恳请李将军将叔至交由我们来处理,李将军也可书信给主公,说明情况,一切自有主公定夺”

每个军团孙策都安排有锦衣卫,鹰眼卫,狼牙卫,龙鳞卫一应俱全。

前两者是给主将辅助战事所用,而龙鳞卫则主要负责将领的奖惩。

也就是说,即使陈到真的罪不容恕,也轮不到李靖说杀就杀,没有龙鳞卫的同意,主将顶多只能拘禁将领。

龙鳞卫适时的劝解,还是让李靖平息了怒气,后者一叹“也罢,便交由你们处置吧”

“叔至,你可服气?”

陈到来之前,就想到了因为自己没有遵照李靖的用度,而使得郭侃、曹纯逃脱,就这一点上,他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

“末将知罪,愿受责罚”

责罚不是死罪,没有正常人会活的不耐烦了,甘愿一死。

“唉,碧甲军整军,打扫战场,随后回蒙县”

虽然胜了,但李靖却觉得失落,给孙策写信是必然的,但他在想该如何要一员像太史慈这样的猛将,智将亦或者儒将,他手下已经足够多了,可这种人,有时候不如一根筋的猛将,想法太多容易误事。

李靖的想法孙策不知道,但随着接到来信,后者就哭笑不得了,他当自己是什么?

猛将是想有就有的?

不过换一个层面,也让孙策看到问题,像李靖这种战局观极强的人,或许真的更需要谨遵他命令行事的人。

陈到虽然优秀,但也正是这种优秀,使得放走了郭侃和曹纯。

如果有曹纯在手,呵呵,他就可以请曹操喝茶了。

‘陈到不尊号令,致使战局受损,李靖指挥得当,赏金五百,令陈到携本部人马回预备役重新学习’

陈到的失误,究其原因还是能力差了点,反正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建立御林军,和袁绍一战已近在咫尺,根本不可能避免,早一点建立,也更符合他的技能。

御林军和龙骧卫不一样,御林军的作用,孙策是打算用来守护主城,不用和他跟着到处跑。

既然是专门用来守卫主城,那便趁此机会,打造一支重甲步兵吧,只要不出去野战,在守城和巷战中,将是敌人的噩梦。

但名字显然还不能这么称呼,好歹刘协和大汉都还在。

反正陈到在历史上给刘备练了一支精兵,那就干脆继续沿用,番号-白眊军。

至于,给李靖补充一个将领,孙策肉疼的翻出系统,看着那金灿灿的兑换数值---123

这里面有杜如晦(14点),刘基(16点),赵云(16点),贺齐(11点),魏延(11点),蒋干(4点),全柔(8点),潘璋(8点),陈武(8点)诸葛瑾(12点),唐寅(8点),邓当(6点)。

要说召唤吧,这些兑换值,也足够召唤一个武将,可是在过几月,就该护养系统…

想了想,再看了看其他武将的忠诚度和系统任务,孙策还是决定给李靖再补充一个,毕竟是名义上的姐夫,就算单独开小灶吧。

‘嘀,恭喜宿主成功召唤隋末唐初名将秦琼…’

好吧,秦琼,这下不仅李靖满意,连孙策都十分满意。

系统在给人才方面,还真不算吝啬,想要什么类型的,就会出来什么类型,至少也不会偏颇太多。

‘秦琼,力量93,技巧91,谋略74,内政42,统率71’

再一看武将技能,妥妥的猛将,斗将无疑,像秦琼这样的将领,但凡是有点远见目光的主将,都会喜欢,自然也包括孙策在内。

(武将技能看作者语,就不在这赘述了)

只不过,对孙策而言,秦琼可有可无,自从典韦死后,他是悔恨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之后还有方悦和凌操做替补,可或许是因为情感原因,使用起来不是很顺手,因此后两者也一直挂着副队长的头衔。

把秦琼划归给李靖后,孙策回视法正,贾诩,李儒,以及周瑜领衔的平虏军众将“相信黄祖已经知道有一支援军进驻新息县城,他定会打听是谁,各位,五天时间,拿下江夏,谁能助我?”

江夏城池非同一般,墙有近四人高,城墙上的驰道可任由五辆马车并驾齐驱,城墙外是护城河,护城河直通明镜湖(张渡湖),而湖水又直通长江,想要断水是不可能的。

城池拥有东、北、西城门和一座南水门,出水门可抵达水寨,也就是说,水军可自由出入江夏城,因此攻城还会面临水军的袭扰。

城内有百姓百十万,是荆州不可多得的人口重镇,黄祖世代盘踞在此,根深蒂固,可谓占尽地利,人和。

“伯符,先前我们和黄祖交战,对方都一直不愿意直面交锋,此刻再得知有援军前来,恐怕更只会高挂免战牌,不如先回头处理江东事宜?”

“不行,江夏我势在必得,他日再想取江夏,恐怕只会难上加难,相反现在流传我军和刘表议和之事,正是黄祖疏于防范的时候,关键在于如何尽早拿下”

实际上周瑜的提议,正是大家心里所想,不过孙策这么一说,众人又觉得不无道理。

定江夏的战略意义,周瑜也觉得目标远大,因此当见解被否定之后,他也没急着辩解,而是寻思着连日来的局面,思考着是否有机可乘。

“主公,末将有一计,或许可行”

循声望去,正是‘脑生反骨’的魏延,孙策大喜,此人可是宝贝疙瘩,得好好听听他的主意。

“文长且试言”

江夏城南门是水门,也有水闸和栏道,当开关处于紧闭状态的时候,水门和栏道会一个向下,一个向上延伸,另外水闸也会从墙内伸出,横在水门和栏道之间,这是为了防止战时被‘水鬼’潜入,而设置的装置。

因为双方停战,但由于周瑜驻军在北面,所以南门的进出也变得多了起来,不过这里却有个疏漏,虽然士兵会检查船只,却不会检查船底,只要准备好水肺,在其下藏匿士兵便可神不知鬼不觉。

当然这里面也有风险,潜入城的士卒,并没地方可去,只能一直藏匿在水中,待天黑后才能行事,而且这期间一旦被发现,就会打草惊蛇,再另想它法也不可能实现。

“文长此计到可一试,不过既然已经用此法入城,何不这样…”

次日,黄祖受到刘表来信,言之已经和孙策达成和解,对方愿意用三万石粮草,换回安全退兵。

这封信并没有署名,更像是随手写的,字迹也不是刘表的,不过黄祖已经信了三分。

因为刚才手下来报说,周瑜已经开始整军,收拾帐篷和行辇。

又过了一日,蒋干也来了,提及撤退和粮草之事。

不过在运粮的这件事上,蒋干表示军中粮草只够两日用度,用来换取安全撤退的粮草,会在下午通过长江运达,让他们直接接收即可。

言词之中有万般的无奈和不甘,明明是他们平虏军局面占优,却要以军粮来换取安然撤退。

说到这,黄祖是真想知道到底是谁和孙策谈判的,竟然能巧舌如簧的令后者甘愿以粮草为条件,换取撤退。

哦!对了!一定是江东!

“试问先生,江东战局如何?”

蒋干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心里狂笑不止,这黄祖神助攻啊“唉,没有太大问题”

没有太大问题?就是有问题了?!难怪孙策愿意答应这个条件,黄祖瞬间顿悟。

“既然两家已经重归于好,若平东将军有求,但说无妨”

“得黄将军此言足矣,外官便先告辞了”

看着蒋干颓废的身形,再回想刚才他吃惊的那个样子,黄祖不由又信了三分。

‘嘀,周瑜技能强谋发动,黄祖谋略下降到70’

当傍晚日落西山之际,长江上出现浩浩荡荡的船队时,黄祖得意的一笑,吩咐着士卒“将船上的货物查仔细了,看看是否足量,再看看有没有其它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一百七十五章 总算完成了

水肺,又是孙策的一个划时代发明,虽然不像后世那么高科技,但让一个人在水下待半小时是没问题的。

作为荆州人和提议者之一,魏延很自然成为了这次奇袭的主将,而深谙水性的陈武,潘璋则为辅。

天快擦黑的时候运粮队来了。

三万石粮草,一共装了四十几艘船,即将进入江夏城视野前,魏延等人整理好牛皮囊和气管,纷纷下水,扶着在船舷。

黄祖的谨慎只能算是有惊无险,在发现船上装的都是实打实的粮草后,江夏军全都放松了警惕。

船靠岸,潜行队就不可能再待在船底,能让他们维持水下自由呼吸的时间不多,不过船坞就这么大,要找个地方不被发现,安全上岸,是整个计划中最惊险的环节。

潘璋游离船底,借着背光处,悄悄地探出眼睛,仔细观察周围,随即又没入水底。

当潜行队进入江夏城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是计划中的关键,地利、人和他们没法借用,就只剩天时可以一用。

不过也因为天色昏暗,再加上水质不清,在水底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所以潜行队的行动,只能靠绳索牵引。

处在前方的潘璋和陈武,只有他们动,后面感觉到了,才会像多米诺骨牌那样牵涉出连锁反应。

‘哗’

不经意间,一名水底的勇士,惊起了不小的水花,江夏军亦或的望去,似乎有什么东西。

押运粮草的凌操见状不由呼吸都凝固起来,糟糕,要是现在被发现,一切就前功尽弃了,搞不好他们这百来号人还会交代在这。

“什么东西?”

凌操隐秘的抽出长剑,准备趁那人不注意,结果了其性命,不想对方竟然惊呼起来,引得不少江夏军关注,显然此刻再动手必然万劫不复。

就在凌操万念俱灰之际,响动附近的船上士兵咧嘴一笑“嘿嘿,没事,没事,这是我刚才顺手打的鱼,个儿可大了,肥油得紧,许是刚才被渔网缠住了”

说着那士兵还拔出渔网,网尽鱼现,果真是三条又大又肥的草鱼。

待它们出水后,还翻起了更大的浪花,胡乱扑腾。

“可是,我好像听见在那边”

凌操看见说话的人,先是一愣,而后也赶忙打起圆场“这么大几条鱼,动静大点也没啥,赶紧搬粮草吧,我们还得回水寨”

凌操这么一解释,再加上其它江夏士卒,又转过注意力,那名江夏兵也暗骂自己神经质。

等再次风平浪静后,凌操拉着刚才说话的士兵,一脸疑惑“吕子明,怎么是你?!”

看了看吕蒙身上的军装编码,想到自己那族侄,凌操又怒了“凌立呢?”

吕蒙听后翻了个白眼,想着在新息县城,被五花大绑,扔进谷仓的那个人,还有他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没问题,现在应该在新息好好的”

“迟早让主公好好收拾你”

“唉,凌坤桃你这就不对了,小爷我刚救你一命。救了潜行队一命,你就这样报答我?我这可算是立了大功的”

“看着吧,你小子就不能让你姐夫省省心,你这样一辈子也别想入伍”

孙策军有规定,凡是百人将以上,都需要到预备役或学校学习三个月,哪怕你是从小兵升上来的糟老头,也不例外。

更别说吕蒙是孙策指名点姓要在学校深造一年的,此刻出现在荆州战场…

“切,我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况我立了功,即使说到主公那,我也不怕”

摇了摇头,凌操不再管他,也是,这小子做这‘偷鸡摸狗’的事,还真不是第一次,反正到最后,他也会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到时候是惩是罚,自有孙策做主,现在注意力应该放在夜袭上。

另一头,在潘璋的引领下,魏延等人已经成功上岸,躲在船坞修理厂,此刻工人已经下班,没有灯火,再好不过。

“报数”

“123…141”

很好,141人,一个不少,加上他们三,这就是0今天的夜袭主攻队。

“文珪疏通水门,子烈控制水门阀,我去清理城墙,听我信号行事”

这个时代,能统一步调的除了响箭和火箭,并没有太多其它东西,而孙策借用现代知识,创造了一些系统的手势和声音。

比如特警的各种手势,以及自然界声音。

而在这个时候,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达成目的,用响箭和火箭是非常不合时宜的。

‘布谷布谷’

布谷鸟,也就是杜鹃,是一种十分常见的鸟,它的啼鸣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城墙上,江夏军正在巡逻,突然间从两侧飞出一道道黑影,还没看清楚是什么,这十几名江夏军便魂归故里。

“敌袭!”

这类警报是无法避免的,别说魏延带领的人,无法做到‘润物细无声’,即使解烦军或者狼牙,想要做到这般,也根本不可能。

于是,城墙上,水门附近,控制台,纷纷出现了敌袭的叫喊声,但黄祖蒙了,江夏军也蒙了,什么情况?

‘嘀,魏延技能智将发动,对谋略低于自己的将领,奇袭成功率上涨50%’

‘嘀,魏延技能奇袭发动,敌军士卒混乱,敌方将领统率下降2点,士卒技巧降低2点’

‘嘀,潘璋技能迅猛发动,己方士卒技巧提高2点’

‘嘀,陈武技能特攻发动,敌方士卒力量降低1点’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昭示着夜袭战已经成功,孙策赶紧让所有人调整好状态,等待凌操的信号。

魏延几人一套组合拳下来,江夏军已经进入了病入膏肓的境地,而当凌操吹响号角,漆黑的江面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火把时,黄祖面如土色“赶紧关闭水门,关闭水门!”

“报将军,水门控制台失守!”

还未等黄祖对此做出反应,又有士卒来报“禀将军,船坞起火,船只已经无法下水”

“报将军,孙策军已经来到两里外,人数大约一万人!”

局势已不可挽回,黄祖颤颤巍巍的退了几步,没想到,一切果然被黄承彦说中了!

“久守必失,久守必失!撤退!”

江夏城已经没有再守下去的必要,孙策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拿下江夏,他黄祖只能弃车保帅。

孙策车水马龙的进入江夏,第一件事并不是赞扬魏延这班有功之臣,而是询问黄祖在什么地方。

“回主公,适才我等兵少,拦不住黄祖,只能看着他朝西门而去”

魏延得了头功,可不希望这点瑕疵把这头功给抹了,所以言语之中尽是推卸之意。

“嗯,还真被公瑾说中了,真是越活越回去,坤桃随我去西门,文长你就在此收整,等候我回军”

“喏”

黄祖穿过西门,回望‘灯火辉煌’的江夏,到现在都没回过神,这城就这么没了?

孙策不是在和刘表谈议和的事吗?

孙策不是回军了吗?

还在恍惚之际,突然从岔路口窜出一彪人马,随风舞动的旗帜上,端庄的写着‘周’‘赵’二字。

“杀!活捉黄祖!”

就这么一声吼,黄祖犹如惊弓之鸟,从马上坠落,随后,望天长叹“悔不听兄长之言!悔啊!”



‘嘀,恭喜宿主完成随机任务,奖励30个兑换点’

这一声系统提示音,孙策不知已经等了多少年,虽然只获得了30个兑换点,但他脸上却像得了300个兑换点一般,乐得合不拢嘴。

“伯符,这江夏我们打下来了,还杀了黄祖,只怕刘表不会轻易善了”

周瑜皱着眉,这黄祖也杀得太草率了,还以为孙策是有其它安排。

结果…

“黄祖,你降吗?”

“呸,宁死不降!”

“好的,来人啊,拖下去杀了”

“啊?…”

“不用说了,既然你愿意成就忠义之名,本将军便成全你”

一众人,包括黄祖自己都还没弄明白,就被一早站在旁边的刀斧手,捂着嘴拖了下去。



“怕他作甚?刘表不会真以为拿点钱财,就可以消灾吧?”

止住还想说什么的周瑜,孙策转移开话题“公瑾,江夏郡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我明日便会启程离开,该和孙粤那老匹夫算算旧账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收网

次日清晨,在孙策锻炼完身体后,法正、周瑜等人联袂来到院子里,各自拿着江夏夜袭战的统计,江夏整顿计划,荆州军反扑应对方案,以及江东进展。

一份份的过目,看到吕蒙极附戏剧性的化险为夷,孙策不由一笑“这吕蒙也太能藏了,前几日才接到康城书院言他失踪的消息,昨个儿就出现在这里”

“主公,不如就留吕子明在我军里吧?我来代为管教”

周瑜对这小子可是真起了爱才之心,心思敏捷,灵气动人,尤其是那份处惊不变的气魄。

“要是换个人,我还就答应你了,可是他不行,说了学习一年,差一天一个时辰也不行。另外,他也真算是有功,既然如此,文优此事你来办,功过不能相抵,同时也让他长点记性”

“喏”

此战功劳最大的,定然是魏延无疑,潘璋,陈武,凌操次之,将功劳簿勾画完之后,接下来是江夏郡的布置。

平虏军常驻是肯定的,重点是几个渡口,以及武汉的打造,这个时代,武汉还没有成型,只是一个村落,一切都还得从村落开始。

孙策并没有直接打算建城,先从军事要塞开始,慢慢的过度到城池,而且这个时候建要塞显然比建造城池有用。

这种事,自然又落到了和珅的脑袋上,华夏商会底蕴丰厚,建一座要塞而已,这点花销和珅根本没放在眼里,还在考虑要不要弄一个豪华版。

其结果是,之后递上去的图纸,让孙策哭笑不得,要是在边塞建这么一座铁城,他只会鼓掌以示嘉奖,可这是内陆,还是将来的交通要道,这么做就有点铺张浪费。

当然,这是后话,讨论完江夏防线,接着就是应对刘表的怒火,甚至是反扑。

黄祖和他可是多年的好朋友,说是基友都不为过,现在人死了,城丢了,如果刘表还乖张的交钱议和,就连孙策对他都要嗤之以鼻。

“刘表手中有实力的人马不多,蔡瑁算一支,黄祖算一支,还有一支在刘琦手中,是在南阳黄巾和上庸流寇的基础上建立,总计三万人,成型时间不到一年,原本是刘表打算用来对付郭汜的,不过以现在情况,很可能将是刘表最后的选择”

贾诩说完,法正又补充道“江夏已经在我军手中,而蔡瑁还在南阳,刘表不可能顾及两处,下官以为,刘表定会把矛头放在南阳,毕竟那里还有蔡瑁的人马,而江夏对他来说,一无所有”

“嗯,孝直说得有道理,让吕布和王训注意提防刘表,不过江夏还是不能松懈,虽然我也不认为刘表会跑到这来,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就在众人还在讨论江夏境况时,表面沉稳的江东再次风起云涌。

“德谋,君理他们来了”

朱治字君理,程普字德谋,这是黄盖在对程普说话。

继黄盖程普共调富春,朱治见过孙策回来之后,这是他们这批老臣第一次见面。

原因不用多说,反正是为了掩人耳目。

随后,韩当、祖茂纷至沓来,就连孙静和吕范也打扮成渔夫模样,进了富春城。

“公覆…大家都来了,这三个座位是?”

孙静有很多事并不清楚,见似乎该来的都来了,却仍旧没有讨论的意思,便猜到还在等人,只不过,三个人?会是谁?

“一个是少主的军师,叫郭嘉,另两人,哼…”

孙静一个愣悟,照黄盖的意思,是都认识了?不过关系不怎么样。

未几,门外很快传来脚步声,黄盖和祖茂都哼了一声,下一刻便换到主位两侧坐着。

孙静倒是不在意来的人是谁,他注意到几人都把主位留出来,当下显得很尴尬,孙暠搞出这么多事端,全都是因为他教子无方,今日能得邀来此,已经倍感愧疚,难道还要让他拍板做主?

就在孙静筹措之间,他看到了一个可恶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陆骏!顾雍!’

这两人的出现,着实让孙静非常意外,难道今天不是来商议逼走孙粤的吗?还是说…?

尽管黄盖等人方才的举动,已经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可孙静也万万没想到,设局孙坚的帮凶也在此。

还来不及惊讶,孙静又发现那叫郭嘉的小子,竟旁若无人的坐在了主位上,紧跟着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说道“让各位久等了,都坐吧,咱们抓紧时间”

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郭嘉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便转到正题“前方主公传来消息…”

郭嘉在说什么,孙静听得是有一茬没一茬,尽管表情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内心里波涛汹涌。

首先,陆骏和虞翻这是要拨乱反正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孙策知道吗?

其次,这叫郭嘉的小子,真能安排好这次的相关事宜吗?不是他想坐那个位置,而是无论怎么排资论辈,都到不了一个年轻人头上,孙策是怎么想的?

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大家都很满意,郭嘉的表现出乎了孙静的意料,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破绽,而且还做了不少后手,颇有长者之风。

会后,孙静问起一同前往曲阿的吕范“这郭嘉何许人也?如此年轻,做事竟然如此谨慎老练”

“此子,可不简单,幼台你诞宴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家里,所以有些事不知道,但江东世家崩溃,物价上涨,五铢钱堪比废铜烂铁,这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怎么了?这不就是孙粤和几大家族的管理不善造成的吗?”

“这只是表面,其实,一切都是华夏商会的手段,不,准确的说是大公子的报复手段,就是为了让世家遭到打击,孙粤离心离德,而真正实施这一切的,则是你口中的年轻小子”

孙静听罢,咝了一声“果然是后生可畏,伯符有这么一群优秀的帮手,再加上我们这些老家伙,何愁不能成大事”

“呵呵,现在说这些都还为时尚早,你若还想保住孙暠的性命,就最好依计行事,把他拖在丹徒”

“唉,希望这个不肖子能诚心悔悟”

说道这件事上,孙静其实还另有打算,但他自己并没有多大把握,所以并未向吕范提及,以至于后来差点酿成大错。

时下已进入八月,长江下游流域正是丰沛的雨季,汛期会很长,江水流速也很快,按正常方式,并不适合横渡。

但对久居江东的原住民而言,这并不是多大个事,由于不缺干练的舵手,江东军在江水中掌船如履平地,只需要选择一个相对而言是上游的地方下水,再有目的、有技巧的随波逐流,就能在指定的下游靠岸,再空船过江。

随即利用纤绳,靠驴、骡等牲口,沿着江边往上拉,如此反复,不几日便渡过一万来人。

而甘宁的蛟龙军,也正如‘情报’所显示的那样,久久未能出现,杨业也就顺理成章的龟缩在广陵城内。

先一步过江的是魏晨,他被寄予厚望,希望能在江北迅速稳住阵脚,而他也没让人失望,不仅站稳了脚跟,还在建立营寨的期间,顺利守住了杨家军的几轮攻势,一时间风头无两。

“家主,今日那姓杨的并没有领军前来,还真是稀奇”

自信心爆棚的魏晨翻着白眼“他敢来,照样让他铩羽而归,待再过几日,大军渡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就领兵去广陵会会这中看不中用的杨家军”

同一时间,九江郡出现了一支没有旗号的人马,他们行动迅速,作风简明,仅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拿下寿春,更将张温任命的人员,上至太守,下至仆役,全部控制起来。

“从下蔡到寿春,这一路我们昼伏夜行,应该没有透露风声,但接下来的合肥,还有之后的阜陵,想要隐藏行迹,就很难了”

这支人马自然就是从豫州而来的孙策,在处理完江夏的事情后,就一路潜行。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江东军被甘宁的蛟龙军所围困,消息闭塞,孙策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给孙粤一个神兵天降。

“蛟龙军,消失了这么久,该出来了”

“主公是打算让兴霸来吸引孙粤的注意力,利于我们的行军,这倒没什么,可是,如果让百姓看到了,我们又该怎么办?”

“如果孙粤从百姓口中知道了我们的到来,那时候,并不是我们该怎么办,而是他该怎么办,别忘了我们是怎么进城的”

孙策这句话说的非常自信,也笃信着这一点,百姓绝对不会站在这老匹夫的一方,他们的到来,只会像寿春这般夹道欢迎。

第一百七十七章 父爱

“父亲,主公来信了!”

杨业正高坐在厅堂之上,和众人商量接下来的战事,就见老七杨延嗣兴高采烈的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和孙粤来一场硬战了,之前为了引敌,杨家军畏手畏脚,生怕把孙粤吓走,说窝囊吧,到不至于,就是有点憋屈。

看完信件,杨业转手交给一旁的杜如晦,让其过目,自己则对几个儿子说道“现在大公子来信,让我们转守为攻,但我们的任务是将北岸的敌军一网打尽,而蛟龙军会彻底封锁江水,攻略南岸的敌军,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

“父帅,儿将愿为先锋!”

杨延徳和杨延辉立功心切,还没等杨业说完,就出列请命,这让杨延嗣有些着急。

“哎?哥哥们,你们可都是偏将了,而我还是牙将,这先锋还是让小弟来吧”

杨延嗣这么一插嘴,其他几兄弟也不由都叫嚷着该让他们出战。

杨业看着孩儿们高昂的战意,不由满意的笑了起来,有这么一批优秀的孩子,是他的骄傲“刚开始让你们去的时候,一个个推三阻四,现在怎么突然踊跃起来了?”

此一时彼一时,之前那是为了诱敌,为了纵敌,是必须打败仗的,这几兄弟个个傲娇得紧,又年轻气盛,谁愿意打明知道会败的仗。

“令公,依杜某看,此仗也没那么简单”

杜如晦看完信件,适时的打断他们父子间的打趣,孙策在最后写了一句话:都是江东子弟,切忌造杀孽。

言下之意就是能俘虏的,尽量俘虏,不要杀太多人。

杨业看到这句话,捋着山羊胡,有些不满意“这打仗自然要死人,主公过于宅心仁厚了,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老夫认为此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杜如晦听罢有些迟疑,他和杨业其实合作还是蛮愉快的,但在这一点上,两人有些背道而驰,君命当义不容辞的贯彻,而非偷奸耍滑“令公,在下如果有办法让你既能痛快一战,又能如主公所愿,不知可愿一试?”

“哦?若如此,老夫洗耳恭听”

杨业的坚定其实也是为了孩子们考虑,当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大家都憋着一口气,结果被告知现在情况有变,还是不能尽情施展,这种压抑并不是很有利于统兵。

就像比如已经很久没上小号,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想释放,结果有人让你一点一点的放,可能吗?

你不上去呼抡他一巴掌,都是好事。

“据闻广陵城西外,有一处芦苇荡,很少有人去,因为那里不仅仅是普通的湖荡,还是一片吃人不吐骨头的沼泽…”

杜如晦开始布置着规划,杨家众兄弟一个个都竖着耳朵认真听,想看看有哪些关键点,自己是可以胜任的。

“…所以,我们还是需要一支人马去诱敌,仍旧是许败不许胜,而且要败得十分惨烈、逼真,让对方认为,只要挥军相追,必能收获不小的战果,这样才能引诱其出寨”

说到这,杜如晦看了看周遭眼观鼻鼻观心的杨家儿郎,不由笑到“由此,这还需要令公指派一人,领军邀战”

“嗯,如晦之计,深得兵法奥妙,老夫佩服,你们几个,谁愿意领兵出战?”

“…”

很安静,大堂内瞬间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再说杨家七子,个个头低于胸,有玩手指的,有发神装楞的,甚至还有假装睡觉的…

反正全都假装没听到杨业的问话。

‘啪’

要说部队里为什么裙带关系都要分开编制,就是这个原因,不好管束。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见好的都争着抢着上,一遇到难题,就全当起哑巴聋子了?”

杨业气恼的拍案而起,知子莫若父,他太了解这几兄弟“杨泰,你是做兄长的,这事就由你来,只要成功把他们引到‘燕子落’,此战就算你头功”

“喏”

杨延平一早就有了觉悟,如果没有兄弟愿意上,还是自己去吧,谁让他是老大呢?

结果还没做完思想斗争,杨业就已经给他安排了任务,意外之喜是,做成了便是头功,好歹也算可以用来安慰手下的遮羞布。

话分两头,说孙暠在大军渡江之前领了一个美差,去曲阿造船。

说是美差,那是因为不用打仗,就可以收获不小的军功,而且还就在家里经营多年的曲阿,调派人力物力手到擒来。

这日,他正在船厂指挥匠工们忙得热火朝天,孙静就来找他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孙暠瘪瘪嘴,怎么说也是老父亲,虽然政见不一,但还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看看他又要唠什么嗑吧。

摆上瓜果酒菜,招呼来两个美姬负责斟酒,再安排一个艺伎负责助兴,孙暠满意的点点头,这要是搁以前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行了,一切准备就绪,命人再把老父亲请来。

孙静和吕范被人领着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别致的庭院,风景优美自然不用多说,关键还摆了一桌菜,奴仆杂役一应俱全,两人相互看了看,这感觉不是说话的地儿,不似预想中那样,在书房亦或者是其它什么密闭的空间。

“暠儿,为父是来找你说事的,你倒腾这些做什么”

孙暠当然知道他是来说事的,可就是不愿意再听他啰嗦,才摆了这么大阵势。

“没关系,这里都是我的心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何况我也很久没和父亲一起用膳了,这些可都是做儿子的特意让天香楼的厨子做的,父亲何不先尝一尝”

孙静无可奈何,只好先拉着吕范坐下,言不由衷的说道“如此,便先用膳”

酒过三巡,孙静见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便放下碗箸“暠儿先把这些下人撤掉吧,我有一事相商,事关生死”

孙暠心想,行吧,反正这老头子顽固不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既然你要唠叨,就忍着性子听你几句,要是说得不爱听了,那就只好使些手段。

“行了,都下去吧”

大手一挥,一众下人纷纷行礼退下,只留下两个斟酒的美姬。

今日要说的事非同小可,万不能让旁人听了去,于是孙静再次示意,而孙暠只好非常不情愿的让她们也离席。

“父亲,此间便只剩我们三人,可放心说了吧?”

“暠儿,你之前做的那些错事,为父就不说了,眼下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可要把握住?”

孙暠听了觉得好笑,什么叫将功赎罪?

吕范听了则很吃惊,难道孙静要和盘托出?

“父亲大人的意思是?”

“伯符即将重新入主江东,同是孙氏血脉,只要你能弃暗投明,助他拿下江东,为父可以替你求情,不追究你的死罪,你可活命,而仲异和叔朗也可继续任要职,其他弟弟也能有个好待见,何乐而不为?”

孙静得话让孙暠一下就不满意起来,怎么?弟弟们现在有谁在亏待不成?老二他自己要跟着孙策,就不说了,老三现在不天天锦衣玉食?

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孙策要入主江东?怎么可能,他不是还在鲁国吗?

“父亲此言何意?孙策凭什么说要入主江东?现在是孩儿马上入主徐州,老祖宗承诺了,只要攻下徐州,我就是徐州牧”

“老祖宗已经糊涂了,看不清形式,现在伯符就在九江,随时可以过江,秣陵毫无防备,他自身都难保,如何能允你高官?”

吕范大惊,孙静越说越离谱,这根本不是商量好的说词“幼台!慎言!”

孙暠不是傻子,到现在的一切古怪,再加上吕范的神态,他可不认为自家父亲是在危言耸听,不由面色凝重的拿着酒壶来到孙静面前,拇指一按,为其将酒杯斟满“父亲消息确定?”

“为父骗你作甚?子衡可作证”

“吕大人?如果父亲所言如实,孩儿还谢过父亲的活命之恩,孩儿敬你!”

孙静只以为他说的活命之恩,是从孙策的闸刀之下,见他似乎幡然醒悟,不由开心起来“暠儿能迷途知返,实属不易,放心,只要你能按兵不动,为父一定保你性命”

将酒一饮而尽,孙静终于一扫心中阴霾。

没有哪一位父亲,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孩儿,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在最关键的时刻,最后会拉你一把的只有父母。

甚至如果有必要,他们愿意用一切,只求化作明灯,来照亮骨肉那扑朔迷离、雾锁烟迷的前路。

这就是人性、血脉、父爱。

第一百七十八章 燕子落

孙暠显然不是真心悔悟,他很惊讶于孙策的手段,都快到家门口了,他们这一帮子人还不自知,要不是父亲这个老好人,恐怕真将万劫不复。

‘砰’

‘砰’

药效已经发挥作用,孙静和吕范两人被彻底蒙晕过去,原本是不想听父亲啰嗦,才备的后手,不想却派上大用场。

“来人,把我父亲和吕大人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见,更不准离开房门半步!”

现在他必须尽快通知孙粤和前线的世家,如果让孙策抄了后院,前方的战事将成为笑话,而一切也将不战而溃。

翌日,魏晨再一次遭到了杨家军的突袭,不过这一次,他可不会善罢甘休,三万大军已经成功渡过两万,又有张家和虞家的人在此,他打算一解之前的烦闷之情。

同张温打了个招呼,魏晨领着五千人出寨应战。

孙策的士兵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张温很好奇,没有闹翻之前,很多人都说他的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是在闹翻之后,最初是孙暠说其不过尔尔,而后就被山越击溃,虽然山越的确比较难对付,但还不至于把官军打得落荒而逃。

跟着就是孙粤言,孙策之兵言过其实,而且捉襟见肘,果然,当他们造反的时候,孙策兵马根本无法动弹。

最后是魏晨,他到不觉得对方是战五渣,不过就是烦得很,比苍蝇还烦人,天天来骚扰,可随之又轻挑的说: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

于是,张温慢慢登上望风塔,扶着围栏,努力向外张望。

杨延平的任务是引出敌军即可,因此并未带头冲锋陷阵,见魏晨很顺利的就出寨咬钩,最初还有点不可置信,待看清楚出来了五千人之后,心里不由大喜,今儿个还真得费费脑子,否则这么大个头功跑掉,岂不可惜。

“准备接战!”

一声令下,杨家军全都横刀立马,纷纷抽出标枪,等待下一步命令。

可就是这十分正常的一幕,却让杨延平看得直皱眉‘不行呐,照这个打法,不消一炷香功夫,这魏晨准给打分不清东南西北,到时候就不是功,而是过了’

自省一番后,他果断的让全军将士收起标枪“全军听我将令,结圆阵”

圆阵,就是防守了,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防守?

主将是疯了吗?敌人可是在奔跑,虽然冲击力比骑兵差了很多,但无疑第一次交手之后,他们将有一段时间处于下风。

质疑肯定是有的,不过眼下只能令行统一,否则结果只会更糟糕。

杨家军列圆阵,这让魏晨大跌眼镜,按这意思,就是站那挨打了?

“发箭”

对于杨延平的白痴行径,魏晨根本不会心慈手软,眼见距离差不多了,立即实施远程打击。

“稳住!只要坚守一盏茶的时间,我们即撤”

士兵们不怕执行奇怪的命令,就怕执行看不到节点的命令,只要有个盼头,他们才知道目标是什么,方向在哪。

一通箭雨下来,杨延平所部遭到了不小的打击,他们来之前,因为某些特殊道具的原因,并没有携带盾牌之类的防守性武器。

看到眼前的景况正如自己所预测的那样(站着挨打),魏晨喜笑颜开,就这种人马能打下徐州?青州!

那自己岂不就是,霍卫之辈?原来自己打仗这么厉害,这么有天赋!

处在暗自兴奋中的魏晨,并没有看到杨延平咬牙切齿的神情,只待他看到已经不再有敌军出来,高呼“敌人养精蓄锐多日,此刻不是我等交战之际,快撤,别让他们追上缠住”

要跑?魏晨愣住了,这和所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呢,至少你也给他个展示自己,证明自己的机会啊!

追不追?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下一刻便毫不犹豫的策马追击。

这什么杨家军将领,也太蠢了吧?他们的营寨在东,他却朝西逃,真是慌不择路!

‘嘀,杜如晦技能杜断发动,降低魏晨5点统率’

‘嘀,杜如晦技能风烈发动,杨延平统率上升至77’

体力,一直是整个孙策军引以为豪的不二之选,魏晨没有想到,看似不堪一击的杨家军,跑起来竟然这么快,一溜烟的功夫,就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啐!真本事没有,跑起来到挺带劲的,全军,随我追!”

张温在望风塔上看了,虽然是一场胜利,然而给他的感觉并不是很好,赢得太过于顺利了,他不是太懂战阵,但旁观者清,能看出蹊跷,却又不知有什么不妥。

“扶我下去,传令对岸,继续渡河”

至少现在看来,渡河还是第一要事,就让魏晨赶走他们吧,少一些滋扰总是好事。

燕子落,顾名思义,即使身轻如燕,踩在上面也会下沉,是一个十分凶险的地方。

燕子落方圆大概有百里,当杨延平来到沼泽入口后,立即让大家舍弃兵刃铠甲,再把特殊道具拿出来,绑缚在脚底。

如果另有穿越客,见到杨家军在用这个方法过沼泽,一定会拍手称道‘古人智慧非同小可’

然而,这不过是孙策在知晓杜如晦计策后的锦上添花,尽可能减少敌方伤亡,并不是一定要用增加自身的伤亡来换取,若如此,他还是宁愿选择死道友而非贫道。

杨家军换上的东西和后世的滑雪板,有异曲同工之妙,绑缚脚面的地方相较于窄一些,其它地方则有三个脚面的大小,长度有差不多一臂。

对这个小发明,杨延平其实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以至于抽空带部下,来此实验过一次,结果成效甚好,如履平地,不由对孙策更是顶礼膜拜起来。

当然,要想使用它正常行走,却需要不少的技术含量。

不过在用绳索相连后,危险系数再次骤降,即使有人摔倒了,很快就会被拉起来,调整好脚步站稳之后,你还会嬉笑着致歉。

一时间,让人望而生畏的沼泽,竟然成为了游乐场。

这个问题,是简单的物理常识。

人的体重不会变,对沼泽面的压力,沼泽面对人的支持力也没有变。

变化的是接触面积,超大版滑雪板,加大了人与沼泽面的接触面积,于是减小了压强。

可这一切,魏晨并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燕子落的凶名,等他赶到此处时,见到一地狼藉,以及不远处装束奇怪,犹如待宰羔羊的杨家军,他毫无警觉的命令部队继续往前开。

结局,不言而喻,才冲刺了两三步,就发现了不对劲,士卒们深陷泥潭,眨眼功夫,淤泥就没至腰际。

“是沼泽!”

“沼泽!啊,救命!”

“救我!”

“快拉我一把!”

“啊,你拉我做甚!”

魏晨士卒慌了,转瞬间,率先踏入沼泽的士兵,已经杳无声息,再抬头望去,那些行动缓慢的杨家军,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就因为行动缓慢?还是靠绳索?

不可能!

突然,他好像记起了在营外战斗时,曾看到杨家军背着奇怪的木条板,当时心里还嘲笑过。

而此时除了兵器和衣甲,地上并没有看到木板,一定是木板的原因。

“撤!回营寨!”

想通了原因,魏晨突然回头展望,他可不相信杨家军,引他们来这,就是为了看他们的创造发明的。

果不其然,后面出现了大批杨家军,尘土飞扬。

中伏了!

魏晨想要后撤,可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杨延平带他们来的地方,是一个凹字地形,凹字口是杨家军,其他全是沼泽地,他们正处在凹心,于是乎,又有几名士兵不慎陷入沼泽。

而行至凹口前的杨家军,策马出来一位将军“敌方士卒听着,我乃是杨家军统率杨业,而今你们已经被包围,平东将军有令,同是江东子弟,不易过多造杀戮,今只诛魏晨一人,余者,既往不咎”

第一百八十章 虞翻的推测

“生擒魏晨者,赏百金!”

随着杨业的话音落地,魏晨脸颊上的汗珠,不由滴落在地。

这是杨业的阴谋,长期以来一直疲软的状态,实则都是为了麻痹自己。

杨业所图甚大,不仅要他的命,还要全擒他的部族。

再紧张的左右看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周围的士兵看他的眼色都变了。

“不要轻信敌军,我们外出这么久未归,虞大人和张大人知道后,一定会派来援兵的,现在到处都是沼泽,只要我们守住这里,静待援兵即可”

这是一批跟随魏晨多日的老兵,不得不说,他的话还是具有一定信服力。

士卒们很快便沉淀下来,一致将兵刃对准外面,神情紧张而又警惕。

“果然不是这么好办呐”

杨业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看了看天色,便吩咐道“大郎,四郎,六郎在此围困敌军,其余部曲,随我往敌军营寨”

话说张温回头把战场上的情况和码头上,指挥往来船只的虞翻一交涉,后者面露忧愁“张大人还是派支探马出去,看看情况,就怕魏晨失去判断,中了敌人的圈套”

“嗯,老夫也有此意,才来找你商议,如此我即刻去安排”

虞翻好气又好笑,暗想这人实在太好面子。

“仲翔,原来你在这,还有张老!太好了!大事不妙”

待张温和虞翻看清来者,发现是孙暠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船厂出事故了?

“何事?”

“昨日家父来找我,言及我们都被孙策算计了,他正在谋划夺取江东”

孙暠说的很笼统,虞翻和张温听得面面相觑“幼台可有说如何夺取?”

“这…没有,只是让我按兵不动,见机行事,现在我正把他幽禁在曲阿,就怕走漏风声,让孙策有所防备”

看着一脸洋洋自得的孙暠,虞翻很无语,心很累…

这孙暠如何能成大事?

不知道孙策夺取的方式方法便罢,时间地点不知也罢,结果连证人也没带过来,你过来通知一声有什么用?

“劳请孙公子回去问问令尊,孙策打算何时何地,用什么方法夺回江东,问清楚之后,我们再商计”

孙暠一想对啊,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跑过来,得回去问问。

送走逗比一般的孙暠,虞翻拧着眉头,对张温说“如果孙暠的消息是真的,恐怕,我们现在就是孤军了”

“仲翔的意思是?”

“如果我是孙策,先示敌以弱,再阻断江水,断南北之来往,则我北岸大军,孤掌难鸣”

“如果我是孙策,会先联系富春孙坚旧部,以为内应”

“如果我是孙策,断会谋定而后动,技术一击毙命,因此秣陵和吴县将是主攻之地”

三个‘如果我是孙策’,把张温说的瞠目结舌,还必须得赞扬一句虞翻,虽然他没有看到孙策的具体方案,却把事情大概说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南岸陆家和顾家,张大人不觉得他们太过于平静和慵懒了吗?”

“你的意思是他们…反水了?”

“如果孙暠的消息确实,他们反复,就一点都不奇怪,当前,我建议咱们还是回军,越快越好”

虞翻越想越不对劲,不由催促起张温回军,至于魏晨…这个时候,还是自顾门前雪的好。

虽然虞翻的意思很坚定,可张温还是很难抉择,这次回军,无论结果如何,只怕再也难出江东,没有新的产业链,他张家必然会日渐消亡。

尤其是现在江东百姓,对他们这些掌权者,个个恨之入骨,都认为是他们这些官商,在哄抬物价,只为了赚取更多的利益。

实际呢?就连他们也要吃不起精米了。

“江面上有敌军!”

“是…是蛟龙军!”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刻甘宁出现在江面上,已经隐射出他们的处境是如何困窘。

张温此刻也不会再做它想,一心只求回军江东“仲翔,我们撤吧,快点,趁蛟龙军还没到”

虞翻闻言只能苦笑,现在还说什么撤退的话?没有大军,即使回到南岸,陆家和顾家,也会把他们交给孙策。

唉,都是一群什么样的队友啊,使阴招,耍绊子,或许还有点手段,但终究登不上大雅之堂。

果然,就像那日酒肆的道士所言:不是孙策拿江东没办法,而是孙策没有得空来收拾江东。

“仲翔,你这是做什么?”

见虞翻竟然搬过一张凳子坐在案几旁喝茶,张温一脸不可置信。

“张大人,你要逃,还是尽快吧,但最好不要渡河,否则必然被擒,带军北上,投曹操吧,有人马你就有资本,至于我,想见见这位蛟龙军统率,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搞清楚”

魏晨是带走了一批人马,然不过五千之数,营寨里还有一万五的人马,言下之意,其实他们眼下还有一战之力。

可蛟龙军重新掌控长江之利,无论陆家和顾家有没有反水,他们也都成了孤军,不出三日,粮草一断,再想抵御进攻,无疑于痴人说梦。

“报,广陵城出兵了,此刻离我军营寨不足五里,该如何应对,还请两位大人决议”

虞翻听到这,竟然拍手称好起来,这才是与孙策军威名相匹配的进攻手段,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如文火煮青蛙,让人一步步进入死胡同。

“张大人,你还不走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温仿佛瞬间苍老了不少,他也拉过一张凳子,贴着虞翻坐下,将茶杯倒满,一饮而尽“吩咐大家,丢下兵器,放弃抵抗”

在这一瞬间,虞翻双眼亮了一下,想不到张温在关键时候,还是精明了一把,他可不相信是张温参透了其中奥秘,精明,是因为,他选择了跟从自己。

孙策下了很大一盘棋,虞翻敢打赌,什么曹操,还是刘表,都被孙策利用了,不管他们是真打还是做做样式,现如今孙策出现在江东,其目的,就是为了引蛇出洞,而后一网打尽。

见不到当初带头作恶的几个人,孙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他虞家,说是助纣为虐,其实也不过是在一旁摇旗呐喊,这和间接参与整个事件的陆家可有着本质区别。

但孙策释怀了,从种种迹象表明,陆家甚至还帮孙策传递了假消息,而顾家还一唱一和,虽然表现的是抵触陆家,却更让他们相信了陆家。

两人一黑一白,帮助孙策成功欺瞒了整个江东。

还有孙静,孙暠的到来除了透露出一个直观消息外,还明确说明,孙策仍旧十分相信孙静,即使他儿子是叛变的主谋之一,这从孙静跑来劝阻孙暠,就可知一二。

连孙暠,孙策都能饶其一命(这里,虞翻想错了,以为孙静的动作,是得到孙策肯允了的),那他虞家的结局,应该不会连孙暠都不如。

释怀陆家和顾家,饶过孙暠,这不就是证明了,孙策没打算给江东一场腥风血雨,他是带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境来的。

虽然这有些过于仁慈,但对他虞家也好,张家也罢,肯定是件好事。

或许江东四大家族、吴郡四大家族,在经历了这次暴风雨之后,仍旧能屹立不倒。

就在一个淡定自若,一个惴惴不安的时候,外面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是整齐冰冷的脚步声。

‘唰’

“哟,两位家主倒是好兴致,这个时候,还在喝茶”

账门被挑开,进来的是一个国字脸,长得有几分英伟的男子。

“把那家伙带进来”

第一百八十章 激起的愤怒

杨延定一甩手,又把营帐放了下来,自顾自的坐到两人对面“首先感谢两位家主,能识时务,避免了一场战争”

说着杨延定竟然以茶代酒,举杯敬了他们。

张温受宠若惊,虞翻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其次,相信两位家主已经知道,魏家家主,魏晨在一个时辰前,领兵外出,也不瞒两位,魏晨全军也尽在我军掌控之中”

“呜呜呜…”

‘啪’

被推进来倒在地上的是孙暠,和虞翻想的不一样,他竟然是被五花大绑着,嘴里还塞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臭袜子。

不对啊,按照虞翻的推测,孙暠应该是被控制起来才对,而不是受到这般屈辱的对待。

难道自己推测错了?

随即,杨延定道出了虞翻的疑惑。

孙策对江东之行,的确如虞翻想的那样,不打算闹得腥风血雨,可并不代表仇就不报了。

对孙粤和孙暠,肯定不会善了。

而一直抵抗情绪超高的魏晨,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简而言之就是,只收拾带头闹事的,处理完这些,华夏商会会救助江东,人力,物力,财力,应有尽有,但相应的,孙策只会承认他承认的世家,其余无论大小,全都为平民,顶多算个富民,有不愿意留下的,尽可离去,愿意留下的一视同仁,绝不翻旧账。

听完,虞翻心下释然,这就对了,这才是和军力相匹配的君主应该有的手段,报仇是必然的,但也不一锅端,自埋隐患,更不会伤及无辜,或者秋后算账。

这是张温和虞翻,第一次搞清楚孙策对江东的世家态度,非常值得回味。

什么叫他承认的世家?

名词解释,就是孙策允许存在世家,显然,陆家和顾家已经谈好了这个问题。

其次,这里有个新的阶层,平民和富民。

这又是什么含义?

太多的问题,虞翻一股脑抛出来,可杨延定哪知道该怎么回答,直到杨业来,告诉前者,孙策会在秣陵等他们,到时候,一切便可知晓。

战事来的快去的也快。

正如老道士所言,孙策是没有功夫理江东,待他回过手来收拾,这不,兵马还没渡过长江,江东已经呈颓势。

盛夏已至,七月初二,马上就是上元节。

秣陵城外,孙策一脸讨好似的跪着,面前坐着一位女性,一位及具雍容华贵的女性。

“嘿嘿,母亲,您要不先让我起来?这都跪了大半个时辰了,咱有事先说事?”

孙策一面求情,一面朝身边两个看戏的使眼色,妈蛋,这还是兄弟不?也不知道求求情。

“是啊,姨娘,伯符,这不是回来了吗?”

“是啊,姨娘,就饶过伯符吧,要真跪出个什么毛病,这仗就更没法打了”

吴夫人,泪眼婆娑,一面用手绢擦拭着眼角,一面细语碎念“你父亲走的那么冤,如今仇敌就在眼前,马上便是上元节,若是不能拿着孙粤头颅以祭,为娘该如何与你父相说?你又如何有面与乃父相见?”

得,还就是这么个事情,为了避免自己被限制,只能让锦衣卫把老夫人和一众兄弟姐妹救出来,但这惊动了孙粤,使得秣陵城门紧闭,所以连日下来,城池仍旧安然无恙。

可几天后,吴夫人不干了,要看着马上上元节,这思念的情绪一上来,就如泄洪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叫来孙策,啥也不说,先让他跪在为孙坚零时搭建的灵堂前。

孙河一听原来是这事,当即说道“这姨娘还请放心,伯符已经做好准备,不出三日,孙粤老儿,必然跪在老主公面前”

“是呀,伯符就怕我们先攻城,让您和堂弟妹们有所闪失,才一路隐藏行踪,您也知道,那蛟龙军,时值今日都天天在江水河畔游弋,可不就是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吗?”

孙河、孙贲的解释,让吴夫人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从孙策进来,回忆起孙坚的死,以及前段时日受的委屈,就一直在啼哭,问什么也不答,算起来,怕是真有小半个时辰了“伯符,你先起来”

“哎,谢母亲”

还别说,孙策长久以来坚持的锻炼,到底是有成效,这跪了半晌,并没有出现气血不通的问题。

“行了,记得你给我的承诺,三天,你们出去吧,老身再陪陪你父亲”

孙策很无奈,莫名其妙叫来跪了一个小时,然后就被赶走了,还给出了一个不是自己许诺的诺言。

走出营帐,看了看身边两个难兄难弟“这可是你们许诺的,要是三天见不到孙粤,我一定拉你们垫背”

孙贲与孙河听了,更是哭笑不得,这不就是今早晨会孙策自己说的吗?三天之内,一定让孙粤后悔成为他的敌人,怎么现在还要自己垫背,不和逻辑啊。

于是他们两人,据理力争,认为这是不公平和不道德的行径…

“孙策!”

秣陵城内,孙粤敲打着桌面,想着近日以来的种种。

七日前,蛟龙军开始在长江游荡,秣陵城城卫军,全部站上城头,以防袭击。

三天前,蛟龙军大部分人马离开,去往下游,刚能松一口气,紧跟着,城内就出现细作,而后,孙策一家被救走。

当日晚上,孙策的人马出现在石县。

兵马并不多,可是他秣陵城内兵马更少,可怜的五百人,能做什么?

要不是蛟龙军是水军,几天之前,孙粤就想弃城逃走了。

“发往丹徒的求援信,有回音吗?”

“回大人,暂时没有最新消息,想来陆骏和顾雍正在抵抗蛟龙军,一时恐怕难以回援”

这是昨天的消息,还是丹徒率先发来的,说他们正在和蛟龙军争夺长江控制权,否则北岸的张温等人,面临的就只能是孤立无粮。

这局势有点微妙啊,只要走错一步,恐怕满盘皆输,怪只怪刘表太不中用,让蛟龙军轻易撤走。

当时他其实是没打算即刻过江的,因为那种生死主动权掌控在别人手里,感觉很糟糕,偏偏陆骏又得到了好消息,然后魏晨坐不住了。

“告诉城内各大小世家,家丁护院也好,奴仆侍从也罢,统统征召起来,一旦让孙策入城,他们就什么都没了”

“喏”

孙粤的不安很快得到了证实,当天晚上,城内出现了孙策军,四处给民众发粮。

好在没有闹出什么意外或者险情。

可百姓就不一样了,对孙策感恩戴德,粮食在江东比钱还值钱,不仅能救命,还能买命。

不过有些人就眼红了,那些小世家,家里穷的锅碗瓢盆响叮当,眼瞅着以前正眼都不看一下的百姓,竟然能有精米吃,哄的一下,心里极度不平衡。

巧取的,豪夺的,一时间城内鹤唳风声。

现在还抢粮食,不就是要他们的命吗?那些被抢的百姓,本能的发出抵抗,人或许会一直懦弱,但当生命都受到了威胁,还有什么可怕的?

反抗很快就受到了镇压,除了一地的鲜血和横七竖八的尸体外,反抗者家里什么都没有留下?

秣陵城变得更加沉寂起来,死气沉沉,所有百姓都希望天上能降下一道雷霆,将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一个个劈死。

‘唰’

‘哐铛铛’

上天显灵了?

自然不是,从窗口飞进来的,还是昨天那种包束,里面绝对是粮食。

但今晚不一样,除了包束还有一铁片,是什么东西,一目了然。

刀!

“不想粮食被抢,就跟我去杀尽那些为非作歹之人”

屋里的是一个老妪,她的儿子,正是今天为了护粮被杀,此刻她睁大了眼睛,眼光里只有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后,毫不犹豫的捡起那明晃晃的刀片,冲出屋来。

这是孙河招募到的第七十八人,见是义愤填膺的老者,他本能是想拒绝的,可再看到她心如死灰,又满是疯狂的眼神后,孙河放弃了。

同他一起进城的有一百人,每人招募到一百个百姓,也都有一万人,而时值如今,整个秣陵城,有六十多万人口。

想要招募到足够对付孙粤和世家壮丁的兵力,完全不是问题。

尤其是孙策还发动了他的技能。

今晚,他必须抓住孙粤,为了他的父母,也为了他的膝盖。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再次神游

和预想中的一样,孙河很快就聚集了一万百姓,闻讯而来的更是络绎不绝。

由于带来的兵器有限,后面参与的百姓只能拿出家中的扁担,门栓,亦或者是草耙子一类的东西。

而原本已经沉寂的秣陵城,也因为起义,变得灯火通明起来。

太守府内,孙粤焦头烂额的坐在上位,秣陵县令则哆哆嗦嗦的禀报着城内发生的一切。

乱民!

这是一个令所有执政者都头大的问题,但关键在于,城内能镇压乱事的兵丁并不多,外面还有孙策的大军,内忧外患的局面,根本不是孙粤能处理的。

“大人,乱民已经开始围攻太守府,弟兄们死伤惨重,怕是守不住了”

临时上任的城卫官,从外面带来了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

这批乱民,也不知谁给的胆子,竟然敢攻他太守府,孙粤感觉到威严遭到严重挑衅,但话又说回来,那群当兵的在做什么?

“唐德,你带的都是些什么兵?连区区乱民都收拾不了,枉老夫给他们吃,给他们喝,就这样报答老夫的?”

唐德,就是这位新上任的城卫官,说他不学无术,他都是轻的,吃喝嫖赌倒是样样精通,若不是他身为秣陵世家,这种肥差怎么可能轮到他。

但客观的讲,百姓们并非手无寸铁,再加上群情激奋,即使正规军面对他们,也要小心处理“孙大人有所不知,下官断定,这是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叛乱,也不知百姓身上的衣甲,手中的兵刃从何而来,几个带头的,更是手段了得,寻常兵丁根本近不得身”

唐德的解释,也算是中肯,没有添油加醋,而孙粤则闭眼沉思,听着府外嘈杂声越来越大,当下做出决定“在大门前放把火,我们去曲阿”

秣陵城会守不住,这其实在孙策成功救走家人的时候,孙粤就已经预见到。

和大多数老奸巨猾的人一样,孙粤早在孙坚诞宴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在自家花园里有条地道,往通城外。

本来是想在诞宴那天以防万一,结果那天一切顺风顺水,而如今到底还是用上了。

除了曲阿,孙粤实则也根本没有其它地方可去,原本驻扎在江乘的大军,除了陆骏和顾雍,早已没有其他人。

可恨的是,秣陵城内这两大世家的势力,不仅没有帮忙平息叛乱,反而还当起‘污点证人’,由此可见,陆家和顾家已然投靠孙策。

好在孙暠应该还在曲阿修建船只,手里也有些许人马,待到了那里,再乘船过江,找到张温等人,他们才算逃过一劫。

孙粤是上一辈孙氏老人里,身体最好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问题不是太大,甚至不少家奴还私下里讨论他晚上御女的事情,每当说起这事,众人都是啧啧称奇,个个挑大拇哥。

迅速穿裹上衣甲,跨好长剑,孙粤带着几个心腹砍断假山上用来掩饰的藤条,一个足有两人身位的地洞入口,呈现在众人眼前。

…另一头,孙贲、孙河两兄弟听得孙粤在自焚,不由惊诧万分“什么?孙粤放火自焚?!”

孙粤这么果断?这么狠辣?誓死不投降,可是这家伙乃是主公三令五申,一再强调要活捉的人。

“先救火,再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主公!”

好在火势不算太大,没有殃及周边,可即使如此,直到孙策领着人马来到现场的前一刻,大火才算止住。

等温度降下去,派人一探,屋里并没有发现一具尸体,这让孙策十分开心。

“我就说这老家伙怎么可能有勇气自焚,上吊或许是种不错的方式,自焚?哼,他还没那个魄力,坤桃,子愉,你们仔细查一查府内,看看有没有后门暗道之类的”

“喏”

“法正,高顺,你们负责出榜安民,维护治安”

“遵命”

“伯阳,伯海,你二人负责建立粥棚,三日后再回鲁阳”

孙贲和孙河是解烦军的将领,但他们是被孙策以个人身份叫来帮忙的,既然眼看江东的事情进入收尾阶段,自然就该回鲁阳部队里。

“领命”

“贾公,烦请您给程公传递一下此间情况,尤其是江东基层官员的缺失。此外,再发文给整个江东,告诉他们,我孙策回来了!”

“老朽得令”

“文优,命你的狼牙卫,全力缉捕孙粤,期间但有包庇,窝藏者,同罪处理”

“喏!”

孙策诸多指令下去,让人由衷折服,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他几乎全都想到了,而且每一条都非常明确,精准。

两世为人,他很清楚,身为上位者,不需要想太多细节,只需要把握全局,看清楚走势,然后把事情分派给合适的人去执行。

只不过,在众人眼中闪耀着夺人光芒的孙策,此刻内心却很想骂娘。

‘嘀,随机任务3触发,恭喜宿主通过自己的努力,有基础属性超过90,当再有其它基础属性超过90时,奖励30个兑换点’

(力量62,技巧63,谋略72,内政91,统率79)

又是一个没有时效的随机任务,这倒也没啥,可偏偏,他的其它能力值,要突破90,没个一两年,是近乎不可能的。

刚庆贺,把黄祖的任务交了没多久,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最可恨的是还只有30个兑换点,不疼不痒的,好难受。

“报主公,后院花园里发现暗道”

“有没有查清楚通向那里?”

“已经命人下去查探了,不久便会有回复”

这老不死的家伙,逃跑到是一流水准,和刘备有得一比。

突然,就这么一想,孙策却似有灵光乍现,脑子囫囵起来,身边的声音,也只剩下自己脑海中的回声,视线也渐渐茫然起来。

‘和刘备有得一比’

‘有得一比’

‘和刘备’

‘刘备’

“伯符…你怎么了?伯符?”

“主公?”

下一刻,孙策只感觉天旋地转,全身止不住的打冷颤,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起了落,落了起。

“你们别吵,大家散开,让主公缓一缓”

近在身边的孙河等人,很快发现了孙策的不对劲,心里既奇怪又着急,但只有经验老道丰富的贾诩知道,孙策这是让心事给闷住了,简白的说就是‘失心’

如果这个时候外界有什么刺激,不恰当,不合时机的影响到他,那便很有可能演变成‘失心疯’

好在孙策这个程度的失心,普通的外界滋扰并不能影响到他,换而言之,也叫不醒他。

他仍旧处在自己的密闭空间里…

“妈蛋,老子这是在哪里?怎么突然来这了?孙河?伯海?孝直?人呢?”

醒过来的孙策发现自己在茫茫的迷雾中,就像冬季的雾霾天,他甚至还想起来寂静岭的场景,何其相似。

想到这,孙策不由搓了搓臂膀,赶紧抛开这些杂念,实在有点渗人。

只是,这里又是哪里?

他记得自己应该在秣陵城才对,可现在…这应该是富春吧?

“喂!有人吗?”

孙策试着加大了嗓门,可惜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回音,若隐若现的房屋和街道,看不到半个活物。

‘这,尼玛不是被鬼打墙了吧?’

此情此景,孙策没办法不乱想,虽说他是一个受过社会主义教育,坚信牛鬼蛇神都是浮云的,过期共青团员。

可是他穿越了,和曹操叔侄相称,甚至还见了龙,遇到个鬼什么的,应该正常吧?

就在分不清状况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脚步声,随即在身侧淡淡出现一道人影,可是看不清模样,只知道是个人影。

“你是谁?”

“孙策?”

来人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是在确认身份,这一刻又让孙策想起了孙悟空被黑白无常勾魂的那一集,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答话。

“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孙策?”

声音听着有些虚无缥缈,根据他的观影记忆,像这种声音,一般都是那些道骨仙风的仙人配音。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末路

“你这人忒不讲道理,没礼貌,我先问你,缘何要我回答你?”

“…”

沉默了一会,对面的身影回答道“老道于吉”

听到这名字,孙策先是一惊,随即一愣,而后哭了,泪水止不住的下淌,这尼玛果然是来索命的。

看看这场景,看看这特效,这不是仙人,是什么?

唉,不对!

历史上孙策明明是公元200年才死的,就算他杀于吉在前,那也不会超过一年,现在可才196年。

“我…我说,于大仙,你是不是来早了?再说,你要人给你引渡成仙,何必找我呢?找刘备去吧,他命硬,更适合做你的引渡人”

前世,孙策曾看过一个贴吧,说于吉找孙策,其实是为了度化自己成仙。

当然这里也只是孙策随口一说,不过对面的身形显然晃了一晃“你果然不是孙策,说,孙策去哪儿了?”

“你果然是为了成仙?我靠,你也忒不地道了,佛家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这么多年都白修炼了?”

“…”

于吉再一次沉默。

“那是孔子说的,还有我是通天道派,和太上老君并无瓜葛,说,你把孙策的元神放去哪儿了?”

“这,我不知道啊,等我醒来,便在这身体里”

“不可能,你没有丝毫法力,但却有护体功法,本尊也是用了不少办法,才能将你带来此地,你…应该是有先天法器吧?”

这下孙策还真解释不清楚,对于他自己穿越的事,他是一点都不知情,更别说什么护体功法。

“我是真不知道啊,你要我怎么说,才相信?”

“…”

又是一阵沉默,随即对面回答道“不用你说,我自己来探”

下一刻,一股肉眼可见的白烟,如子弹般射入他的眉心,紧跟着孙策便头疼欲裂,在地上惨叫不止。

“住手!”

就在这时,迷雾中响起一声厉喝,也跟着射来一道青光…



‘啼哒’

啼哒’

这是马蹄声,被救回来了?孙策悠悠转醒,发现自己仰望着天空,一旁孙河、凌操、方悦正护在周围。

使劲甩了甩头,艰难的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水”

“…主公醒了”

“快,拿水来!”

孙策模糊的记得,最后是谁说了句‘住手’,不过显然这并不是发生在现实中,应该是在意识层。

“到哪儿了?”

“马上就到老主公的宅子,伯符,你再休息会”

从太守府到孙坚的老宅,并没有多远,果然他的推理没错,从孙贲的神情可以看出,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

“嗯”

重新躺下,孙策意识到,这或许还真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世界,用后世的话来说,这个时空,应该是一个平行宇宙。

等等,好像忘记了什么?

“尼玛…刘备!”

孙策兀的一下坐起来“贾诩!贾诩呢?”

“回主公,贾公去准备文书了”

“马上叫过来!还有李儒,全部叫过来”

刘备安静了这么久,不可能不做事,如果是孙策换成刘备,现在就正是使坏的最好时机。

特别是从锦衣卫得来的消息,这家伙在陈庆之的帮助下,在荆南做的有声有色,风生水起。

现在孙粤势力消亡,他孙策又无暇南顾…

豫章郡,绝对是刘备的目标!

还别说,孙策的时局觉悟的确厉害,就在他命贾诩、李儒探查刘备军情况的时候,刘备分兵三路,陈庆之攻庐陵,关羽取赣县,张飞平宜春。

三路大军所过之处,无论大小城池尽皆望风而降。

孙粤已经成了树倒猢狲散的那棵树,在离开地道之后,那些曾经发誓要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的人,纷纷找各种理由离去。

孙粤并没有阻止,他清楚这就是人性。

人走了他反倒清净不少,也不用再为这些随从考虑去留,倒是干净利索。

路过一茶社,口干舌燥之下,竟然卑躬屈膝的向店家问道“老板你好,小老儿赶路,有些疲乏,可否向你讨要一杯水喝?”

老板其实也是个老头,见同为长者,在外漂泊实属不易,尤其当下还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便把他迎到空座上“老大哥你坐这,稍待”

老板儿利索的捻着茶碗,放入几片香叶,还加了薄荷,规矩的放在孙粤面前,而后才沏上开水,与此同时也不忘打听着“看大哥从秣陵来?”

“是的”

“那平东将军可有在秣陵颁布什么法令?”

此刻已经是孙策夜袭秣陵的第二天早晨,百姓们都知道正主回来了,带着粮食,带着钱财,来解救江东百姓。

“这…老朽还真不知道,我只是从秣陵过,并未进城”

“哦,真希望平东将军能让我们这些乡亲,也能受到徐州百姓的对待”

老板的自言自语,引起了另一桌休息客人的插话“老板,这你就放心吧,平东将军不可能会亏待我们江东父老,再不济,也比在孙粤和世家的手中,容易活计”

另一桌客人呷呷嘴,补充道“可不是,以前过的那是什么日子,猪狗不如,孙氏出了孙粤和孙暠两个白眼狼,真是家门不幸,好在平东将军力挽狂澜,赶走了这些不忠不义不仁之辈”

老板呵呵一笑,回过头来,继续问孙粤“老先生这是打算去哪里?”

“嗯,曲阿,哦,去找我那侄儿,家里都被当官的害死了”

“唉,都是些穷苦人,老先生你先喝着,我去招呼其他客人”

“店家客气了”

还别说,孙粤应对起这些,信手拈来,这也和他早期在外四处漂泊、打拼,是分不开的。

“要我说,那孙粤和孙暠,根本就是面生恶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嘁,说的你好像见过似的”

“可不是吗,老实给你们说,上个月,我还在秣陵谋生计,给那老小子送过菜,远远的看见过孙粤和孙暠…”

后面还在说什么,孙粤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百姓这样以讹传讹对他而言,其实是件好事,至少市井中对他外貌庸俗的传言,是有利于他在外行走的。

重新带上斗笠,又压了压帽沿,孙粤给店家道声谢,便继续赶路。

殊不知店家笑着挥手道别后,立即给身旁的年轻人一番耳语,后者听完,立即从后棚骑上驽马朝秣陵而去。

好巧不巧,这老头是锦衣卫发展的编外人员,没什么手上本事,不过就负责打探消息而言,他有着丰富的经验,孙粤奇怪的装束和言行,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着堂下凌乱不堪的孙暠,孙策没有起任何一丝怜悯,任凭他在那里跪着。

孙暠也没有说话,更没有面露凶相,目光呆滞。

“文优,孙暠还有家人吗?”

冷不丁的,孙策突然问起旁边的李儒,这一问,让孙暠紧张的抬起头来。

“家中有一妻两妾”

“我是指子嗣”

“孙伯符,你要做什么!罪不及家人,汝不知吗?”

没有理会孙暠的质问,孙策面不改色的盯着李儒,等候他的答案。

孙策这么问,让李儒很意外,这个节骨眼,自家主公这么问,是要赶尽杀绝?这和他认识的,记忆中的孙策可不一样。

“有三子,孙绰,孙超,孙恭”

“嗯,这事交给你们锦衣卫去办,不要让我知道结果”

孙策是真冷酷无情?

自然不是,历史上孙暠这一家,是东吴的祸害之源,尤其是他的孙辈,孙峻和孙綝。

孙策不清楚他们的父子关系,但既然孙暠已经有了子嗣,就该防微杜渐。

“孙伯符,有什么你就朝我来,奈何朝小儿动手?”

孙策环绕了房内,因为今天事情比较隐晦,所以他只叫来了贾诩和李儒“胜者王败者寇,原来你不懂这个道理?”

“早知如此,我就该杀了孙权他们!”

孙策听后笑了笑“但现在是你跪在这,而非本将军。实话实说吧,我是怕了,怕了你孙暠,我不知道你孙暠骨子里的坏水,会不会继承给子嗣,所以,我也只是为了省得以后麻烦”

孙暠一听也笑了,不过却是笑中带哭“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平东将军,也会怕黄口小儿,你…你枉为人父!”

“不不不,我这就是为了渊儿才做的,你设身处地,站在我的位置想想,想想?!如果今天是你赢了,你把我杀了,你会留下渊儿吗?”

“…”

“呐,不就是这个道理,行了,不和你多说了,还有两日就是上元节,母亲盯得紧,今日你先好好休息,明日再借你头颅一用”

“贾公,这人我就交给你了,别让他和任何人接触”

“主公放心”

第一百八十三章 孙静回避

仗终于是打完了,孙策舒展着筋骨,伸着懒腰出门,正好迎着初升的太阳,才早晨六七点钟,阳光就已经很夺目了。

“子愉,坤桃陪我去城墙上看看”

感觉精神奕奕的孙策,吆喝上两大保镖,卸下衣甲,一面绑着裤脚,一面将头发束在一起,突然听到不远处爪黄飞电正在打响鼻,还信步的过来想亲昵自己。

方悦和凌操看到孙策的动作,当下明白要做什么,也跟着有模学样的脱下衣甲。

孙策则趁着这个空挡,抚着爪黄飞电的马鬃,给它梳理鬃毛和马尾。

时至今日,敢站在它身后为其梳理马尾的,就只有孙策,换一个人,非死即伤。

“劳累一晚上了,你先去休息吧?”

“噗…”

一个响鼻,根据孙策的理解,这是不同意的意思。

“那,你跟着可不能跑太快,得跟在我身后”

“噗…噗”

好吧,这是同意了…

接下来,早起的秣陵百姓就看到非常新奇的一幕:街上,有三人在跑步,一前两后,三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连每次脚落地的声音都十分整齐。

而后面跟着一匹马,它就像玩儿似的,一跳一跳的在前行,身形看上去十分优雅高昂,尤其是鬃毛也跟着一抖一抖,柔顺至极。

再后面,是一批穿着绣有龙头标志的士兵,排成四列,也齐刷刷的跟在后面,面如沉水,步调一致,让那些在街边的百姓看得赏心悦目,这就是平东将军的士兵!

孙策晨跑这件事,让一些人传道开来,大家都是对此赞不绝口,殊不知,这在日后竟然成为了秣陵的独特风景线。

七月十四,这一天,孙粤终于跪在了吴夫人的面前,尽管迟到了几天,但已经不重要,吴夫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上去打了一巴掌,而后含泪而去。

孙粤没躲没闪,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他甚至在想为何不再多打几下?

“孙…你来的到时时候,明天正好中元节,这下我有脸祭拜家父了”

本来想直呼其名,可孙策想了想还是没有,好歹是自己的祖辈,既然已经胜了,作为晚辈他没理由如此过分,毕竟自己也姓孙,说难听点,要是没有孙粤,或许根本没有孙策,甚至可能是孙坚。

“孙策…别让老夫后悔”

后悔?后悔什么?该他后悔的东西太多,怎么照他的意思,现在来受死,是因为他想通了?

要知道,可不是他来自首,而是被锦衣卫在前往曲阿的路上,逮了个正着。

“你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老夫无颜见孙氏先烈,还有你的父亲,请求先挖去我双眼,再赐一死”

孙粤这个要求…十分出乎孙策意料,就这么一瞬,不得不说,孙粤还是有一定人格魅力,家族中流传的那些有关他的传说,看来还是有一定事实根据。

想到这,孙策默默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七月十五,孙策隆重的在富春为孙坚举办了一场法事,规格按照诸侯祭里最高的标准,太牢。

这一场法事,引来了孙策麾下众多文武将官,齐齐的在厅堂内站了里三层外三层。

从早上的卯时,一直持续到晚上酉时,别说吃饭,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

至于主角孙策,更是连偷懒的功夫都没有,站了跪,跪了站,足足一天时间。

待晚上回屋,腿都直打哆嗦,躺下就让糜环上手捏捏。

‘啪啪’

正和貂蝉聊着蔡琰和吕玲绮的肚子,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老爷,夫人,有客人来访”

今天都累了一天,还不打算放过他?这个时候,到底是谁?

“谁啊?”

“您的三叔父”

孙静?孙策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立起来,白天太牢的时候,就没见着他人,当时还以为是他不愿意看到孙暠的头颅。

拿孙粤和孙暠祭奠孙坚这事,孙策不会觉得过分,这个时代,不仅大汉朝要新老交替,孙家也一样,权力的更替,自然伴随着腥风血雨。

而且,孙静对于这件事也是知晓的,不争的性格再加上他先前的失误,以及孙暠自己的不识好歹,使得他对祭奠之事不闻不问,哪怕那所谓的三娘在家里哭爹喊娘,天翻地覆,他也无动于衷。

是以此,孙策倒不会以为是来找他麻烦的。

相比孙策内心的疑云,孙静则显得波澜不惊,被请进大堂后,心里就一直在盘算回老家后,自己该怎么过日子,是养鱼还是种田?

没错,孙静打算退居三线,不再管政事,安心的做一个空巢老人,孙氏家族有孙策在抗大旗,他很放心。

孙瑜和孙皎也并没有因为孙暠,被孙策冷漠或打入不再起用的名单,反而似乎为了让孙静放心,两个小子得到了不少赏赐,特别是孙皎,被特批进入康成学院学习。

“这…叔父,您可是侄儿唯一的长辈了,侄儿少不经事,还需要您在身旁多多提点”

听到孙静要告老还乡,孙策第一反应是不允,虽然打下江东,但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在江东这个问题上,孙静是能帮很大忙的,更何况,江东六郡在孙策手中的,只有吴郡和丹阳,需要孙静帮扶的事,还很多。

不说其它,单单他在江东的人脉,哪怕是黄盖等人,也不可比拟。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伯符真的希望我出面吗?要知道,在政见上,其实我还是比较认同你小祖父的,还是按照你自己的意思来吧,该办的办,该举的举,这样江东才是你的江东”

孙静的话,有让孙策茅塞顿开的意思,想想,还真是有利必有弊“侄儿明白了”

终究,孙静还是回富春养老去了,他的隐退,标志着孙氏集团成功的合并,以及以孙策为核心的领导班子正式确定。

黄盖,祖茂,韩当,程普,朱治,吕范等孙坚的一众部将,也正式改口称孙策‘主公’。

江东四大家族,虞魏顾陆的魏家被除名,没收所有资产,贬为庶民,族长魏晨被杀死,儿子魏腾终其一生是不得被录用。

虞家,没收良田和家丁,贬为富民。

这里就出现一个阶层划分,为了刺激民生,加快经济发展,孙策治下是非常鼓励经商的。

但想要做大做强,在这种交通还靠蹄子的年代,势必要成立商队。

商队可以不进入华夏商会,但必须在华夏商会注册,以此,才会被其它商人或者商队承认,变相的来说,实际上也是华夏商会出面,给你做个保证,承认你是有人品和诚信的,如果发生利益纠纷,华夏商会会出面调停,甚至帮助失利的一方讨回公道。

这是庶民和富民的差别之一,当然庶民也不是不能成为富民,却需要华夏商会的考核,像魏家这类进入孙策黑名单的,至少三代人以内,没有个天大功劳是别想了。

至于吴郡四大家族中的朱家和张家,后者的结局和虞家一样。

而前者一跃成为江东四大家族次席,不仅掌管着江东兵器的作坊,还掌管着扬州境内所有的铁矿开采,用和珅私底下的话来说,能和他比项链粗的,只有朱桓。

可惜朱桓的心根本没放在钱财上。

此外,比较特殊的还有陆家和顾家。

顾家是最早投诚的,所以他的待遇最好,垄断了江东木材厂和家具行业,可惜因为利润空间比不上兵器和矿产,屈居江东四大家族第三。

四大家族的末席,自然就是陆家了,陆骏必须感谢他将来有个好儿子,这显然是孙策给陆逊留了个好身份,将来的女婿,也不能太寒掺。

船厂仍旧是他们的,但也仅此而已,陆骏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之前的选择,而得到的结果,但已经非常满意了,至少不会成为第二个魏家。

“那四大家族之首是?”

看着和珅一脸疑惑,孙策摇摇头“你小子平时的机灵劲哪儿去了?”

和珅现在是知道了,但凡孙策拿下一个地方,有关他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修路,所以这次还没让孙策传话,他就赶来了秣陵,还带着规划好的路线图。

结果刚夸赞完他机灵,现在又问出这个蠢问题。

“走吧,陪我去街上走走”

“唉,好勒,主子您慢点”

“滚,老子还没到要你搀扶着走的地步”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于吉

和珅是真心好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样样精通,关键的是,大多数时候,他能想到你心坎儿里去,难怪当年乾隆舍不得杀他。

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心情不好了,骂一骂,脏活累活就让他干,还不用担心他叛逆,挺好。

和珅来这,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输送物资,见秣陵已经逐渐恢复往常模样,孙策又禁不住夸了和珅,这批物资从他向程昱申要,到落地秣陵,不过才三日时间。

当时这物资和程昱的回信是同时到达的,可见和珅是早就准备好了。

‘主公您这是舍近求远了,致斋在徐州已等候多日’

只是从程昱的回信中,就能看出,他对和珅这件事有多么的赞扬。

在城内逛了一圈,孙策见一茶庄人声鼎沸,不由走进去看看。

只见里面一个说书先生,说的激扬澎湃,口舌生花,唾沫横飞。

“…只听龙骧卫头领典韦一声大喝:谁敢伤我主公!”

“…壮哉我典统领,一人阻断通路,兵器顿了,就伸出两张蒲扇般的大手,一手抓一个…”

“…贼子,那还赶上前来?这分明是夺命的阎王…”

“…说话间,我们的典统领,愣是脱下衣甲,为平东将军附上,好一个忠肝义胆的铁血将军,好一个赤诚护主的忠义将军…他大喊一声,平东将军孙策麾下,龙骧卫队长典韦在此,谁敢前来与我一战!响声震慑天地,一时间引得风沙走石,贼人竟无一人敢上前来…”

“…此人是何人?说来大家想必也听过,先后任过吴郡都尉和太守,会稽一霸周喁何等厉害?也死于其手,不错此人便是吴郡人许贡!”

“…只听天雷一响,劈得天空如白昼,典统领更是如天雷劈出的混世魔王,骇人心脾,待雷声乍停,其已经一左一右逮着许贡双腿,各位,你们猜这时许贡说了什么?”

说书人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口干舌燥,借着发问的时机,迅速喝了一口水,而后也不管听众是到底回答他没有,继续言归正传“许贡何许人?那是胆儿肥的主,可此际也不由得惊慌失措,心知必死无疑,失声尖叫:好汉,留个全…全什么?当然是全尸,我们的典统领那是真阎王,手撕活人…”

“…天空竟出现三条巨龙,围着平东将军昂昂做鸣,缘何?原来,平东将军是龙子!一时间贼人全惊为天人,再次不敢上前…”

“…门关上了,可是我们的典统领到底没有出来,他用血肉,给平东将军做了做后的防线”



“呜呜呜…”

“啊…典统领”

“…好样的,典统领…”

…孙策静静地坐在一旁,虽然说书人有许多地方夸大其词,但他还是随着说书人的话语,重新回到了那天晚上,那个让他永远不敢回忆的晚上。

两行清泪,不自主的说着脸颊花落,从刚开始的余温,到滴落前的冰冷,孙策一动不动,神情显出了无尽的被伤。

和珅没敢说话,只能低着头,装作没看到,可是想想又不对,赶紧起身,尽量帮孙策挡着一点。

‘嘿嘿,主公,你又说俺听不懂的话了’

就回想起这么一句,孙策便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他再次回想起了那扇暗红色的大门,在关闭的那一刻,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他心上噬咬。

“小友,还真是性情中人”

兀的一下,原本已经自动屏蔽周遭情景的孙策,突然被人叫了一声,这声音虽然来自外界,却回响在他脑海中。

再待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不知何时对面竟然坐着一老道,慈眉善目,甚是和蔼可亲。

和珅也发愣,这人什么时候坐这的,他都没注意到,感觉就眨眼功夫时间,好诡异,不由朝孙策身后挪了挪。

孙策对人不熟悉,可这声音太熟悉了,这不就是那迷雾中的声音吗?

“于…于吉?”

只见老道士手一挥,和珅便僵直的站着,动也不动“正是老道,那日一见是老道错悟天意,以至于你我之间有尘缘,望小友成全”

“不是吧?又来?你于大仙人办的可是神仙的户口本,何必跟我区区一个凡人较真”

于吉没听懂啥叫户口本,但大概意思已经明了“小友,原本你我之缘已经了结,奈何老道自以为是,前几日和你又见上一面,如此才有今日之求,还望小友成全,了我尘缘”

“那你要我怎么做?杀了你?然后再被别人杀了?”

于吉一愣,随即释然“果然是天选之人,此乃是前世因果,今世你我本不必相见,奈何老道错参天机,又使你我相见,为化解此缘,老道需解你一惑,如此才算有因有果”

“哦?不用死人?那行啊,没问题,解完惑你就走了,然后咱们再也不见?”

“对,再也不见,老道此番错参天机,已自毁两百年道行,还需尽快重修,否则便要错过天时”

看样子,于吉还只是个半成品,但无论是不是成品,孙策都不打算和这帮子人有什么交际“那行吧,随便问你个问题就行?”

“也不是,必须和天机有所关联”

“和天机有关联!喂喂,我说于老道,这道破天机可是要受罚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愿意降道行?不是蒙我吧?”

“唉,在天地法则中只要老道和你接触,便要降这两百年道行,可偏偏你又是天选之人,而老道又未曾为你道破天机,所以法则无法规整这道行,也就是这事只有果,却没有因,由此老道必须为小友解惑,才能完善这因果”

孙策听得迷迷糊糊,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啥都没听懂“…嗯,行吧,反正就是问一个天机相关的问题对吧?那…我能活多久?”

“这…小友,你是天选之人,老道没有能力看破与你相关的生死”

“那…还会三国鼎立吗?”

“这…小友,你是天选之人,老道没有能力看破你与你相关的尘世”

孙策无语中…

“那,孙渊,也就是我的儿子,他是明君吗?”

“这…小友,你是天选之人,老道没有能力看破与你相关的尘缘”

“靠,那说个屁啊,你一问三不知,其它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问你做什么”

“…对啊,小友是天选之人…可这,不如小友再想想其它的?”

于吉也很无奈,自己怎么就招惹上这个煞星,闭关百多年出来,竟然天命有所更改,把孙策从他的行运星,变成了水逆星,真是哭笑不得。

孙策也想尽快和这老道撇清关系,不由加紧想了起来,对了当日他记得朦胧中…

“那天在迷雾中,是谁救了我?”

“哦,那是南华老仙”

“南华老仙是谁?”

“…庄周”

“哦,行了吗?”

“!!!…还请小友问一些和天机相关的问题”

“那行,你给我个建议,我该问什么”

“…既然如此,老道倒是有一个消息可以告诉小友,相信小友已经知道逆天改命的门道,然对这其中玄机可有兴趣了解”

“说吧,只要能了结咱们这段孽缘,我就当听你说书了”

“孽缘…还是小友见解真谛,你命中本有一灭顶之灾,然十五岁那年,却被天道选为人皇,从此小友你即使身处危难,也能每每有贵人相助,你这一生将有三个贵人,替你改命,然这三人为你当灾,也必然身死无疑”

“三人?必死?莫非…”

“小友果然聪慧,不错,你的龙骧卫统领便是贵人之一,按原本的天道,有一人无论如何也会死在你手中,但这位龙骧卫统领,却替你杀了他,然此人命劫尚在,杀之必还,所以这个叫典韦的,他的死,是替你死,助你改命”

孙策没想到自己随意听听,竟然听到这种事,心里十分震惊,不过典韦在历史上似乎本也难逃一死,这有什么关联吗?

“可是,按照典韦的命运,他…好像也会正值壮年而亡,这里面可有什么关联?”

“小友能看出这个问题?这…老道还真不知晓,不过小友可以想想,你身边其他人的命运是否发生改变,若仍旧没有变化,说明小友你还不能称之为逆天改命,暂且叫做窥天换命,也就是说你在借用别人的命理”

第一百八十五章 羁绊技能

好吧,有点玄乎了,孙策听着感觉怪怪的,就好像他是什么采阴补阳的大盗似的。

只不过顺着于吉的话去想,和他最大关联,而且没有逃过天命的,似乎就是孙坚。

莫非孙坚的死,真和自己有关系?

对了,还有于吉说的那三个贵人,按他的意思,典韦是一个,那另外两人是?

“很抱歉,老道只能算出典统领,却算不出其他人,小友也别着急,时候到了,你自然知晓”

“可是…”

“今日就到这吧,谢过小友慷慨相助,它日若有缘,我们兴许还能在仙域相见”

孙策再想说些什么,眼前一花,脸颊上滑落的冰冷让他一个激灵,茶馆的嘈杂之音重新回响起来。

而桌前哪还有什么老道,回头再望去,和珅一脸的呆滞,不可置信。

“这…主公…这…”

显然,他还是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是”

和珅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乐开了花,什么情况?那还用说!

这是仙人那,主公竟然和仙人有关系,可不得了,可惜这秘密只能烂在肚子里,这辈子,只能自己偷着乐。

走在街上,孙策想了又想,冷不丁的说着“致斋,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好好做,做好了,就是青史留名”

孙策的打算就一个,为典韦这样的烈士,修建英杰碑和烈士园,有名的留名,没命的留战役,供后人瞻仰。

这事和珅自然乐得去做,别说青史留名,只要孙策一声令下,出资修路他都修了,还在乎这个?

“还有,听说你文笔不错,提一首词吧,允许你落名”

原来这就是青史留名!确实是天大的美名,不过圆滑的和珅,很快反应过来,奉承道“谢主公恩赐,只是下官以为,词下官可以提,可这落款还是该留您的”

“这事不用说了,让你留,你就留,不过这墓园尽量修庄严些,占地也不能太小,每年都要组织官员去祭拜,同时也允许百姓自由进入,尤其是烈士家属”

“主公悲天悯人,实乃我等官员之楷模,典统领虽然牺牲了,却是因祸得福,萌阴后世子孙”

听得和珅这么说,孙策忽的停下脚步,让紧跟其后的和珅差点撞上。

“主子,您这又是…”

只见孙策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一块顶级玉佩“把这东西给刚才那茶楼的说书人,告诉他,以后秣陵的茶馆凭这东西他可以随便进出,还有,让他组建一个专门为我宣传的团队,以后就在辖地内地,四处歌颂英雄事迹,这事你先带头负责,等之后我会让贾公接手”

控制舆论,这是一种非暴力的统治手段,更是一种进攻手段,深知这种方式威力的孙策,自然不会弃之不用。

三日后,孙策梳理好扬州的事务,召开了一次隆重的大会。

会上任命杨业为孙策麾下的第一个封疆大吏,扬州刺史。

杨家军也就自然而然成为了扬州的准驻军团,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清除山越的麻烦。

其次还有新建港口,攻略州郡。

但这些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刘备!

据闻这逃跑备,已经彻底掌控了豫章郡,正开始朝会稽郡动手。

“刘备是真敢撂主公您的虎须啊?不过,这时机,他倒是挑选得非常”

孙策十分同意法正的意见,还举双手赞成,可恨的是在他看来,刘备占的不仅仅是州郡,还有他的兑换点,可惜一切也正如法正所言,刘备的时机和分寸把握得很好。

豫章郡,孙策可以说是有些鞭长莫及,当然那也不是什么富庶的州郡,对孙策的政治格局而言,无关痛痒。

而会稽郡,目前刘备也只是在南部地区小打小闹,也就是后世的福建一带出没,拿下了几个小县城,根本没有跨过武夷山。

只不过在孙策的计划中,会稽郡未来将会建设有几个重要港口,让刘备在这盘踞久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孙策现在又一心只想恢复江东民生,建立好江东的行政及军事班子后,山越才是首要问题,否则后面的修路也好,建港也罢,都将只是空话。

“这家伙有点麻烦,打,肯定是打不起来,找个人去和他们谈谈,看看刘备到底要怎么样,实在不行,就分而治之”

这就是政治,没有永远的敌人,更不会有永远的朋友,在利益面前,一切都能谈。

何况刘备在干政事上,也确实有一套,至少不用担心将来会接收到一个贫瘠的地区。

“你们可有什么人选推荐?”

“不如,让在下去看看,实不相瞒,这刘备我还蛮感兴趣的”

闻言看去,说话的正是鬼才郭嘉,一脸的玩味,还有一些希冀和向往。

郭嘉?

孙策只是稍作考虑,便答应了这个请求,毕竟对江东世家的渗透,郭嘉算是立了大功,何况此去找刘备,远没有之前的危险。

八月,甘宁也从海上归来,还带了不少生猛海鲜,比如一人高的旗鱼,渔船帆那么大的章鱼,还有沿海的岛屿分布图。

“兴霸,你这是去了远海?”

近海可没有这些东西,孙策很诧异,海上可不是江上,前一刻或许还风平浪静,下一刻有可能就惊涛骇浪。

“嘿嘿,前段时日看阳光明媚,海面上也清净不少,便走远了一些”

甘宁的船,不是海船,就是普通的楼船,而东海不像渤海那么斯文,说句不算恰当的恰当话,渤海那是内陆海,你甘宁横着走都行,想到这,孙策不觉冒了一身冷汗。

“兴霸,咱们打个约定,在没有能确凿能够远航的海船出来之前,咱们不这么玩,此事下不为例”

说实话,孙策觉得甘宁能一艘船不落的活着回来,已经是天大的运气,说不定这辈子的运气都在海上用完了。

“喏,主公,你看这什么鱼,鼻子长这么长,还有这一堆烂泥,嘿这家伙在老子船上到处跑,抓他的时候还摔伤了我两个水手”

章鱼是少有的能在陆地行走、呼吸的鱼类,虽然时间不长,但对顶着一个鱼字的海洋生物来说,这已经是佼佼者了。

“这叫章鱼,肉质不错,生吃熟吃都行,生吃是最好的,一会给我切好了来一盘,配上醋”

“至于这东西,叫旗鱼,没吃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嗯,最好还是别吃了”

看着甘宁和一船的水手吃惊,孙策尴尬的笑了笑,好吧,又被自己超越历史格局的知识所震慑。

接下来自然就是洋洋洒洒的赞美之词,甚至连很少拍马屁的李儒,都心悦诚服的说道“主公真乃神人也,天下万物,想必没有主公不知道的”

随意敷衍几句之后,孙策示意甘宁单独聊聊。

什么旗鱼、章鱼都不是孙策关心的,他最关心的还是羁绊技能,自从上次系统更新后,孙策已经弄清楚该如何主动开启羁绊条件。

“兴霸,对高句丽你了解多少?”

