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北汉 - xp1024.com
《三国之北汉》


楔子

杀…………

越来越多的晋军涌进宫来,姜维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回视左右,却发现钟会早已经被砍成数段,而自己身边的亲兵也是尽数战死,姜维心下更寒,一个不留神间,右臂便已负伤,姜维情知恢复蜀汉之计失败,心中万念俱灰,大吼一声:“且慢。”

一众晋兵被姜维的吼声所吓,倒也一时不再进攻,俱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姜维一个跃身,跳到身旁的案几上,将宝剑横起,放在脖颈之处。众人这才明白,知道姜维自知不敌,这便要自尽了,遂都松了一口气,却仍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毕竟刚才姜维高超的武艺让这些晋兵感到恐惧。

姜维脑海中不有闪现出自己从出山到降蜀汉,跟随诸葛亮北伐中原,又得诸葛亮倾囊相授兵法,后又秉承诸葛遗志,十一次兵伐中原,降李简部、斩魏将徐质、破大敌王经,使得魏国曾一时为之震动。

“唉,可惜,可惜维跟随诸葛丞相时日不多,不能尽皆领会兵书二十四篇之精要,否则怎会有后来与邓艾互有胜负之局,以至于北伐中原功败垂成。若是再有一次机会,魏国必灭,维好恨。”姜维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闪过之后,仰天大叫一声:“吾计不成,乃天命也!”遂自刎而死,时年五十九岁。

第一章 我是刘备

洛阳东南40公里处的缑氏山中。

“不打了,玄德,为兄打不过你。”公孙瓒将槊狠狠插在地上,一个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大喊道,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输在刘备手中了,其实打不过也就打不过了,公孙瓒并非是气量狭小之人,只是每一次败于刘备之手的回合数都是越来越小。

公孙瓒记得第一次自己和刘备过招的时候好像是在三年前,那一年公孙瓒十八岁,刘备十五岁,由于大了刘备三岁,是以无论在身高还是气力上,公孙瓒都是占了绝对的优势,尽管如此,两人的第一次比试仍是以刘备胜公孙瓒败,不过那一次两人却是大战了二百多回合。

那一次是两人来到缑氏山师从东汉末年的海内大儒卢植不久的事情,在后来的三年中,两人一边跟随卢植学习孔孟之道和兵法,一边私下练习武艺,与此相伴的是,三年来两人的友情也是越来越深。

公孙瓒的武艺是家传,公孙家在辽西令支县是贵族,只是公孙瓒的母亲地位卑微,使得公孙瓒只在辽西郡的太守衙门里充当一名“书佐”,亦即抄写员之流。因公孙瓒姿仪雄伟,声音洪亮,机智善辩,辽西郡太守侯莫很赏识,并将女儿许配给他,由此使得公孙瓒在辽西郡地位大涨。

侯莫看得出公孙瓒乃是成大器之人,于是便介绍他去洛阳南缑氏县跟随卢植读书,也就是在这里,公孙瓒认识了从涿郡涿县前来求学的刘备。刘备虽是刘氏宗亲,却因其父早亡而没落,跟随母亲贩卖草鞋为生,生计很是困难。

本来,莫说是不远千里投在卢植这样的海内大儒门下,便是入得私塾刘备之母也是拿不出半月的学费来。然而,刘备同宗中有一个年龄与之相当之人刘德然,其父刘元起善观人相,知刘备非常人,日后必成大器,是以经常资助与他,待刘备与自己的儿子并无区别。

在刘备十五岁那年,得知与郑玄齐名的海内大儒卢植竟然也是涿郡涿县人,心中便起了拜师的念头。刘元起闻之后,心中大喜,更加坚定了自己对刘备的看法,于是便写了一封介绍信让刘备带着,又给了刘备充足的盘缠和生活费。刘元起虽然家境也是日渐衰落,但毕竟也是汉室宗亲,贵为王爷,卢植虽然是名满海内的大儒却也不敢不买刘元起的面子。何况,刘备聪颖异常,常常能举一反三,根据卢植所讲提出一些新鲜怪异的想法,很得卢植喜爱,常常给刘备增加小灶,单独授课。

历史上的刘备确实也聪明,但是却没有这般聪明,而且刘备的武艺是学自公孙瓒,又如何能胜得过公孙瓒。这一切的原因在于,此刘备非彼刘备,而是姜维穿越而来。当时,姜维因恢复蜀汉之计失败而自尽,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为了刚刚出生的刘备。怪异就怪异在,姜维成为刘备之后,脑中的记忆并没有失去。

姜维的兵法谋略大多是学自于诸葛亮,卢植虽然也是东汉末年的名将,但是和诸葛亮相比,却是差了许多,是以姜维常常说出一些让卢植感觉很新颖却是十分正确的观点。至于姜维打败公孙瓒自然就没什么疑念了,姜维的武艺在三国后期堪称第一,即便是拿来和三国前期的关羽张飞相比,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成为了刘备之后的姜维有些时候也是很郁闷,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兴奋,郁闷的是若是日后遇到了前世的父亲姜囧或者这一时代的姜维不知该如何称呼,兴奋的是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来过,父亲姜囧自然不会那么早便陨殁,而三国的历史更是会在自己的手中大大改变。

我是刘备,我要一统三国,姜维的心中一个念头在大声呼喊(后称刘备)。

“兄长这是为何?”刘备故作迷糊,其实心中却是大乐,毕竟这次是二十招不到就打败了公孙瓒。经过多年的苦练,尤其是和公孙瓒三年来的对练以来,刘备自觉武艺比前世更进一步,其实公孙瓒也是受益匪浅,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为何?还不是每次都败给你。”公孙瓒翻了翻白眼,不给刘备一点好气。

“兄长此言差矣。”刘备心中一乐,也将手中钢枪插在地上,翻身下马,牵着马来到公孙瓒跟前耐心劝道,“习武者,唯有遇到武艺高过自己者方能再有突破,这便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道理,备若是能遇到一位武艺更高者,必是天天与之比试,以求自身突破。”

刘备知道自己的武艺已经到了瓶颈之处,暂时不可能再有突破了,与公孙瓒比试其实是为公孙瓒好,想在自己的帮助下不断提升公孙瓒的武艺,而自己也能将枪法练得更加纯熟罢了。

其实,刘备对公孙瓒还是很感激的,虽然日后成了一方诸侯的公孙瓒变得刚愎自用、自私狭隘,但至少目前公孙瓒对待他这个“刘备”是真心的。和历史上一样,刘备出生后不久,其父刘弘便因病去世,家道中落,虽然也从刘元起处得到了学费和生活费,但毕竟不多,平时除去生活用品却也没有什么结余。

倒是公孙瓒出手大方,毕竟本身公孙家在辽西就是贵族,加之其岳父又是辽西郡的太守,生活费自是大大的宽裕了。是以,只要是二人外出喝酒,每一次都是公孙瓒结账,刘备倒也是脸部红心不跳地坦然接受了。

卢植虽然是海内大儒,却并非是腐儒,刘备和公孙瓒经常下山喝酒的事情他早已得到其他弟子的回报,只不过一来“刘备”是他的得意门生,二来卢植收下公孙瓒乃是因为侯莫的面子,对公孙瓒卢植也没有报太大希望,三是,“刘备”虽然经常和公孙瓒混在一起,功课却是没有落下一点,所以卢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

就在两人还没来得及坐在地上休息一会的时候,只见远处跑来一个人,尚在百步之外便大喊道:“玄德、伯珪,老师召集所有弟子呢,你们快来。”

第二章 庐江太守

待到公孙瓒和刘备安顿好马匹赶到课堂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只差了他们两个。对于他们的迟到,卢植破天荒的没有训斥他们,这便使得刘备愈发感觉卢植定是遇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咳咳。”待到刘备和公孙瓒在自己的位置跪坐下之后,卢植清咳两声,开始了讲话,“为师之所以召集大家前来,乃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今早,朝廷派人传旨,命令为师三日后前往扬州庐江接任太守之职。”

“啊”,听得卢植之言,屋内众人皆是大惊,“如此可如何是好?”、“老师远赴庐江,我等学业如何完成?”、“老师怎可弃弟子们而去?”,一个个声音此起彼落,一时之间,屋内众人几乎是没人一言,乱糟糟一片,唯有公孙瓒和刘备的的心思和表情却是与众不同。

公孙瓒闻言之后是心中窃喜,南下投在卢植门下对于公孙瓒来讲,并非是为了从卢植处学得什么东西,而是为了要镀镀金。卢植平日所授以经学为主,此为公孙瓒所最不喜,公孙瓒最喜欢的乃是兵法之学,只是这在课程之中占了十之一二不及,更何况公孙瓒已经投师三年,自认为已经将卢植所授尽皆学全,早有出师的念头,卢植远赴庐江任太守的消息对于公孙瓒却是正合心意。

对于刘备,心中所想与公孙瓒有相同亦有不同,相同之处在于刘备也自认为早也可以出师,在师从卢植的三年中,刘备还将在卢植处所学和前世诸葛亮所授的兵法结合起来对照学习。刘备在前世的时候,由于时间所限,对于诸葛亮所授兵法并不能尽研其精,实践更少,只能学得十之二三,所以才有后来的数次败于邓艾之手。来到此世之后,刘备便不遗余力地学习诸葛亮所授的兵书二十四篇,尤其是最近三年,不懂之处便向卢植请教,在半年前已经尽得兵书精要也。

而刘备平时向卢植请教的问题,使得卢植也从中获益不少,卢植自然就对刘备看重有价,以为这些都是“刘备”自己所思,更将“刘备”视为自己的得意门生。这对刘备来讲自然是一件大好事,因为刘备此刻便想到了要随卢植前往庐江上任的念头。

对于三国这段历史最倚为可信的便是陈寿著的《三国志》了,而陈寿写《三国志》的时候已是三国一统归晋之后,而在当时三国鼎立的时候,三国也各自曾对那段历史进行立志,分别成为《魏史》、《蜀史》和《吴史》,其中自然多以本国利益为重,书中描述很多是不可尽信。例如,对于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魏史》中便对此大大褒赞,将曹操描述成了挽救献帝于李榷郭汜手中的英雄,而对于《蜀史》和《吴史》则将曹操写成了大大的奸贼,其实三国的史书皆不可尽信,曹操迎天子到许都的时候,只是为了要求得政治上的优势,当时心中并没有心存对汉室的不敬,至于后来的飞扬跋扈是因为权利的飞升带来的欲望的膨胀所导致。同样,三国的史书中对于刘备和孙权的立传自然也是各不相同,这里就不再一一赘述了。

后世姜维穿越成刘备,虽然有一定的先知性,但毕竟受当时条件的限制,不能尽知东汉末年历史的真实情况,但对于刘备一生所为,作为权倾一时的蜀国大将军,姜维还是知之甚详的。蜀国之所以北伐中原失败,其实是和刘备的关系最大,观刘备一生,前半生,或者说前大半生皆是穷困潦倒,在得到徐庶谋划之前,每战必败,每败必如丧家之犬,甚至连老婆都顾不上,在曹操和孙权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的时候,刘备依然是寄托在刘表之下,换句话说便是刘备发家太迟了。

对于刘备发家太迟的原因便是缺少了一个好的出身,早年丧父造成他家境贫寒,虽是刘氏宗亲却不为人所知,反倒是还要像做广告一样需要四处宣扬,即便如此,大多数人对此并不太相信,否则的话,从黄巾之乱便开始走上政治舞台的他到五十多岁的时候手下连个像样的谋士都没有。刘备之所以知名度不高,其实也在于缺少有人举荐,虽然有卢植这样海内大儒的老师,但是刘备并没有从卢植处得到太多的机会,关键的一点在于刘备的才能在卢植的学生中并不是太过突出。但是,现在就不同了,现在的“刘备”在卢植的眼中已经变成了得意门生,试想一下,像卢植这样的海内大儒一生中会有多少学生,要想在这些学生中脱颖而出成为其得意门生自然不易,然而一旦有幸成为了,自然会被倚为心腹,因为得意门生的前途是最有希望的,试想一下无论是什么样的老师,谁不想在自己老的时候,或者说在失去权力的时候,有自己的学生在朝堂之上叱咤风云,一句话说得好,朝中有人,谁敢轻看。

想到这里,刘备心下主意已定,心中开始思索如何请求卢植前往庐江上任的时候带上自己,如此的话,就算到了庐江哪怕只做一个小小的县丞,也算是自己政治生涯的提早开始,到时候凭借自己的能力,再加上卢植这个大后台,想不高升都难。

就在这时,刘备突然发现卢植有意无意地朝自己这个方向看了数眼,而且是一种很奇怪的目光,这时刘备耳边突然传来公孙瓒的声音:“贤弟下一步可有打算,不如跟着为兄去辽西,为兄自会在岳父大人跟前为贤弟多多美言,到时候弄个县令什么的自是不成问题。”

刘备闻言心中一惊,以为公孙瓒知道了自己的想法,转眼望去,只见其眼中尽是诚恳的目光,心中方定,便婉言谢绝道:“多谢兄长,备心中已有打算,决定请求老师前往庐江带上备,如此备便能继续跟在老师身边,继续聆听老师的教诲。”

“哦,是吗。”公孙瓒眼中闪过一丝惋惜的目光,轻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为兄已有妻室,不便跟随老师南下,日后贤弟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尽可来辽西郡找为兄。”

“嗯,多谢兄长。”刘备心中不由一阵感激,现在的公孙瓒确是真心实意对待自己。

第三章 师生之谈

“玄德,酉时三刻到为师的书房一趟,为师有话问你。”卢植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便让一众满脸失望的弟子们收拾行李自行离去,并安排管家将多余的学费如数退还给众人,而刘备正准备跟着公孙瓒回房间收拾行李,便听到身后卢植的声音响起。

“是,老师。”刘备急忙回身,恭恭敬敬应道。

“嗯。”虽然所有的弟子对自己都是如此恭恭敬敬,但是卢植却只认为只有这个“刘备”才是发自内心的对他尊敬,满意地朝刘备点了点头,飘然离去。

“玄德,莫非你早知老师即将南下赴任,并且已经请求了老师答应?”公孙瓒满脸狐疑之色。

“兄长如此糊涂,圣旨乃是今早才下,备从今早便一直跟兄长在一起,如何能知此事,即便知道此事又如何有时间跟老师提起南下之事。”刘备心中一叹,这公孙瓒果然如《蜀史》记载,度量不大,疑心太重。

“哦,呵呵,那倒也是,倒是为兄弄错了,咱们还是快些收拾行李吧,晚上待你从老师处回来之后,无论事成与否,咱们兄弟二人都要到外面大醉一场。”公孙瓒颇为尴尬,干笑一声,掩饰过去,并定下晚上的酒约。

刘备点了点头,跟着公孙瓒的后面朝两人的房间而去,心中则是胡乱猜测卢植让自己晚上去他那里做什么。

不觉中,酉时三刻即到,刘备也准时出现在卢植的书房门口,轻轻敲了三下门。

“玄德吗,进来吧。”里面传来卢植颇为郁闷的声音。

刘备推门而入,脱去鞋子放在一旁,然后进入房中,恭恭敬敬站在卢植跟前。

“坐吧,今日只有咱们师生二人,不用如此拘礼。”卢植一边说,一边跪坐在右手第一个席位。

刘备见状,急忙跪坐在右手第二个席位,刘备的如此坐法是有一定道理的,书房之中,右手为主,左手为客,刘备乃是卢植的学生,自是算不得客人,便做了右手第二个席位。

待刘备坐下之后,卢植的书童分别给二人上了茶,然后退出书房并掩上房门。

卢植轻轻啜了一口茶,合上盖子,放在案几之上,待刘备也如此一番之后,方开口道:“玄德,不知你对如今大汉形势有如何看法?”

刘备心中一愣,卢植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又是高深莫测,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更不知该如何去说,毕竟以刘备目前的白身,是没有资格评论朝政的,否则一旦传出去,便是妄议朝政之罪。

卢植似是看出了刘备心中的顾忌,微微一笑道:“这里只有你我师生二人,旦说无妨。”

刘备心念一转,所问非所答道:“老师,学生曾听老师说过,方今圣上只听信宦官之言,不纳忠臣直谏,致使朝纲混乱,老师也曾说过既无力改变朝政之局面,便再无从政之心,半年前老师接受朝廷博士虚职学生还能够理解,今日老师却要去庐江赴太守之职,学生实不知老师心中之打算。”

卢植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玄德,恐怕你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吧,就是为师这半年中只是挂个博士虚职,却是在此缑氏山中广收门徒,毫无功劳可言,却是为何朝廷会下旨给老师升官,而且还是一方郡守?”

刘备心中一惊,暗想,这卢植果然厉害,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道:“正是,不瞒老师,学生心中正有此念。”

“其实这一切都是太尉桥玄在操纵,为师也只是一颗棋子而已,不过桥太尉此举也是为了我大汉,为师虽然对朝廷状况不满,但毕竟不会坐视我大汉即将沦入贼寇之手。”卢植轻轻叹了一口气。

刘备却是越听越糊涂,不知道卢植到底是什么意思,更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默然不语。

“呵呵,玄德,为师真是糊涂了,你毕竟还是白身,说了这些你也不懂,日后终有一天你会明白老师如此的原因的。对了,玄德,这一年来,为师经常抽空单独教你兵法谋略,你可知是何原因?”卢植突然发觉对白身的刘备谈朝政颇有点对牛弹琴的味道,便赶忙转了一个话题。

“学生愚钝,还望老师指点。”刘备心中却是一动,莫非这卢植是有意栽培我?

“嗯。”卢植轻轻点了点头道,“为师的学生可谓是遍布大汉十三州,但唯有玄德堪称是为师的得意门生。”

刘备虽然早就知道,但此话经由卢植亲口说出,仍是不免受宠若惊,急忙转身朝卢植双手一拱,恭声道:“学生愚蠢,全赖老师教导有方。”

“玄德也不必过于谦虚。”卢植轻轻挥了挥手,叹道,“俗话说,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其实在兵法谋略方面,咱们两个也算不得是师生,便是为师也是从玄德你这里学到不少东西,大有裨益呀。”

“那是自然。”刘备心中暗暗得意道,“诸葛丞相的兵书二十四篇乃是天下兵法之最,比之孙子兵法更有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虽然这般想,在卢植跟前却是丝毫不敢显露,只是连说不敢。

“以玄德如此的才能若是回乡继续织履贩卖实是我大汉之损失,老师有意想让你跟随老师南下庐江,不知玄德意下如何?”卢植轻轻说出了刘备刘备心中正不知该如何开口相求之事,眼睛也向他脸上瞟来。

刘备心中大喜,却是感受到卢植的目光,不敢喜形于色,脸上依旧古井无波,恭声道:“学生愿听从老师安排。”

“嗯,好。”卢植这一个“好”字不知是因为刘备答应了随他南下之事,还是赞赏刘备处事不惊、喜怒不露于言表。

“玄德,你且回去收拾一番,明早便跟为师先去洛阳,至于你家中老母,待为师与汝到洛阳拜会桥公之后,汝即可将之接到为师府中,不必每日织履操劳。”话已谈完,卢植便轻轻站起下了逐客令。

刘备心中又是一惊,看来卢植是看出了自己有出仕为官的心态,知道今日自己必然会答应,甚至连老母的安顿都已经替自己想好了。

出了卢植的书房,刘备一扫心中阴霾,心情大快,急急忙忙回到房间,拉着一直等待自己的公孙瓒出去喝酒去了。

一场大醉之后,刘备和公孙瓒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回到房间。二人此一别之后,再见之日便是诸侯会盟、讨伐董卓了。

第四章 桥玄退意

洛阳城历史悠久,早在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六国,建立中央集权的封建国家,定都咸阳(今陕西咸阳),便以洛阳为三川郡治。西汉时定都长安(今西安),以洛阳为陪都,而东汉时则正式定都洛阳。此后三国魏、西晋和北魏均定都洛阳,都城遗址在今洛阳老城东汉魏故城。

刘邦建立汉王朝,史称西汉,至汉元帝刘爽时,国势日衰,西方戎狄等族时时侵犯,危及首都长安,中郎翼奉曾上书劝汉元帝东迁洛阳,但未得到元帝的同意。公元9年王莽篡权,西汉灭亡。

在烽烟遍地、干戈四起的形势下,刘秀于舂陵(今湖北枣阳)起兵,加入了绿林农民起义军。绿林军在昆阳(今河南叶县)消灭了王莽军的主力。公元25年,刘秀在鄙(今河北柏乡县)称帝,是为光武帝,改元建武。这年冬十月,刘秀入洛阳,从此以洛阳为都,史称东汉。

因为统治者迷信五行之说,以汉为火德忌水,故改洛阳为雒阳。光武帝在位三十四年,下传十一帝,历时一百六十五年。

在当时来讲,洛阳城绝对称得上是中国北方的第一大城市,光人口就有近百万。众所周知,三国时期,曹操打败袁绍,占领冀州的时候,当时冀州的人口也只是三百万,由此可见此时洛阳城是多么的繁华,但这种现象只是持续到了董卓进京,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缑氏山虽然就在洛阳城东南四十公里处,而且刘备在此曾经生活了三年之久,却是一次也没有去过洛阳。此次跟着卢植进入这座北方第一大城市,刘备的心情不由得激动中带些兴奋。

历史的政治舞台并非是人人都可以登上的,而且登上这座舞台的早晚也会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历史上真实的刘备却是一个不世枭雄,不然曹操也不会青梅煮酒,说“天下英雄唯操与使君耳”,刘备也不会对刘表说出“若备有一方栖息之地,天下英雄皆不入备之眼也”的豪言壮语来。

这句话确是不错的,只是刘备发迹太晚,发迹太晚的原因便是登上历史舞台的时间太晚。其实早在诸侯讨董之后,刘备便已经在天下小有名声,若是当时刘备能有一郡之地,不但可招兵买马,更可使得天下英才前往投之。

三国时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这些有才之人遭逢乱世势必要择一明主而辅佐之,刘备乃不世枭雄在当时为很多人所公认,但是几乎没有人会投靠他,便是因为刘备没有一个栖身之地。诸侯讨董之后,袁绍、袁术、曹操、公孙瓒、刘表、刘璋等人皆有一州或者一郡之地,有了一州或者一郡之地也就是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有志之士自然会选择资本厚大的诸侯,而刘备却没有这个资本,是以却无大才相投,只是带着孙乾、简雍等几个小才到处晃悠,所以与陈宫辅佐的吕布、二荀郭嘉等辅佐的曹操的争斗中,屡战屡败,直到后来徐庶、诸葛亮的投靠之后。

第二天,卢植便带着刘备前去造访桥玄,此时的桥玄已经不是太尉,因为得罪了中常侍王甫,王甫便在灵帝跟前大说桥玄的坏话,加之身体一直有疾,终于在三月二十二的时候被灵帝罢免成太中大夫。太中大夫与太尉的官职相比,可是错了两级,太尉乃三公之首,掌管天下兵权,而太中大夫则只是九卿之一的光禄勋,也就是郎中令的众多属官之一,并且还是在家养病,相当于退居二线。

对于桥玄,历史上记载了一件很有名的事情,桥玄的小儿子十岁的时候被匪徒劫持,当作人质,登楼要求桥玄拿出钱货作赎金,桥玄不肯给。司隶校尉、河南尹等派人将桥玄的家宅包围守住,却以为桥玄的小儿子在匪徒的手中而不敢向前进逼。桥玄怒目大声呼喊说:“奸人的罪恶数不胜数,我岂能因一个儿子的性命,而让国贼逃脱法网?”催促他们迅速进攻,桥玄的儿子也被杀害。第二天,桥玄便向朝廷上书说:“天下凡是有劫持人质勒索财物的,都应该同时诛杀,不准许用钱财宝物赎回人质,为奸邪开路。”于是诏书发布了这个命令。起初从汉安帝以后,法律渐渐失去效力,京城里面劫持人质的,不管对方是不是富贵官宦人家。从桥玄这次事件以后,就没有这种事再发生,治安一片大好。

卢植带着刘备来到桥玄府上的时候,桥玄因染病而卧床休息,当听到是卢植来访,桥玄马上命人将之引入客厅。

“此子何人?”待到桥玄与卢植、刘备在客厅见过礼之后,桥玄才仔细看清楚刘备的相貌,不由大惊失色。

“植之得意门生也,姓刘名备,字玄德,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卢植素知桥玄相人之术不在南阳许邵之下,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此子日后必贵不可言,恭喜子干收此此佳徒。”桥玄看了刘备良久,才将目光从其身上移走,“不知令徒可曾出仕?”

“未曾,三年来一直跟随植在缑氏山。”

“如此,不如由老夫将之举为孝廉如何?”

“啊。”卢植闻言不由大吃一惊,在东汉的政治体制中,举孝廉是从政的第一步,举孝廉也就是由地方长官将当地有才能的人举荐出来,这些被举为孝廉的人也就有了从政的资格,一般孝廉都是由地方长官举荐,以桥玄眼下虽然已经不是太尉,但太中大夫也算是三品的高官了,他在见了刘备一面甚至没有说上一句话的情况下便心甘情愿将他举为孝廉如何能不让卢植吃惊。

“这……如此便多谢桥公了,玄德还不赶紧谢过桥公。”刘备是卢植的学生,由此好事,卢植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理由,急忙让刘备谢过桥玄。

“能在子干口中说出得意门生四个字,想来必是我大汉之栋梁,玄将之举为孝廉乃是为国举贤也。玄老矣,日后家人还望玄德多多代为照顾。”经此公私两事,桥玄对官场也再无留恋。桥玄原有二子,长子桥羽,现为任城相,次子死于歹人之手,前文有介绍。

“桥公这是……”卢植已听出桥玄的退隐之意。

“玄老也,只想日后好好抚育元伟的二女成人,再无他念,明日玄便请辞告老还乡,只是日后家人还需玄德多为照顾。”桥玄之子桥羽现任任城相,常年不在家,于是其族子桥瑁见桥玄寂寞,便将自己的双胞胎女儿寄养在桥玄家里,今年刚刚三岁,便是三国时期有名的大小桥。

第五章 路遇山贼

拜会过桥玄之后,卢植便回家收拾一番,准备到庐江上任,而刘备则是北上涿县,将母亲接到洛阳来,两人便在洛阳分手,约好在庐江会面。

本来是一路无话,毕竟只是刘备自己上路,但是就在路过广平郡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

自从魏郡以来,刘备行了好几天的路,虽说卢植也给了自己一些盘缠,但是一路尽是太行山麓,荒无人烟,有钱也是没地方花,餐风露宿数日,眼下好不容易发现前面有个小店,刘备不由大喜过望,急忙前去。

太行山,又名五行山、王母山、女娲山,是大汉东部地区的重要山脉和地理分界线。太行山山势东陡西缓,西翼连接山西高原,东翼由中山、低山、丘陵过渡到平原。山中多雄关,著名的有位于河北的紫荆关,山西的娘子关、虹梯关、壶关、天井关等。

就在刘备刚刚点了酒菜,一边吃喝休息,一边欣赏太行山的雄伟壮观景色的时候,从远处行来几人,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兵器,刘备不用怎么想也知道这几个人必是山贼。虽然这个时候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五年之久,但是各处占山为王的盗贼却是多不胜数,只不过大都不成气候,加之人数又少,平常只是劫掠一些客商或者平民,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几人一进门便有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汉子就高声叫道:“店家快些拿酒来,大爷们吃喝完毕还有要紧事情要办呢。”

想来是这几人经常光顾这个小店,那老板和这几人很是熟络,一边拿酒一边笑道:“几位大爷,好久没有看到你们来小店了,今可是什么风把几位大爷吹来了。”

“呸,别提了。”那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重重吐了一口,叹气道,“这半年来,似乎过往商客都知道咱们在这里占山为王,宁愿绕道把钱送给官兵也不从这里过了,老子劫不了银子哪有钱到你这里喝酒,弄得现在老子的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刀疤脸刚说完,突然看到坐在房间角落的一身华丽的刘备。刘备本来是没有这么华丽的衣服的,但是卢植却觉得回乡接母,自应该穿着好一些,便将自己的几身衣服给了他,虽然卢植比刘备要高一些,但将下摆剪去一些,胖瘦倒也合身。

刘备正听着那刀疤脸发着脾气,突然便没了声音,正觉奇怪,不觉向这边看来,却见那几个汉子也是一脸贪婪地看着自己桌上的包裹,顿时明白了这几人是将自己当成了肥羊了,这时刘备耳边又传来那店家的声音:“几位大爷,咱们还是老规矩,不可在小店动手,等那位爷吃喝完了上路之后你们再下手也不迟,记得要干净利落些。”

“嘿嘿。”那刀疤脸用舌头舔了舔嘴角边,一脸奸笑道,“放心,老子做下这么多生意还从未留过活口,当然,除了那娇滴滴的小妞除外。”

刘备闻言不禁大怒,没想到此处的山贼不但劫人财物,而且还杀人灭口。本来以刘备来想,这些人既然冒着杀头的风险占山为王,想必是被官府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平时只是劫掠财物以为生计,没想到竟然是穷凶极恶的杀人不眨眼之辈,遂下定将这些土匪除恶务尽的念头。

刘备虽然心中大怒,但却依然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吃喝,而那几个山贼也是不再言语,也要了酒菜吃喝起来。不大一会功夫,刘备便酒足饭饱,喊来店家结账,并故意将财物露出来,直看得那几个山贼贪恋之相尽露。刘备的包袱中不但有卢植给的盘缠,更有公孙瓒分给他的一大半的金钱,加在一起足足有二十金之多。

这边刘备前脚刚走,这几个山贼便也匆匆结账,紧随其身后而去。刘备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几个人紧跟着自己,心中一阵冷笑,眼中杀机更浓却是策马慢行,让这几个山贼能够不紧不慢跟在自己后面

其实也该是这几个山贼命短,脑子不太灵活,也不想想,若是寻常过路之人只要早已经是策马狂奔了,哪里还会似这般游山玩水般,既然敢这般行路,必有所恃。大约向北走出了二里左右,这几个山贼便再也忍耐不住,一阵快跑,将刘备团团围在中央,亮出兵刃。

刘备不屑地看着几人,轻蔑道:“几位拦住在下不知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刀疤脸浑然没发现刘备虽然被他们围住,脸上竟然没有寻常那些过路客商的惊慌之色,兀自重复着每一次都相同的耀武扬威,“识相的,将你包裹中的钱财拿出来,大爷们或许会给你留个全尸,否则的话,大爷们便将你砍成数段,拿去喂狗。”

在刀疤脸想来,刘备听到这句话后必定会急忙下马跪在地上求饶,却不想刘备却是勃然大怒,怒喝道:“尔等为生活所迫,若是只是劫掠财物也就罢了,不想竟然还干些杀人毁尸的天理难容之事,今日若不将汝等铲除,我刘备则愧对那些丧命在汝等手中之人的在天之灵。”

话音刚落,刘备便双腿一夹马腹,抽出腰中宝剑,先向那刀疤脸砍去。刀疤脸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当时就呆住了,待到宝剑闪现在眼前的时候才惊觉过来,却是太迟,已无法躲避,只听“啊”的一声,刀疤脸的头颅已经飞在半空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不但刀疤脸没有反应过来,其他三人也是一样愣在当场,直到刀疤脸的惨叫声响起,三人才看清场中发生的事情以及倒在地上的没有了头颅的刀疤脸的身体,不觉尽是打了一个寒颤。

刘备杀了刀疤脸犹是觉得不解气,挥剑又向其余三人砍来,手起剑落间,又有两人命丧于剑下。剩下最后那个瘦猴一般的人还算是机灵些,就在刘备再起举起宝剑的时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米:“大爷饶命,小的是刚上山不久,从来没有杀过人,小的家里尚有八十岁的老母,还请大爷饶小的一条狗命。”

“要我饶你一条性命也不难,你只要老实告诉我你们山寨在什么地方还有你们山寨的头目是谁即可。”

第六章 颜良文丑

“是是是,大爷。”瘦猴心下大喜,急忙道,“从前方三里处向西有条小路即可到达山寨,寨中有两位寨主,大寨主叫颜良,二寨主叫文丑,两位寨主虽然有些本领,但要和大爷你相比,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颜良文丑?”刘备大吃一惊,对于这两个人刘备还是知道的,在《蜀史》中是有记载的,皆是有万夫不当之勇,曾是袁绍手下最为倚重的两员大将。

瘦猴见刘备陷入沉思,自觉机会难得,轻轻抽出腰刀,猛地向刘备砍去。若是历史上的刘备,说不定这下子就会命丧此处,但是作为三国后期武力第一的刘备久经战场,岂能会被这小小一刀害到,刘备正在沉思,只觉眼前寒光一闪,暗叫不好,急忙纵身后退数步。瘦猴见未能奏效,知刘备武艺厉害,不敢再挥出第二刀,撒腿便向后面跑去,跑不了几步,便突然感觉到胸口一凉,低头一看,不有魂飞天外,原来胸口处竟然露出一大截剑头,脑子里顿时一片模糊,摔倒在地上,双脚连蹬几下便再也没有生息。

“颜良文丑竟然是山贼出身?”刘备一边上前拔出宝剑,一边暗想道,“既是这样,此二人为何没有加入黄巾军,反而被投到了袁绍麾下呢?”

俗话说,艺高人胆大,这句话一点不错,虽然知道山寨的两个头目竟然三国中以勇力著称的颜良文丑,刘备竟然生出了去山寨走上一遭的念头。

夜色来临之后,刘备将坐骑栓在了山下的一片小树林当中,说起来刘备的这匹坐骑是公孙瓒送的,不是中原马种,而是乌桓战马,浑身上下一片乌黑,没有一根杂毛,又因为此马的鼻子颇有点像狮鼻,是以刘备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乌狮,此刻与夜色混在一起,不近十步之内绝对不会发现乌狮。

刘备来到瘦猴所说那条小路之前,这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路得两旁却是奇峰峭壁,险径危石,鬼斧神工。刘备心中不由暗赞一声,真不知古人是如何在这山岩之中开出了这样一条小路的。官兵若是前来剿匪,势必要经过这条小路,但此路却是不能容下并肩两人同行,若是左右设下埋伏,纵有千军万马也万难通过,这颜良文丑也确实会选地方。

由于担心两边会有暗哨,刘备行进中十分小心,这条一百米的小路竟然足足走了一刻钟的功夫。待到来到山寨门口的时候,刘备才发觉自己有点小心过度了,山寨之中众山贼正在歌舞狂欢,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莫非这山寨之中有什么喜事,所以进山的路上竟然连守卫也没有。”刘备心中暗疑。

“哈哈,兄弟们,今天是我和二寨主的大喜之日,也是兄弟们的大喜之日,大伙尽情吃喝,不醉不归。”虽然山寨中一片嘈杂,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盖过所有的声音,传入了刘备的耳中。

刘备转首望去,却是一个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的汉子,此刻正端着一碗酒一饮而尽,此人身旁也站着一个身长八尺,面如獬豸的汉子,紧跟在刚才那汉子之后将碗中的酒一口喝干。

这两人恐怕就是颜良和文丑了,刘备虽然对自己的武艺很自信,但是要同时对他们二人,心中实在没有什么把握,何况,观这寨中的喽啰却也约有一百人,刘备毕竟只是一个人,势单力孤,不要说取胜了,恐怕到时候就连脱身也难。

刘备又向四周望去,见山寨中所有的屋子都是漆黑的,只有大寨最中央的两处房屋有灯亮,心中不由奇怪。莫非那两间屋内有什么古怪,刘备疑念顿起,于是便弯下腰,偷偷绕过正在狂欢的山贼向那两间亮灯的屋子而去。

“女人的哭声。”当刘备来到这两间房前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女人的哭声,而且是一间屋子一个,心中也明白了为何今晚山寨的异常举动了。

“这一定是颜良文丑两个混账不知从哪里抢来的良家女子,想要逼着她们做压寨夫人,既然让我撞上了,自然就不能见死不救。”刘备也是脑子一热,浑然没有想到自己救了两个女子后一旦被山寨的人发现又怎能逃得掉。

“啊。”当刘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屋内的那个女子突然一声惊叫,好在这里距离山贼们喝酒的地方有两百步,加之外面生意吵杂,否则必难逃过颜良文丑的耳朵。

“姑娘莫怕,在下是来救姑娘脱困的。”刘备不防这屋内的女子会突然尖叫起来,心中大急,急忙关上屋内解释道。待转过身来,刘备才发现这屋内的女子竟然是一个肌肤雪白细腻、身材高挑的绝色女子。

刘备虽然震惊于屋内女子的绝色容貌,不过也只是一刹那的失神,随之便回过神来,轻声对那女子道:“姑娘莫怕,在下涿郡刘备刘玄德,恰好路过此地,得知此处山贼猖獗,便有为民除害之心,不知姑娘是如何陷在这山寨之中?”

那女子先是一惊,又是一喜,闻声急忙道:“还请恩公救下我姐们二人性命,只是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恩公先将小女子二人救离此处,小女子再将其中详细经过尽诉给恩公不迟。”

刘备闻言,不由心中暗赞,好一个冰雪聪慧的奇女子,竟然能够处乱不惊,方寸不失,于是便点了点头道:“你那姐妹可是在隔壁屋中,如此咱们便先寻得一个安全所在,待山贼们醉酒后再离开此地。”

本来,救援工作进行得一切顺利,但是隔壁那个同样绝色的女子在慌乱中竟然将桌子上的蜡烛撞掉了,本来透亮的屋子竟然一下子成了漆黑一片。刘备心知不好,脑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弯腰捡起蜡烛,依然放在桌上。

如此大的动静岂能瞒得过那一众的山贼,果然,就在三人刚刚跨出屋门,便听得一生暴喝声:“什么人?”刘备暗道,果然被发现了,也不答话,转首低声道:“拉着手,快走。”说完,便一把抄住身后的一个嫩滑揉腻的小手,疾步向最黑的地方跑去。

“两……两位寨主,新……新娘子跑了。”这个喽啰或许是喝多了,舌头有点不当家了。

“嘿嘿,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又能跑得到哪去,大伙亮起火把四处搜查,先找到两位压寨夫人的赏五金。”颜良一声令下,众山贼无不奋起精神,睁大双眼,点亮火把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仔细寻找,唯恐那五金被别人得到。

第七章 虚惊一场

如此一来,刘备三人势必难以逃过山贼的搜查,不但二女心中害怕得要死,一左一右死命抱着刘备的双臂,就连刘备心中也是一片忐忑。

果然,一个山贼拿着火把向三人藏身之处走来,一边走一边还打着酒嗝。

刘备轻轻将双臂从二女的怀抱中抽出来,不由羞得二女满脸通红,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竟然不自觉地抱着眼前这个不知姓名的男子的胳膊,而且更是紧紧贴在自己胸前之物上。

刘备向后对二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抽出宝剑,待山贼距离自己藏身之处还有三步的时候,一剑刺出,正中其咽喉,然后右手急忙又将长枪斜立在地上顶在那山贼的颌下,使其站立不倒,左手一把接过刚从其手中松开的火把。

刘备朝四周望去,确信没有人注意这边,这才将这个山贼的尸体拖过来,过了一会又用此法杀了两个前来此处搜查的山贼。

“两位姑娘,且请换上山贼的衣服。”刘备一边动手褪掉地上三个山贼身上的衣物,一边低声对二女道。

待三个山贼的衣物被剥了个干净,也不见身旁二女有何动静,刘备不由心中奇怪,转首向二女望去,隐约中看到二女皆是一脸羞态,这才明白过来,但事态紧急,那里还顾不上这些,又催促道:“二位姑娘若是不想做这压寨夫人还请赶紧更衣,刘备转过身去,绝不偷看。”

说完,刘备转过身来,脱掉自己的衣服,换上其中一个山贼的衣服。二女听得刘备一阵吓唬,又见其真是转过身去,那里还敢不动,急忙脱去身上的衣裙,换成山贼的衣服,虽然酒味臭味难闻,却也顾不上许多了。

就在这时,山寨大门处突然跑来一人,气喘吁吁喊道:“两位寨主,张德山他们被人在外面杀死了。”刘备听得这个声音正是那个酒店老板的声音,没想到此人竟然与山寨还有联系。

随着这一声高喊,正在搜索中的一众山贼又轰乱起来,又听得颜良大喝声:“别吵。”随后又问那店老板:“吴老六,张德山他们在何处被杀,有多久了?”

“就在酒店北二里处,好像……好像是被人刚刚杀死。”吴老六似乎没想到颜良会问得这么仔细,心中也不知张德江他们是什么时候被杀,情急之下只得胡说。

“刚刚被杀?”颜良喃喃自语,又低头想了一会,突然对身旁的一个山贼道:“你去到二寨主的房间,看看蜡烛是在地上还是在桌子上,若是蜡烛在桌子上,看其是立着的,还是倒了的。”

过了一会,那山贼回来报告道:“大寨主,蜡烛好生在桌子上立着的。”

“莫非是蜡烛快要燃尽了?那人趁咱们喝酒的时候已经将人救走,却在下山的路上遇到张德江他们,然后大打出手,将他们四人杀死?”颜良转首向文丑看去,口中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在对文丑说话。

“大哥,必是那歹人已经将人救走,咱们快些去追,说不定还能来得及。”文丑是个大老粗,自然不会像颜良这般心细。

“嗯,我料也是如此,来人,备马。李贵,你领二十个兄弟留在山寨,其余众人随我出去追敌。”颜良再无疑虑,匆匆安排了一下,带着众人追出了山寨。

刘备听到马蹄声渐去,不禁长吁了一口气,暗道,亏得自己在出屋的时候想到这一点,否则的话,即便有那个吴老六及时出现,带来了一个半真半假的消息,颜良也不会上当带人追出山寨,当真是虚惊一场。

刘备身旁二女此刻也明白了为何刘备会在出屋之前突然停了一下,将蜡烛捡起来重新放回桌子上,心中对刘备也是钦佩不已。

眼下山寨之中只有二十一个山贼,确是冲出山寨的最好时机,刘备回头一看,入目的是二女那充满希望和感激的目光,心中不由暗叹道:“难怪会有红颜祸水之说,这两个绝色女子若是送入宫中,只怕皇帝再也不会上朝了。”

刘备只望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低头悄声道:“二位姑娘且在此地稍候,待备将这二十一个山寨尽数出去,咱们便可逃出这山寨。”

二女轻轻点了点头,当先的女子轻声道:“还请恩公小心,我姐妹二人全靠恩公了。”

刘备点了点头,抄起钢枪,正要大步向外走去,忽然看到前方五十步远的地方的墙上竟然挂着一张弓和一壶箭,心中一动,便猫着腰来到那挂着弓和箭的墙根。

“啊”的一声,一个山贼被刘备一箭射了个穿胸,发出了一声惨叫,倒地死去。

这突来的变故让其他二十个山贼大惊失色,纷纷转首向地上看去,发现那人竟是被一箭穿胸。领头的李贵心中暗叫不好,看来那救人之人并没有出去,而是躲在了暗处放箭,于是便向刘备所站的地方望去,还没等他看清刘备的身影,突觉喉咙一凉,再也说不出话来,竟被刘备一箭穿喉而过。

这一下,众山贼再笨也知道了刘备的藏身之处,只听其中一人大吼一声:“兄弟们,并肩子上,对方只有一人。”话音刚落,竟是又被一箭穿喉而过。

剩余的十八个山贼也明白了,若是让刘备如此射法,只怕没有一个能够逃过一箭穿喉的命运,于是纷纷向刘备的立身之处冲去。待到众人冲到刘备跟前五步的时候,却只剩下了十人。

刘备将弓扔向冲在第一位的那个山贼,抄起身旁的钢枪,迎头冲了上去。这些山贼原本都是良民,成为山贼之后受过颜良文丑的训练,也算是颇有战力,但是和刘备这样的高手相比,却是相差太多。

只见刘备运枪如飞,收发快如闪电,每个山贼几乎挡不了一个回合便被刘备刺倒在地,不大一会工夫,十人全被刘备杀死。刘备将那张强弓捡起,挎在身上,又拿了一满壶箭矢背在身上,对着黑影处的二女喊道:“二位姑娘,快跟着我走。”

说完,刘备便大步流星向山寨门口走去,二女见状,知道眼下是最佳的逃出山寨的机会,急忙是三步并成两步,紧跟在刘备的身后。

第八章 大战颜良

就在刘备带着二女刚刚走到山寨前那条羊肠小道一半的时候,前面突然转来刚刚出去的那群山贼,个个手中持着火把,登时将山路出口照得通亮。小路甚窄,避无可避,刘备三人自然就落在了走在前面的山贼的眼中。

走在第一位的那个山贼突然眼睛一亮,回头大喊道:“两位寨主,快看前面,是两位夫人。”

二女大惊之下,不由花容失色,差一点就叫出声来。倒是刘备此刻反而尤为镇定,将钢枪倚在岩壁上,摘下强弓,抽出一支箭,搭弓射去,直取骑在马上的颜良。

由于天太黑,颜良与刘备相距足足有五十步之远,虽然也听到前头那个山贼的喊声,却没想到刘备会二话不说先来一箭,加之刘备未点火把,身边夜色黑暗,一时不备,待到听到身前风声的时候,已来不及躲避,本能将身子向左侧了一下,右臂已然中箭,颜良只觉一阵剧痛,“啊”了一声,翻身落马。

后面的文丑和一众山贼听到颜良的叫声,也看到了其翻身落马,不由心中大恐,不知颜良死活,顿时乱成了一团,倒是颜良身旁的几个山贼精明,急忙将他搀起。

刘备心中暗喜,继续从壶中抽箭,一箭又一箭地射过去,每射一箭,便有一山贼中箭倒地。不到一会工夫,三十支箭已经射了个精光,除去颜良之外,却也要了二十九个山贼的性命。

刘备再次将弓挎在身上,抽出宝剑,转首对二女道:“二位姑娘,备先抵挡一阵,你们且退回山寨,替我准备好一壶箭矢。”说完,刘备便低吼一声,持剑冲了上去。

这群山贼早已被刘备精奇的箭术镇住,一时竟然忘记了抵抗,当先几人顿时被刘备砍翻在地。颜良见状,心中大怒,一把将搀扶自己的那个山贼推开,顾不上右臂的箭伤,抽出宝剑迎了上去。

二人便在这容不下并肩二人的小路上厮杀起来,一会功夫三十回合过去,二人竟也战了个平手。刘备首次遇到如此劲敌,虽不是马战,却也是越战越勇,而颜良却是觉得右臂越来越沉,只是勉强招架,心中暗暗叫苦。

战到第四十回合,刘备忽地将剑从下向上攻向颜良的脖颈,颜良急忙挥剑去挡,殊不知刘备这招乃是虚招,待颜良中计之后,猛然回手挥剑直砍向颜良头顶,颜良大惊失色,来不及想其他,只得将宝剑横在头顶硬挡。

“当啷”一声,颜良右臂乏力,挡不住刘备如此雷霆一击,宝剑顿时掉在了地上,还没等颜良左手捂住右臂疼痛无比的伤口,忽然觉得自己颈下寒光一闪,刘备的剑尖已经停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莫要伤我大哥。”文丑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面,却发现颜良的性命已经操纵在了刘备手中,不觉魂飞天外。

“备本无恶意,若非汝二人苦苦相逼,又怎能如此?”刘备哪会有取颜良性命的念头,如今挟持了颜良,心中不觉开始盘算如何招揽二人。

“苦苦相逼?哼。”颜良虽然性命在刘备手中,却是丝毫不惧,凛然道,“这位壮士孤身一人入我山寨,杀我手下数十人,怎能是我等苦苦相逼。”

“颜良文丑果然英雄,在此刻下居然凛然无惧,刘备实在佩服。”好汉就是好汉,刘备倒是真心佩服起来。

“汝何以知道我兄弟姓名?”颜良大吃一惊,遂想到已经被杀的张德江四人,恍然大悟道,“原来那四人早就死于你手。”

“不错,若非是他们四人,备又怎能找到这个杀人越货、**掳掠的山寨呢。”刘备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宝剑向前逼近了一寸,感受到疼痛的颜良不觉后退半步。

“杀人越货、**掳掠?哈哈哈哈,我呸。”文丑闻言不由大怒道,“我兄弟二人虽然落草为寇有一年,拦路抢劫虽然做下不少件,然却从未枉杀过一个好人,不知这位壮士从何得知我兄弟二人杀人越货、**掳掠?”

“正是备所杀那四人中的刀疤脸自己所说,而且,这寨中那两位女子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还不算强抢民女,而且,这寨中只有这两名女子,其家人难道不是被汝等所害,这杀人越货、**掳掠难道不对吗?”刘备对文丑的嗤之以鼻,冷言反驳道。

“哈哈哈哈,我颜良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还不至于做下杀人越货、**掳掠的勾当,至于张德江那个混蛋怎样说,吾不知,壮士若是不信,尽可问问我寨中兄弟,看我颜良文丑二人可曾做过什么滔天罪行?”

刘备见颜良说的理直气壮,不由心下起疑,转首向四周的山贼看去,却在这些山贼的脸上看到了不应该有的凛然正气。

刘备心中有点犯嘀咕了,莫非那个刀疤脸说的是谎言,于是又问道:“既然如此,你等逼迫那两位女子成婚却是为何?还有那两位女子的家人何在,难道不是被你们杀了吗?”

听闻此言,颜良文丑的脸上均是不由一红,文丑道:“强迫那两名女子成婚却是不假,但这件事情的起因却是怨不得我兄弟二人。”于是,文丑便将事情的经过如实讲了一遍,刘备这才恍然,知道误会二人了。

这两个女子本是应三个月前汉灵帝所下的全国各处选送美貌女子入宫的圣旨由赵国选送的美女,一个名叫王玥,一个名叫尹雪,尤其是这王玥,乃是原五官中郎将王苞的孙女,不但貌美如花,更是冰雪聪明。

汉末时代的人家族观念是最强的,家族的荣辱兴衰会是则会是家主一生的奋斗目标,王苞自然也不会例外,之所以将王玥送入宫中便是为此。尹雪是从小伺候王玥的丫鬟,王苞惟意外发生(也就是王玥没有被皇帝选中),便将尹雪认了干孙女,也一并送入宫中。

负责护送二女进宫的人是王苞最为倚重的家将胡挺,力大无比,且武艺高强。为使胡挺赴之全力,王苞事前对其许下一旦将二女安然送到皇宫则保举其为一郡的都尉,胡挺今年已是四十有三,得到王苞此言自然欢喜无比,点头应下此事。

第九章 结交颜文

其实,在光和二年的时候,虽然灵帝昏庸无能,宦官当权,但全国的盗贼并不太多,且不成规模,更不敢和官兵明目张胆作对,所以,胡挺这一路上其实是并不该发生什么意外的。

但是,就在胡挺一行来到这里的时候,无意中听闻当地人说起此处有一百多人据山为王,常常劫掠过路行人和商客,只是并不伤害性命。听闻此事之后,胡挺心想,自己一行足足有二百多人,而且这些山贼不害人性命必是担心官府围剿,自己何不顺手剿除此害,立上一功以为日后晋升之用。

就是这一个贪功的念头,不但葬送了胡挺的性命,也差点使得王玥和尹雪遗憾终身。如果胡挺没有这个念头,王玥会和真是历史上一样,成为丧命在何皇后之后的王美人,尹雪也会成为何进的儿媳妇,日后嫁给了曹操。只是,或许是刘备成为刘备已经改变了历史,胡挺也就产生了剿匪的念头。

官兵路过此处的消息不可能不传到颜良文丑的耳中,颜良文丑二人之所以占山为王也是生活所迫,又没有能力与官府相抗,所以,虽然得知胡挺一行带着许多沉重的大箱子,也没有打算出来拦截。

但是,如果被人欺负到了门前还没有什么表示的话,颜良也就不是颜良,文丑也不再是文丑了。一年多来,当地官府虽然知道此处有这么一个山寨,山寨中有这么一百多号人,但是一来此处易守难攻,颜文二人武艺高强,二来颜良文丑从不害人性命,是以官府也从未对之围剿过,胡挺并没有详细了解情况,将二百人分成两拨,一拨负责保护二女的安全,他则自领另外一拨前往山寨前挑战。

颜良文丑听闻官兵在外面挑战,勃然大怒,立即率领五十名山贼出外迎战。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胡挺虽然勇猛,但那里会是文丑的对手,两人大战二十多个回合,被文丑一矛挑于马下。既然已经杀了官兵的头领,颜良文丑自然不会放过剩下这一百多人,全都杀了个精光。

当从最后一个官兵口中得知另外还有一百多人的官兵之后,二人便各率二十山贼从左右包抄,结果官兵一个没有跑掉,只剩下了王玥、尹雪二女。

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刘备也明白,此事也怪不得颜良文丑,怪只怪胡挺那个井底之蛙,自以为武艺高强,天下无敌,却不想撞到了颜良文丑的手上。

刘备缓缓收回宝剑,双手抱拳道:“在下刘备,涿郡涿县人,乃中山靖王之后,素来喜欢结交英雄豪杰,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颜良呆了一呆,没想到刘备竟然这般容易就放了他,一时缓不过神来,倒是有着一半胡人血统的文丑爽快,上前一步,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还是汉室宗亲,不过你倒是和那些官兵不一样,功夫好,人也爽快。”

刘备叹了一口气道:“备幼年丧父,家道中落,也长恨朝政混乱,官兵欺民,奈何势单力孤,无力改变时局。”

颜良这才醒过神来,双拳一报道:“此处非是说话之地,还请寨中叙话,壮士请。”

刘备看得出颜良文丑不是奸猾狡诈之人,也不疑有他,抱拳道了一声“请”,便跟在颜良的后面,文丑则安排其余山贼将已死众人择地安葬,便也跟了过去。

王玥和尹雪准备了两壶箭矢,却见刘备和颜良文丑客客气气同时进来,不觉一呆,手中箭壶也掉在了地上。刘备见状,急忙对二女笑道:“两位姑娘莫要害怕,备已经了解的事情经过,此事非颜文两位寨主之过,乃是胡挺贪功挑衅,这才惹来此事。二位姑娘旦请放心,有刘备在此,从此再无压寨夫人之事,待到明日事了,备定会送二位姑娘归家。”

颜良文丑也颇觉不好意思,双双拱手道:“颜良(文丑)多有冒犯姑娘,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王玥和尹雪见过颜良文丑带领山贼尽屠官兵的经过,心中正在害怕,闻言才知,二人竟然被刘备降服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心中对刘备更为欣赏,闻言点了点头,一起回到刚才王玥所在的屋里去了。

“子善与奇之武勇过人,难道愿意一直做山贼不成?”颜良先让人给王玥屋中送去一桌饭菜,然后又备下一桌酒菜与刘备把酒夜谈,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准备招揽二人的刘备便开始有所试探。

“我二人也是不想长久如此,只是眼下朝廷昏庸,赋税太重,官兵欺人,我等实在是没有活路才走上这条路的。”文丑重重将酒杯摔在桌上,叹了一口气道。

“不错,眼下大汉乱相已成,若是备猜得不错,最多五年,大汉必然会经历一次大乱。”刘备所指的自然就是黄巾之乱了。

“玄德之意是指……”

“子善和奇之可曾听说过张角此人?”刘备微微笑道。

“略有耳闻,听闻此人到处治病救人,对于穷人分文不取,被人称为大贤良师。”颜良不知刘备突然提起此人是什么意思。

“若是备猜得不错的,乱天下者必张角也,最多五年,此人必反。张角十年来已得民心,且又广收门徒,势力几乎遍布大汉十三州,拥护者有百万之众,若是其振臂一呼,天下岂非云起响应。”

“大汉朝政混乱,而张角素得民心,玄德怎说此人是乱天下之人?”颜良颇为不解。

经过今夜的接触,刘备发觉颜良不但勇武过人,更是心思缜密,乃是大将之才,心中微微惊讶,解释道:“现在的张角确是深得人心,不出五年,张角必反,其一旦叛乱成军,其势必众,恐有百万之众,且其跟随者全是穷苦之人,单单是军粮便是毫无着落,若不能多方约束,难保不会出现劫掠扰民之事,如此一来岂非乱天下者。”

“张角反,吾等机会来也。”刘备神秘一笑,遂将自己跟随卢植南下上任之事尽说,然后道,“备有恩师举荐,五年之内必为一方郡守,待到张角乱起,当领军平叛,报效朝廷,方不负一身本领也。”

第十章 王玥心思

颜良文丑自负一身过人的本领,怎会甘心一辈子做这藏头不敢露尾的山贼,听得刘备此言不觉心动,但颜良仍有些迟疑道:“玄德乃是汉室宗亲,又有一身过人的本领,日后自然会鹏程万里,只是我二人是山贼,岂能容于官军。”

刘备见颜良已经略有心动,急忙又劝道:“子善之言差矣,所谓英雄不问出身,只要子善与奇之二人心存报效汉室之心,备担保汝等日后自有封侯拜相之机会。如若子善与奇之信得过刘备,可尽散山寨众人,与备一起南下庐江,自此青云之路坦也。”

看着刘备满脸的诚恳,颜良再无顾虑,双拳一抱道:“自今日起,我颜良唯玄德马首是瞻,绝不反悔。”

“丑也一样。”文丑向来是唯颜良马首是瞻,现在颜良已经表了态,自然也急忙紧跟其后。

“好,备得子善奇之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刘备心中大喜,虽然颜良文丑并没有表示全心效忠,但刘备相信以自己的能力折服二人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备今日在此发誓,若是不能让二位尽展宏图之志,必折尽阳寿而死,来,干了此杯。”

“干杯。”古代人素来相信看重誓言,刘备既然能立下如此重誓,自然就轻易折服了二人之心。

酒足饭饱之后,刘备让颜良文丑二人给每人发一笔钱财,将山寨解散。殊不知,剩下的这六十多名山贼竟然有大半不愿离去,刘备只得将这四十三人编为家将,并对之约法三章,带在了身边。好在颜良文丑这一年多来,劫掠了不少财物,否则光是这四十多人的吃喝拉撒就够刘备头大的。

安顿好了山寨众人,刘备便去见王玥和尹雪二人。

殊不知,当刘备说要要将二人送回家,王玥却道:“恩公若是将我二人送回家中,与害我二人性命有何区别?”

刘备不觉纳闷道:“不知姑娘何出此言?”

王玥道:“玥虽然自幼博览群书,知道历来**嫔妃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一己私欲不惜残害他人性命,玥性情淡泊,实在不愿卷入**争斗之中,还请恩公救人救到底,玥只愿做恩公身边一个丫鬟,服侍恩公左右。”

王玥的话已经说得太露骨了,刘备再傻也能听得出来。既有有绝色美女表露心迹,刘备说不高兴那绝对是虚伪,但是,心下却是颇为犹豫,毕竟乱世即将到来,到时候总不能带着女人打拼吧,虽然刘备自信不会像原来那个刘备一样妻子总被敌人俘虏,但毕竟不太方便。

“备并非榆木之人,姑娘之意岂能不知,然备眼下只是庇护于恩师,并无成就,姑娘若是跟了刘备,必定颠簸流离,聚少离多,太过于委屈了姑娘。”刘备思虑再三,终觉大事为重,咬了咬牙,一口回绝了王玥。

“既然恩公不允,王玥也无话可说,只是不知恩公欲将我姐妹二人安顿在何处?”王玥没想到刘备会不为美貌所惑,心中更加坚定跟随刘备的念头,念头一转,又想起了一个主意。

“这个……”刘备闻言不觉语塞,不能将她们送回家中,又怎么安顿她们呢。

“不知恩公家中可有父母高堂?”王玥看着刘备语塞的样子,心中窃喜,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备幼年丧父,家中只有老母一人。”刘备一时没反应过来,实言答道,“此次备便是遵恩师之命,去将老母接到恩师府中居住。”

“恩公之母想来年事已高,身边不可缺少丫鬟伺候,不若就由我二人替恩公膝前尽孝如何?”王玥绕了一圈,终于说到了正点上。

刘备这才明白王玥的意思,心中不觉暗暗佩服其冰雪聪明。汉代以孝治国,王玥的提议乃是遵从孝之大义,刘备若不应允,乃是不孝,若是应允了,除非是刘备日后连老母也不要了,否则是再也和两女脱不了关系了。

“只是姑娘乃是名门之后,千金之躯,去做一名丫鬟恐有不妥,至于侍奉老母,恩师府中丫鬟众多,可择一二者为之。”刘备仍是觉得心中怪怪的,也难怪,头上落下如此大的馅饼,任谁都会晕晕的。

“丫鬟之名只是说说而已,玥二人乃是替恩公尽孝。若是恩公还有更好的办法安顿我姐妹二人,玥再也不提此事,不知恩公意下如何?”王玥见刘备基本上已经松口,心中暗喜,急忙又加了一剂药。

“这……好吧,只是委屈二位姑娘了,但这‘恩公’二字切莫再说,若是姑娘不嫌弃,就称呼我一声刘大哥吧。”刘备吁了一口气,似是卸下了千金的重担一般。

“就以刘大哥之言,只是刘大哥也莫要再以姑娘相称,就喊我们玥儿和雪儿吧。”王玥眨了眨狡黠的眼睛,嘴角不觉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

“这……好吧。”刘备本想说如此称呼太过于亲昵,但是想到王玥满脑子的鬼主意,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得点头同意。

第二天,颜良文丑给那二十多个准备回家继续务农的山贼分发了一些财物,嘱咐其切不可再入山为匪,又一把火烧了山寨,带着余下的四十三人跟着刘备北上涿县。由于王玥二女原本的马车被山贼弄坏了,刘备便又在前面集镇买了一个,否则的话,以二女的绝色容颜不知会弄出多少风波呢,何况,北上涿县必然要路过赵国,若是被王家的人发现,岂不是头痛得很。

北上的过程中,刘备才发现,太行山的山贼并非只有颜良文丑这一处,竟有六处之多。一路下来,由于刘备一行中的几个沉重的大箱子太惹人注目,惹得这六处山贼纷纷出来抢劫。不过却都没有一处成气候,最大的苍龙沟足足有三百人,但其首领却是武艺低微,在文丑手下还没有走上三个回合就被一矛刺死,剩下的这些喽啰急忙跪地投降。在另外一处虎啸岗的山寨中,刘备还救下了七八个被掳掠到山上的姑娘,其中四人刘备给了她们财物将她们护送回家,剩下四人皆是无家可归,刘备便让她们负责伺候望月和尹雪,做些粗活,王玥和尹雪也暗暗感激刘备的细心。

待到刘备走出太行山的时候,不但财物翻了几倍,就连愿意投靠的山贼也从四十三人增加了二百人。

此后再无什么事情发生,刘备回到家中接了老母之后便立即回转洛阳,将老母和王玥等人安顿在卢植府中,然后便和颜良文丑等人南下庐江了。

第十一章 义子周瑜

一个月后,刘备一行人来到了庐江,这时候朝廷承认刘备孝廉身份的文书也是早一天到达,身边正缺人手的卢植自是大喜,马上便任命刘备为庐江治所舒县的县令。

卢植之所以让刘备做舒县的县令,便是因为刘备从未有过做官的经历,而庐江的上一任郡守何阙将庐江搞得乌烟瘴气,卢植初上任,百废待兴,分不开身来指点刘备,而这时洛阳令周异因病正在舒县修养,卢植便让刘备凡遇棘手之事皆可向周异请教。

说起这个周异,或许历史上名气并不大,毕竟只是一个洛阳令,但是周异有个儿子在三国历史上却是大大有名,便是周瑜周公瑾。《蜀史》中有周瑜的传,但对其父便只是一句话带过“瑜父异”,并未提起其做过洛阳令之事,是以刘备开始并不知道。

一个月后,刘备将舒县的大小事务处理得井然有序,同时治安也在颜良文丑的努力下,渐渐趋于安定,刘备这才抽出时间到周异府上拜望。周异在历史上并没有太大的名声,便是因为其才智中庸,否则卢植定会特别安排刘备上任之后先去拜望,是以刘备这次登门也是因为卢植的原因,象征性地拜访一下。

周异虽然不是什么大才,但是却能分辨出大才和小才,与刘备一个时辰的谈话之后,周异惊讶地发现刘备果然是才华横溢,字字珠玑,见识不凡,不觉对刘备有了不低的评价。而刘备却对周异没什么深刻的印象,在一个时辰的谈话之后,刘备准备告辞,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门口跑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四岁多的小男孩。

周异也没想到儿子这个时候跑来,急忙喊道:“瑜儿,快来拜见县令大人。”其实这也是周异不愿失礼的随口一语,试想,一个四岁多的孩子,别说见了县令,就是见了皇上不拜见也非是失礼。

但是,刘备听到这句话的感受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头两个字“瑜儿”,“庐江、舒县、周异、周瑜”,刘备的脑海中不禁想起来《蜀史》中周瑜传中的这几个字眼,心中不觉一阵狂跳,莫非这个孩子就是周瑜周公瑾。

周瑜听到父亲的喊声,小脑袋一扬,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口中道:“周瑜见过县令大人。”

刘备急忙道:“快快请起。”同时又侧首对周异道:“周大人,令公子年龄尚幼,岂可作此繁文缛节。”

周异对儿子的表现似乎很是满意,笑眯眯的,却也忘记了答话。刘备装作仔细观察了周瑜一番,故作惊讶道:“周大人,若是备所说不错,令公子虽然是聪明异常,但是身体却是不算很好,从小留过病根。”

其实刘备那里懂这些,只是从历史上周瑜早亡胡乱猜测的,没想到还真让他蒙对了。周异闻言大惊,急忙道:“没想到玄德还是岐黄圣手,不错,小儿出生之日难产,加之产后遇凉,是以从小身体虚弱。异本打算让其自小习武,强身健体,不料小儿竟然喜文厌武,异一直不得良策。”

“不知周大人为令公子请了什么样的武师?若是备所料不错,非是令公子厌武,乃是周大人所请的武师武艺不高或者其传授方式不对。”刘备眯着眼,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心中打起了收周瑜为徒弟的念头。

“这个……异乃文官,于武技却是不懂,究竟武师水平高低着实不太清楚。”周异也是极为郁闷,若是花了重金请了几个三脚猫回来,浪费钱是小事,若是耽误了周瑜习武则是误了大事。

“这个好办,备也粗懂武艺,若是这几个武师能够打败刘备,自然就可当得了令公子的武师。”刘备打定主意要收下周瑜这个徒弟,自然要在周异跟前好好表现一下。

“玄德竟是文武双全,果然不愧是子干兄的得意门生。”周异闻言不觉很是惊讶,急忙让周瑜将四个武师请到习武场。

“那里,备自幼跟随一高人习武,十多年来从未间断,虽不敢说天下无敌,却也少逢敌手。备虽然跟随恩师多年,文采却是不高,但在武技方面,备却是很有自信。”半个月前,刘备硬拉着文丑比试了一下,在第二百招的时候将之击败,信心大增。

通过刚才一个时辰的谈话,周异对刘备的文采已经很是佩服,此刻听到刘备竟然自贬其文而推崇其武,不觉心中大惊。

就在这时,周异和刘备已经来到了习武场,只见周瑜已经站在那里等候了,其身边还站着四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汉,想来就是周异为周瑜请来的武师了。

“见过大人。”四人不认识刘备,纷纷向周异见礼。

“嗯,这位是舒县县令刘备刘大人,你们见过。”周异微微点了点头。

四人早已经注意到了刘备,只是没想到这个大耳朵长胳膊的人竟然是舒县的县令,急忙上前行礼,刘备坦然一受。

“咳咳,这位刘县令素来文武双全,更喜欢以武会友,听说四位武师本领高强,想和四位比试一下,不如四位意下如何?”周异虽然差不多相信了刘备的话,是以言语中对这四个武师便不如以往那样尊敬。

“这个……那就请大人手下留情。”领头那个武师本来还有些犹豫,突然感觉到周异言语的冷淡,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刘备点了点头,丝毫不谦虚,转身走到兵器架上,随手选了一柄钢枪,对四人道:“你们一起上吧。”

周异闻言大吃一惊,觉得刘备太自负了,正好开口相劝,却不料这四个武师的肺都快气炸了,那领头之人“嘿嘿”干笑两声,压抑住心中怒火,眼珠一转,阴阳怪气道:“好,如此大人就小心了。”

四人分别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分别是两人用大刀,两人用长矛,四面围住刘备,只等刘备开口说“可以了”,这便要四面出击,打刘备个措手不及。四人原本洛阳人,不是舒县人,加之有周异作保,即便伤到刘备也不担心。

“可以了”,刘备的话音刚落,四柄兵器齐齐向他身上招呼而来,周异“啊”了一声,几乎就要闭上眼睛了,却不料刘备的钢枪四面翻飞,只听“铛铛铛铛”四声撞击声,四位武师均是感觉到兵器上传来一股大力,几乎要脱手而飞。

还没等四人反应过来,刘备急如闪电的反击开始了,四人只觉眼前枪花一闪,握兵器的手感觉到一阵疼痛,不觉松开,四柄兵器也“当啷”、“当啷”地掉在地上,整个过程只在一瞬间,四人竟然没能在刘备手下走上一个回合。

待到周异回过神来的时候,刘备已经笑眯眯站在他的面前了。

“瑜儿,快来拜见你的师父。”周异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急忙朝周瑜大喊一声。

一个月后,洛阳方面急招周异复任,这次周异并没有带上周瑜,而是将之留在了舒县,更是让周瑜拜刘备为义父,对刘备来讲,收周瑜为义子自然是大喜过望。就这样,周瑜成为了“刘备”的螟蛉义子,日后成为了刘备平定天下的左膀右臂,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第十二章 神断之名

光和二年的时候,庐江郡辖下一共是十个县,分别是舒县、龙舒县、皖县、湖陵邑、松滋县、潜县、襄安县、临湖县、枞阳县、居巢县。其中舒县是庐江的治所,其面积也是庐江十县中最大的,巢湖的一半皆是归舒县所有。

巢湖位处庐江的中部,方圆800里,是长江的五大淡水湖之一。关于巢湖的成因,民间有这样一个传说:巢湖本是陆地,一夜之间陷成湖泊。当地一位焦婆,先知先觉,引导百姓登山避灾,人们为了感激她,把巢湖又称为“焦湖”。实际上,巢湖是断陷构造湖,湖型狭长,从空中鸟瞰,像一鸟巢,故名“巢湖”。

巢湖地区物产丰富,湖蟹、银鱼、虾米、珍珠是这里著名的“水上四珍”。历史上,许多耐人寻味的故事发生在这里,“商汤放桀于巢湖”,“五子胥过韶关”,“楚霸王乌江自刎”等都是家喻户晓。

而正是这个巢湖,造就了“刘备”大汉神断的传说。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巢湖边有一个小村名叫落霞村,村子里的人大都是以打渔为生,村里有一个姓徐的老太太,是三年前从广陵郡海西县避乱迁入此地的,今年五十一岁,膝下有两个儿子,素来孝顺,两个儿媳妇也是十分贤惠,更有两个孙儿乖巧,虽然一家人生活不算,却也是过得和和美美。

只是有一天,老太太的两个儿子一起到巢湖打渔失踪了,老太太一口咬定是村子里的张大晃谋杀了自己的儿子,便到县衙门告状。县衙门的官吏们都很犯难,对老太太劝道:“巢湖连接长江,经常有风浪,怎么知道你的两个儿子不是淹死的?况且就是被人杀死的,如果找不到尸体,依法也不能作为杀人案件来受理。”

恰巧这一天县尉因为家里老婆生孩子请假了,于是刘备便亲自审理了这桩官司。在听完了老太太的讲述,刘备很是同情,他觉得从这个老太太的脸色来看,确实是有冤仇的样子,不可不受理这桩案件。

刘备一面安抚老太太,一面派颜良带人暗中进行调查,果然发现老太太所指控的那个叫张大晃的人确实有杀人的动机,也有作案的可能。于是便和老太太约定:“请您耐心等待半个月天,如果半个月天内找不到尸体,刘备甘愿为你接受缉捕杀人犯有误的惩罚。”

老太太那里肯信,只道是张大晃给刘备送了银子,刘备便有意包庇张大晃,不禁失望之极,在两个儿媳妇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回家去了。

刘备之所以敢向老太太作出这样的保证,尽管老太太不相信,乃是因为刘备观察过巢湖的水势,知道每月的前半月巢湖的水是自西向东流,而到下半月则是自东向西流的,如此半年,每次偏差也只是两三天而已。

自从老太太回家之后,刘备每日便让文丑到巢湖边观察水文流动,果然,在第九天的时候,巢湖之水开始从东向西流动,到了第十二天的时候,那个老太太的两个儿子的尸体果然被湖水送到了岸边。

刘备得到文丑的回报,立即带着颜良等人前往湖边主持检验,发现两人身上都有致命伤口。刘备一面让文丑带人将这两具尸体送回县衙验尸,一面让颜良带领衙役将张大晃抓到县衙。

张大晃被抓的消息很快在村子里传来了,由于张大晃平素在村子里颇有人缘,虽然也得知那个老太太到县衙告过张大晃,但村民们毕竟先入为主,对此很不理解,纷纷跟着到县衙看了究竟,看看县令大人是怎样断案的。

老太太的两个媳妇也带着她们的孩子来到了县衙,只不过这次她们却是浑身戴孝,刘备以为她们是为亡夫服丧,也不以为意,便请她们四人站在一旁进行旁听。

初始的时候,张大晃一口咬定此事与他无关,并且还列举出自己平素是如何接济徐老太一家。张大晃是村中最富庶的一家,平素经常接济村里的穷户,是以口碑很好,而且张大晃接济徐老太一家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是以村民纷纷为张大晃作证。

当刘备命文丑将徐老太的两个儿子的尸体抬上来的时候,张大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之色,堂中众人皆不在意,却被刘备瞧在眼里。这时候,徐老太的两个儿媳妇见到自己丈夫的尸首,竟然晕倒在地,堂中一片混乱,就在众人皆为之叹息的时候,张大晃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刘备命人将徐老太的儿媳妇搀下堂去,然后又命人将张大晃家里的管家带上堂来。那管家自然知道张大晃所做一切,且在颜良的威逼利诱下,不得不来到堂上作证,张大晃见到管家被带来,脸色骤变,无力地瘫在了地上,遂将一切招供。

原来,这张大晃之所以经常接济穷人,实则是为立下善人之名,好为私下的卑鄙勾当树一道挡风墙。就拿徐老太来讲,张大晃早就垂涎徐老太的两个儿媳妇,尤其是二儿媳妇的姿色,奈何徐老太的两个儿子皆是身强力壮且会些武艺,张大晃不敢造次,只得平日装作善人使得徐家兄弟不备,这才着了张大晃的毒手。

案情终于真相大白,村子里的人皆是恍然大悟,对刘备不禁钦佩万分,同时那些受过张大晃接济的村民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再想想家中女人的姿色,一种绿帽子的感觉泛上心头,一个个回家后对自己的婆娘百般审问,果真还审出几个被张大晃所迫却又不敢声张的,这倒是刘备所始料未及的。

当徐老太的两个儿媳妇醒过来之后,刘备才得知徐老太在那天回到家里之后,不吃不喝,没过几天就死了。

刘备认为徐老太是间接死在自己之手,心中为此愧疚万分,加之见其两个孙子骨骼甚好,又聪明伶俐,便将之收为弟子,与周瑜一起居住,还在县衙旁为其母买下一间房子供徐老太的两个儿媳妇居住。

自此案之后,“刘备”名声大作,在接下来的一年之中,刘备又接连破了几件疑难案件,神断刘玄德之名开始响彻江南。

第十三章 舒县父老

卢植也没想到刘备竟然在断案上有如此天赋,惊喜之余更是每每将此引以为豪,好似是他破案立功一样。

刘备之所以能够成为神断,其实还是受了诸葛亮的影响。这样写也许大家会有点糊涂,其实说明白点就是说姜维受了诸葛亮的影响,诸葛亮的事无巨细是众所周知的,姜维接掌蜀国兵权之后,并没有像诸葛亮那般心细。不要说多次败给邓艾均是因为粗心的原因,最能说明问题的一点便是,诸葛亮曾在险关阴平设下过一千守兵,而姜维则认为无此必要,便将这一千士兵都撤了,结果邓艾趁姜维被钟会牵制在剑阁,率军自阴平沿景谷道东向南转进,一举攻到成都城下。姜维重生为刘备之后,常常将此事引为恨事,做事自然就变得小心起来。

在光和四年的时候,因为一桩命案引出一件皇宫一直悬而未破的玉蝴蝶失窃案,更使得“刘备”名声大噪,震动全国。这对玉蝴蝶乃是东汉皇宫至宝,其实就是被雕刻成蝴蝶的价值不菲的绿色玉石,此玉最重要之处在于玉石的中央是一支五彩斑斓的蝴蝶化石,而且这样的玉石还是两块,两块玉石中的蝴蝶的色彩形状大小几乎完全相同,更是一公一母,乃是无价之宝,是当今何皇后最心爱之物。

只是这对传奇的玉蝴蝶却在光和二年临近春节之时莫名其妙失踪,当时刚刚成为还是贵妃的何氏为此大发雷霆,不少宫女太监为之丧命。刘备不知玉蝴蝶出处,但卢植却是清楚,案破之日,派人将罪犯和玉蝴蝶一起带往京城,交给灵帝处置,同时将破案的详细过程写成了一个奏折一起呈给了灵帝。

得到玉蝴蝶被找到的消息之后,灵帝大喜,下诏升卢植为侍中,同时命“刘备”进京听封。灵帝之所以没有直接进行封赏,乃是卢植在奏折中提及刘备乃是汉室宗亲,是以灵帝准备见见“刘备”再决定如何封赏。

卢植和刘备得到消息均是大喜,尤其是刘备,自然能猜到灵帝的几分心思。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破了玉蝴蝶一案,何皇后自然大喜,对刘备的印象极佳,自会在灵帝跟前说尽好话。如果刘备的表现再让灵帝满意,恢复侯爷甚至于王爷的身份也不是没有可能,一旦成了名副其实的王爷,身份比四世三公的袁绍便是只高不低,待到乱世来临,登高一呼,那些大才之人自然趋之若鹜。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刘备正在府中打点行李,忽然听颜良说是老百姓将县衙的大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刘备心下明白,这必定是谁人走漏了消息,老百姓舍不得自己离开,这才集聚到县衙门口。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当刘备来到门口,放眼望去,只见眼前竟是黑压压的一片人,足足不下万人之多,也不由吓了一跳。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舒县最德高望重的四个老人,其中三个是舒县三大家族--庞、李、崔家的家主,另外一个是舒县最有学问的私塾何太翁。刘备这才一露面,在四个老人的带领下,一万多人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慌得刘备一阵快走,来到四位老人跟前,一一将他们扶起,口中不住道:“诸位长者请起,如此折煞刘备也。”

刘备在舒县的近两年中,并不刻意打击这些大族,也不欺压贫民,完全以理服人,以德服众,在二者之间维系了一个平衡,是以无论是大族还是庶民,皆是对“刘备”佩服之极,加之其断案如神,可谓是深入民心。

“县令大人不能走呀,我们要上万民折请求县令大人继续做我们的父母官。”何太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神情极为激动道。

刘备听了,头都快大了,好不容易才有这样一个好机会,若是真让这些人弄出个万民折,皇上一定改变主意,下次再想引起皇上的注意何其难也。就在刘备一时间失了主意,不知该如何开口劝说的时候,忽然后面一阵骚动,接着听到一个声音:“郡守大人到。”

刘备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卢植来了,自然会帮自己解决眼下这个难题的。果然,卢植来到刘备身旁,不等其见礼,便高声道:“乡亲们,且听卢植一言,汝等虽然不舍刘县令,纵然能够强留其在此,造福舒县一方百姓,却是害了刘县令的前程,更是让大汉其他郡县的百姓不能遇到刘县令这样的好官。不知大家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刘县令成为郡守或者刺史重回这里,就不止是一个舒县的百姓受之恩泽了。”

卢植如此一说,下面的百姓倒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坚持了,虽然很不舍“刘备”离去,却也只能摇摇头伤感地回家。

就在第二天,刘备准备出发的时候,那四个老头又来了,不过这一次不是一万多人,而是只有十几个人,其中还有四个绝色女子,显然这些人在这里等了很久了。那个何太翁见县衙大门打开,急忙上前一步道:“县令大人,我等知县令大人因为舒县百姓操劳,至今尚未成家,我等也不敢给大人做主提媒,只能送上四名手脚伶俐的丫鬟,随侍大人左右,还请大人不要拒绝。”

汉朝的时候,赠送侍女丫鬟乃是习俗,这种风俗一直持续到宋朝才算是真正结束。听到丫鬟这个字眼,刘备不觉心中苦笑,洛阳卢植的府中还有王玥和尹雪两个“丫鬟”不知该如何安置呢,这倒好,又来四个,虽然姿色不比那二女,却也是极品正点之极。

刘备正准备开口拒绝,卢植这时正好到来,他可是不知道自己府中还有两个让刘备很是头大的女子,觉得何太翁所说有理,于是便道:“既然如此,玄德就不必过于推辞了,这也是舒县父老的一番心意。”

卢植既然开口,刘备也就不好再说不同意了,于是只得收下,心中却是苦笑不止,争霸天下的道路还没有开始,却是已经弄了一大堆美女丫鬟,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何太翁等人见刘备将四女收下,皆是笑容满面,又说了一大通祝福的话然后便各回各家了。这时那四个女子缓步上来给刘备见礼,刘备一一回礼,心中却是暗暗摇头,只得吩咐颜良再准备一辆大车,让这四个女子乘坐,并令文丑带领那二百家将沿途护送,自己则和卢植颜良等人先行一步赶往洛阳面圣。

第十四章 母子夜谈

众人到达洛阳的时候,天色已晚,卢植便带着刘备等人回到府中,准备第二天进宫面圣。

刘备之母孙氏自从搬到卢植府上之后,再也不用做那些粗活,每日只是和卢植的夫人贺氏聊聊家常或者做些针线活,一年多下来,身体比之原来竟然略有发福,皮肤也滋润了许多,更加显得年轻,使得刘备一见之下目瞪口呆,心中更是对卢植感激不已。

孙氏见刘备目瞪口呆的样子,心中微微得意,道:“备儿回来可曾用饭?”

刘备这才醒觉过来,急忙道:“回母亲,孩儿在路上已然用过,有劳母亲挂念,本来儿还想问母亲近况,今见母亲,一切无忧也。”

孙氏乐呵呵道:“娘自从搬到卢府之后,贺夫人对为娘犹如亲姐妹一样,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为娘每日什么也不用做,倒是增胖不少。而且,备儿带来的这两个姑娘更是心细,对为娘犹如亲母,为娘几乎什么心都不用操。”

刘备不由向站在母亲身边的王玥和尹雪看去,只见二女听到孙氏的夸赞后,脸色均是飞上一抹红晕,低着头不敢向刘备看去。刘备心头只觉得一沉,看来自己今生再也不能离开王玥和尹雪了,否则的话,单母亲这一关就过不去。

“刘大哥,你和伯母在此叙话,我和雪儿这便去给刘大哥收拾房间。”王玥聪明乖巧,知道他们母子一年多未见,必定会有许多话。

“如此便有劳玥……玥儿和雪儿了。”刘备诺诺应道。

待二女的身影消失之后,孙氏对刘备道:“备儿,为娘看得出来,玥儿和雪儿都是千里挑一的好姑娘,无论是人品还是相貌,甚至是才学,备儿可曾想过何时将她们二人娶进门来。”

刘备闻言,心中大汗,急忙道:“娘,孩儿不是曾经说过嘛,玥儿和雪儿两位姑娘乃是孩儿无意中救下,只是因为无家可归,所以才暂时将之安顿在家中。何况,孩儿幼怀大志,如今方有起色,岂能因儿女私情耽误前程,至于她二人,日后寻得一两户好人家嫁出去就是了。”

孙氏一听,勃然大怒道:“我儿糊涂,古人有言,成家立业,何人说过立业不能成家,若是你五十不立业,难道就终生不娶吗?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今年已经整二十,尚是孤身一人,难道你对得起你死去的老父吗?”

刘备闻言,吓得慌忙跪在地上,恐声道:“是是是,母亲教训得是,不过明日孩儿将要入宫面圣,若是孩儿猜测不错,以孩儿在舒县的断案业绩加之追回皇宫至宝玉蝴蝶之功,根据高祖遗训,孩儿定能恢复陆城亭侯的爵位,是以这个时候孩儿万不可有此杂念。”

孙氏一听,怒气顿消,急忙问道:“我儿可速速说来,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于是,刘备将这一年多来的经历讲了一个大概,当然玉蝴蝶之事讲得极为仔细,孙氏听完之后,一把抓住刘备的手,激动道:“我儿大才,我儿大才呀,看来中山靖王一脉必将在我儿手中重振。”

刘备看着母亲激动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兴奋,对孙氏道:“母亲,只要孩儿汉室宗亲的身份能够被皇上承认,明日便可拥有一县的封国。而且,孩儿夜观天象,不出五年时间,天下必将大乱,乱相之后必是各地诸侯拥兵自重,皇权旁落,那时便是孩儿厉兵秣马,征战四方,中兴大汉之时。只可惜当今皇上不纳忠臣之谏,只信宦官之言,否则,日后天下或许不会大乱,百姓也不会受战乱之苦。”夜观天象是刘备用来解释自己未卜先知的最好口径。

果然,孙氏听到刘备竟然会夜观天象,不觉老怀宽慰,赞道:“好,备儿这些年跟着卢师倒是学了不少本事,日后天下大势若是真如备儿所说,我儿当会成为中兴汉室第二人,汝父泉下有知也可瞑目了。”自父亲刘弘病死之后,“刘备”并没有能沿袭其父的爵位、接掌涿县的封地,而是差不多被排在了汉室宗亲的队伍之外,除了刘元起之外,其他的汉室宗亲无不将“刘备”母子视为敌人,是以,在孙氏心中,对其他汉室宗亲并无半死好感,甚至于连当今皇上也恨上了。

“母亲,这话不可乱说,小心隔墙有耳。”刘备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搓使自己去做光武帝第二,急忙出言阻止,并向外张望几眼。

“我儿何时变得如此胆小,当今天子失德,宦官当权,民不聊生,我儿也是刘家之人,且文武全才,若是能够做了皇上,乃是天下万民之幸事,此虽是大逆不道之事,但为娘却是支持我儿。”孙氏越说越激动,压抑在心头多年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

刘备似乎是第一次见自己的母亲,不由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对,当今天子失德,天下大乱之时便是儿从中取事之时,明日面圣之后孩儿一旦得到封国,便会马上招揽文武贤才,暗练精兵,只待天下乱起,便可从中取事。”

“嗯,我儿能看到人才的重要,乃有高祖之风……”就在这个时候,王玥和尹雪的脚步声响起在门外,孙氏说了一半不再言语,看了看天色,竟是已到了亥时三刻,于是对刘备道:“备儿赶了一天路,明日还要面圣,还是早些休息吧。”

这时,王玥和尹雪也进得厅来,对刘备道:“刘大哥,房间已经收拾好,大哥明日还要进宫,不如就早早休息吧,伯母年事已高,更不宜熬夜,说不得大哥还要在洛阳住上一段时间,不如今日谈话到此为止,不知伯母和大哥意下如何?”

“好好好,说的不错,备儿,你一路风尘也累了,就让玥儿带你洗漱一番到房间休息吧。”,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孙氏似乎对王玥特别钟爱,对她的话简直是言听计从,本来还是英气勃勃,此刻面对王玥却如一个慈眉善目的和蔼老太,看的刘备心中一阵嘀咕,不知王玥给母亲喝了什么迷魂汤,不过王玥说的倒也在理,实在让刘备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倒是孙氏那句“就让玥儿带你洗漱一番到房间休息吧”说得有点不清不楚,让刘备和王玥均是脸上一红。

第十五章 被封涿侯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未央宫正殿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尖叫:“传舒县县令刘备觐见。”

本来灵帝无精打采打着哈欠听大臣们的回报之后,正准备给张让使个眼色,宣布退朝,突然卢植出列道:“启禀皇上,智破玉蝴蝶案的舒县县令刘备奉旨在殿外等候觐见。”卢植现在时侍中身份,已经可以参与早朝。

“嗯。”灵帝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好像这个刘备还是汉室宗亲呢,想不到我刘姓里面还有这样断案如神的人才,又想起来何皇后拿到玉蝴蝶后的当天晚上竟然亢奋无比,足足让灵帝腾云驾雾了两次,于是便强打着精神道:“宣。”

刘备在殿门外站了半个多时辰,早已冻得受不了,听到这声尖叫,精神大振,浑身上下突然不觉得冷了,仰首挺胸进攻殿内。

“微臣舒县县令刘备叩见陛下。”刘备走到大殿中央,一摆衣袂,跪了下去。

“平身。”灵帝心中微微吃惊,没想到我刘家子孙竟有如此大耳长臂之人,难怪能力超凡。

“谢陛下。”刘备站起身来,低着头等候灵帝问话。

“听卢侍中言,爱卿乃是我汉室宗亲,不知是哪一分支?”

“回陛下,微臣乃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之后祖父刘雄父刘弘。”刘备不知灵帝脾性,是以不敢多语。

“宗正何在,速取宗谱来。”灵帝虽然很想赶紧下朝去临幸昨天刚刚送入宫中的两个美人,但是想到曾经答应过何皇后要重重封赏刘备,不得不耐下性子。

不大一会工夫,宗谱便被取来,宗正刘虞仔细查了一会,直到灵帝忍不住就要发怒的时候,才眼睛一亮道:“回陛下,刘雄刘弘确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子刘贞一支,武帝年间因酎金事件而被夺取涿县陆城亭侯的爵位,之后便一直居住在涿郡涿县。而且刘雄还曾被举过孝廉,官至东郡范令,只是其子刘弘早亡,遗一子刘备,与母以贩履为生,家道算是中落。”

刘备听着,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皇宫的宗谱记载竟然如此详细,竟然连自己和母亲以贩履为生都有记载,自己私藏王玥和尹雪之事不知朝廷是否知道,那可是杀头之罪,想到这里,刘备不由浑身冒汗。

“没想到我刘氏子孙竟然落魄至贩履为生”,灵帝无比慨叹,遂又转了话题道,“爱卿能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不忘奋进,真是难能可贵,不过爱卿之事已为天下士子做了楷范,为此朕决定要重重封赏于汝,以振天下士子之心,刘备听封。”

刘备急忙跪在地上,沉声道:“微臣在。”一颗心却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呼吸也不禁急促起来,幸好只需要说这三个字,否则的话,刘备绝对不敢保证后面的话不会发出颤抖的声音。

“舒县县令刘备在任两年之中,数破奇案,更是将智破玉蝴蝶失窃一案,实为我大汉不可多得的人才,加之其又是汉室宗亲,今特加封刘备为涿侯,食邑涿县。”以灵帝贪财自私的性格,这已经是天大的封赏了。

刘备原本只想恢复陆城亭侯的爵位,没想到却被封了县侯,不由大喜过望,急忙叩首道:“谢皇上恩典。”

封赏了“刘备”,灵帝便朝张让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自然会意,公鸡般的嗓子再次尖叫起来:“退朝。”

“恭送陛下。”

“恭喜涿侯。”待到灵帝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群臣纷纷上来给“刘备”祝贺,这其中有与卢植交好之人,也有看出“刘备”日后前途无量而巴结的人,刘备却是觉得有点受宠若惊,一一回礼,丝毫没有侯爷的架子。

一番礼遇下来,饶是刘备身强体壮,也感到微微腰酸臂疼。

回到卢植府中之后,刘备并没有回到自己住处,而是一直跟在卢植身后。卢植明白刘备有话要说,于是便直接去了书房。

“玄德可是有话要说。”卢植进了书房,吩咐下人上茶,便示意刘备坐下。

“不瞒老师,学生确是有事请教老师。”刘备顿了一顿,道,“今日得蒙皇上恩典,分封涿县给学生,学生自当感激涕零,是以当尽全力治理好涿县。然,涿县县令唐尧为人贪婪无度,好色贪财,此人若为涿县县令,涿县岂能有安宁之日。”

“不知玄德何意?”卢植知道刘备不止是说说这么简单,恐怕心中早有对策。

“不知老师以为诸如唐尧之流是否我大汉之害呢?”刘备并没有回答卢植的问题,而是反问起卢植来。

“我大汉之害根源在于宦官弄权,此乃大害,危及全国,唐尧之流乃是小害,祸害一方而已。”卢植的分析精辟之极。

“老师之言甚是,只是,以我等之力能否为大汉除害呢?”刘备点了点头,深以卢植之言为然。

“玄德之意莫非是要……”卢植是个聪明人,这时候岂能再听不懂刘备话中之意,心中不觉微微震惊。

“不错,既然以我等之力无法为大汉除去大害,为何不能从小害入手,虽是治标不治本,但总比标本不治要好一些。”刘备叹了一口气,心中也是很无奈,毕竟要彻底改变这种状况,非灵帝不可。

“玄德可有良策?”卢植是忠臣,自然早就看不惯那些买官之人,虽然隐隐约约中觉得刘备如此做有点对皇上不忠,却也是没有阻止,毕竟刘备要暗害的是唐尧之流的荼毒百姓的祸国贪官。

“学生准备如此如此如此。”刘备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早已想好的对付唐尧的办法。

“嗯,好。”卢植听了,不由眉飞色舞,喜道,“如此不但不伤及唐尧的性命,更可使其不得不作为我们在宦官那里伏下的一个棋子。”

两人又谈了一些其他无关痛痒的问题之后,刘备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告辞出来。

“涿县。”刘备一边走一边心中暗想,“这里便是我此生的发迹之地了,好像《蜀史》中记载,关羽张飞二将便是从涿县开始跟随刘备的。关羽张飞颜良文丑这四人皆是不世悍将,眼下自己缺少的便是能够出谋划策的谋臣了。”

“贾诩、陈宫、田丰、沮授、戏志才,好像这个时候能够招揽的也就是这几个人吧,其他人年龄太小了,嗯,回头得找个机会查一查这几个人现在在何处为官。”想着想着,刘备不觉走到了自家的门口,却见王玥正站在院中看着自己。

第十六章 未雨绸缪

光和四年,也就是公元181年,涿侯“刘备”带着老母和王尹二女等人前往涿县。

县令唐尧早得圣旨,得知“刘备”已被皇上封为涿侯,在短短半个月之内,竟然在刘备原来所住那个简陋小屋之处建起了一座豪华的涿侯府,以示巴结之意,却哪里想到如此一来刘备更是厌恶,除之之心更甚。

刘备来到涿县后的一个多月中,每天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应酬涿县各级官吏以及大族的宴请,每日便是待在家里读读兵书练练武。由于刘备每天都待在家中,是以和王玥尹雪二女见面的机会也就多了起来,话也慢慢多得多了,加之孙氏有意撮合,是以三人的感情上升很快,只把急着抱孙子的孙氏喜得每天都合不拢嘴。

当初从洛阳搬来涿县的时候,刘备知道家中的丫鬟仆役都是洛阳本地人,于是便尽皆辞掉,只带了舒县的那四个女子,分别给了王玥和尹雪做贴身丫鬟。来到涿县之后,虽然唐尧建造的涿侯府不小,但刘备也没怎么招仆役,只是找了一个很会烧饭的老婆子,并让从在太行山中救下的那四名女子负责打扫卫生和洗衣服。

刘备虽然在家闲情逸致,但颜良文丑却是忙了个不轻。在刘备的授意下,颜良文丑二人带着刘备的家兵开始调查整个涿县的情况,足足跑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二人才将涿县的整体情况调查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太尉杨赐也有书信到来,言及已经找到刘备所说几人的消息,其中黄忠、贾诩、陈宫和戏志才均是未曾出仕,而田丰则正在朝中担任侍御史一职,沮授正在担任广平郡易阳县县令。

原来,刘备在回涿县之前,曾与卢植一起拜会过当时还是司徒现在却成了太尉的杨赐。趁着酒酣之时,刘备曾对杨赐说道:“司徒大人,以备夜观天象,不出三五年天下必将大乱,不知司徒可有应对之策?”。

卢植没想到刘备竟然在杨赐跟前说出这样的话,登时大惊,以为刘备喝多了,急忙呵斥道:“玄德酒醉,焉得胡言。”

但是杨赐听了之后,却是心中暗惊,大贤良师张角之事,他早有怀疑,并派人暗中调查,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真凭实据,却已经断言张角早有不臣之心,杨赐在前不久对灵帝说起过此事,只不过张角已经结交了封谞、徐奉等人,在封徐等人的周旋下,灵帝并不相信。

杨赐急忙挥手止住卢植,问道:“涿侯可否能从天象中算出兵火战乱之地?”