甘宁还真对高句丽了解不多,很多都是听贾诩说的,而且还是上次准备对其动武力之前。

“只知道他们是一个新兴部族,也不知是扶余人还是丁零人的后裔,主公打算对他们动兵了?”

“嗯,高句丽和山越,是我下一步计划中的两个重点,山越我会亲自动手,高句丽,我打算让你来做前哨”

“我?!主公,我可是水军”

“我知道,高句丽一时半会儿,是打不下来的,东北局势复杂,所以我要你做四件事,第一,搞清楚东北局势,他们谁大谁小,以及他们的矛盾冲突。第二,维持和公孙度的关系。第三,尽可能的和高句丽所有敌对势力,建立友好关系。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统治耽罗岛,你就是耽罗的第一任太守”

“主公,我一介武夫,也做不来这事啊”

“谁说是你一个人,整个蛟龙军,包括陈登,都要随你去”

“陈元龙?那行,这事我应了”

闻言孙策好气又好笑“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打算把事情全部交给陈元龙,自己做甩手掌柜吧?也行,政事可以给他,但军事你要负责。耽罗毕竟不是大汉领地,东北局势又不明朗,一切事宜,都应该以不与军务冲突,为大前提”

“只有你在耽罗站稳了脚,摸清楚了东北局势,后续部队才会源源开进,高句丽,必须要一击命中,否则后患无穷”

“所以,兴霸,你愿意帮我吗?愿意为我承担起这份重责吗?”

甘宁是什么人?最喜欢被重视!

重视让他有了存在感,这点秉性,孙策早在前世就分析出来。

对症下药,事半功倍,甘宁不再犹豫,当即拜讫“主公放心,半年内,如果还没有我的好消息,蛟龙军就可以换一个将军了”

‘嘀,检测到甘宁忠诚度上升到120,且符合与宿主的羁绊条件,问,是否开启羁绊技能,注:宿主最多只能拥有三个羁绊技能’

‘开启’

第一百八十六章 蔡琰早产

果然,没有费太大心思,羁绊条件就达到了,技能是什么,孙策还有些小激动,这感觉就像考完期末,等成绩下来,焦躁不安,可千万别是什么鸡肋技能才好。

‘恭喜宿主学会被动技能盛兵,作为一军最高统帅时,每当统领的士兵受到增益技能,其效果上升50%,与甘宁连接,但彼此效果不能叠加’

‘被动技能?小v,什么意思?’

‘这个技能无需宿主发动,只要麾下士卒受到增益影响,其效果自动上涨50%’

孙策听明白了,感情被动技能就是没有cd的意思,这挺好的,在大规模的短兵相接中,一点能力值,就足以改变结局。

羁绊技能的事,算是到此结束。

接下来要处理的问题还很多,诸如港口的选址,商农副等产业的复兴,流民的安置,盗匪的清理等等。

这些都是迫在眉睫的,不过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孙策就收到一个不是好消息的好消息,蔡琰生了个男孩。

生孩子当然是好消息,不好是因为蔡琰早产,收到的消息是,蔡琰在生下孩子之后,就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孙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回临淄看一看,这边有法正等人,李儒,贾诩也在,断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回去,也能表现出他对蔡琰母子的一视同仁,不至于给家里其他人,留下一个轻视的错觉。

对于孙策的返还,蔡琰很惊喜,也很感动,尤其是回来后先看的她,才问的小孩,小小一个举动,让她心里暖暖的。

晚上,两人大被同眠时,孙策才问起早产的事。

“就是前几天的事,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腹中紧缩,而后就开始疼痛,好在府上医师和稳婆反应快,紧急疏导产子,这才保住了孩子”

“医师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这…到没说,或许是因为受了风寒”

话说到这,孙策也就继续没在意,换了个话题,给儿子取名字。

在这个问题上,才女有一些自己的主见,提了几个字,让孙策来定夺。

“昭姬不亏是才女,这几个字都很有寓意,要不就忻字,孙忻,孙子亮”

原本孙策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过几日就回秣陵,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

可是程昱在第二天一大早找到他,说出了让他震惊的事。

“…这事,程公你可有万全把握?”

“如果有万全把握,下官便直接抓人,也就不会来此了”

贾诩和李儒不在,程昱自然就成为锦衣卫在临淄的最高领导,在蔡琰早产的当天,医师来找过他,言及早产的原因在于山楂。

这是医师在蔡琰的膳食中发现的,此事他觉得很奇怪,作为孙策府中的私人医师,蔡琰的身体状况他必须了如指掌,也因此隔三差五的,就会为其把脉,了解动向。

可前几日他收到一封家书,说家里有变,让他回去,就请了五天假,可回去后才发现,自己跑了一趟冤枉路,家里根本没有事。

随之心里就很忐忑,马不停蹄的又赶回临淄,结果刚进城,就得知蔡琰早产,也还好只是早产,他留下的稳婆和徒弟,足以应对,不过这事情的巧合性,让他不得不多长了个心眼,追问了厨房这几日他不在的膳食情况。

这一问就发现了问题,山楂可是孕妇最忌讳的食品之一,甚至是人尽皆知,怎么会出现在蔡琰的饭食里,深知侯门恩怨的医师,不敢有半点隐藏,第一时间找到了锦衣卫诉说情况。

“那你为何认为是我府中的人做的?程公,此事非同小可,需要有确凿证据才是”

“主公,您想想,蔡夫人如果流产,谁会是得益人,无非就是其余三位夫人”

“依你之见,就认定是她们中一人做的?”

“除此之外,老朽确实想不出还有谁会做这事”

孙策很失望,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大家不要不勾心斗角,和睦相处,结果一切都是废话,而因为孙渊的原因,她最不希望的主使者就是貂蝉。

吐出一口浊气,孙策决定严肃处理这事“那程公可有怀疑对象?”

“大夫人和二夫人中的一位”

程昱很直接,语气也似乎已经笃定。

“缘何?她们两人可是去秣陵参加父亲的祭奠,你认为她们中有人布置好一切才走的,还能有个不在场证据?”

“主公高见,的确如此,蔡夫人的孩子诞生,直接受影响的是大夫人和二夫人,至于四夫人,她此刻正怀着孩子,没有太明显的道理暗害三夫人,实不相瞒,我认为大夫人的动机最大,因为她是长公子的母亲”

真是不想什么来什么,照程昱这么分析,貂蝉还真有可能动手,只是如此单纯怜人的她,怎么就下得了这个手?!这可是一尸两命!

“主公,要知道大夫人可是见过血的女子,这对她来说,或许不算什么。还请主公召回大夫人,二夫人,协助老朽查案”

程昱渐渐地有些逼宫性质,但这就是他刚正不阿,绝没有以下犯上的意思。

他也想好了,如果孙策要保貂蝉或者糜环,他绝不会有二话,甚至还会替主公保密。

“行,我立即招她们回来,还有这事不能私下断,发文立案,无论是谁,绝不姑息!未结案之前,锦衣卫持牌可以随意进出我府上,还有此事让法衍的刑部也参与,各查各案,只要你们的最终结果不一致,就一直查下去”

“喏,主公英名!”

程昱很满意,他是眼睁睁看着孙策,从以前的黄口小儿,成长为现今的一方霸主,无论气势还是处事,都非常老道干练,精明有度,有这样一个主公,是他们做臣子的万幸。

吩咐好这事,孙策又独自坐了会想了会,才转道吕玲绮的房间。

还没走近院子,就听到里面‘哎哟’一声,紧跟着就是‘小姐,你怎么样…?’

孙策听了只以为是摔着了,或者咯咯碰碰之类的,不由加快脚步,探头一看,结果笑出声来。

原来,咱们得女英杰,此刻正规规矩矩的坐在石凳上,一面晒着太阳,一面在刺绣。

可是女英杰哪儿会这玩意,才刺了没几下,就已经把手指头该扎的地方,全扎了个遍。

现在,正含着指头解疼,那英眉微蹙的样子,一改孙策对她往日的映像。

“见过平东将军”

发现是孙策进来,众女先是一欠身,而后才回答道“平东将军,您可算来了,快说说我家小姐吧,她十个指头都伤得不轻,以前舞枪弄棒,都未曾受过这等苦”

“去去去,小女孩子懂什么,别吵吵,姑奶奶还不信了,你今儿个怎么来了?”

说着,吕玲绮又拿起活儿计,认真看着绣面,头也不抬的问道。

“不是听说你琰姐早产吗?我昨儿个就回来看看,正好也看看你,才知道,你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那是,那是为了孩子。对了姐姐身体好些了吗?前日去看她时,还走不得路”

“好多了,是吃了山楂引起的”

“什么?!山楂?后厨的人都是死人吗?你难道不管管?到底是谁?杀了他!哎?不对,我这几日,吃的也是后厨的东西,我该不会也吃了吧?”

吕玲绮的反应,真不算大,这已经算是为孩子考虑,有所隐忍,换做以前,那肯定是要撸袖子走一趟后厨的。

不过这也让孙策放心了不少,吕玲绮的反应很自然。

“应该没有,否则,你的情况只会更糟,对了你怎么…不绣鸳鸯?”

“所以说你是男人,这个不明白吧?鸳鸯那是给你绣的,这个‘福’字是给他绣的”

言讫吕玲绮一脸的幸福,拍了拍自己已经隆起不少的小腹。

陪吕玲绮一直到中午临近用饭时间,吕布也来了。

自从把虓虎军交给张辽和陈宫打理,当起甩手掌柜后,吕布就再也没回去,一直守在任红昌和女儿身边,早上在温柔乡里迷醉,下午在女儿这里守着,生怕有什么闪失。

十足的好丈夫好父亲形象。

“伯符,来,我正好有事和你商量”

第一百八十七章 虓虎换帅

吕布的锋棱被两个女人,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磨润之后,身体竟然开始发福起来,双下巴也有了,走起路来,也不再像以前虎虎生风,而是不紧不慢,沉稳不少,富态不少。

算来这位岳父大人,已经45岁,正式步入中老年阶段,在原本历史上,他现在还和刘备在徐州折腾。

不过也就是至这个时候起,再也没有他的斗阵描写,战事也是一直走下坡路。

“岳父有何指教?”

吕布人虽然老了,但傲气还是在,欣欣然领了一句‘指教’,方答道“最近也许是酒喝多了,身体不是太好,虓虎军,短时间内我就不打算回去了”

酒喝多了?恐怕是地耕多了吧?听说你府上可天天能听到耕地的动静,大家都是男人,都是过来人,你有任红昌,我有霍貂蝉,门儿清。

孙策暗自诽议了一句,答道“如此,那虓虎军该由谁来领头?”

“原本张辽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薛礼我也觉着不错,如果不是资历不够,我就推荐他了,所以想听听伯符你的意思”

孙策当然知道薛礼要比张辽好一些,但问题也在于资历,张辽不同其他军团的将领,他是吕布的老部下,更是虓虎军的组建人之一,薛礼本就是空降,再让他一跃龙门,恐怕会引起不服。

“听说岳父大人打算再招薛礼为婿?”

除了吕玲绮,吕布还有个女儿,便是当年袁术为子求的小女儿,这也是正室严氏所生,任红昌和吕布暂时还没有小孩。

“嗯,确有此事,我是很看好他的,不过被薛礼婉拒了,说是等有了功名再议此事,怎么就传到你耳朵里了?”

“呵呵,这岳父就有所不知了,薛礼拒婚一事,证明他不攀炎附势,被人人相传称颂。先说虓虎军的事,小婿以为,领军人选你可以和公台商议,文远和仁贵都有统帅之风,但文远胜在稳,仁贵强在势,听闻虓虎军士卒对薛礼要比张辽更敬畏,可有此事?”

“嗯,你这么说,我反倒觉得薛礼更适合,御下之道不仅要敬更要畏,如此才能令行静止,行吧,这事我会和公台另行计较,定下来之后,告知程仲德”

官员任命的大权在孙策手中,但正式发文是通过龙鳞指挥使程昱,程昱的权力就有点类似于后世的组织部和纪检部。

其实虓虎军统帅的事,程昱也委婉的通知过吕布,作为一军最高指挥,不在部队里待着,老在家里宅着,不像话。

要不想做了,就尽快办理交接事宜。

这也就是吕布,才让程昱说得这么含蓄,暗他私下里的话,那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多少人挤破脑袋往上钻,拼了命的杀敌建功,还就为了这么个位置,结果吕布倒好,拿着令箭当鸡毛,想想都气人。

孙策麾下势力,既分文、武,又分军、政。

文,权力最大的就是刺史,比如杨业。

其下还有太守和县令。

而地位最高的,无疑是指挥使和祭酒令比如贾诩、李儒、程昱和法正、郭嘉、刘晔。

其下还有各部部长,比如法衍、马均、糜竺。

武,权力最大的就是军团长,也就是一军统帅,现在共有平虏军,虓虎军,碧甲军,背嵬军,蛟龙军,恣睢军,杨家军。

这七个军团,也就是七个位高权重的一方统领。

其下还有各州郡的都尉。

而这其中,有数杨业最例外,可谓孙策治下的第一人,既是军团长,又是刺史,此般厚待可见一斑。

孙策这么做的原因,也算是无奈之举,扬州事宜错综复杂,刘备,山越,世家等等,如果没有强硬的军事力量在此,扬州根本稳定不下来。

鉴于此,孙策必须让扬州的一切事务,都先要为军务让道,因此杨业的刺史由此而生。

当然,孙策也告诫自己,让杨业军政一把抓,只是暂时的,在众多军团长中,他那高达132的忠诚,是唯一人选,在这个基础上,即使之后再撤下来,也断不会引起什么风波。

之后的几天,孙策一直在等程昱和法衍的消息,可双方都无法给出一致的答案,甚至都后来,竟然怀疑到吕玲绮身上。

而貂蝉诸女,也开始谨慎起来,生怕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话,即使是对孙策,也尽量少说不说。

这回众女是真的怕了。

貂蝉没有背景还好一点,糜环就不一样了,他有个哥哥是商部要员。

糜竺,在得知妹妹成为怀疑对象后,曾找到她谈了很长时间,他必须要确定自家妹子,真的没有直接或者是间接行为,否则他不介意来个大义灭亲。

最主要是他可不认为糜环能有这份头脑。

而吕玲绮的背景,就更强大了,吕布,他可不管那么多,不仅给孙策施压,程昱、法衍一个没跑掉,天天在锦衣堂,刑部房轮番坐着监督,只要有不利于吕玲绮的证据出现,他就要询问,比孙策盯得还严实。

于是就这样,家里三个老婆唯唯诺诺,聊天是又一茬没一茬,而外面糜竺和吕布天天跟哨,这日子根本没法过。

‘啪’

孙策找来程昱和法衍,拍着桌子说道“三天了,一点有用的消息没有找到不说,还把我搞得清净不了,你们两个是怎么办事的?”

程昱不知道,但孙策敢肯定法衍绝对没有用心,这么久了,一次技能都没启动,他可不相信法衍仅仅就这点能耐。

“主公,此事很难办,事无头绪,查了三天,也没找到一个人证,更别说物证”

接着法衍的话头,程昱倒是皱着眉“老朽还真不是办案的料,尤其是这种无头案,辜负主公厚望了”

两人的答案,让孙策一时语塞,难道真是人的问题?

挥挥手,让他们下去,琢磨着是不是该想个办法?

法正见孙策陷入沉思,悄然退去,几步赶上法衍“父亲,此事真有这么难?”

这一老一小,在孙策麾下都属于位高权重的人物,有一句话说是知子莫若父,同样,知父也莫若子。

当下法衍也不隐瞒,意味深长的说道“查肯定能查出来,只是,或许并不是平东将军想要的答案”

法正听出弦外之音,现如今他官途顺风顺水,也不似前世那般小肚鸡肠,谈不上浩气凌然,但刚正不阿是没问题的“可是,主公不是给父亲放权了吗?”

“孝直,此事为父自有计较,反正人没有事,待过了这个风口浪尖,平东将军自会遗忘”

法衍的忧虑其实是正常思维,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还是孙策的家务事,说句不好听的,查出来有罪的人,万一孙策包庇,他法衍以后将里外不是人,或许还会影响到法正的前途。

要说怪也只能怪孙策这一碗水端的太平,如果有个区别,法衍也好判别,到底该不该查,该怎么查,这几个夫人,又有哪一个是好惹的?

貂蝉最大的背景不是别人,就是孙渊,未来的主子。

糜环的靠山糜竺,和自己一样,也是部门负责人。

吕玲绮,就更不用说了,这几日,他可是没少看吕布脸色。

再加上受害者蔡琰,还好孙策没让蔡邕知道此事,否则他!日子更难过。

和程昱不同,法衍是真有些章法和怀疑对象,只不过在没看清情况之前,他选择了拖字诀。

可是他低估了孙策的决心,不到半个时辰,他和程昱再次被召回刺史府。

进得屋来,发现孙策身边还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人,长得非常正派,锐利的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

“我来介绍,这位是狄英,字仁杰(正史是字怀英),他有丰富的办案经验,以后这山楂早产案就由他来负责,你们协助,要人给人,要证给证”

没错,为了尽早解决这件事,孙策采取了召唤措施。

之前又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得到不少兑换点:

侯成、宋宪、曹性、郝萌、刘辟、邓当、陈矫、吕范、程普、韩当、黄盖、祖茂、朱治,共计100点。

全境占有九江郡,吴郡,丹阳郡(庐江和会稽只占有部分领地),共计30点。

江夏之战,战损1:8;江东之战,战损1:18,共计70点。

再算上之前的,总共253点,于是就小资了一把,专门为查案,把狄仁杰找了出来。

(狄仁杰刑侦94、技巧68、谋略86、内政91、统率81)

第一百八十八章 狄仁杰查案

这个狄仁杰是谁,程昱和法衍并不关心,但两人所关心的事并不一样。

法衍只希望这个狄仁杰能看清形势,不要生事,打乱几方势力的平衡,下来该找他聊聊。

而程昱则不明白孙策为什么如此相信这个‘陌生人’,从来未见过,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只是孙策既然已经决定,他只能无条件支持。

“不知狄大人,以何职查案?”

这倒是提醒了孙策,无官无职,恐怕狄仁杰会有诸多不便。

“狄英先挂在刑部,任职侍郎,法大人,狄仁杰我虽然交给你了,不过他只需向我汇报情况即可”

“喏,狄大人,下来我和你具体讲一讲案情”

“谢过法大人”

“狄大人,我们锦衣卫也可以给予帮助,需要的时候可以到锦衣堂来找老夫”

“谢过程大人”

看来法衍和程昱对此已经没有异议,孙策转过头来对狄仁杰吩咐道“此事由你全权负责,这期间,你可以说是整个临淄最有权限的人之一,可别让我失望”

“主公放心,属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虽然你这么说,可扬州还有很多事物等着处理,我不可能在临淄逗留太久,换句话说给你留的时间并不多,之前刑部房和锦衣堂已经先着手调查,这便省了前期调查…五天,五天之内,你要找到凶手,否则,你以失职论处,如何?”

狄仁杰不敢无的放矢,程昱和法衍他听过,但两人到底如何,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至于前期调查,到底查的怎么样,有没有实际线索,他也不知道,现在孙策说只给他五天时间,一时间还真没有把握。

“主公,请允许属下先了解一下本案案情”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在孙策让法衍把此案前前后后都说出来后,狄仁杰仅在脑子里过了一次,便开口答道“属下承诺,如果三日之内还不能查出实情,任凭处置”



案子换了人查办,这事,除了刑部房和锦衣堂之外,暂时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领着从刑部房调来帮忙的几个人,狄仁杰仔细查看着案宗。

事情发生在七天之前,蔡琰晚上戌时两刻,开始出现腹痛症状,戌时三刻,医师到达,诊断后提议产子,否则母子都会有生命危险。

记录很简单,并没有医师的供词,这很奇怪。

找到医师,亮出身份之后,医师非常配合,将那日和程昱说过的话,再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狄仁杰谨慎推敲之后,发现这里面有一个问题“那封信,还在吗?”

“在,就在书房内,你稍等,我拿给你看看”

从医师手中接过书信,内容就是催促他赶紧回家,字迹比较娟秀,应该是个女子写的。

“你以为这封信是谁写给你的?”

“嗨,这我哪知道,我老家在冀州,家里没有识字的人,让人替笔代写很正常”

冀州?狄仁杰仔细看了看这张信纸,这是匠做坊出来的肯定没错,但据说冀州袁绍,已经全面禁止青徐商人进入,这事…恐怕还得去一趟商部。

“老先生,这封信可以给我吗?”

从医师家里出来,已经傍晚,在斜阳的映射下,街上热闹非凡,街两边全是小商铺,吃的,用的,穿的,家具,文房,装饰,衣物,粉饰,应有尽有。

狄仁杰清楚,这就是孙策大力发展商业的结果,百姓脸上的笑容,是由衷而发的。

‘嗒嗒’

冷不丁的,一辆马车停突然在他面前,车帘一掀,正是法衍。

“狄大人,去哪儿?我送你吧?”

狄仁杰心想,这是自己名义上的上司,还是给点面子,顺便也可以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将狄仁杰迎上车,法衍笑道“狄大人还真是勤奋,刚出了刺史府,就找不着人了”

“法大人说笑了,狄某人可是立了军状的,不勤奋不行”

“也是,狄大人往哪儿去?”

“商部”

“商部?找糜子仲?”

“对,找糜大人了解些信息”

跟马夫吩咐完目的地,法衍又问道“听说你查了卷宗,问了医师,有查到什么?”

狄仁杰本想实事求是的汇报,不过话到口中,又吞了下去“要是查到什么,我也就不必再跑一趟商部房了”

“你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三天,眨眼间只剩两天半,你有信心吗?”

“说实话,我也是硬着头皮上,如果三天还查不出来,主公给我五天也不可能查出来”

见狄仁杰这么说,法衍充当起老好人“要老夫说,你还是服个软,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是血气方刚,喜欢意气用事,这事查肯定查不出来的,即使查出来,你也办不了,现在给主公服个软还来得及,我保你没事,不要等真见了棺材,才后悔莫及”

看来这法衍是话中有话,真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当即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哦?为什么查不出,办不了,还请法大人指教,若真事不可为,小子还是回老家种田的好”

见狄仁杰如此上道,法衍面不改色的解释着“有关案子的事,老夫就不和你多说了,不过可以和你聊聊主公的几位子嗣”

“长公子渊,乃是大夫人所出,师从贾诩和程昱,此子聪慧机敏,尊师重道,深得两位指挥使的喜爱,战阵兵法,诸子百家,治国御下倾囊相授,据说主公也有意让其做储君”

“大小姐丹,二夫人所出,糜竺是他舅舅,糜家家大业大,又是最早追随主公的世家之一,徐州能顺利拿下,糜家居功至伟,而且主公已经将此女许给江东陆家”

“才出世的三公子忻,其外祖父是康成书院,当世大儒蔡邕。康成书院什么地方?当世一等学府,将来天下的学子,少不得要以蔡公学生自称,可谓桃李满天下”

“还未出世的四子,其外祖父乃是温侯吕布,虓虎军军团长,前日程公才发文,虓虎军换帅,暂时由薛礼和张辽分任,考察期一年。但这两人,一个久随温侯,另一个将被温侯招为女婿,所以这虓虎军,温侯还是有一定话语权”

法衍说是不讨论案情,只是和狄仁杰说说几位少主,可话中之意,却无不透露着案件背后的隐情。

难怪程昱和法衍找不到线索,实际上,不是他们找不到,而是不想找,典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狄仁杰必须还是要感谢法衍,经过他这么一说,其实主谋大概已经能猜到了,再联想到她的身份,难怪即使以刚正不阿的程昱,也要装疯卖傻。

有动机,可是还差证据,看来这商部更加有必要去一次。

“谢过法大人指点迷津,下官已心有计较,便在此别过”

狄仁杰内心深处的问题,已经没必要再问,四位主母的身份,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叫停车夫,狄仁杰一跃而下,消失在人群中。

从对方的眼光中,法衍也看出来了,这不是一个畏惧权势的家伙,自己说了半天,不仅没有打消他查案的念头,反而还助长了其信念。

‘如果姓狄的这次没死,将来必得重用’

当狄仁杰找到糜竺时,后者正在吃晚饭。

听到是查案的来了,糜竺第一反应是自家妹妹真犯事了?不过下一刻便自嘲起来,还真是好日子过多了,经不住风浪。

如果案情和妹子有关联,来找他的,可不会是一个小小刑部侍郎。

糜竺这个想法,对,但也不对,当得知整个案件由狄仁杰负责后,他端正起态度,尝试问道“狄大人,是查到有什么和我妹妹相关的?”

糜家在临淄的房子,非常奢侈,到处是名人字画,从上至下,挂满了整整一面墙,令一向喜欢这个调调的狄仁杰,看得眼花缭乱。

待听得糜竺又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来

“哦,不是,这次过来,是想找糜大人问一个问题”

说着拿出医师的信,递过去“下官想问糜大人,这张纸,有没有可能去过冀州?”

糜竺接过来,看了看,又捏了捏,斩钉截铁的说道“这种纸绝无可能去冀州,它是匠做坊生产出来,专给各级高官使用的,再说冀州也不允许我们的商人和商品流传过去,一经发现不是关押就是没收”

糜竺的话,肯定了狄仁杰的想法,不过事关重大,还需要再证实一下“那糜大人是否能看出,这张纸,最有可能是谁家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天净沙秋思

糜竺还真没办法推断,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拿着信纸前后反转看了看,随即神情显得十分凝重“匠做坊最开始产这种纸的时候,为了区分各类用纸是做了记号的,这张纸应该是最早生产的一批,你看后面有一个朱砂原点,不过为不影响美观,才又改成了现在的取孔,也就是在纸张左下角取一圆孔”

“呼,这张纸,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应该是第一批做出来,给主公用的”

糜竺这么说,他自己也明白了,这封信的故事,他已经买通关系,知道了一些,现在看来,打算要蔡琰孩子命的人,还真是孙策府中之人。

但孙府上下百多号人,还不算和其关系密切的孙河,孙贲之类,要定是谁,还差很多证据。

“狄大人,我妹妹是断不可能做这伤天害理之事,你千万不要被人误导”

糜环?她不可能是,他第一个排除的嫌疑人就是糜环,一个生了女儿的母亲,是不会起这种心肠的。

“糜大人,我也没说是二夫人做的这事,今日我前来所问之事还请保密,不要打草惊蛇,如果下官所料不差,明日我就会让真凶无处遁形”

…孙策并不知道狄仁杰才用了仅仅半天的时间,就已经锁定目标。

此刻他正在熬更守夜的,守着唐伯虎把最后一副画,画好。

下午他来了匠做坊,得知唐伯虎已经画好三副画,最后一副就差收笔时,他便想趁这三天将此事也做个了结。

“主子,喝茶”

和珅打了个呵欠,从外面走进来,将沏好的茶水端上来。

多少年没熬夜了,和珅困得眼睛直打颤,可是孙策没想睡,他便只能陪着。

莫名其妙的被孙策从扬州叫回来,以为是什么好差事,结果车马劳顿的他,还没问出个所以然,先就陪着熬夜。

“唐寅,你也来喝一杯”

唐伯虎最后几笔不是不想画,是实在找不到灵感,让他一连画四幅,前几幅还好,手到擒来,灵感如流水,源源不断,可这越后面,他就越没法动笔。

哪怕去游了山,玩了水,甚至连莺歌燕舞的地方也没少去,可一回来看到画,就无从下笔,他心里也很不满,更累。

“行吧,主公”

灵感这事孙策知道,求是求不来的,只能等大脑突然灵光,可这么一直等下去不是办法,于是趁着他喝茶的功夫,关心的问道

“伯虎,你是觉得那些地方不对?”

“说不上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唉,还是属下见识少了”

没办法,这就是一个人到了瓶颈的状态。

孙策也没有再急着催促他,径直走到画的面前端详。

这幅图,画的有山,有树,有人,有径。

山是高山,树是枯树,人是老人,径是幽径。

给孙策最直观的感觉,有些淡淡的忧伤,但又觉得阳和日暖,山峦秀美。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或许是睹物思情,孙策悠悠念出了脍炙人口的《天净沙秋思》。

不想,却触动了唐伯虎心里的那根弦“主公之意境胜唐寅无数,谢主公成全”

提笔,落笔,收笔,仅一盏茶的时间,唐寅宣告画作完成。

加上之前的《落霞孤鹜图》,再算上孙策离开后作的《虚阁晚凉图》、《杏花茅屋图》,还有眼前的《春山伴侣图》,给到唐寅的任务,满额完成。

和珅眯着眼,仔细欣赏这四副妙图,啧啧称奇,和狄仁杰不一样,他不仅喜欢字画,还爱收藏,家里有不少古玩字画,为此,还曾厚着脸找蔡邕要了两幅墨宝。

“致斋,把这四副画收好,明日我们去匠做坊”

…次日中午,狄仁杰心情复杂的从杂货铺出来,他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去排查谁在案发前买过山楂,查是查到了,却发现一个疑惑的事情,关键的证据竟然和他推理的不一样。

而他心里也产生一个疑问,难道他的侦查方向,其源头就错了?很多猜想都是莫须有的?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恍惚间,他想到了程昱,或许这个答案,他能回答自己。

念及此,脚下不由又快了几分,三天时间,所剩可不多了。

“狄大人,你这么急着见老夫,莫非是有线索了?”

“嗯,不过,下官有一事不明,还望程大人解惑”

“问吧,老夫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狄仁杰第一个疑惑是程昱真查不出,还是不想查,按照法衍的意思,说其是不愿意得罪人,才没参与到其中。

“狄大人缘何有此一问?”

于是狄仁杰把法衍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当然他并没有说是谁说的这话。

“哼,胡扯!主公曾不止一次说过,各级官员不得无故私下接洽他的家室,更不得和主公的家室,结党营私或暗中培植势力,说此话的人,其心可诛!狄大人,你是哪里听来的?”

狄仁杰没想到孙策有这么严厉的家法,说苛刻都不为过,作为吕布的女儿,糜竺的妹妹,要怎么做,才不算私下接洽?

狄仁杰打了个哈哈,说是在市井上听到的,随即又问到“那不知主公可立过储君?”

程昱敏锐的看了一眼狄仁杰,这个话题,孙策还没有明确过,但近乎成了整个孙氏集团不是秘密的秘密。

对孙渊的培养,孙策给的是最好的,上至导师,下至饮食,差不多都是其一手安排。

而糜环、蔡琰等诸女也都知道,将来的孙氏,就是孙渊做主。

程昱的答案,让狄仁杰大彻大悟,难怪最开始的推理被证据所推翻,可既然是大家墨守成规的事,再有害蔡琰的心思,这还是说不通!

再一次,他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有证据却没动机了!

没有动机,那便有可能是被人栽赃,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老爷,主公派人来叫您过去匠做坊一趟”

还没等着狄仁杰给出答案,孙策倒是先把程昱叫走了“狄大人,抓紧时间吧”

友好的拍了拍狄仁杰肩膀,程昱吩咐随从安排好车架,直奔匠做坊而去。

待见到孙策,后者正在几副画上比比划划,马均,和珅陪在一旁。

“这幅画取这里,和这里”

为了不损坏这几幅佳作,孙策并没有用笔之类的在上面画,而是用马均之前做的几个模具,在采样。

架好工具之后,孙策再继续转战下一幅画,根据他拟定好的思维,唐伯虎画作确定之后,纸币的创造就没问题了。

1钱,2钱,5钱,10钱,20钱,50钱,100钱,200钱。

一共八个计价单位,每幅图孙策要从中选取四个地放,分别对应正反面的背景图。

背景是按照原比例,由匠人在印刷模具上雕刻而成,影印之后再经过反复的确认,确定出来的画面,即使放在原画上,也能完全重合。

不过由于唐寅那无法被模仿的技能驱使,孙策也很头疼匠人是否能雕刻出满意的画面。

“画面我选好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了”

“马均,你负责组织匠人开始雕刻,让唐寅配合,只要他不满意,就一直雕,直到他满意为止。记住,雕版成型后,程公你需要立即派人严加保护,还有,不允许有任何副本。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不能模仿,那就让唐寅直接参与。

“另外,纸张的生产,德衡你再研究研究,务必在雕版出来后,用最好的纸张来做载体”

马均的事吩咐完,接下来就是对和珅的安排,他的事很繁琐,但广泛一点来说,第一步是在势力范围内的每一个郡治,开办银号,在纸币出来后,可以倡导用金、银兑换纸币。

第二步,推广纸币的使用,无论是日常消费,还是薪资军饷,都用纸币替代原始的粮饷。

第三步,银号务必遍布在每一个势力范围内的县城,而银号也正式开设存储和支取的功能。

至于程昱,之后的事情,锦衣卫肯定会忙疯掉,到时候他一个人必然忙不过来,让贾诩和李儒抽身回来,也成为迫在眉睫之事。

第一百九十章 又一起毒案

纸币是绝对的大事,这次改革肯定会有诸多麻烦,但为了这一天,孙策已经做好完全准备,从防伪到保密,他请了蔡邕,召唤了唐寅。

从造势到落地,他创造了华夏商会,大量收取金银,甚至还为此让江东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为了今天,他已经布局两年,换言之,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无论前路怎么样,哪怕刘协站出来反对,他都必须实施,不容有失。

“报…主公…四夫人中毒了”

“什么?!”

简直不可置信,这蔡琰的事还没搞清楚,吕玲绮又中毒了?

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无论是谁,他都不会轻易饶恕。

“给我立刻,马上将狄仁杰叫来!”

来到吕玲绮的屋内,后者刚躺下,还处于昏迷之中,医师则慌慌忙忙的跪在面前“启禀将军,三夫人误豆腐和蜂蜜,导致中毒,好在食用不多,只是呕吐,腹中胎儿脉相也还算稳健,想必毒素还未透过胎盘”

“那怎么人还没醒!?”

孙策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句话,现在他就是一个炸药桶,一点即着。

“回将军,虽然人无大碍,但毕竟是动了胎气,昏迷实数正常状况,最多半个时辰,就会醒来”

孙策仍旧是喘着粗气,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告诉你!如果半个时辰,人醒过来,大小都没出事,你有重赏,如果半个时辰没醒过来,你就等着吃牢饭!狄仁杰到哪儿了?!怎么还没到!”

“玲绮,玲绮,怎么了?孙伯符!我女儿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孙策的愤怒,已经让人心生畏惧,这时吕布也闻讯而至,他盛怒之下的气势,更让人受不了。

“岳父,还请放心,玲绮并无大碍,只是动了胎气,医师说半个时辰就能醒来”

听到这个答复,吕布稍微收敛了一下怒气,盯了一眼孙策,便推搡开侍女,坐在床头仔细看了看,而后指着常年跟随在吕玲绮身边的两个侍女“你们两个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说不清楚,定饶不了你们”

“小婢也不清楚,小姐说晚上想吃点清淡的,我就让厨房准备了一些豆腐汤,谁知道这里面会有蜂蜜”

“把后厨当班的人叫来!狄仁杰呢?!谁知道在哪儿?!”

“回主公,已经着人去找了,应该就快到了”

这个时候,孙策是一肚子的窝火,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主使,管他是谁,一律重处。

旋即,后厨负责人到了,来的路上他就自怨自艾,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前不久才出事,这又来一个,这次他恐怕是熬到头了。

“老爷,这可不关小的事啊,这位姑娘说四夫人要吃些清淡的,就管小的要了碗豆腐汤,上次那意外发生之后,小的一直谨小慎微,不敢有半点马虎,亲眼看着豆腐下锅,起锅,出厨房门,可没有任何纰漏”

“混账东西!照你这么说,是我女儿自己毒自己不成?说,你到底是受谁人致使,来迫害我女儿和孙儿?”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这后厨师傅,是真的有理说不清,只能一个劲的磕头,砰砰直响,很

快就从额头寖出血来。

这惨状孙策看了还真有点于心不忍,根据记忆,后厨师傅一家两代人,都在服侍他们孙家,要说害他的心,那是肯定没有的,当下喝止道“行了,老王头,那你说说,如果吃食从下锅到出厨房,你都看在眼里,那便只剩四夫人自己毒自己,或者是这两个丫头下的毒,这两种说法”

孙策言语中没有丝毫感情,他也不相信老王头会这么大胆,但保不齐会受人指使。

“三夫人因为吃食早产,现在四夫人因为吃食昏迷,王老头你说,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想?你难道不会认为是我在投毒?”

对老王头来说,这话说得非常伤人,二十多年的忠心付出,到此刻却一文不值。

他不知道如何辩解,更不知道该找谁评理,眼神一撇,看见旁边的柱子,心里一横,闭眼就朝上撞。

“拦住他!”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老王头要以死殉理,却被眼疾手快的凌操一把抓住。

见自己殉不了理,又没理可讲,一把年纪的老王头,不由失声痛哭起来。

“老王头,你这是何苦,有苦衷可以说出来,你是受了谁的致使?只要说出来,我一定从轻处罚你”

孙策不知道老王头心里是怎么想的,只道他这是在护住心中的秘密,也是为了包庇背后的幕后主使。

可老王头听了,更是泣不成声“老爷您是知道的,小老儿服侍您和老主人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早就把自己当成孙家的人了,老爷和夫人要什么,但凡一句话,就是要小老儿我豁出去这把老骨头,也没什么。三夫人,四夫人都是新贵,小老儿巴结还来不及,怎么会去投毒,又怎么会受人指使”

…在门外听了有一会的狄仁杰,听见老王头的话,突然明白了,一切豁然开朗,果然,由始至终都是他想多了,老王头一句话,把那人的动机坐实了!

“你少在这倚老卖老,难道我女儿就这么傻?自己毒自己?!”

“没错,四夫人就是自己毒自己”

孙策这次传唤,让他误打误撞找到了动机,来之前就听闻又差点发生一宗命案,以为这次会承受滔天怒火,谁知是祸兮福之所倚。

“你是谁?!”

吕布只知道山楂案换了人,却一直没见过狄仁杰,因为在他看来,和这种低级官员,是真没什么说的。

“狄仁杰!你来了!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孙策是知道的,也相信狄仁杰不会无的放矢,他敢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回主公,山楂案,下官幸不辱命,已经告破,凶手我也带来了”

看了看狄仁杰身后空荡荡的位置,孙策以为凶手还在后面,就打算等一会,可吕布等不了。

“你就是狄仁杰?你刚才说我女儿自己毒自己,这事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本将军一定让你好看”

“温侯莫急,四夫人的蜂蜜案,和三夫人的山楂案,还有一定关系,不如我先说说这山楂案?蜂蜜案也就清楚了”

“说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卖关子!”

孙策对他还是有一定的信心,只是这一幕怎么看,都有点像后世拖剧情的前兆。

“三夫人是因山楂导致流产,所以这个只能先从山楂查起,下官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查清楚了临淄城内有哪些商铺在售卖山楂,其中又有哪些是在八天前,也就是案发前三天之内,向人售卖过山楂”

“那查到了吗?凶手是谁?”

“很可惜,因为时间有点久,许多商铺具体的,都不太不记得,但恰巧,有一家商铺记得很清楚,这期间确实有人买过他们家的山楂,而且连是谁都记得,因为买山楂的人,在临淄城内还小有名气,有关这一点,待这位证人到了,当面指证即可,另外还有一个辅证,就是这封信”

将信件呈给孙策,狄仁杰继续解释道“这是主公您府上医师在十天前,也就是案发前两天收到的信件,是催促他回家的,信本身并没有问题,不过重点是在纸张,下官曾向商部部长糜大人打听过,这张纸,是匠做坊生产的第一批纸,专门供给主公使用的,因为其背面有朱砂圆点”

这件事孙策也知道,不过有这种纸的人,好像光他府内,就不在少数,还别说到处炫耀时,送出去的,至少蔡邕家里就不少。

“狄仁杰,凶手到底是谁?”

“主公,这事其实还是因你而起”

“因我?缘何?”

“试问主公,长子渊,可是您的指定继承人?”

“…这,有关系吗?虽然我没说,但大家都知道吧?”

“当然有,古来往今,多少手足相残,都是因为子嗣顺位不明,多少后宫内斗,都是因为天子未明储君”

孙策明白了,原来这一切,还是有人为了上位,他低估了权力对于这个时代的吸引力。

顺位不明,未明储君,或许自己真是忽略了这一点“孝直!”

“在”

“告诉程公,明日向青徐豫扬发文,告知所有人,孙渊是我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喏!”

还别说,孙策这么一下令,屋内所有人,包括吕布都松了一口气,有些东西既然怎么争也争不来,那还是好好的计划如何活在当下吧。

“好了,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了,说吧,谁是凶手!”

“报,门外有一百姓,说是受了狄大人的命令,前来协助破案”

“主公,这是人证,请他进来吧”

事关找出真凶,孙策自然欣然允诺。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人,看上去还算老实,看了一圈,除了狄仁杰一个都不认识,干脆利索的一跪“草民杨由,见过诸位大人和狄大人”

这招呼打得,蛮奇怪的,眼见吕布的傲气就要爆发,狄仁杰赶紧训话“杨由,我问你话,你如实回答即可”

第一百九十一章 结案

商铺老板知道今天要来见大官,特意在家里梳洗了一番,可是他没什么见识,不知道哪个是正主,反正看着狄仁杰挺醒目的,自然就以他为主“哎哎,这自然,自然”

“你是哪里人,以何为生?”

“草民临淄本地人,之前托了平东将军的福,在东市街开了个小铺子”

“都卖些什么?”

“就是些小玩意儿,干杂货,也有时卖些山货”

“可有卖过山楂?”

“当然,当然,山货嘛”

“八月十二,你可记得当天有卖给过谁山楂”

“嗨,上次不是说过了嘛,卖给了咱们平东将军府的一个丫鬟”

“你为什么对此事记得这么清?”

“嘿嘿,那丫鬟挺俊的,又经常在我这买东西,草民自然也就记在心上了”

问到这,狄仁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她果然焦急起来,心里更加坚定“你可能指认出那丫鬟是谁?”

“当然,当然,我一进屋就瞧见了,就是她”

顺着杨由所指的人,整个屋子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吕玲绮的侍女身上。

“混账,怎么可能!狄仁杰,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一个人,伯符,他这是栽赃!赤裸裸的栽赃!”

孙策第一反应也是不相信的,吕玲绮怎么会去害蔡琰?两人根本就没有利益冲突!

面对吕布的盛怒和质问,杨由哪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就卖个山楂吗?至于吗?当即软摊在地,求助的看着狄仁杰。

后者则示意他安心,微微一躬“后厨师傅也在,请问那几日这名丫鬟是否有来过后厨?”

经狄仁杰这么一问,老王头也想起来,那几日这丫鬟和另一个丫鬟,经常以为吕玲绮煎安胎药为名,出入后厨,她们是最有可能在蔡琰的膳食中,投放山楂的。

“对对对,来过,还有另一个姑娘也来过”

“放屁,狄仁杰,你是如何让他们串通起来的?!”

吕布据理力争,甚至还有点歇斯底里,这个时候他必须反驳,他不相信吕玲绮会这么做,对了,吕玲绮!

“我女儿可也中毒了,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她怎么可能这样对自己?!”

“温侯,四夫人这中毒一事,还真就是她自己毒自己,豆腐配蜂蜜,本就不是什么剧毒,只要分量把握好,母子不会有事,而四夫人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洗清嫌疑”

“你…!”

“温侯,如果还不相信,我还有两个铁证,第一,四夫人中毒之事不久,相信此刻去屋内找的话,应该还能找到装蜂蜜的器皿,以及没有使用完的蜂蜜。第二,主公您手上的信件,从其字迹来判断,应该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只要让这两位姑娘,再照书这一次,一切便迎刃而解”

在诸多证据面前,孙策拿着手中的信件犹豫不决,忽然,他想起了昨晚蔡琰跟他说的话。

‘这案子你也别查了,反正我们大的,小的都没事,还多亏这次山楂事件,让我少受了两个月的苦…万一结局不是你想要的怎么办?’

是啊,蔡琰的话还尚在耳旁,他就已经面对了这个结果,此刻才发现,结局真不是他想要的。

源于父亲对子女的信任,吕布还是不相信自己女儿会做出这种事来,指着孙策叫嚷着“把信拿出来让她们写,还有方悦!你立刻带人去夫人房间找,仔仔细细的找!”

还真是气糊涂了,吕布竟然指挥起孙策,方悦楞在中间,也不知该怎么办。

“…父亲,不用写,也不用找了,这事是我让她们干的!”

就在这时,吕玲绮已然悠悠转醒,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不愿意面对这一切,最后见事实真相,在狄仁杰一层层的剥落下,实在无法隐瞒,主动承担了罪责。

“你…”

吕玲绮说这么一句,终究让吕布冷静下来,颓废的坐在床脚,宛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偃旗息鼓。

“玲绮…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孙策还是不敢相信,要说他其实都做好心里准备,狄仁杰最后会揭发,一切都是貂蝉的幕后推动,就像程昱所说,能在皇宫和董卓势力范围下苟活,还保有处子之身的女人,能简单吗?

他也做好准备,将貂蝉打入冷宫,从此不再相见,也不会让孙渊与之相见,可竟然是吕玲绮?四女中看似最霸道,其实最单纯的女孩!怎么会?

“我知道,是我致使她们做的,也是我罪有应得”

听到这,吕布已经怒不可歇,猛的站起来,硬生生给了吕玲绮一巴掌“我没有你这种女儿!真是丢尽了我吕家的脸!”

这一巴掌是下了真劲,吕玲绮嘴角直接渗出血来,吕布见了先是一阵心绞痛,随之大叫一声,冲出屋去。

“小姐,是我们对不起你…”

“…呜呜呜,平东将军,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做的,和小姐无关,真的…”

没想到这个时候,丫鬟还和吕玲绮上演了一幕主仆情深,真是让孙策恨得牙痒痒,有如此忠心的侍女,做事自然顺心顺意,可笑的是他还差点败给吕玲绮的苦肉计之下,要不是狄仁杰…

“狄仁杰!把人带去刑部,让她们仔细交代罪证!”

孙策也不打算管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严惩不贷,是他给狄仁杰的办案准则。

“主公,四夫人还有身孕,去刑部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合不合适的,才五个月而已!毒都敢吃,还下不了狱?”

“主公,四夫人虽有罪,但也只是一个包庇之罪,还不止于此”

孙策有点没听清楚,其实是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回主公,卑职是说,四夫人有罪,但只是包庇罪,不用下狱”

“什么情况!你给说清楚了!”

孙策心中数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搞了半天还真是拍电视?情节跌宕起伏,让人坐过山车呢?

原来,这一切的所作所为,全是这两个婢女的讨好之策。

当时,蔡琰和吕玲绮同时怀有孩子,而这两个丫鬟持宠而娇惯了,就想如果蔡琰流产,那自家小姐的骨肉,便是行三,如果再是个男孩,或许还有争做继承人的可能。

于是也没和吕玲绮商量,私自做主,给蔡琰吃了两天的山楂。

可后来东窗事发,不仅孙策回来了,还要立案侦查,严加处理。

于是两女怕了,惶惶不可终日,而这一切的反常,被长与之相伴的吕玲绮发现,逼问之下,才知道了事情前因后果。

而这一切,也正是老王头给到狄仁杰的启发,盖因‘巴结’二字,原本他只是带着证据而来,差点就错成吕玲绮的冤案。

“四夫人,不知属下推论的是否正确?”

“这位大人说的全对,事情起因确实如此”没想到世上竟有心思如此缜密之人,就仿佛全程参与其中一般,说得一点不落,吕玲绮有点为之吓着。

“来人,将此二恶奴拖出去杖毙!不仅妄图谋杀主母,在行迹败露之后,还意图谋害东主,罪恶滔天,心思歹毒,不可饶恕!”

现在有资格下发这个命令的,除了孙策没有第二个人,这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局,下起令来毫不拖泥带水。

“主公,错了,此二女只有谋害主母之实,并无加害四夫人之实,正如下官方才进屋时所言,四夫人是自食蜂蜜,造成的中毒”

两个婢女听得狄仁杰道出实情,心底震惊之余,也不由磕起头来“公子,小姐误食蜂蜜,我等确实不知,我们姐妹情深,怎会做如此人神共愤之事”

孙策有点被狄仁杰搞蒙了,感觉一时间,大脑不是太够用,仔细捋了捋思路“狄仁杰,你的意思是,四夫人在知道婢女所犯下的罪责后,为了保住她们,才心甘情愿的假作被人投毒,以此洗掉她整个臻月阁的嫌疑?”

“主公睿智,诚如刚才两位姑娘所言,姐妹情深,侍女愿意为小姐谋人性命,小姐又何尝不愿意为侍女保命?”

原来这就是事情真相?孙策转过头去用眼神质问着吕玲绮,后者尽显被揭穿后的尴尬和不可思议。

“这位大人所言句句属实,不知如何称谓?”

“下官狄英,主公,卑职还有一不情之请,念在二女初衷是好的,加之也未闹出人命,四夫人也算替她们承受了一定惩戒,不如饶过她们死罪,如此四夫人也不会心生结郁,有利于产子”

事件真相已然大白于众人,孙策先让一跟班把曲折的结局,告诉愤然离去的吕布,随之才面相吕玲绮“玲绮,你这两个丫鬟…换了吧,当初我就说过,你若还不严加管教她们,迟早给你惹出祸事”

第一百九十二章 陈庆之谈孙策

山楂案不到两日即告侦破,一时间成为临淄城内新的话题,狄仁杰也一跃成为知名人物。

为表彰狄仁杰之功,孙策新开一司,名为大理寺,任其为第一任寺丞,专门负责查办各类离奇案件,无论是冤假错案、徇私舞弊亦或民间鬼神,大理寺都可以涉及,直接向孙策负责即可。

大理寺的出现,减轻了锦衣卫和刑部的工作,也为锦衣堂腾出人手专心监控经济改革。

三者间,包括锦衣卫内部,也必须进一步区分和明确职能,锦衣堂之前的职能有些复杂,感受到这一点,孙策用了一晚的时间进行再度细分。

锦衣堂:内外情报的收集、敌后作战,刺杀等特工性质的任务(国家安全部,该部门是后世,唯一对外公开承认的情报机关,也是情报及治安系统中,政府参与层面最广的一个单位),设指挥使一人,由贾诩担任。

廉政署:负责官员的廉洁调查,贪污受贿,徇私舞弊案,官商勾结等,有对官员的停职权,坐实罪证后,可直接罢免(反贪局),设署长一人,由程昱担任。

经务院:负责对国家经济进行宏观调控,负责监控、实施、控制纸币的发放(中央人民银行),对华夏商会进行直接领导,设院长一人,由李儒担任。

大理寺:负责审理所有案件,上至达官显赫,下至黎民百姓,是百姓上诉的最高通道,对各级府衙的结案有权重审(最高人民法院),设寺丞一人,由狄仁杰担任。

孙策这一步棋,下的十分迅速,就在山楂案结案的第二天,他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拟定继承人,和经济改革,这两件事都不是小事,为了尽可能的不要造成人心晃动,检查部门必须运转起来。

而经务院的建立,也标志着这场改革,牵头人将是李儒,这也是孙策考虑再三,从人品到能力来做的决定。

如果这事真交给和珅来,也不是不相信他做不好,而是技能问题。

和珅的敛财技能可不是摆设,同样李儒的暗行技能也不是摆设,如果有人想要针对这场改革钻什么漏子,相信一定会被李儒实时发现。

另外,110多的忠诚度,也让孙策十分放心,让李儒来做这个经务院院长。

八月底,孙策回到扬州。

第一件事,就是让贾诩和李儒回去,接着才召见郭嘉。

这小子从刘备那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孙策还很好奇,难道张飞没给他使绊子?

难道张大官人就这么不记仇的?

“使绊?天啦!主公,何止是使绊,穿小鞋、挑衅、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我还佩服他有如此精神,整日就跟我耗着,听说那几日连酒都没有喝”

对了嘛,这才对,没心没肺的孙策,总算放下心来,如果郭嘉没有这番遭遇,说不定他还不敢轻易相信刘备。

“怎么样,我们的新邻居都说了些什么?”

刘备实则也没打算真和孙策要撕破脸皮,他是趁火打劫了,但并不过分,那些地方孙策暂时还管不到,而山越又时常下山滋事。

百姓求不到孙策这远水,再加上当时百姓对政府是失望的,听闻刘备名声还不错,自然就找上了这位荆南霸主。

只不过人的贪念是很难抑制的,尝到甜头之后,刘备继续用相同的理由,继续一点点的蚕食着江东,坐等孙策的反应。

反正他是打定主意,如果孙策追问起来,就说这是在帮忙看着,不能让百姓受到无妄之灾,他孙策想要回去,就自己带着人马接收即可。

“狗东西,还死皮赖脸的,行吧,先让他帮忙看着,等空出手来,再和他好好盘算”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确实鞭长莫及。

对孙策的态度,郭嘉也猜到了,他此去主要就是表明一个态度---豫章和会稽南部,是江东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其次,也是观察观察刘备的实力,关羽张飞成名已久,不用多说,另外就是那个叫陈庆之的,不是个简单人物,需要告诉孙策“他麾下有一个叫陈云的,不是很好对付”

“哦?能得奉孝如此评语之人,想来必有长处,给我说说怎么个不好对付法?”

刘晔是和孙策一起回的秣陵,在临淄搞了一段时间的科研后,他发现自己快有些脱节了,曹操,刘表,黄祖,江东,错过了太多有趣的事情。

陈庆之和郭嘉讨论过天下大事,当然并不是在正式场合之下,他认为天下能成事者,当首先具备几个条件。

其一,名号正。

其二,兵强马壮,将良士贤。

其三,亲百姓。

其四,纳谏。

在这个问题上,郭嘉还是比较赞同陈庆之的观点,尤其是纳谏,孙策做的就非常好。

看似孙氏集团是孙策的一言堂,实则在大方向上他说一不二,其实也理当如此,而具体的细节上,会和大家集思广益,甚至是放权。

“只是这样?”

如果只是这样,法正到不觉得如何,能有此智者,天下数不胜数,充其量算是个有眼见的人。

摇头一笑,郭嘉继续说道“如果只是这样,嘉到不必说了,可后来,他将我们的现在所处的险境,分析得头头是道…”

处在险境?这一点连孙策自己都没发现,或许也是因为当局者迷。

首先,当孙策吞并孙坚旧部之后,他已经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势力,势必会引起其它势力的警惕。

之前,曹操轻易的联合了袁绍、刘表,其实就是一个警钟,孙氏的极速成长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视,而孙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相反还又将手伸到了辽东半岛。

如果再一次呈现出十八路诸侯联合,他孙策想后悔也晚了。

其次,孙策的几个大军团,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防区,每个军团长,实际上就是封疆大吏。

手上拥有全权的兵马调动权,一旦有人背叛,那孙策的防线就会被撕开一个口子,如果再被说动反戈一击,孙氏将大难临头。

相信这七位军团长,现在正有无数人在打他们的主意。

最后也就是被人一直所诟病的世家,尽管现在孙策对世家的手段缓和不少,但那些曾经被打压的,或者心怀不忿,以及将来包藏祸心的世家,将一直会是孙策心里的喉头刺。

只要孙策治下出现什么变动,这些世家将是第一个背叛他的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不过现在还没遇着大风而已。

这三个处境,被郭嘉抛出来之后,法正和刘晔都陷入了沉思,陈庆之分析得不错,虽然算不上字字珠玑,但却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

“主公…这陈云说得很有道理,我们是不是商议商议,该如何避免?”

这三位臭皮匠还都有些忧虑,尤其是对军团的事,人心隔肚皮,没有谁能保证永不变心,不变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利益而已。

然,对孙策而言,这是最不用担心的,可他不能说自己拥有系统,那什么李靖,岳飞,甚至陈庆之都是因为他,才提前了几百年出世吧?

陈庆之说的这三个问题,真正能说到他痛处的,只有第一个。

“联合,这倒是个问题,现下我军的军备能应对我军多少人马同时开战?”

“根据上次的统计,目前能支撑我军七大军团,同时作战半年之久,这倒不是问题所在,主公,下官建议还是采取虎符制”

刘晔不明白孙策为何避重就轻,问起军备的事,在回答他后,重新把话题引到军团制度上。

虎符制是君主制衡将领的一种方式,打造不同的虎符,再一分为二,战时,君主下放虎符,将领才有调动兵马的权利。

非战时,将军是没有任何权力的,即使练兵也不由他们做主,这种方式最终会导致将不知兵,兵不识将,从而引发一系列的指挥问题。

“好吧,既然你们还对此事有异议,我倒也想到一个办法”

第一百九十三章 孙策不在乎

最初,拒不使用虎符,实施得并不顺利,遭到了程昱和刘晔的坚决反对,不过当时,又因为军团不多,统辖之兵也不多,加之孙策的一再坚持,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旧事重提,不论是照顾几人的面子,还是真要扼杀邪念,孙策都有必要解决这个矛盾。

“不是有行军文书吗?以后廉政署负责出这个人,一个军团一个,主要职责就是做行军文书的工作,闲暇时间也可以给士卒做一下思想工作,宣扬一下忠君思想”

“定期向廉政署回报情况,如果在规定时间内,与该文书失联,或者暗码对不上,廉政署可以直接派人去找军团长述职,如此安排,几位以为怎么样?”

孙策说的这套,正是借鉴于后世的政委制度,不过他没打算直接照搬,循序渐进是必然的,他身上有系统倒没什么,可百年之后呢?孙渊拿什么来统御文武?个人魅力?那是瞎扯淡,还是只能依靠制度。

“此法甚妙,程公有的忙了”

郭嘉对这个制度是很满意的,有效解决了陈庆之所说的第二个问题,至少表面上看来不会有问题,同时还可以给各路军团长一个警示。

随之法正和刘晔也纷纷表态,认为此法可行。

但还有两个问题,需要有备无患。

很难说曹操不会再一次向其它几家提议联盟,即使没有曹操,还有刘表、袁绍。

而且,现在刘表就正和王训在颍川干的火热,保不准把他逼急了,真的来个合纵连横。

孙策到不是怕,现在军备充盈,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刘表只会是输家,还是那句话,当前目标,仍旧是山越。

为此,孙策已经招来了杨家军、接下来还有虓虎军和平虏军。

用半年的时间,来熟悉地形,了解风土人情,明年初夏,便对山越实施全面性、毁灭性打击。

“公孙瓒应该熬不过明年,袁绍即将彻底放开束缚,这位大将军南下,要么走兖州,要么走青州,是断不可能走并州的”

“而青州横在冀州之侧,相信袁绍早就对平原耿耿于怀了”

法正和刘晔说完,郭嘉也补充道“主公,破合纵只有连横,曹操不与袁绍刘表结盟便罢,一旦结盟,恐怕连洛阳的天子也无能为力,我们还是应早做打算,和郭汜张扬取得联系吧,还有黑山张燕”

郭汜在长安,但其手下大将张济占据了上庸,沿黄河而下便是刘表的南阳,郭汜打不出长安最主要原因就在函谷关,跟他好好聊,换一个思路不是不行。

张扬,此刻还未被部下所杀,是袁绍喉头的另一根刺,加之是吕布同乡好友,被拉过来的几率很大。

至于张燕,那是袁绍的老对头了,两者水火不相容,近乎可以断定,拉拢他只是一封信的事。

“虽然这三股势力都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却能在他们后面生事端,使其无法全心意与我等作战,主公当尝试一二”

刘晔打了个总结,便昂头向孙策看去,等待他的决定。

“行,这事你们各自去办,给我一个结果即可,另外,你们用合纵连横来说事,我也就借这个话题说说,当年苏秦和李兑集赵、齐、楚、魏、韩,五家之兵,攻秦,谁能回答我,百年之后,合纵之国何在?而秦又怎么样了?”

“同样,十八路诸侯讨董,董卓残存势力至今尚存,而当初的十八镇诸侯,时至今日的,还有几个?”

“合纵只是一群弱者在螳臂当车而已,如果再加上他们心口不一,何能成大事?曹操就真的这么放心袁绍南下?万一他不走了呢!刘表就真这么甘心联盟?前不久才被骗没了五万大军!”

还别说,孙策的见解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还就是这么个理,人是有思维的,一个人一个思维,百个人就一百个思维,父子之间都不一定存在绝对信任,不然哪儿来的大义灭亲之说?

“不用把合纵太当回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陈庆之说的有道理,但何尝又不是在向我们施压?他这是在借机转移视线,奉孝,你被算计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郭嘉才后知后觉起来,似乎还真有替别人打工的嫌疑“看来这家伙远不止他所表现出来的这般”

“此人,名不见经传,和刘备偏安一隅,却能洞察天下,经奉孝这么一说,也不知他是只对我军颇有见地,还是对天下了如指掌”

“不论他是不是洞悉天下,反正对我军是深有研究,只是主公,您似乎对此事,过于平淡了?”

孙策是真没法去解释,转念,换了个说法“这叫战略上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我不是让你们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吗?也安排了廉政署介入军团的监控,在战术上我可是很重视的”

法正三人瘪瘪嘴,说是这么说,但总感觉孙策是真的不怎么重视这几个问题,哪怕制定了相应的应对之策。

“世家问题上,是否坚持原计划不变呢?”

“不然怎么办?世家,世家,说穿了,你们几个也正式踏入世家的阶层,尤其是你子扬,压根也就没变过,之所以投入我的麾下,也是因为看清楚了我对世家的政策”

孙策对世家的态度,已经慢慢让一些理智的世家,看到了曙光,比如陆骏和顾雍。

这里面,有一个原则,孙策称之为三用和三不用。

真心投靠者,无重大过错者,主动交出隐匿人口、土地等非法资产者。

这三个缺一不可,只有满足了这三个条件,才会被孙策重用。

而身在孙营心在它方者,民怨沸腾、偷奸耍滑、拒不交出非法资产者,以及坚决抵抗他孙策的人,无论是谁,只要有其中任意一个标签,他都不会使用。

其余情况的世家,孙策也不会去动,既然他们选择了中立,那就让他们一直中立下去吧。

在陈庆之,包括郭嘉等人看来,孙策当前并不乐观的处境,被三言两语化解掉。

刘备也没想到,孙策很快有了回话。

‘先把江南借给你,三年之后,某自来取之,尔等请自便,好好待百姓,别让本将军到时候接收的是空城或者废城’

嚣张的回话,当即把张飞鼻子都气歪了,怎么,你孙策之前好歹还要叫他主公一声叔父,现在直接‘你、你的’,是翅膀硬了,不怕被拽下来了是吧?

“主公,这姓孙的小子,如此无礼,让我领一支兵马,去把秣陵搅个天翻地覆!”

“呵呵,翼德,若真这样,你就中了孙策的计了”

陈庆之缓缓说了句,他到也不担心张飞真要跑去和孙策较劲,现在他们还是需要养精蓄锐,孙策势力太庞大,不是能与之相比的,往西,取益州才是他们的出路。

“主公,云认为孙策说的有道理,江南我们必须治理好,也不得不治理好”

“庆之,这是何意?”

从回信看来,郭嘉回秣陵后,看来是想通了,并没有受到糊弄,相反还给孙策带去了很好的见解,不然回信应该就是谈盟约之类的。

然而,孙氏一家独大,这是不争的事实,陈庆之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或者说是谁给了他这么大信心。

“孙策说的是三年之后,他会来取江南,如何取,怎么取他没说,独独说了三年,言下之意,他意在三年之内剿清山越”

“三年?他孙策也太把自己当回事,这可是山越,不是黄巾”

张飞对此言很是嗤之以鼻,他可不认为当年赵佗都没做到的事,孙策能在短短几年内做到。

“无论成与不成,我们三年之后肯定不会在此,而孙策麾下也有能人看出,我等不会在此久留”

自打陈庆之来后,刘备就很少思考了,他很庆幸自己能遇到他,从而招募到他,这是一个十分全面的人才,既能带兵作战,又能行计施谋。

久而久之,有任何事,刘备都会习惯性的问他一句“这…何以见得?”

“孙策不是说,让我们‘自便’吗?恐怕连我们下一步怎么走,他都已经预测出来,还偏偏正如他所说,我们不得不善待百姓,好好治理,给孙策留下一个富庶的江南”

刘备下一步计划是进巴蜀,因为此际巴蜀正处于内乱。

这还要从两年前说起,当时刘焉的长子刘范,在长安与马腾密谋进攻郭汜,结果被小人暗通,与刘诞一起被杀,刘璋则因为庞羲得以幸免。

刘焉因逝子之痛,迁治cd后逝世。

刘焉这一死,益州官吏赵韪等人就希望利用刘璋的懦弱,达到独霸政事的目的。

于是上书推举他继掌益州刺史,同时任命赵韪为征束中郎将,兼任巴中太守。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军改

刘璋性情柔弱宽容,缺乏威信谋略,不能有效处理刘焉死后的一些问题,于是赵韪原形毕露,勾结州中世家望族,又暗中指使束州流寇对百姓巧取豪夺,一时间百姓怨声载道,士人埋怨叛离。

赵韪借此机会告诉刘璋,他驻兵朐腮,一方面清剿叛乱,另一方面防备刘表。

这里值得一说的是,如果没有孙策的介入,历史上甘宁还曾在此反抗过赵韪的统治,可惜被击溃才流亡得荆州。

可事实是,赵韪介入后,乱情虽然有所平息,但也并未根治,‘不得已’只好又上书刘璋,他必须长期在此驻扎,再有所命,可指令他人。

言下之意便是:我赵韪就在这当土皇帝了,你刘璋也别再给我另外派什么任务。

待刘璋反应过来,赵韪势力大成,想后悔也没用,再加上张鲁又阴奉阳违,不得已只好默认现状。

而陈庆之正是看到这个节骨眼,认为现在刘璋不得势,不得民,整个益州又乱成一锅粥,只要刘璋与张鲁,或者与赵韪爆发战争,那就是他们入益州的时机。

在此之前,刘备必须要给世人一个关爱百姓的仁君、明君形象,如此他们才能在益州争夺战中,不被百姓所排斥。

至于孙策给的三年时间,陈庆之估计,他们在此根本不可能待这么久,因为一旦时日长了,百姓就会习惯,当百姓产生习惯的心理,他们就正真成了‘外人’,再想入益州便是难上加难。

所以即使刘璋不和赵韪亦或张鲁爆发矛盾,陈庆之也要想办法激化这个矛盾,如此才有可趁之机。

十月,大地换上了一层金色的衣装,今年是难得的一个丰收之年,青徐扬,包括灾后重建的豫州,都有一个高产。

上个月,刘表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用金银珠宝,换取了和平,而饿得面黄肌瘦的蔡瑁所部,也一个没死的全部赎回。

孙策也算人道,没有断他们水源和粮食,还差人送进城去。

王训、薛礼、张辽对此印象是很深刻的,以至于每每回忆起这道指令,三人后背都会不寒而栗。

‘水源别断,也别投毒,给他们管够。至于粮食嘛,三天配一次糠,五天配一次粥,总之按照两分饱的程度配备’

蔡瑁这一仗是打出阴影了,但凡有人跟他提到,或听到糠这个字,都会不由自主的菊花一紧,要知道糠是很难消化的,出恭就是一种受罪,而他受了半年的这种罪。

后来有新迁入的百姓回忆说:整个宛城到处是地洞,树上啥也没有,光秃秃的。

挖洞做什么?

挖洞逮老鼠啊!反正事后出生的孩童,不出城,是不知道老鼠为何物。

随着刘表的罢兵,解烦军也正式撤军,曹操跟着也立即回军,刘协已经正式脱离他的掌控,和郭子仪、杨奉、张济尊天子刘协于洛阳。

也就是这个消息,孙策才知道张济也背叛了郭汜,那这就意味着,长安朝廷即将走到最后。

刘协摆脱了曹操的控制后,没有食言,给孙策跳了一级,直接封为镇东将军。

袁绍的大将军没动,只是派使好好抚慰,顺便肯定了他对公孙瓒的讨伐,袁绍也顺着杆子往上爬,为袁尚讨要了幽州刺史。

至于曹操则从司空降为兖州刺史,这把他也气了个够呛,按刘协的本意,是要打为乱党的,好在郭子仪及时劝阻,向他分析了实际情况,当下他们的首要敌人,于公于私都只能是郭汜,而非曹操。

况且还有袁绍和孙策在旁牵制,曹操翻不出多大浪花,待收拾了郭汜回过头来,再定曹操的罪也不迟。

有了镇东将军一职,孙策开始考虑手下人员的官职情况,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还是打算让手下文武有一个正统官位。

但大汉的武将官职向来不常设,常设的只有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前将军、后将军、左将军、右将军。

大将军位列三公上,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位列在三公之下,九卿之上。

前、后、左、右将军,位列次于九卿。

以上将军均可开府,不同的只是秩比石(俸禄)。

因此孙策打算给手下官员要职位,文臣还好说,长史、司马、从事、掾属,他已经有权封署,只需上报即可,武将则没那么容易。

汉朝武官的级别主要分为将军、中郎将、校尉三级。

如果仍旧按照这个规则,没有明显区分不说,还不方便日后功绩的计算。

然而,现在就让孙策拿出脑子里的那一套东西,就完全颠覆了大汉朝廷的官制,岂不是摆明视刘协、朝廷如无物?

就在事情似乎即将进入死胡同的时候,对官制有一定了解的刘晔开口道“朝廷对将军职位是不常置,只在有战事时,方冠以领军者将军之称,这主公您是知道的,而在‘将军’前冠以某个名号,作为官职,主公您也是知道的,不如在这里面做做文章?”

孙策在任平东将军之前,曾任过一段时间的讨逆将军,‘讨逆’就是名号,这种名号将军并无特定,名号之间也无上下级关系,一般情况下,战后就会被取消掉。

因此也称为杂号将军,所以之前皇甫嵩和卢植,才会被冠以中郎将。

“这个办法我想过,可毕竟是杂号将军,我自己都过不了这个坎儿”

孙策不同意这个办法,杂号将军只能解决一时问题,却不是他想要的一劳永逸。

“主公,属下的意思是,借用几个杂号将军,甚至可以自创,如此也不算坏了汉家制度,但对我们内部而言,却可以是一条明确的晋升通道,不仅是‘独门独户’,更有上下级关系”

还别说,刘晔这个方法挺好,至少目前看来,是最符合当下境况的,文火煮青蛙,也需要一个过程。

当即孙策就拍板,确用此法以解当前之需。

东汉时期的杂号还是不少,不过大多都和横、讨、振、破、扬、安、奋、建、征,这些字相关。

那就好办了,按照这个顺序排即可。

于是孙氏集团,新的武将晋升通道明确下来:最初还是牙将,而后裨将,偏将。

再之后就是新设的这九级名号将军,名号可以自己取,但在什么阶层,对应的字就必须有。

具备名号,也就说明你是可以独领一军的,只不过名号的等级不同,最多能统辖的兵马数量也不同(横字将军,最多可带千人,而一阶的差距是五百人)。

名号将军过后是中郎将,也就是军团长,目前设置到这里,已经足够应对将领的升迁,哪怕被人拿出来说道,孙策也能硬起腰板,义正言辞的诉说自己对汉室的忠心不二。

解决好这个问题,孙策让三人将这一切,尽快拟定好,发给程昱,他自己则拿出和珅给自己的地址,趁着天还没黑,摸了出去。

孙策离开前,交给了他一个任务,便是受说书而联想到的新闻社。

新闻是一个控制舆论很好的方式,掌握了新闻,也就相当于控制了百姓的交流,什么该说,什么可以说,那就卖力的宣传。

什么不该说,不可以说,还是大力的宣传那些该说,可以说的,以做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这个时候讲新闻自由,那就是纯属瞎扯淡。

而之所以选择在秣陵,不是临淄,这一点和珅也问过,孙策的答复是“在临淄还有什么好宣传的?以我现在的口碑,哪怕是府上的马工,出去吃碗面不给钱,恐怕那面老板还笑着让他改天再来”

和珅选的地方,到是完全符合他本性,就在妓院后面,好家伙想来是过了不少时间的好日子。

孙策没有亮明正身,而是打算以一个食客的身份,先从旁看看。

“公子,吃点还是喝点?”

“三两清酒,半斤牛肉,嫩点”

屁股刚一坐下,忙得恨不得分身的店小二,就凑上来招呼。

“得勒,三指麦子荷叶香,半面精骨壮行食,得溜!”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公孙瓒灭亡

听得这么一句,要是有人说这不是和珅弄的饭馆,孙策都懒得和他解释。

吆喝完,店家小二眼尖,看到孙策腰间的玉佩,还有那佩剑,再用鼻子狠狠闻了闻,麻溜的从柜台翻出三百钱一两的茶叶,看得掌柜目瞪口呆,一个耳巴子打在他后脑勺上“兔崽子,你吃错药了?这是你能动的?”

“哎哟,我说大掌柜,您这记打,我可给您记着,正主儿来了”

小二捂着后脑,朝孙策坐的位置努了努嘴,看外形果然和老板说的有些相似“你没弄错吧?”

“大掌柜一天给我们说八次,我哪会记错,那玉佩,那佩剑,还有那香囊,我都记着的”

身带香囊是孙策的特帅嗜好,不过并不是变态的那种女人香囊,而是起到安神醒脑作用的药囊。

“行,大掌柜可是说了,不能让大老板发现我们知道他是谁,快去啊,还墨迹,别紧张一切照常,不对,让那说书的现在就过来”

掌柜让小二别紧张,实则他自己都紧张得流汗,反倒是店小二神态自若。

“嘿,公子喝茶,您先候着,饭菜马上到”

孙策还真不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他正打量着这饭馆,环境很干净、装饰陈设也错落有致,堂内看似忙得热火朝天,但人员分工明确,忙而不乱,井然有序,不得不说和珅做生意,还是有一套的。

“嗯,这茶不错,你们平时都拿这个招呼客人?”

不过茶水一入口,孙策知道自己露馅儿了,他很好奇自己是怎么被认出来的。

“啊?…额…这,这…是…是的”

“可以啊,没想到和珅这么有钱,都拿龙井招呼客人了,干脆这扬州的官道,还是让他来修吧”

孙策说话的声音不大,更像是自言自语,可也足够让店小二听个切实。

“哎哟,主公,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不然大掌柜非得扒我一张皮”

和珅出资修路的事,百姓都拍手称快,说和珅是个难得的商人,这事他在外面听听,也只能装作肉不疼,心不疼,尴尬的笑笑。

但私下里,他这个圈子里的人是都知道,为这事,和珅可是在房里哭了一晚上。

“起来说话,说吧,你们怎么认出我的?”

“回主子,大掌柜走之前,不止一次的吩咐我们,说他走后,您很有可能会来微服私访,让我们记住您的身形,记住您的玉佩和佩剑,哦,还有香囊,让我们别扫了您的雅兴,甚至得罪了您”

按说吧,和珅的吩咐,也算是个好意,只是孙策这是第一次发现,还有一个人对他这么了解,这感觉…说不出来,不好形容,总之不是糟糕的那类。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就是来看看,记住!别演戏!”

如果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是和珅早就安排好的,那就没有一丁点意义,也失去了他建立新闻社的初衷,好在这种事并没有发生。

刚吃着肉喝着酒,那位印象中的说书人就来了,此刻正是晌午,用餐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可当说书人到了之后,便只有进的,没有出的人了。

今天,讲的是孙策设计杀董卓的故事,经过艺术加工后,必须承认一点,娱乐性和想象性大了很多,非常有代入感。

在讲到董卓伏诛之后,孙策竟然也和其他观众一样,起立鼓掌。

不过,也只有他自个儿知道,这掌他是鼓给和珅的,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能做到这一点,做好这一点已经不错了。

他随意找了个食客打听过,这家饭店,之所以开办十来天就门庭若市,除了其价廉物美之外,就是这说书人会常驻在此,讲的故事内容,上至孙策的英勇事迹,下至百姓的寻常生活,说的那是精彩绝妙,逼真务实。

其他人想模仿他还不行,他有专业的团队为他提供素材、整理资料、哪怕不用说书,也会按时领工钱,其他人想要凭此谋生、抢生意,完全没有可比性。

一场说书下来,食客对孙策尽是溢美之词,悄悄给店小二使了个眼色,来到后院,即使他脸皮够厚,这种情况也十足不好意思。

“下来,你们可以再编一些儿歌,交给孩子们传唱,有时儿歌比说书会更容易推广。最后,你们通知和珅,让他带一些纸南下,我会教他印制传单”

学馆开设之后,能识字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让他们学有所用,才会激发更多的人去学习,让识字成为一种常态后,孙策勤政爱民的形象也就出来了。

时间很快进入到十一月,一直在给吴夫人做工作的孙策,宣告失败。

看样子今年的年节,是要在秣陵开办了。

吴夫人不愿意北上临淄,江东对她而言有一种精神上的寄托,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很熟悉,每一处熟知的地方,都有着她和孙坚值得回忆的故事。

受到季风影响,今年秣陵的大雪来得非常早,孙策呵着手,围着炉子查看陈到御林军建设的情况。

下一刻,郭嘉三人便拿着信件进来。

这是三天前的消息,公孙瓒死了,幽州彻底纳入袁绍的版图。

按照历史走向,公孙瓒应该是死于公元199年,看来孙策的穿越,终于引发了较大的变动。

此外,公孙瓒灭亡的时候,孙策也着实头疼了一阵,不为其它,根据系统的漩涡规则,唐皇李世民、前秦丞相王猛、荆公王安石也相继出世。

当时孙策就立即用系统查了一下,得知李世民出现在扶风武功,而王猛出世在北海寿光,王安石则降生在豫章临汝。

李世民他肯定是没法争取了,但王猛就在辖地之内,王安石也近在咫尺,孙策必须要尝试一下,他算是明白了,从漩涡里出来的,都是牛人。

这是第一个消息,第二个消息是袁绍令审配偃旗息鼓。

法正将这个讯息做了分析,他认为这是因为幽州对袁绍而言,需要时间消化,此际没必要再剑拔弩张。

第三个消息还是和袁绍有关,他愿意用万两黄金三千战马,来换回袁谭。

此举,袁绍是想缓和一下与孙策之间的关系,相信这绝对不是其本意,作为一个傲娇男,是绝不会服软的,这应当是出自沮授或者田丰之手。

最后一个消息,张扬和张燕愿意与孙策在袁绍的问题上,达成攻守同盟。

至于郭汜,孙策最终还是决定放弃,首先他名声确实不好,其次他自个儿都自身难保,还是别趟这浑水的好。

“他要换就让他换,这事还是交给孙邵去谈,他们是老朋友了,记住得把这几年的吃穿用度全算上,想想都不划算,老子在帮他养儿子”

换回袁谭,除了缓和气氛的目的之外,袁绍也是为了将来南下打算。

这一点孙策知道,但他仍旧同意,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甘宁,当耽罗岛成为下辖版图后,袁绍的冀州也就成了自家‘茅厕’,想来就来,想走即走。

“还有就是通知岳飞,必要的时候,让他配合一下甘宁,北方局势,能拿下耽罗,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孙策在考虑一件事,年节之后,有必要再新设一个兵团,北方就只有岳飞在的话,恐怕不是太稳当,尤其今后几年的重点,仍旧是南方,万一袁绍和曹操同时发难,岳飞就有点孤掌难鸣的意思。

“最后,我打算新年之后,再设一军,新军的中郎将和名号将军,就从这次的入学考核中挑选,替我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此言道罢,三人当即坐不住了。

“主公还请三思,中郎将之职,位高权重,当精挑细选,或者严加考核,如何能这般儿戏”

这是刘晔义正言辞的反驳。

“是啊,是啊,主公,下官提议,名号将军可以选拔,但中郎将应从原有的其它军团中挑选,比如张辽和薛礼可二择其一,甚至让黄老将军从新领军也无妨”

好吧,连一向‘没心没肺’的郭嘉,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甚至还直接给出了解决方案,这和他凡是留一手的性格,格格不入,看来是真被孙策吓着了。

其实这还是因为在座三人都了解孙策,一般从他口中抛出带决议性质的话,那就是很难更改了,所以能不急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 阵试

与另外两人的群情激动相比,法正表现得相对温和一些,但也是持反对票“主公,如果我们的将领中没有合适人选,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可我军中有大量优秀的人才在,其中一些人,不说能独当一面,但保一方平安,还是没有问题的,主公缘何有此想法?”

“周公瑾、李药师、岳鹏举、王忠嗣、甘兴霸,他们哪一个又是有经验的人?这里面有裙带关系上来的,还有水匪,但他们现在谁做的差了?”

“主公,此一时彼一时,周瑜和李靖都是您的亲友,忠诚绝无问题,岳飞、王训、甘宁更是您的一班老臣,是从您一无所有就开始伴随的,他们的忠心日月可鉴,也是战事之初,我青徐二州没有选择的选择。然今势力已成,主公您坐拥青徐豫扬四州,麾下谋臣如云,良将如雨,再用此法,就略失公允,也会寒了众将士的心”

法正此番言论着实说动了孙策,的确,他忽略了其它将士的心思,如果真这样执行下去,必然会引起一些副作用。

再回忆起似乎史书上有记载,如果打法正在的话,刘备绝对不会打东吴,有了这个名号在,孙策不由转了口风“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如此新军中郎将,所有人都可以参与选拔,旧部名号将军以上的,直接进入终试,新人则从入学考核开始”

“主公英名!”

三人齐齐一拜,相互看了一眼,心底也呼出一口大气,这个结果就显得非常合适了。

他们三人是心头落下大石,然孙策却显得很不踏实‘王猛,王景略,你可别让我失望啊,哥们儿我可是连入学考核的名额,都送到你了手中,要是不来参加,下次让我碰到,一定把你放地上使劲摩擦’

王猛还真的差点就给了孙策摩擦他的机会,当孙瑜找到他时,前者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出一趟远门。

莫名其妙的接到孙策的考核邀请,王猛还是很意外的,他在村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为人又低调,孙策是如何得知他的?

拿着邀请表,王猛犹豫不决,参加还是不参加?参加的话,他肯定不会让自己敷衍了事,不参加,以后北海是肯定没法待下去了。

忐忑不安的一番思考后,王猛还是接过了这份邀请,过了今年他就已经31岁,自负具备一身才华,可没有用武之地,如今机会自己找上门来,就这么错过,是不是太浪费了。

至于王安石,当锦衣卫按孙策所说,找到他的住所后,此人已经不知所踪,听邻居说,是出去游历了。

但是,锦衣卫的出现被刘备发现,莫名其妙之下,他也去了解了一下这户人家,才知道是一个落魄学子。

隔得这么远,也能被孙策所知,刘备叹服他的情报能力之外,也不由对王安石上了心。

孙策很遗憾与王安石失之交臂,只好让锦衣卫继续跟进他的踪迹,殊不知他的重视,终究为刘备做了嫁衣。

币值改革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成效还算不错,截止目前,纸币的正常流通已经没有大碍。

这得归功于和珅的努力。

在改革之初,为了确认银号的建立不会出问题,他亲自跑遍了四个州,从选址到人员安排,再到安保措施,全是他亲力亲为。

当然这期间也出现了很多风波。

比如第一批了解到纸币价值的银号负责人,都或多或少出现了贪墨迹象。

为此孙策下了死命令给李儒,凡是私吞者,无论情节轻重,就一个字‘杀!’

徐州东海银号负责人章亮,私吞三百六十九万余钱,在妓院中被廉政署抓获,第二天就腰斩于菜市口。

青州齐国银号负责人万语,私吞二百八十一万余钱,刚听到风声打算逃走,被锦衣卫拦截,反抗中杀之。

豫州谯县银号负责人余汶,更是胆大妄为,克扣军饷达两百八十八万余钱,被薛仁贵找上门,一箭定死在门柱上。

扬州吴郡银号负责人夏祁,联通银号相关人等共计十二人,合谋私藏八百六十四万余钱,此案由和珅亲自带队,深夜时分突击,在各自家中一网打尽。

这些还都是几个涉及金额上百万的案子,更多是侵吞几万的。

对此孙策严厉的批评了和珅,认为其用人不当,识人不明,本想撤销了他的任命权力,改由李儒来主持。

可后者哪有这么多懂商道之人,但和珅太让孙策失望,还真是一丘之貉,庆幸的是,和珅到底识得大是大非,没有给他捅娄子。

于是,糜竺和陆骏联袂出马,终究把银号负责人的事重新敲定,也没有再出现任何人事上的乱子。

没有了委任权的和珅,实则仍旧大权在握,从钱币出匠做坊的那一刻,该如何分配用度,这需要他来考究。

分配之后,钱的出入库,兑换流程,也是由他主持。

之后还有县级银号的选址,这可就不比郡治选址了,孙策治下,少说也有一两百个县,他又不敢打马虎眼。

‘这回主公是来真的’

抱着这样的心态,和珅脚底愣是生了一片水泡,走一步就疼得流泪,不得已,只好求助李儒。

李儒说是主导人,其实也就是个传话的,孙策说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主要还是想压制一下和珅。

所以在收到和珅请求加派人手的信件后,李儒第一反应肯定是上报给孙策,如果他再来个用人不当的罪名,可就是晚节不保了。

就这么一来一回,等和珅收到唐寅和顾雍会来配合选址时,时间已经进入十二月。

到了这个时候,说书人也换了话题,不再是之前沸沸扬扬的纸币改革,也更不会是孙策势力的英雄事迹,而是一年一度的入学考,百姓则亲切的称之为录试。

很形象,录用官员的考试。

今年除了康成书院、东海书院和谯县书院三个考点之外,又新设了文台书院。

地点选在秣陵,取名文台书院,孙策是为了纪念孙坚,也算是为天下人带个孝节的好头,顺带一提,这让吴夫人很满意,也很感动。

当然,如果只是简单的一次录试,可能还不足以引起人们如此关注,关键在于新开了一个科目。

除了传统的文试、武试之外,还有一科叫阵试,顾名思义,就是对阵比试。

为了公平起见,对阵双方都会选用五十名解烦军,再配以相同武器,轮换攻守。

取胜条件除了两场均胜之外,还在一胜一负情况下,比较兵力损失。

最终获胜者,将直接成为新军的中郎将。

“文远,听说你已经报名了?”

“你是温侯的准女婿,虓虎军理应由你接管”

张辽和薛仁贵其实关系并不差,哪怕发生了这种竞争上位的事。

薛仁贵是没想和他争的,可这还真不是他能说得算的,况且人往高处走,能当上中郎将固然是好的。

“听闻此次报名参与的同僚,武有背嵬军的徐晃和太史慈,平虏军的赵云、魏延;文有平原太守鲁肃,琅琊国相李严,陈国相诸葛瑾,你有把握吗?”

孙策麾下的将领,只要是名号将军以上,或者和太守的秩比石相同级别的官员,可以直接参与最后选拔,普通白身百姓,只能在取得单科成绩的前五,才有资格参与最后考核。

“其他人我还是有所了解,唯有鲁肃,某对其知之甚少”

“听公台说,此人确实了得,在岳鹏举的背嵬军之前,北线全靠他,袁绍在其手中未讨得半点好处”

“主公麾下人才济济,看来新军组建后,将又是一支让敌人头疼的部队”

“是啊”

张辽和薛仁贵的感叹,也正是此刻孙策的感慨,报名的这几个是统率型的人物,只不过上了90的,只有张辽和赵云,若再算上技能因素,还可以加个魏延。

此三人是当中的佼佼者,其他文官还是更适合做一方父母官,这在孙策给予官职时,其实就已经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但也不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让比试更火热些不是正好?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刘协招才

孙策办入学考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汉,就连西北马腾、韩遂也在讨论,不过是饭后笑谈。

真正正视这件事的,只有曹操。

“在不拘一格用人才这方面,某确实不如这狮儿,公达,要不我们也来个考核?”

荀攸对这个事情很无奈,想做考核,你得先有学院,有了学院你还得有名震天下的大儒,要不是康成公和蔡邕,谁会信服孙策的学院?

倒是现在,即使没有大儒,天下有才之士也会对孙策坚信不疑,这就是良性循环。

“主公,孙策所为早在三年前,还在被人病诟,而今看来,他却是有先见之明,我等如今再学其政令,不说时间上是否来不及,恐也是照猫画虎”

“唉,此子…我意让子脩前去看看,你觉得呢?”

“大公子乃是孙策名义上的义兄,攸认为可行。另外,其政令,也不是万全不能参照,至少那招贤馆我们可就以先立起来,河北、关中、三辅之地,也有不少英雄豪杰,再加上那些不满孙策的世家,有了招贤馆,或可引来此为明公驱使”

“大善!”

曹操很开心,这算是至刘协逃走后,遇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说起刘协,他此刻也在讨论孙策。

“董大人,朕不明白,为何孙策做得,朕却做不得?”

和曹操一样,他也打算征召天下有志之士,可遭到了杨彪、董丞等一班老臣的坚决反对。

“陛下,那孙策是什么人?一意孤行、善行天下之大不韪、还重商抑士,实自取灭亡之道”

“不错,陛下,此子所图甚大,观其改革货币之法,很难让老臣不怀疑他的叛逆之心”

“对了,老臣还听闻,孙策虽然表面上在沿用我

大汉军制,实则也经过了变革,形成了另一套内部晋升制度,这是篡改军制,其心可诛”

“老臣附议,陛下还当明查,建议撤其镇东将军一职”

董丞和杨彪你一句我一句,渐渐就把话题转变,两人心中都在想,可万万不能让刘协采用孙策的法子,否则他们将成为焚毁世家最后一片绿地的罪魁祸首。

“既然两位爱卿都觉得孙策倒行逆施,可为什么现在他最受百姓称赞,就有那么一批忠义之士跟随?甚至盖过了朕,朕可是大汉天子!你们告诉朕,这是为什么?”

刘协有点生气,他还不能理解世家肚子里的那点弯弯绕绕,明明孙策做得很好,偏偏要被这群老臣说得一文不值,那几度流离失所的他又算什么?