“江北之地尽是也,若是备所料不错,司徒大人想必也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刘备心中暗喜,看来这知道历史真是大有好处呀。

“江北之地?”杨赐闻言大惊,虽然他也派人调查过张角,但是张角是什么人,做事自然十分隐蔽,岂是杨赐所派之人能够查个一清二楚的,“我大汉十三州,江北之地尽有八州之多。”

“司徒大人,岂止是八州之地,荆北淮南之地只怕也是难逃战火。”刘备半眯着眼瞧着杨赐。

杨赐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也是将信将疑,虽然猜到张角必反,但杨赐却不认为张角能够闹出太大的风波,是以刘备所言已经大大出了他的意料,如果江北之地遍燃战火,以目前大汉的情况,势必危及其统治地位。

“司徒大人可是不信备之言?备知道司徒大人曾向皇上进言防备张角,但皇上并未并未意识到张角之危害,此非大人之失,若是备所料不错,张角必定早已派人结交中涓为内应,皇上已被其迷惑也。”刘备见杨赐有点将信将疑,继续分析道。

“是以,朝廷对张角之事并不做防备,而到张角一旦举事,朝廷必然措手不及,而张角则是早有预谋,一个预谋已久,一个不曾防备,加之当前朝廷中涓误国,百姓困苦流离,而张角却是到处治病救人,大得民心,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初始之时张角必然是节节胜利,江北之地沦陷必多也,待到朝廷组织军队前往镇压之时,只怕张角已成气候也,何况朝廷军队久未训练,加之将才谋臣难找,若是想短期内镇压张角,实是难事,非三五年不能全功。”刘备对着杨赐焦虑的眼神,不紧不慢道。

“涿侯既懂天象,可知如何才能避此灾祸?”杨赐也知星象之术,既有劫便有解,心中一动,急忙虚心问道。

“要避此灾祸倒也简单,只需尽诛误国中涓,皇上勤政清令,加之朝中贤臣辅佐,不需一年时间,必可令天下民心归附朝廷。大人可曾想过,百姓所要者无非是衣暖食饱,若此两者满足,谁人会冒着诛灭九族之险起兵造反。”

“这个……”杨赐听了不由心中一凉,刘备说的做起来确实不难,只不过眼下灵帝听信宦官之言已深,若要尽诛中涓谈何容易,“涿侯可还有其他办法?”

“就如治病救人一般,此法乃是治本之法,若是他法便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

“虽是治标也好过不治,涿侯可速速言来。”杨赐也顾不得什么治标治本了,只要能治就行。

“司徒大人所说不错,皇上尽信中涓,一时不能图之,此治本之法不通也。至于治标之策乃是暗中招揽人才,只待张角乱起,能有带兵之将,出谋之士,如此人才备也略知几人,司徒大人可派人暗中寻访,之后便可使其在涿县暂做一县吏。当然仅仅这样还是不够,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要有领军之帅,而且是越多越好。”

“领军之帅?”杨赐不由看了卢植一眼,暗道,这卢子干便是领军帅才,只是其他人却是不知了。

“植可以推荐一人。”卢植闻言不由微微一笑。

“何人?”杨赐心中一喜,急忙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子干之才赐岂能不知。”杨赐不由泄气。

卢植见杨赐误会了,急忙又道:“杨公错矣。”

“涿侯?”屋内只有三个人,不是卢植肯定是“刘备”了,不过杨赐却有点不相信,知道“刘备”断案的水平是一流的,至于领军做帅,只怕还有点太年轻了。

“正是,玄德虽是卢植学生,然在兵法谋略上,植远远不及也。不说其他,单说玄德的二百家兵所演习八卦阵法,便是植闻所未闻,更是威力无穷,倘若将之用在战场之上,虽二百人却足以抵上三千精兵。”卢植也是无意中见到一次八卦阵法,深为之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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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移花接木

“咚咚咚”,县衙门口的大鼓被一个年约五旬的老头狠狠击了起来。

唐尧此刻正在刚抢来的第十房小妾的粉臂嫩腿环绕中,迷迷糊糊听到外面师爷的喊声:“老爷,有人喊冤了。”

“娘的,这么早就告状,打扰老爷我的春梦。”唐尧一边暗骂,一边恋恋不舍地小妾身上起身,却也没忘了上下其手一番,那小妾原本良家女子,因姿色出众,被唐尧看中,硬抢过来,其家人碍于唐尧的淫威,不敢阻拦,倒也落得下一家人的性命,这个小妾倒也不是什么贞洁女子,入府之后便没有丝毫抵抗便从了唐尧。

“啪”的一声,唐尧一见到扰了自己春梦的告状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拍醒木,怒喝道:“堂下何人?”

“回大人,小人陈凌,家住斜华亭。”

“汝要状告何人?”

“小人状告当地恶霸胡三。”

“胡三?”唐尧闻言吓了一跳,这胡三并非旁人,乃是唐尧正妻胡氏的亲弟弟。

“为何要状告胡三?”唐尧知道自己这个内弟在涿县是仅次于自己的恶霸,平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若是平时唐尧根本不担心,只是新来的涿侯刘备派人私下调查自己的事情,他也多少知道一些,现在这个老头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告状,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大人啊,小人家中有一小女,颇有些姿色,本与邻村的后生张华自幼定亲,却不想那胡三无意间见了小女,登时惊为天人,当天下午便派人将小女从家中抢去,小人因为拼死阻拦也被打成重伤,在家卧床半年才好,请大人为小人主持公道。”那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话虽不多,却也将事情描述了个清楚。

唐尧一听,心中不由一惊,他倒不是惊于胡三做下这种事情,而是因为这个不识字的老头竟然能用上“惊为天人”这样的文词,可见必是受人教授过,毕竟完全可用“起了色心”替代。而且这件事情唐尧也知道,是在两年前了,这老头当时不来告状,现在才来,定是受人指使。这唐尧的县令一官虽然是花钱买来的,但也不是鲁莽无脑之辈,反倒是相当精明。

唐尧眼睛一转,缓下声来安抚陈凌道:“这位老人家,此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这个……”,陈凌没想到唐尧非但没有大发雷霆,骂他诬告,反而是平声静气,而且这个问题那人也没有教过该怎样回答,不由有点迟疑才道,“是两年之前了。”

“两年了。”唐尧装作很是不解的样子,“老人家,两年之前你为何不上告呢,白白让你女儿受两年的罪,也罢,既然你找到本官,本官就还你一个公道,来人,将胡三给本官抓来。”

两旁的衙役却是你看我我看你,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看错了,更有甚者还擦了擦眼睛,挖了挖耳朵。唐尧本来一肚子气没地方发,看到这几个衙役的模样,不由勃然大怒道:“混账,还不快去,把胡三给我抓来。”

这下子,一众衙役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一个个心下纳闷:“今儿个大老爷是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和夫人闹崩了,怎么抓起自己的小舅子来了。”不过,想不通归想不通,但是众人再也不敢耽误,衙役头急忙点了四个人出门而去了。

唐尧这边却在暗自思量了,看来这个刘备真准备对自己下手了,今日之事必难罢休,若是刘备逼得太急,只能舍车保帅了。待此事了了之后,我再给张公公去一封信,定然让那个刘备吃不了兜着走。

唐尧既有这个念头,此案很快就出了结果,判胡三将陈凌之女送还,同时赔给陈家五十金。胡三自然是不明就里,但是看到唐尧红着的双眼到了嘴边的话也就只能咽下去了,乖乖按照唐尧的话去做。

陈凌之所以两年没敢告状,实在是知道唐尧和胡三的关系,知道即便告了状,也是必输无疑,搞不好还会连累到家中的其他人,所以才忍气吞声,只当没生过那个闺女。此次听信了那个相貌不俗的大汉(颜良)的保证,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这唐尧还真是如那大汉所说,不过当胡三拿着五十金要塞给陈凌的时候,陈凌吓得不住后退,哪敢要呀,最后胡三也是咬咬牙硬塞到陈凌怀中扭头就走,陈凌看着怀中黄澄澄的金子,简直如在梦中,心中暗暗下了若是那大汉不嫌弃自己的闺女已经不是处子,一定要送给他做个小妾。

颜良怎么会知道陈凌脑子里突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后来当陈凌提及此事的时候,顿时哭笑不得,一口拒绝,倒不是颜良嫌弃陈凌之女,只是颜良觉得如此一来就如施恩图报一般。倒是刘备后来听说了此事,又亲自去见了见陈凌之女,见其果真姿色不俗,竟然不比王玥尹雪身边那四个丫鬟差,当即许诺此事,颜良倒也乐得接受了。

案子结束之后,唐尧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书房,写了一封信,自然是将“刘备”大大恶写一番,然后命人快马送往京城。

岂不料,刘备早已经猜到此事,早已经派人将信件盗出,模仿唐尧的笔迹写了一封,内容自是大大不同,主要意思是涿县已经被皇上封给刘备,自己该如何自处。之后刘备又派人将这份信依然放到那送信之人的褡裢里,整个过程神不知鬼不觉。

张让收到唐尧的信件之后,不禁好气又好笑,不过是皇上因为何皇后之故封赏了一个刘姓子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见得会重用,于是便回了一封信,说是无须太多理会,原来如何以后还如何。

当然,这封信是到不了唐尧手中的,那送信之人距离涿县还有四天路程的时候,信件依然到了刘备手中。刘备依然还是让人模仿张让的笔迹再写了一封信,大意便是告之唐尧眼下朝中不太稳定,皇上已对十常侍生出疑心,而且“刘备”极得皇上宠信,万不可轻易招惹,可以托病在家,先暂避风头,还有就是最近几年不可轻易来信,否则一旦落入他人手中,后患无穷,待到自己重获皇上宠信之时,便将唐尧升到江南做一个郡守。

唐尧看过之后,丝毫没有任何怀疑,心中更是大喜,江南地方富庶,盛产美女,在那里做个郡守,岂不是金钱美女要什么有什么。于是,唐尧便安分起来,托病在家,将涿县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县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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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毒士贾诩

只是唐尧失算之处是,“刘备”作为涿侯,虽然没有权利撤换朝廷派遣的县令,却是有权利更换县丞的。就在唐尧托病不出的一个月后,刘备便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将唐尧的这个亲信县丞灭了口,换成了自己的亲信贾诩。

“毒士”贾诩的大名恐怕是了解三国的人都知道,而且对贾诩的谋略是十分佩服,此人出生在三国时代早期,甚是可以说是三国时代之前,但成名却是很晚,直到董卓死后贾诩才慢慢走上三国的政治舞台,像司马懿一样能够隐忍的人物。

贾诩走上三国的政治舞台、引人关注的原因却是非常丢人的,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自己保命。董卓身死,王允并没有打算饶恕其一帮手下,贾诩亦是黑名单在册,而李榷郭汜等人只是武夫,不知何以为谋,只想四散逃命,却为贾诩所阻,说出那番祸害天下苍生的话来,这才有后来继董卓之后的李郭乱政。纵观贾诩的一生,虽然多智,却是贪生怕死。曹操一统北方之后,开始有点得意忘形,听不得半句忤逆之言,贾诩善于察言观色,焉能不知。在赤壁之战中,虽然戏志才郭嘉早死,然以贾诩之智自能看出黄盖诈降和周瑜火攻之计,只是贾诩精通明哲保身之策,并没有给曹操分析利害,这才有曹操的赤壁之败,三足鼎立之势。

当司徒杨赐和侍中卢植的招揽信到达贾诩手中的时候,贾诩此时正赋闲在家,突如其来的招揽信使得贾诩有点莫名其妙,而且这封信虽然具名的是杨赐和卢植,但却是让贾诩暂且去涿县,以待日后大用。

涿侯刘备的名字贾诩自然是听说过,但所知也仅仅限于其断案如神,并因无意中侦破了皇宫久悬的玉蝴蝶案,加之其是汉室子孙,才被封为了涿侯,食邑涿县。以贾诩择主的眼光,在没有看清“刘备”的能耐之前,断然是不会前往相投的,但是杨赐卢植信中并无半点恳请之意,反倒还有威胁之言,大有贾诩一旦拒绝,这便要取其性命之意,贾诩思前想后,猜不透这个“刘备”有什么能耐,竟然能使得杨赐和卢植如此为之招揽人才,当然,贾诩虽有大才,却还猜不透数年之后黄巾乱天下,毕竟张角的势力并没有深入到贫瘠多战乱的凉州。

猜不透归猜不透,贾诩还不想因此枉送了性命,在安顿了家眷之后,贾诩孤身一人前往涿县。

刘备原本也只是从《蜀史》中猜测贾诩贪生的性格,这才让杨赐卢植写下那样的招揽信,没想到果真奏效,心中大喜,以上客之礼对待贾诩。在贾诩接风宴,刘备有意无意地与之谈起了兵法谋略,这才使得贾诩不敢小瞧眼前这个只有一县之地的汉室宗亲。

“若是备所料不错,文和想必不知为何备会如此大费周折将文和招揽过来。”看到贾诩脸色数变,刘备心中暗喜,话题一转,不再兵法谋略上继续扯下去。

贾诩见其突转话题,不由一愣,答道:“嗯,诩确不知,还请涿侯赐告。”

“不知文和精通天文否?”刘备右手食指轻轻向上指了指,淡淡问道。

“不敢说精通,只是略通一二。”古代玩兵法谋略的都会多少懂点天文,其实也只是对天气情况的一种预测而已,相当于古时候的天气预报,其他什么帝星将星的纯粹是小说中胡编乱造的了。

“嗯,既然如此,不知文和可否看出数年之后天下将乱之象?”刘备端起眼前酒杯朝贾诩举了举,然后一口饮下,又问道。

“天象显示数年之后天下将乱?”这本就是刘备胡编出来的,贾诩那里能看的出,闻言倒是大吃一惊,问道,“莫非涿侯已经看出?”

刘备故作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道:“嗯,正是如此,备自幼跟随一道长修习天文之术,对此略有心得,前不久纵观天象之后,发现天象已有端倪,不出五年天下必然大乱,所以备才与杨司徒和恩师卢公商议,遍寻天下英才,以待大乱将起,便讨旨带兵平乱。”

“涿侯所指莫非是巨鹿人张角?”贾诩不愧是贾诩,一猜即中。

刘备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和赞赏的神采,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文和不愧是当世少有的智者。大乱将始,备虽有心平之却深感势单力孤,文和乃当世大才,还望能够留下助备一臂之力。”

贾诩闻言,双眼闪烁,盯着酒杯猛看一阵,不再言语。

刘备知他在考虑要不要投靠自己,也不打扰他。

刘备猜的不错,贾诩心中正在做思想斗争,但从今日与刘备的一席长谈可以看出这个有汉室宗亲之名的“刘备”野心勃勃,什么平定即将而起的天下大乱纯粹是胡扯,趁乱割据一方倒是真的。只是,此人虽有枭雄之心,不知是否可为明主,不过,若是今天自己不答应于他,只怕难以活着走出涿侯府。只是,若是一旦认其为主,他日不如己意,岂非明珠暗投,若再重新择明主势必落下不忠不义之名。

就在贾诩还在犹豫的时候,刘备忽然又道:“对了,文和,涿县离威武郡太远,为免文和长久挂念家眷,备已经命人将之接至侯府之中,还请文和不要怪罪。”

贾诩闻言心头一震,自己的家眷安顿之地如此隐蔽竟然被其轻易找到,可见自己早就在此人的监控之内,只怕今日自己若是不答应此事,不但己身难保,就连家眷也会无一幸免。

虽然贾诩后背一阵发凉,脸色却依然是笑意盎然,双拳一抱道:“既蒙主公错爱,诩无以为报,自当全力助主公成就大业。”

“好好好。”刘备大喜,今天的手段其实是与当年诸葛亮收姜维以及曹操收徐庶有点相似,虽然有点不光彩,但毕竟成功将贾诩控制在了自己手中,“我得文和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半个月之后,陈宫、戏忠、黄忠三人也相继被杨赐卢植招揽到了涿县,陈宫、黄忠倒也好说,早有出仕之心,既有杨赐之命,自然不敢不从,对于戏忠刘备用了与对付贾诩差不多的手段,半哄半威胁,将之招之麾下,只不过哄多一点威胁少一点。

第十九章 异星出现

“陛下,大喜大喜呀。”好不容易应付了一众大臣的各种奏章请求,就在汉灵帝准备散朝的时候,太史令晁乾赶紧出班。晁乾任太史令多年,除了灵帝询问一些天象奇景之外,基本上没有主动出班禀奏过,今天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头一遭,而且是一语便引起汉灵帝的兴趣。

灵帝不由精神一振,这些年来虽然也有些喜事,但却是均称不上大喜,是以好长时间没听说过大喜这两个字了,记得最近一次好像是五年前皇子刘辨出生的时候,后来虽然也陆陆续续又降生了几个皇子,不知怎么全都夭折了,更谈不上喜事了,只能是丧事。每每想起这几个夭亡的皇子,灵帝心里都堵得慌,已经二十六岁了,可膝下却只有一个皇子,而且还有点木讷,半年前张宫人经太医诊断怀上了龙子,这一次定要小心照顾,绝对不能让这个龙种再出现任何问题。听到身旁张让突然咳嗽了几声,灵帝忽然发现自己有点想远了,于是正了正神问道:“有何喜事,爱卿可速速奏来。”

“启禀陛下,微臣昨日夜观天象,发现在太微星之旁突然冒起一颗异星,光芒耀眼。”太史令虽然不知道灵帝为何会突然发呆,却还是觉得要如实禀告。

灵帝一听便有点气馁,以为是什么天大的喜事呢,原来是突然多了一颗星星,于是懒洋洋道:“这有何奇怪,不就是一颗星星吗,对我大汉有什么大喜的,值得大惊小怪吗?”灵帝这段时间的心情不错,否则早就对晁乾一顿训斥了。

晁乾一愣,暗道,多了一颗星星,这可不是一颗星星那么简单,于是又道:“陛下,此星突然出现非比寻常,对我大汉来讲,确是天大的喜事。”

“哦,仔细讲讲。”晁乾任太史令二十多年,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每每皆有中的,这一点汉灵帝是知道的。

晁乾见灵帝已经表示出了兴趣,心中暗吁一口气,继续道:“紫微乃帝星,太微乃臣星,且太微星并非只有一颗,而是数百颗之多,象征着天下百官。紫微主星旁突有异星乃是代表我大汉将会有新一代肱骨之臣出现,此乃大喜。”

“噢,竟有此事,”灵帝听的不由心中一动。虽然汉灵帝不是什么明君,更是少有的卖官倒爵的主,但是却也深知肱骨之臣的重要性,这些年灵帝除了卖官倒爵、积累内库之外,基本上没有怎么问过事,好在有几个能理事的大臣,朝政才没有腐烂到糟糕至极。而且,现在的三公都是一些老迂腐,整天倚老卖老,天天嚷着让自己清除宦官、远离外戚,闹得灵帝头都大了,若不是还要靠他们治国,只怕灵帝早就将这些老家伙们拿下去了,而太史令带来的这个消息不由给了灵帝更换三公的念头,于是便问道,“不知太史令可知此人是谁?”

太史令头一大,哪有这么问的,自己又不是神仙,哪能从天象中算出姓甚名谁,却也担心灵帝动怒,灵机一动道:“回禀皇上,微臣虽然算不出此人是谁,却能知道此人正在洛阳北面方向,而且是刚刚为官不久。”

“洛阳北方,为官不久。”群臣顿时如同炸了窝了,开始三三两两、你一言我一语猜测起来,闹了足足好大一阵。不过却也是很有成就,总算是推算出了三个候选人员,分别是常山郡真定县令皇甫嵩、迁西县令公孙瓒和涿侯刘备。

“杨司徒,可知最近青幽并冀四州有什么官员上任没有?”灵帝并不记得最近将这四州的官职外卖了。

若是平时,杨赐虽为司徒,也不见得就能记清楚,但是刚才百官私下谈论已有结果,于是杨赐便不紧不慢出班道:“启奏陛下,近期幽并冀四州新上任的官员有三个,分别是常山郡真定县令皇甫嵩、辽西郡迁西县令公孙瓒和涿侯刘备。”

“三个?”灵帝闻言不觉一愣,问道,“刚才太史令所说只有一人,如何能够知道三人中哪一个才是朕日后的肱骨之臣?”

杨赐和卢植的心中皆暗道,当然是刘备了,只是这话话是万万不能在此时说出来的。

突然,卢植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出班奏道:“启奏陛下,微臣倒有一个主意,可知谁是太史令所说陛下日后的肱骨之臣。”

灵帝闻言大喜道:“卢爱卿可速速讲来。”

卢植不慌不忙道:“陛下,请允许微臣问太史令晁大人一个问题。”

灵帝不知卢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点了点头道:“准奏。”

“晁大人,植不懂天文之学,如有问错,还请大人不要见笑。”

晁乾也和灵帝一样,被卢植搞得一头雾水,好在晁乾对卢植也有了解,知道其虽是海内大儒,学问很深,却也知道卢植并不精通天文之学,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好说好说,还请卢大人发问。”

“不知晁大人所说的那颗异星是否便是所指那人?”

“正是,大汉虽有子民千万,朝中虽有文武百官,然而能够得天之眷恋,对应成星的,却只是聊聊而已,甚至是数朝数代未有一人耳。即便如我大汉之人才鼎盛,近四百年来,也只有不足十人耳。”对于天文之学,晁乾浸淫其中数十年,自是侃侃而谈。

“嗯,既然如此,请问太史令,若是此人到南方或者东西方为官,那么这颗异星是否会随之发生更改?”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卢植所说的办法了,灵帝闻言眼睛一亮,不等太史令回话,便笑道:“卢爱卿不愧是我海内大儒,此法甚妙。”

杨赐乘机上前道:“启奏陛下,眼下西面雍州北地郡尚无太守,东面徐州广陵郡尚无太守,幽州上谷郡尚无太守,微臣以为,可调皇甫嵩为北地太守,公孙瓒为广陵太守,刘备为上谷太守,不但可为陛下防外寇入侵,更可分清谁才是陛下日后的肱骨之臣,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卢植那里会不知杨赐心意,还没有灵帝开口,急忙道:“陛下,臣以为司徒之言甚是,请陛下圣裁。”

北地与上谷乃偏远之地,且北地与羌族接界,上谷与鲜卑接界,太守之位售价甚低,广陵虽是富庶之地,只是偶尔会有海寇袭扰,上一任太守便是为海寇所杀,太守之位的售价也随之下跌,此三处太守之位虽差不多都是已经空缺三月有余,却无人去买,杨赐之言正是合了灵帝心意,既解决了三处太守之职,又能知道太史令所说肱骨之臣是谁,一举两得也。

第二十章 算计鲜卑

“……升涿侯刘备为上谷郡太守,仍食邑涿县,即日赴任,钦赐。”接过圣旨之后,刘备如在梦中。

如果收颜良文丑贾诩陈宫等人只是小改历史的话,那么公孙瓒调任广陵太守绝对是已经更改了三国的军事格局,辽西才是公孙瓒的老家,也是公孙瓒发迹的地方,幽州更是公孙瓒赖以和袁绍争雄之地,但是,如今公孙瓒却被调到了徐州。

一丝不解,一丝激动,一丝彷徨,更有一丝期待,公孙瓒调离幽州对刘备来讲不啻是一个大好消息,因为幽州也是刘备盯准的地方。在这道圣旨下来之前,刘备已经做好与公孙瓒争雄幽州之心,虽然二人的感情至今还是很深厚。

而且,公孙瓒去徐州对刘备而言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因为以陶谦的老迈无能,绝对不是公孙瓒的对手,徐州迟早会落入公孙瓒手中。如此一来,刘备便有了徐州这个盟友,至少能够拖住曹操的后腿,使得刘备能够有时间与袁绍争夺冀州。

“请公公先行到馆驿内休息,待备略备薄酒,为公公接风洗尘,稍后还有一些薄礼送上。”上一世之所以十一次北伐中原无功,完全是因为后主刘禅听信太监黄皓的谗言,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刘备也学聪明了,眼下十常侍当权,自己实力不强,虽然不去刻意巴结,却也暂时不得罪这些身体伤残之人,待到日后掌了大权之后,再一一拿这些宦官开刀。

那太监在来之前曾打听过“刘备”,知道其在舒县两年为官清正,两袖清风,早已经做好了此次白来一趟的准备,却没想到刘备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心花怒放,急忙拱手道:“涿侯太客气了,杂家确实也有些累了,就先去馆驿了。”

这边送走那传旨太监,刘备便命人将贾诩陈宫戏忠三人请来。

不多时,三人便急匆匆而来,显然也是已经得到这个消息。

“恭喜主公。”人还没有进门,陈宫的声音便已经飘入了屋内。

“此必是司徒与恩师举荐之功,备受之有愧也。”刘备虽然心中高兴,仍不得不谦逊一番。

“近年来鲜卑已经一统,实力强大,多有南下袭扰边民,虽只是劫掠一番便走,却隐有南下之意,此时主公去上谷若是能一战而折鲜卑之翼,必能博得陛下及满朝文武之心。”贾诩不愧是贾诩,四人就座之后,开口一句话便说在了点子上。

“只是,在我大汉,太守虽执掌一郡之地,却是只能有三千兵马,上谷为边界之郡却也不能超过五千,边界之地的军权全集中在匈奴中郎将手中,而匈奴中郎将之职却已经空缺半年之久,北方各族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如此大胆侵犯我大汉天威。”刘备虽然升为上谷太守,脸上并无喜容,仍是眉头紧锁。

“兵不在多而在于精,若是主公能着一大将训练出五千精骑,出其三千便可阻挡鲜卑南下之势。”戏忠捋着下巴稀疏的胡须微微笑道。

“只是鲜卑目下并无南下之势。”刘备不觉奇怪,以戏忠之才不会满口胡言。

戏忠自有下言,不紧不慢道:“近年来,鲜卑由分裂转为统一,实力大增,而大汉却是十常侍专政,民不聊生,国力日衰,鲜卑久有不臣之心,只是没有把握一战而使我大汉折威,是以才未敢轻动。然其近年来却一直南下劫掠,袭扰边民,我大汉不愿与之正面开展是以对之并不理睬,只是令民众稍稍向内地迁移,如此却大涨鲜卑之士气。据忠所知,眼下鲜卑王庭分为两派,一派主张继续采用袭扰方式,一派主张派重兵南下叩关,鲜卑皇帝踌躇不定。若是主公能巧施妙计,轻挑战端,使鲜卑重兵南下,如此皇上便不得不调兵来此,主公便可趁此机会,一战而天下闻名,天下英雄将尽皆奔投主公也。”

“志才所言甚是,如此一来得益有三,其一便是方才志才所说,其二便是可大挫鲜卑锐气,使其短期不敢南下,保边境数年安宁,其三便是,若此战大胜,主公便可不费一金一钱而获大量北方良马也。”贾诩微微一笑,又为戏忠补充了一下。

“良马。”刘备听到这两个字,眼中不由一亮,过不了几年便是群雄割据的时代,若是能拥有一支强大的骑兵势必是战无不胜,这也是刘备之所以选择幽州的目的之一,只是若能不费一金一钱自是能够省下钱粮无数,毕竟当时一匹好马的价格是不菲的,要在20万钱以上,相当于20金。

“只是不知如何才能使得鲜卑重兵南下?”刘备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显然已经心动了。

戏忠眯着眼睛,嘴里吐出了两个字:“谣言。”

“谣言?”刘备闻言不觉一愣,再望向贾诩和陈宫,只见前者马上是眼睛一亮,显是已经猜到了戏忠之意,而陈宫却是稍稍思索一下才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有此足以看出二人的谋略差了一大截。

“不错,谣言,鲜卑之所以不敢轻易南下,所惧者是不能保证南下必胜,若是使人前往鲜卑放出大汉准备联合南匈奴、羌胡等部落进攻鲜卑的消息,鲜卑皇帝必不会束手待毙,而选择先发制人,一方面重金贿赂南匈奴和东羌,一方面集结大军,主动南下,鲜卑南下,上谷郡自是首当其冲。”

“只是,如此一来,我大汉便有可能受到鲜卑、南匈奴和羌胡的三路进攻。”刘备虽然明白了戏忠的谋略,却也想出了其中的风险。

戏忠闻言并没有接话,而是拿眼看了看贾诩,贾诩知道现在该自己说话了,于是便轻咳一声道:“主公勿忧,羌胡南下,只有三条路,一为凉州,二为并州,三为雍州北地,凉州铁骑骁勇善战,并州丁原素有谋略,手下有悍将吕布威震羌胡,是以羌胡只会选择北地,而此次前往北地任太守的皇甫嵩却非常人,此人兵法谋略不在我等之下,有他在北地,羌胡勿忧也。而对于南匈奴,同样,也是不敢从并州南下,唯一之路便是幽州代郡,一旦战事开启,主公可命汉升与诩前往,神不知鬼不觉将代郡太守张肖杀掉,对外宣称为匈奴所杀,然后夺其兵权,有汉升与诩在代郡,自不会让匈奴铁骑南下半步,至于上谷郡,有志才与颜良文丑二将在此,自可无忧。如此一来,主公还可再得一益,便是代郡。”

第二十一章 前往中山

刘备自然明白贾诩的意思,事后刘备上表朝廷,倍言黄忠的功劳,因为代郡的地理位置,这个太守自然不会再有人愿意出钱去买,灵帝自然也不会不同意刘备的请求,何况还有杨赐与卢植煽风点火呢。

“只是,由谁去鲜卑散播谣言呢?”这个连环计中最关键的一步便是在此,既要散播谣言让鲜卑相信,又不能让朝廷发现。

贾诩和戏忠对视一眼,看来二人心中早有定计,戏忠笑道:“不若忠和文和各写二字,看看你我心中所思是否相同。”

“如此甚好。”贾诩也觉得戏忠的这个方法不错,点头含笑答应。

陈宫站起笑道:“如此,宫给二位准备笔墨。”

刘备看了看一脸笑容的陈宫,见其并无半点不悦之色,心中也暗暗放下心来。其实,陈宫并非无能之辈,其才长在内政而非军事,今日贾诩戏忠所言是极具长远眼光的军事战略决策,陈宫长处不在此,自是少有插言。除了内政之外,陈宫还可为一战出谋,只是缺少了长远战略眼光,否则的话,便是一个综合人才。三国时期,最为缺乏的便是这种综合人才,譬如郭嘉、周瑜、庞统、戏忠、田丰、程昱等长于军事谋略,诸葛亮、荀彧、沮授、陈宫、张昭等长于内政,而具备两方面的综合人才却是不多,只有鲁肃、蒯越、贾诩、司马懿等人而已。

不多时,二人已经各自写下二字,刘备打开一看,只见贾诩写的是“中山”二字,而戏忠写的是“张苏”二字,刘备和陈宫莫名其妙,而贾诩和戏忠却是相互明白,均是哈哈大笑起来。

陈宫突然明白过来,不由高喊一声:“莫非是中山国的张世平和苏双二人?”

“张世平苏双?”刘备心中一动,记得在《蜀史》中记载,这二人是中山国的大商,经常北上鲜卑贩马,路过涿县,见刘备与常人有异,知其日后必然能够成大业,是以二人馈赠大量金钱马匹,刘备才得以能够黄巾之乱开始的时候招募五千兵马,从而踏上政治舞台。

“正是。”贾诩点了点头,对刘备道,“主公,此二人非一般商人可比,心有忧国忧民之心,若是主公能够亲往拜访二人,诉之以主公大志,加之主公在舒县的名声,二人必将全力辅佐主公。”

刘备心下狐疑,问道:“此二人既有此心,备自当亲自前往拜访,然,即便二商助我,只可为我解决钱粮问题,与之鲜卑问题毫无干系。”

贾诩微微一笑道:“主公有所不知,此二人贩马多年,无论鲜卑还是匈奴,皆有联系,是以若是二人能够在鲜卑散播消息,大事可成也。”

刘备闻言大喜道:“善,就以文和志才之计,如今圣旨已下,备不日就要上任,待明日一早志才便与备一同前往,文和可留在此地,最好能从那传旨太监口中打探出京都的什么消息也不一定。”

贾诩一愣,没想到主公把这个差事交给自己,心中一阵苦笑,只得应允下来。其实刘备将这个差事交给贾诩算是找对人了,陈宫刚直不折,戏忠不通事故,只有贾诩为人圆滑,城府甚深,算是最佳人选了。

当晚,刘备设下盛宴款待那传旨太监,那太监只是灵帝身边普通一个太监,此次因张让推荐,才第一次出京宣旨,没想到竟然受到刘备的隆重招待,一时竟然找不到东西南北,自是醉倒在酒桌之上,第二天早上竟然连昨晚说过什么话都记不得了。

就在那传旨太监还是睡梦中的时候,刘备已经和戏忠、颜良、文丑四人前往中山国了。

中山国位处冀州最北,与涿郡相邻,其治所卢奴,距离涿县并不算远,骑马也就是半天的路程。现在的中山王叫刘宠,没什么本事,整天是吃喝玩乐,妻妾倒是养了不少,却生了一大群女儿,这使得年近五十的刘宠很是着急,依照汉朝的规矩,若是刘宠没有儿子,中山国便会被撤掉。毕竟是祖宗传下来的封国,绝对不能在他这一代就这么撤掉了,于是刘宠便四处打探能够生儿子的妙方,数年过去了,女儿又增加了几个,但是儿子却是依然一个没见。

这天,刘宠和往常一样喝了刚讨来的生子妙方,正要去第十房小妾那里过夜,忽然听到门下来报,说是涿侯刘备来访。

“涿侯?”刘宠心下一楞,随即想起了涿侯便是最近声名大噪的神断,怎么说也同是汉室宗亲,说起来二人从未谋过面,毕竟人家从涿县远道而来,即便不知其所为何事,却也不能将之拒在门外,于是便道,“请到客厅。”

“叔父安好。”刘备昨晚便已经翻阅了族谱,知道论起辈分,刘宠与自己的父亲刘弘同辈,是以恭恭敬敬尊称了一声叔父。

但刘宠却是从没算过自己和刘备的辈分如何论,听到这一声叔父倒是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毕竟这辈分不是乱来的,何况“刘备”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称自己一声叔父倒也是应该,于是便顺着坡应下来:“贤侄免礼。”

“这三位是?”待刘宠招呼刘备三人坐下之后,见颜良文丑威武,戏忠精明,不由问道。

刘备双手一拱道:“这位戏先生乃是涿县师爷,这两人是小侄家将,颇有勇力,向来跟在小侄身旁,护卫小侄安危。”前文有过介绍,灵帝时期,社会黑暗,多有盗贼,是以很多士族外出都会有护卫随身,“刘备”既然身为涿侯,外出带上几个家将很是正常。

奉茶之后,刘宠招呼刘备等人用茶,然后问道:“不知贤侄来到中山国所为何事?”

刘备轻轻将茶杯放在几上,回道:“小侄封地在涿郡,周边封国封地唯叔父的中山国最近,今日闲来无事,便来叔父处拜见一番,还请叔父不要嫌备冒昧。”

“哪里哪里”,自汉桓帝以来,还有封地的刘氏子孙之间几乎很少有什么往来,更别说是“刘备”和刘宠这种早已经出了五服的关系了,刘宠虽然对“刘备”突来不是很乐于招待,但毕竟“刘备”有神断之名,加之新被灵帝赐给封地,只得硬着头皮招待。要知自东汉光武之后,向来只有封国封地被撤,从无再赐封国或者封地的,虽然大汉有这个规矩。

第二十二章 美女卞玉

“备观叔父似有心事,若是方便,不如对备言及,说不定备能为叔父排忧解难。”刘备发觉刘宠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猜想刘宠必有心事。

刘宠心下一惊,暗道,难怪此人会有神断之名,没想到自己的一丝神不在焉便被其看在眼中,于是便急忙掩饰道:“哪里,叔父我拥有中山国的封国之地,吃喝不愁,哪里会有什么难解之事,贤侄多想了,不知贤侄远道而来可曾用饭,叔父便叫下人备上一桌酒宴为贤侄接风。”

“有劳叔父挂念,备已经用过饭,叔父只需让下人安排三间上房即可。”刘备四人在进城之后便找了一家酒店吃过了饭,只是赶了一天路,觉得有点疲惫。

刘宠一听,心中暗喜,只需准备了房间,“刘备”等人自然就该安息了,自己也就可以去红云那里了。刚才刘宠还担心呢,因为刘宠所喝的那个求子妙方是绝对不能饮酒的,否则今日的药便白喝了。

刘宠很快便喊来管家,让其带着刘备四人前去客房休息,自己则欢欢喜喜找小妾红云去了。

在刘宠府中丫鬟的服侍下洗脸洗脚后,刘备正要安息,突然听到外面门口颜良的声音:“侯爷,王府送人过来陪床,是否让她进去?”颜良文丑跟随刘备出来,自是为的保护刘备安危,是以二人分上下半夜守在刘备房门前。

“陪床?”刘备闻言一愣,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东汉末年的时候,达官贵人之人府中都有一些专门被训练过的女子用来给留宿府中的有一定身份的人陪睡的,这些女子和青楼女子不太相同,并不需要每天接客,只是在府中有人留宿的时候才去陪睡。后来,董卓进京之后这种风俗还存在,待到三国鼎立之时,这种风俗便慢慢消失了,不过到了晋朝之后却又再次兴起。

“让她回去吧。”自从来到这个年代,刘备还没有近过女色,虽然家中有两个天仙般的绝色女子,但刘备在灵帝未死之前倒也不敢轻易打她们的主意。本来以血气方刚的刘备而言,哪能没有这种冲动,但是不知怎么的,到了嘴边的话,竟然变成了让她回去。

又停了一会,颜良的声音再次响起:“侯爷,这个是个清白人,绝对可以入目。”在东汉,清白人也就是指处女,绝对可入目便是说这个女子长相十分不错,绝对能够入得刘备之眼。

“如此便进来吧。”刘备也是个血性汉子,到了这时候再让那女子回去便就太虚伪了。

“咯吱”一声,刘备向门口看去,只见进来一道素白的身影,没看清长相,但身材确是很婀娜。

待到刘备看清此女长相的时候,不禁“啊”了一声,此女竟然和王玥尹雪二女不相上下,没想到刘宠竟用如此绝色给自己陪床,看来刘宠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神断之名。

其实,刘备倒是误会了,是因为神断“刘备”之名不错,但陪床之人却不是刘宠安排的,这全都是管家所为。

刘宠府中陪床的女子一共有十个人,十个人是集中居住在一起的,一间大房子。将刘备的房间安排好之后,管家便去给刘备挑选陪床之人,也许是管家的一句多言,对众女说:“小红,今日你去陪床吧,今日府中来的可是一位贵客,素有神断之称的涿侯刘备,记得要伺候好了。”

小红是陪床女子中长相数第二的女子,为什么数第二呢,在她前面自然还有第一,只是长相第一的女子却是有个故事的,也是陪床女子中身份特殊的。

那个女子姓卞,单名一个玉字,本是乃琅邪开阳人,其父是琅邪开阳县令,因为冒死进言,得罪了十常侍,最后落了个家破人亡,老婆女儿全都成了官妓,唯一的儿子卞秉因为年龄幼小跟随其母。这卞玉却是个烈性女子,虽然被成了官妓,却是守身如玉,随身携带一把剪刀,冥冥中也很奇怪,在这汉末人吃人的年代,愣是没有失身,最后到了中山国,被刘宠一眼看中,买入府中。

刘宠府中小妾有十多房,加之陪睡的丫鬟,也足足有几十人,却无一人之相貌及得上卞玉。只是让刘宠很气恼的是,这个卞玉与一般女子不同,虽然被买入府中,愣是寻死寻活不堪受辱,七八天来,刘宠是看得摸不得。虽然刘宠也想来个霸王硬上弓,奈何年老体衰,加之担心卞玉万一真来个自尽,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于是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刘宠终于决定将卞玉以买入府中的价格卖给卢奴最大的一家青楼。

“哎。”就在小红站起身来,就要向外出的时候,卞玉忽然喊住了小红:“小红姐,你今天不是不太方便吗,就让我替你去吧。”

卞玉此言一出,屋内的人均是愣住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贞洁烈女也准备出来接客了。小红也是冰雪聪明的女子,虽然不知道卞玉心里是怎么想的,却也是很配合,急忙点了点头道:“啊,是,姐姐我月事来了,确是不太方便,那就有劳妹妹了。”

管家狐疑地望着卞玉道:“你既然要去,我也不阻拦,只是万万不可得罪了这位贵客,否则的话,你有十条小命也保不住。”

刘宠之所以没有采取极端的手段使卞玉就范其实还是多亏了管家,卞玉心里明白,对这位年逾六旬的老管家很是感激,闻言点了点头道:“请老管家放心,卞玉绝不会胡来,更不会连累您。”

就在刘备惊讶于卞玉绝色之姿的时候,不料卞玉突然快走几步,跪在刘备面前,哀求道:“请侯爷为小女子之父伸冤。”

刘备大惊,急忙道:“姑娘快快请起,有话好好说。”

卞玉哪肯起来,倔强道:“侯爷若是不应允小女子的请求,小女子便长跪不起。”

刘备搀扶也不是不搀扶也不是,不觉好气又好笑,道:“姑娘一进屋便跪在地上,备并不知道姑娘之父是何许人也,怎知姑娘是何冤屈,姑娘又怎知备又一定能够为姑娘之父伸冤呢?”

第二十三章 霸曹之妻

卞玉这才觉得自己有点太心急了,俏脸不由一红,站起身来朝刘备福了一福道:“侯爷莫怪,实乃小女子之父含冤身死,小女子报仇心切。”

刘备点了点头道:“姑娘莫怕,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若是刘备能够做主,定会还姑娘一个公道。”

经过卞玉的口述,刘备这才明白,卞玉之父卞远在开阳县素有鲜明,却因得罪十常侍,被诬陷为勾结山贼土匪而入狱,结果在狱中因受不了酷刑逼供而咬舌自尽,而卞玉母女也因此沦落为官妓。

尤其是得知了卞玉虽然沦为官妓一年之久,却能够至今守身如玉之事,刘备深感钦佩。

“还请大人为小女子之父伸冤,小女子愿为奴为婢报答侯爷的大恩。”述说完自家的遭遇之后,卞玉已是泪流满面,再次跪在了刘备的跟前。

“这个……”遭受到十常侍陷害之人必然是清正之人,这个道理刘备是很明白的,只是现在的刘备并没有什么实权,若要向十常侍发难,无疑是以卵击石,刘备不由叹了一口气道,“姑娘,非是刘备不愿为卞大人伸冤,实在是十常侍势力太大,皇上已经完全被其蒙骗,备即便强行出手,也只会让世上再多一冤魂也。”

卞玉之所以主动要求陪床,实是因为已经知道了刘宠明日将之卖入青楼之事,又加之“刘备”神断的名声,心中抱着破釜沉舟试一试的念头,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此刻听到刘备之言,心中仍是觉得很遗憾,失望表情尽显,呆呆道:“卞玉知此事太难,侯爷也切莫放在心上,卞玉这便服侍侯爷休息。”

刘备见状,心中不忍,不由长叹一声道:“姑娘无须如此,请趁早回去吧。”

卞玉见过的男人,除了那个六旬的老管家之外,其他男子看到自己无一不是想立即将自己压在身上肆意蹂躏,却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不留自己陪床,心中不觉流过一阵失落:“莫非小女子蒲柳之姿不入侯爷之眼,如此小女子便让其她姐妹前来。”

刘备看着卞玉秀丽的面容,叹道:“备虽喜姑娘之绝色,更钦佩姑娘之贞烈,岂能趁人之危坏了姑娘清白。”

卞玉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大丈夫真君子,双眼不由一阵朦胧:“侯爷真君子也,中山王明日便要将小女子卖入青楼,小女子今日愿将清白之身留给侯爷,指望侯爷日后一朝得势,切勿忘了小女子之深仇大恨。”

“将汝卖入青楼?”刘备闻言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卞玉对刘宠来讲实乃鸡肋也,能看不能上,坏了性命又可惜,只能卖入青楼,于是安慰道:“姑娘莫怕,备明日便向中山王将姑娘要来,还了姑娘自由之身。”至于刘宠会不会买自己这个面子,刘备心中也没有把握。

突然,刘备心中想起了《蜀史》中关于曹操夫人卞氏的记载,好像便是青楼出身吧,莫非这个卞玉便是那历史上曹操的夫人,曹丕曹彰曹植的亲娘不成。其实,还真叫刘备猜对了,若是刘备今次不来中山国,一年之后还真会便宜了曹操,不过那时的卞氏也不再是清白之人了。以卞氏贞烈的性格,自尽本非难事,乃是其母其弟尚在人世,卞玉独去心中焉能割舍。

看着卞玉似是不信的眼神,刘备微微一笑道:“还有,备虽然不能为卞大人伸冤昭雪,然而,以备之猜测,不出十年,十常侍必死无疑,卞大人之仇自报也。”

卞玉闻言,心中更是震惊,惊讶地望着刘备,嘴巴张成一个“O”型。

刘备这才觉得有点对牛弹琴了,不由尴尬一笑道:“姑娘或许并不明白,待到日后,十常侍丧命之时姑娘便就知道了,如今夜已深,姑娘还请回去歇息,明日一早备便向中山王要了姑娘。”

“这个……”卞玉俏脸突然没来由一红,扭捏道,“侯爷,若是小女子此时回去,只怕……只怕……”后面的话,卞玉再也说不出来了。

刘备怎能不知卞玉话中之意,若是陪床之女被客人赶了回去,下场必然很惨,虽然卞玉的情况比较特殊,但此次陪床是她自己要求的,即便那老管家有心包容,若也不得不按照规矩办事。

面对如此绝色的女子,要说刘备的身体没有反应,要说刘备没有动心,那绝对是自欺欺人,眼下刘备只能继续欲擒故纵了:“只是,若是如此倒是刘备趁人之危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卞玉的芳心早已经被刘备彻底俘虏,非但如此,卞玉心中还担心刘备会拒绝自己,闻言忙道:“小女子能够遇到侯爷如此大丈夫真君子,实幸事也,既蒙不弃,小女子愿终身伺候侯爷。”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很简单了,一个早就蠢动的男人和一个春情荡漾的女人,自然就合二为一,共赴巫山了。云雨过后,刘备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曹操的夫人竟然成了自己的女人,不知曹丕曹彰曹植三人还会不会出现,还是会变成刘丕刘彰刘植。

第二天一早,刘备找到刘宠,向他索要卞玉。

昨晚卞玉的反常要求刘宠也从管家那里知道了,心中颇有怀疑,如今刘备又亲自要人,刘宠自然就再无怀疑。在汉末士族之间,将陪床的侍女赠给客人之事很是寻常,只是能够开口要人的却是不多,不过一旦被拒绝,双方必然便因此翻脸成仇。眼下“刘备”的名声正隆,刘宠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只能看不能吃的女子而结仇于他,心中虽然有些不舍,却也很爽快地答应了刘备的要求。刘备昨晚曾从卞玉那里了解到刘宠无子之事,作为回报,刘备便向刘宠举荐华佗和张机二人,说是若能请到二人,必能解刘宠无子之忧愁。

刘宠闻言大喜,马上派人去请,结果是请到了张机,两年之后果真生下了一个儿子,只不过,刘宠虽有儿子,却也没能保住中山国,一家人全死在了黄巾之乱中,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二天,刘备便向刘宠告辞,刘宠心中想的尽是延请两大神医之事,对刘备也只是略作挽留。只不过,刘备一行在出了卢奴北门之后,绕了一个大圈,又从南门再次进入卢奴,只不过这一次装束全换了,卞玉也装扮成了男装,目标也不再是中山王府,而是张世平的府上。

第二十四章 张苏二人

当“刘备”的名刺被门下送到张世平手中的时候,张世平正在与苏双对弈。张苏两家乃是世交,且二人年岁相当,自小便是玩伴,加之两家的生意基本上是合在一起的,是以二人犹如亲兄弟一般。

“大哥,咱们与刘备素不相识,不知他找咱们来是为何?”苏双知道这盘棋下不成了,遂将手里的棋子仍在棋盒里,站起身来。

“这个刘备乃是海内大儒卢植的得意门生,素有贤名,听说其在舒县之时不但断案如神,而且更是为官清正,据说其离开舒县之时,舒县百姓数万人含泪相送。”由于涿县是北上鲜卑的必经之路,张世平早就打探了刘备的情况。

苏双点了点头,叹道:“嗯,此事小弟也曾听闻,眼下大汉日渐衰落,却不想刘氏子孙中竟能出此贤才,只可惜此人只是中山靖王之后,与当今皇上一脉早已疏远,否则的话,大汉必会有中兴之日。”

“管家,速将来客领到客厅,好生招待,不得怠慢,我与二弟这便过去。”张世平虽然猜不透“刘备”来意,却也不敢怠慢了这位颇得民心的汉室宗亲。

刘备一行人刚刚在客厅坐定不久,张世平和苏双便联袂而来。

一番寒暄客气之后,宾主双方就坐。

张世平作为主人,自当首先开口:“顺(张世平其实叫张顺,字世平)久闻涿侯乃不世奇才,心中钦佩万分,虽有心高攀,奈何身份相差太多,却不想今日涿侯竟然折架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也。”

“先生过奖了,备只不过懂些断案之道,其实乃苏有虚名耳。”刘备连忙谦虚一下。

张世平却是没想到“刘备”竟然如此谦虚,不觉一愣,便也不再继续废话,直接奔入正题:“涿侯过谦了,不知今日涿侯来到敝处所为何事?”

“备今日所来正是有一事相求。”刘备也派人打听了张世平苏双二人,也觉得直奔主题为上。

看来刘备重生为刘备之后,秉性改了许多,光是这“相求”二字,换做以前的刘备是绝对说不出口的,要知在东汉末年,商人的地位是极其低下的,当然像糜竺这种以商入政的例外,只是张苏二人却非是那样,而是纯粹的商人。

“涿侯言重了,‘相求’二字是万万不可,旦请吩咐,若是我兄弟二人能做得到的,自会尽力。”张世平闻言心中暗惊,难怪此人能在舒县留下这么好的名声,当真是没有丝毫的官宦架子。

“事情是这样的……”刘备遂将自己的打算给张苏二人描述了一番,期间自然瞒去了一些张苏二人不该知道的内容,即便如此也直把二人听得目瞪口呆。

听完刘备的描述之后,还是张世平反映快一些,立即接口道:“涿侯莫非想让我兄弟二人代为散播消息?”

“正是。”刘备点了点头道,“备如此作为,有公亦有私心。为公,北部鲜卑已经一统,实力大增,早晚必南下,与其等鲜卑铁骑南下,不如先一战胜之使其心存惧念,于私而言,天下将乱,大汉将呈割据之势,备如此做乃为求一方立足之地也。”

张世平二人闻言暗暗心惊,不觉同时开口问道:“涿侯何以知道天下将乱也?”

“此乃天象示之。”刘备不得已又把天象搬了出来,并又加了一句,“此乱之始在张角耳。”

“张角?大贤良师?”张世平二人今日连连吃惊,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镇定,苏双问道:“张角素有大贤良师之称,四处治病救人,对于穷人且是分文不取,如何会是叛乱之源?”苏双所问也是张世平想知道的。

刘备似乎早料到二人必有此问,不急不慢道:“此事易知,二位先生想必也是常年在外,自然知道张角门下弟子无数,且对穷人治病救人分文不取,只为使之加入所谓太平道。”看着二人点了点头,刘备顿了顿又道:“张角的太平道经营已有七八年之久,门下弟子也遍布江北八州,太平道也有数十万人,二位先生皆是商人,请问张角拿什么维持太平道的开销以及一些药物的基本支出?”

二人闻言一愣,心中暗道,不错,大汉的子民几乎全都是穷苦之人,有钱之人并不多,而且,有钱之人治病也不会找太平道。

刘备见二人若有所悟的神色,继续道:“若是再过得几年,张角徒众将不下百万也,只要到时候张角振臂高呼,百万大军旦夕可成。而朝廷却是丝毫无知,天下怎又不会陷入混乱?”

“既然涿侯早知,为何不向皇上奏明,防患于未然?”张世平虽然信了个七八成,仍是小心翼翼问道。

刘备喟然叹了一声道:“年初之时,司徒杨赐杨大人以及谏议大夫都向皇上说过此事,只是张角早已经暗中结交了十常侍中人,皇上听信十常侍谗言,并不以为然。备万般无奈之下,才会出此下策,以待日后乱世到来,率一郡之兵,辅佐朝廷平乱安天下,还望二位先生助备一臂之力。”

张世平和苏双对望数眼,心中便有默契,双双站起对刘备深鞠一躬,张世平道:“涿侯大志,我兄弟二人钦佩万分,从今日起涿侯旦有命,我兄弟必相从也,只是我兄弟二人因家世影响,只会经商,不能文也不能武,实在是惭愧之极。”

刘备大喜,急忙站起道:“二位先生肯相助,实备之大幸也,若能做成此事,二位先生乃首功也。”

张世平突然心中一动,对刘备道:“顺有一族弟张飞,便住在涿县,有万夫不当之勇,顺可书信一封,使其投在涿侯帐下。”

“莫非是张翼德乎?”刘备闻言呆了一呆,没想到张世平和张飞还能靠上关系。

“正是,原来涿侯已经知道翼德之名。”

刘备目前的心情只能用心花怒放来形容:“备只是偶尔听人说起翼德力大无穷,武艺高强,早有心招揽,既然先生与之同族,正可为备引荐一二。”

“不敢不从耳。”张世平知道他这个族弟的本事,若是遇到刘备无疑是选得明主,日后定然前途无量,说不定自己到时候也会跟着沾沾光。

第二十五章 鲜卑南下

“汉人准备发兵北上?”当鲜卑单于檀石槐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大惊失色,本来就要去阏氏处过夜的他再也没有风月之念,一转身向议政处走去,同时命人将左丞相慕容戈和大将军忽德烈喊来。

不多时,慕容戈与忽德烈联袂而来。

被告之这个消息之后,极力主战的忽德烈大喜道:“想我大鲜卑近段时间调兵遣将未能逃过汉朝斥候之眼,所以他们才有此举动,既然如此,还请陛下降旨,臣愿率领大军南下,将汉朝皇帝捉来,在陛下身旁做个太监。”

与忽德烈相比,年已七旬的慕容戈则是老持沉重多了,稍稍思索一会道:“陛下,老臣以为此消息不可尽信,眼下汉朝朝政腐败,军备荒驰,朝中更无将才,仓促之间如能能北上与我大鲜卑一战。就如刚才大将军所言,必是对方斥候探得我军情报,所以才散播这个谣言,意在使我军准备不足之时南下,汉朝虽然多年腐败,但毕竟地广人多,陛下切不可轻敌,南下之事还是从长计议才是。”

两年前,檀石槐经历大小数十战,最终一统鲜卑,建立了东、中、西三部的军事部落大联盟,自觉豪气干云,文治武功无人可及,便动了南下的念头,而慕容戈却深知大汉虽然朝政混乱,病入膏肓,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于是便极力阻止慕容志南南下,恰好檀石槐虽然一统鲜卑,但是三个军事部落联盟并不很稳固,于是便顺水推舟给老丞相一个面子。

经过一年的休整和管控,鲜卑各地叛乱渐息,各部落的民众也渐渐感觉到了一统带来的好处,三个军事部落联盟也已经完备。按理说,经历了数年的战火,鲜卑国百废待兴,檀石槐应该休养生息,但是贪念使得他再次有了南下的念头。

忽德烈是檀石槐的表弟,更是鲜卑国第一勇士,在随着檀石槐平定鲜卑各部落的时候每每都是身先士卒,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才荣升至大将军之职,其实不过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

斜视了慕容戈一眼,忽德烈暗道,慕容戈果真是老了,咂巴咂巴嘴,不以为然道:“左丞相此言差矣,我听说过汉人有一句话,塌卧之旁焉能容别人酣睡,我大鲜卑已经一统建国,摆脱汉朝附属国身份,与之分庭抗礼。试问,汉朝如何能够容忍,北上讨伐自在情理之中,与其等汉军攻入我大鲜卑领土,倒不是先下手为强,将战火燃烧在汉朝边境之内。”

忽德烈的话倒也是有几分道理,只不过却是忽略了一点,大鲜卑建国之事灵帝确是知道,只不过国库空虚,军备荒驰,虽有讨伐之心却无讨伐之力,此事也就暂且被搁置下来,一转眼便是两年。

慕容戈一时无语,抬头一看,见檀石槐不住点头,显是很同意忽德烈的话,不由大惊,急忙道:“陛下不可,汉朝立国四百年之久,其根基之深,非我大鲜卑一国所能撼动,且汉人多有智谋,而我大鲜卑以骑兵为主,攻城掠地非是强项,若是舍长取短,必败无疑呀。”

檀石槐闻言,脸色一沉,若不是慕容戈乃是三朝元老,单单这一句“必败无疑”便已经会使其为之送命。

檀石槐沉声道:“丞相老矣,我大鲜卑有雄兵三十万,三大军事联盟固若金汤即便分三路讨伐东胡、南汉和西羌也是毫无问题,怎会‘必败无疑’,若非念汝三朝老臣,早已论罪。”

慕容戈长叹一声,知道再也无法阻止檀石槐南下,于是便道:“老臣身体有病久矣,还请陛下恩准老臣回自己的部落放马。”

若是在平时,慕容戈提出这样请求,檀石槐必然不会同意,毕竟若非是慕容戈,鲜卑国不可能在建国仅仅近一年的时间内一切走上正轨。只是,慕容戈眼下提出告老还乡的请求,在檀石槐看来便成了赤裸裸的威胁了,这是檀石槐所不能容忍的,一时气愤之下便同意了慕容戈的请求。

待到慕容戈的身影即将消失视野的时候,檀石槐突然后悔了,慕容戈辞官对刚刚诞生不久的鲜卑国来讲,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仓促之间檀石槐哪里去找有慕容戈这般能力的内政好手。

对于慕容戈的请辞,忽德烈心中暗喜。原来,慕容戈有一个孙女名叫慕容婉儿,年方二八,貌美如花,是鲜卑国第一美女,且文武双全,素得慕容戈喜爱。忽德烈早就馋涎慕容婉儿的美色,亲自前往丞相府求亲,不料却被拒绝。自此之后,忽德烈怀恨在心,处处与慕容戈作对,这次慕容戈辞官,忽德烈竟然生出了在半路截杀慕容戈一家,强抢慕容婉儿的念头。

忽德烈见到檀石槐的神色,知其已经后悔,担心檀石槐出口再将慕容戈留下,于是便急忙道:“陛下,慕容戈倚老卖老,竟以辞官要挟陛下,陛下不可纵容,否则此风一涨,满朝文武皆习之,陛下如何治国?”

檀石槐确实想出口将慕容戈留下,闻及此言,只得作罢,喟然道:“慕容戈毕竟于我大鲜卑功劳甚巨,大将军不可以一事之政见不合而诽其全功。如今左丞相请辞,不知大将军可有合适人员?”

忽德烈闻言大喜,急忙道:“回禀陛下,微臣心中正有一名合适人员。”

檀石槐“噢”了一声,本是随口问问,不想忽德烈还真弄出来一个,于是问道:“何人?”

“正是左御官慕容千秋。”

“慕容千秋?此人不正是慕容戈的小儿子吗?”檀石槐曾去过慕容戈府中多次,是见过慕容千秋几次的,只不过不知其才能。

“正是,慕容千秋久受其父教诲,已成为我大鲜卑不可多得的人才。”忽德烈虽然与慕容戈交恶,却与慕容戈最不孝的儿子慕容千秋关系极密。在忽德烈想来,檀石槐既然觉得有愧于慕容戈,必不会反对让慕容千秋继任丞相之位的。

果然,檀石槐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道:“就以大将军之言,命慕容千秋继为左丞相。”言罢,命身旁的太监前去宣旨,檀石槐又道:“大将军,与朕一起商议一下出兵事宜。”

第二十六章 朝廷恐慌

“好,本单于就命大将军率军事中联盟十万之众南下攻汉,若能一战而下幽州,朕则封大将军为幽王。”商议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最终决定由忽德烈率领军事中联盟的十万铁骑南下攻打幽州。

檀石槐建立三大军事联盟本就是为东联盟防守东线的东胡,中联盟防守南边的汉朝,西联盟防守西面的西羌。虽然檀石槐派人分别联合东胡匈奴羌族等联合南下,却也不得不防这些受大汉唆使反攻一把,是以东西联盟不动,只用中联盟的十万铁骑。

鲜卑经过多年的战乱,人口大减,总人口不过百万人,其十五岁以上的成年男子也只是有40万人,再去掉老弱,便只是三十万人了,可见这三十人已经是鲜卑所能出的最大兵力了,在三大联盟身后的尽是妇孺老弱,不堪一击。

鲜卑出兵的消息很快便传到早就一心期待的刘备的耳中,刘备得知消息没有任何耽搁,派人马上上报朝廷,同时全民动员,加筑城墙,准备各种守城器械。

且说消息传到大汉朝廷之后,灵帝极为震惊,马上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这一年是汉灵帝中平五年,也就是公元182年(历史上鲜卑南侵是181年十月)年虽然刚刚开始,却是极不平静,先不说刚刚刘备派人送来的鲜卑大军叩境的消息,且说春节刚过灵帝的下诏,命令公卿根据流传的民谣,检举为害百姓的刺史和郡守。

太尉许诞和司空张济投靠有权势的宦官,收受贿赂,对那些担任刺史、郡守的宦官子弟或宾客,尽管他们贪赃枉法、声名狼藉,全不敢过问,却毫无根据地检举了地处边远小郡,清廉而颇有政绩的官员二十六人。这些官员的部属及治下的百姓,到洛阳皇宫门前为他们申诉。司徒陈耽上书说:“这次公卿的检举行动,大都包庇各自的私党,正是所谓是放走鸱枭那样的恶鸟,而将凤凰囚禁起来。”灵帝为此责备了许诞、张济,并将那些因所谓民谣而被征召问罪的官员,全都任命为议郎。

此事的风波刚刚平息,在二月的时候,瘟疫又开始蔓延起来,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便席卷了大汉十三州。而鲜卑大军南下侵犯的消息正是在瘟疫到处蔓延,灵帝和朝中大臣几乎束手无策的时候来到的。灵帝的内库虽然丰盈,但国库空虚,根本无力购买药材,而张角极其弟子却在各地广施雨露,收买民心,虽然张角居心不良,但最终毕竟也领导太平道在短短半年之内便消弭了瘟疫,不知这对大汉来讲是福还是祸。

因为瘟疫的原因,司徒陈耽被免职,太常袁隗升为司徒,袁隗便是袁绍的叔父。

“上谷郡急报,鲜卑出兵十万扣上谷,匈奴出兵五万攻代郡,羌族出兵七万下北地,侵犯我大汉天威,众卿以为该如何应对?”灵帝即位以来,边境虽然也有大大小小的摩擦,然北方民族如此大规模联合南侵之事还是第一次,灵帝此刻一脸惊慌,全无天子威严。

北方民族南下入侵的消息,朝中很多大臣早在宫内派出招传的太监口中得知此事,是以灵帝此话问出,倒也没有几个吃惊的。

灵帝心中焦虑万分,却见文武百官半晌竟然都没有一个吱声的,不由勃然大怒,大发脾气道:“平素上朝,汝等个个口若悬河,如今边关告急,该汝等出力献策之际,竟然一声不吭,汝等可对得起朝廷俸禄,可对得起朕否?”

“太尉,你来说说,该当如何应对?”灵帝发了一通脾气之后,见百官更是个个静若寒噤,只得点将。

“这个……”太尉掌管全国军政,献计出策自是责无旁贷,许诞心中也很清楚,只是他这个太尉是花了两千万大钱买来的,虽然从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便开始苦苦思索,奈何智短,到现在仍是毫无办法,听到灵帝点了自己的名字,只得耷拉着脑袋出列道,“微臣正在苦思对策。”

“哼,苦思对策,若是等你想出了对策,只怕幽州已经陷入鲜卑之手了。”若不是看在许诞每年多有上贡,只怕他这个太尉的官职现在就便保不住。

“我大汉地广人多,难道就没有可领兵之将吗?若是幽州有失,三公九卿全部罢免。”原以为召集百官之后,怎么着也能商量出来个对策,谁想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灵帝不由大急,顾不得身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失声咆哮起来。

“启奏陛下,微臣心中倒有几个两个合适人选。”就在灵帝刚刚咆哮完后,静悄悄的大殿之内突然想起一个声音。

灵帝张目望去,见是侍中卢植,顿时大喜,急忙道:“卢爱卿推荐何人?”

“北地太守皇甫嵩足可挡羌族大军。”卢植素知皇甫嵩能耐,此刻自是全力保荐。

若是平时,以卢植侍中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保举人带兵的,但是眼下情况危急,比不得平时,满朝文武虽然多有亲信是领军之将,却也没人敢冒这个风险,因为一旦保举之人不如意,幽州有失,不但被保举人性命难保,保举之人也是一样下场。

“北地太守皇甫嵩?”灵帝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很是熟悉,好像什么人曾在自己跟前提到过,眼下灵帝顾不得多想,急忙道,“好,封皇甫嵩为护羌校尉,领兵三万,不求大败羌军,只求北地不失。”

灵帝倒也不糊涂,知道北地的重要性,北地若失,三辅之地洞门大开,凉州与中原之路便被拦腰斩断。

“卢爱卿可还有人选为朕守卫上谷、代郡二地?”灵帝素知卢植之能,眼下百官靠不住,只能靠卢植了。

“这个……”卢植有心保举刘备,只是因为刘备乃是其得意门生,如此保举,难保不会授人以话柄,而且卢植也没有十足把握刘备能够抗住鲜卑和东湖的十五万大军压境,心下不觉犹豫起来。

已经被降为太常的杨赐却没有卢植想的那么多,见卢植犹豫,当下便出列道:“齐奏陛下,微臣与卢侍中准备共同保举上谷郡太守涿侯刘备。”

第二十七章 渔阳营兵

“涿侯刘备?”这个名字灵帝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出道两年便搏下神断之名,而且上次太史令言及异星出现于太微星之北,曾怀疑是此人,为此灵帝分别提拔“刘备”为上谷太守、皇甫嵩为北地太守、公孙瓒为广陵太守。

“正是,不知皇上可记得三个月前太史令晁大人之言,涿侯刘备可能是我大汉日后肱骨之臣。”杨赐没有卢植那般顾忌,直言相谏。

灵帝点了点头,道:“不错,确有此事,只是不知那异星是否有变化?太史令可在?”

“启奏陛下,微臣三个月来,每夜都观察天象,异星并无变动。”晁乾急忙出列。

“既然就此朕就……”灵帝闻言大喜,这便要启用“刘备”,不料却听得下面卢植喊了一声:“陛下且慢。”

“卢爱卿有何异议。”被卢植打断,灵帝心中十分不爽,若不是卢植刚才举荐了皇甫嵩的话,只怕现在就问罪了,当下压抑住心中的不快,蔼声问道。

“涿侯刘备虽然断案如神,却从无领兵打仗之经验,而且此次攻打幽州的是鲜卑和东胡十五万大军,以微臣之见,陛下可发兵五万,可使渔阳营校尉林希为主将,涿侯刘备为副将。”卢植内心挣扎了半天,终于觉得还这样最稳妥。

说到这里,不能不简单介绍一下东汉的兵权。

东汉初期,刘秀一再削弱地方的军权,加强中央的军权。他在建国不久,就下诏撤销了郡国都尉的建制,将兵权并归守、相。后又取消了各郡、国的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士四种常备军,还取消了每年一度的都试制度。从此,守、相的军权也被取消了。郡、国的军队很少,一般不能作战,大的战争要依靠中央的军队。

中央的军队主要有四支,其中在京都有两支,就是南军和北军。南军又分两部,一部归光禄勋管辖,下设有七署,就是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羽林左监、羽林右监,掌守卫宫殿和侍从;另一部归卫尉管辖,掌守卫宫门。北军置中候一人,下分为五营,就是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每营设校尉一人,掌营兵,保卫京师。

地方上有两支,一为黎阳营,合幽、冀、并三州兵骑而成,驻黎阳,以谒者监军。主要任务是守卫黄河以北,以为京都洛阳北面的屏障。一为雍营,驻雍南,主要任务是守卫三辅(左冯翊、右扶风、京兆尹,为西汉皇陵所在地),亦是京都洛阳西面的屏障。安帝的时候,为了防御鲜卑贵族的侵扰,又增置渔阳营兵。此外,还又设了匈奴中郎将、度辽将军、护乌桓校尉、护羌校尉等统率的边防驻军。

“也好,宣旨,升渔阳营校尉林希为匈奴中郎将,率领北军越骑、射声二营四万人,沿途可再招募一万人,涿侯刘备为副将,共御强敌。”灵帝想了想,也不敢将所有的宝都压在“刘备”身上,便同意了卢植的提议。

“渔阳营兵?校尉林希?”先圣旨一步得到消息的刘备轻轻念着这个人的名字,有些迷茫,不由抬眼望向戏忠。由于早得到北方民族南下的消息,刘备在一个月之前便将贾诩和黄忠派到代郡去了。

戏忠见刘备向他望来,忙道:“林希此人并无大才,据说这个渔阳营校尉也是花钱买来,此人领军对主公而言确是好事一桩。”

刘备会意,点了点头道:“嗯,此事还需做的滴水不漏,只是不知那渔阳营兵如何?”

“林希乃酒囊饭袋,自然不会领军,虽然装备不错,但渔阳营兵却是缺乏训练,战斗力极其低下。只不过,渔阳营兵虽然不堪,但其所配的战马却全都是乌桓好马,主公可用计收之。”戏忠眯缝着眼睛,笑眯眯道。

刘备闻言不由眼睛一亮,马匹是他最头疼的问题,上谷郡由于处在边境,人口不多,经济也不发达,财政状况自然一般,虽然刘备得了张世平苏双二人相助,却也不能完全解决战马问题,如此送上门的不要钱的买卖怎能不让刘备心动。

“渔阳营兵有多少战马?”刘备在戏忠的怂恿下,准备对这批战马下手。

“渔阳营兵共有两千人,每人两匹战马,共计四千匹。”戏忠仍旧是眯缝着眼睛,笑眯眯道。

刘备闻言不由一惊,一匹好马价值20金,四千匹便是足足是八万金哪,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简单计议之后,刘备便回到了太守府中。

刘备虽然任上谷太守,但其母孙氏却仍居住在涿县的涿侯府中,王玥和尹雪二人自然陪着孙氏一起居住。本来,上谷的太守府中不该有其他人,但是上次自中山国回来之后,刘备没敢将卞玉带往涿侯府,而是直接带到了上谷的太守府中。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刘备有所担心,因为孙氏一直希望自己将王尹二女迎娶,而刘备却因王玥的身份而一直推脱,若是现在一下子将卞玉领回家,只把孙氏会发雷霆之怒。

“老爷,我让吴妈做饭。”将刘备的外袍挂好之后,卞玉小心地征求刘备的意见。

“嗯。”刘备漫不经心应了一句,每次看到卞玉,刘备都会情不自禁想到王玥和尹雪二女,烦恼自是随之而来。

卞玉应了一声便出门安排了,不一会便再次回来,看了刘备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刘备看在眼里,不由问道:“玉儿可是有话要说?”

卞玉点了点头,还未张口,泪珠已然落下,刘备见状,讶然道:“玉儿这是为何,莫非在这偏僻之地居住不甚适应?”

卞玉轻轻摇了摇头,依旧是黯然流泪,也不说话。

刘备见卞玉只是流泪也不说话,不由急道:“究竟为何,你倒是说句话呀。”

卞玉见刘备发火,不敢再哭,抽抽泣泣道:“老爷每日回来见到妾身便闷闷不乐,而且半月以来未与妾身同房,莫非是妾身不如老爷之意。只是,若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对,还请老爷明说,妾身改了就是。”

第二十八章 血性方刚

若说刘备一个血性方刚的汉子,家里又有如此可人儿,自应该是如胶似密,夜夜笙歌才是。只是每当刘备看到卞玉,都会想起家中那两个同样美貌的妙人儿,烦恼自然而来,性趣自然也就犹如熊熊火焰被一盆冷水扑灭一样无影无踪了。今日若非是卞玉鼓起勇气提起此事,刘备倒也没有留心这些天竟然冷落了家里的可人儿。

也难怪是卞玉多心,自中山府中那一夜的颠鸾倒凤,那欲仙欲死的滋味已经深深震撼了卞玉的心灵,刘备的强大更是让卞玉尽尝其中滋味和妙处。但自那夜之后,刘备便再也没有碰过卞玉,每夜都是分房而睡,试想卞玉焉能不误会。

卞玉说完,刘备这才恍然,明白其有所误会,于是便尴尬一笑,将王玥和尹雪二女之事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二女的身份,只说是二女乃大官之后,因反对父母媒妁之约而离家出走,路遇歹匪而为刘备所救,安置在家中。久而久之,竟然与二女生出情愫,更有老母看在眼中,有心撮合。只是自己欲从母命迎娶二女,担心为其身后家人所知,是以一直困惑至今。

卞玉听完之后,知道自己是有所误会了,心中暗喜,悬了几天的一颗心也顿时放了下来,忙停住了哭声,心中一动,为刘备出谋道:“老爷,以妾身看来,此事不难,老爷不如直接给二位姐姐改了名字,如此一来,谁人会知?”

刘备心中一动,暗道,不错,若是将二女名字改掉,即便传了出去,谁又能想到自己娶得是王苞献给皇上的秀女。

刘备大喜,心中多年的一块石头终于能够落下,对卞玉道:“玉儿果真是冰雪聪明,此法甚好,待到备迎娶玥儿过门之后,便马上纳你和雪儿两人为妾。”在当时的时代,正妻只有能有一个,论次序、论家世、论相貌,王玥皆在尹雪和卞玉二女之上,正室之位非她莫属。

卞玉知道自己的身份低下,正室之位想都不敢想,只要刘备能够将他纳为妾就心满意足了,闻言不由大喜道:“多谢老爷。”

刘备看着卞玉笑语生花的模样,下体不自觉翘了起来,若非是眼下天色尚早,只怕刘备便会拉着卞玉到卧室大干一番。就在这个时候,吴妈将饭菜端上,刘备强行压抑住冲动,待吴妈出去之后,对卞玉道:“玉儿晚上准备一下,我处理完公务便到你房里休息。”

这是卞玉期待已久之事,闻言俏脸一红,含混应了一声,低头走了出去。

这是刘备养成的一个很好的习惯,在未出仕的时候,每晚睡觉之前要读上一个时辰的书,出仕之后就成了每晚处理公务,若是公务少,则再读会书,若是公务多,定要处理完方才睡觉,十年来均是如此。

处理完上谷一天的公务,刘备伸了一个懒腰,望了望窗外,发现竟然已是亥时三刻,这才想起卞玉,心中不由苦笑一声,想必这个时候卞玉已经在梦中了吧。于是,刘备便吹灭了书房的油灯,向自己卧房走去。

不料,在路过卞玉的卧房之时竟然发现里面依然是灯光闪闪,刘备不由奇怪,莫非是卞玉睡觉时忘记了将灯吹灭。刘备来到门前,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上闩,于是便推门而入,见卞玉正在床边做着针线活。

见到刘备进屋,卞玉急忙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来,轻步走到刘备身后,将外袍从其身上脱下挂好,接着又拿起案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送到刘备的手里。刘备一只手接过茶,另一只手一把将卞玉搂在怀中。

卞玉轻呼一声,身体失重,完全倒在刘备怀中。刘备闻着从卞玉身上散发出的单单体香,下体一阵勃动,轻轻将茶杯放在几上,一把抱起卞玉向床上走去。卞玉自然知道下面将发生什么事情,羞红了脸闭着眼睛,嘴里发出蚊子般的声音:“老爷,灯,还没吹灯呢。”

刘备欲火焚身,哪里还能听到这么小的声音,将卞玉轻轻放在床上,双手一把抓住其胸口衣襟,用力向两边一拉,不但嫩滑诱人的肌肤露了出来,就连那一对只有一只红眼睛的玉兔也尽显在刘备眼中。

刘备再也按耐不住,三下五除二褪去自己身上衣物,虎吼一声压了上去,跟着便是卞玉的衣物飞到了床外,两具光洁的躯体纠缠在一起,从卞玉口中发出的诱人的呢喃和刘备口鼻中粗粗的喘息声此起彼伏,竟然一直持续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相当于现在的两个小时)。

“对了,玉儿,好像听你说过,你还有母亲和弟弟流落在外?”激情过后,刘备和卞玉并没有立即睡去,而是紧紧相拥在一起,刘备双手不停上下抚摸着卞玉凝玉般嫩滑的肌肤,心中不由慨叹,难怪夏桀商纣因美色亡国,美色给男人带来的诱惑却是太大。

刘备又情不自禁想起上一世自己家中那个长相一般的妻子,若非是诸葛亮欲拉拢住自己,若非是自己想在蜀国立稳脚跟高攀上诸葛亮这棵大树,又怎能违心娶下诸葛亮的女儿,想到这里刘备不由暗叹自己上一世真是白活了,没有体会到美女带来的激情和冲动。

“是,自从玉儿被中山王买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得到母亲和弟弟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想到自己虽然遇到“刘备”改变了命运,然而母亲和弟弟却是仍然每日遭受着煎熬的时候,卞玉的心便犹如被针刺一般。

刘备明显感受到了怀中玉人身躯的一丝颤抖和落在自己胸前的那一滴泪水,于是便轻轻拍了拍卞玉柔滑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玉儿,只要他们还在大汉十三州的土地上,我便能够将他们找到,让你们一家团聚的。”

“玉儿先谢过老爷了。”卞玉不知道该怎样去表达报答“刘备”对自己的恩情,只能轻轻抚摸着刘备下体那根再次变硬的粗棒,将它轻轻引向自己那下体最深处。只是一会的功夫,那诱人的呻吟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再次弥漫整个房间。

“曹孟德呀曹孟德,现在你在什么地方,你可知本来应该成为你夫人的美人儿此刻正在我的胯下承欢。”这是刘备灵台清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二十九章 麻痹林希

曹操在什么地方?

曹操此刻也正在享受鱼水之欢带来的乐趣,只不过他身下的妙人儿自然不可能是卞玉了,而是丁夫人,并且今晚正是曹操洞房花烛夜。时年已经二十七岁的曹操今日才算是有了家室,在二十岁之前,曹操在谯县老家因无人管教,整日游手好闲,东游西荡,不修品行,不研究学业。

其父曹嵩在朝为官,得知此事,便派人给其举了孝廉,入洛阳为郎。郎在大汉只是一个闲官,并没有什么职务,曹操仍然像谯县一般游手好闲,更是结交了袁家兄弟,竟然还做下了偷人家新娘的恶作剧。

无奈之下,曹嵩只得准备给曹操找一个有实职的官,恰巧这个时候,洛阳北部尉一职空了出来,而且还是无人敢去做。其实,洛阳北部尉也不是什么大官,只是掌管洛阳城北部治安的小官,相当于现在洛阳北区的派出所所长。

洛阳北部尉之职之所以没有人敢去做,实是因为洛阳北部是皇亲贵势聚居之地,很难治理。上一届的洛阳北部尉冯阙在这个官位上虽然是小心谨慎,却也是因为无意中得罪了宦官封胥而丢了官,差点还掉了性命。

但是,曹操就不同了,在做了洛阳北部尉之后的他就犹如变了个人似的,一收以前吊儿郎当的形象,开始正经起来。到任的第七天,基本摸清情况的曹操就申明禁令、严肃法纪,造五色大棒十余根,悬于衙门左右,“有犯禁者,皆棒杀之”。恰好有皇帝宠幸的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曹操毫不留情,将蹇图用五色棒处死。于是,此事震动了整个京师,再也没有人敢小看曹操,曹操由此声名大噪,几乎不下于刘备。

半年前,曹操无意中救下一名女子,深为其美貌所打动,那女子也有报恩之心,两人遂花前月下成就一段婚姻,那女子便是丁夫人。

就在曹操和丁夫人甜蜜蜜月的时候,刘备却在应付着一个让他看到就讨厌的男人,以前的渔阳营校尉,现在的匈奴中郎将林希。

林希本就是一得志小人,加之升迁为匈奴中郎将,距离九卿只是一步之遥,是以对“刘备”这个汉室宗亲也没有放在眼中,神情间甚是傲慢。刘备与戏忠早已经定下除掉林希掌控其兵权的计策,是以对他的傲慢并不以为意,倒是刘备身后的张飞文丑二将甚是恼怒,却因刘备在跟前,不敢发作,俱是怒目看着林希。不过那厮也是得意过头了,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两道怒目而视的寒光。

刘备手下现在的大将只有四人,分别是颜良文丑张飞黄忠,刘备命令黄忠为骑兵校尉,颜良为步兵校尉,文丑和张飞为左右亲卫长,负责保护自己的安危。张飞的招揽自然是极为容易,张世平带着刘备的亲笔书信去了一趟,轻松便将他带了过来。

“涿侯呀,不知那鲜卑军队什么时候能够到达崇礼关?”林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经不远,仍然不知死活地显摆着架子。

“回大人,根据斥候回报,鲜卑军队皆是骑兵,可日行五百里,七日后即可到达。”刘备恭恭敬敬回道。

崇礼关和万全关市是上谷郡边界上的两大关隘,根据情报,此次鲜卑和东胡联军并没有分兵攻打,而是集中攻打崇礼关。为什么呢,因为万全关如其名,易守难攻,可见檀石槐也是做过周密的调查的。

“嗯,看来这檀石槐倒也不是笨蛋,知道万全关不好攻打,嗯,涿侯,本官来时曾听说皇上对涿侯极为器重,有日后重用之意,因此这防守崇礼关的任务就非涿侯莫属了,不知涿侯可有这个胆量?”林希知道自己的能耐,欺压个良民他在行,若是动真格地打仗,就不是他的强项了,所以只能推给刘备。

刘备心中暗骂,但表面上却不得不装作极为恭敬,彬彬有礼道:“大人栽培之心,备铭记在心,只是,鲜卑和东胡的联军足有十五万之多,即便除去在万全关的疑兵,攻打崇礼关的军队至少也要有十二万之众,而我军仅有六万,此战可谓是敌众我寡。因此,备请求大人能够给备分兵四万,还请大人体谅。”

“四万?嗯,不少,也行,若是给他分兵分少了,一旦万全关崇礼关守不住,幽州的门户将会打开,到时候只怕连我也会吃不了兜着走,毕竟这里的总指挥官是我而不是刘备。”想到这里,林希点了点头道,“涿侯言之有理,崇礼关一战牵涉到幽州的整个战局,四万守军如何能行,这样,本官给你五万,而且,到了崇礼关之后,涿侯还可以自行招募两万军士,如此一来,七万大军足以对抗鲜卑和东胡的十二万大军,不知涿侯以为如何?”

刘备闻言一喜,暗道,看来这几天的巴结功夫没有白费,而且这个林希也不是完全的蠢蛋,也知道一旦崇礼关失利,整个幽州战局都会被牵动,于是便急忙道:“多谢大人关系,备定然不辱使命。”

“嗯,既然如此,本官就率领剩下的一万将军赶赴万全关了,毕竟蛮子狡诈,虽说全军攻向崇礼关,难保他们不会突然一转向,向万全关扑来,本官兵少,自然须得及早布防了。”看刘备呆呆傻傻的,只知道嘴上巴结,却没有一丝进献美女和财物的意思,林希也有些不耐烦了,急着去万全关搜刮一番。

刘备心中暗笑,万全关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但仍是一脸恭敬道:“林大人一路辛苦了,还是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待到明天一早上路不迟。”

林希站起身来,不悦道:“涿侯此言差异,眼下军情紧急,早一刻到万全关,就多一份保障,若是本官在这里耽搁了一晚,若是檀石槐突袭万全关,只怕这个责任不是你我能够担当得了的。”

刘备巴不得林希早一点走呢,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是一片惶恐之色,急忙道:“大人英明,备真是糊涂,若非大人提醒,只怕刘备还真是会误了大事。”

林希“嗯”了一声,便向外走去,心中却想,看来这个刘备也只是断断案子在行,行军打仗却是连我也不如,皇上真是英明,不然的话,将这六万大军交到他的手中,岂非是误事误国?

第三十 暗下黑手

三天后,林希率领一万军队来到了代郡的万全关,完全接手了城防。

其实,在林希来到之前,万全关的守将便已经换成了黄忠,原来那个守将自然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当然是死在了黄忠的手中。只是,鲜卑大军进犯的消息早在几天前就已经传来了,不少将士纷纷私逃,守将突然消失自然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林希来到之后,发现黄忠武艺不凡,加之黄忠对他表现得很是“尊重”,是以林希将城防的重任直接交给了黄忠,他则是整日跟在路上抢来的几个美貌女子寻欢作乐。

四天后,探马来报,说是发现了鲜卑族的大军不下十万人向浩浩荡荡来万全关而来。黄忠得了消息之后,并没有告诉林希,而是隐瞒下来,更是派出快马火速禀告刘备,他则是率领均是加固城防,准备好各类的守城器械。

这一切,林希全都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日日豪饮,夜夜笙歌,美酒美色,过得好不快活。

又过了七天,鲜卑的大军距离万全关不过只有五日的路程,黄忠这才不慌不忙地带着二十个亲卫来到林希的府上。这里原本是万全关上一任守将的住处,林希来到之后,嫌这里太过于简陋,便命令士兵重新修建了一番,虽然不算是十分威武雄壮,但在这个苦寒之地,算得上是极端的建筑了。

黄忠来到府门前之后,根本就没有让人通报,直接将看门的那个小兵一刀砍了,然后将大门紧闭,命令四个亲卫在这里守着,再让十二个亲卫四散开来,将所有的墙根全都把守住,然后他便带着剩下的四个亲卫直闯入林希的内府之中。

一路之上自然也遇到了一些林希的亲兵,自然也是一刀一个,全部杀掉,一个不留。如此杀了二十个林希的亲卫之后,黄忠提着血淋淋的宝剑,带着四个亲卫闯进了林希的卧室之中。

不过,却是漏了一个,林希的亲卫长林峰,林峰是林希本家的一个弟弟,因为颇有几把力气,便被林希提拔为了亲卫长。在路上的时候,林希抢了四名女子,林峰也跟着抢了一个,不过他却是没敢像林希这样放纵,大白天也敢宣泄。

黄忠进门之前,林峰就忍不住回自己的房间,跟他抢来的那名女子胡搞了一番。就在林峰穿好衣服,准备到院子里巡视一番的时候,恰好看到黄忠一路杀来,他可是知道黄忠的武功的,心中自然大惊,扭头就向林希的卧室奔去。

林峰走进林希卧室的时候,林希正在床上和一个女子颠鸾倒凤,床上还有三个未着丝缕的美貌女子,一个坐在床角,两个坐在凳子上看着二人。林峰进来之后,本能地将这三名女子打量了一番,发现自己屋子里的那个女人跟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法比,就连提鞋都不够资格,尤其是其中一个肤色极白的。是以林峰一看到床上香艳的情景和那个绝对让他心动的极白的美貌女子,不觉咽了一口吐沫,竟然一时忘记了闯进来是干什么的了。

正在身下这具柔弱的胴体上纵马驰骋的林希也发觉了林峰的突然进入,惊慌之下,下体立即软了下来,不能再成事了。林希心中暗怒,一把推开身下的女子下得床来,“噌”一下,抽出床边的宝剑,怒视着林峰道:“林峰,你为何不通报就进来?”

林峰这才想起自己是干什么来了,而且他已经听到了黄忠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急忙一把抽出自己的宝剑。

林峰抽出宝剑,自然是因为黄忠快要进来了,他离门很近,自是听得清清楚楚,但是林希却是赤脚站在床边,哪里会能听到黄忠他们的脚步声呢,何况因为林峰的闯入这四个女人也个个大呼小叫着,完全干扰了林希的听觉。

不过,林峰二话不说,突然抽出了宝剑,却是把林希吓了一大跳,他本能的反应便是林峰造反了,要杀了自己,毕竟论武艺,在成为亲卫长之后曾经苦练过一年武艺的林峰要远在他之上,绝对有可能将林希杀掉。

先下手为强,林希的脑海里突然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趁着林峰不知为何突然转首向后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去,将宝剑插入到了林峰的胸膛之中。林峰做梦也想不到林希会突然对自己下手,转过头来,眼神中尽是惊讶之色:“将……将军,我……我……黄忠他……他……”

一句话没说完,林峰便倒在了地上,蹬了两下腿之后便寂然不动。虽然林峰没有将话说完,但是林希也明白了,自己杀错认了,林峰没有造反,造反的是黄忠,因为这个时候黄忠已经站在了门口,手中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剑。

“你……汉升你要干……干什么?”林希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恐地望着满目狰狞的黄忠。

“嘿嘿。”黄忠一甩手中的宝剑,地上登时多了一行血迹,剑尖直指林希,森然一笑道,“林希,我干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认命吧,要怪就怪朝廷不该把你派到这里来。”

林希不明白,为何黄忠会突然翻脸,不过他也自知不是黄忠的对手,急忙哀求道:“汉升,我可是朝廷命官,杀了我就等于是造反。你想要什么,我全都可以给你,金钱,还是美女,她们…她们全都是你的了,只求你能高抬贵手,饶过我的这条狗命,如果以前我…我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求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或许是求生的本能,林希突然又不结巴了。

黄忠哈哈大笑道:“林希,死也让你死个明白,只有你死了,我主刘备才能真正掌控这七万大军,所以,你是必死无疑。”说罢,黄忠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右臂一轮,飞快一剑将林希的脑袋砍了下来。

“啊……”,四声尖叫登时响起,四个女子更是被吓晕了三个,只有哪一个肌肤如玉的女子虽然没被吓晕,却是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黄忠眼中杀机再闪,迈步向这四名女子而去。

第三十一章 校场练兵

“将…将军饶命。”那个女人虽然瘫在了地上,但她如何看不到黄忠眼里那浓浓的杀机,她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一股力气,急忙跪起身来,向前两步,搂着黄忠的腿,苦苦哀求起来。

黄忠也知道这四个女人是林希抢来的,是无辜之人,不过今日之事毕竟事关重大,若是一旦泄露,势必会给主公刘备带来天大的麻烦。黄忠叹了口气道:“姑娘,非是黄忠狠心,实在是你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黄忠为了主公的安危,只能下狠手了。”

说罢,黄忠猛挥宝剑,向下砍去。

“且慢。”就在黄忠的宝剑即将看在那个女人身上的时候,她突然用尽浑身的力量大喊了一声。黄忠不防她会再有此举,本能地停下剑势,略略惊讶地望着脚下的这个女人,问道:“莫非你还有什么遗言交代?”

让黄忠奇怪的是,那女人脸上的惧意全无,一脸果敢地看着黄忠,朗声道:“将军,林希作恶多端,将军却将之除去,足见将军以及将军的主公是好人,既然将军是好人,若是继续枉杀无辜,跟林希又有何异呢?”

黄忠闻言一愣,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下不觉犹豫,宝剑也从这个女人的头顶轻轻放落。

这个女人见状,心中暗吁了一口气,继续又道:“将军所担忧者是我们四人会将这个消息说出去,但将军却是没有想过,第一,小女子四人的父母家人皆是被林希所杀,将军杀了他,便是为小女子四人报了仇,小女子四人感激还来不及,如何还能再害恩人;第二,小女子四人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更只是贫困家的女子,纵然是我们想将此事泄露出去,却是有谁会相信呢,还请将军三思。”

黄忠暗道,这个姑娘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若是不杀她们,该如何安置她们呢,毕竟她们的父母家人全都被林希杀了。嗯,看来这件事情须得等到主公来了之后,将她们交给主公发落。

想到这里,黄忠将宝剑在床单上擦拭了几下,收剑入鞘,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道:“你先将她们喊醒,然后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们,至于你们的生死,且待我家主公来了之后再做定夺。”

这边黄忠杀林希的事情做得很成功,那边刘备掌控军权的事情进行得也是很顺利,林希只是率领自己的渔阳营兵来到万全关,留给刘备的却是越骑、射声二营的四万大军以及沿途招募的一万军士,再加上林希允许刘备自行招募的两万人,共是七万大军。

这七万大军中,新招募的三万人很好统管,难就难在越骑、射声二营的四万大军,这些人久不上战场,军机涣散,战斗力低下,士气更是不高,对于这一次被派到边塞苦寒之地,个个都是直骂娘。

林希走了之后,刘备派人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了解到了越骑、射声二营的四万士兵的想法,便决定采用斩杀扬威的快速整顿军纪的方法。

第二天一早,刘备命令七万大军在校场集合,当时通知的是卯时二刻(也就是现在的早上六点)集合完毕。这里毕竟基本上是大汉的最北面了,加之现在已经是农历十月,进入冬季,卯时二刻的时候天只是刚刚蒙蒙发亮寒风刺骨,任是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从热乎乎的被窝中起来。

结果,当刘备带着颜良、文丑和张飞出现在校场之后,七万大军才算是稀稀疏疏地三两成群地来到,唯一一支动作迅捷、快速成队的三千多人是刘备自己的五百亲兵和刘备从上谷郡带来的三千军队。

卯时二刻到了之后,七万大军差不多基本上到齐了,只不过队伍站的凌乱,横不成队,竖不成行,这哪里像是一只就要上战场的军队,倒像是一支刚刚从战场上吃了败阵的军队,与刘备的那三千五百人简直成了一个很大的反差。

刘备看得直皱眉头,心中不悦,颜良看在眼中,低声问道:“主公,那边又来了差不多一千人,该如何处理?”