被孙策力压一筹的郭汜、曹操、袁绍等人又算什么?

“陛下息怒,臣以为孙策所作所为,可以称之为变法,如齐之管仲、秦之商鞅,他所变之军制、币制甚至是官制,微臣都有所钻研,各位大人,郭某说句不中听的话,这变法是有道理的”

抛出了这个观点,郭子仪坦言,孙策的变革主要是针对当下军队、经济和官僚制度做出相应的改革措施。

官员晋升制度的优化,能更加调动将领的作战积极性,现在不比以前,军阀割据,狼烟四起,大汉就如以前的大周,而军阀就是战国群雄。

是以此,仅仅三级的中低层官品,是远不能满足大量的功绩,而杂号将军又并没有实质性的地位提升,可谓鸡肋。

但就这个问题而言,孙策选用杂号将军,已经是给大汉留了十足面子。

其次是币制,早在董卓专政时期,就因为大量铸造铜币,而使得物价飞涨,买米的钱都要比米重,试问这种情形下,时局又焉能安定?

孙策改革币制,启用纸币,实际上是为了重新稳定物价,营造新的信用制度,百利而无一害。

最后是官制,说到这,郭子仪看了眼杨彪等一众老臣。

“大汉朝能有今日之结局,主要还是因为大部分世家种的果,无论有没有才,只要是世家出生,那一定会被举为孝廉,而普通百姓想要做官,为了能让世家举荐,只能仰其鼻息,如此可以说,大汉的官员任命,实则被世家所垄断…”

郭子仪说的有鼻子有眼,刘协越听越觉得很对,不由连看杨彪的眼神都变了。

“陛下,察举制是武帝钦定下来的,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能坏,这可是乱政之兆,郭子仪!你为何总替孙策说话?你…你,居心叵测”

公元前134年,也就是汉武帝的元光元年,察举制建立,不同于以前先秦时期的世官制和从隋唐时建立的科举制,它的主要特征是由地方长官在辖区内随时考察、选取人才并推荐给上级或中央,经过试用考核再任命官职。

但到东汉末年,这种制度的弊端,因为世家的独大,以及汉灵帝自己不作为的原因,才逐渐显现出来。

董丞的反驳,毫无建设性,只是单纯的为了反驳而反驳,这让刘协很不满意,你可以不同意,但要说个原因出来,直接针对人,进行人身攻击,只有小孩子才这样做。

“陛下!臣以为,那些世家之所以反对孙策,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的家族利益被伤及,此乃顽疾!”

见说到这份上,郭子仪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直接道出其中利害关系,就差指名道姓。

到底刘协还是涉世未深,郭子仪的倾诉,他仍旧没能很好的理解“郭爱卿此意何解?”

“陛下!他这是危言耸听,断不可轻信!”

“陛下,郭阳此獠意图破坏朝纲,臣恳请赶出庙堂!”

杨彪和董丞慌了,接连阻止郭子仪继续回话,然后者并不担心,只是一副谏忠言的样子,看着刘协。

“陛下,郭阳心怀不轨…”

“够了!你们都安静!郭爱卿你继续说!”

胜利的一笑,郭子仪有心报复一番“董大人,杨大人,你们不用怕,你们都是陛下的近臣,又尽忠职守,断不会遭到不公平待遇”

见杨彪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他才心满意足的解释道“陛下,正如微臣方才所言,世家原本掌控着官员任命的途径,可孙策的政令下发之后,就会拆断他们的势力链,从此,他们不再是枝繁叶茂,可以万世繁荣昌盛的参天大树,而是独木难支,遇到狂风暴雨就会摇曳的孤木,是以,他们又怎么会支持孙策的政令?”

十五岁的刘协,面容或许还有些稚嫩,但心智比较同龄人而言,聪慧不少?

郭子仪之言,让他深刻领会到了其中原由,再看看面红耳赤的杨彪和董丞,以及后面那群,口口声称将忠于自己,忠于大汉的群臣。

‘或许,他们真正忠于的只是自己的家族’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刘协眼疾手快的制止住董丞“此事不用再说了,朕意已决!郭阳,你明日立刻签发公文,以朕刘协、汉献帝的身份,昭告天下,朕也要公开选才!”

想了想,害怕自己没有表达清楚自己的态度,再补充道“郭爱卿,此事由你全权负责,但有人阻止,可先斩后奏!”



汉献帝要公开选才,这又是一个重磅消息,不少人都心想这是在学习孙策吧?先是曹操设立招贤馆,现在就连天子也直接照搬,不由得让那些之前不看好孙策的人,正视起这件事。

而那些还有所期待的世家则傻眼了,怎么回事,这天怎么说变就变,还想着到洛阳谋个一官半职,可这么看来,自己岂不是和那些糟粕般的平民,又站在同一起跑线。

除了世家,曹操也因为刘协选才的事,受到不少影响,相比曹操这个被从司空降下来的兖州牧,刘协的天子身份,自然会有更多吸引力。

在投奔刘协的众多人中,念得出名字的有钟繇、温恢、华歆、韩玄(韩浩)、韩德、吴质、刘度、孟达、李恢、梁习等人。

而这其中到底有谁,其实孙策是不知道的,但有一人他却一直在关注。

“李世民投奔了刘协?这就有意思了!”

摸着下巴,孙策感觉这事很有意思,该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贾公,有件事需要你盯一下,有关洛阳朝廷的信息,我要第一时间知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单科出榜

秣陵城这几日涌进了不少人,很多客栈都人满为患,好在孙策已经提前预想到这个结果,和朱桓、陆骏一商量,共同拿出了不少营帐,全搭建在文台书院内。

这算是私人贡献,不计回报,也为新版四大家族,博了个好彩头。

因为这一次会考的特殊性,四大分院的选拔,定在十二月十二号,出榜时间十七号。

而在文台书院举办的终考,时间定在二十二号、二十三号,有足够时间让各个分院的学子,到秣陵来参加。

第一天为文试,第二天为武试。

终考出榜时间为二十五号,录取通知也会在隔天下发。

重头戏阵试,将在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举行。

和往些年不一样,秣陵由于条件的限制,孙策没法再与民同乐,由此也空出时间,让不参加阵试的考子回家过节。

不过没人想错过如此盛事,随着时间的推进,更是人满为患。

为了让人们进出城门能稍微通畅一些,孙策下令暂时取缔了商户的入城税,但零税率和大量人流,也使得更多的商贾趋之如骛。

另一方面,为了保证城内治安,录试期间,是不允许兵刃出现的,所以拥堵的情况实则并没有好转多少,毕竟有太多车辆需要检查,相比改建后的临淄而言,秣陵确实太小了。

孙策骑在马上,眼光一直盯在缓缓蠕动的人流,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一连几天,城门口就没有消停过。

“六郎,去把你们的吕公车推出来拆了,架在城墙外,让没有车驾的百姓走那进城”

杨延昭现在是城门令,他也正头疼着如过江之卿的人潮,闻言二话不说,掉头就下去安排。

没过多久,杨延平、杨延徳、杨延嗣合着六郎,领着八辆吕公车缓缓驶来。

城门口的百姓听这吕公车是给他们入城用的,都欢喜的分流而去,只剩下有车架的在原地排着队。

如此一来,孙策也就一眼看到自己想等的人,露出会心的微笑,策马上前。

“子脩兄”

“镇东将军…”

没想到孙策会亲自到城门口来接自己,曹昂很意外,想起父亲在自己临离开前的嘱咐,赶紧作势要拜。

这边,孙策刚翻身下马,就看到曹昂要拜自己,赶紧一个大步上前,托住后者。

“子脩兄,你这是作甚?”

能被孙策托住,曹昂还是挺感激的,随即也见好就收“伯符已经贵为镇东将军,叩拜是礼节,自然少不了”

“你我兄弟,说这个没意思,走吧,去见见我母亲,刚才我还跟她谈起你”

拉上曹昂,两人直奔城北老宅。

路上,曹昂听见不少小儿在吟唱,看到四处翻飞的传单,这可是只有在秣陵才有的风景。

也就让曹昂觉得好奇,接过一张来看,上书‘今日出榜,文武分列,文在城东,武在城西,单科前五,可报阵试,明日限期,后日终试,乡亲父老,相告知晓’

从各州脱颖而出的学子和武徒,今天已经决出了名次,孙策也是刚把这事定下来,才出来接的曹昂。

似乎为了应证郭子仪所说的良性循环,今年孙策是真看到不少名人:刘馥、向朗、董和、王累、杨修、费诗、霍峻、张承、留赞、夏侯兰、王猛和一个他从未意想到的人。

夏侯兰算是青训出来的,张承、杨修有身份有背

,不过这里面有一人很有意思,已经有了效忠对象,看样子终于有人打算安插间谍了。

对此,孙策只是笑笑,他最不怕的就是玩无间道,人先在贾诩那留个名,以后这就是一步暗棋。

至于神秘人的到来,他是千万个开心。

“伯符,你这考学搞得很热闹啊”

“是啊,陈留呢?听说你们也设立了招贤馆”

“本来还好,可没过多久,就听说天子也在招贤,接下来,就门可罗雀了”

想想也是,毕竟别人是正统,孙策还有些唏嘘,幸亏他实施得早,而今才落下了口碑,否则拿什么和刘协比。

“子脩,这次来,是有什么任务吧?”

冷不丁的一句,让曹昂愣住,没想到孙策这么直接。

“说吧,反正迟早也要谈,说完正事,我带你四处看看”

回过神,曹昂简单说了句“任务谈不上,家父就是让我来看看、学学”

“看什么?学什么?子脩,你我虽然是没有磕过头的结义兄弟,不过你的话,我还是会考虑”

这番话,让曹昂真心感动,不明白为什么孙策会这么待见他,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实不相瞒,其实我也不知道来看什么学什么,家父也没有明确的指示,只是说,凡是我看到的,就是你愿意让我看的,让我不清楚就多问”

曹昂的回答使孙策眼前一亮,没想到曹操这么有眼力见,不愧是枭雄,仅这份气度,便不是常人能比。

“那行吧,如此,我先带你看一个东西”

暂不提曹昂和孙策的秣陵一日游,得到放榜消息的王猛,悻悻然的来到城东,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患得患失。

下午两点,文台学院的工作人员,准时来到高台上,唱念榜文。

“建安元年,镇东将军治下,第四期考学终试成绩,现在放榜!文试第一名,北海王猛;第二名,南郡董和;第三名,弘农杨修;第四名,p县刘馥;第五名,广汉王累。此五人可于明日戌时前,前往书院报考阵试,余下名次自行查看榜文,入学亦或入仕,请各位学子和大人好好斟酌”

‘魁首’已经落定,一些好事者便欢呼起哄起来,希望看看这文试第一是谁,但王猛却不着痕迹的转身离开,朝书院方向而去。

他可不认为现在是接受欢呼的时候。

城西,武试唱榜已经结束,然夏侯兰十分失望,他满怀希望的参加考学,从最底层开始,一路顺风顺水,不想有人却比他更快,更优秀的完成了考核。

前来为其加油助威的赵云,见其寞落的神情,不由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山外山有人,人外有人,何必如此”

“子龙,你这么一说,我反到替你挺担心的,不说其它军团的人,就连武试的第一,我都拿不到…依我看,这阵试并没有那么容易”

赵云已经听说其它军团报名的不在少数,像徐晃和张辽,包括他的同袍魏延,都不是好对付的。

魏延还好,此人善奇,对此他只需多防备即可,不过徐晃和张辽,他接触的少,需要谨慎行事。

“肯定不会这么容易,主公麾下不缺勇谋之士,五十人作战,拼得更多的,应该是个人勇武”

五十名士卒,是真不多,毫不夸张的说,像赵云这样的武将,他一个人,都有机会把这五十名解烦军撂倒。

可对方也有武将,所以到最后,应该还是武将之间的比拼。

这是赵云的分析,也是大多数人认为的比拼方式,然而事实却让人们倒吸凉气。

次日,所有参加阵试的将领,被召到书院做前期准备。

首先,各自选取了五十名解烦军士兵,而后给所有人半个时辰,查看阵试的地形。

最后,又重新回到书院操场,孙策已经出现在操场讲台上,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这人赵云见过,是曹昂。

“辛苦了,各位,大家先坐吧”

孙策开了口,众人才敢端坐在早就摆放好的座位上,就在大家以为孙策要说什么的时候,郭嘉却从台下走上前来。

“各位,今天叫大家来,除了让你们看场地,选士卒以外,还有就是告知明天的比试规则”

这条规则的初心,就是为了保证比试的公平,所以像赵云所推测的最后是斗将,这完全不可取。

“规则一,参试者只允许以指挥者的身份,出现在试场上,不能亲自上阵,更不能直接参与进攻或者防守”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足以完全平衡比试的结果,有的人善攻,有的人善防,单纯的攻防结局,并不能说明两者之间的优劣。

“规则二,所有人抽签两两为一组,转换攻防,若一胜一败,以损失士卒最少的一方为最后胜者,如果在一个时辰之内,守方没有被攻陷,守方获胜,攻陷以取得对方的锦旗为准”

如此一来,指挥者的攻防能力,被最大化的降低,更考究的是他们的指挥能力。

“规则三,所有士卒身上凡是有三处受伤标记,或者一处致命伤标记,将被判为丧失战斗力”

“规则四,不能使用配置好的兵器衣甲以外的物品,更不能使用真兵利器”

“大家听明白了吧?听明白了,那就上来抽签吧”

郭嘉那人畜无害的笑容,让台下众人看了非常不舒服,然就在大多数人还没回过神的时候,王猛已经先一步走上台前。

“是在这里面吧?”

“对,抽一个吧”

王猛礼貌的点了个头,伸出手从木箱里拿出一个布球。

“北海王猛,七号”

第一百九十九章 故事

王猛抛砖引玉之后,余下人等也立刻跟上,唯恐抽到一个差签,到最后,结果是:

张承vs徐晃

夏侯兰vs张辽

诸葛瑾vs王累

赵云vs王猛

鲁肃vs太史慈

李严vs魏延

刘馥vs神秘人

董和vs杨修

留赞vs费诗

共九组。

分好组,直接对手之间,?不再是那么友好的互相看望,取而代之的多了一些警惕和打探。

对这个结果,孙策不是很满意,像董和与杨修的的比试,没有任何看点,而王猛和赵云的比试,精彩是完全可以肯定的,但实在太早了。

像费诗、刘馥等偏文很重的人,他们出现在中郎将争夺的赛场上,只有一个原因,为了给孙策留下更多的印象。

九组,也就是十八个小时,明天可够孙策坐的。

“子脩,我们走吧,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可得保持好精神”

抽签的时候,曹昂也仔细观察过一众参赛者,尤其是对张辽、赵云、徐晃、太史慈这类成名已久的将领。

他必须承认一个现实,孙策麾下随意的一个将领,到了兖州,都是绝对的主将人选。

这应该就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好勒,各位,分组已经出来了,这个比试场会开放到戌时,大家可以再看看,哦对了,我最后提醒一下各位,你们是不能进军营和民舍的,所以这五十名解烦军,他们的吃喝拉撒睡,今晚就全仰仗各位了”

什么意思?刘馥等人是傻了眼,莫非今晚要给他们开宾馆不成?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们要不是因为上了头榜,可还一直住在书院操场上的。

“等等,郭大人,我们这,让解烦军睡那啊?”

说话的叫张承,乃是张昭的儿子,自从孙坚去世后没多久,这老头子就回了老家彭城。

近段时间以来,孙策也一直在请他再出山,只不过或许是觉得诚意不够,张昭、包括张紘都婉拒了他的要求。

本以为还得学历史上那样,亲自造访,两位才会重新出世,不想张昭先耐不住寂寞,让儿子出来替自己打头阵。

“刚才不是说的很清楚吗?今晚他们就仰仗各位了,明早卯时,还是这里集合”

嘿嘿一笑,郭嘉回答完后,立即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子龙,看来这场阵试已经开始了啊”

魏延没和赵云对上,还是很庆幸的。

“是啊,今晚要是休息不好,明天的比试可有的受了”

非常重视士卒的太史慈也接过话头,道理很明显了,阵试第一回合--好好休息。

但好好休息也是有难度的,饿一顿倒是没什么,然如今寒冬腊月,晚上不找到一个可以驱寒护暖的地方,是会死人的。

比试就这么开始了,是王猛没有想到的,他拿着这五十人也比较头疼,如果是青州还好点,扬州他人生地不熟的。

但他不是空想派,还是先找住的地方要紧“你们在秣陵应该有待过不短的时间,谁有好点的推荐”

当即就有人推荐,说城北有几座废旧空房,不过损坏挺严重的。

也有人说出了城,往东有一处草场,大冬天的,平时都没什么人。

最后还有一个选择,城南有座三清庙,就是地儿不怎么大,只能勉强容纳下他们。

王猛听了一圈,最终还是选择了草场,他清晰的记得,城东不远有一座山,有山那就有柴,而且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一些野味。

王猛的这个选择,实则已经领先了不少人,一个合格的将军,首先需要了解的就是周边地形,其次则是能与下沟通,不善于听一线将士建议的,必然不是好将军。

草场挺大的,工房也很多,囤积的也是草料,睡在上面既舒适又暖和。

安排好人手生火、打猎、取水,还没坐下,就又来了一票人马。

领头之人带着斗笠,看不出样貌,行走起来甚是孔武有力,那虎背熊腰的身影,让王猛立刻想到,这应该就是同为单科‘魁首’的,武试第一名。

此人面上有黥,所以时常以斗笠遮掩,这还是王猛在其抽签的时候,在台下无意间看到。

但令人奇怪的是,汉文帝已经下令废除了肉刑,那这家伙到底是得罪了谁,被私下处以此刑?

想了想,王猛还是认为应该过去打个招呼,没想到对方却先来了。

只见其拎着两壶酒,立在门外,斗笠已经不翼而飞,展现出那有些醒目的黥纹。

“王将军,一起喝两杯?”

王猛清楚这是他的笑称,但心里也放下那点拘谨,至少此人没有面相上那么冷峻。

“什么将军,八字还没一撇,来来来,进来坐”

“你也是听手下的人所说而来的?”

接过递来的酒壶,王猛心馋的追了一口“自然,我初来乍到,哪知道这么个好地方”

“也是,这孙策,手段确实了得,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开始了第一轮比试,还趁此一举分化了我们”

“是啊,你那边怎么样了?用不用帮忙?”

知道王猛是随口问一句,来者也没当真“随便他们怎么弄,我只要有一个地儿睡觉就成”

就这样,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直到王猛问起“问一句不当问的话,汉文帝已经下令废除黥刑,可你脸上这个又是从何而来?”

闻言,后者顿楞着,其实他并不在意这东西,而且这也不是王猛所说的黥刑,只是从何而来,这令他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

十五年前,濮阳闹灾,死了不少人,不得已之下随父亲移居d县,一个亲戚家里。

原本好好的,不想匈奴扣境,边界将军向朝廷求援,可援兵迟迟不来,以至于最后d县被攻破,匈奴劫掠了不少汉人和财富。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家破人亡,父亲被杀害,母亲被贱淫至死,本以为自己也将随之而去,可那仇恨的眼神救了他。

匈奴将领无意间发现了他,看到了他悍不畏死的眼神,更看到了仇深似海的目光,一时玩性大起,决定不杀他,而是当狗一样养在身边。

并告诉他,什么时候在他眼中看不到仇恨,又或者看到求生欲望之时,那就是他的自由之时,也是他下去找父母的时候。

那时,他才十二岁,这番道理逻辑他根本不懂,只是牢牢记在心里,并告诉自己,活下去,杀了他!

匈奴将军为了摧毁他的意志,使尽了任何手段,其中就包括在他脸上留印记,这不是先秦的一种刑法,只是单纯的匈奴人印画自己时的一种方法,不过为了恶心他,在其脸上是用汉字写的‘奴’,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就似天生的一般,没有特殊的配料,很难抹去。

长期的忍辱负重,并没有消除他报仇的决心,相反还知道了什么叫暂收锋芒,他清楚,要杀时时刻刻都戒备着自己的匈奴将军,是不现实的,只有表现出懦弱,绝望等负面情绪,才会令其疏于防范。

又过了两年,匈奴将军终于觉得这人被完全驯化,而自己也老了,玩腻了,想在其临死前问问他,到底怕不怕死,还想不想报仇。

没有得到答复,匈奴将军很是不满意,但他已经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后怕。

后怕!哈哈,这是多么骄人又可悲的成绩,将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转化成贪生怕死的废物,他用了十二年!

十二年!转化一个汉人都需要十二年,但世上还有那么多的汉人,匈奴将军忽然觉得未来实在太遥远,曾几何时,他还认为这一切是唾手可得的。

习惯性的,匈奴将军第一次走近这个被纹着‘奴’的人,捏着他的下巴,用他习以为常的、居高临下的质问方式“狗奴,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会让你死的痛快点”

十多年来,匈奴将军从来都是以狗奴相称,今日不是他大发慈悲,而是草原的苍天不收无名之辈。

“冉…闵”

匈奴将军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将仇恨隐忍了十二年的人,其爆发出来的能量会有多大?

足以将一个他们这样的草原聚集地毁灭。

但可悲的是,死去的匈奴将军,没有人会第一时间想着给他报仇,而是想着如何瓜分他的权益。

当他踉踉跄跄回到大汉后,这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昔日家园早就化为灰烬,而濮阳也物是人非,无处可去,再加上饥肠辘辘的他,一头走进黑山,被张燕所救。

张燕此人性格豪爽,又打抱不平,听说了冉闵的事迹后,当即拍手称快,留下了他,这一待就是三年。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张燕见他果真本事出类拔萃,心道黑山恐怕不是他一展所长的地方,出于为兄弟考虑,他就打算让其下山,四处闯荡。

可冉闵已经熟悉了黑山的生活方式,而且这里又有那么一份情意在,况且天下诸侯,都是一个样,他可还记得当初d县是怎么被攻破的,便婉拒了张燕好意。

直到前段时日,孙策的使者来找了张燕,说死了这考学的事,冉闵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要来看一看。

张燕自然是一万个答应,为了兄弟前程,只要你不去袁绍、曹操那,其余地方你高兴就好。

第二百章 赵云vs王猛

十二月二十七日,阵试正式开展。

还没到卯时,许多应试者就领着一众兄弟接踵而至,最先到的这批,度过了一个十分糟糕且煎熬的夜晚。

他们没有找到地方,只好选择回到学院,至少这里还有教室可以待着,但没有吃食,也没能生火取暖,最后还是新任院长,实在看不下去,给了他们一些热水,才算顶住了严寒。

可这对于解烦军还好,毕竟都是在磨难中打拼出来的,有热水提供的条件已经算是不错的,但那些细皮嫩肉的临时统帅,可就苦大了。

背上冷得发疼,脚上也没了知觉,看人的眼神浑浑噩噩的,饥、寒、困三者交迫,直让他们后悔参与阵试。

相比不少参赛者在原地跺脚取暖,解烦军就好了太多,站在那纹丝不动,一看就是支拥有铁一般意志的部队,让王猛和冉闵止不住的暗叹。

大家又等了一会,孙策才领着自己的智囊团,还有曹昂掐着点儿抵达,旁观者还有杨家军、平虏军以及虓虎军的几员大将,他们都是为了明年攻打山越,前来做准备的,当然,也不排除给某些同僚加油打气。

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之后,主持人郭嘉,宣布比试开始。

第一场张承对徐晃。

作为孙策集团的老将,徐晃的本事在很多人心里,是持肯定态度的,虽然这么说有些略失公允,但在孙策心中,徐晃的的确确是王猛最大的竞争对手之一。

首先是张承的攻方,在透彻的研究过攻守地势后,他选用了非常实用的集中攻取一点的方式。

赛制有一点说的很清楚,只要有一个人拿到锦旗,就算胜利,即使余者皆‘阵亡’。

他拿不稳自己是否能破开徐晃的防守,所以与其和徐晃周旋,不如一开始就孤注一掷,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等换自己防守时,他还是有那么些信心稳中获胜,到最后再来计较人员损失情况,听天由命。

换而言之,他是对自己的防守十分自信。

张承不顾一切的进攻,也确实打乱了徐晃的部署,没想到对方连试探都没有,直接刚正面,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可张承的这套乱拳,并没有能打死老师傅,再待徐晃稳住阵脚,摸清楚其意图后,有意识的一收一围,对方已经完全陷入包围圈。

不仅如此,徐晃还爆发了他的奋勇技能,只见他所领导的士卒,在经过最初的不适应后,此刻已经能通过合围,力压对方一筹。

而张承的勇壮和提携技能,一个是与士气相关的技能,一个是后勤技能,很难左右局势。

徐晃首战告胜。

“伯符,这张承还有点意思,给徐晃造成不小的麻烦”

“嗯,但到底存在不小差距,对了,你久在徐州,可知道他父亲在做什么?”

趁着双方下去休息,战场重新整理的空档,孙策和周瑜聊起了张昭和张紘,前者认为还是不能轻易放弃对他们的征辟,毕竟是有才之人,如今随着势力范围的逐渐增大,孙氏集团确实很需要像他们这样,有经历和能力的人。

周瑜也十分同意这个观点,尽管人是有些迂腐,但人才就和钱财是一个道理,不嫌多。

“张子布和张子纲,皆为大才,弟愿为兄长请之”

看着场内一脸沉默的张承,孙策摇摇头说“现在去还不是时候,先把张承安顿好”

说话间,场内也整理完毕,徐晃和张承再一次各就各位,换了攻防,两人再比,实则张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输了一阵之后,他将要面对不少心理压力,对方的强势,和已经输了一局的现实,这就是临阵经验和心态。

如果只是一场比试,他都无法放端自己的位置,又如何应对真正的战斗。

结局没有任何意外,张承两场全败,就他今天的表现看来,当一个名号将军都有些勉强,更不说中郎将。

“镇东将军,这一场徐晃胜得干净利落,张承接下来又会如何安排?”

在公共场合,曹昂还是敬称孙策的职位,特别是在他的属下面前,没必要没事找事。

“他是武试出生,自然就会划归到军队,李药师、岳鹏举、包括新军都还差副将,就看谁能和他看上眼,如果双方有一方不满意,都不会进入军团,而是改任州郡里的都尉”

孙策打算通过今年的考学,补全所有的军团配置。

算上中郎将,和行军司马,还需要有五名副将,也就是说一个满编的军团,至少有七位主事人。

因此,这次除了驻军在此的相关人员以外,岳飞和李靖也应邀前来。

第一场比试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二组和三组的比试,没有波澜,更没有冷门,张辽和诸葛瑾相继胜出。

待到晌午时分,最令孙策在意的巅峰对决,正式拉开序幕。

赵云vs王猛。

赵云统率92,王猛统率96

赵云技能:龙胆、豪杰、斗志、厚重。

王猛技能:端拱、御下、料事、世出。

(具体技能介绍看书友群武将数据,就不再赘述)

从两人的技能和统率上看,王猛是要略胜一筹的,但具体结果怎么样,还要看两人的发挥。

第一回合,赵云攻,王猛守。

可能是英雄所见略同,两人都把五十人,分成了五个十人队,每队设置一个队长。

这在之前的比试中,只有张辽这么做过,但他分成的是三个队。

或许也是和性格有关,谨慎的赵云和稳重的王猛,都不认为一鼓作气是个好方法。

“其实这场比试,说直白一些,就是一盘放大了的象棋”

就在双方排兵布阵时,孙策向曹昂解释起这次阵试的内情,他还是希望曹昂真的能学一点东西,毕竟不少原本属于曹操的人才,都投奔到他这里来。

也不知再有官渡的话,曹老板是否还能扛得住袁大嘴,正如别人不希望他孙策做大,他也不希望打理完山越之后,面对的是一个更加强大的袁绍。

卒(兵)是朴刀兵。

砲(炮)是弓箭兵。

車(车)是长枪兵。

馬(马)是刀斧兵。

象(相)是塔盾兵。

仕(士)是重步兵(可以承受五次伤害,或者两次致命伤)。

至于将(帅)就是那面锦旗。

兵器上凡是带尖儿的、带刃儿的,全都去掉,换成沾了红漆的布头。

地形包含沟渠、断垣、灌木、破屋、栅栏、拒马等,均匀的分布在场地内,攻方会有掩体上的优势,而守方则有视野上的优势,也就是居高临下。

此外兵力配置也有不同,攻防近战类型的兵种会多一些,而守方远程兵种多一些,总的来说,还是非常符合攻守常态。

说话间,赵云试探性的攻击已经开始,顶着箭雨,利用掩体和塔盾,第一队人马已经来到阵中的破屋里。

但到了这里,赵云并没有让士卒继续前进,而是让塔盾兵回撤,再接下一队人马前进。

如此反复间,王猛除了浪费不少箭矢外,并没有多大收获,而赵云的所有人马,已经安全抵达战场中央。

王猛肯定着赵云的所作所为,刚才他一直没有指挥,只是让几名队长先用远程压制,然而人的名树的影,这赵云果然不好对付。

前几场他观察过,在冲阵时,攻防至少也要损失几名战力,赵云则是第一个零损失抵达战场中部的。

叫来长枪队长和塔盾队长,王猛对他们嘱咐几句后,守方有了动作,塔盾在前,长枪在后,伫立在拒马之后。

这是一个标准的防守姿态,赵云无奈的一叹,看来还是要硬撼这根硬骨头。

好在王猛是防守方,塔盾兵并不多,先解决完这支人马,再见机行事。

赵云的一队和二队队长,分别是是名枪兵和重甲兵,朝他们耳语几句之后,两位队长便指挥着他们的塔盾手,顶在前面,掩护其它队友出门。

塔盾和枪兵的组合就犹如刺猬,无从下口,可他们的移动、变阵缓慢,只要掩护好朴刀兵和重甲兵,绕到其身侧,甚至是身后,那便是把刺猬翻了个面,想咬哪儿,就咬哪儿。

然而本以为会遭受无情箭雨和飞斧打击的赵云,却发现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发展,守方稳坐钓鱼台,无动于衷,只是看着他们慢慢靠近塔盾方阵。

事出反常必有妖,赵云当然不会相信文试第一的王猛,就这点水平,可是现在要撤下来更不可能,旁边多少只眼睛看着,那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就看看你王景略有什么高招吧”

第二百零一章 高下已分

以不变应万变,赵云如是想到,然而接下来的一幕令他大跌眼镜。

“二队听我指令,收阵举盾!”

“三队听我指令,横枪!”

只见原本竖立着的塔盾,下一刻竟然举在头顶,而枪兵全部站在方阵的最边缘,枪头朝外,严阵以待。

这是要做什么?举盾,难道要防备天上?

‘嘀,赵云技能厚重启动’

系统提示音响起的瞬间,赵云顿时脸色一变,大叫“回撤!”

但为时已晚,就在塔盾方阵成型后,王猛身前的一名弓箭手已经发出导箭,随即箭如雨下。

(导箭:为了不让敌人有所发觉,导箭一般是射术精准的人发起,其他人只要跟着他的角度和方向即可,省去了呼喊,使得敌人警觉)

作为守方,近战兵的确少很多,但远程兵种,相对也会多不少,五十名解烦军,差不多有半数是弓箭兵。

赵云虽然参破了王猛的用意,但有的士兵仍旧反应不急,脸上、头上、胸口都粘有红色油漆。

这意味着,他们只能退场。

“伯符,你发现没,这王猛用兵,还真是有你的模子,不按常理出牌”

“嗯,确实如此,没有人会想到这种防守方式,公瑾,我敢笃定,王猛赢定了”

“为什么?”

“很简单,赵子龙是在打仗,而王猛却是在做游戏,事实上,这场阵试不就是从象棋演化而来那?不仅如此,他还找到并充分利用了游戏的特性”

象棋?做游戏?周瑜仔细回想,忽然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王猛很清楚,这场阵试是游戏,所以他敢用一些平时不敢用,甚至不会去想的方式,因为这虽说也是一场战斗,却是不会死人的战斗。

“二队、三队冲阵!”

赵云中断了进攻,可王猛却不打算就此结束,对方的先头部队才剔除一半而已,而这一半大多是长枪兵、刀斧手这类没有防御措施的兵种。

剩下的朴刀兵和重甲兵,包括塔盾手,在长枪兵面前只能被动挨打。

面对收割式的场面,王猛缓缓说道“一寸长一寸强,古人诚不欺我”

0:17

第一回合,赵云惨败。

要不是后续部队赶出来营救,只怕剩下的三名塔盾手,也会被迫出局。

回到破屋里,赵云已经分析出王猛的队伍配置,和他有很大区别,对方是以兵种来规划队伍,一队是十名塔盾手,二队是八名枪兵,那按照之前比赛的规律,二十名弓箭手,五名刀斧手,七名朴刀兵都会各自成一队(防守方没有重步兵)。

而他手里,原本有五名重步兵,十五名朴刀兵,十名弓箭手,十名长枪兵和十名塔盾手(攻击方没有刀斧手)。

现在则只剩三名重步兵,九名朴刀兵,六名弓箭手,六名长枪兵和九名塔盾手。

局势非常不妙,若要想扭转战局,只能靠计策。

王猛给了赵云一个启发,即使像这种缩小的战场,仍旧还是能靠计策取胜,兵种之间的配合并不是获胜唯一办法,这是他在最初确实没想到的。

赵云在破屋里有一会没出来了,王猛也不着急,他是守方,时间过得越久,对他越有利。

而他也知道,等赵云再攻出来,肯定会有让人耳目一新的一面。

其余人等也不着急,刚才的交锋,不仅给赵云了启迪,也给了不少人一个新的思路,大家都在揣摩接下来轮到自己上场时,该采取什么样的对策。

未几,赵云总算再度攻了出来,这次一改之前的作战方式,采取了全军压上。

王猛没想到对手会采取最笨的作战方式,赶紧下令刀斧手和长枪兵压住斜坡,不能给赵云突上来的机会。

一旦进入白刃战,弓箭手就失去了最大的优势,而且再后面就是树立着锦旗的禁区,根据比赛规则,己方在禁区内的人,不能多余一个,而对方却没有限制。

‘这真是你的孤注一掷吗?’

面对现下的战况,王猛心里还是回旋着这个疑问,如果赵云只有这点能耐,恐怕连后面那一场,他也赢定了。

然而,事实上却不是这样,如果这场比试是一场电影,前半部的导演毫无疑问,是王猛。

而后半部的导演,则是赵云。

利用重甲步兵的皮糙肉厚,以及多于对方的枪兵优势,战局一时半会儿,是很难分清。

这也正是赵云想要的成果,见王猛将注意力全部转向正面战场,他立刻给一直躲藏在掩体后面的两名朴刀手使眼色,随即两人小心翼翼的出发,借着错落在坡下的掩体,慢慢绕到斜坡两侧。

这两人正是整支队伍出破屋时,借着塔盾的遮挡,顺势躲在掩体身后的,一直等着赵云的指令。

而站在斜坡上,观察战局的王猛,并没有注意到赵云的队伍少了两名朴刀兵。

“兄弟们,一口气冲上去!拿下此战!”

‘嘀,赵云技能豪杰启动,士卒技巧上升2’

受到赵云语言和技能上的激励,攻方人马将战线缓缓向上推了不少,这可不是好现象。

“守住!大家加油,优先攻击重步兵和枪兵”

‘嘀,王猛技能御下启动,无名队长全属性加1’

随着王猛的指导和鼓劲,守方也渐渐稳住了阵势,但战局也随之再度胶着起来。

整个阵试战场,大小和足球场差不多,东高西低,中圈附近就是破屋,东部从大禁区开始,缓缓向上垒土,坡度大概有30°,到小禁区附近就已经有一人半左右高,两侧用的石块和木板加固,由此也非常利于攀爬。

“伯符,你这设计,对守方很不利吧?”

看到赵云的小动作,曹昂出声问道。

“不利?怎么会,如果这是一座山,你驻兵在山上,会不防及敌人爬山吗?”

孙策的反问,让曹昂心下大彻,看来这场比试,是真有实际事例可以参照,并非心血来潮搭建起来。

可转而,他又苦笑起来,既是游戏又是实例,到底该以什么样的心境来对待这场比试?

场内,守方一些眼尖的士卒,忽然发现从两侧攀登上来两名对手,不由惊呼“有敌军从两侧爬上来了”

“原来如此,拦住他们!”

王猛一直认为赵云不会这么简单,到此刻才知道,这是藏兵和佯攻之计,真正的杀招正是这两名士卒。

但一切已经太晚,混乱的正面战场哪儿还抽的出人,也就只有最后排的弓箭手可以稍作阻挠,然而在朴刀手的圆盾面前,并不能产生多大的实质意义。

赵云完成了惊天大逆转,在以少战多的情况下,取得胜利。

只不过,局势还不是很明朗,赵云虽胜,但失去了32名士卒,王猛败,却只损失了11名士卒,比例接近三分之一,差距有点大。

也就是说想要晋级,在接下来的防守战中,他必须保持领先对方22名生存士兵,否则刚才的胜利并不能开花结果。

没有让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也没有让失败的苦闷郁结在怀,中场休息的一刻钟里,赵云和王猛纷纷改变预定战术,不停的在脑海中分配着兵力,计算着得失,筹措着伎俩。

“伯符,你认为最后谁会胜出?”

周瑜的疑问还真不好回答,从场面上看,似乎是赵云占据了绝对主导权,只要他拿人堆在斜坡上,再守好两边的悬崖,利用远程优势压制,王猛是很难攻上来的。

可偏偏赵云又有生还者的劣势,如果他太计较这个因素,不敢与王猛硬拼,恐怕劣势就会演变成败势。

“应该还是王景略”

“嗯”周瑜也觉得王猛赢面会大一些,尽管不久前孙策的‘预言’才被打脸。

在看台上的观众会有一个很直观的感受,同样是指挥手下,进行排兵布阵和一些急性应对,赵云那边非常严肃、沉闷,而王猛这边则显得很活跃,甚至还有士卒会交流自己的想法,根本不像一个刚被击败的队伍。

“他是怎么做到的?”

周瑜不经意间,嘟哝出这么一句,更像是自己在问自己。

“子龙面临的是一场输不起的赛事,所以焦头烂额,而王猛却一脸志在必得,胜券在握,两人心境不一,高下已分”

第二百零二章 九强

说赵云输不起,那是因为他是名号将军,更是这次摘冠呼声最高的几名将军之一,前面徐晃和张辽已经顺利晋级,他不希望自己是第一个在首回合,被淘汰的名号将军,还是败在平民的手里。

其二,第一局看似是他胜了,实则是战胜势败,要想比对方多拥有22名存活士卒,还要拿下锦旗,赵云很清楚其中的难度系数,至少王猛刚才已经证明过了他不是菜鸟。

基于这两点,孙策才说赵云输不起,换句话说是他压力太多、太重。

而王猛,说难听点,他就是一个光脚的,没有偶像包袱,更没有压力。

输了,那是理所应当,赢了,那叫高手自在民间,况且第一轮下来,他已经大概知道了赵云的底,而自己还没有发力,论攻、守,从他把防守部队压到斜坡,就可以看出,他更喜欢主动一些。

随着号角声响起,两人易阵后的阵试帷幕,再次拉开。

为了避免被同样的方式击败,赵云先一步在‘悬崖’边各自布置了三人的防线,同时为了尽可能的缩小防御面积,把斜坡也让了出来,将阵型摆在了小禁区前。

最前面是塔盾手和枪兵,弓箭兵压后,朴刀兵和刀斧手近乎游弋在禁区线上,整个布局如果是战时防守城门,可以说是非常标准,堪称完美。

此战就两个字,首要是拖,而后是防。

虽说有久守必失这一说法,但只要拖够一个时辰,哪怕全体阵亡,只要王猛没有触及锦旗,他将笑到最后。

不得不说,这是赵云最大的优势。

王猛见状,不由心底发笑,聪明反被聪明误,赵云到底还是没有明白阵试和战争的区别。

虚拟和现实的差异,可不仅仅只是不死人那么简单。

“各位,看来我们要改变战术了”



盏茶功夫,当赵云面对王猛的冲阵时,他是信心十足的,绝不会没想到,战局会在一炷香之后,分出胜负。

“赵云这样布局,看来是打算和王猛死耗到底”

“那子脩兄认为,王猛胜算几何?”

望了望场内,赵云的布阵犹如铜墙铁壁,想要轻易击破是不可能的,加之对弓箭手的防卫,可以说是里三层外三层,王猛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能冲散他的阵型。

这还只是冲散而已,若要歼灭,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就目前而言,王猛显然没有这个条件。

“愚兄还是看好赵云,不知伯符有什么高见?”

孙策笑而不语,他不知道王猛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已经看破了赵云的弱点,才布出这个锋矢阵。

“或许会有意外也说不定”

场内,当部队行径到中圈的破屋后,并没有停留看看形式,反而是陡然间加快脚步疾驰起来,更让人费解的是,竟然找不到重步兵,取而代之的是身穿布衣的十名普通战士。

按照赛制,兵种若进行切换,将失去原有特性,那这不就意味着王猛主动放弃了,可以承受五次伤害的超级肉盾?

可对方已经攻了过来,没有时间多想,趁着自己既定战术所争取到的距离,多放几轮箭矢才是道理。

从中场到斜坡,历经两轮箭雨,王猛所部已经有大半‘挂彩’,可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冲击,不仅如此,在冲上斜坡之后,连塔盾手都放弃了手中的盾牌,随后犹如百米冲刺,径直冲向高地。

这是什么意思?放弃防守?

紧跟着还有更莫名其妙的,在其他人冲刺阶段,另有部分人员竟然撤了下来,孙策开始也是一懵,待看清楚这些人员,随即心里便释然。

原来在开场前,王猛已经告知众人,在冲上斜坡之后,身上凡是被标记了两次受伤的士兵,以及自认为奔跑速度不佳的,都必须撤下来,躲在掩体后面,以此避免人员的减少。

而夺取胜利的关键,则留给那些拥有更多机会,奔跑(闪避)快的人。

王猛之所以这样安排,正是料准赵云忽视了胜利条件--锦旗。

碰到锦旗即为获胜,也就是所谓的擒贼先擒王。

赵云还没有转换过观念,仍旧认为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还有一点,战争中是有疼痛观念的,因受伤会产生动作不协调或者静滞。

可这些,在阵试中却不存在,不少士兵还要因场内的五名瞭望裁判,和五名阵地裁判提醒,才会发现自己已经被淘汰。

(被淘汰后十五息内,给对方所造成的伤害是被认可的,说通俗一点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在战场中,这种现象并不少见,也算是给裁判一些反应和计算时间)

根本没有理会赵云所部,冲上高地的王猛军,就如化身为美式足球的运动员一般,用极速的奔跑、灵活的身形,躲避对方的阻截和攻击,目标直指锦旗。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赵云才想起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靠近锦旗!”

可一切,正如他派兵偷袭时的情景一样,为时已晚。

在禁区内的裁判,谨守规则,拦下了多余的赵云军,随即,锦旗落入王猛军手中。

赵云0:12王猛,后者获胜。

这是第二回合两人的答卷,大比分1:1,可综合他们的第一轮比分,赵云以32:23,惜败于王猛。

直到结束的号角再次响起,不少人才反应过来,第四场较量结束,王猛,作为新人笑到了最后,打败的还是周瑜手下的头号大将,振义将军,赵云。(注1)

“伯符,这,这王猛,不错!有意思”

周瑜本想为自己的大将说句公道话,认为王猛是偷奸耍滑,可是迎着孙策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也幡然醒悟。

这才是比试的真正意义,什么偷奸耍滑,亦或者投机取巧,真的到了战场上,哪怕你做的是违背道德伦理,那又如何?只有胜者才有资格书写历史。

“公瑾,你还别不服气,四场比试下来,唯独王猛理解了阵试的玄机,接下来的比试,你信不信,会因为王猛发生很大的变化,举办阵试,我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选帅”

孙策这么一说,周瑜还真是心服口服,什么是一军之帅,什么又是一军之将?

孙策要建立新军,新军需要统帅,统帅需要的就是王猛这样,时刻关注大局,还能临机应变,洞悉敌方弱点,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收益,无疑在这几点上,赵云确实稍逊于王猛。

时间在飞逝,比试也还在继续。

没有给下一组留太多回味的空间,鲁肃和太史慈相继登场。

正如孙策所判断的那样,接下来的比试,画风转变了不少,大家都已经明白,锦旗才是关键。

但作为风格转换的第一场,鲁肃和太史慈打得还是很拘谨,都怕对方会有意想不到的招式。

最终鲁肃因为视野原因,密令弓箭手‘跳崖’绕后,两面夹击,大比分取得防守的胜利,最终淘汰了太史慈。

随后是:

(负)李严49vs23魏延(胜)

(负)刘馥67vs42冉闵(胜)

(负)董和28vs41杨修(胜)

这一场值得稍微说一下,作为孙策比较感兴趣的家伙,杨修在防守时,愣是让董和一个时辰,没有作为。

而攻击时,却是在大批量士卒阵亡的情况下,投机取巧,拿到了锦旗。

算是又给了后面的人,一个参考方向。

(胜)留赞12vs67费诗(负)。

经过一天的角逐,最终获得晋级的人分别是:徐晃、张辽、诸葛瑾、王猛、鲁肃、魏延、冉闵、杨修、留赞。

根据赛制,接下来的比试阵容将会是:

徐晃vs张辽

诸葛瑾vs王猛

(鲁肃vs魏延)vs冉闵

杨修vs留赞

第二百零三章 实名制

时间还是很紧,为了让大家无忧无虑的过一个年节,阵试仍旧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晋级名额有九个,孙策提议抓阄,抓出来的那个,和其中一组的获胜选手进行比试。

只不过,当郭嘉看到九个阄都写着‘王猛’的名字后,不由哭笑不得,这作弊也太明目张胆了。

“怎么?我身为你们的主公就没有一点特权?”

法正无奈的拱手答道“主公当然有特权,只是您还不如就直接这么安排,属下相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嗯,有道理,不过形式还是要走一下,毕竟这是公平,公正,公开的比试”

(讽刺一下暗箱操作)

王猛的加试做了手脚,再做对阵组的暗箱就不太好了,因此在抽到鲁肃、魏延组之后,考虑到其中一人今天要多赛一场,便把他们的比试提前到第一场,也算是给获胜者一些时间休息和准备。

这一日的阵试,孙策并没有参加,只是把对阵序表公布了出去。

他还要和智囊团,包括从临淄来此的贾诩等三人,将来年的计划安排好。

明年有两步事关重大的战术布局:

其一,耽罗岛。

其二,夷州。

耽罗岛的意义无需再过多赘述,而夷州,是孙策联络交州的重要踏板。

交州孙策没有打算以武力征服,根据历史看来,交州望族--士家,最后在士燮的带领下,归顺了孙权,还积极配合孙权,收服九真、交趾等郡,最终被封为左将军。

但最初,并不是这样。

历史上,曹操为了制衡刘表,曾给士燮加官进爵,总督交州七郡军事,兼任交趾太守。

对此,士燮在反复权衡后,决定投桃报李,年年向东汉朝廷进贡。

然而,在赤壁之战后,他转变了态度,在大势所趋之下,又率领兄弟子嗣们归附孙权。

为了表示诚意,还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吴国做人质,并在夷陵之战的前前后后,坚定不移的站在吴国一边,诱导益州的豪族叛蜀附吴。

从这几点看来,士燮是一个头脑清晰,具有极强大局观的人,更懂得权衡弊益,如何在夹缝中求存,孙策相信,以他今时今日的威望地位,士燮还是会选择孙氏,大不了来个‘一国两制’。

以上是对外,对内,便是山越和世家问题。

为了进一步削弱世家对统治的影响,孙策决定实施他心中的第二个五年计划。

首先,所有耕地、林地、湿地、草地重新丈量,存根。

其中最为重要的举措是,一年之内,但凡有地契之类相关证件的土地拥有者,都必须到郡治进行备案,并根据面积大小缴纳不同的地税,而后每一年,都要根据实际拥有的土地面积,向官府缴纳税钱。

余者没有归属的土地,将纳为国有,私人不得再将其占有或挪用。

再之,每一户都按人头户籍,有一个对等土地面积的最大值,超过应对等面积最大值的土地,按百分之一百五十五,缴纳地税。

当不想再拥有土地时,应上报官府,由官府委托华夏商会将之纳入,以月为单位,举办的拍卖会。

如果流标,土地将由官府进行收购,成为国有土地。

国有土地不对外进行买卖,只作租赁或承包,孙策将这一改革措施称之为,土地与人口实名制。

既然是叫土地与人口实名制,自然就还有与户籍相关的内容。

首先还是要进行人口普查,而后以户为单位,根据每一户的人口,只要户籍在册,官府就会无偿提供土地,该土地不需要缴纳地税,视为该户百姓的私有财产,任何人,包括官府都不能强制进行占有。

如果说之前是为了规避土地兼并问题,那么现在就很好的处理了人口藏匿,有了免费的、自己的土地,哪怕是一片林地,百姓也不会甘愿做世家的家奴。

将人和土地绑在一起,百姓有了自己的资产,试问还有谁愿意流离失所?又有谁不会为了自己的东西,而愤然反抗,只要这个制度一日不变更,孙氏将永远得到百姓的拥戴。

当然对这个政令,程昱等人还存在很多疑虑,包括孙策自己,也有很多细节,要拿出来和大家商量。

制度是好的,就怕实施的人钻空子,捡漏子,中饱私囊不说,还坏了当局者的名声,这一切都需要完善的机制和监察制度。

屋内讨论得热火朝天,书院里也不差,观众看得过瘾,参试者也对试得不容易。

魏延和鲁肃的阵试结果已经出来(魏延统率85,技能奇袭&智将vs鲁肃统率86,技能殊略&弘远&好施),由于两者数据和技能都很接近,相互之间要做什么,谋划什么,都很难隐瞒。

于是成为了比试至今,第二支将所有时间耗尽的队伍,而获胜者,最后依据士卒的损伤情况,判给了鲁肃,魏延到底还是棋差一招。

而张辽和徐晃的对阵(张辽统率92,技能陷坚&熟敌&强袭vs徐晃统率88,技能冷静&斧将&奋勇),因为陷坚技能的存在,再加上完美的临场发挥,在攻击方取得了很大的优势。

交换场地后,张辽陷坚的作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徐晃的奋勇技能体现出来,这一点力量让他的士卒战到了最后,可最终还是以微弱的幸存士卒劣势,败给了张辽。

“鹏举,这有点可惜啊”

“嗯,整体的统筹上,还是文远更胜一筹”

岳飞和李靖是特邀嘉宾,昨天观局之后,他们都有了自己心仪的武将。

毋庸置疑,这人就是冉闵。

说他文武双全或许有些言过其实,但有勇有谋这个评价,是不失公允的。

此外,鲁肃的攻防兼备,霍峻的严密防守,杨修的投机取巧,夏侯兰应接不暇的攻势,都让人比较满意,把他们作为第二选择,还是不错的。

用过午饭,孙策把讨论的具体细节内容交给郭嘉等人,自己来到书院校场。

看了看上几场的战况记录,便将目光投到场内。

“伯符,今日过后,我打算给父亲写一封信,你看可以吗?”

见正主到来,曹昂把一直堵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子脩兄,你这就见外了,家信乃是私事,何用问我?”

“如此,是愚兄矫情了”

曹昂和他老爹不一样,是一个很懂礼数,很有讲究的人。

在孙策这边看了学了就算了,还要给家里写信,这有点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意思,所以曹昂才想着要给他说一声,如果孙策不让,他也不会强求。

但也正如曹昂刚来时,曹操说的那般,凡是他看到的,就都是孙策允许他看的,没有秘密可谈。

曹操在做人做事上,或许会给人一些病诟,但也正是留下了伤疤,才能体会曾经的痛,所以在对曹昂的教育上,曹操给予了足够的重视。

场内,杨修和留赞的比试,已经转换了场地,上一回合,留赞没有悬念的获得了锦旗,虽然杨修的抵抗曾一度让其愁眉不展。

杨修统率25,技能鸡肋&簪缨vs留赞统率78,技能啸天&亢音。

根据数据而言,留赞应该是能全胜的,但转折点在杨修的技能鸡肋。

‘嘀,杨修技能鸡肋启动,杨修谋略上升10%,力量降低10%,留赞技巧上升10%,谋略下降10%’

听到这个系统音,孙策突的一下把身子前倾,感觉杨修是要搞事情了,两者之间的谋略值相差太多,而他肯定自知统兵能力不如对方,计谋是唯一的取胜方法。

果不其然,当杨修发动进攻时,留赞并没有察觉到推进上来的塔盾背后是重甲兵和朴刀手,杨修用极强的防御措施,学习王猛的方式,慢慢挪动到了高地,等留赞发现不对劲后,面对重甲步兵,他无计可施。

而杨修的弓箭手和枪兵全程没有参与,由此比赛爆冷,杨修以21:26的微弱优势,获得晋级。

第二百零四章 曹昂的肺腑之言

“这杨德祖,很不错嘛,太尉大人也真舍得放他来此”

孙策的打趣,让曹昂有了话题“杨修少有俊才,为人好学,机智过人,以前曾和他聊过商君,被他辩得心服口服”

“主公,这位杨修是从文试出来的,不如就到我军来做司马?”

岳飞的背嵬军,确实一直都缺少一个司马,这主要是因为岳飞的全面性,不过配上一个杨修的话,孙策想了想,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一切还得看杨修自己,按他放荡不羁的性子,参加这个比赛,也不过是图个新鲜,真要入伍军列,还得两说。

“你就定他了?”

“嗯”

岳飞刚才还在和李靖商量选将一事,李靖希望得到冉闵,而岳飞则更欣赏王猛,不过当讨论起新军之后,两人便有点拿不准孙策的态度。

新军肯定是能者当选,如果王猛或者冉闵夺冠,显然就不会再当将,而他们又设身处地的考虑过,如果换做他们来安排,将两人都编制进新军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姐夫你呢?可有预定的人选?”

“属下或从张承、霍峻中挑选一人”

“哦?你们不觉得王猛和冉闵的表现更优异吗?”

相视一笑,李靖解释道“新军即将成立,无论最后谁为帅,有此二人在的话,新军势必成为主公麾下的得力部属,所以下官和鹏举商量过后,便不打算挑选他们”

李靖和岳飞的觉悟,让孙策很意外,也很欣慰,他来之前还打算告诉两人,王猛和冉闵是非卖品,现在到省了费口舌。

“如此,大善!”

最后一场,鲁肃和冉闵的比试没有太多看点,两人的技能已经决定一切。

鲁肃统率85,技能殊略,弘远,好施。

冉闵统率91,技能武悼,一勇,杀异。

冉闵98的力量,81的技巧;而鲁肃只有56的力量,62的技巧。

仅一勇这一项技能,冉闵的士卒就要比鲁肃的高出6点全属性,再算上武悼,近十点的力量和技巧差异,场面近乎是压倒性优势。

鲁肃也体会到,在绝对武力面前,智谋是多么的可笑。

“同样是解烦军,怎么差距这么大?”

曹昂的疑问也是不少人的疑问。

“莫不是这批解烦军上午才战斗完,现在还没缓过来?亦或者说,是一早安排好的?”

和珅接的话,引起了孙贲的不满,说解烦军坏话,不就是在打他脸?

“和珅!你什么意思?我们解烦军,全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绝不会做这种阴险小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和珅也就是随便张口,没经过大脑,见孙贲和孙河都怒目相视,连黄忠和卢俊义也转过头来,当即一缩头,一咧嘴“嘿嘿,我这是开玩笑,开玩笑,嘿嘿,讨野将军别动怒,别动怒”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如是而已,致斋,你不懂就别乱说”

这么一说,大家似有所悟,只见冉闵在阵中不停的吆喝、呼喊,给士卒加油打气,同时还不间断的辱骂着对方士卒。

而鲁肃则是个实诚人,根本拉不下面子,搁这和冉闵唱红脸。

只能按捺着性子,招呼大家沉住气,按照既定计划,一步步实行。

可是,还没等到计划开始,战斗就已经结束了,饱满的士气,高昂的斗志,再加上使不完的力气,让冉闵军摧枯拉朽般获得胜利。

随之的交换场地,也没有任何意义,单兵差距实在太大。

就这样,四强产生,王猛vs张辽,冉闵vs杨修。

明日的比试将定出谁是新军统率,四人中最被观众所喜爱的是冉闵,原因无它,接地气。

每次看到他的战斗,都会因为他的各路表情所带动,有愤怒的,有悔恨的,有怒其不争的,再加上粗鄙的语言,以及获胜之后,毫不做作的欢呼,确实吸粉不少。

有最受百姓喜爱的,自然也有最被各路将领所看好,而全力支持的人,张辽。

支持张辽,还有另一层原因,因为他是仅有的在役代表,四强中有三人是新人,这多少都让武将派的面子挂不住。

因而真正支持王猛的,其实只有孙策一人,哦,不对,是两人,还有和珅,他察言观色多厉害,能不知道主子心里这点想法?

只见他一人,在场边给王猛摇旗呐喊,偷眼回头看到孙策赞许的神情,不由呐喊得更加卖力,直惹得孙贲等人一脸嫌弃。

比赛告落,孙策先回了一趟家里,看了看老婆和孩子们。

孙渊已经五岁多,长得很匀称,也继承了孙策的英俊相貌,知礼得体,确实被貂蝉带得不错。

吕玲绮没有来,倒不是因为丫鬟的事,只是肚子太大,还有两个月临产,受不得颠簸。

其余家人,该来的都来了,包括那蔡邕都从临淄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船而来。

结果这一下就上瘾了,吩咐着回去也必须坐海船,要看日出,要看大海,要看惊涛,不得不说,还是大自然的吸引力大。

和老婆孩子亲热完,孙策就来到了书房,郭嘉等六人已经侯了一会。

上位者没有这么好当,不仅要考虑黎民百姓,还要为手下众将士谋未来,名号将军的事虽然提了下去,可没有几个人上报,一问原来是程昱拦着了。

道理很简单,西方有君权神授,东方也有权势君授一说。

如果官职、官名都让下将自行申报,那岂不是又成了军阀?此风不可长。

横、讨、振、破、扬、安、奋、建、征。

是孙策已经制定的九级官职,而各级将领功劳不等,需要好好商榷,才能定下来。

定了级,还要定号,根据孙策的意思,此名号不会重复,一旦定下来,会一直沿用,直到升任中郎将,这应该由孙策来颁布才具有意义。

“级层,我大概分了出来,你们看看还有没有异议?”

根据投效时间,功勋大小,以及能耐几何,孙策给徐晃、太史慈、张辽、赵云这四人划的‘振’字将军。

其余一一应对‘讨’、‘横’类别的将军。

“属下等没有疑问,至于这号,不如就映射其名,比如徐晃,可为振芒将军,晃,明也,芒,光也,主公以为如何?”

之所以让将领自己取名号,正是因为他没有这份学识,刘晔的这个提议,孙策举双手赞成。

接下来的事,便交由这几个臭皮匠来定,孙策只是在一旁喝着茶,等候结果。

他,还不能走。

这份官职名单,会在明天的年节晚会揭晓,也算是一个彩头,跟着还有官印的赶制,官服的定制,所以今晚这份名单必须要定稿。

除此之外,为了配合人口土地的新政,还要新开一部,曰户部,部长人选是接下来的议题。

徐、豫、扬三州的刺史,也不可能一直在军方手里,人员的储备将是第三个议题。

最后还有年报,当然这个议题只有等明日再说,因为政务中心的临时更改,很多资料和文献,都要从临淄运来。

做好挑灯夜战的准备,孙策暗自腹议‘这坑儿子的娘喂!’

同样是挑灯夜战,曹昂却不同于孙策的不可开交,他仔细回忆着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写一写,又停下想一想。

曹昂知道自己其实只看到了孙策势力的冰山一角,比如名震海内的华夏商会,他到现在都是只闻其名,还有所谓的考学,除了阵试大概了解一些,最基础的乡学、县学,包括郡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根本不知道。

还有那些经常被买断货的书本,完全无从知晓其来由,更别提矿厂、匠做坊之类的了,甚至坊间还有传言,说蛟龙军已经去了海的那一边…

写到最后,曹昂留下了一句自己的肺腑之言“若父亲要与孙策相争,宜早不宜迟,否则只能是蚍蜉撼树,以卵击石”

第二百零五章 敬酒团

对于今年的年会节目安排,孙策实在没有时间去插手,因此很多都是往年的节目。

不过对于众人而言,今年的节目却是异常好看,一点都不输往年。

人人都带着最真诚的笑容,觥筹交错,举杯欢庆,满足的笑声回荡在大堂里。

人逢喜事精神爽,哪怕是最不招待见的程昱,也被不少人围着敬酒。

喝少了还不行,如果遇到‘踩假水’的,那这人,今晚别想竖着出去了。

贾诩见‘火势’已经有烧过来的痕迹,悄悄把凳子移到孙策这桌,给吴夫人行礼。

“贾公,这是逃难来了?”

孙策这桌坐的都是自家人,老妈、老婆、孩子、弟弟妹妹、本来孙贲和孙河也是可以坐过来的,但觉得拘束,就跑去卢俊义那桌了。

贾诩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眼睛一转,挤到周瑜和李靖中间。

另一边,以郭嘉为首的敬酒团,把程昱灌满意之后,自然就寻找起下一个目标,可李儒和贾诩早没了踪迹。

“奉孝,李文优跑没影了,先记上,老贾头在主公那桌,怎么办?”

这个时候,能和郭嘉穿一条裤子的,只有吕蒙,他原本也是来参加阵试的,但由于不算正式的编内成员,只能从初试开始,可由于长途跋涉,染了风寒,终试发挥不佳,只拿到第七名,这让他悔恨不已。

好在孙策最终是走了回人情,让他进入新军当个名号将军,这才使其有兴致合着郭嘉、张承、夏侯兰等一批初生牛犊,四处找人拼酒。

“老家伙狡猾得紧,以为这样就拿他没办法了,跟我来!”

对于组团找人拼酒,大家也都由着他们,今天确实值得大快人心,不醉不归。

见郭嘉徘徊良久,终究还是带着人过来,吴夫人笑眯眯的站起身子,貂蝉和蔡琰赶紧一左一右扶着。

“伯符,为娘就先回去了,你们别闹太晚了”

“哎哎?别啊,娘,那啥,我送你回去”

“有三个媳妇在,哪儿还需要你,陪陪你的将士吧”

孙策傻了,他之所以一直在这隔岸观火,就是知道有吴夫人在,这群心怀不轨之辈,是不会过来自讨没趣的。

可现在靠山要走,还把自己留在这,没了吴夫人,接下来他讨得了好?

“娘,这…我送孩子们回去”

“行了,你忙你的,环儿你把孩子们都带回去,仲谋,你也去把弟弟妹妹们带回去,若还想玩会,到时再回来便是”

糜环和孙权应承一声,便各自领着人离桌,留下孙策和贾诩大眼瞪小眼。

对于吴夫人这么‘给面子’、‘识大体’,郭嘉喜上眉梢,退在一边,低头恭迎她们离去,只待没了身影,方抬头一脸坏笑的来到孙策面前。

“主公,今日嘉可是瞧见了,您就喝了两杯酒,定是没有伴的原因,您看我这不就来了”

有孙策这个‘众矢之的’在,郭嘉自动忽略了贾诩的存在,只见老头子感激零涕的对孙策一拜,便打算抽身离去。

“奉孝,贾院长要跑”

经务院院长是贾诩的职位,包括程昱、李儒在内,他们的职位和归属已经在年会上明确下来,从此锦衣卫一分为三。

经务院、锦衣堂、廉政署、大理寺由孙策直接领导,秩比石相当于刺史,这将会随着孙策的官职水涨船高。

“什么?法祭酒拦着那老贼!”

法正虽然没有直接参与郭嘉几人的引仇计划,但也充当着他们的狗头军师,拿程昱开刀,就是他的主意。

祭酒的职位要比贾诩几人的低一些,仅凭秩比石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太守级别,但这个职务在职权上要比太守高了不少,毕竟是孙策的近臣,所以毫无疑问,郭嘉三人也会随着孙氏家族的高升,而得到不小的话语权。

“司马大人,帮老夫挡一下”

得知法正要拦自己,贾诩赶紧找人帮忙,恰见司马朗正好在一旁,想起他迁升户部令,自己可正是举荐人之一,连忙出声求助。

和吕布迁升兵部令不同,司马朗是有实权的,掌管着人口和土地,将来孙策还打算把民间设施,也归纳到他的职责范畴。

而吕布,说是兵部令,除了有权对战事进行参详外,便只有临淄城中,一万城卫军的指挥权,陈到是他的直接下属。

至于和大理寺有重叠职能的刑部,被取缔,原刑部令法衍改任东海国相,也就是顶替司马朗在徐州的位置。

“司马部令,可别找事啊,不然奉孝就只有来找你了”

法正一句话,立即让司马朗站好了队形。

“这…贾大人,恕下官爱莫能助”

“郭奉孝,你就饶了贾大人吧,他年老体弱,想喝酒下官陪你!”

哟呵?竟然有人给老贾头声援,定睛一看,原来是王猛,好家伙,升任中郎将,就不把他当一回事了?

“行啊,王将军,开始耍官威了,也不看看这谁的地盘儿……”

好像有口误?郭嘉心一紧,却见得真正的主事人在和珅的跟随下,只剩下背影,还输人不输阵的落下一句话“郭奉孝,你小子就乱嚷嚷吧,老子明儿个再收拾你”

孙策这一走,郭嘉就更肆无忌惮,也不管靠着墙壁打算开溜的贾诩“王将军,你打仗有一手,不知道喝酒怎么样?”

经过孙策的‘细心呵护’,王猛终究成了阵试的头名,冉闵次之。

和张辽的半决赛,险象环生,不过依靠‘世出’和‘料事’两个技能,战局的走势从头到尾都在他的掌控下,最后以五人的微弱优势,王猛拿到了决赛门票。

至于决赛,冉闵的‘武悼’技能被克制,虽然士兵仍旧多出六点属性,但这不至于取得压倒性优势,反观两人的谋略对比,配合端拱和世出,以96的高分,王猛拉开冉闵20多个属性差距,这足以让后者犯下不可弥补的失误。

最为让人赏心悦目的,还是王猛第二回合放弃防守,和冉闵在中圈附近,对破屋展开争夺战,其精彩程度不亚于真正的战场拼杀。

然,当冉闵自以为胜利的拿下破屋后,却不得不心服口服的承认失败,争夺破屋根本是王猛的战术幌子,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冉闵所部把自己变成瓮中之鳖,他王猛在外面,就可以玩打地鼠的游戏---哪里有头打哪里。

偏偏,冉闵又不敢把破屋的归属权交给王猛,一旦这处要隘失守,他根本不可能在两面夹击的情况下,攻上斜坡。

“下官酒量应该还算差强人意,不过没关系,永曾能喝,还有正明和仲邈,至于子明……”

王猛看了看吕蒙,话没有说完。

吕蒙自己也眨巴眨巴眼,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

对了!从今天起,他就是新军---武斗军,军中的一员,而王猛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武斗中郎将,郭嘉虽然是主公跟前的红人,可这根本是两回事。

“那个…郭祭酒,我觉得吧,武斗将军说得对,贾诩一老头,这么折腾他可不是回事”一面说着,一面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慢慢滑向王猛这边。

“行!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子扬!有人要斗酒了!”

就冉闵那块儿,郭嘉就感觉自己抵不住,再加上吕蒙的临阵倒戈,没了一个小弟,只靠张承、夏侯兰他们三,可不是对手。

于是郭嘉叫来了刘晔这个帮手,而夏侯兰见状,心下大喜,把赵云也叫来,打算在酒桌上为自家兄弟拿回一程。

还有张承,他虽然不是地道的孙氏旧将,可他性子好,喜爱结交朋友,在阵试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和鲁肃建立了非常好的关系,当即也就把他给找来压阵。

“王将军,阵试,在下输给你了,心服口服,不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就算咱们的第二场交锋如何?”

王猛见了又好气又好笑,得!和自己有‘过节’的怎么都来了“哎,振义将军,鲁刺史,你们这是结怨而来啊!”

在不久前的年会上,孙策宣布鲁肃升任青州刺史,毕竟他已经是镇东将军,又久不在青州处理政事,是应该有这么一个人来做领头羊。

鲁肃论能力,没有问题,论资历更没有问题,青州刺史之职,舍他其谁?

同样升任刺史的,还有徐州刺史贾逵、豫州刺史诸葛瑾,这两人政绩斐然,能力出众,本着能者多劳的态度,孙策是不愿意暴殄天物的。

“不如这样?今天比酒,咱们定一个章程”

“什么章程?”

“我王猛算是主公麾下,新晋势力的代表,而郭大人自然是旧部代表,今天我王猛可以倒下,但是我倒下后,就由冉永曾接替,冉闵倒下再由留正明接替,如此直到我们两方中,有一方全部喝倒为止,如何?”

大气!漂亮!

郭嘉暗中对王猛比出大拇指,今日这酒喝下来,无论胜负,正如王猛所说的,以他为首的新晋势力,绝对能融入孙策的班子,迅速被赵云、张辽这一班老骨干所接受。

这其实就是郭嘉带着吕蒙、张承到处拼酒的原因,不然他更宁愿去找个妹子,喝花酒!

赞赏的大笑着,郭嘉心里涌出一股豪迈,有王猛这样思维全面、又细腻的人在,武斗军的未来,孙氏集团的未来,一片大好!

“文长!公明!子义!你们都过来,今年的‘新生’,实在太不可爱了!”

第二百零六章 小插曲

孙策并不知道郭嘉带人敬酒的含义,只是单纯以为为了喝而喝,说来他也算是后世的营销人员,却对酒一类的东西敬而远之,不是不喜欢,是真不会。

躺在床上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再和糜环玩了一会耕地的游戏,方捂着被子打开系统。

也不知怎么的,他刚离席没多久,系统就不断的传来提示音,不少人都把那宝贵的兑换点给提交了出来。

他当然不清楚这是因为郭嘉和王猛在做团建,反正这又不是坏事,心安理得的接受便是。

再看看自己的属性:

孙策:力量62,技巧63,谋略76,内政92,统率79。

官职:镇东将军

技能一:兴兵,使麾下所统御的士兵保持亢奋状态,持续一个时辰,期间力量加3,冷却一天

技能二:激昂,战斗前使用,增加全军1点力量,持续一个时辰,冷却一天

技能三:盛兵,作为一军最高统帅时,每当统领的士兵受到增益技能,其效果上升50%(被动技能,与甘宁相连)

技能四:无

兑换点:180(系统维护费用,已交196年,时下197年1月)

魅力值:89

幸运值:1

羁绊:甘宁

随机任务1:作为最高直接统帅,领兵作战三次,且获得胜利,奖励20个兑换点(2/3)

随机任务2:恭喜宿主通过自己的努力,有基础属性超过90,当再有其它基础属性超过90时,奖励30个兑换点

随机任务3:无

随机任务4:无

主线任务:收服三个少数民族(异族),完成后,可获得100个兑换点。

隐藏任务:无

子:孙渊192年10月字子龙母貂蝉

女:孙丹194年12月母糜环

子:孙忻196年8月字子亮母蔡琰

除了顾雍、虞翻、狄仁杰、秦琼是孙策之前就获得了兑换点之外,其余夏侯兰、张承、王猛、冉闵、吕蒙这几人,都是因为郭嘉的助攻而达标的。

另外就是从任务中获取的,拖曹操的任务,已经不可能再持续下去,在三月期满之后,孙策就把解烦军叫了回来,而任务也变成可提交状态,三个月,即可收获三十个兑换点。

主线任务刚才也进行了更新,变成成功收服三个少数民族,这有一些难度,对于孙策而言,打服可能比收服更容易。

兑换点有180个,已经完全足够进行召唤,但孙策手中还有之前主线任务的奖励,没有使用。

而目前又没什么岗位急着补缺口,各级官员都做了很好的补充,包括低一些的县官,也由各级书院补充上去。

再三思量,兑换点还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或者升级系统用?

想着想着也便沉沉睡去。

年节过后还有一个节庆,那便是元宵,这一天哪怕家境再怎么贫困的百姓,也都会在门口挂上大红灯笼,孙策府上更不会例外。

但他其实是想吐槽的,在他的记忆中,只有提供特种服务的地方,才会挂大红灯笼在门口,还一挂一串一串的,真是哭笑不得。

他是打定主意要给司马朗说道一下,以后妓院不准挂红色灯笼,反正都千人枕万人尝了,哪怕是挂绿灯笼也无妨。

然而就在万家欢庆的时候,孙策接连收到三封急件,分别来自薛仁贵、王训和诸葛瑾。

豫州出了不小的事!

就在元宵节前三天,谯郡山桑县、蘄县、符离县,汝南郡汝阴县、固始县、新阳县,颍川郡昆阳县、定陵县、繁昌县,相继叛乱。

虓虎军郝萌、侯成,恣睢军吴霸、司马俱,黄龙反应不急,全部遇害。

其中吴霸和郝萌因为反抗,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截止目前,汝南郡和颍川郡起义声势越演越大,根据薛仁贵和王训的初步估计,叛军已有二十万之数,只不过大多是百姓而已。

“主公,属下大概了解到,这次叛乱是豫州几个家族存心抵抗纸币改革,而引发的,百姓不知道实情,一时被蒙骗,才跟着响应”

纸币改革一直顺丰顺水,其实是有点让孙策小意外的,他也一直做好准备,迎接纸币带来的反弹,不想却在这个时候突发,还掀起了如此大的波澜。

看了一眼正在诉说情况的贾诩,孙策淡然道“你们失职啊!”

五个字,表明了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豫州落入孙策的版图并没有多久,相比扬州而言,这里四面环敌,更容易被人利用。

因此对豫州的监察,孙策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过贾诩,一定要严谨,严肃。

而对纸币的负面影响,孙策也让李儒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不能掉以轻心,要多加宣传其积极作用。

可说了半天,还是让人钻了空子。

“二十万,二十万百姓啊!你们告诉我,我治下有多少个二十万百姓!”

孙策没有表现得多么义愤填膺,只是一字一句,李儒和贾诩听着垂头不语,他们确实麻痹大意了,之前的工作做得再好,二十万百姓的疏忽,也足以让他们功不抵过。

“报,兵部令吕大人求见”

吕布这么快知道了?看来薛仁贵还真被他驯服了,因为按时间算来,吕布几乎是和孙策同时得到消息。

“请进来”

正月刚过,难得清闲下来的吕布,正打算回临淄陪老婆孩子(外孙),就听到‘兄弟’战死的噩耗,这让他如何坐的住,自然要来找孙策问清楚。

“伯符…主公,末将请求前往豫州,参与平乱”

上来什么话也不说,直接请战,这还真是吕布的风格。

孙策看着李儒和贾诩,朝吕布一噘嘴,意思是,看吧,你们做的好事。

“温侯愿意平乱,固然是好事,只不过白军在临淄,你这一来一回,恐怕豫州祸事已平”

孙策并不是不想吕布掌权,正如他所说,等吕布领着陈到开赴豫州,战事恐怕是真没了。

毕竟薛仁贵和王训面临的只是普通百姓,他们的来信一没有求援,二没有要军备,这说明他们只是告知情况而已。

思考半晌,吕布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只不过战死了两个多年同袍,他始终觉得心有不甘“那主公,让某单骑前去!”

“行吧,既然温侯要抚战友之情,我也不好拦着,便自去吧”

“如此,末将告辞”

吕布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却让屋内温度重升,没有再板着脸,孙策开口继续道“这件事,你们做好检讨,再交一份报告给我,另外通知王训和薛礼,抓住头犯,也不用送来秣陵了,就地处决”

“那百姓怎么处理?”

李儒的问话,又让孙策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你们没做好的事不继续做,打算杀人灭口?”

第一次被孙策数落,让李儒失了心神,话刚说出去就后悔了。

“喏!下官明白”

豫州的叛乱只是一个小插曲,是任何改革都会遇上的拦路石,或许有幕后黑手,甚至可能还有利益驱使,但这都不是大问题。

重要的是,整个孙氏集团,必须按照它既定的方向行驶,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

三月,阳春,草与水同色,雨润如酥,这是一年最好的时节,杜甫的春夜喜雨描写的正是这个时候,不过现在变成了大诗人、大作家、文学家---孙策的作品。

豫州叛乱,已被平息,为首的史家、纪家、张家被抄家,当代家主身死,其余家众沦为庶民。

不过紧跟着,孙策就收到薛仁贵和王训的来信,他们说的只有一个问题,人手不足。

虓虎军失去了郝萌和侯成,再加上宋宪重伤失去了一条胳膊,心灰意冷之下,对薛仁贵提出请求,调去青州做都尉,也算能继续给吕布打下手。

薛仁贵不可能不答应,只能应允,但能带兵的,只剩张辽、魏续、曹性和他自个儿。

而王训所面临的情况也差不多,随着司马俱三人的阵亡,恣睢军也只剩下四名将军。

豫州本就是四战之地,但人手的缺失,会严重影响到他们构建豫州防线,此事有点迫在眉睫的意思。

第二百零七章 东北异族

‘嘀,恭喜宿主成功召唤后秦开国皇帝姚苌…’

‘嘀,恭喜宿主成功召唤明朝开国名将常遇春…’

‘嘀,恭喜宿主成功召唤大隋上柱国韩擒虎’

孙策有点伤脑袋,连着兑换点和主线任务的奖励全部使用,竟然一口气把他们仨给弄了出来。

韩擒虎,有名的阎王爷,人品没什么问题,就是感觉怪怪的。

常遇春,刺头儿一个,和魏延的秉性差不多。

最麻烦的要数姚苌,虽然是开国皇帝,可名声不怎么样,不忠不义说的就是他。

在孙策眼中,此人和李世民一样,都是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人,区别是前者背主弑君,后者逼父杀兄。

说起逼父杀兄,孙策立刻想起了孙暠,不由背脊骨发凉,不行,这家伙一定要全天候的用系统盯着,一旦有问题,先下手为强。

‘系统在手,天下我有’

本着这样的思维态度,孙策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小本本,紧跟在一个名字后面,写下了‘姚苌’二字。

刚把名字写完,方悦就领着他们而来。

原来还是自家的军伍出身,姚苌三人在龙骧卫,已经做了有一年多时间的小队长。

受阵试影响,也知道孙策用人不论出处,听得恣睢军和虓虎军征召副将人手,他们才鼓起胆子,和方悦说道此事。

方悦本就不是妒贤之辈,虽然对他们的离去很惋惜,但人各有志,不可能因一己之私,就不让别人升官发财。

还别说,仔细一看,孙策对韩擒虎的外貌还真有印象,浓眉大眼、胡子拉碴的,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又霸气外露的眼睛。

这说明韩擒虎这个人,之前是经常出现在他面前的,虽不知道名字,但至少也混了个眼熟。

由此,孙策是很怀疑那所谓的召唤,其实就是系统对真实存在的人,进行了神智植入,而非凭空创造。

“听方将军这么说,你等三人,是和典韦同期入选龙骧卫的,而谈功论绩的话,也功勋卓著,是该有个横字辈的将军”

姚苌是从董卓死了之后就跟着孙策的,论资历,三人中他最大,也明白孙策言下之意,是同意了他们的请求,不由大喜“谢主公成全,末将等定当竭力为主公效命”

姚苌说的,让孙策心里有些发怵,但好歹是句表忠心的话,也不可能伸手打笑脸人。

最终,姚苌去了虓虎军,常遇春和韩擒虎则选择了恣睢军,补充人手的事,就此算告一段落,孙策也又变成了‘月光族’。

又过了几日吕布来信,言词中无不透露出当外公的喜庆,说到最后,还是让他早点回去看看,别等小家伙长大了,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看完信,孙策很无奈,他不像吕布,可以随意撂摊子走人,说报仇就兴冲冲的去了豫州,听吕玲绮要生了,又火急火燎的打马回临淄,薛仁贵还是第二天等了半天不见人,去了营帐才知道人都走了大半天。

吕玲绮给孙策带来了第三个儿子,取名孙霸字子武,说实话,这名字,吕布取的,说是男孩就要有这种名字,才显得威武。

对于这种事,孙策是没有权利反驳的,除了笑纳,别无它法。

另外还有两个好消息。

首先,袁绍的赎金到了,孙邵幸不辱命,给孙策赚取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不过让人啼笑皆非的是,袁谭不愿意走了。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这边吃的好住的好,妞儿也没少了他,据说还有两个私生子,如此惬意的日子,回到冀州可不就说没就没了?

于是他非常不愿意走,无论鲁肃怎么说,袁谭就是抱着柱子,半步也不挪。

袁谭这个样子,说明孙策的腐朽计划很成功,但此刻却没必要再充当冤大头。

“全部给我送回去,赶也给我赶走了!”

接到孙策的回信,鲁肃当机立断,为了避免麻烦,直接给饭菜下蒙汗药,而后连着姘头和两个小孩,一并送出临淄,等袁绍得知他买一送三,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另一个好消息是甘宁已经安全抵达耽罗,并拿下了几个村落。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远航,但这个时代想要遨游大海,终归是具有一定风险的。

岛上的原住民,对蛟龙军的到来没有太大波澜,岛上没有像样的政权,大多是一些地主土豪,真要打起来,甘宁一方绝对是压倒性优势。

‘尽快拿下全岛,封锁岛上所有出口,在彻底稳住耽罗之前,许进不许出,与岳鹏举保持联系,必要时他可出兵相助,若三韩来使…’

耽罗岛有主这事,是瞒不了多久的,三韩肯定会对孙策的这一举动抱有警惕,说不定还会让他们相互之间止戈。

对三韩,孙策也是势在必得,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同样也不可能告诉他们这次出兵是为了高句丽,打草惊蛇事小,如果因为自己的介入,让北方同仇敌忾,那就得不偿失。

要想在耽罗站稳脚跟,又让三韩心有余悸,扶余是关键,甘宁必须要率先取得他们的信任和联盟,在扶余没有摆明态度之前,只能尽可能低调。

现在东北的势力非常之复杂。

对于汉疆而言,首当其冲的是乌丸,北方的牧民族之一。

以幽州辽西、辽东属国和右北平等三郡的乌丸族最为强大,他们甚至还一度各自称王。

最早的过节是辽西乌丸首领丘力居,与张纯起兵叛乱,丘力居死后,由外甥的蹋顿率三郡乌丸,目前与袁绍交好。

虽然乌丸对汉疆影响甚大,但对孙策而言,却不是什么问题。

在他眼里,威胁最大的是三韩,就距离而言,想要打高句丽,必须过他们这一关。

马韩、弁韩、辰韩是必须逾越的一道坎。

然而,和之前消息有误的是,马韩分列了一个叫百济的城邦,辰韩也分解出一个叫新罗的城邦,孙策很清楚,这两个正是未来取代三韩的政权,和高句丽一样,都是后世中原政权最大的敌人。

接着才是高句丽,不过好在扶余对高句丽现在正恨得牙痒痒,是孙策踏入东北最好的基石。

可这里又发现了不对,在辰韩和高句丽之间,还有一支历史悠久的部族,秽貊!

秽貊是东北地区最古老的民族,分布散乱,从辽东半岛至松花江流域,都有他们的族人,但他们不是游牧民族,是地道的农业民族,因此经常受到扶余甚至是公孙度的骚扰。

孙策是想收编这支异民族的,因为他们农耕,那就一定很好管理,而且还有任务在身,这让他尤为心动。

秽貊之北,就是高句丽,孙策的头号大敌,现如今其还没有成气候,苦苦支撑于扶余的绞杀,然已经江河日下的扶余,并不能拿他怎么样。

扶余东方还有一个势力,称之为沃沮,这是一个很奇特的民族,又称之为森林部落,会说扶余话,也有自己的一套语言系统,是女真和满族的先祖。

同样,他们也是公孙度和扶余欺凌的对象,由此可见,这两家其实才是辽东和朝鲜半岛最大的势力。

也难怪日后高句丽会屠尽扶余贵族,但这并不影响孙策的决断,这可是在历史上留下了一笔浓厚记录的政权,必须歼灭。

最后还有一个叫挹娄的独立政权,区域大概是今辽宁省东北部和吉林、黑龙江两省东部,及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的广大地区。

这同样一个非常古老的部族,起源于肃慎部族,孙策暂时还不会和他们产生过多交集,不过令人唏嘘的是,这么一个古老部族,仍旧被扶余所压迫。

了解完挹娄的情况后,说真的,孙策对他们还非常有好感,因为地处平原,有一定农耕习气,有时也会渔猎和放牧,最重要的是他们养猪。

中原大地物资丰沛,所以不喜欢吃猪肉这种‘低贱’肉类,可孙策吃习惯了啊,有时是肥肉,肥的流油那种,什么回锅肉、东坡肘子、梅菜扣肉…牛肉那做的出这些美味佳肴。

乌丸、三韩、百济、新罗、扶余、高句丽、秽陌、沃沮、挹娄、公孙度。

这就是东北的大致势力分布,甘宁给的消息已经算很全面。

‘计划不变,公孙度和扶余仍旧是结交对象,具体方针我会让孙邵过来协助你’

执笔写完回信,孙策拎起信笺,皱着眉又看了看,字虽然还是和自己的名气不搭,但已经有几分‘独特’的风格在里面。

“伯符,今天听说华夏商会要举办一场拍卖会,要不要去看看?”

处理完政务,孙策刚想打个小盹,一直未曾离去的曹昂却上门拜访。

在这里,曹昂越待得久,就越心惊,孙策的强大,远不只是表面上所看到的,还有很多是需要仔细揣摩。

比如修驰道,原本只是以为让路平整,可后来发现,军队行径,百姓往来也变快了。

还有办学教化,明面上大家都知道这是孙策招揽人才的一个方式,可更长远的意义在于强民,只有百姓强大了,他孙氏才会强大,国家才会强大。

诸如此类的例子数不尽求,很多小点他都记录在纸上,有实际情况,也有他自己的分析,还有很多道听途说,以及孙策平日和他私下聊天时的见解,他都一一记录在案,准备拿回去和曹老板参详。

久而久之,纸已经有两指来厚,却仍旧有很多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反正孙策没让他走,他也就继续厚着脸皮待下去。

“拍卖会?”

孙策知道华夏商会有这么一个项目,还是他给和珅提的,不过从来没去过。

“行,我陪你去看看”

第二百零八章 拍卖行

带上两个小厮,孙策和曹昂从府邸出来,这会还是下午,大概也就四五点钟的样子。

街上有不少行人,车水马龙的,和临淄等几座州治一样,秣陵也有条商业街,卖什么的都有,尤其是吃过晚饭之后,更是人声鼎沸,喧嚣至极。

但人多手杂,不免有些小偷小摸之辈,所以商业街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几名城卫军站岗,也不用站着,找个凳子坐在那就好,权当做看街景。

路过一家首饰店的时候,曹昂突然想起出来这么久,应该给自己媳妇买个礼物,便拉着孙策走了进去。

“哟,两位贵客,想要看点什么?”

“要一个玉镯子”

“嘿,客官,这您就来对地方了,我这小店是华夏商会的分号,无论是珍珠翡翠、琉璃玛瑙、玉器宝石,还是金银首饰,都是一等一的行货,保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这熟练的开场白,让曹昂听得很新奇,转过头似笑非笑的问道“这玉镯该你送我吧?”

孙策也很尴尬呐,这么多首饰店,他曹昂偏偏挑中华夏商会的,只不过商会内部除了高层,一般人是不知道和孙策的真正关系。

“行,小意思,店家拿一对白玉的镯子”

“这可赶巧了,小店里就剩一对白玉镯,今儿个晌午才让一对姑娘给定了去”

这个时代不像后世,很多东西都是纯手工制作,类似金银首饰这种商品,大多都是独此一件,一般都是提前预定,说个时日,师傅按期交付。

“唉?这…店家,能不能打个商量,我出两倍的钱!”难得想做一回大款,结果怎想到会时辰不对。

“这…不是钱的问题,小店答应了人家姑娘,也收了订金,实在不妥”

没成想店家倒是个实在人,刚打算让曹昂要不换一件,结果身后的小厮倒横起来“我说你这店家也忒不识趣了,我家主人何等身份,买你东西,是你的福气,按我说,两倍的钱,你留一些,再赔偿给那姑娘一些,不就成了?”

“不成,不成,小老儿要是被告到商会那儿去,我这买卖就黄了,两位公子,小店内还要不少东西,要不您先看看?”

“哎?你这老家伙,冥顽不灵…”

孙策还没来得及问曹昂,小厮那能让主子受委屈,作势就要从怀里掏东西,本打算让他看看自己的令牌,谁想身后响起一声冷言。

“好个纨绔子弟,在镇东将军治下,也敢强买强卖”

好一对碧玉佳人!

孙策转头赫然发现门口立着两个妙龄女子,左边身着浅绿色留仙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风自然飘舞,面上却是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右边这位则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卷翘的睫毛俏皮的颤动,就像一只可爱的蝴蝶,她在打量孙策一行人,眼神里全是好奇。

必须要承认,这种惊艳只有貂蝉给到过他,尤其是两名女子一看就是姐妹。

姐妹?想到这,孙策不由嘴角一扯,莫非正宫娘娘到了?

“嘿!说你们几个呢,登徒子!真是胆大至极!如此肆无忌惮,没见过女子吗?!”

穿浅绿色华服的女子,见他们几个一直盯着自己,不由羞得满脸通红,用大声说话,来掩饰他的羞怒。

没见过女子?这不是在说他吧,孙策自认为还是见过不少女子了,人造的,天生的,经此应该修炼出不小的定力。

于是左右看了看,果然曹昂已经走神了,而两个小厮完全变成了猪哥。

“咳咳,不好意思,是我们唐突了,子脩我们换一家吧?”

用咳嗽来缓解气氛,再碰了碰曹昂的肩膀,后者惊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美色所吸引,万分尴尬,连忙对两个女子抱拳施礼,再对孙策附和道“嗯,换一家也好”

‘噗噗’

这边孙策一左一右两脚,把仍旧处在当机中的小厮给‘踹’回来,然后也赔礼道歉“不好意思,我这兄弟被两位的闭月羞花之姿所震慑,以至于唐突了佳人,而姑娘所说的强买强卖,是下人不懂规矩,实非本意,店家可以作证”

店家是位老者,或许是因为男性荷尔蒙已经消失,他并没有太多的惊艳感。

听孙策如是说,反正事实也的确如此,何况他也不愿徒生事端,便在一旁说起好话。

经此一事,几人没有多做停留,先把曹昂拉走,换家店,买了镯子,一行四人才往拍卖会而去。

会场是属于华夏商会的场子,进出都有安检,将佩剑交出去之后,工作人员引领着他们,坐到第三排的圆桌上。

整个会场不算太大,最前面是展品台和主持台,台面有一人多高,方便远处的竞价者查看,下面按竖六横四的规格,安排了二十四张圆桌,每桌能坐6-8人,如此算来,会场内已经有五十来人。

除了台下的圆桌,二楼还有隔间,独门独户,不仅可以看到竞拍品,还可以看到竞价者的神情,这是贵宾包厢,光入场费就要两千钱。

此刻距离拍卖会还有一段时间,孙策和曹昂像两个土包子一般,东瞅瞅西看看,看到不错的地方还会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嘿,管事,您看,又来四个土包子”

管事坐在二楼,他需要关注整个会场,如果客人足够多,在没有大客户的情况下,是可以提前开始的。

不以为然的顺着随从所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心下骇然,转过身就是一耳巴子打在随从脸上,怒骂“你才是土包子,你全家都是土包子!你爷爷的!”