刘备抬头一看,果见从军营那边又来了一千多士兵,也是三两成群,四散开来,黑压压也有一片。刘备本来想抓几个迟到的士兵斩了立威,却不想现在竟然成了这种情景,一千多人,就是个个伸直了脖子也得砍上一阵,难怪颜良会一脸为难地向刘备请示,刘备手下的四大将,除了黄忠是骑兵统领之外,颜良被封为军纪执行官,张飞和文丑则是刘备的左右贴身护卫长。

刘备稍稍想了想,对文丑道:“奇之,你去,不要让这些迟到的人入队,让他们且站立一旁,听后发落。”

颜良闻言微微吃了一惊,急忙劝道:“主公三思啊,这可是一千多人了,弄不好很可能会引起兵变。”颜良跟随刘备也算是有一段日子了,自然是很了解刘备的脾性,听他这一句话,就知道刘备对这一千多人起了杀心。

刘备叹道:“子善,我意已决,不必再劝,一人违纪可杀之,千人违纪纵容之,试问日后军法何在?”

颜良也明白刘备的想法是对的,于是便不再劝,文丑见状,便领命而去。

很快,文丑便来到了那一千多人的跟前,大声叱喝着让他们站到了校场的一旁。那一千多人中显然有几个领头的,听了文丑的话之后,二话没说,便领头站到了指定的地点,剩下的人自然是紧紧跟着。刘备远远看着,心下一沉,这并不代表着这些人很听话,而是他们在向刘备示威着,看他能将这一千多人怎么样。

刘备朝颜良点了点头道:“子善,可以开始了。”于是便退到一旁站立。

“得令。”颜良大喊一声,手持小旗,来到刘备刚才所站的地方,朝着校场上的士兵挥了挥手中的小旗,开始了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军训。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军训的效果显然远远不如刘备心中所想,不过他也知道若是不经历一次血的洗礼,将无法严明这支军队的军纪,更何谈军魂。刘备转过身来,对张飞低声安排了几句,却见张飞颇为惊讶地领命而去。

第三十二章 狂妄司马

“……兄弟们,你们参军入伍是为了啥?有人说是为了有饷银拿,有饭吃,有人说是活不下去了,还有人是几辈子的兵户,不得不来当兵。也就是说,大伙儿都是没办法了才来当兵的。老话儿说的好,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为啥好男不当兵?咱大汉朝也出过不少有名的将军,卫青,霍去病,哪一个不是开疆拓土,到头来挣了个大大的功名,一辈子荣华富贵,光宗耀祖,难道这样不好吗?”

“……荣华富贵谁不想?光宗耀祖当然好!可是为什么又好男不当兵呢?要我说,那是因为当兵的从来都是老百姓的敌人。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种地的也好,打铁的也好,经商的也好,只要当了兵,就会被老百姓戳脊梁骨。为什么会被戳脊梁骨?这还用问吗?你看看你们这个样子,站不成行,竖不成队,分明就是从战场上吃了败仗回来的逃兵。虽然咱们来到大多数人来到上谷郡不过一天的时间,但是便已经出现了到老百姓家里,吃饭不给钱,看好什么了想拿就拿,伺候得不周到伸手就打,甚至看人家小媳妇长的俊俏,还要伸手摸两把,就你们这样的,老百姓能不戳你们脊梁骨吗?……”

“……兄弟们,你们也都有父母兄弟,有老婆姐妹,请你们自己想一想,如果别人这么对待你们的亲人,你们会怎么想?有人看你老婆或者妹子漂亮,拖出去糟蹋了,你们会怎么想?你说你们干的那些事,那也是人干的吗?你们是人还是畜生?……”

“……你们再看看你们身上穿的,嘴里吃的,手里拿的,哪一样不是老百姓给你们的?老百姓给了你们这么多东西,你们又是怎么回报他们的?人家的东西凭什么给你?难道老百姓养着你们就是应该的?凭什么?你们算什么东西,蛆虫吗?你们是当兵的,是要在外族打进来的时候保护老百姓的,不然凭什么养着你们?……”

刘备站在七万人的面前,声嘶力竭地高喊着、引导着,给这些人讲道理,试图改变他们的想法,唤醒他们内心深处的那股血性。不过这不是刘备的特长,原来他治军的手段全都学自诸葛亮,那就是双管齐下,恩威并施,所以,这一次他也准备如此。该讲的刚才都讲过了,接下来就该是处罚了,刘备大吼一声道:“姜百胜、齐远里、赵玉生,你们三个出列。”

刘备的喊声之后,三个精壮的汉子人从这数万人的队伍中站了出来,来到了刘备的跟前,脸上丝毫没有害怕的神色,看其身上的衣服,其中一个是军候,两个是屯长,也算是不小的低层军官了。

刘备轻易地看到了三人眼中的那种不屑和鄙视,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大喝一声道:“将他们三人拿下。”

话音刚落,颜良、文丑和张飞齐齐扑了上去,那三人怎会束手就擒,当即拔刀反抗,但是,他们虽然也有两下子,跟颜良、文丑和张飞相比,差的就不是一点半星了,一两个照面就被三人擒下,五花大绑。

这些士兵中,有不少认得姜百胜他们三个,知道他们的武功不弱,但是见三人几乎没有什么反抗之力就被颜良三人拿下,心中皆是大震,更是有不少士兵开始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起来。

“安静一下,大家是不是觉得奇怪,本侯为何要抓他们三个,一个是军候,两个是屯长,也算是不小的军官了。你们可知道,就在昨天晚上,这三个人在老百姓家里吃饭,看人家小媳妇漂亮,就借着酒劲儿把人家给糟蹋了,完了之后,人家小媳妇当场就自尽了,闹出了人命。但是这三个人不但不知悔改,更是唯恐事情败露,索性把那一家五口,从老到少,全都杀了,那个小媳妇的孩子才只有两岁,你们说,他们该不该死?”刘备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很巧,昨晚吃过饭之后,他闲来无事,就到城里溜达溜达,不想正好路过这一家,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更是花了一夜的功夫才打探出来这三个人的身份。

刘备的话问出来之后,眼前的数万士兵,竟然大多人都是默不作声,只有极少的一些人刚发出点声音,发现其他人都没说话,又都把话咽了回去。

这时,来晚的那一千多人中有一个司马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哈哈笑着对刘备说道:“涿侯,您是侯爷,您可怜那些草民,我们都是钦佩之至,也无话可说。只是姜军候也算是一员悍将,多年来曾经为大汉立下过不少的汗马功劳,他身上的刀伤箭痕不下十多处。再说,他是卑职的亲弟弟,还请涿侯看在卑职的面子上,饶过他这一次吧。”

看着这个司马如此的嚣张,刘备心下更怒,冷笑道:“立功?有功劳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再说了,就他那个怂样也能立功?不会是抢别人的功劳吧?或者是杀了老百姓充当敌酋。不管怎么说,他先侮辱人家小媳妇在先,灭了人家一门五口在后,无论哪一样都是罪不可赦,什么样的功劳也救不了他。嘿,让本侯看你的面子?本侯为什么要看的面子钱?你是谁呀?难道你的一句话就能更改大汉的军纪吗?”

这一通冷嘲热讽,顿时让那个司马的脸色像猪肝一样,语气也强硬起来,说道:“涿侯,我是看在林中郎将的份上才和你好说好商量,不然的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别忘了,我们是林中郎将的人,你管得了我们吗?这大冷天的让我们这么早从被窝里出来军训,我们肯来那是给你面子,希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嘿嘿,涿侯,你手下不过就三千人马,老子手下却是有五千人马,你惹急了老子,我一声令下,就让你尸骨无存,你能耐我何?”脸皮已然撕破,这个司马的称呼也做了修改,不再以卑职自称。

刘备冷冷问道:“你不过是个司马,手下最多只有一千人马?如何能有五千?好像你现在还没有当上校尉吧?”

那个司马以为刘备害怕了,哈哈大笑道:“老子虽然是司马,但是老子还有四个结义兄弟,全都是司马,嘿嘿,五个司马跟一个校尉有什么区别吗?涿侯,今天的事如果你能高抬贵手,放了我弟弟一把,我自然感激不尽,不然的话,五千对三千,还是老子的胜算大一些。”

第三十三章 血的洗礼

刘备听了这个司马的威胁之言,不但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不等笑声停歇,突然一把抽出腰间的宝剑,连续三剑,将三个绑着的人从头到脚砍成了两片,鲜血和内脏洒了一地,血腥味扑鼻而来。刘备杀了三人之后,还像没事人似的,冷冷笑道:“这三人触犯了大汉军纪,本侯将他们明正典刑,你若是不服,尽可将你的五千人马拉起来,不过本侯提醒你一句,只要你敢反,你弟弟的下场就是你的榜样。”

那司马没想到刘备说翻脸就翻脸,而且动手那么快,使得他根本没机会去救,再加上心疼弟弟的死,顿时眼珠子都红了,大吼一声道:“来人,给我杀了他。”

随着那个司马的一声令下,那一千多迟到的士兵中立即扑出了五十多人,刘备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对自己动手,心中大怒,对颜良三人下令道:“子善,你们三个给我杀,有多少造反的,你们就替我杀多少。”

“得令。”颜良原本还对刘备的如此做法不太赞同,只不过刘备是主公,他不得不服从,但是刚才听了刘备倍述姜百胜三人的恶行以及其兄的嚣张狂妄气焰,心中早就怒火万丈,待得刘备下令,虎吼一声,第一个扑了上去,直取那个司马,张飞和文丑则是迎上了那五十多个士兵。

一场好杀,那司马倒也有些勇力,在颜良的跟前竟然还能坚持七八个回合才负伤,但是那五十多个士兵却不行了,张飞和文丑基本上是一矛一个,干净利落,片刻间就将那五十人杀得只剩下七八个人。

那司马眼见不好,不由大喝一声道:“你们还等什么,难道非得让他把咱们全都一一杀了不成?”

刘备冷眼一瞧,还真是吓了一跳,只见随着那司马的喊声之后,不但那迟到的一千多人全都冲了过来,就连队伍中也四散着冲来了差不多三千多人,没想到这个司马还真没说谎话,果真是五千人。

刘备急忙大喝道:“子善,翼德,奇之,快退回来。”

再有两三个回合,颜良便可将这个司马一刀斩杀,但是听了刘备的喊声,颜良心中暗道一声可惜,虚晃一刀,快步退回到了刘备的身边,文丑和张飞也是如此,使得剩下那七八个人吓了个半死。

刘备看着五千人犹如潮水般向自己这边冲来,心中恼怒不已,急忙对着身后挥了挥手,只见刘备的五百亲卫每人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弓箭,身后多了一壶箭矢,纷纷围了上来,搭弓射箭,朝这五千人射去。

“啊”、“啊”、“啊”,……

惨叫声不断,在密密如雨的箭攻下,不断有人中箭倒地死去,但是,这些人也是红了眼,几乎很少有向后退缩的,依然是迎着箭雨,不要命地向前冲去。

眼看只有十几步远的距离,叛乱的五千人已经被射杀了两千多人,剩下的两千多人也有一部分已经负了伤。刘备再次挥了挥手,五百亲卫立即将弓箭收起,四散开来,布成了一个简易的八卦阵,将刘备、颜良四人围在中间。

“杀……”,双方终于进行了亲密接触,这两千多人很轻松地冲进了八卦阵中,当然,这是刘备有意将他们放进来的。

入了阵,这些人才感觉到有些不妙,无论他们朝向那个人进攻,两旁总会突然出现两把兵刃,将他的性命轻易取走,那些遇到刘备他们四个人的,更是命苦,若不是被劈成两半,就是被戳出个大窟窿来,死样极惨。

不但陷入阵中的叛军惊慌失措,惶恐震惊,那些观战的士兵更是看得惊心动魄,不明所以。他们明明看到这两千多人已经将刘备的五百亲卫团团围住,却不知为何,一个个傻傻地被杀掉,根本就没有反击之力。

半个时辰后,两千多叛军只剩下了七八百人,但是刘备的五百亲卫却是并无一人死亡,只有七八个负了点轻伤。那个司马眼见情况不妙,四个结义兄弟中,已经被杀三人,还剩下他和另外一人,急忙大吼一声道:“涿侯,今日之事全都是卑职和卑职的弟弟而起,卑职的弟弟已经伏法,卑职也情愿一死,希望涿侯能够放过卑职的这些兄弟,他们都是跟随卑职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个个都有过战功。”

刘备听了,依然是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大声喝道:“功劳归功劳,军纪是军纪,在军纪跟前,人人平等,就算是本侯,若是违了军纪,也是不能饶恕,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缴械投降,如此一来,本侯只会以违犯军纪之名斩杀你们,否则的话,将会是剿除叛军之名,你们自己考虑。”

刘备的话,不但那个司马听清了,剩下的七八百人也全都听清了,心中皆是大震,须知一旦被列入叛军,是要被剿灭九族的,这些人中,哪个是没有父母兄弟的,哪一个没有亲戚族人的,刘备的这句话可谓是震慑到了点子上,使得那司马不得不高喊一声:“住手。”

那司马缓步来到刘备的跟前,苦笑一声道:“涿侯,今日之事错在卑职,其实卑职也明白,只是卑职私心太重,越骑营久无军纪,这才会发生今日之事,也罢,就以我们这五千人的性命给所有的大汉军队一个警钟吧。”

说罢,那司马转过身来,对着所有的士兵大喝道:“你们看到了吧,大汉的军纪复活了,你们要谨记今日之事,重新做回一个军人。”然后,那司马又转身对着剩下的七八百人,惨笑一声道:“兄弟们,今天是我姜百战害了你们,下一辈子,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言毕,姜百战挥刀自刎,轰然倒下,那七八百人也情知必死,一个个也是或者自刎,或者互杀,不一会儿功夫,八卦阵中堆满了尸体。

经过这次叛乱事件,剩下的六万五千人全都感觉到了恐惧和害怕,更是有人给刘备起了什么杀神、魔鬼、阎王等等绰号,在军中流传甚广。此后刘备无论到哪里,所有见到他的人都怵然行礼,不过再也没有人敢违犯军纪了。刘备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军纪只要被整顿好,部队的战斗力就有了基础,只要再稍加训练一些时日,绝对能够打造成一支铁血部队。

第三十四章 虚虚实实

从崇礼关到万全关,就算是急行军也须得六日的光景,而檀石槐的大军却是会在五日后到达万全关下,所以,如果刘备率领大军前往救援,即便到了万全关之后,檀石槐的大军早就已经将万全关团团围住,刘备的大军将会根本无法进城。如果在空地上与檀石槐的骑兵对抗,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因此,摆在刘备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先率领骑兵赶去,尽可能地阻挡檀石槐先锋部队的行军速度,给刘备的大军争取时间。

三日后,刘备带着文丑、张飞出现在了万全关的城头上,进行着各种准备,囤积粮草,加固城墙,准备守城器械,将城外的百姓全部迁入城内等等,只要是能够想得到的,基本上都做了。

在贾诩的建议下,刘备下令让在檀石槐先锋部队进军的必经之路上设下路标,每隔五里设上一个,上面写着什么“前方三里处有埋伏”、“大军远来辛苦,我们已经备好了油锅和滚木”、“一个时辰后将有大军袭击你们的后军”等等。

这些路标并非放在很起眼的地方,因为古代行军的时候,主将会派出大量的斥候去察看前方的地形,主要便是察看是否有敌军的埋伏。因此,若是这些路标很起眼,估计会全部被斥候毁掉,而起不到打击对方军队士气的作用。

当然,这些路标上的信息也并非全是假的,开始的时候是假的,后面却是半真半假,虚虚实实。檀石槐的先锋大将就是他的长子和连,他本就是脾气暴躁之人,贾诩的这个计策正好对上了他的性格,和连遇到的第一个路牌,上面写着“小心,前面有埋伏”。和连听到斥候的汇报之后,马上命令大军减缓行军速度,同时派出大量的斥候察看前方的情况,还没等斥候回来汇报,在前方五里远的地方,行军的士兵在草丛中又发现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傻瓜,这么容易就上当了,还还是鲜卑的大王子呢,真是蠢蛋”,这下子可把和连给气坏了。

但是,和连虽然性格冲动,但是忽德烈派给和连的副将铁不花却不是容易冲动的人,更是素有鲜卑第一智将之称,他急忙劝住即将暴怒的和连,说这一定是汉人的计谋,前面不远处一定会有埋伏。和连也被檀石槐告之汉人多诡计,于是便勉强压抑住怒火,命令大军向前继续前进,而且更是将行军速度放慢了许多。

又前进了五里,忽然听到两侧约一里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击鼓声,和连大惊,以为中了埋伏,急忙下令全军按照作战阵型展开。但是,过了好大一会儿,和连只是听到击鼓声不断,却未见对方有一兵一卒杀出,和连于是派出两队士兵分别到左右两侧击鼓处察看情况。

就在这两队士兵距离击鼓处还有二十米的时候,忽然树林里飞出一阵乱箭,当即便有十多个鲜卑士兵中箭倒地。其余的士兵见状,以为树林中有埋伏的敌军,登时吓得不敢再向前,向后退了十多步。

但是,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杀出,这些士兵惊魂未定,进退不得,便僵在了原地不动。和连也看到了那边的情况,不知道究竟树林里埋伏了多少雍州兵,更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埋伏,也不敢贸然派兵进入树林之内。

于是,在没有什么好办法的情况下,和连只得下令派出四千弓箭兵朝树林中射箭。不知道射进去了多少箭,也不见有人中箭的惨呼声音传来,倒是击鼓声慢慢变弱,直至消失不见,树林里恢复了宁静。

越是这样,这些士兵越是害怕,越是不敢进入树林。看到这种情况,和连大怒,再也不顾铁不花的劝住,派出四千士兵拿着盾牌强行进入了树林。

殊不料,就在这些士兵刚刚越过那些尸体的时候,树林之中突然飞射出一阵长矛,疾射的长矛正是这些盾牌兵的克星,一个个长矛基本上都是刺穿了盾牌之后刺进了这些士兵的身体之中,倒地一片。

虽然刚才的弓箭和这回的长矛数量都不是很多,但是却使得这些士兵惊魂不定,士气大跌。

但是,这两次情况过后,不要说铁不花,就算是和连也看出了树林中的敌军数量不多,最多只有一百多人。于是,和连再无疑虑,下令弓箭兵配合剩下的盾牌兵一起进入树林。这些士兵虽然害怕,但是也不敢违抗军令,只得硬着头皮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移动。

直到进入了树林之中,也不再遇到一支箭或一根长矛的袭击,但是当这些士兵看到树林中的东西的时候,不由都是傻了眼。

原来,树林中挂着二十多头羊,每只羊的下面都有一张大鼓,这些羊被高高挂着,自然会拼命挣扎,两只后蹄正好能够击在鼓面之上,发出震耳的鼓声,这也是为何和连的大军听到急促鼓声的原因了。

单单是看到这些,还不至于让这些士兵吃惊,这些羊的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矢,这些箭矢正是和连派去的四千弓箭兵射去的。羊中箭之后,蹬不了几下便死了,所以鼓声也就越来越弱,直到没有。

除此之外,在这些羊的正中间的位置,还正摆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几个斗大的字:“贵军远道而来,我军无以招待,只能送上肥羊数十只,以聊表我军之心意,还望将军能够笑纳”。

铁不花不愧是鲜卑第一智将,看过之后,竟然毫不生气,只是一笑置之,喝令士兵将这二十多头羊全都取下来,箭矢自然也收了回去。但是,得到回报之后,和连却是受不了,怒发冲冠,口中不住大骂,大有摩拳擦掌要和汉军拼命的一股冲动,当即就要下令全军急速前进。

铁不花见大军的士气低迷,急忙将和连劝下,大军在此休整,派出斥候到前面探查情况,待到明日再行进军。

第三十五章 上中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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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张飞按照贾诩的吩咐,在树林中布下了这些羊和鼓,还派出了一百多个士兵,将羊嘴堵上,以防其发出声音。在鲜卑的斥候来到林内查探的时候,这些士兵带着羊和鼓全都藏在了树上,是以和连得到斥候的汇报是树林中并无埋伏。在和连的大军距此还有五里的时候,这些士兵便从树上下来,将羊吊挂在树枝上,并轮流抱住羊后腿,以免其挣扎时踢到鼓面发出声音,待到和连的大军从此经过的时候,才突然放开羊腿,自然就出现了急促的击鼓声。

待到和连派出的第一拨士兵进入射程之后,这些士兵便躲在树后向这些士兵射箭,而待到和连派出弓箭兵朝树林里射箭的时候,张飞命令士兵全都躲在树后,但是这些羊就遭了殃,全部被射死。

当和连派出盾牌兵准备入林的时候,这些士兵便将弓箭挂在身上,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长矛,用力向这些士兵掷去,掷完之后,便全部向树林深处跑去。这片树林虽然不大,却是不利于大军进入,更不要说鲜卑骑兵了,是以和连绝对不会派人进去搜查。一来是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还有埋伏,二来和连也不会因为这一百多个士兵而影响大军的行军速度,而这恰恰都在贾诩的算计之内。从头到尾,张飞的士兵一直躲在暗处,鲜卑大军却一直在明处,所以才吃了这样一个小亏。虽然死的人不多,却是对鲜卑大军的士气是一个很大的打击,铁不花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劝和连停止进军,就地休息。

和连的怒气过后,也发现大军的士气全无,知道铁不花之言是对的,于是便派出了二百个斥候,探查前面的情况。

两个时辰之后,斥候全都回来,带回来的情报全都是前方并无任何情况。和连这次也聪明了,知道对方隐身在暗处,躲着这些斥候,他们如何能够探得到真正的情况呢,于是便向铁不花问计。

铁不花略一沉吟道:“大王子,汉军之所以设下如此诡计,必然是因为万全关的防守还不到位,想以此延缓我军的进军速度。属下有上中下三策,请大王子选择。”

和连喜道:“速速讲来。”

铁不花道:“汉军兵少,虽然会在沿途设伏,绝难对我军造成太大的伤害,这上策便是我军全速前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万全关下,对万全关发起猛烈的进攻,如此一来,汉军势必措手不及,万全关唾手可得;中策便是派出两千人的敢死队,由属下带领,在前面开路,大王子率领大军跟在后面,如此一来,行军速度势必会受到影响,待到我军赶到万全关下的时候,汉军的援军必然已经到了,关上的防守也必然完全到位;下策便是我军在此休整,敬候大王的到来,再做定夺。”

和连沉吟道:“我先锋部队只有两万人,若是采用上策,姑且不说一路之上会损失多少,就算是一兵不损地来到万全关下,也未必能将之攻下来,毕竟万全关素有幽州第一关之称,易守难攻,加之我军皆是骑兵,不利于攻城。下策嘛,有点缓了,我军若是因为汉军诡计而迟步不前,父王来到之后,势必会责怪你我,所以,以小王看来,还是中策稳妥一些。”

铁不花点了点头道:“好,属下这就组建敢死队,明日一早,属下率军在前面开路。”说罢,铁不花朝和连一拱手,退出了营帐,来到营帐外之后,铁不花仰天叹了一口气,暗道,大王英明神武,却不想大王子却不如大王十之一二,若是大王在此,定会采取上策,一战可定万全关,然后长驱直入,上谷郡唾手可得,唉,可惜。

第二天,和连大军的士气稍有恢复,于是和连下令继续行军,让铁不花率领两千敢死队在前面探路,敢死队之前更有数十人的斥候队。

行进了约莫二十里,虽然也是如昨日那般,每隔五里就蹦出一个路标,铁不花却是丝毫不去理会,只是传令敢死队继续行进,派出的斥候也就更多了,但是每次回来的斥候的数量都会少一些,铁不花心中明白,对方只是靠此打击己军的士气,并不会发动大规模的偷袭,于是也只是苦笑一声,装作不知。

如此又行进了五里,进入了一马平川的一块草地,过了这块草地便是万全关的范围了。上谷郡之地多山,但是也只是在南东西三面,万全关北十里之内尽是山区,十里之外却是没有山的,大都是树林、草地或者沙地。

来此之后,也发现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小心,此处有埋伏”,铁不花看了之后,只是笑笑,命令大军继续前行,不过也更加小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左右两侧突然出现了一队骑兵,每一队约有五百人,向这边疾驰而来。

铁不花见状,心下奇怪,对方这又是搞什么花样,只有这一千骑兵难道就想伏击自己的两千敢死队。汉军骑兵数量少,且马种又不如他们的鲜卑良马,是以铁不花略一思索,决定不去理会,以免再次中伏,只是命令敢死队士兵以弓箭分别迎向这些骑兵。

这一千汉军骑兵在距离铁不花的两千敢死队还有一百步的时候,便驻马不前,从马背上也拿出弓箭,却是大一号的强弓,朝着这些敢死队士兵一阵乱射。鲜卑骑兵的弓只是一般的弓,达不到一百步的射程,这就造成了两千敢死队完全处在挨打的境况,转眼间就被射死了五六百人。

铁不花大惊,没想到汉军会来上这一手,急忙下令让敢死队向后撤。好在这些汉军骑兵带的箭矢也不是很多,就在铁不花刚刚下令的时候,汉军骑兵的箭矢便已经射光了,于是便一个个拨转马头,向后而去。

铁不花的一个手下建议追上去,将这一千汉军骑兵消灭,但铁不花却是没有同意,他看出汉军所骑的正是鲜卑良马,加之这些汉军已经在两百步之外了,这时再追肯定是追不上,再者,万一前方还有什么埋伏,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铁不花决定不理会这些汉军,仍是让敢死队缓缓前行。但是,就在铁不花的敢死队刚刚移动,还没有走出一百米,却见两侧处那两队骑兵再次又来了。

第三十六章 以弱示敌

饶是铁不花素以冷静、稳重着称,这次也是忍不住发火了,就在汉军骑兵距离铁不花的敢死队还有三百步远的时候,铁不花断然下令让剩下的敢死队尽数带上弓箭迎上去,宁可拼着只剩下一兵一卒也要将这一千汉军骑兵消灭掉,毕竟他已经发现这一千汉军骑兵骑的是鲜卑良马。

不料,就在敢死队刚刚跑出七八十步之外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铁不花目瞪口呆的事情。先是正在疾驰的汉军骑兵突然停了下来,接下来便是一千多敢死队骑兵一下子掉进了一个大陷坑之内,前面的骑兵刚刚掉下去,后面的骑兵因为速度太快,停不下来,也跟着掉了下去,人和马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传了过来,两侧情况加在一起,也只有最后的不到二百个敢死队员算是堪堪停在坑边。

那一千汉军骑兵见状,急忙拨转马头,一阵风似地向后面跑去,转眼就变成了一群小黑点。现在铁不花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一千骑兵来回如此正是为了激怒他,使得他派兵追击,便正好落入汉军事先挖好的陷坑之内。

铁不花大惊,死一千多士兵倒不是很打紧,可打紧的是汉人竟然如此奸诈,计策连环相接,纵然是他这鲜卑第一智将也免不了中计,何况其他人呢,看来此次鲜卑大军南下成功的机会不是很大。

铁不花急忙策马上前,来到右侧的坑边,朝里一看,陷坑长三十米,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陷坑之内密密麻麻树立着又长又粗、顶部被削得极为尖利的刺桩,每一个刺桩上都穿透了十多个人或者马的尸体,刺桩的顶部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坑内密密麻麻尽是人和马的尸体,最上层还有一些活着的人马在拼命的扭动着,叫喊着,挣扎着,简直是惨不忍睹。

到此,铁不花的心中也浮起了害怕的念头,不祥的感觉再次泛起在脑海中,现在距离万全关还有四十多里远,却是连连中计,虽说死伤的人不算多,但是看看身后这些劫后余生的敢死队员脸上的土色,铁不花也知道他们的斗志已经没了。而且,此地还没有进入万全关的十里山区,那里更是容易设伏的地方。

鲜卑南下数次,攻打万全关也是很多次,每一次都会在那十里山区之内遭受了汉军的伏击,损兵折将,数次之后,鲜卑人便称那十里的地段为“十里亡魂之道”,也就是说一旦进入那十里的地段,生还的希望就不大了,万全关被称为幽州第一关,与之也有很大的关联。

因此,万全关独特的地形只能使得历代鲜卑首领望之兴叹,后来,鲜卑虽然也多次南下叩关,却极少来此万全关,而是攻打崇礼关。但是,眼下汉灵帝昏庸,正是南下用兵的好时机,加之檀石槐想来一个出其不意,所以才会选择在汉人意料不到的万全关用兵,只是,他这次遇到了刘备,诸葛亮的得意门生姜维重生的刘备。

铁不花以前也参与过两次南下之事,却没有一次如这一次这般,连那个“十里亡魂之道”都没有进去,便已经屡屡遭伏,损兵折将了,更是没有能够与汉敌军的一个士兵近距离交战,经过这几次遇伏,鲜卑士兵的士气衰跌到了极点。

铁不花不得不开始考虑起上中下三策中的下策,于是便让剩下的二百多士兵就地休息,等候和连大军的到来。两刻钟的功夫,和连带领大军缓缓来到,听铁不花讲了刚才的事情,又看到了坑中的人马尸体,也是冷汗直流,当即便同意了铁不花的下策,就地扎营,严加防守,敬候檀石槐大军的来到。

和连驻军不前,但是刘备的大军却是火速进军,终于在檀石槐的大军来到和连的驻军之处的时候,全部进了城。为了给檀石槐以万全关守军不足的假象,刘备将六万大军分成了四组,每组一万五千人,黄忠领第一组,文丑领第二组,张飞领第三组,刘备亲领第四组。

一夜无语。

第二天,檀石槐的大军便出现在了万全关的关前。昨日,在与和连的大军会合之后,檀石槐听说了和连大军一路上的情况后,心中也是微微吃惊,他以前跟汉军交手过很多次,虽然汉军也常用诡计,但是与之和连的遭遇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足可看出此次汉军的领军之人不是寻常之辈。檀石槐好生安慰了和连和铁不花一番,命令大军向前推进五里,安营扎寨。

当夜,檀石槐将铁不花喊了过来,征求他对这次出兵结果的看法。在这之前,铁不花也是很看好这一次的南下用兵的,但是经历了这一路之上的惊心动魄,铁不花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不过,铁不花明白大将军忽德烈是极力赞同这一次南下用兵的,丞相慕容戈正是因为反对用兵,表面上请辞实际上却是被罢免了丞相官职,所以,他虽然有心劝檀石槐退兵,但却是不敢说出来,只是弄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檀石槐乃是鲜卑族少有的明主,否则的话,也不会一统鲜卑各部落,他之所以单独将铁不花喊来,就是想避开大将军忽德烈,听一听铁不花的真实想法,找一个退兵的好借口,毕竟铁不花之智整个鲜卑族都是知道的。不过,檀石槐却不想铁不花没有被忽悠住,并不正面回答问题,如此一来,檀石槐只能是挥军进攻了。

万全关之所以有万全之称,是因为这座关隘建在了山顶之上,两面靠山而建,只有北门可攻。而且,北门向前,便是一路下坡,而是山势颇陡。因此,巨木和滚石成了万全关的最佳防守器械,一旦被扔出,就会顺着山坡向下滚滑。在平地上的关隘下,一根巨木一般只能砸死一个人,就算是砸准了,也不过是两三个人,四五个人几乎是奇迹了,但是在万全关下,一根巨木被扔出,至少会要去十几或二十几个士兵的性命,滚石则是更甚。

第一天,檀石槐派了一万人做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攻势甚猛,好几次都杀到了关上,却被关上守军将缺口补上,并将杀到关上的鲜卑士兵尽数杀死,尸体扔到关下。

在进行了第一天的尝试性进攻之后,檀石槐心中暗喜,虽然汉军的抵抗十分猛烈,但是关上的汉军士兵却并不多,否则的话,怎么会让仅仅一万攻城士兵攻到关上呢。于是,从第二天开始,鲜卑大军的进攻更加猛烈了。

第三十七章 如玉肌肤

对于万全关的防守,刘备丝毫不担心,不要说六万大军,就算是只有一万大军,也足以能将十万鲜卑铁骑阻挡在关下七八日的光景。现在刘备最关心的是一件事情,那就是黄忠的强弩箭法的进展。

自从檀石槐率军攻城的第一天起,刘备在城头上观察了三天,发现在山半腰的一块凸起的巨石上,有一个黄盖伞,伞下站着一个威武不凡的人,似乎就是鲜卑部落的首领檀石槐,这使得刘备想出了一个斩首行动的计策。

刘备计算过从城头到檀石槐立身之处的距离,约有三百步远,寻常的弓箭根本无法到达。是以,刘备便设计出了一种巨型强弩(其实也是诸葛亮发明的),其外形跟普通弓箭并无太大区别,只是大了许多,却又与后世的强弩大不相同。在经过测试后,强弩的射程可以达到三百五十步远,但是,因为这种巨型强弩太大了,准星不好把握,就算是军中第一神射黄忠十箭也有六箭失去准头。

自从确定了斩首行动之后,刘备便将计划稍稍改变,将四组合成了三组,每组两万人,分别由文丑、张飞和他自己来担任,黄忠则是每天苦练强弩箭法。以刘备的要求,黄忠的强弩箭法务必要在短时间内练得跟普通箭法一样百发百中。

斩首行动只能有一次的机会,一旦射不死檀石槐,换来的便是其对万全关的疯狂进攻,或许凭借万全关的天险以及六万大军的隐藏实力,能够将鲜卑大军阻挡在万全关下,但是所付出的伤亡代价定然也是极高的,毕竟这六万大军的战斗力跟刘备心中的目标还有很大的差距。

这晚,刘备看了一个时辰的兵书之后,吹灭了书桌上的蜡烛,就要上床睡觉,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刘备很是奇怪,这个时候是不应该有人敲门的,因为防守万全关的原因,刘备暂时取消了张飞和文丑的护卫工作。

“谁?”虽然万全关已经全部被刘备的军队控制住,加之他故意放出林希临阵脱逃的谣言,但他仍是不得不小心,毕竟他很珍惜自己的这次穿越,生命的延续。

“我。”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刘备的脑海中登时闪过了两个字“女人”,不过他随即就想了起来,就在今天上午的时候,黄忠派亲兵将四个女人带到了他的眼前,将林希之事说了一遍,请刘备处置这四个女人的生死。本来除了林希霸占的这四个女人之外,还有林峰房中的那个女人,不过她却是对黄忠杀林希之事丝毫无知,于是黄忠便将无处可去的她赏赐给了手下一个英勇善战的司马。

对于如何处置这四个女人,刘备也有些头疼,直接将她们杀了是最好的封锁消息的方法,但是,刘备本身不是嗜杀之人,何况这四个女人并非林希的心腹,而是对林希恨之入骨的人。思索良久,尤其是感觉到那个肌肤雪白的叫做玉琴的女子,胆略智慧极高,刘备也不忍杀之,于是便将之留在身边伺候,其余三个女人,则是分别赏赐给了黄忠、文丑和张飞三人。

“进来。”想起了这件事情,刘备防备之心尽去,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门“咯吱”一声开了,玉琴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将水轻轻放在地上,回身关上门,然后再转过身来对刘备恭恭敬敬道:“侯爷要上床休息了吧,不如就让奴婢伺候侯爷洗洗脚吧。”

刘备心下奇怪,不由问道:“玉琴,你是怎么知道我要上床休息了?”

玉琴俏脸微微一红道:“回侯爷,奴婢听黄将军说侯爷晚上有看兵书的习惯,也不敢过早进来打扰,于是便一直等在门外。刚才奴婢发现侯爷书桌上的灯灭了,便想着侯爷要上床睡觉了,所以这才敲门进来。”

“嗯,果然是个乖巧精明的可人儿,行,这一次行军匆忙,倒也忘了带侍女伺候,就由你代劳吧。”刘备说着,便坐在床边。

玉琴急忙将洗脚水端到刘备的跟前,轻轻将刘备的左脚抬起,脱去靴子和袜子,将裤管卷起,放进盆里,接着便是另外一只。两只脚放进去之后,玉琴开始用她的一双玉手在刘备的脚上轻轻搓揉着,力道恰到好处,不轻也不重。

刘备问道:“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玉琴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全都被杀死了。”

刘备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在说话,眼下皇帝昏庸,各地守军甚至于比土匪还要凶狠,尤其是那些领军的将领,经常纵容士兵抢掠**,百姓们叫苦连天。也有些青壮年因为不堪被如此欺压,站立山头为王,但时间久了,因为缺乏约束,渐渐从良民也成了欺压百姓的真正的土匪了。

洗着洗着,玉琴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抬起头说道:“侯爷,奴婢突然想起来了,奴婢还有一个姨母在青州,不过已经有十多年没见面了。而且,三年前,奴婢的母亲接到消息,说是姨母和姨父已经在五年前过世了,只剩下一个表妹不知流落何方。”

刘备点了点头道:“以后如果有机会去青州的话,我会带你一起去,说不定能够遇到你的表妹呢?不过,你们十多年前见面的时候都只有几岁,现在就算你遇到了你的表妹,你也未必能够认得出她来呀。”

玉琴道:“认得出来,奴婢的母亲和姨母的身上都有一块白玉,图案一模一样,奴婢的母亲将这块白玉传给了奴婢,奴婢的姨母将她的那块白玉传给了表妹,而且,奴婢听母亲讲过,整个大汉再也没有第三块一模一样的白玉。”

刘备道:“什么样的白玉,拿来让我看看。”

玉琴将颈下的衣襟拉开,掏出一块男人大拇指两倍大小的一块白玉,伸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将颈后的结打开,将白玉递到刘备的手中。

但是,玉琴发现刘备的手却是丝毫未动,根本没有任何接过白玉的动作,不由觉得奇怪,抬头一看,发现刘备的双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颈下。玉琴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刚才讲衣襟拉开得有些大了,竟然露出了一大块如玉的肌肤。

女孩家天生的羞涩使得她本能地将衣襟拉好,一脸玉脸登时通红如血,头也低了下去,不敢看刘备一眼。

第三十八章 射杀敌酋

“白,真是太白了。”玉琴将衣襟拉开,刘备这才醒觉过来,不由脱口赞叹一番。刘备,也就是姜维,在上一世只有一妻一妾,妻乃是诸葛亮之女,相貌极为一般,妾的相貌虽然好一些,却也只是一般朝上的姿容。后来,诸葛亮死后,姜维才又纳了两房小妾,容貌却要美艳许多,但是跟玉琴相比也有很多的差距,更不要说这如玉般的肌肤了。

玉琴本就害羞之极,又听到刘备的这番赞叹,更是羞得无以自复,低着头不敢吭一声。

无边的羞态更是使得刘备心中一动,缓缓伸出右手,托住玉琴的下巴,轻声问道:“玉琴,你可愿意服侍于本侯?”连刘备自己也觉得奇怪,他前世本不是这个性格,应该早就是一把拉过玉琴,上床行那云雨之事,何曾这般温柔过。

玉琴心中明白这是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时候,急忙轻轻点了点头道:“侯爷,玉琴的性命是侯爷救的,玉琴早就想报答侯爷了,既然侯爷不嫌弃玉琴是蒲柳之姿,玉琴愿意尽心侍奉侯爷。”

刘备“呵呵”笑道:“本侯家中虽然也有几个女人,个个都是绝世之容,但是论起肌肤来,她们却是都比不上你,真不知道你这肌肤是怎么生成的,不但白得耀目,更是温滑如玉,就算是玉脂也不过如此。”

说话之间,刘备便已经将玉琴拉入到了怀中,右手从她的衣襟中探了进去,一边轻轻抚摸着,一边发自内心地赞叹。

玉琴的娇躯完全倒入到了刘备的怀中,一边闭着眼睛感受着刘备的温柔,一边轻声说道:“侯爷,奴婢的表妹的肌肤还在奴婢之上,如果天下间还能有哪个女子的肌肤能够称得上玉脂的话,也只有她的肌肤了。”

“噢”,听了玉琴的这句话,刘备不由手下一停,问道,“你表妹叫什么名字?”

玉琴答道:“奴婢的表妹姓甘,单名一个倩字。”

“甘倩,甘倩。”刘备喃喃念了两遍之后,心中一动,暗道,甘倩不就是历史上刘备的妾吗?刘备在早期只有一妻一妾,妻为糜氏,妾为甘氏,那甘氏的肌肤犹如玉一样白,晚间不点灯,那甘氏就像是一尊玉脂美人,莫非就是玉琴的表妹?不过刘备忽又一想,历史上刘备之所以娶了糜氏和甘氏,是因为曹操血洗徐州,刘备率军前往援助,陶谦感其恩德,便将徐州最有名气的两个美女许配给了他,但是,现在历史发生了变化,自己这个刘备不但恢复了侯爷的身份,更是成为了幽州上谷郡的太守,而且自己已经将幽州定做了乱起之后的第一目标,如何还能驰援徐州,看来那糜氏与甘倩只能是跟自己无缘了。

不过,刘备很快就从淡淡的失落中走了出来,既然得不到那远处的,还不如珍惜眼下怀中随手可得的。想通了这一点,刘备笑道:“日后若有机会,本侯定然会帮你找到你的表妹,让你们姊妹二人一起伺候本侯。”

说罢,刘备伸手抓住玉琴的前襟,粗鲁地用力一拉,玉琴那雪白如玉的上身便完全暴露在了刘备的眼前,刘备犹如一只发现猎物的饿虎,双目通红,鼻息也突然间粗重起来,双手猛一用力,拉过玉人,将头埋在了她的胸前。

玉琴娇躯一抖,一双玉手紧紧抱着刘备的头,一边感受着胸前传来的阵阵舒爽的感觉,一边喃喃道:“侯爷,只要侯爷能帮助奴婢找到…找到表妹,奴婢…奴婢姐妹两人将一辈子好生服侍侯爷。”

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床边的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床里面,而且两人的衣服也已经完全离体。虽然房间完全陷入了黑暗,但是床上却有一具白得发亮的胴体在莹莹向外散发着一些光芒……

第二天一早,刘备在玉琴的服侍下起了床,昨天晚上玉琴为了讨好刘备,可谓是使尽了浑身的本事,使得刘备舒服到了极点。

玉琴被林希抓来之后,虽然论相貌和肌肤,她在诸女中都是无以相比的,但是也是受到林希蹂躏最少的。俗话说,一白遮百丑,就算是长相一般的女人有一身雪白的肌肤,足以能够使得相貌增加几个等级,何况玉琴本就是千里挑一的美女呢。

林希在将四女抓来之后,自然是首先要了玉琴的身子,但是,后来,当林希再跟玉琴办那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力不从心了,每每还没有进入过程,他便已经一泻如注了,但是在其余三女的身上却不是如此。如此一来,林希倒也有些怕玉琴了,每天只是跟其余三女做那事,玉琴倒成了看客了,不过这些日子下来,她也学到了不少伺候男人的方法和姿势,昨晚正好在刘备的身上做了试验,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温柔乡也是英雄冢,刘备不是那种掉入温柔乡不知自拔的男人,否则的话,前世也不会一妻一妾那么多年了。刘备清楚地知道现在关头上正展开着激烈的防御战,黄忠也正苦练着强弩箭法,是以他穿戴整齐之后,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匆匆赶到校场而去。

“成了,主公,忠从一大早开始,一共射了一百支箭,每一支都深中红心。”刘备来到不久,黄忠也赤裸着精壮的上身,满头大汗地向刘备跑了过来,还没到近前,便喜滋滋地汇报着自己的苦练成果。

“好,汉升辛苦了,你且穿好衣服,咱们现在就去关头,血战多少天,今天终于可以转守为攻了。”黄忠本就是三国第一神射,不在吕布之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练出百发百中的强弩箭法,刘备丝毫不觉得稀奇。

二人来到关头,激烈的万全关攻防战仍在进行着,鲜卑大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烈了,汉军因为缺乏训练,伤亡也节节升高。在上关之前,刘备便命令文丑和张飞集中所有的骑兵,准备好数日的干粮和水,随时待命。

看到檀石槐依然还在那块石台上指挥着战斗,刘备朝黄忠点点头,后者龙行虎步来到关头正中间,拉弩上箭,瞄准檀石槐,一箭射了出去。第一箭刚射出,黄忠急忙又取出一箭,再次搭弩射箭,一连射了三箭才停了下来。

虽然没有听到凄惨的喊叫声,但是刘备和黄忠清楚地看到,檀石槐的心口插了三支强弩箭,正从那块石台上跌下去。

第三十九章 慕容婉儿

檀石槐中箭滚下山坡,使得鲜卑大军军心大震,大军很快就骚动起来。后军的骚动很快便影响到正在攻城的前军,刘备更是命令城头的守军齐声高喊:“檀石槐中箭身亡了,檀石槐中箭身亡了。”

正在攻城的鲜卑士兵听到喊声,急忙回头一看,果然不见檀石槐在那块石台上,而且后面原本整整齐齐,杀气腾腾的大军此刻正乱得像一群没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撞乱跑,似乎大多数人都是跑向那个石台的下面跑去。攻城的鲜卑士兵明白汉军所喊不是假的,便顾不上攻城,赶忙向后退去。

刘备见时机已到,手中令旗一挥,文丑和张飞带着数千骑兵如潮水般向外冲去。前文有交代,万全关本就是建在山顶上,居高临下,文丑和张飞的骑兵从上向下冲去,势如破竹,只杀得毫无战心的鲜卑士兵哭爹喊娘,狼狈逃窜。

刘备见状,心下甚是痒痒,急忙和黄忠带了一万步兵,带足干粮和水,跟着向下冲去。出关之前,刘备传令所有的士兵,只要见到马匹,便可抢来当自己的坐骑。

这一仗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刘备率领一万多士兵一路追杀鲜卑大军纵入草原百里才撤回万全关。在命令黄忠苦练强弩箭法的时候,刘备便想到了今日之举,知道若是一旦纵兵进入草原,退兵极难,于是他便想了一个办法,制作了一个超大号的爆竹,捆在了黄忠的一支强弩箭上,待到要退兵的时候,刘备便命令黄忠先将爆竹点燃,然后再将强弩箭射向天空,如此爆竹就会在天空爆炸,其声足以传数百里之远。在听到三声爆竹响后,所有的汉军必须马上撤兵回关,当然,在回关的时候须得将那些无主的马匹尽可能多地带回关来。

三天后,士兵全部回关完毕,刘备命文丑清点了一下数字,发现只是折损了不到一百人,更是带回来三万多匹塞北良马。刘备大喜之极,急忙命令黄忠进行统计,对奋勇杀敌和带回马匹的士兵进行奖励。

除了这些马匹之外,文丑更是为刘备带来了两位客人,一个鲜卑族的老头和姑娘。这个鲜卑老头约有七十多岁了,身上中了两刀,虽然都不是要害,但对于七旬的老人而言,情况还是挺严重的,那个小姑娘则只有二八芳龄,貌美如花,不在王玥之下。

听文丑回报,这老头自称是鲜卑重臣,非要见万全关的守将不可,刘备不觉暗暗奇怪,既然这老头是鲜卑重臣,如何会在鲜卑草原上被鲜卑军队追杀,恰好被文丑率军救下,于是刘备便去见了这老头。

这老头正是劝檀石槐不下的慕容戈,辞去了丞相之职后,慕容戈便带着家眷和家将准备回自己的部落养老。却不想,忽德烈既然垂涎了慕容婉儿的美貌,又如何不会趁慕容戈失势的时候突下黑手,杀了慕容戈,抢了慕容婉儿。

但是,忽德烈派去的人却是遭到了慕容戈家将的拼死抵抗,这些家将平素受慕容戈的大恩,危难之际自是舍身报恩,护着慕容戈和慕容婉儿且战且退,正是向万全关的方向而来。途中,慕容戈被砍了两刀,若非是慕容婉儿拼死护着,只怕早就被砍死了,慕容婉儿是忽德烈看中的女人,这些前来截杀慕容戈的人都知道,是以当慕容婉儿护着慕容戈的时候,没一个人敢动手。

就在慕容戈的家将全都战死,慕容婉儿无力逃脱的时候,檀石槐的败军如潮水般涌了过来。那些截杀慕容戈的人见状,知道是檀石槐吃了败仗回来了,料定其后面必有汉军的追兵,便顾不上慕容戈和慕容婉儿,急忙跟着败军逃了回去,慕容戈和慕容婉儿就这样落在了文丑的手中。

听了慕容戈的故事,刘备不由暗暗叹息,若是檀石槐听从了慕容戈的劝谏,励精图治,屯粮练兵,待到大汉混乱之时,突然南下叩关,万全关既然再是易守难攻之所,也未必挡得住鲜卑铁骑。

刘备让军医为慕容戈止了血,包扎好伤口,让他在这里好生休养,待到伤势好了之后再做打算。再做打算不假,但是刘备却是没打算在慕容戈伤势好了之后再将他放回去,眼下檀石槐身死,主战的忽德烈定然会受到严惩,慕容戈若是回去,定会再受重用,有这样一个人在鲜卑新首领的身边,对于幽州而言,绝对是一个威胁。

慕容戈老谋深算,哪里猜不到刘备内心的想法,长叹一声道:“侯爷且管放心,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老朽也看开了,今生不再回鲜卑草原了,老朽看得出来,侯爷并非常人,乃是人中之龙,但是这以弱击强的完胜,纵观历史也是极少,眼下大汉将乱,侯爷定会有所作为,老朽愿意留在侯爷身边,代为出谋划策一二。”

出谋划策?刘备手下强于军事的有戏忠和贾诩,长于内政的有陈宫,如何还能需要一个鲜卑老头为他出谋划策。不过,人才多了不多,慕容戈在鲜卑做丞相多年,于内政方面或许比陈宫还要强三分,留下也是益处,于是刘备答应了慕容戈的要求。

当然,刘备收留慕容戈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慕容婉儿。相貌不在王玥之下,又多了王玥所不具备的英姿飒爽,身上更是带着一股草原上独有的清香气息,让见识了不少绝世美女的刘备仍是忍不住一阵心动。慕容戈已经七十多岁了,还能活多久呢,虽然刘备说不准,但也知道最多不过十几年,慕容婉儿今年已经是二八芳龄,慕容戈岂能不为孙女儿的未来做打算,最好的归宿自然是将慕容婉儿许配给他。

慕容婉儿也对刘备暗暗吃惊,如此年轻就能以少胜多,大败鲜卑十万铁骑,更是射杀了檀石槐。慕容婉儿知道她的爷爷慕容戈一生阅人无数,从来没有看错过一次,他既然说刘备是人中之龙,便绝对不会有假,这如何不使得情窦已开的她的心为之一动呢。

就在收留了慕容戈的第二天,善解人意的玉琴便主动找上慕容婉儿,女人之间本就容易熟络,半天的时间,二女便似亲如姐妹。只是,慕容婉儿浑然不知,她已经被玉琴算计了,刘备的身影也随着玉琴有意无意地介绍,印得更深了。

第四十章 回京待赏

万全关之战后,檀石槐战死,匈奴和羌族得知消息之后,也随即退兵。消息传到京都洛阳,满朝大喜,尤其是汉灵帝,只觉得是扬眉吐气,多少年来,从来都是北方少数民族南下侵扰,大汉闭关防御,虽然因为关隘的险峻没怎么吃亏,但是老是被人家压着他,丢人啊。

是以,在得到万全关大捷的报告之后,汉灵帝龙颜大悦,随口就来了一句:“立即宣涿侯刘备进京受封。”

很快,圣旨就来到了万全关,此刻的刘备已经回到了上谷郡的治所居庸,檀石槐身死,鲜卑此战损兵五万有余,短期内不会再有什么举动,刘备便将万全关和崇礼关的防守交给了两名年轻精干的副将,带着黄忠、颜良等将回了居庸。

那传旨太监扑了个空,不得不回转过来再去居庸,这才见到了刘备。

回京受封,这个消息可是足以让刘备心动的,眼下大乱还没有成,如果受封的官职越高,对日后的发展越是有利。神断之名、涿侯的身份以及万全关大捷,已经使得刘备成为了汉末第一名人,刘备现在需要的不再是越来越高的名声,而是实权,尤其是军权。

好生款待了传旨太监,又奉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刘备稍稍安排一下,便带着颜良、文丑以及卞玉、宁玉琴四人,在一百亲卫的保护下向京城而来。

或许是万全关大捷的原因,或许是灵帝太过于昏庸的原因,就在刘备前往京城的路上,灵帝在**修建了许多商业店铺,让宫女们行商贩卖。伴随而来的,**中相互盗窃和争斗的事情屡有发生,常有一些奇珍异宝,莫名失了踪迹。

除此之外,灵帝还穿上商人的服装,与行商的宫女们一起饮酒作乐,又在西园玩狗,狗的头上戴着文官的帽子,身上披着绶带。灵帝还手执缰绳,亲自驾驶着四头驴拉的车子,在园内来回奔驰。不久,消息便从皇宫传出,京城洛阳的人竞相仿效,致使驴的售价与马价相等。

刘备一行到了洛阳的时候,已经是腊月初八了,洛阳城早已经被皑皑的白雪所覆盖,而且雪还在不停地下着,虽然这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但是道路上却被白雪映照得犹如白昼一般。刘备在洛阳还没有府邸,于是便先行拜见了自己的恩师卢植,卢植因为性格刚烈,敢于直言进谏,已经被罢免了侍中之职,赋闲在家。

得知刘备求见的消息,卢植大喜,急忙亲自冒雪出到大门口迎接。那一天在朝堂上,卢植有心却是不敢,结果被太尉杨赐拉着一起举荐了刘备,拱卫代郡和上谷郡,自此之后卢植便一直担心,担心刘备兵败。刘备兵败,他不担心自己因为举荐不当而受到牵连,他担心的是自己眼光有差,毕竟刘备是他认为多年来最有出息的一名门生。如今刘备大胜而还,更是以少胜多,创造了一个奇迹,作为老师,卢植的心情比刘备本人还要高兴和激动。

一番见礼之后,刘备被卢植拉进了厅堂,并让家人备酒备菜,再将火炉升旺。

酒菜上来之后,卢植首先端起酒杯,面带微笑朝刘备拱了拱手道:“玄德大败鲜卑铁骑,射杀檀石槐,扬我大汉天威,使得北方异族短期内不敢南顾,算得上是当世良将。皇上得闻喜报之后,龙颜大悦,此番召你回京,定会对你有所嘉奖,为师也是替你高兴,来,这一杯为师敬你,干。”

说完,卢植便一饮而尽,刘备急忙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谦虚道:“老师言重了,学生能有今日全凭老师的教诲,再者说,这次偶尔小胜,实是因为鲜卑首领檀石槐中箭身亡所致,非是学生之功也。”

卢植似乎对刘备这种谦逊谨慎的态度很是满意,呵呵笑道:“玄德,万全关之战的详情,为师已经全都知道了。若非你造出那种强弩之弓,更使得手下大将短期内练成百发百中的箭术,檀石槐如何会死,这一战确是你之功。”

刘备急忙再次谦逊一番,然后向卢植敬了一杯酒。

这第二杯酒之后,卢植长叹一声道:“玄德刚刚回京,恐怕还不知道,为师眼下已是无官一身轻了。”

刘备闻言大惊,急忙问道:“老师,皇上为何要革去老师的官职?”

卢植微微一笑道:“无他,忠言直谏耳。”

刘备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轻轻一叹,再也说不出话来。一边是当今皇上,一边是自己的老师,虽然刘备明白卢植被革去官职是灵帝的错,但是他却不敢说灵帝的半点不是,因为卢植太忠君了,就算是现在灵帝赐他死,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的。

卢植见状,猜到刘备心中对灵帝此举略有不满,于是便举起了酒杯,笑道:“玄德,为师已经老了,难以再有什么作为,但是你还年轻,而且还是高祖后代,一定要辅佐皇上,造福百姓,名扬千古。”

刘备叹道:“老师乃是海内大才,皇上竟然弃老师于不用,实乃大汉之损失。老师且请放心,明日学生就要上朝面圣,到时候学生什么赏赐也不要,只希望皇上能够将老师官复原职即可。”

卢植轻轻摇了摇头道:“玄德错矣,你任舒县县令,能够造福一县,现在你任上谷郡郡守,能够造福一郡,若然他日你任一州刺史,自然也就能够造福一州的百姓,岂能够因为为师而使得你前程受损,如此为师明日便请辞回乡务农。”

“老师。”刘备知道卢植的性格,说一不二,心中大为感动,竟然说不出话来。这一刻,刘备有一种冲动,想将两年后天下黄巾大乱,大汉分崩离析之事说出来,终是强自忍住没说。

卢植知道刘备是为自己难过,心中不由一阵宽慰,能够收到这样的学生,一生可谓无憾了。这时,卢植忽然想起一事,于是便对刘备说道:“玄德,你此次立下如此大功,皇上定会封你在朝做官,为师明日便为你介绍一个不畏权贵之人。”

“莫非是曹孟德?”刘备心中一动,随即便想到了一个人物。

卢植讶然道:“玄德如何得知?”

第四十一章 曹操之名

这时候的曹操,可谓是整个洛阳城的名人,不要说皇宫大内,也不要说公卿百官,就算是洛阳城的小孩儿们,也知道曹操的大名,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不畏权贵,打死了十常侍之一蹇硕的亲叔父,前文也略有交代。

提起此事,这里面倒是有个故事。

汉朝有一个做官的捷径,那就是举孝廉,只要能够被举孝廉,就具备了做官的资格,也就是排上了队。大汉以孝治国,孝廉是当时选举官吏的两种科目,孝指孝子,廉指廉洁之士,合称为孝廉。但是呢,在民间,对于孝廉,则是有两句流传很广的民谣:“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不久前,曹操被乡里举为了孝廉,但是他却没有和父亲分居。

根据汉朝的规定,郡或者国满二十万人口的每年推举一人,不满二十万的每两年推举一人。曹操被推举为孝廉,证明了那些所谓清议家的确能够操纵舆论,能影响到官吏的选拔,好多得不到推举的人肯定非常嫉妒,因而用那两句民谣来笑话孝廉们。其实,在当时东汉腐败不堪的社会环境下,很多有才的人并不能被推举为孝廉,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领导黄巾起义的张角。

不管怎么说,曹操毕竟在仕途上迈出了第一步,因为士人被举为孝廉后即可入朝为“郎”,而一旦为郎,则内转可以做到卿大夫,外转可以做郡守或国相,这是一条捷径,比之后世的科举制简单多了。刘备当初迈入仕途的时候,也是被举为孝廉,到舒县任县令,接着因为神断之名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机会。

被举为孝廉之后,曹操便打点行囊,来到了京师洛阳求官谋职。他被朝廷任命为了郎,但郎不是具体的职务,也就是现在通常所说的有了级别却是没有实职,要想争取到具体职务还得做一番努力。这时候,曹操的父亲曹嵩就在朝里任大司马,但是曹操没有请他父亲跑什么路子,他想靠自己的才能办事。

当时负责安排官职一事的是尚书右丞司马防,也就是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看过曹操的卷宗,并与之交谈之后,便让他出任洛阳尉一职。在汉朝,“令”是首席官,而“尉”则是“令”的副手,如县令和县尉。曹操当然对这个官职不是很满意,想求为洛阳令,司马防笑道:“想做洛阳令,那你自己跟周异商量吧。”一句话把曹操打发了,他不得不乖乖去做洛阳尉。

按照汉朝的制度,大县设尉二人,小县设尉一人。洛阳是都城,当然是大县,所以设了北部尉和南部尉两人,曹操任的是北部尉,食俸四百担,负责洛阳城北部区域缉捕盗贼、究治不法等事。

其实,虽然尉的职务不大,但是四百担的俸禄却是不少,但是在天子脚下,到处都是权贵,因而这差事儿并不好做。曹操后来才知道,司马防推荐他做洛阳尉,是因为两人之间的那番谈话,瞅准了他既“奸”又“雄”,正是对付流氓无赖泼皮盗贼的料。

当时的曹操却是不知道,他心里只想,既然要干,就要干出个样子来,一鸣惊人,在京都露露脸,也好有进一步的提拔。

上任之后,曹操先是派人将官署重新油漆修葺,整治得焕然一新,不过却是没有达到他想要的那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步。于是,他又别出心裁,叫人做了赤、黄、紫、黑、白五色大棒,在官署的四座大门两边各悬挂了一套。

洛阳城的老百姓看到县署门口挂了五色大棒,觉得很新鲜,都纷纷驻足观看。这一看才知道,原来墙上还贴着告示,告示上申明了几项禁令,凡有违反者,无论是什么人,一律用五色棒打死。不过,这丝毫没有吓住老百姓们,因为这几条禁令早就颁布过,人人耳熟能详,不但不新鲜,更是有很多触犯者,并没有谁被治过罪。五色大棒挂出来的结果,只是引得一片嘲笑之声。

老百姓的嘲笑之声很快便传到曹操的耳朵里,他的心情也开始变得焦灼不安,为了证明自己的告示与以往的不同,他盼望着能有人来触犯禁令,不过说来也奇怪,五色大棒挂出几天后,并没有人来倒霉。表面上看,似乎是所有人都被五色大棒吓住了,但是曹操心里明白,事实并非如此。又过了几天,终于有几个野兽撞网了,但是都是些小家伙,没多大意思。

又等了几日,曹操终于兴奋起来了:有一头较大的野兽撞进他的网里来了。要说这野兽本身并不大,也不是什么官,不过是居家养老的“员外”。但是,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是大名鼎鼎的的蹇硕的亲叔父蹇图。蹇硕是皇帝身边的大宦官,名列十常侍之一,倘若曹操将他的叔父蹇图处死,那绝对是有热闹看的,消息一经传出,几乎所有的老百姓都来看曹县尉升堂审犯。

蹇图当然不在乎,以前几任洛阳北部尉都只是吓唬吓唬人,有几个真敢拿权贵治罪的,是以他以为曹操也是故意装装样子,想弄点贿赂罢了,因此对此次的审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让人通知他的侄子蹇硕。

但是,事情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曹操对于蹇图的威逼利诱丝毫不为之动心。一番审讯后,喝令衙役们动手打人,一番五色大棒轮番擂击下,血肉横飞,蹇图当场就气绝身亡。随后,这染了血浆的五色棒又挂回到了县衙的大门之外,从这一天起,曹操的名字传遍了洛阳城的大街小巷,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无视禁律,洛阳城的歹徒强盗也销声匿迹了。

这一件事情,使得一心为国的那些士大夫们,开始重新打量起曹操来。在这之前,曹操因为其祖父曹腾是宦官待得缘故,被士大夫们列为了宦官一派,但是这件事情之后,他们对曹操的印象改观了,卢植便是其中之一,否则的话,也不会说主动将曹操介绍给刘备认识。

但是,卢植他们却是忘记了一点,蹇图被曹操打死之后,蹇硕并无任何的反应,好像被打死的不是他的亲叔父,而是一个不相关的人一样。以十常侍的凶狠和睚眦必报,蹇硕如何能放过曹操呢?

第四十二章 被封卫尉

卢植他们不知道,但刘备却是心下清楚,蹇硕不是想放过曹操,而是极想将曹操置于死地,但是,曹嵩呢,刚刚成为司徒的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殒命呢,所以在这件事情出了之后,便带着极为丰厚的奠仪登门吊唁。一是曹嵩摸准了蹇硕的贪财,所带奠仪足以让其极为动心;二是曹嵩的欲擒故纵之计,使得蹇硕不但不暂时将这份冤仇暂且压在心中,更是在灵帝的跟前举荐曹操。

不过,蹇硕的这次举荐也没安什么好心,虽然曹操的官职从尉升到了令,但却不是洛阳令,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顿丘县令。如此一来,至少洛阳城北区的权贵全都松了一口气,大家自然而然地感激蹇硕,蹇硕在洛阳权贵中的影响力凭空高涨,这倒是蹇硕和曹操等人都没想到的。

不过,在刘备进京之前,曹操再次被招入了朝中,当然这次不是蹇硕的举荐了,而是曹操的父亲曹嵩。曹操被招入京之后,所担任的职务自然就不再是洛阳北部尉,而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议郎,基本上可以整天赋闲在家,每月定时领俸禄就行了。

对于曹操,刘备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在卢植说过要给他介绍认识之后,刘备的心中刹那间有过几个念头,最大的一个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曹操,甚至于连同袁绍、袁术兄弟全都干掉,眼下曹操、袁氏兄弟还不是很有名气,官职也不高,干掉他们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不过刘备也有一丝的矛盾,毕竟没有曹操、袁氏兄弟为对手,刘备的未来三国争霸之路会了然无趣。这就是古代人与现代人的区别,若是换成现代人,一定会杀了他们三个,如此一来,三国争霸固然无趣,却是能够节省下来大量的人口,但刘备的穿越者姜维不是现代人,所以并不知道后来西晋的五胡乱中华。

曹操,袁绍,袁术,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我将如何跟你们相处呢?敌还是友?刘备的心中一时还没有什么好的计较。

与卢植喝了一会儿,刘备便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客舍休息了,或许是第二天一大早要面圣的原因,卢植并没有给刘备安排任何陪床的府伶。经历了卞玉和玉琴美貌与柔情之后,加之家中还有王玥、尹雪、慕容婉儿等绝色女子,刘备对一般的陪床的府伶也不是那么在意了,何况像卞玉那种绝色的府伶也是不多见的,毕竟哪一个男人不想将这样的绝色女子占为己有。

第二天一早,刘备便急忙赶往了皇宫,这时候早朝还没有开始,文武百官已经三三两两地开始来了。刘备曾经面圣过一次,百官中很多都对于大汉朝少有的恢复侯爷身份的刘氏子孙记忆尤深,不过刘备却哪里认识这么多的人,只是机械地笑脸应着。

百官中,刘备还是有一个熟一点的,便是曾经的太尉,现在的太常杨赐。对于这么一个士大夫一党的领袖人物,一生的政治生涯可谓是起起伏伏,做过司徒,当过太尉,还做过司空,三公做了一遍,不过也是被罢免多次,降为过太常,最糟糕的一次是降为九卿之一的光禄卿属官之一的太中大夫。杨赐可以说是灵帝时期的栋梁,为灵帝解决过很多的棘手问题,多次力挽狂澜,不过每一次被启用都是在危难时刻,刘备心里明白,再过两三年,杨赐还会被启用,因为那时候黄巾爆发了。

刘备跟杨赐简单聊了几句,那边传来黄门的声音,上朝的时间到了。

百官们排着有序的顺序,踩着常常的台阶,鱼贯而入,本来热闹的局面突然变得极为冷清,乱糟糟的人群只剩下了刘备一人在宫门外等候着。

过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之后,里面传来一声声的尖叫声,虽是同一句话,却不是同一个人喊出,而且是越来越近:“宣,涿侯刘备觐见。”

觐见的礼仪都是一样的,甚至于跟后世的蜀国也没什么两样,刘备也不是第一次面圣,算是轻车熟路,很快就进入了大殿之中。

“爱卿平身。”见礼之后,灵帝只觉得这一次见到刘备跟上一次见到刘备的感觉完全不同,玉蝴蝶失而复得与大败鲜卑大军虽然都是喜事,但是在灵帝心目中所占的分量却是不一样的,这一次见到刘备之后,灵帝心中突然有了冲动,想再给他点什么。

“爱卿此次大败鲜卑大军,扬我大汉天威,可谓是功高甚重,朕心甚是欣慰。爱卿,不知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赏赐,尽管提出,只要不让朕很为难,朕一定会满足你,说吧。”自从登基称帝之后,灵帝从来没说过主动对其进行过封赏,刘备可谓是第一人。

刘备心中一动,故意说道:“启禀皇上,微臣从师卢公,尚未出师便因老师被朝廷征调而南下为官,后来,微臣想继续完成在老师处的学业,便跟着老师南下,做了舒县县令。因为玉蝴蝶案一事,微臣受皇上洪恩,恢复了涿侯的身份,然后又迁任上谷郡太守。但是,微臣的学业却是还没有完成,因此,微臣恳请皇上让微臣给老师卢公做左右手,一来可以为皇上分忧,二来微臣也能继续完成学业,以便更好地为皇上尽职尽能,还请皇上恩准。”

刘备的这个想法是昨夜才想出来的,而且刘备还想了如何向灵帝提起此事,却是没想到灵帝今天会如此出人意表的主动。刘备的这个提法很巧妙,故意装作不知道卢植被罢免的事情。这一手可谓是一石二鸟,灵帝若是封赏刘备,势必要将卢植官复原职或者进行提拔,如此刘备和卢植皆是得利;若是灵帝不同意,自然不会对刘备进行封赏,然而天子无戏言,灵帝刚刚说过的话便不作数,会使得天下对灵帝议论纷纷,却会使得刘备的名声空前提高。

灵帝也没想到刘备会这样提出要求,一时愣住了,沉吟了好大一会儿,才道:“刘备听封。”

刘备急忙再次跪下道:“微臣在。”

灵帝道:“刘备此次以少胜多大败鲜卑大军,而且射杀了鲜卑首领檀石槐,为大汉建下了丰功伟绩,特敕封刘备为卫尉,掌管宫廷禁卫。卢植身为其师,功劳自然也是不可尽没,特加封卢植为尚书令。”

卢植原为侍中,属于九卿之一的少府,现在灵帝再次开了金口,封为尚书令,也是少府的属官。尚书令总揽一切政务,直接对皇帝负责,职权甚至重于三公,表面上看,是升迁了卢植,但是论俸禄却不同,因为侍中秩“比二千石”,而尚书令却只有六百石。而且,灵帝知道卢植的脾气,只要有了官职,肯定还有忠言直谏,这一次算是给刘备一个面子,待到日后卢植再犯了龙颜,再次将其罢免即可,到时候刘备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第四十三章 青楼首见

一下子从一郡之首升为了九卿之一,虽然卫尉这项工作很不好干,毕竟是负责皇宫进入,也就是担负起了皇宫的安全,永远是只有错没有对,皇宫安全了,那是你应该做的,皇宫内发生了什么不安全的事情,自然就先拿卫尉说事。

刘备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不过毕竟卫尉是九卿之一啊,距离三公也只是一步之遥,而且,身为九卿之一,又是有掌管皇宫安危的借口,刘备自然就可以名声言顺地招揽一下英雄为自己所用。当然,这种招揽最好是在暗中进行,否则的话,若是传到灵帝的耳中,说不定会误会刘备有什么别的念头。

安顿下来之后,第二天一早,刘备让颜良和文丑持着自己的虎符去整顿宫门禁卫军,他则是主动拜访曹操去了。谁料到,刘备来到曹操的府上之后,竟然扑了个空,听曹府的管家说,曹操被袁绍、袁术兄弟拉去芳泽阁了,好像听说今天芳泽阁来了一位头牌的舞伎。

刘备心下纳闷,究竟是什么样的舞伎,竟然能够使得袁氏兄弟和曹操一同前往,于是刘备便打听了芳泽阁的所在,也直接奔了过去。

芳泽阁是东汉末年京都洛阳最大的青楼,究竟这里的老板有什么样的后台,没有一个人知道,但是,只知道来到这里消费和享乐的达官贵人们,没有一个人敢在这里生事,当然也不是完全从来没有过,三年前就只有一个少府属官之一的上书仆射在这里看中了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姑娘,非要买回去做妾,并在这里大闹一场,结果被直接扔了出来,第二天就无端无顾暴死家中,而朝廷对此竟然也没当回事,洛阳令也只是以突然暴死的牵强理由结案。洛阳城都知道洛阳令周异的为人,首次见他草草结案,于是便知道这芳泽阁的后台必然是宫里的人,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在那里惹事了。

芳泽阁之所以名震洛阳,当然不只是因为其后台老板极有势力,而是因为这内中的红牌姑娘,大多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与洛阳城其余的青楼大不一样。而且,这里的卖艺姑娘的不但艺能皆能数得上一流,更是有倾城倾国之貌,这才会大大吸引男人的注意力。

芳泽阁的老板很能抓住男人的心性,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以及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道理,从全国各地高价买来了很多色艺双绝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使得很多男人终日流连忘返在此。每月的初十,芳泽阁便会推出一位新姑娘,先是才艺表演,然后再由这位姑娘在来此的客人中挑选一位,中午一同就餐,这也是唯一一次能够与其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所以很多人初十这一天,也就是芳泽阁爆场的时间。

刘备来到芳泽阁的时候,芳泽阁已经是人潮汹涌了,其中很多人竟然是朝中百官。刘备当然不认得他们,但是他们却认识刘备,一个个纷纷跟刘备打着招呼,更有一个不知是什么官吏的,将自己高价买来的前排座位让给了刘备,刘备不知道他是什么官职,只是记住了他的名字叫做冯方,已经三十有五了,之所以记住他名字,是因为刘备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也算是三国时期的一个小有名气的人,却又一下子记不起来。

这时候时间还早,演出还没有结束,于是刘备便跟那个叫冯方的不知道是什么官职的人聊了起来,这才知道今日芳泽阁推出的头牌名叫来莺儿。单单一个名字也就罢了,偏偏有人知道来莺儿的出身,更是见过她的相貌,一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宣传,使得来莺儿人还未到便已经名扬洛阳城了。《蜀史》中并无对来莺儿的记载,不过野史中倒是有,好像来莺儿后来跟了曹操。

刘备一边跟冯方聊着,一边打量着四周的这些被青楼女子称为恩客的人,其中有三个人一下子便吸引了刘备的眼球。当中一人姿容不凡,左侧一人相貌一般,更有奸诈神色,右侧一人则是长得有些猥琐,一看就不像是好人。刘备不用问也知道那当中一人是袁绍,左右两侧分别是曹操和袁术,此刻,袁绍和袁术在轻声交谈着,曹操则是有一眼没一眼地向刘备扫来。

刘备心下明白,曹操早就注意到了自己,只不过没有机会过来搭讪而已,于是便举起眼前酒杯,朝曹操遥举了一下,然后便一口喝干,算是敬了一杯酒,曹操见状,有些受宠若惊,急忙跟着喝了杯中酒。

冯方眼色极活,急忙小声对刘备道:“大人,那人叫曹操,是司徒曹嵩之子,一年前在做洛阳北部尉的时候,因为打死了十常侍之一的蹇硕的亲叔父而闻名洛阳城,现在朝中任有名无实的议郎,中间那人叫袁绍,右侧那人叫袁术,是亲兄弟,是司空袁槐大人的亲侄子,两人也是刚刚被举了孝廉,跟曹操一样是议郎。”

刘备点了点头道:“看这三人皆是天庭饱满,器宇轩昂,日后必成大器,待会儿,你我可前往结交一番。”

冯方讶然道:“大人竟然还精通面相之术,下官真是佩服之极。”

刘备呵呵笑道:“哪里哪里,谈不上精通,只是略懂一二罢了。”心下却是暗道,难怪历来每朝每代的皇帝身边都有几个善于阿谀奉承之人,这阿谀之言却是比刚言直谏要好听太多了。

冯方急忙道:“大人,下官家中有一小女,今年刚才七岁,自小聪明伶俐,很多人都说小女日后贵不可言,下官心中也是极为心动,却又不得名士相看,是以下官想请大人光临敝府,为小女看一看面相,还请大人不要拒绝。”

刘备知道冯方只不过是找一个理会跟自己继续结交下去,说实话,对于冯方这种人刘备是极为不屑一顾的,后世的时候,他北伐多次无功而返,便是受到冯方这种人在刘禅跟前的阻拦。不过,刘备忽然心中一动,冯方,女儿贵不可言,莫非冯方的女儿就是历史上袁术的妻子,曾经短暂一时的大仲王朝的皇后。对于这个女人,史书中似乎并没有留下她的名字,只是以冯方女相称,于是,刘备便当即答应下来。

那边袁绍和袁术虽然在交谈中,却也发现了曹操的那个举动,袁绍转首看了刘备一眼,问道:“与孟德遥碰杯之人是何人哪?”

曹操微微一笑道:“卫尉刘备。”

第四十四章 侍中何进

袁绍大惊失色道:“莫非就是在万全关大败十万鲜卑大军,射杀鲜卑首领檀石槐的上谷郡太守刘备乎?”

曹操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人,据闻,此人昨日刚刚被皇上封为了九卿之一的卫尉,今日竟然来到芳泽阁寻欢作乐来了。”

袁术笑道:“孟德兄,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咱们三人不是也来这里了吗,而且这里的文武百官还少吗,刘备也是年轻人,何况又是眼下皇上跟前的红人,来这芳泽阁中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袁绍点了点头道:“公路言之有理,男人嘛,食色性也。不管怎么说,刘备还是很有本领的,咱们可以与之结交一番,孟德,咱们一起过去将刘备邀请到这里如何?”袁绍还是很喜欢结交人才的,后来也是如此,只不过他虽然身边聚集了大量的人才,却是不懂如何运用,这才导致了败在曹操的手中。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点了点头道:“操正有此意。”

于是,三人一起起身向刘备的方向而来,来到近前,袁绍双手一拱道:“请问可是卫尉刘大人?”

刘备也长身而起,回了一礼道:“正是,不知三位是……”

袁绍见刘备也是极为谦恭,心下好感顿生,说道:“下官三人久闻卫尉大人之名,一直无缘拜见,今日既然适逢其会,不如合做一桌可好?”

刘备微微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冯大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刘备既然同意了,冯方哪里会持反对意见,急忙点了点头道:“下官也早就对本初、公路和孟德慕名已久,今日正好结交一番。”

于是,曹操让侍者让刘备桌上的酒菜全都搬到了他们这一桌上,五人按了官职大小落座,自然是刘备首位,冯方次位,袁绍三人陪在末位。

就在五人刚刚重新落座之后,外面又来了一人,声势明显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前呼后拥不说,此人一进门之后,几乎所有的官员全都站了起来,向其行礼作揖,好大的一副派头。刘备问道:“不知此人是谁?似乎三公之中并无此人。”

袁绍笑道:“他哪里是什么三公呀,就连九卿也不是,只是侍中,不过他的来头却是很大,乃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名叫何进。”

刘备这才恍然,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会有这么大的派头,本初你等为何不向他打招呼呢?”

袁术斜斜看了何进一眼,阴森森道:“不过是一个杀猪的屠夫,借着妹妹而登上了高官,如何能与我等为伍,打招呼也会使得我等自降身价。”

袁绍急忙喝道:“公路不可乱说,小心传入到何进的耳中。”说罢,袁绍有意无意地向冯方的身上扫了一眼,冯方心中却是大骂,混蛋袁绍,这不是摆明了不信任老子吗,今日刘卫尉在这里,老子不跟你计较,待到日后老子再跟你算账。

刘备哪里会不知道袁绍在说冯方,担心冯方会下不了台,急忙笑道:“本初这是怎么说,大家既然聚在一起,便是有缘,今日所有之言只算是今日之言,过了今日,尽可不认,若是有人日后在外面乱嚼嘴根子,备第一个便不饶他。”

堂中摆了有很多桌子,几乎每一桌都有几个人站起来跟何进打招呼,最少也有两人,唯有刘备这一桌并无一个人站起来。本来,依着冯方的本意,绝对是要站起身来跟何进打一个招呼的,但是因为刘备四人没一个动的,他也只能端坐着不动,不过目光却是一直在何进的身上。

如此一来,便显得刘备这一桌太显特别了,一下便吸引了何进的注意。本来,他是有些生气的,不过在看清了那一桌上坐着的是刘备、袁绍、曹操等人的时候,何进的眼中一亮,不悦之色尽去,竟然直接迈步向刘备等人走去,连早就为他准备好的一张空座子也不要,而且还转身对身后的跟班喝道:“你们全都到外面等。”

何进来到近前,刘备等人这才站起身来。论官职,刘备是九卿之一,位在何进之上,但是论关系,何进却是国舅,身份非刘备可比,而且刘备还知道,黄巾之乱爆发之后,何进就会一下子从侍中被提拔为权倾一时的大将军。所以,刘备站起身来之后首先向何进见礼道:“何大人。”

刘备这一见礼,袁绍等人自然也就跟着见礼,何进大喜,急忙乐呵呵一一回礼。何进虽然身为侍中,却也是久有野心,三公之位是他已经既定的目标,是以招揽人才自然也就成了一种必须。只不过,以眼下何进的官职而言,招揽人才有些说不上,试想满朝文武如此之多,谁想跟着一个连九卿都够不上的侍中混,但是他毕竟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的条件,可以通过何皇后来对追随他的人进行提拔。

何进笑道:“这里正好还有一个空位,不知进能否与诸位同桌呢?”

刘备微微一笑道:“正求之不得。”

于是何进拱了拱手,坐在了那张空凳子上,喊来侍者,重新上了一桌酒菜。

冯方刚才一直注意着刘备,此刻心中却是暗暗佩服刘备,暗道,原来这才是最高级的拍马之术,人人都拍马,反倒不如你这个不拍马的,虽然嘴上的“求之不得”是拍马之言但表情却是不卑不亢,难怪刘备能够在短短几个月中成为皇上跟前除了十常侍之外的第一红人。

何进道:“刘大人大败鲜卑大军,射杀敌酋,扬我大汉天威,可以说替咱们大汉朝出了一口恶气。刘大人如此年轻,便有如此韬略和功劳,日后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进日后还请刘大人多为照顾。”

刘备微微一笑道:“何大人抬爱了,备只是一时运气好而已,哪里有何大人说的那般神奇。备新来洛阳,于朝中百官以及规矩皆不太懂,日后这官场之事还须何大人多多指点和引荐才是。”经历了上一世受到太监黄皓多次诬陷,刘备对于官场也有了一些体会,灵活了许多。

何进呵呵一笑道:“进虽然没有刘大人那般本事,却是来朝的时间早了一些,于朝中百官多有认识,日后替刘大人引荐朝中百官之事,就包在进的身上了。”

就在刘备还要再说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锣鼓,接着听得到一声大喊:“各位来宾注意了,今日的头牌来莺儿姑娘就要表演了。”

第四十五章 佳人有约

如此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便被吸引到了舞台之上,刘备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将目光转到了舞台上。

只见随着幕布的缓缓拉开,一个一身素白长裙的绝色佳人莲步轻迈地来到台中央,朝台下的人群福了福身,轻启樱唇道:“小女子来莺儿,今日第一次在芳泽阁登台演出,还请各位大爷多多捧场,小女子感激不尽。”

说完,两边的奏乐开始响起,来莺儿优美的舞姿开始在舞台上尽情舒展。今天来到这里的人几乎全都是风月老手,什么样的舞蹈没见过,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但是今天的来莺儿无论是美貌还是舞姿都是这些看客所见过中的极品,整个场中一片寂静,不要说谁敢说话,就连是咳嗽一声也会引得周围众人愤怒的目光。

刘备心中也是暗叹,难怪这里会聚集这么多的达官贵人,难怪芳泽阁会成为大汉朝最大的青楼,并非只是偶然,这里的头牌确实能够成为绝色,不单是美貌,而且包含其所具备的艺技。

大约一刻钟之后,来莺儿的舞蹈结束了,伴随着娇躯的微微一躬,刘备轻轻鼓起了手掌,但是很快就招来了四周的愤怒目光,其中就有何进、袁绍、袁术和曹操的,倒是冯方似乎是见识过大世面的,就在刘备掌声响起来的时候,第一个醒觉过来。不过,这些人在愤怒地瞪了刘备一眼之后,随即也都醒觉过来,舞蹈已经结束了,鼓掌是应该的,不鼓掌是不礼貌的,于是,震天般的掌声开始响起来。

来莺儿有些略惊地看了刘备一眼,樱唇轻启道:“这位莫非就是以少胜多大败鲜卑大军,并射杀了鲜卑首领檀石槐,昨天被皇上封为卫尉的涿侯吗?”

刘备站起身来,唯一躬身道:“正是刘备。”

来莺儿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目光,又道:“卫尉大人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乃是大汉朝堪比卫青、霍去病的良将,不知道小女子可有跟大人一同就餐的机会?”

美人相邀,是今天所有来此的男人的目的,但是现在美人已经将橄榄枝抛给了刘备,其他的男人只能是黯然兴叹了,所有人的目光也在这一刻从来莺儿的身上转移到了刘备的身上,有羡慕也有嫉妒。

若是刚刚穿越过来的刘备,或许会因为来莺儿的这个邀请而激动不已,但是见识了身边那些绝色之后,刘备在美女跟前的定力也是大大提高了,并没有因为来莺儿的邀请而在美女跟前出丑,只是微微一笑道:“多谢来姑娘,备荣幸之至。”虽然不激动,但是对于美女的邀请是不能拒绝的,否则的话,单是吐沫星子就会把刘备淹没了。

“好,今天陪来莺儿姑娘就餐的是卫尉刘大人,今日的演出就到这里,若是诸位看官喜欢来莺儿姑娘的舞蹈,日后可经常光临芳泽阁。”两人的对话一结束,刚才那个敲锣的人不知又从哪里钻了出来,扯开了嗓门大声喊道。

何进站起身来笑道:“刘大人真是好艳福啊,说不定今晚就能有一亲芳泽的机会了。”

刘备闻言一愣,不知何进这是什么意思,刚才已经得冯方介绍过了,芳泽阁的后台很硬,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对芳泽阁的姑娘做下无礼的事情。冯方见状,知道是自己的介绍不全面,于是便赶忙补充道:“刘大人,是这样的,虽然没有人能够对芳泽阁的姑娘用强,但是芳泽阁的老板却是允许芳泽阁的任何姑娘跟她所看中的男人发生关系,就算是上床也没问题。”

刘备这才恍然,心中不由对芳泽阁的老板暗暗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奇人能够给芳泽阁的姑娘如此宽容的条件呢?口中却是乐呵呵道:“来莺儿让备留下一同就餐,乃是因为刘备前不久的那一场功劳,跟男女之情毫无关联,冯大人真会说笑。”

何进则是诡异地笑了笑道:“刘大人,芳泽阁还有一个规矩,如果这里的姑娘跟某一个男人两情相悦,那个男人便可以为这个姑娘赎身,双宿双飞。如果刘大人有机会获得来莺儿姑娘青睐的话,进可以替刘大人说说情,将这个赎身的价格适当降低一些。”

何进的这番话声音不小,不但刘备、袁绍、曹操等人听到了,再远一些的人也都听到了,皆是暗暗吃惊,在洛阳城,乃至整个大汉,芳泽阁的老板的身份一直是一个传奇,不想何进竟然知道他的身份。

刘备呵呵笑道:“多谢何大人好意,待到刘备需要之时,一定亲自去何大人府上拜访。”

何进也笑道:“好,进一定在府中静候刘大人,既然美人有约,我等就不打扰刘大人的好事了,本初、公路、孟德,不如咱们找地方喝酒去吧。”何进对冯方没什么好感,喝酒也不喊他,直接弄了一个难堪,使得冯方对何进深恨。

待到前来观赏来莺儿跳舞的人全都散完之后,来莺儿款步来到刘备的跟前,轻声道:“刘大人,请往后院一叙。”

刘备点了点头道:“姑娘先请。”

不一会儿功夫,刘备随着来莺儿来到了后院,这里是男人止步的地方,是芳泽阁所有卖艺不卖身的姑娘的住处。来莺儿的住处在一个单独的小院,一进院中,到处都种满了花,只不过眼下寒冬正紧,所有的花全都凋谢了,只有几株梅花还在傲然挺放。

刘备叹道:“姑娘真是雅人,若现在是深春或者初夏,只怕这院中将会是奇香袭人,万花争艳,备真是命薄,竟然在寒冬时候来到这里,惜哉惜哉。”

正在前面领路的来莺儿闻言不觉扑哧一笑,回首娇声道:“瞧不出刘大人领军打仗在行,说起话来竟也文绉绉的,如果刘大人能通得过今天的考验,日后就算是天天来此,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备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这来莺儿看上了自己,怎么这话听着倒像是一种暗示。考验,什么考验,如何考验?

第四十六章 三题考验

进屋之后,刘备直觉迎面一阵奇香扑来,接着更是眼前一亮,整个房间完全是古香古色的造型,根本不像是女孩子家的闺房,倒像是一个领军打仗的将军的书房,墙上挂着几把刀剑,墙壁四周几乎全是书架,架上更是满满的书简,只是在书房的右里侧有一张古琴。

来莺儿招呼刘备坐下,吩咐丫鬟奉茶,刘备却是直接来到了书架跟前,问道:“来姑娘,刘备可以看看吗?”

来莺儿笑道:“刘大人随意看。”

不一会儿,丫鬟将茶奉上,刘备也看了一小半的书名,回到座位上叹道:“不想姑娘竟然还有巾帼之风,书架中竟然全都是兵法韬略的书简,其中更有很多是早已经失传的,莫非姑娘的祖上也是大汉的将军不成?”

来莺儿点了点头道:“小女子并非姓来,来莺儿只不过是小女子的艺名,小女子本名卫娴,乃是孝武帝时期大将军卫青的后人。”

刘备这才恍然大悟,急忙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卫姑娘,刘备失敬了。”

来莺儿苦笑一声道:“大人真是客气,小女子眼下不过是一名舞伎,有什么可失敬的。祖上虽然有过荣耀,但那毕竟已经过去了近三百多年,卫家早就被很多人忘记了,卫家的后人虽还有不少,却是不知流落在了什么地方。”

刘备忽然想到一事,问道:“卫姑娘,不知道河东卫家是不是?”

来莺儿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恨意,点了点头道:“正是。”

刘备却是敏感地捉到了来莺儿眼中的那一闪而逝的恨意,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来莺儿入芳泽阁与河东卫家有什么关系不成,不过他也没有深想此事,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卫家的子孙竟然弃武从商,真是大汉朝的悲哀。”

来莺儿也似乎发现了自己刚才的略微失态,此刻再听到河东卫家的消息,面色淡定,却是将话题转开道:“大人,小女子有句话想问大人,却又怕唐突了大人。”

刘备呵呵一笑道:“卫姑娘莫非是想问刘备以前是否是以贩履为生吗?不错,刘备虽然是高祖之后,汉室子孙,但却是家道中落,备更是幼年丧父,与老母相依为命,不得不织席贩履以为生计。”

来莺儿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点了点头道:“大人果然不同于常人,竟然丝毫不加隐瞒,小女子真是佩服。”

刘备笑道:“这有什么可隐瞒的,俗话说,英雄不问出身,想当年高祖也不过只是一名亭长,刘备织席贩履又有什么呢?难道高祖的子孙就一定要无限风光吗?卫姑娘莫非也因为这一点而轻视刘备吗?”

来莺儿笑道:“没想到卫尉大人的口才如此了得,小女子只是青楼一舞伎,如何敢笑话大人的出身。”

说话间,来了四个丫鬟,分别端着一桌菜和一小缸酒进来,分别给刘备和来莺儿摆上,接着又进来两个俏丽无双的丫鬟,而且还是一对双胞胎,分别坐在来莺儿和刘备的身边,为他们舀酒。

来莺儿问道:“刘大人,小女子的这一双贴身丫鬟如何?”

刘备略微打量了她们一眼,点了点头道:“可谓是极品。”

来莺儿道:“今日芳泽阁相会,也算是有缘,小女子愿将她们送给大人,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刘备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这是来莺儿在试探自己,于是便微微一笑道:“多谢卫姑娘好意,不过既然她们是卫姑娘的贴身丫鬟,备怎敢越求。而且,备府中已有丫鬟数名,姑娘的好意备心领就是了。”

来莺儿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一双丫头虽然还是处子之身,但是从小就接受了特殊训练,精通于房中之术,更是极为伺候男人,她们两人在芳泽阁中虽然是丫鬟的身份,却不比那些数得上名的歌姬舞伎差,不知有多少王公大臣都想将她们姐妹二人收入府中,刘大人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会后悔。”

刘备也呵呵笑道:“该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若不该是自己的,得了只会害身,这一双姊妹花虽然妙,但若她们真正跟刘备有缘,迟早还是刘备的人,若是她们跟刘备无缘,纵然是强行收入府中,日后也只会离散。”经历了上一世,刘备已然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姜维,人生的感悟不知多了多少,说出来这一番话,却也有些哲学味道。

来莺儿叹服道:“大人真乃小女子所见过最令人惊讶的奇男子,小女子此处之门愿意永远为大人敞开着,大人闲暇若是有空,可来小女子这里喝杯酒水,聊聊天,当然,前提是如果大人不觉得来莺儿讨厌的话。”

刘备笑道:“姑娘天香国色,多才多艺,更是精通兵法,备能够与姑娘结识,也算是缘分,日后希望能在这一方面跟姑娘有所交流。对了,进屋之前姑娘曾说,若是再来这里,须得经过三题考验,莫非姑娘忘记了?”

来莺儿暗暗点头,笑道:“大人已经通过了考试。”

“已经通过了?”刘备不觉奇怪,摸了摸脑袋。

来莺儿点了点头道:“不错,已经通过了,只是小女子并没有明着说出考试题目而已,大人若是不明白,且听小女子解释一番。第一题,巧儿和玉儿进来之后,大人的目光只是在她们身上轻扫了一眼,便随即收回,这足以证明大人乃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第二题,小女子说要将巧儿和玉儿送给大人,大人却并非接受,而且小女子看得出来,大人并非故意做作,而是发自内心,足以见大人是见美色而不动的真君子;第三题,小女子说大人可随时来此,大人的脸上并未有任何的喜悦之色,反倒是主动说出三题之约,足见大人是守信中肯的真君子。”

刘备这才恍然大悟,不由暗暗佩服来莺儿的心思慎密,笑道:“原来如此,姑娘若是不说,备还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样那样的优点呢?卫姑娘,时候不早了,刘备也该告辞了,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送走了刘备之后来莺儿倚门望着刘备的背影,轻轻叹道:“不知有多少人想在我这里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而你却主动告辞,刘备,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第四十七章 四人帮派

光和五年,也就是公元182年,灵帝下诏,命令公卿根据流传的民谣,检举为害百姓的刺史和郡守。太尉许秦和司空张济投靠有权势的宦官,收受贿赂,对那些担任刺史、郡守的宦官子弟或宾客,尽管他们贪赃枉法、声名狼藉,全不敢过问,却毫无根据地检举了地处边远小郡,清廉而颇有政绩的官员二十六人,这些官员的部属及治下的百姓,到洛阳皇宫门前为他们申诉。司徒陈耽上书说:“这次公卿的检举行动,大都包庇各自的私党,正是所谓是放走鸱枭那样的恶鸟,而将凤凰囚禁起来。”灵帝为此责备了许秦、张济,并将那些因所谓民谣而被征召问罪的官员,全都任命为议郎。由此,议郎更多,袁绍、曹操等人更是每天闲得发慌,只得以喝酒打发日子。

袁府的后花园中,刘备、曹操和袁氏兄弟正在开怀畅饮。

刘备进京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来,刘备的日子过得确实很惬意。宫门禁卫军有颜良、文丑带着,一边训练,一边加紧皇宫的警卫,刘备只不过偶尔抽出时间去检查一下。十天前,刘备更是招揽了一个练兵的奇才,将宫门禁卫军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他们三人,这个人叫做高顺。

其余的时间,有一部分是在来莺儿那里度过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刘备与来莺儿的关系也越来越近,虽然真是个男有情女有意,但是,不到最后的关头,那层窗纸谁也不愿意去捅破,剩下的这些时间,自然就是跟何进、袁氏兄弟和曹操等人混在一起。

这时候,黄巾之乱未起,大汉的大乱还没有出现,曹操、袁绍等人还没有过野心,他们所期待的不过是在朝的那些老家伙们赶紧退休下来,让他们的官职升上去,尤其是袁绍,四世三公,总不成到了他这一代,就弄不出来一个五世三公。

一饮而尽干了杯中酒,袁绍重重将酒杯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道:“当今天下,小人和阉人得势,忠良无奈,若是皇上再不避小人用忠良,只怕朝政日渐腐败,民不聊生,大乱必起啊。”

曹操也叹道:“本初说的不错,眼下各处盗贼横生,劫财害命,百姓生活困顿,更有诸多不得已而化良为盗者。”

刘备看着袁绍和曹操的神色,并非是故意装出来的,暗暗点头,看来这二人确实有忧国忧民之心,若是没有黄巾之乱,没有董卓进京,或许他们两个将会是大汉朝的顶梁支柱也不一定,尤其是袁绍,虽然一方诸侯做得不怎样,做三公却是绝对没有问题。

刘备点了点头道:“眼下十常侍当道,已经完全蒙蔽了圣听圣意,杨太尉他们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我等更是官卑职小,如何能左右当前时局。以备之意,朝政乱则易生民变,一旦变相横生,皇上自然就会醒悟过来,进而清除阉党,重理朝政。”

曹操奇道:“玄德何以肯定大汉将生大变?”一个月下来,四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近,曹操三人对刘备的称呼也不再是刘大人或者涿侯,而是直呼他的表字。

刘备点了点头,暗道,曹操就是曹操,虽然我说的很隐晦,却仍是被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于是便道:“现在民间出现了一个叫做张角的大贤良师,精通医术,更是弟子无数,到处施符救人,广收民心,已有数年,穷苦百姓受其恩惠之后,自是感恩戴德,纷纷将在家中为张角供奉了长生牌位。眼下,张角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了大汉数州之广,试想一下,如果张角一旦起了异心,揭竿而起,便可立即成军百万,而朝廷却是丝毫没有防备,一时之间如何调集军队镇压?”

袁术笑道:“玄德过滤了,且不说这张角有没有这个胆量,就算是有,朝廷根本不需要调军镇压,只需要在其叛乱之前,命各州、郡进行镇压即可。”

刘备看了看曹操,问道:“孟德如何看待?”

曹操微微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不可,如果命各州、郡进行镇压,恐怕会加重局势的混乱,促使其提前叛乱。操以为,应该命令刺史、郡守清查流民,将他们分别护送回本郡,以削弱张角党徒的力量,然后再诛杀那些首领。这样,不必劳师动众,就可以平息事态。”

刘备听了暗暗点头,曹操不愧是曹操,头脑极为敏捷,他说的这个办法也是消除黄巾之乱的最好方法,只可惜,后来杨赐再次成为司徒之后,曾经这样上书灵帝,却是没有被灵帝所采纳。

袁绍也点了点头道:“孟德之策甚妙,对了玄德,为了避免黄巾为乱,我等可以联名上书,或许能够引起皇上的重视,诸位以为如何?”

刘备心中一动,暗道,袁绍的这个方法倒也可取,虽说上书之后未必能够引起皇上的重视,但是一旦黄巾乱起,皇上势必会想到此事,说不定到时候会能讨得一支军队四下平乱也不一定,于是刘备便点了点头道:“本初之言不错,此法或许可取。”

曹操本来要说袁绍之法不可取,却不想刘备竟仍然同意了袁绍的观点,心中不觉一愣,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曹操跟袁绍从小在一起,对其极为了解,知道他有时候说话不靠谱,但通过这一个月的了解,他知道刘备却不是那种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人,所以才会发愣。

刘备看着曹操一脸的惊愕,知道他对于自己的这个提议很不理解,不过他也没法解释,只是微微一笑,招呼三人继续喝酒。

四个人几乎每天都混在一起,这几乎是整个洛阳城都知道的事情,就连灵帝也是有所耳闻,好在四人中只有刘备才是手中有实权的九卿之一,其余三人都是整天闲得没事干的议郎,倒也没人说他们是拉帮结派,只以为他们是年龄相差不多,彼此多有语言。

不过,也有一些好事的人叫他们四人为“四人帮”,比之后来新中国成立之后的那个“四人帮”早了一千多年,刘备因为是高祖子孙加之又是卫尉身份,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四人帮的头头,袁绍屈居老二。或许是做了四人帮头头的缘故,使得后来十三路诸侯讨董的时候,刘备取代袁绍成为了联军的盟主,从而也使得诸侯讨董变得更加精彩,虽然未能杀掉董卓,却也使得董卓对关东联军不敢轻视。

第四十八章 三位公主

“驸马请。”刘备高高举了举酒杯,朝伏完晃了晃,首先一饮而尽,伏完接着跟着饮下。

昨天刘备跟袁绍三人又是喝得醉晕晕地回了家,到家之后,便得卞玉相告,说是驸马伏完派人下来请帖,请刘备次日到府上赴宴。刘备大为惊讶,他知道灵帝有三个妹妹,分别是阳安公主刘华,颍阴公主刘坚和阳翟公主刘脩,其中刘坚和刘脩婚后不久便成了寡妇,只有刘华的驸马伏完好一些,直到曹操专政之后才被曹操杀害。

算起来,这三位公主应该是刘备的姐姐或者妹妹,不过因为从中山靖王开始,已经过去了数百年,血缘关系早就已经淡得不能再淡,后来,刘氏子孙之间更是出现了通婚的情况,也被汉室家族所默许了。刘备知道这三位公主,刘华还好一些,刘坚和刘脩则是在董卓进京之后成为了董卓的肉脔,至于刘华是不是也被董卓上了,史书上也没有记载,刘备也就不得知了。

不过,既然驸马相邀,刘备是不可能不给面子的,毕竟算起来也是一家人嘛。

第二天巳时二刻,刘备便驱车来到了驸马府上,门官早就得伏完的吩咐,待刘备来到之后,一边派人通知伏完,一边恭恭敬敬将刘备请到了客厅。

下人刚刚奉了茶,伏完便急急忙忙来到,人还未到,声音便已经飘了过来:“涿侯久等了,完有失远迎,还望涿侯恕罪。”

刘备刚刚要将茶杯送到嘴边,听到伏完的声音,急忙将茶杯放下,站起身来,却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年约三十的中年人,长相俊朗,温文儒雅,刘备心中暗赞一声,难怪能够成为驸马,论长相,就算是袁绍也是远远不及,还真叫刘备说对了,伏完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才能,更没有什么能力,只是靠着这张脸才被公主刘坚选中。

刘备急忙躬身行礼道:“刘备见过驸马。”

伏完乐呵呵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拘礼,这样吧,玄德,不如你我就以表字相称吧,完表字成全。”

刘备本就没打算跟伏完客气,于是便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伏完大喜,急忙命令下人上酒菜,两人便开始吃喝起来。

因为摸不清伏完今日想请是什么意思,刘备也没怎么开口,只是伏完问一句,他答一句,不问不答。伏完似乎知道刘备心中的想法,倒也不急,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刘备一问一答着。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忽然又来了几个下人,其中两个人抬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跟刘备和伏完桌上一样的四个盆子,后面又跟着两个下人,一个人捧着一盆酒,另外一个丫鬟提着一个舀子。这四个丫鬟进来之后,接着又跟进来八个丫鬟,跟前面四人一样。

刘备心中一动,暗道,莫非三位公主也来不成?

伏完笑道:“玄德,你眼下的名气可是大得很,智破玉蝴蝶案,大败鲜卑大军,射杀鲜卑首领,每一件都足以震惊大汉。你姐姐颖阴公主得知你今日过府赴宴,非得要见一见她的这一个智勇双全的弟弟不可。”

伏完的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驸马说的不错,我们刘家好容易又出了一个文武全才的好男儿,我们这些做姐姐的怎么会不见一见弟弟呢?”声音刚落,从门外走进来三个宫装妇人,个个光彩照人,美艳无双,刘备心中不由暗赞,这才是真正的女人,不但有美貌,更是充满了女人的味道,绝对是青涩的王玥、尹雪以及刚刚成为妇人不久的卞玉和宁玉琴所不能比的,难怪董卓进京之后会打上她们的主意,若是有这三个女人同时在床上伺候着,恐怕就算是以高祖的勤勉也会日日不早朝的。

刘备急忙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站好,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走在最前面的阳安公主刘华笑道:“玄德,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们是姐姐,你是弟弟,弟弟来到姐姐的家里做客,还有什么可拘束的。”

伏完笑道:“这是你大姐,阳安公主刘华,后面是你二姐颖阴公主刘坚,最后的是阳翟公主刘脩,好像阳翟公主的年龄比你小。”

刘备正要向三位公主见礼,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童音:“还有我,雀辛郡主伏寿。”

刘备急忙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大约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大步走了进来,昂首挺胸,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虽然年幼,但是模样已经长成,日后其美貌定然不会在三位公主之下。伏完乐呵呵道:“寿儿,你怎么来了?快来见过你玄德舅父。”

伏寿上前拜礼道:“寿儿见过舅父。”

刘备笑道:“寿儿免礼,舅父此来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待到明日,定会让人送到府上。”心中却是暗叹,这么好的一个女孩竟然嫁给了刘协那个傀儡君主,造成了她日后的悲剧,不过,王玥没有进宫,刘协没有出生,伏寿的归宿又会是哪里呢?

伏寿眼珠一转,问道:“舅父准备给寿儿送什么礼物呢?”

刘备知道伏寿打得什么主意,于是便问道:“不知道寿儿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呢?”

刘华急忙喝道:“寿儿,不得无礼,你怎可向玄德舅父要礼物呢?”

伏寿闻言,小嘴一撅,不满道:“又不是我要的,是玄德舅父主动要送给我的。”伏完跟刘华一共生有五子一女,最疼爱这唯一的女儿,是以也娇惯了一些。

刘备乐呵呵道:“大姐,寿儿说的不错,确实是我主动说要给她礼物的。”

伏寿这才乐了,朝刘华扬了扬头,一副胜利的样子,洋洋得意道:“就是嘛,玄德舅父,寿儿想跟着舅父去战场上,看一看千军万马大战的样子。”

刘备闻言一愣,随即乐呵呵笑道:“原来寿儿竟然有巾帼之风,大姐和成全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呀。”

刘华也笑道:“这孩子跟别的女孩子不太一样,整天疯疯癫癫,跟个男孩子一样,我和驸马请过几个老师教她,全都被她不知用什么办法给吓走了。自从玄德来了洛阳之后,寿儿便整天吵吵嚷嚷,非要让你当她的老师不可,想来玄德不会拒绝吧?”

第四十九章 舅父老师

刘备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原来这才是伏完和三位公主今日宴请自己的目的,先以亲情套住自己,论上姐弟关系,然后再说出让自己给伏寿当老师的事情,使得自己根本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伏寿急忙说道:“对对对,玄德舅父,寿儿知道玄德舅父最好了,一定不会拒绝,对吧?”

刘备眼下的日子过得可谓是逍遥痛快,读书练武,酒场青楼,夜有美妾相伴,就算是神仙也是羡慕,但若是接下了这个差事,只怕十天之中,倒会有六七天的时间都会待在驸马府中,刘备如何会答应。不过,毕竟被套住了话,刘备也无法直接拒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道:“小弟才疏学浅,虽然有名声在外,其实都是凑巧的运气所得,既然蒙大姐不弃,小弟自当从命。不过,小弟的封地在涿县,而且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领军在外,若是应下了这个差事,只怕会耽误了寿儿的学习,还请大姐三思。”

刘华笑道:“玄德,你这分明是推托之词,你放心,此事我跟你姐夫也是商量许久的,若是你真的回了涿县,我和寿儿便跟着你去,若是你真的领军在外,我们就再回到洛阳,待到你得胜回来,再继续给寿儿上课,你意如何?”

刘备暗暗叫苦,竟然连跟着去涿县的打算都定下来了,看来他这个老师不想当也不成了,只得点头答应下来:“既然如此,小弟只能从命了。”

刘华又笑道:“我们姐妹三人从小就在洛阳城长大,从来还没有出过京城,若是有机会跟玄德去涿县,倒也是很好玩呢。”

刘备闻言,不由吓了一跳,转眼看向刘坚和刘脩,只见二女的脸上果真露出来一副向往的神色,暗暗叫苦,来一个公主还不够折腾,若是一下子来了三个见什么都好奇的公主,还不知会在涿县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刘备急忙道:“涿县乃是偏远小县,不必洛阳城的繁华,天冷夜短,物品也远不如洛阳这边丰富,三位姐姐和寿儿乃是千金之躯,如何能去得那里吃苦受罪?此事若被皇上知道,定会责怪小弟的。”

刘华微微一笑道:“这一点玄德无须担心,皇兄对我们三个疼爱有加,这一个小小的要求他一定不会反对的,而且,你尽管放心,虽然我们贵为公主,却并非那种从不知甘苦的弱金雀,吃得了你说的那些苦。”

刘备心中一动,暗道,怎么今天的事有点怪,看这刘华的表现分明是铁了心了要跟着刘备,而且伏完对此不闻不问,好像刘华不是他妻子一样。

刘华也看到了刘备的脸色之异,笑道:“好了,既然寿儿拜师的事情已定,我们三个就不打扰你们男人喝酒了,寿儿,走,娘和你两位姨娘去叫你刺红女。”

伏寿小嘴一撅道:“又刺女红,哎呀,娘,我昨天手指被扎得还痛着呢,今天能不能不刺啊。”

刘华笑道:“你这孩子,不会刺女红,赶明儿怎么嫁得出去,快跟娘走,别影响你爹跟你玄德舅父说话。”说罢,刘华一把拉着伏寿的小手,带着刘坚和刘脩退了出去,接着下人将那三个桌子也撤走了。

三张桌子撤走之后,伏完竟然连为他们舀酒的丫鬟也赶了出去,这才对刘备说道:“玄德,想必你很奇怪,为何阳安公主她们非要跟着你去涿县?”

刘备点了点头道:“正是,还请成全指点迷津。”

伏完叹了口气道:“玄德乃是旷世奇才,如何能看不出天下大乱将至,洛阳城也会身在其中呀。”

刘备大惊,没想到伏完竟然能够预料到天下即将大乱,如此看来,他并非是庸碌无能之辈。但是,刘备不知伏完之意如何,只得装迷糊道:“成全这是何意,目前天下虽然小有贼寇流行,不过却成不了大气候,天下如何将乱?”

伏完道:“玄德,汝之才当世难找,岂能看不出天下将有乱相?莫非玄德对完还不信任?”

刘备摇了摇头道:“成全此言差矣,当今天下乃是可乱可不乱,若说乱,巨鹿张角,到处施符救人,广收人心,其势力已有数州之广,若是一旦叛乱,朝廷定然是措手不及,天下必乱。若说不乱,备欲与本初、公路和孟德一起上书朝廷,倍述张角之害,希望皇上能够及早防备,如此一来,大乱便可消于无形。”

“上书朝廷?”伏完闻言一愣,问道,“眼下十常侍把持朝政,不知压下了多少奏折,不要说你们四人一起上书,就算是百官齐奏,又能如何呢?”

刘备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希望的不是灵帝马上看到这道奏折,而是在黄巾之乱风起之后再想起这份奏折,那样他就有机会请命四下平乱了,于是便道:“备如何不知,只是眼下咱们能做的只能如此了,希望皇上能够看到这份奏折。”

说到这里,刘备忽然想到一事,问道:“莫非成全也知道张角之事?”伏完是驸马,又只是侍中的官职,跟三位公主一样,从来没有出过洛阳城,按理说是根本不可能知道张角的,除非他心有不轨之心。

伏完道:“完如何能够知道,只是完有一位好友,名叫华佗,生平以行医为生,遍走天下,而张角施符救人与其相似,是以华佗对此事多为留心,这才发现了张角之隐患,特意来到洛阳告知于完。”

刘备大惊,急忙问道:“莫非是谯县的神医华佗吗?”

伏完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人。”

刘备问道:“华神医现在哪里?”

伏完道:“元化就在府上。”

刘备心中暗喜,这一次可是捡到宝了,历史上的戏忠和黄忠之子黄叙还有郭嘉皆是死于疾病,毕竟像华佗、张机那样的神医太少了,若是能将华佗留下,或者是让人跟他学习医术,或许到黄巾之乱之后会略有小成。王玥,刘备的心中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的影子,王玥自幼喜欢医术,而且眼下医术已有小成,前不久竟然治好了刘母多年不愈的腰病,若是能让王玥跟随华佗学医,短期内必有所成也。

第五十章 神医华佗

刘备问道:“成全可否能请华神医前来一叙?”

伏完点了点头道:“完这便派人去请。”

下人去了之后,伏完问道:“莫非玄德府上有人身体有疾?”

刘备笑道:“非也,备有一红颜知己,现在涿县伺候母亲,她自小喜欢医术,多年学医,已有小成,是以备想让她拜在华神医的门下。”

伏完听了,双眉一簇道:“玄德,这事可就不好办了,元化的弟子虽然不少,却都是男子,而且元化一直在外行医,无法驻足开堂收徒,而玄德的那个红颜知己因为是女儿身的缘故,不便长期随其行医在外,是以完以为此事万难也。”

刘备笑道:“此事好办,待到华神医来到之后,备恳请一番,成全若是能帮着说些好话,也未必不能成事。”

伏完将信将疑,看刘备却是一脸的自信,说道:“好,那就试上一试。”

不一会儿功夫,华佗便来到了,却是一个精神矍铄的干瘦老者,约莫有五旬左右,眼睛虽然不大,却是炯炯有神。华佗的前脚刚刚迈入房间,伏完便呵呵笑道:“来,元化,完给你介绍一位当世英雄。”

伏完话音刚落,华佗便将目光转移到刘备的身上,略微打量了一番,急忙上前拱手问道:“莫非是大败十万鲜卑大军、射杀鲜卑首领檀石槐的涿侯?”

刘备急忙谦逊道:“不敢,只是巧合得胜而已。”

伏完急忙命下人再开了一桌,请华佗入席,伏完和刘备也再次落座。

刘备举起酒杯,对华佗说道:“华神医行走于大汉十三州,一双岐黄圣手下不知活了多少人的性命,备久闻华神医的大名,一直无缘与神医结识,不想今日竟然在驸马府上能够得见华神医尊容,真乃刘备之幸也。”

华佗心中微震,没想到身为九卿之一的涿侯说话竟然如此谦虚,更是没有丝毫的端架,心中对刘备的好感备生,急忙一拱手道:“涿侯真是太谦虚了,华佗行医数十年,救人只是有数,然而涿侯却是挡住了鲜卑十万大军,使得幽州数十万的百姓免遭战乱之灾,如此功德,其实华佗这种江湖医生可比?”

伏完笑道:“你们两个就不要再谦虚了,虽然方式不同,然而目的却是相同的。”

刘备问道:“刚才听成全说起,华神医这些年行走于大汉十三州,发现大贤良师张角广收人心,有图谋不轨之念,不知华神医何以为定呢?”

华佗叹道:“说来也是巧合,张角以及其弟子治病救人,而佗也是治病救人,目的相同,原本华佗也对张角心下佩服万分,毕竟华佗虽然弟子,却能出师者不多,然而张角的能够治病救人的弟子却是多不胜数,这一点足以证明其医术在佗之上。或许是这个原因,佗的一个弟子唐周因为痴迷医术,在央求得佗的同意之后,便拜入了张角的门下,因为聪明好学,渐渐成为了张角的入室弟子,颇为受重用。不久前,唐周突然找到了佗,说张角有了反心,已经开始秘密经营,起事只在数年之间,佗这才知道张角之野心,是以便来到洛阳将此事告诉了成全。”

刘备不由恍然,唐周竟然曾经是华佗的弟子,难怪,看来唐周的告密跟华佗有关系了,于是便问道:“华神医,不知那唐周现在何处?”

华佗道:“涿侯直接称呼佗的表字即可,莫要再以神医相称,唐周对佗说了此事之后,便急匆匆赶了回去,不过佗也留了个心眼,让他暗中搜集张角聚众准备造反的证据,以备将来向朝廷告密。”

刘备点了点头道:“元化的这个安置很妥当,将来若是唐周能向朝廷告发此事,元化也必将是大汉之功臣。”

华佗叹道:“功臣不功臣的,佗倒也不怎么看中,佗只是不想让天下苍生因为张角的一己私欲而陷入无边的战乱和灾祸之中,涿侯近有大功于朝廷,若是能在皇上跟前说起此事,说不定会引起皇上的重视,提早防备。”

刘备摇了摇头叹道:“十常侍专政,蒙蔽圣听,张角既然准备起事,绝对不可能不买通中涓的,眼下就算是何皇后的话,也未必能说到皇上的心里去。不过,即便如此,备也准备试一试,备已经联合了议郎曹操、袁绍和袁术一起上书给皇上,倍述张角之害,希望能够引起皇上的重视。”

华佗点了点头道:“不错,还是涿侯想的周到,若是真的贸然向皇上说起此事,或许还会害了唐周的性命,使得张角做事更加隐蔽,若是再想探听张角的内部机密,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刘备叹了口气道:“张角眼下气候已成,所差者只是多一些时间准备而已,即便皇上因为刘备上书而重视此事,毕竟证据不足,最后的结果只可能是张角化明为暗,朝廷更加难以防范。以备之意,元化的布置便是最好之法,使唐周为内应,暗中搜集证据,在张角内部最脆弱的时候,突然告发此事,如此一来,张角势必会手忙脚乱,朝廷的准备时间也就更加充分。”

伏完和华佗轻轻点了点头道:“正该如此。”

刘备又道:“备欲介绍一人拜入元化的门下,不知可否?”

华佗问道:“不知是何人?”

伏完笑道:“是玄德的一个红颜知己,自小喜爱医学,而且已经有了相当的基础。”

华佗惊道:“竟是一个女子?”

刘备点了点头道:“正是,难道华佗也认为女子不能行医否?”

“这个……”华佗还是第一次遇到女子拜师的事情,显然有些吃惊,“这倒不是,只是佗常年在外,若是身边跟了一个女弟子,多有不便,而且,眼下各处群贼乱起,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佗如何向涿侯交代?”

刘备笑道:“元化此言差矣,元化既然知道眼下有张角以及其弟子到处治病救人,差元化一人又能如何?再者,有张角的隐患,天下必将大乱一次,不过张角之乱却是一定会被平息,那时候天下百姓需要救治者,不知多少,若是以元化一人之力,能救得了多少呢?”

华佗闻言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是没有想过,于是便问道:“那以涿侯之意呢?”

第五十一章 绯闻突起

刘备正色道:“广收弟子,开堂授课,待到张角之乱后,让众弟子分散各州,治病救人,如此便可比元化一人之力强上百倍也。”

华佗闻言,微一沉吟,点了点头道:“涿侯言之有理,只是眼下时局混乱,百姓困苦,贫寒人家顾得上温饱已是困难,佗常年在外行医,深知这一点。百姓常年劳作还不能顾得上温饱,若让他们放弃农活,来佗这里学医,纵然分毫学费不收,也是没人愿意就学。或许真正能来的只是那些有钱之人,而他们学成之后,会亲下乡间为那些交不起医费的穷人诊病吗?”

刘备正要开口,伏完已经抢先说道:“不错,元化所言甚是。”

刘备微微一笑道:“此事易尔,别的地方不说,单说涿县一地,备可以挑选出年轻聪颖好学的数百年轻人,免除其家中一部分赋税,让他们专心跟随元化学医,若是能够学有所成,定然是重重有奖,如此更能激励其学习之心。”

华佗大喜道:“如此甚好,涿侯能以天下百姓为重,如此胸襟真是让佗万分敬佩,佗今晚便收拾行装,明日便赶赴涿县。”

刘备呵呵笑道:“不知那个女弟子之事……”

华佗微微一愣,随即也哈哈大笑起来:“收下收下,而且还要好好教。”华佗再笨也明白了刘备的意思,身边的女人中有一个精通医术的,无论对于刘备,还是对于刘备身边的人,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第二天,华佗果然收拾了行装,来到刘备府上。刘备派了颜良率领二十军士一路护送,并写了一封亲笔书信,让人快马送到涿县,交给陈宫,让他全权安排此事,使得华佗到了涿县之后,稍事休息几天便可以开堂授课。

华佗离开之后,让刘备头大的事情开始了,那便是给伏寿上课。要说头疼嘛,倒不是说伏寿不听话,反倒是十分听话,虽然刘华说过伏寿曾经吓走过好几个老师,但是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刘备发现伏寿并非刘华所说的那般淘气,反倒是十分聪明好学,最喜欢的便是兵法和武艺。这使得刘备暗暗纳闷,毕竟伏寿只不过是只有四岁的孩子,而且,如果伏寿真的精通了兵法和武艺,不知道她会不会成为能够上战场厮杀的女将呢?不过,纳闷归纳闷,但是刘备还是尽心教授于她,尤其是在她最喜欢的兵法和武艺方面。

让刘备头大的既然不是伏寿,自然是别的事情了,有两件事情,第一,那就是他的自由时间少了,以前跟四人帮中的另外三人都是中午喝酒,下午睡觉,晚上读书、练武,但是在做了驸马府的西席先生之后,以前的生活规律完全打破了。上午的时间全都在驸马府中度过,下午袁绍三人才能见到刘备,喝酒自然也就只能到了晚上,读书和练武也就成为了不可能,而且,如此一来,刘备更是抽不出时间去见来莺儿。第二,刘备给伏寿上课,本来应该只有他们师生二人,毕竟伏寿的三个哥哥另有老师,但是偏偏每天的课堂上都会多出来一个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有时候是颖阴公主刘坚,有时候是阳翟公主刘脩,最让刘备受不了的是,这两位公主看刘备的那种眼光,哪里是姐姐看弟弟的目光,分明跟王玥、卞玉她们一般无二。

刘备自然被吓得不轻,前文也有交代,这三位公主皆是天姿国色,丰腴迷人,浑身上下都是成熟妇人的那种美,但是,毕竟她们是公主啊,而且也姓刘,跟刘备数百年前是一家人。可偏偏这一家人在数百年前曾经有过姐弟的恋情,汉武帝时期,刘彻便跟淮南王刘安的女儿,貌美如花的刘陵有过私情,后来,多有仿效者。再后来,因为枝叶越来越茂盛,彼此的亲缘关系也越来越淡化,便有明着相互通婚者,不过也得是出了十多服之外的,可偏偏这三位公主跟刘备就是出了十多服的。

要说美人谁不喜欢,刘备不是柳下惠,而且是刚刚尝到美人在床上带来的那种快乐,但是这两位公主的身份太特殊了,汉灵帝的亲妹妹,刘备纵然是有色心,也是没有色胆的。可刘坚和刘脩却是根本不想放过他,几乎是一人一天来这里听课,要说听课那绝对是借口,每隔一天来一上午,能听什么课,说是看人还差不多。

也难怪,这两位公主寡居已久,灵帝也曾想给她们两人再另择夫婿,但不知介绍了多少个,两姐妹也没有相中一个人,可偏偏这从天而降的刘备,让姐妹二人同时心动了,美女啊,哪一个不喜欢英雄。但是刘备害怕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两个公主似乎都有那么一点,或者说很多意思,他就算敢大胆接受其情意,可接受谁的呢,接受了一个搞不好另外一个可能会闹翻天,若是两个全拿,固然她们或许会同意,但是汉灵帝呢,他会这样做吗?两个公主同时下嫁一个驸马,这在大汉近四百年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有失皇家威严,虽然刘备也姓刘。

这两件头疼事情没有完,又出现了一件疼痛的事情,那便是来莺儿竟然找到了刘备的府上。自从上一次在来莺儿的书房畅谈之后,一个月的时间,来莺儿也不见刘备再来,心中大为奇怪,开始也能等下去,待到一个月过去了,来莺儿终于沉不住气了,主动来找刘备了。

来莺儿来找刘备的时候,刘备又被袁绍他们三个拉出去了。来莺儿便在刘备府中等着,卞玉和宁玉琴陪着,三女聊得甚欢,一时竟然忘记了时间,直到天色黑了下来,来莺儿见刘备许久不会,这才告辞回去。

偏偏巧合得很,来莺儿在刘备府上的这么一来一去,被一些好事的人看到了,而刘备这一夜回去的很晚,那时候街上已经没有人了。这些人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毕竟这一来一去相差了两个多时辰,两个多时辰的功夫,什么事情不能办成,于是,在第二天的时候,谣言,也可以说是绯闻,突然平地而起,乱七八糟,什么样的说法都有。

第五十二章 冯方之邀

当然,这些谣言或者绯闻虽然大同小异,却是相差无几,总体的意思是说刘备和来莺儿关系暧昧,而且已经发展到了床上关系。不过,这些谣言或者绯闻传出之后,刘备只能是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来莺儿也是付之一笑,根本不加以理会。不过,在与卞玉和宁玉琴聊了之后,来莺儿也知道了刘备这段时间不来找她的原因,于是心里便有了数,每隔几天就一早,也就是在刘备前往驸马府之前来到刘备的府上,如此一来,刘备从驸马府回来之后,就不得不回到府中。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刘备派往寻找人才的人又带来了一员猛将,南安庞德。庞德在三国历史上出现的机会不多,但是绝对是一个猛将级的人物,不但武力可以与关羽不分上下,而且也算是一员智将,曹操西征马超、韩遂时,庞德也曾多次为马超提供良谋,但却未被马超采纳。

手下大将多了起来,刘备便将不善于练兵的文丑抽了出来,专意给他做护卫,又将宫门禁卫军分成了三队,颜良、高顺和庞德分别担任队长,轮流值班,也就是现在习惯性说法的“三班倒”。

不觉中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这半年来,刘备也将自己的生活再次安排出了一个规律。每天上午给伏寿上课,这是固定不变的,对于下午和晚上,刘备是每隔一天跟袁绍三人喝酒一次,每四天跟来莺儿“幽会”一次,每十天到卢植府上拜见一次,其余的时间便是读书和练武,用韬光养晦四个字绝对可以形容刘备目前的心态,在这半年来,刘备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朝中大臣有过过密的接触,除了袁绍三人之外。

这一天上午,刘备刚刚从驸马府出来,便看到在驸马府外站立的冯方。冯方一看到刘备,则是急忙迎了上去,先是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大人您可出来了,下官已经等候多时了。”

自从第一次去芳泽阁受到来莺儿的青睐之后,刘备便被袁绍三人和来莺儿以及偶尔的何进“霸占”了,冯方也从来没有在他的视线中出现过(本来应该出现,只不过刘备将卫尉的职责分解到了颜良等人的身上,否则的话,单是百官上朝,刘备就得每天跟冯方见面)。

“正心可有什么事情?”刘备很奇怪冯方为何会在驸马府门前等着他,若说有什么要紧之事,却是从冯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着急神色。

冯方道:“大人可还记得与下官在半年前的一次约定?”

“约定?”半年前的事情,刘备确实不太记得了,只得挠了挠头道,“不知是何约定,正心可说来听听。”

冯方笑道:“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下官与大人认识是在芳泽阁的来莺儿姑娘首次献艺之时,大人的面相之术曾经让下官钦佩万分,所以下官便邀请大人过府为小女看一下面相,大人也答允了此事。后来,下官见大人十分忙碌,也就没敢打搅大人,今天下官正好路过驸马府,又想起了此事,所以才会在这里等候大人,希望大人能够过府一趟,为小女看一看面相,还请大人不要拒绝。”

刘备这才恍然大悟,确实是有那么一回事,他当时为的是跟袁绍、曹操等人结识找一个借口,不想却被冯方当真了,而且还记到现在。

其实,自从上一次芳泽阁结识之后,冯方自然也想趁热打铁跟刘备将关系加进,但是不想袁绍、曹操和袁术三人整天跟刘备黏在一起,再加上来莺儿和卢植,冯方根本没有机会跟刘备套近乎。后来,刘备来到驸马府教授伏寿,每天上午的时间被占了,下午的时间又被袁绍三人、来莺儿和卢植给分了。冯方觉得若是再等下去,只怕刘备就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于是这才在驸马府门前拦截刘备。冯方也是善于揣摩人的心思,今天下午的时间,刘备不是跟来莺儿相会,也不是拜访老师卢植,更不是到宫门前检查,而是要跟袁绍等人喝酒,所以他才会,才敢拦住刘备。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既有此约,备便前往正心府上叨扰一番。”

历史上的冯方,最高的官职做到了西园八校尉中的助军右校尉,还是因为投靠了十常侍的缘故,洛阳之乱后,他害怕董卓的残暴,弃官回到了老家寿春,后来因为女儿的缘故,成为了大仲王朝的国丈,也就是袁术的岳丈。但是,眼下的冯方便是处在内心挣扎的边缘,士大夫瞧不起他,若是投奔了十常侍,连他自己也瞧不起自己,但是刘备的出现,以及那天在芳泽阁对他不一样的态度,使得冯方感觉到眼前出现了一盏亮灯,似乎投奔刘备才是他最好的出路。

冯方现在的身份跟曹操、袁氏兄弟一样,是每天闲得发闷的议郎,府邸自然也就不会大了,丫鬟仆人更是不多。

来到冯府,奉茶之后,冯方立即让人将女儿喊来,然后再让下人到外面等候。

半柱香的时间,下人领来了一个只有五六岁的粉妆玉砌的小女孩,确实是个美人坯子,不过,究竟她的面相如何,刘备哪里能看出来,却也只能煞有其事地在小女孩的脸上注视了一会儿,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此女确实贵不可言,日后即便做不得皇后,至少也是个贵妃。”

冯方大惊,急忙让女儿出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对刘备说道:“南阳相士许邵也曾经如此说,大人真乃神人也。许邵虽然说小女日后贵不可言,却说不能送入宫中,这句话使得下官至今迷惑,还请大人能够指点迷津。”

刘备心中一动,贵不可言,又不能送入宫中,这不是摆明了说大汉王朝就要分崩离析了吗,这许邵的胆子也真不小,若是自己是一个小人,单是这一句话在皇上的跟前一说,就足以让许家灭门。

刘备故意叹了口气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看在你我相交一场的份上,备就稍微透露一些,日后正心若是出了洛阳,前往不可向南,只可定居幽州。不知正心在幽州可有亲朋,若有则可投之,若是没有,可去备的封地涿县。”

第五十三章 献功何进

中平元年,也就公元184年,春节刚过,刘备也从涿县返回到了洛阳,不过随行的却是多了一人。这次是刘备来到洛阳三年中的第二次回家,第一次回家,刘备是为了招揽关羽,在路经河北解良的时候,将关羽收到了帐下,顺路着也将典韦和许褚这两员猛将也收入帐下。这一次回家,一是探望母亲,二是为了安排涿县的防卫,毕竟刘备知道,不久之后,黄巾之乱就会爆发,涿县处于幽州,自然也会被殃及,其母以及王玥、尹雪都在这里居住,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必会让刘备后悔终生。

因为有张顺和苏双这两大富商的全力支持,刘备倒也不为钱粮发愁,暗中招募了一万士兵,藏在山中训练,以应黄巾之乱。只是,让刘备想不到的是,因为陈宫将涿县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们均能安居乐业,是以在黄巾之乱爆发之后,涿县是整个幽州或者是黄巾之乱遍布的八州中唯一一个没有发生叛乱的县城。

多出来的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华佗的弟子唐周。就在五天前,唐周来到了涿县,找到华佗,告之以张角准备在八月十五发动叛乱,同时带来了足以证明张角有不臣之心的大量证据。

刘备不敢怠慢,急忙带了唐周回洛阳,欲向灵帝说起此事。

但是,刘备一连求见了几日,都没能见到灵帝,后来,刘备又找了太尉杨赐,一同面圣,依然还是没能见上。刘备不甘心,又喊上了驸马伏完,以及三位公主,但是仍不得灵帝的召见。刘备心下明白了,定然是张角在皇宫中的卧底故意使得灵帝对他们的求见,置若罔闻。

不得已之下,刘备只得来到何进的府中,希望能够通过何皇后的关系,将唐周带到汉灵帝的跟前。

刘备是昨晚一夜没睡才想到这个让汉灵帝知道张角谋反的消息,是以一大早便急忙来到何进府上求见,好在门官知道刘备是九卿之一,也知道他们家老爷跟刘备的关系不错,加之刘备一脸着急的样子,不敢怠慢,急忙派人去通传。

这时候,何进还在小妾的玉臂粉腿中没有起来,听到下人来喊,心中大为恼火,不过在听到是刘备有急事拜见的消息后,何进急忙穿衣起床,匆匆洗漱一番便来到客厅,发现刘备跟另外一个人正在客厅喝着茶。

何进乐呵呵道:“一大早,进便听到窗外有喜鹊唧唧咋咋地叫着,原来是玄德来到了,呵呵,玄德一大早便来这里,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刘备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叹道:“非是喜事,而是天大的祸事,大汉将乱矣。”

何进素知刘备稳重,没有十分证据的话,向来是不出口的,而且何进看刘备的神色极为凝重,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急忙问道:“究竟是何祸事,竟让玄德如此惊慌,一大早便带人来此,莫非此人……”

刘备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人姓唐名周,乃是神医华佗的弟子,数年前受元化之命,卧底在张角的身边,搜集其不臣之心的证据。经过数年来的努力,唐周终于搜集到了一些证据,而且还知道张角准备在今年的八月十五发动暴乱。备得知此事之后,一夜未睡,这一大早便来找遂高商议,该如何应对此事。”

何进大吃一惊,近年来张角之名大盛,朝中大臣对此褒贬不一,有说他如此做是为了引起朝廷的注意,谋求一官半职的,有说张角利用治病救人的机会广收人心,意有不臣之心,有说张角有开宗立教之心,想青史留名,而何进偏偏是选择了第一种说法,认为张角之事不值一顾。

何进本就是屠夫出身,靠着妹妹的原因这才有今天的飞黄腾达,哪里有什么能耐,经刘备这么一问,何进一下子便头大了。虽然他不是什么有才之人,但是心里也明白,张角造反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足以带动数百万人。

何进急忙问刘备道:“玄德昨夜可曾想到什么妙策否?”

刘备叹道:“眼下还能有什么好办法,自然是尽快将此事禀告皇上,清除朝中的奸细。不过,一旦朝廷有所举动,张角必然会提前谋反,朝廷须得抓紧调集大军,分路前往镇压,同时诏令天下,各处州府可以自行组军,对抗叛军,如此才能最快将叛乱平息。”

何进大喜,急忙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玄德快快随我进京,面禀皇上。”

刘备却是丝毫未动,微微一笑道:“遂高以为皇上会见你我吗?”

何进一愣,不明刘备之意,问道:“如此大事,皇上如何会不召见你我?”

刘备叹道:“张角此人绝对称得上是雄才伟略,经营多年,意蓄谋发,岂能不做全面准备。若是备猜得不错,朝中十常侍中,定有张角的内应,眼下还有数月张角就要起事,他们岂能容皇上得知此事?”

何进击掌叹道:“玄德所言甚是,不过,若是皇上不知此事,待到张角一旦谋反,朝廷措手不及,如何抵御?就算最后能够平乱,只怕也会旷日持久,死伤惨重,朝廷已经经不起太大的创伤了。”

刘备点了点头道:“遂高所言甚是,虽然直接进宫面圣这一条路不通,但是却可以通过另外的方式,此方式非遂高不能成事,一旦成事,绝对是大功一件。”

何进急忙问道:“什么方式?莫非是早朝?”

刘备摇了摇头道:“早朝不可,张角不知收买了朝中多少大臣和宦官,若是此事一旦在早朝中进行朝议,咱们分不清朝中大臣,那些是敌我,如何能够说动皇上相信张角即将谋反之事?”

何进指了指唐周,说道:“玄德不知说唐周掌握了证据吗?”

刘备叹道:“张角做事极为机密,唐周虽然跟了张角多年,却不是其心腹,所掌证据少有物证,皆是听闻,如此如何能使百官信服?”

何进越听越晕,问道:“究竟该如何行事,玄德快快说明。”

刘备道:“眼下咱们都见不到皇上,但是皇宫之中还有一个绝对可信任之人能够见到皇上,而且她的话在皇上跟前还占据了相当的分量,若是能够求得她在皇上跟前将此事说起,皇上定会先信个五六成。”

何进心中一动,脱口而出:“皇后?”

第五十四章 进宫面后

刘备点了点头道:“正是,除非皇后,还能有谁能在皇上跟前提起此事。若是皇后不方便干预朝政,可以生病为由,使得皇上摆驾前往,遂高可趁机向皇上说起此事,如此一来,大事可成。”

何进不觉迟疑道:“就算皇上能够信个五六成,然而咱们手中并无证据,皇上如何能够全信?”

刘备笑道:“此事易耳,唐周虽然没有张角即将起兵的确切证据,更是不知朝中何人为其内应,但是却知道负责张角派在司隶地区负责起兵事务的马元义的住处。只要能够将他抓住,自然也就掌握了张角造反的大量证据,何愁皇上不信?”

何进大喜道:“玄德此计甚妙,你我这便进宫面见皇后。”说着,何进便拉着刘备就走。

刘备仍然丝毫未动,对唐周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

何进混官场也有多年了,当然明白刘备接下来有机密之事跟自己说,于是便喊进来几个丫鬟,吩咐道:“你们几个也下去,记住,好生伺候,不可有任何怠慢。”

待到唐周和丫鬟们退出去之后,屋子里只剩下了何进与刘备两个人,何进道:“玄德还有什么交代?”

刘备低声问道:“遂高可曾想过,如果皇上下旨抓了马元义,且确定张角谋反之事,遂高如何掌权,平定大乱?”

何进微微一愣道:“平乱自有领军之将,玄德、孟德、本初、皇甫嵩、卢植、朱俊、皆是领军的将才,平乱自有你们即可,还有何忧愁?”

刘备摇了摇头道:“非也,平乱自然不是难事,但是遂高对于十常侍如此专政真的就无动于衷吗?”

何进心中一动,问道:“玄德之意是……”

刘备道:“眼下十常侍专政,把持朝政,士大夫已经无力与之争锋,势日见穷,因此,若想清除宦党,非得再有一股势力平地而起不可。遂高乃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手下又有诸多英才辅佐,若是能够趁此大乱之时,得获大将军之职,执掌天下兵权,日后诛杀十常侍自是易如反掌。”

刘备一句话说的何进大为心动,嗓子略略有些干,嘶哑着声音问道:“大将军之职空缺已久,近来皆是太尉掌兵,皇上如何会再增加大将军一位,毕竟大将军的职权太大,掌管了天下兵权。”

刘备笑道:“遂高此言差矣,此一时彼一时,太尉掌兵乃是天下太平之时,虽说是太尉掌兵,然实权却在皇上的手中。但是,张角一旦造反,天下便会大乱,太尉掌兵便不合时宜了,唯有大将军复出,号令天下军队,方能快速平乱,一快一慢,想必皇上肯定会选择快的方式。”

何进大喜道:“若是进真能成为大将军,玄德乃为首功也。”

刘备微微一笑道:“无他,为了天下百姓尔,再者,这大将军一职非得遂高不能胜任也。”

何进点了点头道:“玄德心怀天下百姓,进佩服之极,既如此,玄德可跟进一同进宫,面见皇后,仔细商议一番。”

刘备知道这是最佳的进入何进集团,且担居重要角色的机会,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好,不过有一件事情遂高须得注意,那就是唐周的安全。据备所知,十常侍在文武百官的府中安插了一些耳目,若是遂高的府中也有,只怕唐周的性命会有不保。”

何进闻言一惊,急忙点头道:“不错,玄德所言甚是,进这就命人将唐周严密保护起来。”

刘备道:“备手下有一护卫,名叫文丑,武艺高强,可留在此地保护唐周。”

安排妥当之后,刘备跟着何进来到宫中,何进是何皇后的哥哥,刘备是汉室宗亲,正是因为这两个特殊身份,两人很顺利地便来到何皇后处。

怎么形容呢?若说“惊艳”有些太俗了,论美貌与王玥相比,何皇后有稍稍的不足,论成熟性感,刘备所见的女人中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就算是那三位公主也是远远不如,因为何皇后的身上多了一种妖媚,眼中多了勾魂的目光。

何皇后听了何进之言之后,自然也是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向二人问计。何进于是便将刘备的那个办法说了出来,重点自然就是在大将军一职上,希望何皇后能够在皇上的跟前玉成此事。

何皇后闻言,面有难色道:“这事倒是不好办,大将军执掌天下兵权,权势过重,历朝历代均为皇帝所忌惮。眼下朝政皆在十常侍的手中,他们怎么会让朝中出现一个大将军来掣肘他们呢?”

何进看了看刘备,后者会意,急忙说道:“回皇后,眼下时机不同,张角之乱旦起,天下便是一片大乱,十常侍虽然当政,就算是蹇硕,也没有领军平乱之能。是以,遂高升为大将军之事,纵然是十常侍本心不想,也绝对不会拦阻的。”

何皇后看了刘备一眼,将信将疑问道:“涿侯如此有把握?”

刘备笑道:“不错,因为皇上心里也明白,若想平乱,绝对不能依托十常侍,唯有武将才行。所以,大将军之位势在必设,不过究竟是否能为遂高,那就得靠皇后娘娘了,刘备当然也会鼎力相助。一旦遂高成为大将军,备自然就全力辅佐,助遂高早日平定黄巾,立下大功,如此一来,纵然张角之乱平息,遂高的大将军之位也是安然无虞。”

何皇后奇道:“涿侯如此有把握平定张角之乱?”

刘备呵呵笑道:“皇后娘娘,不是刘备吹嘘,绝对有十足的把握在一年之内平定张角之乱。”

何进大喜道:“玄德放心,只要进能够成为大将军,玄德便是光禄勋。”

光禄勋与卫尉虽然同为九卿之一,但却是不可同日而语,首先,卫尉没有属官,光禄勋的属官却是很多,有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奉车都尉、驸马都尉、骑都尉、光禄大夫、太中大夫、中散大夫、谏议大夫、议郎、谒者仆射等;其次,卫尉只是负责掌管宫门禁卫军,而光禄勋却是掌管正规的军队,直接受太尉或者大将军管辖。

何皇后点了点头,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第五十五章 深夜抓捕

第二天,洛阳令周异突然得了一道密旨,密旨的内容是火速抓捕叛贼马元义,而且须得秘密进行。这样的密旨虽然怪异,来得突然,但是周异也不是很惊讶和奇怪,但是他却奇怪于传旨的人,因为前来宣旨的人是刘备,也就是他儿子的义父。

自从在舒县将周瑜收为义子之后,刘备便悉心教导周瑜兵法和武功,后来,刘备去了涿县,将周瑜也带了过去。但是,在北上抗击鲜卑大军的时候,刘备却将周瑜留在了涿县,接着,便是南下洛阳,一直到今天。不过,在三年的时间里,刘备一直与涿县保持着书信往来,第一,互相告知彼此的情况;第二,代刘备为周瑜老师的王玥定期向刘备回报周瑜功课的进展,这功课包含三部分,第一部分是王玥传授的文学课程,第二部分是黄忠传授的武技和箭法,第三部分则是刘备指点的兵法。

当然,这书信中还包含着一部分,那就是刘母的心急,三年了,王玥和尹雪也苦等了刘备三年了,但是刘备却是从来没有提过完婚的事情,刘母其间也催促了刘备多次,不过刘备却始终找借口支吾过去。倒也不是刘备依然心存害怕,毕竟此事已经过了多年,当年选秀的事情早就被人们忘记了,何况还有卞玉出的那个为二女改名的主意,真正的原意是刘备在试探二女的心意,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试出二女是否真的喜欢刘备。

周异问道:“玄德,究竟是怎么回事?马元义是什么人,竟然劳动皇上单独下了一道密旨?”

刘备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左右,周异会意,于是便清退了左右,刘备这才小声说道:“则奇有所不知,在民间素有贤名的大贤良师张角意欲造反,这马元义正是负责司隶地区的叛军首领,掌握了大量的机密。”

“什么?”周异闻言大为惊讶,“张角要造反,这…这可是天大的事情,那张角的势力遍布八州之广,徒众数百万,一旦反乱,势必会将大汉闹翻天。”

刘备点了点头道:“则奇所言真是,所以皇上才会先下手为强,秘密抓捕马元义,严刑逼供,使其招供出张角一党在朝中的内应,一网打尽,然后再突然出兵,在张角起兵之前将之擒获,如此可使黎民免遭战火。则奇,抓捕马元义之事牵涉到张角之乱能否顺利平定,汝可要万分慎重,不可走漏半点风声,毕竟这府中诸多下人以及官府衙差是否有其党羽还未可知。”

周异道:“玄德尽管放心,异今夜便亲自率人前往抓捕,一定会将马元义押解到皇上的跟前。”

刘备道:“则奇做事素来谨慎,所以备才会在皇上跟前对汝力保,记住,在率人抓捕的时候,千万不要透露出马元义三个字来,否则的话,必遭失败。”

周异点了点头道:“玄德今晚可有要事?”

刘备明白周异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好,备就留在这里,今晚跟随则奇一起抓捕马元义,到时候则奇可不要怪备分了功劳呀。”

周异呵呵笑道:“玄德眼下是九卿之一,官职远在周异之上,如何会跟异抢功?走吧,玄德,咱们二人虽然同在洛阳为官,但是三年来见面也是不多,今晚就让异一尽地主之谊吧。”

刘备笑道:“难道则奇就不担心酒醉误事?”

周异耸了耸肩道:“如果真的酒醉误事,那么只要劳烦玄德跟异一起下狱了。”

刘备哈哈大笑道:“好你个周则奇,分明是猜到备已经安排好了抓捕马元义之事,故意如此说,看来今晚不将你灌醉,难填备心头之愤啊。”

周异笑道:“好,异这便安排酒菜。”

刘备急忙挥了挥手道:“且慢,则奇,抓捕马元义之事毕竟事关重大,刘备来前皇上和皇后曾经再三交代,是以这酒暂且不能喝,待到抓了马元义送到皇宫大牢之后,咱们再一醉方休不迟。否则的话,姑且不说抓捕失败,就算是抓捕成功,若是被皇上得知了咱们二人醉酒之事,只怕也少不得一顿责斥。”

周异点了点头道:“玄德言之有理,异这便召集人手。”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备就在此等候。”

一炷香的功夫,周异再次回来,说是人手召集完毕。

刘备出来一看,整个院子里只不过二十多个人,可见周异只是将绝对没问题的衙差召集过来,心中暗暗点头。

根据唐周提供的情报,马元义所住的地方就在洛阳城南五十里处的上方镇。刘备、周异和文丑带着这二十多人,骑着快马,暗暗出城向城北方向而去,这当然也是刘备的主意,用意是声东击西,上方镇在洛阳城的南方,而刘备一行却是出北门而去,虽然到达上方镇所用的时间会多出一半,但却并没有引起马元义派在洛阳城防的奸细的注意力,否则的话,马元义一定会事先得到密报的。

刘备一行在距离上方镇还有十里处的时候,一起下了马,将马匹全都拴在了一片小树林中,然后派了三个人留守看马,刘备、周异则是带了剩下的人,在唐周的带领下向上方镇马元义的住处摸去。

马元义所住的地方是上方镇东的一个大宅子中,这时候已经是亥时二刻,宅子中几乎已经完全熄了灯,看来宅子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入睡。

按照刘备的吩咐,唐周带着刘备和文丑上前敲门,其余的人则是埋伏在门外的两侧,一旦唐周他们得手,便全部冲进去。

这个时候,马元义刚好跟小妾行完云雨之事,迷迷糊糊就要进入梦乡,忽然听到外面下人来报,说是唐周奉了大贤良师的密令前来。这下子,马元义睡意全消,急忙穿衣起床,来到客厅。

马元义来到客厅,果然见唐周正坐在那里喝着茶,脸上并无半点着急的样子,上首处更是跪坐了一个大耳长臂之人。马元义心下奇怪,看二人所坐的位置,这个大耳长臂之人的官职定然高过唐周,为何自己从未见过呢?

就在这时,只听那个大耳长臂之人忽然喝道:“动手。”

第五十六章 十二个人

随着这一声大喝,马元义便感觉到从门口突然冲出一人,一把将他的双手缚住,此人的力道之大,乃是马元义生平罕见,让他的挣扎根本毫无用处,马元义觉得,就连素有太平道第一猛将之称的管亥似乎也没有这般的力气,接着,那人又道:“唐周,你快去打开府门,将周异他们迎进来。”

马元义第一反应便是唐周投靠朝廷了,他既然能被张角委以重任,负责天子脚下的司隶地区,自然并非是泛泛之辈,虽处乱而不惊,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刘备呵呵笑道:“不错,确实是个人才,难怪张角能让你负责司隶地区?不过,马元义,我们之所以抓你,自然就掌握了一定的证据,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狡辩了,乖乖配合我们,否则的话,车裂的滋味可不是闹着玩的。”

马元义嘿嘿笑道:“证据?什么证据?张角又是谁?我马元义是正正经经的商人,从没有干过违法之事,你们可以随便查。”

刘备问道:“唐周已经把所有事情全都交代了,马元义,你就不要再嘴硬了,如果你老实交代,我定会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饶你不死,否则的话,不但九族灭门,你更是要受到车裂酷刑。”

马元义摇了摇头道:“这位大人,小人真是正经的商人,根本不认识你说的张角和唐周是什么人?啊,小人知道,张角不就是那个大贤良师吗?怎么了,小人因为经商的缘故,经常在外面跑路,也听说过张角的名字,好像他是个治病救人的大夫,怎么,难道他犯法了?”

看着马元义的表情,刘备暗暗摇头,若非是知道马元义之事,若非是从后世穿越而来,他还真会被其精湛的演技所蒙蔽。刘备叹道:“没想到你对张角还真是忠心,也罢,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只不过一番酷刑是少不了的。”

这时,唐周也将周异带了过来,其余那二十几个人自然是控制府中的旁人了,因为刘备对周异的安排是一个都不能放过,即便是有所误抓,也要在张角叛乱之后再行放回家,以免略有失误而走漏了消息。

刘备对唐周呵呵笑道:“文全,马元义竟然说不认识你,莫非你提供的情报有误?此人并非是张角的心腹?”

唐周一听,急忙对马元义大喝道:“马元义,你现在抵赖已是没用,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给告诉了涿侯刘大人。”他跟刘备接触了一天多,知道刘备不是一个容易被糊弄的人,更是喜怒不露于言表,担心他会误会自己没说真话。

马元义却是故作迷糊地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唐二,上一次是你借了我五十两银子。唐二,我上一次借给你银子,是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是为了抚养老母,说了不让你还,为何你还要恩将仇报,故意陷害于我?”心中却是暗暗吃惊,刘备的大名他当然听说过,抛开玉蝴蝶案不说,单是大败十万鲜卑大军,射杀鲜卑首领檀石槐的功绩,就足以让所有的汉人肃然起敬。

唐周也知道马元义这是为了求生,他紧张地看了看刘备的脸色,发现并无任何的变化,于是也渐渐放下心来,冷笑道:“马元义,难道你忘记了刘大人的神断之名了吗,想在刘大人的神目跟前装痴卖傻,只能是自找没趣。”

周异也听出了眉目,笑着对刘备道:“玄德,看来你这次又要重起老本行了。”

刘备也笑道:“有洛阳令周大人在此,哪里还用得上刘备,刘备充其量也只是为周大人搜集一些证据而已。”

周异明白刘备准备助他从马元义的嘴里撬出关于张角叛乱的消息,心中暗暗感激,毕竟从刚才刘备和张角之间的对话中,他也发现马元义不是贪生怕死,更不会畏惧那些严刑逼供的手段,对付这种人,只能采用别的手段,或者用计或者从别的证据推敲结论。

不一会儿功夫,衙差的头目张杰过来回报,说是已经将马元义府中的十二个人尽数拿下。

刘备心中一动,让文丑在此看守着马元义,将之用粗绳捆绑起来,然后再将嘴巴塞住,他则与周异在张杰的带领下,去了关押那十二个人的房间去了。

这十二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最大的已经五旬有六,最年轻的不过只是十五六岁,只是,这些人中并无马元义的亲人,看来或者是张角对其不放心,或者是马元义早有被抓的准备,并没有让家人跟着自己。

这十二个人中,两个老婆子是准备做饭和买菜的,两个仆妇是专门洗衣和打扫卫生的,剩下八个人,其中三个是马元义的小妾,每一个小妾都有一个丫鬟伺候着,最后的两人是一对中年夫妇,女人是管家,男人负责看门通报。

弄清了这十二个人的身份,刘备和周异对视了一眼,齐齐点了点头,两人均是将目标定位在了马元义的三个貌美如花的小妾和那三个相貌俊俏的丫鬟身上。

周异让张杰将那六人弄了出去,只留下这三个小妾和三个丫鬟,不过,在留下这六人之后,刘备和周异似乎是早就商量好了,没有一个开口问话的,只是将目光在六女的脸上来回扫视着。

气氛有些沉闷,也有些尴尬,六女更是弄不清刘备和周异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好色,他们早就会一人三个将六女平分了,然后分别找房间寻欢作乐,若然不是,那么他们的这个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刘备终于开口了,打破了房间中的尴尬和沉闷,他指着其中一个丫鬟说道:“你,跟我到里间。”

刘备的话音刚落,六双眼睛齐齐看向刘备的手指,发现他指着的丫鬟竟然是三个丫鬟或者说六女中容貌相对最差的一个,其余五女心下奇怪,在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暗暗不理解和不服气,为什么他会选中了她?

但是,那个被选中的丫鬟却是害怕得要死,她万万没想到刘备这么快就将目标定位在了自己的身上,毕竟她自觉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就连被她伺候的那个小妾也不知道,只有她才是马元义的心腹,二人才是真正的夫妻。

第五十七章 女人坏事

刘备看出了这个丫鬟是马元义的心腹,但是周异却还没看出来,只是他也是断案老手,知道刘备已经早他一步发现了破绽,于是便道:“玄德,我将这五个女人带到外面去,你好生审问于她。”

待到周异六人出去之后,刘备这才对那个心中忐忑的丫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秋红。”这个丫鬟怯怯回答道。

“噢,秋红。”刘备轻轻点了点头道,“很好听的名字,人也长得很漂亮,只是,你为何非要走上叛乱这一条路,难道你家中没有父母高堂,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九族亲朋吗?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一条死路吗?”

秋红抿了抿嘴,摇了摇头道:“大人,奴婢不知大人在说什么,奴婢只不过是这里的一个丫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叛乱呢?大人是不是弄错了,奴婢的主人也是一个正经的商人,从来没有跟土匪勾结过。”

刘备“嘿”了一声道:“没想到马元义的嘴硬,你的嘴巴也很硬,嗯,眼下这件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刘备正是受了皇命,特来缉拿马元义归案,你既然是旁凶,自然也是少不了的,马元义或许能够受得了天牢中的严刑逼供,那么你呢,看你一身细皮嫩肉的,若是遭受那生不如死的酷刑,连我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秋红依然是摇了摇头道:“大人恕罪,奴婢确实不知大人所说之事。”心中也是暗暗吃惊,刘备的神断之名以及万全关大捷后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断案入神的名气,使得秋红不能不为之担忧。

刘备“嘿嘿”一笑道:“既然如此,秋红,本官也不难为你,不过在马元义的事情查清之前,你的自由是没有了。”

秋红面无表情道:“大人素有神断之名,还请能及早给奴婢一个清白。”

刘备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秋红的身边,轻声道:“当然,如果你真是清白的,本官不但会还你一个清白,更还会将你的后半生好生安顿,不过,如果你真的是马元义的帮凶,这下场的悲惨你应该能够想得到。”

秋红点了点头道:“奴婢不知,不过奴婢确实是清白的,不怕大人调查。”

“好一个嘴硬的女子。”刘备来到门口,本想一步跨出去,忍不住又转身道,“既然如此,本官今晚就带你去一个地方,随我来。”

一个时辰后,刘备一行再次回到了洛阳城中,他们依然还是从北门而过,只不过这一次回来的时候,却是多了十三个人。

刘备让周异将那十一个人安顿好,也算是软禁起来,然后便跟文丑押着马元义和秋红来到了天牢之中。进入天牢之后,刘备让牢头带着文丑去将马元义关押起来,他则是带着秋红到了刑讯犯人之所-刑讯间。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但是天牢之中并非是一片宁静,早在刘备他们回来之前,便让人快马回到城中,让牢头在天牢之中布下这个局,等着秋红来钻,所以,在二人距离刑讯间还有四十多步远的时候,凄惨的叫声便已经传了过来,

刘备明显感觉到在听到第一声惨叫的时候,秋红的娇躯突然颤抖了一下,脚步也明显一停,不过她随即还是跟了上来,究竟现在秋红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刘备也琢磨不准,总之肯定是有些许的害怕在其中。

在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中,刘备和秋红终于来到了刑讯间的门口,刘备朝一脸惨白的秋红扫了一眼,淡淡道:“知道本官为何要将你带到这个地方吗?”

秋红抿着嘴,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她不是被吓得不会说话了,而是担心声音会颤抖,使得自己露出破绽。

刘备道:“因为本官不喜欢你像他们一样,那边有两个席位,咱们且坐过去,参观一下天牢刑讯的所有手段。”

秋红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路的了,只是机械地跟在刘备的后面,机械地按照他的指令做动作。

跪坐下来之后,刘备朝那个牢头点了点头,那牢头早得刘备安排,双手一拍,只见两个彪形大汉架着一个浑身一丝不挂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人。”秋红的第一反应便是发现了这个犯人竟然是女人,不觉惊呼一声,心跳也更加急促起来,呼吸渐重,似乎被这两个大汉架着的女人就是她。

“啊,啊,啊”,这女犯人被两个大汉架到两根铁柱之间,捆绑好双手和双脚,接着便迎来了一鞭接一鞭的鞭笞刑罚,凄惨的叫声更是深深震撼着秋红的心。

但是,这只是刚刚开始,不知道昏了多少次,又不知道被冷水泼醒多少回,这个女人又迎来了第二种刑罚--烙铁。

烫得通红的烙铁与肌肤接触所发出的“滋滋”的声音,恐怕秋红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就在烙铁第三次与那个女犯人的身体接触的时候,秋红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要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交代出来,但却是发现嘴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张不开了,说不出话来,只能继续观赏着第三种刑罚--夹指。

夹指之后,那个女犯人已经是奄奄一息,刘备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如果她害怕,这时一定会招供,如果现在还不招供,接着看下去也是枉然,于是便转首看了看秋红,发现她的脸色早已是面如土色,心中便有了计较,问道:“秋红,不知你是想继续看下去,还是要试一试,还是将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秋红想说“我招,我全招”,奈何嘴巴却是张不开,登时心急,情急之下挪动身体,朝着刘备一阵响头猛磕。

刘备心中暗喜,急忙将秋红搀扶起来,笑道:“你能迷途知返,乃是一件幸事,你放心,只要你能如实招供,刘备担保你后半生安然无虞。”

“谢…谢大人,奴…奴婢全招…全招。”或许是刘备的这句话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秋红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巴能动了,虽然说话有些结巴,总归是能够表达出心中的想法了。

“好。”刘备站起身来,对着还要对那个女犯人继续上刑的两个彪形大汉挥了挥手,说道,“既然如此,秋红便随本侯前往洛阳令府,将你所知道的关于张角和马元义即将谋反的所有事情全都笔录出来。”

第五十八章 哭笑不得

“啪”的一声,灵帝将秋红的招供词重重拍在了龙案上,龙颜大怒道:“张角这厮,竟然敢聚众造反,朕势必杀之,还有那封谞,枉朕如此信任于他,竟然勾结叛贼,图谋朕之天下,朕若不杀之,难解心头之恨。”

秋红招供之后,刘备让周异将其关押起来,然后便急忙带着秋红的供词来到何进府上。这时候正是深夜,何进却还没有睡觉,显然是在等着刘备的消息,刘备到来之后,二人商议了一夜,待到早朝之后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汉灵帝。

刘备道:“皇上,根据秋红的供词,张角虽然有不臣之心,但却并没有准备完毕,若是朝廷突然发难,张角必然措手不及。”

汉灵帝点了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但是,张角气候毕竟已成,纵然是能让其措手不及,但叛乱已成,不知二位爱卿对平乱之事有什么高见?”

刘备跟何进对视一眼,刘备再次说道:“皇上,张角的党羽遍布八州之广,其徒众不下数百万,能成军者也有百万之众,是以此次平乱非大军前往镇压不可,因此,微臣以为应该立即恢复大将军一职,统帅全国兵马,号令统一,进退有度,然后再派几员良将分路讨伐张角的主力。这只是其一,其二是命令各州郡自建成军,对付其地的小股叛军;其三,加强京师的拱卫,如此三点,必能在一年之内平定张角之乱。”

“大将军?”灵帝听着这陌生已久的官职,心中一动,便有三分不情愿,毕竟大将军的权力太大,一旦将全国军权交给他,很可能会出现难以掌控的局面,若是此人再有几分不臣之心,废帝而立幼,大汉朝的大权就会旁落。

刘备明白灵帝心有忌惮,于是又道:“皇上,这大将军毕竟要掌控天下兵马,非皇上的心腹不可委以重任,否则的话,一旦生乱,其害比之张角之乱更为严重,因此,微臣推举何侍中担任此职。何侍中乃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也算是皇上的内兄,且其对大汉的忠心拳拳可见,是满朝文武中最适合大将军一职的。”

灵帝心中一愣,他以为刘备要设立大将军是为了他自己,毕竟刘备已经是九卿之一的卫尉,而且又是刘氏子孙,即便要自求大将军的官职,也是无话可说的,却不想刘备竟然推荐了何进。何进的能耐灵帝是知道的,早年不过是一个杀猪的,肚子里并没有什么学问,做个侍中还马马虎虎,但是要做大将军,灵帝还真是不放心。

刘备见灵帝心下还是犹豫,于是便给何进使了个颜色,何进会意,于是便按照刘备的吩咐,上前谏道:“皇上,微臣以为,卫尉刘备、北地太守皇甫嵩、侍中卢植、议郎朱俊、议郎曹操和袁绍、袁术,皆可统军征讨。至于京师的拱卫,微臣以为应该让大将军统率左、右羽林军,屯兵洛阳,拱卫京师,并星夜调兵进入洛阳外围的函谷、广成、伊阙、大谷、轩辕、旋门、孟津、小平津八大军事关隘,以加强京师外围防御。洛阳乃是天下之首,一旦京师震动,天下不战自乱,所以这洛阳的防御是必须要加强的。一旦洛阳的防御得到加强,叛军便只能在各地造成一些动乱,经过大汉军队的镇压,必然不会长久。”

灵帝心中一动,颇为惊异地看了看何进,心下明白了,这一番话定然不是何进之言,而是刘备教给他的。不过,灵帝心下也雪亮,有刘备相助,何进的大将军必然不会闹出什么笑话,更会短期内平定叛军,而且刘备毕竟是汉室子孙,他能够相助何进,自然也能监督何进,一旦何进有什么图谋不轨之心,绝对是斗不过刘备的,看来这最关键的问题便是如何拉拢刘备了。

灵帝点了点头道:“爱卿之言极是,朕就将拜爱卿为大将军,张角叛乱之事也一并交给爱卿处理,希望爱卿不要有负朕之厚托。”

何进大喜,急忙道:“微臣遵旨,微臣定然不负皇上重托,一年之内荡平张角之乱,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只是,陛下,抓捕马元义、将封谞等人下狱,势必逃不过张角的耳目,是以微臣以为,在朝中肃除奸佞之时,应该派人火速将张角抓捕或者是就地格杀。只要张角受擒,叛军便会群龙无首,或者四散奔逃,或者内乱不已,平乱之事自然就变得极为轻松。”

灵帝轻轻闭上眼睛,点了点头道:“行了,朕知道了,平定叛乱之事,爱卿全权处理就是,不必事事禀奏。钦封大将军的圣旨很快就下,何爱卿且告退吧,刘爱卿,你暂且留下,朕想跟你下盘棋。”

何进大喜,急忙兴高采烈地叩拜一阵就退走了,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他妹妹何皇后那里报喜去了。

何进走后,灵帝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刘备,良久才道:“玄德,你与朕均是高祖子孙,说起来都是一家人,是兄弟。既然是兄弟,咱们之间说话也就不见外了,玄德,朕很不理解,明明你才是这大将军的最佳人选,若是你不想做这大将军,推举别人也行,为何非要将一个只懂杀猪的何进推上去?”

刚才灵帝让何进单独走,而留下他,刘备便已知道灵帝要问他什么了,于是便不急不慢道:“回皇上,大汉朝历朝历代,担任大将军者,无有刘姓之人,微臣也是汉室子孙,自是担任此职不适合。遂高虽然胸无大才,但他毕竟皇后的兄长,对皇上是忠心耿耿,虽无才能,却是能听从下属良言相劝,平定张角之乱易如反掌。而且,正是因为遂高胸无大才,也方便皇上对其掌控,微臣也可为大将军府的内应,时刻为皇上盯紧遂高的举动,一旦发现其有异心,当助皇上将之除之。”

灵帝点了点头道:“果然不出朕之所料,不过有玄德暗中相助,如此朕也算放心了。玄德啊,天下百姓都说朕是个昏君,这一点朕也明白,虽然朕心里明白,却也是改不了了,而且,朕也知道朕的身体不行,熬不过几年了,就让朕过几年的好日子吧。”

刘备一阵默然,他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或许是哭笑不得才是最好的形容,明明知道自己是个昏君,却还是不知悔改。

第五十九章 灵帝提亲

刘备暗叹,或许是因为灵帝的这个皇位得来的太容易了,本不该是归他所有,却是天降馅饼,让他迷迷糊糊地成为了九五之尊,所以,灵帝才不会对之太过于珍惜,不想着如何勤劳国政,而是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荒淫无度。

汉桓帝身死之时只有三十六岁,身后并无子嗣,年轻的窦皇后以及大将军窦武,把继承人的年龄设在了少年段。刘宏是汉章帝的玄孙,刘宏的曾祖父是河间王刘开,父亲解渎亭侯刘苌与桓帝刘志是堂兄弟,刘宏是桓帝的亲堂侄,当时只有十二岁。

灵帝又道:“玄德,朕只有一子刘辨,待到朕百年之后,这大汉江山势必要交到他的手中,只是,此子虽然忠厚老实,却并无九五之才,身旁若是没有贤才辅佐,只怕日后也会跟朕一样成为昏君,所以,朕想将太子托付给你。张角之乱在即,此乱非玄德不能平定,待到玄德凯旋而回,朕便擢升玄德为司徒兼太子太傅,待朕驾崩之前,再擢升玄德为大将军。”

刘备心中一震,听灵帝之言,分明就是对自己完全信任,其实,灵帝应该明白,自己做大将军的威胁比何进更大,何进虽然是皇后的兄长,毕竟姓何,若取天下,定会改朝换代,是以将为窃取,天下的刘氏子孙未必会服,反抗将会无处不在。而刘备却是刘氏子孙,跟刘辨同一个祖宗,若是取了天下,只会换代不会改朝,再以刘备的贤名,天下不会有太大的反应的。

刘备心中更是一动,若是灵帝所言真能成真,一旦他成为了大将军,就不可能像何进一样,蠢到引外军进京铲除十常侍,直接诛杀就是。那样以来,董卓就再也没有机会进京了,只要再重用袁绍、曹操等人,天下也就不会再次陷入大乱,群雄割据之势也就不可能形成。

不过,这个刘备不是后世的现代人穿越而成的,而是姜维穿越而成,当然不知道在经过三国之乱后,西晋的人丁极为稀少,这才引得五胡乱中华。而且,姜维是一员惯征沙场的良将,他骨子里喜欢的是乱世,喜欢的是征战沙场,而不是不动刀兵地便掌控天下形势,这也就造成了在黄巾之乱后,刘备借助刘焉的建议,以养伤为由,求取了幽州牧的官职。

刘备道:“皇上正值中年,身体极佳,怎可说出如此不吉之言,而且,太子聪慧,只要善加教导,日后定成大器。备虽不才,但承蒙皇上器重,日后定然竭尽全力相助太子,保天下太平。”

灵帝摇了摇头道:“玄德莫要多心,这天下本就是朕捡来的,如今也做了二十多年了,总不能到了朕和朕的子孙中成为了亡国之君。所以,朕认为,这刘家的天下,应该在刘氏子孙中则有能者居之,玄德便是这有能之才,做这天下之主是再好不过了。”

刘备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叩首道:“皇上,微臣定然竭尽全力辅佐太子,保大汉不倒。”心中却是在想,怎么这跟白帝城托孤有点相似的味道,究竟是试探还是真心想将大汉天下让出来?

灵帝见状,知道将刚才那一句惊世的话将刘备吓住了,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玄德,或许玄德不一定相信,朕今日对你所说的都是真心话,也罢,此事也是操之过急不得,暂且缓一缓也好,待到张角之乱平息下去再说。玄德,你今年也已经二十有四了吧?”

刘备一愣,点了点头道:“正是,微臣二十有四了。”古时候的人不是按周岁记岁,而是按照虚岁,刘备虚岁二十四,周岁其实只有二十三岁,如果具体到月,应该是二十二岁多,还不到二十三岁。

灵帝道:“朕有三个妹妹,长公主刘华许配给了伏完,眼下生活还算不错,颖阴公主刘坚和阳翟公主刘脩皆是守寡在身,多年来朕也想替她们再择驸马,但却均不被她们看在眼中,并说非是天下英雄而不嫁。如今,这天下英雄已经出现了,就是玄德,朕有意将两位公主择一许配给玄德,不知玄德意下如何?”

刘备最担心的就是刘坚和刘脩通过灵帝提亲,使得他无法拒绝,如今最担心的事情果真出现了,刘备只觉得脑门都是汗。正妻的人选,刘备早就是准备好的了,那就是一直在涿县伺候其母的王玥,只不过,刘备算计好的,待到黄巾之乱之后,求得幽州牧一职,便与王玥成婚,同时将尹雪、卞玉诸女纳为妾,却不想今日竟然发生了灵帝为两位公主求婚之事。

刘备心念急转,说道:“微臣不知两位公主哪一位有此心意?”

灵帝笑道:“哪一位?呵呵,玄德,是两位公主都有此意,均是来找过朕,希望朕能够为她们做主,将你招为驸马。咱们虽然同为刘氏子孙,但之间血缘关系早就远了许多,也不算是近亲通婚。”

刘备苦笑一声道:“既能蒙两位公主青睐,微臣心下感激不尽,只是,既然两位公主均提出此事,微臣备只能答应其一。若是答应了颖阴公主,则在阳翟公主处就不好交待,若是答应了阳翟公主,颖阴公主处也不好交待,因此,微臣想等一等,待到日后两位公主中有其一能够找到意中人,皇上再同时赐婚不迟。”

灵帝一愣,他没想到刘备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仔细想想也颇有道理,不过却又觉得刘备有推脱之意,于是便问道:“莫非玄德家中已经定有婚约?”

刘备大汗,急忙回道:“不曾有。”

灵帝想了想道:“也罢,就以玄德之言吧,此事暂且按下,待到张角之乱平定之后,若是,两位公主能有一人寻到了意中人,朕就将另外一位公主许配给玄德,但若是两位公主依然对玄德情有独钟,那朕就破例将两位公主同时许配给玄德。”

刘备听了,差点晕过去,历朝历代,这驸马是最难做的,首先在公主跟前就发不起威来,其次公主一般都是蛮横不讲理的泼妇。若是汉灵帝身死,天下诸侯割据,皇权旁落,将这两个公主弄来玩玩倒也不错,但是现在,刘备可是暂且惹不起。

“喏。”看来今日若是不答应下来,不但灵帝会放心,那两位公主还不知会采用什么别的方法呢。

第六十章 四路讨伐

由于唐周告密,灵帝不但将封谞等一干相关人等下狱,提拔何进为大将军,刘备为光禄勋,更是调集大军,分成四路。其中刘备亲领一路,以袁绍为副,皇甫嵩领一路,曹操为副,卢植领一路,冯方为副,朱俊领一路,袁术为副,准备镇压张角之乱,同时,朝廷的密旨也到了冀州刺史手中,责令其秘密抓捕张角。只可惜,这样大的举动岂能瞒得过张角布在朝中的耳目,虽然封谞等人下狱,张角仍有耳目在朝中,就在灵帝的一番布置之后,张角的耳目便已经派人快马将消息报告给在广宗的张角。

得到消息之后,张角真是又怒又急,重重一拍案几,大骂道:“唐周真他娘是个混蛋,枉我一直以来对他如此信任,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侯竟然背叛我,让我数十万大军措手不及,有朝一日,我必然将其碎尸万段,方泄心头之恨。”

一旁的张牛角素与唐周交好,见状急忙劝道:“主公,如今朝廷已经开始发兵征讨,咱们还是马上举事方是上策,否则必然会陷入极其被动之地。”

张角听了,默然不语,沉思了一会,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希望上天能够眷顾我太平道。牛角,你马上通知张曼成将军和波才将军,令二人将南阳和颖川附近的大军汇集起来,先行攻下南阳郡和颖川郡,以为抵御官军之用。”

张牛角走了之后,张角仍然恨恨不已,没想到刻意栽培的弟子唐周竟然会在关键时候背叛他,导致张角现在准备不足,措手不及,起义的诸项事宜还没有成熟,朝廷却已经开始派兵镇压了,这次的胜券真不知会是几何。

张角的势力本来遍布八州之广,但是由于准备不足,张角担心兵力过于分散反而可能会被朝廷大军各个击破,所以才命令大军分别由张曼成、波才和自己各自率领一军,准备对抗朝廷的大军。此刻张角的军队基本都集中在冀州和豫州、南阳等地,接受训练,匆忙之下,张角也只能命令张曼成、波才占据最近的城池,以为防守之势,自己则率领主力大军驻守广宗城。

其实,张角这样安排也有自己的用意,朝廷的虚实张角早已探听的清清楚楚,能够凑成这四路大军已是东汉朝廷最大的能力,只要自己能击败这四路大军,然后兵指洛阳,东汉的政权也就到了末日,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必须以先行击败朝廷的讨伐大军为基础。

二月初二,迫于形势,张角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政治口号,号召起义,其属下的36方,共计几十万义军同时举事,声势浩大。因起义军皆以头裹黄巾为标志,史称“黄巾大起义”。

由于朝廷军队没有到位,各地准备不足,在起义之初,各处官兵闻风丧胆,黄巾军节节胜利:河北黄巾军生擒皇族安平王刘续、甘陵王刘忠;南阳(郡治宛,今河南南阳市)黄巾军斩杀太守褚贡,围攻宛城;汝南(郡治平舆,今河南平舆北)黄巾军败太守赵谦于召陵(今河南漯河市东北);广阳(郡治蓟县,今北京市西南)黄巾军攻杀幽州刺史郭勋和北平太守刘卫。

在张角的刻意指挥下,各地起义军很快集结在一起,形成了三大军事中心: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其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率主力活动于冀州(州治邺城,今河北临漳西南邺镇南)的广大地区,张角、张梁驻广宗(今河北威县东南),张宝屯兵下曲阳(今河北晋县西北),成为领导起义的中心,后来由于张曼成、波才、彭脱、卜已的逐一战败,张宝也与张角合兵一处,共同驻守广宗。

张曼成自称“神、卜使”,率南阳黄巾军屯兵宛城,成为南方的黄巾主力;波才、彭脱领导的黄巾军,控制颍川(郡治阳翟,今河南禹县)、汝南、陈国(治所今河南淮阳市)一线,成为东方的黄巾主力。三大黄巾军的主力分别从北、东、南三个方向对京师洛阳形成包围之势,形势看似十分严峻。

初时,在张角的极力约束之下,黄巾军的军纪甚是严明,每攻占一个城池之后,对当地百姓基本上是秋毫无犯,虽然也有个别黄巾军的将领或士兵作出了扰民之事,张角都能够及时对其进行斩首,深得百姓拥护,报名参军者也是络绎不绝。所以,在开始的时候,黄巾军还是颇受冀州、豫州等百姓的拥护的,当然,这是有一个前提条件的,就是起义初时,黄巾军的粮草供应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此时朝廷军也队已经集结完毕,共分为四路大军,约十五万之众,分别由刘备以及三位中郎将统率。其中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分别率步骑4万余人重点进攻颍川黄巾军;北中郎将卢植率北军五校士和地方官军进攻河北黄巾军;光禄勋刘备率领步骑三万连同地方官兵进攻南阳一线的黄巾军。

官军进攻重点首先指向直逼京师洛阳的颍川黄巾军波才部,负责进攻波才部是右中郎将朱俊,此人颇有才华,但是为人却十分孤傲,并未将颖川的波才部放在眼中,这才导致了在阳翟之战中被波才军大败,从而影响了整个局势。

朱俊的战败对整个战局的影响极大,因为进攻波才部的是皇甫嵩和朱俊两路大军,朱俊战败,只能投靠皇甫嵩,而波才军的两部也会对皇甫嵩大军进行合围。合围之后,对于皇甫嵩部最大的一个致命威胁就是粮道被断了。或者坐以待毙,或者拼死突围,但是这两种方法的结果只会是皇甫嵩部大败。四路大军两路败兵,刘备和卢植的压力就会倍增,剿灭黄巾之战就会变得艰难而又漫长,因此,留给皇甫嵩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只能胜不能败。

第六十一章 诈死诱敌

朱俊大败的时候,刘备刚刚率部进入南阳境界,南阳位处荆州北部,是荆州的一个郡,治所在宛城,是原荆州首府,也就是今天的南阳市。最早的主人是袁术,可惜袁术小儿称帝时已失了宛城,否则必当定都于此。宛的重要性主要体现在军事方面,它是联系中原与荆襄九郡的通道。“隆中对”中孔明平定中原的两条出兵路线,其一便是由宛城直指洛阳。可惜关羽这个自大狂失了荆州,致使孔明的北伐孤掌难鸣,成了聊尽人事的徒劳。后来,南阳郡便一直被张绣占领,直到曹操两次讨伐张绣之后,在贾诩的建议下,张绣投降曹操,自此之后,南阳郡便归曹操所有。

张角起义之后,率先响应的便是张曼成,在起义的时候部众共有七万余人,不到旬日,便已经发展到十五万之多。三月庚子日,张曼成击斩南阳太守褚贡,军势大振,之后张曼成指挥南阳黄巾主力进攻中原战略要地宛城,遭到新任的南阳太守秦颉的拼死抵抗,双方便在宛城之下相持。

新任的南阳太守秦颉为官清正,军纪严明,深得百姓拥戴,在秦颉的鼓动下,南阳百姓纷纷为官兵捐粮捐物,并且组织乡勇帮助官兵守城。宛城之内原本有官兵三万,再加上两万乡勇,却也能有五万人守城。更由于得到朝廷援军不日便可到达的消息,宛城上下,士气大振,虽然人数不占优势,却能够数次将黄巾军的攻势遏制下去。

但是,在刘备和袁绍率军到达郦县的时候,战争发生了一些改变。

当刘备的大军到达郦县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张曼成在组织士兵攻打宛城的时候,被一支城上的冷箭射中面颊,当时便昏倒在地,血流不止。副将廖化大惊失色,连忙将张曼成护送回营,并下令停止攻城,同时做好防御,防止城内偷袭。

由于张角的医术甚是高明,所以黄巾军中不乏医术高明的行军大夫,由于箭上无毒,在经过一阵紧张的止血、拔箭、包扎等步骤之后,张曼成的伤势得到了救治,虽然那一箭的力度极大,射得极深,却也不至于要了张曼成的性命。

两个时辰后,张曼成慢慢苏醒过来。

苏醒之后的张曼成不怒反喜,不由让担心张帅会在醒来之后大发脾气而导伤势加重的廖化松了一口气,张曼成笑眯眯地对副帅廖化道:“元俭不必担心,本帅已无大碍,并且本帅已思得一良计,不出三五日,宛城必在我等掌握之中。”

廖化一直以来都对这个计谋百出、神机妙算的大帅敬服有加,此刻听到张曼成说是有办法攻下宛城,心中没有丝毫怀疑,急忙问道:“没想到大帅因祸得福,只是不知大帅有何良策?”

张曼成哈哈一笑,笑了一半,不由又是眉头一皱,原来是因为笑的时候牵动了面部的肌肉,疼痛异常,张曼成道:“此计说来不难,但是有一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就是本军其他将领也是如此,否则便很可能被秦颉识破。”

廖化见张曼成这样说,心中不由一动,脱口道:“大帅莫非是要诈死诱敌?”

张曼成满意地看了看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廖化,心中不由宽慰异常,看来廖化早已不再是过去那个只知道拼杀的廖化,也开始会用脑子想问题了,于是轻轻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件事情只可你我二人知道,不可让第三人知晓,以防城内官兵的密探。”

廖化敬服地点了点头。

“什么,张曼成死了?”秦颉听到手下人的报告,不由大喜,虽然知道那天的一箭射中了张曼成,但是也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所以秦颉听到消息的时候不由觉得不可信,“再探,一定要弄清楚张曼成是真死还是假死。”

看着斥候离开之后,秦颉不由陷入了深思,开始分析张曼成死亡的可能性有多大。

从近一个月的对歭中,秦颉看得出张曼成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将领,所以对于这次张曼成突然的死亡,秦颉不由觉得怀疑,但是那天张曼成中箭的时候秦颉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中箭的部位正是脖颈之处,所以说死亡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自从斥候离去之后,秦颉便再也坐不住了,亲自来到城头之后。从昨天张曼成中箭,黄巾军退守营寨,已经整整一天了,城内的守军也趁着这难得的空闲时间,抓紧时间修复城墙,储备守城器械,为下一轮黄巾军攻城做好准备。

秦颉放眼向黄巾军营寨望去,只见营寨并没有像秦颉想象中那样已经开始了慌乱,而是一片萧然肃静,营寨之内没有丝毫的噪乱,只有巡逻士兵有规律的在来回巡视,看不出任何主将死亡的信息。

秦颉心中一阵叹息,像张曼成这样的人才竟然不能为朝廷所用,而沦落为黄巾贼寇,真是大汉的不幸。忽然,秦颉发觉有点不对,单从营寨表面来看,虽然依然绵延数里,但这却不像是驻存了十多万大军的营寨,难道说敌军已经撤退了一部分,秦颉心中产生了怀疑。

第二天,秦颉得到斥候的再次回报,张曼成确已身死。

印证了心中的猜测,秦颉不由大喜过望,看来是自己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人,是一个私欲很强的动物,这是每一个人最大的缺点,只不过有的人控制的好一些罢了,有一些人控制能力相对弱一些。秦颉就是后者,只要利欲占据了心灵的主导,便会影响人的正确判断,秦颉之死也是源于此处。若是秦颉能够谨守城池,不受诱惑,张曼成的计策便不会成功,宛城也不会丢失,秦颉也不会丧命。

秦颉还没有被利欲冲昏了头脑,保留了一部分理智,并没有派出所有的守军,只是派出了三万步骑,由自己亲自率领,趁着黑夜前去偷袭张曼成的营寨。

不料,大军刚刚进入黄巾军的营寨,发现寨内竟然空无一人,秦颉心觉不好,中计了,急忙命令前军改后军,后军改前军,全军退往宛城。但是,已经完了,只听一声炮响,黄巾军从四面杀出,将三万官军团团围困。

第六十二章 又一神射

黄巾军虽然将官军团团围住却并未立即动手,正在众人纳闷之时,只见黄巾军背面忽然闪开一条道路,只见张曼成在众将的保护下,缓骑而来,张曼成大笑道:“秦颉,你已经中计,陷入重重包围之中,何不下马投降,以保性命。”

这秦颉倒也是一条汉子,虽然知道今天必然九死一生,却也是宁死不降之人,口中大喊:“弟兄们,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便是咱们报效朝廷的时候,弟兄们唯有拼死杀敌,才对得起城内父老,对得起自己这七尺身躯。”

本来,官军见身处黄巾军的包围之中,大多人已经是面有惧色,但是看到主将如此不畏死,心中的血性也被激发了出来,士气大增,一个个都是起了必死之念,持枪握刀,跃跃欲试,准备厮杀。

张曼成大怒,自己将官兵围住没有立即动手,就是看着秦颉是个人才,想将他劝降,没想到却被他趁机鼓舞了士气,所为哀兵必胜,看来这一仗这边不知又要损失多少士兵。张曼成手一挥,黄巾军从四面压了上去,官兵也缩成一个圈,与黄巾军拼死搏斗。

官兵被激起了死战的斗志,但毕竟人少,很快便抵抗不住黄巾军的攻势,人数越来越少,圈子越来越小,秦颉也身受多处伤,情形十分危机。就在这时,忽然又一支冷箭从官军处飞出,直取张曼成,没有任何防备的张曼成被穿喉而过。

随后,只听官军之中一人暴喝一声:“张曼成已死,弟兄们冲呀。”字字都声如雷震,不但官军个个听得清楚,就连黄巾军也是个个听得清楚。

张曼成中箭落马,黄巾军中是很多人都看到了,随着这声高喝,黄巾军登时军心大乱。而那名射死张曼成的伍长装束的人率领着数百骑兵拼死断后,使得秦颉能够率领大军趁此机会杀出一条血路,向宛城方向退去。

不料,刚走到半路,便遇到宛城处狼狈逃来的败兵。原来,张曼成趁秦颉率军偷袭的时候,分兵四万由廖化亲自率领,趁着天黑,强行攻打宛城。由于秦颉带走了宛城的精锐部队,留下的都是新招的乡勇,并且又缺少了秦颉的指挥,宛城很快便被廖化攻下。

看着身旁的残兵败将,秦颉羞愧难当,再加上身受多处刀伤,身体虚弱,秦颉大叫一声,口吐鲜血,从马上坠落,眼看是要活不成了。临死之前,秦颉只说了一句话,速去镇平,等候朝廷的援兵。

刘备的大军正是从郦县,经过镇平才赶到宛城的。在镇平,刘备从宛城败兵口中了解到了宛城的情况,没想到自己一路之上的急行军还是没能赶上,宛城还是丢了。黄巾军本来就数倍于己军,再加上新得宛城,士气正旺,硬拼之下,必然是自己吃亏,看来是要以奇计取胜了。

于是,刘备命令大军在镇平休息两天,并将宛城的两万败兵分插在自己个各部曲之内。一是连日来的急行军,已经让大军疲惫不堪,休息两天可让士兵恢复体力,二是让斥候探听宛城消息,以及张曼成是否已经身死。

没多久,刘备便得到斥候汇报,张曼成那天晚上被一箭穿喉而过,当场就殒命了。张曼成的死也许对南阳黄巾是个不小的打击,但是更让刘备感兴趣的是那个接连两箭射中张曼成的宛城将领,三国中的神射也不过四个人,吕布、黄忠、太史慈和曹性,但是,这个射箭之人不可能是吕布,也不可能是太史慈,那就只可能是曹性了。但是,刘备又听说,曹性为了掩护大军撤走,率领数百骑拼死断后,生死不知,刘备不由扼腕叹息,曹性的武力如何刘备不是很清楚,但却不算是绝世猛将,他曾经一箭射瞎了夏侯惇,但却被只剩一只眼的夏侯惇杀死,率领百骑抵抗黄巾军的追击,生还的希望不是很大。

经过两天的修整后,刘备率领大军徐徐前进,一日后,在宛城西三十里处扎下营寨。

宛城虽然还是宛城,但是城头的旗帜却不再是大汉的旗帜,被换成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大旗,并且城头的守军也被换成了头裹黄巾的士兵,这种种的迹象都在向众人表明一个问题:宛城失守了。

扎下营寨后,刘备并没有直接进行挑战,而是命令大军修整一天。到了第二天,刘备才率领三万大军来到城前挑战。

早就得到消息的廖化,见前来挑战地官军只有三万人,便率领六万大军出城迎战。

望着对面黄压压的一片,刘备不禁叹息,这原本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如今却因为吃不上饭也踏上了叛乱这条不归路。看来,大汉朝廷确实已经极端昏庸了,即使没有张角的出现,也避免不了又有赵角、钱角起来反抗。

刘备慨叹一声,稳了稳神,朝颜良一点头道:“子善,你去溺战,记住,此战务必要斩将,以打出我军的威风。”

颜良大喜,连忙应声出阵,双腿一夹马腹,来到阵中间,右手举起大刀,高声大喊:“琅邪颜良在此,黄巾贼子,谁敢出来一战。”

廖化大怒,正欲出马,只见身旁一将早已飞出,廖化一看,正是副帅陈孟。陈孟一边向阵中冲去,一边大喊道:“贼将休得猖狂,待我陈孟前来会你。”

陈孟出战并没有向廖化请示,这使得廖化眉头一皱,神色明显不悦。南阳黄巾中,张曼成是主帅,廖化和陈孟都是副帅,但是陈孟却是排名在廖化的后面,也就是今天常说的第三把手。平日里陈孟对廖化并不怎么服气,尤其是张曼成死后,廖化竟然有接替张曼成为主帅之意,这让陈孟更加不能心服了。

陈孟这次也是想出战将敌方大将斩了,也好在黄巾军中再树自己的威猛的形象,更想与廖化争夺主帅之位。

“扑通”一声,两人交手仅仅一个回合,陈孟那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的首级迅速飞上了天,身子也从马上摔下,跌落在了地上,动了几下之后,再无声寂。颜良一刀立威,心中暗喜,立马收刀,目视黄巾军,刀上的鲜血犹自不停滴下。还没等黄巾军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颜良便再次大声喝道:“还有谁敢出来受死?”

第六十三章 首战大捷

不但黄巾军个个大惊,就连廖化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陈孟的武艺他是知道的,颇有勇力,平日目空一切,其人虽然傲慢,但武艺还是很不错的,跟他相比也差不了太多,没想到一个回合不到就被敌将给斩了。

其实,以陈孟的武艺来说,绝对能够支撑十几个回合的,不应该出现这种一个回合都没有照,便丢了性命的情况。归结原因,一是陈孟对自己的武艺颇为自负,有点托大,二是颜良的武艺实在是高出陈孟太多,是陈孟以前所遇到的任何官军将领所无法相比的。

颜良的一刀将陈孟斩落下马,果然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在颜良的声音落下许久之后,黄巾军中没有第二人敢出来迎战,黄巾军登时士气大跌。在冷兵器时代,武将就是士兵的主心骨,跟随着一个武艺高强的武将,无形之中就可以提升士兵的士气。

这也是为什么三国时期的各方诸侯都喜欢招募一些武艺高强的武将,因为他们不但可以在战场斩杀对方敌将,提升己方士兵的士气,并且在关键时候,这样的武将还可以救主公于危难之中。

最能说明问题的便是曹操了,这在《三国演义》中是有详细记载的。在诸侯盟散之时,曹操因追击董卓而误中徐荣埋伏,若非曹洪拼死相救,恐怕早就被俘虏到董卓跟前杀掉了;在宛城的时候,由于张绣降而复反,导致曹操措手不及,若非典韦拼死挡住,曹操焉有命在;在同西凉马超的战斗中,也是多亏了许褚的拼死保护,曹操才得以不被西凉士卒俘虏。从以上种种原因分析,在三国时代,武将的作用可见一斑。

所以,颜良的一刀之威竟然造成了黄巾军无人出战的窘局。颜良心里爽呆了,但廖化却心下犹豫了,不敢贸然出战,因为他手下众将无人能是颜良的对手,出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更会凭空助长敌军的士气,何况他们也不见得会出去送死。

这边刘备乐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刚才还为以自己的四万之众怎样才能从十数万黄巾军的手中将宛城给夺过来而大伤脑筋呢,这样看来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想到这里,刘备心中顿时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

就在廖化和黄巾军都愣愣呆在原地的时候,颜良的心中真是爽到了极点,他和文丑是最早跟随刘备的,颜良更自认为是刘备手下第一大将,但是随着张飞、庞德和关羽等诸将的加入,颜良心里的压力大了许多,唯恐谁把这第一大将的位子抢走。看到黄巾军久久无人应声,颜良更是威风凛凛地再次大刀一指,高声喝道:“对方敌将听了,还有谁人敢再出来受死?”