随从挨得莫名其妙,再想说什么,管事已经没了人影。

“公子,您怎么来了?”

正和曹昂聊得起劲,却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年轻人走过来低语。

孙策的疑惑,落在来人的眼里,才明白是把他忘了。

“公子,您忘了!说书,茶,修路”

“哦,原来是你小子啊,行啊,看样子升官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微服私访遇到的店小二,从衣着上看,很显然他已经成为了骨干。

“托公子的福,是大掌柜让小小的照料这拍卖行”

看来和珅用人也蛮有一套,至少在孙策记忆中,这小子是个机灵人,这股劲也确实适合做拍卖。

“正好,问你个事,今天都有什么东西拍卖?”

“哎哟,公子,这…小小的回头告诉您,容小小的先带您去楼上包厢”

曹昂实在耐不住,插了一句“小小的是什么意思?”

“在大掌柜面前,小小的自称小的,大掌柜在您面前要自称小的,所以搁您跟前,小小的自然要自称小小的”

“哈哈…”这个解释让曹昂忍俊不禁,实在太逗。

“行了,你叫什么名字,别老是小小的,你无官职,以白身自称即可”

“小…草民姓法单一个海字”

“噗…哈哈”

曹昂刚笑罢,发现旁人异样的眼神,刚止住,孙策又笑了起来,在这名字实在太有带入感。

“你?法海?啊?我说你真叫这个?”

“啊…”

法海不知道什么原因,惹得孙策这么开心。

“你这名字,很好,我记住了,永远不会忘”

孙策夸张的笑声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但是因为会场管事都没说什么,其余人也不好发作,华夏商会都忍了,他们还能怎么样?

“姐姐,你看,是那几个登徒子!”

“嫣儿,别人已经解释过了,你就别再念叨了,我们上去吧”

来到楼上,法海递过来一张竞拍表便暂时离开,这是只有贵宾才能看到的顺序表,楼下的竞拍者只能从一些口风中来判断,或者花钱买消息。

一目十行的看下去,并没有什么让孙策心动的物件,里面倒有一个唐寅的作品,好家伙,这是来赚外快了吧?

孙策其实也没资格说别人,整个华夏商会都是他的,下属贴着他喝点汤也没什么,君子爱财可以,需取之有道。

好奇的是最后一个压轴品,上面写着‘异国风情’,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可惜‘法大爷’已经下去主持工作了。

“伯符,华夏商会一年到底能为你带来多少财富?”

这是曹昂长久以来都存在的疑问,他想趁此机会搞清楚。

“这么感兴趣?你这是第二次问我了吧?”

曹昂没有回话,只是诚恳的看着孙策,他知道,如果此时此刻还得不到答案,那他将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

“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不是现在”

第二百零九章 姐妹花

今年华夏商会创造的利润,是前几年利润之和,其发展势头,近乎呈直线上升,尤其是在得到江东四大家族的支撑后,更是如日中天。

在年会上,糜竺已经用天文数字这个词汇,来形!容了商部的税收,而和珅也私下里给孙策的小金库,装了个盆满钵满。

这件事最开始还把糜环愁坏了,钱财是越来越多,可孙策又让她勤俭持家,一间屋子都装了快小半屋子。

就在这个时候,纸币出台了,这节省了不少空间,随即又出现了银号,具备了存储功能,终于所有钱财变成了几张存根。

孙策之所以没有追究和珅中饱私囊,就是因为他可以为自己创收,而创收的长远计划,就在于以身作则,增加国库对金银的储备,毕竟纸币只是在他的治下才通用,和其它势力、国家进行交易,还是要依靠金银。

说句保不齐的话,万一哪天孙氏失去了信赖,金银储备,将会是最后的话语权。

没有等到孙策的答案,曹昂讪讪的一笑而过,放远视线,恰巧看到对面的‘熟人’。

正好碰上那叫嫣儿的怒视目光“伯符,今天碰到的两个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姑娘?哦,挺不错的,姐妹花嘛,怎么,你有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是别人姑娘有想法,喏,就在对面,你瞧”

孙策是想接下来让锦衣卫帮忙打探一下乔家姐妹,既然穿越了,名臣武将要收,时代美人自然也不能少,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如是而已。

“哟,还真是巧了,子脩,要不你帮我打探打探是哪家姑娘?”

“为什么是我?”

“我身为镇东将军,如此主动,岂不掉身份?”

“我说你家里有四个了,还不够?”

“个人爱好,个人爱好,哈哈”

曹昂不知道孙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心想在这白吃白住这么久,就帮他问问,恰巧下面正好传来醒木声“各位宾客,稍安勿躁,拍卖会即将开始,大家请注意了…”

嘈杂的大堂瞬间安静起来,曹昂也把身形往椅子里收,先看看情况,等会再去当媒婆,反正姑娘又不会跑。

“第一件拍卖品,是蛟龙军在海里捕获的章鱼,大家请看,注意了,现在还是活的,您可以用来喂养观赏,也可以食用,拍下它的客人还会获得镇东将军对章鱼的食用之法,起拍价六千钱”

“我出八千!”

“一万二!”

“一万三!”

“姓刘的,别和老子争,你一裁缝要食谱干什么!一万四!”

“贾二愣子,你也不是厨子,我是要章鱼,一万六!”

楼下吵的沸沸扬扬,曹昂又回过头“倒是听说过你对吃很有研究,没想到世人却如此追捧你的食谱”

“这和珅!拿老子的名号来敛财!可恶!”

嘴上说着可恶,可面上哪有半点不高兴的神情,还是和珅会玩,这捆绑销售,手段高明。

最终,这条章鱼以二万六的高价,还真被一个厨子收入囊中,不过这人付了钱拿了鱼,很快就消失在堂内,看来此人就是为了章鱼而来。

接下来拍的,是从矿场出来的一颗蓝宝石,起价五万,这时一些真正有钱的人,才渐渐显露出来,每加一次价,都是以万为单位。

“伯符,你这拍卖行利润恐怖啊!”

曹昂来了这么久,很清楚一万钱是什么概念,普通百姓一家五口的话,正常用度下,一个月只需要五百钱,已经足够。

市场米价是两钱一斗,一尺布三钱,遇上改善生活,到小酒馆搓一顿,也才十来钱的样子。

而这动不动就上万,想想都可怕。

“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修路不要钱啊?修房子,开荒地,造书,办学,医舍这些都是钱啊,我也不容易”

“你看啊,我从百姓身上抽税也好,卖东西也罢,得来的钱又会请他们做工,钱财只有流动起来才是钱财,存着不动,那和冥币有什么区别”

一个浅显的道理,曹昂听后暗自点头,默默记在心里,打算回去就写在纸上。

“嘿,公子,不好意思,刚才实在太忙,脱不开身”

说话功夫,管事重新回到包厢,还拿着几叠小菜和美酒。

“哟,法管事,又让你破费了”

“嗨,公子瞧您这说的,您这不是到自己地方了,哪能亏待”

还别说,孙策是真对小法海的机灵劲满意,说话处事都让他倍儿有面子。

“对了,问你个事,对面那两个姑娘是谁家的?”

听孙策这么问,曹昂也暗中竖起耳朵,场内的事自动过滤掉。

“哦,她们啊,本是庐江人,前几月迁居来的秣陵,姓乔是对姐妹,大的叫乔然,小的叫乔嫣”

姓乔?难不成还真是大小乔?

果断打开系统一看,随即笑着说“有意思,倒是难得一见的两个美人,她们住哪儿?”

“这…草民立刻去问”

“行了,回来,不知道就算了,我自会打听”

“对了,她们的父亲是书院院长,应该就住在书院附近”

“八千五!”

就在这时,对面的姐妹花终于开始竞标,孙策原本还很好奇,她们来拍卖会做什么。

她们虽然叫了价,但楼下的宾客没有因为他们身居包厢就有所畏惧,也在一路跟价,直到喊到一万四的时候,主持人报数到二,姐妹两还是未能加价。

“两万!”

‘轰’

孙策叫价了,从一万四猛抬到两万,不由得让众人为之斜目。

这才发现,叫价来自于一号包厢,旁边还站着管事,当下现场众人很快得出一个结论,这东西他人是叫不得了。

“公子,这,您怎么叫价了?您要这个干什么?”

“怎么?我就不能要?给你钱便是”

孙策还纳闷了,自己怎么就不能叫价?

法海哭笑不得“不是,公子您要是喜欢唐大人的作品,您一句话,他不得给您从早画到晚?”

唐大人?画?!莫不是…

“唐寅的画?”

“可不是嘛”

哎哟我去!孙策禁不住呸了一句“这小子画上瘾了?又来卖画!”

法海不知道孙策为什么要说‘又’,但很明显,孙策叫价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是在卖什么。

“三!”

“恭喜一号包厢的贵宾,以两万钱的高价,获得唐寅的新作,山路松声图”

大小乔没想到对面的登徒子,竟然花这么高的价钱买唐寅的作品,心想今日到底还是白来了。

后面也没什么她们在意的东西,便打算离开,孙策瞧见,哪能让这么好的把妹机会溜走“法海,你去把画拿着,送给对面的两位姑娘,还有告诉她们,如果喜欢唐寅的作品,改日我约唐寅给她们现场作画,记住,主要是打听好住址”

属下最喜欢做什么?

最喜欢做主子的私事,因为这代表了信任,法海兴高采烈的点头而去,可就在出门时,又差点摔一个跟头。

只听孙策在后面补了一句“这钱让和珅出,身为镇东将军,买下属的画,真是有失身份,可别让我知道他没出这钱…”

法海眼泪都出来了,感觉每次和孙策见面,都要让大掌柜大出血,偏偏大掌柜还要开开心心的掏,随后拍着他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说‘小伙子不错,很有前途,只要主子高兴一切都值得’

再说乔家姐妹还未走出大堂,管事就把她们叫停了脚,手里拿着山路松声图,朝包厢指指点点,满脸堆笑。

“姐姐,这登徒子果然不怀好意,我们走吧?”

小乔一听要请她们上去,当即表态。

“不急,既然别人这么有诚意的相送,我们也好拿回去给爹爹交差,只是平白无故得此重礼…管事大人,我这里有一万两千钱,烦请带给那两位公子,就算是我们买的”

大乔想的不一样,拿到山路松声图,其意义远非金钱可比。

可孙策会差她那点钱?管事有些心力憔悴,只好再诉说起孙策的承诺…

第二百一十章 贩卖人口

大乔之所以会接下管事送来的画,全因为这里是华夏商会的拍卖场。

而能让管事如此毕恭毕敬,还亲自跑腿的角色,又这么年轻,整个秣陵屈指可数。

由此,她也打算借机打探打探,这么贵重的礼物轻易相送,退一万步讲,哪怕事后报答,也该知道找谁“管事大人,您说刚才那位公子能请来唐侍郎,那不知他又是何许人?能有如此大的面子”

“这…乔姑娘,公子没让我说,我也不敢多嘴,借你一言,只管往大了去想”

法海是个人精,当然知道孙策是对姑娘有意思,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今番如果他能促成了这好事,此后虽然在孙策面前还是得规规矩矩,可她们就得念自己的好,也算是结了善缘,所以言语之中尽是含射。

乔然和乔嫣相互看了一眼,姐妹两从小被父亲灌以知理,冰雪聪明的他们自然听出管事的言下之意,一时间还有些错愕。

“我们上去道个谢吧?”

“嗯,理该如此”

楼上,孙策和曹昂还在聊着竞拍的物件,就这么会功夫,又拍出三件东西,都是纯手工艺制品。

由于曹操的摸金校尉还没有出现,所以市场上的古玩还比较稀少。

“公子,草民把两位姑娘请上来了”

“嗯?请上来了?”

“对,就在门外侯着”

法海的擅自做主,让孙策有些无奈,他可没想现在就和大小乔表露身份,尤其刚才还发生了一些误会。

“你这小子!那就再抬两张椅子上来”

人不来也都来了,孙策大概也猜到法海是凭什么请来的。

“子脩兄,不想还有美作伴,倒是不虚此行”

“你这是花钱请来的,还说不定人家姑娘是冲什么来的”

“呵呵,我姑且认为你这是嫉妒吧”

在口舌上,曹昂是很难占到便宜的,摇摇头也不再逞能,只是默默地移动着椅子,给后面两人挪出空间。

“乔然、乔嫣见过公子”

说话间,法管事已经把姑娘请了进来,两女盈盈一个欠身,算是行礼。

“怎么样,那唐寅的画还满意吧?”

“还要谢公子成人之美”

“你们父亲是乔院长?”

“公子已经知道了?”

“这个法海,除了机明能干之外,还有就是话多,该说的不该说都在说,你说是吧,法管事?”

法海一阵汗颜,孙策话有所指,看来是猜到自己把他身份暴露了,好在听其语气,没有太过责怪的意思。

“嘿嘿,是的,是的,公子你们聊,草民下去看看”

有些尴尬,法海只能借机开溜,正好下面也要上演压轴好戏了。

挥挥手,示意管事自己离去,孙策继续问道“乔姑娘怎么喜欢上唐寅的作品了?要不我让他和你们见见?如果因此结下一段良缘也是不错”

心里话,孙策这么说的时候,是有点酸的,他可不认为姑娘家家的,会莫名其妙来买唐寅的作品,何况风流才子唐伯虎,也不是随便叫叫。

话音落罢,姐妹两闹了一个大红脸,她俩是到了婚配年龄,可还没有意中人,一直是待字闺中。

若一定要说好奇的,无非就是孙策,对江东一地而言,特别是孙策接管后,被小姑娘拿来在闺中畅聊的,只有他。

“公子误会了,是家父对唐寅所画的四副图赞不绝口,推崇备至,而再过几日便是家父五十寿辰,我们姐妹便打算请唐大人作画,可唐大人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接待我等,更别说作画,后来又打听到华夏商会要拍卖一副唐大人的画作,故而才有今日之事”

原来如此,孙策还在想要不要截唐寅的胡,现在看来这事还真是自己想多了。

“六儿,你去给唐大人带个话,烦请他三日之内,为我画一幅寿诞图,让他别忘了把名号落下”

六儿是两个跟班中的一人,也姓孙,具体叫什么孙策不记得了,只知道大家都‘六儿’的叫他。

“公子,这可使不得,您已经送给我们山路松声图,如何还能再要?”

“两位姑娘会错意了,山路松声图是你们送的,而寿诞图是我送的,你们总不至于不准我送贺礼吧?”

也就在这一刻,乔嫣突然发现孙策真的很有气概,人又英俊挺拔,平易近人,比她父亲还没有官威,如此想来,连带着一旁的曹昂都看起来顺眼多了。

乔然年龄要长一岁,自然也更敏感,孙策无事献殷勤到这个地步,她又怎么会不知其中原由。

要真是看上她们姐妹倒还好,若只是玩玩,唉,我的傻妹妹那…

第一次见面,乔然没有打算和孙策再过多接触,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言明其身份,就是为了有个缓冲,万一事情有所不必要的发展,她们也可以有个不知者不罪的台阶在。

拉着已经有些念念不舍的乔嫣,两人退出包厢,一路上还有孙策指派的另一人护送。

一直护送到家,随从看了看周边环境,才转身离去。

“你这丫头,那登徒子还满意吗?”

“嗯,姐,人家不是登徒子,是镇东将军,孙郎”

“你还知道啊,也不知是谁先说登徒子的?”

“姐,我那会不是不知道嘛”

“要是知道会说什么?”

“…姐!你取笑我!”

陷入迷恋的乔嫣终于回过神来,对姐姐的调笑很不满意,一路嬉闹着和乔然往屋里走去。

“姐,你说孙郎在父亲大寿那天会来吗?”

“哎呀…遭了!”

“怎么了?”

乔然的一惊一乍,立刻把乔嫣痴迷的心情转换过来,急忙往手中的唐寅画作上看去,以为是弄坏了之类。

“我们没告诉他地址,他怎么知道送哪儿?”

“对呀,孙郎还不知道我们住哪”

“那你还不快去告诉他”

“嗯,我现在就…”

乔然那忍俊不禁的神情,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乔嫣的眼睛,当即脸上娇红欲滴。

“姐!不和你玩了!说真的,孙郎不知道地址,那…那…寿诞图怎么送来啊?”

对这个已经沉沦的妹妹,乔然实在是有些心疼,只希望最后不是空欢喜一场才好。

“你傻,你的孙郎可不笨,他不是派人把咱们送回来的吗?别人可比你机灵多了,还寿诞图怎么送,是人怎么来吧?”

乔然的解释,让她放下心来,对于姐姐的再次调笑,也是淡然处之,此刻她又给孙策增添了一句评语:成熟稳重。

两姐妹的日常,孙策是没办法知道了,他正紧锁着眉宇,看着展台上的三个人,三个女人,三个异邦女人。

这就是宣传单页上,所谓的‘异国风情’?

说是异邦,其实真正算起来,应该也是中国人,只不过后世的新疆,在现如今,是被设置为西域都护府。

都护府掌管着大宛以东、乌孙以南的三十多个国家,各国自译长、域长、君、监、吏、大禄、百长、千长、都尉、且渠、当户、将、相至侯王,皆佩汉印绶,以彰显大汉的威仪。

但现在,由于东汉朝廷内部的政乱,导致至段禧后,再无都护,西域也跟着乱了起来。

莎车、鄯善、车师、焉耆等国,在董卓时期曾派人到洛阳请立都护,还别说,董卓在这事上非常看重,正在参详让何人出任,不久便被孙策刺杀而亡,设立都护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法海,这三人,不准卖!”

还没开始竞价,孙策便傲然立于包厢之内,生平第一次用浑厚的声音说话。

场内众人正被三女迷的神魂颠倒,听孙策此言,当即怒火中烧,还让不让人愉快玩耍了?

“你是何人!敢在华夏商会捣乱,不想活了?”

“对啊,对啊,不要以为身居包厢就了不起,在秣陵,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曹昂闻言当即也沉着脸,立在孙策身后,冷眼扫视众人,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场,并不比孙策低多少,分秒后,场内终归又安静起来,两人愣是凭气势把整个场面给镇住。

没有理会台下那班跳梁小丑,孙策继续说道“法海!是谁给你的胆子贩卖人口?!”

第二百一十一章 车师国覆灭

贩卖人口,这是在奴隶社会才会被拿在桌面上讲的事,别说在后现代,即使是东汉,私贩儿童和妇女也是重罪。

可他的治下,现今却发生这种有违伦常之事,孙策必须要制止,不是妇人之仁,而是底线。

今天可以卖异族人口,那明天就可以贩卖同胞,此风不可长。

见孙策是真怒,法海赶紧也喝止了交易,连滚带爬的来到孙策跟前“公子,这,这是外邦人”

“外邦人就不是人了?说!这事你们干了几次?”

“回公子,第…第二次”

“第二次?真当我麾下锦衣卫查不出来?如实交代!”

“草民真只主持了两次,其它州治的拍卖行也有此类交易,但具体几次,草民就不知道了”

略带哭腔,法海直接把同僚全部出卖,本以为接了个美差,谁想却是老寿星上吊。

“和珅知道吗?”

“知…知道吧”

“到底知不知道!”

孙策又是一阵爆喝,吓得法海一个劲的磕头“草民也不知道啊,这些异邦人是商队从羌人手中买来的,买了直接下分到各个州行,没有经过大掌柜的手”

这锅,法海不敢背,但也不敢乱甩,和珅对这事肯定是知道的,这么大动静,除非是小聋瞎,才可能不知情。

然而,和珅是孙策心腹,只要这事不足以让其彻底倒台,他在这胡乱说话,将来他自己所面临的后果,可就没这么简单。

“各州行!行啊!你们华夏商会买卖做的挺大嘛!先把人给我放了!拍卖会也散了!还有,把第一次贩卖的人口给我赎回来!”

“哎哎,草民这就去放人”

此事虽然很让人不忿,但孙策如此大的反应,在曹昂看来有点过,不过这是别人的行事之道,他也不好妄加评论。

“行了,伯符,你也不用如此动怒,想必管事也是为了商会盈利,至少其目的是好的”

孙策之所以动怒,是有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在。

前世,他的一个侄女就莫名其妙失踪,但一直没有绑匪消息,怀疑是被卖到山区去了,因此才会对今日所见所闻如此愤慨。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可能因为其目的好,性质就是好,凡事都有底线,这便是我的底线”

见场内宾客被驱逐得差不多,孙策也觉着该回去了,他还是相信法海不敢阳奉阴违,只不过随后肯定要找和珅问清楚此事,一定要好好给他上一课,有些事绝对不能碰。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刚下楼,却见法海苦着脸侯在一旁,样子有些难以启齿。

“又怎么了?”

“回公子,那异邦女子不愿意走,我们语言又不通,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语言不通?你们还真能作!”

孙策是真有点想骂娘了,这些缺德玩意儿,都做了些什么事!如果再不管管,恐怕就要逼良为娼了!不行,仅仅是找和珅聊天,已经无法挽回这个局面,直接要廉政署查华夏商会,但凡有违法乱纪,狐假虎威的,一律查处,坚决取缔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带过来”

孙策懂点英语,不过他也清楚,中亚地区是根本不可能讲英语的,然而有一种语言却是所有人,都能大概领悟的,手势语。

“先生,我们无处可去”

卯足了劲,比划半晌,没想当中一女子不仅领会了他的意思,还说起了汉话,尽管比较蹩脚,可这让孙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非常之尴尬。

“咳咳,会汉语啊,小法海你过来,我们聊聊…”

原来这三人是车师国的流亡公主和婢女,没错,车师被灭国了,而攻破它的,正是天可汗成吉思汗。

时隔多年,孙策终于得知了铁木真的消息,这让他还有点小激动。

刷新在鲜卑河云地区的铁木真,刚开始还安分守己,但很快就彰显出他的能力,在兼并了周边小部落后,他联合呼揭国,攻灭了车师。

车师公主在侍卫的护送下,逃奔凉州求援,结果被凉州土豪程银所获,他哪会管西域人的死活,只知道华夏商会最近对异邦女子很感兴趣,愿意出大价钱够买,这回送上门三个,那还不一锅端了。

由此,车师公主才辗转来到秣陵,虽然吃了苦头,但见后来的汉人对她没有恶意,好吃好喝的供着,心想此生或许只能如此,被卖给汉人,也比死在草原上好。

对车师公主的见解,孙策只能说她太年轻,她是不知道被卖进山里女子的遭遇,完全成了泄欲工具,还真以为会把你当金丝雀养起来?

“先送到客栈去吧,给她找个营生,让其自力更生”

孙策是真没心思在这个姑娘身上,最近一直在喝十全大补汤,华佗每次见着他,都要告知他节制房事,何况同是新疆姑娘,但比起后世某明星来说,还是有一定差距,况且他才定下狩猎目标。

唯一的好处是知道了成吉思汗的行迹,这让孙策心里盘算着,照这进度,等他打下中原的话,按理其也差不多成长为草原霸主,日后就要看他两谁的腕子更雄壮。

当晚,乔睿从书院回府,见了山路松声图,自是满心开怀,能得到被誉为当世第一画师唐寅的作品,他只能说是三生有幸。

“女儿,你们是从何处得来此画?”

此图乔老还是有所耳闻,据说是在画出纸币背景图后不久,乘着手热画的,可以说是纸币版面的续作。

后来,唐寅送给了顶头上司糜竺,糜竺又赖不过和珅,转赠给了他。

依照和珅的个性,应该是收藏起来才是,怎么会卖出来呢?不会是假的吧?

说着说着,乔老抚摸着画卷,一格一格的仔细品读。

“爹爹,不用担心真伪,是我和姐姐从商会拍卖会买来的,那和珅肯定是觉得钱才最实在”

乔老绕着桌子走了两圈,听乔嫣这么说,不由落下心中大石,可转即又想到“唐寅画作应当价值不菲才是,你们如何得来这么多钱财?”

“…是镇东将军买的”

“镇东将军?哪个镇东将军?”

乔然没想隐瞒此事,事实也隐瞒不住,过几日别人说不定就要登门造访,还是先给老父亲打个招呼好。

“父亲,还能有几个镇东将军不成?孙郎啊!”

孙策!

乔睿心中先是一阵迟疑,待看到乔嫣儿女姿态后,立即明悟起来,不由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这礼老夫受得,受得,哈哈”

“还不止如此呢,这镇东将军可是当着嫣儿的面许诺,让唐大人再给您画一幅寿诞图”

“哦?还有此事?哈哈,还是受得,受得!”

“爹爹…姐…你们!过分…”

乔家不是什么大家族,比不得糜家,更不可能和蔡家相比,不过有些底蕴罢了,乔老清楚这门亲事,如果定下来,乔嫣很有可能是以妾的身份,只是就他对孙策的了解,能让他如此做作,应该不会轻看这门亲事。

小乔羞红了脸离去,乔老转而也摆正脸庞,嘟囔着“看来是清净不了了,那就大宴吧,明日让家仆广发请帖,也不能让镇东将军觉得我乔家太过寒掺”

“爹爹,今日会场上,镇东将军没有明身份,我们也没有明言,一切都是那会场管事言外之意,只怕妹妹和女儿会错了意,当时…”

玩笑归玩笑,为了进一步确定身份,乔然还是把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便,包括在首饰店的细节。

“你说在首饰店听得他叫另一人子脩?”

“嗯”

“那就错不了了,曹操有一子名昂,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在镇东将军身边,其字正是子脩”

乔然听了有些失色,果真是孙策吗?

那妹妹也不知是不是找到一个好归宿,但愿如此吧。

还有自己呢?

自己又该怎么办?



妹妹倒是出嫁了,可她…谁又敢做孙策的姐夫?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厢情愿

五天后,乔睿的寿辰如期举行,当日没有来多少达官显赫,全场名望最高的,恐怕就是和乔家有一些关联的张紘,但他并无官职在身,所以氛围总的来说还算轻松。

孙策近段时间,把精力都花在了王猛的武斗军身上,再过一两个月,就该进山,正好借此机会让新军也练练手。

对山越,孙策也算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不仅有他的标志性队伍解烦军,还特意调来虓虎军和平虏军,另外还有武斗军和江东各郡兵,说有十万人,那是妥妥的。

周瑜参加了年节之后,便滞留在秣陵,这几个月他一直在研究山越,整合各郡提交上来的消息。

而孙策则在帮助王猛练兵,新兵营在临淄,武斗军想接受系统训练就只能依靠孙策,当然他也就一些理论知识,比起已经融会贯通的陈到来说,效果还是差了不少,这还是他全心意扎在其中的结果。

“主公,今日乔府似有寿宴,邀请了不少宾客”

孙策安排了一名锦衣卫留意乔府,却没有说明缘由,他还是不想下人知道太多自己的私事。

故而锦衣卫像对待阶级敌人那般,一天十二个时辰,严密的监视乔府,还没日都有回报。

“哦?今天,这还真奇怪,我怎么没收到请柬,找不到路吗?”

孙策是真没想到乔睿竟然不请他,还一直纳闷送请柬的人哪儿去了?

可现在看来,恐怕是对方没敢请自己,也或者乔家姐妹压根儿就没说起这事。

“景略,你先练着,我出去一会”

先着人回府拿上画,而后仔细想了想,还是叫上周瑜,没明说是去干什么,只是让其换身得体的行头,跟着走便是。

“伯符,我们这是要去哪?”

“送礼”

周瑜倒是看到了孙策手中的画卷,听他这么说,只以为是去见哪个德高望重的前辈,需要他帮衬着,也不疑有它,老老实实跟着上了马车,心里却回到了刚才的地形图上。

乔府此刻也渐渐热闹起来,好歹是书院院长,有不少人是不请自来,但大多是周边的学子。

待孙策到的时候,寿宴正要开始,乔嫣患得患失,心急如焚的望着门口,只希望那可恶的人一定要来。

乔然也收回了取笑妹妹的心思,宽慰着“或许他有事务缠身,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再怎么样,他也是镇东将军”

她这么说也不知有几分是说给自己听的。

“嗯,姐姐说的小妹明白,他不来也罢,我们还是去照拂爹爹吧”

乔嫣这会也并不是说真个儿喜欢上孙策,只是出于普通女孩子,对美好事物的追求而已,乔然一番话,倒是让她看清一个现实,身份地位差距实在有点大。

哪怕乔睿是书院院长,对孙策而言,也和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

“乔老,你怎么突然又想着大肆操办起来?”

正堂内,乔睿眉飞色舞的游走于宾客之间,不同于两丫头,他很确信孙策会来,这几日车师公主的消息,已经被新闻多加报道,类似这种宣传法制和孙策正面形象的机会,相关机构和负责人是不会放弃的。

因此,乔睿笃信着孙策一言九鼎的风格。

“唉,也算是情非得已,子纲,你这次来了还打算走吗?”

“看看再说吧,江东还是有些暗流涌动,虽然镇东将军几近把潜在威胁,利用高明的手段斩草除根,可据我所知,山越和刘备似乎达成了一些协议”

刘备客居扬南,虽然也是用心治理,但对于山越问题,他并不介意给孙策找些麻烦,为此还和山越定下了隐秘条件。

你山越也别来找他刘备的麻烦,给其提供兵甲和些许粮草,找孙策晦气去吧。

“平虏中郎将,周瑜到!”

周瑜来了?

乔睿可不信周瑜是自己来的,必然和孙策有关系,只是有点小失落,如果是镇东将军亲至,那将会是另一番风采。

然,即使如此,他还是应该到门口迎接。

门口这里,周瑜正哭笑不得,怎么孙策就莫名其妙的报自己名号了?

打着自己的招牌,还不知道要做什么,这让他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孙策这么做,就是不想引起太大的骚动,如果说是他到了,那乔睿也别过寿了,全部跟在他身后即可。

“怎么,周大将军,还不进去?”

“伯符,你这又在搞什么?”

“这是乔府,当家的叫乔睿,今天过五十,其余的先别问,自然有你好处”

一听是有人过寿,周瑜赶紧也摆正仪容,埋怨着“我的孙大公子喂,有人过寿你也不说,我可是空手来的”

“谁说的,不是准备了画吗?嘘,正主来了,先别暴露我身份”

乔睿引着一众宾客欣然而至,虽不是孙策当面,但周瑜可不是一般人,其结拜义弟,在乔睿心里,已经认定是孙策有事耽误,才委托周瑜而来。

大小乔自然也随着而来,听到是周瑜,作为妹妹的乔嫣有些心不在焉,可乔然则是一怔,莫非前几日是她们会错意,其实见到的人是周瑜。

按照他的特殊身份,是完全有可能令法管事毕恭毕敬,也可以替代孙策陪同曹昂。

不过在面见到周瑜时,又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所见之人,那真正熟悉的人,此刻正缩在周瑜身后,微微对自己摇头。

甚至在见到乔嫣要出声之际,率先迈出一步“乔老,这是镇东将军送给你的贺礼,还望笑纳”

“妹妹,看看再说”

体会到孙策的用意,乔然赶紧拉住乔嫣,在其耳边低声“好像镇东将军不愿暴露身份”

接过寿诞图,乔睿十分开心,一面感激着孙策,一面当众打开寿诞图,等大家看到落款是唐寅后,不由惊呼出来,这着实满足了一把乔睿的虚荣心。

周瑜没有注意二乔,却看到张紘在人群内,想起自己的承诺,转头对孙策说“我看到张紘了”

“张子纲?哪儿?!”

“乔老身后,灰布青衫,花白胡子那个”

“哦看着了,好像你们认识?既然来秣陵了,想办法留住,先进屋”

“嗯,明白”

众人并不在乎周瑜和孙策的低语,虽然有些不礼貌,但别人是什么身份,根本不足以降低他们的好感度。

一切正如孙策所预料的那样,寿诞的中心虽然还是乔睿,但周瑜抢夺了不少光芒,这还只是周瑜的效果,如果让其自报家门,只怕整个宴会就是给他特办的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由于身份没有曝光,孙策喝的并不多,三杯,有两杯是乔家姐妹的隔空敬酒,另一杯是邻桌的宾客。

“今日便到此,感谢诸位来参加我乔某人的寿宴,但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体谅”

再喝了一杯,乔睿才在众人的恭贺声中,退出大堂,而周瑜也站起身来,对孙策说“走吧,吃饱喝足了,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

唉?这回轮到孙策迷糊了,他可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感觉周瑜已经掌握了详细情况似的。

“我已经和乔老说了,你还真是啊!和乔家小姐眉来眼去的,让你散会后去中堂,我去找张子纲,咱们就不互相等了”

孙策原本就是打算在宴会结束后,和乔老聊聊纳他女儿的事,结果自己的小九九一早被发现,待他从秘密被揭穿的恐惧之中清醒过来后,仔细想想,好像又有什么不对。

尼玛!你也是男主角之一啊!可是人已经没影儿了,而他也在被家仆请往中堂的路上。

见了乔睿,首先前者要对孙策的刻意隐瞒表示感谢,毕竟人家不是白活了这么五十年。

紧跟着才是步入正题…

“镇东将军,老朽也不拐弯抹角,知道您对小女有好感,而她也到了婚嫁的年纪,只是不知将军打算以何礼迎之”

是娶还是纳,孙策倒不是很在乎,反正他有自己的家规,但乔老这肯定要个明确的回复,说纳,只怕乔老面子上过不去,经今日一事,他发现乔睿还挺爱虚名的。

而娶,老母亲那儿肯定也过不了这关,别说乔家姑娘,现下贵为镇东将军的他,如果再和糜环结一次婚,在名义上也只能是纳。

再三思量后,孙策答道“乔院长,此事,怕是只能纳”

结婚这事,孙策都自己亲自跑一趟,乔睿其实也做好是为纳的准备,刚才问一下,也只是做最后的争取。

“那日子?”

“这个就由乔老定吧,不过最好在六月前,之后我恐怕不在秣陵”

“善,如此就定在下月初五,看过了,好日子”

哟,这老头子还真是早有准备,看来今日露馅的原因,还不全在于周瑜。

“那好,另外小乔姑娘的话,我有一义弟周瑜,也就是刚才那位,您见过了,他们也可以成为夫妻,如此我兄弟二人,乔氏姐妹二人岂不亲上加亲?”

‘砰’

第二百一十三章 曹昂回家

‘砰’

突的,门外传来一记闷响,随后似乎有微弱的哭泣声。

不用想,肯定是两姐妹在偷听,只是纳闷怎么会有哭声。

孙策还来不及细想,乔老率先回过神来,问道“将军,您刚才是说想让周将军纳娶谁?”

“呃…小乔姑娘”

“小乔…那将军您纳?”

“自然是大乔姑娘”

孙策还觉得奇怪,怎么听着乔老的意思是要让他纳小乔?难道史书又自行发挥了?

至于乔睿算是明白了,原来孙策至始至终想纳的是乔然,乔嫣这只能算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了。

可听刚才外面的响动,显然有人不高兴了,还很伤心,两姐妹都是心头肉,嫁谁对他来说都一样,但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开心,于是委婉的下达逐客令。

“将军,此事怕有些误会在里面,容老朽改日回复”

乔睿还是决定先下去看看,无论怎么样,这两个掌上明珠她们自己的心意最重要。

“也好,既如此,某等院长回复便是”

孙策算想出来问题所在了,该是小乔喜欢自己,听他要娶大乔,自然伤心,这种事,他着实没必要出面了,他们一家人商量好即可,反正无论大的小的,对他而言都一样…

两日后,曹昂终于向孙策提出离开,后者还打算挽留,好歹吃个喜酒再走也不迟。

可这一次,是曹操来信要他回去,应该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便辞谢了孙策的邀请。

这大半年下来,说真的曹昂是感受颇多,两人以前或许情谊还不是那么重,经过这段日子的朝夕相处,至少他们彼此之间,说话论事少了份虚伪,多了份真挚。

孙策亲自送到渡口,等实在看不到人影,才讪讪离去,感觉是真少了个朋友,它日再相见,是敌是友还两说。

紧跟着,乔睿也来找了他,时隔几日,老头儿看上去脸上褶子是越来越多,看样子最近挺愁的,再过十来天就是六月初五,预定的婚期,孙策还真有点着急。

一来是占有美人的大男人心理,二来,和薛礼等人商量过了,计划中,下个月底便正式对山越用兵,过了这个节骨眼儿,他和周瑜可没那么多心思。

“将军,我这两个女儿您都纳了吧?”

这几日,乔睿是真愁,不说孙策点名要纳大乔,小乔哭了一晚,第二天茶饭不思,把自己关屋里,好说歹说,就是不应声。

乔然也是心疼妹妹,只好个跟老头子商量,要不就还是和孙策说,嫁妹妹。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乔睿只能答应,但没想到的是,乔然提出她打算去修行,不嫁人。

老头子急了,这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才诓好小的,大的又闹别扭,修行?开什么国际玩笑?

乔嫣自然不会答应,两姐妹的感情,可不是一般姐妹可比。

当下说道,如果姐姐是真喜欢孙策,那她愿意让位,成全乔然。

见情况有点失衡,乔然只好说出心里话,实非男女之情,而是妹妹被孙策纳了之后,又有谁敢娶她?

一听妹夫是孙策,只怕当即吓走所有人,除非远嫁,可是她又不愿意离开江东,所以才想了个修行的出路,也算可以照料父亲。

乔然的通情达理和敬孝之心,感动了乔嫣和乔睿,可同时,他们又觉得这样对乔然更不公平,于是老头子心一横,牙一咬,得!干脆便宜孙策算了。

“纳两个?吗,周瑜那…”

“将军已经告诉周将军了?”

“这倒没有”

孙策原本是打算给周瑜一个惊喜来着,所以并未告知其实情。

“如此,还请将军成全,小女非您不嫁,若小女被将军所纳,大女断无人敢娶,老朽又舍不得让她远走它乡,镇东将军,您看如何?”

略做思考,孙策明白了乔睿的难处,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乔嫣喜欢自己得紧,情况已经不再是历史上孙策攻入庐江的情景,那时他自然想做什么做什么,还有就是他和姐妹两提前有过接触,让小乔一见钟情,才是最大原因所在。

之后就没什么说的了,孙策后宫再填两人,只是感觉有点对不住周瑜,更不知以后萌萌是不是还能站起来…

曹昂离开秣陵的第三天,他便回到陈留,这还多亏孙策送他的好马。

重新回到自己的地盘,他却一点都不觉得舒服,由于长期失修,青石板路面有一块没一块的,每次下完雨后,路面都会十分泥泞。

在潮湿而杂乱的街道上,同样是匆匆而过的行人,他看着却觉得动作十分猥琐,这种人要是在秣陵,是会被城卫军拦下盘问的。

还有行驶的马车,说真的,他觉得孙策治下卖菜的菜农,都比那马夫干净整洁。

秣陵是州治,陈留也是,但两者却犹如城市和农村的差距,曹昂心里是万分的酸楚。

默默地牵马回走,这是他在秣陵养成的习惯,孙策治下,是不允许在非主道上骑行的,即使在主道骑行,也不能奔驰,只能作为代步之用。

而在城内疾驰,是有一条专门的通道,那里则不允许行人穿插,如果有人要以身试法,抱歉,死了活该,没死的话,你就会面临官司和罚款。

这就是规矩,孙策治下的律法,只保护那些守规矩的人。

“大哥,你回来了!快来看看我这蛐蛐”

说话的是他的三弟曹彰,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身板儿不小,至少比起他的二弟就要魁梧不少。

“彰儿先自己玩,我去找爹爹”

看到曹彰在玩耍,曹昂又不由想到同样年纪的孙渊,别人也玩蛐蛐,但不仅仅是图好勇斗狠,还会悉心饲养,并找大人询问,如何才能把蛐蛐养得更强壮。

感觉孙策的每一环,都比他曹氏要强上不少,念及此,一会见到曹操,他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太多不如人的地方,又有太多于他们而言不合时宜,但偏偏又有道理的政令,更有太多是他们怎么也模仿不来的东西,偏偏这类事例,孙策对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鲁路过中庭,又看到曹丕在摆弄象棋,荀攸正在一旁告知他其中蕴含的道理。

来到书房门口,还没有敲门,便看到门上一对新的策符,想必这当是年节才挂上去的。

轻轻拍了两下门,书房内传来声音“子脩吧?进来”

推门而入,收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方桌,和几张椅子。

随后是熟悉的菜香,这味他不用看就知道是孙氏菜系,回锅肉,看来父亲又没有和家人一起用午饭。

曹操此刻正在奋笔疾书,抽空抬眼看了的确是曹昂,便又埋头继续“子脩,你先坐一会,稍微等一下”

曹昂嗯了一声,依稀看到父亲身旁有一摞纸,在首页那雪白的纸面上写着‘孟德新书’。

到此,他发现一个不争的事实,孙策的东西已经渐渐融入了所有人的生活,从衣食住行,到学战农商,人们渐渐离不开他所带来的便捷和实用。

要和一个自己离不开的人争输赢,结果显而易见,还没开始,就输了。

“怎么样,子脩,这大半年,在孙策那小子那,都学到些什么?”

放下笔,曹操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这是他的毕生心血,再配上孙策的纸,着实比竹简好了不少。

“所看、所学、所知甚多,父亲恐怕要花一晚的时间与孩儿详聊”

说着,曹昂从包袱里也拿出一大堆纸张,双手呈递给曹操。

后者先是随意翻看着,待几息之后,神情逐渐凝重起来“子脩,一路上也辛苦了,先休息,待文若、公达到了之后,我们再详聊”

第二百一十四章 出兵山越

汉建安二年五月,公元197年,曹操为了解除兖州的隐患,也为了寻找新的出路,兵出两万攻打宛县张绣。

原本宛县是属于刘表的势力范围,在被孙策狠狠欺负一顿之后,这荆州霸主怕了,兵退新野,将宛县空了出来。

而此前,身处长安的郭汜被刘协麾下大将郭阳,以及新晋将领李廷(李世民)的大军击溃,退兵冯翊,做最后的挣扎。

但至此,郭汜的这棵大树正式宣布倒塌,见情况不妙,那些摇摆不定的部将和势力,便纷纷离他而去,或逃或降。

而张绣,在其叔父张济战死后,顺利成章的接管了人马。

但郭汜已经是命悬一线,看清时局,他果断的选择了南下离开,也就恰巧遇到了宛县这一无主之地。

对于张绣的到来,刘表却眼前一亮,派人前往游说,让他驻扎在此,替他看守北方门户。

其实,这事哪还用游说,根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张绣还是开动了脑袋瓜,称没有粮草,无法常驻。

果然刘表知情后,二话不说,直接运来粮草,还好言相劝,以后宛城的粮草,他荆州负全责。

如此也才有了现下曹操攻打宛城一事,而曹昂也是为了这件事才北归。

天子刘协得长安之后,郭子仪立刻建议,诏安西凉各部,以稳定西北局势。

刘协自然听之,命钟繇为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

后者至长安后,派使者送信给韩遂、马腾等关中势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陈说利害关系。

刘协本就是正统,可谓名正言顺,韩遂、马腾等人不仅不敢与皇帝对抗,更是听了钟繇的话,各遣子入侍许都,以示服从天子。

除此之外,为了安抚关东诸侯,刘协对孙策、曹操、袁绍都有封赏。

而袁绍内有黑山隐患,加上并州张扬不听其号令,根本没空顾及天子的作为,一心想收拾张燕和张扬,稳固北方统治。

七月,孙策出兵山越,作为规划了长达半年之久的作战方针,他要求周瑜、薛礼、王猛、杨业四人,在两年内,彻底平复丹阳、吴、会稽三郡的山越,收其人口,以为己用。

对于行军路线,孙策、薛礼出兵吴郡,为东路军;周瑜王猛出兵丹阳郡,为西路军;杨业出兵会稽郡,是为南路军。

主要任务为彻底歼灭潘临,彭绮,彭式,费栈,祖朗,严白虎,施但这六人,他们统属的是民风最为彪悍,最不服官方统治的山越势力。

山越是对江南和江东地区山贼、流寇等非官方武装组织的统称,他们往往与各地的‘宗部’(一种以宗族乡里为基础而组织起来的地方武装集团)联合起来,与官府对抗。

东汉末年,社会动荡,从黄巾大乱开始,诸多地方就出现了私人武装势力,他们不纳王租、占山为王,这本与黑山军等武装贼寇组织无异,却独独要被称为山越,而这些所谓的山越首领,又其实都是汉人,并非真正的赵佗时期的百越后裔。

晋书曾把西晋将领王睿灭东吴的过程称为“王濬南征……兵无血刃,扬越为墟。

能把东吴也称作扬越,可见‘越’这个称呼很可能是对山贼一种贬称。

这也解释了为何山越势力彼此并没有太多联系,为数众多,又在时局动荡之时,才会出现。

除了四大兵团以外,孙策还特派吕范治娄县;程普驻由拳;黄盖领句章;韩当扎阳羡;祖茂占故鄣;朱治定于潜。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保证县城的安危,确保城池不会被山越狗急跳墙,换言之,也就是充任山越活动最频繁地区的县令长,也可见机行事。

东路军:孙策、方悦、凌操、高顺、黄忠、卢俊义、孙贲、孙河、黄叙、薛仁贵、张辽、魏续、曹性、姚苌、陈宫、刘晔。

考虑到郭嘉和法正的身体状况(历史上两人都死的早),孙策还是没有让两人随军,如果这配置还能再翻一次船,他当即回富春面朝地背朝天。

西路军:周瑜、赵云、陈武、潘璋、贺齐、魏延、蒋干、王猛、霍峻、留赞、冉闵、吕蒙。

南路军:杨业、杜如晦,以及杨家七虎。

总计三路大军,共十万人,这是孙策在向世人都摆明态度,山越他吃定了。

行径的路途上,孙策得到一个坏消息,郭汜到底还是死了,被他的部将伍习所杀,后者十分欢快的拿着人头找刘协领奖而去。

说他是坏消息,并不是只是因为郭汜死了,而是随之而出的三个人,罗成(北平)、长孙无忌(洛阳)、尉迟恭(长安),这确实让人很伤脑筋。

前一个不出意外,肯定是被袁绍网罗,而后两个更像是直接送给天子刘协的。

原本刘协得发展还尽在孙策手里掌控着,可先有唐皇李世民,再有长孙无忌,附赠尉迟恭,还不说早就划归汉室的郭子仪。

刘协势力太大肯定不是好事,尤其是他现在已经脱离了曹操的控制,揉了揉额头,孙策只能去信给贾诩,让其特别关注刘协。

发生的一切,逼迫他必须更尽心尽力的处理山越,倒不是担心汉室会复苏,毕竟历史的车轮有惯性,但放养的话,孙策总感觉不踏实。

出于这种心思,他不由加紧催促大军前行。

过了眼前这条不知名的河水,踏入对岸,便会进入山越首领严白虎的地界,石鹰岭,这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地方。

当初若不是贺齐来援,恐怕此刻坟头都长满了青草。

“主公,这里应该就是石鹰岭了”

“嗯”

孙策没有多言,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记忆犹新。默默地从亲兵的背后拿出水囊,喝了一口,又洒了些在地上,蹲下,抓起一把泥土,低声说道“兄弟们,我回来给你们报仇了,大家就在天上好好看着吧”

严白虎知道这次孙策是有备而来,嘴上虽然不在乎,但心里还是很紧张,十万大军,尽管不是全为了对付他,可这也表示了孙策的决心。

躺在榻上,摸着手中的武王令,他辗转反侧,莫非自己的好日子真要到头了?

那可不行!

在逼退孙策的这段时日里,凭借‘骄人’的战绩以及拥有的武王令,不少英雄豪侠,绿林豪杰和不满朝廷的江东义士,都投入其麾下。

就孙策知道的都有张英、于糜、樊能、陈横、薛礼(此非彼),这些原刘繇麾下将领。

此外,祖郎、施但也臣服在他的势力范围内。

总计兵力不下五万,而掌控的人口,更是三十万往上走,乃是江东地区最大的山越势力。

“大帅,我们还是据关而守亦或迂回缠斗?孙策来势汹汹,气势如虹,实在不宜过早接站,最好还是等到天气入冬,士气衰竭,其自退”

“不可,此次不同以往,孙策携带了足够的御寒之物,再加上各地县城的帮扶,孙策这是铁了心要灭我山民”

张英不同意于糜的建议,他是严白虎账下难得谋略及格的人,对问题的看待比较深入。

严白虎倒是很想站起来潇洒的说,他能击退孙策一次,也就能击退他两次,可偏偏说不出口,他心里其实也知道,作为流寇山匪,是不可能和官军一较长短,不然谁他娘的愿意一直待在深山老林里,早就攻进会稽潇洒快活了。

“属下认为此次当主动出击,利用我们对山里地形的熟知,引诱伏击,杀了孙策,彻底剪除后患”

张英的提议,严白虎其实是有些动心的,这也很符合他的战斗思想,但于糜说的也有道理,山里的冬天,有时候连他们山民都受不了,只能围着火盆子取暖,更别说还行走在交通不便的山路上。

就在严白虎犹豫不决时,严舆站出来声援了张英的提议,他还是觉得一直躲不是办法,他们也要为过冬而下山劫掠物资,如果一直被孙策围追堵截,不用等其动手,他们肯定先被冻死,饿死。

不得不说,严舆说到了点子上,严白虎也恍然大悟,对啊,如果一直被追,脱离了土地农耕,没了收成,更无法劫掠,他们该如何过冬?

终于明白过来的严白虎,大骂孙策奸诈狡猾,偏偏等粮食快要收获的时候进山。

没错,这才是孙策选择在这个节骨点出兵的原因,他来了你严白虎跑不跑?

跑,那行粮食归他,孙策乐得以战养战,不跑?更好,分分钟打哭你。

下山?就怕你不下山!县兵足够支撑到他们来援,到时候两面夹击,严白虎还是被照单全收。

“打!不打只能等死!”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二战严白虎

严白虎选择了突袭安吉县,打算在这里和孙策来个火星撞地球,还有整个县的百姓作为人质,哪怕输了,也可以再回天目山整顿。

但此县孙策却早做安排,搬空了整个县城,就是怕严白虎狗急跳墙,要再来个屠县什么的,那才后悔莫及,所以严白虎得到的只有一个空壳子。

能在山里讨生活的,大多都是些身体条件不算太差的,为了迎战孙策,严白虎还带来了不少青壮,只想着凭借地利和人数优势,将官军击败。

但谁曾想到,孙策没让安吉县留下哪怕一粒粮食。

所以现在的问题变成了,退还是不退?

安吉县没有粮草,守不了三天。

野战?严白虎倒也不是没想过,可看看身后那几万手无寸铁的山民,他还是觉得算了吧,自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但并不代表不是人,横征暴敛没有问题,但让山民血肉之躯搏兵刃之利,只怕回去就让其它山民给剁了喂狗。

“还是回山寨吧?此处没有粮草,我等在此只能坐以待毙”

此刻张英也没了反驳的理由,显然于糜的坚持更符合当下情况。“报…大帅,石鹰岭方向发现官军,,已经过了双一”村,正朝安吉县而来”

就在严白虎准备下令回撤之际,孙策已经得知了他们的踪迹,当即马不停蹄的赶来。

安吉县是孙策安置的一个瓮,就看严白虎敢不敢钻进去,结果发现他们并没有如自己的意,在县城外徘徊,担心对方又跑进山里,连忙快马加鞭的赶往安吉县。

“这么快!“

双一村到安吉县,顶多三里路,这会拖着这么多人马再想跑,肯定是来不及。

“走!“

严白虎这是要打马走人?不,他可没这么孬种。

在没碰到孙策之前,或许还有点模棱两可,但刚才在听到石鹰岭的时候,他眼前就不断浮现两人第一次的交锋情景,贺齐逼不得已交出武王令,而孙策则全是那灰溜溜的背影。

面对手下败将,他实在没有必要不战而退,敌人有两万,而他手中也有两万可战之兵,祖郎和施但又相距不远,于是他决定先碰一碰再说,究竟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便知。

严白虎敢拍马迎击,这倒不令孙策吃惊,好歹别人是大胜过一次,而且现在还占据着绝对的人数优势。

“叙儿,你去接阵!”

黄叙,自从被孙策医治好后,就一直在解烦军任劳任怨,这一点到和黄忠挺像的。

不待孙策吩咐,黄忠看准时机,先一步下令,同为中郎将,他可不希望虓虎军拔得头筹。

黄叙属于第二代将领了,虽然不是第二代将领中的佼佼者,但自打领军以来,大小战阵也经过不少,论临战经验,他并不输于大多人。

严白虎见是一黄口小儿前来接战,他并没有提起足够多的重视,让严舆前去抵挡,自己则绕了一圈,朝孙策的侧翼卢俊义而去。

严白虎不是智将,更不是猛将,冲击阵型近乎没有,这让一向治军有道的卢俊义很鄙夷,这种人,即使战胜了,或许还会被人说道几句‘倚强凌弱’。

“景茂,你上!”

做了几年的龙骧小队长,姚苌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战阵,本以为可能没自己的表现机会,不想薛仁贵见卢俊义不削于出阵,便打算看看姚苌的本事。

开心的领军出阵,也不考虑其它,直奔严白虎而去,后者见又有一人前来阻拦,可方才为了避及黄叙,已经让出正面战场,此刻却无处可绕,再往左就得撞山了。

“准备接战!”

严白虎在后阵还有一彪人马,大概两三万人,孙策只以为是他的后招,才没有全军出击,却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兵甲。

不然孙策定然会选择反冲锋。

和黄叙有章有法的战斗不同,姚苌这边表现得有点手忙脚乱,两千人很快就被严白虎淹没,似乎连一点浪花都没有掀起来。

“伯海,我们上”

姚苌被淹没,严白虎的爪牙自然又显露出来,孙贲见了自然就不愿意了,还真当自己绝世猛将不成,竟然义无反顾的朝孙策中军而来。

孙贲、孙河的迎击,霎时间就阻断了严白虎的冲击,犹如洪水遇到高墙厚壁般,自己被溅了个人仰马翻。

“奇怪啊,照严白虎这个打法,何必要留后军?”

刘晔根本不会担心敌方的冲击,从战斗一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严白虎留下的人马,唯恐有什么突变,但现在看来,那群人与其说是来参战,倒不如说是场外拉拉队,给严白虎加油打气的。

山越没有正规的兵甲,大多是有什么防护穿什么,没有就粗布麻衣也很正常,兵器就更五花八门,所以单从外表上,孙策这一方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或许,那只是山民?”

说出这个猜测的是陈宫,他倒是看出一些端倪,每当黄叙在正面战场冲到对面半场时,那些山越兵马都会不自主的后撤。

像这样的畏战情绪,根本不可能是常年为非作歹的山越部族。

刘晔眯着眼,仔细的看着对面一举一动,突然目光如炬,嘿嘿一笑“简单,子愉将军,你带人过去看看,那些到底是人是鬼”

方悦先看了看孙策,随即点了一队人马,从左侧偷偷摸过去。

没一会功夫,回来答复到,对面确实只是普通山民,恐怕是被严白虎带来充人头的。

“这严白虎心里倒是清楚,没让普通百姓参战”

听到这,孙策终于搭起话来,只要不是冥顽不灵,或者穷凶极恶之徒,他并不打算赶尽杀绝,能多活一个人,日后总会有所贡献,哪怕只是人口上的。

未来的战争必将发展到国外,人口基础是支撑战斗和建立统治的基础。

既然对方没有后手,那孙策便也不再有所顾忌,命令黄忠和薛仁贵尽全力围剿严白虎。

突如其来的压力使山越大军很快就进入逆境。

而孙策军,则从最初将官们谨遵命令,不可轻敌的试探性攻击,到后来由于差距实在太大,心态变轻松写意起来,不由放开手脚,使得不少孙策军士卒感觉就像模拟战斗一般,根本不具有多少威胁。

渐渐地,孙策军以四万打六万的局面,取得了显著的局面优势。

而严白虎也看出了两者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武器衣甲上的,还有心态素质上的。

“准备撤退”

这回,连孙策长胖了还是瘦了都不知道,严白虎就不得不打道回府,再缠斗下去没有任何好处,只要祖郎和施但一出现,他就打算借这个机会退出战场。

“主公,后方来了一批山越,大概两万人”

从东来安吉县的路有两条,一条是走双一村,另一条是自长龙山而来的小道。

在进入安吉县前,陈宫发现了这条小道,便安排了人手置办了岗哨,是以提前发现了施但的踪迹。

“看来严白虎也不是鲁莽行事,这是打算合围,高将军、凌将军,你二人且带兵去阻截,不要让这股山越添乱”

高顺有八百陷阵营,凌操有三千龙骧卫,相信这足以抵挡后方的山越援兵,不过在得知从南方石角岭附近,也增援来一只山越部队后,孙策不由伤脑筋起来。

他是想让严白虎在安吉折翼,甚至彻底留在这,可赶来的增援的山越部族,肯定不会乐见其成,必会拼死相救。

此刻,单单想要留住眼前的人马已经有点困难,若任山越援军冲阵,严白虎势必会得到喘息时间。

届时,敌军是去是留,就非他孙策能做主的。

“俊义大哥,劳请你前去阻截另一支人马,薛将军你再调一军回来与俊义同去”

随着功绩的上升,卢俊义开始自傲起来,和关羽的自傲不同,后者是与身俱来,而前者是后天养成。

现如今,卢俊义一般很难出手,但凡遇到虾兵虾将,都是让黄叙解决。

久而久之,大家也知道,只要对方不是有名有姓之人,他是不会有兴趣动手的。

但孙策和黄忠的命令是例外,虽然傲,然而却有原则,这也和关羽不同,关二爷傲起来,连刘备和诸葛亮的面子都不给,必须让人把他毛给抚顺了。

卢俊义和魏续同去后,张辽缓缓策马上前“主公,薛将军,末将请战,贼势当尽快消灭,若不然很有可能会转身逃跑”

第二百一十六章 渔翁坐山观虎斗

其实场面上也并非真如上文描写的那样,孙策一支一支人马的派出去,好像是轮番上前送人头的感觉。

最初,确实是因为严白虎人马未尽出,而留了一手作为防备,但在得知对方只是‘观众‘后,曹性、魏续、方悦、黄忠等人都出阵而战。

只剩下傲娇的卢俊义、自持身份的薛仁贵、打算给同僚让人头的张辽、保护孙策的凌操和不方便接团战的高顺。

不过就这么一会,孙策身边便只剩下薛仁贵,当然还有陈宫和刘晔。

“主公,今日恐怕是留不住严白虎的,还是按照原计划,按部就班的实施吧”

在来之前,孙策就已经和三大军师商量制定了一套针对山越的作战计划,此刻遇到严白虎既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也是计划外的收获,能消灭一些有生力量,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但孙策还是有些心急,想一口吃下严白虎这块热豆腐。

“看来是这样,走吧,进城,仁贵,尽力而为”

经过刘晔的说明,孙策也算拿得起放得下,没有计较一时得失,转身对身后的匠工们一招手,往城内而去,这次山越作战,还正如诸葛亮后世南征有异曲同工之处,攻心为上。‘嘀,随机任务3更新,一年内,为领地范围内,增添100万百姓,完成后可获得一次七折消费的机会‘

刚踏进城门,孙策收到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这回的奖励换了花样,原来系统也在与时俱进。

七折?电光火石间,孙策突然想到了什么‘小v,这个七折是不是只要我花费兑换点,就可以使用?‘

‘是的,只要宿主花费兑换点,可自行选择是否使用七折‘

邪魅的一笑,孙策有了主意,只是一年一百万人口,这要求也太过分了,他现在是在打山越没错,可孙策清楚的记得史书记载中,山越人口从来都是以几十万记,没有一本书说他们上百万。

今年能收罗到五十万山越部族,他都要偷笑了,如此说来,得另辟他径,计划中今年还有台湾和海南岛,但这两个地方,能有十万人就不错了。

蓦然,孙策不由自主抬头北望,他倒是有个不算坏主意的坏主意,只是……

想起前不久自己才给和珅当头棒喝,现在好像也只能走这条‘不归‘路,实在是造化弄人。

‘我不是贩卖人口,我这是在帮助他们,对!帮助他们过上好日子,穿好衣服,我这是*****,嗯,共荣,比起贩卖妇女儿童到山区的,我就是天使……‘

人生在世就是这么的苦逼,你以为你有原则,其实原则不过是根据你的需求而定,当你的需求必须要践踏原则时,原则比薄冰还要脆弱。

在人性面前,原则有时是真挺可笑的,就比如一个乞丐,饭都要吃不上了,而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却告诉他,只要他敢杀人,就会获得一顿丰颐的晚餐,乞丐会怎么做?

抬头北望,孙策喃喃自语“或许甘宁也能帮帮忙?““啊嚏!奶奶的,这北方的夏天也这么冷?“

甘宁揉了揉鼻子,殊不知是有人在念叨。

耽罗岛已经彻底臣服于甘宁,虽然是武力征服,但也带来了不少工作机会,让岛上居民换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陈登将东海郡的那一套直接搬过来,也着实让民生发展起来,总的来说,蛟龙军的到来,对岛上居民而言,是绝对的好事。

“打发走了?“

“嗯,这些蛮夷,来打探消息是假,来要东西是真“

“嗯?什么意思“

孙邵被派来后,主要就是解决外交问题,让陈登担子小了不少。

“他们想要可以载人入海的船“

“呵!?有意思!你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自然回绝了“

“嘿,这群幺儿子,也不是不可以给,等老子打下三韩,他们自然就有海船坐“

“明日,下官便打算去辽东见公孙度,不知将军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和公孙度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按道理应该是熟门熟路,合作愉快之类,但公孙度是个极度贪婪的人,之前从他那里买马的价格,并不比市场上便宜多少,尽管有价无市。

这次想要其出兵,若不给足了利益,他是断不可能出手相助。

关于这一点,孙策早就让孙邵有了心理准备,并把决议权交给了他,总之尽可能争取到最低即可。

“临行前,主公说既然让我来耽罗岛,他就不会管我在这里做什么,同样这句话,我也赠给你,放心去做,有什么事本将军担着,公孙度要是不同意,他迟早规为此付出沉重代价,如果同意,嘿嘿,他也会后悔莫及”

舔了舔嘴唇,甘宁露出奸诈的神情,仿佛完全不把公孙度放在心上。

还真是如此,这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区区公孙度,或许在北疆有些名气,可那是因为他面对的都是蛮夷,论治军打仗他只服孙策。

不管是邪魔歪道还是阳正之谋,都太符合甘宁的秉性,他追求的是不仅要打胜对方,还要打怕对方,而孙策的一套方式方法显然能做到,还能做得很好。

两日后,公孙度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孙邵,二话不说,将老熟人先迎至内堂,公孙度才开心的问道“这次镇东将军想要买多少马匹啊?咱们都是老朋友了,要买马一句话的事,何必先生奔走劳累”

不说这个还好,孙邵想起最近一次交易后不久,李靖写信给他,说公孙度运来的有五成是驽马。

这让孙邵脸上火辣辣的,虽然不是写信来质问,其实也就是让他和公孙度聊聊这事,但孙邵面上无光呐。

“公孙将军,据闻上次你运来的马匹,有半数是驽马,这可不是我辈英杰能做的事”

“什么驽马?不可能,我辽东就没有驽马”

“但事实如此,我孙邵以名誉担保”

“哦?真有此事?若本将军问问”

见孙邵拿名誉说事,公孙度只好装模作样的很身边人耳语,半晌,他一拍大腿,做出原来如此的神情“孙先生误会了,去年我辽东刚好打败一个鲜卑部落,可为此马匹损失惨重,而那又是个小部落,没多少战马,大部分都是驽马,我的下属见镇东将军要得急,辽东一事半会又凑不出这么多战马,便行了滥竽充数之举”

“不过此人因为贪墨军资,已经被我杀了,碰巧也算是给镇东将军一个交代,现在我辽东战马充沛,两千匹,就在城外,孙先生可以随时查看”

公孙度在扯犊子,孙邵不是不知道,但他也懒得和这种奸商讨论,嘴在别人脸上,随便他怎么说,何况还是个死无对证。

“罢了,罢了,孙某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战马一事,而是想请公孙将军出兵相助”

出兵?哦,对了听说孙策有一支人马占了耽罗岛,还以为只是华夏商队暂停耽罗,一切不过是以讹传讹,可照他这么说,是真的了?

孙策要干什么?好好的江东不待着,跑辽东来做什么?

公孙度的疑惑,孙邵早有腹稿,称是为了报之前商队被抢的仇,现在已经查清楚,是一个叫高句丽的新兴部落所为,弁韩则是帮凶,放任前者自由出入。

这个解释,让公孙度面上一缓“原来如此,同为大汉属臣,本将军自然义不容辞,可我要防备外族入侵,又没有足够的粮食支撑,再挑起一场战争,孙先生也知道,这些年若不是镇东将军的资助,辽东情况只会更差”

公孙度叫苦叫穷,是计划中的,孙邵根本没奢望他会无私奉献“那不知公孙将军这次又打算要多少?”

“哎,孙先生这话,辽东局势复杂,又…”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孙邵还真凭本事谈下来了,和他预想的没差多少,但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由于权限在手,孙邵当即代表孙策答应了这份合作协议,随后不再多做停留,将具体细节交给甘宁的从属去谈。

公孙度已经算是好谈的了,接下来的扶余才是个麻烦事,语言障碍倒是其次,听说对方根本就是个野蛮民族,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父亲,你真要出兵相助孙策?”

公孙度有两个儿子,一个名康,一个名恭,说话的是大儿子公孙康。

“哼,为父岂会成为他人马前卒?”

“派人通知弁韩和高句丽”

“这…如此我们不是帮了蛮夷?它日蛮夷若胜,我等在辽东只怕会更加举步维艰”

“康儿,你还是太轻了,下来要多读兵书,岂不闻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乎?”

原来坐山观虎斗的是渔翁?

公孙康倒是听过这两句话,可依稀记得似乎不是这么说,但不管怎么样,他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第二百一十七章 杨家锋芒

杨家军,是孙策本次东征,唯一一支独行军。

没有支援,并不表示他们面对的是很容易解决的对手,至少在此刻,身负重伤的杨业是深有领悟。

潘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却让他这个叱咤北疆的老将军,差点铩羽而归,好在七子杨延嗣来得及时,把他从泥坑里救了出来,否则定然是万箭穿心的结局。

杨延嗣刚才在追击的时候,也遇到了不少陷阱,有巨坑,有木排钉,还有落石,把他困扰得寸步难行。

就在此时,一个好心樵夫行来,告知不远处有个老将军落难,让他快去救。

听到老将军三字,杨延嗣来不及多想,连忙请樵夫带路。

他们七兄弟和杨业进山后,就遇到山越人的各路偷袭,上至树梢,下至河流,都会突然冒出一件足以致死的暗器。

死伤虽不算惨重,却很打击士气。

杨业不希望这种低迷的士气持续发酵,便让大家散开,在山中找寻潘临的据点,只要发现便用响箭联系。

杨业的行动全在潘临的侦查之下,得到这个消息,他便心生一计。

不断用诱饵,将游荡在杨业周边的杨家兄弟引开,而他则看准了这位扬威中郎将,打算一击毙命。

将围在坑边的山越流匪赶走,杨延嗣连忙命人把老爹拉出来,只见其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长流,从坑内到处散落的箭矢和杨家军可以看出,定是方才那批山越人,居高临下放箭。

好在亲兵的拼死护卫,再加上一起掉落坑中的坐骑,才使得杨业得以幸存。

“父帅,无恙否?”

“还好,死不了,放响箭,让大家过来集合”

做好杨业的吩咐,杨延嗣还是很担心他的伤势,守在一旁悉心为父亲擦拭污垢,说起分开之后的遭遇。

而杨业也顺着杨延嗣的话语,继续回忆起大家分道扬镳之后,他的情况。

说杨业一个人领军继续朝山里深进,气温已经渐渐刺骨起来,这种温度在夏天来说,是很极端的,两边都是悬崖峭壁,高耸入云,狐猴不停地荡迹在灌木丛中,时而又是一阵尖锐的嘶鸣。

走在起起伏伏的巨石山涧中,突的杨业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当一群精鸟从悬崖上的密林中起飞时,杨业面色大变“大家分散!紧靠崖壁”

话音刚落,巨木便从天而至,连带着还有不少下落过程中带动的走石,一并坠落地面。

顷刻间,整个山涧尘土满天,杨业叫破了喉咙,亲兵才反应过来要发响箭。

可潘临早把其他人马引开,响箭并没有如杨业所想的那般引来援军。

巨木仍旧在不停地滚落,一些运气不好的杨家军,被飞溅的石块或者木块击中,结果好一点的是当场昏死,差一点的便是身上多了个窟窿,血流不止,慢慢抽搐而亡。

一刻钟后,落木渐渐停滞,可接下来的,却让杨业大惊失色。

“藤球!撤,全军退出去!”

杨业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逼入如此绝境,一旦大火烧起来,他这彪人马就算全交代在这了。

不被烧死,就是被熏死,如果两者都不是,那就只能默哀了,必然是被活活烫死或者炸死的,因为整个山涧全是石头…

杨业身处前军,不可能再选择后撤出谷,整个山涧并不算太长,大约两里左右,在下达最后一道命令后,便在亲军的护卫下,逃出山涧。

潘临立于山巅,见杨业打算逃出山涧,诡异的一笑,再度命人把剩余的巨木扔下去,尽可能封住山涧出口。

而冲出谷外的杨业并不知道,谷口外不远的地方,就在他们行径的路上,还有一个巨坑,惊魂未定的杨业连人带马摔落巨坑。

“山越人熟知地形,我驻敌扰,我进敌退,杜司马当如何是好?”

杜如晦没有与杨业同行,而是在大郎身边,汇合后,见到主将如此惨状,他也是惊诧万分。

“杨老将军勿急,杜某此番随大公子去了石狼山,发现不远处的四明山,虽入山的地势险峻,但山顶却非常平坦,实在是落草为寇的最佳去处”

‘嘀,杜如晦技能经纶启动,谋略上升到98’

“某敢断定,此处必然是潘临的老巢所在”

“既如此,不知司马大人可有办法拿下四明山?”

“容下官稍作思考”

‘嘀,杜如晦技能杜断启动,对谋略低于自己的谋划成功率上升10%,计略成功后,降低敌将5点统率’

潘临意犹未尽的回到驻扎点,今日一战,收获不算太大,但却是一场实至名归的胜利,尤其是最后还差点弄死杨业。

不过如此,这是潘临给杨家军的评价。

意味阑珊的用着晚饭,恰巧,进来了传讯兵,说起今日有一支杨家军去了石狼山。

潘临有一支神秘部队,借用攀锁,能在枝繁叶茂的密林中高空前进,这也是他能一直掌控杨家军行踪的原因。

石狼山的山势非常险峻,一般很少有人会去,但高度却是这一片之最,想起这一点,潘临不由紧张起来,如果让他们看到四明山,自己的老巢必然暴露。

“回军!”

作为一方大帅,潘临还是有着敏锐的嗅觉,他可不想到头来落个有家不能回的结局。



“四将军,发现山越人的踪迹了,确实是朝四明山而去,看上去只有五百人”

“果不其然!”

杨延辉哼哼一声,擦拭着手中的长枪,这两天他算是几个兄弟中最倒霉的,前后死了两匹马,要不是他反应快,只怕早就交代在竹箭之下。

“大家,准备战斗!”

潘临带的人不多,他其实只是出来打探打探,想要杀杀杨业的威风,也是临时起意。

谁知效果出其意料的好,他带出来的大多是猎户,蕞善于制作陷阱,结果十个陷阱,至少触发了八个。

是以,才一发不可收。

杨延辉候在此已经有些时间,按照杜如晦的吩咐,他只是来巡视,并不是接战。

可对方只有五百人,机会千载难逢,要是再能抓到一两个进行拷问,或许还能摸清楚四明山的底细。

说干就干,杨延辉带着一众手下,静静躲在树后,其实他也只有两百人而已。

‘哗哗’

随着树叶抖动的声音,还有荡动的绳索声,山越小队快步而行。

忽的,一声尖啸划破空气,潘临双手一拦,迅速止住众人前进的步伐,神情紧张的盯着四周。

“啊!”

下一刻,一名杨家军士兵捂着脖子,从树后跳了出来,也不知是哪儿飞来的石子,正好砸到他身上。

同时,又听到有人叫着“大家小心,树上有人!”

“有埋伏!”

“树后有官军!”

也不知到底是谁埋伏谁,双方人马顿时都乱了起来。

“先把树上的射下来!”

关键时候,杨延辉率先一步指挥着,他是不知道树上到底什么时候有的人,但肯定也才到不久,否则对方不会慌乱,只是想来有些匪夷所思,他们是如何上去的?

“杀!”

潘临的指令就非常简单了,在山里,他们才是主角,而对方的人手,他看得非常清楚,并不多!

作为猎户的山越人,利用弓箭最先发起攻势,作为猎手,他们都是个顶个的优秀,全都瞄着头而去,实在找不到致命的地方,那就朝露在树外的腿脚,让猎物失去行动力,也是猎手们的不二法则。

‘呜’

‘砰’

杨延辉堪堪的挡下疾驰而来的弓箭,箭羽一看就是鹰羽,这可是很少有机会能使用的。

拔掉枪杆上还在抖动的弓箭,再联系上闻所未闻的飞绳走树绝技,他感觉这只人马有问题,不可能是普通的山民。

“兄弟们小心,这支人马有古怪,抓住领头的”

杨延辉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认真,双眼慢慢聚焦在潘临身上,后者先是觉得后脊一凉,随之也看向杨延辉,他们都明白了双方眼中的含义。

“一个都别放过,不能这么早被官军知晓你们的存在”

缓缓将枪头的裹布解开,这把菊花点金枪,四郎一直随身带着,枪头本该是银色,但也不知什么原因,在阳光的照射下,枪尖会有一点黄芒,因而才由此名。

“放响箭”

吩咐完这句,杨延辉一抖枪身,飞身而上,其后紧跟着的是二十亲卫。

第二百一十八章 接班人

“阿二,取我铜锤来”

和众家兄弟一样,杨延辉学习的仍旧是杨家枪法,不过还辅使一组铜锤,单只重约百二十斤。

将点金枪先系附于身侧,接过铜锤,吩咐下属离他远一些,便冲进人群,霎时间犹如绞肉机一般,上下翻腾。

世人眼中都觉得,会使锤类武器的人,都必然是膀大腰粗的,然这个观点有些先入为主。

锤类武器是以单打多的最佳兵器,在无需顾忌队友的情况下,只要后劲充沛,它能发挥最大的功效,但凡碰着敌人,即使没有当场被砸死,也能震人脾,让其暂时失去威胁。

‘砰’‘砰’

锤与身体的接触之声,似乎还带着中空的回音,但见两名山越人已喷着血倒飞了出去。

“别靠近他,用弓箭”

在杨延辉强大的武力面前,已经没有山越敢上前来试试铜锤的威力,甚至都不用潘临指示,一些有脑子的山越,不约而同的达成了用弓箭的共识。

‘嗡嗡’

伴随着箭矢的破空声,杨延辉惊险的在空中旋身躲避,待落地后,天生俊朗的面孔上,突兀的出现两道血痕,却显得越发果敢。

“保护将军!”

其余杨家军见状,哪还管会不会被误伤,纷纷丢下正在交手的敌人,跑来为杨延辉化解弓矢之危。

杨家第四子,杨贵这一生其实并不算太幸福,幼年时期由于身体原因,无论是习武还是读书,都比其它兄弟差上一些,为此总被先生打小报告,让杨业所不喜。

之后经过调理虽然身体没有大问题,却由于看的书多了,常有洞烛先机之自我主张,这在杨业眼里,又成了离经叛道,实质他才情武艺已然自成一格。

‘嘀,杨延辉成功开启第二技能逆受,全属性加一’

“各位同僚且掩护本将,某要生擒敌酋!”

‘嘀,杨延辉技能逆受启动,士卒降低1点全属性,自身提高3点力量和技巧’

潘临听官军将领如此说,心底升起一股羞怒,他把人往门缝里看了!

要真是正面交战,他还不好说,可是此刻大家都是小股部队,何况你人还少,就算是身经百战,然他这支人马也不差!

“让他来!”

…杨延辉这边的响箭,让杨业很担忧,虽然只是让其探查,可万一遭到山越伏击,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

杨延定、杨延昭还有杨延嗣已经领兵前去救援,在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前,杨家军无法采取下一步措施。

由于年纪越来越大,刚才所受的伤,让杨业只能暂作修养。

五十五岁,对于东汉百姓来说已经是高龄,杨业却还在征战沙场,然今日的失利,让他萌生了退居二线的想法。

“大郎,弟弟们回来了吗?”

杨业已经脱了衣甲,身上缠着不少殷红的纱布,伤口虽然止住,不过毕竟不如以前年轻的时候,气血的流失,让他面如土色,精神状态也很欠缺。

“还没有消息,父亲,好好休息吧,他们回来,我会告知你”

“先不急,你扶我起来”

杨业要起身,杨延平赶紧放下手里的纸笔,他正在给孙策写战报。

“众兄弟中,你觉得谁堪大用?”

杨延平没想到父亲会突有此问,他天生谦逊,为人和善,对弟弟们更是没有话说,甚至还会对老四、老六和老七有所包庇,长兄如父,杨延平算是做得非常好了。

“父亲,为何这么说?”

“为父老了,连吕布都放权给了自己的女婿,我又何必还坐在这个位置上?大郎,你为人太过忠厚老实,又重兄弟情义,这个主帅若让你来,杨家军多了情义,却少了纪律,不好,所以你认为你们七兄弟里,谁可以接手?”

杨延平知道自己的情况,父亲说的很对,军营里需要的不是情义,而是制度,杨家军在他手里,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成为铁军。

“二弟延定,为人心思慎密,才华出众,对弟弟们非常严格,有些过于老成持重,行军打仗却又比我更护卫他们,生怕他们有闪失,刚才不就是,得知六弟七弟去救延辉,刚回来马都没下,又出去了,二弟可为候选之一”

说到这杨延平不由笑出声来,这个二弟不仅是个好弟弟,也是个好哥哥,在杨家军里,数他事最多,最操心。

对此,杨业点头不语,显然是很赞成他的看法。

“三弟延安,性格直烈,行事冷峻,让其领杨家军的话,恐怕第二日就找不到他人影了”

“四弟延辉,性子异于常人,快意恩仇,行事喜奇,没有固定章法,加上其武艺自成一格,可为将,不可为帅”

“五弟延德,虽然武艺不错,但他喜静,不喜欢多造杀戮,也非最佳人选”

“六弟延昭善解人意,沉迷于兵书,深谙兵法之奥妙,久在主公身边,深得提点,若假以时日,是杨家军统领的不二人选,不过眼下,还略显稚嫩,差点自信”

“至于七弟延嗣,这小子是在我们的宠爱中长大的,它日成长起来,或许武艺不错,但…他是最不合适作为统帅的”

杨延平分析得头头是道,有条有理,令杨业也很惊讶,本以为这个大儿子已经很优秀,结果远超他的预期。

“那你呢?你就真不想做这个位置?”

“孩儿资质愚钝,况且正如父亲所言,孩儿太过讲兄弟情义,杨家军需要的是统领而不是大哥”

“唉…咳咳咳”

杨业叹,是因为可惜自己年老了,如果让自己再年轻个二三十岁,就凭那把金刀,他敢说自己绝不输吕布多少。

推开大郎递来的水,杨业缓缓说道“来,给为父展示一下你的枪法到什么境地了”

杨家枪法,是杨业通过几十年征战,综合枪、刀使用之法,领悟出来的一套枪。

共有三十六路枪法,全是战场招式,可谓招招致命,枪枪夺魂。

拗不过老父亲的要求,杨延平扶着老爹出了营帐,一旁的杨延徳等人立刻迎上。

“大哥,怎么让父帅出来了”

“正好,延德你和你大哥使一使枪法,让为父看看”

给了杨延徳一个‘这下你知道为什么’的眼神,杨延平顺手从一个小兵手中拿过枪“五弟,父亲要看看我们的火候,比一阵吧”

“嗯”

除了杨业,大哥是杨延徳最敬重的人,当然不会反驳,也从亲兵手中拿过铁枪,做了个起手式。

杨家枪法大多是骑在马上的招式,回到地上之后,闪、转、腾、挪是枪法的核心身法。

因为本就是亲兄弟,所以两人都没有用上全力,外行看上去或许还挺惊险刺激,可杨业则直摇头。

一把脱掉身上的长袍,截过旁边侍卫手中的长枪“老五,你让开!”

杨业要上来和杨延平比试,这可着实把几个儿子惊了一身冷汗,这老家伙可是还带着伤的,还要不要命了?!

刚要出声制止,随即大家又都倒吸一口凉气,要不是杨延平反应快,刚才攻向他面门的一击,已经插在他脸上了。

在地上翻滚一周后,杨延平也换上了凝重的面容,老家伙是来真的。

“我杨家枪法,乃是战阵之上,杀敌报名的枪法,讲究快狠准绵,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连绵不绝,绝不给对手喘息时间,是为不死不休。乃是冲锋陷阵取敌酋,身陷重围得自保的绝妙枪法!”

“而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一阵淋漓的攻势下来,杨业终于收回长枪,而杨延平赶紧趁机调整内息,不是他让着杨业,而是杨业武艺本就不差,当初老头子就是凭借一刀一枪,在塞在闯出的‘杨无敌’的称号。

“是在玩绣花针吗?”

杨延平羞愧的俯下头颅,刚才他确实只是和杨延徳顺便切磋,本着敷衍了事的心态。

刚想跪下认错,杨业却眼疾手快的一扔手中枪,拦在了杨延平的跟前“都是为帅的人了,不要动不动就跪”

什么?杨延平没敢相信,老爷子不是没打算让他做统帅吗?怎么这么突然?还当着众人的面。

杨延安和杨延徳听了,只以为父亲是因为受伤了,让大哥临时暂代,反正没多想,都为兄长高兴至极。

第二百一十九章 赵云失踪

杨业其实最初就没打算让其他人来做这个统帅,一切不过是他对杨延平的考验,在听到他对众兄弟的分析如此透彻之后,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决定。

“大郎,为父老了,每当看到镇东将军,为父就在想,我又该什么时候,把杨家交到你们身上,现在是时候了,希望你能带领杨家,带领众兄弟,忠于孙氏,光耀门楣”

临阵换帅,这是兵家大忌,可现在却是如此的振奋人心,杨家军里不少人兵丁都知道,新帅或许还不够经验,但能力上绝对没问题,用不了多少时间,一切就会走上正轨,甚至焕然一新。

“父亲…”

“先别打断,为父再最后给你一个提示,你知道为什么镇东将军,要把我军以姓氏命名吗?”

这个原因很多人都不知道,杨业也曾私下里问过孙策,后者笑笑,眼中带有一丝回忆。

“因为你姓杨,延昭他们姓杨,你们的子子孙孙都会姓杨,杨家军,多么好听的名字,一听就知道,它是一支绝对有情有义的军队。以后无数的后人,每当听到你们的名字,都会激情澎湃,热泪盈眶,你们注定都将是英雄”

‘嘀,杨业技能教子升级,唯一技,在对杨门子弟教导时,会对子嗣进行任意技能赠与’

‘嘀,受杨业教子技能影响,杨延平学会技能,忠孝,永久为君主提升两点内政,为嫡系亲人提供2%的力量和技巧加成,持续一天’

‘嘀,受杨延平忠孝技能影响,宿主内政上升致94’

杨业的话,不,准确的说是孙策的话,给了杨延平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他知道,要想做到孙策口中所说的那番景象,不知是何年何月,更不知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可这个愿景他记下了,并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贼兵受死!哈哈”

另一边,已经抵达事发地点的杨延嗣,杀的那是一个不亦乐乎,赶着山越人到处跑。

“嘿!树上还有一个,看小爷我如何收拾你”

只见其从背后取出弓矢,仰身后倾,搭弓拉弦,在倒地的瞬间放出利箭,但听得嗡的一声,尚在树梢间跳跃的山越飞贼,应声中箭,裹带着树枝哗哗下落,摔了个其晕八素。

“七弟,留活口!”

战斗持续到现在,杨延辉显然已没有大碍,但此次出来的任务是探查敌情,这一点他并没有忘却,问题在于山越誓死抵抗,宁可抱着一起死,也绝不做俘虏,直到现在被杨延嗣一箭射落的家伙,是现下抓到的唯一活口。

和杨延辉的两百人打得都很纠结的潘临,在杨延定领军抵达后,只能节节败退,现在别说隐藏他的部队秘密,连脱身都是问题。

“大帅,形势危急,用那家伙什吧?”

“……嗯!”

潘临也是真没辙了,没想到援军来的这么快,又这么强势,他还奇怪为什么刚才那响箭不仅有声儿,还飘散着红色的烟雾,原来是为了引路。

“这次带了多少出来?”

“十多个”

“好!全部扔出去!”

须臾,山林里成片的响起人为的鸟叫声,正在交战的山越军听清后,纷纷跳出战圈,从怀里掏出火折子。

下一刻,但见得十几个瓦罐飞过来“大家注意躲避!油罐弹!”

没错,又是油罐弹,自打孙策发明出这东西后,慢慢的就被敌人借用,不得不赞叹,这临摹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为此,孙策也很无奈,他不会懂武器,只会这些歪门邪道,可歪门邪道又很容易仿制,所以渐渐的,他对匠做坊的要求走向了科学之路,比如百炼钢、战甲、机弩、投石车这类有技术含量的军事科技。

这批油罐弹,正是刘备提供给潘临的众多器具之一,不算太多,大概300个,这对刘备来说不是多大个事。

这玩意儿除了费油之外,造价确实不高,而且是面积杀伤,又有持续伤害,唯一比较麻烦的是易碎,使用起来杀伤力没有想象中高,这也是孙策渐渐淘汰它的原因。

不过当下杨家军并没有想到会碰着这东西,让潘临钻了个空子,抽身逃离。

“七弟、别追了,先灭火”

止住心有不甘的杨延嗣,六郎杨延昭让大家先灭火,这诺大的森林,真要烧起来,吃亏的是他们,没有森林遮蔽,他们的行踪将无所隐藏,若火势蔓延,还会耽误他们的攻势。

“四弟,父亲一直在念叨你,你先回去报个平安吧,这里交给我们“



相较于东路和南路军的嘈杂,西路军显得十分无趣,周瑜和王猛两人已经进山三天了,一个山越人都没看到,也没遇到什么陷阱,倒是打了不少野味,成为他们的腹中美味。彭绮、彭式、费栈三人主要聚集在丹阳的黟县、歙县、陵阳之间,也就是后世的黄山之中,这里地势陡峭,河流众多,又多奇珍异兽,除了山越鲜有人致。

有句话叫,本没有路,只是人走得多了才又路,故而进山之后,周瑜和王蒙如无头苍蝇,找的向导,在山区边缘还能大致有个方向感,进山之后,只能依靠经验。

周瑜他们遇不着山越,也和费栈他们的处理方式有关,借用地理条件,山越人老早就龟缩起来。

黄山整个山脉有1200多平方公里,由72个山头,600多条河组成,海拔更是有一千多米,山系又将整个片区划分南北两面,除非山越人自己不小心,亦或者周瑜和王猛运气好到爆,否则是很难被发现的。

但有意思的是,黄山有四绝,分别是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其中温泉深受山越人所喜爱,不仅可以用来泡,还可以用来饮。

周瑜没找着山越人的据点,却找到了这处瑰宝。

“景略,你看此处很热闹啊“

“看来这口汤泉让人流连忘返啊“

“那不如,我们也在此歇息片刻?坐等山越自己送上门来?“

“哎,也罢,都在山里瞎转悠这么长时间,便依此法“

两人说这里热闹,让人流连忘返,并不是指现在温泉里就人声鼎沸,实际上现下其实一个人都没有,他们是通过温泉边上错综复杂的脚印推测而出,脚印有深有浅,有新有旧,来来往往,一看就是个‘度假’胜地。

在进入温泉的三条路上,都布置好岗哨,但凡有山越人经过,就可以立即捕获,一番严刑拷问下来,不怕不老实交代。

作为伏击小队的负责人,赵云甚至就在一高点搭了个简易帐篷,时刻关注。

直到第四天早上“景略,情况有些不妙,子龙失踪了”

“失踪?什么意思?”

“负责埋伏的一名小队长,今天早上去向子龙做日常汇报的时候,发现营帐里并没有人,连带着那十多名侍卫也没了踪影”

“早上?被袭击了?”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我已经派人四处打探,”

“看来应该是还有别的出入口,公瑾先别担心,没有打斗的话,子龙应该无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还得从昨晚说起。

区别于山越民,更久远时称之为百越,百越有很多分支,包括吴越、扬越、东瓯、闽越、南越、西瓯、骆越等等众多越族支系。

其中吴越大致就分布在江浙一带,来自于春秋吴国、越国的国名,各取一字。

虽然是百越支系,但其本身汉化度非常高,只是世代居于此,再加上东汉末年杂乱的时局,所以很少露于世。

那一晚,虽是酷暑之际,但山里寒气还是很重,赵云觉得不舒服,出于身体本能,想着去温泉里泡泡,便和下属打了个招呼。

借着月光,赵云摸到热气腾腾的温泉旁,利索的解带脱衣,入得水里不到一会,温泉便发挥了安神舒疲的作用,使得赵云沉沉睡去。

然而事情就发生在他沉睡的这段时间里。

第二百二十章 美丽的邂逅

“阿姐,查探清楚了,汤泉上有一小队驻哨,十来人,我们去把他们解决了?”

“嗯,别伤性命,迷晕即可”

吴越善于驱虫使药,在目标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要想弄晕一个人,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赵云的侍卫,这位‘阿姐’便开心的来到温泉边上。

山民和官府作战,他们没有介入,也不想得罪哪一方,但女孩毕竟爱干净,十来天没有沐浴,一直缩在深山里,让她浑身不舒服。

也不是说没水,只是那澡盆子,也不知有多久没用过,人刚踩进去就朽了。

赵云所处的位置是背光地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有人,何况还只露了个头。

先在温泉边上试了试水温,感觉不错,越女也不再耽搁,药效时间有限,她得抓紧洗浴。

赵云虽然睡了过去,可作为武将的本性尚在,突兀的水声,一下便把他惊醒。

注目而视,但见一俏丽身形立于岸边,月光直洒在醉人胴体之上,没有丝毫遗漏,赵云将如此美景一览无余。

凹凸有致的身影,丰腴有致的体态,傲人挺拔的双峰,令赵云情不自禁的吞着口水,在这一刻他明白了什么是心跳加速的感觉。

随着女子慢慢走入温泉当中,赵云更是看清楚了那姣好的面容,他不知道评判美女的标准是什么,只知道这个女孩眼睛大大的,泛着精灵古怪和可爱迷人,嘴角上翘,显然正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只是下一刻,那份可爱的面容消失了,换上了疑惑,随之是惊惧,而后是愤怒和羞怯。

“啊…!”

惊叫声让赵云回过神来,他也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姑娘,你…你,别叫,我的侍卫,就在附近,会把他们叫来”

还真是个暖男,在这个时候能想到这一点的,怕不多。

“你…你还看”

“哦哦,我不看,不看”

赵云立即闭上眼,随后听到水滑动的声音,好像是上岸了?

转息之间,又有一女子奔来,用的却不是汉语。

“阿姐,怎么了?”

“有一个男人在里面”

“什么?莫非是官军?”

“应该是”

“怎么办?干脆杀人灭口,这样费栈就不会找我们麻烦”

“不行,他,他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身子”

“啊?那我更该去杀了他!”

“别,花奴,先把他…弄晕”

“阿姐,你…行吧”

两女在岸上叽里咕噜一阵对话,赵云自然是听不明白,他还闭着眼,动也不敢动,也不知道那姑娘床上衣服没“姑娘,你穿上衣服了吗?我可以睁开眼了吗?”

“你,先别睁眼,你过来”

“啊?过来?”

被美妙的胴体一刺激,赵云已经陷入了智商欠费状态,乖乖的来到岸边。

“可,可以睁眼了吗?在下的侍卫恐怕马上就…”

没让赵云说完,花奴用竹筒一吹,前者便趴在池边失去了知觉。

“花奴,把他带回去”

“啊?可是阿姐,他没穿衣服”

“他衣服不是在那边吗?”

“可是我哪会穿男人的衣服?”

说话间,又淅淅索索的赶来五六个女子,看到池子里有个裸男,不由羞红了脸,全背过身去。

“随便裹一裹,就行了”

“阿姐…”

花奴有些不情愿,按汉人的说法,他可还是黄花大闺女。

“阿姐的话都不听了?”

这么一说,花奴只好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打包’,可了劲儿的嘀咕‘你是阿姐,我是花奴’

“把那些侍卫也全部带走”

阿姐,翻译成汉语就是公主、小姐的意思,此女实则是吴越部族首领的女儿。

这个部族人口大概有三万,居于黄山天都峰下,以农耕和捕鱼为主。

阿姐姓赵,叫赵雅,据说是赵佗的旁系。

刚才在温泉里的时候,原本她是想直接结果了赵云性命,但就是这么狗血,在赵云心跳加速的时候,赵雅也同样被吸引住。

至于后来赵云的为她着想,毫不设防,则大大提高了在其心目中的分数,好人毋庸置疑,抓回去,给老爹说一声,就把事办了。

以后在部族里,过着驸马的生活,可不比他当一个汉人的小小将官强?

孙策要是知道了赵雅的想法,肯定是哭笑不得,什么叫小小将官?

别人可是数得上名号的将军,去给你一个小部落,当倒插门女婿,岂不是白白浪费资源。

赵云不知道,自己一觉醒来,他所处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巨大大转变。

这是哪儿?他敢肯定,这不是军营,军营里是绝对没有香粉味儿,而且床不会在屋中间。

香粉?对了,那个姑娘,是她救了自己?可是自己怎么?摸了摸昏迷前有点刺疼的脖子,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女子,端着盆,盆里还有毛巾,说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话,便把盆放在一旁,想来是给他洗漱用的。

但下一刻,赵云就尴尬了,他才发现自己是**着身体,腰间十分随意的缠着自己的衣物。

七手八脚的穿戴好,再一回望,却看到昨晚的那个姑娘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刚才穿衣服的时候,他可是解下来重新穿的,岂不是…

“怎么,只允你看我,不允我看你?”

赵云谦谦君子,知礼得体,被赵雅这么一调戏,顿时涨红了脸“昨晚,在下也是情非得已,刚睁开眼就看到姑娘在…实在抱歉,哦,对了,在下还未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

男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会觉得女人不穿衣服很好看,可更觉得女人关键部位若影若现会更好看。

赵云现在就是这个心态,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可食色性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此时此刻他是真觉得这个越族女子,乃人间尤物,美不胜收。

只见其婀娜多姿的走过来,轻柔细语的说道“你们汉人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我救了你一命,当怎么说?小女子本为清白之躯,却被你看了个通透,无颜见人,这又当如何说?”

没想到这越族女子如此奔放火辣,差不多都是摊在了赵云怀里,他抱也不是推也不是,左右为难“姑娘如此说,想必是有所提议,不如说出来?在下当竭力而为”

“小女子叫赵雅,将军又如何称谓?”

“在下赵云,这么说来,五百年前我们或许还是一家”

“五百年前?恐怕还得往上数,小女子是赵武王的后人”

闻着赵雅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看着她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赵云浑身泛火,连最原始的反应都出来了。

“姑娘这样,在下实在有些难堪,不如,不如我们坐下好好说”

吴越女子天性自由,敢爱敢恨,喜欢和不喜欢都表现得很直接。

见心上人确实不经挑逗,一个转身,又坐回床上,却是曲着如葱似玉的大长腿腿,向前倾着身子,胸口处一片洁白无瑕,撩人的曲线呼之欲出,显得更是妩媚。

“我们吴越女子,在嫁做人妇之前有个规矩,是不能被其它男子碰到头发的,更别说还看了身子,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娶了我,要么被施剜眼断臂之刑”

剜眼断臂?那怎么能行,还怎么统兵打仗,赵云几乎下意识的拒绝了这个选项。

不过娶妻,是否又太早了,尚未立业何以成家?

“只有这两个选择?”

赵云的问话,让赵雅有些不开心,这么明显的选择,这人竟然还在犹豫,难道自己很差?

赵雅第一次对自己不信任起来“是的,怎么,娶我你很委屈吗?那还是剜眼断臂吧”

说罢,她就起身,披了一件衣服打算叫守卫,这家伙真是气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姑娘息怒,在下只是…实不相瞒,云乃是汉镇东将军、乌程侯孙策麾下振义将军,尚有军务在身,实在不方便,待某击溃费栈,彭绮等人,一定八抬大轿,前来迎娶姑娘,云之所言句句肺腑,决不食言”

赵雅不知道什么镇东将军、乌程侯、振义将军之类的,却听父亲提起过孙策,据说是个挺厉害的家伙。

赵云是其手下将军,想来应该也不差,只是她不知道到底振义将军是个什么官,只道他喜欢带兵打仗。

“你手下多少人马?”

“两千”

“才两千?娶了我之后,整个部族都可以为你所用,且东面的扬越部族,也是为我父亲马首是瞻,一万可战之兵任你驱使,够吗?”

“胡闹!”

就在此刻,一头带獠牙盔,身着锁子甲的中年人进得屋来,先是怒目一视,转即又背过身,对眼前的两名亲兵说道“你们先出去”

再一想,还是不对,又把赵云拉转过来。

“把衣服穿上!像什么样子!”

进来的自然就是赵雅的父亲,赵文,吴越族族长。

听说女儿带了一个汉人将军回来,最初以为是要来见自己的,结果细问之下才知道,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小乳鸽,差点被人吃得连毛都不剩,气的锤子瞪眼睛的,当即就打算来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哪知道在屋外听到,这小乳鸽不仅自己零首付送货上门,还包办售后服务,一怒之下,夺门而入。

“你叫什么名字,谁的下属?”

终于看到一个正常人,这让赵云大缓一口气,再和那赵雅待下去,自己这童子鸡,只怕就要变百斩鸡了。

“在下赵云,乃是汉镇东将军、乌程侯孙策麾下的振义将军,昨日幸得赵姑娘相救,方有今日之始”

“孙策?!”

赵文理了理思路,他们吴越向来和汉人井水不犯河水,赵云怎么会和自己女儿有关系?

“你们不是在和山民交战吗?怎么跑我这来了?”

赵云必须要承认,和赵雅这种妩媚女子相比,他还是更喜欢和男人交流。

对于赵文的问题,赵云很快就给予回复,把洗澡的艳遇过滤掉后,将事情前因后果全部说了一遍,最后还央求赵文放他离开。

后者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虽然他本身也不喜欢费栈,可还是不愿意惹一身骚,继续坚持最初的惯例,互不相帮。

“那你走吧,告诉孙策,无论你们怎么做,我们吴越都不会站在任何一方的立场上”

赵文只想快点打发走赵云,其它的事以后再说,自家女儿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死皮赖脸的要嫁给他。

“爹爹,不能放他走”

着好衣裳的赵雅出来,听父亲要让赵云走,赶紧拦下,随后用越族说着赵云听不懂的话。

赵云在旁凉了一会,见得赵文又惊又怒,时而回过头来斜视一眼,心下对父女两的聊天内容,自然也门清。

兀的,赵雅跪地梨花带雨的央求着,赵文终于似无奈更似妥协的一叹。

“赵云,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

“云愿意娶赵雅姑娘为妻”

看来眼前这小子并不知道娶他女儿意味着什么,赵文虽然答应了女儿,可到底还是不看好这事,人家是汉朝将军,观其眉目正气凛然,怎么可能为了儿女情长,甘心做一个上门女婿。

“你倒是洒脱,本族长也不瞒你,娶我女儿,就意味着你入赘了我吴越,今后汉家事宜与你再无瓜葛,所作所为当以吴越部族的利益为准,你可愿意?”

赵云怎么也想不到,娶一个女人会把前程也搭进来,这可有违他的初衷,一时间难以作答。

“小子,给你一天时间好好想想,要么留人,要么留命”

赵文这句话可不是随口说说,在他看来,正常人肯定会选择前者,这也算是做父亲的帮女儿一把。

但说到底,还是女儿看上了这个汉人。

“对了,再问你一事,与你同来的那些士兵,可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这话惊起了赵云心中万层滔浪,莫不是他的那般手下?

“族长,他们怎么样了?”

“放心,只是暂时拘押起来,没有伤害他们,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云以项上人头担保,他们对此完全不知情,族长,在下乃是军中将领,无缘无故失踪,怕是会引起不小动荡,还请族长放他们归去,通报消息稳定军心,云感激万千”

赵文也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知道汉人正和山民作战,赵云所说确实在情在理,当即允诺。

见状,赵云也定下心来,当即表示请再宽限五日,容他写一封信告知家中长辈,待得到回复即刻完婚。

赵文父女不知赵云心中所想,汉人习俗复杂,不像他们吴越简明扼要。

…在山的另一边,再过几条河,周瑜和王猛派人到处找人,就差敲锣打鼓,张贴寻人启事。

王猛提议让锦衣卫来找,但周瑜压了下去,他认为这件事应该另有蹊跷,在没有搞清情况前,还是别惊动孙策的好。

果然晚上间的时候,和赵云一同消失的侍卫回来了,还带着书信。

先是询问了一番侍卫,而后才打开赵云的书信。

阅罢,不由笑出声来。

“周将军何以发笑?”

“你自己看吧…”

接过信函,王猛莫名的看了看,未几也笑出声来“这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是啊,不过,赵云信上也说了,这吴越不放人,要么娶妻生子老死山林,要么身首异处,也着实奇怪,无缘无故的,怎么族长女儿就看上了赵云?”

“信中之意,是让我们派一个‘家兄’前去救他,恐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吴越族向来与世隔绝,又为什么会突然对赵云青睐有加?”

王猛的分析,也正是周瑜心中所想,不过此事已经和异族扯上关系,如果只是山越,那倒好办,相信凭赵云的本事,真要厮杀,谁也留不住。

“我意立即禀报主公,征求对吴越的处理方式,再派蒋干去探查情况”

“那某还是继续查探费栈等人的行踪,我们已经在此逗留了两日,接下来我们便分头行事?”

“嗯,先如此,武斗军是新军,景略万不可逞强,但有发现,我们书信联系”

“善”

当赵云的事传到孙策耳朵里,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听到这个消息,后者的第一反应就是主线任务。

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好机会,如果让赵云和吴越结成连理,那接下来让他们依附自己,或许会有的谈。

“来人,传我口令,让碧甲军,军司马袁涣,快马加鞭赶来见我”



“赵将军,依我看,你还是把那丫头娶了吧,等过个三年五载,对你的监视没这么严,再想办法回来”

蒋干是在赵云去信后的第二天来的,原本是想和吴越族族长谈一些条件,好放了赵云。

可等把情况了解完实后,蒋干放弃了,异族一般不会那么死守教条,可如若有,那是容不得半点沙子在里面。

摸头发就要娶妻,这说法夸张了,但也有出处,便是结发一说。

吴越女子如果喜欢一个人,是可以剪一些自己的秀发,送给心上人的,后来这种习俗久而久之,就演变成了‘摸发便娶’之说。

至于严重到像赵云这般,坏了别人名节的事,别说在吴越族里,哪怕在汉人社会中,也不是能善了之事。

“唉,司马大人,你就别取笑我了,正烦着呢,主公来信了吗?”

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蒋干一副完全不着急的样子“还没有,你也别急,倒是如果我是你,能有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喜欢,开心还来不及”

“哈哈,对啊,这么美丽的女子,子龙,不如你就娶了吧”

这声音…是孙策的!赵云一个激灵坐起来,难怪一连几日没有得到回信,原来是亲自来了。

“主公,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参加你子龙的婚礼啊!”

孙策身后还跟着赵文和赵雅,听到这对话,小姑娘一阵银铃,这个什么镇东将军,是个好人。

二百二十二章 孙策的厚礼

“赵族长,你并非卖女儿,而我们呢!也不可能是卖将军,婚可以结,人却不能留,为此我家镇东将军愿意给出一份别出心裁的贺礼”

赵文怎么也没想到,孙策居然会为了一个手下,亲自跑到这来,虽然两族人没有多大的仇怨,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仅凭这份胆识,他对孙策是非常认可的。

不过整个谈话内容,孙策并没有执言,一直都是他带来的一个谋士模样的人在和其交流,说到贺礼,还是特别贺礼,赵文有些好奇。

“那不知镇东将军是准备了什么贺礼?”

“两千亩肥沃土地,一万间新屋,三百只耕牛,一百匹驽马,外加粮食、冬衣无数…”

“这……”即使已经做好孙策会重礼相赠的准备,可还是被如此不着天际的话语所震慑。

“牛马、粮食、冬衣还好说,但土地和新屋,莫非镇东将军要攻灭其它部族?亦或贵军中有移山造地之能人?”

前文已经说过,吴越地处黄山附近,别说两千亩,但凡是上了百亩的土地,都已有所归属,孙策想要给出这么丰厚的条件,除了灭他族,就只有移山。

“族长别急,厚礼还未道尽”

袁涣是孙策特意找来的,对谈判这事,他深有考究,往直白了说,他们是求人的一方,想要占据主动权,除了震住对方,还有惊住对方。

“刚才说的只是其一,其二,以后吴越部族的幼童,可以到官学中学习,习文习武自定,凡是我主治下普通汉人能享受到的权益,你们吴越族也一样,可以经商、可以务农、可以参军、可以做工。此外还有一个特权,那就是凡是于汉族通婚者,将再赏赐骡马一匹”

听到这,赵文感觉到了不寻常,似乎有哪里不对,条件似乎太好了。

“其三”

还有三?就在袁涣说话的当头,他转过头看着孙策那与年龄不符合的老成神情,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赵云和他有亲戚关系?

“汉民所享的权益你们有了,然汉民所尽的义务你们自然也不应该落下,不管是赋税还是兵役,简单的说,就是吴越和汉民一视同仁”

如果此时此刻赵文还不清楚孙策打的什么算盘,那他这个族长就算白当了,这哪里是送贺礼,分明是让赵文把整个吴越打包送给孙策。

但是孙策给的条件似乎足够好,与汉民同视…

“啊对了,再补充一点,不是与汉民一视同仁,而是与我主,镇东将军治下百姓,一视同仁,相信族长也知道,大汉境内有些地方的百姓,恐怕还不如吴越百姓自在”

知道!他太知道了,远的不说,就近在咫尺的会稽南方一带,还有不少汉民百姓,是真过着茹毛饮血,刀耕火种的日子。

“你们是想让吴越迁族?就为了一个将军?”

在赵文心中,他是真以为孙策如此大动干戈,就是为了赵云,以为是个十分了得的将军,有那么一刻,还对女儿看人的眼光赞赏万分。

袁涣笑着摇了摇头“是,也不是,镇东将军此举是为了振义将军不错,也为了帮助整个百越、山越百姓能过上正常百姓的日子,不用忍饥挨冻,更为了治下能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赵文很想说一句他们在山里过得好好的,不需要别人帮助。

但自家人,知自家事,以前没有那么多山民的时候,一方山水足以养活他们百越后裔,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进到山里后,资源变匮乏了,渐渐过上缩衣节食的日子。

袁涣说的一切是美好的,可他又凭什么相信孙策?官府让百姓失望,从而才触及到吴越的利益,说到底,他们今日的一切,都是官府造成的。

“镇东将军的好意,赵文心领了,但你们汉人有言,无功不受禄,这份大礼,受之有愧”

没想到凭自己口舌生花之术,最终还是被拒绝,袁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实在想不出赵文拒绝的理由。

“族长大人是信不过孙某吧?不对,应该是信不过官府,是某欠考虑了”

孙策相信,这不是袁涣没本事,而是某些先入为主的观念所致,这就是一个诚信问题,失信容易,拾信难。

从临时制作的椅子上站起来,孙策挪至赵文眼前,见状,袁涣连忙打算起身相让。

可由于几年未曾跪坐过,腿上血脉不通,一时竟然无法起身。

反倒是孙策,先安抚了一下袁涣,而后就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可不想之后和袁涣的结局一样。

“族长大人,单论政策而言,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并没有任何不满意”

赵文虽然在回着话,可注意力却被孙策异于常人的举动所吸引,这个镇东将军还真不是一般的汉人,不仅不拘小节,似乎还很随意,没有那种礼仪之邦的感觉。

“在下有个提议,族长大人不妨考虑考虑…”

赵文不相信朝廷,继而也使得他不相信孙策,这没有什么可说的,就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不过孙策的提议,也确实是个好方法,没有让他举族搬迁,而是先去一部分,待事情真如之前所说,再想办法搬走也不迟。

毕竟有地,有牲口,还有衣物粮食,这能在冬天减轻不小他们吴越的压力。

这么想着,赵文便同意了这番提议,心里还计划着该如何分拨老弱病残出去。

只不过赵云还是成为了‘人质’,在没有得到确凿的消息前,赵文并不打算放走孙策的这员大将。

“先办婚礼吧,参加了这么多次婚礼,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

显然,孙策对赵文的小伎俩并不上心。

镇东军攻打山越的事,天下各路诸侯都已然知道,除了在曹昂影响下的曹操之外,并没有多少人看好,他们可不认为孙策能做得比赵佗好。

有的等着看笑话,有的则等着捡现成,比如袁绍,他就派人前往青州打探消息,只要再有什么孙策被打失踪,或者遇雪封山的消息传往北方,他宁愿花大代价和张燕、张扬重归于好,也要把黄河北岸的平原拿下。

八月,孙策大军几乎停止了攻势,开始仗地播种,修屋挖井,一开始严白虎是以为对方要常驻于此,还在愁该怎么办。

然下一刻,孙策大军就把修好的屋,犁好的田放弃了,而后开赴下一处合适的地儿,继续修屋犁田。

当一些好奇的山民发现后,最初是疑惑的,但久而久之,发现孙策不仅没有回来,还又放弃了一处新开的地,便有人猫着胆子,到聚落里看看,结果这一看才发现,屋里堆满了土豆和二手衣物,还有纸条,上书‘山民百姓可放心入住,谁先到,就属于谁的’

顿时,这条消息就炸开了锅,有说孙策是好官,为民着想的,也有说孙策这是引蛇出洞,好对山越一网打尽的,但山民可不会管这些。

当那些生存都是个问题的山民,入住温馨的小房子,吃上土豆泥的那一刻,他们哭了,被人关心是什么滋味他们不清楚,但幸福的滋味,应该就是这样。

孙策的所作所为,赵文也看在了眼里,在他想来,这就是一种拉拢人心的手段,分化山越人,让其从内部瓦解。

但就是这么个举动,要不是他们吴越在山里有一定根基和威望在,可能他的部族,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就在此刻,在孙策给地分房拉拢吴越,修房犁田分化山越的事件中,另有一只部族到底还是被吸引来了,是一直以吴越为主,偏偏又隶属于扬越的老邻居,邗越。

邗越族最早是定居在江淮之间,后来有两支迁徙分别去了鄱阳湖和东江流域,剩下的这支邗越族人,大部分被汉族同化,只有还活动在浙西大峡谷一带的,保留着最纯正的邗越血统,不过时至今日,已不足两万人。

和孙策一交流,邗越族也希望能得到吴越族的待遇,为此邗越族长愿意把所有成年未嫁的‘阿姐’,包括即将成年的‘阿姐’通通预定出去。

相较于吴越的扭捏,邗越族实在有些过于‘热情’,孙策自然是千百个愿意,不过还是问了问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邗越如此‘饥不择食’。

原来,邗越虽然是扬越的一支,但因为和中心部族相距较远,又是属于小部族,所以有些被边缘化。

不过,以前在过不上日子的时候,扬越还是会帮衬帮衬,如此,他们勒紧裤腰带还能过活。

可现在,扬越族因为大量汉民的冲击,资源和土地不断紧缩,造成他们也入不敷出,最后只能告知邗越让其另谋出路。

这对邗越来说肯定是非常不妙的坏消息,就在他们一筹莫展时,恰巧听到了吴越这边的消息,还有孙策在安吉县的所作所为,便想着来试试,让赵文帮忙说说看。

最终,孙策毫不犹豫的接纳了邗越,让户部令司马朗带着人手过来交接安排,对他而言,邗越的投诚根本就是瞌睡遇枕头,双方只是草草的谈了一些各自的要求,便一拍即合。

第二百二十三章 马韩攻略

和老一辈山越所做差不多,面对孙策成体制,扫荡式的进攻,所有山越族人都选择了深入山区,以避其锋芒,企图用延绵的大山,来消磨孙策的进攻气势。

严白虎将部队全部拉进了天目山,对于那些弃他而去的山民,他表现得一点都不痛惜,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反正进山后,就能眼不见心不烦,何况这也是变相为他减轻了负担。

至于潘临,则龟缩在四明山之上,山上有水源,有耕地,但进山的路很曲折,近乎是一人多宽的栈道,要尽量依着山崖才能缓慢前行,对此种情形,杨延平一时半会儿也拿潘临没办法,只有熬到冬天,再看情况。

还有黄山的费栈等人,那就更不用提,按王猛的原话:山猿都比山越好抓。

他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情报错了,费栈、彭绮等人根本就不在黄山。

简单总结下来就是,孙策的南下征伐之旅暂告一段落。

九月,武汉城塞建成,为此,孙策专门去了一趟江夏,现场给李靖说着一些布防要点。

既然武汉城塞已修建起来,碧甲军再驻扎在庐江就不太合适,这次防区调动,也标志着对荆州防卫的桥头堡成功搭建,而对刘表来说,则是一根卡在喉头的刺,非常难受,偏偏又不敢轻易搅弄。

但,紧跟着又就传来两个坏消息,孙邵出使扶余失败。

好在他机警,只是先让手下递上国书,结果这一代扶余国王,嗜杀、残暴又愚钝,也不知从哪儿听到,高句丽之所以敢反抗他们,正是受到汉人的怂恿和支持,于是孙邵的使者被车裂。

其二是,弁韩突然要求甘宁退出耽罗岛,否则将进行武力胁迫,随后,马韩和辰韩也加入声讨大队,从要求上升为勒令,否则后果自负。

“爷爷的,竟然敢和老子红脖子!”

从一名马韩士兵身上拔出环首刀,甘宁傲然的立于船舷,望着茫茫大海上,那密密麻麻的战船和渔船,他不禁想笑,用渔船打仗?不怕回去连鱼都没得打吗?

这是蛟龙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海战,虽然是防守,可甘宁是真想冲出去杀个痛快。

但是不行啊,周泰和蒋钦根据主公的指示,去了夷州,作为一军之主,如果他乱来,那蛟龙军就没了指挥,而且他们现在是守势,他所处的地方正是耽罗岛北上的港口。

好不容易压下心中这股战火,便见得苏飞和陈兰一左一右驶出港口,去做他想做的事,不由得大声喊着“苏飞,陈兰,给老子狠狠的打,把那些渔船全给老子打沉了,让他们回去啃树皮,嚼野菜!”

在对甘宁发出警告后,马韩和弁韩很快就集结了三万将士,打算偷袭耽罗岛。

不过甘宁却先一步得到消息,早就布置好天罗地网,等着马、弁二韩自投罗网。

公孙度当了‘叛徒’,泄露了甘宁的打算,这孙邵并不知道,但他很快从剪不断理还乱的东北局势中分析出,百济和新罗将是制约三韩和高句丽的最好方式,这才有了甘宁收到马、弁两韩南下的消息。

“兴霸,今日一战,我们和三韩已经没有缓和的可能,是时候通知岳将军和鲁刺史,准备配合我军登陆作战”

“现在?”

在之前和孙策的议定中,大方向上,是准备明年才大规模的作战,现阶段都是拉邻里关系,稳定耽罗内部的环节。

“嗯,现在!三韩已经严令我军退出耽罗岛,不仅如此,还出兵攻打,是什么让他们竟然敢犯我大汉?若登所料不差,定是他们已经知道了我军的意图,而且告诉他们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公孙度”

“可眼下我军兵力不足,即使打下来,又如何守得住,万一三韩和高句丽,以及公孙度联合,只怕耽罗岛都守不住”

甘宁还是不太赞成陈登的想法,他只知道,现在蛟龙军一分为二,不适合进行集团性的区域作战。

就目前形势看来,扶余也没打算和他们站在一条战线上,仅凭百济和新罗,根本不可能是另外三方势力的对手。

虽说有背嵬军和鲁肃的支持,但他们不可能倾巢而出,毕竟还有袁绍在旁虎视眈眈。

“如今已是九月,最多再过两个月,辽东便会迎来大雪,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城池,即使敌军有心反攻,也不会冒着严寒和大雪前来。我们却可以在此期间,写信告诉主公,请求增援,如此来年也无须惧怕三韩的反攻,甚至可以凭我军器之利,谋之强,一举荡灭三韩”

听罢陈登的解释,甘宁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盘算,忽的一股带着凉意的海风袭来,手臂上尽然不由自主的泛起疙瘩。

才九月,这凉意就已经如此侵皮,何况寒冬腊月?陈登说的,真有可能实现!只要背嵬军或者青州兵派来援手,他有信心绝对能在两个月内,守住城池不失,即使失败,也还有耽罗岛可以从长计议。

“元龙,你立刻写信通知岳飞和鲁肃,我去把这里剩下的杂碎收拾了”

“喏”

十月。

马韩的最南边,有一座港口城市,叫首原。接连一个月对孙策的攻击,让这座城市繁忙不已,牲畜、粮食、军备等战略物资往来不绝。

对马韩而言,孙策确实是不可匹敌的庞然大物,难怪辰韩劝他们两家不要轻举妄动,乖乖的守住海岸,不要让其登录即可。

只是现在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过,眼看冬季就要到来,马韩君主慌了,急忙调回军队和物资。

当下,船只接二连三的靠岸,水手不停的下货,狭小的港口都已经有些堆不下。

‘砰’

由于货物实在沉重,绑在其上的绳子吃不住力,被崩断开来,倒下来的物件直奔旁边水手而去。

“喝!”

要看水手就要一命呜呼,却被突然刺出的长枪所救。

“呼,好险,谢谢”

水手擦了一把汗,心有余悸的从地上站起来。

但下一刻,水手发现有点不对劲,这枪不像他们马韩的制式,不由抬头向上看。

“你…你是汉,汉将?”

太史慈呵呵一笑,收枪而立,不失礼貌的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首原已经被汉镇东将军麾下背嵬军攻陷,还不速速弃械投降?”

朱桓从边上经过,只是默默看了一眼,随即摇头而去。

你太史慈听不懂别人的话,别人又如何听得懂你的语言?

岳飞和鲁肃收到甘宁的信件后,没有一丝耽搁,急令太史慈、朱桓、宋宪各领军三千前来。

首原的失守,令马韩君主大惊失色,不是说汉军最快也要明年才来攻击吗?怎么突然就跨海来犯?

一方面写信给辰韩和弁韩求援,另一方面重新整和兵马,希望能在凛冬来临之前夺回首原城。

可惜马韩的这个愿望注定会失望,当三韩集结兵力出现在首原城外时,城墙上已经架满了发石器和碉楼,青黑色的汉军,面容冷峻,整齐的站在上面。

尝试性的两次攻击,如潮水一般,来的快去的更快,于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首原城绝非旦夕可下。

“真是废物,三家人,竟然连一座小城也攻不下,三韩果然今非昔比”

马韩的失利,让公孙度怒其不争,草丛埋伏三打一,竟然还有一个被反杀,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选手,才能给出如此‘优异’的答卷。

“父亲,孙策打马韩、据首原,所图恐怕不仅仅是报仇”

公孙恭,一直扮演的都是文职角色,但这次确实是说到了问题关键。

如果真是为了报仇,应该找弁韩,绝非马韩,更不可能还去占领城池。

顺着公孙恭的提议,公孙度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孙策…

“莫非,孙策是想鸠占鹊巢?”

首原是座小城,其在马韩的掌控下时,还不觉得有什么重要性,但落入孙策手中,一切就都变了。

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海港小镇,一跃成为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要地。

公孙度发现,如果他是孙策,若想攻略辽东,他也会选择攻取首原,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第二百二十四章 袁绍找茬

冀州常山郡。

袁绍已在此和张燕纠缠了大半年,彼此之间虽互有胜负,然前者对现状并不是很满意,耗费钱粮无数,却只换来一个五五开的局面,不由心底很是愤然,对张扬和岳飞也是恨得牙痒痒。

相较于袁绍、曹操、刘表三方的同盟协议,张扬、张燕、孙策三人的盟约,显得更加牢靠一些,至少后三人之间没有直接的领地交壤。

不仅如此,孙策一方面给张燕和张扬提供军需物资,另一方面还让岳飞如盟约所言,在袁绍出兵黑山之际,陈兵平原与清河的交界,对其施加压力,不敢放手一搏。

而张扬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拖袁绍后腿,但并州军一直以拉练的名义,出没在魏郡之西的潞县,袁大将军不得已,只能调遣张郃、高览前去盯梢,以免被张扬假戏真做。

黑山军的前身是黄巾军,因为张角三兄弟的死亡,黄巾势力名存实亡,而游荡在冀州黑山一带的张牛角,被褚飞燕等人推举为帅,继续为黄巾教义而战。

在黑山军发展壮大的期间,张牛角不幸为流矢所伤,之后因为伤口感染而死,死前将黑山军托付给褚飞燕,后者遂改姓张,是为张燕。

张燕,常山真定人,因剽捍捷速过人,故军中号曰飞燕。

又因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等地,有山谷相通,在袁绍一统北方后,其中势力无论大小,多者二三万,少者六七千,尽皆率部从属张燕,是为黑山军。

黑山军诸将领,大多出于社会的底层,没有什么文化修养,更不会有显赫的家世,所以取名号的时候,往往以个人的某项特征来命名。

比如李大目,是指眼睛大。

张白骑,是指姓张的骑白马的。

类似这种有名有号的统率,张燕麾下有25人,如此算来,实则黑山军至少有三十万。

难怪袁绍会把打击黑山军放在第一位,不仅仅是如芒在背的问题,还有人口。

战争进入现阶段,各路诸侯也想看明白一件事,如果没有人,有再多土地也是白费。“报,主公南方传来消息,岳飞所部的太史慈和朱桓,以及鲁肃麾下的宋宪坐船出海,前往耽罗”

这个消息袁绍很是回味,孙策难道是一根筋?不报仇誓不罢休吗?

但下一刻,袁绍拍案而起“岳飞小儿实在太小看本将军了,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敢分兵,真以为我拿他没办法不成?颜良、文丑、罗成何在?!”

汉建安二年,公元197年10月,袁绍趁岳飞分兵辽东之际,遣上将颜良文丑,并的先登营,合兵六万,奔平原而来。

这算是多年后,袁绍再一次尝试与孙策交战,说实话,对这个镇东将军,他是有些阴影的,所以袁大将军并没有自己亲征,更没有派遣之前和孙策又过交战的其它战将,将指挥权交给了颜良,辛评随军作为军师。

此际,临淄议事大堂内,贾、李、程、狄四大执事,青州刺史鲁肃,兵部令吕布,背嵬军中郎将岳飞、济南国相满宠,齐国相杜畿,以及杨家军前任主帅杨业齐聚一堂,这是孙策离开青州后,这么多人第一次聚首,平时都是各司其职。

民情、军资、情报方面都没有问题,现下最大的胶着在兵力。

之前太史慈和朱桓带走了六千人,背嵬军就减员到一万四千人,而作为中央军的白军,编制不过五千人,再加上被宋宪带走后,平原剩下的五千郡国兵,实质上青州可战之兵,两万五千人不到。

再从各郡县临时抽调的话,或许能凑够三万人。

(平原作为抵挡袁绍的要地,孙策特批允许平原郡国兵编制为一万,正常情况下,郡国兵的编制不会超过一千)

但据袁绍他自己说,可是带了八万人来冬猎,手上这点兵力只够守城,而且郡国军,背嵬军,白军各有主将,意见不一是很大的问题。

就如现在,吕布并不把颜良文丑之辈放在眼里,认为该主动出击,把战线前移到鬲国和绎幕一带,利用骑兵的优势,在野战中依据骑兵的优势歼灭袁绍军。

然岳飞却不这么想,他们的优势应该是依城而守,而非骑兵,马蹄铁和高桥马鞍的秘密早就不是秘密,连西北军都渐渐普及,更何况袁绍。

“诸位,不如让老夫说一句?“

杨业已经不是杨家军主帅,但他的职务仍是中郎将,孙策只是赞同了杨家军由杨延平来接手,但后续会怎么安排这位老将,还没有想好。

“袁绍兵力强盛,颜良文丑成名已久,久负沙场盛名,麴义的先登营,更是击败了公孙瓒引以为豪的白马义从,加之有八万部属,我军看上去相教甚远,但打仗可不是比名望,更不是比战绩,而是临场发挥,随机应变”

“颜良文丑,匹夫之勇不足为惧,麴义刚愎自用难成大器,辛评溜须拍马之辈,我军胜出其右者比比皆是,有何畏惧?”

杨业前面的话听得吕布不是很开心,可话风一转才明白,杨业这是先扬后抑,不由多看了这老小子一眼。

孙策离开青州后,实质上官职最大的应该是鲁肃,青州刺史,掌一州军政。

然这里是青州,是孙氏的政治中心。

就好像现在首都所在省份的高官,除了他以外,还有首都的市长、军区老总、政协、最高检、国安部、等等。

因而,鲁肃在此的话语分量并没有多重,非战时还要考虑到锦衣堂、廉政署等四大核心机构,何况现在还是战时?

“各位,我同意杨老将军的观点,不如现在来第一下具体的作战方案?程公,贾公你们以为呢?”

鲁肃是一个很简单的人,看问题也十分直接,如果是他一个人,现在已经开始布置临淄的防御,可此刻尽然在为迎击还是防守争论,这是非常愚昧而且危险的行为。

因此把话题往程昱和贾诩身上引,他可不相信两人会放任大家犯这种错误。

一直没有说话的贾诩和程昱相视一笑,后者习惯性的站出前来“诸位不必惊慌,十日前,解烦军已经从江东秘密回来了,所料不差的话,今明两日,即可抵达高唐”

解烦军?十日前?

鲁肃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来不及细想,但听得程昱继续解释“具体原因大家不必胡乱臆测,现在还不是时候告知,主公的意思是把袁军尽量消灭在河水以北,所以无论是迎敌还是守城,你们可自行商量”

“此外,主公有令,平原郡兵暂时归背嵬军节制,白军独属,一切行动,但凭温侯做主”

“如此,背嵬军愿意进驻绎幕,防守麴义所部”

听到解烦军要来,岳飞当即表态更改作战方式,只不过缺兵少将的他,还是把颜良文丑留给了黄忠来处理。

就在青州兵团在商量如何应敌之际,张燕也得到了袁绍出兵平原的消息。

拿着消息,张燕一脸的好气又好笑,才和他打了个不分伯仲,不想着修生养息,又去招惹孙策,找死!

“大帅,袁绍改攻孙策,我们是不是也要帮他们?”

“帮!当然要帮!我们可是讲成信的,再说要不是岳飞,清河的兄弟不会那么轻松”

宁学桃园三结义,不烧瓦岗一炷香,东汉末年,虽然由于礼乐崩坏,值得讲究的东西不多,但忠、孝、信、义,却是人人都挂在口上的。

“好勒,我去通知白骑他们,正好可以下山劫掠一番,不然冬天…”

说到这,郭大贤好像发现有什么不对“唉?今年我们好像不缺粮食和衣服过冬啊”

“那也去劫!把常山,中山,清河,河间搅个天翻地覆!记住,别动百姓”

对于这件事,张燕必须要感谢孙策,后者对黑山军真可以说是倾心相助,接走了十五万老幼不说,还资助了他们四十万人口的半年口粮,以及二十万件棉衣,使得黑山上下全都感激着孙策。

尽管张燕很清楚,孙策做如此多,这里面到底蕴含着什么意义,可如此不拖泥带水,一口唾沫一个钉的行事风格,还是不得不敬佩,若能当面,他绝对会郑重其事的,代表黑山六十万百姓,道一声‘感谢’。

第二百二十五章 罗成罗士信

事实证明,东汉诸侯打仗喜欢用虚报手法,仗还没打,先把人吓着再说,袁绍对外所宣称的八万人马,实则只有五万多不到六万,麴义两万,颜良三万五。

在进入平原郡地界后,颜良便广散探子出去,对于岳飞,他可是神交已久,知道他用兵利害,战功赫赫,先后把审配、袁谭、高干、焦触、张南等人拒之门外。

虽然颜良对这些人也看不上,但他是袁绍麾下所有能打仗的将军里,稍微有理智的,知道什么时候该用计,什么叫见好就收,只是即便如此,鲁肃私下里仍评价他为莽夫。

“颜将军,鬲县里没有发现敌人踪迹,岳飞又带着背嵬军去了绎幕,咱们在城外等什么呢?”

“岳飞向来奸诈狡猾,本将军始终认为他不可能弃我们大军不顾,去打一支偏师,还需仔细查探,若鬲县真没有兵马埋伏,我军在此扎寨也无伤大雅,就怕进了鬲县,反而中了埋伏”

请君入瓮,关门打狗,围点打援这套战法,已经通过蔡瑁为世人所知,颜良更是对宛城之战颇有研究,在他看来,在没有充分准备下,万不能随意进入看似安全的敌占区城池。

邓升是颜良的副将,在打公孙瓒的战役中,他贴着骁勇善战的颜良,捡了不少功劳,在他心中,没有颜良,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因此,此际看似是在询问,实际却是愿意自我贬低,通过呈现他自个儿的无知,来体现主将的深谋远虑,偏偏颜良的自豪感又特别迟吃这一套。

“对了背嵬军那边怎么样?”

辛评作为此次的军师,看似风光无限,但他只后悔没有学习郭图在家中装病。

背嵬军、岳飞、吕布、鲁肃,在他的字典里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但是能怎么样,袁绍已经点到了他的名字,只能硬着头皮上。

“据探报,已经和麴义将军交战,绎幕一时间并不得下”

“探查清楚有多少背嵬军?”

“一万两千余”

“那吕布呢?”

“暂时没有发现吕布军的踪影,平原郡兵倒是一直在县城里”

照这么看来,他们的主要敌人就是吕布所统辖的,那所谓的白军,一支名不见经传的新军。

如果是虓虎军,拥有并州军的底子强军,可能现在也已经和他们交战了,现如今的安宁,应该是吕布在寻找战机,他可不能掉以轻心。

“颜良将军,再多扩一倍的探子吧,下官始终觉得心神不宁,不能让吕布钻了空子,其非常人可敌”平时辛评可是一个非常懂得拿捏,把握分寸的人,也不知为什么,此刻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使颜良听了非常不开心。

“非常人?辛大人的意思,我们都是常人?都不是吕布的对手?那还打什么?我们就该全部向主公引咎辞职”

望着略带愤怒的颜良,辛评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忙解释他也是一时口误,不过敌人动机难以揣测是事实,还希望他能加派人手探查。

“本将军已经让周昂扩大探查范围,辛大人便放心的在一旁看着吧,纵使吕布有通天之能,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别说颜良想找吕布,就连鲁肃也想找,虽然孙策给了他绝对的自主权,可也不至于三天下来音讯全无,现在黄忠来了,想和吕布商量军事,却找不着人,这让鲁肃这个青州刺史又尴又尬。

然黄忠已经在平原城内修整了半日,战事紧迫,何况又不是没有吕布这仗就没法打,与鲁肃计定好应对方案,便出城北上。

解烦军的到来令颜良和辛评很诧异,在庆幸没有贸然攻打平原的同时,也在考虑如果孙策到来,是不是就要回撤?

结果就在打算写信告知袁绍平原情况的时候,从孙策军内部发来消息,援军只有解烦军,孙策并未同来,龙骧卫、陷阵营、杨家军、平虏军、虓虎军尚在扬州打山越,新军武斗军坐船去了耽罗岛。

拿到这个可靠的消息,颜良和辛评对视一眼,发现这仗似乎能打,当即烧点给袁绍的请示,转而改写战况说明。

与此同时,姗姗来迟的文丑也抵达鬲城,他是从幽州而来,北方的乌桓又不老实起来。

到了此处,见鬲城空着,嘴上骂着两个傻逼,自己则打了声招呼,进城修养。

至此,颜良手中兵马尽数抵达,敌情也探查清楚,只要广撒探马提防好吕布,在这一马平川的地方,他实在没有理由还不展开进攻。

“某乃大将军麾下大将罗成,罗士信,敌将可敢出来一战!?”

罗成是谁?根本没听过,黄忠麾下牙将杨羧自认为有几分本事,便拍马前去迎战,结果一个照面便被斩于马下。

是个高手!

看着罗成冷峻的面庞,黄忠不由紧缩起瞳孔,按捺住要找回场面的孙河“此人武艺不在某之下,伯海稍安勿躁,此战由老夫来接”

“看汝年纪,是黄忠否?”

见孙策军跑出一名老者,罗成收枪止马,刚才全力一击,就是为了引出大将,好让自己一战成名。

“正是老夫”

“久闻黄老将军盛名,也不知传言真假”

“初生牛犊不怕虎,娃娃到时候可别说老夫以大欺小”

两人相互赞了一句,随即又为自己拉了些场面,方促马而上。

罗成用的是寒铁钢枪,枪法同样是出自与塞北游牧民族的战斗,但又和杨家枪法有所区别。

如果说杨家枪大部分时候适用于马上,那罗家枪则是适用于任何情况,因为他的目的非常浅显,只是为了让敌人失去战斗力。

交手不到两合,黄忠就感觉出罗成枪法雄浑果敢、而又精巧细腻,主要朝着他的咽喉、外肩、虎口、裆部、胯部、膝盖、脚背在攻击,而这些部位,恰恰是护甲没有保护的地方。

五合后,黄忠总算摸清楚了罗成的套路,其枪法总共分三路,大开大合是主要手段,此际的目的是寻找破绽,待突然感觉枪法变得精雕细琢之后,说明罗成已经发现了破绽,要开始强攻。

在强攻未取得成效后,会有一个两至三招的收枪。

收枪阶段是罗家枪法中鲜有的防御手段,而后又会采取最初大开大合的打法,如此循环。

由此,在算准罗成要收枪时,黄忠却故意卖了个破绽,迫使其非常难受的又转守为攻,但因为章法已乱,罗成的攻势不复刚才的凌厉,甚至黄忠已经能感觉到对方慌了心神。

‘嘀,黄忠技能沉稳开启,专注于打斗时,自身技巧提高到93,降低罗成力量到90’

‘呛’‘砰’

罗成到底还是败给了自己的经验不足,在他发现自己被骗之时,想再要收枪已是不可能,黄忠一刀比一刀还沉的攻势,如暴风雨一般挥至。

刚开始还能勉力支撑,可在第九刀时,罗成的坐骑或许是吃不住力,也或许是地面结冰使得马儿失蹄,竟然跪伏在地上,但在外人看来,这就是黄忠连人带马一起劈了个严实,这是何等的惊人、壮观!

黄忠没有痛下杀手,相反他还比较欣赏这个年轻人,看样子也就十八九岁,比黄叙还年轻,但能又如此武艺,即使在镇东军里也是屈指可数,他日此子成就不浅。

罗成又羞又怒的将坐骑从地上拉扯起来,再一看,原来是刚才有个不大不小的坑,马踢踩进去之后,自然会失去平衡,好在马腿没有折,只是有些挫伤,但唯恐还有意外,只好牵马而回。

“黄将军为何手下留情?”

“此非人力所为,胜之不武!”

黄忠的答案,让罗成打心底里佩服,于是也不再胡搅蛮缠,给其施了一礼,便悻悻然归阵。

回到阵中,颜良只是盯了他一眼,刚才罗成的表现虽有不满,但此刻着实不应表现出来,而文丑则是用刚好能让他听到的声音说了句“没用的东西”

罗成的战败使袁绍进攻方失了锐气,对颜良而言,此刻是不宜再动兵的,但却可以再做一次邀战,北方战团和南方不同,在黄河以北的战局中,还是相对比较流行斗将。

第二百二十六章 雷打不动的节庆

远在扬州的孙策,通过系统得知黄忠爆发技能,不用说,肯定是和罗成对上了,这也是他把黄忠调回去的原因之一。

虽然岳飞帐下还有徐晃和太史慈,但这两人在罗成面前,优势不大,要知道,这个罗成可不仅仅是‘罗成’,更有一个让李元霸也要为止提神的字,士信。

罗士信和罗成并不是一个人,前者是真实存在的,后者则只是存在于演义中,但据孙策所致,罗士信可是和李元霸打了个平手?

尽管两人达成平局的具体情况不知道是,然他眼前这个版本的罗成罗士信,由不得他轻视。

北方好斗将,查看过罗成的数据后发现,其武力最高值时可达98,而技巧则会达到96。

在吕布年纪已过40,武艺过了巅峰期的情形下,黄忠有‘弥坚’维持武艺,更有‘沉稳‘来降低罗成的力量,在斗将上便成为了对抗罗成的最佳人选。

目前看来,只有黄忠爆发了技能,罗成并未使用,情况应该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安下心来,孙策将话题继续引导在逼严白虎下山的问题上。

“现在已经十二月,严白虎在山里熬了三个多月,即便他粮食准备得再充足,此际也应该差不多到了青黄不接的地步”

天目山的冬天寒气逼人,这一点,孙策已经领教过,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到深山里寻找严白虎的踪迹,杨家军的遭遇已经拿在手里,这让他想到了后世的中越战争,无所不用其极,孙策不认为非要走到这个地步,大家毕竟是同根同源,犯不着赶尽杀绝。

在修房犁地事件后,天目山山越人数已经骤减至八万,尤其是在最近的寒冬腊月里,不断有饥寒交迫的山越百姓下山来找吃的,看着那些可怜人,孙策无奈的甩头进入营帐,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

世上总有这么一种人,喜欢利用别人的愚昧和无知,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严白虎做得就非常不错。“所以,派人去告诉严白虎,一日之内让所有百姓下山,每冻死或者饿死一个百姓,待我抓住他,就在他身上割一刀,要和我孙策过不去可以,打仗无可厚非,也没有对错,但百姓是无辜的”

于是这份告知函,很快就来到了严白虎的床头,后者疑惑的打开一看,不由闪烁着思考的神情。

孙策想要招安自己,也不是不可以,但自己做惯了土皇帝,有些东西弃之不去,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找孙策谈条件。

非常可笑的是,时至今日,严白虎还幻想着凭借手中的百姓,孙策能给他一郡之地,不交税不纳贡,继续过着自己的富庶生活。

“严白虎,我也不骗你,一郡是不可能的,我顶多饶你死罪”

一个时辰后,两人一上一下,就这么隔空谈起条件,只是这个条件让孙策难以接受,想当太守?他麾下不知道多少太守级别的干才,此刻还做着县令,他严白虎又何德何能?

于是这个话题自然也就没必要再进行下去,甚至严白虎至始至终,都躲在山崖上,连面都没有露,直到孙策见久未回应,才面色阴沉的对身边锦衣卫问道“摸清楚情况了吗?”

“回主公,已经探查清楚,6个时辰内必完成任务”

“恩,去吧,记住,我只要百姓和士卒”1

严白虎其实也够单纯的,既然别人能在你熟睡的时候,把消息放到你的床头,那想要暗杀你,岂不也根本没什么难度?

尤其是孙策为了此次行动,专门花了不少时间,在锦衣堂挑选,刺杀能力高于85的人,行动又是在四通八达呢山里,而非把守严密的城中,结局显而易见。

果然,第二天早上,严白虎、严舆、张横等一批天目山骨干,全部命丧黄泉,只剩下一些低级军官和面如菜色的百姓,面对天神降临般的孙策军,低级军官们已经没了抵抗之心,任其收编,甚至还有一丝庆幸,至少,他们不用死了。

天目山的迅速平定,令其它山越势力心惊胆战,尤其是再得知赵云与吴越和亲,费栈更是惊惧不已,如坐针毡。

原本他唯一能凭借的,就只有黄山复杂的地形,可现在恐怕将随着吴越的归附,烟消云散,真要说起来,只怕吴越人比他们还清楚他们自己的位置。

“费帅,要不我们离开此地,往南去五溪?”

“本帅倒是想,奈何现下大雪封山,周瑜找不到我们,可我们也出不去,就怕赵越把我们的隐藏地点说了出去,待至雪消冰融,你我二人只能束手就擒”

施但听了费栈的提议,将人马合在一处,说是互相之间有个照应,可现在看来,似乎是等着一起死,不由心里有着自己的算盘。

至于四明山的潘临,他相对要好上不少,杨家军没有和他们针尖对麦芒,正相安无事的准备过年节,反正这消息让他直翻白眼,打仗打得杨延平这般如此具有娱乐性质的,他是第一次见。

只是这有些太不把他放眼里,念及此,他也盘算着该如何与杨家军同庆新年。

说起年节,作为雷打不动的节庆,今年孙策没有大肆操办的意思,只是让各方刺史自行规划安排,能做到娱民娱己即可。

而他也不打算回秣陵,更不可能回临淄,选择和将士们留在天目山,在军队里和大家共度这个佳节,他相信自己这番举措,会将他在军队的威望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

天目山和四明山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节庆,黄山肯定也不会落下。

而且吴越和邗越也在积极参与配合。

期间,赵文发现一件事,那就是似乎所有的族人,都慢慢默认了他们将会融入汉人世界的这个观点,相反邗越族人还有点不适应。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实质在赵文的内心,他自己都把这件事看成板上钉钉。

自己怎么样不重要,只要族人能得到妥善安置,还有女儿开心,那一切便不算什么。

很快,三十的夜晚便如期而至,地处四明山对角的羊台岗灯火通明,杨延平坐在上位,含笑看着一众杨家兵丁喝得酩酊大醉,自己也醉眼迷离,除夕夜喝酒不能小气,这是由来已久的传统。

这边欢声笑语,而岗下却有一群不速之客,听着里面欢声笑语的,潘临和彭绮却在忍受风雪的摧残,心里各种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等到探查的兵丁回来,彭绮最先问道“情况怎么样?”

“回大帅,岗上除了一些守夜的官军,其他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不省人事了”

“好样的!大家准备,咱们也受了一晚的窝囊气了,不,应该是数月,今晚就是我们一雪前耻的机会,大家千万不要留情!”

“今天谁没杀带十个人头回去,三十大板!”

像是为了响应潘临所说的一般,彭绮还给出了不努力就挨板子的政策,可以看出来,他们是真的受够了这种苦不堪言的日子。

“杀!活捉杨家兄弟!”

就在杨家军军营渐渐消沉下来,似乎进入疯狂过后的休憩,灯火也开始越来越昏沉,潘临便看准时机,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然而,当他们冲上岗,进入杨家军军营时,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座空营,在外面看到的营帐里的那些人影,只不过是稻草人而已。

“糟糕!是计!退!”

退?此刻再想退,显然已经来不及,原本漆黑的夜空忽然飞射出成片的火箭,而营地中早就规划好的引火之物,将山越围在了营地中心。

刺鼻的烟味,呛得人眼泪直流,潘临在阵中无助的指挥,咆哮,嘶吼,但终究全部被痛苦的哀嚎声所淹没。

“潘临,降吧,否则你们将化为灰烬”

从一处还未起火的营帐内,默然走出一个人影,此人慈眉善目,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今日的一切,他才是导演。

他的名字是杜如晦。

降?放眼看去,火海之中全是他的手下,尚有理智的人,闻听到杜如晦的‘之音’,纷纷向他看来,眼中尽是乞求之意。

“降你爷爷,老子跟你们拼了!”

彭绮已经失去理智,抽出宝剑就朝杜如晦而来。

‘砰’

随着清脆的弓弦声,一支利箭恰好射入彭绮面前的土地,硬生生阻断了彭绮的冲击。

抬头望去,杜如晦身后还站着杨延昭,一脸的冷漠,身姿还保持着放弦的那一刻。

“潘临,你看看你的手下,难道你还看不出他们在想什么吗?”

“大帅…”

“潘帅…”

“呜呜…”

“救…救我”



“啊!降,我降了!救救他们!”

第二百二十七章 罗成下狱

平原城外,解烦军和袁绍兵马打得难分难解,一方占据着人数优势,另一方则占据着能力优势。

只不过,斗将的习俗还是不能免去。

只见两马相交而过,黄忠提着刀勒马回身“罗士信,今日便到此吧?你小子已经后劲不足,休息几日再战”

在短短的半个月里,两军共交战三次,斗将二十余此,这一次则是两人第六次交锋,除了第一次交手黄忠取得了优势之外,后面几场两人都是不分上下。

不过连日的争斗,似乎让罗成有些力不从心,今日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于是黄忠也不打算乘人之危,还提议休战。

罗成心里是真佩服这个老将军,奈何各为其主,今日他于公于私,务必要拿回一程。

“老匹夫,休要小看本将,看箭!”

装作恼羞成怒的样子,罗成拿出手弩,瞄准了黄忠,一扣动扳机,只听得弦发出一声嗡响,后者赶紧伏马躲避。

但片刻之后,却没有听到箭矢破空的声音,黄忠疑虑抬头,对面继续言道“再看箭”

黄忠又本能的低头躲避,须臾,仍旧没有任何破空之声。

聚眼看去,只见罗成似笑非笑,手中并无任何箭矢,还假意装模作样的填充箭矢。

“老匹夫果然身手敏捷,这次必然射中你”

黄忠直起身子后,相当恼怒,定着他那句‘中’,屹立在马上,果然,罗成的举动都是幌子。

“罗成小儿,老夫本还挺欣赏你的,安敢如此欺某?!喝!”

羞愤于罗成的戏耍,黄忠也不再打算给其公正对待,拍马便上。

罗成没想到这么快被识破,慌忙丢了手弩,横枪抵挡,左突右闪,心里直犯嘀咕,老家伙认真起来,果然不是好对付的。

又过了两合,罗成‘气喘吁吁’的大呼“老匹夫利害,今日便到此”

说着便要离场回阵,然黄忠余怒未消“罗成小儿,方才让你走你不走,还羞辱于老夫,今日便留你在此”

当即拍马追赶。

卢俊义在旁看得真切,发现罗成虽然表面上似有不敌,可其手脚并不忙乱,见黄忠要追连忙叮嘱“老将军,小心有诈!勿追”

‘嘀,罗成技能回马发动,技巧上升至96’

“回马枪!”

就在听到卢俊义警示时,伴随着罗成的呼喝,黄忠眼睁睁的看着一点寒芒,直刺自己的牙关,而后又在罗成吃惊的眼神中,枪尖诡异的从牙关斜刺到肩膀…

‘噗’

‘砰’

“父亲!!”

在落地后的第一瞬,黄忠下意识的看向肩膀,果然刚才肩上的疼痛并不是刺痛感,而是罗成的枪刺中了突出的护肩装饰,带动着他从马上落下。

但随即又回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若不是最后关头罗成泄力,只怕自己此刻已经生死两命。

好个罗成罗士信,好个回马枪,他黄忠服气。

“黄老将军果然厉害!竟然让你躲过了”

罗成这话说得,声音有些过于大了。

“罗将军少年英才,黄某心服口服”

话语间,两人是似有些高手间的心心相惜,不过也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看明白,刚才若不是罗成奇怪的身体抽搐,黄忠已然命丧黄泉。

接下来,两人没有再交锋,黄忠也没有给罗成继续进攻的条件,就在被挑落的下一刻,他便翻身上马,刚才那番对话,也是在马上完成。

只是这一次,大家看到的是罗成挑落了黄忠,袁军胜。

回营后,罗成受到了得胜者的欢呼,士兵们叫好不止。

进得营帐,氛围也是相当喜庆,唯独文丑和颜良一脸沉默,而这两份沉默渐渐地消止了得之不易的欢乐。

“罗士信!你可知罪?!”

方才也说过,只有高手能看出刚才罗成的枪下留情,而颜良和文丑显然就在此之列。

“末将不知,末将得胜归来,何罪之有?”

“哼,你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等,方才的回马枪,明明可以刺中黄忠,却被你用巧劲避过,你可认?”

罗成闻言,无法解释,他清楚,显然颜良和文丑看透了自己的手段。

“既然,不说话,便是认罪了?来人!将罗士信收押,待它日回邺城交给主公发落!”

数日之后,黄忠见颜良没有再出战,心想反正马上也要年节,便去信免战十日。

未曾想却得到罗成下狱的消息“哎呀!定是因为老夫,才让罗士信受牢狱之苦,老夫心有亏欠呐!”

罗成有情有义,黄忠也不是个轻情轻义的人,有心打算搭救罗成,可他能想出什么办法。

巧的是鲁肃正好带着物资来犒军,将事情一说,前者诡异一笑“黄将军,且附耳过来”

‘嘀,鲁肃技能殊略发动,计策成功率上升12%’

‘嘀,鲁肃技能弘远发动,计策成功率上升10%’

“颜将军,听说今天晚上黄忠要回平原过节庆,不如我们趁此机会袭营?”

“如果这是黄忠的计谋怎么办?”

“倒也是,不如问问罗成,这小子鬼点子多”

文丑是个不记仇的人,说好听点叫心大,罗成虽然有里通外敌的罪名,但他知道,这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当初别人黄忠不也没有趁人之危?

但黄忠是主将,即使孙策怪罪,也怪罪不到别人身上,可他们不会傻到替别人背锅。

“问他?算了,要此刻他尚有恨意,故意祸害我等怎么办?”

颜良有脑子,但比起罗成来差远了,前番几次战斗若不是有后者从旁出谋划策,想要打成均势,恐怕不是这么容易。

“倒也是,那我们就干看着?”

“干看着?为什么?!我们也过节!吩咐下去,今晚杀羊宰牛”

于是,在天刚擦黑的时候,颜良军也开始大肆庆贺起来,酒肉之香充斥在空气中。

“我说伯海,好像他们今晚吃得并不比我们差呐,你看还有小羊羔,哟哟,你看,还有鹿肉和牛肉”

听着孙河吸嗦口水的声音,孙贲也很无奈,今晚为了战斗,他们几队人确实没有用餐。

不过人在这种时候,精神头是最足的,不仅不会饿得手足无力,还充满干劲。

“黄老将军说了,给咱们留的烤乳猪庆功,你还惦记什么,等锦衣卫探查清楚回来,咱们就准备动手”

这一次,他们不杀不抢不烧,只有一个任务,劫狱。

实际上两人也不知道,黄忠和罗成什么时候成了忘年之交,但有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或许只能这么解释。

渐渐的,天空中飘起了大雪,在脸上肆掠的冷风,让人龇牙咧嘴。

好在这极端的天气并没有持续多长,因为颜良军的欢庆已经进入尾声,虎、狼两军不用再隐藏身形。

“记住,大家进去后按编制和预定计划冲阵,回去

咱们就吃烤乳猪”

“得令”

于是同一天,同一个时间段,就在潘临哭丧着求杨延定救他的族人的同时,远在黄河北岸的平原鬲城,也上演着同样一幕。

只不过袭击方变成了孙策军,而被算记的颜良,和潘临同样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腊月三十这一天,孙策军是绝对不会开战的。

孙策: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不是没仗打才过节的吗?你看中秋和端午,我几次是在家里的?真是又傻又可爱的敌人。

“我军损失几何?”

被突袭之后,看着满目杂乱的营地,颜良怒火中烧。

“回…回将军,没有什么损失,就坏了几处栅栏”

“什么?怎么可能,仔细查!”

颜良可不相信大过年的,黄忠没事做,只是单纯的找人来他们营寨观光。

“哦对…对了,死了两个人”

“报…报将军,罗成不见了”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看守罗成的守卫前来报道。

刚才营里冲来敌人,作为少数几个清醒着的士卒,他被调去抵挡入侵,等敌人退却,回到关押处,罗成已经没了踪迹。

“罗成…!罗成!好样的!”

颜良不知道袁绍是怎么招募到的罗成,但很短时间里,就得到了主公的认可和推崇,说起来,他还是有点不甘心的。

可现在,他很清楚,从此以后就要和他说再见了“写信告诉主公,就说罗成叛逃”

第二百二十八章 秦琼说罗成

罗成叛逃的消息,转瞬之间就传递到袁绍手中,最开始他还不相信,又再仔细看了一遍落款,才发现是颜良手书,当确凿无疑。

当即就拿着书信,来到后院,见了刘夫人了不由怒到“看看你这外侄儿,都做了些什么!”

原来,之所以罗成一出道,就得到重用,是因为他乃袁绍正室夫人,刘夫人的远房外甥,经她之手推荐给的袁绍。

而后者秉着任人唯亲的态度,在其耍了几套兵刃之后,罗成才一跃成为将军。

只是现在这个外甥给她捅了大篓子,刘夫人连忙撇清关系,说和他们家并不是很熟,因为她的妹妹就罗成一个独子,才想着帮衬一把。

刘夫人有三个姐妹,姐姐嫁给了老秦家,妹妹嫁给了老罗家,她则命好,寻了一霸主做男人。

妹妹的子嗣是罗成,姐姐的子嗣叫秦琼,因此这么一算,秦琼和罗成还都是袁绍的外甥。

说罗成被救出来之后,整日郁郁寡欢,别人黄忠是好心好意,他不可能不领情,只是叛将的身份让其很介意?

也怪他自己,当时见有人来救,一时欣喜,闷着头和孙贲走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是头脑发热,原本不是多大的事,如今可就坐实了他叛离的说法,也不知母亲和父亲会怎么样。

“士信,袁绍这种庸主,你何必忠心于他,不出几年,待我主处理完内部的山越事务,就是他的末日,古语有言,良禽择木而息,似你这般猛将,当择明主而侍”

罗成面无表情的躺在坐在一旁,眼神呆滞的看着大门口,没有回答,更没有反应。

他其实是在天人交战,一方面很感激黄忠的出手相助,另一方面,从小接受的忠诚思想,又在不齿他现下的所作所为。

见罗成仍旧无动于衷,黄忠暗叹一口气,只能退出屋去,人是救回来了,但好像心却死了,一颗大好的苗子,就这么消沉下去,黄忠看得直心焦。

但几日后,事情很快得到转机,原本驻守在武汉的秦琼,北上来到鬲城。

他和罗成是表兄弟关系,而且从小就在一块儿长大,在得知自家表弟的遭遇和现况后,便向李靖告了假,前来解开罗成的心结。

两人自董卓入京之后,已八年未曾相见,当初为了躲避兵祸,两家人分道扬镳,如今这番情况下相遇,倒是充满了戏剧性。

“成弟,不知罗叔父现在还好吗?”

“唉,家父自从参加边军抵抗外族后,便再也没见过,也不知是生是死,娘亲为此还经常偷偷哭泣,最近还信了佛,天天为父亲祈福”

“那姨娘住哪儿?我去把他接来”

“表哥,母亲是不会走的,她要等父亲,就是不想耽误我的前程,母亲才托二姨娘的,把我送进大将军麾下,如今,我却…唉!”

说到这,罗成又想起自己辜负了母亲的信任,更辜负了她的谆谆教诲,甚至还丢了父亲的脸面。

“成弟,我觉得还是把姨娘接来的好,袁绍小肚鸡肠,你现在身处解烦军营,即使你没有为镇东将军效力,可他不知道,相反还会认定了你已经投效我们,万一姨娘有个什么,等姨夫回来,你如何交代?”

秦琼现在是碧甲军的横林将军,罗成已经知晓,对此他还是蛮为自家表哥开心。

正如黄忠之前的劝言,比起袁绍,孙策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这…母亲可是他夫人的亲妹妹”

“那又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那势利眼的二姨,如果让她知道你的事情,她没准是第一个站在我们对立面的人”

还别说,事情正如秦琼所想的那样,此际,刘夫人已经喊着大义灭亲的口号了,变脸之快,为之咋舌。

“要是他敢动我母亲,我定让他袁家不得安宁!”

秦琼之言,让罗成气愤的拍案而起,母亲要真有个什么闪失,他绝对难辞其咎。

“所以,成弟你何必让这事发生?不如尽快把祸事的苗头扼杀掉,主公有一支人马,行事非常老练,最善敌后作战,叫锦衣卫,我这就去请主公,让他派人去救姨娘!”

不得不说,黄忠把鬲城的现况告知孙策,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后者得知罗成被擒,不降也不跑,用系统一查,便决定让秦琼去当这个说客。

事实证明,孙策的决定非常正确,在秦琼的旁敲侧击下,罗成至少没有拒绝和他去扬州见孙策。



扬州,天目山严白虎、四明山潘临,这两方势力在孙策的胡萝卜和大棒政策下,彻底沦陷,成为其记录在册的人口。

除去两座山头的山越势力,也就只剩下云深不知处的费栈,还不知所踪。

作为吴越的阿哥,赵云很是受吴越百姓的喜爱,包括不少年轻女子,还会对其搔首弄姿,希望能成一夜好事。

这也就是赵云,再换个其他人,说不定就把持不住,丢了汉家女婿的脸。

丢脸?没错,至少赵云此刻内心是这么想的,他可不希望坏了镇东军与吴越的蜜月期,更不愿意让别人以为汉人十分好色,见了吴越女子都要绕道而行。

“嘻嘻,看你这么招人喜欢,我就放心了”

“为何你如此不当回事,我可是你的夫君”

“因为这证明我的眼光不错啊,大家都喜欢你,能招女孩子喜欢,阿姐我很有面子的”

无法理解吴越女子的想法,赵云只能跟在俏皮的赵雅身后,想起周瑜的嘱咐,又艰难的开口道“公主可知道费栈到底在什么地方?”

“还以为你不会问我呢”

闪烁着明亮似会说话的大眼睛,赵雅从衣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地图,交到赵云手里“这个是我画的,上面已经标注好费栈的位置,还写清楚了各个山脉之间的通路,拿去交给你们将军吧”

吴越第一批搬迁的试点人员已经传来消息,那边的一切正如孙策所言,或许还会更好,最主要是官员和百姓对他们没有什么歧视,除了一些风俗和习惯,大家相处还算和睦相处。

现如今赵文正在规划第二批搬迁人员,计划中是五次内把吴越搬干净。

因此,赵雅也曾私下里问过她父亲,如果现在还想独身事外,两不相帮,是不是不太合适?

四明山和天目山已经被荡平,观孙策平山民之心那是坚定不移的,反正他们也即将离开黄山,从此也鲜有机会和山民接触,不如就帮帮他这个将军女婿。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还真不是乱说,于私赵文可以说被逼无奈,于公他更是没得选择,所以才有今日赵雅递交地图之举。

“谢过公主,云这就去交给将军”

两人虽然结了婚,更有了夫妻之实,但赵云一直把赵雅敬若上宾。

后者也不觉得有什么,知道赵云就这个性子,而且这个方式更让她觉得自己得到了足够的重视,只不过,她更清楚,在赵云心里,建功立业才是首位。

“唉,你去了必须回来,等真正出征了再去军营,你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不能总待在军营里”

…三月,在各路诸侯沉寂了两个月后,华夏大地再度掀起战火。

首开战端的是曹操,去岁和张绣的战斗,并没有打出结果,全因为刘表继江夏失守后,不想再失去北方屏障。

刘表虽然蜗居在荆州,但到底是一方大员,加之荆州兵源充足,物资丰沛,张绣又死守不出,曹操并没有讨到多少好处。

此番重新出兵,曹操一改之前急功近利的模式,稳扎稳打,下一县便治一县,得一城便理一城,意图慢慢缠食南阳。

这就不是张绣愿意见到的了,照这样打下去,迟早有一天,刘表再也联系不上他,而他也只能等着被活活围死。

于是,亲率大军,前往战略要地穰县,只要曹操攻不下这座城池,是别想再南下一步。

与此同时,平原的麴义也发动了对岳飞的攻击,年前由于天气原因,两方人马都是试探性出招。

不过截止现在,他们也算彼此之间熟络不少,再用不疼不痒的手段,已经没多大意义,是以绎幕县城外正上演着激烈而又残酷的战争。

第二百二十九章 收录先登

麴义神色复杂的抹了把汗水,背嵬军确实不是白马义从可比拟的,相较后者,公孙瓒自命不凡的精兵更像是绣花枕头,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另外,他不知道孙策军其它番号的人马是否一样,反正背嵬军的厉害之处,除了岳飞的精妙指挥之外,还有部将之间的临场发挥和完美配合。

比如现在,徐盛刚从战场东面穿插至西面,夏侯兰就率领骑兵由北冲入战局,时机刚刚好,他们两人完美的交叉而过,可这对麴义所部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

他的核心战力是先登营,是步兵更是弓弩手,机动力不足,应对这种前后无缝连接的打法,非常吃力,显得手忙脚乱,完全没有体现出兵力上的优势。

“后军改前军,中军左右分列,上箭,散射!”

没办法,如果再这么被动下去,他这支人马迟早被岳飞消磨殆尽。

于是见夏侯兰冲出方阵,麴义当机立断,让身在中军的先登营出列进行反击,如果让其一直在中军,反而会碍手碍脚。

‘嘀,麴义技能先登发动,麾下全士卒对抗骑兵时,力量、技巧各加5’

原来除了兵种因素之外,麴义自身还有如此给力的增益技能,难怪他能把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完虐。

麴义这边不停地下发号令,麾下士卒在他的指挥下,如臂使指,袁军行云流水般的调转矛头,将徐盛挡在阵外,而且还对其造成不小损失。

“这麴义,果真有点本事,公明,你也上吧,拦腰截断他!”

岳飞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徐晃参战后的主要目标是先登营。

或许单论作战来说,麴义虽有个普普通通的属性,但加上如此牛逼的技能,也能算得上是个好将。

可惜他‘孤芳自赏’,认为别人都不如他;又心高气傲,总觉得自己是个百年一遇的帅才,不削于听从别人的意见,久而久之,他也就成了‘孤家寡人’,手底下稍微有点能耐的,要么被他挤兑走,要么受不了他那毫无来由的优越感,另谋高就。

所以,当麴义遇到岳飞的背嵬军之后,这块短板就显露无疑。

‘嘀,徐晃技能奋勇发动,全员力量加1’

‘嘀,徐盛技能器用发动,统率、谋略上涨2’

‘嘀,夏侯兰技能明律发动,统率增加2’

‘嘀,岳飞技能背嵬发动,麾下骑兵技巧加5’

‘嘀,岳飞技能武穆发动,所有士兵属性上涨10%’

这就是有得力下属和没有得力下属之间的差别,说白了,这就是一个技能打五个技能,任凭你一个技能有多牛,只要达不到绝对优势,那就只有面临被碾压的局面。

当徐晃领军加入战团后,背嵬军也转变了进攻方式,三部人马同时冲阵。

在徐晃,徐盛,夏侯兰三把利刃的带领下,麴义的军阵被分割成若干小群体,相互之间失去了照应,场面一度进入失控状态。

见形势已经呈全面压倒性优势,岳飞当即令本部人马出击,这成为了压倒麴义的最后一棵稻草,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马彻底支离破碎。

‘嘀,徐晃技能斧将发动,力量提升至93,技巧提升至92’

“麴义!”

“嗯?”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麴义本能的转过头去,却莫名的发现自己飞了起来,下面徐晃疾驰而过,而他则在空中打着圈…

“敌将麴义已授首!尔等还不早降更待何时!”

徐晃耀武扬威的屹立在马背之上,用睥睨一切的目光扫视着整个战场。

而本就呈现出颓势的麴义军,见主将被斩杀,纷纷放下兵刃,跪地乞降。

这场战争从头到尾,也就持续了不过两个时辰,虽然看似很简单,实则是因为岳飞摸清了麴义的本事,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

‘嘀,检测到麴义死亡,请问宿主,其技能先登是否收录?’

‘收,收,必须收,果断收’

孙策这是笑开了颜,麴义死的好啊,也不知道是哪员大将杀了他,定要重赏!

这是系统具备的唯一主动功能:凡是有时代本土武将,被孙策的武将杀掉,就可以收录该武将的技能,不过收录也存在上限,不能超过三个,当名录满了之后,只有先兑换其中一个,才能继续收录。

‘嘀,成功收录麴义技能先登,兑换点五百’

刚有点小开心,随即系统就给孙策来了一盆冷水,五百个兑换点!

他要是有这个存量,还兑换什么技能?直接召唤几个武将不是更好?

搞了半天这个技能兑换根本就是装饰?动不动就是成百上千,那搞个飞机?!

在孙策看来,有一帮能干的小弟,显然比自己能干有保障。

想到这,孙策意兴阑珊的关掉系统,继续怂恿母亲回临淄,扬州已经没他什么事,剩下的余部山越和百越,交给手下平定即可。

而接下来的首要目标显然是开拓疆域,琼州,夷州和三韩。

琼夷二州已经兵不血刃的成功拿下,自古它们便一直在华夏统治的辐射范围内,所以不存在抵抗,只要安心治理即可。

至于三韩,那绝对是一场不可避免,且旷日持久的战斗,因此孙策必须回青州。

当然,这些还都是后话,随着麴义军团的覆灭,平原西方已然安全无虞,剩下的便是颜良军团。

在罗成被救走之后,黄忠也没有再和颜良爆发大规模战争,基本上是相互之间吐吐口水,亦或者耍耍小伎俩。

主要原因在于袁绍正忙着接收并州。

继丁原死后,张扬一跃成为并州的话事人,此人有武勇,性格又和蔼,和吕布还是旧识,因此在并州的这几年,地位非常稳固。

但唯独与袁绍不和,这让后者非常恼火。

后有广平人沮授出言,他有计可以借刀杀人,袁绍听后自然是万分允应,只不过后来就一直没有动静,久而久之便忘却此事。

不想刚过完新年,他就从沮授这收到如此大礼,高兴之余,立刻下令让颜良和文丑按兵不动,等他先拿下并州再说。

说这沮授,可不是一般人,当过县令,做过骑都尉,任过冀州别驾,少有大志,擅于谋略。

袁绍在占据冀州后,任用他为从事。

在之后袁绍的诸多战争中,比如击败公孙瓒,击退於罗夫,都有他的影子。

可惜虽然沮授经常对袁绍提出良策,但很多时候后者并不听从,认为那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后世甚至有些演义迷,把他,荀彧,诸葛亮并列。

不过在这个时空,张扬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得到袁绍的肯允之后,沮授便离开邺城北上,直接秘密的找到张扬部将杨丑。

杨丑此人本事不大,野心不小,而且还贪财,偏偏张扬引他为心腹。

当沮授许以高官厚禄,外加明晃晃的三千金做见面礼,杨丑当即就拍着胸口保证袁绍铁定入住并州。

只不过张扬平时护卫也不少,一来二去,就拖到现下才成事。

张扬一死,张燕连忙夹好尾巴,老实做人,同时写信告知鲁肃此事,并再进一步确立合作关系,将八万余妇孺也送到平原。

说实话,自打落草为寇以来,张燕从未没有像去岁那般扬眉吐气,在连克中丘,任县,襄国后,要不是邺城实在高大,他是真想去碰碰运气。

张扬的死亡,意味着孙策少了一个盟友,同时袁绍也能腾出更充盈的兵力,来应对背嵬军。

“鹏举,把太史慈他们叫回来吧,此刻王猛应该已经抵达三韩,相比起耽罗,我们平原的局势更危急”

“嗯,某也有此意,如果袁绍收整完并州,快则三月,迟则半年,他必然会举大军挥师南下”

“此事还应尽快禀报主公,南方战事进入尾声,早点回兵也可以稳住民心”

“另外,我打算提议,再扩一次军,子敬以为如何?”

“这…”

鲁肃没有回答,扩军这是他认为是可行的,但自古上位者,都很忌惮属下兵权强盛。

实际上,和孙策的国力而言,其军力确实很薄弱,哪怕一直宣称走的是精兵路线,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现在而言,如果孙策要穷兵黩武,维持五十万人,打半年仗绝对不是问题。

“我试着和贾公,程公他们沟通一下,让他们代为传话”

“唉,有劳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岳飞自认为或许比不上淮阴侯,可如果他再多一万人,哪怕五千人,他也敢跑到冀州去和袁绍比比拳头。

第二百三十章 算人终算己

本以为扩军之事恐怕很难实施,谁知才半个月,所有军团、刺史、太守就得到最高指令,八大常设军团各自扩编五千人,各郡兵配置,由太守自行决定,不可少于五百,也不可多余两千。

州刺史部,常设都尉三人,每人统兵两千,且屯兵制也提高到一万人。

是以,刺史的压力开始变大,不仅要养好自己一亩三分地里的士兵,还要照顾境内的军团,这和之前刘宏当政时,刺史独大的一面还是有本质区别,大致相当于是后世武警和军人的区别

对于本次招兵,孙策额外下了死令,严禁未满十八岁,以及大于三十二岁的人入伍,这一层主要是考虑到战力的关系。

至于主弱臣强?孙策根本不会担心这个。

那完全是岳飞等人的胡乱猜想,之所以一直不愿意大规模招兵,最主要还是孙策认为要保留华夏元气,尽量少死人。

在他心里始终有一个民族情节,认为作为华夏人的他们,刀刃应该永远对着伤害过自己的外族,同时,再把坚毅的后背留给同胞。

扩军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年轻人开始涌向军营,这次招兵孙策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袁绍的趁火打劫是一方面,算是敲一个警钟。

另一方面,既然要扩充海外疆域,那兵源就不能少,至少不能断层,此外还要保证在外征战过程中,本土领地的安危。

然而,一旦孙策的战略布局达成,那袁绍曹操等人就会发现,他们已经无法再阻挡‘膀大腰圆’的孙策。

继续说回到秣陵,孙策终究还是没有说服吴夫人北迁,但后者出于对子嗣前程的考虑,还是答应在孙策离开时,可以带走孙权、孙翊和孙匡。

孙朗和孙尚香仍旧跟在吴夫人身边,等两个孩子再大一些,才做其它安排。

四月,黄山周边的气温已经开始回升,山腰上的积雪也逐渐融化。

对费栈来说,这意味着将会面临一场艰辛的突围战,早在上个月,就有外出查探的哨兵回来说,他们在山下发现了周瑜的人马在安营扎寨,一个月过去,后者并没有离开,显然他们的好邻居已经成功被睡服。

“老费,这雪化了,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样,突围吧,去五溪,那蛮王通汉礼,应该会接纳我等”

“只是我们这样冲出去也不是个办法,万一被周瑜设伏一网打尽怎么办?“

“那你的意思是?”

“今夜,我等便在洞内整顿好队伍,待到子时,某先带队悄悄摸下山去,如果没被发现,那却是大败周瑜之机;若被发现,我先与之周旋,你再伺机下山,朝另一个方向突围,如此当可逃出生天”

费栈很诧异,施但没有理由跑去为他当开路先锋,更没有理由以身犯险,只为了帮他引走官军。

略一思索,便猜到施但应该是打算投降周瑜,到时临阵倒戈,再反戈一击,他费栈就成了施但升官发财的敲门砖。

不过费栈也由此想到了脱身之计,便假做不知其所以然,一脸担忧的问道“哦?!如此,费某先谢过施大帅的好意,只是这么做,施大帅你就危险了,突围之计我们还是另寻它法”

见费栈似乎中计,施但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被打破布局“无妨,施某到时会略施小计,让老弱妇孺冲阵在前,官军不是自称对百姓秋毫无犯吗?如若属实,待周瑜发现下山的是百姓之后,必然不会让官军围杀。而我则在其后假意突围,中途却带领小部人马折返,也从另一条道路离去,如此,我二人尽皆无恙”

人生就是这样,当你在算计他人的时候,别人也正在算计你,施但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费栈心里已然起了杀心。

是夜,周瑜收到施但的消息,说他愿意带人前来投诚,可费栈不愿意,还打算今晚趁天黑离去,其愿意充当向导,和先军为官军开路。

“周将军,施但信中所言,不知你以为如何?”

处理完潘临的山越势力之后,杨延平就带着杨家军,接替武斗军,与周瑜一同筹划剪除盘踞在黄山的贼寇。

对他们来说,施但的信很突兀,没有任何征兆,然周瑜细细思考后,却又发现这一举动非常合时宜。

为什么如此说?首先出入山林的道路,因积雪融化而畅通,在山下蹲点守候多时的官军,必然会进山,届时山越将面临毁灭性打击。

施但是个小角色,因惜命而做出出卖同伴的事并不奇怪,如果是早一天就告知,反而还会令人生疑,说不定是一早安排好的。

将自己的分析说给杨延平和杜如晦听了之后,三人再一合计,周瑜当即决定他在此侯着,看施但是真心还是假意,而杨延平则领军堵在后山,谨防费栈逃亡。

半个时辰后,施但如约的将山民赶下山,初春的夜晚还是非常寒冷刺骨,山民不知所以然,一路啼哭着行径在山道之间,加上夜路难行,仅到山腰就耗费了不少时间。

施但看在眼里,心里非常不爽,让他们去过好日子,一个个的,却像在奔丧,不由怒骂道“哭?有什么好哭的,再哭把你们推下山崖去,不识好歹的东西”

被这么一吆喝,山民顿时忍俊吞声,默默地继续赶着路。

待天际泛起鱼肚的时候,施但终于领着山民来到山脚“大家都把兵器收起来,一会见了官军,听我命令,不许任何人妄动”

施但要投诚的事,知道的人除了几个亲兵,就不在有其他人,为的就是怕走漏风声。

不过,既然现在他已经安全抵达山脚,也不怕费栈出来坏事。

只不过想象是美好的,现实中,却有一人在嘈杂的人群中高呼“姓施的要把我们交给官府!来换取他的荣华富贵,大家别上当!杀了他,我们重新回山里!”

这自然就是费栈安排的后手,果然不出其所料,施但要卖友求荣。

“胡说!谁,是谁在那胡说!”

“王歪嘴!是你小子!”

眼前这人他太熟悉,是费栈的小弟,外加金牌打手“费栈让你来的?!来人,给我…”

话音未落,施但突然觉得心口一疼,低头一看,却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刃从胸膛穿出。

再回过头一看,这不是自己的…

“子龙,去看看什么情况,山越为何止步不前”

周瑜在山脚早就看到一条‘火龙’蜿蜒而下,却突然又停下脚步,而且似有杂乱之声传来。

随着施但的死亡,山越彻底乱了起来,再看到赵云气势汹汹的领军前来,连忙撒开脚丫子四下奔逃。

王歪嘴见事成,嘿嘿一笑,吹着树叶悄然退去。

“周将军,施但好像被刺死,山越百姓正四散逃亡,末将已经命人收拢百姓”

“哦?原来如此,文长,文珪”

“属下在”

“你二人速速领兵入山,施但这个废物走漏了消息,费栈很可能另寻它法下山”

“喏!”

一切正如周瑜所料,费栈没有走计划中的后山,而是选择跨过山鞍,到了另一个山头,再寻路出山。

连绵起伏的山峦一望无尽,正如此刻费栈对之后的人生路一般,茫然无措。

翻过这座山头,眼前仍旧是一处鞍地,心道既然已经走过两座山头,相信官军应该不会这么快追上来,便吩咐手下就地休息,顺便等等那王歪嘴,也不知施但到底是不是真有心负他。

“哟?你们在这那!可让小爷一番好找”

一晚的奔逃,休息下来后,费栈立马就疲倦的合上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声传来。

睁睛一看,却是一黄袍小将,骑着骡子负着枪,双眼兴奋中带着跃跃欲试,一跃下骡,拍了拍骡屁股,令人瞠目结舌的说道“幸苦你了,回去吧”

而这畜生竟然真的就撩蹄子回走,似懂得人语一般。

“你是何人?我们认识?”

“我们当然不认识,不过能出现在这里,还带着一大帮子人的,你们应该就是费栈的人马吧?而你就是费栈?”

找他的?费栈心中一紧,观此人神态自若,是有持而来,下意识的看了看其人身后。

“你是官军?”

“然”

“是来抓我的?”

“然也”

“…就你一个人?”

来者左右看了看,好像确实只有他自己“显而易见”

“哈哈…小娃娃,你也真是胆大妄为,敢一个人来抓我,还是回去找帮手吧,别年纪轻轻就害了性命”

“嗯,有道理,只是我一个人来得急,一来找不着回去的路,二来你也不会在这等我,咳咳…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操家伙,干死他!”

第二百三十一章 陈家谷

“二哥,守卫说就在一个时辰前那小子便出去了,说是要去找费栈”

“什么?!找费栈?这…臭小子,才一会儿没看着他,就给我惹出事来,我…该如何向大哥解释”

“二哥…我再去找找”

“算了,四弟,你还是回去看好出口吧,说不定下一刻费栈就出来了,万不能坏了大哥的计划”

原来和费栈一行人相遇的人,正是杨家第七子,杨延嗣。

至少已经说过,此人心思活跃,喜欢冒险,又处事少理后果。

所以在费栈一直没有出现时,他就想会不会已经去了别的方向,反正如果是他的话,绝不会把自己的逃生之路告诉一个不是太熟的人。

这才有了现下杨延嗣在这片叫陈家谷的地方,独斗山越。

考虑到是跑路,费栈只带着自己的嫡系部队出来,但人数也不算少,总共有四百来人。

占据着人数优势,再加上对方是黄口小儿,这四百多彪形大汉,压根儿就没把杨延嗣放在眼里。

但下一刻,众山匪就收起了轻视之心,因为仅仅一个照面,杨延嗣便刺透了三个人的心窝,另有五人却是被开膛破肚,流了一地的肠子肚子。

“小子,你到底是谁?留个姓名!”

杨延嗣的狠辣让费栈心生一念,如果此子是有名有姓之辈,当擒下,之后要是遇上大批官军,或可做谈判之资。

“嘿,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杨家军横冀将军,杨希杨延嗣是也!”

杨家军的?看样子潘临已经覆灭,大山越时代就此要画上句号了吗?

想到这些,费栈很是唏嘘,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油然而生“好!很好,兄弟们一起上,抓住他我们就多一个护身符”

“哼,土鸡瓦狗还敢逞能?看枪!”

当即,在众人眼中,杨延嗣宛如一条游龙,灵活的穿梭在人群之中,没有任何阻碍。

更如嗜血恶魔,为求一击毙命,他每一枪都朝着大动脉而去,脖子、心口、大腿内侧…继而,所过之处喷洒了满地鲜血,杨延嗣整个人也染成猩红,神似从极恶之地而来的修罗怒鬼。

“五十二…”

“五十二?什么五十二?”

“嘿嘿,小爷在数杀了多少人!”

这个时候,费栈突然想骂人,骂杨延嗣,明明是个疯子,偏偏要穿得人模人样。

“你们在干什么?他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就是五十二头猪,也不会死的这么快,你们是伸着脖子给别人刺吗?”

费栈的怒吼,没有改变山匪们的势态,却改变了杨延嗣的心境。

其实杨延嗣也不是因为费栈的话,而有所变动,实则在刚接战后不久,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异样,身子无比的轻盈,手中的虎头乌金枪也似乎与自己合为了一体,想刺哪枪尖就会出现在哪儿。

尤其是眼中的敌人,他们一举一动,杨延嗣都能清楚的判断出来,那攻击手段更是如慢动作重播一样,没有任何挑战性,所以才无聊的数数玩。

这种状况他没有经历过,却听其父亲说起过,这应该就是要突破的前兆。

终于,在杀到一百一十多个人之后,杨延嗣脑中涌出一丝明悟,原来枪还可以这样用!

‘嘀,杨延嗣领悟技能肆意,持枪类武器时,力量和技巧提高三点,且降低持枪类武器敌人的三点技巧’

成功突破之后的杨延嗣,杀起山匪来,毫不拖泥带水,或许之前的招式还有些花哨,此刻却比后世某李姓武打明星的动作还要潇洒。

‘打不赢,再不跑要死!’

不知为什么,费栈心中突然升起这份怪念,或许他应该趁这个家伙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迅速离去。

念及此,立即左右瞟了一眼,见手下都紧盯着杨延嗣,便打算不着痕迹的慢慢后退。

“费栈!小爷让你走了吗!?”

鬼知道为什么杨延嗣明明在打斗,注意力却在他身上,刚转过身的费栈脖子一缩,装作没听到似的吩咐道“大家给我围死这小子,别让他逃了,本帅肚子不舒服,去出恭”

听到如此不要脸的言论,就连山越士兵都嗤之以鼻,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

既然身为主将的费栈要弃他们而去,那他们又何必再为其卖命?

于是在两人五百多步的距离间,慢慢的开辟出一条通道,甚至还有人把费栈围住,不让他逃离。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大帅!是你们的领袖!”