这一下子可把廖化唤醒了,廖化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十数万军队的头头,这样被敌方一员武将吓得不敢动了,传出去以后还怎么混,他不是武艺高强吗,可是我也有人多的优势呀,你三万,我六万,多你一倍。单挑不行的话,我不会一块上吗,反正我的士兵多的是,看你能杀我多少士卒。

主意拿定,廖化手中钢枪一挑,高喝:“全军出击。”身边的旗令官急忙高高将红旗举起,顿时,六万黄巾军如潮水般向官军杀来。

早就考虑到双方的实力悬殊,刘备对这样的局面已经制定了应对之策。先是命令颜良退回,然后,全军列阵,等黄巾军七十步远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事情,官军的第一排的长枪兵忽然全部蹲下,第二排的士兵竟然都是手持弓箭,弯弓向黄巾军射击,射完之后立即蹲下,第三排的士兵射,然后第三排蹲下,这时候第二排士兵弓箭也已经再次上弦,再次射击,配合的十分默契。

官军配合的默契,黄巾军可就惨了。随着一拨拨箭雨的到来,黄巾军死伤惨重,被弓箭射死的和被拥挤踩死的士兵铺成了一片,还没有和官军短兵相接,黄巾军就已经倒下了三四千之多。

在任何时代,乌合之众的军队和正规的军队都是不能相比的,对于正规军队来说,同伴的死亡只会加重他们的杀气和复仇的怒火,能够从同伴的尸体上跨过去,继续向前冲,为同伴报仇。但是对于乌合之众的军队,大量的同伴死亡只会加大他们心中的阴影,使他们更加害怕,甚至于会导致士气全无。

廖化的军队算不上是乌合之众,但是也算不上是正规军队,只能说是比乌合之众好一些。所以,在前有颜良一刀之威,后有官军预伏弓箭的射击,黄巾军向前猛冲的勇气基本上被瓦解了,冲锋的势头已经开始缓钝了。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黄巾军的士气已经衰落了,虽然是这样,但是毕竟人数比官兵多了一倍,如果一旦交锋,久未操练的官军也不一定能够占据优势,即使占了优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刘备也是不会做的。

看到黄巾军的冲势一缓,刘备便觉得时机到了,伸手摘下弓箭,瞄准廖化射去。早有张曼成的例子在前面,廖化知道官军之中有一个神射手(廖化不知道曹性此刻不在刘备军中),所以对此特别注意,发觉有弓箭射来,急忙一低头,弓箭堪堪擦着头巾过去,将身后的一名偏将射死。

这一箭的威力甚大,不但将廖化吓得不轻,更是有此一箭使得黄巾军想到了张曼成的死状,军心大震,这一箭真正击垮了黄巾军的士气。看到自己的这一箭起到了很好的攻心战术,刘备忙收起弓箭,举起长枪,率领官军迎了上去。

此时的黄巾军已经士气全无,几乎是兵无战力,再加上官军这边有刘备、庞德、高顺、颜良、文丑、典韦、许褚等武艺高强的大将,这次的交锋几乎是一面倒的状况,无数黄巾军倒在了官军的刀下,刘备、庞德、高顺、颜良、文丑、典韦、许褚七人更是无人可挡,单找骑马的大将厮杀,只杀得廖化到处乱窜,黄巾军很快就败下阵去,刘备趁势率军掩杀一阵,直杀到宛城城下才收兵回营。

这一仗杀敌一万两千人,俘虏两万,收缴的军械物资更是无数,廖化仅率领两万多人逃回宛城之内,而官军仅仅只有四千的伤亡,可谓大胜。

第六十四章 情势不妙

这次的胜利是由于刘备的合理安排和计划,一步步打击了黄巾军的士气,最后才能够以三万对六万取得了大胜,不但增加了刘备率领官军的士气,就连在镇平收得的一万官兵也从失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士气大振。

虽然城内的黄巾军还有十二万之多,廖化却不敢再出城了。每天任由官军在外面叫骂,就是龟缩不出,既然廖化不敢出城,面对高大的宛城,刘备等人也是无可奈何。自上次之战后,刘备将俘虏的两万士兵中的老弱病残遣散回乡,将剩下的一万五千青壮分编入各营之中,使得刘备的兵力达到了六万人。

看到廖化龟缩不出,刘备也没有强行攻城的意思,在守军的数量是自己两倍的情况下,选择攻城是最不理智的做法。刘备每日命令颜良、文丑、典韦和许褚轮流到城前叫骂一阵,自己却跟袁绍每日饮酒为乐,让高顺、庞德抓紧练兵。

由于汉末一直没有大的动乱,所以官军平日缺乏训练,在遇到像黄巾暴动这样的大叛乱的时候,官军的军纪松懈和战斗力太弱的弊病一一暴露出来,虽然军纪经过刘备的加强,但是战斗力的增强却非一天两天便可以做到的,所以,既然廖化龟缩不出,刘备每天除了派出一名大将叫阵以外,就是和袁绍喝酒,让高顺、庞德练兵,同时也是能有时间思考能够攻取宛城的计策。

廖化本以为自己坚决不出战,过不了多日刘备便会退兵,没想到刘备竟然在这里练起兵来,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并且好像刘备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虽然是恼怒异常,但是廖化也只能在心中恼,要说出来大战一场,发泄发泄,廖化还是不敢干的。

就在刘备和廖化在宛城相持的时候,其他三路大军也有消息传来。

先是朱俊由于没有将波才放在眼中,采用了袁术的献计,贸然重兵出击,结果竟被波才围困在阳翟,经过一天一夜的奋力拼杀,朱俊和袁术终于能够仅率领数十骑突围而去,投靠皇甫嵩,手下四万官军全部战死阳翟。那一战可谓是惨烈之极,朱俊中计被围,虽然侥幸杀出重围,但是手下四万大军却是没能出来,朱俊逃后,这些官兵也想投降求生,但是却为波才所拒,只得奋起反抗,尽皆被杀,但是黄巾军也付出了不到三万的伤亡。

本来皇甫嵩和波才一部已经在长社(今河南长葛东北)相持,虽然皇甫嵩的兵力只有四万,而波才的这部分军队却有八万之众,但是皇甫嵩指挥调度得当,黄巾军虽然也曾多次对皇甫嵩的营寨发动试探性的攻击,却都是无功而返,甚至还折损了数千兵马。

于是,在经过几次试探之后,黄巾军便和皇甫嵩在长社僵持起来。但是,由于朱俊的战败,波才亲率另外六万大军到来,便打破了长社官军和黄巾军之间的平衡。黄巾军激增到了十四万,而官军却只有三万六千人,皇甫嵩的军队被黄巾军团团围困起来,粮道更是被断,形势甚是危机。

由于皇甫嵩善于防守,曹操多智,在面对十四万大军的不断攻击之下,每次也都能将敌军击退,保持部不败之局。但是,由于粮草的供给路线已经被黄巾军截断,倘若三个月内再没有破敌妙计,皇甫嵩和曹操也只能率军突围了,恐怕结果会和朱俊、袁术的下场一样,仅能突围数十人而已。

若是皇甫嵩一部再战败,一旦波才的大军和广宗城内张角的大军里应外合,卢植和冯方一部也躲不开战败的噩运。三路大军若是相继战败,刘备和袁绍也只能选择退兵,否则便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所以皇甫嵩的长社之战至关重要。

但是刘备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在历史上,被称为黄巾之乱转折点的长社之战正是以皇甫嵩的大胜而告终,从而使得黄巾军的主力仅存张角一部。后来再有张角的突然病逝,张梁和张宝争夺黄巾军的领导权而闹分裂,使得黄巾起义也就算是基本结束了。

虽然不担心皇甫嵩会失败,但是刘备仍然想尽早结束南阳的战事,好尽快率部到达长社,如此大的功劳岂能让皇甫嵩一人独享,长社的大火也不能让皇甫嵩一人来放。根据历史记载,长社大火之后,波才部会彻底溃败。但是,眼下的情况与历史相比却又有所不同,皇甫嵩一部中多了足智多谋的曹操,这可是一个军师的材料,说不定能提早想出火攻的计策。

和皇甫嵩、朱俊相比,卢植一军的情况似乎要好一些。

此时的卢植正在广宗城和张角相持,卢植军有五万人,广宗城内的黄巾军却有十万之众,并且黄巾大将张梁、管亥、褚燕等人皆在广宗城内,所以经过几次试探性的交锋之后,双方均是互有胜负。卢植没有将广宗城一战拿下的实力,张角也不能将卢植一军全歼,再者说张角现在正在重病期间,不可能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现在,朝廷的四路大军,除了朱俊已经兵败投靠了皇甫嵩之外,其余三路大军均是和黄巾军已经形成了相持。看似战局已经平缓,但是一旦其中的一个相持的平衡被打破,整个战局就会被改变,孰胜孰败,就要看第一个战斗的结束是哪方取胜了。

官军大帐之内,刘备跪坐在首位,身后站着典韦、许褚和文丑三将,两边分别是袁绍以及高顺、庞德和颜良三将,看情形,应该是在商议对策。典韦和许褚投靠之后,刘备便让张飞带兵,让典韦和许褚做了副护卫长,加上文丑,一共三人,其中文丑为正,典韦和许褚为副。

刘备首先开口道:“和我军一样,皇甫将军和老师此刻也是分别在广宗和长社与黄巾军僵持不下,胜负未可定数。我军之所以难以取胜,一则是久未操练,士兵战力过弱,二则是几路黄巾军皆是数倍于官军,故而只能形成僵持之局。虽然我军月前曾大胜一场,杀敌万二,俘虏两万,使得廖化龟缩城中,不敢再出战,但宛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况且我军兵少,不适宜攻城战。以目前之现状,我军又不能久在此地纠缠,必然要快速结束南阳战事,进军长社,与皇甫将军内外夹攻,大败波才部。最后再联合老师合攻广宗,则黄巾不难平定。但是,对于目前宛城的情形,不知诸位将军有何妙计可以教我?”

第六十五章 袁绍请缨

刘备的话音一落,诸将全都陷入了深思。若想以六万官军攻破十二万黄巾军驻守的易守难攻的宛城,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经过上一战,廖化早已吓破了胆,只是死守,若是攻城必然伤亡惨重,就算不惜任何代价能够攻入城内,又如何应对数倍于自己的黄巾大军呢。

唯一的办法便是能够将廖化引出城外,再设伏兵,各个击破。但是廖化乃是胆小谨慎之人,经历上次的大败,没有十足的把握,廖化是绝对不会出城的。

见众将皆是沉思不语,刘备再次道:“根据长社的军报,皇甫将军在长社的情形十分危机,被波才的十四万大军团团围困,已有一月有余,目前的粮草最多可支两个月,倘若两个月之内我军不能赶赴救援,皇甫将军所部必然因为无粮而不战自乱,遭遇全军覆没的命运。”

顿了顿,刘备接着道:“以目前的情况,如若四十天内不能结束战事,我军只能冒险率师进入长社,援救皇甫将军。”

高顺听了,急忙说道:“主公,若是我军回援的时候城内廖化率军追杀,我军亦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袁绍也看出了眼下的情势不容乐观,说道:“玄德,朱俊战败,皇甫嵩被困,咱们须得马上派兵支援,否则的话,一旦皇甫嵩兵败,卢公就会被黄巾军两边夹攻,兵败也是迟早之事。”

刘备点了点头道:“备正是此意,只是,波才大军一共十四万,皇甫嵩不过三万多人,咱们若是前往救援,不能带兵太少,否则便是飞蛾扑火,但是,如果从这里抽兵多了,一旦被廖化发觉,留守之军就会有被歼的危险,是以伯平之言也有道理。但是皇甫将军又不能不救,这几日来,备思来想去,倒是想到了一个瞒天过海的计策,只是此计一旦被廖化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更会使得留守之人陷入险境。”

颜良道:“还请主公明示。”

刘备扫视了众人一眼,缓缓道:“我军已和廖化相持月余,并且我军每日操练士兵,使得廖化以为我军准备在此与其长期对歭,又知我军不敢攻城,必然不会过于防备。明日晚,备率大军悄然进军长社,援助皇甫将军,分五千士兵继续留守此地,仍然装成我军大军在此的假相,每日依然到城下叫阵和操练士卒。并在士兵中找出一个与备身高、长相相似之人,穿上备的装束,每日稍微出露一下,只需瞒过城内暗探,以为备仍在此地即可,不知诸位觉得此计可行否?”

刘备的计策确实是一个好计,一旦此计成功,刘备和皇甫嵩合兵大破波才部,便可一同进军宛城,廖化便不足为虑。但是,此计却是风险极大,一旦被廖化识破,不但留守的五千将士会被廖化全盘歼灭,而且廖化更会出兵长社,和波才部进行内外夹攻,不但皇甫嵩所部危险,就连刘备之军也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所以,此计主要在于一个“诡”字,只要能骗过廖化的耳目,此计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袁绍、庞德、颜良相视一眼,似乎觉得只有此计才能一试。

袁绍笑道:“玄德若是能信得过绍,绍愿率军五千留守此处,玄德尽可率大军前往长社支援皇甫嵩。”

刘备心中一惊,看了看一脸渴望的袁绍,心下不觉犹豫起来。留军五千在此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毕竟那廖化也不是无能之辈,想瞒过他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旦被廖化识破,袁绍只有死路一条。

危险也就罢了,关键是刘备不放心袁绍,毕竟他的能力与曹操相比,差了太多了。本来,在刘备的计划中,准备让高顺和庞德中留一人在这里,这次讨伐黄巾所带来的六员大将中,只有高顺和庞德算得上智勇双全,颜良虽然受刘备的指点,毕竟还不能与二将相比。

刘备道:“本初,须知此事危险之极,一个不慎,就可能埋骨此处,若是你有三长两短,让备如何向袁司空交代?”

袁绍哈哈大笑道:“玄德,论智谋和胆量,绍虽然不及玄德,但是要对付那廖化之辈,却是绰绰有余。玄德若是不放心,绍这便写下一封信,只说此事是绍主动要求,若是绍真的出了事,玄德将书信交给叔父即可。”

刘备明白袁绍因为是自己的副手,得功不易,此次主动请缨便是想立下一番功劳,于是便点了点头道:“也罢,书信就不用写了,备相信本初的能力。为了使得廖化不起疑心,备将颜良四将全都留在这里,依然是每天前往城下叫战,备只带高顺和庞德二将前往。”

袁绍明白刘备留下颜良四将每天叫战不过是个借口,真实的目的是一旦陷入黄巾军的包围之后,让四将保护袁绍杀出重围,心下不由大为感动,说道:“玄德尽管率大军前去,绍绝对不辱使命。”

这时,高顺忽然拱手对刘备道:“主公,顺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高顺素来沉稳,一般不发言,一旦发言,必然是思虑成熟了。刘备大喜,连忙道:“伯平既有良策,可速速道来。”

高顺闻言脸上一红,急忙道:“顺也是在方才主公所思之计的基础上略加改动而成的。既然我军能得到长社的战况,廖化必然也能,廖化在南阳黄巾军中的地位既然能够只在张曼成之下,其人必然有过人之处,恐怕也会想到我军定然要急于援救皇甫将军。主公可假装率领大军撤退,却又要做的滴水不漏,然后在投降的黄巾军中找出一两个口才极佳且又真心归降之人,暗通廖化,则廖化必然上当,率军攻打我军大营,则一战可定宛城。”

刘备听后,大喜过望,连称好计。

看来,这高顺不但善于练兵,果然还具有将帅之才,只是在历史上被埋没了。在跟随吕布之时,高顺也曾经常为吕布出谋划策,只是高顺的计策几乎很少被吕布采纳,并且由于高顺死得过早,一个像张辽一样的名将便被埋没了。但是刘备不是吕布,这样的计策刘备若是不能采纳,刘备日后也难成帝王之业。

第六十六章 廖化中计

对于眼前这两个从刘备大营中偷跑回来报信的士兵,廖化几乎进行了百般质问,问了整整一个上午,确实找不出任何可疑之处,不但这二人确是自己以前的部众,而且还是小头目,并且二人对答如流,加上斥候从长社带来的消息,让廖化不得不相信刘备确实想用瞒天过海之计援救长社的皇甫嵩。

想到一旦能够大败刘备所部,自己便可进军长社,和波才内外夹攻,全歼皇甫嵩所部,再和波才合兵攻打和大贤良师相持在广宗的卢植,朝廷的四路平叛大军之中,皇甫嵩、刘备和朱俊三路一旦大败,卢植一部也是难成气候,逃脱不了覆灭的命运,到时候自己立下如此的功劳,一旦大贤良师登基为帝,必然也少不了封侯拜相。

当下,廖化再无任何疑虑,决定一旦刘备将主力撤走,马上率领大军攻打刘备的大营,将之全歼,然后再率军追赶,定要将刘备主力歼灭在去往长社的路上。廖化厚赏了两人,命令二人继续回到刘备的大营,以为内应,一旦刘备撤军,立即发送信号。

二人装作欢天喜地的样子,趁着天黑又返回了刘备的大营,找刘备汇报去了。这样的好事真是少找,不但得到了廖化厚赏,而且刘备又是对二人重赏一番,并将二人提拔为能够统管百人的屯长。

听到二人的回报后,刘备确认廖化已然中计,每日依然是轮流派颜良四将中的一人前去城前叫阵,他还是和平日一样跟袁绍喝酒,让高顺和庞德操练士兵,布下自己依然还会在这里与廖化长期对歭的假象,一面却暗中布置一切。

刘备这边越是和往常一样,廖化越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错,刘备这时故意装装样子给自己看,不出三五日,主力必然撤退,廖化于是也在秘密准备着攻打刘备大营以及追击刘备的准备工作。

两边的形势甚是微妙,局势也是趋于平静,但平静中却蕴藏着无限汹涌的波涛。

果然不出廖化意料之外,四天后,廖化得到密报,刘备暗中调动五万兵马准备增援困守长社的皇甫嵩一部,留副手袁绍领军五千依然驻扎于此,不减营不减灶,并且刘备还在士兵中找了一个体态身形相似之人,不知是何用途。

廖化心中冷笑不已,刘备竟然找了一个赝品准备鱼目混珠,好让自己以为他仍然驻兵在此,从而不敢轻举妄动。若非张昆、张陶兄弟二人冒死前来报信,自己还真的会被刘备给骗了,想到此处,廖化决定在大败刘备之后一定要好好提拔二人。

廖化虽然武艺不高,但是能力还是可以的,而且心思尤其是相当缜密,虽然他已经完全相信刘备此举确是想瞒天过海,进援长社,但还是只带领八万士兵出战,而在城内留守了四万军队,以备不测,本来这样的安排即便是中了计,也还能回守宛城以为后路,但是,很可惜,廖化没有张曼成的能耐,加之他遇到的又是刘备,便决定了他这一次注定是要栽跟头的。

也许是廖化看到刘备每日除了派人在城前叫阵之外,就是不断操练士兵之后受到了启发,这一个多月以来,廖化也开始在城内操练军队,虽然效果不如刘备明显,但是经过一个多月的练兵,南阳黄巾军的面貌也大为改观。

第二天,廖化率军出击,直入官兵的大营。

留守大营的士兵似乎没有想到廖化会突然率领大军从城内杀出,几乎没有任何心里准备,五千人几乎没有怎么反抗便被廖化大军砍杀两千人,其余众人全部跪地投降,只有颜良四将率领数百骑兵护着袁绍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向南败走。

也许是黄巾军知道颜良四将的高强武艺,在颜良四将突围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敢去堵截,使得颜良四将才能够率领数百亲卫保护袁绍成功突围而出。本来在廖化的计划中,八万大军围攻五千人,必然要全歼官军,不让其报信给刘备,否则一旦刘备有了准备,自己能否战败他是个未可知数。

但是看到袁绍等人匆忙之下竟然向南突围,廖化不由心喜,长社在在宛城的东北方向,袁绍他们向南突围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向刘备报信了,即使袁绍想去长社,姑且不说会不会遇到自己的大军,而且汝阳也在彭脱的掌控之下,袁绍想要绕道汝阳也是不可能的。

廖化一面派出城中士兵将缴获的军械物资送到宛城,一面派出斥候打探刘备主力的行踪,一面命令大军马上向长社方向开进,经过此战,廖化的信心倍增,似乎刘备一部的覆没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甚至廖化还打起了如何生擒刘备手下的几员大将为己所用的算盘。

得到斥候回报,刘备一军为了防止追击,行军甚是小心,所以行军速度受到了影响,在廖化结束了这边的战斗的时候,刘备大军方才走到兰溪县。

廖化大喜,大概算了一下刘备行军的速度,便将计划做了更改,不再从后面追击刘备军,而是准备全军急行军,绕道博望,在雉县伏击刘备。若是赶不上在雉县伏击,廖化还有一个伏击地点,就是南阳和颖川的边界鲁阳县。

经过两天的急行军,廖化率领八万大军赶到了雉县,而刘备的军队却是刚刚过了雉县,正在向鲁阳县进发。到了此处,廖化也变得小心起来,不敢再多派斥候探听消息,每天只是派出一两名斥候,其他斥候全部收回,以防刘备发现。

在经过雉县的三天后,廖化的大军正在匆忙赶路,路经一个叫做望天谷的险要之处,看到此地山势如此险恶,而且长达数里,廖化心中不由得暗暗心惊,此地乃是设伏的最佳地点,一旦被伏击必然会全军覆没。

就在廖化的念头还没有被收起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炮响,望天谷的上方霎那间旌旗密布,喊杀声四起,并且大块石头、滚木被不停地从峡上抛落,廖化大军猝不及防,加上连日的急行军使得士兵都是精力疲惫,忽然中伏,更使大军乱作一团,不知官军有多少军队,更不知是哪里的官军。

第六十七章 收降廖化

廖化大惊失色,情知自己已经中了刘备的埋伏,不过廖化却也是个人才,虽然身处险境,却是临危不乱,没有丝毫的慌张。廖化心里明白,刘备毕竟只有五万人马,要想完全伏击自己的八万大军绝对是不可能的,于是,廖化果断地命令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全军赶紧撤出望天谷。

但是,令廖化没有想到的是,身后的退路已经被不断落下的巨石、滚木以及自己士兵的尸体给堵得死死的,大军根本无法撤出。无奈之下,廖化咬咬牙,命令全军向前突击,冲出望天谷,只要能出得了这个峡谷,自己这数万大军才能有生还的希望。

本来黄巾军早已慌乱成一团,四处乱撞,像没头的苍蝇,但是在得到廖化向前冲出望天谷的命令后,求生的本能使得黄巾军众杂乱无章的向峡口冲去,慌乱之中相互拥挤、踩死的人不计其数,局面惨不忍睹。不过令廖化深感欣慰的是刘备并没有采用火攻,否则自己的八万大军还真是会在此全军覆没,但是更令廖化迷茫和震怒的是自己的斥候竟然没能探到刘备大军已经跑到了自己的前面。

此计也不奇怪,历史上诸葛亮曾经这样对付过司马懿,使得司马懿的数万大军陷入维谷之中,两边堵死,然后诸葛亮使用了火攻,想置司马懿父子于死地。只可惜,天不绝司马氏,就在紧急关头,天降大雨,使得司马懿父子才能逃出生天。

廖化虽然也是智将,但是要跟司马懿相比,差别大了去了,焉能不中伏?其实,廖化的行事也算是很小心了,只不过他派出去的斥候得到的情报都是假的。刘备命令一万军队在后面缓行,并将队伍拉得很长,给斥候一种大军在行进的假相。由于斥候探听情报只能远远观望,并不能离近,以免被发现,是以当他们看到长长的官军队伍,便当作了刘备的主力,其实刘备早就亲率主力昼夜行军来到了这个望天谷,这个廖化大军的必经之地,也是一个极佳的伏击地点。

在经过一整天的准备和休息之后,廖化大军才如刘备所预料的那样进入了伏击地点。本来刘备也想到用火攻,如此一来,廖化未必有司马懿的运气,绝对能让廖化的八万大军全军覆没,一个不剩,但是刘备却担心有伤天和,毕竟黄巾军中大多都是穷苦百姓,只是一时受到张角的迷惑才走上这条道路的,所以刘备并不想多造杀孽,只在唯一的出口设下了重兵相待。

谷内黄巾军争先恐后的逃到峡谷出口的时候,一个个都傻了眼,只见谷口对面是密密麻麻的官军,里三层外三层,而且个个都是手持弓箭。想起第一次的时候官军弓箭的威力,尤其是不知道那个射死张曼成的神射手是否就在其中,黄巾军不禁都头皮发麻,两脚发软。

就在黄巾军不知到底是向前冲还是向后退的时候,忽然官军一起大声喊道:“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这句话犹如是一根救命草一般,一般来说,在冷兵器时代,更确切来说,在汉朝或者汉朝之前的时候,很少出现不杀俘虏的现象的,原因很简单,如果俘虏数量太大,一是需要大量的士兵去看管,有些时候俘虏一旦闹事,很难平定,即使平定下来也会对自己的军队造成或大或小的损害,甚至会影响到军队的士气;二则是俘虏也需要吃饭、穿衣,和一般士兵没什么两样,存留大量的俘虏只会增加军队的开销和粮草的耗费。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将俘虏进行坑杀,历史上最有名的就是长平之战后,秦国的大将白起坑杀了赵国的四十万俘虏。

于是,几乎所有劫后余生的黄巾军都选择了放下兵器投降这条道路,等廖化灰头土脸的带着数百亲信来到谷口的时候发现地上扔满了兵器,自己的士兵差不多都投降了,只剩下五千多人仍然手握兵器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命令,是战还是降。

在这种情况下,廖化很明智的选择了投降,经过这两次的较量,廖化算是对刘备心服口服了,并且已经是彻底的害怕。即使这次廖化能够侥幸逃脱,恐怕下次再在战场上遇到刘备的时候,廖化会不战而逃,这也就是人常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只有让对方从心底害怕你才能做到,并没有任何特殊情况。

此一战共歼灭黄巾军三万人,其中自相践踏而死的就占了两万多人,刘备士兵无一死亡,甚至连受伤都没有,可谓是绝对的完胜。并且有了廖化的投降,刘备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宛城,事先安排的细作都没有用上。

其实,廖化攻打庞德驻守的大营,收降了三千多士兵,其中大部分都是原来投降的黄巾军,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刘备穿插在其中的细作,一旦刘备从长社回来继续进攻宛城的时候,这些细作便会在城中放火或打开城门,宛城则不难被攻下,没想到望天谷一战,胜果竟然远远超出了刘备的意料之外,所以城内的细作也就用不上了。

廖化的投降,使得整个南阳的战事就算全部结束了,在历经五十天的战斗中,最终以刘备所率官兵的大捷而告终。刘备总共收降了黄巾军的精壮四万五千人,使得刘备的军队达到了九万五千人,刘备留高顺和颜良率军三万五千人镇守南阳,以防汝南彭脱,自己则率领六万大军浩浩荡荡去长社救援皇甫嵩。

在驰援皇甫嵩之前,刘备将此处的情况写了一封奏折,除了言明自己的功劳之后,更是将袁绍大大嘉奖一番,说其不畏危险,主动留守只有五千人的大营,诱因黄巾将领廖化中计,这才有后面的望天谷大捷。刘备写好之后,交给袁绍看了看,袁绍自然是大喜之极,对刘备感激不已。

不过,现在是现在,以后是以后,日后群雄割据的时候,刘备、袁绍、袁术、曹操仍是少不了翻脸,血战连连,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六十八章 长社合兵

长社的波才大营。

“廖化这个蠢蛋,不但将宛城给丢了,并且十多万军队竟然一个月不到就丧失殆尽,还给官军送去了几万大军,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想不通张曼成当初怎么就选中这个蠢蛋当了副帅,真是用人不当。”得到南阳败报,波才忍不住大发雷霆。

副帅邓茂见波才大发雷霆,连忙挥手让前来报信的几名南阳败兵退出营帐去,然后满脸恭敬地对波才道:“表哥,如今刘备率军六万夹胜来到长社为皇甫嵩解围,我军是不是要分兵抵挡?”

波才眉头紧皱,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手道:“不可,刘备此人虽然在四路统帅之中年龄最小,但却是最难敌对之人,万全关大捷,射杀鲜卑首领,如此功绩,纵观大汉数百年历史,也是难找。若是我军分兵相抗,很可能会被其各个击破,而且那皇甫嵩也是善战之人,我军之中除本帅之外几乎无人可与之抗衡,所以分兵之计乃是下下策。”

邓茂见状道:“那表哥的意思是,放任刘备和皇甫嵩合兵一处?”

“嗯”,波才满腹心事的点了点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若是南阳战事能够再坚持一个月,皇甫嵩必然已被我军完全歼灭,到时我军则可与宛城黄巾军内外夹攻,任他刘备有三头六臂也是非败不可,只是……,可惜呀可惜,张曼成若不早死,岂容刘备小儿得志,可恨廖化这个蠢蛋……”

邓茂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对波才道:“表哥,既然刘备远途来援,咱们何不在刘备大军的必经之地长葛设下埋伏,出其不意,重创敌军。”

波才以一种“你当刘备是傻瓜呀?”的眼光看着邓茂,心中不由暗叹,自己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傻冒级的表弟,若不是看在姑姑抚养我长大的份上,我早就让你当马夫了。邓茂被波才看得直发毛,不知道到底自己的计策好不好,于是便问道:“莫非表哥以为此计不行?”

波才懒洋洋道:“刘备是什么样的人,打败十万鲜卑大军,望天谷伏击廖化大军,不伤一兵一卒,怎能轻易中计,再者说,皇甫嵩也不是一个傻冒,我军一旦前去设伏,少了恐怕没有效果,多了则皇甫嵩会趁机发难,此计大大不妥。”

邓茂听了不由一阵脸红,不敢再随便开口,生怕再被波才看不起。

波才沉思了一会,对邓茂道:“传令,全军撤回,在五羊坡结寨扎营。”

“五羊坡”,邓茂心头念了一遍,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有什么不妥,一时之间又想不到有什么不妥之处,只好按照波才的命令去集结大军。

五羊坡是在皇甫嵩大营东南方向的一个高坡,由于位置较高可以看到皇甫嵩大营的一切动静,并且坡上多是草木林立,便于隐藏己军的动向,确实是一个结寨扎营的好地方,但是这只是在一般情况下。若是在特殊情况发生的时候,好地方反而会变成死亡地带,五羊坡就是这样的地方。

得到刘备大败南阳黄巾,率军来援以及波才大军解散包围圈,全军驻扎在五羊坡的消息,皇甫嵩不禁松了一口气,说是一个月,其实自己的军粮只剩五六天之用,若是刘备晚来几日,恐怕长社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在后怕的同时,皇甫嵩更加佩服刘备的智勇双全,看来当年大败十万鲜卑铁骑并非偶然,仅仅两战便几乎完胜地取得了南阳战事的结束。看来,此次平叛黄巾的首功必然在此人身上,长社之战恐怕也是需要多依仗刘备。

波才在五羊坡刚刚扎营完毕,刘备的大军便已经到了皇甫嵩的大营,两军终于会合了,总兵力达到了九万多人,并且全军的士气空前高涨。虽然在兵力上比波才少了近六万,但是有刘备、皇甫嵩两人同时坐镇,加之曹操的智谋也已经得到了充分体现,恐怕这场战斗会是一场持久的战斗。

皇甫嵩热情地拉住刘备的手道:“若非玄德及时来到,恐怕嵩只能是长埋此地了。”

刘备急忙谦虚道:“义真谦虚了,即便备不来,义真和孟德必然也有破敌良策,波才之流岂是义真和孟德的对手。”

听了刘备的话,皇甫嵩叹了一口气道:“也不是嵩夸大,对于那个波才,嵩和孟德还真没把他放在眼中,只是公伟突然战败,波才大军兵力骤增至十四万,将我四万大军团团围困于此,粮草水源皆断。若非十日前挖出了一口井,恐怕我们这四万人早就渴死了,哪里还能等到玄德的援兵。”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皇甫嵩的话也只是随便说说,但是一旁的朱俊的面子上却挂不住了,连忙抱拳道:“若非俊大意兵败,皇甫将军也不会被困长社月余,待到剿灭黄巾,俊定然上表请罪。”

皇甫嵩一听,知道朱俊误会了,连忙道:“公伟误会了,嵩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当时事情太过于突然,才令嵩措手不及的,嵩并没有怪罪公伟之意,胜败乃兵家常事,岂能以一战而论成败。”也是皇甫嵩与朱俊关系并不熟,若是换成了卢植,皇甫嵩绝对不会出言解释的,并且皇甫嵩的话也不可能会引起卢植的误解,毕竟两人相交多年,虽然一个在朝为官,一个在外任太守,但彼此却是很了解。

朱俊之前也曾听说过皇甫嵩的为人,知其从不说假话,于是也就放下心来。

说话间,五人走进了大帐,依次坐下。

刘备瞅了瞅,并没有发现曹操,于是便问道:“义真,孟德何在?”

不等皇甫嵩开口,袁术已经回道:“孟德前往各营巡察去了。”

皇甫嵩叹道:“这段日子,大军被围,全军上下士气大跌,多有逃兵,若非孟德和公路前往各营安抚,不知道会多出多少逃兵呢?或许不等波才大军的进攻,大军便已经是分崩离析了。”

袁术听了,脸上一红,原来,这些日子来,大都是曹操前往各营安抚士兵,他倒是没怎么去过,去过几次也不是为了安抚士兵,而是去找曹操。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帐外亲兵喊道:“曹将军到。”

第六十九章 猛将夏侯

话音刚落,只见一身银灰色盔甲的曹操龙行虎步地走进来,刚刚进帐,曹操便已经呵呵笑道:“原来是玄德和本初到了,难怪波才的大军一下子散去了包围圈,看来是玄德的名气太大了。”

刘备和袁绍也站起身来,刘备也是呵呵笑道:“孟德辛苦,义真刚才正说着呢,若非是孟德和公路不断在各营安抚士兵,军心早乱。”

曹操笑道:“大军之所以能够稳定,全赖皇甫将军之功,操和公路不过是打打下手而已,何功之有?对了,玄德,论起功劳,当属你为最,望天谷不损一兵一卒大败八万黄巾军,更是计取宛城,平定南阳黄巾,不亚于当年的万全关之功。”

刘备笑道:“望天谷之胜,非备之功也,先有备麾下大将高顺献策,再有本初在空营中诱敌,最后是战士们奋力杀敌,至于备,只不过是打打下手,看看热闹而已。”

皇甫嵩叹道:“玄德有功不加身,尽数付与下属,有如此之统帅,何愁黄巾不灭。”

曹操就座之后,皇甫嵩接着道:“玄德刚才谦虚了,现在玄德到来之后,我军实力大增,可战之兵也有九万多,足以和波才一较高下。只是,三军之中必有统帅,此处还需玄德发号施令,以为统一调度,嵩与公伟定当服从。”

刘备连忙继续谦让道:“备刚到,还未能熟悉此处战况,对于波才此人也是不甚了解,倒是义真与之相持数月,对其颇为了解,加之备此来乃为助战,是以这发号施令之人非义真不可。”这皇甫嵩也并不是想和刘备争军队的指挥大权,论官职,皇甫嵩不比刘备,再加上刘备兵众,按理说应该是刘备作为统帅,皇甫嵩为辅,但是四路大军齐出的时候,四人分配的战场是不同的,这里归属皇甫嵩负责,刘备虽然官大,却也不能越权。

皇甫嵩又数次以刘备的官职最高为由相让,怎奈刘备执意让皇甫嵩来指挥,推让了半天。后来,朱俊看两人推来让去,忍不住插话道:“义真和玄德不必再相互推让,以俊来看,此次长社合兵对付波才大军也是暂时之举,这总指挥就由义真来担当,玄德可为副指挥,也好统一调度。”

既然朱俊也这样说了,皇甫嵩也就不再谦让,顺势道:“既然如此,嵩就当仁不让了。”刘备和诸人皆是齐声道:“我等谨遵皇甫将军号令。”

于是,刘备、朱俊便尊皇甫嵩坐了主位,两人分别在下首坐下,袁绍、曹操和袁术因为官职再低一些,坐在了末位。

坐好之后,皇甫嵩道:“据探马来报,波才将军队驻扎在我军东南方的五羊坡上,此处地势较高,可以看到我军任何动静。而且波才之军几乎是我军两倍,一旦发起攻势,我军必然难以抵挡,以嵩之意,我军撤军五里安营扎寨,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朱俊和刘备都是微微点头,齐声道:“(将军)义真虑事甚周,该当如此。”皇甫嵩的建议无疑是最正确的,情况确实如此,若不能及时退后,波才定然会发动攻击,由高向下冲,官军必然占不得一点好处,只有退后扎营,才能避免此种情况发生。”

皇甫嵩见刘备和朱俊没有任何意见,再看了看袁绍等人,见其皆是轻轻点头,于是便马上下令,全军退后五里安营扎寨。

一夜无语。

第二天,皇甫嵩和刘备、朱俊率领三万大军在五羊坡下叫阵,这次皇甫嵩采用的战法和上次刘备的一样,想用阵斩敌军大将的方法来打击敌军的士气,因为波才军中并没有武艺高强的大将,无人能是刘备手下那些大将的对手。

波才也曾听南阳败兵提到刘备军中有一个叫做颜良的大将,武艺甚是高强,知道自己军中无人能是他的敌手,但是这次刘备率军来到长社,并没有将颜良带在身边,而是将他和高顺留在了宛城,以防汝南彭脱突袭宛城。

黄巾军虽然声势浩大,但是论及谋士和武将,与诸侯割据时期那些诸侯手下相比,差的不只是一点半点。三国时期的有名谋士,无一人曾为黄巾,而三国时期的有名武将,也是大都没有参加过黄巾军,只有周仓、臧霸、廖化等寥寥几人。在黄巾军中,论及武艺,当属第一的是管亥,但是,或许能超过高顺,但是与颜良等人相比却是差了一大截。

正是因为得知颜良被留在了宛城,波才这才敢率军迎战,不然的话,在没有大将优势的情况下同对方进行武将单挑,先不说死多少将领的问题,最可怕的是将会极大的打击自己军队的士气,对于这一点有着丰富经验的波才还是十分清楚的。

看到波才率军迎战,刘备不由庆幸自己将一刀斩了陈孟的颜良留在宛城,否则,要是颜良在军中的话,恐怕打死波才都不会出来。

这波才也算是一个将才了,黄巾军本是一群农民,仓促起义,军纪、战力都不能和官军相提并论,但是在波才数月的领导之下,竟然已经颇具正规军队的风范,不但军容整齐,而且列队之后全军已经颇具杀气。

皇甫嵩虽然看到刘备身后的典韦、许褚等将威武不凡,虽然他暂时成为了三军联军的主帅,毕竟光禄勋是中郎将的直属领导,皇甫嵩也不好意思直接命刘备的心腹大将出战,于是便对曹操道:“孟德,不如就让元让打这头一阵吧。”

皇甫嵩来到长社之后,波才军采取的是守势,对官军的主动挑衅无动于衷,两下里并没有任何的实质性接触。后来,波才大败朱俊一部,合兵围困皇甫嵩部,两下里实力悬殊太大,列阵大将单挑自然也就成为了不可能,今天,才是两边第一次对阵。

“夏侯惇。”刘备心中默念了一遍,转首望向曹操身后那个一身古铜色盔甲,跃跃欲试的面相威武的络腮胡子武将,暗道,“这就是曹操手下的第一大将夏侯惇,好像夏侯惇投靠曹操是在曹操准备讨伐董卓的时候,怎么在黄巾之乱的时候就跟随曹操了?”

曹操点了点头道:“下官遵命。”然后对夏侯惇挥了挥手道:“元让,你去叫阵。”

夏侯惇大喜,应了一声,挺枪纵马,来到阵中,对着波才大军大声喝道:“尔等听好了,谯县夏侯惇在此,谁敢出来送死。”

第七十章 卢植有险

夏侯惇的话音刚落,黄巾军中也飞出一将,手持长矛,大喝一声道:“我乃颖川邓茂,来将受死。”

夏侯惇大怒,不再搭话,举刀便砍,这边邓茂连忙挥矛架住,两人便在阵前一来一往大战起来。两人武力皆是不弱,竟然大战了十几回合不分胜负,波才虽然不喜欢自己的这个表弟愚笨的脑袋,但是毕竟邓茂的勇武还是让波才十分欣赏的,在波才的军中也只是仅仅次于周仓一人而已。

但是,夏侯惇毕竟是曹操手下的第一战将,武力远在邓茂之上。二十多回合之后,邓茂渐渐不敌夏侯惇,波才见状,急忙便命令周仓前去帮他,周仓虽然心中不愿以多欺少,但是主帅的命令却又不能不从,只能持刀纵马飞出,高喝一声:“邓将军莫慌,周仓来也。”

“周仓?”刘备心中大喜,没想到周仓竟然是波才手下的大将,这可是一员武力不弱的大将,不在高顺之下,忠心更是不必多说。

不过,夏侯惇并非是刘备手下的大将,死活跟刘备没什么关系,最好是能死翘翘,是以虽然周仓与邓茂夹击夏侯惇,刘备却是视若无睹,并不打算派自己手下的大将支援夏侯惇,反倒是笑着对皇甫嵩道:“没想到孟德手下竟然有此勇将,看周仓与邓茂合战于他,也未必讨得了什么好处。”

曹操本来想让夏侯渊相助夏侯惇,但是听了刘备之言,再看看场中三人的打斗,发觉夏侯惇并未处于下风,于是便放下心来。

刘备故意问曹操道:“孟德,这个夏侯惇可谓是绝世猛将,孟德真是好福气。”

曹操笑道:“元让乃是操之族弟,自小习武,弓马娴熟,此次操受命随皇甫将军平定黄巾,便将他们兄弟带了出来。”

“噢,莫非这位就是夏侯元让的弟弟?”

曹操哪里知道刘备早就对他的情况知道得清清楚楚,于是便点了点头:“正是,他叫夏侯渊,是元让的亲弟弟,武艺不在元让之下。”

就在两人对话的一番功夫,场中的打斗也出现了一些变化,夏侯惇渐渐不敌二人的夹攻,落在了下风。夏侯渊见状,不知道是心忧其兄的安危,还是想在刘备的跟前表现一番,以证明曹操之言无误,不待曹操开口,便纵马飞出,大吼道:“两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

周仓见状,于是便虚晃一刀,迎向夏侯渊,将夏侯惇留给了波才一个人。

如此一来,夏侯惇的压力陡然一轻,手中大刀再次飞速挥舞起来,将邓茂逼得节节后退。邓茂心知不好,趁着两人错马的时候,向本阵逃去,夏侯惇哪里会让他如此,将大刀横在马上,搭弓射箭,一箭射中了邓茂的后心。

周仓大惊,心神微乱,被夏侯渊一枪刺在了右大腿的内侧,周仓大痛,不敢再战,急忙虚晃一刀向本阵败去,他对付夏侯渊一个人已是极为吃力,如今邓茂已死,他又受了重伤,若是夏侯惇也加入战团,他也只能跟邓茂是一个下场。不过,经此一战之后,周仓后来虽然伤势痊愈,却是再也骑不得马,成了一员步军将领。

皇甫嵩见夏侯惇和夏侯渊二将取胜,敌将一死一伤,心中大喜,急忙将令旗一挥,命令全军杀出。这边波才也是率军迎上,两军便混在一起,厮杀起来,一时残肢断指,头颅鲜血,到处乱飞,战斗异常激烈。但是,由于受到刚才主将交战的影响,黄巾军的士气明显不如官军,更兼战力本就低一些,官军又有刘备手下诸将以及曹操手下夏侯兄弟等武艺超群的大将,而黄巾军中周仓负伤,再无什么可撑门面的大将,很快便敌不住官军的进攻,纷纷败回,波才喝止不住,也只好败回大营。

此次交战,共计斩杀敌军五千士卒,俘虏三千,而官军伤亡总共才三千余人,可谓大胜,但是波才大军共有十四万,这点伤亡并不能影响整个战局。首战刚刚获胜,还没等众人高兴多久,却得到了一封让众人再也笑不起来的消息。

这个消息便是灵帝因为卢植兵困广宗城数月,却一直没有将广宗城攻下,便派黄门左丰前去广宗卢植军中体探。本来这也不能说是坏事,毕竟皇上心系前方战事,派人查探一下情况也是正常现象,但是问题就出左丰这个人身上。说是左丰,其实也代表了几乎所有的宦官的特点,阴险毒辣,贪财无度。

当皇甫嵩看完书信之后,不由大惊失色,说了一句:“如此以来,恐怕子干危矣。”

朱俊看完书信的表情和皇甫嵩并无二样,只有刘备早在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可惊奇的。

对于刘备如此的淡定,众人皆是觉得奇怪,但谁也不会去想刘备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朱俊叹道:“左丰此去必然会向卢公索要贿赂,卢公刚烈,向来与张让等人水火不容,岂能作出如此事情。若是左丰颜面尽扫,回到洛阳之后,必然会在皇上面前说尽卢公坏话,如此以来,不但卢公会被罢免,就连性命也可能有所不保。”

朱俊的分析和历史上发生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刘备听得心中不由暗暗点头,看来这朱俊也不是盖的。前面的大败也不能说明朱俊无能,看来却是朱俊过于自负,太过于轻视对手,贪功冒进了。

听了朱俊的分析,皇甫嵩点了点头,眉头紧皱道:“如此以来,我等必须要在月内大败波才,提早结束长社的战事,才能率军支援子干,两军合兵一处,若是能早日攻破广宗城,才能保住子干的性命。”

本来,按照历史的发展,长社一把大火之后,皇甫嵩和朱俊趁势进击汝南、陈国黄巾军,败波才部于阳翟(今河南禹县),波才战死;又败彭脱部于西华(今河南西华南)。八月,再败东郡(郡治濮阳,今河南濮阳市西南)黄巾军卜已部于苍亭,卜已亦被俘杀,东郡、汝南、颍川三郡黄巾主力覆灭。

后因卢植率军全力围攻广宗三月不下,灵帝改派东中郎将董卓接替卢植,亦为张角大败于下曲阳。十月,东汉王朝再调皇甫嵩为帅,进攻广宗。适值张角病死,黄巾军失其主帅,士气大挫,兵无战心,这才成就了皇甫嵩汉末第一将的功名。张角死后,皇甫嵩乘势突然发动夜袭,义军仓猝应战,张梁等以下3万余人战死。十一月,皇甫嵩挥师转攻下曲阳,张宝战死,全城10余万人被杀。

皇甫嵩又望了默然不语的刘备一眼,继续说道:“一旦此地战事结束,我军便可兵分两路,嵩与公伟继续进击东郡、汝南两地黄巾军,玄德可率本部数万人马驰援广宗,助子干拿下广宗城,如此才可保住子干性命,两位以为如何?”

刘备这才发觉自己的态度让众人心中起疑,急忙点了点头道:“义真安排甚妥,正该如此。”

第七十一章 火攻之计

皇甫嵩又道:“只是,如何才能在一月之内打败波才,不知诸位可有良策?”

火攻,刘备并没有将这两个字说出来,而只是在心中轻念。这两个月来,刘备虽然屡胜黄巾军,却并没有怎么高兴,他明白这些黄巾军其实大多都是吃不起饭的农民,是不得已才走上这一条道路的,若是用一把大火烧了这十多万人,刘备心下还真是于心不忍。虽然被姜维穿越,但是刘备的体内还存有真正刘备的那种仁慈之念,这才使得他心中矛盾于是否采用火攻之策。

袁术见众人皆是沉默不言,于是便第一个发言道:“术以为,波才军今日刚刚大败,士气正低,夜间必然不会有任何防备,正可利于咱们劫营。”

袁术的这一提议立即遭到了众人的鄙视,不过这种鄙视却是在心中进行,只有袁绍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出言喝道:“波才乃是黄巾军少有的将才,否则的话,如何能让咱们这么多人束手无策多日,岂能防备不到我军前往劫营?”

袁术素来对袁绍不服气,闻言立即反驳道:“倒也未必,波才是将才,义真和玄德也是将才,波才大败回营,料定义真会心有顾忌而不敢劫营,是以便不会加以防范,但他却绝对料不到咱们真的会劫营,定会收到奇效。”

袁绍没想到袁术会在这么多人面前顶撞于他,心中微怒,喝道:“波才兵多,我军兵寡,若是一旦中计,六万大军会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更会影响到广宗的战事,是以劫营之事太过于冒险,绝对不可取。”

刘备见袁术还想再说,急忙挥了挥手道:“公路之言虽然有理,但本初所说也不无道理,若是波才没有防备也就罢了,若是其真有防备,只怕我军真会全军覆没。而且,即便我军劫营成功,也未必能够一战而胜,更会让波才更加谨慎,不利于快速结束此地战事。”

虽然年龄比袁绍三人都小,但刘备无论在官职还是名气上,均是远在三人之上,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四人帮的老大,因此,袁绍的话袁术可以不听,但是刘备的话就不同了,袁术立即就闭了嘴。

袁绍道:“玄德,可否采用跟在南阳一样的诱敌之计?”

刘备轻轻摇了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波才不是廖化,绝不会轻易上当。再者,皇上派左丰前往老师军营犒军之事波才未必知道,即便波才知道此事,也未必了解左丰之人,因此,我军又没有急需救援老师的理由,贸然撤军,定然骗不住波才,反而使得留守的军队有被歼之危险。”

袁绍点了点头道:“玄德之言甚是,是绍考虑不周。”

刘备转首看了看皇甫嵩和曹操均是眼中一亮,心下一动,猜出二人大约一同想起了火攻之计,于是便向曹操问道:“孟德可是想出了破敌之策?”

曹操刚才研究了半天的地图,确实想出了火攻之策,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被刘备问到,心中也是微微一惊,暗道,看来自己的定力还是不深,不能做到喜怒不露于言表,口中却道:“操刚才确实思得一计,正要与诸位一同参详。”

皇甫嵩刚才也是想出了火攻之计,也是正要说出,不想却被刘备抢先问了曹操,心下也是一紧。刘备已经有了南阳大捷的功劳,使得心中素来高傲的皇甫嵩自然急需战功来表现出不弱于刘备的能力,若是曹操说出火攻的办法,此战的功劳便是曹操所有,所以他才会紧张。

尽管皇甫嵩很紧张,但是那两个字仍是从曹操的口中轻轻吐了出来:“火攻。”

皇甫嵩只觉得眼前星光闪闪,差点晕过去,一场比之南阳大捷还要大的功劳终于跟他没有缘分了。皇甫嵩微微定了定神,对曹操勉强一笑道:“五羊坡上尽是树林草木,加之眼下天气干燥,已有月余没有下雪,正好利于火攻,孟德此计大妙,大汉又有栋梁之才了。”

“呵呵,哪里哪里。”曹操心中自然是大为得意,不过却是得装作很谦虚的样子。

“嗯。”皇甫嵩轻轻点了点头,一个嫉妒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脱口道:“只是此计有一个问题,现在多是东南风,若然使用火攻,我军则也是难逃大火被烧的命运,所以嵩才迟迟没有提及此计。”

朱俊也是点点头,说了一句:“正是如此,这个波才似乎也是知道现在都是东南风,所以才敢如此大胆地将营寨选在草树密集的五羊坡。”看来,朱俊也是早就想到了使用火攻的计策,只是和皇甫嵩一样的担忧,才没有向皇甫嵩提出此计。

曹操本来刚才正在暗暗得意,听了皇甫嵩和朱俊之言,得意之心尽消,再也不敢小瞧眼前的皇甫嵩和朱俊了,虽然朱俊曾经被波才大败过。曹操担心此计不为皇甫嵩所取,急忙解释道:“这个问题操也曾想过,不过操却是在数日前遇到以为当地老农,得知此地在这个时节,也会偶然刮起西北风,而且根据那个老农的经验,不出一月就会有一场大的东南风。”

在听了曹操的解释之后,皇甫嵩心中再无任何担心,马上召集军中高级将领,布置一切,只待西北风一吹,就要火烧五羊坡,将波才的十数万大军尽数灭于此地。

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曹操所说的西北风,不但皇甫嵩对曹操的话表示了怀疑,就连刘备也开始怀疑到底历史上的火烧长社究竟是怎样的情形。

但是,在第三十五日后的亥时,真的吹起了西北风,并且风势还不算小。早就在等西北风起的皇甫嵩大喜过望,欢欢喜喜地去安排布置火攻事宜,而曹操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到了地上,老天爷还真保佑,这样的天气竟然也能吹起西北风。

与此同时,波才在营中也是暗暗心惊,没想到这时候也能吹起西北风,若是敌军这时候使用火攻,自己岂非是要全军覆没,但是现在正值夜间,若是让全军迁出五羊坡重新安营扎寨似乎不太现实,只能到明天再说了。同时波才也暗暗希望皇甫嵩等人不会在今夜使用火攻,只要能熬到明早天亮,自己就会马上换个地方扎营,为此波才还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密布在自己的营前,随时探听官军消息。

第七十二章 一番解释

但是,皇甫嵩是什么人,既然能称得上汉末第一名将,岂是庸俗之辈,这些问题又怎会考虑不到,结果波才派出的暗探还没有一个能来得及回报的时候,无边的大火已经趁着强劲的风势扑天卷地而来。

黄巾军丝毫没有任何准备,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在睡梦中,突然发现如此大火,顿时都慌作一团,有的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就被大火活活烧死。波才也没有时间去后悔和检讨,在亲兵的保护下,拼死向火势较弱的南方冲去。

不知道是刘备故意放人,还是刘备的疏忽大意,又或许是没想到如此大火之下竟然还有一个火势如此薄弱的缺口。在波才刚刚冲出火口的时候,刘备才率军赶到,虽然阻拦了波才大军的突围,却也使得波才带了两万的士兵突围而去。

火势的缺口马上被刘备手下的弓箭手堵死,形势对黄巾军更是不利。在大火中挣扎的黄巾军士兵,一个个惨不忍睹,大多数人是被活活烧死,更有一部分人因不堪忍受火燎烟熏的痛苦,选择了自杀的方式。

更加有一部分人,宁愿不顾生死地向刘备所在的缺口处拼命冲来,虽然明知道会被乱箭射死。看着在弓箭下不断倒下的黄巾士兵,仁慈再次占据了上风,刘备最后实在忍受不了了,命令士兵收起弓箭,举起朴刀,齐声大喝:“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于是,只要是大脑没有智障的黄巾士兵都选择了投降这种方式,到这场大火结束的时候,刘备竟然收降了四万人,而刘备手下的士卒总共才六万多人。战争结束后,就连皇甫嵩都替刘备担心是否能够看好这些俘虏,因为一旦兵变,对于官军来说绝对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但是,这些黄巾士兵受到张角蛊惑的穷苦老百姓才会一时走错了道路,在得到官军允许投降并且又不进行杀戮的情况下,岂能再有什么反叛之心,说是感激不尽还差不多,更何况他们早就知道波才早就在大火刚刚烧起的时候便不顾一切地扔下他们独自逃命去了。

一场大胜,虽然没能擒获或者杀死波才,但波才余部已经不能对官军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了。收兵回营之后,皇甫嵩、刘备、朱俊、曹操、袁绍和袁术六人便开始庆功,同时也为分兵做一次践行。

“什么,子干已经被押解进京了?”庆功宴刚刚开始,便有卢植的消息被带来,皇甫嵩等人心中不由甚是震惊,虽然心中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觉得来的太突然了,这边刚刚大败波才,那边卢植就被押解进京了。

刘备听了倒没什么,卢植虽然被押解进京,但是却没有性命之忧,一方面何进、杨赐等人必然会在灵帝面前替他求情,另一方面灵帝只是听了左丰的一面之词,也不可能直接就将卢植杀掉,否则对前方正在和黄巾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更何况前方领军的主帅正是他,卢植的得意门生。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五人的目光皆是不约而同地转在了刘备的脸上,发现他仍是一脸的淡然,并没有一丝五人想象中的那种震惊的表情,好像此事跟他毫无任何关联一样,又似乎他对这件事情早就知道一样,五人心中更是暗暗奇怪,却也极想知道刘备心中的想法。

朱俊忍不住问道:“玄德似乎像是早就知道此事?”

刘备一愣,看了看五人的表情,随即便明白过来,呵呵笑道:“诸位莫非是在想,刘备是卢公的得意门生,为何两次听到卢公有危险的消息而会无动于衷?上一次不过是猜想,也就罢了,这一次却是真实消息,刘备应该万分震惊和心急如焚才是。”

皇甫嵩点了点头道:“玄德所言甚是,而且我等还知道子干与玄德师生情谊极深,断然是不会对子干的生死不作理会的,莫非玄德料定子干此次并无性命之忧?”

刘备又是呵呵一笑道:“不错,以备看来,老师此次只是有惊无险而已,诸位不需担心。”

皇甫嵩等人听刘备这样说,知道其必然有充分的原因,心中的大石也落下了一半,但是皇甫嵩心中仍有疑问,于是便又出口问道:“哦,十常侍久与我等势不两立,此次子干被押解进京,虽然实属冤枉,但十常侍必然在皇上跟前坏话说尽,颠倒是非,欲置子干于死地,玄德岂能说子干有惊无险?”

皇甫嵩的问话,正是其余四人心中的疑团,不过看曹操的表情,似乎是略有所悟的样子。

刘备微微一笑,对皇甫嵩道:“此中因由并不难推测,只是诸位关心则乱,一时失了方寸才会没有仔细进行推敲。理由有三:老师此次被十常侍陷害,押解进京,朝中杨太尉等必然会全力和十常侍周旋,力保老师,毕竟老师出仕便是杨大人所推荐,此其一;如今正处平叛黄巾之时,若是皇上真的杀了老师,则会令前方将士士气大跌,军心不稳,不利于平乱,此其二;大将军何进与十常侍也是视同水火,虽然大将军与老师并无过多交情,但是毕竟是有着共同的敌人,故大将军必然也会为老师求情,此其三。所以,备才会认定老师此番绝对是毫无性命之忧。”

刘备的一番话分析的头头是道,听得五人不住点头。其实,在座五人都是极其聪明之人,否则的话,皇甫嵩和朱俊也不会被拜为中郎将,曹操、袁绍和袁术更不会在后来成为割据一方,手握重兵的诸侯了,对于这三个理由也不难想到,就像刚才刘备所说的一样,五人皆是关心则乱,才会方寸大乱,没能将事情进行仔细分析。

看着五人眉头尽舒的样子,刘备继续道:“只要我等能将黄巾之乱尽快平定,到时候我等再和大将军以及太尉大人联名上书,澄清真相,力保老师。黄巾只要平定,皇上必然龙颜大悦,有了我等上书,老师必然会安然无事。”

皇甫嵩心中大喜,刘备的这个建议是最符合皇甫嵩的心意了,不但可以继续进军,扫平黄巾,建立不世功业,而且还可以救得卢植性命,可以说是两全其美。所以,刘备的话音刚落,皇甫嵩就出言附和道:“如此甚好。”

朱俊他们自然也是没有任何意见,朱俊已有大败之罪,此时正需要大量的战功来弥补自己的大败之罪,以便能够功过相抵,保住官位。而曹操刚有献长社火攻之策的功劳,心中正雄心澎湃,还想再立奇功,而袁绍和袁术也想弄一个像曹操那样的战功,来铺平自己的青云之路。

第七十三章 分兵击进

皇甫嵩略一思索,又道:“如今波才虽然大败,却没想到竟然有幸被其逃脱,波才此人深通兵法,实乃我军之大患,若不斩草除根,必然还会酿成大乱。波才此去必然投靠汝南彭脱,所以我军当乘胜追击,进军汝南,诸位认为如何?”

乘胜追击,在现在来说无疑是最正确的决策,就算是六人中智慧最差的袁术也能看出这一点,皇甫嵩的提议自然是得到众人的一致认可。

追击归追击,刘备自然不想跟皇甫嵩或者朱俊一起,于是道:“我军进攻汝南,可分两路同时进攻,义真和公伟从长社向南进军,备从宛城向东进军,两路齐进,加上波才新败,黄巾军士气不振,则波才、彭脱势难抵挡,诸位以为如何?”

长社合兵之后,因为皇甫嵩是负责长社之战的主将,所以刘备虽然官职在其之上,却将总指挥之职让给了他。眼下波才新败,刘备和皇甫嵩即将分兵,总指挥一职也就没什么用处了,自然该是刘备发号施令了。

皇甫嵩和朱俊对视一眼,两人自然是十分表示同意。其实,对于皇甫嵩和朱俊也跟刘备是一个想法,并不想和刘备待在一起。原因自然是刘备的谋略、武艺都在两人之上,倘若一起进军,功劳必然大半都会成为刘备的囊中之物,这是两人都不愿见到的结果,尤其是朱俊,此刻他想功劳都快要想疯了。

曹操却是心中一动,说道:“操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提?”

刘备点了点头道:“孟德尽管说。”

曹操道:“既然公伟与义真合兵一处,共击波才,操愿分兵一支,进攻陈国黄巾,使其两边不能救应,不知玄德以为如何?”曹操也是聪明,知道分兵在即,此处的最高指挥官换成了刘备,以刘备与他的关系,自然不会反对。

刘备早料到曹操会有这个提议,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就给孟德一万人马,义真和公伟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朱俊也想到了率本部人马进攻陈国黄巾,捡得一份功劳,也好弥补他大败之罪,却不想被曹操抢了先,本来他又想以官职大小,从曹操手中硬将之抢来,又不想刘备明显袒护了曹操,只得作罢,心中却是暗暗郁闷不已。

此事跟皇甫嵩没有关系,他也懒得管,不过却是叹道,久闻洛阳四人帮之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此四人皆是年轻俊彦,又能如此互帮,更是都有三公或者汉室子孙的家世,日后必成大器,万万不可得罪。

第二天,三路大军便各自分走,皇甫嵩、朱俊和袁术率军四万从北向南进攻,曹操率军一万进攻陈国黄巾军,只有刘备和袁绍率领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先到宛城和高顺、颜良会合,然后再从东路配合皇甫嵩进攻。

现在刘备的总兵力已经达到了十四万,其中光黄巾军的降兵就已经占了九万,而刘备本部兵马只有五万人,这样的比例恐怕在整个汉朝都是罕见的,俘虏竟然比自己的军队多出了近一倍的兵力。

这种形势却是十分的危险,因为一旦俘虏突然倒戈一击,刘备军可就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

但是,刘备就是刘备,而且是姜维穿越而来的刘备,身上更是有着诸葛亮的影子,不但俘虏没有倒戈一击,而且这些俘虏经过刘备思想上的洗礼,早就摆脱了张角的阴影,并且宛城的三万五千降兵经过高顺和颜良数月的训练之后,早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些乌合之众的农民,成为了真正的士兵。

所以说,现在刘备手下的士兵,真正称得上是俘虏的,也就是在长社之战之后的这四万人而已。

在宛城和高顺颜良会合后,刘备将这新降的四万人交给高顺颜良进行整编、训练,自己则是和袁绍率领文丑诸将率军五万从西路进攻汝南郡的阳安县。由于刘备是先绕道宛城,然后又在宛城耽搁了一天,所以当刘备率军达到阳安县的时候,皇甫嵩的大军早就已经和彭脱的大军在召陵对阵上了。

彭脱是波才的副帅,是张角手下的大将之一,能够和波才、张曼成并列,可见彭脱此人也不是泛泛之辈。但是,他却没想到他一直佩服的大帅波才竟然被杀得大败,狼狈逃到这里,彭脱心中的吃惊可想而知。

更让彭脱吃惊的是大败波才的竟然不是皇甫嵩,也不是朱俊,而是那个曾经大败十万鲜卑大军、射杀檀石槐的涿侯刘备,而这个刘备更是不久前在南阳大败廖化,这又火烧长社,杀得波才一败涂地。颖川、南阳两地的黄巾军主力都被刘备消灭干净,只剩汝南这一个地方了,若是此地再不能守住,只怕广宗危矣。

形势已经逆转了,不再是波才围困皇甫嵩、朱俊,刘备同廖化宛城对歭的情况了,现在是皇甫嵩、刘备两路共十万大军两路夹击汝南。所以,现在摆在波才和彭脱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守汝南,等候广宗大捷的消息,毕竟善于用兵的卢植已经被换掉了,似乎听说那个东中郎将董卓是一个草包。

汝南的黄巾军共有六万人,加上波才的两万败兵也只有八万人,而皇甫嵩和刘备的大军却有十万,无论在人数上还是士气上,黄巾军和官军都是不能同日而语的,胜败早已定下,只是看波才和彭脱能将这场战斗拖到什么时候。

所以,波才和彭脱、臧霸进行商量,由彭脱率军三万在召陵挡住皇甫嵩的大军,只守不攻,波才则是跟臧霸率领剩下的五万余大军驻扎在阳安县,等候刘备的大军。同时波才命令周仓在汝南各地抓紧时间招兵,希望在短期内在招募数万军队,以增加自己军队的数量。

长社之战中,臧霸曾经向波才提出五羊坡驻军有被火攻的危险,却被波才以冬日没有东南风为由拒绝了。是以,在长社之败后,波才对臧霸这个年轻人开始刮目相看起来,此人虽然年轻,却是武艺高强,而且善于谋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所以到达汝南之后,善于用人的波才便将只不过统领一百人的小头目提拔成了副帅,地位仅在波才和彭脱之下。

第七十四章 龟缩城中

且说皇甫嵩到达召陵之后,早已得到彭脱率军三万驻守在这里的消息,并且皇甫嵩也得到斥候报告,说是波才仅仅派副帅彭脱带兵三万阻挡自己,波才却是亲自率领五万大军以及全部手下大将去迎击刘备。

这个消息可是把皇甫嵩气得不轻,皇甫嵩向来以当朝第一名将自称,虽然知道刘备的才能不在自己之下,也从来没有将刘备排名在自己之前的想法。但是,这个波才竟然如此分兵,这不是摆明了没有将他皇甫嵩看在眼里,只是把刘备当成了对手了吗,心高气傲的皇甫嵩岂能受得了这种无言的讥讽。

皇甫嵩来到召陵城下之后,一边安营结寨,一边就命令手下大将潘凤率兵一万来到城下溺战,但是任凭潘凤和手下士兵百般叫骂,城里的彭脱根本就不理睬,只是在不停修筑城墙和准备各种守城的滚木、油等守城物具。

等到潘凤在城下叫骂一个时辰,人困马乏的时候,彭脱突然率军从城内杀出,潘凤措手不及,大败一场。等到皇甫嵩率军救援的时候,彭脱早就退回城里去了,这一仗下来,官军就折损了三千多人,并且士气大跌,而守城的黄巾军却是士气大振,基本从前几次大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个个都是摩拳擦掌准备和官军大战一场。

皇甫嵩却是在大帐之内气得暴跳如雷,将浑身是血的潘凤又骂了个狗血喷头。由于手下武将只有这个潘凤的武艺还不错,皇甫嵩才没有产生要将潘凤斩首的念头,也只是将他骂了几句,消消自己心中的怒气也就罢了。

静下心来之后,皇甫嵩猜到波才只是让彭脱将自己堵在这里,而波才率军将刘备堵在阳安城,期待广宗方面能有什么扭转全局的变化。这正是皇甫嵩所担心的,因为听到消息,卢植被撤之后,朝廷任命了东中郎将董卓接替了卢植。

对于这个董卓,皇甫嵩也是略有耳闻,知道他是一个常败将军,真不知道皇上怎么能让这样一个经常打败仗的人在广宗城和张角对抗。卢植的本事皇甫嵩是相当清楚的,张角竟然能与之在广宗相持那么久,足见其不是寻常之辈。

一旦广宗兵败,朝廷便再无可派之兵,张角便可从广宗率大军直捣洛阳,其他各地更会纷纷响应,如此大汉则岌岌可危。

由于广宗一路的官军临阵换将,不但士气大跌,而且董卓此人乃是无能之辈,岂能和深通兵法的卢植相比,为了获得战功,董卓必然会不顾一切强行进攻,广宗大败已在眼前。现在对于皇甫嵩和刘备来说,最重要的是要尽快结束这里的战斗,合围广宗,再次形成相持,给朝廷再次招兵的机会。

但是就目前彭脱准备死守不出的情况来看,要想在短期内突破这条防线并不容易,若是强行攻城,只怕伤亡太大,左思右想,皇甫嵩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下令第二天攻城一试,看效果如何。

其实皇甫嵩也曾希望刘备能够先行击败波才,然后再与自己两边夹攻,召陵自然就会轻易拿下。但是,此时功利心极强的皇甫嵩又担心刘备先自己战败波才,那时候所有的战功便都归了刘备所有,他便只能成为了配角,这正是皇甫嵩左右矛盾之处。

同皇甫嵩一样,刘备在阳安的处境也并不是十分乐观。上次波才之所以大败,并不是因为波才的能力不行,实是因为波才将大军驻扎在五羊坡的时候,心里面存在了一种侥幸的心里,认为在这个时候风向不可能出现西北风,不然,波才若是听了臧霸的劝谏,将大军迁出五羊坡,长社之战胜负如何,还未可知。

经历了长社的大败,也可以说是波才领军以来的首败,这也使得波才变得更加小心谨慎起来,行军布防更是虑之再虑,几乎毫无漏洞。更是由于刘备迟来数日,使得波才有更充足的时间将阳安的城墙进行了加高加固,城内的守城器械准备也是十分充足。

刘备到达阳安县之后,将大军驻扎在城外三十里。考虑到波才的军队数量和自己的相差无几,都是五万大军,刘备便放弃了强行攻城的打算,姑且不说能不能将城攻下来,即使勉强攻进城内,己方的伤亡必然远远大于敌军,再进行交锋的时候己方必然不占优势。

当晚,刘备便和袁绍、庞德商议作战方案。眼下刘备手下的大将中,称得上智将的也能是高顺和庞德,眼下高顺被留在了宛城,其余典韦等将都是有勇无谋,能够帮刘备出谋划策的也只有庞德一人了。不过,袁绍和庞德都不是行军布阵、统帅大军作战的将才,对于这种情况,两人都没有什么好的建议,都认为目前只有强攻一途,不禁让刘备后悔为何没将贾诩、陈宫等人带来一个了。

当然,虽然袁绍和庞德都主张强行攻城,但是爱惜士兵生命的刘备是绝对不会采用这种最笨的方式的。无奈之下,在没有想出良策之前,第二天一早,刘备只能率领大军来到阳安城下叫阵。

在双方兵力相差无几、甚至于说己方士兵不如对方的情况下,而且自己的大将又没有什么优势,波才当然只能选择守城不出的办法。上一次在夏侯惇和夏侯渊跟前已经吃了一个大亏,波才不敢确定这一次来叫阵的会不会也是那样级别的高手。

所以,结果是很明显的,刘备的大军在城外叫骂了两个时辰,也没有见到阳安城的大门有一点想打开的样子。

看到自己的士兵已经开始疲惫,刘备担心波才会突然率军从城内杀出,于是只能无可奈何地下令全军回营。

之后的七日之内,情况基本相同,有的时候是刘备率领大军前去叫阵,有的时候刘备让手下大将轮番率领一万士兵前去叫阵,他则袁绍率领大军在一旁埋伏,一旦波才领军出战,则大军杀出。但是,很遗憾,自始至终,波才都没有出来,也没有派人出来,一直龟缩在城中。

突然,从第八天开始,阳安城下再没有出现官军的影子,这让习惯了官军在城下叫骂的波才感觉十分奇怪,于是便派出斥候打探消息,没想到斥候回来之后带回来的消息竟然是刘备的大军在军营内进行操练,这让波才很是纳闷,猜不出刘备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七十五章 波才叫阵

接下来的数日内,波才每日都派出斥候打探,得到的消息也都是一模一样,这让波才和臧霸更是不知怎么回事,由于曾经吃过刘备的苦头,两人也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只是每日加紧城头的巡逻,以防刘备突然率军进行攻城,虽然波才和臧霸也知道刘备不会使用攻城的方式,毕竟防患于未然。

就在皇甫嵩和刘备两路大军没有什么进展的时候,曹操的大军在陈国却取得了两场胜利,虽然这两场战斗的胜利并不能直接决定陈国的战局,却也是大大振奋了官军的士气,让陈国地黄巾军开始感到了害怕,陈国战事结束也不会耗去太多的时间。

与此同时,广宗方向也有消息传来,接任卢植大军的东中郎将董卓完全抛弃了卢植的打法,不但强行命令士兵攻城,而且还将卢植新近提拔的立有战功的将领全部撤掉,换成自己地心腹,使得军心不稳,将不识兵,兵不知将。

在连续强攻了五日后,官军损失了近一万士卒,广宗城依然巍然耸立。就在第五日的晚上,正在酣睡的官军遭到广宗城内黄巾军的突然袭营,官军没有任何准备,除了董卓在手下大将华雄以及数百西凉骑兵的拼死保护下能够突围而出之外,其余人马全军覆没。

就在张角率领大军大肆屠杀官军的时候,被授刘备之名前来支援卢植的关羽、张飞率领数千士兵冲进了后军,张角大军不禁大乱,才使得官军能够有万人逃脱。关羽、张飞救下董卓之后,告之是受了刘备之名,董卓大为惊讶,再三拜谢,并书信一封,请关张二人交给刘备,以示谢意。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董卓进京之后,对已经成为燕王的刘备礼遇有加。

自此战之后,广宗战局形势大变,董卓手下只剩下一万人,而且兵无战心,再不能将张角堵在广宗城内,而且还要时时提防城内黄巾军的可能杀出,董卓不得不将大军后撤三十里,然后派人向朝廷告急。

广宗的消息早在刘备的意料之中,否则也不会令关羽和张飞率军前往救援了,明着是救卢植,其实是救董卓,毕竟董卓不能死,他若死了,日后天下就不热闹了。董卓战败后,朝廷必然会让皇甫嵩代替董卓,而张角也将在今年的十月死去,黄巾之乱的覆灭距今也只有数月的时间了。

广宗的消息同样也传到了阳安城内,波才和臧霸自是大喜,广宗之围一解,天公将军必然可以挥师直捣洛阳,因为根据消息,朝廷只能派出这三路军队,再无军队可派,只要他们能将皇甫嵩和刘备拖在这里,天下大局不久既定。

当然,波才此时还不知道张角已经身患重病,不适于长途行军作战。

但是,在这个消息到来后的第三日,波才忽然听斥候报告说是刘备大军已有撤退的迹象。这个消息不由让波才深感忧虑,刘备的大军撤退,必然是前往广宗,若是刘备大军前去广宗,以刘备的能力,必然能够和天公将军形成相持之局。另外,若是曹操扫平陈国,与皇甫嵩两路夹击,彭脱岂能抵挡,自己也难以离开汝南。到时候自己与皇甫嵩等人又会形成两军相持不下的情况。鉴于董卓的先例,在刘备和天公将军相持的时候,朝廷必然会想方设法从各地再抽调或招募军队支援刘备。

刘备不是董卓,若是一旦官军和黄巾军双方力量相差悬殊,天公将军也势必难以抵挡,不出多久,广宗必然告急。如今,黄巾众人之中,张曼成已死,张梁、张宝二人不堪大用,也只有自己和彭脱、臧霸三人有能力救援天公将军,到时候却都会被皇甫嵩拖在这里。

所以,绝对不能让刘备率军离开,自己一定要将刘备耗在这里,波才暗暗下了决心。臧霸虽然觉得刘备这样的行动有点让人琢磨不透,却也想不出刘备不撤军的理由,只是心中有点觉得怪怪的感觉。

破天荒、头一次,波才率军叫阵。一般来说,守城方很少有出城叫阵的情况,除非在军队数量上占有极大的优势。这是因为,守城方还有守城的责任,兵派多了,城池会有危险;兵派少了,不占优势,因为攻城方的大寨一般距离城池都会有至少二十里。

听到波才率军前来叫阵,刘备心中暗喜,也率领大军迎战。

两军阵前,波才纵马上前,高喊道:“如今朝廷腐败,政令不分,宦官当权,乾坤不明,刘将军何不率众义举,本帅必然在天公将军跟前表明刘将军的功绩,他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刘将军以为如何?”

刘备心中暗想,这个波才还真是个傻帽,我是汉室子孙,谁都可以投降,我也不能投降,不过波才已经说话了,他也不能不作声,于是也纵马上前,道:“刘备乃汉室子孙,身上流淌着高祖的血脉,岂能因为波帅一番话便沦落为贼乎。备看波帅倒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何不及时悬崖勒马,备必然也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波帅以为如何?”

波才见刘备反倒劝降起自己来了,也明白刘备是汉室子孙,绝不会投降,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徒费口舌,于是也不再多言,拨转马头退回本阵,命令邓茂溺战。刘备见此,也是拨转马头退回阵中,让典韦出战,截住邓茂。两将相遇,二话不说,便厮杀开来。上一次邓茂被夏侯惇一箭射中了后心,竟然没死,邓茂的命不可谓不大。

典韦是什么人,刘备手下的大将中武力绝对能排在首位,比之夏侯惇不知高出多少,邓茂怎么会是他的对手,战不到十回合,便已经支撑不住,波才便令何仪前去夹攻。刘备见状,命令许褚出战,许褚的武艺虽然不如典韦,却是差不很多,跟关羽张飞庞德是一个等级的,何仪怎么会是许褚的对手,不过三五个回合,便被杀得浑身冒汗,胆战心惊。就在这时,黄巾军中又飞出一将,手持大刀,接住了许褚。而何仪也加入了典韦、邓茂的战团,两人加在一起勉强与典韦战了个势均力敌。

刘备感到很奇怪,黄巾军中武力高强的大将并不多,周仓受伤,管亥不在这里,那么这个用刀的武将会是谁呢,看起武艺不在高顺之下。

又过了几个回合,典韦突然大发神威,一刀将何仪劈成了两段,邓茂吓得魂不附体,不敢再战,虚晃一刀败退,口中同时大喊道:“敌将凶猛,宣高快退。”

“臧霸”,听到“宣高”这两个字,刘备登时明白了这个使刀的黄巾将领的身份,眼睛一亮。

第七十六章 刀劈波才

何仪被杀,邓茂和臧霸败回,刘备急忙命令身边的旗令官高举红旗,命令全军杀出,他自己更是首先挺枪跃马,直向波才杀去。两边将士顿时兵对兵,将对将,厮杀起来,十万人的战场勾画出了一幅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头颅、残肢、断指到处都是,哀号声此起彼伏。

两军厮杀了近一个时辰,方才各自鸣金收兵。这一战杀得是天昏地暗,两军实力相当,虽然官军比黄巾军要强上一些,却也不是高出很多。但是两边的大将却是大大不同,刘备、典韦、许褚、庞德、文丑犹如五路杀神,专找骑马的大将厮杀,除了臧霸之外,手下皆无五合之将,杀得黄巾军哭爹喊娘。战局结束,官军死三千,重伤不能再战者三千,轻伤一万,而黄巾军则是死四千,重伤不能再战者两千,轻伤一万三千人,何仪被杀,邓茂受伤。

这次大战之后,两军均是元气略损,各自休养生息,波才也不再进行第二次挑战,刘备则也不再准备撤退,两军便这样僵持起来,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在这半个月中,刘备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都在训练士兵,波才也是每天派出斥候打探刘备军的消息。

这一天,波才忽然得到一个消息,广宗城前突然出现了三万大军,而且这支军队的大旗上打着一个“光禄勋刘”的字样,并且还有“典”、“许”等旌旗,根据这种种现象来判断,是刘备率领大军赶到了广宗城下。

关于这件事情,波才和臧霸的意见第一次出现了不一致的情形。波才认为刘备确实暗中率领了三万大军赶到了广宗城,而此地只是剩下不到两万人。臧霸却认为这是刘备的计谋,即使刘备真的到了广宗,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打着旗号,更何况,这些天发现刘备军中每日的灶烟数并没有减少,而这点正是被波才认为是刘备故意而为之。

和上次一样,波才没有听从臧霸的苦劝,依然决定率军在晚上奇袭刘备的大营。臧霸心知此次波才必然是凶多吉少,苦劝无效之下,只能暗中安排,希望能在波才大败的时候,率军救援,能够救得波才一命,毕竟波才对于臧霸而言有知遇之恩。

到了晚上,竟然没有一丝月光,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十分有利于劫营,波才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还认为这是上天故意给自己一个如此的劫营的机会,心中的那一丝犹豫也因为如此的天黑而荡然无存了,信心更加坚定。

为了不让刘备的士兵发现,这次波才带领的全部都是步兵,一个骑兵也没带,可见波才对于这一仗是势在必得。

快到刘备的大营的时候,波才命令全军停止,派出两名优秀的斥候前往打探刘备大营的消息。看来这波才行事还是十分小心的,虽然有时候做事有点冲动,考虑问题没有臧霸严谨,却也不是一个完全冒失之辈。

得到斥候回报,刘备大营之中没有任何防备,只有几个守门的士兵在值班,并且差不多都睡觉了。波才听后大喜,连忙命令大军继续开进,并且行动更加小心了。

距离刘备大寨只有百步之遥的时候,波才忽然大喝一声:“弟兄们,杀呀。”率先挥刀杀出,营内突然遭到黄巾军的袭击,顿时慌成一团,士兵到处乱跑。正在冲杀间,波才忽然感觉有点不对,总共营内就没有多少官军,并且没有一个是正在睡觉的。

波才明白自己是中了计了,连忙高呼:“马上撤军。”

但是,就在波才话音刚落的时候,只见四周忽然陆续亮起无数火把,将大营照得像白天一样,四周杀来无数官军,高呼着:“波才波才,真是蠢才。”还有士兵大喊着:“活捉波才。”一起向营内杀出,波才的近四万大军被团团围在了大营之内。

局势逆转,使得黄巾军不知所措,士气大跌,加上不断的有同伴中箭倒地,黄巾军顿时乱作一团。波才听到官军的高喊,更是怒火中烧,几乎失去了理智,只想找人厮杀,却忘了怎样找一个薄弱的缺口突围。

一面倒的屠杀在继续着,黄巾军的数量在不断骤减,波才遇到了一直没有机会单挑武将的庞德,庞德的武艺自然是毫无悬念的,和关羽是一个级别的,在三国武将录上绝对可以排在前十位的,波才如何会是庞德的对手。五个回合之后,在庞德大刀的威力下,不断后退,本来武力就不是很高,单挑更不是波才的特长,遇到庞德这样的猛将岂能还有活命的机会,在第七个回合的时候,庞德大叫一声,一刀将波才劈成两半。

就在这个时候,臧霸率领一万士兵前来救援,但是正好听到庞德的一声大喊:“波才已死,降者不杀。”

臧霸听到波才已死的消息,知道徒战无益,急忙下令撤军。若是臧霸晚撤一步,必然也会步上波才的后尘,典韦等将在营中厮杀,刘备、文丑却是率军在营门口埋伏多时,单等臧霸的援兵,殊不料,波才的死亡、庞德的大喝,反倒是使得臧霸免了一劫。

这一战,波才带来的近四万大军,战死一万余人,投降两万二千人,可谓是全军覆没。臧霸率领剩余的一万人连夜弃了阳安城,退守息县,息县是汝南郡的治所,在这里还有波才的两万大军,因为新招不久,并没有带上战场,由刘辟、周仓率领着在这里训练。

就在刘备大败波才的同时,曹操的大军也荡平了陈国,扫除了那里的两万黄巾军,招降一万,接着,曹操挥师南下,与皇甫嵩、朱俊合兵一处。由于曹操的加入,皇甫嵩的大军数量上达到了七万人。

曹操带来了陈国的捷报,这更加刺激了皇甫嵩,更是不分昼夜的命令士兵强行攻城。由于曹操大军的加入,无形中增长的军队的士气,并且皇甫嵩和朱俊亲自在阵前指挥,众将士更是不顾生死、前赴后继向召陵的城头上冲去。

这个彭脱也算是个将才,面对皇甫嵩大军的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指挥若定,一个多月下来,召陵城依然稳如泰山。就在皇甫嵩面对城池不高的召陵城不住叹气,准备放弃强攻的时候,刘备大败波才大军,并且阵斩波才的捷报传来,皇甫嵩本已疲惫的双眼登时再次泛起了红光。

攻,就是用尸体垒到城墙高,也要把召陵城给我拿下来,这是皇甫嵩的最高指示。朱俊和曹操、袁术数劝无效,也只能黯然摇了摇头,这一仗下来不知道又要死多少将士,一个月下来,已经阵亡了近两万士卒,而彭脱只是伤亡了不到一万。

第七十七章 召陵城破

当夜,彭脱也在召陵县衙内苦思。

波才已经战死,臧霸退守息县,自己的后路已经完全被截断,粮草供应也没了,城内的粮草最多可再支持半个月。先不说粮草够不够,单是以皇甫嵩这种不要命的攻法,恐怕再过十天,召陵城就要守不住了。

摆在自己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投降,但是这条路很可能会是一条死路,皇甫嵩此人气量不大,而且自己在这里阻挡了他一个多月,并且让他伤亡了两万士兵,自己一旦投降过去,岂能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第二条路,就是马上撤退,退回息县,和臧霸合兵一处。现在趁着后路还没有完全被切断,自己还有机会撤退,一旦刘备彻底封住了自己的后路,自己的这两万大军势必会陷入刘备和皇甫嵩的两面夹击之中。

彭脱在黄巾军中能成为张角手下最为倚重的十员大将之一,当然不是菜鸟,在这种形势下,肯定是明智地选择第二条路了。

但是,即便撤退也不能全军撤退,不然的话,皇甫嵩的大军肯定会紧紧咬住自己不松,将自己牢牢拖住,若是刘备的大军再闻讯赶来,两面夹攻,那自己肯定是要死翘翘了,所以还要找一个人不怕死的人守住自己的后面,让自己能够安然撤退。

于是,彭脱找了一个自己曾经对其施过大恩的手下一员偏将,将现在的形势如实告诉了他。这名偏将十分精明,马上就明白了彭脱的意思,牙一咬,拍拍胸脯保证道:“彭帅,末将只要本部的三千士卒,定然能够在这里将皇甫嵩大军挡住一日,彭帅可率大军连夜突围。只是,末将的家人日后还请彭帅多为照顾。”

彭脱没想到此人如此重义,右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原本准备的一大堆话,此刻竟然激动得说不出一句来,虎目含晶,只说了三个字:“好兄弟”。这个偏将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对彭脱道:“再过半个时辰,皇甫嵩的大军就要开始再次攻城了,彭帅趁现在马上率大军离开,迟则生变。”

彭脱也知道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瞪着通红的双眼,对这员偏将说了最后八个字:“来生咱们还是兄弟。”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等到彭脱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时候,这员偏将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挺了挺胸,向城头上走去。

彭脱的心中也是不好受,算起来这简直是太不仁不义了,让别人替自己去死,并且这个人自己还对他施过恩,有点夹恩图报之嫌。彭脱平素为人也算比较正值,若不是考虑这数万大军的生死,彭脱是万万不会这样做的。

因为是不仁不义的事情,肯定只能偷偷进行,不能够大张旗鼓。不然的话,只靠这三千人,不要说坚守一日,一旦士兵们知道主帅已经连夜逃跑了,留下了他们在这里白白送死,恐怕两个时辰也难以坚守。

这员偏将也算是一员悍将,点起了自己的本部兵马三千人,撤换掉了城头上值班的士兵,做好了战死城头的准备。但凡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都会有一种矛盾的心理,也可以说是恐惧的心理,因为死亡毕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在不知道自己将会以何种方式去死的时候。

但是,在东汉的末年,孔孟思想已经成为了当时的宗教的主导,虽然孔孟思想严格来说不能说是一种宗教,但是却能将人的思想彻底洗化。骨气是孔孟思想中很重要的一种思想之一,所谓“死要重于泰山”就是从中演化的结果。

宗教的很大一个特点就是能让一个人为了自己的信仰可以抛却自己的生命,现在中东地区不断发生自杀式爆炸最能说明这个问题,伊斯兰教的信仰非常正统,他们所有的教众几乎都可以为了真主而舍弃一切。

孔孟思想的影响在后来的朝代更加厉害,尤其是对一些文人,自刎而死似乎成了中华民族两千年来,最流行的一种保全气节的方式。在他们看来,也许只要这样,才能保存住自己的气节,证明自己的骨气,就像古时候的贞节女子,宁死也不能使自己的身体受到玷污是一个道理。

说着说着,话就远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

对于这员偏将来说,以三千士兵面对皇甫嵩的数万大军的疯狂进攻,结果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彭脱的信任以及想起当年彭脱是如何将自己一家人从官军的刀下救出的情景,便成为了他誓死坚守召陵的信念。

结果刚才已经说过了,虽然他抱着必死的信念,抱着报答彭脱的决心,但是却也只能将皇甫嵩的大军挡了三个时辰,因为虽然有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激励,虽然也砍杀了几个企图逃跑的士兵,但是还是有更多的士兵选择逃跑。

最终能够跟着他坚守到城池被攻破的也只有他手下的一千亲兵,这一千亲兵都是他一个一个挑选出来的,又是他亲手进行训练的,在黄巾起义爆发之后,更是跟着自己转战各处,是他最为得力的手下。

他们几乎一个个都可以以一当十,如果说黄巾军中还有精兵的话,这一千人无疑是精英中的精英。在城池被皇甫嵩攻破,被迫进行巷战的时候,这一千壮士的倒下,竟然换取了皇甫嵩五千士兵的性命。

就在皇甫嵩以三万士卒的性命为代价,攻下召陵城准备乘胜进击的时候,忽然圣旨来到,大意是要皇甫嵩、朱俊、曹操、袁术立即挥师北上,沿途守军随意调遣,接替董卓,进攻广宗城,务必要在半年之内拿下广宗城,并将贼首张角杀死。

这正合皇甫嵩的心意,汝南战事基本结束,波才战死、彭脱弃城逃跑,刘备数万大军即将到达息县,汝南战事不日即将结束。自己这时候赶过去的时候,恐怕刘备也已经将息县给攻克了,还真不如去广宗城和张角一决胜负呢。

第七十八章 被封燕王

随着南阳、颖川捷报的不断飞入朝廷,灵帝对于刘备更是欣赏,毕竟是刘氏子孙,刘备的大才让灵帝大大长了颜面。于是,灵帝断然下旨,加封刘备为燕王,暂时摄幽州刺史、光禄勋,大汉八州的黄巾战事可由刘备全权决断。本来幽州是有一个燕王的,就在黄巾大乱的时候,燕国被黄巾军攻破,燕王一家尽死于黄巾军之手,灵帝这才让刘备补了这一个缺,加之幽州刺史也被黄巾军杀害,倒也一起便宜了刘备。

对于灵帝对刘备的加封,朝堂之上没有人持反对意见,一是因为刘备一直以来都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从舒县的智破玉蝴蝶案,到上谷郡万全关大捷,然后再是南阳和颍川的接连捷报,无论哪一样都是让皇上龙颜大悦的事情。

二是,现在刘备确实连立大功,黄巾的主力主要就分布在四个地方:广宗、南阳、颖川和汝南,如今南阳和颖川的黄巾军基本都被刘备消灭了,汝南战事不日也将会平定,对于这样的奇功授之以这样的封赏是应该的,就连张让等人也不敢说刘备不该如此封赏,更何况那些比较欣赏刘备的大臣呢,这时候阳安大捷的喜讯还没有传到洛阳。尚在牢中待发落的卢植自然最为高兴,刘备毕竟是他的得意门生,虽然刘备之能并非完全出自他之功,但在外人的眼中,刘备的功劳自然是与他分不开。

对于朱俊,则由于在阳翟的大败,不但损失了两万士兵,而且差点影响到整个战局。灵帝甚是恼怒,本应该被诛杀,却被大将军何进劝下,毕竟前方可用的将领不多,于是灵帝命其戴罪立功。颍川大捷之后,刘备专门上书为朱俊求情,灵帝便看在刘备的面子上,将朱俊罢官为民,战败之罪不再追究。

关于皇甫嵩,灵帝原本是想让其将兵权交给刘备,继续任北地太守的。

就在灵帝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出口的时候,太尉杨赐出班道:“陛下,如今南阳、颖川黄巾战事已经平定,有光禄勋刘备的大军在豫州,汝南战事必定不过数月也会结束,豫州黄巾如今已经不成问题。只是这冀州广宗的战事虽然前有卢植,后有董卓,却一直不如人意,以老臣看来,不如命令左中郎将皇甫嵩和骑都尉曹操、袁术挥师北上,进军广宗,另外陛下可从各处征调兵马赶赴广宗进行支援。如若不然,张角随时都可能以夹胜之师攻我洛阳,那时势必会天下震动。”

杨赐的话音刚落,大将军何进出班道:“陛下,杨太尉此言甚是有理,广宗城一日不破,张角一日不能授首,黄巾贼患便一日不能平复。如今各处战事基本平息,但是我军在广宗城却一直败报连连,久之,必然会使黄巾贼兵士气大涨,我军士气大跌,于战不利。而且,一旦广宗战事再次失利,势必动摇我大汉根本,陛下可先令皇甫嵩、袁术、曹操三人率军或攻或围广宗,一旦豫州战事完全结束,让光禄勋刘备率领大军支援,则广宗城必然可下,张角也难逃一死,黄巾自可平定。”

大将军何进的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就连太尉杨赐听了都不住点头,同时感到自叹弗如,更加是惊讶于万万没想到这个屠夫出身的何进竟然有如此缜密的想法,并且暗合兵法,看来自己以前还真是小瞧他了。

其实,这番话那里是何进自己想出来的,是何进府中的一个幕僚教给何进的,不然,一个杀猪出身的屠夫,连私塾都没进去过几天,岂能想出这样完善的计划。究竟这个幕僚是谁,后面会介绍到,在三国历史上此人在曹操手下可称得上一级谋士,此处就暂且不说此人的名字,后面自有交代。

何进的这番话一说出口,杨赐首先表示赞同,然后其他大臣纷纷附和,造成了一面倒的情况。张让等人不懂军事,在这个关节眼上,倒也不敢轻易发表反对意见,任何人都能听出何进的话说得太对了,任是谁都是采纳的,更何况灵帝还不至于昏庸到分不清好坏的程度。

就在皇甫嵩接到圣旨的五天后,刘备的大军已经来到息县城外的五十里处,而圣旨也正好到达这里。

灵帝终于还是让皇甫嵩率军前往广宗了,这是刘备接到圣旨后的第一个想法,皇甫嵩此去广宗之后不久,张角就会病死,广宗黄巾群龙无首,很快便被皇甫嵩击败,张宝、张梁兄弟二人也在随后战败身死。

现在已经是八月了,距离张角病死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黄巾之乱也就要结束,再过几年就会是董卓进京了,刘备望着头顶的明月,微微叹了一口气。

忽然,刘备忽然想到张角似乎有一个女儿名叫张宁,文武双全,备受张角喜爱,究竟此女在历史上是否真有其人,却是没有定论。若是真有张宁此人,定然会是在广宗城内,一旦广宗城破,也不知道她能否保得住性命。