“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大帅”

循声望去,回答他的正是一直护其左右的亲卫,语气之中没有震怒,反而还很淡然“你已经抛弃了跟随你的山民,现在还想抛弃我们,似你这种无胆匪类,我等山民耻于同伍”

“对!你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大帅!”

“废物!胆小鬼!”

“去死吧,懦夫”

费栈的言行,遭到了所有山民的唾弃,可眼下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因为一双冰冷的眸子正看着他,看得他‘心猿意马’,看得他胆战心惊。

“费栈,我说过,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缓缓的,杨延嗣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走向费栈,对后者而言,那每一步更像是走在他的心口,每走近一步,呼吸就会变得更紧促。

“啊!”

受不了杨延嗣强力的气势,费栈拨开人群,一溜烟,逃向密林深处。

几名原本试图想阻拦他的山越士卒,被其在惊惧之中,挥舞着刀刃伤及腹部,余者只好退居一旁,任他离去。

见状,杨延嗣却是嘴角一翘,原来吓唬人的感觉这么爽!

赶紧收拾好心情,在其他山民‘杀了他’的呼喊声中,杨延嗣飞身追击。

跑了大概不到两里路,费栈却不跑了,瘫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不是他没力气不跑,亦或者求生欲望不够强烈,而是杨延定寻着踪迹一路找来,正好碰到瞎乱窜的费栈。

“唉?二哥!你看我把谁给逮着了”

“混小子!你这到处乱跑!此人是谁?”

费栈一听没对,感情这不是杨延嗣布置的后手?

“他就是费栈,后面还有一大帮子山越人,这家伙是个怂包蛋,见几百人被我一人给挑了,就想跑,结果被自己人所唾弃,也不知怎么的就撞上二哥了,嘿,对了二哥,这可是我的功劳”

“大哥都急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快跟我回去!”

“你们把这家伙带上,其余人顺着我的来路,把山越人找到也带回来”

杨延嗣没急着走,先是对杨延定带来的人吩咐着,而后才说“行吧,走,回家,小爷我打了一个多时辰累死了!”

‘啪’

“小爷!你是谁的小爷?!”

“嘿嘿,习惯了,习惯了,二哥你看我都十八岁了,能不打后脑勺不?”

“二十八,你也是我七弟,还小爷?!打了一个多时辰?可有受伤?”

“哪能受伤,二哥你听我说啊,当时…”

就在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路往回走之际,孙策再次收到一条系统消息。

‘嘀,杨延嗣成功逆转陈家谷之败,力量和技巧上限永久提升五,宿主获得三十个兑换点’

这是个隐藏任务,是在杨家军调到黄山之后触发的。

按道理孙策是应该来帮助杨延嗣完成的,但任务标准就是让杨延嗣独立完成,作为宿主,不能以任何形式干预。

好在这个陈家谷,并非历史上潘仁美搞死杨延嗣的那个陈家谷,敌人也只是山越,行军作战多年的杨延嗣,没有辜负孙策的厚望,成功碾压了这个低级副本。

看了看现存的兑换点,孙策心道,是时候回临淄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回临淄

这一年多下来,通过武将的忠诚提升,孙策获得了43个兑换点。

完成随机任务得到60个兑换点(期间又更新了两个)

占领海南岛,台湾岛,以及耽罗岛,收获90个兑换点。

在对山越的作战中,因为战损比,再拿到50个兑换点。

扣除去年的运行费用后,孙策手中只剩下143个兑换点。

但从这上面不难看出,兑换点的获取之道已经从武将转变到战争。

也正是鉴于此种现状,孙策留下杨家军和平虏军,处理山越后续问题后,便迫不及待的领军北上。

路上恰巧遇到秦琼带着罗成南下,尽管早就知晓了罗成弃暗投明的选择,但真正见着正主,还是不由得十分高兴,带着罗成和秦琼找了家酒肆,喝了个昏天黑地。

有关罗成的归属问题,孙策心里很明朗,王猛麾下正缺乏这种猛将,肯定是划归武斗军。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由于张扬政权的覆灭,随之而出的有,渊盖苏文、石达开、谢安。

或许是历史的惯性使然,渊盖苏文就刷新在高句丽附近,那么据这种尿性,就像王安石最终跟了刘备一样,渊盖苏文会变成孙策最大的阻碍,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此外,石达开被安排在益州广汉,那也就说是刘璋的人。

谢安出现在豫州陈郡,按理说应该是他孙策的人,不过也不敢真这么去想,还是得让锦衣卫去请。

反正对于孙策的安排,罗成十分满意,开疆扩土之功,那是能被后人所传颂的,而且或许还能找到父亲的踪迹,可谓公私两不误。

于是罗成高高兴兴的告别秦琼,随孙策的大部队往临淄而去,后者见心事已了,便也回了武汉的碧甲军营。

罗成的事先高一段落,说孙策时隔两年再次回到临淄,心里还真有一点近乡情怯的情绪。

阳光照射在土黄色的城墙上,感觉格外刺眼。

由于城池太大,城东和城西被云彩划分为一明一暗。

如果这个时代有城市调查的话,临淄无疑将排在第一,并稳稳地拉开屈居其后的洛阳和长安一大截。

周长30公里的主城区,外加一望无尽的住宅、驿道以及其它民众自行修建的房屋,整个临淄说它占地300平方公里,一点都不夸张。

虽然相较于后世动不动就上万平方公里的大城而言,还差了很多,但临淄在整个东汉,不,应该说当时代的整个世界而言,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城。

行径在路上,孙策还发现了令人欣喜的一点,问过李儒才知道,原来经务院已经把他提出的公共交通运营上正规。

目前,青州到徐州境内,百姓只需要花两个新币,就可以在城市之间辗转,而不用再步行。

这是孙策从后世的一本书看到的,大致内容是,从经济学和社会学的角度来说,人与人之间只有频繁的往来,才来带动经济和发展。

“文优,干的好!”

孙策实在找不到溢美之词,只能将千言万语化为三个字。

上位者最开心的就是有这样下属,能牢记自己的每句话,并实施下去,然后在自己都快忘了这事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来之前那句话并不是白说的,有人记着,而且还做得很好。

除了公共交通,李儒还让空闲时期的屯田兵,按照孙策之前口述他记录的文案,修建了一座运动场,有简化的军训项目,也有专门的跑道、沙坑、攀岩,还有不少来源于预备役更新换代后的器材,这些都是免费供给百姓锻炼身体的地方。

还别说,临淄的百姓和其它地方的百姓真有区别,他们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做自己感兴趣的事,除了来运动场健身之外,还会去军属院帮忙照看孤寡老人,或者去戏剧院或棋牌室打发时间。

难怪曹昂在回到陈留之后,看什么都不顺眼,总觉得他们事乡下土包子,同样事打仗,别人的生活那就如在天堂。

“文优,再给你说个事,要不你再弄一座足球场?”

孙策在看到运动场之后,自然而然就会联想到足球场,心里还在想,自己把华夏足球又提前了一千年,后世总不至于连总决赛都进不了了吧?

哎?!不对,重点在于足协!

“主公,不知什么是足球场?”

嘿嘿一笑,孙策傍着李儒的肩膀,就开始说起足球的事,不管后者有没有听懂,反正郭嘉看在眼里,总觉得这位经务院院长该改名为民生院院长。

缓缓进城之后,孙策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回头一看,好像是孙权?

“仲谋,你有事吗?”

“兄长,弟想为兄长做事”

哦?孙策一听,还别说,是真欣慰。

虽然后世不少人对孙权的评价不咋地,但只有真正接触过之后才知道,这个小子其实非常的亲昵自己,久了不见还会写信,而且对家里的事很上心,自从父亲去世后,孙策很少顾及家人,全靠孙权在给母亲解忧,至少在这些方面他要比旁边神经大条的孙翊靠谱。

“嗯,仲谋你应该已经17岁了吧?那不知你想从何职?”

“弟愿意跟在李大人身前学习”

眼下的李大人就只有李儒,显然孙权是想进入经务院深造。

孙权是真的被孙策所作所为震动,他很想知道,自己这兄长是如何做的,才能使治下如此的政通人和,而想要了解这一切,经务院就使最好的选择。

“嗯,那行,不过千万别给李大人找麻烦,文优,我这弟弟就拜托你了”

“主公言重了!”

“哎?兄长,那我呢?!二哥有了去处,我还没有呢,我要去平虏军,或者碧甲军”

“你?你小子想加入部队,先去预备役找陈到陈叔至,半年后看情况分配,你以为你想去哪就去哪?”

进城之后先是四条道,最左边的是驰道,只要通过守卫的例检,就可以骑马快速前行,直抵驿站,将军府,州牧府,匠做坊等重要设施。

中间靠左的是缓行道,这里只能允许牵着马走,或者一些小推车之类的商贩车辆,这条道是人流最大的,也是通往商业区的主要道路。

中间靠右的则是步行道,只能允许行人出入,大多是通向住宅区,或者休闲娱乐区。

最后是右边这条道,它是条军用通道,士兵、辎重、军械都会从这里出入城,因此要么没人,要么就会把城门口占据一大半。

也正在此刻,从城外驶来一匹快马,骑士身穿祥云袍,腰配绣春刀,一脸的着急,对着正在考虑先去哪儿的孙策等人呼喊。

“麻烦让一让,急件!”

看来是锦衣卫的探马,如此着急必然是大事。

“上前来搭话”

孙策识得锦衣卫,但锦衣卫却不知道他回来的消息,只不过看穿着应该是大官“不知几位大人是?”

当凌操拿出镇东将军印给骑士看后,后者赶紧翻身下马,拜道“锦衣卫沈良见过主公,洛阳密函,请过目”

听到洛阳两个字,孙策心生不妙,赶忙接过来一看,下一刻便神情严肃的说道“叫上贾诩和程昱,将军府集合”

洛阳发生了大事,汉献帝刘协病危,国舅董丞入宫看望时,不幸跌落马背,气绝身亡。

另有太尉杨彪得知董丞过世,悲伤不已,也晕死在家中。

现在朝廷大权尽皆落在新晋骠骑将军李世民,镇军大将军郭子仪手中。

而且两人现在势如水火,大有兵戎相见的阵势。

第二百三十三章 则主公可王

刘协病危,董丞坠马,杨彪晕阙,这些其实都不是孙策所关心的点,重要在于李世民竟然做了骠骑将军,还和郭子仪分庭抗,莫非玄武门之变,会用另一种方式,呈现在这个时代?

刘协固然是这个乱世开启的最后障碍,但如果一定要选个开启人,孙策宁可选曹操,也不会选李世民。

“诸位,事情大致上就是这样,不知你们以为这件事会如何演化下去?”

与会人员不多,就李儒,程昱,贾诩,法正,刘晔和虓虎军司马陈宫,这是他当下能找到的,最好的智囊团。

“主公,嘉以为,如果这李唐是要夺宫,我们还可以帮他一把,如果他只是想做第二个董卓,便不用管他,任其闹腾,我军还是应该先拿下三韩,攻略辽东,令袁绍首位难顾才是上策”

“宫附议,朝廷的紊乱与我军而言,利大于弊”

“公台和奉孝言之有理,只是主公或认为此事另有隐情?”

法正比较能想孙策的心理,突然一本正经的讨论这个事,是不是还有些他们不知道的?

孙策先没有答话,而是看向程昱和贾诩,两人一直没有出言,但观其神色,显然也是同意大家的提议,没有意见。

这就让孙策很难办了,不可能告诉他们,说这个李唐后来开创了一个不亚于汉武帝的朝代,打得北方游牧民族称他为天可汗。

因此,他们一定要重视此人,将他拟定为未来最大的敌人,而且,还有长孙无忌这种老炮,尉迟恭这类猛将,都不是好对付的。

这番话要是说出来,恐怕贾诩会第一个上来,为他把脉。

“这,实际上…”

话音还未落,系统提示音,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孙策之前对系统有过设置,除非是非常重要的事,否则不会发出提示音,故而他第一反应是仔细聆听。

‘嘀,检测到因杨丑被眭固所杀,杨丑势力覆灭,开启漩涡:第一人,隋末义士单雄信;第二人,明朝军事家王守仁;第三人,唐初名将徐世绩’

徐世绩?徐茂公!和李靖齐名!等等,不是…

‘小v,什么情况?杨丑也算诸侯?’

‘因袁绍还没有全盘接收并州,系统判定杨丑为诸侯’

‘可是…’

还想争辩,可人都已经出来了,再做任何争论都于事无补,赶紧查看一下他们的刷新地点才是当务之急。

单雄信,陈留浚仪。

徐世绩,河内野王。

王守仁,南阳邓县。

不用说,单雄信肯定是曹老板得了,徐世绩也必然会穿上李世民的裤子。

至于王守仁,如今的南阳处于战乱中,曹操,刘表,张绣打成了一锅粥。

王阳明到底会投效谁,这一点还不好说,但投张绣的几率十分渺茫,搞不好曹老板会双喜临门。

说起张绣,孙策不由叹了口气,又是一个即将灭亡的诸侯。

“主公?…”

见孙策说了一半没再说话,先是沉思,跟着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只让以为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没事,刚才本将军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皇子辩已经被董卓害死,灵帝之后只有当今天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天子在洛阳有个什么,只要李世民有王莽之意,只怕大汉朝会就此终结”

“什么?他李唐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没有什么敢不敢,当皇帝,哪怕只有一天,也是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刘晔低估了欲望和贪婪的力量,李世民无奈之下弑兄迫父,赵匡胤迫于形势下黄袍加身,这也就是说说而已,并非是他们不想。

人只要自己不愿意,别人是拿他没办法的,否则李世民为何杀兄弟全家?赵匡胤为何又来个杯酒释兵权?

“子扬,主公说的没错,郭子仪一心为大汉,如果李唐心里没鬼,为何不让见天子?更不会还打起来”

程昱的补充,让刘晔有些摇摇欲坠,虽然心里早有大汉将不就矣的准备,可真讨论到这个话题,他还是有诸多情绪。

但下一刻,刘晔又神色复杂且略带坚毅的说道“若如此,则主公可王”

可以看得出来,此际刘晔的内心是复杂且矛盾着的,自问作为汉室宗亲,他没有做到一个皇亲贵族该做的事,甚至在大厦将倾之际不仅没有起到稳定作用,反而还在做着移砖捣土的‘勾当’,它日下到地府,必然无颜见列祖列宗。

可是作为一方官员,他很清楚现在的大汉是一栋违建,更是一栋危建,若不推了重来,只会给百姓带来更大的灾难。

只不过刘晔最后一句话,却是把孙策内心所想讲了出来,既然李世民的做大已经不可避免,那他必须就要尽可能的把事情发展,推向自己有力的一面。

于是在随后的时间里,孙策只是简单吩咐了几句,就让大家离去,但却单独把贾诩留了下来。

“查清楚天子的状况,必要时,可以帮李唐一把,不过事情的经过,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老实讲,其实贾诩是有这个想法的,本以为孙策单独留他下来,是想借他之口说出来,怎知结果是由孙策直接吩咐。

没有一个对百姓仁义,对敌人不择手段,目标感强烈的君主,贾诩只觉得虽然他已经五十余岁,但在有生之年,或许真能同时见证一个王朝的灭亡,和另一个王朝的崛起。

三日后,陈宫从预备役和屯田军中挑选了两千人之后,就准备启程回颍川。

途中又收到孙策的口信,回去之后立刻派人觐见,如果被李世民阻扰,接下来虓虎军可以尝试联络郭子仪,配合他的行动。

能打败李世民固然最好,打不败,也要争取到郭子仪和他的人马,说服他投靠镇东军,以图它日。

随着战局的扩大,兵团便有些不够使唤,在没有攻略下朝鲜半岛之前,孙策没打算,也没资格另行召唤。

所以孙策将目光放到郭子仪身上,打算让其成为自己第九支兵团长的人选,就现在的洛阳整体局势来看,独木难支的郭子仪很有可能不是李世民的对手。

只要把刘协之死的罪名,准确安放在李世民头上,不愁郭子仪会不接薛仁贵的橄榄枝。

转眼,孙策已经回到临淄有一个多月,和妻儿度过了短暂的欢娱时光后,孙策决定出海北上,甘宁与王猛在三韩的战斗,需要新的兵力投入,来打破僵局。

公孙度虽然如约出兵,但也正如预想中的那样,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实质性作用。

另外,由于考虑到和袁绍的矛盾没有彻底解除,除了解烦军和龙骧卫之外,陷阵营并没有随行,时刻准备支援岳飞。

说起和袁绍的战斗,由于张扬的覆灭,张郃、高览、高干等人合兵四万,进驻渤海,从乐陵北方威胁青州安全。

至于一直没有彻底打开战局的原因,主要还是袁绍的优柔寡断,一方面他不希望和孙策争个鱼死网破,另一方面又想要收纳平原,从而将黄河作为天堑,进退自如。

就袁绍的本意,他还是更希望在司隶或者兖州打开一个缺口,孙策的势力版图纵深太长,从青州到扬州,可谓后劲十足。

而洛阳现下正大乱,曹操又和刘表争夺南阳,怎么看都是参与这两方的争斗,才能获取更大的利益。

当然袁绍的这番迟疑,不仅仅体现在他身上,更体现在麾下谋臣的见解中。

只是稍有差异的点在于,以沮授、田丰为首的一派认为,应该休养生息,将幽并冀三州治理好,再图它谋。

而郭图和审配等人则认为此刻洛阳朝廷大乱,当兵入洛阳,取得政治优势。

最后还有荀谌,他比较偏向于拿下济北和东平,洛阳的水太深,天子是死是活还不清楚,此刻不宜胡乱介入,而且将来若和孙策交战,有这两个地方在手,孙策必然畏首畏尾。

荀谌的见解还是非常有建树的,而且极具远瞻性,袁绍又向来对名望看重,众多幕僚里,只有他荀谌出自于大家族。

所以综上所述,袁绍实则是倾向于荀谌的谋划,于是经过三天的深思熟虑,袁绍终于下定决心,趁曹操深陷南阳的时候,攻打其东郡和济北国。

“告诉孙策,他想要报仇,本将军就不给他添乱了,不过他和张燕也最好别我添堵,否则谁都别想好过!”

第二百三十四章 火

“怎么样?”

“出阵攻击的部队又被打回来了,汉人防守的利器实在利害,没人能攻上去”

“如此,只有等辰韩的人马到来才行,三面围攻,方是上策”

刚过二月份,马韩和弁韩就来到了首原城外,面对密密麻麻的敌军,甘宁只能龟缩在城内,凭借先进的军械支撑,硬生生将两韩拦在城外一个多月。

不过为什么说好的援军迟迟未到?甘宁甚至一度怀疑王猛是不是被大海给吞没了,否则半个月前武斗军就应该出现在首原城下。

“甘将军,探子来报,辰韩离我们只有十里路了,根据行军方阵估计,大概有四万人”

“妈的,那个叫王猛的到底在哪!?”

这事甘宁越想越气愤,一脚踢翻案几,桌上酒水溅了苏飞一身。

“兴霸,依我看,我们还是退回耽罗岛?城内发石机已经各有不同程度的磨损,而且最多再有两次战斗,巨石就会被消耗殆尽,情况不容乐观呀”

这真是个麻烦事,没有震慑人心的发石机,甘宁还真没有信心能熬过一个月,毕竟他们是海军。

“他奶奶的,退!回耽罗,老子要回去找主公评理,什么狗屁武斗军,什么杂碎王猛,最好是葬在大海里了,否则老子一定要他好看!”

甘宁骂骂咧咧的从城墙上退下来,此际晚霞从火红色变成了暗红色,就似他的心境一般,悬在天边久久不能散去,宛如挥之不去的阴霾。

然而就在他下城墙的那一刻,甘宁忽然发现左边的天空中,涌现着满天的浓烟,似乎是起了大火。

城外的弁韩军营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正吵闹得沸沸扬扬,叽里呱啦的呼叫个不停。

“甘将军,好像是至留城起火了”

至留是弁韩的前线营地,里面储备有整个夏天的军用物资和粮草,这把火一下去,弁韩可以说后继无望。

“快看,还有那边,军支城似乎也起了大火”

循声望去,果然,城西也冒起了滔天的浓烟,而且还不止一股,晃眼看去有三四股之多。

“至留,军支?!娘的,这王猛到底没让老子白折腾!”

和至留一样,军支是马韩的物资集中地,但还远不止于此,它同时也是弁韩的马场和草料场。

这几把大火,显然是针对弁韩的军事设施,短时间内,他们是不可能缓过劲,再对甘宁和王猛造成任何威胁。

一切正如甘宁所判断的那样,能在这个时候,把敌军后方搅得天翻地覆的人,就只有武斗军。

王猛没有在首原登陆,而且为了隐藏行踪,在海岸线外,就换乘小船,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登上朝鲜半岛的卫岛,徙山。

在迅速拿下徙山后,王猛留守部分士卒不让任何人出岛,他自己则神不知鬼不觉的跨过狭窄的海峡,正式踏上朝鲜半岛的土地。

在历经半个多月的打探后,王猛终于定在这天傍晚实施突击,将至留和军支两城焚之一炬。

而其中最为惨烈的是至留城,或许是把王猛的焚城命令听成了屠城,总之冉闵作为攻打此城的主将,下达的命令是焚城。

“一个都不准放过”

这是冉闵在发动进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便是现在的情形,至留城的四扇城门外全被辎重车堵着,上面也燃着大火,门内的弁韩人绝望的看着这一幕,纷纷嚎啕大哭,几个求生欲极强的人,狠下心来扑进火海,但转眼间就被大火侵蚀。

至于那些披着湿被褥,顺利穿过火墙的人来说,还要面临箭矢的打击。

“永曾,这会不会太残忍了?”

冉闵没有回霍峻的话,只是坚毅的看着这一切,更像是无动于衷,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事,太过于稀疏平常?

“他们是异族,对待异族只有铁血镇压,让他们畏惧才好治理”

“可是人都杀完了,还如何治理?”

“主公治下子民千千万,还住不满一个至留城?仲邈,你太仁慈了,慈不掌兵,此乃为将者大忌”

“可他们毕竟都是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我们需要他们宣扬我军威仪”

似乎被霍峻的话说动,冉闵突然举手喝到“停止放箭!”

就这么一个间隙,五、六个弁韩百姓,哭爹喊娘的从地上爬起来,根本来不及扑灭身上的星火,连滚带爬的奔向那一线生机。

“放过他们,接下来的一个不留”

还以为自己真的说动了冉闵,不想只是放走几个人,这让霍峻很奇怪。

“就让他们去宣扬我军的凶名吧”

至留城的大火持续了一天一夜,这全仰赖于油罐弹。

对于远在朝鲜半岛的三韩而言,油罐弹简直就是神兵利器,他们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罐子,居然能蕴含如此恐怖的威力。

当然,这也和冉闵一刻钟就把三千枚油罐弹,全部投放进至留城分不开关系。

很快,汉军的恶名就宣传开来,什么以杀人为乐,喜欢把人烤熟了再吃之类,特别是把冉闵的部队,称作恶魔的仆从军。

这支队伍杀人,就是为了取乐于专吃人灵魂的恶魔,反正凶名正如冉闵所想的那样,如瘟疫一般传递出去。

只是,第二天王猛就接到一封隐匿的弹劾信,言之冉闵视人命如草芥,有失大国威仪,应当回罢其兵权,回临淄交由孙策发落。

冉闵知道这事后,他也没心思去查到底是谁在打小报告,只是私下里面见了王猛,将他的所作所为详详细细的告知了后者。

王猛也不好处理这事,毕竟他知道,孙策打仗的时候,都是尽可能的活捉,能少杀,或者不杀是最好的。

因此,考虑到名节问题,王猛只好暂时收了冉闵兵权,留在身边听用,再让锦衣卫把这边情况告知孙策,只希望能尽快得到回复。

事情当然也不全是往坏的一面发展,在冉闵把凶名打出去后,王猛和甘宁发现弁韩百姓是真怕了,不少村落人去楼空,对于王、甘二人而言,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可以让他们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也不用担心身后突然爆发叛乱,使得阵脚大乱。

只是当兵马畅通无阻的开赴到皋西时,武斗军和蛟龙军再次遇到坚决的抵抗,且辰韩的士卒,也已经将各处北上通道封死,王、甘二人势必要再进行一次殊死搏斗。

也就是这个时候,孙策在青州接到了王猛的来信,才有了前者领军出海北上。

然而,辰韩的援军还只是开胃菜,不到三天时间里,马韩的新军和高句丽的援兵,都陆陆续续抵达皋西,一时间,在这里双方共聚集了近十万人。

“汉军可有人敢出阵与某家渊盖苏文,一决雌雄?”没想到对面居然有将领会说汉语,这让王猛先小小的意外了一下,但很快就一笑置之,到底是存在了五百多年,打得匈奴西迁的大汉朝,蛮夷之邦懂点汉语是必然趋势。

“蛮夷将领,也敢叫阵!看某陈兰如何收拾你”

陈兰自从降了蛟龙军之后,一直不上不下,没有犯大错,也没有立大功。

因而就他这样在想,想在藏龙卧虎的蛟龙军站稳将后跟,只能攒集功劳。

‘踏踏’

‘喝!’

‘噗呲’

‘啊!’

陈兰到死都不是很明白,明明只是个普通蛮夷将领,却能将他一击毙命,这人只怕不在不是易于之辈。

第二百三十五章 罗成退联军

伴随着陈兰的阵亡,甘宁呼啸而出,腰间铃铛跟着马蹄声,发出有规则且急促的律动,似乎正昭示着主人无尽的怒火。

“姓渊的别走,你甘爷爷来会会你”

“甘叶叶?管你是甘叶叶还是树树,拿命来!”

‘锵’

当环首刀和虎头刀相碰的瞬间,两人就已经清楚了对方的深浅,显然都不是什么善茬。

“果真有几分本事,陈兰死得不冤”

“哼,我还有几分本事未使出来,看刀”

说话间渊盖苏文将刀撤回来,收入腰边,再由下至上提向甘宁的面门,招式有点像后世的拔刀斩。

‘嘀,渊盖苏文技能拔刀发动,力量瞬间提升至96,技巧提升至95’

对这种攻击方式,甘宁是很陌生的,在渊盖苏文出刀的一瞬显得十分慌乱,差点就被伤及。

“好贼人,险些中了你的道!”

“哼,叫嚷得厉害,下一刀便要你的命”

知道对方也不是说着玩的,甘宁紧着十二分精神,把铃铛往腰带里一扎“让你攻了一轮,也该轮到老子出招了”

‘嘀,甘宁技能猛攻发动,力量上涨至91’

可渊盖苏文没打算给甘宁机会,仍旧按照自己的章法,使出第二记拔刀斩。

‘嘀,渊盖苏文技能拔刀第二次发动,力量瞬间提升至97,技巧提升至96’

甘宁虽然率先发出攻势,可对方虎头刀却后发先至,银刃又疾又快的再次朝自己胸口横扫而来,不得已他只能硬生生的变劈为划,只求能挡住这快如闪电的一击。

‘扑哧’

可惜甘宁终究还是慢了半拍,尽管碰到了虎头刀,但渊盖苏文劲头十足,被卸去了不少力道的情况下,仍旧在甘宁腰间拉出一条十厘米的口子,献血瞬间就浸了出来。甘宁还有些不可置信,捂着伤口的同时,惊诧的望着渊盖苏文,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信息,这家伙出招实在诡异得紧,而他身为海军将领,斗将经验少,只能凭勇依狠,现在又受了伤,不宜久战,当退。

“汉将,休逃,拿命来!”

渊盖苏文从甘宁的眼神中看出他生了逃念,这个眼神他从不少人的眼里都看到过,因此当机立断的加快了攻势,不让其脱战。

“兴霸勿急,苏飞前来相助”

“廖化在此!夷将可敢一战!”

甘宁受窘,和其多年至交的苏飞自然要上前解围,而廖化也不惧生死,明知不是对手的情况下,仍旧出阵相迎,只求为甘宁争得一分半秒,能使其顺利归阵。

高句丽当然也不会只有渊盖苏文一个武将,他们可不会眼睁睁看着汉军以多欺少,纷纷出阵交战。

“子明、正明,你们也前去助战,帮助甘将军归阵”

王猛深知甘宁的安危,关系到全军将士的士气,万不能让他死在这里或者被俘,连忙让吕蒙和留赞拍马向前。

事实上吕、留二人也早就跃跃欲试,只是没有王猛的将领,他们不能私自出动。

见又有汉将喝马而出,高句丽、马韩、辰韩直接一次性出动了六名战将,抢在汉将干预渊盖苏文之前,和其交手。

甘宁已经因为失血的原因,开始后劲不足,如果还不能进行救治,自己难逃被渊盖苏文一刀结果性命的下场。

“蛮将,可敢让某先止血再战?”

“哼,你们汉将就是柔弱,流点血而已,有什么大不了,别想跑”

渊盖苏文才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他只是觉得甘宁想借机逃跑,手中更是加大了力度,打算三下五除二的杀了甘宁,再接着去杀其它汉将。

渊盖苏文感觉今天状态好极了,手非常顺不说,还有使不完的力气。

眼前这甘宁虽然乍一接触,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但手段还是少了,今天合该他立此大功。

只要击退汉军,回到高句丽,他就会建议主上,立刻出兵攻打扶余,一统扶余各部势力。

不过所有人都没注意,就在蜿蜒曲折的皋西山道上,有一骑正高高在上,在驻足观察了几息之后,便催马下山,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战场,身后扬起漫天的灰尘,宛如一道白色的烈风。

即将进入蛮夷联军阵营时,此人从马肚边上抽出一竿通体雪亮的长枪,枪尖前指,直惹得破空声呼呼作响。

‘嘀,罗成技能孟贲发动,力量提升至98,五米内敌方士卒畏惧不前’

“汉,武斗军,横马将军罗成在此!”

一声大喝,没有雷云滚滚,也没有惊天动地,却喊在每个人的脑门里,喊得汉军神清气爽,喊得蛮夷联军眉头连连。

只见罗成挺枪骤马,从斜里杀入蛮夷大军,左冲右突,时而突刺连连,时而旋枪而击,如入无人之境,那些蛮夷士卒哪是罗成对手,还没看清楚枪头在哪,只觉身上一疼,就莫名出现许多血洞。

罗成并不是盲目冲阵,在山上已经看清楚一个最靠外的中军大帐,罗成且战且行,直逼一个巨大营帐,所过之处,蛮将不敢迎战,士卒不敢阻拦。

‘呜呜呜’

眼见罗成离自己越来越近,高句丽主将大惊,不由吹响后撤的号角,几乎是在号声停止的一刻,高句丽主将就已经屁滚尿流的逃离现场。

“此乃何人?景略他可是自称武斗军的横马将军”

陈登惊叹于罗成的勇猛,今日本岌岌可危的一战,愣是凭此人一人之力扭转战局。

“某也不知晓,看来是主公给我派来的大将!哦不,是绝世猛将!”

“啧啧,你已经有一个冉闵了,再来一个罗成,主公对武斗军的确是关爱备至”

说起冉闵,王猛不由哭笑不得,希望罗成可别再是个刺头儿,之前焚城的事,虽然打得弁韩闻汉生畏,却也被监军举报滥杀无辜,嗜杀成性。

随后,作为主将他自然要过问,仅就焚城一事,做一下批评,收其兵权留在身边停用,结果就惹得这位爷不高兴了,装病在首原不走了。

好端端的吹响撤退号角,这让渊盖苏文很恼火“高伊建英这个蠢货!”

高伊建英是高句丽当代君主高伊夷模的表侄,原本这次出征是渊盖苏文的行军总管,却被高伊建英截胡,想混点军功。

而一向英明神武的高伊夷模也不知什么原因,就答应了,这可是和庞大异常的汉军交战,渊盖苏文是万分不同意的。

但最后还是无奈妥协,毕竟人家是君主,说难听点,他不过是个打工的,他不愿意去,还有大把人愿意去。

渊盖苏文是一个很具有民族感的人,为了高句丽的兴旺,他抛弃杂念,一路上不停的给高伊建英说着战争中该注意的事宜,可惜最终还是败在这个家伙身上。

号角响起后,其他将领只能丢下汉将回阵,而正愁无法解救甘宁的苏飞等人,自然拍马赶来,好汉不吃眼前亏,渊盖苏文迫不得已只能卖个破绽,从廖化手中逃离。

临行,他还不忘回望一眼,恰好看到甘宁支撑不下去,从马上坠落,一众汉将七手八脚、慌乱的把他从地上抬起来。

“哎!”

懊悔的一夹马腹,渊盖苏文重新拾回目光,看向东倒西歪的高句丽旗帜,恨得牙痒痒。

但下一刻他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高伊建英仓皇而逃,是一个白袍汉将,可他还是不明白,几万大军,难道会拿一个汉将没有办法?

蛮夷联军后撤,罗成也见好就收。

在回阵的路上,迎上一股哀怨、愤恨的眼神,潜意识中,他被告知这个人很危险,相应的,渊盖苏文也发现了罗成的气势,更胜甘宁一筹,两人就这么,在相距四个马身的距离下,隔空凝视,随后错目而过,绝尘而去。

王猛得罗成相助,只能说是和蛮夷联军打了个平手,令他在意的是甘宁的伤势,好在随军医匠技艺非凡,把甘宁从死神的镰刀下拉了回来。

“再晚哪怕半刻钟,老夫恐怕都回天乏力”

听完医匠的解释,苏飞想也不想的,就给罗成跪下,不住的磕头“谢罗将军救命之恩!”

苏飞的举动已经说明两人的情谊,绝非简单的上下级关系,是真把对方当兄弟。

“这,苏将军,快请起来,折煞我罗成了!”

“罗将军,也请受我等一拜,你救了甘将军,就相当于是救了我整个蛟龙军”

说着廖化、吴班也情不自禁的拜讫。

罗成被同僚之间的情谊所感动,这在袁绍麾下是绝不可能发生的,想到颜良和文丑对自己的排挤,他更是感慨万千,果然镇东军才是自己的归宿。

第二百三十六章 侵略战争

“罗将军,听说你从青州过来,主公可有什么交代?”

从战场下来后,几人围坐在一起,讨论接下来该怎么打。

“这,好像没有,哦对了,走之前,主公只交给某一封信,让上呈给孙邵孙大人,不知诸位哪位是孙大人?”

“长绪应该在来的路上,过几日你便可以见到…你确定主公没说什么?”

“……末将确认没有”

罗成的回答让陈登比较头疼,公孙度没有如约出兵,而且还多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高句丽,这仗很难打,按道理来说,孙策应该已经接到传信才对,此刻却无动于衷,莫不是被袁绍纠缠住了?

“罗将军,你可知道主公和袁绍的战局怎么样?”

“实不相瞒,末将正是从袁绍营中弃暗投明而来,但走之前并不清楚和袁绍的交战情况”

“哦,原来如此……”

沉寂半晌,王猛抚须自言道“莫不是信使乘坐的船,在海上出了什么问题?”

“再派一个信使吧,我们先撤回贵旦按兵不动,等兴霸恢复好了,看情况再说”

陈登以不变应万变的提议,是当前最好的选择,尤其是蛟龙军没了甘宁,而周泰、蒋钦两人又不在的情况下,等于是没了主心骨。

哪怕罗成再勇再猛,仅凭武斗军是很难有所突破,虽然他才把蛮夷联军杀了个仓皇而逃,可那毕竟只是偷袭,如若敌人有了防备,罗成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冲进去,更别说还刚好选了高句丽主帅的中军。

时至今日看来,当时能有此出人意料的战果,就连罗成自己都要高呼幸运。

…这是孙策第一次出海,包括前世,他顶多也就在各路媒体上看看什么是海,没吹过海风,更没有捡过贝壳。

而这一世,他不仅看到了海,还在海上度过了两天一夜,这令他十分的亢奋,一度将即将到来的战争抛诸脑后。

“主公,已经看到海岸线,我们回舱收拾收拾吧”

由于动力机制的原因,孙策听船长说今番出海怪的很,吹了不少西风,原本一天一夜的海程,愣是多花上了一天。

“嗯,让黄忠和卢俊义先在穿上休息,缓过神再下船”

解烦军肯定是跟着孙策一起出动的,只不过由于不适应海上的颠簸,黄忠和卢俊义被摇得反胃,随后开始出现晕船症状,还不停的拉肚子,反正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

首原城港口,已经有不少人列队恭候,这是先中军一步出发的哨船所告知。

众多官员中,冉闵首当其冲,站在最前面,眼里伴随着希冀和担忧。

他脱离大军在后面装病,是不忍受剥夺军权的这份耻辱,这从军规而言,没有对错,下级听从上级指令,天经地义。

但他也知道孙策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此番亲自带军北上,冉闵希望能在孙策手下办事,也不用再看他人脸色行事,说实在,他觉得自己和王猛,并没有多大差距。

然而,他也知道自己在至留胡作非为,杀了不少人,如果追究起来,自己肯定逃不过涂炭生灵的罪责,要是孙策坚定维持‘原判’,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冉闵的这份思绪下,孙策慢慢行至他跟前,面带微笑“哦?冉闵,冉将军,你怎么在这?王猛回军了?”

冉闵原本在心里已经准备好了不少说辞,然而在面对孙策的笑容后,却选择了一个他最不喜欢的方式。

孙策也很诧异,怎么好端端的,冉闵却突然跪在地上。

“主公,末将不尊法令,擅杀无辜,请主公责罚”

这事他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当日监军的信是和王猛一起到的,不是都分别做了回复吗?

想到这,孙策不由回过头去看法正,作为自己的文书,所有政令文献,第一个接手的便是他。

“主公,此事属下已经禀报过,上旬海上出现龙吸水,没有船敢出海,信使也就无法呈送公文,但此事说来也巧了,主公刚下令北上,海上就平静下来,可以说信使乘坐的船,实则还是跟我们一个批次”

经法正这么一说,孙策想起来,临走前他案几上确实还有几分公文没有查阅,也没来得及看,直接装箱,再后来也就把这茬忘了。

“冉将军你起来吧,此事我已经有了批示,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尤其是对外战争,别说你和三韩作战,去年和山越的战争,面对全民皆兵,杨家军的损失也不小”

在冉闵诧异的目光中,孙策将他扶起来,继续说道“对于三韩来说,我们就是侵略者,由于语言不通,风俗不同,在他们看来,我们就是一个想要灭其族,除其根的外来者,他们会殊死抵抗,尽可能的消灭我们,这是一场没有俘虏的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我不会说你做得对,但让我来选,我更宁愿他们死”

孙策的话语深深地影响了在场众人,也包括刚刚打开信件的王猛。

虽然孙策是抱有能不死人最好的心态,可侵略战争和内部战争不同,内部战争打不赢,要想活命就可以投降,之后你仍旧是大汉子民。

可侵略战争,打不赢,那就只有一个下场,当亡国奴,而后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因为在侵略者的眼中,失败者和牲口的价值是等同的。

(参考岗村宁次的满洲国)

“主公不怪我了?”

这个时候,冉闵还来这么一句,还真让孙策哭笑不得“怎么,我说的是三韩话?”

冉闵自然不会懂得孙策言语中的深意,只是奇怪一向视百姓如珍宝的他,怎么突然转了性。

但郭嘉,法正等人却听明白孙策的意思,他这是要用铁血手段来统治三韩?

这只怕不是太妥,因为大汉一向是礼仪之邦,更是天朝上国,应该有自己的风度,一味的烧杀抢掠,于身份不符,还会激起国内文人士子的口诛笔伐,这对孙策而言是非常不明智的。

于是刘晔站出来说道“主公,异邦之民也是民,要想长治久安,当以仁治天下”

“嘉以为子扬兄虽言之有理,然打天下和治天下是两回事,但凡开疆扩土,少不得要死人,昔秦皇一统六合,可不是在桌上谈来的”

郭嘉是绝对站在孙策观点之上的,所以在刘晔反驳孙策观点之际,立马就跳出来声援孙策。

“奉孝所言也差矣,今我军抵达三韩是为了将来的战略意图,如果激起民变,仅内乱就足够我们头疼,又何谈将来?”

没想到孙策有感而发之言,竟然让自己的智谋团起了分歧,刘晔和法正是坚定的保守仁义派,而郭嘉则是鲜明的激进霸道派,双方各持自理,认为对方有失偏颇。

孙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定议,但为了顾及臭皮匠们的感受,他还是把目光放到了贾诩身上。

俗话说,一百个人有一百个哈姆雷特,随着时日的长久,郭嘉、法正、刘晔三人间难免会有争议,小到个人生活作风,大到民生社稷,偶尔都会擦出一些火花。

而这个时候,孙策一般就会询问贾诩或者程昱的意见,看似是尊重大家的感受,实则他知道,虽然后两者表面上或许刻板固执,可也正是此二人,最清楚他心里所想。

当这个情况渐渐多起来之后,大家也就都心知肚明,贾诩和程昱才是孙策最信任的人。

于是,孙策集团中还存在着一句俗话,‘晓君之所虑者,独贾程二公也’

“文和,你以为呢?”

“老朽年迈愚钝,不知三位祭酒大人所论议题该如何作答,但就冉将军所为,老朽以为,这当是我们能在此处,如此放心论事的原因之一”

贾诩,程昱和李儒被称为三公,加上狄仁杰又被称为四大执事。

早些年在李儒还在统管锦衣卫的时候,李儒还当不得‘公’这一称谓,如今随着年岁的上涨,以及权力的增大,在孙策的集团中,逐渐被冠为‘公’,合称‘三公’。

而法正、郭嘉、刘晔三人则被戏称为‘三少’。

原本,孙策是没打算带贾诩来的,只是这边的情报实在太少,作为锦衣卫指挥使,贾诩自告奋勇,提议随军北上。

当时,孙策也并没有同意,只不过后来贾诩说了一句话“这或许是老朽最后一次随军作战,就让属下最后再感受一次行军的乐趣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罗百济来使

贾诩这么说,并不是因为他病入膏肓,而是真的有感而发,打算此后就安安心心的待在临淄,教导孙渊,空闲的时候再逗逗孙子,以此颐养天年。

而想要安度晚年,这一仗是关键,因此,无论如何他都要帮助孙策成功拿下三韩,完成战略部署。

当然,对于贾诩的回话,几人还是听明白了。

这老家伙说话很严谨,懂分寸,在双方都没有得罪的情况下,却又不着痕迹的回答了孙策的问题。

孙策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扶起冉闵“冉将军和我说说这边的情况吧”

事情经过没有什么太值得说道的地方,反正就是王猛由于兵力的限制,和情报的限制,没敢随意外出。

而蛮夷联军一方也不知什么原因,高句丽大军没了动静,马韩和弁韩慑于王猛的守城利器,也不敢妄动,辰韩见其它三人没有作为,也就乐得于此,美其名曰,敌不动我不懂。

不过,随后孙策迎来了两名使者,将整个三韩半岛局势弄得扑朔迷离。

来使之一,新罗朴氏家族的朴赫大成,是当代国主朴赫元序的长子。

来使之二,百济皇子麻余。

随行的还有消失数日的孙邵,他和此二人联袂而至,虽然看得其他人不明所以,然而对孙策来说却是天大的好消息。

新罗和百济都是三韩半岛的国家之一,或许现在用部落亦或城邦来称谓更符合。

新罗是辰韩十二国之一,而百济是独立于马韩的,由扶余人创建的一个城邦。

众所周知,三韩是在箕子朝鲜的基础上建立起来,可以考证的是,箕子是商纣王的叔父,当初因为不愿臣武王,箕子就带了商朝旧臣和五千人远赴朝鲜半岛,定居在平壤一带,史称箕子朝鲜。

而后,在西汉时期,箕子朝鲜被燕国人卫满所灭,箕子后代箕准渡海南逃,这才有了马韩,也可以说马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称得上是三韩半岛的原住民。

至于辰韩,这个政权来自于外来户,最初起源于秦朝时迁徙而来的秦人的后裔。

当时始皇为修长城,派遣了蒙恬到辽东监督,秦人为逃避苦役,有的是举家迁移,有的则是在修建长城的途中逃离,他们成群接队的进入辰国,或许是考虑到本是同根,再加上‘人道主义’精神,辰国中的马韩部落,就给他们让出了东部之地。

所以,若说辰韩是本土辰国的延续,这根本是无稽之谈,就陈寿所著得三国志记载,辰韩百姓称国为郡为邦,弓为弧、贼为寇,行酒为行觞,相呼皆为徒,非常像秦语。

故而在做文献记录时,陈寿又将其称之为秦韩,因此辰韩才有秦韩之称(“辰”和“秦”在韩语发音一样)。

因此,辰韩是一个外来政权联盟,就像英国人到了美洲,成为美国人一样,永远不可能是印第安人。

说是联盟,因为这里大大小小有十二个国度,其中就有站在孙策眼前的新罗。

最后是弁韩,与马韩部落一样,它也是在箕子被卫满灭亡后,一些旧朝官员和百姓在南迁过程中成立。

只不过他们夹在辰韩与马韩之间,平时打打鱼,炼炼铁,一派歌舞升平的样子,直到孙策率军而来。

在百济和新罗使臣用汉语说完蹩脚的见面词后,孙策先让他们坐下,然后把孙邵招至前来,轻声问道“怎么样?他们答应了?”

“回主公,答是答应了,不过还有两个条件”

孙邵怎么会和新罗、百济搭上线,这就要说起前些时日罗成给的书信,信中,孙策让他出使两国,提议帮自己打三韩和高句丽,事成之后,会把乐浪郡和玄菟郡以南的地区,全部划给两方,他只要原属于大汉的领土。

这对新罗和百济而言,无异于天上掉馅饼,孙策的军队他们已经见识过,甚至三韩的人马中,就有他们的部属,早就进行过正面交战。

汉人强大的军事力量,在他们的认知中,要打下三韩,只是时间问题。

但为什么孙策愿意分一杯羹给他们,这是一个很大的疑惑,他们需要知道原因,就怕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此是第一个条件。

第二就是,他们需要拿到孙策的承诺书,还要签字画押,也就是有凭有据,不怕他孙策将来反悔,给人打工可以,但得给工钱。

你孙策人大面大的,有这个东西在,到时候也不会翻脸不认人,是吧?

要理由?孙策真正的理由其实是让三韩半岛相互敌立,哪怕之后所谓的给地盘,那也只是说说而已,一纸合约在国家之间的矛盾中,是最没有效力的,不见后世某合众国,即使有联合国安理会在,还不照样想打谁打谁,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国力太弱。

“大汉是礼仪之邦,向来讲究以德服人,但三韩纵容高句丽袭击我军船队在前,拒不交出凶手在后,像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邻友,我大汉不要也罢,所以才出兵来攻”

“然三韩和高句丽覆灭之后,此地仍需要有人来治理,说句实在话,三韩是不毛之地,而于大汉而言又是鞭长莫及,所以才想找愿意与我大汉交好的城邦来治理,相信新罗和百济当在此列?”

这番说辞,孙策信手拈来,连腹稿都没有打,让朴赫大成和麻余听了一个劲的点头,俯首跪下直称他们愿意世世代代忠心于大汉,不仅不给大汉添乱,只要有人敢触大汉龙须,他们第一个不同意。

“你们想要我的书面承诺,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在你们取得三韩之后,要兴修港口,并无条件对我孙策的船队开放,这一点你们可能做主?”

听过翻译的陈述,麻余和朴赫大成面面相觑,修港口这对他们而言也是好事,可无条件开放…大汉海军的利害,可是人尽皆知。

“尊敬的镇东将军,您的这个要求,我们确实无法做主,还请宽限三日,待禀报国主后,给予回复”

孙策提出这个要求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为他将来攻略新罗和百济埋下伏笔,他想要一个较为完整的三韩,而不是真的把三韩百姓杀光殆尽,再迁汉民来此,因此这需要一个过度,令汉人的统治来得顺理成章。

麻余和朴赫大成回了各自的城邦,约定五日之后,再来首原城商议。

孙策则开始进行另一项议题的讨论。

公孙度把他当冤大头,拿了钱不办事,必须要让后者知道,他孙策的东西没那么好白吃白拿。

三日后,驻扎在真番郡的公孙康得知孙策来临的消息,起初他还不是很相信,再三向高句丽使节确认“他万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莫不是看错了?”

“公孙将军若不信,在下也没办法,在下只是听家主之令前来带话,另外家主还说,辽东侯如果还想坐稳这个位置,不妨派人去弁韩看看”

对啊,无论情报真假,只要派人往首原一探,便可得知详情。

当即,公孙康也不再迟疑,一面派人把高句丽使节送去辽东,一面让人前往首原查探,果然,孙策来了。

孙策来了,这四个字宛如一颗枣核卡在公孙度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难受至极。

他自认为算是清楚孙策心中所想,只是没想到对方如此重视三韩半岛,对方本事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但能在诸侯林立的中原之地,傲居群首,想来定有其原因。

可惜自己对他的了解,还停留在桌椅板凳,字符象棋上,到底该如何应对才好?

念及此,他想到两个人,一人渊雅高尚,姓管名宁,北海人

另一人,乃士之精藻,姓邴名原,亦为北海人。

两人都是辽东一地,屈指可数的大才,是为避祸才来此定居。

公孙度也多次请过二人出仕,奈何不被他们看好,更宁愿教化乡野,也亏了他们的无私奉献,在历史上辽东才能偏安一隅。

第二百三十八章 伽倻联盟

由于是晌午十分,公孙度就直接去了管宁一直以来讲学的地方,邴原一般情况下应该是和王烈在一起,可惜后者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管宁正在用午膳,闻听公孙度前来,虽然自己不是很待见他,但还是放下碗筷,换了身衣服前去相见。

“不知公孙太守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公孙度的辽东侯,是他自己封的,朝廷颁发的任命是辽东太守,所以刚正不阿的管宁并不买他那侯爵的账。

而公孙度也不会去计较这些,说起来公孙度到底算是个人物,虽然有不少的残暴之名,但若不是他的礼贤下士,励精图治,再加上对外用兵果断,辽东很难成为一方乐土。

更不会有管宁,邴原之流在此定居。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本侯是来向管先生请教一个问题的”

管宁还在踌躇自己该如何再一次拒绝公孙度的征辟,没想到对方是为了另一件事而来,当下不由也感兴趣起来,正襟危坐道“愿闻其详”

“今孙策领兵东渡,前来攻略三韩与高句丽,名为报仇,实为占夺土地,妄图将三韩半岛划为他的治下,之前孙策也找过我,说起此事…”

当公孙度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他自己的想法和行动,一股脑说给管宁听后,后者只想重重的鄙夷此人,但长久以来的儒家思想“制止”了他,只能忍着性子解释。

“公孙大人为辽东太守,孙策为镇东将军,掌兵事,内可保境安民治匪祸,外可制蛮征夷阔疆土,莫说孙策以报仇之名去取三韩,即使师出无名,大人也应当鼎力支持才是,此乃千古留名之举”

管宁的话,公孙度听了很不对味,这人怎么把胳膊肘往外拐?感觉自己是养了个白眼狼,处处为他人说话不论,还有诋毁自己的意思。

“管先生,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孙策没来之前,三韩各自为战,高句丽和扶余也互不相让,但他来了之后,几方势力却团结起来,就连乌桓人也参与其中?管先生,本侯镇守东北多年,从未发生过这事,大汉需要的应该是一些互相攻伐的临友,而非团结一致的外族”

这一点公孙度还真没说错,东北边境的异族,最初是公孙瓒和公孙度在大理,在公孙瓒被袁绍灭亡后,看守大汉朝北方门户的重任,就落在了公孙度身上。

这里的局势他再清楚不过,光凭他,应付一下乌桓和高句丽没什么,如果再加上三韩和扶余人,辽东肯定会失守。

因此他才打算在局势在演变成这一幕之前,把真番郡和临屯郡纳入治下,如此方可抵御三韩和高句丽,继续做自己的辽东霸主,至于帮助孙策打三韩,他想都没想过。

“既然太守大人心中已经有了定计,又何必来问草民,大人请回吧”

管宁算是明白了,与其说公孙度是来请教的,不如说是来显摆的,只是为了告诉他,将来公孙氏会成为辽东乃至三韩说一不二的势力,你管宁不快快投入其麾下,还在想什么呢?

当然公孙度也明白过来,原来他来找管宁,不是为了请教,而是为了找个人证实自己的想法。

“谢过管先生的教诲,不过,本侯也请先生不要忘了一件事,自古成王败寇,事在人为,历史是由成功者书写的,告辞”

公孙度负气而去,并留下了狠话,直至这一刻,他彻底放弃了管宁,也包括邴原。

今天,他想明白一件事,这些所谓的大才,在盛世或许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然在乱世,迂腐的思维,只能用于教化民众。

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弁韩的神丘城都督府中,坐满了一屋子人,他们都是隶属于一个组织的成员,史称伽倻联盟。

如果是弁韩,亦或马韩的高层发现这么一批人,在此处会谈,绝对会有所动容,因为这些人可都是一国之主,而此前从未发现,他们来往如此密切。

放眼望去,分别来自于弁韩和马韩的古腊国、优由国、甘路国、安罗国漆浦国、渎卢国、狗邪国等十二国的国主,尽数在此。

众人均一脸凝重,围坐在长几案周边,或听、或思、或言、或省,似在商量什么大事。

但还有一人不请自来,却不是坐在席间,而是挂在梁顶,虽着一身黑衣,但腰间绣春刀则出卖了他的身份。

这名锦衣卫,能摸到此处实数不易,在这之前有几次都差点暴露,可最终虽然到了这里,但奈何语言不通,他只能暗中记下了一些使用最频繁最,发音最容易的对话,随后等待众人离去方可脱身。

伽倻联盟是建立在弁韩的基础上,由一个叫金首露的人,发展起来的一个联盟国家。

现任首领叫金川泰,他之所以召集成员相聚与此,就是为了应对孙策的入侵。

时至今日,三韩和高句丽的军队,已经无法再获取进一步的战绩,虽然还没到生死存亡之际,但金川泰先一步认识到,如果不想走箕子朝鲜的老路,伽倻联盟势必要站到台前,和三韩正规军,包括高句丽共同对付汉军。

最终,商谈的结果是,伽倻联盟整合各家兵力共计五万人,由金川泰率领,预计在一个月内开赴贵旦城。

当孙策得知这个消息时,是一脸懵逼的,他从来没听过什么伽倻联盟,怎么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股势力?

对三韩半岛的局势而言,这显然是一股不可预估的力量,尤其是从锦衣卫口中,还只能知道一些零碎消息。

“查,务必严查,一定要一探到底,把伽倻到底想做什么查得清清楚楚,目前三韩加高句丽已经有接近十万人,如果再来一军,我军会有深陷泥潭之可能,到时候撤不走,打不下,会非常痛苦”

法正之言深得孙策赞同,他不知道伽倻到底是个什么组织,然敌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增添兵力,他

却不行,青州到三韩往来一次消耗极大不说,时间也是个棘手问题,还有现在军团也没有空闲。

说直白点,打不打得下三韩,也就只有靠他手中的这五万兵马,再多也没有。

“叽里呱啦…思密达”

这时,从新罗返回的朴赫大成说话了,意思是问,听到孙策一直在谈伽倻,想问问什么情况。

朴赫大成从新罗带回了定盟的消息,此时正在商谈具体细节,还没说几句,锦衣卫就呈上了关于伽倻的消息。

众人也才反应过来,或许大家都不清楚伽倻是什么,但现场有一个明白人啊,于是让翻译把刚才的情况告知朴赫大成。

后者听完解释道“伽倻是一个小国联盟,宗旨是不让大国欺压,这几年一直在暗中发展,有不少成员国,我们也还曾是其中一员,只不过后来因为金首露时期的霸道,便退了出来,根据之前的消息推断,现在应该有十来个成员国,如果要出兵的话,一方凑一些,七八万军队还是有的”

听到这里,孙策头都大了,搞了半天三韩半岛还有一个联邦制国家?那应该是四韩吧?

“大成殿下,那不知伽倻的战斗力如何呢?”

“都是小国家,战力不怎么样,倒是一直在暗中使坏,尤其是近几年,弁韩和马韩被他弄得四分五裂”

“也就是说,他们和弁、马二韩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是的,要不是你们汉军来此,恐怕弁韩就要被之取代了”

还有这种事?孙策对三韩半岛的历史不清楚,只知道新罗,百济和高句丽,是半岛上将来的霸主。

那也就是说,伽倻根本没有成功,或者像王莽一样,只是昙花一现。

“王子殿下,迦叶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麻烦,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先和三韩乱起来?”

“这…不好说,你们汉军才是朝鲜最大的敌人,当然,我们新罗和大汉是好朋友”

箕子朝鲜虽然灭亡了,但朝鲜这个称谓却流传下来。

“不过,若是麻余王子的话,他应该有办法,他的夫人是伽倻联盟里古腊国的公主,古腊国一直有取金氏而代之的想法,如果汉军能帮忙,相信可以一试”

第二百三十九章 渊盖苏文夺权

高句丽大营内,高伊建英正在帐篷里宣泄着怒火,就在刚才,渊盖苏文才把他冷嘲热讽了番,原本他还想质问后者为什么这两日不出兵,谁知换回一句‘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当日,他是真被罗成吓了个半死,慌忙之中,做出了无法弥补的错误决策。

可这并不是他能一而再再而三被欺辱的原因,这两日可没少受闲言冷语,就连不少士兵也在背地里说他的坏话。

“主上,不如暗中做些手脚,拿下兵权,到时候击败汉军,功劳就全是您的,城主那边您也倍有面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他才是主将,要杀一个不尊号令的手下,岂不是易如反掌?

当即他就隧了手下的建议,名义上举办宴会让众将士放松,实则暗中编排刀斧手藏于帐外。

席间,高伊建英得到手下信号,兴高采烈的怒身而起“渊盖苏文!你可知罪?”

好好的氛围,被这突然一喝问打断,众人都莫名的看向高伊建英。

“属下犯了何事?”

渊盖苏文不惊不乍,冷眼看着如小丑一般的高伊建英。

“目无法纪,不尊号令,贻误战机你可知罪?”

“目无法纪?本将向来遵纪守法,可有罪证?不尊号令?庸主之令,何须要听!贻误战机?哈!可笑,好像某人才是贻误战机的罪魁祸首!”

一串说辞,让高伊建英脸色潮红,似乎他这几条罪责还真站不住脚,但不尊号令,对方似乎认了?

“那…不尊号令,你到底是认了,来人啊,将渊盖苏文就地斩杀!”

随着话音落下,一彪身着铠甲的卫士破帐而入,全都黑着脸,握着刀柄,只待一声命令,他们即要将目标斩为肉泥。

“高伊将军,这是要杀某?”

渊盖苏文不慌不忙的从位置上站起来,手里还拿着酒杯,似问非问的说道。

“小…小王是主帅,你,你不尊号令,如何杀你不得?”

高伊建英忽然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可是此刻他安排的人就在帐内,而刀斧手手中利刃和渊盖苏文的距离不到一个身位,只能硬撑着场面,希望让自己尽量不要显得那么狼狈,至少在一个即将被自己杀死的人面前。

“哈哈…行,你是主帅,你做什么都可以,可是你有问过有人服你吗?你们服他吗?”

渊盖苏文猖狂的用手指着每一个席中之人,随着他的指头所向,每个人都底下了头,没有作答。

没有作答就是最好的答案,大家只是碍于高伊建英的身份,不敢说不服,但由于内心的那份认知,也不会说服。

“看看吧,高伊建英,你觉得我死了,他们会好好听命于你吗?他们只会担心成为下一个将死的渊盖苏文”

“还在等什么?!杀了他?!”

高伊建英已经快受不住渊盖苏文的气势,只能下令刀斧手动手,可现实却并没有如他想的那般,渊盖苏文血溅当场。

“你真的要杀我?”

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把高伊建英逼得倒退坐在主位上,渊盖苏文才居高临下的睥问道。

“小王…是主将,缘何杀不得你?”

“那好吧,如你所愿,你们杀吧”

在渊盖苏文的背影中,高伊建英只看到刀斧手们抽出明晃晃的利刃,呼啸着朝自己而来,随后,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所有刀刃全向他而来。

他没有发出惊惧的惨叫声,似乎事情发展才符合逻辑,不过当他倒在血泊中,侧头看向身边的席位时,高伊建英看到向自己献策的那个人,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负手而去。

原来如此,这个人想要杀的,其实不是渊盖苏文,而是他!

想通这一点,他发觉刀刃落在身上的感觉已经不是那么疼,可自己身上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就连闭上眼睛的力气也没有。

随着高句丽大军后退,孙策才得知一个消息,高伊建英暗杀渊盖苏文不成,反被渊盖苏文夺了兵权。

此刻突然回军,想来应该是回去和高伊夷模说清楚此事,甚至是夺权,反正这对孙策来说是个好消息。

伴随着高句丽撤军的消息,百济也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麻余也同意了孙策的要求,同时对吹枕头风这件事,他拍着胸口保证,一定让古腊国在关键时候反戈一击。

这世上就是这样,有汉奸自然就会有韩奸,没有找到,只是因为你找错了人,或者给的价码不够,只要利益足够,亲娘也有人肯卖。

所以,这便是孙策再怎么不愿意在人丁本就稀少的古代杀人,也要治叛国者有死罪的原因。

而好消息还不止这一个,孙策突然接到了公孙度的来信,表示他已经抽出时间和空间,准备对高句丽发动攻击,还相约在高句丽会师。

对此,郭嘉表示怀疑,从种种形迹看来,公孙度可不是千里送鹅毛的主,肯定有蹊跷。

而法正也认为,显然,公孙度是另有目的,最有可能的是他也得到渊盖苏文杀高伊建英的消息,打算趁此机会浑水摸鱼。

“不对,老夫有消息,公孙度和渊盖苏文来往密切,只怕这次是公孙度帮助渊盖苏文夺权去了”

不愧是贾诩,仅从曾经收集到的一点消息,就推断出了公孙度的真实目的。

“都把公孙度逼到伙同外邦的份上,看来我们的到来,给了他不小压力啊,只是,勾结外族,该杀!”

“主公,属下以为,目前我们有百济和新罗的帮助,还会有古腊国的支援,公孙度和高句丽可以先占时放一边,全力拿下弁韩和伽倻联盟”

刘晔其实有些想笑的,不过刚笑出声,赶紧用话题转移。

若真要说勾结外族,他孙策可是最先和百济、新罗搭线的,还别说古腊国,果然是所处的位置不一样,思考方式也会不一样。

“嗯,子扬言之有理,这次出兵属下觉得我们可以避轻就重,三韩之中辰韩态度不温不火,没有高句丽大军,他们不会轻易出兵。而马韩在弁韩被击败后,一直处于龟缩之中,听闻现在内部已经出现了议和之声。至于弁韩,若不是高句丽横插一脚,我们早就拿下王城,鲁山。现在又突然冒出个伽倻,正以为,可凭古腊国身在暗处的优势,先攻伽倻,而百济和新罗暂时留为后手”

弁韩的联军最多还有万余人,且全聚集在带山城,犹如惊弓之鸟。

即使伽倻联盟给他们去信,让其出城一同迎战汉军,而没有外援的弁韩联军,根本不相信这帮乌合之众,尤其是长期以来,双方还有不大不小的恩怨,弁韩联军首领甚至还认为,他们是韩奸,是汉军派来的。

“这就是一帮窝囊废,我大弁韩迟早要亡在他们手上,还有马韩,他们也是懦夫!辰韩,他们倒是巴不得汉军来此”

金川泰义愤填膺,自己辛辛苦苦集结了如此多人马,赶来支援弁韩,却不想遭到闭门羹,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一方有两个弱点。

其一是战力不强,其二是兵甲不利,结果来到带山城下,不仅没能争取到双方共出,连兵器盔甲也没要到,不由得盛怒至极。

“首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安罗国君主是众多邦国中,对金川泰最为忠心的,国内从民生到军事都是金川泰说了算。

“怎么办?我们伽倻联盟的宗旨是什么?锄强扶弱!现在汉军就是我们要除的人,没有兵甲怎么样?别人说我们是一群乌合之众又怎么样?我们要为大韩战斗到最后!哪怕留尽最后一滴血!”

金川泰不懂什么演讲,一段现场发挥的致辞,激起了众人高昂的战意,一个个犹如狼崽子般嗷嗷直叫,把带山城内的弁韩将领都吓了一跳,以为对方马上就要攻城。

可待他奔至城头,却发现伽倻联军已经朝皋西而去,只留下悲壮的背影。

第二百四十章 单雄信

公元198年,汉建安三年,曹操第二次南征张绣。五月,刘表收到袁绍来信,让其务必拖住曹操,他要谋取济北、东平二郡。

言辞极为目中无人,似乎有他救援,是刘表和张绣的荣幸,偏偏后两者还无言以对,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感其恩德。

在这一战中,有一将领表现非常显眼,看得曹操直呼捡到宝了,多次在众将士面前提名表扬。

此人姓氏较为少见,姓单名凌,字雄信,交战旬月下来,单雄信败文聘,破张绣,阵斩胡车儿,战绩斐然,军中有些将士还称其为‘飞将’。

为人又义薄云天,与士卒同甘共苦,深得军心,就连夏侯惇也对他非常佩服。

不过刘表账下也有一人,名叫王沦,字守仁,正是他的存在,曹操的南征才陷入泥潭,加之蒯越和刘磐用兵有度,难有破绽,战事进展到育阳之后,曹操便举步维艰。

时逢夏雨来临,道路泥泞,双方也就没了下一步动作。

然而,兖州荀彧却寄来告急文书,言之袁绍突然偷袭济北,请其回军。

曹操拿着信左看右看,心里顿时失了神,若济北遭了偷袭,则老家不保。

这兖州也忒难了,先是吕布,后有袁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恶的是袁绍去年还在和自己商谈结盟事宜。

“主公,文若若是来信告急,我们当速推,属下以为,着一将在此,闭门不出,锦旗林立,而我军主力趁夜后撤”

说话的是荀攸,乃是曹操的左右手,每每出征,都是荀家两叔侄,一内一外。

“如此,元让、秒才你二人速速准备,只是当留谁下来?”

留下来的人,说好听点是断后,但若一个不小心,那就是送死,在这个关头没人会傻到自己站出来,一众曹氏、夏侯氏将领,心照不宣的眼观鼻鼻观心。

“主公,让末将来断后”

终于有人肯担起此等重任,但循声望去,发现却是他所偏爱的单雄信,这可不是曹操想要的结果。

“单将军,此次非同小可,你初来乍到,对我军还有很多不清楚…”

“主公是不信任末将?末将立誓,但有两千人,便叫刘表、张绣过不得育阳,如若不然凌愿以身赴死”

心直口快的单雄信,哪知道曹操是在给他台阶下,如果能重来一次,曹操一定会亲自点名那些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

“如此,某给你三千兵马,切记,若事不可为,自保为上”

“主公放心,末将定守得育阳一日,一日后自退”

不愧是有小关羽之称的单雄信,行为举止全然没有想过自身利益。

这更让曹操患得患失,也无法多做言语,只能领着大军悻然离去,途中和荀攸说道“如果雄信安全归来,某定要引之为心腹”

在曹操退走后,单雄信紧闭寨门,广布探马,不让刘表和张绣发现他们已经暗中撤退。

然而这晚上还好,到了第二天晨间,王守仁就从早上曹营之中的炊烟看出了端倪。

他们是得到了袁绍消息的,因此对曹营的迹象非常上心,今日见得敌营炊烟袅袅,王守仁心里一动,也没有明说,只是让探子去查,结果灰头土脸,还带着伤回来。

曹军如此严防消息,想必定有什么变动,随即才将此事禀报文聘。

因为和单雄信的一战中,文聘伤了左臂,他只能从一线退下来,但大军的指挥调拨权仍在他手中。

将王守仁带来的消息一分析,文聘猜测曹操只留了少部人马在营中诈他们,主力部队应该因为袁绍的原因,昨晚就撤走了。

追!毫无疑问,左肩的隐隐作疼,让文聘还记忆犹新,对仇敌落井下石的事,人人都是喜闻乐见。

单雄信很清楚,单凭一个四面透风的营寨,想要把主力后撤的消息隐瞒个密不透风,是一件很难的事。

因此,当得知张绣和刘表携手出城后,他也立马做出回应,撤出一马平川的营寨,在北上必经之路中,选了一处地势狭隘的山丘,搭建起简略的防守公事。

三方从旭日东升战至烈日当空,张绣和刘表联军愣是没有突破而出,恼得文聘大骂单雄信是茅坑里的石头。

时,王守仁提议可借东南风之便,采用烟熏火趋之策。

文聘闻之大喜,连忙命人实施,在上风处囤积大量湿润柴火,举火引之,顿时大量浓烟滚滚的朝单雄信而去。

见烟熏之策已成,王守仁立刻让士兵口戴湿布,背对浓烟朝山丘施射火箭。

烟乘风,风助火,搅得单雄信所部大乱,眼看就要不得已弃守阵地,怎料突然从斜里杀出一支人马。

个个头裹黄巾,穿着奇形怪状的兵甲,拿着五花八门的兵刃,打了王守仁一个措手不及,捣毁了火堆,而后又仓惶逃去。

原来这是长期以来,一直盘踞在南阳的黄巾余部,由龚都和何仪率领。

他们是受过单雄信恩惠的,前些时日听闻恩公投了曹操,便也想着来助,结果遇上今日之事。

山丘之上,单雄信得到喘息时间,重新整顿好人马,心里感激着龚都二人的同时,连忙命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士卒,趁着敌营乱了阵脚,冲下山区一顿乱杀,而龚都见了也重新杀回来,一时间四方人马乱成一锅粥。

但王守仁明白,无论这一战是胜是负,都不可能再进行追击,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

由于曹操成功撤退,袁绍只拿下了济北,后者对刘表出人不出工,很不满意。

下一刻,他得到了曹操的来信,约在濮阳城外见面,对这个发小,袁绍还是很有见地,到不用担心对方会使什么诈,相反在心里他还有一定优势的,只是曹操的腹黑他可是深有体会,场面上肯定不会很愉快,然而他又十分想看看,自己从濮阳城出来后,曹操是什么脸色。

约好时辰,两人各自带着大军来到城外,尽管曹操和袁绍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可双方士卒没这个想法,一个个都气宇轩昂,拿出自己最好的精神状态。

两人慢慢行径到中间,举手挥下随行将领,在相距一个身位后,不约而同的叫住马。

“本初,你这不请自来,我很困扰啊”

“哈哈,咱们不是好朋友吗,家里没人照顾,要是来了一些小偷小摸的,丢了东西岂不可惜?我这是做好事!”

袁绍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他最喜欢看曹操吃瘪的样子,尤其是載在自己手上的时候。

“听说你才拿下了并州,不好好看着,那刘豹可不像兄弟我这么好说话”

“刘豹跳梁小丑,不值一提,本将军麾下将领如云,谋臣如雨,随便派一支偏师即可让他不敢出河套,倒是听说孟德你又在张绣手里吃了败仗,不好好在家休养,跑我这濮阳来做什么”

这算是说到曹操的痛处,只见其面色立马晴转阴,沉着脸说道“张绣小儿,某迟早要让他后悔与本州牧作对,所有与某为敌的人,都将会付出惨痛代价”

袁绍听出后面的话是曹操在指桑骂槐,不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那就看孟德手断了”

气氛正如袁绍所预料的那般,尴尬起来,但两人又都没有离去的打算,曹操还有话要说,袁绍也知道他还有其它话要说,正所谓最熟悉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敌人。

良久,曹操微微叹一口气说道“我们的敌人应该是孙策”

这其实就是荀攸一路上给曹操灌输的思想,祸水东引。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交涉

曹操和袁绍相争只会好了孙策,两家虽有结盟之形,却无结盟之实,是以,孙策才能肆无忌惮的跑到三韩去。

“孟德,你我二人也算至交,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孙策对他们而言,都不是可以轻易触犯的,大汉天下,若单论实力,孙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因此,曹操和袁绍只是和孙策小打小闹,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他们相互之间还有牵制,想要和孙策争个高下,那必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倘若不能一心一意为之,只能适得其反。

而纵观天下能和孙策一较长短的,又只有曹、袁两家,他们要是还不站出来和孙策争雄,天下迟早被其分而食之。

而两家如若联合,凭幽并冀兖四州,与孙策的青徐豫扬四州相抗衡,方才能有个三七之数,还是他们三,孙策七,剩下的两成在于孙策兵甲之利,民福归心,总之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分出胜负。

这是曹操的心思,他把荀攸给自己的建议做了升华,认为与其祸水东引,不如真正达成结盟,共同对付孙策。

但这一点遭到了荀攸的反对,袁绍是个什么品性,可以说是众人皆知,好大喜功又怕死,外宽内忌,这种人是不可能真正与其同舟共度的,必要时候第一个扔你下水的,就是他。

所以此刻听得曹操再度说起这事,荀攸只能暗自叹惜,他是真不希望袁绍答应下来。

“孟德所言也无不可,只是这济北…”

看吧,见小利而亡义的本色出来了。

“本初若喜欢,常住下去也无妨”

“哈哈,好!那咱们俩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许久未与孟德你交杯矣”

袁绍心里其实也还是有些犯嘀咕的,才和孙策说了互不滋事,这边又和曹操要联合起来打他,本意上,他是觉得好像有点丢脸面,但这提议是好的,就暂且听听看曹操打算怎么做吧。

不过这时,从洛阳传来一件震慑人心的消息,打乱了曹操和袁绍之前的部署,献帝驾崩,李世民被众朝臣推举为摄政王。

要说此事,还有陈宫的影子在其中。

早在三月的时候,陈宫就以孙策的名义前往汉廷觐见,最初也是被拒之门外的,不过在依从孙策的方法行事后,陈宫得到了李世民的召见,恰好时逢李世民被郭子仪打得喘不过气。

陈宫了解到后,提议让使他派使臣至关中,招募郭汜、李傕余党,赦其罪责,使其为爪牙,或可逼退郭子仪。

李世民不顾长孙无忌的反对,虽然也觉得这是下下之策,但赶走郭子仪是当务之急,到底还是义无反顾的给郭、李余党免除罪责,并勒令他们攻打郭子仪身后。

郭、李余党,刘协是下了死令,要不遗余力的将之铲除,而李世民的政令与之背道而驰,这引起不少朝臣的反对,包括长孙无忌都站出来公然反对。

“将军若听信外人之言,迟早会引来大祸,下官以为,当将陈宫关入大牢,严加审问居心何在”

“那长孙大人可有办法解决郭阳?”

“…这,郭子仪精通兵事,只能缓缓图之,万不可操之过急”

“缓缓图之,长孙大人,这四个字,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从去岁到今日,你说了没有十遍,也有七八次,可郭子仪兵马却越打越,而我呢?!”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郭子仪占据大义,凑集了不少人马,可李世民就那么可怜的三万人,死一个少一个。

“此事不用再议,给徐荣,李肃去诏,免除西凉军一切罪责,克日起兵进京勤王”

对郭子仪,李世民已经不耐烦,欲除之而后快,

何况陈宫的计策是阳谋,在明策技能的发挥下,长孙无忌的劝言只能是徒劳。

计划第一步已成,陈宫在暗喜中默默退去,独自构思了一番接下来的步骤,朝驿站而去。

次日,郭子仪在大营中收到陈宫的来信,言明想要见一面。

对孙策,郭子仪没有恶感,但也没有好感,不过这并不影响陈宫的约见,在这个时候,依照他对孙策的了解,是肯定不会站在李世民的一方。

与此同时,镇守在虎牢关的郭侃,突然接收到神秘来信,信中内容是郭子仪要约他在挂月坡见面。

从字迹来看,并不是出自郭子仪,但郭侃却有些相信这应该就是出自族兄的本意。

在虎牢关待了这么久,对洛阳的战事,他还是非常清楚的,双方僵持不下,迟迟不能打破局面,郭子仪这是打算找他求助。

当约定的时间将至,郭侃和曹仁告假出城,临行曹仁还叮嘱他,若有机会把郭子仪争取过来,对此,郭侃只能说试试,族兄什么脾气,他再清楚不过。

“怎么是你!?”

可郭侃没想到,在见到郭子仪后,刚打算来个友好的拥抱,对方却是横枪而至,惊得他慌忙躲闪。

“郭仲和,你还有脸来见我?!”

“郭子仪,你敢叫我,我为何不敢来?”

郭子仪闻言收枪立马,奇怪道“我什么时候叫你了?”

“不是你叫我?那你来此做甚?”

“我是来此赴约的!”

“赴何人之约?”

“赴…我为何要告诉你”

郭侃也怒了,这好端端的,差点身死在此,任谁也气不过“不告诉我便罢,老子走了!”

“走?郭侃,你背信弃义,我今日要清理门户”

郭子仪的决绝,令郭侃怒极反笑“哈哈,郭阳,原来你处心积虑约我来此,是想杀我?”

就这一瞬,郭子仪忽然想起今日之局,乃是陈宫所设,不由得明白了郭侃出现在此的原因。

“陈公台,来了就出来吧,还要看我二人的笑话到何时?”

郭子仪也是见了郭侃,一时生怒,才对其大打出手,待郭侃说了个‘处心积虑’,他才回过神来,自己可不就是被‘处心积虑’,邀请来此?

“呵呵,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两位郭将军,宫在此有礼了”

陈宫从坡后出来,对两人执了一个文士礼,笑咪咪的,让人生不生恶念,却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特别是郭子仪。

“陈宫,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阳将军,你和郭侃将军,本是同宗兄弟,只因为理念的不同,又何必一言不合就刀剑相向呢?”

“这家伙,背君叛兄,某为何要给其好脸色?”

“呵呵,子仪将军,若真要论背君叛兄,那郭汜?…哈哈,此事只是见地不同,并没有对错,两位将军,你们说呢?”

郭子仪脸上出现了些许变化,就本质上来说,陈宫说得没错,他背叛了郭汜,郭侃再背叛他,都没有对错,只是政见不同“说吧,你找我二人来此究竟为何?”

“宫在前面不远处的草庐中,略备薄酒,不知在下是否有荣幸与两位两军共饮?”

李世民没有类似孙策手中锦衣卫这般的情报部队,因此并不知道陈宫在背地里的小动作,反倒是长孙无忌让人跟着陈宫,结果被随行的锦衣卫秘密解决。

事后长孙无忌质问陈宫,为什么跟踪他的人莫名消失,陈宫反问长孙无忌想知道什么,他一定言无不尽,至于跟踪他的人,没有发现。

倒是碰上两个想要刺杀他的人,要不是护卫得力,他早就身首异处,莫不是这两人就是长孙无忌派来的?说到这,陈宫还请李世民做主,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

说着交出两个穿着黑衣的男子,长孙无忌心中大惊,知道自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可没有让手下穿上夜行衣。

毫无疑问,把蒙面一拿开,再把兵器拿出来仔细一查,正是长孙无忌的人。

李世民也大概能猜到,事情的真实情况,只是人死无对证,和铁证面前,他必须要明面上给代表着孙策的陈宫一个说法。

只是还没等到李世民想出推脱之词,陈宫又率先说道“哦,外官明白了,这一定是有人不愿意见到我主和骠骑将军两两联手,而故意栽赃陷害长孙大人,毕竟跟踪的本意是考察我是否有见不得光的事,但刺杀就成了破坏我两方结盟之意,长孙大人是骠骑将军的心腹,断不会做出如此自断前路之事”

长孙无忌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这陈公台不好对付,句句扎心却又无法辩驳,用意明显却又不得不点头附和。

越是如此,长孙无忌越觉得陈宫另有所图,只是现在他学聪明了,下来只对李世民说了一句话“陈宫留不得,当除之”

陈宫虽然用策信手拈来,然锋芒太露不懂得收敛,引起了长孙无忌的注意,并不是嫉妒,而是现在是个敏感的时期,像这种难以把控的人,就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因此今日下来,长孙无忌反而还起了杀心。

第二百四十二章 觐见

陈宫并不清楚长孙无忌对自己起了杀心,仍旧活跃在郭阳和郭侃之间。

好在李世民也留了一手,没有让他窥探到自己的兵力部署,否则说不定郭子仪就打进了洛阳城。

再说郭家兄弟两自从上次见了面之后,也就真的精诚合作起来,郭子仪是觉得李世民有了西凉军做帮手,他也就自然要寻求外力协助。

而郭侃是在上报曹仁后,后者又告知了曹操,曹操对郭子仪是非常认可的,再加上郭侃添油加醋的夸赞了一番郭子仪,于是曹操也盘算起如何收拢郭子仪所部。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然锦衣卫的一次报告,让陈宫心生警觉。

“不好,李世民竟然真的已经动手!”

原来好不容易探查到刘协居所的锦衣卫报告,李世民可不单单是囚禁这么简单,还在饭食中下了一种慢性毒药,此药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身体器官衰竭。

因为朝臣每日都能看到刘协的变化,所以只以为是病体加重,直至现在病得起不来床,在普通人心里也都不会去怀疑李世民。

而这一切刘协之所以能后知后觉,是因为太医吉平,暗中相告。

李世民每日都会让御膳房准备十全大补汤,而这大补汤分阶段服用的话,并没有多大问题,然连日服用,就会让人身体难以承受重负,导致器官过度磨损。

这也是吉平最近研究所发现,他本来就对刘协突然莫名犯病觉得奇怪,最终发现原来是李世民狼子野心,可为时已晚,无论他怎么调理,刘协身子都无法恢复,已经是病入膏肓。

这个消息刘协告知了锦衣卫,而锦衣卫自然也就转达给了陈宫。

“长孙大人,陈宫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李世民对长孙无忌的提议给予反驳,在他的计划中,陈宫可是扮演着重要角色。

事实上陈宫的不请自来,解决了李世民眼下一个非常大的麻烦。

“主公,陈宫心思缜密,万一要是被他发现什么端倪,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长孙大人,刘协还有半月可活,到时处在风口浪尖的我们,必然会遭到天下人的指责,可陈宫来了,事情应该就是这样”

“陈宫觐见了刘协,几日后刘协却毒发,经太医抢救无效身亡,你说天下人会把矛头指向谁呢?而我们要做的只是算好时日”

李世民的想法不可谓不精妙,长孙无忌听后都略带惊诧,只是这里面还有一点,万一刘协给陈宫说点什么,甚至给点什么诏书之类的,在毒发前陈宫将此告知孙策,那又该如何处理?

“你认为等陈宫出来,我还会像现在一样任他肆意妄为?”

“如此,是下官多虑了”

随后几日,李世民等到西凉军后,又和郭子仪干了一仗,这次的结果是郭子仪败退。

不得不说,西凉军到底是虎狼之师,战斗力非同凡响。

还有尉迟恭也让郭子仪印象深刻,凡是他所经之处,必定人仰马翻,就像一尊杀神,麾下将领没一个受得住。

不过郭子仪仍旧像颗钉子一般,杵在李世民的门牙上,尤其是在得到曹操的回复后,曹仁立马让郭侃也加入战局,双方再次打成平手。

五月初,这一日刘协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精神怎么突然变好了,脑子很清楚,赶忙吩咐仕女传来太医吉平。

岂料后者看到刘协后,先是驻足观察一番,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陛下,臣……愧对陛下厚恩那!”

原来这不过是刘协的回光返照,精通医术的吉平自然察觉到这一点,而刘协听完解释后,沉默半晌“朕还有多少时间?”

“三日”

“身上可有纸笔?”

“臣,进殿时就连医书都被收了去”

“逆贼实在可恨,吾恨不能生啖其肉,活食其血,乱臣贼子必不得好死!”

吉平也是愤恨不已,配合着刘协高昂大骂,但却迅速的解开衣带,露出内衬,撕下一块衣角,咬破手指,配合着疼痛,把李世民骂得体无完肤。

刘协也明白了吉平的意思,在骂声中,借着吉平的手指写下一封血书,低声道“想办法交给陈宫”

吉平没想到刘协在这个时候会想到陈宫,但是再一回味,似乎目前能取得信任的,也就只剩下孙策……

‘吱’

就在此时,闻讯赶来的李世民,在没有任何传报的情况下推开了门,满脸的无所谓,似乎刚才在外面听到的喝骂声与他毫不相干。

“陛下,看样子你今日精神头不错,正好镇东将军来了使臣,你见见吧”

吉平没想到李世民已经如此猖狂,好在他是背对门口,正在腰前系衣带的双手,并没有被其发现。

“骠骑将军,朕今日精神为什么这么好,恐怕你清楚得很吧?”

“哈哈,当然,当然,要不是这十全大补汤,陛下岂会好的这么快,进来吧公台,你不是一直想见陛下吗?”

有了这句话,陈宫才从门旁露出身形来,汉礼中,外臣未得天子亲自传令,是不得面见天子的,如此可见李世民之狂妄。

“臣镇西将军虓虎军司马陈宫,特遵我主之命,前来拜见天子,听闻天子身体不适,镇西将军惶恐不安,命臣带上千年灵芝,万年人参前来觐见”

“哎,镇东将军的好意,朕心领了,可是这东西朕怕是享用不了,朕就是补得太厉害,才有今日之祸,对吧骠骑将军?”

“臣只负责带兵打仗,对药理知之甚少,陛下的病情不是已经好转了吗?”

“好转?哼,若不是吉平太医在,朕恐怕早就死了!咳咳咳咳……”

刘协一激动,便面带潮红,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陛下……保重龙体,龙体要紧”

“你下去吧,我要和骠骑将军好好谈谈大汉的未来,陈司马也请在殿外等候。

看准时机,刘协支走吉平和陈宫,给他们创造接触的机会。

可李世民看了就不对了啊,这样一来自己不也单独和刘协接触过,到时候刘协一死,他也逃不脱怀疑。

“陛下,你我君臣来日方长,以后说话的时间还多,可陈公台不一样,你还是先召见他吧,臣军营中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刘协反应,推了一把吉平,而后带上门离去,临行还吩咐侍卫,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打扰陛下谈事。

“君不必励于臣,臣不必仁于君,是以君有君章,臣有臣纲,君之利在于臣,臣之能在于治,君明臣,臣知君”

宁静的大殿中,刘协突然念出这么一段话,声音空洞却又厚实,语速不急不慢,每一个字都听得真切,让陈宫深以为然,这基本就是一套完善的君臣之道。

“陛下之见解,臣自认不如”

“哈哈……朕也是自弗不如啊,陈司马,这是你家主公,几年前对朕的教诲,可惜朕当时没有明白,放走了镇东将军,此其一,没有重用郭阳,此其二,未能看出李唐的狼子野心,此其三,否则大汉岂有今日祸事!”

对于刘协的感叹,陈宫只能俯首不言,要论用人之道,在他的认知中,孙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青徐豫扬四州,七大兵团,天下间除了孙策,谁敢如此用人?

偏偏各个兵团对孙策都服服帖帖,御人之道堪称天下第一,往后有没有来者,陈宫不敢保证,但绝对是空前的。

“陛下也不需要如此哀愁,待我主兵进洛阳,扫除乱党,陛下就能恢复往日荣光”

“陈司马,或许镇东将军真有兵进洛阳的那一天,可是朕恐怕看不到了,方才吉太医已经确诊,朕只剩三日寿命”

“什么?!陛下,这……”

“陈司马,朕有一血诏给镇东将军,但在吉太医身上,你务必要拿到给镇东将军,上面讲述了李唐是如何加害于朕,还有给孙策晋封的征东将军之职,切莫让奸倭小人发现”

陈宫闻言,再加上锦衣卫打探来的消息,相信刘协绝没有夸大之说,但同时他也有疑问“陛下何不早一些将李唐的恶行,公之于众?”

“哎,你去吧,切记”

刘协没有回答,其原因陈宫不知道,或许还有什么不可明说的地方,但他也不好再问,毕恭毕敬的离去。

“对了,想办法见一下唐妃,想办法把她带走”

“喏!陛下放心”

“走吧,走吧……居于庙堂犹如鸟困于笼,只可赏不可用……孙策你误了朕啊,更误了大汉呐……大汉,大汉?笼……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就让朕在天上看看,你能飞多高多远吧!哈哈……哈哈!”

第二百四十三章 血诏

出得大殿,陈宫并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吉平,但直到当晚都没有找到吉平后,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赶紧调动锦衣卫,满洛阳城里查找吉平。

吉平毕竟是太医总管,不可能如此杳无音讯的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一定有什么线索可以查询。

不过还没等陈宫具体查出什么,他发现自己竟然被禁足了,理由是刘协见了他之后,身体每旷日下,怀疑和他脱不了干系。

这么一说,陈宫大呼中了李世民这小子的道,如果他被诬陷谋害天子,个人声誉事小,要是坏了孙策大计,那他才九泉之下不得瞑目。

“大人,外面有一人求见,说是来救你一命的”

救他一命?什么意思?莫不是李世民派来验收成果的?

“请进来”

自从早几个月朱俊和皇甫嵩洛阳,已经全部是李世民的势力,唯一一个和李世民大打出手的郭子仪,他已经联系上,理论上说,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主动联系他。

“下官谢安见过陈大人”

陈宫自然不可能认识谢安,所以怀着警惕之心,小心翼翼问道“不知谢大人有何指教?”

自称下官,说明谢安有官职在身,但陈宫对眼前这人仍旧没有头绪。

“下官本是献帝信任的黄门侍郎,因李唐犯上作乱,不得已只好改门换庭,前些日子,下官在无意之中听得……”

原来,当日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的对话,碰巧被谢安撞上,针对其施展的一切阴谋,尽收于耳。

本就对李世民心怀不满的谢安,当即决定高密,可陈宫之前一直在外,寻不得踪迹,谢安也只能干着急。

好在今日终于听闻陈宫被天子召见,可似乎为时已晚,单独会见刘协之事已成,李世民接下来只要控制好陈宫,那这口黑锅孙策就背定了。

“李唐小儿用心实在恶毒,某万不能死在这,谢大人可有办法助我逃脱?”

话都说到这份上,陈宫再怀疑谢安的用心,就很说不过去,何况事情只有这样发展,才是最符合逻辑的。

“下官今日也是冒死前来进言,想必整座驿站已经被李世民控制,即使是下官能不能出去,还是另说”

‘砰,砰砰,砰’

说话间,窗外却轻响起锦衣卫的暗号,陈宫大喜,一边说着有办法了,一边打开窗户。

进来屋里的是四个人,三个带了伤,其中一个是重伤,陈宫一眼便看出是吉平。

“发生了何事?”