正在这时,忽然斥候来报,说是彭脱放弃了召陵,率军正向息县方向而来,兵力不过两万。

刘备此时正为如何攻下息县而头疼,听到这个消息,精神不禁一振,一个绝妙的计划已经在脑海中成型了。

彭脱从召陵狼狈逃出,却也不敢行军太快,毕竟刘备的五万大军就在前方,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全军中伏。一路上,彭脱派出了大量的斥候,不断在前方探路,并且将大军分作三段,一旦中伏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虽然已经是很小心可,但是彭脱遇到的却是善于设伏的刘备,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大军中伏的噩运。就在距离息县已经不远的襄信县,彭脱被刘备大军伏击,全军覆没,战死五千,投降一万五,没有一人逃脱,就连彭脱也身死此处。

襄信县在息县的东北方,彭脱绕道襄信县也就是因为刘备大军驻扎在息县的北方,若是从召陵直接南下,必然要和刘备大军遭遇,所以彭脱才有绕道息县之举,没想到还是逃脱不掉刘备的埋伏。

臧霸自从退守息县之后,一方面加固城池,一方面日夜募兵、练兵,希望能够在息县坚守时间长久一点,等待广宗战事的变化。为了小心起见,臧霸每天都是亲自守在城头,亲自布置一切,使得息县的防守甚是严密,几乎连只苍蝇也难飞进来。

第七十九章 臧霸再败

这一日,东门忽然奔来了一队黄巾败兵,接到报告的臧霸连忙从南门赶到东门,只见这一队黄巾军大约有五千余人,个个都是丢盔卸甲、狼狈不堪,队形散列,甚至于很多士兵手中没了兵器,一看就知道是刚吃过败仗的队伍。

臧霸赶到的时候,负责东城的副将正在和城下带队的黄巾首领理论,也就是关于要不要打开城门,放这些人进城的问题。出于小心谨慎,担心队伍中有奸细,这位副将不敢打开城门,但是城下的士兵却不愿意,纷纷喝骂起来。

正在这时候,远处忽然尘土飞扬,好像有大军正向这边开来。如此以来,城下的士兵更是害怕,骂得更加难听,连刚到东城的臧霸听了都不禁眉头紧皱。

见此情形,臧霸也是感到十分为难,不敢轻易打开城门,毕竟彭脱中伏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息县,这些人必然是死里逃生的彭脱手下的败兵。

就在臧霸心下犹豫的时候,城下的形势越来越紧急,官军的大军马上就要达到城下,这五千士兵势必会被官军全歼。看到这种情况,臧霸不由长叹一声,命人打开城门将他们放进城来。臧霸向来爱兵如子,虽然明明知道这五千人中很可能会有刘备安插的奸细,但毕竟奸细只可能是几个人,他不忍看到这五千人被官兵杀于城下。

在臧霸来想,这五千人中奸细毕竟只有少数,只要派人将他们隔离,慢慢排查,不难找出奸细。还有一点,这五千人对于息县目前的兵力来说,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若是能再有这五千人的加入,息县的防守会更加坚牢。

经过仔细的审问和排查,臧霸确实从这五千多人中查出了十多名奸细,并将他们一一处死,这些奸细大多是被别人举报出来的,所以排查工作并没有进行多久。

奸细被一一处死,臧霸便收拢了这五千余人的败兵,似乎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不料,十天后的一个夜晚,臧霸刚刚和衣睡下,便听到从西门处传来了阵阵喊杀声,开始的时候声音不大,没过多久,喊杀声如震天般响起。

臧霸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五千人中还有奸细没有被自己查出来,西城门必然已经陷入了刘备的手中,在兵力不占优势,士气也不占优势,大将也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臧霸只能选择率军逃走,息县不可再守,汝南也不复为自己所有。

息县之战之后,臧霸再次犹如丧家之犬,率领仅剩的八千士卒,仓皇逃往衮州东郡,投奔了卜已。因为对于臧霸来说,现在也只有东郡的卜已可以投靠了,其余各处的黄巾军,大股的几乎都被刘备、皇甫嵩等人消灭了,小股的也被敌方官府和豪强联手灭掉了。

现在规模较大的也只剩下广宗城的张角主力和刚刚在衮州东郡扯起造反大旗的卜已,卜已之所以在黄巾起义眼看就要失败的时候才在东郡扯起一个六万人的大军,击杀了东郡太守,占据了濮阳,纯粹是张角的授命。

张角原本在大败董卓的时候,马上准备夹胜挥师进攻洛阳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彻底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深通医术的张角,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这个病乃是不治之症,自己必然命不久矣。

眼下的形势对黄巾军十分不利,张角虽然以奇计大胜董卓,解了广宗之围,但却因病只能固守广宗城。而汝南、南阳的黄巾军主力基本都被官军消灭殆尽,使得广宗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若不是冀州富饶,粮草问题不需多虑,恐怕用不多时便已败了。

想到汝南、南阳等地的战事,张角不禁想到了刘备来,这次各处的黄巾主力之所以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惨,主要还是刘备的问题。刘备万全关大捷的时候,张角便已经注意到了他,后来刘备入京为官,执掌宫门禁卫,张角便有所担心,让封谞在灵帝跟前备说刘备的坏话,但是,灵帝也不是老糊涂,并没有听封谞的话,否则的话,刘备早就被灵帝罢去了官职,更是不可能领军平定黄巾。

当然,刘备并非是黄巾之乱失败的本质原因,以张角的才能,早就看出了此次起义失败的本质原因,一是因为唐周告密,起义仓促,各项准备工作还不尽到位,不免有手忙脚乱,二是黄巾军中虽然将领不少,但是真是能像刘备、皇甫嵩这样独当一面的将才却是凤毛麟角,只有三个人还算可以,一个是张曼成,只是太过于急功近利,一个是波才,但是却是遇事不稳。另外一人就是马元义了,但是唐周高密之后,马元义被灵帝车裂而死,一身才学来不及发挥,眼下情势紧急,为了最后搏上一搏,张角不得不安排卜已在东郡起事。

其实,黄巾军中真正能称得上是将才的不仅有张曼成、波才、马元义三人,不说别人,就说臧霸的才能只在张曼成、波才、马元义之上,只是以张角的地位来说,他自然是不认得,不然的话,这三处的战事的结局恐怕会和现在完全不同。

一旦刘备结束汝南战事,率军到达广宗城下,同皇甫嵩合兵一处,张角将会再无任何翻身机会。唯一的办法是让另外一人在其他地方提前举事,声势闹得越大越好,将刘备的大军吸引过去,张角全力对付皇甫嵩,才可能会增加几分胜算。

但是张角手下现在几乎没人可派,张牛角、管亥是他手下的头号大将,武艺虽然高强,但是要单独领军作战却是不行,再说两人一个负责看守粮草,一个负责保护张角的安危,不能随便离开。而张角的两个弟弟张宝、张梁中,张梁是一个大老粗,只会打仗,不懂带兵,不可委以重任,而张宝虽然颇有谋略,但是毕竟一直在张角的呵护下成长,并没有真正单独带过兵,在这紧要关头,张角却也不敢冒这个险。

现在可以选择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褚燕,一个是卜已,在剩余的大将中只有这两个人才能称得上智勇双全,但是最终张角决定让卜已去完成这件事情。两个原因,一是褚燕现正在广宗城内,不好脱身,二是卜已现在就在衮州东郡,一直以来,东郡的诸多事务也是有他负责。

第八十章 东郡黄巾

虽然卜已还没有正式拉起反抗的大旗,但是现在各地黄巾军与官军的战况卜已却也知道的清清楚楚,目前的黄巾军看似强大却只是在苦苦支撑局面,不出数月,必然会烟消云散,以自己在东郡的影响力,这时候拉起一支数万人的队伍不是难事,但是对于整体战况却是没有太大的影响。

不过,张角毕竟曾经救过卜已母亲的性命,五年前,若是没有张角的出现,卜已的老母早就已经是一堆白骨了,想到这里,卜已叹了口气,暗暗下定了决心,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虽然明知此举必败无疑,但是为了报恩,卜已还是情愿一试,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卜已对自己充满自信。

原来,卜已是衮州东郡的富豪,其为人乐善好施,常常救济当地穷苦老百姓,遇到不好的年成,常常减租以活百姓,被当地百姓称为卜善人,对寻常百姓已经如此,卜已自然也会是一个远近有名的孝子。就在五年前,卜已七旬的老母突然得了一场重病,卜已虽然遍请名医,却都没什么效果,直到有一天张角的登门自荐,才算是救回了卜已老母的一条性命。

卜已对张角当然是万分感激,取出千金作为报答,然而出乎卜已意料的是,张角竟然慨然拒绝。那时候张角已是小有名气,卜已更是知道其行医的风格,对于穷人分文不取,但是对于他这样的财主向来是能宰多少就宰多少,是以卜已很不理解张角为何分文不取。

张角这样做,当然有他的理由。卜已曾经是衮州东郡的校尉,统领东郡兵马,其练兵颇有一套,在军中更是深得军心,后因老母生病才辞官不干。这些情况张角早就是了解得清清楚楚,也想拉拢此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次卜已老母的一场病正好给了张角机会。

卜已原本就是心善之人,从平时其经常接济穷人就可以看出一二,而太平道也是为穷人治病不收分文,使得卜已对太平道一直都颇具好感,再加上张角的有意拉拢,卜已最终加入了太平道,成为了张角手下十大心腹之一,因为卜已家在东郡,所以东郡的事务便由卜已负责。

张角的这次起义主要集中在了冀州、豫州、荆北等地,衮州地的黄巾军被张角作为了以后的一支奇兵,若是起义顺利异常,这支奇兵自然就不会被派上用场,只有在危机的时刻,张角才会不得不动用这支力量,以作最后的反扑。

这是一条不归路,张角最后一次来东郡视察的时候也曾对卜已说过,通知他起兵之时,也是此次起义即将走向失败之时,或许,东郡的这支奇兵会是整个起义的转折点。但是,卜已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先将自己的家人进行了妥善安置,然后再昂首挺胸走上那条不归路。

张角的安排已有四年,卜已在东郡也准备了四年,是以只是短短数日的时间,卜已便已拉起了一个六万人的队伍。东郡太守成煜显然没有任何防备,来不及组织任何的反抗,卜已便已将濮阳城攻了下来,很快就横扫了东郡。

就在在卜已取得东郡的半个月后,臧霸带领着息县的一万败兵仓皇逃到了濮阳,和卜已的大军会合在一起,更让卜已的军势大振。卜已也从臧霸的口中知道了刘备的厉害,趁机在衮州又招募了两万人,加紧训练,以抵御即将到来的刘备大军。

结束息县的战斗之后,刘备又收降了两万精壮,并将之送到宛城交给高顺和颜良训练,然后再从宛城调来三万五千精兵,使得刘备的军力一下子达到了八万。大军到齐之后,刘备下令犒军一天,然后向东郡方向开拔。

刘备先让快马将汝南的捷报送到洛阳,然后请旨进军东郡。刘备和袁绍率领大军慢慢向东郡开进,在走到陈留郡阳夏县的时候,圣旨到达,灵帝先是对刘备和袁绍进行了一番褒奖,然后同意其进军东郡的请求,并许下黄巾平定之后再行封赏的承诺。

七日后,刘备的大军到达了濮阳城下,在城外三十里处安下了营寨。

濮阳城城池高大,加上刘备这次的行军速度不算快,而且在路上更是已经得到了报告,臧霸率领息县的一万败兵逃到了濮阳,和这里的卜已会合一起,所以城内的准备应该是十分充分,这一仗并不好打,或许应该是姜维穿越成刘备以来,将要经历的最艰难的一次攻坚战。

汉末的黄巾大起义看似规模宏大,而且参与造反的人数极多,但是却并不是十分可怕,镇压起来并不太困难。究其原因呢,应该有两个。

第一,儒家思想的成功是在汉朝,汉武帝时期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思想是被历来统治者用来维护自己统治的最有利的思想工具,其想讲究君权神授,天命所归,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皇上的,所以几乎没有人敢对于皇权进行挑战。张角的黄巾大起义虽然是造反,是对皇权的挑战,但是参与其中的百姓却并不是抱着要推翻汉朝的统治的思想,只是由于汉朝的腐败导致的生活窘迫,为了生计,更重要的是受了太平道思想的蛊惑,才不得已参加造反。

第二,黄巾军的数量虽然众多,并且曾令汉朝政府一时措手不及,但是,黄巾起义并不像后来朝代的诸多起义那样,逐步建立自己的根据地,拉拢民心,并不断扩大,直至推翻当朝统治为止。而黄巾军基本以抢掠为目的,只是占据一些州郡的重要城镇,对于周围的小县城等只是抢掠一下,并不派兵驻守。这也就是为什么刘备攻下了宛城,就能结束南阳的战事,攻下息县,汝南的战事就平定了的原因。

虽然濮阳城易守难攻,但是只要能将这座城池拔下,东郡的战事也就可以完全结束,黄巾起义的战火基本就可以被消灭殆尽了,而刘备也就可以率领大军前往广宗,协助皇甫嵩对张角的最后一战。

刘备在望向濮阳城的城头的时候,心中已经知道这一仗的艰难,也许经历几次的交锋,臧霸、周仓应该不会再出城与自己进行作战了,这一次恐怕必须要进行自己一直以来不愿意使用的强行攻城了。

第八十一章 陷阵营到

按照以往的习惯,刘备第二天仍旧是率领大军来到濮阳城下,列好队形,向黄巾军发出挑战的信号。这样做有一个好处,因为双方兵力相当,若是敌人不敢出城应战,则对于敌方军队的士气是个不小的打击。

刘备算准了卜已这一次必然会领军出来迎战,因为双方兵力相当,甚至于黄巾军的兵力还要高于官军的兵力,所以卜已是不会看着自己军队的士气在开始的时候就受到打击,毕竟他只是听臧霸、周仓说刘备此人如何厉害,在小心谨慎之余,卜已心中更是不服气。

卜已无疑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将才,手下的六万大军并不像刘备之前对阵的那些黄巾军一样,而是有着和刘备手下官军基本相同的军纪和斗志,而且就在臧霸、周仓和刘辟到来之后,卜已又在城内招募了两万新军,正在加紧训练,大军一共九万。

果然如刘备所料,在刘备大军刚刚在城外空地摆下阵型之后,卜已亲率大军出城迎战。

两军对阵,看到刘备所率军队军纪严明,士气高昂,卜已不禁心中暗暗佩服,难怪廖化、波才、彭脱、臧霸他们一败再败,单从士兵的素质上来看,刘备此人确实有些能耐。刘备呢,在看到卜已的军队质量竟然不比己军差不多,甚至于更强一些,心中在对卜已暗中赞赏的同时,更是心忧这场战斗的艰难恐怕会比自己预想的要难上许多。

在刘备的默许下,一直没有在阵前单挑过的庞德第一个出阵,臧霸不识得庞德,便挥舞着大刀迎了上去。两人交手不过五个回合,心下痒痒的文丑也向刘备请战,那边则是周仓迈开大步迎了上来,自从上一次伤于夏侯渊之手,周仓便骑不得马,只能步战。

由于双方兵力相当,刘备原本也没有想在这一仗上做什么文章,更没想再继续派大将出阵,只是让庞德和文丑舒展一下筋骨罢了,所以在四人大战了将近一百回合的时候,刘备选择了鸣金收兵,这个时候周仓的刀法只是刚刚开始有些乱,但是臧霸却是已经很狼狈,好在出阵前庞德得过刘备的交代,不可伤了臧霸,否则的话,臧霸就算不死也会受了重伤。

明明看到庞德和文丑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而且,卜已更是看到刘备身旁还有几员大将没有出阵,实在想不明白刘备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收兵,卜已也已经做好了一旦刘备再派大将,自己便挥令全军杀出的决定,既然刘备鸣金,也正合了卜已的心意,周仓和臧霸更是长吁了一口气,他们也看得出来,无论是庞德还是文丑,都是手下留情了,否则的话,二人哪里撑得了一百回合。

刘备的中军大帐之中,一众大将皆在,但是袁绍却没见踪迹。

文丑首先不满道:“主公今日为何鸣金收兵,再有十个回合属下定能将那周仓斩于马下。”由于已经完全处在了上风,所以文丑对于刘备的突然鸣金甚是不解,因为文丑是跟随刘备最早的大将,说话自然比庞德他们要随便一些,文丑这番话也是庞德心中正想问的,不过庞德想的却是生擒臧霸。

刘备微微一笑道:“奇之不要心急,虽然今日你和令明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但是卜已也已经准备安排人手上前相助臧霸、周仓二人,加之两边兵力相当,加之卜已大军的战斗力不似其他黄巾军,一旦产生混战,我军也不可能完全占据上风,伤亡定然也会不小,因此,此战不可硬拼,当以奇计取胜。”

庞德心中十分赞同刘备的说法,点了点头道:“主公,以德来看,经过前几次的大败,臧霸似乎变得更加小心,若是想再用计,恐怕不单是臧霸,就算是周仓也难以中计,是以主公需在卜已身上下功夫。”

刘备赞许地看了庞德一眼,点了点头道:“令明所言正是,无论我军此次如何诱惑,臧霸是绝不会再上当,只是以备来看,卜已此人也非易辈,据我军情报所知,卜已的谋略不在波才之下,恐怕此次濮阳之战将会是一场恶战。”

庞德谏道:“既然如此,主公还需将伯平从宛城调回,同时将宛城的大军调来数万,我军方能进行强攻。更何况,伯平训练陷阵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一次正可以让陷阵营大展身手,看看威力如何。”

庞德的话正好说中了刘备的心思,刘备点了点头道:“令明之言正合我意,如今南阳、颍川的黄巾已经平定,宛城已经无须重兵把守,子善率军两万留守足矣,一会儿,奇之可持我书信赶到宛城,令伯平立即率领四万大赶到濮阳,奇之留在宛城相助子善。”

当下,刘备便立即修书一封,派文丑快马送到宛城。

接下来的几天,刘备不再到城下挑战,而是和以前一样,在营中训练起士兵来,专等高顺率领陷阵营到来之后便开始强攻濮阳城。除此之外,刘备还派人秘密制作大量的攻城器械,准备血战濮阳城。

此次的濮阳之战和以往不同,刘备不能在这里耗费太多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九月,距离张角病死还有一月的时间,有张角在,皇甫嵩未必是张角对手,若是张角死去,广宗城必然坚守不了多久,所以刘备必须在张角病死之前率军赶到广宗,参与黄巾之乱的最后一场大战,唯一的方法便是依托强大的兵势强行攻下濮阳城。

卜已当然不会知道张角会在什么时候死,更不知道刘备已经派人前去宛城搬兵,对于刘备每天只是练兵的举动很是诧异,虽然听臧霸说起过,一旦刘备开始训练士兵必然是已经有了什么破城的良策,在和廖化、波才和臧霸对战之时,刘备玩的也是这种把戏。

卜已虽然不太相信刘备能有什么办法在短期内攻破这坚如磐石的濮阳城,但有鉴于廖化、波才和臧霸的前例,也不得不更加小心,命令手下九万大军分为三轮,严加防守,命令臧霸、周仓和刘辟三人轮流当值,他自是每日白天守在城头,唯恐刘备突然攻城。

十日后,接到刘备命令的高顺率领四万大军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东郡,和刘备的大军汇合在了一起,使得刘备的军势大振,已经达到了十二万之众,并且这些士兵几乎都是经由高顺和颜良直接训练过,虽然训练的时日不长,但是战力早已不同以往,甚至于比起卜已的士兵还是要强出一些的,其中更有高顺亲手训练的攻城拔寨、无坚不克的陷阵营。

第八十二章 血战濮阳

刘备的中军大帐之内,其麾下大将全都在座,还是袁绍不到。刘备与手下大将商议对敌之策的时候,每每都没有避开过袁绍,但是这一回,这两次,刘备都是避开袁绍,为的就是不想让他知道陷阵营之事,毕竟日后与袁绍还有可能要对阵沙场的。

得到高顺训练出两千人陷阵营的消息,刘备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乐呵呵道:“有了伯平训练出来的这两千陷阵营,我军将如虎添翼,濮阳城不久便会是我军囊中之物,到时候,伯平当为首功。”

高顺没想到刘备会对自己训练的还没有经历过战场的这两千陷阵营如此推崇,心中颇感意外,双拳一抱道:“主公,这两千陷阵营训练时日尚短,并没有达到顺所期望的目标,若能再给顺三个月的时间,必然再无任何问题。”

刘备知道高顺乃是忠义之人,从不说谎言,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刘备再等下去了,叹了一口气道:“非是备不给伯平时间,实在是时间不等备呀,我军若是不能在二十天之内拿下濮阳城,广宗之战我等便再也插不上手了。”

高顺心中一动,心有所悟道:“主公是指……”

刘备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道:“备夜观天象,算出张角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寿命,若是张角在广宗城,广宗城必然固若金汤,皇甫嵩只能是望城兴叹,但若张角死去,皇甫嵩的大军很快就会攻克广宗城。黄巾之乱虽然我军战功累累,但是最大的功劳便在广宗,也就是在张角身上,所以我军必须在二十日内拿下濮阳,然后进军广宗。”

庞德、高顺、典韦、许褚齐声道:“属下等愿拼死为主公拿下濮阳。”

刘备增兵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卜已,并且卜已自然也明白了刘备增兵的目的必然是为了强攻濮阳城,根据对刘备的了解,从黄巾之乱开始到现在,刘备从来没用过强行攻城的方式,是以卜已、臧霸并没有过多的准备守城器具,眼下面对即将攻城的十二万大军,显得有些忙乱。

刘备当然不会给卜已太多的时间去准备守城器具,在高顺大军到达的第二天,刘备便率领大军来到濮阳城下,将濮阳城的四门团团围困,刘备率领典韦和许褚攻东门,袁绍攻北门,高顺攻南门,庞德攻西门,做好了充分的攻城准备。

面对即将到来的四面被攻的战局,卜已也将手下大军分布在四门,东门有卜已亲自负责,北门有周仓负责,臧霸负责南门,刘辟负责西门。九万大军,除了东门三万人,其余三门都是两万人,足见卜已对刘备何等看重了。

卜已的九万大军全部出动,同样,刘备的十二万大军也是全军出动,被分成四队,四人分别率领一队,各是三万人。

“擂鼓”,随着刘备的一声大喝,一面安放在一个带有木轮的滑车上的巨型战鼓被缓缓推出,一个魁梧大汉手持着巨大的鼓锤,开始猛烈而又有节奏地敲打着鼓面,发出“咚咚”的进军号令,接着,其余三门处的鼓声也缓缓响起,四面鼓声相汇,好像有无数的战鼓被同时擂响,此起彼伏,交响出一片鼓声大阵。

随着鼓声的响起,濮阳攻防战拉开序幕,此时已是杀伐四起,喊声震天,濮阳城的四周都有数几千衣甲鲜明、手持巨型盾牌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从这些士兵的身上可以看出刘备大军的士气十分高昂。

这些士兵冲到距离城池还有五十步远的地方,便不再前行,快速蹲了下来,一个个都是高举大盾,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盾阵。城池上不断有乱箭飞过来,但是纷纷都是落在盾牌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的碰撞声。

接着,又是一队数千弓箭手,快速冲了上去,躲在盾手后面,一个个搭弓射箭,一时大片箭雨往墙上飞来。这种弓箭手所持的弓箭和一般的弓箭不同,弓和箭差不多都要比普通的弓箭大一半,所以,射程也就远了许多,在同样是五十步的范围内,射到城池上的弓箭的力度要强许多,数年前铁不花的敢死队曾经在这种弓箭下吃过大亏。

但是,这种弓箭有一个缺点,对射箭的人的臂力要求比较高,一般的士兵拉起这样的强弓是有很大难度的,虽然这些弓箭手经过高顺的特别训练,在连续射出三十支箭之后,也都是无力再举弓了,即使如此也让东门的黄巾军付出了近两千人的代价,更是打击了守军的士气。

刘备见箭射的差不多了,于是命令巨型鼓的鼓手擂起攻城战鼓,盾牌手和弓箭手开始向后撤去之后,攻城大军便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开始全力攻城。刘备军的装备极佳,攻城士兵不但每人手拿一把朴刀,同时还能配上一面盾牌,用来挡住城池上飞下的弓箭,以及在跨上城头的时候抵挡敌方士兵刀矛的攻击。

除了袁绍负责的北门没有强弓手之外,四门攻城的情况相差不多,目前几乎都是官军占据上风。

东门,卜已见箭矢明显减少,且又不能给官军构成太大的威胁,想也不想,急忙用雄壮的声音大声吼道:“停止射箭,准备滚油,沸水,落石。”

卜已的话音落完,只见刘备阵中突然再次冲出一队三千多的弓箭兵,其实就是刚才那些用强弓射箭的那些士兵,这次又是全副武装,拉弓往城墙射来,每人射出了十支弓箭,便自动撤回阵中。接着,刘备军的阵中再冲出一队士兵,推着一根巨型圆木做成的冲车,上面蒙着一个巨大的牛皮缝成的巨大牛皮帐,向城门撞去,后面无数手持盾牌和朴刀的士兵如蚂蚁一样紧紧跟上。

四门的攻守之势基本相同,除了北门之外,三门的强弓手都被分成了五队,每队六百人,每人射出十支箭,第一队一旦射完十支箭,早就等在后面的第二队会马上搭弓继续,同时第一对退回阵中休息,第三队来到第二队身后,等待第二队将十支箭射完。

如此的交替射箭,又是五队,连环不断,给城头的守军造成了不小的威胁,而这种威胁也只能等到攻城的官兵登上城头才能解除。

第八十三章 麻痹之计

卜已身先士卒,率领守城士兵紧守在第一线上,和众士兵冒着无数飞箭用力来推云梯。

云梯倒下的同时,攀到一半或者几乎快要爬到城头的官兵惊叫着从半空中跌落,有的当场就摔死了,有的摔得断手断脚。但是,官兵几乎没有一个人感到害怕,一个个更是前赴后继。云梯刚刚倒下,便有许多官兵不顾生命之危将它重新立起,在紧锣密鼓中,继续攀爬。每一面城门都有近二十个云梯,也有不少的官兵能够侥幸爬到城头,并且凭借盾牌的优势躲过城头士兵的攻击,但是在刚踏进城头上便被四周无数的黄巾军包围杀掉,尸首也被仍到了城下。

激战中,黄巾军不知从那里弄来了一锅锅的滚油沸水,并且将这些滚油沸水浇下去,倒在了攀城官兵身上。顿时,这些官兵惨叫着落下云梯,摔死的也就解脱了,没有摔死的则在城下不断的翻滚着,发出痛苦的嚎叫,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卜已还命令士兵又搬来巨石来砸云梯,城下一时间惨叫连天,凄声不断,血肉横飞,个个死状相当可怕,官兵一波倒下去,又有一波踏着同伴的尸体爬上来,个个神情麻木,勇不惧死,黄巾军也决不手软,杀人如麻,同时伤者也被源源不断的运到城里救治。

与此同时,注意到了城上的滚油,几乎刘备、高顺和庞德同时下了一个命令,命令强弓手将弓箭换成火箭,向城头冒烟处射去。果然,这些冒烟处就是城头黄巾军的滚油沸水的大锅,由于强弓手的射程远,大部分火箭都是落在了锅中,燃起了一片熊熊大火。

本来将这些大锅藏在后面就是防止官军的火箭的,只是卜已他们几乎同时忘记了官军竟然有射程如此之远的强弓,顿时措手不及,连忙命令救火队灭火。但是这些大火无疑打击了城头守军的士气,同时使得官军的士气大增,由于顾虑到身后的大火,南门稍一松弛,竟被近百名官兵登上了城头,若非臧霸拼死挡住了继续攀缘的官兵,恐怕当时南门就守不住了。

濮阳攻防战进行相当惨烈,天空中不时飞来飞去箭矢,城墙上刀光剑影,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石墙,几乎个个云梯上端,都有两方的士兵卖命搏杀,但是无论官兵杀死了多少扑过来的黄巾士兵,即使踏入了城头,最终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濮阳城的方圆十里之内,都可听擂鼓声、喊杀声、惨叫声

双方死亡人数开始节节攀升,单从死亡数字上来看,守城的黄巾军并没有处于优势,因为双方死亡人数几乎相当。而首次经历这种大规模的夺城攻防战的刘备更是热血澎湃,刚开始的于心不忍的感觉早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激情荡漾和麻木不仁。

四门之中,东门、四门、南门的攻势较猛,或许是没有强弓手的缘故,只有袁绍负责北门的攻势相对弱一些。由于刘辟一开始把守西门,几乎难以抵挡庞德的强大攻势,被卜已调到了攻势较弱的南门,而西门换成了原来负责南门的臧霸,堪堪将庞德的攻势压下去。

接下来,双方各以矢石火器互相攻击,城头上外墙上,均有撞击过的痕□,不过没损大致结构。由于濮阳城的守城器械准备不足,面对持续了近两个时辰的官军的强弓的攻势,没有什么好的防御办法,死在这种强弓下的黄巾军不断增多。

就在卜已认为濮阳城难以再坚守一个时辰的时候,忽然刘备军中响起了鸣金的声音,顿时,四面攻城的官兵再次如潮水般退去。看着官兵退去,卜已不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扔掉了手中的钢刀,大口喘着气,擦了擦额头的血水和汗水,心中暗叫一声侥幸。

晚上,卜已顾不上一天的疲劳,和臧霸、周仓、刘辟分析今日刘备大军攻城的情况,总结出一个规律,东、西、北三门的攻势非常强,只有南门的攻势相对弱一些,所以卜已便有将南门的士兵抽调一些以补充其他三门的想法,但是吃多了刘备苦头的臧霸却是坚决反对,认为这是刘备的诡计。

今日只是刘备大军的第一次攻城,卜已也担心这是刘备故意为之,既然臧霸强烈反对,卜已也就没有很坚持自己的想法,准备再观察两天再说。若是一直是这样,则证明指挥南门的高顺不善于攻城,就可以将南门的兵力调拨到其他三门。

第二天的情况和第一天基本上差不多,只是今天刘备大军的攻势似乎更加猛烈,官兵们舍生忘死,无一后退,前一波倒下,后一波马上就跟上。刘备更是在东门亲自擂鼓,使得士兵们士气高涨,全不畏死。

东门、北门、西门的情况万分危机,刘备在东门亲自擂鼓,北门的袁绍也是亲自站在弓箭射程之外督阵,西门的庞德更是身先士卒,虽然没能登上城头,却也极大的激励了士兵,使得大量的士兵登上城头,和黄巾军展开了近身战,虽然没能将濮阳城攻克,却也使得东、西、北三门的情况变得异常紧张。

只有南门的攻势不强,也不能说一点都不激烈,但是对于东、西、北三门的情况来说,负责这里的刘辟却是异常的轻松。刘辟算不得是三国名将,但是他也看出了高顺的指挥绝对不当,好像攻城并不是高顺的强项,即使如此刘辟也不敢掉以轻心,沉着应付着官军的一拨又一拨的进攻。

第二天和第一天的战果基本上差不多,双方的伤亡基本相当,两天下来,官军战死八千,重伤三千,轻伤六千,黄巾军战死七千,重伤两千,轻伤五千。单从两天就达到了如此的伤亡数字来看,就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战况是多么惨烈。

经历了两天的攻防战,又听到了刘辟的汇报,卜已终于决定将南门的士兵抽调六千人来补充其他三门的伤亡,臧霸虽然隐隐约约觉得这样做好像有什么不对,却也说不出到底那里有问题,于是也就不再劝卜已。这样一来,东门、西门、北门的兵力得到了补充,分别达到了两万六、两万、两万一,而南门却只保留了一万两千人,其中这一万两千人更是包含了那五千轻伤的士兵。

第八十四章 陷阵陷城

第三天一早,还没等刘备开始攻城,南门的变化便被敏锐的高顺发现了,高顺急忙派人报告给刘备,随即,庞德也回报了西门的变化。刘备大喜,这卜已果然中计了,刘备马上命令东、西、北三门全力攻城,让高顺在一个时辰后率领两千陷阵营攻城,务必拿下南门。

原来,这两天的攻城情况便是刘备和高顺他们早就拟定好的,只不过瞒过了袁绍,若是一开始可就使用陷阵营攻城,成功了还好,若是一旦不能成功,不但陷阵营的实力被暴露,敌人会更加防备,而且对本军士气也是一个打击,所以刘备才会命令士兵猛攻东、西、北三门,并让高顺故意指挥不当,使黄巾军以为高顺不善攻城,而将防守重心转移到其他三门,甚至于将南门的兵力调拨到其他三门,没想到卜已果然中计。

普铺天盖地的飞箭,奋不顾身的士兵,风云变色的强大攻势,使得卜已、臧霸、周仓三人已经将全部精力完全投入到了各自负责的城门的防守,他们没有想到南门的形势现在已经是十分严峻了。

陷阵营果然是攻城陷阵的精兵,他们不但身手矫健,而且善于躲避城头士兵射出的箭和掷出的石头、滚木,并且他们的盔甲甚是坚硬,城头士兵的刀枪基本上对他们造不成致命的伤害,并且这一次的攻城是高顺亲自率领,高顺口衔钢刀,双目注视着城头士兵的举动,灵活地左闪右躲,避开城头士兵的袭击,在快到城头的时候,高顺右手紧握钢刀,一刀刺进将城头的士兵的肚子里,然后右脚用力一蹬,跃上城头。

跃上城头后,高顺并没有向前冲,而是挡住这个垛口,将攻向自己的黄巾军一个个砍翻,保护着身后的士兵能够顺利登上城头。很快,高顺身后的陷阵营士兵一个接一个地跃上城头,他们向己军云梯所在的垛口杀去,使自己的同伴能够顺利登上城头,在这种方式的延续下,两千陷阵营士兵很快便登上了城头。

陷阵营士兵不但善于攻城,单兵以及配合作战的能力极强,在一番苦战之后,城头很快攻守易位,并且源源不断的官军在不断踏上城头,南门的黄巾军很快陷入了被动防守的局面。这时候,高顺发现了刘辟,虎吼一声,向其扑去,刘辟原本就不是高顺的对手,又处于如此的劣势,只支撑了十个回合,便被高顺一刀砍掉了脑袋。

南门的城墙上,越来越多的官兵登上城头,加上负责南门的大将刘辟被高顺所杀,南门的防御已经彻底崩溃。守城的士兵中很多都是南阳或者颍川的败兵,早就知道刘备的军队向来不杀俘虏,很多士兵纷纷跪地请降。高顺一面派人接收南门城头上请降的士兵,一面派一员副将杀向城门,迎接大军进城,一面亲自率领大军杀向西门。

臧霸和庞德在西门本来就是相持不下,势均力敌,庞德一时也攻不上去,臧霸也不能把庞德怎么样,两边的士兵的伤亡也是和前两天一样,相差无几。就在这个时候,高顺忽然率领两千人的陷阵营从城头杀过来,臧霸顿时感到事情不妙,南门必然已经失守。

就在西门守军不知应该怎样应对这种内外夹攻的局面的时候,庞德也趁机杀上城头,由内外夹攻变成了两边夹攻,臧霸顿时抵挡不住,向北门败走。高顺和庞德两人兵分两路,庞德率军直追臧霸,杀向北门,高顺依然率领两千陷阵营,下得城楼,从城内杀向东门,另外派人分别杀向北门和西门的城门,放大军进城。

臧霸一面派人挡住身后的庞德,一面派人急忙通知依然在东门血战的卜已,自己则率军向北门急急逃去,与周仓会合之后,两人来不及等卜已,率领一千亲信,从北门突围而去。等庞德率军杀到北门的时候,臧霸、周仓二人已去多时了,庞德明白在刘备的心中生擒臧霸比攻破濮阳城的功劳更大,虽然心有未甘,也只得作罢。

臧霸、周仓虽然杀出重围逃走了,但是卜已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臧霸虽然派出一名亲信前去通知卜已,但是在路上却被官兵杀掉。等到卜已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高顺已经率领陷阵营杀上了东门的城楼。

卜已的武艺也是不凡,在城楼上和高顺大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但是由于陷阵营个个都是由高顺亲手训练的以一挡十的精兵,再加上城外的官兵不断攀上城楼,形势对卜已十分不利,而且东门城门已经被高顺的士兵控制住,刘备的大军正源源不断的进入城内,卜已心中不禁有点慌乱。

高手过招,岂能分心,卜已的这一个慌乱不要紧,正被高顺找到破绽,一脚踢在卜已右手的手腕上,卜已再也拿不住刀,手中钢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卜已又是不由一愣,高顺趁势将刀横在了卜已的脖子上。

卜已知道大势已去,长叹一声,慢慢闭上了眼睛,等待高顺接下来的断首一刀。但是,过了一会儿,卜已并未觉得身上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不由睁开眼睛,却听耳边传来高顺的声音:“此人倒是个人才,且先绑了,静候主公发落。”刘备的爱才,高顺等诸将全都知道,是以高顺不敢就此杀了卜已,否则的话,定会受到刘备一顿责罚。

经过近三天的杀戮,濮阳城上的杀气依然是久久难以散去,濮阳城更是显得残破不堪,城头上、城墙上、城池内,到处洒满了鲜血,更有大量的士兵在不断的搬运着尸首,并将这些尸首全部埋在城东的一片荒地里,不然的话这些尸首一旦腐烂,就很可能会产生瘟疫。

此时,刘备正在坐在郡守府内,一面在研究手上的地图,一面等候庞德他们的汇报,此战到底伤亡多少,收降多少,缴获多少军械,这几个问题此刻正有庞德、高顺两人着手落实,袁绍则被刘备派去清理尸首。

正在这个时候,刘备派去广宗的斥候回来了,并且带来了最新的消息。皇甫嵩在广宗中了张角的计谋,损兵折将,士气大跌,撤军二十里,休养生息,并且向朝廷求援,灵帝接到皇甫嵩的告急信,心中也是大恐,可是却是已经无将无兵可派。

最后,司徒袁槐保荐了自己的家臣淳于琼,灵帝亲自在朝堂之上召见淳于琼,这淳于琼确实也有几分本领,颇有力气,并且也是略通兵法。大喜之下,灵帝便封淳于琼为禁军校尉,领兵三万前往广宗支援皇甫嵩。

第八十五章 无法劝降

濮阳之战可以说是刘备经历过的最为惨烈的一战,在之前的几场战斗中,刘备都是以奇谋取胜,己方伤亡甚微。但是这次的濮阳攻防战却是不一样,这一仗下来虽然也算是相当顺利,仅仅用三天时间就将城池高大、易守难攻的濮阳城给攻了下来,但是官军也付出了战死一万五千人,重伤七千人,轻伤两万人的代价。

其实,这个伤亡数字已经算是很少了,作为守方的卜已的大军的伤亡数字甚至于超出了刘备的伤亡情况,战死三万人,重伤一万人,轻伤两万人,投降四万人(包含了轻伤的两万人)。当然,这个数字是在战斗全部结束之后的,即使在攻守之时,刘备和卜已方的伤亡数字也是差不多持平的。

刘备命令大军进城休整数日,一方面清扫战场,掩埋尸体,一方面安抚百姓,遣散重伤人员,将收降的四万中的三万青壮编入军队之中,另一方面,刘备派人将东郡的情况快马报给汉灵帝,请求进军广宗,配合皇甫嵩歼灭张角。

刘备现在可以说是胸有成竹,广宗的败报刚刚到灵帝手中不久,自己的捷报随之而来,汉灵帝肯定会答应刘备的请求,不过却不是让其配合,而是接替皇甫嵩。说实话,对战窝缩在广宗城里的张角,刘备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张角已经病入膏肓,离世将会不久。

只要张角一死,黄巾军便会群龙无首,内乱也是少不了的,刘备便可以趁势攻城,加上高顺的两千陷阵营,广宗城还是指日可下的。

接到刘备的捷报,汉灵帝自然极为高兴,黄巾之乱以来,刘备每次都能将捷报在最关键的时候报上来。果然不出刘备所料,汉灵帝当即下旨命令刘备代替淳于琼率领大军赶赴广宗,接替皇甫嵩的广宗指挥权,务必在三个月之内消灭张角。

这一战可以说将会是张角之乱的最后一场大战,刘备在接到圣旨后,对自己的军队进行了周密的部署。黄巾之乱之后,军队的指挥权是会被朝廷收走的,所以,这十几万大军将不会归刘备所有,这当然是刘备所不情愿的,但是却又不能反对,谋反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以,对于刘备来说,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就是让一部分士兵以黄巾降兵的名义“卸甲归田”,之后再被分批秘密送到幽州,这样做可以为刘备保留住很大一部分的兵源,而且这部分兵源都是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的士兵。

但是也有一个弊端,势必会增加幽州的财政负担,因为这不是一个小的数字,而是几十万人,为什么是几十万人呢。单只是黄巾降兵的话,也只是几万人,但是刘备却是将这些降兵的家属也全部送到汉中,如此一来,他们也只能安心定居在幽州了。

所以,这十三万大军,刘备只选择留下四万人(其中只有一部分是刘备原来率领的官兵),而让剩下的九万大军分批到幽州,为了使这次的转移能够成功,刘备特意将陈宫赶来,并让高顺、颜良和庞德三将负责此事。一是此次行动必须打着遣送黄巾降兵回乡的口号,决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陈宫善于内政,高顺三将做事小心,皆是最适合的人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这九万士兵全都经过高顺三人的亲手训练。

而留下的这四万人并不是十三万大军中的精英,相反,也只有两千陷阵营才是精华中的精华,这些士兵要么是刘备最早率领的朝廷三万军队中的劫后余生者,要么是收降的黄巾军中战斗力较弱的士兵。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刘备自然有他的理由,只不过有些冒险。

广宗之战结束之后,这支军队将被交给朝廷,如果全都是精兵,交给朝廷自然是过于可惜。但是,这四万士兵中有战斗力的是朝廷军队,不过才两万人,另外两万人都是没经过训练的降兵,在对广宗张角的战斗就显得有点冒险,毕竟广宗城内的黄巾军可都是张角的精兵强将,一个不甚可能就会全军覆没在广宗。

而刘备敢于这样安排的原因只有一个,而且这个原因对于黄巾军来说是知致命的,对于刘备来说则是必胜的法宝,那就是前面多次提到的,张角最多还有一个月的生命,一个月后张角肯定病死,广宗城几乎可以不攻自破。

这一个月的时间,刘备几乎什么都不用干,只有两件事情可以做。一个是行军,从濮阳赶到广宗城下,第二件事情就是训练士兵,这一个月的时间单凭刘备手下这两万官兵,就是单单防守都不一定能顶住,更不要说进攻了,所以,既然选择了这些降兵,训练士兵便成了当务之急,而且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一旦张角病死,刘备将必须要发动一场总攻。

安顿好了一切,刘备一边命令文丑暂时接替高顺他们训练士兵,一边命令典韦派人将卜已带过来,刘备准备说降这个颇有能力的黄巾大将。最令刘备感到不悦的是,臧霸又一次从刘备的手中逃走,和卜已比较起来,臧霸在刘备的心目中的地位显然高出太多了。

卜已被押上来之后,怒视刘备,傲然挺胸,直立不跪。

刘备还未说话,身后的典韦见到卜已如此无礼的样子,已经开口怒喝道:“大胆卜已,见到我家主公为何不跪。”

卜已哈哈大笑两声,斜视着典韦,轻蔑道:“我卜已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除此之外,也只是给大贤良师下过跪,卜已不会再向第四人屈膝。我卜已头可断,血可流,要我下跪却是万万不能。”

典韦勃然大怒,向前一步就要动粗,刘备连忙站起,一挥手,喝道:“子满不得无礼。”然后,刘备缓步走到卜已身前,将卜已身上的绳索解下道:“卜已将军受委屈了,实乃刘备之过,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卜已没想到刘备如此对他,圆睁着的双目看了刘备好久,叹了一口气,将双目转向别处,缓缓道:“卜已知道大人何意,也仰慕大人的威名,只是卜已向来做人有一个原则,就是绝对不会投降,这也是卜已为何一直没有出仕的原因,何况大贤良师对卜已一家有恩,卜已更是不能背叛于他。若是大人真正瞧得起卜已,就大人希望能给卜已一个痛快,若是想劝降卜已,则是万万不能的。”

“忠臣不事二主”,有这样信奉的人很多,刘备手下的高顺就是一个,卜已也是一个,对于这样的人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他们,让他们改变主意,因为这样的人的心中已经没有了对和错,为主尽忠是他们的原则。

在听了卜已的这番话之后,刘备叹了一口气,知道再多费唇舌也是无用,于是便黯然挥了挥手。

不多时,亲卫用托盘托着盖有白布的一物走进堂中,堂中登时散发着一股浓恶的血腥味,那士兵刚刚跪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刘备已经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尸首合一,好生安葬卜将军。”

第八十六章 接替皇甫

就在刘备杀了卜已后的第三天,天使来到濮阳,宣读灵帝圣旨,命令刘备率领大军即日出发,前往广宗,命皇甫嵩将兵权交给刘备之后便回京待命,刘备则要在三个月之内拿下广宗城,并献上张角的首级。

经过五日的行军,刘备的四万大军终于到达了广宗城外,皇甫嵩亲率了一万人马在广宗城百里之外迎接刘备,以示对刘备的尊重,曹操和袁术则被皇甫嵩留在了广宗城外大寨防备城内的张角大军。

皇甫嵩虽然是面带微笑,但是刘备看得出这种微笑并不是发自内心,而是十分牵强,曾经自以为是大汉第一名将的他,曾经很想在黄巾之乱中崭露头角,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他,得到的不是一次次战功,而是无情的失败,对于皇甫嵩来说,这样的结果比杀了他还难受。

原本,作为皇甫嵩来说,广宗之战是皇甫嵩翻身的最后一个机会,但是他因为受刘备一次次大捷的影响,太过于急功近利了,冒险出击,中了张角的埋伏。灵帝急于平定战乱,自然没有耐心等他去打胜仗,所以,以刘备替代皇甫嵩就成为了必然,何况,刘备是光禄勋,皇甫嵩是其下属。

皇甫嵩拉着刘备的手,呵呵笑道:“玄德真是英勇异常,数战数捷,我大汉军威在玄德手中实乃破空再现,嵩虽空长几岁,实不如也,既然玄德已经来到,嵩也就可就放心将此地战事全权交给玄德了。”

刘备从皇甫嵩的这一句话中听出了皇甫嵩太多的心酸、无奈、落寞、嫉妒,作为一个能力非凡的将才,最大的痛楚莫过于遇到一个强过自己的人,使得自己的光彩被其完全覆盖,处处不如。被封光禄勋的时候,刘备便已经知道,这是皇甫嵩向往已久的官职,虽然因为黄巾之乱,皇甫嵩成为了刘备的下属,但他并没有真心服气过,认为万全关大捷是因为檀石槐愚笨,皇甫嵩更是认为刘备如此年轻就成为了九卿中实权最重的光禄勋,是因为汉室子孙的原因。

刘备急忙谦虚道:“义真过谦了,即使刘备不来,广宗城早晚也会被义真克下,所差者乃是时间而已。以备之意,备即刻上表朝廷,让义真仍然主持此地战事,备从旁辅助即可,不知义真意下如何?”对于皇甫嵩这种自大狂,刘备是发自心底的讨厌,虽然话语谦虚,却也暗含了一种讽刺。

说实在的,刘备的这番话对于皇甫嵩来说却是具有很大的诱惑,他也没听出内中的讽刺之意,皇甫嵩更是不敢按照刘备所说去做,如果这样做了的话,抗旨的罪名可不是皇甫嵩所能承担得起的,更何况皇甫嵩虽然傲慢,但为人刚直,忠心耿耿,不但与十常侍的关系视同水火,而且与朝中大臣之间的关系也不太好,只是和杨赐、蔡邕、卢植等有数的几个人还算是能谈得来。

皇甫嵩呵呵笑道:“玄德心意,嵩心领了,但既然是圣旨所在,嵩必当全全从命,此地的指挥权自当交由玄德,嵩当遵旨回京,孟德和公路则留在此地与玄德一起剿灭黄巾贼首张角,方不负皇上对他们的提拔、重用之恩。”

这一番话说得确实冠冕堂皇,让人听了不由由衷佩服皇甫嵩的高风亮节。

刘备听了,心中不以为然,微微一笑,没再说话。皇甫嵩也是见好就收,知道刘备向下就不好接话了,于是,抢一步道:“玄德来了许久,若是再不进帐,恐怕会有人会埋怨嵩待人不周了,玄德,请。”

“义真请”,刘备当然不会客气,昂首挺胸,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阔步走进了大帐之内,皇甫嵩则是望着刘备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进帐之后,皇甫嵩才算是正式和刘备谈论起了广宗的战事,也算是两人之间的交接。

刘备自然而然首先问起了这次皇甫嵩大败的真实情景,虽然这或许是皇甫嵩的隐私,也是他难以启口之事,毕竟也是刘备最为关心的问题,也是刘备最应该了解的事情,因为可以为即将和张角展开的大战提供一个前车之鉴。

皇甫嵩明白了解这次大败对于刘备的重要性,所以也没准备隐瞒什么。他虽然功利心极重,却不是小人,否则的话,绝对能够敷衍搪塞过去,虽然刘备也能从别人口中了解到此次失败的经过,但是具体的战术失误却非是皇甫嵩不能说清。

反正已经战败了,丢人也丢过了,不在乎将失败的经过说出来,皇甫嵩轻叹了一口气,满脸沧桑地说出了这次大败的详细经过。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知彼并不意味着只是知道对方的兵力、粮草、战将、谋士等情况,而且还包括对敌方主帅性格的了解。历史上的曹操因为多疑的性格吃了很多的大亏,就是这个道理。

张角在起义之前,曾经对大汉百官进行了详细的了解,知道其中称得上名将的只不过皇甫嵩和卢植两人而已,朱俊虽然也小有能耐,但是却不被张角放在眼中。对于皇甫嵩和卢植二人,张角可谓是知之甚清,皇甫嵩功利心中,建功立业之念甚强,卢植虽心态淡然,却刚而易折,封谞等人虽然下狱,但是张角在朝中仍然还有内应,也是十常侍中人,这才有左丰督军,卢植被撤之事的发生。卢植被撤,董卓代上,张角这才有轻易的广宗之胜,但是虽然广宗大捷,但是其余诸地的黄巾纷纷被刘备歼灭,皇甫嵩也受命来到广宗城前接替董卓。

张角很快就意识到,他的对手不是卢植,也不是皇甫嵩,而是一直让他头疼的刘备。速战皇甫嵩,张角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确立了这个战略思想,快速大败皇甫嵩,不让他有机会跟刘备合兵,然后再倾力与刘备一战,只要能够打败刘备,或许还有机会挽回整个战局。

就在张角冥思苦想不得妙计的时候,无意中得知了皇甫嵩的破广宗城之策,于是便将计就计,这才有皇甫嵩广宗之败,数万大军折损半数以上,这个计策便是出在粮草上。

第八十七章 欲断粮草

张角是天下少有的奇才,皇甫嵩也是大汉百年不出的名将,两军实力也是相差无几,只不过张角占据了广宗城的有利地势,是守方,皇甫嵩是攻方,而且这攻方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大将,如此就使得攻城更加困难,所以要想攻破广宗城只能出奇制胜,否则绝无可能。

到最后,还真让皇甫嵩想出了一个办法,当然,这个办法是皇甫嵩、曹操和袁术三人一起商议出来的,并非皇甫嵩一人的功劳。这个计策就是从粮草上做文章,因为广宗城的粮草并不在广宗城内,而是在北面的经县。

为什么会这样呢,广宗城并非什么大城,内中驻扎了张角的数万大军,使得广宗城显得颇为拥挤了,如果再将粮草堆积在此处,必然不能过于分散,一旦出了问题,则粮草便会全部化为乌有,所以张角将粮草放在了北面的经县,并由张角手下的第二号大将张牛角率军三万防守。而张角每次需要粮草的时候,并不是张牛角派兵送来,而是由张角派两员大将率重兵去押送,可谓是防守之严。

皇甫嵩要利用的也就是这一点,不过并不是要阻截张角的运粮军,而是要假装张角的运粮队混入经县,火烧那里的粮草,如此以来,张角大军势必要军心浮动,兵无战心,到时候要攻破广宗城还是相当容易的,古时战争,断人粮草乃是最毒之计,一旦得手对方必败无疑。

只是这混入经县却是十分困难,先不说张牛角此人心细如发,乃是张角手下得力干将,否则的话,张角也不会将看守粮草的重任交给他了。就说全歼张角的运粮队就很难,否则,只要漏网一人,就会打草惊蛇,张角也会加倍警惕,以后便再也用不得此计了。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道中更有高手,张角既然早就将皇甫嵩作为大敌,早在数年之前便已经在其身边安插了亲信,经过数年的努力这个人已经成为了皇甫嵩的亲兵,所以皇甫嵩、曹操和袁术三人商议的计策,只是隔了一个夜晚,就被张角全盘知晓,虽然不知道皇甫嵩动手的具体日期,但也想好了对策。

十天后,张角再次派褚燕、夏侯兰率军一万前去经县押运粮草。因为多次押运粮草都是一帆风顺,所以这次褚燕和夏侯兰并没有十分谨慎,大军慢吞吞地向前行进,也没有十里一探,五里一报,时时掌握前方情况。

就在大军行进到一个叫做飞鹤坡的地方的时候,忽然四处传来喊杀声。河北之地多平原,伏击地点并不好选,毕竟平原之地能够一望数十里,大军根本无法隐藏。但是在这个飞鹤坡却是方圆数十里的唯一的低洼地带,四周都是高地,皇甫嵩便选择在了这个地方伏击张角的运粮队。

看到四面都是官军,黄巾军不由阵形大乱,褚燕、夏侯兰约束不住,只得仓皇迎战,由于人数悬殊,加之一个设伏一个中计,黄巾军很快便抵挡不住,褚燕和夏侯兰见状,知道大势已去,只得带领数十名亲信突围而出,皇甫嵩手下没有什么上得了场面的大将,只有曹操手下的夏侯兄弟算得上是三国猛将,但是心有顾虑的曹操并没有让夏侯兄弟全力阻拦二人,结果褚燕和夏侯兰率领三十多亲骑成功突围。

褚燕和夏侯兰不敢向广宗城而去,也不敢向经县方向,选择了向西逃去。曹操之所以没有下令死拦,便是看中了褚燕和夏侯兰武艺不凡,想收为麾下,毕竟刘备手下那么多的猛将让曹操曾一度眼热,于是曹操便让夏侯兄弟引军在后面追杀二人,以求活捉,而剩下的黄巾军见主帅突围逃走,便纷纷请降。

这一仗下来,黄巾军被杀两千,投降八千,逃走的也只有三十余人。

曹操命令手下士兵换上黄巾军的衣服,让袁术化妆成褚燕的形貌,并且在身上多处裹上绷带,绷带上涂上一些血水,弄成一个伤重的样子,又找了一个能言善辩的投降的黄巾军的小头目,许以重赏,让其叫开经县城门。

皇甫嵩则率领大队人马在后面佯装追击,也好给张牛角一些压力,让他不能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事情的真假。全部准备妥当之后,两军一前一后地向经县开进,路上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在距离经县还有五里的时候,袁术才命令大军跑起来,并且故意跑成丢盔卸甲的样子。

好不容易跑到经县城下,那个小头目便开始大喊起来:“张帅快快打开城门,后面的官军就要追上来了。”

城头的副将看到的是装束和自己的人一模一样的一队人马开来了,想要看门却又担心是官兵的奸细,毕竟这里的粮草太重要了,心中颇为起疑,暗想,主公派人来押运粮草,为何没有派褚燕、管亥这样的大将,而只是派一个小头目。广宗城内的小头目何止二百,自己哪能一个个都认识,更何况张帅了,看来这些人八成是假的。

城头的副将不敢开门,却又被下面的人骂得心中窝火,于是只得派人将张牛角请过来。等到张牛角来到城头的时候,后面的官军距离城下只有五里地了,此时的这个小头目的嗓子也已经喊哑了,但是为了更加逼真,只能继续骂下去。

张牛角来到之后,听着下面此起彼伏的叫骂声,眉头微微一皱,毫不犹豫地下令开城,那个小头目还不知道张牛角已经下令,再一次大声喊道:“张帅,快开城门,官军马上就要追上了来,而且褚燕将军的伤势也不能再拖延了。”

听到这句话,张牛角本能地大吃一惊,探首向下一看,果然将后面有六个士兵抬了一个担架,担架上横躺了一个人,肚子上包裹了一层纱布,并且白色的纱布几乎被血染红了,虽然距离有点远,张牛角看其身材与褚燕真有七八分相似。

这褚燕和其他将领不太一样,褚燕是张牛角的副帅,就和波才、彭脱之间的关系一样,而且张牛角对于褚燕十分欣赏,褚燕能够在黄巾军中达到今日的地位,是和张牛角多次在张角面前推荐分不开的。

要是换作平常,心细如发的张牛角一会不打开城门,先问清楚,才放众人进来。但是,这一次,张牛角事先得到张角的通知,知道此乃张角的将计就计,也知道城下黄巾败兵都是官军假冒的,这才吩咐开门见这些人迎进来的。

第八十八章 练兵传说

后面的皇甫嵩哪里知道张角早已经识破了他的计策,见黄巾败军进了城,以为张牛角中计,心中暗喜,却也不作声,也不命令大军攻城,而是率领大军退回大寨。

单说,曹操和夏侯兄弟率领二千精骑在褚燕和夏侯兰身后追击,一是不让褚燕二人有机会回到广宗城或者经县,二是想生擒二将以为他用,但两边都是骑兵,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曹操也能看到褚燕等人,却是始终赶不上他们,两军就这样一跑一追,很快就跑出了数百里。

初时,曹操还不在意,心想只要不让他们有机会回到广宗城或者经县就有希望将他们擒下,可是后来越追越觉得不对劲,再仔细想想昨天发生的事情,曹操忽然明白过来了,张角早就知道己方的计谋,设了一个圈套让皇甫嵩去钻。

曹操一旦想明白之后,脊梁上一下子全都是冷汗,急令全军后退,向经县方向而去。褚燕、夏侯兰见曹操忽然后退,知道曹操已经看破了张角之计,岂能让他从容退去,于是便在曹操的身后捣乱,一会呐喊,一会射箭,一会投矛,褚燕一方虽然人少,但是都是褚燕亲手训练的轻骑兵,号称飞燕军,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曹操所率的两千骑兵虽然也是精骑,但是和褚燕的这三十多个人相比,就差得多了。

而且,褚燕只是不停骚扰曹操的后军,一旦追上,便厮杀一阵,待到曹操率主力回身,立即向后撤去,褚燕因为有备而来,所选的马匹都是良驹,比曹军的马匹跑的快,所以一旦褚燕他们回身,曹操的精骑便追不上,只能无可奈何,一路下来,不但耗费的时间太多,而且两千精骑竟然损失了五百之多,而褚燕的亲兵却只死伤六人,直把曹操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夏侯兄弟更是气得哇哇大叫,若非被曹操拦着,他们兄弟二人便单独追了上去。

曹操既然猜到了张角的计策,岂敢再去经县去送死,便径直向广宗官军大营方向而去,褚燕见曹操回了广宗城的官军大营,便不再追赶,径往经县而去。

还没等到曹操到达广宗城外的官军大营,便遇到皇甫嵩的败军,数万大军只剩下一万余人,而且几乎个个带伤。更让曹操感到震惊的是,化装成昏迷不行的褚燕的袁术也被张牛角俘虏了,生死不知。曹操震惊了,袁术可是司空袁槐的亲侄子,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不但是皇甫嵩,就算是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不过他比皇甫嵩有优势的是,他的老子也是三公之一,但是皇甫嵩恐怕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皇甫嵩的设想是,一旦袁术能成功混进经县之内,便可以放火烧粮,不过,这里面会有一个问题,袁术虽然和褚燕身材相似,但是相貌差别很大,如何能够瞒过褚燕的上司张牛角,恐怕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褚燕是假冒的,所以,为了能够骗过张牛角,袁术几乎全身包裹,只露出一只右眼,并且还装作昏迷不醒。

若不是张牛角提前得到张角的通知,恐怕这一次还真能将张牛角骗过,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皇甫嵩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亲兵之中竟然有张角安插的奸细,并且还是已经好几年了,如此一来,皇甫嵩焉能不败,大败之后的皇甫嵩还不知道到底那里出了问题。

按照皇甫嵩的计划,一旦经县粮草被烧,张角势必会派人前往救援,他则率大军在路上拦截,大败广宗城的援军,然后再对广宗城进行猛攻。粮草被烧,广宗城内必然军心不稳,兵无战心,破城不会过于困难。

结果,事情不是如皇甫嵩所想,在广宗城通往经县的路上,皇甫嵩不但没有按照原定计划伏击成功,却被经县和广宗的两路大军夹击,皇甫嵩大败,只带着一万余人拼死杀出重围,向西逃去,正好在路上遇到曹操。

皇甫嵩也知道袁术若是死了,他的下场势必会很惨,所以在临行之前,拜托了刘备多次,请他一定想办法将袁术救出来。刘备明白皇甫嵩的担心,于是便答应了他的请求,尽力将袁术救出来。即便没有皇甫嵩的请求,刘备也会将袁术救出来的,单不说袁绍跟着呢,关键是袁术不是曹操或者袁绍,是个草包,日后对刘备没有任何威胁,若是将他救出,还会落下一个大大的人情。

皇甫嵩回京,刘备率领大军来此的消息自然也瞒不过广宗城里的张角,他知道事关成败的最后一战就要来到了,究竟是黄巾被灭,还是汉室倾倒,就在于他与刘备之战的胜负,张角不能不谨慎。

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刘备来到广宗城已经有十天了,皇甫嵩走了也有九天了,这十天之中,刘备除了派一名使者持着他的亲笔书信来见张角,内容是希望张角不要为难袁术,便再也没有什么举动了,只是在营内练起兵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种传说,这种传说一直延续到后来,直到乱世结束,那就是只要刘备开始练兵,也就是已经有了破敌之策,此战必胜,使得后来跟刘备对阵者,只要发现刘备开始练兵,心下就开始紧张。

张角当然也听说了,不过却只是一笑置之,暗想,练兵就能取胜,干脆大家都练兵。但是,虽然不相信这种传说,张角却也不敢麻痹大意,毕竟这一战至关重要,而且张角对刘备的了解并不多。对于刘备的那个请求,张角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袁术被俘之后,吓得面色土黄,虽然还不至于磕头求饶,但怕死之心已经显露无疑,张角遂便看不起他,一个怕死的人会有什么出息呢?

半个月后,另外两万黄巾降兵在经过训练之后,已经勉强成军了,所差的就是一场真刀实枪的沙场对战了。皇甫嵩战败之后,大军还剩两万,加上刘备的四万大军,一共六万,广宗城内的守军也有六万,实力均衡之数。

第十六天的时候,刘备叫阵了,让曹操和袁绍率军两万留守大营,他亲率四万大军来到广宗城下。

第八十九章 阵前一叙

虽然所有的人都极力劝阻,但是张角仍然是坚持亲自出阵,他要会一会刘备,看看这一个将他的一众手下打得七零八落的燕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三头六面的人物,否则的话,他死也不会瞑目,毕竟此次的起义倾注了他十年的心血。

或许一是操心过度,二是身体一直有病的原因,张角神情显得憔悴,双眼已经开始深陷。身着浅黄色的战甲,身披黄色披风,头上系着黄色的丝带,连佩戴的宝剑和骑乘的战马都是黄色的,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张角故意如此装扮,但是正是有了这一身全黄色的行头,倒也弥补了张角神态上的一些憔悴。

张角的左右分别排开几员大将,左边是张梁、管亥、褚燕,右边是张宝、夏侯兰,个个都是披甲鲜亮、杀气腾腾,张角身后的士兵也是排列整齐、盔甲鲜亮,军纪和南阳、颖川等地的黄巾军截然不同,可见张角在这些士兵身上投注了不小的精力。而且,在张角的身边,还有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这在大汉数百年的历史中,都是极少见的现象,女子上战场。

由于相距太远,刘备无法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不过他却能猜到这女子的身份,必然是张角的独女张宁。

臧霸和周仓呢,刘备赫然发现张角左右的大将中,并没有他一直苦寻的臧霸,就连周仓也没有了影子,心下大是奇怪,这两人败逃之后不来广宗城,又能去哪里呢,毕竟天下黄巾尽除,只剩下了这一处。

张角的将阵不弱,但是刘备的将阵则是更强,不说他白马银枪,黄披甲黑披风,威风凛凛,就说他身旁的数员大将,左边是典韦、颜良和庞德,右边是许褚、文丑与高顺,皆是三国中赫赫有名的战将,就算是吕布亲来,看到这个阵势,也会勃然变色的。

刘备吩咐诸将压阵,拍马上前,来到阵中,那边早有一个传话的骑兵来到黄巾军的阵前,对着张角大声喝道:“燕王有请天公将军一叙。”连喊三声之后,那骑兵马头一转,奔回本阵,话已带到,至于张角去不去,就不是他管的事了。

张角闻言,这便要纵马前往,却被张梁一把拉住,劝道:“大哥不可,素闻这刘备诡计多端,焉知这不是他的计谋,骗得大哥前去,趁机将大哥擒下,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将广宗城的战事结束,大哥不可前往。”

张宝和诸将也是这样劝,但是张角却是微微一笑道:“刘玄德乃是大汉朝少有的将才,根据其数年来的名声,绝对不会做下如此之事,你们尽管放心。”

张宁道:“爹,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两位叔叔所说并非没有道理,爹爹不可不防。以女儿来看,不如让管将军和女儿一并前往,保护爹爹,那刘备纵然再厉害,也绝对伤不了爹爹了。”

在张角手下大将,论武力,管亥自然是第一位,第二的便是张梁,张宁则是被排在了第三位,武艺在周仓、臧霸诸人之上。张宁自小习武,加之又有此方面的天赋,更是得到管亥、张梁等人的悉心教导,武艺之高,竟然连褚燕都奈何她不得。

张角想想也有道理,于是便同意让管亥和张宁跟随,三人策马缓缓向刘备站立的阵中心而去。

待到三人来到近前,刘备这才看清楚张宁,心中也是微微一震,虽然她的长相不是最棒的,比之王玥差了一些,却也差不太多,但是她的身材却是太棒了,用“惹火”两个字来形容绝对是丝毫不夸张,男人看了会产生一种犯罪的念头,不单是身材,一脸的媚态,勾魂的双目,足足能够让所有的男人甘心为她做任何事情。

刘备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怪怪的念想,幸好张宁是张角的亲女,否则的话,黄巾军中的将领只怕会为了争夺此女而大打出手,早就内乱起来了,又或者,如果张宁与张角没什么关系,现在早就被张角纳入**了。

“燕王请了,老夫张角有礼,左边这位是角麾下大将管亥,右边是小女张宁。”来到刘备跟前不过十步远,张角停住了马,向刘备拱了拱手,并介绍了管亥和张宁的身份。

刘备拱了拱手道:“刘备有礼,张大帅,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也不拐弯抹角。眼下各处黄巾之乱皆已平定,唯有广宗城一隅,早晚必败,张大帅难道忍心看着这城内数万将士血染广宗城吗?”

张角轻咳一声,微微叹道:“燕王,老夫不得不承认,眼下时局对老夫确实很不利,但是老夫有广宗城以为守,粮草可撑数年之久,城内更有大军十万,燕王莫非有把握一战而下?迟则生变,令师卢公以及皇甫嵩的下场还望燕王引以为戒。”

刘备微微一笑道:“那么以张大帅看来,备应该引军返京了?”

张角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角有一个想法,燕王可为之参考。当今天子昏庸,不近忠臣,反亲十常侍,致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角这才揭竿而起。近一年来,角不断得到各处败报,皆是败于燕王之手,角这才明白,高祖子孙中竟有燕王如此英才,是以角才有了这个念头,夺天下交于燕王之手。”

刘备闻言不由吓了一跳,张角夺了天下再尊自己称帝,这听起来太过于滑稽,刘氏子孙跟反贼勾结取天下。刘备正要说话,又听张角继续道:“角当初起义,虽说是为了天下百姓,但后来确有图谋天下之野心,但是在遇到燕王之后,角的野心也渐渐消退了,虽然角不再想图谋皇位,但是仍想为民请愿,若是燕王点头,张角愿意辅佐燕王兵指洛阳,南面称尊,如此一来,虽换代而不改朝,加之燕王在天下百姓中的口碑和在大汉军队中的影响,定鼎天下不是难事,还请燕王三思。”

张角的这番话说得确实很让刘备心动,改朝而不换代,这就是刘备优于别人的条件。刘备心动,管亥和张宁却是心惊,他们没想到张角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张宁更是脱口道:“爹爹,你……”

第九十章 与贼之约

张角叹道:“宁儿,这天下本就非咱们张家所有,何必强求,燕王之德天下皆服,乃是天子的不二人选,为父能够辅佐燕王,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今生之愿足矣。若说为父还有放心不下的,便是宁儿你了,若是燕王不嫌弃咱们的出身,爹爹倒想将你送入宫中,伺候燕王。”

刘备心中一动,这分明就是美人计嘛,于是便微微一笑道:“张大帅之意,备心领了,备乃是高祖子孙,如何能做那种背祖忘宗之事?眼下张大帅已经势穷力竭,不可再做困兽犹斗,不如早早献城投降,备虽不敢保证能够在皇上跟前保住张大帅的性命,却是可以保住令爱以及麾下一众大将的性命。”

张角长叹一声道:“看来燕王是信不过张角,也罢,既然如此,张角不得不做一做燕王所说的困兽之斗,不过,若是张角兵败,还请燕王能够善待小女以麾下一众大将,此事毕竟全由张角一人而起。”

刘备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备还是劝大帅能够献城投降,免得再生灵涂炭。”

张角微微一笑道:“天下黄巾因角而起,如今燕王所到之处俱灭,只剩广宗城一处。若是张角束手就擒,姑且不说天下人如何看待张角,如何评论,张角死后又有何面目跟那些战死沙场的属下相见。因此,燕王,这广宗城张角还是要守的,至于能不能攻破,那就要看燕王的本领了。”

刘备点了点头道:“大帅所言不差,以大帅之能,若是坚守广宗城,备绝难破城。但是,大帅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以大帅目前的身体状况,还能坚持多久呢?如果大帅身故,广宗城是否会生变,广宗城还会坚守吗?”

张角大惊,脱口道:“燕王如何知道?”

刘备叹了口气道:“备夜观天象,发现帝星周围有一颗原本耀眼夺目之星近来已经渐渐暗淡,这颗星便是大帅的本命星,一旦此星完全失去了光芒,也就是大帅毙命之时,若是备算得不错,大帅只怕熬不过这个月了。”

张角怔怔地看了刘备一会儿,突然发出了一声慨然长叹,缓缓道:“燕王果然是天下少有的雄才,单是这夜观天象之术,角便不如。也罢,事到如今,角也就不瞒燕王了,角也知道时日无多,最多不过半月的寿命。”

张宁大惊道:“爹爹,你瞎说什么呢?”

张角叹了口气道:“宁儿,爹并没有瞎说,爹一辈子行医,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只不过爹害怕影响大军士气,一直隐瞒不说,就连你两个叔叔也不知道,爹更是怕你担心,没有告诉你,目前只有管亥和褚燕两个人知道。”

张宁还要再说,张角挥了挥手道:“宁儿,且听爹将话说完。本来这件事情爹准备过些日子再说,但是既然燕王已经看出来了,爹也就不隐瞒了。爹素来敬佩天下英雄,燕王正是少有的英才,爹也不将燕王当做外人,宁儿,爹相信燕王的为人,所以想将你托付给他。”

张宁嘤嘤哭道:“不,爹,宁儿就守着爹爹,宁儿哪里也不去。”

张角叹气道:“宁儿,眼下广宗城内的情况你也看出来了,你两个叔叔都是心存野心,但却都不是成大事之人,爹一旦身故,他们岂能会甘心奉你一个女孩子为主,定然会大起内讧。爹死后,广宗城若是不起内讧,或许还能坚守年余不成,若是内部不稳,以燕王的雄才大略,要破广宗城易如反掌,是以爹不能不给你留一条后路。咱们是反贼身份,一旦兵败,天下之大将无你们容身之地,能够收留你们的也只有燕王一人而已。爹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却精通于面相之术,以燕王的面相而论,今生绝非只是一个王爷那么简单,宁儿能跟了燕王,爹也能含笑九泉了。”说罢,张角又对刘备道:“燕王,小女张宁自幼受角的教诲,文武双全,深通医理,也颇懂礼仪,虽然容貌也算是中等,日后就在燕王身边做一个端茶送菜的丫鬟,想来燕王不会拒绝吧?”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大帅,备就答应你,备在此发誓,今生绝不会亏待他们。不过,毕竟大帅帐下诸将甚多,备也无法一一全顾,只能照顾有数的几人而已,还请大帅能够谅解。”

张角愣了愣道:“不知是哪几人?”

刘备道:“管亥将军、褚燕将军、臧霸将军、周仓将军和夏侯兰将军。”

张角赞许地点了点头,叹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燕王深知此中之要也,除了已死的张曼成、波才、马元义、彭脱之外,角手下有数的大将也只有这么几个人,不想燕王早就掌握了情报,角焉能不败。不过,败在燕王手中,角心服口服,只是角很奇怪,张牛角也是角手下大将,不知燕王为何不提此人?”

刘备微微一笑道:“论才,张牛角之才足以称得上帅才,但是,且人却无大局观。若是张大帅一旦身故,他定然会自尽殉主,然而管将军他们则不同,虽然他们对大帅同样忠心,却还知道张宁还需要他们的保护,黄巾军的后事需要他们去料理,所以,即便大帅勉强命令张牛角归降于备,却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也。”

张角叹道:“燕王识人之能远在角之上也,牛角跟随角已经十几年,角对之了解尚不能如此全面,不想燕王情报竟能如此,角叹服。燕王放心,角回城之后就会安排后事,驱走张宝和张梁,然后在二十天之后,让管亥带着大军投降。”

刘备心中微微一震,深深地看了张角一眼,见其眼中尽是坚定之色,遂叹了口气道:“大帅能有此念,实乃天下百姓之福,备说一句真心话,眼下皇上亲信十常侍,致使朝政不堪,但是大汉根基尚存,单单张大帅一己之力,无法撼动大汉根基。备夜观天象,不出三五年,天下将会陷入大乱之中,备虽然不能改变天意,却也只能据守幽州,勤政爱民,保一方百姓安福,冷观局势,以静制动,待机而发。”

张角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道:“角明白了,燕王请回,角得遇燕王,此生无憾。”一场本应该刀光血影的广宗城攻坚战,竟然在刘备与张角的一番对话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接下来就是张角安排后事,刘备稳坐受降。

第九十一章 被撤兵权

十五日后,张角在广宗城内病逝,享年四十五岁。

张角临死之前几乎事事都考虑周到了,就连他两个弟弟之间会对黄巾军的指挥权进行争夺也想到了,张角在的时候,两个人虽然互不服气,却也不敢明争,只是暗斗,因为他们知道张角的身体不好,却不想他会走得那么快。如今,张角一死,剩下张宁是个女人,这个矛盾便一下子激化了,兄弟二人都想将广宗城的领导权控制在手中,就在张角刚刚咽气一个时辰后,便已经开始针锋相对了。

张角死后,广宗城的势力分成了三派,自然是张宁、张宝和张梁各占一派,张宁为父守灵,张梁和张宝则因为广宗城的领导权争得不可开交,毕竟因为刘备的大军在外驻扎,双方才没有打起来,否则的话,不用刘备动手,广宗城内早就血流成河了。

但是,即是如此,双方也是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广宗城内本来有大军六万,张宝掌握了两万人,张梁掌握了两万人,另外还有两万人掌握在管亥和褚燕的手中,他们两人对张角极为忠心,张角死后,自然效忠于张宁。只是,刘备钦点的那几个人中,管亥、褚燕和夏侯兰皆是站在张宁这一边,后来虽败兵逃入城中的周仓却是心向张梁,原因倒是很简单,张梁也是个粗人,周仓也如此,对脾气了,而臧霸则是不知去向。

广宗城内势力三分,城防也就松懈了很多,当然瞒不过刘备的斥候。但是,刘备并没有趁机攻城,反倒是将大军撤退了三十里,袁绍和曹操很是不理解,尤其是袁绍,心念袁术的生死,极力劝刘备抓紧时间攻打广宗城,刘备却是微微一笑,拍胸脯保证袁术绝对安然无恙,袁绍这才放下心来。

等,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不是攻城,而是等城中的内乱。张宁也在等,等她的两个叔叔的矛盾激化,然后联合一方打压另外一方,将之迫出城外,最后再将这一方也赶到城外去,如此便可将广宗城献出。

时间一天天过去,广宗城内的局势也在发生着悄然的变化,张梁和张宝的摩擦也越来越显著,虽然没有打起来,但火药味却是极浓。

不可避免的,这件事情被传到了朝廷里,十常侍自然就在灵帝的跟前进刘备的谗言,一个是阵前那番只有四个当事人才知道的对话,一个是刘备在张角身故,广宗城内起了内讧的时候竟然将大军撤退三十里的异常举动,有了这两个理由,十常侍自然是倍说刘备通敌,欲图天下。从广宗城到洛阳,虽然离得不近,但却是一马平川,若是刘备真有了异心,沿着太行山脉,两日之内,就能兵临洛阳城下。

虽然灵帝对刘备算是极为信任了,曾经还欲将太子刘辨托付给他,但是人心隔肚皮,灵帝不得不小心啊,在听了十常侍的进言之后,确实为之心动,罢免刘备兵权的念头也在脑海中闪闪欲出。就在灵帝还没有下决定的时候,皇甫嵩突然上了一道奏折,当然,这道奏折当然不是弹劾刘备的,而是请战的。

自从回到洛阳之后,虽然没有被治罪,但皇甫嵩也只能赋闲在家,不过他却是时时打听着前方的战事。是以,广宗城的异动很快就被他得知了,他料定十常侍会趁机进言,所以才会跟着上了这道请战的奏折。

奏折中,皇甫嵩坦然肯定自己不是张角的对手,不过他却摆出了一个事实,更是立下了一条军令状,那便是眼下张角已死,广宗城内大乱,他定能一战而胜,否则的话,愿意将九族的性命交给灵帝处理。

灵帝本来就有些担心,皇甫嵩的这道奏折更是使得他坚定了罢黜刘备兵权的决心,当即下了一道圣旨,封刘备为太尉(杨赐四月份被灵帝罢了太尉,以邓盛为太尉,不久前也被灵帝罢免),兼太子太傅,幽州刺史,并让皇甫嵩亲自过去宣旨,或许是因为歉意,灵帝还将卢植官复原职,加封临相侯。

皇甫嵩刚刚出京第二天,早有刘备的细作快马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刘备。

刘备震惊不已,功高震主这句话说的一点不错,灵帝还是对他放心不过,眼下张角已死,广宗城势力三分,皇甫嵩来了之后只会白白捡一个大便宜。

虽然太尉名列三公,算是三公之最,但是眼下大将军一职已经复出,太尉掌兵的权力几乎成为了零,太子太傅更只是一个虚职,说白了就是太子的老师,只有那个幽州刺史还算是有些实权,将来更会转化为幽州牧。

刘备虽然有些不甘,却也不得不交出兵权,否则的话,就真的被十常侍说中了。但是,若是皇甫嵩一旦接掌了这里的兵权,势必会对广宗城发动猛攻,到时候张宁、管亥他们也是极难脱身,是以刘备必须得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提早准备,离开广宗城。

幸好那天跟张角阵前叙话的时候,留下了一个特殊的联络方式,否则的话,刘备还真是无法将这个消息送到防守森严的广宗城内的张宁的手中。

张宁接到消息,也是暗暗吃了一惊,她明白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十万火急,刘备在信中也说得很明白,他们几个若想带着张角的灵柩出城,势必要放弃手中的五万大军,不然的话,必然会使张梁和张宝生出疑心。这半个月来,各处的黄巾败军纷纷来到广宗城,使得广宗城的兵力一下子达到了二十万之众,其中张宁五万,张梁八万,张宝七万。张宁出城,剩下的这五万大军自然就会将张梁和张宝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们顾不上多考虑张宁出城的动机,只会争夺这五万无主之兵的统帅权,谁能拿到,谁就会成为广宗城的真正主人。

张宁思虑再三,终于决定放弃这五万大军,以护送张角的灵柩回乡安葬为名,仅带了一千亲卫出了广宗城,随行的自然有管亥、褚燕和夏侯兰三将,当然,还有一个特别的客人--袁术。

出城之后,刘备便在城外接应,并带来了一千件官兵的服饰,给张宁的一千亲卫换上,并让高顺、庞德、颜良三将领着他们去涿县,将张角安葬了刘备的涿县封地。刘备则是带着文丑、典韦、许褚三人以及袁绍、曹操、袁术三人留在官军大营,等候皇甫嵩的到来。

第九十二章 广宗城破

张宁率一千亲卫离开之后,张梁和张宝随机便展开了对那五万士兵的争抢,两人的势力相当,加之互不相让,此事便胶着起来后来,在黄巾军的一个副帅孙夏的调和下,张梁放弃这五万人马,但是占据广宗城,而张宝则带着十二万大军离开广宗城,屯兵下曲阳,两军遥相呼应,互为犄角。

张角三兄弟当中,论武力要以张梁为最,但是张梁虽然武艺高强,却是一个没有头脑的武夫,若是在战场上行军布阵,指挥一场战斗,张梁还可以做到勇往无惧,绰绰有余,但是,广宗城攻守战已经不能单纯算一场战斗了,而是能够决定黄巾成败,成为了一场战役。指挥这样一场战役,而且是在黄巾之势几近没落之势,张梁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因为对于战役来说,还需要全局观、清醒的头脑以及善于使用计谋,这些对于张梁来说都是做不到的,所以张梁的失败在张宝率军离开之时就已经被确定了。

但是,张梁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城内有八万大军,而广宗城外却只有六万官军,虽然六万官兵经过刘备的训练,战斗力在广宗城黄巾军之上,但毕竟两下数量相差了两万人,张梁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毕竟还有城池的优势。

张梁在张宝走后,抓紧时间修筑城池,准备各类守城器具,做好了和刘备一决高下的准备。但是,张梁等来的不是刘备,而是接替刘备执掌了六万大军指挥权的本该是汉末第一名将的皇甫嵩。

皇甫嵩来到之后,自然放弃了刘备的待敌生变的策略,将大营向前推进了三十里,并派人给张梁下了战书。皇甫嵩深知张梁的脾性,在战书中对其极为藐视,有不屑一顾之意,惹得张梁大怒,在广宗城门口安下大营,引军出战。

但是,出乎皇甫嵩意料之外的是,张梁率领的黄巾军骁勇善战,两军一场混战之后,各自伤亡了一万士兵,谁也没能占到便宜。第二天,皇甫嵩关闭营门,让士兵休息,以观察敌军的变化。

黄巾军本来做好了继续大战的准备,却不想皇甫嵩的大营中竟然高挂了免战牌,只得作罢。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皇甫嵩发现黄巾军的情绪逐渐松懈,便趁夜部署军队,在清晨鸡鸣之时,亲率大军突然疾驰冲向敌阵。

厮杀了一整天,待到傍晚时,黄巾军大败,张梁被斩首,黄巾军三万多人被杀,约五万人被逼落河中淹死。张梁大军被灭,广宗城便成为了一座空城,皇甫嵩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之占领。占领广宗城之后,皇甫嵩这才从黄巾降卒的口中得知张宁早就已经护送着张角的尸体离城而去,只得作罢。

十一月,皇甫嵩又在下曲阳进攻张角的弟弟张宝,张宝被斩杀,黄巾军被杀、被俘共十余万人。灵帝闻讯大喜,立即任命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兼冀州牧,并封为槐里侯。皇甫嵩能够体恤士兵,每次行军休息时,总是等到营帐全部修好,他才去休息,士兵全都吃上饭,他才去吃,这一点跟刘备相同,所以才能够所向无敌,建立功勋。

皇甫嵩大败张梁和张宝的这段时间中,南阳黄巾再起。黄巾将领张曼成被杀后,宛城被刘备所占,后来刘备转战河北,便将宛城大军调了回来,不久颜良文丑也奉命率军北上广宗,宛城自然也就成了一座空城,黄巾余部趁机而起,拥立赵弘为统帅,人数再度扩大,达到十余万,攻占了宛城。

荆州刺史徐盖率军将宛城包围起来,从六月攻至八月,一直未能攻克。刘备便向灵帝举荐了袁绍,但是,袁绍去了之后,与徐盖联军包围宛城,仍是月余不能下。十常侍便趁机要求将袁绍换掉,司空张温上书道:“从前秦国任用白起,燕国任用乐毅,都是经过长年艰苦奋战,才能战胜敌人。袁绍在跟随燕王刘备征讨颍川黄巾时便已建立战功,这次奉旨挥师南下,已经确定作战计划,皇上应该再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取得成功;何况,历来在战争之中更换统帅,是兵家的禁忌,还望皇上三思。”灵帝这才作罢。不久后,袁绍得到了这个消息,精心部署,发动进攻,将赵弘斩杀。

不久后,黄巾将领韩忠再次占据宛城抗拒袁绍,袁绍让士兵们敲着军鼓进攻宛城西南角,黄巾军全都赶赴该处抵御。袁绍却命手下大将韩猛亲率精兵袭击宛城的东北角,登上城墙而入。韩忠退守小城,惊慌失措,要求投降。诸将都愿意接受,但袁绍却是不同意,说道:“在军事上,本有形式相同而实质不同的情况,从前秦末项羽争霸的时候,百姓没有确定的君主,因此要奖赏归附者,以鼓励人们前来归顺。如今天下统一,只有黄巾军起来造反,如果接受了他们的投降,就无法鼓励那些守法的百姓;而严厉镇压,就能惩罚罪犯。现在如果接受他们的投降,就会进一步助长叛军的势头,他们在有利时起兵进攻,不利时则请求投降。这是放纵敌人的作法,不是上策。”

拒绝了韩忠的投降之后,袁绍连续发起猛攻,却未能攻克。袁绍登上土山,观察黄巾军的情况,回头对韩猛说:“绍知道原因了,现在叛军被严密围住,内部形势危急,他们求降不成,突围又无路可走,因而死战。万人一心,已是势不可挡,更何况十万人一心呢,不如撤除包围圈,集中兵力攻城。韩忠见到包围解除了,势必自己出来求生,自己出城定会各寻生路,斗志全消,这才是破敌的最好办法。”于是袁绍解除包围,韩忠果然出战,袁绍乘势攻击,大破黄巾军,杀死一万余人。

公元184年十二月二十九,历时一年的黄巾之乱终于被平定,灵帝大喜,大赦天下,改元为中平,也就是中平元年。除了皇甫嵩被封冀州牧之外,袁绍也被封为南阳太守,曹操被封济南相,孙坚被封为豫章太守,只有袁术没有战功,依然还是没有实职的议郎。不过,袁术倒也没有任何怨言,毕竟能够在被俘之后保住性命是最大的幸事了。

第九十三章 温柔乡中

幽雅的琴声和优美的舞姿,使得刘备慢慢从兵权的失落中恢复过来,若问整个大汉有谁能够随时欣赏到来莺儿的舞姿,有谁能够听到巧儿和玉儿的琴声合奏,也只有燕王刘备了,皇甫嵩正在凯旋而回的路上,而刘备却在来莺儿的住处欣赏着歌舞。

一曲舞毕,刘备轻轻拍了拍手,叹道:“莺儿的舞姿越来越美了,巧儿和玉儿的琴技也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孤若是能够天天如此,也不负此生了。”自从广宗城前回来之后,因为袁绍三人全都留在了前方,刘备倒也清闲,除了每天上午为太子刘辨以及伏寿郡主同时讲课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来莺儿这里,偶尔也会到冯方的府上喝酒,是以刘备与来莺儿三女的感情可谓是突飞猛进,虽然还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但是刘备对她们的称呼却是亲近了不少。

来莺儿微笑着款步来到刘备的身边,轻轻舀了一勺酒,倒在刘备跟前的酒杯中,然后端起送到刘备的手中,笑道:“王爷这话只怕不是言不由衷,刚才妾身看到王爷虽然目光在妾身上,但是目光却是有些呆滞,怕是又想起了前方战事吧。”

刘备轻轻将酒杯接过,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孤自觉心胸比之常人开阔,但那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数月了,孤心中还是有些放不开。”

来莺儿道:“虽然皇上听从了十常侍的谗言,罢了王爷的兵权,但是大汉的百姓以及朝中百官的心里都是很清楚,黄巾之乱全赖王爷一己之力才能得以平定,王爷之功可称得上是旷古烁今,文韬武略更是无人可及,妾身三人对王爷可是十二分的敬仰呢。”

刘备笑道:“旷古烁今谈不上,无人可及更是说大了,也不过是有一些小本领罢了,若是莺儿是男儿身,只怕孤也只能是做副职的份了。”

来莺儿又为刘备倒了一杯酒,说道:“妾身见过无数的男人,没有一个人能够跟王爷相比,有时候妾身也奇怪,为何天下男人的优点全都跑到王爷一个人的身上了。”

刘备呵呵笑道:“莺儿的嘴巴是越来越甜了,孤也只不过是凡人一个,依然也逃不过莺儿的美色诱惑,几乎天天泡在这里,更别的男人有什么两样?”顿了顿,刘备又道:“莺儿有没有离开洛阳的打算?”

来莺儿却会错了意,以为刘备要为她赎身,心中窃喜,娇羞无限道:“只要王爷开口,妾身愿意一辈子伺候王爷。”

刘备微微一愣,这才明白来莺儿误会了,不过他也并非不喜欢来莺儿,更是十分喜欢,有这样一个色艺双绝的妙人儿伺候着,连皇帝都羡慕,何况刘备呢,不过刘备却是暂时没有收来莺儿的念头,究竟是为什么,他也说不清。

刘备叹道:“孤有何德何能,竟然能得莺儿的青睐,只是,若是莺儿跟了孤,只怕日后每天都会提心吊胆。”

来莺儿极为奇怪道:“王爷此言何意,虽然皇上罢了王爷的兵权,但对于王爷还是十分器重的,将教导太子的重任交给了王爷,日后太子一旦登基,自然还会再次重用王爷,何来提心吊胆一说?”

刘备向门口望了望,发现并无任何人,这才叹了口气,轻声道:“莺儿有所不知,孤夜观天象,发现皇上只有四年的寿命了,而太子刘辨的帝星之旁却是有一个极亮的臣星,此人足以乱政,天下大乱不久将至也,洛阳城乃是帝都,自然是首当其中,以莺儿的美貌,若是留在洛阳,后果极为难测,所以孤才会问莺儿有无离开洛阳的打算。”

来莺儿大为惊讶,双眼之中的崇拜目光更甚,叹服道:“王爷真是神人,天文地理无不精通,妾身几乎要有自荐枕席之心了。”

刘备笑道:“一点雕虫小技而已,有什么惊讶的,莺儿放心,家母已经寄来家书,让孤迟些日子回涿县完婚,待到孤大婚之后,自会将你们几个全都纳为妾,也算是给你们一个名分,到洞房花烛那晚自荐枕席也不晚。”

来莺儿早就从卞玉那里知道了王玥才是刘备多年前就已经定下的正妻,是以她也像卞玉一样,早早就将自己定位在了刘备的妾的身份上,闻言不觉大喜道:“王爷,妾身明日便去请辞,提前去涿县,先在婆婆的跟前尽尽孝心。”

说到请辞,刘备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莺儿可知这芳泽阁的老板是谁?”

来莺儿笑道:“这个问题请恕妾身不能直言相告了,老板曾经料到王爷会从妾身这里打探她的身份,所以早早就叮嘱了妾身,不可透露她的身份,老板说,待到时机成熟,她自会主动相告。”

“哦。”虽说有些失望,但刘备也没打算继续逼问,虽然他知道只要自己逼问一番,来莺儿肯定是会说出这芳泽阁老板的身份的。

看着刘备脸上的微微失望,来莺儿也于心不忍,想了想道:“王爷,此人与王爷经常相见,其实王爷早就认识她,只不过不知道她是芳泽阁的老板而已。”

“经常相见?”刘备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芳泽阁的老板对这些头牌极为照顾,绝非是男子所能为,其定为女儿身,而且更能使得洛阳令周异断案匆匆,草草结案,皇上更是无可知否,此人定然是皇家之人,而且更与自己经常相见,看来只可能是三位公主中的其中一位了。

刘备问道:“不只是三位公主中的哪一位?”

来莺儿这次可真是大吃一惊,脱口问道:“王爷怎么会猜到?”话一出口,来莺儿便觉不妥,这分明是承认了刘备的猜测。

刘备笑道:“不知是三位公主全是还是只其中一位公主?”

既然刘备已经猜了个差不多了,来莺儿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叹道:“是颖阴公主和阳翟公主。”

刘备这才恍然大悟,这两个寡妇公主膝下没有儿女,整日闲得没事干,弄一个芳泽阁玩玩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刘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芳泽阁是烟花之地,两位公主都是久寡之身,或许这里也是她们暗养面首的地方。

来莺儿见刘备的脸上露出一副古怪的神情,似乎猜到了他内心的想法,急忙辩解道:“王爷不可乱猜,两位公主虽然经营芳泽阁,却是冰清玉洁之人,守寡之后从未与任何男人有过往来。”

第九十四章 伏寿身世

刘备呵呵笑道:“莺儿真是孤肚子里的蛔虫,孤只要稍稍动动心思,便会被莺儿猜到。不过,两位公主既然没有那样的事情,为何会弄出这么大的一个青楼呢,毕竟这件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势必极为丢皇家的面子,而且皇上似乎也知道此事,更是默许了两位公主的胡来。”

既然两位公主的身份已经暴露,来莺儿也就不准备再在自己的男人跟前有什么隐瞒了,毕竟以来莺儿的精明,是不希望惹得刘备不快的,于是便樱唇轻启道:“王爷,芳泽阁老板的身份,整个大汉知道的也超不过十个人,除了当今皇上之外,男人也只有王爷一个而已。而且,芳泽阁的客人,以王公大臣为多,自然也成为了皇帝监督百官言行的工具,皇上虽然初始不是很赞成此事,后来也慢慢接受了。”

刘备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前不久很多大臣被无缘无故下狱,敢情是在芳泽阁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难怪黄巾之乱前,自己给伏寿上课的时候,两位公主从来没有同时来过,看来是因为芳泽阁的生意所累。

刘备忽然想到一事,问道:“难道连驸马伏完也不知道此事吗?”

来莺儿幽幽叹道:“王爷有所不知,阳安公主与驸马的关系早在六年前已经恶化了,真正恶化也是四年前,而芳泽阁从开业到如今也不过只有七年的时间,芳泽阁开业的时候,连阳安公主也不知道,驸马如何会知道?”

“六年前?”刘备不由大吃一惊,急忙问道,“那伏寿郡主……”伏寿只不过才四岁,若是刘华和伏完的关系六年前已经恶化,自然是不会再同床欢好,如何还能生下女儿来,只能有一个解释,伏寿不是刘华亲生。

来莺儿点了点头道:“不错,伏寿郡主并非是阳安公主亲生,而是伏完与另外一个女人的孩子,而阳安公主与伏完的关系之所以恶化,也是因为那个女人。”

刘备恍然大悟道:“敢情是成全在外面有了女人,不为阳安公主所许,但是那个女人又为成全生下了一个女儿,不得已之下,阳安公主只得将伏寿接到府中,对外佯称是她所生。”刘备本来想说,伏寿的亲生母亲被阳安公主所杀,却又觉得不太合适,不过刘备能有这个念头也不足为怪,驸马一旦娶了公主,基本上也就没有了纳妾的权利,最多也只能跟府中的丫鬟玩一玩,不过却是不能留种,否则定为公主所不允许。

来莺儿笑道:“王爷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不过却只是说对了一半,伏寿确实是驸马伏完跟另外一个女子所生的孩子。而且这个女子曾经是芳泽阁的第一个头牌,曾经受过驸马伏完的大恩,一直思量报恩,却不想在芳泽阁遇到了伏完,于是便做成了一番好事。开始的时候,伏完不敢向阳安公主声张此事,只是暗暗与那女子私通,不过,他却是没想到这芳泽阁的老板竟然是颖阴公主和阳翟公主,如何能瞒得了阳安公主。”

刘备点了点头道:“恐怕到现在成全还不知道当年之事如何会被阳安公主所知呢。”

来莺儿道:“正是,当年阳安公主知道此事之后,也没有声张,只是找个理由与之闹了一阵,两下分居而住,却是暗中观察驸马如何举动。不久,那女子竟然怀下身孕,驸马大为惊讶,唯恐此事被阳安公主所知,于是便要那女子将孩子打掉。但是,那女子确实对伏完情深意重,执意要将孩子生下来,而且要退出芳泽阁,单独抚养孩子,不让伏完作难。但,伏完性格懦弱,唯恐此事被阳安公主所知,再传入到皇上的耳中,偷偷给那女子吃下了堕胎药。谁料到,一副堕胎药竟然没能打下孩子,但伏完刻薄寡恩的消息也传到了阳安公主的耳中,阳安公主自然是大为恼怒,当即出面,将那女子接入到驸马府。但是,那女子确实命苦,竟然在生伏寿郡主的时候难产而死,阳安公主心怜伏寿郡主生来无母,便对外宣称伏寿郡主是她所生,阳安公主与伏完的关系也自此完全恶化。”

刘备叹道:“没想到皇家公主中竟然也有如此心慈之人,成全若是能直接将此事向阳安公主明说,也不会弄得今日之局面。”

就在这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燕王刘备接旨。”

刘备和来莺儿皆是微微一惊,没想到圣旨竟然宣到了来莺儿的住处来了,来莺儿就要准备回避,但是那宣旨的太监已经进了屋,只得随着刘备跪下。

那太监自然来到此处宣旨,自然对来莺儿在此处并没有丝毫稀奇,进屋之后看也不看来莺儿一眼,待到刘备跪好便扯开嗓子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王刘备督导太子刘辨功课,功绩不菲,朕心甚慰。今陈留王刘兴渐已懂事,特许陈留王亦从师燕王,特此宣旨,钦此。”

“臣遵旨。”听到这道圣旨,刘备心中一震,但脸上却不动声色,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从那太监的手中接过圣旨。

那太监道:“王爷,杂家宣旨完毕,就不打扰王爷了,就此告辞。”说罢,那太监朝刘备微微鞠了一躬,便出门而去,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迹,若非是手中真真切切地拿着这道黄澄澄的圣旨,刘备还以为是做了一场梦。

“太子太傅,陈留王,从师?”刘备喃喃自语道,“看来洛阳的天空要起风云了。”

本来,王玥落在刘备的手中,汉献帝刘协便再也不会在这个世上出现,但是,就在六年前,灵帝临幸了一个宫女,竟然产下了一个皇子,取名刘兴,那个宫女随即就被灵帝册封为赵美人,两年前更被册封为了贵妃。

因为何进从侍中升为了河南尹,手中已有实权,何皇后对于突然出现的赵美人母子并不是很在意,毕竟灵帝若想废长立幼,势必要考虑一下羽翼渐丰的何氏兄弟。灵帝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并没有起过这个念头,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刘兴的超人智慧使得灵帝渐渐有了废长立幼的念头,而且决心越来越大。

六个月便开口说话,半岁能够下地乱跑,一岁时便已经能够识字过百,两岁的时候就能背诵司马相如的《长门赋》,一时在皇宫内外被到处传诵,后来整个洛阳城的文人都知道了此事,皆是引以为奇。

第九十五章 贵妃召见

来莺儿也是心思甚聪,见刘备突然发起了呆,又喃喃自语,心下明白刘备心中的担忧,于是便轻轻说道:“王爷莫非是担心萧墙之祸?”

刘备叹了口气道:“正是,太子虽然敦厚老实,又是嫡出,却是聪颖不够,灵活不如,而陈留王虽然年幼,却是百年少有的奇才,若是日后能够成为皇帝,或许真的能够中兴大汉也不一定,只是这废长立幼素来为皇家大忌,必定生乱,而这道圣旨却是让孤处在了风头浪尖。”

来莺儿也明白刘备的难处,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刘备是太子太傅,说白了就是太子的老师,伏寿为郡主,加之素来受灵帝喜爱,跟着太子刘辨一起学习在百官看来只不过是灵帝对伏寿郡主的特别恩宠,是一种疼爱,但是陈留王就不同了,他是男儿身,更是皇子。若是灵帝要为陈留王请老师,另请高明就是,而却非得让他跟太子刘辨同为太子太傅的学生,摆明了就是一种试探,想看看如此一来何皇后、大将军以及百官的反应。

刘备呢,是当朝唯一一位有着一州封地的王爷,身份非同小可,加之这么多年来的战功,在军队上有着比之皇甫嵩还要高的威望。是以,刘备主张废长立幼,还是主张长幼有序,对于下一代的皇位继承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汉朝的王位是这样传承的,王位虽然可以世袭,却只能是长子袭承,其余诸子只可能是侯爷的身份,是以,一代代之后,候越来越多,王却越来越少,毕竟一个王的封地会在身死后分成了几部分,大块的给长子,小块的给其余诸子。而这些侯中,大多数都是刘备这样的身份,连侯爵也没有流传下来。

前文交代,汉灵帝的皇位并非是传自其父,而是凑巧捡来的,加之其并无兄弟,只有三个妹妹,这也是当初奉他为帝的原因之一,自然也就成为了大汉朝没有像刘备这样有着一州封地的极具实力的王爷。

黄巾之乱中,汉灵帝封刘备为燕王,是因为恰好燕王被黄巾军杀害,加之刘备连连捷报传来,使得汉灵帝龙颜大悦,不但封了刘备燕王,更是封他为幽州刺史,无形中就使得幽州成为了刘备的封地。但是,事过之后,灵帝很快就后悔了,只是黄巾大乱已平,但是小乱不断,各处黄巾余孽依然还在兴风作浪,灵帝当然不敢对有着赫赫战功且又没有任何过失的刘备下手,将其幽州刺史的职位收回来。

这段时间来,灵帝突然有了废长立幼的念头,所以这才想到了刘备,想通过拉拢刘备对抗大将军何进,使得刘兴成为太子。这道圣旨不但是对何皇后、何进以及百官的一种试探,更是对刘备的一个暗示,暗示他应该站在哪一队。

如此一来,刘备便再也没有了听曲观舞的兴致,离开了来莺儿的住处。来莺儿知道刘备心下烦乱,也没有挽留他,将他送到了芳泽阁的大门处。现在两人的关系几乎已经完全公开,倒也不怕别人看到,毕竟这样一来,洛阳城内也没人敢动来莺儿的主意。

回到府中,刚进门,便听许褚文丑回报,说是宫里有个太监求见,已经等候多时了。

刘备心下明白,这个宫里的人或者是何皇后派来的,或者是赵贵妃派来的,不过应该是赵贵妃派来的人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这样做太过于明显,何皇后有其兄何进,绝对不会派人将自己请进宫里,只可能是何进派人相请。

来到客厅,刘备远远看到有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正在客厅等得心焦,来回踱着步。见到刘备回来,那宫女急忙从客厅迎过来,快步来到刘备的跟前,先是行了一礼,接着又是简单的自我介绍,最后才说出了此来的目的:“王爷,我家贵妃娘娘想请王爷进宫,让陈留王殿下行拜师之礼。”

刘备轻叹一声,暗道,这确实是一个最好的理由,圣旨已经下了,自己也接了旨,与刘兴之间也成为了师生关系,行拜师之礼自然是少不了的,而最恰当的邀请人自然也就是刘兴的母亲赵贵妃了。

那宫女见刘备默然不语,以为他不想去,急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道:“王爷,您可一定要去,贵妃娘娘已经说了,若是奴婢不能将您请过去,娘娘会把奴婢的双腿打断的。王爷,奴婢虽然在深宫里,也听说王爷是最仁慈的,求王爷行行好,可怜可怜奴婢吧。”

这样的情形自然在刘备的意料之中,何况他原本就没准备不去,毕竟能够推得了这一次,也推不了下一次,该面对的始终是要面对,于是便轻轻点了点头道:“起来吧,孤随你前去就是。”

那宫女这才转悲为喜,急忙朝着刘备磕了几个头:“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不多时,刘备的坐轿便在那宫女的带领下,直接进入了**。

赵贵妃和陈留王刘兴早已经在等候了,见到刘备的坐轿来到,均是大喜过望,赵贵妃更是拉了刘兴的手,亲自来到宫门前相迎。刘备心下明白这是赵贵妃的有意拉拢,自是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一番见礼之后,赵贵妃、刘备和刘兴分别落座,并将所有的太监宫女清退。

赵贵妃首先道:“今日将王爷请来,实属冒昧,不过既然圣旨已下,拜师之礼自然也不能拖太久,这才着急地将燕王请来。兴儿,还不快快向你王叔行拜师大礼。”

刘兴闻言,急忙站起身来,来到刘备的跟前,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九个头,说道:“学生刘兴拜见老师。”

刘备急忙将刘兴搀起道:“殿下免礼。”

赵贵妃急忙阻止道:“王爷此言差异,既然圣旨已下,无论是兴儿,还是太子刘辨,都是王爷的学生,王爷可直呼其名,不可再以太子或殿下称呼,否则的话,师生之礼不全,皇上的心意也就白费了。”

刘备一愣,没想到只是宫女出身的赵贵妃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出来,对其印象不由大大改观,急忙道:“多谢娘娘提醒,刘备受教了。”然后便转首对依然跪着未起身的刘兴说道:“刘兴免礼。”

第九十六章 永福宫宴(新)

拜师之礼既成,赵贵妃自然是暗暗高兴,拉着刘兴的手道:“王爷,自从兴儿出生,你们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刘备点了点头道:“正是。”心中却是暗道,怎么这搞得像是一双从未见过面的父子骤然相见似的,不过这个念头却只能是在心中想想而已,万万不可说出来,否则的话,亵渎贵妃可是死罪一条。

赵贵妃点了点头道:“本宫虽然久居深宫,但王爷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阻鲜卑南下,平黄巾之乱,无论哪一样,都可谓是功高于社稷,造福于黎民,皇上每每提起王爷均是赞不绝口,说历经两百年之后,高祖子孙中再次出现了一位英雄,本深以为皇上之言甚是。”

刘备急忙谦虚道:“娘娘谬赞了,臣只是恰逢运气而已。”心中却是暗暗心惊,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竟然将自己比作了光武大帝,莫非已经对我有了猜忌,还是准备日后重用于我?

赵贵妃又道:“黄巾之乱后,王爷劳苦功高,皇上心疼王爷,便让王爷做了太子太傅,表面上看王爷没有了实权,但是辅导太子的重责更是预示了王爷日后将会成为辅国巨柱也。太子刘辨木讷,此乃众所周知,然而在王爷的一番教导之下,学业竟然大为起色,已令皇宫之内以及百官为之惊讶。”

太子木讷,虽然是实话,但是刘备却是不敢说出口的,急忙躬身道:“回贵妃娘娘,此并非刘备之功,乃是太子勤奋耳。”

赵贵妃微微一笑,似乎明白刘备心中的顾忌,又道:“王爷过谦了,王爷乃是海内大儒卢植的得意门生,又是威震当世的名将,乃大汉百年不遇之人才。皇上素有识人之才,单从这一点就足以看出王爷做太子太傅乃十全也,因此,本宫才会央求皇上,让兴儿也从师王爷。”

刘备心中“嘿”了一声,暗道,什么海内大儒的得意门生,什么震惊当世的名将,什么大汉百年不遇的人才,全都是虚言,还不是因为太子太傅这四个字,只有太子才能从师太子太傅,别的皇子皆不能由此殊遇,你却故意央求皇上如此,分明是在向何皇后下了一份战书。

本来,赵贵妃因为刘兴的聪明才突生野心,千方百计想让刘兴成为太子,而且也多次恩求过汉灵帝,灵帝也是对刘兴特别钟爱,也有意日后将皇位传给刘兴的念头,只是他明白何氏一门的势力,是以并没有答允赵贵妃的请求,只是在暗中准备着。但是赵贵妃却是不知道,以为灵帝不愿意废长立幼,于是便刻意讨好灵帝,从全国各地征召了许多美貌女子充入**,也因此惹得何皇后大为恼怒,何皇后与赵贵妃的争斗开始由暗斗升级为明争。

后来,灵帝觉得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这才不得不将推刘兴为太子之事从暗处摆到了明处,这一次让刘兴师从身为太子太傅的刘备,便是对何氏兄妹以及朝中百官的一种试探。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赵贵妃自然是兴奋不已,毕竟历来皇朝之中,对于后妃而言,母以子贵更是显得重要,若是儿子能够登基称帝,她自然也就成为身份显赫的皇太后,比之其她的那些嫔妃的地位不知高了多少,所以,赵贵妃才会在第一时间将刘备请入宫中,以刘兴行拜师之礼为名进行拉拢。

刘备却是故意装作心下为难的样子,说道:“回娘娘,既然皇上下了圣旨,日后兴儿自然就跟随微臣学习就行,只是,微臣的所有课程都是为太子准备的,太子比兴儿长了足足六岁有余,微臣担心兴儿未必能跟得上课程。”

赵贵妃笑道:“本宫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样一件小事,王爷不必担心,兴儿虽然比太子年幼六岁,但却是聪明异常,虽然只有四岁却是已经将诸子百家的书读了一半有余,绝对能跟得上。”

“噢”,刘备不由暗暗吃惊,此四岁竟然就将诸子百家的书读了一半多,这等智慧,就算是跟诸葛丞相相比,也是毫不逊色,若是此子能够继承王位,若是董卓能不进京,日后必然是一代明君也。

话说到这个份上,该说的基本上都说了,于是刘备便起身告辞,却被赵贵妃挥手拦下,笑吟吟地对刘备道:“王爷第一次来永福宫,若是连饭也没吃就走了,日后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定会责怪本宫慢待了王爷的,还望王爷酒宴过后再告辞。”

“这个……”跟皇上的妃子一起进餐,而且皇上还不在,刘备不觉有些犹豫。就在这时,却见刘兴伸出小手拉着刘备的下摆,软言相求道:“王叔,小侄虽然行了拜师大礼,却还有给王叔端上一杯拜师酒,所以这拜师的仪式还没有完成,还请王叔留下。”

刘兴这么一说,刘备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于是便只得应允下来。

酒过三巡之后,刘兴来到刘备的案几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将刘备的酒杯端起,说道:“弟子刘兴行拜师酒,请老师满饮。”刘备急忙将酒杯接过,一饮而尽,将酒杯放下道:“拜师酒一杯足矣,兴儿请回座。”

刘兴应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坐席上,却听赵贵妃道:“王爷,或许王爷不知道,本宫喜爱花样奇技,此事宫中尽知。数日前,高丽国的使者给本宫进献了三名少女,乃是一胞所生,均是年方十六,三人分别精通一门花样奇技,大姐精通口技,二姐精通魔术,小妹精通杂耍,今日本宫便让她们三人喊来,为王爷表演一番,也算为今日兴儿拜师之事助个兴。”

咦,刘备闻言不觉大感兴趣,他以前是权倾一时的大将军,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北伐中原以及练兵理政,但也是享受过荣华富贵的,口技、魔术和杂耍,他都是欣赏过的,也知道这三种奇技很难练,没有个十几年之功,根本无法出演,更不要说被送到大汉皇宫中,想来定是其艺极精。而这三名少女却只有十六岁,纵然是从六岁开始练习,十年的时间,也绝不可能足以被送入大汉皇宫的,想来其天赋极高。

于是刘备便道:“旦听贵妃娘娘安排。”

第九十七章 神乎其技(新)

赵贵妃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狡诈之色,伸出一双玉手拍了几下,只见从外面进来几个手拿萧瑟琴笛的宫女,进来之后,便各自找了一个地方,盘坐下来,开始一番吹拉弹奏起来。

赵贵妃笑道:“若是只有表演,没有音乐,倒也是单调得很。”

赵贵妃的话音刚落,只见又从外面走进来三个少女,一个白衣,一个绿衣,一个黄衣,果如赵贵妃所言,三女皆是肤色极白,个个花容月貌,姿色皆是极品,且是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身材略有不同而已,三女中以白衣女子最瘦最矮,不过肤色却是最白,黄衣女子身材最为火爆,比之张宁也是丝毫不差,绿衣女子身材适中,却是身高比另外二女高了一些。

三女走上来,向赵贵妃行了一个大礼,接着又向陈留王刘兴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便恭恭敬敬地站着,听候吩咐。

赵贵妃指着刘备道:“这位是燕王殿下,你们可上前见礼。”

听到“燕王殿下”四个字,三女皆是露出一副惊讶之色,齐齐向刘备看去,显然是以前听说过刘备的名号。三女只是愣了那么一下,接着便急忙齐齐上前见礼,神情之间甚是恭敬,丝毫不似刚才那般习惯性应付的行礼。

赵贵妃也发现了三女的神情,不由笑道:“看来王爷的名气竟然传到了高丽国,这三个小丫头以前定然是听说过王爷的大名的,不然的话,刚才本宫介绍之下,她们也不会发呆的,秀珍,不知本宫说得可对?”

那绿衣女子急忙躬身答道:“娘娘说的不错,燕王的大名在高丽国中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奴婢们虽然年幼,却也早在四年前就听说过燕王殿下的大名。”这个金秀珍竟然说的是一口标准的汉话。

四年前,岂不是自己大败十万鲜卑大军的时候吗?刘备心下暗道。

赵贵妃却是没去算这个时间,点了点头道:“今日是本宫宴请燕王,特让你们前来献艺,你们可不要让燕王和本宫失望啊。”

金秀珍急忙躬身道:“奴婢遵命。”说罢之后,金秀珍又朝刘备躬身一礼,说道:“王爷,奴婢金秀珍,学习的是口技,左边是奴婢的二妹,名叫金秀英,学习的是魔术,右边的奴婢的三妹,名叫金秀伊,学习的是杂耍,今日奴婢三姐妹能有幸为王爷演出,实在是奴婢们的荣幸。”

说完之后,金秀珍向后退了两步,站在听中央,而金秀英和金秀伊则是齐齐退了到一旁。这时只见从外面又来了四个太监,两个太监抬着一张案几,案几上放着一把羽扇和一柄抚尺,又有两个太监抬着一八尺屏障,正好将案几挡住。

少顷,萧瑟琴笛声顿去,那些宫女也低着头倒退出门,刘备只听得屏障中突然响起了抚尺拍案的声音,在刚刚寂静下来的大厅之中犹显刺耳,接着便听到金秀珍的娇媚声音:“娘娘,王爷,奴婢开始了。”

声音落去,远远地听见深深的小巷中有狗叫声,由远及近,接着就有妇女惊醒后打呵欠和伸懒腰的声音,她的丈夫则是在一旁说着梦话。过了一会儿,孩子醒了,大声哭喊着,丈夫也被孩子的哭声惊醒了。妻子轻拍孩子喂奶,孩子含着**哭,妇女又哼着唱着哄他睡觉。床上另一个大孩子醒了,大声唠叨个没完。在这时候,妇女用手拍孩子的声音,口里哼着哄孩子的声音,孩子含着**的哭声,大孩子刚醒过来的声音,丈夫责骂大孩子的声音,同时响起,各种绝妙的效果都有了。刘备也是听得心痒痒的,直想到那屏障后面看一看,究竟金秀珍是如何做到的,但是赵贵妃在此,刘备不得不忍下心中的好奇。

过了一会儿,丈夫打呼噜声响起来了,妇女拍孩子的声音也渐渐停下。隐隐听到有老鼠活动的声音,盆子、器皿歪倒了,妇女在梦中发出了咳嗽声。

忽然听到一人高声呼喊“起火了!”丈夫起来高叫,妇女也起来高叫,两个孩子一齐哭。一会儿,成百上千的人高声喊叫,成百上千个小孩哭喊,成百上千只狗狂叫,当中还夹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和房屋倒塌的声音,着火爆炸声,呼呼的风声,千百种声音一齐响起;又夹着成百上千个呼救的声音,拉塌燃烧着的房屋时一齐用力的声音,抢东西的声音,泼水的声音。凡是一切应该有的声音,没有不具备的。即使一人有一百只手,每只手有一百个手指,也不能指出其中一种;一人有一百张嘴,每张嘴有一百个舌头,也不能说清其中一个地方。刘备也完全沉浸在了口技带来的场景之中,似乎看到了那高漫的火焰和四散奔走的人群,心潮也为之澎湃。

忽然又是抚尺拍案一声,所有的声音都没有了。那两个太监再次走过来,将那八尺屏障撤去,刘备定睛一看,屏障后面仍是只有金秀珍一人、案几一张,案几上摆放着一把羽扇和一柄抚尺。

刘备轻轻拍着手掌,衷心叹道:“真神乎其技也,原以为只有大汉才有此等绝技,不想高丽国中也有如此神技。”

赵贵妃笑道:“王爷有所不知,她们三个其实并不完全是高丽人,其父是汉人,其母是高丽人。其父金绝岭原本是桓帝时期有名的口技大师,后来因故去了高丽,在那里结识了秀珍之母,秀珍三人的绝技均是得传于金绝岭。”

刘备这才恍然,却听赵贵妃又道:“王爷,皇上得知今日本宫与兴儿要请王爷来此行拜师大礼,曾叮嘱本宫,一定要给王爷送上一份厚礼。然,本宫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何等礼物才能被王爷看在眼里,后来便想到这金家三姐妹,今日本宫便将她们三人送给王爷,左右伺候。她们三姐妹不但精通奇技,更是乖巧伶俐,手脚勤快,极具眼色,还望王爷不要推辞。”

“这个……”刘备闻言大惊,正要开口推辞,却听刘兴说道,“王叔,此乃母妃与小侄的一片心意,王叔万勿推辞,否则的话,父皇定会责怪。”

刘备张了张嘴,脑海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便没有再拒绝,点了点头道:“多谢娘娘,微臣就却之不恭了。”

刘备此言一出,金家三姐妹的眼中皆是闪过一抹喜色,只是金秀珍的眼中却是多了一些复杂之色。

赵贵妃喜道:“今夜,本宫便派人将她们三姐妹送入燕王府中。”刘备知道赵贵妃不想让别人知道她送金家三姐妹给自己,于是便点了点头。

第九十八章 超级护卫

从皇宫出来,刘备便一直心绪不宁,本来他以为汉献帝刘协出现不了,太子刘辨的即位会很顺利,虽然董卓仍然是免不了进京(当初刘备让关羽和张飞率军在广宗城相救便是有此意),但是却不能废少帝立献帝了,却不想少了个刘协,却是多出来个刘兴。这个刘兴虽然年幼,比历史上的汉献帝要小五岁之多,但其聪慧却是汉献帝十倍,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出了皇宫之后,刘备便一直心事重重,闷闷不乐,护卫刘备的典韦和许褚心中却是暗暗诧异,他们不明白为何刘备在入了一趟皇宫之后,心情会变得如此沉重,但是他二人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问,只能闷在心中。

赵贵妃送出金家三姐妹当然不是什么因为刘兴拜师,而是在自己身边安插三个暗线,虽不至于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向赵贵妃回报,却也能知道都是哪些人经常光顾燕王府。不过,刘备却不得不接受,如此就会使得赵贵妃怀疑他与何进一党早有勾结,而且,对于这金家三姐妹,尤其是金秀珍,刘备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用处,只是,眼下还不是利用金秀珍的时机。

此刻大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刘备忽然感觉到肚子有些饿,这才想起刚才在永福宫中被金秀珍的口技所吸引,只是饮了几杯酒,竟然忘记了吃东西,于是便朝身后的典韦和许褚笑道:“想必你们两个饿坏了吧,咱们去吃胡二家的水饺吧。”

洛阳城是个大杂烩的地方,不但人杂烩,吃的东西也是杂烩,几乎是大汉十三州的名吃在这里都能找到,胡二家的水饺便是从幽州带过来的,在洛阳城落脚已经有七八年的历史了,生意一直很好,刘备自来洛阳之后,便是那里的常客了。

刘备的话刚落地,许褚哭丧着的脸更是又向下坠了三分,典韦倒是一脸的兴奋。典韦跟刘备是一个爱好,喜欢吃饺子,就算是一个月吃上二十八天,也不嫌烦,但是许褚就不同了,最喜欢吃面,尤其不爱吃饺子。只是,刘备是主公,他虽然心中百般不愿,哪里敢说一个不字,不过却也将心中的不满写在了脸上。

刘备见状,忽然想起前几次许褚吃饺子时的痛苦,呵呵笑道:“倒是忘记了仲康不爱吃饺子了,这样吧,胡二饺子的对面好像新开张了一家面馆,不如咱们去那里吧,让胡二将饺子送过去,然后在那家面馆要几个菜,咱们喝几杯。”

“这个……”许褚一听,本来是欣喜万分的,但是听到后面,却是脸上笑容顿止,挠了挠头道:“主公,老夫人可是有过交待,我们三人跟随主公外出,身负着保护主公安危的重任,不能饮酒半滴,这个酒还是免了吧?”

刘备手下的这一众大将中,只有高顺一人是滴酒不沾,其余诸将皆喜饮酒,尤其是文丑、典韦、许褚和张飞四人,四人中又以许褚和张飞为甚,张飞也就罢了,现在是领军带兵的大将,但是文丑、典韦和许褚却是刘备的卫队长,负责保护刘备的安危。初始的时候,刘备和他们三人都不在意,外出经常饮酒,后来此事被卞玉得知,情知劝不住刘备去约束于他们三人,于是便告知了刘母,后来刘母专门写了一封信,就是写给他们三人的,将此中厉害说明,并警告三人,若是敢有违抗,定要三人好看。

究竟如何让他们三人如何好看,文丑三人不得而知,于是便偷偷问了问卞玉。卞玉早得刘母相告,即便文丑三人不问,她也会主动去说,于是便说刘备极为孝顺,若是刘母说出什么让刘备将三人贬去喂马或者打扫茅厕的活,刘备绝对不敢有违。这下子可把三人吓得不轻,后来无论是三人一起,还是三人中的两人跟随刘备出来的时候,再也不敢提半个酒字,即便刘备主动提出饮酒,三人也会以刘母为由相劝。

刘备一听许褚又将老夫人搬了出来,知道二人绝对是不敢饮酒,不由觉得扫兴。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这不是燕王爷吗?”

“何进。”刘备眼睛一亮,何进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憨憨的,闷闷的,整个洛阳城找不出第二个来。

刘备转首一看,果然见何进正笑眯眯地向自己走来,他的身后也跟了两个人,一个是何进的弟弟何苗,现在任侍中的官职,另外一个人说起来却是大大有名了,正是三国中最富有名的剑客王越。当然,现在刘备还不知道王越的身份,只是觉得这个清瘦的中年人给人一种冷飕飕的感觉,尤其是那一双锐利的小眼,似乎能将人的心思看透,刘备马上给他一个定义,此人的武功绝对在典韦之上。

刘备笑道:“原来是大将军,这么晚了,大将军怎么还在外面?”

何进也是哈哈笑道:“王爷不是一样吗?”或许是何进成为了大将军,或许是刘备成为了燕王,两人的关系有些生疏起来,再也不是以前那种“遂高”、“玄德”的表字称呼了,取而代之的是官职与爵位的称呼。

刘备指了指那个精瘦的汉子,问道:“不知这位是……”

“哦”,何进笑道,“他是进刚收的护卫,名叫王越……”

“王越?”刘备的脑子一下子懵了,心中震惊不已,王越怎么投向了何进的门下?

在三国的诸多猛男中,以马战扬名天下的武将自然是多不胜数,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黄许孙太两夏侯,二张徐庞甘周魏,神枪张绣与文颜,虽勇无奈命太悲。三国二十四名将,打末邓艾与姜维,这只是一种排名,三国武力高强的武将当然不止是这二十四人,但是步战扬名天下的却只有王越一个人,是以,三国中最适合做保镖的也就是王越了。刘备也曾经派人打探过王越的下落,却是一直无所得,不想竟然被何进所得,这还不算,最让刘备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是,在这样一个步战天下几乎第一的超级护卫的保护下,日后何进还会被张让的那些羽林军杀死吗?

历史的发展已经渐渐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今天发生的这两件事情使得刘备首次产生了有心无力的念头,日后还会有什么让自己感到措手无及的变动,刘备哪能说得清,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是刘备唯一能做的。

何进不明白刘备为何惊讶于听到王越的名字,呵呵笑道:“燕王爷,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到进的府上小酌几杯如何?”何进只是知道王越的武功不弱,哪里想得到其在三国历史上是极有名气的武学宗师,尤其是剑法造诣。

第九十九章 何府赴宴

刘备当然明白何进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绝非是偶遇,而是自己的行踪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下,自己这边刚刚出了皇宫不久,便有人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了何进,他这才故意装作在大街上遇到自己。

不过,既然已经那道圣旨处在了风口浪尖,刘备也就没打算逃避,加之他也想弄清楚王越成为何进护卫的原因,更主要的是想跟王越认识一下,熟识一下,甚至于将之感动一下,使得万一以后何进还是挂了,王越能够转而投靠他。虽然姜维穿越成为了刘备,但是刘备的那些秉性也是存在了,历史上刘备收赵云便是如此,使得赵云在公孙瓒兵败身亡之后,谁也不投靠,只是苦等刘备。

刘备笑道:“天色已是不早,只怕多有不便。”

何进听刘备并不拒绝,心中大喜,急忙一把拉了他的手道:“玄德,你我当年可是没有如今这般客气,怎地咱们官做大了,彼此也陌生了许多。进之所以能够成为大将军,还多亏了玄德当年在皇上跟前的推荐,进一直都想好好感谢玄德,今日既有机会,自然是不能错过了。”

刘备笑道:“哪里,遂高本就有大将军之才,备只不过是在皇上跟前说了实话而已,何功之有。不过,既然遂高如此盛情,备若是再推辞,就有些不识抬举了,走,今晚咱们两个一醉方休。”

这个时候,接受何进的邀请是最明智的,刘备当然明白这一点,之前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故意做作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呢?很简单,刚才讲了,随着那道圣旨的下达,刘备自然也就成为了太子刘辨一派以及陈留王刘兴一派争抢的目标,无论是哪一派,都会时刻关注着刘备的行踪,刘备被赵贵妃召入宫的事情何进能够知道,那么现在被何进请入府中的消息自然也瞒不过赵贵妃。如此一来,无论是太子一派还是陈留王一派,都弄不清刘备究竟支持哪一派,只有这样,刘备才能掌握主动。

到了何进府中,刘备自然被何进拉进了宴客厅,而典韦和许褚也被王越等人拉走了。本来典韦和许褚是不想也不敢喝酒的,但是在进府的时候,二人却得了刘备的悄悄叮嘱:与王越多套套近乎。

酒过三巡之后,何进笑道:“黄巾之乱后,玄德被皇上任命为太子太傅,足见皇上对玄德之器重。这些日子以来,太子在玄德的教导下,学习进步极快,皇上和皇后都很欣慰,就连进这个做舅舅的也是心花怒放,对玄德是感激不尽。”

刘备笑道:“遂高言重了,备深知皇恩浩荡,自从遵旨做了这太子太傅之后,几乎每天都惶惶不安,唯恐因备之不才而误了太子。不过,太子聪慧异常,虽然备所学不多,但太子却能举一反三,如此才使得备不失体面。”

何苗笑道:“燕王真是太谦虚了,若是真如燕王刚才所说,岂不是暗指皇上识人不准吗?再者,我们两个都是太子的舅舅,对太子极为了解,他若是真如燕王所说,皇上也不会起了废长立幼之心。”

刘备心下暗惊,没想到何苗这么快就将话题扯到了正路上,故意装作大吃一惊道:“月长休得胡说,这可是祸起萧墙之言。”

何进呵呵笑道:“玄德有所不知,何苗之言并非无中生有,陈留王刘兴自小聪慧异常,六个月便开口说话,半岁能够下地乱跑,一岁时便已经能够识字过百,两岁的时候就能背诵司马相如的《长门赋》,一时在皇宫内外被到处传诵,后来整个洛阳城的文人都知道了此事,就连素有洛阳才子之首的陈孔璋也为之惊叹不已。后来,皇上也多次隐晦地询问朝中大臣之意,因为朝中大臣多数反对废长立幼,使得皇上不得不暂停了这个念头,不知为何近日再起,而且似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意。”

刘备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他明白灵帝为何会如此心急,毕竟灵帝自知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若是不能在身死之前将刘兴推上皇位,而且还要找到一个绝对忠心又要有实力的辅政大臣,刘兴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斗过有何皇后以及重权在握的何进辅佐的刘辨的。

何进又道:“玄德,你我也是旧交,今日说话只有咱们三人,并无七八耳。进知道玄德刚从赵贵妃那里出来,而且玄德在永福宫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虽然进不知道你们说了些什么,但定然是他们在刻意拉拢玄德。”

刘备轻轻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这个时候,点头承认是最明智的选择。即便刘备否认,何进和何苗不是傻瓜,怎么会相信,反倒是让他们误会刘备已经加入到了陈留王刘兴的阵营中。

刘备一直点头,而且是并不隐瞒,更是不解释,何进一时也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得继续说下去:“玄德想必也知道,自从以来,废长立幼乃是取乱之道,远有周幽王废太子而立褒姒之子,终有西周之灭,秦始皇废扶苏而立胡亥,这才有秦之亡。眼下大汉本就已经根基不稳,张角之乱刚定,诸处黄巾余孽仍在横行,若是一旦废长立幼之事发生,祸不远矣。玄德既为汉室子孙,又蒙皇上天恩,被封燕王,怎可坐视大汉走向亡途,不知玄德之意是如何?”

何进把话问到了脸上,刘备便不得不开口,喟然一叹道:“遂高,月长,既然咱们不是外人,备也就有话直说了。今日赵贵妃和陈留王相召,乃是因为刘兴行拜师之礼,此事皇上也是知道,备无可隐瞒,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的缘故,赵贵妃并无拉拢之言。但遂高和月长相请,备却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皇上无论是保持太子不变,还是废长立幼,却是皇室家事,备虽然也是皇族,毕竟与皇上并非亲兄弟,即便是,备也不好插手其家务事。”

听到赵贵妃和陈留王并未对刘备进行拉拢,何进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不过却对刘备后面的话不太满意,当即反驳道:“玄德之言差矣,皇家之事,虽然也是家事,却更是国事,毕竟一个不妥,便会举过动荡,万民遭殃,你我皆是朝中重臣,岂能坐视不理?”

刘备听了,默然不语,只是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心中却是暗道:“何进啊,何苗乃是十常侍的人,若是我今夜有所表态,明日必然会传入到蹇硕等人的耳中,自然也就会传入到赵贵妃、陈留王,甚至于皇上的耳中,你让我如何表态?”

第一百章 玄德醉酒

何进见刘备依然还是默然不语,眼睛骨碌碌一转,叹了口气道:“玄德,一边是赵贵妃和陈留王,一边是皇后和太子,此事确实极为难决,进也能体谅到玄德的苦处,也罢,今夜不再谈此事,咱们只是喝酒,如何?”

刘备这才展颜笑道:“遂高能够理解刘备之苦,备万分感激,先干为敬。”说罢,刘备便一扬脖子,又一杯喝下了肚。

何进二人跟着也饮下一杯,何进又道:“不过,若是玄德他日一旦有了决定,无论是敌是友,还请玄德能够明确告诉进。”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遂高,无论刘备是助太子还是助陈留王,还是置身事外,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遂高。”

何进哈哈大笑道:“有了玄德这一句话,进也能睡安稳了。”

刘备微微一笑,朝何进举了举杯,心中暗道,这何进不愧是是杀猪的老粗,难怪何皇后会那么着急地想将自己拉入太子的阵营,只靠着何进,如何能成得了大事,如何能斗得过十常侍。

三人又喝了一会儿,何苗的酒量最小,首先撑不住告辞回去睡觉了。何苗走了之后,何进与刘备又喝了一会儿,刘备的酒量不如何进,也有些晕晕乎乎了,正要也起身告辞的时候,却听何进说道:“玄德,进府中有一舞伎,其舞姿之美妙,不在芳泽阁来莺儿之下,进这便将之唤来为玄德轻舞一曲如何?”

刘备本已快要站起身子,闻言不由再次跪坐下来,微微惊讶道:“不…不在来莺儿之下,此…此言当真,遂高也将之唤来,舞上一段,让备看看遂高之言是否言过其实,否则的话,一定要重罚三大杯的。”

何进呵呵笑道:“好,若是不如来莺儿,进自罚十杯,不过,若是进所言不差,玄德也得罚酒十杯。”

刘备最喜观舞,闻言几乎不假思索道:“好,就依遂高之言,快将那舞伎请上来。”

何进哈哈大笑道:“若是玄德输了,不可耍赖,进让那个舞伎亲自侍奉玄德喝下这十杯罚酒。”说罢,何进轻轻鼓了鼓掌,连鼓三遍。

不大一会儿功夫,只见从外面先是进来一个侍女身份的女子,怀抱着一张古琴,席地而坐在最下手,将古琴摆好,轻轻弹奏起来。这边琴音刚起,只见从门外姗姗走进来两行粉红色衣服的女子,有八人之多,个个姿色不凡,身材苗条,手中拿着羽扇,长袖拖地,步履轻盈,仪态大方,好像是一群美丽的仙子从天而降。

不过,刘备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八个女子的舞姿虽妙,但若是跟来莺儿相比,却是差了太多,不由对何进笑道:“遂高当罚,当日来莺儿之舞,遂高也见到,比之这八位舞娘确是高了不少,足见遂高之言过于夸大。”

何进笑道:“玄德莫急,她们只是伴舞,真正的主角儿还没有出现呢。”

这时,忽然听到琴音一变,琴调猛高,犹如从平地陡然跃上山头,眼前的视野猛然扩大,焕然一新,心情也随之舒畅了许多。就在这时,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快速从厅外进来,不是走进来的,而是旋转着身体飞入来的,犹如一片白花随风飘入。

自从这个女子进来之后,刘备的眼睛便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他的思维已经停歇,脑子里完全被这个白衣女子的优美舞姿所充斥。一曲舞毕,那弹琴的侍女和配舞的八名女子弓着腰倒退而出,只留下那白衣女子滞留在当地。

刘备惊叹着鼓着掌,叹道:“果然是美妙之极,不在来莺儿之下,遂高之言不虚也。”刘备发现这个舞伎的脸上却是蒙着一块白布巾,将眼睛下面的脸全都遮住了,只留一双眼睛在外,而且刘备更是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一双眼睛。

何进哈哈笑道:“既然进未有虚言,玄德可要领受那十杯罚酒了,小妍,你去为燕王倒上十杯满酒。”

这个被称为小妍的舞伎低头应了一声,迈着莲步向刘备走去,一双勾人的目光始终不离刘备的脸,散发着绝对的诱人魔力,刘备心中一动,越发确定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双充满魔力的眼睛,却是一时想不起来。

小妍走到刘备的桌边,轻轻将刘备案几上的酒杯举起,轻启樱唇道:“王爷,请。”

听了这三个字,刘备心中又是一动,这个声音他也曾听过,不过这也使得刘备更加迷惑,熟悉的眼睛和声音,证明他以前曾经见过这个女人,或许更是跟她说过话,打过交道,可刘备近距离接触过的女人却是极为有数,实在想不起来,尤其是是“小妍”这个陌生的名字,于是只得从小妍的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又一杯,刘备喝了第一杯之后,小妍再次为刘备倒了九杯。刘备酒量有限,刚才便已经稍稍头晕,奈何确实输给了何进,在何进的炯炯目光注视下,只得勉强将这十杯酒全都喝下。

当小妍轻轻放下酒杯的时候,刘备已经站立不稳,身体向小妍处倒去。小妍眼尖手快,一把将刘备搀住,这才使得刘备没有跌倒。

何进呵呵笑道:“玄德,既然你已经喝多,今夜就不要走了,住在我的大将军府,待到明日一早再回去吧。”

刘备只觉得胸中一阵翻腾,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只得点了点头。何进大喜,急忙朝小妍使了个眼色,说道:“小妍,你搀扶着燕王到上客房休息。”小妍会意,点了点头,搀着几乎快不能走成路的刘备离去。

望着二人的背影,何进的嘴角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喃喃自语道:“玄德啊玄德,此次事关立储大事,进不得不使用这一卑鄙的伎俩。只要过了今夜,只要你跟小妍发生了关系,日后便只能拥立太子刘辨登基称帝了。”

喃喃自语了一会儿,何进忽然想起了典韦和许褚,急忙也离厅而去,将刘备醉酒住在大将军府的事情告诉他们。

第一百零一章 残夜留香

小妍搀扶着刘备来到上客房,服侍着他躺在床上,然后便转身去拿了个痰盂过来。

刘备刚刚躺在床上,便觉得腹内犹如波涛汹涌,牙关根本控制不住,一个侧身便出起酒来。恰好小妍将痰盂拿了过来,接了个正着,却也仍有一些污秽溅到了小妍洁白的裙子上,使得她秀眉不由一簇。不过,很快,小妍的秀眉再次舒展开来,幽幽叹了一口气,伸出左手在刘备的背上轻轻拍着。

就在刘备出酒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只听得“咯吱”一声门响,接着两个沉重的脚步声走了进来,“王爷”、“王爷”,两个粗憨焦虑的声音响起在小妍的耳边,震得她娇躯一抖,又是一些污秽溅到了她的手上。

说来也奇怪,这两个声音响起之后,刘备的出酒也宣告结束,小妍将痰盂放在地上,扶着刘备躺好,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干净的手帕,轻轻为刘备擦去嘴角的污秽,这才回转身来,看了典韦和许褚一眼,轻声说道:“二位将军,燕王醉酒了。”

典韦和许褚都是嗜酒之人,加之又知道刘备的酒量不如他们,再闻到这刺鼻的出酒的污秽的味道,哪里有疑,双双来到床边。小妍见状,叹了口气,将痰盂端起,莲步轻轻向外走去,心中暗道,多少年没有这般伺候男人了,若非是因为他是个真英雄,若非是因为……

“王爷,王爷你怎么样了?”小妍心中的念头当即被典韦粗大的嗓门打断。

出了酒之后,刘备的脑子稍稍清醒了过来,叹了口气道:“喝醉酒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子满,仲康,看来今晚孤得住在大将军府了。仲康,你先回去报信,将此事告诉卞夫人她们,然后再回到这里,守在门外保护。”

“是。”许褚应声而去,走到门口,发现小妍再次回来,只是手中的那个痰盂没有了。

看到小妍回来,刘备道:“子满,你到门口守卫。”

典韦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应声出去,将门关好,持戟立在门侧。

“王爷好些了吗?”小妍来到床边,一双勾人的魔眼毫不避讳地向刘备散发着阵阵诱惑。

“多谢小妍。”刘备明白此女必是受了何进的安排,今夜伺候于她,于是便轻轻点了点头,忽又一眼看到小妍裙子上的点点污秽,叹道,“孤酒量有限,今夜闹了个大笑话,竟然也将小妍的裙子弄脏了,皆是孤之过也。”

小妍心中暗惊,没想到刘备身为王爷,竟然对她一个舞伎如此客气,究竟刘备本就是如此还是因为她的美貌和舞技。小妍展颜一笑道:“王爷真是太客气了,王爷乃是天下英雄,于国有功,于民有恩,小妍今日能有机会伺候王爷,实乃小妍之幸也。衣服脏了,可以脱掉,若是丧失了伺候王爷的机会,小妍定然会遗憾终身的。”

说罢,小妍果然解开裙带,将外衣轻轻脱了下来,露出一身贴身内衣。如此一来,玲珑曼妙的身材尽显无疑,雪白如玉的肌肤也有一部分暴露在刘备的眼中,再配以绝色的容貌和勾魂的双眼,刘备的下体一下子起了反应,“尤物,绝代尤物”,刘备一边暗暗咽着吐沫,一边暗暗念叨着。

“王爷,小妍受大将军所托,今夜服侍王爷,还望王爷不要拒绝。”虽然刚才刘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将下摆弄了一下,盖住了那个高高翘起的帐篷,但是这一刹那的动作仍是没有瞒过小妍的眼睛,她轻笑着走到床边,轻轻坐在床边。

刘备勉强忍住一把将小妍拉过的冲动,问道:“小妍在大将军府有多少年了?”

小妍似乎没想到刘备的定力会有如此之深,微微愣了一下,轻轻答道:“小妍自小跟随大将军,大将军对待小妍如父如兄,小妍能够今日,多亏了大将军一家人。”

“哦。”刘备点了点头道,“小妍如此倾国倾城之貌,大将军如何舍得让你伺候于孤呢?”刘备心中微微不安之心仍有,是以防备之心未去,小妍越是如此主动,刘备越是觉得何进有什么阴谋,只是他实在想不出阴谋所在,毕竟百官以及地方豪强的府上,都有这种陪睡的女子。

小妍笑道:“小妍跟大将军之间也算是有些亲戚,是以大将军对待小妍只是如父如兄,若非是能称得上天下英雄之人,大将军是不会让小妍出来献舞的,自小妍艺成之后,王爷是第二个。”

“噢。”刘备一听,当即被勾起了好奇之心,问道,“不知这第一个能称得上天下英雄之人是谁?”

小妍叹了口气道:“此人的姓名不提也罢,此人开始确实算得上天下英雄,但是后来却慢慢堕落成了一个废物。”

刘备虽然很好奇于那个人的身份,见小妍不愿说,遂叹了口气,不再问。

小妍见状,轻轻一笑,站起身来,双手伸到身左,轻轻一拉,腰间的束带再次打开,贴身小衣立即松散开来,通红的肚兜以及大块的雪白肌肤开始映入到刘备的眼中,刘备只觉得心跳急剧跳动,虽然经历了卞玉和玉琴这样的天下美色,但是,论起成熟,论起诱惑,二女与眼前的小妍相比犹如青涩的果子一般。

小妍拉开了腰带之后,并没有像除去外衣一样,将贴身小衣也去掉,就这般地坐在床边,脱去双履,上到床上,轻轻依偎在刘备的身边,玉手大胆地伸到了刘备的那个帐篷上面,轻笑道:“王爷,今夜小妍一定会好生伺候王爷的。”

这样的诱惑是刘备今世和前生所不曾经历过的,加之酒精作用,哪里受得了,伴随着一声虎吼,刘备一翻身压在了小妍的身上……

小妍轻轻闭上眼睛,承受着这陌生了许久的**,心中却是暗喜,刘备,你终于中计了,有了今夜的合体之缘,看你如后如何摆脱我们的控制。

一夜折腾,两人如胶似漆地酣战了一个多时辰,刘备这才拥着小妍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刘备睁开眼睛,本能地向身边一搂,却是搂了一个空,睁眼一看,身旁的玉人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只有枕头上端正地摆放着一个散发着淡淡香味的淡蓝色的香囊,香囊之上绣着一个娟秀的“妍”字。

第一百零二章 许攸来访

“参见大将军”,“二位将军,玄德可否起床?”就在刘备拿着香囊发呆,回忆着昨晚的翻云覆雨的时候,典韦和许褚整齐的声音以及何进的笑声传了进来,刘备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是浑身赤裸,急忙将香囊放下,应了声道:“请遂高稍待,备这便更衣完毕。”

过了一会儿,刘备穿衣完毕,打开门走了出去,何进急忙迎上前来,一边拱手一边笑道:“玄德昨夜睡得可好?”

刘备老脸一红,也是急忙一拱手,呵呵笑道:“有劳遂高费心了,备不胜酒力,昨夜可是出尽了洋相,多有打搅,还望见谅。”

何进笑道:“玄德之所以喝多,乃是那十杯酒的赌注所致,虽然玄德多喝了十杯,却也见到了如此的妙舞,也算是有所值了。而且,昨夜若非是玄德,进也欣赏不到那么精妙的舞蹈,说起来进还应该多谢玄德呢。”

“噢。”刘备听了,心下暗暗奇怪,对小妍的身份越发感觉到奇怪起来,根据昨夜小妍所说,何进如她的父兄,即便二人没有男女关系,但是她经常或者偶尔为何进舞上一曲助兴也是正常之事,难道这个小妍的身份不止是大将军的舞伎不成?

不过,虽然心中奇怪,刘备也没有多问,根据他曾经的断案经验,即便问了,何进也绝对不会说实话的。但是,何进既然昨夜安排身份那么神秘的绝色妙人小妍侍寝,定会有其目的和阴谋,若是自己今日不提小妍的名字,依着何进的性格,绝对会沉不住气的,说不定还会主动提起小妍。

二人寒暄一阵后,何进再请刘备到客厅奉茶,刘备也想着从何进的口中弄清小妍的真正身份,也不客气,随着何进而去。这时候正是刚下朝不久,根据汉朝人的习惯,是该要喝早茶的,何进是刚下早朝,而刘备则是因为是幽州刺史之故,虽然在朝为太子太傅,却是受到灵帝特别恩宠,早朝可来可不来,不过刘备却是每天都坚持早朝,今早却是例外,自然是因为昨夜太疯癫,睡得太晚,以至于早晨没起来。

到了客厅之后,刘备和何进漫天空地闲聊起来,两个人各怀鬼胎,所聊话题没有一句是正点子上,不觉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

刘备的心里一点都不急,但是何进却就不一样了,不明白刘备为何丝毫不问小妍之事,心下稍有着急,更是显在了脸上。

刘备见状,心下甚是好笑,于是便趁机向何进告辞。

这下子,何进再也受不了了,急忙问道:“玄德,不知昨夜小妍的伺候还可以吧?”

刘备故意装作微微一愣,呵呵笑道:“不错不错,备在此多谢遂高了。”

何进一愣,没想到刘备竟然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似乎昨夜之事以及小妍并未在他心中留下什么过深的印象,于是便又急忙道:“玄德真是好艳福,小妍不但精于舞蹈,更是天下少有绝色,而且迄今为止,小妍也只是侍奉过两个男人。”

刘备心下好笑,装作微微惊讶的样子,问道:“莫非这第一个男人就是遂高不成?”

何进急忙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此女自幼跟随进长大,进就像父兄般对其关怀备至,从未有过任何他念。小妍生平最崇仰天下英雄,昨日听说玄德要来敝府赴宴,这才毛遂自荐,先是献舞一番,然后再自荐枕席,此乃玄德之才所使然。”

刘备挥了挥手道:“遂高过奖了,备之前的些许功劳皆是因为运气而已,要论及英雄,备实在汗颜,遂高,你我不是外人,就不必如此吹捧了。眼下时间不早了,备一夜未归,也该回去了,就此告辞。”

何进张了张嘴,想将小妍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却又突然想起之前的计划,于是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拱手跟刘备告辞,将之送到府门外。

从何进府中出来之后,刘备长长呼了一口气,暗道,先有赵贵妃相邀,又有何进请宴,莫名的舞伎小妍,两方的拉拢虽然完全不同,但目的都是想将自己拉入他们的阵营,金家三姐妹的卧底,小妍身份的神秘,看来今后的日子有些不好过了。

小妍的身份虽然神秘,但绝对不可能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大的威胁,就算她是当朝的公主,灵帝也不可能因此便取了自己的性命。而赵贵妃却是棋高一着,在自己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弄了三个小卧底在燕王府中,使得自己的行动有所掣肘。

思索良久,刘备还是决定暂且不表露自己的心意,两方都接触,两方都不过多接触,先让小妍的神秘身份露出水面,再故意通过金家三姐妹将自己与太子阵营并无太多接触到的消息传递到赵贵妃那里,最后再做定夺。

暂时将此事甩到脑后,刘备又想到王越之事,急忙向典韦和许褚问起。

在二人的讲述下,刘备才明白王越投奔何进只不过是个巧合,其原意正是因为自己搅乱了三国的历史,使得本该在洛阳求官到处碰壁的王越因为大将军掾蒯越的举荐,成为了何进的贴身护卫。

虽然心中有些小小的遗憾,但是刘备也知道,何进眼下掌控天下兵权,**又有何皇后撑腰,可谓是权倾天下,就算是十常侍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与之争锋,刘备要想从大将军将王越挖过来,先不说会不会因此与何进反目,就算是王越也是不可能答应的。

不过,刘备最担心的却有一点,有了王越的保护,何进被张让等人设计引入宫中,会不会有可能全身而退?何进不死,自己如何招揽王越?何进不死,董卓进京之后,在手握重兵的何进跟前绝对不敢胡作非为,洛阳也就不会大乱,一旦太子刘辨的帝位稳固,日后的历史就会朝着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道路发展下去,自己也就不再有任何的优势。

想了半天,刘备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一路之上闷闷不乐,直到回到家中,心情这才好了一点,不过却被门官告之来访的客人弄得心情再次不好起来,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南阳许攸。

第一百零三章 冀州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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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刘备闻言不觉一愣,暗暗觉得奇怪,许攸为何突然来访。这许攸与袁绍交厚,两人关系极好,而且黄巾之乱结束之后,在袁绍的招揽下,许攸更是真心投靠,可谓是袁绍手下的首席谋士。之前,或许是显露的缘故,袁绍在出任南阳太守之前,曾经带着许攸来到刘备的府上造访,是以刘备与许攸也算是有一面之缘,却还不到许攸能够单独来到刘备府上造访那样熟络。

纳着闷向客厅走去,刘备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袁绍在南阳郡遇到了什么难题不成?

来到客厅,身背长铗冠博带的许攸正在小口品着茶,看神情并无半点的焦虑,想来此来并非是为什么急事而来,这使得刘备更是疑惑。

“许攸见过燕王殿下。”看到刘备来到,许攸急忙放下手中的茶碗,站起身来,不慌不忙、恭恭敬敬地朝刘备施了一礼,然后,站起身来,微微一笑,一副不卑不亢、高深莫测的样子。

“呵呵,子远免礼。”刘备暂且将心中的疑虑埋在心底,堆起一脸的笑容跟许攸打了一个招呼,或许是知道许攸此人贪婪的缘故,刘备对于许攸那一笑根本就找不到的小眼睛特别的讨厌。

两人重新落座之后,刘备问道:“不知子远此来,可是奉了本初之命否?”

许攸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左右,一副很神秘的样子,说道:“请王爷屏退左右,攸有要事相告……”

刘备会意,急忙挥了挥手,让一旁站立伺候的侍女全都清了出去。依着大汉的规矩,刘备身为燕王,府中也是可以有太监的,但是或许是前世屡受刘禅身旁的太监黄皓的陷害,刘备对太监特别讨厌,是以府中并无一个太监,全都是侍女和丫鬟。

待到所有的侍女出去之后,刘备道:“子远可以说了。”

但是,许攸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轻轻端起茶杯小啜一口,眼光却在刘备身后的文丑身上扫了一眼。因为典韦和许褚在刘备门外守了一夜的缘故,回府之后,刘备让典韦和许褚回房休息了,是以身后只剩下了文丑一人。

刘备挥了挥手道:“子远,奇之乃是孤的心腹大将,有话旦说无妨。”

许攸这才放心下来,再次小心地扫了一下左右,确信确实没人了,这才轻声问道:“王爷一直在洛阳,近来有观天象者言道,‘天文不利宦者,黄门、常侍有灭族之灾’,想必王爷是知道的了?”

刘备一愣,随即明白了许攸此来的目的,暗暗右手指点了一下大腿,暗道,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黄巾之乱后,冀州刺史王芬勾结了故太傅陈蕃之子陈逸、明道教法师襄楷、豪侠周旌、袁绍和许攸等人,密谋废除灵帝,消灭十常侍,立宗亲刘虞为帝,历史上袁绍曾派许攸拉拢过曹操,却被曹操所拒绝,不想因为自己的介入,袁绍变成了南阳太守,此事仍然还是发生了。

说实话,王芬几人的密谋虽然失败了,但这几个人确是为国为民,只不过成王败寇,当时的史官便将这次的冀州阴谋记成了谋逆之罪。不过,如果当时的冀州阴谋真的成功了,刘虞做了皇帝,绝对要胜过灵帝多多,接下来的群雄割据以及三国相持的局面也就不会到来。

刘备一边暗暗思量自己该不该介入,一边轻轻摇了摇头道:“子远有所不知,自从黄巾之乱后,孤就成了没有实权的太子太傅,只是负责教导太子功课,不过却是赐予孤可以随意早朝的特权,昨日皇上又下圣旨,让二皇子陈留王也师随于孤,孤如何会知道这样的消息?”

许攸闻言一愣,问道:“皇上让陈留王也师随王爷?”刘备说这句话的时候,便是想吸引住许攸的注意力,使得自己有更多的时间思考问题,许攸果然上套,一下子被刘备的一句话吸引过去。

刘备点了点头道:“不错,圣旨昨天刚刚下达。”

许攸眯起了小眼睛,右手轻轻捋着下巴的些许小胡须,若有所悟道:“看来萧墙之祸不远矣,王爷身处漩涡之中,稍不注意,便会引火上身,攸实为王爷担忧也。”

刘备一愣,暗赞许攸心思敏捷,自己这句话不过是想吸引许攸的注意力,使得自己能有时间思考问题,却不想竟然被许攸轻轻松松化为劝说自己的一个借口,不由得哭笑不得,急忙摇了摇头道:“非也,子远此言差矣,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不是小罪。”

许攸哈哈大笑道:“今日只有王爷咱们三人,许攸之言如何会传散出去。再说,攸之所以出此言,乃是真心为王爷着想,王爷乃是天下少有的英雄,如何不懂这道圣旨的暗中之意,若是攸猜得不错,只怕王爷昨夜未归,定是醉酒在了大将军何进的府中。”

刘备再次暗赞,许攸只从自己的这一句话,以及门官告之的昨夜未归,便猜到了自己被大将军何进请进府中,这等才华,在三国的诸多谋士中,最多也不过七八人而已,袁绍若是肯听从手下谋士之言,纵然是只有许攸一人,曹操也绝对会兵败官渡。

刘备笑道:“子远真乃神人,孤真是佩服之极。”

许攸再次哈哈大笑道:“王爷谬赞了,昨日皇上下达圣旨,让陈留王跟随王爷这个太子太傅随学,其意不言自明,便是想废长立幼,这一点只怕王爷比攸更清楚。而据我家太守所言,王爷平素饮酒,虽多饮却从不烂醉,是以放眼整个洛阳城,能让王爷醉酒的除了皇上之外,便只有大将军何进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攸自然不难猜出王爷昨夜被大将军何进请过去了。”

刘备点了点头道:“子远的分析精辟透理,孤实在佩服之极,这洛阳令不让子远来做,真是亏大发了。”不久前,周异因病辞去了洛阳令的官职,或许是这个官职太过于得罪人,一个月下来,竟然无人敢去做。

许攸笑道:“王爷过奖了,王爷,今日攸便为王爷带来一个消息,若是王爷能够应允,一旦此事成功,王爷的烦恼即可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于说到正事了,刘备心中一动,心跳也突然加快起来,问道:“不知何事?”

许攸微微一笑,再次端起了茶碗,轻啜一口,所答非所问道:“中平元年,张角扯黄巾造反,聚大军百万,攻占八州郡县,大汉朝陷入了一片战乱火海之中,王爷在危急时刻,力挽狂澜,南阳收廖化、长社败波才、颍川杀彭脱、东郡诛卜已,可谓是战功赫赫,加之数年前的万全关之战,王爷绝对称得上是大汉朝四百年来的第一名将,青史留名,万古流芳,攸每每听我家太守说起,便艳羡不已,心中对王爷绝对是十二分的景仰。”

刘备呵呵笑道:“子远真是太抬举孤了,这全都是将士们奋勇杀敌之故,孤也只不过是时逢运气而已。”

许攸微微点了点头道:“王爷的功勋举国上下,无论是朝中重卿,还是军中将士,还是黎民百姓,皆是有目共睹。但是,当今皇帝却是听从了十常侍的谣言,认为王爷阵前私通黄巾,竟然将王爷的军权罢撤掉,做了这有名无实的太子太傅,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王爷太不值过。”

刘备知道这些只不过是许攸的前言,正在慢慢向重点靠近,只是微微一笑道:“十常侍蒙蔽圣听久已,加之孤确实单骑与张角在两军阵前会晤,皇上能有如此怀疑,也是人之常情,孤岂敢埋怨皇上。”

许攸叹道:“王爷真忠臣也,只是,忠臣若逢明主,乃万幸;只可惜,当今皇上却并非明主,多年来,沉迷于酒色,疏于朝政不算,更是亲信于十常侍之流,以张让等阉人为父母,拒忠言,信奸佞,致使万民备受苦难,这才有北方异族趁机南下,张角之乱风起八州。不过,好在有王爷这般英雄,方能保住社稷无恙,但是,王爷因谗言而失军权,若是天下再有战乱,大汉朝必然分崩离析,只可惜苦了天下万民。”

刘备虽然明知许攸此来的目的,但是听了这一番话,仍是忍不住变色道:“子远如何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言来,这可是诛灭九族之大罪。”

许攸哈哈大笑道:“若是能以许攸九族之性命换得天下又一明君,许攸当含笑九泉也。”

刘备问道:“子远,莫非你此来的目的便是游说刘备,起兵谋反,诛杀当今皇帝,另立皇上不成?”

许攸轻轻点了点头道:“王爷只说对了一般,诛杀当今皇帝,另立皇上不假,但是这起兵谋反之事自然不需王爷来做,自有人为王爷代劳,王爷只需要安心等待,黄袍一旦加身,则天下万民之幸事到矣,还请王爷看在天下万民的份上,千万不要拒绝。”

刘备闻言大吃惊,手中茶碗差点掉在地上,脱口道:“难道你们想拥立孤为皇帝不成?”

第一百零四章 拒绝许攸

许攸点了点头道:“王爷所说不错,当今天子失德,宠信宦官,朝政荒芜,累及万民,方有鲜卑南下,黄巾内起,百姓流离失所,死于战乱者不计其数也。非但如此,天子不思其过,更要废长立幼,太子与陈留王二党已势同水火,洛阳不日就将大乱,受害者仍为百姓耳。因此,眼下唯有废天子以立有德,方可使天下百姓免遭战火,而遍观高祖之后,唯有王爷才是不二人选,还请王爷万勿推辞。”

说实话,听了许攸的这番话,刘备说不心动那绝对是自欺欺人。姜维出生的时候,群雄割据之势已成,待到他成年之后,魏蜀吴三国已经先后成立,是以在他的骨子里根本就没有对大汉王朝忠诚之心,他所受的是来自诸葛亮的立志一统全国,重建大汉之心。这一次,姜维重生为刘备,摇身成为了汉室宗亲,自然也就有了重建大汉的堂皇理由,否则的话,他定然会像历史上的曹操一样,断然拒绝此事。

刘备问道:“子远相戏孤耳,司隶地区的朝廷大军不下十万,本初身在南阳,且不说其如何进行长途奔袭,就算是奔袭成功,南阳的兵力最多不过五万,如何能够打败司隶地区的十万大军,进入洛阳城中?”

许攸眯着眼睛笑道:“看来王爷还是对许攸不相信,也罢,虽然王爷暂未答应此事,为表攸此来之诚意,便稍稍给王爷透露一些。我家太守固然参与了此事,却非首脑,南阳的几万精兵自然也并非主力,此事的首脑另有其人,而且此次起事之兵力,足有二十万之众,朝廷一时不备,定能成功。”

刘备呵呵笑道:“若是孤猜得不错,此人定然是冀州刺史王芬吧。”

许攸闻言大吃一惊,脱口问道:“王爷如何得知?”话一出口,许攸便觉不对,如此一问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坐地承认了王芬是此次冀州阴谋的主谋,须知当日商议此事的时候,也只不过是王芬、襄楷、周旌、许攸他们四个人知道而已,刘备却能一口说得出王芬是此次的主谋,难怪许攸会吃惊。

刘备微微一笑道:“此事不难猜也,本初乃是南阳太守,兵力不足,虽有心却不足以成事。洛阳位处中原,乃是咽喉之地,更是四战之地,周围被雍州、荆州、豫州、衮州、冀州和并州六州包围,本初不能成事,荆州自然就不是威胁。豫州刺史王允、衮州刺史黄琬、并州刺史丁原三人,孤多有了解,他们万万是不会也是不敢行此大事的,是以剩下的只有雍州和冀州二地,自从黄巾之乱后,北宫伯玉在雍州叛乱,皇甫义真前往镇压成功,雍州刺史一职便空缺至今,是以孤才能猜到王芬。”

许攸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钦佩之色,叹道:“只怕王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吧,此次黄巾之乱,冀州受害最大,王刺史治下百姓尽去十之二三,加之王刺史之父王元当初是极力反对当今皇上继位的,后来无辜被赐死,是以王刺史虽然表面对皇上臣服,心中却怀异心,不知攸所说可对?”

刘备呵呵笑道:“此次王芬有子远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许攸见刘备一直旁言而顾它,急忙再问道:“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刘备叹道:“自古以来,废立之事,乃是天下最不祥之事也。古人有权成败、计轻重而行之者,伊尹、霍光是也。伊尹怀至忠之诚,据宰臣之势,处官司之上,故进退废置,计从事立。及至霍光受托国之任,藉宗臣之位,内因太后秉政之重,外有群卿同欲之势,昌邑即位日浅,未有贵宠,朝乏谠臣,议出密近,故计行如转圜,事成如摧朽。而今,皇上主政已有近二十年,可谓根深蒂固,虽有小过,却不至于罢废之举,再说,天子者,自有苍天眷顾,若是当今皇上气数已尽,黄巾之乱当会成功,故,孤可以肯定一点,此次之谋定然失败。子远乃是天下名士,智谋远在孤之上,自能看出其中要害之处,还请三思,否则的话,一旦事败,王芬受戮,子远也只能亡命天涯也。”

许攸心下一跳,急忙问道:“王爷如何得知此次之事必败无疑?”

刘备道:“孤自幼随同异人学习天象之术,多年来略有小成,根据孤之观察,皇上的帝星虽然略有黯淡,然数年之内绝对不会寂灭,是以孤敢如此肯定,此次之谋定然失败,孤与本初相交数年,关系非同一般,自然不愿见其身首异处。”

许攸将信将疑地看了刘备一眼,这星象之学他也略有涉及,但却远远不到能够根据天象而断言天下局势的地步。许攸叹道:“王爷的心意,许攸代我家太守心领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真的事有不成,我等也只能任命了。”

刘备见许攸之意如此执着,知道他绝对不会将自己的话告诉优柔寡断的袁绍,于是便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们心意已定,孤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子远回到南阳之后,一定转告本初,再与王芬往来商议,一定不要留下任何把柄。而且,在王芬的刺史府中安插一两个身手敏捷的护卫,一旦事有不密,提前下手,除去王芬,更要做成其畏罪自尽的假相,如此可保本初无虞也。”

许攸的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之色,他虽对刘备精通天象之学将信将疑,但也知道以刘备的身份,绝对不会危言耸听,而且还为袁绍考虑得如此周详,不过这也没有使得他改变主意,站起身来,对刘备一躬身道:“多谢王爷,攸一定转告,只是,此事一旦事成,还望王爷看在天下万民的份上能够登基称帝。”

刘备点了点头道:“若是真的如此,孤绝不会看着大汉陷入皇位争夺的祸乱之中,子远尽可放心。”

许攸此来的目的有二,拉拢刘备参与此事以及劝得刘备能够在事成之后称帝,这两个目的其实也能合二为一,若分开来则以后者为重,虽然刘备并未答应参与此事,但也算答应了一旦王芬他们事成之后,登基称帝,许攸也算是能够回去交差了。许攸稍稍放了心,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攸便不再打扰王爷了,就此告辞。”

刘备心中也是有些絮乱,没有挽留许攸,点了点头道:“孤就不留子远了,若是事成,子远当为三公之一,若是事不成,子远可来燕王府中,孤以国士待之。”虽然许攸贪婪,但是其才却是极高,刘备也是忍不住对其动心。

许攸点了点头道:“攸多谢王爷厚爱,若是到时候真的无处安身,定会来此麻烦王爷。”

送走了许攸,刘备的心情也更加复杂起来,按照历史上的进程。王芬以黑山贼攻劫郡县为由,向汉灵帝申请了军权,在一番整顿之后,上书汉灵帝,请其北巡冀州,为三军将士壮威,灵帝不疑有他,自然答应下来,毕竟在黄巾之乱后,冀州黑山军已经成为了最大的反贼势力。结果,在汉灵帝即将北行之时,天象异常,北方有赤气,东西竟天,于是太史上书灵帝,当有阴谋,不宜北行。灵帝听从了太史之言,取消了冀州之行,这时更有人向灵帝进言,请其召王芬进京将冀州大军的准备情况面述。圣旨到了冀州,王芬以为阴谋败露,于是便畏罪自尽,陈逸、襄楷也跟着自尽,许攸和周旌也不得不亡命天涯。

王芬等人身死也就罢了,袁绍却是三国历史上鼎鼎有名的人物,若是也死在这一场冀州阴谋中,三国的历史便近乎全部被改变了。刘备那般叮嘱许攸,一是因为目前他与袁绍的关系确实不浅,二便是因为袁绍在诸侯割据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还有一点跟历史上不同的是,按照张角的遗嘱,褚燕跟随着张宁归降了他,这冀州黑山军自然也就不存在了。王芬又有什么理由能够使得灵帝亲临冀州,然后突然发动兵变呢?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冀州阴谋又是什么样的呢,刘备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刻,刘备突然有些后悔了,若是刚才答应了许攸,恐怕现在就会知道他们这场政变的详细计划了,现在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一百零五章 寻访赵云

许攸走后,刘备的生活再次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心中却是多了一个牵挂。当然,刘备也派出手下到冀州和南阳打探消息,希望能够探听到袁绍、王芬他们此次密谋的具体计划,可惜什么也没打探出来。

不久后,在刘母的又一次催促传信中,刘备动身回到了涿县,与王玥举行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婚礼。说不大,婚礼很是简单,与普通百姓家的婚礼并无什么两样;说不小,此次刘备婚礼却是惊动了不少的高官要员,就连灵帝也是送上了一份不小的厚礼。灵帝的这份厚礼其实是一个黄金盘,盘中有栩栩如生的三个黄金小人,分别是舜、娥皇与女英,刘备收到这份礼物之后,心中不由慨叹,想来这一定是那两位公主中的一人的主意,暗示刘备虽然与王玥(当然,实际上已经改了名字的)大婚,日后是可以再娶公主为妻的,效仿娥皇、女英之举。

这两个公主还真是让人头疼,收下了这份不得不收的礼物,刘备便将之交给了王玥,毕竟这是一份厚礼,金盘加上金人的重量竟有三百两之重。王玥冰雪聪明,虽然看出了皇上送来的这个金盘之意是欲为刘备再立一妻,却也猜不到竟然是两位公主之一。

大婚后的第三天,刘备便在晚餐后进入到了尹雪的房间中,将这个本该成为何进的儿媳,后来在何进身死后为曹操所得的绝世美女压在了身下,享受着所有男人都期待和向往的那份柔情和冲动。

十天后,刘备告别了隐隐期望的刘母和恋恋不舍的王玥、尹雪二女,踏上了再次南下洛阳之路。说实话,以王玥与尹雪的绝世美貌和柔情,就算是与绝代尤物小妍相比,相差的不过是床上的放纵,刘备如何肯舍得离开,奈何冀州阴谋究竟如何还不知,加之灵帝的三十大寿马上就要到来,刘备不得不返回洛阳。

这一次刘备来到涿县大婚,并没有带什么人,只是文丑、典韦和许褚三人以及一百亲卫军,回来的时候自然也该是如此。只是,刘备返回洛阳比计划中提前了半个月,因为他要去冀州会一会几个人,于是便让那一百亲卫军分散先赶回洛阳了,他则是只带着文丑三将上路。

第一个人,自然就是常山郡真定县的赵云赵子龙,历史上记载,赵云是在初平二年,也就是公元191年,受常山郡人民推举,率领本郡义从吏兵投奔公孙瓒。眼下不过是中平三年,也就是公元的186年,赵云必然是赋闲在家。

既然赵云能在五年后被常山郡人民推举,想来现在也绝非默默无名之辈,究其根本,定然是在黄巾之乱的时候,协助过地方守军大战黄巾军,这才使得赵云之勇武为当地百姓所知,更有后来的推荐。

刘备四人来到真定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街上的行人正值赶家,道路几乎为之拥挤,不过,从行人的数量以及县城房舍的破旧可以看出,真定县并没有因为黄巾之乱而受到什么影响,否则的话,人口减少不算,城内的房舍也定然会是新建无疑。

天色很快就会暗黑下来,寻访赵云的事情只能放在了第二天,于是刘备四人先行投了一家客栈,要了点酒菜,一边吃喝,一边打发着时间。

文丑忍不住问道:“主公,这个赵云真的那么厉害,竟然使得主公竟然绕了这么远亲自寻访?”刘备手下的大将中,他与颜良是山贼犯到了刘备的手中,关羽、张飞、黄忠、高顺和庞德皆是一纸书信招揽而来,典韦和许褚虽然是刘备亲自上门招揽,却也是碰巧路过,唯独赵云受到了刘备的如此青睐,文丑自然是心中不服,三人中,当属文丑跟随刘备最久,是以这话也只有他敢说出口。

刘备当然明白文丑这话代表了他们三人的意思,将筷子上的一口菜送到嘴里,咀嚼一阵后咽下,然后才乐呵呵道:“莫非奇之心中不服?也罢,既然你问起此话,孤也就实话实说了。子龙虽然武艺比子满差了一些,但治军与练兵之能不在伯平之下,机谋不在云长与令明之下,忠义就更不要说了,此人更是一身是胆,只凭一杆钢枪,万军丛中可随意穿梭,取上将首级更如探囊取物般。”

刘备此言一出,三将皆是大吃一惊,不过却更是不服气,典韦还好一些,刘备直说赵云的武艺在他之下,但是许褚却是受不了了,大嘴一咧道:“主公,请恕褚无礼,此次见到赵云,褚定要跟他大战一场。”

刘备呵呵笑道:“仲康,不是孤偏爱子龙,实在是你们的武功不分上下,在伯仲之间啊。”心中却是在想,历史上,许褚曾与张飞挑灯夜战、又与马超渭水河畔大战数百回合,但是赵云与许褚却是未逢过一战,二人之间孰高孰低确是未知。

文丑一听,赵云与许褚的武功不分上下,岂不是要高他一筹,心中大不服气,正要再说,却见小二一阵小跑过来,急声对刘备四人道:“四位客官,小店马上就要打烊了,还请四位客官将吃喝带回房间去吧。”

刘备一听,心下奇怪,暗道,这才是戌时三刻,一般的饭店虽不说整夜开放,至少也得亥时末刻才会关门。

还没等他开口,正不高兴的文丑便已站起身怒喝道:“怎么,难道是爷爷给不起你酒钱不成?这才什么时候,就想关门,今天爷爷的酒劲还真上来了,今天不喝到丑时,决不罢休。”

那小二被文丑这么一吓,加之看到典韦和许褚的面色也是不善,心下不由害怕,本能地倒退了一两步,结结巴巴道:“客…客官,小的…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这段时间,真定县城里不太太平,小的担心……”

听小二这么一说,刘备这才留心到这家客栈的一楼虽然摆了差不多十多张桌子,但是除了他们这一桌之外,其余都是空空如也。

第一百零六章 无头鬼卒

眼下正是初夏时刻,天气不冷不热,夜间的时间也慢慢加长,照说这个时候应该是在酒馆中喝酒的好时候。

文丑还要再说,刘备急忙挥了挥手,和颜悦色地问小二道:“请问这里如何不太平了?”

店小二这一行,最基本的要求便是眼色要活,文丑、典韦和许褚三人虽然貌相凶恶,但是小二却是看得出三人对刘备的态度极为恭顺,明白刘备才是三人中的领头人,于是便急急忙忙朝刘备微鞠一躬,这才回答道:“客官有所不知,自从两个月前,真定县城内突然闹起了鬼,虽然不是每天,但差不多每隔两三天都有一次,每一次闹鬼,县城内就会有几个年轻男子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官府派出了大量的衙役探查此事,虽然没有查出原委,却也使得闹鬼之事平息了差不多十天的时间。但是,十天之后,闹鬼之事再次发生,而且这次连衙役也失去了作用,更有一些衙役像那些年轻人一样,也失去了踪迹。”

刘备一听,大为好奇,急忙问道:“竟有这等怪事,不知此地县令是何人?”

小二叹了口气道:“真定县的县令姓赵,倒是一个大大的清官,为镇定百姓做了很多的好事。就说前年黄巾之乱的时候,若非是他率军死守县城,并请他的远房堂弟赵云前来相助,只怕真定县早就成了一片森罗地狱了。”

“赵云?”听到这两个字,刘备的眼中精光一闪,急忙问道,“赵云你你们县令的远房堂弟?”

小二点了点头道:“正是,赵将军接到我们县令大人的书信前来救援的时候,真定县城已经被黄巾贼寇猛攻了三日,一千守军已经伤亡过半,就算是临时招募的三千士兵也有三分之一的伤亡,而黄巾贼寇却有一万之众,眼看县城就要收不住。没想到的是,赵将军竟然单枪匹马从后面杀入到了黄巾贼寇的大营之中,所到之处,无人可敌,直杀得黄巾贼寇哭爹喊娘,狼狈逃窜,赵县令趁机派人率军出城,与赵将军前后夹击,将一万黄巾贼寇杀得还剩三千人不到,解了真定之围。”

文丑、典韦与许褚三人对视了一眼,发现另外两人的眼中尽是钦佩的目光,三人决定在找到赵云后,与之比试一番的念头也更甚了,文丑更是问道:“小二,赵云退了黄巾军之后,现在什么地方?”

小二答道:“黄巾贼寇退了之后,赵将军在向赵县令要了五百人,一番训练之后,便四处救援常山郡的其他被黄巾贼寇攻打的县城。后来,黄巾贼寇被消灭,赵将军拒绝了赵县令的挽留,依然还是回乡去了。但是,不久前,真定县又出现了年轻人口丢失之事,赵县令破案不得,便再次派人去请赵将军,据说,赵将军已经来此三日有余了。”

刘备闻言大喜,暗道,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明日一早就能见到赵云了。心念至此,刘备对小二道:“小二哥,你且放心回去休息,此处交给我等。以某来看,真定县内并非是闹鬼,而是歹人作恶,某四人跟赵将军一般,皆是有一身武功,今次正要协助赵将军破此大案。”

小二看了看四人,有些将信将疑,正要再劝,却被文丑的又一番咋呼吓得急忙走了,退入了后堂。

小二走后,刘备站起身来,轻步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下,果真发现大街上竟然连一个行人也没有发现。

“主公,看来这店小二之言不差,镇定县城之中果然有些古怪,如今咱们四人皆在明处,形势不利,不如属下与奇之暗中躲在暗处,主公与子满装作在此饮酒,若有情况发生,属下二人从暗中杀出,定能让对方措手不及。”许褚跟着刘备来到门口,也发现了外面空无一人的情况,脑子一转,倒也想出了一个不错的办法。

刘备点了点头道:“仲康言之有理,就按仲康之言行事,你们二人分别找一个隐秘之处藏下,孤与子满装作在此饮酒。”

不一会儿功夫,许褚和文丑已经不见了踪迹,就连刘备和典韦也不知道二人藏身在了何处,反正他们两人也不会出这间房子,刘备二人倒也懒得管那么多,便将许褚和文丑的碗筷收掉,一小口一小口地轻轻抿着酒。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不要说躲在暗处的文丑和许褚,就算是刘备和典韦也有些心急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衣袂声响,显然是有人经过,却又听不到任何的脚步声。刘备和典韦觉得极为奇怪,于是便分别取了兵器,轻轻来到门口,向外看去,这一看之下,二人不觉大为震惊,当即便惊呆了。

原来,清冷昏暗的街道上,竟然有两列白衣人排着整齐的队伍向前走着,差不多有五十人左右。其实,这样说并不对,因为这些白衣人不能被说成人,也不能说是走着,因为他们个个都是没有头颅,双脚距离地面也有差不多一尺多高,而且个个手中拿着哭丧棒。

二人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面相觑,难怪刚才店小二会那么急忙要关店门,敢情这真定县城中正在闹鬼。二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即便外面来了千军万马,二人也是毫无所惧,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但是,现在外面却是无头鬼,而且还是五十个之多,刘备和典韦只觉得一身的武功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但是,就在二人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这五十个无头鬼竟然飘乎乎地从他们跟前走了过去,似乎根本没有发现他们二人的存在。咦,这使得二人大感奇怪,这无头鬼既然没有了头,自然就没有了眼睛,但是他们却如何能够顺着路走,却看不到左右之物?

“主公,现在该怎么办?”典韦算得上刘备帐下的武力第一的大将,就连关羽张飞合在一起与之对战,没有二百会合也无法将典韦迫入下风,但是,看着这五十个飘乎乎的“东西”,这个战场中毫不畏惧的勇夫第一次产生了害怕的念头。

第一百零七章 非是子龙

刘备也是第一次“见鬼”,哪里会有什么好办法,不过他毕竟曾经是权倾一时的蜀国大将军,现在又是战功彪炳的燕王,更是典韦的主公,虽惊却是不乱,稍稍思索一阵后,说道:“子满,这些无头鬼似乎并没有发现咱们,你去将仲康和奇之喊来,咱们悄然跟在它们身后,看看它们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典韦一听,登时头大,急忙道:“主公,它们可不是人,是鬼魂啊。”

刘备笑道:“怎么,子满也有害怕的时候?”其实,刘备心中也是忐忑不定,作为一个汉末或者说三国之人,他的心中有着坚定的鬼神之说,但是,在他为姜维时兵败自刎却又成为了刘备,脑子里却并没有任何的关于地府的任何印象。在刘备看来,若是他喝下了孟婆汤也就罢了,然而他偏偏记得前生的一切,显然没有喝下孟婆汤,按理说若是真的曾下过地府,他绝对是该有印象的。正是因为这一点,使得他有了一丝好奇心,更使得他有了跟踪这些无头鬼的胆量。

典韦被刘备一激,不由脸红脖子粗,分辩道:“主公,韦哪里是害怕,只是担心主公千金之躯,不可轻易犯险,否则的话,若是有了什么意外,韦如何在老夫人和众位夫人跟前交代。以韦来看,不如主公和奇之留在这里,韦和仲康尾随其前往,若有所发现,立即回来报告,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刘备摇了摇头道:“无妨,若是孤所猜不错,这些无头鬼并非是真正的鬼魂,而是有人假冒,更是与真定县城的青年人口失踪有着紧密的关联。正是因为他们的这身装束,使得真定县城的人不敢外出,即便是衙役见到之后也只能躲闪。”

典韦听了大吃一惊,一脸的不信,问道:“主公,怎么可能?刚才韦看到了,它们不但没有头颅,走路的时候根本不用脚,离地有一尺多高。就算是江湖上的游侠,能够凌空飞驰,双脚也必须大幅度摆动,更不可能一直如此。”

刘备点了点头道:“不错,若非单凭人力而为,确实无法做到这一点,不过,孤以为,这些无头鬼的下摆之中,定然有什么机关,类似于踩高跷之类,这才能使得他们双脚离地一尺多高,远看似乎飘于空中。”

就在这时,文丑和许褚得到典韦招手的信号之后,也从藏身之处出来,来到刘备二人的身边,听了二人的谈话之后,文丑忍不住问道:“主公,刚才的情况丑也看到了,而且丑更是注意到,他们在空中飘走的时候,下摆根本没有丝毫的摆动,足见其双脚并未有任何的走动,完全是在空中飘动。”

这一点刘备也注意到了,但自己本身的奇异故事,使得他已经对鬼神之说产生了一丝的怀疑,否则的话,不要等文丑说出他的这个发现,刘备早就带着三人将店门关上,惶恐不安地睡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真定县。赵云固然是三国中的一位文武双全的良将,但是与自己的性命相比,刘备宁可选择放弃赵云,而远离那些无头鬼。

此时那些无头鬼已经快要离开刘备四人的视线,刘备顾不上多解释,急忙一摆手道:“若然他们真是鬼魂,绝对不会发现不了孤与子满,更不会轻易放过孤与子满,有此可以断定,他们必是人所扮。走,咱们且跟上去,看他们究竟去什么地方。”

说罢,刘备一个纵身跳出去,典韦、文丑和许褚见状,知道刘备心意已决,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因为是飘,这些无头鬼的移动速度很慢,就算是有着三寸金莲的女子们也比他们走得快得多。刘备四人跟在这些无头鬼的身后,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虽然慢得心急,却也不敢超过他们。

就这么一飘一跟踪,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经变得完全的漆黑一片,若非是这些无头鬼身穿白衣,手持的哭丧棒上有白带子飘飘,如此远距离地跟踪只怕早就将他们跟丢了。

就在四人渐渐不耐烦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方的远处传来一声大喝:“站住,尔等在此装神弄鬼,糊弄百姓,绑架人口,究竟是何居心?”

刘备四人一惊,没想到真定县中还有别人也看破了这些无头鬼并非真鬼,而是人所扮成的。刘备微一思索,心中不觉暗喜,转首对三人低声说道:“此人既有如此见识,想必定是子龙无疑。”

文丑问道:“主公何以如此认定?”

刘备笑道:“还记得在客栈的时候,小二曾说,真定县的赵县令曾经派人去请子龙,而子龙也在三天前已经来到真定县城。如果子龙来到之后,已经采取了什么行动,身为客栈小二,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因此,孤可以断定,子龙来到真定县城之后,每天昼伏夜出,暗中观察了这些无头鬼三晚,已经找到了他们的破绽,料定他们并非真鬼,而是人装扮成的,今夜这才率领军士前来捉拿。”

许褚叹服道:“主公难怪有神断之名,心思缜密、逻辑推理,天下间难找第二人也,褚等万万不及也。”

刘备笑道:“怎么,仲康也学会拍马了?走吧,咱们悄悄从左边上去,仔细看一看这些人是如何装扮成无头鬼的。”

就在四人悄悄上前的时候,最前面的那个无头鬼发出了一阵怪笑,然后又阴阳怪气道:“嘿嘿,我等乃是路大判官麾下的五十护卫使者,因真定县城内有不平之事,路大判官特命我等前来调查,你等若是不想殒命,且快快散去,各自回家,否则的话,定要尔等尝尽十八层地狱之诸般酷刑。”

那人丝毫不为所惧,大笑道:“哈哈哈哈,尔等在此装神弄鬼,愚弄百姓,已触天理,若是赶紧卸下装束,认罪俯首,交出失踪的人口,说不定还能求得一性命,否则的话,今日在我赵风之前,定要尔等无所遁形。”

“赵风?”刘备闻言一愣,“非是子龙。”

第一百零八章 七窍流血

文丑轻声问道:“主公,记得主公说起,子龙之名是赵云,怎么此人却是赵风?”

刘备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只得摇了摇头道:“孤也不清楚,且看下去再说。”

那领头的无头鬼丝毫不害怕,依然是怪笑道:“好,没想到人间竟然如此不怕死的,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等大开杀戒了,你们是一个个来送死,还是一起送死?”

这时,刘备四人也来到了与那领头的无头鬼的并齐之处,看清了前面的情况。只见一个大约二十多头的年轻人横枪立马,身后跟着大约二百个军士,因为夜色太过黑暗,刘备等人看不清赵风的容貌。

赵风“哼”了一声道:“好,既然尔等执迷不悟,赵风也只能大开杀戒,为民除害了。”

说罢,赵风这就要纵马上前,却被身边的一个军士拉住,听其言道:“将军且慢,将军千金之躯,更是我等之首,如何能轻易犯险,就让属下替将军解开这个装神弄鬼之人的真面目,若是不敌,将军再出手不迟。”

赵风点了点头道:“好,此人既然装神弄鬼,想来定有些真本领的,且要小心。”

那个军士应了一声,一脸无惧地大踏步向前,一直走到那领头的无头鬼跟前一丈处才停下脚步,一扬手中的腰刀,大声喝道:“我家赵将军天威在此,尔等不要再做困兽犹斗,还是赶紧俯首就缚才是上策。”

那无头鬼“嘿嘿”笑道:“小子,胆子不小,既然你想出这个风头,本使就成全你。”说罢,只见这无头鬼右手的哭丧棒一举,接着便听他大喊一声:“此时不死,更待何时。”跟着便看到那军士突然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皆是大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赵风急忙对身边的两个军士道:“快将他的尸体抬过来。”

这两个军士虽然心中害怕,但是赵风的话却又不能不听,只得颤颤巍巍地走过去,唯恐会步上刚才那人的后尘。那无头鬼更是得意,怪笑道:“你们不用害怕,只要不冒犯本使,本使绝对不会滥杀无辜,你们放心将他的尸体抬走。”

那两个军士听了,这才放下心来,一阵快跑到尸体旁,抬起后又是一阵快跑回来。赵风从马上下来,来到尸体旁,赫然发现这个军士竟然是七窍流血而亡,死状极其恐怖,双眼更是圆睁,似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之事,只是浑身上下找不到半点的伤痕。

赵风心中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暗心惊,更是纳闷不已。刘备猜得不错,赵风自从接到赵县令的书信之后,便马上动身前来,来到之后,并未有任何的举动,而是昼伏夜出,暗中跟踪了这一群无头鬼三个晚上,确认他们并非真鬼,而是人所扮成的,这才向赵县令要了兵符,率领二百士兵今夜抓捕,不想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异状,不单是赵风,这二百军士几乎全都吓傻了,士气一下子降到了冰点。现在这些士兵心中所想的不是刚才赵风所说的功劳,而是如何保住性命,如何趁着一会儿将会出现的大乱而逃生,现在若是有一个人高喊一声“鬼啊,快逃”,估计只会剩下赵风一人。

就在这时,又一个军士道:“将军,且让属下带着十个兄弟前去,看他究竟会有什么能耐?”

赵风闻言,转首看了看这第二个请战的士兵,心中一阵犹豫,毕竟他已经开始对自己的猜测有些动摇了。

那军士将赵风意不能决,急忙又劝道:“将军,眼下对方是人是鬼难以分辨,将军不可犹豫。若是属下等人前往,依然跟刘武一样,则可证明他们确实不是人而是鬼,若是不然,将军自可率领兄弟们为民除害,还请将军应允。”

赵风看着那个军士一眼,心中依然难以决断,却见其身后再跟上来十个士兵,齐声说道:“还请将军应允。”

赵风叹了口气道:“好兄弟,赵风答应了,你们放心,若是你们真有三长两短,你们的家人,赵风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父母就是赵风的父母,你们的孩子就是我赵风的亲生孩子。”

第一个军士点了点头,朝着身后一挥手,喊道:“兄弟们,咱们冲过去。”

但是,同样的怪事发生了,这十一名士兵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的,但是,在跑在第一个的士兵距离那个领头的无头鬼还有一丈远的时候,那无头鬼再次将哭丧棒对着他们举起,同样是那一声大喝,十一名士兵全都突然倒下,像第一名士兵一样,一动不动。

那个无头鬼更是洋洋得意,怪笑道:“可叹你们这些人,不知好歹,不自量力,别说你们二百多人,就算是千军万马,只要本使的哭丧棒所指之处,全都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活口。本使曾受路大判官教诲,不可枉杀无辜,否则的话,单凭你们拦住本使这么久,早就已经跟他们一样了。不过,本使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们快快散去,让出道路,否则的话,本使拼着受路大判官责罚,也要取了尔等之命。”

不单是赵风和他手下的士兵,就算是典韦、文丑和许褚也是看得亡魂大冒,惊讶得脸色苍白,只有刘备依然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情形,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

文丑拉了拉刘备的衣袖,轻声道:“主公,趁咱们还没有被发现,赶紧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刘备明白文丑是担心他的安危,微微一笑道:“奇之莫慌,孤已经看出来了,这些无头鬼却非真鬼,而是人所扮成。”

三人闻言皆是大吃一惊,许褚急忙问道:“既然是人所扮成,为何能够在一丈多远的地方,刹那间使得十多人七孔流血而死?”

刘备问道:“若是在战场上,你们三个能做到吗?”

三人想了想,典韦恍然大悟道:“若是韦,可以一次掷出十把小戟,不要说十个人,就算是二十人也得丧命于韦的小戟之下。主公的意思,莫非这个无头鬼手中的哭丧棒有机关,能够射出小箭,这才取了他们的性命?”

第一百零九章 招揽赵风

刘备摇了摇头道:“非也,若是如此,刚才那两个军士将第一个身死的士兵的尸体抬走之后,赵风一定会在尸体上发现小箭的。”

文丑问道:“那主公的意思是……”

刘备微微一笑道:“很简单,这十二个人根本就没有死。”

“没有死,这怎么可能?”刘备此言一出,三人皆是大吃一惊。

刘备丝毫不理会三人的惊讶,对典韦道:“子满,现在你取出一支小戟,掷到那个无头鬼的身上,若是他真的是鬼,你的小戟在他跟前必然毫无作用,若是他是人所扮成的,自然就难逃一死。究竟孤的推测是否正确,就看你这一戟的结果了。”

典韦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取出了一支小戟,按照刘备的吩咐,朝着那个领头的无头鬼狠狠地掷了出去。

那无头鬼似是根本没有任何防备,自然也躲不开,只听一声惨叫应声而起,典韦的小戟刺中了那无头鬼的胸口,惨叫正是发自他的口中。接着映入众人眼帘的是,那个无头鬼“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后,再是无法动弹。

本来,赵风的心已经完全动摇起来,而且正准备下令让士兵们撤回去,不想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典韦一击得手,心中大喜,畏惧之心尽去,手持双铁戟,第一个从黑暗处跃出身来,大声喝道:“你们这一群天杀的贼子们,竟然敢装神弄鬼,而且还将老子吓得不轻,看老子如何收拾你们。”说罢,典韦挥舞着双铁戟,向剩下的四十九个无头鬼杀去。

刘备担心典韦有失,急忙道:“仲康,速去帮助子满。”然后带了文丑来见赵风。

就在典韦一声大喊,挥舞着双铁戟杀入无头鬼中的时候,那十二个“七窍流血”的士兵也突然站起身来,一个个抽出了腰间的刀,齐齐向典韦和许褚二将杀去,这一下子,赵风登时明白了,心中暗叫惭愧不已。

“敢问将军与赵子龙是何关系?”刘备来到近前,并没有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赵风心中微微一惊,急忙拱手还礼道:“子龙乃是赵风之弟,敢问足下何人?”