“回大人,这太医被施了舌刑,失血过多,怕是撑不了多久”

陈宫扶起吉平,后者迷离着双眼,本就处在花甲之年,如今看来却更是老态龙钟,

颤颤悠悠的,吉平从怀里摸索了半天,终究把一块血布条交给陈宫,呜呜喏喏的示意其收下。

陈宫接过布条一看,原来是刘协的血诏,上面尽述刘协是如何对他下的毒手,号召天下诸侯群起攻之,否则王莽之祸将重现。

吉平又呜呜叫嚷、比划着,虽然不懂什么意思,可从他急切、祈求的眼神中可以判断出,他这是在期盼陈宫答应自己。

然而还未等到回复,吉平便睁着双眼,咽下最后一口气,受如此残暴的刑法,还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一种奇迹。

也就在此时,驿站外忽然脚步声杂乱起来,都能隐隐约约听到士兵的驱赶声。

“陈大人,锦衣卫恐怕惊动了守卫,如果让李世民发现吉平在此,你就更是插翅难逃,快走吧,我留下来拖延时间”

谢安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来此通风报信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和陈宫一起慷慨赴义,而是想给自己在孙策处谋一条出路。

然而此刻留下反而比跟着一起出去好,他可以借不知情的缘由,想替李世民打好关系,挣表现,结果碰上此种情形,或许可以蒙混过关。

至于陈宫则可以趁这个时间,和锦衣卫逃出去,把刘协的血诏公之于众,如此即使最后他东窗事发,也算死得其所。

“谢大人,某曾答应了天子一件事,看来需要交给你来完成了”

“何事?”

“把唐妃救出来”

“我?陈大人你要?”谢安一脸懵逼。

“没错,我要留下来”

“不行!”

陈宫要是死在这,那锦衣卫肯定没法交差。同样,谢安认为,如果陈宫死在这,那孙策裤裆里剩下的,不是屎也是屎。

“这是命令”

“谢大人,锦衣卫已经惊动了李世民,如果我逃离出去,且不论你的生死,到时候洛阳城门紧闭,血诏如何送的出去?”

前面一句话是陈宫对锦衣卫说的,后面则是把事情的关键说给谢安听。

“吉平既然还能把血诏拿出来,就说明李世民根本不知道此事,如果我消失,洛阳必然全城警界,区区在下烂命一条,和血诏比起来,孰轻孰重,谢大人心中应该有所衡量,何况救唐妃也需要时间,有你在城内照应,也方便锦衣卫行动”

说到这里,陈宫毅然下跪在谢安面前“谢大人,血诏和唐妃就拜托你了”

“这……陈大人快快请起,和陈大人的英勇无畏比起来,下官所作所为实在不值一提,若不能安全送出血诏,救出唐妃,谢某甘愿一死”

“如此,锦衣卫听令,速速带着谢大人离去,此后一切行动,听谢大人安排”

如果在半天之前,有人告诉陈宫,他将会把所有赌注,压在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时辰的人身上,陈宫一定会嗤之以鼻,暗讽说话之人出言不经大脑。

甚至于在锦衣卫从窗口接走谢安后,陈宫内心也久久不能平静,不停的催眠自己,说谢安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三日后,李世民宣布刘协驾崩,好在献帝临终前,已经将军国大事交给摄政王李唐。

五日后,陈宫因毒害天子一事,罪名成立,判处绞刑。期间无论如何威逼利诱,陈宫都不肯承认任何罪名,更不用说把脏水往孙策身上泼。

八日后,洛阳城,在浩荡的出行队伍中,出现了一只小车队,一行五人,迅速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找李世民把陈宫的尸体,完整无缺的要回来!他要是不给,就让薛仁贵给老子打!”

刘协驾崩,天下震动,曹操和袁绍放下结盟事宜,在自己的大营内商谈将来的天下趋势。

原本若有刘协在,各家诸侯或许还要收敛一下,特别是在脱离曹操掌控后,谁都不想招惹一个能自行主事的天下共主。

可刘协一死,曹操发现他的情况很微妙,指不定就会被李唐或者袁绍吞掉,他必须尽快想办法破局,同时,还需要找一个实在的后盾,显然和袁绍的结盟,在他心里是不靠谱的。

而袁绍却发现自己没了禁锢,最大的恶人已经有人做了,不管是李唐还是孙策,反正他现在可以自成一派。

不说称王称帝,建国应该是没问题的,至于和曹操的结盟?如果他能认可自己建国,到时候再谈结盟的事,否则先拿他练手。

还有刘表和刘璋,或许他们没有继承正统的想法,但以汉室宗亲自居是合情合理的,也就是说他们想要在这个时代站住脚,李唐和孙策必然有一方是死敌,但这要看舆论走向,他们说的不算。

其余张绣、张鲁、马腾、韩遂之流对此到没有太大反应,就马腾和张鲁遣使去洛阳吊唁而已。

反应最大的无疑就是孙策,所以才吼出了刚才那句话,陈宫死了固然可惜,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感觉有点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主公,锦衣卫来信说另有重要情报告之,由于事关重大,需要当面向你陈述,我们是否先回青州?”

第二百四十四章 放血利器

“回去?那这里怎么办?伽倻联盟怎么处理?于军心不利。何况我回去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回去,告诉薛礼,要不回陈宫的尸首,就打!”

孙策说的没错,此际伽倻联盟正不要脸不要命的冲击着他们的阵地,恍如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可拿着刀耕火种般的武器,在孙策面前又显得如此可悲和可笑。

往往伽耶联盟需要用人堆积,才能取得的成绩,孙策一方只需一个爆裂弹,就能重新夺回优势。

金川泰看着犹如铁桶一般的汉军大营,鼓着腮帮子,牙龈都充满了血,他怎么也没想到,己方和汉军的差距如此之悬殊。

普通士卒基本上交手不到三合,兵器就会坏掉,而那莫名爆炸,飞出铁针的东西,更是让人心生恐惧。

“大将,我们古腊国不会再打了,这是送死!”

“宋国主,再坚持两日,汉军一直没有攻出来,说明他们有所顾忌,我军只要坚持到弁韩和马韩人马来到,汉军便只有退走”

“弁韩?马韩?高句丽人一走,他们就成了缩头乌龟,还等他们?总之,我古腊不会再参与战斗了,金大将,就此告辞”

“宋咏正!此时如果连我们都退缩,那大韩就没了!”

“退缩是保存实力,凭什么正规军退了可以,我们退了大韩就完了?到底谁是正规军?你看见汉军的兵器了吗?你看见我们的儿郎像鸡蛋一样,迎头撞向石头了吗?退,大韩不会完,人死光了,大韩才是真的完了!”

留下这番辩解,宋咏正带着古腊国撤离战场,但他的举动,让平静的联盟水面,荡起层层波漾。

很快和古腊一直交好的安罗国,被汉军的军事实力彻底征服的狗邪国,还有让孙贲、孙河打得毫无脾气的甘路国,也向金川泰提出罢兵,一时间整个伽倻联盟的士气跌至冰点。

五万伽倻联盟军,瞬间只剩三万人,还包括不少伤兵,显然仗已经没法再打下去。

金川泰紧闭着双眼,似在打算着什么,忽然有探马来报,说后方有弁韩援军赶至,这令他喜不自禁,总算,他的付出没有白费,连日来的征伐,终于得到了弁韩共主的认可,派遣来援军。

“来了多少人?”

“由于是山道,看不到尾,估计不下三万人马”

“带着我的令证,立刻去交涉,再把这边的情况告之行军总管”

“尊令”

对于金川泰而言,总算来了一个好消息,虽然他们是不被官方所认可的组织,但国家危难之际,就是应当抛弃前嫌,一致对外才是。

只要有了弁韩军,那他就相信,马韩也很快会领军前来,大韩民族团结一致,共同抗战的历史将迎来新的篇章,而他金川泰会成为这一历史中,不可磨灭的功臣。

过了没多久,探子再次回报,言称援军之中不仅有弁韩人马,还有新罗和百济。

顿时金川泰整个人感觉都舒畅了,就如醍醐灌顶,一通百通。

“来人!替本将收拾衣容,我要亲自迎接”

王猛一路上都是笑不离面,在冉闵的帮助下,他刚获得一场大捷,紧跟着金川泰就又送来一份大礼,实在是睡着了都要笑醒,不得不承认,之前对冉闵服软,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说起这服软,这还要扯到之前冉闵焚城的事,当时他没有为冉闵说话,还顺着督军说了后者几句,结果惹得这尊大神不开心了,出工不出力。

最后还是孙策帮自己解围,虽然感觉很憋屈,但结果看来憋屈吗?那可是痛快淋漓!

冉闵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左突右冲,难有一合之敌。

还有罗成,和冉闵不同,在中和了小说人物罗成和历史人物罗士信之后,这个版本的罗成可谓一代豪杰,相信如果历史重演,罗松很有可能还分不开他和李元霸,即使分开,也不会晕过去。

在加强版罗士信的协助下,王猛一日之内,连克三城,俘获两万弁韩人马不说,还打通了百济与新罗南下的通道。

据闻弁韩的共主已经离开熊津王城,北迁去什么地方还不知道,总之在王猛的突袭下,弁韩失去了抵抗之心。

“王将军,这藩夷敌我不分,着实可笑,让末将去冲他一阵?”

“嗯,一切还是小心为上,蛮夷虽然傻,但贵在他们有一颗持之以恒的心,切莫过于轻敌”

“某也同去?”

经过之前的调和,冉闵和王猛已经重归于好,虽然听其用语不是很尊敬,但到底还是在征求王猛的允许。

“冉将军愿意去自然最好,和正明也相互有个照应”

留赞见冉闵要和自己同去,也开心道“哈哈,有冉将军相助,必大胜而归”

由于消息不通,金川泰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被放弃,或者说从来他们就没有被重视过。

当他敞开胸怀,以笑脸相迎之时,却发现对方是带着煞气而至。

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弁韩的大军中,还夹杂着汉人的旗帜?

还没想透这个因果关系,忽的有两支汉人军队离阵,朝他狂奔而来,其势态根本不像是友军,更像是来冲阵的。

当双方只相差一百步的时候,金川泰终于觉察到危险的信号,迅速躲入人群中,并呼喊着让让军队戒备。

可惜,一切为时已晚,冉闵也听到了对方的号令,虽然没听懂什么意思,不过如果敌人真蠢到这份上,反而觉得无趣。

“抛射!”

配合着高桥马鞍和马蹬,在马上射箭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双方八十步的距离,在冲击的情况下,箭矢足以穿透任何轻型铠甲。

正如金川泰所预料的那样,黑压压的箭云呼啸而至,在他眼中,似乎还在空中滞留了那么一会,旋即在咻咻的破空声中,箭刃毫不留情的穿过己方士卒的身体,有的没有射中目标,插在地上还会带着嗡嗡的回响。

“到底怎么回事?!”

在亲兵的护卫下,金川泰躲过了第一轮箭雨,可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在将他从天堂直接带入地狱后,发出了难以言表的愤怒和悲恸,说好的援军呢?

举目望去,那后面一排排朝鲜文写的军旗,难道都是摆设?或者是汉人故弄玄虚?

“把刚才那传令兵叫来!”

这个时候还叫传令兵质问?也亏金川泰想得出来,好在随着第二轮箭雨倾泻如注,他发现汉军离他只有三十来步。

“准备交战!全力回击!”

在金川泰慌忙的指挥下,伽倻联盟军也匆忙的起速迎击,奢望用三十步不到的距离来加速冲刺,承受汉军的撞击。

“投枪!”

然而,留赞并没有打算让伽倻军这个机会,施展起标准的近距离远程攻击手段。

‘嗡嗡嗡’

制式标枪已经慢慢被淘汰,其原因在于制作费时费力,而且由于使用效果的原因,属于一次性消费品,考虑到制作成本和收益,马均在去年提出,由竹子来代替标枪。

孙策一听当即拍板!这绝对是好主意,竹子有韧劲,削尖了之后一样锋利无比,而且又是中空的便于携带,最最重要的是取材方便。

因此,金川泰再次被上了一课。

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家兵器不如人,却没想到一根普普通通的竹子,也有如此厉害的杀伤力。

当竹子穿过一名亲卫的身体时,金川泰发现那人并没有当即死去,只是被钉在地上,手脚乱抓,也不知想要抓到什么,嘴里发出的是痛入心扉的哀嚎。

而后好不容易从泥土里把竹尖拔出,站起来,映入他眼睑的是更恐怖的一幕,一个被竹枪穿体而过的人,哭丧着,嘶吼着,求人救他,而他自己却没发现,从切开的竹刃中,不停的有鲜血汩汩而出。

这便是孙策对竹枪的开发,他借鉴了军刺的原理,将竹枪最后一个节掏空,然后在枪身上,开两个小孔。

当竹枪刺入身体的一刻,体内的血液就会因为压强原因,不停朝小孔流入,最终成为放血利器。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一个不留

战争是残酷的,对百姓如此,士兵更是如此。

好在伽倻的士兵知道自己在为什么战斗,为谁战斗,说起来华夏大地的内斗,就相较失色不少。

只是战争讲究的不是正义和邪恶,并不是侵略战争就一定会失败,它讲究的是拳头道理,谁的拳头大,谁才有发言权,尤其是侵略战争。

当一个个伽倻士兵不顾生死,不停的用血肉之躯挡在汉军铁骑面前时,当已经垂死的伽倻士卒,用仅剩的力气挥舞着手中的粗制滥造时,当他看到一名失去行动力,只能趴在地上,用下巴和屁股挪动身体‘奔赴’汉军时,金川泰留下了悲愤和屈辱的泪水。

如果今日他不能和这群可爱的兄弟共赴生死,他将一辈子活在阴影里,像一只见不得光的离群蚂蚁,卑微而又孤独的活着。

如果他有幸能活下来,他一定把‘落后就要挨打’,这般铁训深深刻在骨头里,不仅是自己的骨头,还要刻在一辈又一辈的后世子孙脑海中,让他们能时刻回忆起这部血泪史。

“阿里萨哟冰桑得……”

金川泰默默的唱起了流传在弁韩的歌曲,大意是描绘一个年轻人,历经千辛万苦,征服冰山的故事,是一首传唱性非常高的歌曲,可以说只要是三韩人就会。

这不,新罗和百济的不少士卒,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动作,大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直至后来百济悄悄的退出战场。

于是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伽倻士卒,一边战斗,一边情不自禁的唱起冰山英雄,仿佛这能给他们带来无穷的力量。

事实也真有好转,战局中,伽倻士兵的悲愤情绪,义愤填膺,孤怜之情被汉军感触到,竟然生出妇人之仁的怜悯之心。

不得不说,音乐是不分国界的,就连王猛都不自觉的说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令永曾和士信收手吧,只让正明将伽倻围住即可。

改变了旗语之后,冉闵撇撇嘴,无精打采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自个儿先勒马回阵,等手下士卒看到旗语时,又有不少伽倻士卒挣扎着倒在血泊中,临死前脸上还挂着忧虑。

罗成则很快的收枪压马,吩咐各队长收拢士卒,他其实是有些意兴阑珊的,因为他加入战局才没多久,换句话说还没尽兴,不过军令如山,在执行力上,罗成令行禁止。

武斗军减缓了攻势,金川泰看在眼里,心里发出从所未有的自豪感,一首歌,一首他们的民族歌曲,竟然止住了敌人的攻势,不由唱得更大声,更激情澎湃,仿佛每一个音节都能杀死敌人一般。

而伽倻士卒们,渐渐的围拢在金川泰身旁,后来连驻守在大营中,一直心惊胆战的伽倻守军,也离开营寨,徒步到留赞军外围,汉军担心有诈,纷纷举箭相向,就等留赞一声令下。

不过这时又有旗语传来信号,令留赞给后来的伽倻士卒让路,于是两万多伽倻军,以金川泰为中心,手无寸铁,围坐在地上,唱着他们心中无比神圣的歌曲。

每唱完一遍,再来一遍,声势一次比一次大,声调一次比一次雄壮。

此时此刻,伽倻军成了合唱团,而武斗军则成了听众,双方没有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直到孙策到来。

孙策,前几日一直在城墙上坚守,中午过后,由于三天没好好休息,吃着饭便睡着了。

贾诩心疼这个年轻人,在得知王猛到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叫醒他,而是让孙贲出城前后夹击。

然,这时出现的情形,要是再不叫醒孙策,就有点逾越了。

“王猛,你在搞什么?他们已经放弃抵抗,为何围而不杀?”

“主公,末将……末将认为此时杀敌不祥”

“不祥?你告诉我会有什么不祥?”

“自古擅杀哀兵和降兵者,都会有灾难降临,望主公三思”

“哀兵?他们是哀兵吗?你看看他们的眼神,都恨不得生吃我们的血肉。这是一群士气高昂,只是没了獠牙的野狼,我们是养不熟的!降兵,更是无从谈起,他们有说过要降吗?”

“主公……”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们来这是开疆扩土,是侵略!你要对他们仁慈,你还想活着回去吗?还想我活着回去吗?即使你不想,看看这群手下,他们在青州,徐州或者扬州和豫州,还有自己的亲人,要是因为你一时的仁慈,你又怎么面对他们的亲人?如果是在地下,你又如何面对他们的英灵?王猛!醒醒吧!他们跟着你我来这里,是封妻荫子的,不是来这上演道德戏码的!”

说完这些,孙策怒目相视冉闵,吼道“还等什么?杀!”

被孙策怒视,冉闵却是满心开怀,恭敬一拜,转身高亢“武斗军听令!一个不留,杀!”

杀,最简单最粗暴的命令,可惜武斗军新成立至今,意志或许还够顽强,但却不是精兵。

所谓精兵,会对上司的命令毫不犹豫的执行,无论对错。

冉闵下达的命令,除了他自己的本部人马之外,其它都没有动作,实际上就连他的本部人马中,也有不少人筹措,犹豫着。

“王猛,看看你的队伍,真是带的一群好兵,下来自己好好反省!孙贲,让黄叙和俊义领军出来”

解烦军自然不会像武斗军那样心慈手软,虽然不能称之为杀戮机器,但绝对是精兵中的精兵。

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行至弓箭的最佳打击范围,而后在孙贲没有下达任何指令的情况下,虎队自发的竖起盾墙,立下矛阵。

紧接着,站立在虎队外围的凤队,有条不紊的取箭满弓,等候卢俊义的命令。

“自由射击”

伽倻是一个联盟组织,金川泰对其的掌控,除了金钱等物质利益上的之外,还有思想行为上的循循善诱,否则像这种联邦制的国家,在古代是很难生存的。

比如教廷与之罗马。

虽然伽倻不是纯粹的教义组织,但或多或少会有这方面的影响,尤其是那些铁了心要和伽倻、和金川泰共生死的人。

“伽倻永存!三韩万古!汉人要将我们赶尽杀绝,随我杀!”

金川泰心里门儿清,知道唱歌只是缓兵之计,汉人如果真被这一首歌所慑服,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眼见汉军已经做好新一轮的进攻准备,金川泰不可能继续选择坐以待毙,反正士气他已经调和到最高点,接下来就是战而已,要么置之死地而后生,要么名垂千古,无论怎么样,他都不算亏。

对外来者进行反抗,是一个民族的自发性行为,更是一个拥有国家意识,民族概念的人的本能。

每一个成系统,有自主政体的族群,都会对外来者的侵略进行坚决抵抗,譬如英国移民之印第安人,还有华夏儿女记忆深刻的抗日战争。

虽然在古代我们的老祖先,也多次进行了对外侵略作战,不过像现在孙策这般,成规模,成建制,以土地占领为主的方式,纵观整段华夏历史也是极为少见。

这就有点类似后世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土地占领最重要的不是人,仅仅是土地而已。

当然也和南京大事件不同,孙策可没想过去做禽兽,他要的是白起与之赵国的震慑,项羽与之巨鹿的决绝。

对外征战,最忌讳降卒过多,管控是一方面,还有粮草。

降卒你养了就是妥妥的消耗,不养,无论是放了还是任其自生自灭,到头来还是会找他孙策麻烦,成为绊脚石。

所以作为整体战略而言,孙策并没有做错,而且贾诩还宽慰着王猛“这些人留不得,他们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贾公,这些都是……生命啊”

“你,我,主公,还有这整支武斗军、解烦军都是生命,这里是三韩,不是中原,就连辽东都算不上,如果我们死在这,连故土都回不了,到底谁更惨?”

侵略战争的意义就在于将别人的土地,划为自己的土地,至于人,是真不重要,孙策很清楚人类的繁殖能力。

在未来,由于人口过剩,失业的,单身的比比皆是,虽然也有自己的原因,但人口他是真不担心。

“主公,真一个不留?”

面对卢俊义的询问,孙策面沉似水,仿佛活了许久,又仿佛只是刹那之间“嗯,一个不留!”

“喏!横翼将军,围好缺口,一个都不能放走”

“得令!”

回过头,孙策看到一直跟在身边的史官在奋笔疾书,不由凑上去看看,忽的一笑,自言自语道“看来得把标点符号弄出来,至于是非对错,就让后人去评判吧”

《孙征东载》

‘一篇三节建安三年六月孙征东攻略三韩遇蛮夷伽倻三万武斗中郎将怜之围而不攻孙征东怒而喝之另着解烦军时讨鸣将军卢询之孙征东答曰全歼’

第二百四十六章 官渡之导火索

一面倒的战斗仍旧在继续。

俗话说的,即使是一万头猪也要杀几个时辰,何况是两万多伽倻士兵。

当然,金川泰也是这么在想,不过汉军的军备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当瓦罐弹铺天盖地而至时,他男孩中只有一个想法,他所面对的,一定是从地狱来的,而且还是最残忍,最嗜血的一层。

他不明白,对汉军而言,已经毫无抵抗力的他们,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何至于用如此残忍的手段。

“大将,兄弟们死伤惨重,我们还是投降吧,古腊国说的……”

‘嚓’

没让进言的人说要,金川泰怒而挥刀,这不是他杀的第一个让他投降的,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国家都要没了,还要命做什么?苟且偷生?”

拂去脸上滚热的血水,金川泰再度发声“汉军,是来奴役我们的!他们烧了我们的房子,让我们居无定所,屠杀无辜百姓,是为了让我们不敢再奋起反抗……”

金川泰在阵中叽里呱啦的呼吁着,孙策很纳闷,用马鞭一指,问向身边的翻译官“他在那乱吼什么”

“他说我们烧他们房子,杀无辜百姓,抢夺女人……”

“靠,老子什么时候乱杀无辜,杀人放火了?”

还没听完,孙策也气不打一处来,在他看来,这是诬陷。

“主公,您是没这么做,可冉闵……”

“哎哟,我去,把这茬忘了,老贾头你到记得挺扎实的,这么好的记性,还敢跟我说什么老糊涂,你辞官的事过几年再说”

贾诩张着嘴眨巴眨巴眼,这……怎么是这结果,随即又心悦诚服的苦笑道“尊令”

至于战场中心,金川泰仍旧在悲愤万分的痛诉着“……过了今日,大家或许所剩无几,但相信我,活着的人在将来宁愿今天死在这里,而死去的人,将永远活在三韩人的心中”

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讲演后,伽倻士兵更加悍不畏死起来,即使因为瓦罐弹的原因全身着火,也要奋不顾身的奔向汉军,打算抱着一起死,这才是真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稳赚不赔。

只不过再坚定的毅力,再赤诚的决心,都在转眼间被汉军摧毁。

鹤队的强弩,虎队的枪林以及凤队的烈弓,让伽倻完全无法近身,也就在这个时候,金川泰才明白一件事,即使前几日他们攻上城墙,恐怕也根本拿不下城池。

“让武斗军出阵,剩下的伽倻士兵,限他们在一个时辰内杀光,记住,不要活口”

孙策不是变态,更不是杀人为乐的恶魔,这种一边倒的屠杀,再看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王猛和武斗军的成长,需要有此番历练,当然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战损比和兑换点的关系。

孙策已经打定主意,要在三韩之战中,拿到高回报的兑换点。

带着贾诩回到城内,孙策打算继续商议之前的话题——刘协之死。

刘协的死在孙策的计划中,稍微早了一点,以至于不清楚陈宫有没有和郭子仪搭上线,其二,更不知道有没有抓住李世民的把柄,导致孙策很被动,尤其是自己还反被将了一军。

“贾公,锦衣卫有传来洛阳的最新消息,给大家说说吧”

“喏”

陈宫把天子血诏交给谢安后,才从容面对李世民的栽赃陷害,陈宫之死,惨绝人寰。

被长孙无忌施以最残忍的人彘之刑,据闻是在菜市口流了两个时辰的血之后才死的,死后无人收敛尸体,尸体上布满了蛆虫,臭气熏人,苍蝇乱飞。

最后还是送走谢安返回的锦衣卫知晓后,才眼含热泪的在夜晚为其收敛,即使如此,四肢仍旧无处可寻,锦衣卫只能先带着尸体回到虓虎军。

刘协死后,李世民成为摄政王,总揽司隶和京兆,手中可战之兵扩充至十万,郭子仪见事已不可为,在郭侃的再三劝解下,带军进驻虎牢关。

可以说郭子仪充当了一回种树的前人,李世民不劳而获的得到了完善的洛阳地区。

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李世民听从长孙无忌的建议,为拉拢诸侯,封袁绍为护国大将军,总领青幽冀并四州。

封曹操为车骑将军,统领兖豫徐三州。

封刘表为前将军,统领荆州。

封刘备为左将军,统领扬州。

刘璋为后将军,统领益州。

汉朝十三州,除了凉州没有明确署名之外,其余都被落到人头上。

至于像孙策,马腾、韩遂、张鲁这般没有提名的诸侯,其意义就和凉州一样,将会成为李世民的下阶段目标。

实则,李世民从其本愿而言,是没想和孙策死磕的,最初的打算,是把脏水往郭子仪身上泼,但让这个人背过实在太牵强,天下谁不知道郭子仪是忠臣,大大的忠臣,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

陈宫的到来,对李世民而言,只是相对较好的一个选择罢了。

因此孙策没有得到受封,然李世民也不会把其当作下一阶段的目标,毕竟中间还隔着曹操。

不过即使如此,孙策的地盘还是被瓜分一空,袁绍拿到了青州,曹操拿到了豫州和徐州,刘备拿了扬州。

可以预见,这三方对官职会却之不恭,对地盘嘛,他们就要想想再说,何况这对刘备来说其实不是好消息,他的方向是益州,李世民却把他往东边编排,还不知道是把自己当棋子还是炮灰。

“安石,这洛阳来的任命书,备接还是不接?”

刘备从孙策手缝中,捡走了王安石,在深谈几次后惊为天人,任其为军师。

“那就看主公是想尊李唐还是汉室”

“自然是大汉,备乃中山靖王之后,怎会尊外人”

“如此,当不接,主公既然以汉室天下为己任,李世民的任命书便没有任何可行性,且某深以为,孙策断不会作出刺杀陛下的愚昧行径,主公当结交孙策,令后顾无忧,而西向取天府之国”

以上便是贾诩道出的锦衣卫消息,除了刘备一方的以外,其余都不是好消息。

情况很窘迫,一旦袁绍和曹操真的接受了李世民的任命,那他们就势必会联合起来,对青州影响极大。

“属下有一计,可让袁绍不仅不会和曹操联盟,还可以让他们相互攻伐”

‘嘀,法正技能审事发动,对谋略低于自己的人,可以隐藏己方劣势,并发现敌方破绽’

“孝直快说”

“袁绍好大喜功,又色厉内荏,我军可请黑山张燕着书给曹操,要领黑山全众,投其麾下,请他出兵到白马迎接”

“而以袁绍的秉性,自家屋里的肥羊要跑别人家的圈里,他肯定一百个不会答应,必然会起兵追赶,届时无论曹操放不放手,他们的结盟都必将貌合神离”

法正打算走张燕这一步棋,是绝对的好棋,袁绍是早就想把黑山军打来吃了,而曹操因为被孙策截胡青州军,此刻对人口那是眼馋不已,正常情况下,两人都不会轻易松嘴。

“此其一,其二,我军和黑山的关系,袁绍心知肚明,主公可让鲁肃在黑山搬迁事宜中多多帮衬,如此袁绍当会认为曹操和我军已经暗中有妥协,最终两人必不会有所纠葛,甚至袁绍还会主动出击,因为他和我军不已经达成了两年的停战协议吗?”

果然是谋主,高人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后世给予他的评价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孝直之计,属下以为乃万全之策,如若再加上一点,则两人势如水火”

‘嘀,刘晔技能佐世发动,出谋划策时,对谋略低于自己的敌将施展连环计必然成功’

“曹操之济北被袁绍拿了去,说曹操不记恨,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如果在黑山军之后,济北又突然有组织、有规模、有计划的骚乱,诸位以为袁绍会怎么样?”

“贾公,济北太守是何人?”

“袁绍部将马延”

“到时候一并弄死他”

不错,这就是孙策的风格。

“如果马延死于骚乱,袁绍必然震怒,接下来就是水到渠成之事,主公,嘉以为是时候用那个人了”

被郭嘉这么一说,孙策想起一个被他遗忘在角落里的人,刘馥。

第二百四十七章 英雄

暂时先不说刘馥,就在孙策等人策划破坏李世民的借刀杀人之计时,城外的战争已进入尾声。

三万伽倻士兵,被杀得只剩百来号人,尸体已经被堆了山丘一般高,还不算解烦军已经开始打扫战场,焚烧了不少尸体。

对敌人士兵的处理,孙策军一律是焚烧,若是自家士兵,则会统计姓名籍贯,然后罗列出阵亡士兵的一切个人物品,最后视战局和回乡距离选择是否焚烧,一般来说,在这个医疗手段匮乏的古代,孙策还是比较倾向焚烧,毕竟瘟疫只会带来死亡。

一百多伽倻士兵个个如浸过血缸出来一般,全身暗红,目眦尽裂,手中拿着的,也不知是兵器,还是其它树枝一类的东西,总之形状很奇特。

“冉闵,剩下的交给我来吧”

金川泰早就不再说话,面对压倒性的战力,他清楚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被一群士兵围在中间,他甚至都有些麻木,每一轮箭雨下来,都会带走不少战友,最初他还会去叫喊自己认识的人的名字,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他认为死了,或许反而是一种解脱。

看着金川泰毫无生气的双目,王猛让翻译官问道“至始至终,你们没有一个人投降,我很敬佩,有什么愿望,或者没做的事,我可以替你完成”

说道愿望,金川泰眼眶中闪过一丝华彩,看着王猛“你是汉人将军吧?事到如今,我也不问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杀光我的人民,为什么要掠夺我们的财富,你问我,我有什么愿望,我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你们会作为失败者被赶出三韩,然后你们的汉人首领,会跪在这里,对长埋于此,我们的英灵,哭得像一个孩子似的,并由衷的发出忏悔”

伽倻人的坚定顽强,给王猛留下了深刻印象,虽然他打心底里佩服,然而金川泰的希冀还是触动了王猛,正打算接着话,却发出孙策的声音。

“如果,真有那一天,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来给你们道歉,成王败寇不外乎如此”

孙策不怕被人骂,更不怕被后人所病垢,他今日所作所为,就是为了将来汉人成为地球上最特殊的存在,至少在他这条时间线上。

他愿意承认这段历史,包括在史官记录时,他也特意让史官使用了侵略这个词汇。

这是个贬义词没错,但他有信心,两千年之后,当国人说起这段历史时,是光荣自豪的,我就是侵略你了,怎么了?

“你是?”

“孙策!”

“原来你就是汉人的首领”金川泰扫视了一番之后,突然鞠躬说道“请务必让我们死在冲锋的路上!”

金川泰的要求让孙策倍感意外,如果不是这场战争,孙策到很想和金川泰好好聊聊。

“好,某有一只人马,号龙骧卫,是某之亲卫,个个英勇善战,你小心了”

金川泰也明白了孙策的意思,这是要给他最体面的死法,不仅是死在冲锋的路上,还是和汉军的首领卫队作战。

“谢谢!”

回到伽倻士兵中,金川泰一目目看过去,没有一个人脸上显露着惧怕,突然看到一个似乎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这是他的小儿子,原来他还活着“永珍,怕吗?”

“父帅,怕是什么?”

对怕,这个含义,金永珍是真的麻木了,他已经怕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最后一次,反倒不怕了。

“很好,很好”整了整金永珍的衣领,金川泰收回慈祥的目光“我们伽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做人民的最后一道屏障!”

“杀!”

龙骧卫没有以多欺少,接到命令后,凌操很快就挑选出最精锐的一百人,静待伽倻的攻势。

时至今日,龙骧卫已经经过三次全方位的兵甲更新,慢慢趋向于元朝重骑兵和拜占庭重骑兵。

建立之初,龙骧卫是骑步混编,与别的番号没有太明显区别。

第二次改编后,成为了重甲步兵,骑兵更多担当的是游哨,编织也扩充到两万人。

在马镫,马鞍投入使用后,龙骧卫便彻底成为骑兵部队,步兵不足十之一二。

第三次,也就是孙策最近一次回到临淄,考虑到要在北方进行作战,他才最终将龙骧卫定型为重甲骑兵。

于是龙骧卫摇身一变,成为了身着金丝溜边鱼鳞甲,头戴鹰翅乌金盔,手持金钩盘蛇枪,模样要多威武帅气,有多威武帅气。

除此之外,马身上也做了简单防护,披有鱼鳞甲,直至马肚,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马匹受损。

以上还不是标准的武器配置,除开人手一杆盘蛇枪之外,每名龙骧卫腰间还配置有一柄长剑,马肚边有作为破甲武器使用的长柄战斧,马脖子两边各自安插有四把飞刀,马臀两侧分别绑着枪套,用来固定六支投枪,在马的右侧大腿连着胸口的位置,挂有一个箭壶,看其大小,可以妥妥的装下三十支箭矢,故而,骑士身上还背有一张两石弓。

如此盛装出战,可谓是武装到牙齿,但相应的也会给马匹增加不少负担,以前用的不少战马都难以承担如此重量。

孙策最后只能下令先从全军筛选出耐力优秀的三河马,作为龙骧卫的坐骑,之后肯定要想办法搞到阿拉伯马。

所以,这次尽管龙骧卫仍旧是全员出动,但其数量编制又回落到两千人,这还是在其中参杂了一些鲜卑马(蒙古马)的结果。

镜头回到战场之上,在装备如此精良的龙骧卫面前,两合交锋下来,金川泰身边便只剩八个人,而龙骧卫仍旧是零损伤。

“伽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做人民的最后一道屏障!”

尽管只有八个人回应金川泰,可声音中没有丝毫胆怯,可以听出来,全是一往无前的决绝,孙策甚至觉得其声音的嘹亮更甚之前的百人。

“杀!”

场内是寂静的,除了枪枪入肉的声音,再没有任何其它杂音,汉军士卒全都驻足看着场内的决斗,连呼吸都不敢发出过大的换气声,就怕打破了这份肃然。

当九名龙骧卫再次杀穿伽倻阵型后,只有金川泰用长剑杵立在原地,身上布满了伤口和血洞,他已经无法再转身,或许要不是有剑的支撑作用,此刻已经倒地不起。

“伽倻……存在,的意义?”

……

……

没有人再回答他,金川泰埋着头,看着殷红的地面,艰难的翘起嘴角,眼神中迸发出最后的光彩“是……为了,成为…最后…一道,屏障啊!”

良久,金川泰即没有说话,更没有转身,只是扶着剑立在战场中……

“在此立碑,三韩民族英雄伽倻,拒汉军于此,三万余人尽亡,无一人投降”

“主公,不可,不可!此举会助长三韩的抵抗和反叛之心,实乃自毁前程之举”

“他!”孙策一指金川泰雄伟的背影“无论我们立不立碑,此刻看来就是英雄,但是这种英雄,不是百姓要的,百姓要的是安居乐业,如果我能给三韩带来安定繁荣,那我也是英雄,还是比金川泰更伟大的英雄,到时候,他!”

还是指向金川泰孤单的背影“就臭了”

孙策之言,让众人振聋发聩,这不就是这个理?

百姓才不会管到底谁是统治者,别说三韩还不算开化的地方,即使中原,不也有‘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流传至今?

“修,一定要修,最后还要留我的名字!这也是本将军和金川泰的约定,他日即使某不在,也还有我的名字在此作古!”

公元198年六月,伽倻联盟在孙策的铁蹄之下灭亡,这给弁韩和马韩带去了莫大的打击,打击不是因为伽倻的覆灭,而是因为孙策的战争实力和态度,一个不留,成为了他们即使在熟睡中,也会被惊醒的存在。

第二百四十八章 国内城下

伽倻覆灭后,三韩没有一个国家站出来为其哀悼,甚至连句悼词都没有,要不是金川泰一直在背地里搞马韩和弁韩的破坏,恐怕连这个人名都不会有人知道。

打扫完战场,孙策看着王猛抓来的两万弁韩俘虏,大手一挥,分别交给了麻余和朴赫大成。

这种事就让他们去头疼,如果新罗和百济不愿意要,他也不介意再做一次恶魔。

孙策的恩典,两人感激戴德,开开心心的下去分赃,他们的部族想要强大,人口是关键。

又过了两日,孙策终于见到了从洛阳逃奔而来的谢安和唐妃。

“你是谢安?”

“回征东将军,正是下官”

呵呵,还真是东晋太傅谢安,这个人大局观非常强,能打仗,能治理,淝水之战就是他的编剧加导演,谢安的到来,让孙策开始考虑要不要增设都督一职。

“谢大人说错了,某是镇东将军,并非征东将军”

“非下官口误,而是有遗诏在此,将军请接旨”

遗诏?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孙策一瞬间就想了很多,譬如刘协是不是在里面尽数李世民的罪行。

“臣孙策接旨”

谢安很识趣,没让孙策真跪下去,于半空中托住其身型“孙将军,下官非内官,这旨意也不是皇榜,将军无需如此”

说罢,从怀里掏出已经成为暗红色的布片,直接交给孙策。

果然,这上面从李世民是如何下毒,到如何侵占朝野,都写得很清楚,包括给他的征东将军,以及让他整合天下兵马,共伐李世民,都一一赘述。

唯独,可惜的是没有加盖玉玺,缺乏公信度,而且这显然也不是一个十七八岁少年的字体。

硬要说这份遗诏是伪造的,还没有证据去解释,但孙策想象的出来,根据遗诏所显示,刘协在写这个的时候,已经完全失去自主权,所以他并不怀疑这份遗诏的真实问题。

将血诏交给郭嘉,孙策问起他比较关心的一个话题。

“陈公台是怎么死的?”

说起这件事,谢安无不充满了敬佩和敬仰,便将他从听到李世民的对话,到陈宫留下来的原因,一个场景不落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位是唐妃,臣孙策有礼”

“将军快快请起,还希望将军能早日为陛下报仇雪恨,嘤嘤嘤”

孙策还纳闷,谢安怎么逃难还带个妹子,原来她是刘协给自己留的一个后手,有唐妃在,就相当于有了玉玺。

“唐妃不用悲伤,微臣迟早要让李世民血债血偿”

这女人也不简单,她一下就听出孙策说这话的言下之意是,现在没办法报仇,要等一段时间,至少也要等平定三韩之后。

“如此,有劳征东将军了,但有需要本宫的地方,直说无妨”

孙策摇了摇头,现在唐妃还没有用,可仔细想想似乎连血诏都没什么用,没有玉玺,没有笔迹,这东西拿出去除了被倒打一耙,没有任何意义。

刘协这是巨坑啊,陈宫白死了?

不,不对,事情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步,玉玺,他不就有着一枚吗?

唐妃现在说一句话,可不就相当于有着玉玺的分量?只是这个时代不像后世,有着朋友圈这样的东西,可以不出门就把想说的表达出来。

不过,这个时代的舆论可掌握在他手上,由于报刊的发行,让平民百姓了解到了许多他们平时无法得到的时讯,上至军队战事、国家政治,下至民生工程、娱乐新闻,都能知晓。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少数人流传的话题叫流言,多数人流传的话题叫真相。

这件事还得交给贾诩去办,至于唐妃的安排,孙策倒不觉得现在是让她露面的时候,好钢还需用在刀刃上,先送到临淄好吃好喝养着。

……高句丽王城。

说是王城,其实也就是大一点的城池,街道上连青石板地面都没有,一下雨就会积出洼水。

城里的建筑与大汉的风格,说像吧,还差那么点意思,说不像吧,又觉得有大汉的影子在其中,给人一种画虎不成反像猫的感觉。

此刻,王城正戒备森严,高伊夷模站立在城墙之上,对下面的渊盖苏文喝问,为什么要杀了他的侄子,夺取兵权,置汉人于不顾。

随即,渊盖苏文便将高伊建英的愚蠢行迹加以诉说,并对汉人的强大进行勾勒,要求高伊夷模增派人手,并随军亲征。

这显然是渊盖苏文欲盖弥彰之策,说白了就是在逼宫,今日他大军围在城下,你高伊夷模要么随了他的意,要么就兵戎相见,攘外必先安内,他可不相信自己在杀了高伊建英之后,高伊夷模还会无动于衷,并给予他全力支持。

所以这次回军,并不是简单的夺取政权,而是为了让他毫无后顾之忧的对汉军作战。

“王上,从西边来了大量人马,似乎是汉朝的辽东候”

辽东候,就是公孙度了,正如贾诩所猜测的那样,他来此是为了帮助渊盖苏文夺得高句丽的兵权,而后合兵南下,彻底将孙策赶出三韩半岛,顺势再拿下三韩的土地,将他辽东候的领地扩张到真番郡,将三韩半岛与渊盖苏文分而治之。

“哼,来得正好,让渊盖苏文去对付吧,紧闭城门”

高伊夷模的打算是美丽的,可现实情况是渊盖苏文对公孙度的到来不慌不忙,唯一的反应是渊盖苏文单枪匹马的慢慢往公孙度大军行去,而后在高句丽士卒惊讶的神情中,与公孙度友好的交谈起来。

再然后,包围王城的顺理成章的多出辽东军。

“高伊王,本候是来协调你与渊将军之间的误会的,眼下我们的敌人应该是孙策才对,高句丽当摒弃前嫌,一致对外才是,你们这样兵戎相向只会亲着痛仇者快”

“高伊夷模听到了吧,现在正值强大的外敌侵略下,如果我们不能团结一致,汉之镇东军必将我等逐个击破,今日我请来辽东军,就是为了让孙策铩羽而归,连辽东军都暂时放下了与我等的恩怨,你为何还执迷不悟”

“可笑!渊盖苏文,你擅杀军队主帅在前,领军犯上包围王城在后,还说什么执迷不悟?你与公孙度早就有秘密来往,别以为我不知道,所谓的辽东军与我高句丽的恩怨,都是你们的闹剧,你就是为了有借口在外保证兵权而已!而且汉军之所以会来这里,也全都是因为你的父亲,若不是他起了贪念,袭击汉人船队,孙策又怎么会来此?要我说,如果你和你父亲把自己绑好送给汉军,汉军自退!”

“这么说,你是执意要一意孤行,不顾战士的生死了?”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我要让天下人知道,你渊盖苏文不过是一欺君罔上,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而已!”

“唉”公孙度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剩下攻城一个办法了,如果能和平拿下高句丽王城最好,可是他需要一个稳定团结的高句丽“渊将军,战吧!”

“真是愚蠢至极,还请辽东候为我看住北门和西门”

“举手之劳”

高句丽王城,国内城里有大概六千守军,如果仅凭这点,高句丽王或许还真就委曲求全,但是在王城以北的长川和卒本,分别还有一万驻军,此外在扶余交接除的临城也有一万驻军,只有向它们发出求援信,不到两日就会有援军赶至,而高伊夷模根本不相信,在这短短的两日时间里,他的国内城会被攻陷。

然而,他忽略了一件事,渊盖苏文和公孙度对于此次逼迫高伊夷模就范,早就制定了计划,此刻城里的六千守军,有一千人实际上是渊盖苏文的人马。

在开始攻城的一刻,这一千人就渗透到南门附近,再然后,高伊夷模和他的三个儿子,齐齐跪在渊盖苏文和公孙度面前。

直到被士兵击打腿窝的瞬间,高伊夷模才反应过来,战争已经结束了,准确的说是战争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而胜利者显然不是他。

“高伊夷模,汉人有一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明白什么意思吗?”渊盖苏文歪着头,一脸的不耐烦,就仿佛刚才是拍死了一只让他生厌的蚊子

“本王只后悔给了你们渊家太多权利,太相信你们,太放纵你们”

“也不是啦,要不是你宠信你那个侄子,或许我现在正为高句丽的大王,也就是你,在和孙策奋战,你说这人的一念之差,怎么会造成这么大差距的结果呢?”

高伊夷模暗自想了想,似乎他最开始是有想让渊盖苏文领军的,只是他的那个侄子…如果一切能重来,那该多好。

“不说话?那就先不好意思了,等我处理完孙策的事,再回来和你聊”

看着高伊夷模被带下去,公孙度从后面走上来,一脸严肃“渊将军,能拿下国内城实在可喜可贺,只不过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是啊,还有更让人头疼的事呢”

一边说着,渊盖苏文慢慢转身望向南方,和那里比起来,国内城的战斗完全不值一提,还有那名一身白袍,名叫罗成的汉人将军。

第二百四十九章 刘馥上套

刘馥,字元颖,沛国相县人。

最初他是避祸扬州的,后来孙坚和袁术争夺江东,由于刘馥担心孙坚占取扬州后,会和孙策一样对世族大刀阔斧的整治,而这恰恰是他不赞同的,因此就投入了袁术的麾下。

然而,袁术外强中干,转瞬间就被孙氏父子端掉,为了心中这份执念,刘馥只好再度搬迁,前往了他心中的理想圣地,冀州。

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会尽如人意,当他到了冀州之后,由于全新的面孔,再加上没有殷实的背景,根本不得袁绍重用。

直到后来听说孙策又开学取才,他才向袁绍提议,让其以参考的名义,前往青州,只要被录用,有个一官半职,他就可以为袁绍传递消息。

事实也正如此,背嵬军之前的动向,就是刘馥传递出去,包括一些军力布置,战力水平,袁绍都知晓得非常清楚,这也是为什么一向眼高于顶的袁绍,不愿意和孙策在正常情况下,起正面冲突。

这一日晚间,刘馥正在府上闲情逸致的品茗,由于孙策的原因,在豫州等其它三郡,茶叶已经慢慢成为了生活所需品,仅从这一点上,刘馥还是要说孙策大大提高了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

忽的,有下属传来消息,说驿站来了信使,要不要按老办法行事?

老办法,就是给凡是在驿站过夜的信使饭菜或饮水中加一些料,让他好好休息休息,而信件内容他就不客气的要看一看。

看,当然要看,反正也很久没给袁绍传递消息了,再不露露面,只怕就被那位护国大将军给忘了。

只是让刘馥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信使来了三个人,彼此寸步不离,吃自己的干粮不说,就连上茅房都一起,这引起了他的绝对重视,如此谨慎,显然传递的必然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在打算下重手的时候,属下又来汇报情况“大人,小的看到了绣春刀”

绣春刀!这是锦衣卫的制式武器,世间除了锦衣卫,普通士卒根本配备不上,据说如果锦衣卫出任务失败,在临死之际必须将绣春刀毁掉,不让它落入敌人手中,毕竟是一件杀人利器。

刘馥闻言在惊诧中夺步而来“你可看清楚了?是绣春刀?”

“小的看得实实在在,还是进屋送热水时,其中一人不经意露出来的”

普通信件的往来,一般是由专门的传信兵,如果是锦衣卫护送,那么信涵内容就极其重要,还记得几年前之所以知晓太史慈北上,正是刘馥绞尽脑汁拦获了锦衣卫的信件。

“用迷香”

“不行,他们有人值夜,小的出来之时,就已经有人守在门口了”

“看来是真的很重要,他们从哪儿来,往哪儿去?”

“听意思是从冀州来,打哪儿去,小的没打听到,自打进了驿站,他们就和我说了三句话”

“说了什么?”

“换马,热水,看什么看”

显然换马和热水,是进驿站的时候对他说的,后面一句,则是因为小二瞥到了绣春刀。

如此慎言,如此防备,刘馥已经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但是该怎么做呢?强取的话,杀锦衣卫只会给他带来非常大的麻烦,不杀,要想活捉,就靠他手中的十来个死侍,根本不够别人塞牙缝。

若出动城卫军,那就是不打自招,真是头疼,刘馥不由在屋内来回踱步,换马…热水…换马?…马!有了。

“你回去……”

第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三名锦衣卫就开始整装出发。

这时驿站小二一脸惆怅的找到三人,言及马匹出了问题,其中两匹在拉肚子,只剩一匹可以使用,问他们怎么办。

三名锦衣卫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出言道“任务要紧,老三你先骑马去,我们在谯县碰头”

谯县是豫州的州治,原来信是送往那里,小二牢记在心里,不动声色,摆出一副愧疚的样子“那我先去把那马牵来,回来小的便去找兽医”

刘馥的计划是逐个突破,三个不好解决,一个那就不是好办了很多?

拿着信涵出城的锦衣卫一路急赶,可是还没跑两里,马蹄一软,就扑倒在地,还好他反应灵敏,在马摔下去的瞬间,他蹬开马镫,空中一个旋转,安然无恙的落地,而后去查视马的情况。

摔得头破血流不说,马尾之下还流淌着不少粪便,锦衣卫皱着眉‘啧’了一声,真是麻烦,那驿站小二也不查审清楚,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不好办。

由于是新修的官道,时不时会有一些马车经过,但对锦衣卫的遭遇也只是看了便走,一般百姓可不会管是非,商队就更不可能。

不过没多久,来了一辆公用马车(公交),马夫远远的便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旁边倒着一匹马。

“小哥,怎么了?马跛了?”

“恩,对了,这马车是去哪儿的?”

“谯县,顺路吗?”

“顺路顺路,还有位置捎载在下一程吗?”

“好说,这车上就一个教书先生,今天天太热,没事的人,可不会跑这么远”

这马车是公用设施,锦衣卫没有多想,可况里面还只有一个教书先生,道了声谢,递上资费,锦衣卫上得马车,挑开帘子一看,果然是个教书匠,都不用盘查,一股子书本气息,后者见他一身劲装,头戴斗笠,还朝角落挪了挪,故意和他拉开一些距离。

“坐好咯,我们出发勒”

马车是实木做的,非常结实,有两扇门窗,但没有打开,不过车顶悬挂着油灯,所以并不昏暗。

马车一路行驶得非常平稳,等马夫唤醒锦衣卫时,已经夕阳西下,车内不知不觉又多了两妇人,突的心中一惊,锦衣卫赶紧摸了摸胸口,还好没有丢失。

再放眼朝马夫看去,后者正叫着睡得吹胡子的教书匠,妇人已经先一步离去。

不觉有它,锦衣卫再次道谢离去,却没发现等教书匠下了马车之后,那辆马车竟然直接转向往陈国方向而去。

“什么?!张燕要投靠曹操?”

马夫自然是刘馥的人,作为一方太守,他想要利用共用马车行使方便,根本不是问题。

只是由于事发仓促,不可能再把信带回来给刘馥看,马夫只能利用油灯中的迷香,趁锦衣卫入睡之际,查看信件。

是以,刘馥不着痕迹的就查探到信件内容。

张燕要投靠曹操,孙策不仅不反对,还让鲁肃配合,这什么道理?当然,孙策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好处,四十多万黑山军中,有五万青壮会到豫州,所以诸葛瑾要对此进行安排,但袁绍就只能干看着了。

不行,必须将此事尽快告知袁绍,让其做好拦截准备,刘馥如是想到。

两日后,临淄。

“刘馥得到消息了?”

“恩,属下看到刘馥的手下去了马车站,在三等锦衣卫出城之后,他就出城了,后来驿站的马也出了问题,三等锦衣卫就坐了公用马车去谯县,途中,马夫进了一次车厢,后来又进了两名妇女,不过妇女应该不是刘馥的人,属下见马夫马不停蹄的赶回陈国相府,料定应该是得了消息”

锦衣卫分九等,三等以前包括三等,都属于入门阶段,也称之为小旗,会在肩膀上从低到高绣有红橙白三色小旗。

之后是被称之为总旗,巡抚使,镇抚使的四至六等锦衣卫,他们的特权是可以拥有至多三队小旗,作为副手。

区别是总旗不能垮州做事,镇抚使可以进入敌占区。

而后是七等的检事,负责纠查内部,直接向九等指挥使负责。

最后是八等的刀使,主要负责暗杀,没有下属,但可以调动任意六等以下锦衣卫协助。

由于贾诩去了三韩,此刻在临淄主事锦衣卫事宜的人,由程昱代替,实则他并没有职能,只是拿着孙策给他的令牌在发号施令。

第二百五十章 孙策的四个错误

回到三韩战场上,孙策已经将战线推进到带山城,据之前的调查,里面只有万余战力,这对汉韩联军而言,不足为虑。

麻余在分战俘的事情上尝到了甜头,希望孙策这一战,仍把俘虏交给他们来处置。

这让孙策又好气又好笑“那行啊,你去让他们出来投降,我保证只让你处置”

麻余撇撇嘴,发现是自讨没趣,赶紧笑着用蹩脚的汉语说道“在下一定让手下士卒用力,尽快扫荡不臣”

说到这里,孙策想起之前对伽倻,他们百济无故撤离的事“那行,一会下午的攻城战就交给你们了”

麻余连连称是,在他心里想来,现在的弁韩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略加威势,城里的守军便会惊恐着,尖叫着弃城而去。

事实上也正和麻余预想的差不多,当孙策让百济和新罗开始攻城之后,带上城只是象征性的做了几次抵抗,而后就树倒猢狲散,丝毫没有伽倻的血性,连带着六万百姓举城投降。

这可美惨了麻余和朴赫大成,两人又平添五千人马,孙策很是匪夷,现在俘虏比士兵多,他们还怎么打?

好在对于孙策而言,这不是他需要费心的,别人乐意,又没吃他家粮草,爱咋咋地。

于是下令在带山城内休整,等候消息准备进发熊津城。

时至盛夏,三韩半岛虽地处北方,但也炎热得厉害,虽然喝着冰镇雪梨汁,孙策仍旧觉得没多大作用。

叫了几声好热,把衣服袖子撸起来,拿着蒲扇,卯足了劲的摇“继续说”

“弁韩的共主已经撤到马韩,去请求援军,不过一直没有下文,看起来更像是逃难的,而马韩共主更可笑,竟然让高句丽交出袭击我们船队的元凶,据闻高伊夷模并没有给予回复,至于辰韩,派出去的探子来信说,他们仍旧没有动作,军队一直停在辰、弁交界处”

“很可疑呐,不是说三韩一向都是共进退的吗?难道都是假的?”

贾诩在和孙策汇报最近收到的情报,诸多消息都表明现在的局势很奇怪。

奇怪不是因为孙策举步难行,反而是看起来一路畅通,照这个进度,不用到秋天,就可以兵指马韩王城。

“另外高句丽和公孙度也没了消息,还有那个渊盖苏文就像没出现过一样,彻底消失了,只怕他们是另有什么图谋”

“让朴赫大成和麻余派人去打探一下,他们是三韩本地人,方便一些,锦衣卫语言不通,现在正值交战,汉人确有诸多不便”

郭嘉的提议贾诩深以为然,从踏入三韩到现在,他带来的锦衣卫差不多已经死伤殆尽。

“现在我们的势头是好的,等蛟龙军从青州回来,我们便继续稳扎稳打,不放过一城一寨”

听孙策这么一说,刘晔突然想到什么不对“我们在每一座城都留有兵力驻守,会不会太分散了?如此下去,到了马韩,兵力不足将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恩,所以我们才要等蛟龙军,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将来的战斗尽量让百济和新罗上,以夷制夷”

既然孙策已经有了安排,刘晔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心里还有一个担忧,万一新罗和百济是把双刃剑呢?

不能太相信他们,毕竟是外族,念及此,刘晔留了个心眼,打算一会下来和法正、郭嘉提及。

在带山城修整了半月有余,孙策继续挥军北上熊津,和预想中的一样,近乎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弁韩的精神寄托,至此,孙策可以坐等系统给予的奖励,和乱入的武将。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他没有得到任何系统提示,以为是系统出了什么问题,惊得孙策赶紧叫出小v,可得到的回复是,弁韩仍旧尚在,不仅有王城,还有可战之兵。

这就很费解了,莫非弁韩王去了马韩,马韩王不仅给粮给地,还给兵不成?

这老好人当得也太耿直了。

“贾公,去问问大成和麻余,他们可有打探到什么马韩的消息?”

贾诩摇了摇头“进城之前我就问了,他们什么也没有打探到”

不对,太不对劲了,出于对系统的绝对信任,孙策嗅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报,城北外两里发现大量敌军,人数不下四万”

“报,城东三里处发现敌军,至少在七万人”

什么?孙策汗毛瞬间就立了起来“为什么敌人都近在咫尺了,才发出警报!你们探马是怎么做的?”

“只怕是新罗和百济出了问题”

刘晔的回复让孙策认识到一个现实,城北和城东的巡视,他是交给了麻余和朴赫大成,这个距离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只有两种可能,其一百济和新罗被悄无声息的全歼,其二是他们让敌人过来的。

“可恶,果然是狼子野心,还好子扬你提前意识到,否则如果此刻他们在城里,后果不堪设想!”

所谓算人者,人亦算之,没有可能让你一直立于不败之地,算计人的过程或许会带给你变态的心身愉悦,被算计之后也同样会肝火上升,此乃常态。

法正和刘晔的交谈,让孙策意识到,似乎他们早就料到“你们既然早有预料,何以不说?”

“在带山城,主公打算以夷制夷,其实这也是一种规避风险的办法,而且当时如果我们说了,主公您也不会将他们驱赶,相反我们的战略部署中,还需要他们,是以我们只能做着最坏的打算”

孙策幡然醒悟,自以为自己因为掌握了历史走向,而一副吃不完要不完的样子,可以想象当时自己的嘴脸,有多么不可一世,法正的回复已经算是委婉的了,言下之意就是,他孙策当时太高傲了,犯了老毛病,进言是听不进去的。

“妈的,阴沟里翻船,记住我今日的话,新罗和百济,老子要让他们除名”

好在因为步步稳扎,还有刘晔等人的提前安排,目前确实是糟糕事态下的最好情况,粮草,城防,器械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通知所有带字号的将军以上人员开会!妈蛋,还怕了他们这群棒子不成”

孙策这一点在逆境中的不屈,是所有人最为欣赏的一点,为君主的但凡有此种气魄,都能给大家带来无穷无尽的信心和动力,人一生不可能不碰到难关,积极面对它,想好解决方式,总比缩在角落里,自怨自艾好。

说来也不坏,孙策和他的智囊团缺乏前瞻性,这是对外作战,尽管他们已经做好各种思想准备,但到底是第一次,再加上语言不通,很多事情都不是孙策所想的那样。

可以这么说,要不是刘晔提议将百济和新罗外派,此刻城里必然已经乱成一锅粥。

若不是郭嘉很坚决的让孙策更换粮草驻地,并进行消息隐藏,他们此刻也不会如此放松的讨论如何应敌。

还有法正,倘不是他让孙策增设暗哨,恐怕只有敌人兵临城下才会被发现。

而孙策,从一开始,他就接连犯下不少思想上的错误,不仅如此,在此等观念影响下,他犹如一个吸毒患者,越陷越深,总的来说他一共犯了四个决定性的错误。

首先,他错误的自以为新罗和百济是小国,是被三韩和辽东公孙度欺负的存在。

其次,他以为高句丽也只不过是一个稍微成型的城邦。

再次,他过于高度重视了三韩的力量,甚至还把三韩直接定义为敌人。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他并没有真心实意的打算和公孙度合作。

第二百五十一章 兵困熊津城

新罗,准确的说应该是叫斯卢或者斯罗,孙策并不知道这些,只是单方面听音用汉语发音为新罗。

新罗的确是辰韩的十二个部落之一,从公元前57年起,由朴赫世居西干建立,现在的首领叫朴赫元序,朴赫大成是其长子。

说到这里,就要提一提朴赫元序,此人雄才大略,果敢,又精通算计。

在和石氏争夺新罗统治权获胜后,他就积极对外扩张,不断征服周边小部落,渐渐成长为十二个部落里最强大的存在。

然而在征伐其它十一个成员部落时,朴赫元序遇到了麻烦,剩余的七个部落不甘被其统领,联合起来共同对抗,然而就在双方势成水火之际,孙邵找上门来。

至于百济,他的关系相比新罗就复杂了很多,这个国家的王族来自于高句丽,是高句丽创始人,朱蒙的第三个儿子,温祚所所创立。

而朱蒙原本是扶余人,因受迫害才逃离故土,在卒本地区,和当地首领的女儿结婚。

但后来,朱蒙在扶余所生的儿子,上演了一场感人肺腑的‘小蝌蚪找爸爸’,于是作为嫡长子他顺利成为王储,也就是日后的琉璃王。

可朱蒙在高句丽也有两个儿子,分别叫沸流和温祚,他们多受中原文化影响,认识到琉璃王继位后,他们将无法在高句丽立足。

因此两兄弟决定离开高句丽,带着大量他们的追随者,一起向南进入马韩地界。

随后温祚选择在慰礼城(首尔)建城,自称为十济。

但是其兄长则认为靠海居住更好,结果失败了,败给了大自然,沸流羞愧自杀,百姓则向温祚求援,后者欢快地接纳了他们,随之才改国号为百济。

而因为百济与辽东接壤,公孙度还和现任百济君王肖古王订了一门亲事,是以百济可以说有着扶余、高句丽、辽东三方面的关系网。

所以百济和新罗根本不可能是弱势国家,而且和新罗一样,孙邵找上门的时候,百济也正打算图谋马韩,铲除伽倻。

再接着是高句丽,现在的高句丽根本不是一个刚刚兴起的部落。

早在公元56年,他就全境吞并了东沃沮,随后又侵占了东濊的一部分领土。

还对乐浪郡,玄菟郡和辽东发动过攻势,不过在公孙瓒和公孙度的合力反扑下,才被迫迁都到现在的丸都城,可实力仍旧是北方前三的存在。

否则这么一个遭扶余痛恨的国家,早就不复存在,也根本不会还在亚洲东北的历史上,留下浓厚一笔。

故而,现在的朝鲜半岛,实际上正值新老交替,百济和新罗想要发展壮大,就必须要吧三韩和伽倻覆灭。

孙策的到来,还主动抛橄榄枝,对他问而言,无疑是瞌睡遇枕头,傻子才会不答应。

以至于现如今弁韩名存实亡,伽倻退出历史舞台。

再加上肖古王成功逼迫马韩共主退位,朴赫元序又成功让辰韩的剩余四个部落就范,渊盖苏文顺利夺得高句丽。

故而朴赫元序认为,是时候先把孙策赶走了,剩下的地盘,他们各凭本事。

这才有了现下,熊津城下包围着的十一万联军,还不算新罗和百济原有的两万人,以及分给他们的三万多弁韩俘虏。

“真是可恶至极,难怪这俩小子如此热衷于俘虏,原来是在这等着,可恨!”

渐渐想通了一些情况之后,孙策开始骂娘,早知道就不该手软,通通杀了了事。

“主公,信涵已经传出去,我们还是先坚守吧,就让这群朝秦暮楚的蛮夷,好好见识一下我们的手段”

法正是乐观的主战派,只要他对战争还充满了兴趣,那这仗就还有得打,毕竟,战争不完全是数学游戏。

“奉孝,我们的守成物资还剩多少?”

“如果狠下心来,再从城里凑一些,相信若只是固守待援两日,不是太大问题”

郭嘉回答完孙策的问题,却发现后者愣着,出神的盯着墙头下的什么东西。

“主公?”

“……公孙度也来了”

放眼望去,果然,在由北而至的敌方阵营中,有个不大不小的方阵,前面赫然飘荡着‘公孙’字样的旗帜,在众多韩语旗帜中,显得如此扎眼。

事到如今,几部联军已经大概可以分清楚。

北方的四万人,由百济,马韩,弁韩组成。

东方的七万人,由高句丽,新罗,公孙度,辰韩及少部分高句丽胁迫的沃沮,公孙度邀约的乌桓组成。

“公孙度还找来了乌桓人,看来北疆的态势……贾公,我们的情报网出了很大问题”

贾诩明白孙策的言下之意,由于语言问题,确实出现了很大纰漏,要想应对之后的对外战事,语言应该成为三等以上锦衣卫的必修课。

是以,贾诩也不推辞责任“属下甘愿受罚”

“受罚就算了,我的推测也有问题,现在三韩半岛,做主的其实并不是三韩。妈的,搞了半天,原来是老子给新罗和百济打了工”

理出这层关系,孙策转瞬有了新的计较“派人给原三韩的首领取得联系,我还就不信了,他们会甘愿做百济和新罗的奴才……弁韩就算了,只找马韩和辰韩”

弁韩才被自己打了个七零八落,按人之本性来说,应该还处于仇恨阶段,所以即使对方愿意,当前孙策也不会选择相信。

这才是正确的形式预测,马韩之所以不能全力帮助弁韩,就是因为肖古王从中做梗。

而辰韩更甚,自公元前57年起,新罗先后吞并了音汁伐国、悉直国、押督国、比只国、多伐国、草八国、召文国。

目前还独立着的,只有甘文国、骨伐国和伊西古国。

之前孙策听到的辰韩针对他,所派出的援兵,实际是骨伐国的个人行为。

十六万人,围在熊津城外,气势如虹不说,还很雄壮激昂,感觉这仗不用打,联军已经赢定了。

东门,新罗军四万。

南门,归附于新罗和百济的三韩联军三万。

西门,公孙度、乌桓联军三万。

北门,百济、高句丽、沃沮联军六万。

各自配备着大量的冲车、发石机、井阑、登城梯以及活跃于秦时的塞门刀车。

熊津城内,孙策一方,不足两万人的解烦军,两千余人的龙骧卫,八百陷阵营,这便是他所有的战力。

“孙策!只要你愿意回到青州,我可以和几位大王商议,放你和你的士卒部下乘船离去,不过你们的军资粮草必须留下,怎么样?考虑一下?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公孙度的说辞,被孙策回以一击冷箭,吓得他差点儿从马上坠落下来。

“哼!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我不顾同僚之情!”

孙策话都不想和他答,在他心里,公孙度已经是个死人,但严峻的局面并没有让他感到多恼火,反而开起玩笑“我的中郎将大人,你这射术退步了吧?这三百多步的距离吧,竟然脱靶?”

黄忠一脸哭笑不得“是的,末将下来一定勤加练习”

“分赴下去准备好应对吧,景略,城内就交给你了”

“主公放心,还有讨野将军助我,熊津城定万无一失”

孙策借走了冉闵,却给王猛留下了陷阵营,怎么看,都是一次很实在的交换。

龙骧卫改制成了重骑兵,陷阵营自然就变成了重步兵,留下高顺只因为在守城战中,重步兵会有铁塔般的效果。

另外,这也是时隔多年后,孙策再一次要亲上战场。

首先是为了鼓舞军心,再次是因为经过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淬炼,孙策的能力值也终于成长到二流武将的级别。

孙策:力量76技巧81谋略80内政93统率80

他也用系统大致扫描过,只要不碰上渊盖苏文,或者其他统领级别的将军,他不会有生命危险,特别是身边还有冉闵这种超级高手。

第二百五十二章 战争初始

次日,太阳刚跃过山头,渊盖苏文就急不可待的发动了进攻。

这一战对他们而言,是神圣的,是正义的,是追求和平和自由的。

“……而汉军就是来剥夺这一切的,我们要有赌上性命的觉悟,为了自由,为了家人,哪怕战至最后一滴血,也绝不让汉人在我们的土地上主宰我们的命运”

在慷慨激昂的一番说辞后,四方城门的联军,便举着云梯和扛着盾牌朝城墙攻了上去。

汉军的四方守将分别是南-留赞,西-霍峻,北-吕蒙,东-罗成,王猛居中四下调配的同时,还要防止内乱,高顺则随时等候增援。

熊津城由于是座山城,所以并没有护城河,汉军的防守,更多是依赖于弓箭和落石。

留赞就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在城南将能找到的,足矣对攀城士兵造成伤害的石头,全都搬上了城墙。

此刻,面对蜂拥而至的三韩士兵,箭雨能造成的伤害微不足道。

“兔崽子!看准了!别砸攀云梯的,砸护梯子的,平时老子是怎么教你们的?”

“盾兵,别老是护自己,你娘的!老子给你们配这么大的盾,不是给你自个儿用的,护好弓箭手!”

“王新!你丫是蠢货吗?把盾竖着就不管了?看清楚箭矢的来向,别像一个木头似的”

随着战争号角的吹响,城墙上响起了留赞此起彼伏的喝骂和指挥,这只是战争的初期阶段,敌人还只是试探性进攻,如果就是这么一副杂乱无章的样子,之后的全面进攻……他不敢再想下去。

“枪兵上前!”

云梯不可能直接搭到城墙边上,而是会在城墙沿下大概半只手这么长,攀登的士卒需要踩在云梯最顶部,如此借着城墙,翻身一跃,即可入城,否则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轻松推开。

当然,如果云梯造太短了的话,那守将就只有偷着乐了。

是以,一般来说,云梯都是在攻城前才搭建,除非统帅对这座城池非常熟悉。

枪兵在守城时,主要作用一个是刺杀即将上城墙和已经上城墙的敌兵,因为攀登的士兵,为了方便是不会携带常兵器的,这时候守方的兵器优势就会体现出来,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这也是为什么攻上城头,还会被打下来的原因之一。

其次,枪兵是少数几个可以推开云梯的兵种之一,当云梯的重心靠下时,只要上面的枪兵有点经验,这架云梯就会倒掉。

可惜武斗军成军时间太短,诸如平虏军这般的模拟攻城战,他们并没有经历过,就连留赞也只是按部就班,根据下发的守城决要在下发命令。

好在南门的三韩军战力,也着实底下,相较于霍峻而言,他算是轻松的。

霍峻面对的是辽东和乌桓联军,虽然乌桓大多数是骑兵,霍峻只用对付公孙度,但他能在辽东称王称霸,靠的正是强大的军队实力。

必须承认,公孙度在北疆的傲人战绩,并不是空穴来风,吹出来的。

指挥攻城的是公孙度的长子,公孙康。

此人指挥有度,战局把握精准,用兵又老成,这让霍峻被感压力。

“大家贴着墙根躲好,听我号令行事”

开战这么久以来,公孙康的云梯都还没有投入使用,但霍峻所部已经士气见底。

因其不停的用发石机和弓箭在交替打压,他们到现在露头的机会都没有,虽然伤亡应该不大,可霍峻清楚,再这样下去,士兵们只怕会胆寒。

‘砰’

随着一块巨石砸在城敦上,溅起不少飞石,还擦伤了一名士卒的脸颊,公孙康终于停止狂轰滥炸,命新一轮弓箭手开始上前压制城墙。

霍峻见城外停止了响动,连忙伸个脑袋出去一探究竟,只见得天色一下暗淡不少,还伴有不少离弦之音,心里瞬间苍凉不少“飞矢!举盾”

‘铛铛铛……’

“盾兵看好,像我这样!箭手还击!”

霍峻一把夺过身旁盾兵的盾牌,将其缓缓上推,斜着架在墙沿上。

如此一直依在墙后的弓箭手们,只需拉满弓,而后一个闪身,也不用瞄准,只要抛射弧度跃过盾牌即可,这算是守城方最大的便利。

霍峻的顽强超过了公孙康的预估,尤其是没想到在这种不给喘息的打击下,还能做出有效回应。

“准备冲车!弓箭手回阵,发石机继续”

既然摸清楚了霍峻的底,知其不是善茬,公孙康就开始使用他一直屡试不爽的伎俩。

既然是山城,那周边最不缺的,显然就是石料,公孙康也用了一个晚上时间,大量准备着石块,他有六架发石机,截止早上集合,采石的民夫为每架发石机准备了近三十块巨石,而且现在又换了白班民夫,继续在采集。

“投石!”

霍峻紧张而又无奈的喊着,公孙康极度不要脸,他也没办法,好在心里还有谱,不认为现在是最艰难的时刻。

‘砰砰砰…唰’

公孙康的攻击持续了一会,霍峻隐隐约约听到机杼声,好像有点奇怪。

但转瞬就被砸在城墙上的巨石打岔,说来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无赖的人,像这种攻击方式,想打进城近乎不可能,除非是一群乡勇在守城,夺城最终要靠的,还是人。

‘叽叽叽叽……’

机杼声越来越清晰,霍峻忽的想到什么,原来如此,他就说怎么这么奇怪,除了最开始的几下,发石机是落在城门附近之外,后面的,包括现在还不知疲倦运作的发石机,都是落在城门两侧。

探出头去一看,果然是冲车,其后还有跟着塞门刀车。

“城门卫顶住城门,拿瓦罐弹来!毁了冲车”

公孙度十分惋惜的一拍扶椅“哎,那燃烧弹确实麻烦,康儿,正式攻城吧”

公孙康也觉得可惜,到底是声名在外的孙策军,看来剩下的也只有强攻了。

“喏!”

北门。

在攻城战开始的前一刻,渊盖苏文就领着人马走了,他打听到罗成在东门,和其之前未结束的拼斗,渊盖苏文一直觉得需要有个句话。

这对吕蒙来说自然是好事,剩下百济的主力,杂鱼高句丽,以及不值一提的沃沮,他有绝对信心让麻余,还有那劳什子肖古王饮恨而归。

考虑到北面和东面将面对艰难的战斗,孙策把大多数的防御设施,都交给了吕蒙和罗成。

看了一眼身后的两架床排弩,吕蒙不由升起邪邪的笑容“来吧,狗东西麻余,小爷让你知道啥叫烤串”

从这边的战场上,已经能清晰的得到一个结论,三韩被百济和新罗缠食,并不是没有原因,至少百济的攻城战有章有法。

首先还是投石机压制,但随后就不会再使用,而是换成圆盾兵配合井阑,逐渐上压。

后面跟着弓箭手和冲车,同样也有塞门车,这几乎是三韩半岛所有国家的标配,由此可见他们的攻城手段还停留在秦朝时期。

“这群蛮夷,之前怎生不见他们如此精通攻城,瓦罐手,目标井阑和冲车旁的士卒,火箭跟上”

本以为瓦罐弹能奏效,但已经见识过汉军此器的威力后,百济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破解之法,若是身上沾有黑油,脱掉铠甲衣物即可,若是器械上沾有,起火后用沙土覆盖,黑油本就有粘性,如此一来,瓦罐弹的威慑性,会被大幅降低。

“哼,这群家伙还真早有准备”

见瓦罐弹没起到作用,吕蒙也不算太意外,毕竟怎么说,也曾经是战友,麻余肯定早就为此不知死了多少脑细胞。

“停止攻击,把床排弩推上前来!”

昨晚,为了让床排弩发挥功效,能顺利射出枪矢,吕蒙什么也没做,一晚上全在敲墙垛。

井阑自然是马均的新作,整个长五米,宽三米,用的是扳机原理,不过床弩上的扳机,需要用榔头砸,才能发动。

一次可以并排发射四根铁质长矛出去,有效射程一百五十步,最大射程两百二十步,这一点上还需要改良。

“瞄准井阑,射!”

第二百五十三章 后悔

吕蒙一声令下,只见站在两台床排弩边上,赤膊的精壮汉子高高抡起了铁锤,举过头顶,在他们的吆喝号子声中,铁锤应声砸中扳机枢纽。

而后只听见“绑、唰”两声,铁矛直奔井阑而去,除了其中一根运气实在太差,恰好从缝隙中窜出去之外,其它两支都命中目标,从前至后戳穿井阑,还扎进后面的泥土中,激起的飞石打在攻城士兵的脸上,还会让人觉得生疼。

只这一轮齐射,井阑便已摇摇欲坠,站在上面的弓箭手失去平衡,左右摇晃,不过只要站定身型,不乱走动的话,一时间还是不会倒塌。

这是承重柱还没有受到损坏,得再来一次。

吕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不认为承重柱能轻易损坏,或者是命中,但现在的情况是头重脚轻,如此只需要给‘头部’施加一些助力,井阑就会像一个颠倒的不倒翁那般,轰然倒塌。

“上枪,拉榫,瞄准箭楼”

“放”

好在专职床排弩的人员,在青州对一切流程就已经熟练,对于吕蒙的指令一气呵成。

箭楼的目标相对而言就会大了很多,床弩发射出去之后,例无虚发,在强大的冲击力之下,井阑‘挣扎’着扭动几下身体,随后不甘的拦腰折断。

两轮射击就摧毁了井阑,这比吕蒙预想中的效果还要好,再看另一台床弩的战果,虽然效果不一样,但终究不负所望,其目标井阑的箭楼,也在守军的期盼中,完全倾斜,不堪使用。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肖古王震惊的同时还感到很恐惧,那东西射出来的铁枪,不仅戳穿了井阑,还从一个人的肩膀扎到另一个人大腿,而后再深入地底,没了枪头。

这幅惨状,光是看着就心惊胆战,唯怕什么时候,铁枪突然扎到自己身上,那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孩儿也不知道,只听孙策一直在说他们的兵器厉害,还以为就是燃烧罐和铁片弹,没想到还有这个东西,汉人狡猾,连提都未提过此事”

麻余也被吓得够呛,心里还在想到底汉人的脑子是什么做的,为什么总能异想天开出这些东西,没有井阑,他们的冲车就完全暴露在汉军的弓箭打击下,这可不是好事。

“…让伊将军再攻一阵,看看汉军还有什么东西”

肖古王很快摆正了心态,连那飞铁枪的家伙事儿都出来了,接下来再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就见怪不怪,倒不如趁这会,再看看汉军还有什么发明,也算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和汉军真正交手下来,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打仗,真不一定是人多就能赢。

孙策到底还有没有给吕蒙留下其他东西,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给罗成留下的,除了床排弩,还有个玩意儿让马均对孙策的脑回路佩服不已。

连弩。

说起这个,大家第一反应肯定是诸葛连弩,据说能连发十箭,这种器物在当时来说,至少跨越了百年科技水平。

可惜的是诸葛连弩虽然火力十足带劲,但体积和重量都偏大,单兵无法使用,自然也就不便于使用,后来被主要用来防守城池和营塞。

孙策认为既然是用来防守的,何不弄成床弩,连发不连发到不重要,到一定要精准度高,破坏力大,所以床弩应时而生。

紧接着,他就和马均商量起改良现在的单发手弩,用梯格和扳机,使手弩不需要射一支箭出去,装填一支,当然这个想法,孙策借鉴的后世手枪,但能有这一点,对马均而言,已经是给他开启了另一扇窗。

后来曾有人问及马均,为什么他能有如此多的发明,后者神情突的一悲,随即换上笑容,答非所问的说道“能和先帝共事,是小老儿这一辈子的荣幸”

反正,经过马均日思夜想之后,这把能一次装填四支箭、能单手操作、还能边射击边装填、不间断射击、杀伤距离三十步的连发手弩就此诞生。

五百把连发手弩,四架床排弩,龙骧重骑,解烦精兵,还有罗成率领的武斗军,孙策实在找不到理由不和朴赫元序正面交战。

朴赫大成没见过床排弩,自然不知道架在城墙上的是什么,只感觉有点森然、冷酷。

然,这并不是让新罗这面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而是因为朴赫大成对龙骧卫的忌惮。

有这么一支武装到牙齿的重骑兵,不用朴赫大成阐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绝对是一支无坚不摧的强军。

“汉人果然是从地狱来的,这只部队即使站在那里,都有无穷尽的压迫感,成儿,这一仗打完,如果我们败了,就和高句丽彻底断绝往来,为我斯卢留下一点血脉吧”未战先思败,也不知道该说朴赫元序悲观,还是有远见。

“可是他们只有几千人马,父亲大人,我们有四万人,能赢的”

“想想高句丽为什么能打赢扶余人吧,战争不是简单的数字游戏”

说罢,朴赫元序不再多言,如果继续拖下去,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好现象“突击!”

“来了,龙骧卫!”

一直等候战争号角的重骑兵们,终于听到了孙策的号召。

“有!”

“狭路相逢?”

“勇者胜!”

“杀!”

只见排列出锋矢阵的龙骧卫,最开始只是整齐的缓缓前行,宛如高雅的骑士,而后渐渐提速,直至全力奔袭——这是很常见的助跑作战法。

新罗军,奔在最前面的也是骑兵,不过他们的人数显然不止两千,若从高空俯视,龙骧卫是一杆长枪的话,新罗军就是一扇窗板。

熊津东门外,是一片起伏不平的开阔地,时高时低,简单说来就是山地丘陵。

丘陵外是深不见底的峡谷,远处高山连绵起伏,给这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增添了别样风采。

‘小v,启动兴兵’

‘嘀,宿主技能兴兵启动,力量上涨至79,且麾下士卒保持一个时辰的亢奋’

“很好,下面罩,满弓”

孙策骑在马上,目光伴随着爪黄飞电身型的起伏,看准距离,指挥着他引以为傲的龙骧卫。

所有龙骧卫当即按下头盔上的按钮,再过不久他们即将到达弓箭的射程范围内,这是最后的保护措施,一旦拉下面罩,普通攻击难以造成任何伤害。

整个龙骧卫的动作整齐度,就像一个人,按下面罩之后,又熟练的摸到马匹的右侧,取出箭矢,满弓静待下一步指令。

说是静待,其实也就只有一个呼吸的时间,龙骧卫们便放开捏着箭矢的手指。

当箭矢落到新罗军头顶上时,他们才刚准备取箭,强弓的优势立显无疑。

“全都是两石弓那……”

朴赫元序默默的念着,心里不惊不呀,仿佛这才是正常的情况。

“取箭满弓…放”

“回击,回击”

龙骧卫的第二次攻击,也对上了新罗军的‘回礼’,不过这个时候,双方的兵器之利的差距再次展现出来,除却一些在空中碰撞而落的箭矢外,落在龙骧卫身上的,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犹如蚊子叮在无缝的鸡蛋上,可新罗军照旧人仰马翻。

“前排收弓,自由掷枪,后排自由射击,三息后全军取枪,迎接撞击!”

双方已经只剩不到五十步的距离,这个程度来说,对骑兵对战来说,一般处在前排的将士就要准备近战,可对配备有标枪的龙骧卫而言,这个距离还能再实施一次中远距离的打击。

在龙骧卫掷枪过后,还没正式交战,新罗军大概就死伤了千人,好在朴赫大成已经提前和其父亲说过,让朴赫元序心里多少有点准备“父亲大人,接下来的战斗,孩儿就无法预知,因为弁韩在这个时候,已经被打散了”

“嗯,无论如何,为父心里都觉得,或许我们太低估汉人了”

一生精于算计的朴赫元序这时才发现,他们似乎犯了一个不可弥补的错误,他竟然有那么一丝后悔。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东门战局

新罗士卒内心是崩溃的,他们发现自己似乎是在和钢铁战士作战,一刀砍下去,自己的刀刃反而卷了,再看汉军,别人的枪身上,连一点破口都没有。

这还不算什么,一些砍中了龙骧卫的新罗士兵,则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汉军,为什么好不容易,以战友性命换来的一击,却如劈在石头上。

这群看不见面目的汉军,其狰狞的面罩之下,莫非都是魔鬼吗?

已经不容这名新罗士兵再想,被侵犯的汉军一枪洞穿了他的身体,还说着其听不懂的汉语“娘的,偷袭老子”

孙策扫了一眼已经倒在血泊中的新罗士卒,对于自己被‘伤害’到这种事还是很懊恼,如果没有这身铠甲,那自己岂不就挂彩,甚至还可能殒命?

不行呐,武艺还是差了点‘看来,还是要找名师大家给自己指点一下’

这么暗中一自省的功夫,龙骧卫已经将新罗大军杀了个透,但孙策没有立即下令拉回马头,而是呼喝道“张弓回射!”

粗通汉语的朴赫大成一听,顿时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是知道汉军的骑术很厉害,但如果真像孙策所言,汉军能在这种情况下回射,就意味着……

在朴赫大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龙骧卫们挂枪摘弓,取箭搭弦,回身望月。

“放!”

……马匹还在奔腾,激起的尘土在告知人们,双方人马刚厮杀完第一个回合,然倒在战场中的尸体,毫无掩饰的诉说着一个不争的事实:龙骧卫完好无损。

两千打一万,零损伤,这除了龙骧卫的个人武勇、战法优秀之外,还有他们的装备之精良。

而再观新罗军,虽然他们也同样试图用弓箭,长枪去伤及龙骧卫,甚至不惜以命换命,可……新罗军已经做到了最好。

“父亲大人,让我率军出阵吧”

听到朴赫大成的请命,朴赫元序本意是不愿意的,可在他热切的眼神里,他看到了自己身上曾经出现过,而现在已经没有了的东西。

“注意安全”

“谢,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让孩儿陪兄长同去”

说话的是朴赫元序的三子,叫朴赫治宁,虽然只有十九岁,但一身勇力响彻新罗,有着阵斩八名敌酋的威名。

“如此,你两兄弟同去,切莫鲁莽行事”

朴赫兄弟再引兵一万出阵,丘陵上顿时又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龙骧卫顿时被困在中央。

对付骑兵,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他们奔跑起来,只要减少冲击力,则有可能利用人数优势,扳回一城。

“汉升将军,我先上了”

看到这一情况,罗成便不再打算袖手旁观,知会黄忠一声,便领军而上。

李孝恩是第一批出战的新罗军将军,对于和龙骧卫的第一合交锋,十分不甘,奈何他也清楚这不仅仅是两军之间的战力、指挥差距,还有装甲差距。

因此在重整之后,见到两位王子率军而出,当下就准备前后夹击,至少不能让汉军铁骑奔跑起来。

只是罗成的出阵,让他发现如果不抵挡住新参战的汉军,结局或许不会有太大转变。

“留下两千人,在此拦住汉军,其余人随我夹击这支骑兵”

李孝恩的初衷是好的,只要多拦截罗成一阵,便可多一分机会绞杀龙骧卫,可事情错在他以为汉军就只有龙骧卫,其它人马应该也就那样。

于是,罗成又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汉军出品,必属精品。

武斗军没有华丽的铠甲,也没有奔跑起来疾如风的战马,但是他们配备了孙策所能提供的,最精良的武器,连发手弩。

掏出弩的瞬间,临时代班李孝恩指挥的新罗将军,还一副不过如此的神情,但下一刻他不由长大了嘴,瞪着不可置信的双眼“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可以无限制的,不停的发出箭矢”

罗成也对手中的小玩意儿,倍感新奇,由于马镫的原因,他可以骑在马上,空出双手,乐此不疲的一面装填箭矢,一面扣动扳机。

武斗军身后,黄忠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个大家伙,不由拂须长叹,看样子床排弩是用不上了。

这一头,朴赫大成是看不到战场另一端是什么样的,当他发现李孝恩在配合他成合拢之势时,还止不住扬起嘴角,心想任凭孙策再怎么能扛,一万多人,五倍于敌军的数量,他还就不信真拿孙策没辙。

只是,如果朴赫大成的举动,若是被后世的金国大将完颜兀术看到,一定会笑道“再来一万人也一样,此乃铁浮屠!”

“凌操,方悦随我左右,冉闵看好我身后,咱们再杀两个来回”

“喏”

冉闵这下是解放了天性,杀人如麻,眼含精光,才这么一会儿,就数他的铠甲红的最鲜艳,连带着他的坐骑都快成‘汗血宝马’了。

“嘿,主公,要不让属下来开路?”

“不行,不行,老子这在做…老子今天要大开杀戒,不杀够两百人,不回阵”

是了,战斗伊始,孙策接到了随机任务,很简单,两百人斩,然后有五十个兑换点,这基本就是送上门的兑换点,不拿白不拿。

只是照这进度下去,实在有点慢,才杀了三十来人说,自己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累!杀人真是一项体力活。

仗着衣甲的坚实,孙策左突右刺,眼看任务即将过百,突然发现阵侧来了一支军队,看旗帜的标示乃是渊盖苏文。

他怎么过来了?

孙策心里小小惊讶不说,连罗成也愁起来,这家伙可不是好对付的,连带着手上动作都慢了几分。

渊盖苏文进场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找罗士信,但战场有两处,等他聚精会神一看,发现龙骧卫所处的战局,非常突兀,虽然被层层包围,却行动自如。

再观罗成,虽然有打破包围圈的意图,却又不急不燥,看来是对那两千人左右的金色骑兵,有着绝对的信任。

新罗人这么没用?带着这个观念,渊盖苏文加紧了上前的步伐。

高句丽偏军的到来,给新罗人带去了莫大的助力,肖古王大声呼吁道“渊将军,此乃汉人精锐中的精锐,若能灭之,汉军损失一大战力不说,士气必然严重受损,还请相助”

走得近了,渊盖苏文才发现这哪是普通骑兵,全身上下连带着马都披覆铠甲,也真亏得肖古王和人家战了这么久。

“唔,此军是何人指挥?”

“还不得所知,全都带着面罩,穿着同样的铠甲,实在分辨不出来”

这也算孙策的机灵之处,他没有特意打旗号,也没有特意区分自己的铠甲,而是通过头盔的辅翼和坐骑来辨别身份。

龙骧卫普通士卒骑的黄色马匹,没有辅翼。

各级从队长到百人将,马匹颜色不变,只是将辅翼由一对,变成两对。

再到凌操和方悦时,马匹颜色换成黑色即可,孙策自然是白色。

龙骧卫还有一个兵种,是旗语兵,他大多时候不需要直接参与作战,背上插着两面旗,跟在指挥官周边,他只需要把指挥官的命令,用旗语传达出去即可。

“……果然是孙策吗?”

渊盖苏文忽然自言自语起来,据说龙骧卫是孙策的护卫军,能指挥这支人马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孙策,另一个得是凌操加方悦才行。

“你们可有谁知道,孙策所骑乘的马匹,是什么颜色?”

“白色”

这是一名跟随朴赫大成,假意投靠过孙策的无名将领所言。

“那就一定错不了了,骑黑色马的,自然是龙骧卫的两个统领,看他们一直护在白马身边,此人必是孙策!替我击鼓,某要去阵斩孙策!”

眼瞅渊盖苏文势不可挡的从新罗阵中奔来,孙策不知为什么,眼皮子一直跳,这家伙不会是朝他来的吧?

这句疑问下一刻,就得到了证实,只听得穿着红色倪猿甲,手持混天槊的渊盖苏文放言道“孙策,可敢竖旗?何做小儿之姿?”

被看出来没什么,偏偏渊盖苏文还用言语相挤,搞得孙策一时犹豫不决,不知答应还是不答应。

“主公,旗帜属下来负责,保证人在旗在,蛮夷小儿欺人太甚”

冉闵的进言消除了孙策的疑虑,要说所有在三韩半岛的将领中,最让他放心和渊盖苏文干仗的,无疑就是武悼天王-冉闵。

第二百五十五章 龙骧卫的弊端

“哟,看来在下并没有猜错,只是,似乎被小看了呀?步军留下,骑兵随我上”

渊盖苏文看到立起来的旗帜后,兴奋的同时,也有些不舒服,在重重包围中,还敢把王旗立起来,除了找死,就只有一个含义:你们都是渣渣,孙策我就在这,欢迎来战。

不过转瞬他又暗自窃喜起来,如果被小看了最好,无论如何,只要抓住孙策,那这场战争应该就可以结束了。

因此也不管还在另一个战场的罗成,领着轻骑兵拍马上前,同时还吆喝道“新军士兵听着,步兵退到战场中间,将兵器全部横置在前,防止汉军逃脱,骑兵跟上我”

重骑兵和轻骑兵,如果两者战斗,谁会赢?很多人会说是重骑兵。

这点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重骑兵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变向慢,变向慢也就是机动不高,渊盖苏文发现了这个问题,因此也当即利用起来。

“还在愣着干什么?全部按照渊将军的话做!”

此刻新罗和高句丽是战友,朴赫大成不认为渊盖苏文会对他们起歹心,故而吩咐着手下按章照办。

也真是亏得渊盖苏文懂汉、新罗、百济、高句丽、扶余五国语言,现在当个将军是真心不容易。

当新罗步骑分开后,龙骧卫也重新获得驰骋的空间,这次再重新整军,孙策发现有三骑换成了一人双马。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打仗不可能不死人。

刚才被朴赫大成和李孝恩夹击,四面八方全是敌人,要不是全身盖甲的原因,恐怕死伤只会更多。

渊盖苏文大约整合了五千轻骑,面对已经杀到手软的龙骧卫,他毫不客气的选择了正面冲锋。

“要硬刚正面?”孙策对渊盖苏文的行为感到悲凉,如果他也看不透龙骧卫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那这场仗就只能宣告汉军获胜了。

“突击!”

……

“龙骧卫!”

“有!”

“狭路相逢!”

“勇者胜!”

“杀!”

显然,龙骧卫的口号更能带动士气。

双方人马再次奔腾起来,不过让渊盖苏文稍稍诧异的是,同样是弓箭,他们的箭矢没有对汉军造成任何影响。

而对方,无论是发射箭矢还是投掷标枪,都能带倒一片新罗军。

“可恶,汉军穿的到底是什么?!”

“全军随我来!”

打掉迎面而来的飞枪,渊盖苏文提前选择了变向,奔跑到龙骧卫的侧翼。

孙策一看,不好,知道渊盖苏文这是要利用轻骑灵活的特性,和自己进行缠斗,如果是这种情况,龙骧卫必然讨不了好。

“果然看出缺点了吗?后军变前军,归阵”

即使孙策已经下达了新的指令,但奔驰起来的龙骧卫可没这么好停下来,几百斤的惯性可不是说着玩,连带着他自己都滑行可不少距离。

“后军缠住汉军头阵,前军随我绕后,务必不让汉军后阵调转马头”

孙策挥出去的这记‘拳头’算是打在了空气中,而且还无法收回来,防备敌人的背后袭击,自己还因为用力过猛,没打到目标,差点摔个大踉跄。

渊盖苏文用的混天槊,算是一杆神兵利器,龙骧卫的鱼鳞重甲,对其防护能力有限,当他从后面杀入阵中之后,顷刻间,便挑飞了两名骑手。

随之,渊盖苏文逐渐将口子扩大,渐渐的,整个龙骧卫阵型,犹如被剪刀破开口的布块,口子越扯越大,而渊盖苏文就是这把剪刀。

一记重刺后,渊盖苏文已经离孙策的帅旗不足百米,冉闵心道果然是奔着擒贼先擒王的念头来的,当即把面罩重新拉上。

他是艺高人胆大,嫌面罩拉下来碍事,看不到侧面,所以并没有尊听孙策的指令,不过此时为了拖延住渊盖苏文,他还是遮住面部,至少不会让敌人打个照面就走。

待杀到孙策的帅旗之时,渊盖苏文犹豫了一下,因为眼前的汉将,发出来的气势更像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而非气吞万里的一方霸主。

但下一刻,渊盖苏文鄙夷的瘪了瘪嘴,孙策这是当缩头乌龟跑了?

“来将通报姓名”

“冉闵”

“你不是我滴对手,让罗成来”

冉闵没有先搭话,默默的把头盔取下来“记住我的样子,下去好给阎王爷说清楚是谁杀了你”

本以为自己被小瞧了,岂料冉闵也小看了对手,两人刀槊相交的瞬间,就不由都收起心神,认真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冉闵?!想不到汉军除了罗成,还有你这等人物”

渊盖苏文的言语中还是充满着挑衅,这算是给自己打劲的一种方式,战略上要藐视敌人。

“哼,也没想到蛮夷之地尚有能接某一刀之人,杀了你,新罗就无人可阻我大汉天军”

“可恶!”

冉闵说的是真心话,可听在渊盖苏文耳朵里,却是十二分的不舒服。

蛮夷?他们可是也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虽然一直生活在远不及大汉的文明社会里,然而法律和秩序一应俱全。

冉闵油然而生的优越感,彻底激怒了渊盖苏文,马槊突突的朝敌手身上刺去,不过这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尽数被冉闵淡然化解。

“将军,汉军要突破防线了”

“不用管,把这股人马围住,杀死这个男人”

既然渊盖苏文已经发现了重骑兵的弱点,孙策也就不打算再继续孤军作战,前后调头往场中的步兵方阵冲杀。

那一边,罗成已经清理干净李孝恩留下的人马,现在也正在突破步兵方阵,只是朴赫治宁统御的方阵,是以赶走侵略军为目标,抱有死志的坚军,是以非常顽强,一时间罗成并不能有所突破。

“主公,冉永曾还在后面”

方悦这么一提醒,孙策才看到因为他们不停的往本阵突击,已经被渊盖苏文将两者分割开。

此际,冉闵身边只有三十骑左右,正在被慢慢缠食,渊盖苏文攻势非常凌厉,根本不给冉闵喘息的时间。

“不用管我,保护好旗手”

看到护旗手差点被伤及,冉闵不得不分心开口指挥,当然也换来了手臂被渊盖苏文戳出一个血洞。

但这他根本不上心,卖了个破绽,竟然回马脱身,来到旗手身边,一刺,刺落一名新罗轻骑,跟着再横劈,又在两名敌人胸口留下骇人的伤口。

“保护好旗手!”

旗手护的是孙字旗,是帅旗,之前对孙策的承诺尚历历在目,冉闵不可能一刻钟时间不到,就自己打自己脸。

冉闵退斗,渊盖苏文却没有追,他隐隐感觉自己真打下去,或许不是汉将的对手,不如先让手下消耗他一些气力,于是也退到一边,紧盯着目标的同时,慢慢调整自己的状态。

“靠!杀回去,救出来!”

不抛弃不放弃,这算是孙策在后世影响较深的一句话,他没有把这句话贯彻到部队中,因为他也知道,如果说了就是一种道德绑架,对于深陷重围的战友,救是应该,不救也在情理之中,没道理为了少数人,牺牲更多的人。

只是真正发生到孙策身上后,他想也不想就再次打马而回,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全是出自于本能。

“安孜逊,再领一万人出击,既然这支汉军又回来,就留下”

朴赫元序对战局是非常恼火的,两万多人,竟然拿两千人没有办法,虽然汉军是精兵,可差距也太大了。

于是他又开始自怨自艾起来,后悔没有打探清楚汉军的真正实力,就急急忙忙开战,或许应该再蛰伏一段时日,等高句丽和汉军打起来之后,他再让朴赫大成一举响应,或许能收到奇效也说不定。

只是,也不知什么原因,孙策突然排斥起新罗,将朴赫大成布置在最外围,做贼心虚之下,他才匆忙起兵……

总之在无尽的懊恼中,朴赫元序又换上一副赌徒的嘴脸,再次压了一万士卒进去。

黄忠在城门下看到新罗军再增一万新锐,不由向法正说道“孝直,老夫带上叙儿出阵,此处就交由你指挥了”

“黄将军此去,可攻右侧,再化整为零,新罗军单兵战力不如我军,占据右侧,为龙骧卫回撤给予方便”

“嗯,孝直之言有理”

黄忠和新罗的安孜逊加入战局后,双方投入兵力已达五万,原本宽敞的丘陵,竟然显得拥挤起来,到处都在交兵,烽烟四起,兵器交加声,惨叫声,马匹嘶鸣声,逐渐组成战场独有的命运交响曲。

“永曾,归队”

“主公,你怎么又回来了”

“娘的,要是折了你,老子这战赢了也亏大”

孙策虽然是骂骂咧咧,但冉闵听了可感动,尤其是这种说话方式,实在对他味。

“主公,以后你要我干嘛,我就干嘛……”一刀砍落眼前的敌军“让我不乱杀人,我保证连一只鸡都不杀……”将一支朝爪黄飞电射来的暗箭打落“让我听王猛的指令……”犹豫了一下“我就绝不抗命”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别人对你做的一件事,足以影响你对他所有的感官,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此刻你已经将定性,要么是一辈子的骗子,要么是一辈子的兄弟。

“说这么多,现在有几万人围在我们外面,等杀出去再说……你丫把面罩放下来!”

“哎,好勒”

‘唰,砰’

还真是,开战前,孙策好说歹说,冉闵都不愿意放,觉得碍事遮挡视线,现在却是把他毛给抚顺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们曾经有的,你们没有

不知不觉间,整个战场的人,并没有因为战争而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朴赫元序如一个赌红了眼的赌徒,将手中所有兵力尽数投入到战场之中,相应的解烦军也只留下了孙河在城门口候着。

孙策倒是成功和冉闵回合,然而准确说来,实际上是和冉闵一起陷入了包围。

无论是重骑还是轻骑,只要奔跑不起来,那也不过只是长得高大的步兵而已。

任凭你盔甲再怎么坚硬,始终是盔甲,在近距离的情况下,戟、斧一类的破甲武器,足以对龙骧卫造成伤害。

“主公,不宜久战,还是突围吧”

眼见龙骧卫已经有所损伤,凌操有些肉疼,他们可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战士,更是耗费无数钱粮才打造出来的。

“…发信号!”

略作沉吟,孙策看了看即将完成的任务,咬牙下令,看来这次任务是完成不了了,所谓的两百人斩,根本就是系统给他开的一个可望不可及的玩笑。

蓝色响箭冲天而起,罗成和卢俊义对视一眼,两人心灵神会,同时放出绿色响箭,此外在战场西边的黄忠也同时升起绿色响箭。

孙策为了方便在战局中部队的相互沟通,特意开发了五种颜色的响箭。

红色表示身处危险,请求救援。

蓝色表示部队后撤,请求接应。

黄色表示发现敌军,全员警戒。

绿色表示道路通畅,安全无碍。

紫色表示战斗结束,穷寇莫追。

“爆裂弹!”

孙策一直没有使用这个,主要是为了任务,其次是龙骧卫衣甲的限制,每名骑士带上两枚就已经是极限,若用早了,万一碰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一时间还真没有更好的办法。

投掷出爆裂弹后,终于在密密麻麻的新罗军中炸开空间,冉闵带头在前,越过在地上翻腾打滚的敌军,重新让整支龙骧卫运作起来。

“再掷!”

仅仅一次投掷,还不能让马儿欢快的撒开蹄子奔驰,冉闵想也不想,便自作主张的下着命令,可片刻后,爆裂弹并没有如他所想的,在新罗军人群中炸开,就只有一枚爆裂弹,在汪洋中,惊起一抹微不足道的浪花。

龙骧卫除了孙策,就只有凌操和方悦能指挥,想清楚这一点,冉闵赶紧回头“主公……”

“龙骧卫,再掷”

孙策都忘了龙骧卫只听三个人的命令,在冉闵吼出那一句时,他都本能的掏出爆裂弹。

结果当然也只有他扔了出去。

‘砰砰砰砰…’

宛如后世的手雷一般,每一个爆裂弹在落入人群后,都会引起敌军的恐慌,呼喊着、惊惧着,屁滚尿流的朝其它地方逃散。

“顶住,一定要顶住!汉军怕了,要逃跑了”

朴赫大成身上也挂着不少铁片,原本疼得他呲牙咧嘴,然汉军的动向让他立马忘了这茬,赶紧指挥着士卒堵住孙策的去向。

孙策自然选择了罗成和卢俊义的战圈后撤,这里是朴赫兄弟的战场,他们想要阻拦罗成和卢俊义,已经显得很吃力,如果再加上孙策的龙骧卫,结局似乎已经显而易见。

只见冉闵一人冲在最前,如虎入羊群,新罗军没有一人能阻挡他的去路。

‘呛’

忽的一声金属相交后的轻鸣,冉闵不由皱起眉头,这把槊他认识,甚至还记忆犹新,是渊盖苏文。

“闹够了就想走?汉人也太不懂礼貌了”

渊盖苏文的轻骑重回战场,之前没有参战,是为了消耗,显然刚刚接下冉闵这一刀后,他发现确实很有成效。

“围起来,按我刚才说的办法,杀!”

虽然不知道渊盖苏文后面的高句丽话是什么,不过随着轻骑开始如齿轮般的旋转,不止是冉闵,就连孙策也明白这是要故技重施。

“拦得住本将再说,主公,你们先走”

高句丽军不比新罗军,他们常年和扶余、沃沮以及三韩,甚至还有辽东军作战,战力和军事素养都要高不少,具有一定的战争智慧。

对冲击起来的龙骧卫,他们没有硬撼,而是用不知道哪儿找来的麻绳,左右拉直,利用轻便灵活的走位,将龙骧卫将士成片的从马上掀了下来。

而没有骑士指挥的马匹,自然也就驻足待命。

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论力量重骑兵的马肯定优于轻骑兵,可骑士不一样,比如两辆相向而行的车,一旦相撞,没有安全带的搭乘人员,自然会从挡风玻璃飞出去。

没想到渊盖苏文这么快就想到了解决重骑兵的办法,这战争智慧实在让人为之侧目。

龙骧卫又被留了下来,罗成和卢俊义看得心里焦急,他们之所以放响箭,是因为他们一直压着新罗军在打,只要孙策再从后面夹击,其必然分崩离析。

“俊义,我带一部人杀过去接主公,那渊盖苏文有勇有谋,不可小觑,这里交给你了”

“且去,这里有我看着”

罗成心里还是想再和渊盖苏文交一次手,当然他也并不知道冉闵本事到底多大,只是从一个武者的角度考虑,一个以逸待劳,一个经久作战,反正如果换成他,他是没把握拿下渊盖苏文的。

正如罗成预测的那样,这一次渊盖苏文是打定主意,要留下孙策,和这支所谓的龙骧卫。

是以,技能全开。

‘嘀,渊盖苏文技能铁腕发动,全军士卒力量和技巧提高三’

‘嘀,渊盖苏文技能独裁发动,统率提高至90,全士卒一个时辰内,会以命搏命’

‘嘀,渊盖苏文技能魁杰发动,力量提升至96’

孙策对渊盖苏文的变化,自然清晰无比,本来现在就处于被动,如果还让渊盖苏文这一系列buff贴在士卒身上,他的处境会更加不利。

‘嘀,宿主技能激昂发动,增加全军1点力量,持续一个时辰’

无疑这是孙策最后的手段。

渊盖苏文提高了力量值,对于已经经过长时间战斗,力量已经降低到96的冉闵,他已经不再具备劣势,然在技巧上,渊盖苏文却有明显优势,以至于才三合下来,冉闵身上就破了不少口子。

“怎么?累了?要不要休息休息?”

渊盖苏文不仅打算胜其技,还要胜其势,不由出言讥讽,他可不认为自己以逸待劳是一件卑鄙的事。

“蛮将,尔等只不过是不开教化的蛮徒罢了,有何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渊盖苏文听后,牙齿咬得嗝嘣响,太阳穴上慢慢汇聚出暗青色的经络“你知道最讨厌你们汉人什么吗?就是你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感啊!”

说罢他举槊接连猛刺,刺出去之后,也不管有没有刺中,立刻收回来,再往另一部位狠击。

变化万千的槊法,冉闵一时应付不来,身上再添三处伤口。

这是渊盖苏文的槊法,在最短的时间内,用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刺出八槊,但这也比较耗费体力,收槊之后不由喘了几口大气,只是在看到战果后,大笑起来“哈哈,你这没来由的优越感,并不能帮你什么啊?汉人”

“哼…”

冉闵身上的血洞汩汩往外流着鲜血,他却恍若不知,只是似笑非笑的哼道“终于明白了,蛮夷就是蛮夷,你一直在说优越感,这其实是你的自卑吧?因为,你们有的,我们大汉已经有了,而我们大汉曾经有的,你们永远不可能拥有”

‘嘀,冉闵技能武悼发动,全军增加三点力量和技巧,力量上升至99,技巧上升至84’

‘嘀,因宿主激昂技能影响,冉闵力量上升至100’

终于,冉闵发动技能了,孙策泪流满面,这才是他把冉闵叫到身边的原因呐,论单打独斗,凌操和方悦或许都不能把他怎么样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回家

“哈!”

势大力沉!这是渊盖苏文接冉闵第一刀的感觉。

“喝!”

什么情况?再接一刀,渊盖苏文已经手掌发麻,大拇指不自觉的抖动。

“中!”

好险!尽管渊盖苏文已经匆忙的把槊杆挡在右侧,但凌厉的刀风刮在耳边,仍旧惊出他一身冷汗。

“给我下去!”

第四刀,冉闵已经懒得换招式和攻击方式,仍旧劈在左侧。

渊盖苏文卯足了劲想稍微把这一刀往外顶一些,免得伤及自己,可在接触的一瞬间之后,他十分诧异,自己怎么飞起来了,离开了马,喉头还有些甜,嘴里是什么东西?

来不及细想,他已经坠落在地上,背部的冲击,让包在嘴里的血喷洒而出……“为什么…?”

“我乃大汉讨异将军!岂是尔等宵小之辈能轻视的?”看着居高临下的冉闵,太阳从其身后现身出来,在昏迷前,渊盖苏文只觉得这个人根本就是不可战胜的。

100和96的差距只有4吗?孙策不知道,但冉闵和渊盖苏文的结果,是让他瞠目结舌的。

(80以上为二流,90以上为一流,突破100就是顶尖,考虑到过了100若有太多,这顶尖就不值钱了,李元霸之流就该往120+写了,所以本书不会涉及过多的100)

打晕了渊盖苏文之后,冉闵深深吸一口气,胸中刚开始的积闷渐渐消失,视听突然清晰不少,原来自己这是突破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谢谢这个人呐”

‘嘀,恭喜宿主手下将领冉闵力量突破一百,冉闵基础力量提升至,并奖励宿主10个兑换点’

总之对于这个结果,孙策十分满意,虽然没了随机任务的奖励,但至少有个参与奖,也不理被高句丽士兵七手八脚抬走的渊盖苏文,昂声吩咐道“回阵!”

渊盖苏文被击落,这让高句丽的骑兵们恍然失措,都不敢正面挡冉闵的道,纷纷绕行,而龙骧卫就在这位讨异将军的带领下,光明正大的和罗成顺利汇合。

既然任务已经没法完成,孙策也不会再去作死,他很清楚一个道理,主帅偶尔冲阵能给部下带去不少的鼓励,但像他这样的半吊子本事,时间长了或者次数多了,反而会引起反效果,会让部下心有顾及。

所以,恰当的退出战场,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罗成和解烦军是最好的选择。

龙骧卫撤下来之后,一统计,损失了大概三百骑,好在战马全部跟了回来,因此相较于新罗和高句丽的几千战损而言,孙策还算能接受。

龙骧卫退出战场后,战局已经渐渐明朗起来,不再似之前的混战。

黄忠、黄叙两父子居右,孙河、孙贲两兄弟居中,罗成和卢俊义居左。

失去主心骨的高句丽大军,已经被罗成和卢俊义压得喘不过气,要不是后来朴赫大成帮了一把,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朴赫元序看到渊盖苏文失利,知道今日败局已定,再打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虽然赌红了眼,好在他是一个理智的赌徒,赶紧鸣金收兵。

朴赫宁治,李孝恩,本就难以顶住士气如虹的汉军,闻听到金声,都喘了口气,下令后撤。

至此,东门的力战彻底结束,看着新罗和高句丽狼狈而去的背影,所有汉军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欢呼并不是因为胜利来之不易,而是因为通过今天,他们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他们很强。

“主公,好像南门也在欢呼?是留赞打退了三韩?”

寻着方悦的话语,孙策仔细聆听,似乎的确从南门传来欢呼声。

“看来兴霸终于赶上了啊”

孙策欣慰的笑笑,三韩半岛的战事,可以顺势推进了。

蛟龙军,自打孙策来到三韩后,甘宁就领着他们退居耽罗岛,拱卫几万大军后撤的路。

但他也有更深远的一层命令,只要周泰和蒋钦从南海回来,他便可留下一部人马,顺水路北上攻击马韩后方。

只不过后来因为局势的突变,孙策给甘宁的最新指令变成了‘隐匿行踪,突袭百济’

可惜甘宁搞不清楚三韩和百济的区别,得知熊津城南战况激烈,也就没管这么多,直接上岸奔袭三韩联军。

本就打得无比憋屈,杀不上去,又无颜退却的三韩联军,面对突如其来的汉军,心里惊诧的同时,也有一种解脱。

蛟龙军的到来,给了他们撤退的借口,至少这样一来,肖古王和朴赫元序没有理由责怪他们。

在一片欢呼声中,留赞升起绿色响箭。

居中调度的王猛见状,毫不犹豫的让高顺兵出城北,他早就得知城北只有少部分高句丽和百济,

至于由大部分猎户组成的沃沮大军,完全可以忽略,并且吕蒙又处在优势,此刻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

南门和北门的敌军已退,只要再战胜肖古王,公孙度应该就会自动退出战事。

总之,随着甘宁的到来,孙策不再有任何道理担心熊津城的安危,尤其还有让他从青州带来的‘土特产’。

辰韩骨伐国。

骨伐国国主叫赵市洙,是典型的秦氏后裔家族,整个国家大约有二十八万人,即使在辰韩如日中

天的时候,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另外还有十九万人口的甘文国,和二十万人口的伊西古国,也就是因为有着庞大的人口基数在,所以新罗一时间并没有成功吞噬它们,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这三个国家也早已不复往日荣光。

孙邵领取了孙策的命令,‘远渡重洋’来到骨伐国,赵市洙没想到会迎来孙策的使臣,本想一刀杀之,但到最后还是被孙邵说服,邀请来了甘文国和依西古国的国主。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两位国主,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甘文国的国主叫崔景,长得浓眉大眼,看上去更像一个屠夫,无论看谁,哪怕是看向赵市洙,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汉人?”

(此处省去翻译环节)

孙邵知道,信任就是这次谈判的重要环节,只要讲清楚这点,联盟就必然水到渠成。

在赵市洙和依西古国国主的一脸求证下,孙邵缓缓说道“我们汉军走了,还有中原,虽然我们也和其它诸侯征战,但是我主治下的一个扬州,都比三韩半岛大,我们可以兵败离去,大不了重新选个时候,再渡船北上,可妳们就直接会面对毫无牵制的新罗,你们以为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可以安然的在此和我谈条件?”

“全是因为我们汉军在和新罗、百济、高句丽、甚至还有辽东军交战,你们才能安享太平”

待三人仔细聆听、细想之后,他们发现眼前这个汉使说得一点不错,刚想开口说什么,只听孙邵又意气风发的说道“还因为,我们本是同源,赵国主,崔国主,姜国主”

来前,孙邵已经做了不少准备工作,甘文国、骨伐国、伊西古国这三个国家,实际上都是秦人后裔,毕竟血浓与水,五百年前大家都是同宗同源,兴许他们还是听着和自己小时候一样的故事长大的。

不得不说,孙邵的话的确引起了他们得共鸣,再沉吟片刻之后,依西古国国主姜佑宁问道“如果你们汉人胜了,我们会怎么样?”

能问出这个问题,至少说明他们已经在汉军和新罗之间做出了选择,接下来就是利益问题。

“我主有言在先,只要三位国主真心实意帮助我军,辰韩故土,便是三位的,汉人决不插足你们内部事务,不过也有个条件”

知道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只是孙策肯提条件,那么就有得聊,但凡贡收不是太重,他们都能承受,这总比亡国好。

“其一,你们所有的族人都必须要学习汉语,穿汉服,使用汉钱,学社、钱庄以及服装布料可由我们提供”

这里得汉钱指的是孙策的纸币。

“其二,允许我们在你们的治下驻军,当然该驻军不会超过三千人,只是为了保护钱庄和汉民的人生安全,驻军费用我们自己承担”

“其三,国主更替时,需要得到我主或我主指定继承人的认可”

“其四,若前三项有一任意一条未实现,我主会出兵干涉,或直接更换国主”

孙邵的条件乍得这么一说,似乎很公益,汉人既不要贡也不要奴,反而还给他们东西真是前所未闻。

但仔细一想,这比要贡要奴可绝多了,只要这样施行三十年,或者二十年,甚至十年,他们就离不开汉人,离不开孙策,因为他们也成了汉人。

想通这一点,赵市洙猛的抬头看向孙邵,却发现后者洋溢着坚定的微笑“是时候回家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娃娃亲

“可恶!你们这样做,是想奴役我们?说汉话,穿汉服,用汉钱,那我们又算什么?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赵市洙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历史,尽管老一辈还流传着秦人后裔的说法,但毕竟过去了五百年,世上早就没了‘秦韩’

“那按赵国主的意思是,你们更宁愿被新罗人统治?”

赵市洙被孙邵这么一句问话,搞得不知该如何回答,虽然他们和新罗人的语言出入不大(参考四川话和北京话的差别),而服装和货币也是通用的,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是新罗人统治他们,辰韩的原属民肯定是低等民,各种苛捐杂税、徭役兵役,必将非常沉重且繁琐。

因此,赵市洙话锋一转“你们只有这四个要求?”

“对,这便是我主,汉征东将军的条件…”

话虽这么说,可赵、姜、崔三人还是很不踏实,有些十分在意的问题,他们不知当问不当问。

而孙邵很清楚他们内心的想法,且故意看破不说破,这种事,要他们主动提出来,才会达到效果。

“如果三位国主仍觉得此事不能如你们的意,那再下便告辞了,将来的存亡,就各安天命吧”

“……等等,孙大人”

“哦,崔国主还有何事?”

到底是军队出生,崔景不会思考太多“征东将军只有这四个条件?没说纳贡?税收,和兵役之类的?”

“诚如在下刚才所言,你们的内部政务,我们不插手,没有纳贡,税收和兵役都是你们自行决定,当然如果因为你们的政令,都激起民愤了,我们汉军也不会坐视不理”

孙邵的后半句,根本不是崔景所关心的“意思是,你们不向我们征收任何税收?也不会让我们的士兵,替你们卖命?”

“呵呵,崔国主,实不相瞒,辰韩一地,就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交出让人无法拒绝的税收,至于兵役傜役,你认为我们大汉缺人吗”

“军队有限制吗?”依西古国国主姜承谮再也坐不住,问出他最关心的事。

“在正常履行前四个条件的情况下,其它军事、政事、民事,你们都有自主权,只要不引起百姓的公愤,征东将军绝不会插手”

这种制度,对三人包括孙邵而言都是天方夜谭,因为这种制度实在太先进,就这个时代人的脑回路而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到。

不过孙策推出的这个制度,和之后的一国两制,还是有根本的区别,至少后世还有港币、台币这一说法,文化侵略或许还有迹可循,而经济侵略,则是润物细无声。

“孙大人,这是你的承诺还是征东将军的?”

“自然出自征东将军”

“你们汉人可信吗?”

“还有比亡国更差的结局吗?”

“……我们要见征东将军”

“这不可能,你们也知道现在战事紧张,我主不可能深入敌后,孤身犯险”

“但仅凭你的一面之词,要我们如何相信?”

“难道还有比亡国更差的结局?”

“……你们不能在我们的土地上驻军”

“这也不可能,我们要保障我们的百姓和商队,该有钱庄”

“但如果你们汉人出尔反尔……”

“还有比亡国更差的结局吗?”

三句‘还有比亡国更差的结局吗’,让场面安静了下来,而赵市洙、崔景、姜佑宁也想明白这个道理,的确,难道还有比亡国更糟糕的结局吗?

只要汉人退兵,新罗人马上就会转过头对付他们,即使汉军获胜,退一万步来说,他们也有个孙策的口头承诺。

再如果…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辰韩就还在,他们也仍旧是国主。

“据闻,你们之前也答应了新罗和百济,会让他们瓜分三韩,为什么不让我们也平分三韩?”

人的贪婪果然是永无止境的,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就是本性。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现在告诉你们,战后你们平分三韩,你们信吗?也不瞒你们,新罗和百济的反叛,实则在我主的意料之中,和你们结盟也真的只是临时起意,是因为我主认为,要想统治三韩半岛,还是离不开本地势力的支持”

孙邵这话说得就稍微有些言过其实,只不过真真假假,才是谈判的主要手段。

“如此的话,不知征东将军有无子嗣?”

“有三子一女,长子名渊七岁,次子名忻五岁,末子名霸两岁”

姜佑宁这么问,孙邵自然知道是何意,临行前孙策明示过,如果对方要联姻,也不是不可以,但绝不会是正室,而且现在孩子还小,可以先定亲。

“我有一女,尚三岁,愿与征东将军长子渊联姻”

“某也有一女,年方五岁,愿与征东将军长子渊结姻”

“在下也新得一女,年仅一岁,愿与征东将军次子忻定姻”

赵市洙竟然要和孙忻联姻,倒是让孙邵为之侧目,看来是真疼这个女儿,不愿意让她过得太孤苦。

甘文三国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有孙邵的口才原因,也有形式比人强的现状,更有无比憧憬的先进制度。

待孙策得到消息后,熊津之战已经快进入尾声,三韩旧部被甘宁彻底打散。

朴赫元序和肖古王也渐渐不看好攻城,打算各自后撤,也学习孙策严防死守,反正再过两三个月,天气又会转冷。

因此攻城战从最开始的密不透风,演变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有公孙度还在城西契而不舍的攻打,把霍峻逼得一刻不敢松懈。

但也因为其它三门的攻势变弱,公孙度并不敢向往常那样全力以赴,之前被留赞冲了一阵,损失颇大。

“不行…不能撤,汉军攻城器械凶狠,而我们的城池…咳咳咳,相比起来,实在太过单薄,根本经不住汉军的猛烈攻击”

自从那一日,被冉闵四刀砍落马后,渊盖苏文昏迷了一天,醒来又在床上待了两天,直到今日才在亲卫的搀扶下,和其他几方势力议事。

虽然没有明显外伤,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渊盖苏文是受了内伤。

“不错,如果把孙策放出来,就等同于敞开大门,让孙策进攻,不仅你们守不住,大汉的其它诸侯也同样守不住”

公孙度自然是全力支持渊盖苏文的,本以为是场手到擒来的战斗,即使艰苦一点,但总能获得最后的胜利,怎想三韩势力自己不争气。

“可是,若一直攻不进城,还造成大量士卒伤亡的话,士气必然低迷,到时汉军攻出城来,不也一样势如破竹?真到了这个时候,即使有城给我们守,也无兵可用”

朴赫元序还是认为该退兵,严守交通要道,把孙策堵死在弁韩,用防守来消磨汉军的戾气。

“还是退吧,熊津以北有式风城,东有莆田,都是易守难攻之地,可作为依托”

和朴赫元序想法一样,百济的肖古王也受够了石头和泔水,熊津城北墙之下,已经成了他们的噩梦,肖古王心里还打算等汉军来攻城的时候,也让其尝尝泔水的味道。

“式风和莆田也就是两座依山而建的城池,孙策手里有一支神秘部队,爬山涉水无所不能,如果他们趁夜顺山而下,你们如何抵挡?”

公孙度算是几方势力中,最了解孙策的。

“在山上驻一军即可!”

“呵呵,肖古王,你想的太简单了,不说山战你们是否能打赢孙策,如果他派人断了山上驻军的水源,粮道,又该如何?”

“那便在城内的山下安排军队轮守”

“如果我是孙策,必在山上抛洒火箭,你又当如何对敌?”

“照你这么说,这仗就不用打了!”

朴赫元序和公孙度的争论进入了白热化,双方都各持一理,互不相让,偏偏公孙度说的句句在理,前者只能涨红了脖子‘无理取闹’。

“咳咳,新罗王,辽东侯,都且消气,大敌在前何须如此?我高句丽举国来援,辽东侯更是不远万里率军前来,无非都是为了赶走孙策,不然我们大可撤军北归,你三韩半岛的战事,与我等何干?咳咳…不如这样,再有几个月冬季将至,我们再坚持三个月,把孙策困在熊津城,而后烦请辽东侯在这个时间里,动员其它势力攻击孙策,如此孙策必不会放任领地有失,大军自退,而后我们再趁胜追击,或能收复弁韩失地”

第二百五十九章 绝望的呐喊

渊盖苏文的盘算是好的,无论如何,只要再‘坚守’三个月,待天气变寒冷,三韩的局势就不可能再糟糕也。

孙策也清楚,在这个深受西伯利亚寒流影响的地方,冬季出兵就意味着找不自在,因此他给赵市洙他们的任务很简单。

“国主,我们的粮食被甘文国的人劫了”

“跟我说什么?!打回来啊!这些顽强的虫子,本王迟早要收拾他们”

“…可是,他们并没有搬走,而是…烧了”

烧了?朴赫元序一脸不可置信,这可是粮食,不是柴火,他甘文国什么时候这么富态了,粮食都不要。

“你确定是甘文国做的?”

“确定,我看到了赵永顺”

押运粮草的是朴赫元序的小舅子,对于这个一直秉承无过便是功的人,他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要是平日里甘文国敢劫他的粮食,那肯定是二话不说,直接率军打过去。

但此刻,却给了他一个顺坡下驴的机会,他正好借题发挥,离开熊津这个让人头疼的地方。

于是,朴赫元序私下里找来肖古王,谈及撤退的事,他也不想再和渊盖苏文逼逼叨,反正去意已定,多说无益。

“赵市洙敢劫你的粮草,还烧了?这…会不会是甘文国、骨伐国、依西古国他们想在你背后拖后腿?”

“很难说,目前我还没有收到其它两国的消息,只不过若真如肖古王你的说法,我就更有必要撤军,要是引起其它已经臣服的势力重新抗争,到时候别说击退汉军,恐怕自保都成问题”

肖古王心里暗暗悱恻着,其实他也不愿意再继续在这里耗着,马韩内部还有不少反对他的声音,要是在这里损失太多,回去之后他这百济王的位置根本坐不稳。

“当初就不该听渊盖苏文的提议”

留下这句话,肖古王从营帐中离去,他没有对朴赫元序的打算给出见解,算是默认了后者的行为。

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肖古王也是个人精,这种事还是让朴赫元序打头阵,要是渊盖苏文和公孙度真计较起来,也算有高个儿的顶着。

两天后,驻扎在城东的三万多新罗军(有一万多的伤员),突然撤离。

几乎是前后脚的事,在新罗拔营的那一刻,渊盖苏文也就得到了新罗粮草被劫一事。

突如其来的变故引起了联军的轩然大波,沃沮和乌丸也先后递来请辞信,作为附庸,他们的损失是最大的,尤其是乌丸,响当当的乌丸铁骑硬被当做步兵用来攻城。

渊盖苏文请来公孙度,认为事到如今再去攻城已经不可取,为今之计要么各回各家,筑城积粮,要么最后再搏一把,成了或许就能把战事延至年后,以待中原诸侯出手相助,若败了,则很有可能被孙策紧咬不放,只能留下大部人马突围。

公孙度闻言颓然不少,他突然想起之前管宁的话,如果不是辽东王这个梦,或许他现在已经和孙策坐在马韩王城内,饮酒作乐了。

“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如果现在也跟着撤退,不仅能保存有生力量,还可以让百济和新罗在前拖延时间,他们趁此扩建城墙,针对孙策一系列的攻城手段,提前做好防备,当然那个时候,三韩半岛也肯定已经易主。

另一个选择是再做最后一搏,那么不仅能让百济和新罗幸存下来,指不定年后还能借助中原诸侯的力量,逼走孙策,只是失败的后果很严重。

“打吧,孙策绝非仅凭你我之力能抗衡”

渊盖苏文默默的点头,实则他把这个话题抛出来,就是准备再和孙策斗一次智,无论有没有公孙度,他都要这么做。

“主公,那新罗果然退了,看来那三个秦人后裔已经照计划行事”

孙策笑了笑没有言语,心里想的却是,到底还是同宗的要靠谱一些,朴赫元序和肖古王,从姓氏上就已经走了哈韩路线,怎么比得上赵、崔、姜,他也是真糊涂。

朴赫元序一路上漫不经心的走着,他其实根本不担心甘文那三个冥顽不灵的国家,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因此并没有催促手下疾行。

但是,有一点他在路上才想明白,莫非这三个家伙和孙策搭上线了?否则他们怎么喊冒如此大不韪?

要真是和孙策有所联系,那这一次回去,岂不就是……

‘梆‘

兀的,从山崖上突然响起醒木声,而后落木、落石、火球如出笼猛兽一般呼啸而下。

“…自投罗网”

将在腹中没说完的话念出来,朴赫元序万念俱灰,在这种地形下,能安全通过的几率小之又小,何况他根本就没想到会有敌军埋伏在自己的归途之中。

如果没记错的话,熊津城根本就没有汉军外出,那这里的人马是?

“本尊乃新罗国主,山上是何人,可敢出来答话?”

山上的年轻将领看了看旁边的文士,一旁正有人在其耳边附语,随即后者点点头,青年将军才走到峭壁边上“本将军乃是依西古国王子,姜伊川”

伊西古?!朴赫元序暗自咬紧了牙,发誓一定要活着出去,然后把依西古国的所有人,杀干殆尽。

“冲出去!快,不要做停留,眼睛看着前方,冲出去!”

新罗军走的是一条狭长的山涧,并排也不过只能走五辆马车,却能完全容纳下他们这三万多人。

此涧没有具体的学名,只在猎户口中有个俗名,叫‘照不到‘,意思是这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会有光,白天没太阳,被涯上繁茂的密林遮挡,晚上就更不用说,黑漆麻乌一片。

朴赫元序想要冲出这个山涧,理论上是可行的。可山丘上的文士,没那么简单。

“法先生,新罗军要冲出去了”

法正微微一笑“不着急,王子殿下,你知道人在什么时候会发出绝望的呐喊吗?”

“小王不知”

“就是在从天堂堕入地狱的那瞬间”

谷口已近在咫尺,朴赫元序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冲出去,看看太阳的夺人光芒,忽的耳边却响起一阵啸声,他还只以为是其它什么响动,甚至有可能是汉军的又一种新武器。

无论如何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出口就在眼前,眼前飞逝而过的景物都模糊起来,朴赫元序的焦距全在那没多大的出口之上。

奇怪,出口上怎么有那么多板车?

“可恶!大成,治宁,去把那些板车移开!”

“是,父亲大人”

站在山上的法正从密林缝隙间,依稀看见新罗军已经抵达出口,随即命跟班小厮射出响箭,才转头慈眉善目的看着姜伊川“王子殿下听吧,绝望的呐喊声即将到来”

伴随着响箭的信号,从谷口外的两边各出现一个拿着火把的人,看了一眼打算搬动里里外外七八层板车的新罗人,嘲讽的笑了笑,随后轻蔑的朝早就寖满黑油,装满了引燃之物的车上一扔。

‘轰‘大火瞬间滔天而起,连火苗都窜了三人多高。

“不…不!!!”

此时此刻,山涧里充斥着朴赫元序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不甘,不可置信的含义,任谁都听得出来。

“王子殿下,我主有令,新罗人背信弃义,为解心头之恨,一,个,不,留”

姜伊川吞了口唾沫,三万多人,眼都不眨一下,说杀就杀,他这一辈子可能都没下令杀过这么多人。

再看向法正那人畜无害的笑脸,姜伊川突然有了一个警觉,以后万不能得罪此人。

“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扔下去!”

‘照不到‘的大火引起了渊盖苏文的注意,此刻他并没有幸灾乐祸,反而是一脸愁容,他希望朴赫元序能安全回到新罗,至少在将来还能替他们拖延一下时间。

而孙策自然也看到了那片大火,伫立在熊津城墙上,手里拿着一份密卷,目光虽然看着滚滚浓烟,心思却飘到了中原。

其后站着郭嘉、刘晔、贾诩。

再后面是凌操、方悦、王猛、甘宁、黄忠等诸将。

“主公……”

适时的,老贾诩出声提示,才把孙策的思绪拉回来。

“嗯”

紧了紧手中的密卷,孙策将面罩拉下,淡淡的说了句“出城”

第二百六十章 死的觉悟

熊津城中,孙策只留下了霍峻和五千人马,在他看来,这已经足够应付任何突发状况。

踏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黄忠率先领着龙部从北门而出,占据好地形,炯目看了一眼远方的百济和高句丽营寨,示意没有敌情,其余解烦军才鱼贯而出。

紧随其后的是武斗军,经过这一次战火的洗礼,他们已经成功转化成铁军,剩下的就需要靠更多的战争经验,来成长为精兵。

当孙策领着龙骧卫出城之际,正好看到高句丽和百济从营寨整军出来。

看来渊盖苏文是想和自己正面打一次,刚泛起这个念头,孙策也不由豪情万丈起来“王猛,在不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情况下,你有多少把握打胜此役?”

孙策所谓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指床弩和甘宁带来的原油。

王猛没想到孙策会突然交出指挥权,因此他并没有想过指挥全军的战斗,一时语塞,尤其是孙策还有个先行条件。

内心估摸衡量了一番,王猛还有些犹豫“七成把握”

七成,这把握比孙策预估的有点低,但是他对王猛有信心“那就交给你了”

“可是,末将有一事不明,为什么不能用那些东西?”

闻言孙策转过头,嘴角微微上翘,用着无以言表的自信神情说道“我们汉人,可不只是兵器厉害,这一仗我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赢的三韩心服口服”

要统治这里,就应当给原住民一个汉人永不可战胜的形象,断了他们的叛逆之心,尤其是刚投诚过来的甘文三国。

孙策要让世人都知道,汉人不仅可以凭坚兵利器,打得敌人找不着北,同样也可以凭一刀一枪,杀得敌人胆寒。

高句丽、辽东军、百济、乌丸、沃沮以及剩余的三韩联军,粗算下来,差不多还有十万大军。

而孙策一方,解烦军、蛟龙军、武斗军、龙骧卫和陷阵营,点卯时有不到六万人,去除霍峻留守在城内的,出城作战的,总计五万人。

王猛仔细分析过天时地利人和,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一战定输赢,几乎不可能,而且要赢下第一局,还只能在争斗过程中慢慢找破绽。

因此,王猛安排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玄襄阵,陷阵营在前,解烦军居中,蛟龙、武斗分列左右,龙骧卫在最后,方便绕行冲阵。

深受汉文化影响的渊盖苏文,作为联军的总指挥,他也摆了个阵型,由于枪骑、骑居多,摆的是锋矢阵。

这是一个急于求成的阵型,然而他的指挥显得更急,双方人马刚站好位置,孙策正打算用新罗中伏的事,来杀杀对面的威风,渊盖苏文就已经命乌丸和沃沮的骑兵出击。

“陷阵营左右分阵,凤部前行十步,听令射击”

解烦军的凤部是标准的弓手队伍,人人都能开两石弓,甚至有的还能开三石弓,而且射术非凡,四千人的配置,但凡是他们守阵之时,经常会给冲击的敌人,造成难以忽略的损伤。

和之前一样,当凤部已经射出去一轮箭矢之后,联军才刚到达施射距离,这一点是硬伤。

“虎部保护凤部继续施射,其他人员保护好自己”

一般情况下,交战双方前几回合,都是用远程打击对方的冲阵部队,亦或远程部队,当然也不排除有流矢击中其他方阵。

这时,若警惕不高,很容易会有士卒负伤。

又因为冷兵器的战斗,非常讲究阵型,所以即使身边有战友受伤,其他人也只能冷眼旁观,站好自己的位置,同时也算有个前车之鉴,促使士兵集中精神,对流矢做出最佳处理。

“看来,武斗军的基础确实要差一些,发信给临淄,让鲁肃派三千预备役过来”

武斗军缺少模拟战,因此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箭矢,很盲目,往往是自以为看准了才格挡,却不知这种事,需要预判,就像足球比赛的点球,你看到了不一定代表你守得住。

格挡箭矢,是预备役中必修的一门课。

“喏”

郭嘉这次也难得的穿上软甲上阵,和孙策一起立于龙骧卫之前,但却没看到刘晔和老贾诩,至于法正,之前已经提到,他出现在新罗军的归途之中。

“陷阵营合拢前进,解烦军龙部、虎部左右分散出列”

王猛不指挥则罢,一旦指挥起来,就察觉到了武斗军和其它部队的差距。

在指挥武斗军时,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指挥解烦军,包括陷阵营时,却如臂使指。

缺少了重骑兵,王猛就把迎接撞击的任务,分配给了陷阵营的重步兵,和龙、虎两部。

只不过渊盖苏文也不是吃素的,多次交战经验告知他,和汉军正面接战,是非常不理智的,所以在轻骑就快要撞上汉军的时候,突然一个急转弯,九十度左转。

让人耳目一新的是,这并不是渊盖苏文毫无意义的举动,在联军轻骑极速转弯奔跑的过程中,他们还能满弦拉弓。

“哦?奔射…”

‘啪啪‘

孙策情不自禁的为渊盖苏文拍起掌来,这可是对骑手的要求非常高,没有马蹬和高桥马鞍的联军,能做到这一点实属不易。

“主公…您这不太合适吧?”

郭嘉脸上一个大写的囧,一方总帅,给敌方鼓掌叫好,这也就是在后阵,要在前阵给人看见,岂不寒了将士的心?

“怎么?哦,哈哈,有些怀念,这可是奔射,虽然知道了很久,可从来没有真正见到过,抽时间问问我们的士兵,有多少人能做到”

怀念?郭嘉就更无语了,孙策一直生长在江南,为何会谈怀念?

忽的,郭嘉又突然想到了典韦,鼻子一酸,如果是这家伙,他肯定会那么说的吧。

“武斗军出阵,拦住他们!”

王猛也看出了这应该是渊盖苏文手中的精兵,并不是随意什么人,都能只靠两只腿的力量,在颠簸的马背上立住身形,还能搭弓射箭的。

冉闵和罗成早就跃跃欲试,刚才一通箭雨下来,把两人搞得有点郁闷,还没开战就造成了损伤,其他部属则完好无损。

为什么他们会知道?因为就他们武斗军,面对敌方箭雨时,发出了惨叫声,当时,两人还都有些脸红,此刻正是找回场面的时候。

两人并列在前,直奔轻骑而去,然而渊盖苏文根本就不给汉军接触的机会,三千骑只给两人留下一嘴的灰尘。

预想中的撞击和短兵相接都没有到来,王猛大致猜出了渊盖苏文的拖延意图,只是这样对联军而言,似乎并不占优,到底还有什么后招?

“主公,那三千轻骑是乌丸和沃沮,他们从出生就在马背上生活,能有这番本事倒不奇怪”

孙策收到了锦衣卫的情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此刻他更想知道王猛接下来会怎么做,因为战事一触即退,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扭曲着眉毛,王猛也不是满意这个结果“左右两军,前进”

既然渊盖苏文不愿意接战,王猛便只有自己寻找战机。

望着循序渐进的汉军,渊盖苏文仍旧一副严肃的脸孔,转过头对肖古王说道“接下来,就拜托你们百济了”

“那我们的约定?”

“放心,我不会食言”

带着渊盖苏文的承诺,肖古王和麻余各自带兵出阵,此战他们只有一个作战目标,和汉军交手半个时辰。

百济人马离开后,渊盖苏文目视前方,看似心不在焉的说道“要开始了…”

“如果天命真的不站在我们这一方,你会有什么打算?”

“汉军,哦不,应该说是孙策,他在你们大汉的领土上,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他,这小子可是一个传奇,孤身刺董,谋定青徐,平定山越,大破刘表,智退袁绍,营救天子,力压世族,他似乎无所不能”

公孙度的评价令渊盖苏文眉头更甚“他应该是人吧?是人怎么可能不犯错?”

“呵呵,当然,他也犯过错,而且还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害死了自己的亲卫队长,打山越的时候,要不是有外人相助,他甚至可能还会死在山越人手里”

这么说,渊盖苏文心里就好受很多,人最没底的事就是面对传说,若真是一个战必胜,算必中的家伙,该怎么打?

“只要他是人,就会犯错,只要他犯错,我们就有机会,哪怕机会不到十之一二,也值得我们用尽全力去拼搏,这是一场生存竞赛,适者生存,所以你问我有什么打算,我也想反问你一句,辽东候,你做好死的觉悟了吗?”

“……”

“辽东候,我已经做好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止步于此

死的觉悟,公孙度肯定是没有的,他只希望把孙策拦在三韩半岛之外,甚至还想借他之手,来成就自己辽东王的霸业。

可就在刚才渊盖苏文的问话,让他清晰的有了一个认知,如果孙策真的胜了,那他辽东候的位置恐怕都没有了,因为他的开始已经走到孙策的对立面。

“人在没有选的情况下,才会搏命,你认为我辽东今时今日,还有的选吗?”

说完这句,公孙度将目光从渊盖苏文身上,转投到战场中,在那里汉军已经和百济正式交战。

明眼人仅仅瞥一眼就能看出,如果百济没有其它杀招的话,两个时辰内,汉军将主宰整个战场。

衣甲比汉军薄一层,武器比汉军短一截,就连战马都比汉人矮一头,更不用说那几辆,一直心有余悸的,从始至今没有发动的床弩,再加上犹如尖刀一般的罗成,冉闵,甘宁三人,呈现出的战况就是汉军所向披靡。

渊盖苏文看得非常揪心,照这样下去,半个时辰,还真是百济的极限。

“主公,还请您率龙骧卫从东面横插进去,不必恋战,冲垮百济中军即可”

“行,坤桃你和子愉同去”

随着接二连三的己方武将技能开启的系统提示音,对此战的胜利,孙策已经成竹在胸,没有高超的炼铁技术,没有完善的技战术思维,孙策很难想象自己会得到失败的结果。

这也是为什么,在汉末,仅仅靠公孙瓒和公孙度,就能守护汉疆之北,只因为他们面对的敌人,实在太弱。

只不过他们的学习能力确实惊人,若不是因为这一世孙策的重生,高句丽、新罗以及百济,将是华夏民族东北区域,最头疼的三个外族。

龙骧卫出击,这是在渊盖苏文的预料之中,可以说是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终于来了吗?”

缓缓举起右手,就在众人以为他又要率领轻骑围杀龙骧卫之际,渊盖苏文却出人意料的说道“撤”

没有选择和龙骧卫正面硬撼,渊盖苏文选择撤退,这让王猛很不满意,你渊大将军的豪气哪儿去了?

“追击”

对战果十分不满的王猛选择了追击,但这种事肯定要落到武斗军身上,毕竟这才是自己的嫡系人马。

孙策没有阻拦王猛看似急功近利的行径,他今日本来就是打算把战线前推,在熊津城已经待了不少时日,是时候加快步伐了,而且中原大地还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

所以,在冬季来临前夺下马韩王城,尽可能让三韩局势明朗起来,他才能放心离去。

追了大概三里路,王猛只能不甘心的收拢士卒,再往前就是他们不熟悉的地域,为避免重蹈山越的覆辙,在踏上三韩半岛之时,孙策就明述过稳扎稳打的核心思想:对于不了解的区域,万不能孤军深入。

就这般,每日清晨,当孙策意图行军之时,渊盖苏文总会按时出现在他们面前,要么是百济军,要么是高句丽军,和汉军进行缠斗,一直到中午无论胜负,渊盖苏文又都会离去。

这是在故意拖延行军速度,三日之后,从扶余回来的刘晔如是说到。

扶余再一次拒绝了孙策让其攻高句丽的请求,并下了最后通碟,若再派人去,到时候回来的就有尸体。

扶余也算有血性,没有给高句丽落井下石,但也没有参与到高句丽的抵抗汉人的战斗中,他们有他们的行事标准。

“嗯,无疑渊盖苏文是想把战事往年后拖,看来他是对来年有什么谋划”

“主公,依属下算来,按渊盖苏文的拖延策略,我们很难在三个月内抵达马韩王城”

仅是战斗,就要耗费半个半天,每当孙策出动龙骧卫,渊盖苏文就后撤三里,然后重新整军,反正要拖延半日。

如要一直用龙骧卫开路也行,只要孙策真敢追三里路,渊盖苏文就敢和孙策打,事实证明,重骑和轻骑奔跑三里之后再交战,获胜的是轻骑,说到底,还是马的质量差了。

“我们这三天前行了大概多少距离?”

“差不多百里”

“百里,三天百里!渊盖苏文还真是下血本呐!”

之所以说渊盖苏文下血本,是因为这三天的战斗,联军至少留下了两千人的尸体,其余伤患还不算。

“诸位可有什么办法加快行军?”

“主要是攻城器械运输缓慢,原本它们就只能日行百里,现在还要走走停停,更要派兵士看守护卫,如果不管它们的话,倒是可以加快步伐”

法正的提议是个办法,这里的攻城器械不仅有床弩,还有冲车和投石机。

上山下山,要运送他们的确是一件麻烦事。

因此这个提议很快引起了孙策的重视“把探子扩布到五里,每一个山头,每一个山坳,村庄,密林,凡是能藏人的地方全部探查清楚,主力人马赶着渊盖苏文走”

孙策的变招被渊盖苏文察觉,但后者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容“终于忍不住了吗?全军,放弃抵抗,汉军只要攻来即退”

计划的顺利似乎是顺理成章,孙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相,可就在他们前行了八十里准备扎营休息用餐之时,后方突然来了一名浑身血渍的传令兵。

辽东军袭击淄重部队,损失惨重,请求回援。

辽东军?孙策茫然的看了看渐渐黑出视野的前方,又望了望迷惘的来路“辽东军不是在前面吗?怎么回事?”

“属下不知,但袭击我们的部队,确实是公孙康”

原来前方的辽东军其实都是幌子,那只是一部分辽东军和高句丽军所伪装,真正的辽东主力军,在联军离开熊津的那一刻,便隐藏起来,为的就是袭击孙策淄重。

可因为孙策的谨慎,主力和淄重的距离并不远,是以渊盖苏文才和公孙度有了这番计议。

“糟了!解烦军速速回援!”

孙策忽的想起更重要的一件事,连呼带喊的命黄忠回援。

而此刻,公孙康看着面前滔天的大火,啧啧嘴“想不到孙策的东西这么怕火,才一把火下去,整个淄重都燃了起来”

“少主,应该是传闻中的黑油,据说孙策才从青州运来”

“嘿嘿,也亏这把火,熊津城应该也看到了吧?快去准备,我们夜袭熊津”

正如公孙康所料,驻守在熊津城内的霍峻也发现了远方大火,只以为是孙策在火烧连营,不想下一刻就有被大火熏得满脸漆黑的汉军士兵来报“后军淄重遭到敌袭,请求增援!再晚就什么都不剩了”

“是我们中伏了?可恶,详细道来”

霍峻还是有最基本的警惕之心,但他却有一个主观潜在意识,那就是他们的敌人都是外敌,连这名说汉语的士兵,他都潜意识的默认了他是汉军士兵。

“……然后就出现了百济军,人数大约有五千人,还请将军速速支援”

百济!当下霍峻再也不迟疑,立即点齐人马朝事发地点而去,心里着急万分,就在下午他才运送了三千石粮食而去。

公孙康见霍峻离去,暗骂一声蠢货,等了半个时辰,等天完全黑下来之后,人衔枚马摘铃,摸到城墙外影在黑暗中,对一名手下吩咐道“去,叫门”

“谁?什么人!”

由于霍峻离去,副将就成了熊津城最大的指挥官,今晚他必须在城墙上渡过。

“霍将军中伏,请速速救援”

副将闻言没有答话,不想起守城准则的其中一条,因为这实在太符合上面描述的情况。

朝身边的几名弓箭手招了招手,吩咐道“点上火,朝他身后那个位置射几箭”

公孙康在城下看得清楚,城墙上的守将莫名的让弓箭手上火箭,还没想明白什么意思,就看见弓箭朝他们射来,不偏不倚刚好射中自己的士卒。

“啊!”

一声惨叫,瞬间让副将汗毛倒立“敌袭,鸣钟,全员上城墙,看好城门,注意城内百姓,胆敢靠近城门者,格杀勿论”

‘叮叮叮‘

原本安静的夜空,突然响起急促的钟鸣声,恰好模糊的传到霍峻的耳朵里。

“停,静”

霍峻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生怕有误,忙制止大军前行。

‘叮叮叮‘

可恶这不就是敌袭的意思吗?

霍峻一脸怒容,二话不说,抽出利刃一剑刺死传令兵“回军!”

公孙康很意外自己的计策竟然被区区副将识破,不甘的吐了口唾沫“攻城!”

既然没能进城,熊津自然就不可能被缺少攻城器械,又是发动夜战的公孙康突破,攻了一阵之后,待霍峻返回,前者只能意犹未尽的离去,至少首要任务完成了。

大火越烧越旺,所谓的攻城器械在黄忠到之前,就已经变成一片焦炭。

试问在石油的帮衬下,怎么可能还有残余,就连周边的树木都烧了个精光。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他说他被绑架了

次日清晨,孙策得到消息之后,只能打住进攻的步伐。

营地内,个个垂头丧气,一股子的不甘心,孙策心里虽然也烦着,但他不能这样表现出来“哈哈,大家这是怎么了?智者千虑还必有一失,何况我们离智者还相去甚远,胜负乃兵家常事,常胜将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

“主公,此乃属下之过失,属下愿领全责”

计策是法正提的,他当然要站出来领罪。

“行了,孝直,要说罪过,最大的是我啊,到底是我最终拍板同意的,何况暂缓攻势对我们而言,也不是坏事”

话虽这么说,到大家都知道,如果能一路顺风顺水的打到最后,谁又不愿意呢?

于是,整个氛围再次沉寂下来。

“报…主公,青州急件”

青州急件?孙策想到数日前得到的消息,不由面色沉重的接过来。

已经这么糟糕了吗?看来这里只能交给王猛和甘宁了,解烦军…也留下吧。

“哈哈,我就说吧,暂缓进攻并不是坏事,大家就在熊津城中过年吧,来年继续按照原定计划实施,记得要好好教化弁韩,以后弁韩就叫弁郡”

“主公要走?”

“嗯,那位曹叔父快顶不住了”

辽东、高句丽边境,公孙度和渊盖苏文相视而立。

在孙策退回熊津之后,他们便知道这场战斗暂时结束了。

“高句丽王,那就明年再会了?”

“在下可不是王,只不过是一名将军罢了,高句丽的王始终还是姓高”

“那你为什么杀了高伊夷模?”

“高伊夷模无能,为何不能杀之?待在下回去会另立新君,一个更适合高句丽现状的新君”

“原来如此”

公孙度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原来又是一个董卓而已。

“本候回去之后会竭尽所能,挑起大汉内部和孙策的矛盾,只不过事在人为,恐怕最后还得靠我们自己”

公孙度已经得到一些中原的消息,就现在情况看来,他并不是很看好渊盖苏文的想法。

“无论怎么样也要试一试,否则三韩半岛,包括你的辽东,三年之内,必会被孙策侵吞”

至此,三韩半岛的战事画上句号,孙策领着龙骧卫和陷阵营跨海回到青州。

此番作战他得到了四百多的兑换点,包括战损比,武将,领土以及一系列的随机任务。

暂时还没有使用这些兑换点的打算,内部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解决,特别急的虽然已经让锦衣卫押送,但那些不急的,却又必须他做主的事件,则足足叠了一只手这么高。

“奉孝?”

“主公,郭大人他说他被山匪绑架了”

一脸的黑线“你是猪吗?他说他被绑架了,他在哪儿?”

“胡桃院”

“我要你有什么用?!孝直和子扬呢?”

“……法大人说他内人生孩子,刘大人说…他要给法大人的孩子安排抓阄”

“靠,法正的老婆生孩子关他刘晔什么事?”

“这,主公…刘晔的姐姐就是法大人的内人,按习俗他是舅舅,必须到场的”

这理由…很好,很强大。

“那三个老家伙呢?”

伴君如伴虎,亲兵终于深深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三位,三位大人,都生病了…说老人家,经常容易生病,很正常”

亲兵已经快哭出来了,难怪其他亲兵都让他去传话,感情这不是什么好差事。

“好!很好!”

一拍桌子,孙策轰的站起来,满脸怒容,这些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家伙,一定要让他们好看,什么叫他说他被绑架了,尤其是这小子,完全不把他放眼里。

“主公,息怒,息怒,小的再去找一次?”

在亲兵的理解中,当属下的被主公传唤,应该是无比荣幸的事,为什么反而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百个你都不行!通知龙骧卫和城卫军,在府外集合”

……

‘唰唰唰‘

看着一排排整齐的士兵在各个街道上行走,礼貌的走进妓院、酒肆、餐馆、剧院、学校、茶社等诸多地方,一些外地游客就会对身边的本地朋友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本地人朝窗户外看看,瞬间了然,然后转过头来“没事,镇东,哦不,征东将军每次回来都这样,抓人来着”

“抓人?”

“哈哈,是啊,抓那三位祭酒大人和三老”

“啊?他们不是征东将军的左膀右臂吗?所犯何事?”

“犯什么事?真要说起来该是玩忽职守,欺君罔上吧,哈哈”

“这么严重…那岂不是死罪?”

“不会的,再说征东将军治下没有死罪的,哈哈哈,来来来,喝酒喝酒,不用管这些”

……

征东将军府。

“子扬,把郭嘉给我叫醒!”

接过孙策手中的水盆,刘晔默念了句,哥们儿可别怪我,就作势要倒。

结果郭嘉像只猴子一样,咕噜就窜起身来“哎,别别别,我醒了,我醒了”

“啊,大家都在啊,还真是巧呐”

既然把装醉的已经弄醒,孙策便再也忍不住“你们几个行啊,有看戏跟我说老婆生孩子的,有下棋跟我说生病的,最离谱的就你郭嘉,什么叫你说你被绑架了?”

“本将军一回来就累死累活的,要处理诸多奏折,你们倒是玩的开心,有考虑过我吗?君上在为国操劳,你们贪图安逸,这样合适吗?”

看了看半人高的奏折,众人都怀着上坟的心情说道“愿为主公分忧”

“这还差不多,你们六个人把这平分了,能自行决定的,自行决定,这几日的吃喝拉撒我包了”

于是,征东将军府临时多了六位住客,好在主母们对他们还不错,吃的喝的一应俱全,几天下来并不见消瘦。

而孙策,白天逗逗孩子,看看大戏,偶尔批示一些重要文献,总之就是四处闲逛,晚上则在家里努力耕耘,一解多日来的思恋。

这样过了五日,孙策终于等来了曹昂,两人只说了几句家常,就话归正题。

“现在是什么情况?”

“袁绍五十万大军,全压在白马和濮阳一线,父亲就快阻拦不住了”

袁绍和曹操的矛盾,因为黑山军一事,彻底爆发,但是因为这一世孙策的蝴蝶翅膀,曹操要比原本历史上的实力,相差甚远,双方刚交战一个月,曹操便直线下滑。

在没有足够的骑兵北上之前,孙策是不可能让袁绍剿灭曹操的,因此他必须帮曹操一把。

“五十万?假的吧?算上民夫?”

“即使如此,真正的军队估计也不下十五万”

“张燕现在什么情况?”

“被困在黑山,根本无法逃脱,伯符…他这么做是你的意思吧?”

曹昂是有点怪孙策的,荀攸一想便知道了他的用意。

“嗯,我的本意是给叔父增加一点力量,不想刘馥是袁绍安排来的细作,他窃取了我们锦衣卫的信函”

刘馥的事,曹昂已经听鲁肃说过,看起来是一场意外,但,这真的是意外吗?

曹昂没法去评判,更不可能说破,现在还有求于孙策。

“是啊,人算不如天算,为今之计,只有伯符你出兵相助,才能让父亲渡过此关”

“帮肯定会帮,我现在能调用的正规军只有背嵬军,其余还有八百陷阵营,千五龙骧卫,以及两千白军,不足三万人”

“足矣,我父尚有六万军,你我双方合兵定能一战”

六万?孙策心里打了个马虎眼,纵使专家教授再无能,史书记载再浮夸,也不可能出入这么大。

“子修,勿诓我,这涉及到我军的作战计划”

闻言,曹昂脸上白一阵青一阵,才尴尬的说,可战之兵不足万人,伤者万人,余者皆为民夫。

对嘛,这才是老实话,历史上曹操即使没有现在这般窝火,也才两万人不到,你曹昂一上来就说六万人,当他孙策是小孩儿吗?

“知道了,形势很严峻呐,我们明日便出发”

第二百六十三章 分离&绸缪

虽说已经确定帮曹操,但岳飞的背嵬军不可能放弃青州,舍近求远的跑到兖州来。

所以和孙策一起离开的只有龙骧卫,陷阵营和白军。

岳飞会根据孙策的指令,在青冀边境陈兵,只要收到袁绍有进一步攻势的消息,他就会毫不客气的攻进冀州。

孙策在青州只待了一周,就又离开了,这让刚对事物有所认知,且大脑开发出了记忆区域的孙渊来说,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鼻涕眼泪全挂在身上,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言语,一个劲的呼喊着“父亲”

身旁貂蝉也是泪眼婆娑的,但她不能跟着孩子胡闹,反而还要好言相劝。

叹了口气,孙策翻身下马,蹲在地上,张开怀抱,示意让孙渊过来。

于是孙渊撒开脚丫子,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扑进孙策怀里,沙哑着声音,控制着自己没敢哭出声来,眼泪却是一个劲的下落。

这一幕,即使是大人,看着都有些忍俊不禁,至于蔡琰四女早就成了泪人儿。

曹昂也非常愧疚,心里升起让孙策不去的想法,理智却让他把这句话埋在心底。

孙策也不知d道该如何去劝慰孩子,虽然两世为人,但他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在他感觉孩子肩头耸动变小的时候,轻声说道“渊儿,想成为父亲一样的大将军吧?威风凛凛,豪气万丈”

孩子渐渐抬起头,用仍旧沙哑的声音回答道“想”

“那就在家里好好学习,锻炼身体,好好吃饭,将来等你长大了,就和为父一起征战沙场”

孙渊哪儿听得懂这些道理,但是孙策给了他一个盼头,长大就可以和父亲一起出去了,这句话如一颗种子般,种在了孙渊的心口。

所以孩子放开了孙策,带着抽腔的说道“孩儿…一定好好…好好…好好吃饭学习…啊…啊,好好…锻炼身体…哈…”

从小的教育让他明白好男儿不能哭,所以就使劲闭眼,来挤掉泪水,用张大嘴加强呼吸,来掩盖哭腔。

孙策也是百感交集,眼圈红红的,想起前世自己的父亲就经常在自己熟睡的时候离家,原来父亲并不是一个‘坚强‘的角色。

“走了,好好照顾母亲和弟弟妹妹,你现在是家里的男子汉了”

没有再看一眼孙渊,向貂蝉等人挥了挥手,毅然翻身上马。

走了大概几十步之后,刚一转弯,就听到了号啕大哭的声音“子修,你有孩子吗?”

“去岁刚诞下一子”

“孩子,多么质朴无暇的称谓啊,原来难以割舍却又不得不诀别,才是作为父亲的感受”

“伯符,抱歉了”

回以一笑“我是一名父亲,但同时也是你的兄弟,无须如此”

出了历城,便是济北,环境也变得萧条起来,没了修缮过的官道,行径速度也慢了下来。

好在这里还不是战区,并不会遭到袁绍的堵截。

当然,孙策的插足,袁绍已经收到情报,在得知背嵬军和孙策分两个方向对其施压后,他只问了句“孙策带的什么兵马?”

“根据查探是龙骧卫、陷阵营以及新成立的白军”

袁绍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转身出了营帐。

孙策到底还是插手了,虽说这不在他的计划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内。

要不是有黑山军这档子事,面对他五十万大军压力的,应该是孙策才对,所谓的互不生事,只不过是君子协定。

好在这小子兵力不足,就几千援军,而乐安那边除了岳飞这个老对手,并没有其他人。

于是去信万千叮嘱审配和阎柔,万不能主动出击,只要守住阳信至武邑一线,便记他们大功。

“征东将军…”

孙策亲自领兵前来,虽然兵力不多,却已经尽显诚意,因此尽管曹操心中对其各种不爽,仍还是瓮声瓮气的称其一声将军。

没有证据表明张燕是孙策指使的,甚至连张燕自己都否认这个‘谣言‘,表示这是他自己的意思。

结果曹操一点好处没粘到不说,还惹了袁绍这满身骚。

孙策也不相信曹操不知道这是他的阳谋,很明智的没有在伤口上撒盐,只是一再询问战事情况。

曹昂倒是得到了孙策的亲口承认,可考虑到如果将此事说给其父听的话,依照对自家老头子的了解,曹操很可能拒绝孙策的帮衬。

先把人坑得体无完肤,再出来装好人,还要让你领情,就这种把他当傻逼一样的行径,如果摆到台面上,曹操不立马跳起来和孙策撕逼,曹昂绝对有理由怀疑自己的血统问题。

“曹兖州,据闻郭子仪还有一部人马在虎牢,何不请来协助?”

官职是被刘协降的,这一点,曹操知道自己是已经没有办法再强求了,

“郭将军的人马,还在伺机反攻洛阳,再说此乃曹某人自己的事,他是不会插手的”

说起这个,曹操的小眼神还有点幽怨,这段时间以来,恁凭他和郭侃好说歹说,郭子仪就是不来电,还怀揣着反攻洛阳,重振汉室的希冀,

“这样吗…”孙策暗中用系统再看了看郭子仪的情况,也不由觉得有点难办“还是说说袁绍的兵力布置吧”

袁绍从冀州的魏郡南下,东至顿丘西至燕县都布置有大量兵力,目前主要的交战地是白马和离狐,两个地方加起来有近三十万敌军“但实际上真正的人马绝不超过六万人”

曹操说到这里,还不忘补充说明一下,担心孙策被这庞大的数字吓到。

另外还有濮阳的两万,顿丘一万,燕县、长罗四万(实际战力)

总兵力十三万,曹操一方,加上孙策也才不到两万人马,看情形只能让历史重演了。

孙策摸了摸鼻翼,想到历史上官渡之战曹操以少胜多,最重要的三个点。

第一是声东击西,历史上延津还在曹操手中,然而如今却在袁绍手中,故计重施的话,只能假意取延津,实则轻兵突袭白马。

其次,乃是许攸的临阵投叛,没有孙策的话,这个环节绝对是曹操获胜的唯一理由,只是眼下,他的叛离对孙策而言,其重要性就仅仅是确认一些信息而已。

最后,是淳于琼,相交于另外两点来说,这才是最关键的,如果袁绍没有派这个徒有其名的人看守粮仓,或许战争还是会最终以曹操的失败告终。

“曹大人,你与袁绍已经交战多次,他的人马,怎么样?”

“各自为战,条令不一,将令不清,勇力有余,胆略不足”

曹操不假思索的回复,让孙策点头附和“这一点,策也这么认为,所以,此战我们当团结一致,袁本初刻薄寡恩,刚愎自用,迟早会祸起萧墙,奉孝、孝直、子扬你们以为呢?”

在曹操面前炫耀郭嘉和刘晔,孙策心里还是有些小臭屁的。

“袁绍十万兵前来,却在三个月中只推进了这点距离,可预见此人优柔寡断的性格,主公与曹兖州在临阵断谋上,均胜于袁绍,正以为只要时机合适,我们可一战定胜负”

“曹大人,晔有一问,不知你们之前的战局是怎么进行的?”

既然双方已经打算精诚合作,曹操也不再有所隐瞒,让荀攸将之前的战事一一赘述。

公元198年,汉建安三年,四月。

以碾压之姿大胜公孙瓒的袁绍,在获取幽冀并三州后,惊闻黑山张燕要投奔曹操,并且已经开始有所动作。

这让袁绍勃然大怒,眼看张燕就要被他鲸吞,你曹操来凑什么热闹?

当即派人质问曹操,为什么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曹操也气不过,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就被袁绍乱扣屎盆子,立马就回击过去,说人家自个儿有腿,爱去哪儿去哪儿,他管不着,你袁绍更管不着。

这么一说,袁绍肯定发飙,他好歹是大将军,被一个芝麻大点的刺史说道,脸上岂能有光?

心想,反正孙策已经拿血诏说事,干脆也就不再顾及现在的朝廷,何况他本就有取兖州之意,二话不说纠集人马,跨过黄河。

你张燕不是要投靠曹操吗?他现在直接把曹操灭了,看你还怎么投靠。

还有鲁肃那家伙,背地里送船给张燕,虽然这也是个过错,不过相交于曹操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反正空出手来,他都会一一收拾。

没有后顾之忧的袁绍,很快就集结起大军,还包括一万战力非凡的边疆铁骑(因为孙策的原因,边疆的眼球全集中在三韩,由此袁绍得以抽调部分兵马)。

可曹操却犯起苦水,宛城一战,他又失败了,领着残兵败将回来,初衷是想和袁绍结盟的,结果刘协死了,紧跟着又出了血诏,还没摸清楚情况的他,又莫名收到了张燕的投名状,本以为是好事,谁料又和袁绍起了争执。

之后,袁绍便拉开战争序幕。

战争初期,因为仓促应对,曹操的防线一再被压缩,西线从燕县到延津再到封丘,中线从长罗到长垣,东线更是从观县直接退到鄄城。

以至于到如今,曹操的防线龟缩到封丘,平丘,定陶一线。

听完荀攸的描述,郭嘉来到地图上,比了比,又看了看,突然说出一句“还不够,还要退”

众人除了孙策,都面露疑惑。

郭嘉也不卖关子,拿出竹棍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我们的战场应该在这”

第二百六十四章 荀谌

官渡,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地名,论含义的话,就是表面上的意思,官家设置的一个渡口而已。

而郭嘉的竹棍就指在这里,一个距离许昌仅有200里,骑兵一日即可抵达的地方。

但毫无疑问,这里显然是河北进军河南的军事要冲,失了这里,袁绍南下之路即为一马平川,打不下这里,袁绍也只能望许兴叹。

“你疯了吗?这里离陈都这么近,万一要是守不住怎么办?”

曹洪只看了一眼,就再也坐不住。

没错,这里离许昌虽然只有200里,可离陈留更近,100里不到,更为要命的是,陈留在这一世,是作为了陪都,仅意义上而言,和正史中的许昌一模一样。

换而言之,曹操家小全在这。

所以,不仅曹洪不可置信,曹操也是低沉着眸子,想从郭嘉的面色中看出他的真正用意。

拿陈留做战略吸引可以,但若是闹着玩,他不介意现在就把孙策一行赶走。

“就是因为离陈都近,才更应该选在这里,你们想想,如果袁绍在这里他会是一种什么心境?”

“奉孝,你这是不是太险了?”

荀攸和郭嘉算是熟人,也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郭嘉不会坑他们,只是离陈都太近,太危险了。

“哈哈,公达,你是当局者迷,站的位置也不对,呐,你站我这来”

来到郭嘉所处的位置,一时间荀攸还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可当郭嘉把竹竿连通陈留和邺城之后,他终于明白过来。

郭嘉这一退,就把袁绍的战线活生生拉长了一倍不止,如果算上路程,从邺城到官渡,这补给线至少也有八百里之远,不仅如此,还要过洹水、河水、濮渠水三条水系,运输负担非常大。

“奉孝你是想袭粮?”

“哈哈,自古以来,以弱胜强,无不是用谋取胜,而谋者不外乎是火攻、水淹、断粮三策,兖州地势平坦火攻非智者所为。至于水淹,夏季已过,也不可取。是以,只有断粮,而要想成功施谋,仅有此处,我们才有机会”

正如郭嘉所说,这么长的补给线,袁绍只要不是傻子,都会从中另择一地,作为储粮之所。

所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需要找到袁绍的屯粮之所,而这对于孙策的锦衣卫而言,仅仅是有点难度罢了。

“不错,断粮是我们取胜的唯一可能,但这决不能让袁绍心生警惕,尤其是我们的后退,必须要不着痕迹,而且还合情合理”

刘晔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个计划的关键点,粮草本就是一军关注的重点,如果再让敌军对此加以防备,那可就难于上青天了。

“荀大人,顿丘的这一万敌军现在应该到离狐了吧?”

“据探子回报,三日前,袁绍命朱灵整队南下,想来应该是到离狐了”

“离狐…离狐,主公,这一仗我们这样打”

‘嘀,法正技能审事发动,对谋略低于自己的人,可以隐藏己方劣势,并发现敌方破绽‘

次日清晨,夏侯惇和单雄信忽然领着一万大军出了定陶,朱零得到消息后,一面整军备战,一面给袁绍发去消息。

他并不是怕自己打不赢,而是觉得此时正是突破平丘的好时机,他可以领军先力敌夏侯惇,尽量为袁绍拖延时间。

可袁绍得到消息后,却犹豫了,曹操已经被他打得身心疲惫,一味地龟缩防守,为什么孙策刚到,他就敢出兵了?

可疑,实在可疑!

这时逢纪也充分发挥出一个馋臣本色,拍着袁绍的马屁,说曹操是个奸诈小人,无利不起早,这么诡异的行迹,一定是有所凭,说不定孙策又给了他什么东西。

考虑到孙策器械的未知性和恐怖性,袁绍认为还是要另派一支兵马前去支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于是牵招和蒋奇出发了,各自领了八千人马。

可上午刚出去,下午两人就灰溜溜的回来了,袁绍都没来得及拔营南下平丘。

说是碰上了孙策的骑兵部队,半个时辰不到就被杀得丢盔弃甲,对方自称龙骧卫,全身都覆盖在铁甲里,根本无从下手,碰着即伤撞上即死,完全不是对手。

“听闻孙策这龙骧卫,在三韩半岛有不小的成就,连善于骑射的蛮夷都不是对手,看来传言非虚,主公,属下建议,不用管离狐了,我们全力攻击平丘,兵锋直指陈留”

“不妥,如果曹操顺势再拿下濮阳,我军岂不断了退路?”

郭图和田丰两人是长期有矛盾的,互相看不惯,经常起争执,后来田丰觉得和小人一般见识,降了自己身份,也就渐渐不搭理他,可前者却蹬鼻子上脸,到现在演变成,凡是田丰反对的,他就拥护,凡是田丰拥护的,他就反对。

当然从事情的本质上看,双方都是没有问题的,就看袁绍怎么取舍。

“曹操拿下濮阳又待如何?我军兵强马壮,他得濮阳,我下陈留,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既然你也知道我军兵强马壮,何不一鼓作气,先灭了曹操主力,解除后顾之忧,再回兵陈留,岂不两全其美?”

“万一此乃孙策曹操之计呢?”

“哼哼,田元皓你又怎知平丘不是计呢?莫不是你和外人串通好了?故意引我军中套?”

“胡…胡扯,我田丰一向光明磊落,行的端坐的正,岂是尔等阿谀奉承,鼠目寸光之辈?”

“主公,这田元皓恶意中伤您,郭图请求责罚此等目无君主之徒”

“我,信口雌黄,我什么时候中伤主公了?”

“哼…不是你说的吗?救离狐是鼠目寸光,取平丘才是目光长远,主公本就有意救援离狐,你不是中伤是什么?”

“我…你…”

“够了!你们两个,在大堂之上公然喧哗吵闹,成何体统,都给我滚出去”

袁绍早不制止,晚不制止,偏偏等两人在口角上分出高下、牵扯到他身上之后才制止,也真得说他一句‘奇葩‘。

不过,郭图也的确是揣摩中了上意,袁绍是真的怕离狐有失,进而威胁到濮阳,要是陈留没打下来,又失了濮阳,那就真如郭图所言,断了后路。

“全军准备启程,往离狐进发”

军队最终还是要往离狐出发,回到营帐的田丰,只好兴致缺缺的收拾行囊,刚才和郭图的争辩让他费了不少心思,同时也再一次心寒不少,袁绍优柔寡断的性格,在他看来很难成大事。

“元皓”

“哦,是友若”

荀谌字友若,是荀彧的第四个兄弟。(这个人物很神秘,本书中他的故事是我的一些想法,算是原创)

“嗯,听你在唉声叹气,就进来看看,还在为郭图伤神?”

“此人…袁公若败,皆源于他手”

“元皓这么肯定主公会败?”

“哎,也只是感觉罢了,曹操突然兵发离狐,把平丘交给孙策,他就这么放心孙策?”

“是啊,或许孙策又有什么神兵利器吧,不过我总觉得,曹操和孙策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他们应该是在合谋其它什么”

荀谌眼睛里充满着坚定的光芒,似乎他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没说出来。

“肯定有所图谋,曹操和他手下的家小全在陈留,怎么可能会为了濮阳,而放弃陈留?”

“不错,如果是我的话,攻击离狐的目的那就只有一个,吸引人马来救援离狐,可是曹操孙策兵力有限,这么做之后,还想攻下白马或者延津,近乎不可能…除非…”

荀谌看了一眼田丰,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除非孙策真有神兵利器,可在短时间内攻下城池,糟糕,友若,我们快去告诉主公,令颜良张颌小心防范”

田丰说着便拉扯着荀谌往外走,可是后者却无动于衷“没用的,元皓,我们没有证据,只是猜测,何况你才恶了主公,更不会听你之言”

“那你去说,快去啊?!”

荀谌叹了口气,无比气馁的回答道“我不会去说的,这结果其实你我已经知道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友若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主公有错,我们做臣子的,就该指出来!”

“可他是袁绍,意气风发,一意孤行的袁绍,听我一句劝,即使没了延津和白马,主公仍旧能获得最终胜利,何况我们对孙策的神兵利器只是猜测,万一是我们错了呢?别再自找没趣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不去我去!”

田丰拂袖愤然离去,只留下荀谌在帐内看着跳动着身躯的烛火,这一刹那,他仿佛觉得那烛火扭动的样子,充满了嘲笑和鄙夷。

“哎,元皓啊,你若不去尚有七成把握能赢,去了反而只剩四成。看来该找后路了,战争真是让人无奈,官场更是让人恶心”

六第二百六十五章 声东击西

“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田丰要见袁绍,袁绍没道理拒之门外,只不过刚才和郭图说的话,他还记在心里,所以语气里还带着几分距离。

“主公,万万不能中了孙策的计,此乃声东击西之计,明着是曹操来打离狐,实则很有可能,他们的目标是白马”

“哦?元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这…只是猜测”

田丰这么说,袁绍就不开心了,别说部队已经准备启程,即使没有,你田丰仅凭猜测就要把大军逗着玩,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元皓,人马已经开始拔营,现在你一句话,要大家调头走,什么意思?孙策的龙骧卫明明就在我们去的路上,难道是玩我等坐视不理,白白丢掉离狐吗?何况朱灵只有一万人马,而颜良那里却有四万人马,本将军怎么也想不通,孙策有什么理由,放着兵微将寡的离狐不打,却选择去打数倍与他们的白马?来,你快告诉我为什么”

袁绍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愤怒,这田丰太喜欢出风头了,这么多人,都觉得曹操是铁了心要打离狐,就他偏偏要与众不同。

“主公此乃孙策和曹操的欲擒故纵之计,非常人能识破,下官也是经友若的提醒才得知,白马守将颜良,勇猛有余,智略不足,只怕不是孙曹二人的对手”

田丰的心性无疑是好的,可坏就坏在不懂得圆滑,太过于正直。

“非常人能识破?你的意思是本大将军只是个普通人?”

田丰这种人,如果遇上孙策、李世民甚至是曹操这类君主的话,他一定能绽放自己的光彩,可惜此刻在他面前的是袁绍。

因此即使没有郭图之辈和他唱反调,他仍旧能挖坑把自己埋了。

注意到袁绍似乎关注了奇怪的论点,田丰也自动忽略了前者的疑问,焦急的说道“主公,孙策从不打无准备之战,他既然敢带几千人马前来,必然是有所持,我军数败于孙策,非战不足,乃谋有缺、统失和”

“田丰!”

袁绍听得越来越不是滋味,就在太阳穴的青筋要爆裂之际,出声喝断了这‘忠言逆耳’。

又是输败,又是统失和的,袁绍只觉得自己的脸被田丰打得火辣辣的疼“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于本将军,本将军都念在你尽心执守的份上,不予追究,然今日出征在即,你不思如何攻敌,却在本将军面前狺狺弄舌,企图失我锐气,你就在此等候大军归来吧,来人!”

说话间,从帐外跑进几名侍卫,等候袁绍的下一步指令。

“田元皓无端诬陷同僚,危言耸听,还数次顶撞本将军,令其留在此处好好自我反思,你们给本将军看住他,不得随意走动,更不能与外人接触”

要不是田丰是冀州老臣,更是冀州的世家代表之一,袁绍是真想把他下到大牢里,这嘴实在太欠抽。

“主公…哎,罢了罢了”

看来再怎么多说也无济于事,田丰没有反驳,更没有抵抗,神情说不出的落寞,他发现了袁绍必败的另外一个因素:君无能。

田丰被软禁的消息很快传遍军营,郭图得知后笑意盎然,逢纪哼了两哼表示狗咬狗而已,荀谌闻听后怔了一下,随即继续收拾行李。

“元皓…田元皓?”

当晚,在营帐内假寐的田丰,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赶紧撑起身来,寻声发现是从后帐外传来。

果然,他到底还是来了。

“公与,你速速领兵前去白马,白马很有可能遭到突袭”

隔着营帐,田丰先把担忧说了出来。

两人不仅是同僚,也是好友,对田丰的遭遇,沮授只是打听到一些,袁绍这么对待忠直之臣,完全不出乎他的意料。

这次出征,袁绍给了沮授一个武职,驻扎在宣防,这里离濮阳并不远,所以得知好友被禁便来看看,只是由于门口的侍卫不准他人进入,只好在外面隔着营帐说话。

听完田丰的猜测,沮授不禁莞而,这事袁绍都不上心,做手下的又岂会听他们摆布,尤其颜良还是个眼高于顶的家伙。

“宣防是渡口,我不可能带兵私自走,河北要是有重要事件,只怕会有所延误,某与那周昂还算有些交情,去信一封告知详情,让其有所提防”

沮授不似田丰,没有那么刻板,不会无缘无故的又去给袁绍添堵,不过好在沮授相信自己,这让田丰心下有所好受。

“如此…也罢,那公与当速去,万不可再耽搁,迟则生变”

沮授答应着,刚打算离去,随即想起此行的主要目的“元皓,作为多年好友,听我一句,少说多做,主公耳根软,身边又全是馋臣,你是斗不过他们的,申请外调吧,三公子还算有些资质,你去他身边做事也无不可”

营帐内沉默了一会,就在沮授以为田丰不会答复准备离去之际,里面出声道“正是因为主公身边全是奸佞小人,我才更应该留在这里,公与好意,丰心领了,快去吧,正事要紧”

从濮阳出发,到离狐也不过二三十里路程,袁绍全军出动的消息很快被孙策得知,没敢再继续让龙骧卫硬刚,领着兵马退到离狐,和夏侯惇一起

迎接袁绍的到来。

离狐已经被夏侯惇攻尝试着打了三次,朱灵的表现很优异,没让曹军找到什么漏洞,反而让进犯的敌军留下不少尸体。

从西门进入离狐,袁绍打算约孙策出来聊聊,像这种打击对方不讲道义,不守信用的事情,没有人会放过。

可孙策根本不接招,一句话就把袁绍堵了回去“曹昂是我结拜兄长”

孙策这就是摆明不讲道理了,让袁绍无言以对,略微有些恼羞成怒,既然如此,反正他也没真打算来议和,这一次,无论是曹操还是孙策,都要把他们打残。

“张颌、蒋奇、吕威璜、夏昭”

“末将在”

“领兵冲散他们”

冲散,袁绍这个词可以说是用得相当蔑视了,曾几何时面对公孙瓒都还唯唯诺诺的他,如今已是羽翼丰满,猛将如云,良臣如雨。

即使之前的的确确输给孙策不少阵,但那是因为他没有用主力交战,而袁谭也的的确确是个废物,岂不看,在他的雄师面前,就连那么不可一世的曹操也瑟瑟发抖。

相比离狐的战火四起,白马津则显得非常宁静,自从颜良夺下白马后,周边诸如韦乡、瓦亭、燕县直至延津,都成为了袁绍掌控的领地。

近日,由于孙策的不请自来,袁绍让颜良暂停了进攻的步伐,先静观其变,小心孙策的突袭,所以袁绍也并不是完全没把孙策当回事。

颜良在孙军手里吃过亏,虽然不至于是惊弓之鸟,但还是决定小心提防,果不其然,没多久,延津就遭受原东郡太守刘延的攻击。

颜良果断派兵相救,结果路遇孙策的八百陷阵营,手下将领冯礼、邓升大败而归。

“三千人被八百人打败,我要你们有何用,来人拖下去斩了!”

手下的无能让颜良非常恼怒,他都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

“将军,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怎能自断大将?冯、邓二将的过失可将功补过,眼下当尽快救援延津才是”

延津守军有一千人,守将正是和沮授交好的周昂,他还没有收到沮授的提醒,当然这个时候也已经不需要了。

听从了副官的建议,颜良没有立即要邓、冯二人的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三十大板下来,两人只觉得天旋地转。

诚如副官之言,延津还是要救,考虑孙军的厉害,这次他打算自己亲自领兵前往救援延津。

出得白马津,也的确碰上了那八百陷阵营,高顺在得知是颜良亲至后,简单的射了一些箭矢,便领兵退却。

于是颜良再一次对邓、冯二将心生不满,就这个水平,还怎么在自己手下当差?之后如果不能将功补过,他定是要秋后算账。

高顺退去后,刘延也就顺理成章得知颜良到来的消息,虽说这次攻打是计策,但有好几次他都真的差点打进延津,不由十分懊恼。

“妈的!本大爷就出来溜一圈的事情,竟然让那两个废物弄得损兵折将,不等秋后,老子回去就杀了这两个蠢货”

看着‘仓惶而逃’的刘延,颜良只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是静下心来一想,感觉有点不太对,可有限的谋略思维让他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敌人不是都被打退了吗?

甚至于,他还在心中这样问自己。

周昂得到救援,保住延津,对颜良那自然是一万个感激,刚准备好犒劳之物,就收到了沮授的信件。

以为只是日常往来的周昂心不在焉的打开一看,瞬间滴下冷汗,面色一傻,视线失焦,喃喃自语“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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