刘备听了,心中暗喜,既然找到了赵云的兄长,赵云自然就离得不远了,呵呵笑道:“在下只不过是路过之人,听闻子龙大名,特来拜访,不想今日竟然遇到这群装鬼糊弄人口的恶徒,这才深夜追其至此。”

赵风道:“原来如此,风也是接到赵县令的信,请子龙来此相助其查案,然子龙已于两个月前东去徐州投靠公孙太守,是以风才不自量力来此。今夜若非是遇到了足下,识破了这些歹人的诡计,只怕真定县的百姓不知还会被坑害多少。”

“什么?”刘备闻言大惊失色,脱口问道,“子龙去投靠公孙瓒了?”历史上的赵云便是先投靠了公孙瓒,后来,公孙瓒兵败身亡之后,这才转投刘备,不想如今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却仍是改不了赵云先投公孙瓒之事。

憾事,真憾事也,公孙瓒成为广陵太守,他日必能从陶谦手中夺得徐州,日后若想再收赵云,只怕难也,想到这里,刘备几乎要捶胸顿足。

赵风点了点头道:“正是,不久前,子龙收到徐州广陵太守公孙瓒的亲笔书信,邀请子龙出山,并授给他军司马一职。子龙久有从军之心,接到公孙太守的邀请之后,自然是一番收拾后便赶往广陵而去,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

刘备轻叹一口气,暗骂自己混蛋,明明知道常山郡有个忠勇无双的赵子龙,为何不早一点招揽,结果却被公孙瓒挖走。叹气之后,刘备忽然觉得不对,历史上赵云投奔公孙瓒是主动而去,而非是公孙瓒书信相邀,而且,历史上的公孙瓒是北平太守,距离常山郡还算近一些,他尚且不知有赵云之名,眼下公孙瓒远在广陵,如何能够听说常山郡有赵云这一号人物呢?

而且,历史上的公孙瓒并不是礼贤下士之人,更不懂得人才之珍贵,否则的话,也不会文有国渊而不用,武有赵云而弃之了。但是,现在的公孙瓒却是完全不同,不但能够探听到远在常山郡的赵云,更是以亲笔书信招之。

一阵失望之后,刘备忽然想到眼前的赵风虽然不如赵云,却毕竟是赵云的亲哥哥,若是能够将之招揽,岂不如跟三国之后的诸葛瑾与诸葛亮一般,一个效命东吴,一个效命于西蜀。

想到这里,刘备一拱手道:“既然公孙瓒相邀,子龙远去徐州广陵,为何赵兄不跟着前往呢?”

赵风笑道:“子龙武艺超群,一杆银枪在手,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是风却是不行,武艺远不及子龙,是以不为公孙太守所知,其信中只说让子龙前往,并未让风也跟随前往,再者,当日正值风之大婚将至,所以未有跟随。”

刘备心中暗喜,赵风这摆明了是还没有出仕,于是便急忙相邀道:“不知赵兄可否有出仕为民之心?”

赵风心中一愣,刚才刘备一直苦问赵云的下落,显然是跟公孙瓒是一个目的,想招揽赵云,赵风本以为刘备在得知赵云东投公孙瓒之后会失望离开,不想却突然问到了他的头上,这使得他没有丝毫的准备。

呆了一呆,赵风问道:“不知阁下是……”

刘备这才暗骂自己糊涂,说了大半天了,竟然忘了介绍自己的身份了,于是便急忙道:“涿县刘备。”

“涿县?刘备?”虽然常山郡归属冀州,涿郡归属幽州,但是两地相距却算不上太远,加之刘备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赵风如何会不知道,当即便震惊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跪在地上磕头,“小人不知王爷驾到,多有失礼,真是该死该死。”

刘备将赵风搀扶起来,笑呵呵道:“孤刚才并没有表露身份,赵兄如何会知道,何罪之有?”

赵风急忙道:“王爷,小人表字子烈,请王爷直呼小人的表字,万勿再称赵兄,小人实在承担不起。”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孤就直呼子烈表字,不知对于刚才孤之邀请,子烈意下如何?”

第一百一十章 闻风丧胆

赵风急忙道:“既蒙王爷看得起,小人怎敢拒绝,只是小人武艺低微,恐怕不能为王爷担忧。”

刘备急忙摆了摆手道:“子烈这是什么话,但凡是人都有长处与短处,或许子烈的武艺不如子龙,然别的方面定有超过子龙之处。孤此来虽是为招揽子龙而来,实是不知子烈之名,否则的话,定会同时招揽。”

赵风心下感动,急忙跪在地上道:“赵风叩见主公,日后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虽死无悔。”

“好好好。”刘备将赵风拉起,点了点头,笑道,“自今日起,赵氏双雄全都出仕,日后定会名扬天下,孤也会叫世人知道,常山赵子龙英勇无双,常山赵子烈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赵风虎目含晶,点了点头,紧抱双拳道:“风定不负主公今日之言,当竭尽全力,辅佐主公。”

这时,文丑、典韦和许褚也已经结束了战斗,来到刘备二人的身边,上前恭贺刘备再收大将,赵风也急忙向文丑三将见礼。刚才虽然一直跟刘备说话,但是赵风的目光却是一直没有离开场中的打斗,震惊地发现这三人的武功几乎全都不在赵云之下。

虽然此来真定,并没有如所愿地将赵云收为麾下,却是收了赵云的哥哥赵风,也算是不虚此行,至少日后一旦公孙瓒兵败,赵云牵挂其兄,定然会来投。

历史上,赵云的哥哥并没有什么名气,更是个短命鬼,赵云投靠公孙瓒之后,并不是很受重用,心中郁闷,然刘备却对赵云“深奇之”,多次暗示招揽之意。然,赵云虽然看出刘备是个明主,却不愿做背叛公孙瓒之事,使得刘备只能多次从公孙瓒手中将赵云借来还去。后来,赵云之兄赵风去世,赵云趁机向公孙瓒请辞归乡,公孙瓒并没有多想,随即答应下来。但是刘备却知道赵云此去定然不会再回,便握着赵云的手不舍得分别,赵云感动之余,说出“永不背恩德”的话来,这句话的意思便是,若是公孙瓒一旦败亡,赵云只可能投靠刘备,绝对不会投靠别人。果然,在建安五年的时候,刘备兵败徐州,远投袁绍,赵云闻讯后赶到邺城求见刘备,自此便正式追随刘备。

眼下的刘备跟历史上的刘备几乎完全不同,身份、势力之高,就算是袁绍也无以能比,是以刘备不可能会来到徐州投靠公孙瓒,也就不可能与赵云有见面,甚至于拉拢感情的机会(讨伐董卓除外),因此,要想在公孙瓒败亡之后招揽赵云,赵风自然就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招揽了赵风,刘备这才想起那五十个装扮成无头鬼的事情,转首一看,发现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正要开口训斥文丑三人,却见文丑不知从哪里提过来一个人,身上竟然是黄巾军的装束。刘备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些无头鬼全都是黄巾余孽所扮,那些青年人口的失踪自然也是被绑去做了黄巾士兵,刘备不又好气又好笑,用这种办法招兵,一年的时间能招多少,看来这个黄巾军的主帅肯定是个楞头货。

刘备让文丑将此人拉下去审讯,然后让典韦和许褚将赵风带来的剩下的一百八十八人进行整编,不让任何人离开队伍。既然这二百人中能有刚才那十二个内奸,难保不会再有另外的奸细,眼下要想将真定县附近的黄巾余孽一网打尽,首先要保证的一点是不能有人逃回去报信。安排好了这件事情,刘备便跟着赵风一起去见真定县的县令,将今晚之事告之他。

当然,刘备并没有将真实身份告诉他,只是让赵风说自己是其找来的帮手。在听了赵风的回报之后,县令赵宇当即来到事发地点,发现果然如此,而此时文丑也已经将此人审讯完毕。

从此人口中得知,这一带的黄巾余孽共有一千多人,全都集中在常山与真定县交汇东三十里的山坳中,为首的名叫周仓,正是追随张梁却在张梁兵败之后率领数百残兵逃生的周仓。

一千多人,赵宇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大吃一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根本不是真定县的守军所能对付的。在黄巾之乱爆发之前,真定县只有一百守军,待到黄巾之乱爆发之后,赵宇接收各地的官军败兵,这才有一千人,为了抵御即将到来的黄巾军,赵宇又紧急招募了两千青壮,算是有了三千军队。后来,黄巾之乱平定之后,真定县的守军自然应该恢复到以前的一百人,然而各地黄巾余孽多有出没,加之许多地主豪强以此为借口,仍是不断扩大自己的私人武装。赵宇虽然没有野心,但是毕竟担心一旦有黄巾余孽来此,临时拼凑不出守军,便将真定县的守军设定为了五百人,但却连黄巾余孽的一半也不到。

不过,既然真定县多了刘备、文丑、典韦和许褚四人,剿灭黄巾余孽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赵风明白刘备的名字在黄巾余孽中的震慑力,当即在刘备的暗示下向赵宇讨了将令,说是能率领五百守军将黄巾余孽一网打尽。

赵宇虽然有些不信,但当听其说刘备四人武艺超群之后,更是得到了那一百多官兵的证实,便同意了赵风的请求。

但是,虽然刘备已经想到官兵中一定还有黄巾余孽的奸细,且又让典韦和许褚特别关注此事,消息仍旧是传了出去。虽然逃回去报信的官兵并不知道刘备的名字,但是却是将刘备四人的容貌讲给了周仓听,周仓数败于刘备之手,更是在濮阳城前被文丑杀得只有招架之力,自是对二人的容貌记忆极为深刻,是以在听了回报之后,周仓马上明白是刘备来了。

因此,这场仗根本就不用怎么打,用“闻风丧胆”四个字来形容是最贴切不过,周仓得知刘备来此剿灭于他,根本不敢抵挡,马上带兵逃跑,却被刘备率军追上,厮杀一番。一番殊死抵抗之后,周仓只带着二十多人突围而去,手下一千多人被杀三百多,余者皆投降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两份礼物

招揽了赵风之后,刘备便写了一封书信,交给赵风,让其带着家眷前往北平,去见陈宫。因为贾诩和戏忠长于军事,是以刘备将幽州的大小事务尽皆交给了陈宫,让慕容戈为辅,刘备之所以如此放心地尽赋大权给陈宫,自是因为此人的忠义。

送走了赵风之后,刘备便带着文丑、典韦和许褚三将向河间郡进发,这里也藏着一位三国名将张郃。在三国中,以武力而论,张郃并不算太高,首先,当初在袁绍手下的时候,他武艺不如颜良和文丑二将,后来,投降曹操之后,更不是许褚、曹彰的对手,因此,在三国武将中,以武力排名,张郃最多在前二十位,绝对是进不了前十。但是,张郃却是个智将,这一点从其在官渡之战的时候屡屡向袁绍献计,后来又受到曹操诸多重用,最后还受到司马懿的极力推崇,便可见一斑。

五日后,刘备一行来到了河间郡,这才发现寻访张郃比赵云要难多了,最关键的一点是,赵云因为抵御黄巾军的进攻,保住了真定县的百姓免遭屠戮,名气很大,但是张郃在河间郡却是没有丝毫的名气。

如此一来,便给寻访张郃的工作增加了无尽的难度,试想,当时大汉虽经黄巾之乱,但是人口减少并不太多,即便有些因为战乱而北上或者南下逃难的,在黄巾之乱结束后,十有六七又回到了家乡,当然,只要去幽州避难的,都被刘备的流民政策吸引住,大多数都定居在了幽州。

这个时候,东汉的总人口大约在五千万左右,其中光一个冀州便是五百七十万左右,占了大汉十三州人口的十分之一还要强一些,河间郡位处冀州北部,与幽州接壤,人口约有八万左右,虽不算多,但是要想从八万人中找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文安、高阳、任丘、中水、武桓、成平、乐成、阜城……,从北向南,刘备带着文丑三人几乎将河间郡走上了一遍,却也没有打探到张郃的下落。虽然刘备还有些不甘心,但是眼见汉灵帝的寿辰一天天临近,他也知道不可在此地再耽搁,于是便怀着遗憾离开了河间郡,返回了洛阳城。

洛阳城与刘备两个月前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皇宫之中却是不一样了,距离灵帝的三十寿辰不过只有十天的时间,整个皇宫已经完全开始忙碌起来了。皇帝的寿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各项准备工作必须充分,好在以前有过为皇帝过寿的经验,众大臣各有分工,虽然忙碌,却并不是乱糟糟一团。

皇帝过寿,最显眼的一点便是各地官吏纷纷进献寿礼,负责办理此事的自然是皇宫的内府库总管。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历史上的皇帝仍有那么一些没出息的,将府库分了个内外。其中外府库便是各地上缴的税款等,也可以叫做国库;内府库自然就是皇帝的私房钱了,这些钱是皇帝自个留下花的,不能公用,当然金银之物虽然不少,更多的还是奇珍异宝。

皇帝过寿,不但各地官吏要进献寿礼,就算是朝中百官也是少不了这一遭。汉灵帝喜欢买官卖官,很多官吏担心明着买官会落下一个坏名声,便会趁着皇帝过寿的时候,送之以极重的礼物,并在内附上自己想要的官位,一般都能如愿,而且多不为别人所知,其中最著名的便是买了个太尉的崔烈了。崔烈的太尉是买来的,这在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直到他做了太尉有一年了,才被证实是买官而来,使得他的名声一下子大落,为很多清流所不齿。

买官而来的,上任之后自然是大肆贪婪,家中金银珠宝无数,随便挑上一两件好的,足以打发成皇上的寿礼。但是,两袖清风的忠臣就不一样了,他们为官清正,从不贪污受贿,只是靠着俸禄过活,何来奇珍异宝,只能奉上什么自己书画的对联或者什么寿桃之类的普通之物,自然不为灵帝所喜。

刘备呢,虽然不能算是忠臣,甚至于心中早有不臣之心,但是其为官却是清清正正,口碑极好,当然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寿礼。不过,刘备倒是满不在乎,纵然他连普通礼物也不送,灵帝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只是,刘备虽然这样想,没有刻意准备礼物,却是有两个人分别为刘备准备好了礼物,第一个就是刘备的红颜知己来莺儿,第二个是让刘备意想不到的人,竟然是陈留王刘兴。

来莺儿为刘备准备礼物,本就在刘备的意料之中,来莺儿乃是芳泽阁的头牌,其舞姿之美妙,除了小妍之外,再无第二人能够比得上,是以自从来莺儿献舞的第一天开始,很多王公大臣、豪门富强皆是一掷千金,甚至于不惜奇珍异宝,便是为了能够一睹来莺儿的舞姿,因此,来莺儿手中的财富,虽然不能说是富可敌国,却也足以让洛阳的那些大富大贵们震惊了。

刘备原也是不知道的,这一次刘备回涿县完婚,临行之时得来莺儿相邀,为之饯行。饯行之后,来莺儿命人赶出了五六辆马车,说是送给老夫人的见面礼以及给刘备的新婚之礼。当时刘备极为奇怪,结婚送礼哪有送五六马车东西的,不过,来莺儿既然不说这些马车的箱子里装了什么东西,刘备也就没问。而且,在回到涿县之后,刘备才打开了这些箱子,赫然发现里面尽是黄金与奇珍异宝,当即也明白了来莺儿如此做的深意。

但是,陈留王刘兴能够替刘备准备好送给皇帝的寿礼,这就有点让刘备感到惊讶了,说起关系,两个人既是师生又是叔侄,但是论起交情,却是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何况刘兴为刘备准备的礼物价值极为不菲。最关键的是,刘兴虽然聪明,却只是四岁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想到这一步的,看来这个礼物是赵贵妃以刘兴之名送出的。

有这一次的厚礼,加之上一次接收了赵贵妃送出的金家三姐妹,刘备不得不进宫答谢赵贵妃与陈留王,不想,却是传到了何进的耳中,何进马上就采取了行动。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再见小妍

何进的方式也很简单,便是派人在宫门口附近等候,待到刘备出宫之后,便请其过府赴宴。对于何进的邀请,刘备心下也明白,自己的举动已经完全在何氏兄妹以及赵贵妃的监控之下,如论谁把自己拉走,都不可能瞒得过对方。

不过,好在何进虽然请刘备过府喝酒看舞,却是丝毫没有问及他这一次去永福宫所为何事,刘备倒也安心。只是,一连五天接到何进的邀请,喝酒的时候全都有美舞相伴,但是刘备却是再也没有见过小妍。

想起那晚小妍的主动和放纵,刘备只觉得心中万分舒服,拳拳之心蠢蠢欲动,只是何进似乎忘记了小妍似的,几天来并不提及她的名字,也不让她再出来献舞。有好几次,刘备忍不住想问何进,却又担心因此中了何进的美人计,便强忍住不问。

只是,刘备哪里知道,这几天来,小妍虽然没有出来献舞,但却是一直在屏风后,静听刘备何进的谈话。有时候,她更是偷偷探出琼首看着刘备,那目光中有幽怨,有薄怒,有欣赏,又有伤心,甚是复杂。

“玄德,明日便是皇上的寿辰,不知玄德是否已经为皇上准备好礼物?”又一次喝到半酣,何进突然开起了这个话题。

刘备一愣,急忙答道:“已经备好,想必遂高的礼物也已经备好了吧?”

何进点了点头道:“进也已经备好,虽不知皇上是否喜欢,但却已尽了最大努力。”

刘备闻言心中一动,笑道:“遂高备礼有何难,备便知道遂高的府中有一至宝,若是献给皇上,定然会得皇上的欢喜。”

何进微微一愣,不明白刘备说的是什么,急忙问道:“究竟是何至宝,进为何不知?”

刘备呵呵笑道:“遂高莫非忘记了小妍不成,其舞姿美妙绝伦,实则是天下少有之至宝也。”

何进这才明白刘备是绕着弯提起了小妍,心中暗喜,看来刘备几天来绝口不提小妍,并非忘记了她,而是心中一直记挂,只不过定力太深,硬忍着不提而已,于是便呵呵笑道:“原来是她,进当玄德说的是什么宝贝呢。嗯,玄德之言不错,小妍不但容貌美艳绝伦,舞姿也是美妙绝伦,确实算得上是人间至宝。”

刘备心中暗道,何止是容貌美艳绝伦,舞姿美妙绝伦,其床上功夫更是精彩绝伦,若是能够再有机会,今日再醉一次又有何妨。

本来,藏在屏风后面的小妍正准备离开,听了刘备的话之后,便再也不想走了,心中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暗道,原来并非他忘记了自己,他一直都强挂着自己,只不过是强行压抑着没有问起。

何进呵呵笑道:“如此至宝若是进献宫中,日后你我想要观赏如此美妙的舞蹈,那却是难了。”

刘备心中一动,问道:“怎么,小妍仍在府中,遂高为何不命其舞上一曲,让备再次开开眼界。”

何进摇了摇头道:“不是进不想,进也想让小妍每日都来此献舞助兴,奈何其不从命。记得进上一次对玄德说过,进不能命其出来献舞,只能派人将宴请客人之名字写在绢布上,若是她觉得此人值得她献舞,自会前来,否则的话,进也奈何不得。上一次,小妍对玄德青睐有加,不但献舞,更是侍寝,使得玄德成为小妍一生中的第二个男人,却不想,自那之后,玄德便再也不来敝府,使得小妍甚是伤心,以为是玄德早已将她忘记,试想她如何还会出来献舞?”

刘备听得一愣,暗道,一个舞女而已,怎么连身为大将军的何进也命令不动她,弄得跟何进的老娘一样,看来这个小妍的身份绝非是大将军府的舞女那么简单,否则的话,哪一个主人会如此容忍下人如此放肆。

历史上最有名的就是曹操,据《三国志·武帝纪》裴注引《曹瞒传》:有一爱姬陪曹操午睡,曹操枕着爱姬,对她说:“过一小会儿叫醒我。”爱姬见曹操睡得很熟,便没有叫醒他。等到曹操醒来,发现自己睡过了头,便怪罪爱姬,把她活活打死了。

何进笑了笑,又道:“不过,现在不同了,玄德并没有忘记小妍,她自然就会再次出来献舞了。玄德稍待,待进命人将小妍请来,一来为玄德献舞,二来为玄德倒酒。”说罢,何进对那个负责给刘备倒酒的丫鬟挥了挥手道:“你去将小妍姑娘喊来,就说燕王殿下来了,请她来此献舞。”

听了何进的这声吩咐,刘备心中一动,暗道,刚才何进说小妍之所以不来献舞,乃是误以为自己忘却了她,今日自己提起她的名字,她并不知晓,而何进的吩咐中也并未说起此事,小妍如何会来。

想到这里,刘备正要开口,却见何进笑呵呵地举起酒杯,朝刘备晃了晃道:“玄德,一会儿进便命人将玄德上次所住的客房重新打扫一下,待会儿,玄德可在那里午休一会儿,咱们下午接着再喝。”

刘备哪里不明白何进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也是他所期待的事情,大婚之后,他经历过的女人也有四个之多,虽然个个美貌不在小妍之下,但是在床上的那份放纵,以及主动地索取,无一能跟小妍比得上的。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跟上一次一样,先是从外面进来一个侍女身份的女子,怀抱着一张古琴,席地而坐在最下手,将古琴摆好,轻轻弹奏起来。这边琴音刚起,只见从门外姗姗走进来两行粉红色衣服的女子,有八人之多,个个姿色不凡,身材苗条,手中拿着羽扇,长袖拖地,步履轻盈,仪态大方,好像是一群美丽的仙子从天而降。

就这么跳了一会儿,忽然琴音一变,琴调猛高,犹如从平地陡然跃上山头,眼前的视野猛然扩大,焕然一新,心情也随之舒畅了许多。就在这时,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快速从厅外进来,不是走进来的,而是旋转着身体飞入来的,犹如一片白花随风飘入,不是让刘备记挂多日的小妍还能是谁。

虽然还是同一个舞蹈,但是这一次刘备的感受却是不同,第一次看这个舞蹈的时候,他与小妍还是陌路人,但是,眼下这个美丽舞姿的女人已经跟他有了肌肤之亲,在刘备的眼中,那白色舞衣似乎是荡然无存的,乳浪臀波在他的脑海中尽情展现。

尤物,这就是尤物对男人的杀伤力,无可抵挡。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番试探

当小妍一曲舞毕,含笑着向刘备走来的时候,刘备这才从满脑子的**画面中清醒过来,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定力不足,还是小妍太媚太勾魂。

“小妍见过王爷。”来到刘备跟前三步远,小妍微微福了福身,向刘备抛去了一个勾魂的眼神,说话也是嗲声嗲气。

这一次刘备注意到了,小妍走路的姿势分明就是**女子的走路方式,挺胸收腹,完全的“一”字步。刘备暗暗一惊,难怪何进无法命令得动小妍,敢情她是宫里的人,会是谁呢,皇后身边的宫女?刘备这才想起来,若是平常的舞女,在他的跟前自然是自称奴婢,记得此女一直是自称小妍,分明就是暗示她并非奴婢之身,刘备上一次喝得烂醉,并没有太在意此事,今日想起,再跟今日何进之言相对,果然如此。

刘备猜想不出小妍的身份,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免礼,今日能再见小妍之舞姿,孤之幸也,来,小妍,孤赏你水酒一杯。”

“多谢王爷。”小妍风情万种地站起身来,轻走几步,傍着刘备坐下,从他手中将酒杯接过,一饮而尽,然后,又在酒盆中舀了一勺,倒入酒杯中,嗲声嗲气道:“小妍听大将军说起,王爷新近大婚,小妍无福参加王爷的婚礼,更是无福见识王妃的美貌,只能献上水酒一杯,聊表小妍对王爷和王妃的祝福,祝王爷和王妃白头到老,早生贵子,王爷一定要连喝三杯啊。”

刘备呵呵笑道:“小妍真是好口才,这三杯酒,孤想躲都躲不开,好,孤一定喝,而且是连喝三杯。”说完,刘备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小妍再为刘备倒满,刘备又是一饮而尽,如是再三。

小妍又为刘备倒满一杯,在刘备微微惊讶的目光中娇声道:“王爷,刚才那三杯酒是小妍祝福王爷和王妃的,这下面的三杯酒却是罚王爷的。”

刘备闻言,“噢”了一声道:“孤有何过失,竟然要被罚上三杯,刚才小妍妙舞的时候,孤可是目不转睛,连眨眼也没有的。”

小妍娇笑道:“这三杯酒,小妍是罚王爷对小妍无情的,自上次之后,王爷再也不来大将军的府上,将小妍忘了个干干净净,王爷说这三杯酒该罚不该罚?王爷若是不认罚,小妍只能找大将军评理了。”

不等刘备回答,何进已经哈哈大笑道:“玄德,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若是换成了进,定是要天天来此喝酒观舞,该罚,该罚。”

刘备明白小妍是奉了何进的命令灌他喝酒的,于是便故意苦笑一声道:“孤认罚,不过,小妍,咱们可要说好了,只有这三杯了。不然的话,孤只怕还会出酒,一会儿恐怕连午休也是不可能了。”说罢,刘备朝小妍眨了眨眼睛,小妍如何听不明白刘备的话中之意,俏脸一下子羞了个通红。

何进自然很识相,随便找了个借口结束了酒宴,小妍便搀着刘备的胳膊来到了上一次的那间客房中。

一番云雨,两人再得其中美妙,满心的舒爽都写在了脸上。小妍轻轻躺在刘备的怀中,静静听着那粗粗的喘气声,心中暗想,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啊,哪像那个人,三口茶的功夫便已经不行了,这个男人竟然能够持久半个时辰。

刘备则是一边喘着粗气,恢复着体力,一边搂着怀中的尤物,双手不住在她的身上上下游走,同时回味着刚才的美妙滋味,心中更是慨叹着,难怪历史上有那么多女人沉浸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难怪汉灵帝会如此荒淫,遇到这般尤物,真是让男人无法释怀。

“小妍。”粗喘了一会儿,刘备渐渐恢复了精力,一边不让双手停下来,一边侧首问道,“一会儿孤便向大将军将你要回府中,日后便成为孤的专宠,如何?”如何这两字,其实是一个摆设,刘备是王爷身份,想跟何进要一个舞伎,岂容得她不同意。

但是,让刘备意外的是,小妍闻言一惊,差点从床上坐起来,想了想道:“王爷,不是小妍不想跟王爷回府,只是小妍曾经受过大将军的大恩,曾经发过誓,若是不能遇到一个能够真心真意对待小妍的男人,绝不会离开大将军府,还望王爷见谅。”

刘备哪里是真要带小妍回府,刚才那句话不过是试探罢了,闻言故意双手一听,坐起身来,一脸不悦道:“怎么,难道你认为孤对你是虚情假意不成,既然你有如此认为,那孤这便回府,以后再也不进大将军府便是。”

说罢,刘备这就要准备下床,小妍急忙坐起身来,伸出玉臂将刘备搂住,急忙解释道:“王爷,小妍不是这个意思,小妍知道王爷对小妍是一片真心,只不过小妍是舞伎的身份,而王爷却是金枝玉叶,小妍自惭形愧,这才…这才……”

“嘿嘿”,刘备心中冷笑几声,暗道,什么舞伎的身份,什么金枝玉叶,难道孤还准备娶你为王妃不成,只不过一个小妾,要什么正规的身份,嗯,看来这个小妍的身份确实很怪异,这里面大有文章,孤今日一定要弄清你的真实身份。

想到这里,刘备将下床之势顿住,转首笑道:“小妍,咱们大汉朝的规定,正妻须得门当户对,但对于妾室却没有什么要求,舞伎歌伶,即便是青楼陪睡女子皆可。而且,孤府中有三个小妾,其中一人曾是陪床的身份,另外一人更是被一军官将领糟蹋过数日,孤从来没有嫌弃过她们的出身,你又何必自惭形愧呢。”

“这……”,小妍没想到刘备今天会在这个问题上探个究竟,芳心大急,却又不能实话实说,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刘备见状,知道小妍还不愿意说出身份,不打算说出实话,于是又道:“小妍,莫非你心中对大将军有意?莫非你这两次献舞献身,乃是受了大将军之命,若是如此的话,孤也不会夺人之美,今日便算你我最后一会。”

“不是不是……”小妍突然发觉自己完全处在了被动的位置,主动权被刘备牢牢抓住,急切之间又不知该如何清除刘备的误会,竟然急出了一身汗,但是,越急,小妍越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第一百一十四章 绿玉蝴蝶

刘备心中好笑,故意“噢”一声,又问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呢?莫非是大将军威胁于你,设下如此的美人计,其实是大将军对孤另有图谋?嗯,有可能,眼下两位皇子争权,大将军辅佐太子,想要将孤拉入太子的阵营,所以才会以你为美人计,孤明白了。”

小妍大惊,没想到刘备已经看出了这是美人计,只是唯一所差的便是刘备还不知她的真实身份,但是她又怎会承认,急忙摇了摇头道:“王爷此言差矣,大将军若是真的施展美人计,定然早已将小妍送给了王爷。”

“嗯”,刘备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只是,除此之外,孤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原因使得你不愿跟随孤回府呢?”其实,小妍的这个解释也正是刘备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既是美人计,定然是要将人送出的。

就这么一短暂的时间,小妍也基本想出了应答之策,幽幽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王爷,小妍并非一般的舞伎,而是朝中一位大员之妻,因丈夫在外荒淫无度,对小妍不理不问,使得小妍空守孤床数年。小妍难耐活寡之寂寞,便向远房表兄大将军何进诉苦,表兄听闻此事,便答应帮小妍物色一位能称得上英雄之人,使得小妍能够一解闺房寂寞。其间,表兄为小妍推荐了朝中数位大人,然小妍却认为这些人皆非是可称天下英雄之人,皆未应允,直到表兄向小妍提起王爷。”

“噢”,刘备听了小妍的这番诉说,也是分不清真假,但是听起来也是有些合情合理,若是真,小妍是朝中某位大员之妻,那位大员很可能是位年长者,因为受不得小妍这过度的索求,所以才故意避之,另寻她欢。只是,既然小妍与何进是远房表亲,那么与何皇后自然也是远房表亲,刘备来到洛阳的时间也不短了,却是从来没有听说哪一个朝中大员的妻室与何皇后有姻亲的。

小妍说完后,看了看刘备的表情,知道他并未完全相信,于是便跟着问道:“莫非王爷不信小妍之言吗?”

刘备微微一笑道:“不是孤不信你,只是,孤并非听说过朝中还有那一位大员与何皇后有表亲关系的,是以才觉得奇怪。”

对于刘备的这个疑问,小妍早有说辞,当即不假思索道:“这一点王爷就不知道了,大将军与河南尹是亲兄弟,但是与何皇后却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关系,而小妍的姨母是大将军之母,是以与何皇后算不上有姻亲。”

如此一说,小妍的整番话便算是毫无破绽了,加之小妍死活不愿随刘备入府,不由得刘备不相信她的话。

刘备于是便拉着小妍重新躺下,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叹道:“你这天生尤物,哪一个男人到了你的手上都会被你吸个干净,你的丈夫远离你另寻新欢,也是明智之举,不然的话,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真的守寡了。”

小妍笑道:“若是真的如此,也就好了,那样小妍便可真的能够进入到王爷的府中,尽心伺候王爷了。以王爷的英勇,就算是两个小妍一起伺候,只怕也不是王爷的对手。”说完,小妍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即便是丈夫死了,也是不可能遁入到刘备的府中,心中不由一阵黯然。

刘备哪里会发现小妍的神情,听到小妍夸她英勇,心中自是大喜,左手轻轻在她胸前捏了一下,笑道:“怎么,时日尚早,想不想孤再大展神威一次?”

小妍吃吃笑道:“小妍正求之不得。”

刘备大喜,正要翻身骑在小妍的身上,忽然看到床角绿光一闪,心中一阵警惕,急忙停住动作,左手一探,将绿光上面的衣服拉开,发现那绿光正是从一双栩栩如生的绿玉蝴蝶身上发出来的。

“绿玉蝴蝶?”刘备当年能够成就神断之名,便是智破了悬案多年的绿玉蝴蝶案,怎会不识得这一双最受当今何皇后喜爱的绿玉蝴蝶。这一双绿玉蝴蝶不单单是因为其玉质是现在早已绝迹的汗田绿玉以及其雕工精美所致,而是因为这一双绿玉蝴蝶之中果真是分别有一只蝴蝶,虽然这两只蝴蝶标本不是绿色,但形状完全相同,只不过一大一小,却也相差不多,更是一公一母。除此之外,这一双绿玉蝴蝶,还有冬暖夏凉,吸毒化毒之功效,也以算得上是玉中至宝。刘备急忙问道:“小妍,这一双绿玉蝴蝶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小妍看了,心中也是一惊,不过却是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问道:“怎么了,王爷,有什么不妥吗?”

刘备一脸诧异地看了看小妍一眼,说道:“这双绿玉蝴蝶乃是当今何皇后最喜爱之物,当年孤在舒县的时候,正是因为破了绿玉蝴蝶失窃案,这才受到皇上的封赏,恢复了侯爷的身份的,只是,这双绿玉蝴蝶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小妍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问道:“怎么,王爷,这双绿玉蝴蝶很珍贵吗?”

刘备点了点头道:“当然,这双绿玉蝴蝶可谓是玉中至宝,不论玉质还是雕工,皆是极品,更具有解毒化毒之功效,可以称得上是万金难求,这些孤原本并不知道,也是最近才从一些书中查到的。”

“呀。”小妍惊呼一声,急忙道,“原来这一双玉蝴蝶这么名贵,早知如此小妍就不向皇后娘娘借来了。”

“什么,是皇后娘娘借给你的?”刘备听了,不觉将信将疑。

小妍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两日前,小妍进宫为皇后娘娘献舞,一曲舞毕,皇后娘娘突然说小妍的身上似乎少了什么点缀,否则的话,舞姿将会更加完美,于是便命人取来了这一双绿玉蝴蝶。小妍将这双绿玉蝴蝶系在腰间之后,再舞一曲,皇后娘娘大声赞叹不已,只是小妍无法看到,所以,小妍才向皇后娘娘将之借来,准备回到府中命下人四面立起铜镜,想看一看舞姿究竟能增进多少。”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别样舞蹈

刘备听了,心中纳闷,据闻这双绿玉蝴蝶原本就是何皇后的心头宝贝,失而复得之后,何皇后更是将之珍若性命,如何肯随便外借。但是,看小妍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假的,再者,若非是何皇后相借,任凭小妍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去偷窃,更是不会在偷窃之后随身携带的。

刘备轻轻点了点头道:“何皇后真可称得上是方家,孤欣赏过你的两次舞蹈,也是觉得你的身上少了什么东西,看来确是如此的配饰,只可惜,下一次再见小妍之舞,将不知会是什么时候,真憾事也。”

小妍闻言一惊,急忙道:“王爷这是何意,王爷若是喜欢,小妍便将这双绿玉蝴蝶迟两日还给皇后娘娘就是了,待到皇上的寿诞过后,王爷再来此处,小妍定然佩戴上这双绿玉蝴蝶为王爷轻舞一曲。”

刘备轻轻摇了摇头,暗道,此次皇上定会趁着大寿的机会,表现出特别钟爱陈留王刘兴之意,以试探百官之反应,或许在皇子敬酒这个环节中,以刘兴代替刘辨也未必没有可能。一旦寿诞过后,两位皇子阵营之间的关系定然格外紧张,自己到时候若想明哲保身,便是两边都不过密接触,哪里还会如今天这般来大将军府中喝酒观舞呢。

小妍见刘备轻摇头,急忙问道:“难道王爷日后不再来大将军府欣赏小妍的舞蹈了?”眼下两位皇子之争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刘备不来大将军府,也就意味着是要去支持陈留王刘兴了,这自然是小妍最担心的事情。

刘备再次轻轻摇了摇头道:“非也,因为冀州、青州多有黄巾出没,各地守军征剿不利,使得大量的百姓涌入幽州境内。孤临来之前便一直在安顿流民,因为皇上的寿辰才暂且放下此项工作回到洛阳,待到明日皇上大寿过后,孤便要赶回幽州,继续安顿流民,否则,一旦流民安置不当,酿成叛乱,其祸不小。”

小妍这才放下心来,笑道:“小妍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不就是安置一些流民吗,杀鸡焉用牛刀,王爷直接安排幽州的那些长史、别驾等大小官员不就行了吗,此事怎还能烦劳王爷亲自前往。”

刘备道:“小妍之言差矣,这些流民之所以没有南下,而是选择了北上,便是冲着‘刘备’这两个字来的,若是寻常事,孤自然可以安排那些下属官员去做,只是这安置流民非得孤亲往不可。”

“哦。”刘备安置流民,与两位皇子之争没什么关联,小妍也就不再此事上继续说下去,眼珠一转,对刘备笑道:“王爷,不若小妍就在这房间之内戴上这双绿玉蝴蝶为王爷舞上一曲如何?”

刘备没想到小妍会想出这个办法,不觉莞尔,点了点道:“如此甚好,只是少了伴奏。”

小妍一骨碌站起身来,笑道:“无妨,王爷要看的是小妍的舞蹈,有无伴奏皆可。”

刘备望着小妍魔鬼般的诱人身材,心中一动,急忙阻止住小妍拿衣服的动作,笑道:“小妍说的不错,孤要看的是小妍的舞蹈,穿不穿衣服皆可,只需将那双绿玉蝴蝶系在两只手腕上即可。”

小妍闻言,不想刘备竟然想出这样一个荒唐的念头来,俏脸一红,不过还是将刚刚抓到手的衣服重新丢在了床上,轻轻将那双绿玉蝴蝶拿起,分别系在两只皓腕之上,莲足轻抬,下了床。

裸舞,无论是前生的姜维还是今生的刘备,他都是第一次观看裸舞,而且还是如此近距离的,刘备的目光也随着那一叠叠的乳波和臀浪上下左右起伏着,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莫非昏君都是这样的?

小妍是一个天生尤物,即便穿着衣服也会引得男人有拉着她上床的冲动,何况现在赤裸着娇躯尽展身材的曼妙呢,还没等她舞到一半,便被无法忍耐欲火的刘备一把抓住,再次拉回床上,又一番大战起来。

一个半时辰后,刘备才跟小妍重新回到了客厅中,此时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何进也不知去了何处,只有下人见到刘备和小妍之后过来传话,说是何进因受到皇上的召见进宫了,走前曾经留下话,若是刘备起床,自行回府即可,不必在此等他。

刘备心下奇怪,这个时候皇上将何进召进宫中会是什么事情呢?不过,既然何进说了,不必等他,自己直接回府就是了,当下,刘备便向小妍告辞,回府而去,竟然是一步也不回头。

小妍则是望着刘备的身影,直至其消失不见,心中感慨不已,暗道,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呢?在床上看着自己身体时候的那种野狼般的目光,以及那持久而又动力十足的冲动,分明显示出此人也是一个好色之徒,然而看着他一步也不回头地离开自己,分明又是一个在女色面前丝毫不动心的真君子。

刘备回到府中之后,胡乱吃了点东西,便来到书房看书。但是,他的精神却是无法集中,从在何进府中第一次见到小妍,到今日的第二面,一点点在刘备的脑海中浮现起来,不知何事,刘备的心中已经多了小妍的影子。

一番回忆和想念之后,刘备猛然而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暗道,何进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将如此绝代尤物介绍给自己,何皇后真会随随便便将如此的绿玉蝴蝶至宝借给小妍用作舞蹈之配饰吗,小妍春心难耐,为何会向何进诉说,他们两个难道真是远房表亲关系吗?

眼下,无论是太子集团,还是陈留王集团,都在尽力拉拢自己,小妍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难道这真的是巧合吗?只是,何进将小妍两次送入到自己的怀中跟将自己拉入到太子的阵营中有什么关联吗?刘备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一会儿,刘备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再也看书不下,于是便闭上书本,吹灭蜡烛,起身向卞玉的房间而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莫非是她

来到卞玉的房间门口,刘备发现里面人影闪来闪去,心下甚是奇怪,于是便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进门之后,刘备发现,原来是卞玉正在练习着舞蹈,刘备这才想起,原来这段时间卞玉和玉琴都在跟来莺儿学习着舞蹈,这是因为来莺儿的一句“舞蹈可以改变一个女人的气质”所引发的。

卞玉没想到刘备会直接推门而入,被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在地上,更是羞了个大红脸。

刘备呵呵笑道:“没想到孤的玉儿的舞蹈也是跳得这么快,快要跟莺儿不相上下了。”

卞玉急忙来到刘备的身边,将他身上的外袍取下,一边向墙上挂去,一边笑道:“王爷莫要取笑妾身了,妾身只是刚刚开始向莺儿妹妹学习,而且早就过了学习舞蹈的最佳时间,只不过是图个鲜,打发个时间而已,不过,说到跟莺儿妹妹不相上下的,今日玉儿倒是从莺儿妹妹得知了一个。”

刘备闻言一惊,急忙问道:“莫不是小妍?”话一出口,刘备便觉不妥,但已经是脱口而出,再也收不回来。

“小妍?”卞玉闻言一愣,遂又想了想,竟然点了点头道,“不错,她的名字确实叫小妍,莫非王爷也听莺儿妹妹说过?”

刘备有点做贼心虚,急忙解释道:“只是听莺儿提到过这个名字,当时莺儿正要详细介绍,恰逢皇上派人宣孤入宫,是以对小妍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哦”,卞玉没有看到刘备的神色,当即深信不疑,一边将刚沏好的茶碗端到刘备的跟前,一边向刘备解释道,“王爷,那就让妾身为王爷解释一下吧。”卞玉只是刘备的妾室之一,纵然是看到刘备的神色,也是不敢有什么敢怀疑的。

刘备轻轻打开茶碗,一边轻轻吹着滚烫的茶水,以掩饰自己少有慌乱的心情,一边说道:“好,玉儿就为孤介绍一下。”

卞玉轻轻坐在刘备身旁,一边为他按捏着大腿,一边轻轻说道:“小妍是南阳人,家境不错,自幼喜欢跳舞,也得过几个舞蹈名家指点,舞技极高,只是她也算是富豪之家,跟莺儿这样的舞伎不同,是不能到处献舞的,是以虽然南阳出了这么一个新的舞蹈名家,却不为外人所知。”

刘备点了点头道:“不错,但凡能够成为有名的舞伎的,皆是穷困人家的女儿或者获罪官员家的女眷,毕竟舞伎算得上是女子中最沦下的几种生计之一,小妍的家境既然富裕,其父定然不会让其到处献舞,此毕竟有伤门楣,只是莺儿是如何知道小妍的?”

卞玉又道:“那时候,莺儿妹妹还小,五六岁年龄,恰好跟着师父来到南阳演出,小妍听说之后,想尽办法见了莺儿的师父一面,求教了许多不明之处,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使得小妍舞技大增,因此莺儿才得以知道小妍,两人更是相见恨晚,更是义结金兰。莺儿的师父见小妍天资如此聪颖,便想将她收为弟子,奈何小妍却说,皇上广选宫女,其父已经托人将她的名字报了上去,莺儿的师父这才作罢。”

刘备听完,一个念头忽然在心头闪过,手中茶碗当即跌落在案几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刘备更是神色震惊地喊了一句:“莫非是她?”

卞玉吓了一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弯腰将摔碎的茶碗捡起来,问道:“怎么了王爷,有什么不对吗?”

刘备突然间猜测到小妍的身份,心中震惊之极,哪里还能听到卞玉的问话,当即站起身来,在房间内来回踱着步,脑子里尽是一个念头,这太可怕了,若是小妍真的是她,只怕自己已经完全掉进了何进的陷阱中,想不站在太子刘辨这一旁都不行。

卞玉见刘备并没有理会她,而是一脸沉重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遂也不敢打扰他,将破碎的茶碗收拾好,扔在了门后的簸箕中,然后又用地布将地面的水迹擦拭干净。做完了这一切,卞玉发现刘备仍是皱着眉头思索,于是便为刘备重新沏了一杯茶。

此时的刘备也不如刚刚猜想到那个结果的时候震惊了,心潮也缓缓平静下来,大脑也开始飞速运转,难道她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背着他跟自己做下这苟合之事,须知此事一旦外泄,无论是何进,还是自己,还是她,都会人头落地。若是真是她,这样的目的难道只是要挟自己吗?但是,如果自己来一个死不认账,就算是闹到皇帝那里,只怕他们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此事无证据可查。

刘备转而又想,怕什么,反正自己是准备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重建大汉,汉灵帝也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即便是上了何皇后,又有什么关系。明日汉灵帝大寿的时候,何皇后必然出现,到时候自己只须仔细观察于她,定能看出她是否就是小妍。

但是,刘备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小妍还好说,如果小妍真的就是何皇后,自己又将如何呢?加入太子阵营,跟她保持这种露水夫妻的关系吗?不久后汉灵帝就会身亡,洛阳也会大乱,唯有促成董卓进京,才能有诸侯割据之势出现,自己才有可能在乱世中轻取天下,但又将如何安顿她呢?置之不理,交给董卓蹂躏,还是冒险将之救出洛阳,养于幽州境内?一时之间,刘备心乱如麻,暂不能决。

历史上,何皇后与王美人可谓是汉灵帝**中最令他心中的两个妃子,二女也是齐齐争宠于汉灵帝之前。论起美貌,王美人比何皇后稍胜一筹,但也相差不太多;论起才艺,王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何皇后却是长袖善舞;论起妩媚,王美人则是差何皇后多矣,何皇后不但身材火爆之极,双目更是勾魂,一声媚笑能让男人酥骨;论起房事,王美人则是更不能跟何皇后比了,一个被动含羞,一个主动贪求,一个闭上美眸任君采摘,一动不动,一个与君翻滚腾浪,互相挑逗。虽然同美,但是各种滋味却是相差甚远也。

第一百一十七章 思想转变

王美人心地善良,又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加之才华横溢,在汉灵帝跟前的时候,能够完全使得他感觉到自己是个男人,这才一步步赢得了汉灵帝的宠爱。而何皇后则是权欲心过大,性格张扬,加之在性欲上极强,汉灵帝无法满足于她,每每与之欢好,十有八次会败阵而回,久而久之,汉灵帝便对之畏惧,毕竟男人的雄风无法在其跟前得到展现,慢慢冷落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一切都须待到明日见了何皇后之后,看她的反应,确定其是否就是小妍再做计较。想通了这一点,刘备暂且将乱糟糟的心情收起,抬头一看,发现卞玉正一脸担心地看着他,心下一阵怜惜,缓步来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吓到你了吧,玉儿?”

卞玉见刘备神色恢复了正常,知道他刚才定然遇到了什么难决之事,此刻已经想出了应对之策,心下也是一宽,展颜一笑,将俏脸轻轻贴在刘备的胸前,娇声道:“刚才看到王爷一脸的忧虑,确是将妾身吓了一跳。”

刘备暗道,难怪灵帝会在皇宫中弄了那么多的美貌宫女,真是一个女人一个味道。如果自己的女人都能像卞玉这般,温柔贤惠,即便自己日后登基称帝,也不会出现**争宠之事的发生。只是,刘备忽略了了一点,纵然这些女人们无欲无求,但是她们的儿子呢,有哪一个皇子不想成为皇帝呢?

看着刘备又发起了呆,卞玉轻轻摇了摇刘备的手臂,轻声问道:“王爷,怎么了,可是妾身说错了什么话了?”

“啊,没有没有。”刘备一愣,随即明白又是自己走神了,看着卞玉一脸的担心,心下不忍,伸出右手在她滑嫩的俏脸上轻轻抚摸着,叹道,“玉儿,你真是一个知书达理,温柔体贴的好女子,孤今生能有你相伴,无憾也。”

卞玉一愣,没想到刘备突然会说出如此让她感动又害羞的话来,一下子羞红了脸,将琼首轻埋到刘备的臂弯中,娇声道:“王爷,妾身怎么觉得你这些天都有些怪怪的,尤其是今天最让妾身看不透了。”

刘备明白自己的变化来自于小妍,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突然将卞玉一把抱起,看着她突然无措的羞红俏脸,邪邪笑道:“玉儿,以后你会越来越发现孤会越来越怪,不过孤也会越来越疼爱你们,来,该是休息的时候,就让孤好好恋爱玉儿一番吧。”

受小妍的影响,刘备对于夫妻之间的言语和举止的挑逗,也放开了许多,但卞玉却是中规中矩的女人,如何受得了这种言语的挑逗,登时将羞得通红的俏脸深埋起来,哪里说得出一句话,不过她的芳心却是甜似蜜,因为她了解刘备,只要是他说出来的话,绝对不会是信口开河的。

一番云雨,几度缠绵,因为刘备的彻底放开,让卞玉感受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刘备,也使得她不知多少次登上了快乐的巅峰。之前刘备与卞玉经常房事,但过程很简单,一上一下,活塞运动,只是刘备能力较强,卞玉也能达到兴奋。

但是,这一次就不同了,小妍在房事上多有研究,很多的姿势和技巧都是刘备前所未闻的,不过他却是从中得到了从未有过了乐趣。这一次,因为卞玉对他的无比关怀的表现,使得刘备开始尝试着在房事上彻底放开,尽展手段,把卞玉几次弄得欲仙欲死,美到了极点,与之以前刘备只顾自己快乐,却极少关注卞玉是否兴奋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其实,古时候因为伦理道德的约束,将性教育列为了禁地,只有在即将大婚之前,做母亲的才会分别交给儿子或者女儿如何房事,但是,她们所教的都是最基本的性爱动作,目的是为了能够传宗接代。究竟如何才能取悦男人,究竟如何才能使女人达到快乐巅峰,自然是不可能讲到,只能靠自行领悟,而孔孟思想又对这一块极为鄙视,这也就造成了古时候男女之事往往都是草草了事,往往是男人舒服了,女人却被扔在了半空中,上下不得。

也正是这个原因,青楼应运而生,在这里,男人被伺候得舒舒服服,挥金如土自然不在话下。后来,青楼女子伺候男人的方法,以及男人从青楼学到的如何让女人快乐的手段,因为社会背景的原因,夫妻之间仍是难以放开,而不能成事。不过,男人在小妾的跟前,却是能够放开,这也就造成了妻不如妾的局面。如此,妾不如偷也更好解释了,因为偷情男女之间是贪图快乐,自然是什么羞人的动作都能做得出了。

虽然卞玉不知道刘备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但是她却是本心地喜欢这种转变,不但刘备更加疼惜她了,更是让她尝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卞玉紧紧搂住刘备的虎腰,满心欢喜的同时,忽然想起了来莺儿,于是便问道:“王爷,你什么时候将莺儿妹妹收入府中呢?”

刘备正想着自己以前是白活一世了,竟然不知男女之间还能如此快乐,没想到房事竟然还有如此多的花样,不但可以让自己的女人一次次巅峰,更也能让自己一次次兴奋,猛然被卞玉一问,不由一愣,反问道:“怎么,难道是莺儿等不急了,让你问孤的?这个莺儿,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非得通过你来问。”

卞玉闻言,不由大急,急忙抬起头来,娇声道:“不是,王爷,不是莺儿妹妹让妾身问的,是妾身觉得莺儿妹妹对王爷一片痴情,王爷也对莺儿妹妹有意,自然是早就该将莺儿妹妹接入府中了。”

其实刘备也想将来莺儿收入府中,不过毕竟来莺儿在洛阳的名声太大,虽有不少人知道其与来莺儿之间的关系不菲,但若是真的将来莺儿收入府中,只怕会在洛阳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是以刘备认为时机还没有来到。

刘备笑道:“孤刚刚大婚完毕,这边急着将莺儿纳入府中为妾,只怕会对孤的名声不利。明日莺儿若是再来,玉儿便可告诉她,让她再等一些日子,一旦时机成熟,孤定会让你们姐妹朝夕相见。”

卞玉听了大喜,急忙又躺下身子,再次将刘备紧紧搂好。

第一百一十八章 袁曹回京

一夜无语。

第二天天不亮,卞玉便将刘备叫醒,伺候他更衣。今日是灵帝的三十大寿,寿宴自然是要在早朝之后举行,是以,今日的早朝刘备是一定要去的,虽然昨晚刘备并未说起此事,但卞玉却是冰雪聪明,一猜即到。

穿戴整齐之后,刘备见卞玉依然还有困意,便拍了拍她的玉肩笑道:“玉儿再睡一会儿吧,孤若非要去早朝,定会再跟玉儿大战三百回合。”说罢,刘备伸手在她的双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哈哈大笑着出门而去。

卞玉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只顾着给刘备穿衣服了,竟然还是光着身子的,不由羞了个通红,急忙钻进被窝。躺在床上,卞玉却又是困意全无,仔细回味着昨夜刘备的突然转变,以及那些羞人的姿势和动作,和那兴奋中的美感,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想着想着,卞玉忽然感觉到下体**有些痒痒的感觉,不由吓了一跳,急忙将刚才的念头丢掉,闭上眼睛,一会儿又沉沉睡去,梦中自然还是刘备的身影。

今日上朝的人可谓是最多的,以往上朝,总是有一两个生病请假的,也有像刘备这样可上朝也可不上朝的,不过,今日却是全都来了。

刚到宫门前,刘备便看到冯方捧着一个黑色的袋子,站在宫门前张望着,不知道在等什么人。看到刘备下轿,冯方眼睛一亮,急忙迎上前来,向刘备见礼道:“光禄大夫冯方见过王爷。”黄巾之乱平定之后,冯方虽然没有什么战功,但因为刘备的举荐,仍是被提拔为了光禄勋手下的光禄大夫,也算是有了点实权。

刘备这才明白冯方是在等他,心下奇怪,问道:“正心既然来到,为何不入宫啊?”

冯方看了看左右,悄声道:“下官早就为王爷也备下了一份礼物,以为王爷送给皇上的寿礼,正在下官的轿中,不想王爷已经准备好了。既然这样,待到寿宴完了之后,下官将轿中的礼物直接送到王爷的府上,还请王爷不要拒绝。”

刘备明白冯方是借着这次的机会给自己送礼,倘若冯方真是替自己准备送给皇上的礼物,必然早在一月之前甚至于更早的时候,就将礼物送入到自己的府中,如何会在这个时候才说出此事。刘备轻轻点了点头道:“好,今晚孤在府中设下酒宴,孤与正心定要一醉方休。”

冯方闻言大喜,急忙躬身致谢,就在这时,忽然二人身边人影一闪,刘备转首一看,发现竟然是南阳太守袁绍、济南相曹操和因为刘备的举荐被提拔为虎贲中郎将的袁术,刘备大吃一惊,须知虽然是皇帝过寿,各州刺史能够亲身前来,但是太守却是不能轻动,要各司其职。

袁绍笑道:“王爷莫怪,不是绍与孟德擅离职守,而是奉旨进京,否则的话,给绍与孟德十个胆子,也是不敢擅离职守的。”

“奉旨进京?”刘备听了,心下奇怪,转首再看了看四周的百官,却全都是朝中百官,以及几个州刺史,再无各地太守,刘备仔细一想,恍然大悟,暗道,是了,看来皇上要趁这个机会设立西园禁军了,历史上袁绍和曹操都是西园禁军校尉之一,自然是要回京了。

“是啊。”曹操接口道,“我们接到圣旨后,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究竟是什么事情,操等也是不知。”说罢,曹操对刘备使了一个眼色,刘备随即便明白了,曹操这是没说实话,因为冯方在一旁。

刘备点了点头道:“既然本初和孟德回来了,待到皇上寿诞之后,都到孤的府上,孤给你们接个风。”

袁绍和曹操齐声道:“多谢王爷。”

刘备看了看四周,发现宫门外的百官已经不剩几个了,于是便道:“咱们快进宫吧,一会儿还要登记礼物,迟了恐怕会耽误早朝。”

“上朝”就在刘备五人刚刚登记完礼物,来到大部队的跟前时,大殿之上传出了一声尖叫。

百官们又是一阵慌乱,急忙按照职务大小排成两列,文官在左,武官在右,一个接一个地沿着台阶向上走。这其中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自然就是刘备,武将以大将军何进为首,太尉第二(太尉掌兵,是为武官),文官以司徒、司空为首,然而,刘备却是走在二者之前,位处司徒之前,却又比大将军高出一个台阶。

或许是今日大寿的原因,一向上朝便精神萎靡的汉灵帝今日显得格外有精神,这份精神不仅体现在灵帝的脸上,就连身上的龙袍以及皇冠,也全是崭新的,分外透露出格外喜庆的气氛。

“启禀皇上,今日乃逢皇上之龙寿,应该是举国欢庆才对,臣敢请陛下大赦天下,除重犯死刑者,皆可免罪一级。”一番惯例之后,接下来应该是张让高喊“有本请奏,无本退朝”的时候,虽然因为今日比较特别,张让不可能再喊这么一句,但刘备却是第一个站列出来。

“嗯,准奏。”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灵帝很轻易地便同意了。

接下来,百官们便开始踊跃发言起来,你一本我一本地上奏起来,不过,因为今天的日子不一样,所奏的都是好事,没有一件是让灵帝不悦的上奏,这些忠臣们也不是傻瓜,从刘备第一个上奏的内容便看出了门道,今日只说喜事,不说坏事。

这样的早朝,在灵帝朝可谓是前所未有,单不说上朝的百官之全,无一缺勤,而且所奏之事均是让灵帝眉开眼笑,气氛十分融洽,时间自然也就过得很快,待到百官奏完之后,已经是一个半时辰过去了。

灵帝看看再无奏折,便精神一抖,清了清嗓门,大声说道:“既然已经奏本完毕,朕也有两件事情要跟众爱卿相商。”

百官一听灵帝要提两件事情,虽然说是“相商”的口气,定然是已经决定过的。尤其是刘备,心下很是明白,这两件事情中的其中一件,定然就是要成立西园禁军,并提拔八名校尉。

第一百一十九章 西园禁军

灵帝扫视了一下百官脸上的反应,心下很是得意,这两件事情其实他早就已经决定了,只是要等着今天这个日子才说出,百官心中愕然自是正常反应,不过他却是发现刘备的脸上并无任何惊讶之色,反倒是一脸的平静,心下很是奇怪,暗道,袁绍、曹操虽与刘备交好,然他们只知此来洛阳另有职务,并不知西园禁军之事,唯一知道此事的蹇硕与刘备又没有任何的交情,何以他能够知道呢?

不过,眼下灵帝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个问题了,继续说道:“去年黄巾猖獗,四处为祸,差点使得京师震动,幸好天佑大汉,有燕王、皇甫爱卿、卢爱卿等力挽狂澜,领军打败黄巾,救万民于水火。近来,朕每每思及此事,心中便是不宁,经过朕数日苦思之后,决定在洛阳西园招募壮丁设立西园宿卫禁军,共设八名校尉,统领西园禁军,分别是上军校尉蹇硕、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鲍鸿、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方、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其中,上军校尉拥有节制全军的权力。天下兵马皆归大将军掌控,唯西园禁军不归大将军所管,朕亲自辖领。”

灵帝之言刚刚说完,百官一下子便乱轰起来,交头接耳的,互使眼色的,大将军何进更是脸色铁青,心中怒恨不已。从何进的脸色上可以看出,这件事情应该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刘备心下却是奇怪,昨晚他与小妍第二场云雨之后,何进奉旨进宫,那时候天色已黑,灵帝突然召何进进宫,定然是说起此事,为何何进还会是这副神色呢?

刘备又深一层想,随即便明白过来,西园禁军八校尉全都是年轻人,而且这八人与大将军何进的关系都不是太近,灵帝此举分明就是为日后刘兴即位做好准备,更是有意分庭抗礼何进在洛阳中的势力。而且,上军校尉蹇硕是宦官,身后更有张让等人撑腰,摆明是汉灵帝是让宦官的势力与外戚的势力均衡,让双方展开一场龙争虎斗,他才能趁机取事,为日后刘兴的登基做好准备。

不过,刘备更明白一件事情,今日之后,何进对自己的拉拢会更甚了,西园禁军八校尉中,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和助军右校尉冯方与自己交情极厚,右校尉淳于琼乃是袁家的旧臣之后,此四人占了西园八校尉的一半。若是何进他们拉拢自己不成,小妍的事情定然会成为一个威逼的手段,看来自己想置身其外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了。

想到这里,刘备忍不住再向何进望去,发现他正向自己看来,眼神中尽是复杂的目光。刘备心中一动,暗道,坏了,果然如此,何进也不算笨,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节,看来自己日后清闲不了了。

就在这时,又听到灵帝继续道:“这第二件事情,便是,自明日起,太子刘辨随朝听政,学习朝政,众卿但凡有上奏者,先经太子过目,再到朕这里。”

震惊,灵帝的第二个宣布,虽然字数很少,但是带给群臣的比之第一个宣布还要震惊,因为这个宣布无疑说明了一点,灵帝已经下定决心,日后让太子刘辨继位,这对于近来传言的灵帝欲废长立幼的说法无疑是一个最好的解释。

何进心中更是震惊,听完第一个消息,他明显能感觉到,灵帝已经开始对他下手了,以蹇硕与之分庭抗礼,若是西园禁军的数量很大,实力很可能会在北军五营和京师禁卫军之上,他纵有大将军之职,也不得不对蹇硕低头。但是,这第二个消息无疑是让何进心中为之振奋,太子刘辨登基称帝,是何氏兄妹的终极目标,而灵帝的这个宣布无疑证明一点,距离何进一党的目标不远了。

但是,何进心中也是很奇怪,暗道,若是皇上有这个念头,又在早朝的时候宣布出来,不可能是一时心血来潮,必是思虑很久,为何没有听妹妹说起过,否则的话,也不必处心积虑地拉拢刘备了。

刘备见何进刚才还是一脸铁青,现在竟然露出了微笑的神情,心中不由叹道,屠夫就是屠夫,两件事情分开来想,自然是猜不出皇上的真实用意了。嘿,太子随朝听政,只不过是麻痹你们的计策,其真正的用意自然还是慢慢分化大将军的势力。一旦西园禁军成立,而且成了规模,洛阳城自然就在宦官的控制之下,加上车骑将军赵忠,你何进以什么来跟他们抗衡吗,仅仅是京师禁卫军和北军五营吗?只要灵帝身死,定然会传下让陈留王刘兴即位的遗诏,到时候就算你反对,又有什么用呢?

宣布了第二个消息之后,汉灵帝特别注意了何进和刘备的神色,何进的表情自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须知这两个宣布同时进行,灵帝斟酌了许久,其中玄机岂能是何进这个屠夫所能察觉的。不要说何进,就是袁绍、曹操也是没有看出其中的玄机,三公九卿也是如此。

但是,当灵帝的目光转到刘备的脸上时,心中“咯噔”一下,竟然是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在满朝公卿中,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是这种表情。灵帝暗叹道,刘备就是刘备,这么快便猜到了朕的用意,若是不能使得此人尽心辅佐兴儿,就必须设法将之除去,以绝后患。

刘备马上感觉到了汉灵帝的目光,急忙神色一改,装作一副略略遗憾的样子,与群臣中支持灵帝废长立幼者无异。只可惜,刘备的表情更改太晚了,刚才的表情已经落入到了灵帝的眼中,而转变后的表情也被灵帝看到。

汉灵帝道:“朕的这两项决议,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众卿以为如何?百官在听到这几个字之后,齐齐将目光聚在了何进和刘备的身上。

何进看了刘备一眼,首先出列道:“皇上所思缜密,臣无异议。”

刘备暗叹一口气,暗道,屠夫,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有异议了,也是急忙出列道:“臣附议。”

第一百二十章 灵帝寿宴

何进和刘备这一开头,接下来便是一片“臣附议”、“臣附议”的统一声音,竟然连一个反对的腔调也听不到。虽然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灵帝仍是忍不住大喜,微笑着点了点头道:“难得众爱卿识得大体,朕深感欣慰,今日恰逢朕之寿宴,朕已经命人摆下酒宴,备好歌舞,朕今日要与众卿齐乐。”

“臣遵旨,恭祝皇上万寿无疆。”在一片整齐的呼喊声中,灵帝站起身来,对张让道:“阿父数数派人去将太后和皇后娘娘请来,太子感染了风寒,就不必喊了。”

刘备本待就要转身,听到灵帝的这句话,身躯一震,脚下一顿,心中一阵紧张,暗道,皇后娘娘就要出来了,小妍的身份也就要水落石出了。其实,早在数年前,刘备曾经随着何进进宫见过何皇后一次,只是那一次刘备并没有敢怎么抬头,是以对何皇后的容貌没有什么印象,否则的话,在第一次见到小妍的时候,刘备便会已经知道小妍是不是何皇后了。

两刻钟的时间,百官全都入座,何皇后也出现在了灵帝龙座的一边,除此之外还有灵帝的母亲董太后。灵帝、董太后和何皇后所在,是在南宫嘉德殿的正门口,而群臣则是在下面几十个台阶下的一片空地上,虽然刘备的作为最靠近台阶,却也看不清何皇后的容貌,这一来,使得刘备不由大急。

坐在刘备同桌的司徒崔烈看到刘备有些神不守舍,坐立不安,更是时不时向台阶上的灵帝和何皇后看去,于是便关心地问道:“王爷可是有些不舒服吗?”

刘备闻言,心中一惊,明白自己有些太沉不住气了,急忙笑道:“没什么,只是靴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弄得脚有些不舒服。只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就在上面,若是孤这时候脱了靴子,只怕是大大的不敬啊。”

崔烈听了,不疑有他,朝刘备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那王爷只能忍一忍了,想来寿宴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

刘备点了点头,将酒杯举起,朝崔烈晃了晃道:“只能如此了,来,崔司徒,孤敬你一杯。”

自从太尉的官职是花钱所买一事曝光之后,崔烈在朝中的名声就臭了起来,祸不单行,不久后更是被灵帝从太尉牵为司徒,不过好在也是三公之一。崔烈久想巴结刘备,却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恰逢灵帝大寿,两人更是一张案几,所以崔烈刚才才会刻意表现出对刘备的“关心”,以示巴结,不想刘备却主动向他敬酒,崔烈不由受宠若惊,急忙将酒杯端起,也朝刘备举了举,一饮而尽。

就在二人刚刚又将酒倒满的时候,台上的灵帝和何皇后站起身来,惊得群臣皆是急忙站起身来。只见灵帝跟何皇后联袂来到台阶旁边站立,端举着酒杯,灵帝大声说道:“今日乃朕之母难日,若无太后,天下便无朕,是以这三杯酒,朕与皇后共敬太后,众卿可随之。”按照惯例,第一本酒敬天,第二杯酒敬地,第三杯酒自然该敬父母了,只是皇帝大多数都是在父皇死后才会成为皇帝的,灵帝虽然是偶尔得了皇位,也不例外。

灵帝的话音刚落,百官齐齐高举酒杯,齐声道:“臣等敬太后,祝太后福体安康,寿泽绵延。”

董太后也站起身来,高兴得几乎合不住嘴,举着酒杯道:“今天是皇上的寿诞,哀家也为皇上高兴,三十年了,哀家也老了。”

何皇后笑道:“母后一点也不老,咱们两个若是站在一起,别人根本看不出是婆媳,还以为是姐妹呢。”

董太后虽然不喜何皇后,但是这句话却是说得她心花怒放,笑吟吟道:“皇后真会说话,好了,这杯酒哀家喝了,你们继续吧,哀家不胜酒力,先行回宫了。”说罢,便一饮而尽,灵帝和皇后急忙跟上,接下来便是群臣。

头三杯酒过了之后,又送走了董太后,气氛就轻松多了。灵帝又带了三杯酒,与群臣一起喝下,就在这时,何皇后也起身道:“皇上,臣妾也不胜酒力,想先行回宫休息,还望皇上应允。”

灵帝挥了挥手道:“皇后且慢,今日是朕的寿诞,朕准备跟皇后一起,一一为众爱卿敬酒一杯,皇后怎能提前告退呢,待到敬酒结束再告退不迟。”

何皇后之所以也提前告退,自然是担心被刘备看出破绽,没想到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何皇后当即吓得面色如土,心中焦虑万分。灵帝哪里会想到何皇后与刘备曾经发生过两次一夜情,以为何皇后因为害怕喝酒,于是便笑道:“皇后莫怕,朕与皇后过去只是一一为他们敬酒,朕和皇后是不用喝酒的,否则的话,不要说皇后,就算是朕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酒量的。”

何皇后这才发觉自己的神情露出了破绽,好在灵帝之前丝毫不知情,否则的话,必定会起疑,于是便强颜一笑,装作夸张地拍了拍丰满的胸脯,嗲声道:“皇上刚才可是将臣妾吓坏了,臣妾还以为要与百官一一喝酒呢。”

汉灵帝的身高不高,比何皇后低了差不多半头,刚才何皇后拍胸脯的时候,汉灵帝正好看得清清楚楚,喉咙一动,“咕咚”咽了一口吐沫,这双格外丰满的Ru房曾经让汉灵帝无比的迷恋,但是,却又让他一次一次地在它的主人跟前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大失帝王或者说是男人的尊严。

汉灵帝笑道:“走吧,皇后,待到一一敬酒之后,皇后就可回宫休息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若是何皇后依然找理由推脱,必然会使得汉灵帝起疑,何皇后无奈之下,只得跟着汉灵帝下了台阶,首先便是向刘备而来,一边下台阶,灵帝一边高声道:“诸位爱卿,今日众爱卿为朕祝寿,朕深感欣慰,为表朕之感谢,朕决定与皇后一起一一为众爱卿敬酒三杯,众卿以为如何?”

听了灵帝的话,刘备最为高兴,因为如此一来,刘备便可一解心中的疑惑了,当即便兴奋地高喊一声:“吾皇万岁。”

随着刘备的一声高喊,百官自然也是齐声高喊“我皇万岁,我皇万岁”,这么多人用尽力气大喊着,足以震耳欲聋。灵帝见了,更是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大感得意,丝毫没看到身旁的何皇后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身份证实

灵帝带着何皇后,第一个来到刘备的桌前,刘备和崔烈急忙站起身来,躬身而立。灵帝笑道:“玄德,你是燕王的身份,又是太子太傅,朕和皇后第一个给玄德敬酒,想来文武百官都不会有什么意见,崔司徒,朕之言可对否?”

前文交代过,崔烈的这个司徒之位乃是重金买来的,本来朝中唯有汉灵帝和张让等人知道而已,却不知如何传了出去,这也就决定了他一辈子不可能做忠臣了,急忙点了点头道:“皇上圣明,燕王不但身份尊贵,更是于国于民有大功劳,享受这份殊遇自是应该的。”

灵帝呵呵一笑,转身对百官道:“诸位爱卿,朕和皇后第一个给燕王敬酒,众爱卿所思所想是否与崔司徒一样呢?”虽然是面对百官,但是灵帝的目光却是盯在大将军何进的脸上。

就在灵帝这么一转身的机会,刘备急忙将头微微抬起,大胆地向何皇后看去。而何皇后正好也正盯着刘备发呆,两下里目光相遇,皆是一震,何皇后急忙将琼首转过去,也是面对百官,而刘备虽然也急忙将头低下,但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是她,她就是小妍,没想到小妍竟然是皇后,难怪,难怪连何进也是无法命令于她,难怪绿玉蝴蝶竟然在她的身上,难怪她的身上竟然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难怪当提到让她随自己回府时她会极力拒绝。原来这就是她与何进定下的计策,假以舞伎的身份使得自己与其发生关系,若是自己相助太子刘辨也就罢了,否则的话,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能够将自己牢牢控制住,好歹毒的计策,没想到堂堂大汉的皇后竟然不惜肉体而促成此计,刘备登时汗流浃背,越想越怕,毕竟此事一旦被汉灵帝知道,除非他现在就踞幽州而自立,否则的话,必死无疑。但是,即便刘备现在就踞幽州自立,此事一旦传开,他定然会是众叛亲离,手下文臣武将不知还会留下几人,到最后还是无法抗得过朝廷的正义之师,也是死路一条。

何进明白灵帝虽然表面上是在问百官,其实是在问自己,毕竟百官之中,唯一能在地位上与燕王刘备相比的人就是自己。不要说今日灵帝成立了西园禁军,又暗示了日后让太子登基称帝,就算没有这两件事情,以何进与刘备的交情,也不会有任何意见的,是以他当下便急忙躬身道:“皇上圣明,臣等与崔司徒所想一致。”

“嗯。”看着何进如此态度,灵帝心中大为得意,又转过身来,发现刘备竟然是满头大汗,心中甚是奇怪,问道:“玄德怎么了?”

刘备哪里敢说实话,急忙找了个理由道:“皇上天恩,臣心中感动,且又紧张,是以才会流汗。”

灵帝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千军万马跟前眼皮也不会眨一眨的刘玄德竟然会在三杯酒跟前汗流浃背,若非今日朕亲眼所见,定然不会相信,来人,上酒三杯,玄德的这杯酒,朕与皇后要一起陪喝。”说罢,灵帝转首对何皇后笑道:“皇后,非是朕欺骗于你,玄德乃朕兄弟,又有功于社稷,所以朕才会绝对陪酒同喝,只此一杯。”

何皇后强颜一笑道:“臣妾谨遵陛下旨意。”说罢,何皇后将目光转向刘备,轻声道:“燕王乃是国之栋梁,抵御鲜卑南下,扫平黄巾叛乱,皆是不世奇功,皇上加此殊遇于其身,虽说是应该,却更能显出皇上重才之心,圣贤之德,明君之风范。”

刘备急忙躬身道:“皇后娘娘谬赞了,臣何德何能,受皇上与皇后娘娘如此夸赞,抵御鲜卑南下,扫平黄巾叛乱,全因皇上和皇后娘娘洪福齐天,臣岂敢居功。”

灵帝笑道:“玄德之功,朕与皇后还有百官都有有目共睹,玄德就不要再谦虚了,来,且满饮此杯,朕与皇后陪你。”

三人饮罢,灵帝笑道:“玄德且坐,下一个就是崔司徒了。”

刘备应了一声,朝灵帝和何皇后深鞠一躬,坐了下去,却是突然发现何皇后却是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朝他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然后又指了指对面的何进,最后在腰间的绿玉蝴蝶上摸了一下。

刘备一愣,初时不明白何皇后这是什么意思,继而一想,随即便恍然大悟,明白了何皇后的这个哑语是什么意思,敢情她是让自己明天的时候到何进府中跟她见面,见面的时间跟第二次一样。

明白了何皇后的哑语之后,刘备更是一愣,早朝发生的事情必然已经传入到了何皇后的耳中,即便她再怎么精明,也不可能识破灵帝的良苦用意,以为其子刘辨日后登基称帝不再有任何问题,既然如此,自己对他们而言便再也没有了什么利用的价值,为何她还要约自己前往大将军府约会呢?

之前何皇后之所以两次献舞献身,便是拉拢自己辅佐刘辨登基,而且当时自己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才会与之两度云雨。眼下,何皇后的身份完全暴露出来,纵然是依然在大将军府的那间客舍中,她是否还会,自己是否还敢呢?跟皇后有私情,这件事情若是一旦传扬出去,死的就不只是他刘备一人,上至其母,下至妻妾,刘备纵然能不畏死,但是名声却不能不要,更不能让老母跟着丧命。

刘备这边踌躇难定,灵帝和何皇后则是一个接一个地给百官敬酒,虽然他们不再喝酒了,但是一一举手示意,转了几十个人,也是觉得双臂微微发麻,双腿发酸,才行了三分之二,灵帝和何皇后便已暗暗叫苦了。

初时的时候,灵帝和何皇后还能到每一个官员跟前,说上几句,待到二三十人之后,二人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只有三公九卿处才开口,其余小官也就懒得开口了,只是将右手一抬,示意对方饮酒就算过了,如此一来,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第一百二十二章 灵帝遇刺

最后一个是大将军何进,虽然灵帝和何皇后已经颇为劳累,但是这里的话却是不能不说。只是,让所有人都很意外的是,就在灵帝和何皇后刚刚来到何进跟前的时候,站在何进身后的那个甲士突然右手一抬,一柄闪着绿光的飞刀向灵帝直飞过去。

皇上和皇后给大将军敬酒,百官的注意力自然全都集中在他们三人的身上,包括刘备。是以,这一把飞刀也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惊呆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皇帝的亲卫羽林军中竟然有刺客。

灵帝也惊呆了,他本就不会武功,多年的养尊处优使得他的体形已经发胖,加之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把飞刀向自己的心脏此来。何进背对着那个甲士,只是看到灵帝的眼中尽是惊讶和害怕之色,却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待到他听到飞刀刺空的声音的时候,飞刀已经从他的左侧飞过,距离灵帝的心脏不足一臂长。

关键时刻还是何皇后,虽然不懂武功,但不愧是自小学习舞蹈,反应比之常人要快上许多,待到飞刀距离灵帝的心脏不足一指的时候,惊叫一声:“有刺客,保护皇上。”喊毕,何皇后使劲将汉灵帝推了一把,自己也被反推之力震得向后退去。

就在何皇后一声大喊之前,刘备的身影也动了,飞速地向那个甲士扑去。

那个甲士在射出飞刀之后,也随即身动,抽出腰间宝剑向汉灵帝飞去,敢情他是担心这一柄飞刀不足以取了汉灵帝的性命,想跟上去再给一剑。

飞刀的速度毕竟太快,虽然被何皇后那么一推,飞刀仍是刺入了汉灵帝的体内,只不过与刺客原本瞄准的心脏位置只是偏差了两指左右。刺客来到灵帝的身边,挺剑便刺,刘备也正好赶到,只是因为进宫上朝,佩剑被留在了宫门口,只得飞起一脚,向那刺客的手腕踢去。

那刺客识得刘备这一脚的厉害,急忙向后退了一步,刘备一把抓起何进桌上的酒杯向刺客砸去,接着又一把推开何进,一脚将案几踢向那刺客,趁着刺客手忙脚乱的机会,刘备急忙大喝道:“羽林军还不快快擒拿刺客,太医令何在,快给皇上疗伤,张公公速请太后至此。”

随着刘备的这一声大喝,几乎所有的人都清醒过来,羽林军急忙跑过来,将刺客团团围住。那刺客见状,知道今日的刺杀只能这样,不由朝刘备“嘿嘿”笑了两声道:“燕王刘备,果然不愧是大汉第一名将,今日若非是你,这狗皇帝必死无疑。”

刘备大声喝道:“阁下何人,如何能混入皇宫,为何要行刺皇上?”

那刺客哈哈大笑道:“如何混入皇宫在下自然不会说,这狗皇帝昏庸之极,致使天下万民遭殃,流离失所,人人得而诛之,至于在下的名号,旦说无妨,在下姓周名旌,只是江湖一游侠耳。”

刘备闻言,心中巨震,暗道,原来这就是冀州刺史王芬他们的阴谋:刺杀汉灵帝。

今日早朝灵帝刚刚下了让太子随朝听政以及建立西园禁军以制约大将军何进两道圣旨,这才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出现了灵帝遇刺的事情,事情的巧合不得不使人怀疑此事跟何氏兄妹以及太子有关。

太医令赵普很快就赶了过来,放下药箱就为灵帝把起脉来,四周则是围了刘备、何皇后、何进以及三公六人,六人的目光皆是盯在赵普的脸上。

其中以何氏兄妹的心情最为复杂,灵帝遇刺的事情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虽然他们两个都希望灵帝立即驾崩,但是派刺客行刺的事情他们还是不敢去做的。一旦灵帝身死,太子刘辨就会马上登基称帝,何皇后荣升太后,垂帘听政,何进更是会以大将军的身份辅国,天下大权便会完全落在何氏的手中。

当然,上面的这种美好结果只是灵帝正常死亡才会出现,但是突然遇刺就不一样了,他们兄妹便会成为最大的嫌疑,原因自然就是因为今日早朝汉灵帝宣布的太子随朝听证以及建立西园禁军的两件事情。

刘备的心情复杂并不比何氏兄妹少多少,他明白这是冀州刺史王芬等人的阴谋,只是他不清楚王芬策划这次行刺的时候,是否已经提前知道了灵帝会在早朝的时候宣布那两件事情,如果不是,绝对是太巧合了。若是灵帝身死,何氏兄妹和太子必然会成为最大的嫌疑犯,董太后和赵贵妃岂能会放弃这个废除太子刘辨,将何皇后打入冷宫,诛杀何氏兄弟的大好机会?一旦何氏一党落马,陈留王刘兴称帝自然也是必然,如此一来,董卓进京、诸侯割据以及三国鼎立的局面十有八九不会出现,毕竟赵贵妃未必会像何进那样,请诸侯进京除阉,说不定,除掉何氏一党后,赵贵妃非但不会对张让等人下手,而会对刘备下手。所以,目前刘备最希望的一件事情,便是赵太医能够救回灵帝的性命。

不一会儿功夫,赵普站起身来,将药箱拿过,在里面一阵翻找。见赵普的双眉紧蹙,脸色沉重,何皇后心中更是担心,急忙问了一声:“赵太医,皇上的伤势怎样?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赵普刚刚将针灸盒,正要回答,便听一声尖叫:“太后驾到。”

接着,便听到董太后焦虑的声音传来:“皇上,皇上你怎么样了,皇上可不要吓哀家啊。赵太医,皇上怎么样了?”

赵普急忙躬身道:“回太后和皇后娘娘,刀中有毒,好在没有刺中心脏,应该还有救,只是…只是微臣医术有限,只能暂且压制住皇上体内的剧毒,护住皇上的心脉,却是…却是不能将剧毒清除。”

“什么?”众人闻言皆是大惊,赵普是太医令,医术在太医馆中绝对是第一位的,若是连他都不能救活皇上,看来皇上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董太后脸色一沉,喝道:“赵普,眼下皇上性命危在旦夕,朝政便有哀家主持,现在哀家下达第一道懿旨,无论用什么方法,就算是将民间的名医全都请来,也一定要将皇上救活,否则的话,哀家便灭了你的九族。”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请旨查案

赵普当即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躬身道:“臣…臣一定尽力。”说罢,便急忙转身救治灵帝去了。

何皇后和何进也是脸色一变,没想到董太后来到之后,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将朝政大权揽在了手中,看来董太后早就防着他们二人趁这个机会让太子主持朝政,眼下二人的先机已失,顿时落入了被动。

董太后丝毫不理会何皇后和何进的反应,直接问刘备道:“玄德,究竟是怎么回事,刺客怎么会混在羽林军中?”

刘备轻轻摇了摇头道:“回太后,臣也不是很清楚,羽林军是皇上的近身护卫,每一个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通过反复考察,确认绝对没有问题才会进入羽林军中,至于为何会有刺客混入,只能等羽林军代理统领赵贤将刺客擒下之后再议。”

赵贤正是十常侍赵忠的养子,此人颇有武勇,宦官中只在蹇硕之下。同是宦官,又同是姓赵,赵贤便拜了赵忠为义父,此次蹇硕升为上军校尉,赵忠便推举已经是副统领赵贤做羽林军的统领,虽然圣旨还没有下,但是赵贤基本上已经是上任了。自从肃宗章皇帝一来,羽林军便掌控在宦官手中,这也是十常侍唯一一个能够跟何进对抗的资本,不想今日竟然混入了奸细。不但狠命与刺客搏斗的赵贤心下不安,就是十常侍也是忐忑不定,他们之所以得势,是因为汉灵帝之故,若是其一旦身死,加之羽林军混入奸细之罪,足以让十常侍为之殒命。

董太后刚才是急糊涂了,知道此事刘备必然也不知情,于是便点了点头,转首向刺客处看去,发现在羽林军的狠命进攻下,刺客已经浑身是伤,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羽林军乱刀砍死,于是便急忙高叫一声:“生擒刺客,不可伤其性命。”

董太后的意思众人都明白,想从刺客的口中获知谁是主谋者,刺客周旌也是心下明白,情知自己今日绝无生还的可能,于是便哈哈大笑道:“皇后娘娘,大将军,周旌幸不辱命,那刀上之毒无人可解,请二位不要食言,善待周旌的老母。”说罢之后,周旌突然倒转宝剑,自刎而死。

这一个变故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十常侍转忧为喜,刺客主动承认何皇后和何进是幕后主谋,他们只需将赵贤扔出,便可转危为安。董太后则是又怒又喜,怒的是没想到何氏兄妹竟有这么大的胆量,连行刺皇上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喜的是单凭此事足以灭掉何氏一门,陈留王登基自然也就不再有任何的障碍。何氏兄妹自然是震惊不已,他们万万想不到,刺客在临死之前会反咬他们一口,如此一来,百官皆在场,他们即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刘备则是明白周旌此举定是王芬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为了让所有人都相信,竟然连安顿老母之事都搬了出来。只是,让刘备想不到的一点是,王芬他们如此做,即便扳倒了何氏一党,却也能促成陈留王登基,怎么着也不可能让自己登基称帝的。

“何进,何妍,你们两个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一个是太子之母,当朝皇后,你们何氏一门也因此门楣光耀,风光无限,如此的殊遇已经是到了巅峰,是个人都会感到满足,感激皇上的恩典。却不想,你们两个不但没有丝毫感恩之心,反倒还图谋不轨,派人行刺皇上,难道非要取代大汉而自立王朝不成?来人,快将这两个图谋不轨,行刺皇上的逆贼擒下。”董太后在宫闱多年,当然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何氏兄妹闻言大惊,虽然倍感冤枉,一时却无法澄清自己的清白,眼睁睁地看着几个羽林军向自己走来,心中又急又气。

刘备一见,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只要二人被抓,定然会熬不住酷刑,将行刺之事承认下来。如此一来,何皇后被废,太子被罢黜,何氏一门尽灭,陈留王登基称帝,一系列的事情会接踵而来。

刘备急忙喊了一声:“且慢动手。”

四名羽林军士兵闻言脚下一顿,何氏兄妹则是又惊又喜,稍稍松了一口气,董太后则是脸色一沉,却不得不给刘备一个面子,问道:“玄德,莫非你想袒护这一双行刺皇上的逆贼不成?”

刘备急忙道:“臣不敢,臣只是觉得此事尚有蹊跷,不足以说明皇后和大将军便是幕后的主谋。”

“哼”,董太后闻言,心中更加不悦,沉声问道,“难道玄德没有听到刚才刺客临死前的喊声吗?大汉朝以孝治国,此逆贼受何进和何妍所托,行刺皇上,情知必死,却又担心二人不会善待其母,故此提醒他们,有何不妥吗?”

刘备点了点头道:“回太后,臣就是觉得这句话有问题。第一,此贼是否真的家有老母,实难定说;第二,即便此贼家有老母,也绝对不会交给幕后主谋为其抚养,难道他不担心幕后主谋会斩草除根,若是换成微臣,定然会先行将老母安排妥当,去除了后顾之忧,再入宫行刺。第三,若是此贼所喊为真,只会使得其幕后主谋暴露出来,一旦其幕后主谋身死,试想谁来赡养其母呢?”

刘备此言一出,百官之中多有附议者,尤其是何进一党的。董太后虽然心下恼怒,但刘备所说确有道理,她若不听其言,依然拿何氏兄妹下狱,说不定很轻易地便会引发何进一党的叛乱,正中了此次行刺真正主谋的诡计,于是便点了点头道:“玄德之言确也有理,只是,眼下不知真凶何人,何进兄妹自然也是难逃嫌疑。”

刘备闻言,知道自己若是不将这个案子接下来,只怕王芬的计谋会继续施展,不但何氏兄妹难逃一死,就连董太后、陈留王刘兴他们也会被牵涉到接下来的一连串的阴谋之中,至于许攸那天所说,刘备根本不太相信,他们既然能想出推自己为帝,自然也能推别的刘氏子孙为帝,说不定连带自己也会是他们算计的目标,于是便急忙躬身道:“太后,臣请旨彻查此事。”

事到如今,除了有神断之名的刘备查案,才有可能让百官和天下百姓心服,董太后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准,哀家就给玄德十天的时间,一定要查到此次行刺的幕后主谋。”

“十天?”刘备听了,不觉惊呆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全失踪了

董太后却是不理会刘备的惊呆,继续道:“在真相大白之前,何进不能擅离大将军半步,皇后也不得居住在宫中,随同去大将军府,免得与太子再有什么沾染。羽林军代统领赵贤,玩忽职守,竟然让刺客混入羽林军中,致使今日之变,罪不可赦,暂且关入天牢,待案情审理完毕再行论罪,羽林军仍由蹇硕统领。”

这时,太医令赵普也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脸惶恐道:“回太后,臣…臣已经将皇上体内的剧毒控制住了,十日之内不会发作。”

董太后急忙快走两步,来到灵帝跟前,看到灵帝仍然是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胸口的伤口处竟不住有黑血流出,心中一阵心疼,顿下身子,喊了一声“皇上”,却是没有得到回应,耳边却听到赵普的声音:“回太后,皇上现在暂时清醒不了。”

董太后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赵太医,如何才能让皇上清醒过来?”

赵普道:“除非…除非能够将皇上体内的剧毒清除出来。”

董太后问道:“皇上中的是什么毒,如何才能将毒清除出来?”

“这个……”赵普轻轻摇了摇头道,“太后恕罪,臣也看不出皇上中的是什么毒,不过,微臣却知道谯县有一位名医,名叫华佗,其人应该能够为皇上解毒。”

“华佗?”董太后闻言一愣,她久居深宫,哪里会听说过民间大夫的名字,急忙道,“赵太医,你马上传哀家的懿旨,让华佗进宫为皇上解毒。”

赵太医正要领命,刘备急忙道:“回太后,华先生目前不在谯县,不久前,内子略有微疾,臣派人从谯县将华先生请出,臣动身来洛阳之时,华先生还没有到,想来现在应该就在涿县。以微臣之见,不若让赵太医前往谯县,微臣派人赶往涿县,如此方不可错过也。”

董太后点了点头道:“玄德所思周全,就以玄德之言,速速去吧。”

刘备和赵太医去后,董太后挥了挥手,示意百官可各自散去,然后又命人将灵帝抬进嘉德殿,最后才来到何皇后和何进的身边,冷笑一声道:“何妍,今日若非是燕王为你们求情,哀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哼,十天之后,若是燕王查不出此事的主谋,你们何家就准备灭门吧。”

何皇后脸色惨白,目光呆滞,轻轻摇了摇头道:“太后,此事确是有人嫁祸,臣妾与何家都是冤枉的,还请太后明鉴。”

董太后“嘿嘿”冷笑一声道:“贱人,不要以为哀家并不知道你们的诡计,哼,太子随朝听政,皇上本来已经同意让太子日后接替皇位,却不想你们竟然连几年的时间都等不及,下此毒手,嘿,这可是你们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说罢,董太后拂袖而去,留下何氏兄妹六神无主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一个羽林军上前道:“皇后娘娘,大将军,太后懿旨,让皇后娘娘和大将军即刻出宫,回大将军,随时准备接受燕王的质询。”

何进长叹一声,点了点头,看了何皇后一眼,发现其眼中也是一样的害怕和恐慌,心中一黯,只得垂头丧气地跟在羽林军的身后。

刘备回府之后,立即命典韦持他的亲笔书信前往涿县,将华佗护送到洛阳来。典韦走后,刘备长吁了一口气,暗道,十天?想要将王芬图谋的证据收集齐全何其难也,看来只能等元化来到之后,先将皇上的毒解了,使得皇上暂时脱离生命危险,然后再向其恩求宽限时日。

想到这里,刘备当即将文丑喊进来,让他亲自查一下周旌是哪里人,老母是否在世,若是在世,务必找出其身在何处。如果周旌的老母早已经过世,自然就能证明何氏兄妹与此事无关;若是周旌的老母仍在,若是能够找出,则也能为何氏兄妹开脱。

安排完了这件事情,刘备则是连茶也没顾得上喝一口,便带着许褚赶往天牢,看看能不能赵贤的口中了解一些情况。

只是,可惜的是,半个时辰后,刘备一脸失望地从天牢中出来。赵贤虽然是知无不言,却是对今日为何周旌能够混入羽林军之事丝毫无知,只是介绍了一堆刘备本就知道的羽林军的编制和排班规则以及入宫前的身份审查过程。从天牢出来之后,刘备命人将今日负责羽林军当值人员身份核查的四个人喊到王府,却不想,还没等刘备回到王府,来人便已回来报告,说是那四个人无缘无故地失踪了。

又一个线索断了,刘备心下叹息一阵,让人画出四人的画像,命许褚派人在洛阳四周的县城到处张贴,将四人捉拿归案。

好周详的一个计划,刘备暗道,先是派人混入羽林军中刺杀皇上,接着负责核实入宫值勤羽林军身份的四个人全部失踪,使得线索完全断开。若非是自己早就知道此事定是王芬等人所为,绝对会将目标锁定在何氏兄妹的身上,只是,若然何氏一党倾灭,最为得利的应该是陈留王刘兴,王芬等人如何才能将自己推上帝位?难道,当日自己没有答应许子远加入此事,使得他们的计划有所变动,勾结了赵贵妃,推刘兴称帝?

到那四人的住处,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思量良久,刘备还是决定去大将军府一趟,虽然从何氏兄妹口中未必能够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刘备却是想知道何妍不惜以皇后的身份设下美人计,请自己入瓮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一番通报之后,何进几乎是一路小跑地来到府门前,客客气气地将刘备迎进府去。眼下何家一门数百口的命运全都掌握在刘备的手中,若是刘备查不出真凶,他们兄妹二人只能当替罪羔羊了。

“玄德,案情进展得如何了?”将刘备接进府门之后,何进便迫不及待地问起来。

刘备叹了口气道:“没有丝毫进展,备派人查了负责羽林军当值人员身份核查的四个人,却不想这四人全都失踪了。”

“全失踪了?”何进闻言一愣,急忙道,“玄德可派人画下四人的画像,张贴于洛阳周边的县城,或许能够将这四人抓获。”

第一百二十五章 皇后何妍

刘备点了点头道:“备已经安排人去做了,只是,若是这四人真的是畏罪潜逃也就罢了,备最担心的是,这四人已经被人杀人灭口,将尸体埋在了什么不易寻找的地方,如此一来,线索就会全断了。”

“这个……”何进大惊,脚下不由一顿,想了想,随即便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叹道,“此案连玄德也破不得,看来是天亡我何家。玄德,你我交情不浅,也知我何进虽然也有野心,不过是想助太子刘辨能在皇上百年之后登上帝位,哪里敢做出行刺皇上这样的大逆不道之举,不要说做,就算是想,进也从来没有想过。”

刘备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一点备也相信,只是,今日之事必是那主谋之人策划良久,几乎没有任何的破绽,而且,眼下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断了,太后只是给了备十天的时间,如何能够破案,备心中实是没有把握。”

何进听了,更是失望透顶,刘备却是顿了顿又道:“虽然备无法破案,找出行刺皇上的幕后主使,但却是有七成的把握洗脱遂高和皇后娘娘的嫌疑。”

何进大喜,找不找得到主谋,他根本不会太在意,只要能够洗脱嫌疑,保住性命便已经足够了,于是急忙向刘备攻守致谢道:“玄德若是能够为何家洗脱嫌疑,保得何家数百人命,进定有厚报。”

刘备笑道:“厚报?什么厚报?莫非还是皇后娘娘吗?遂高,汝害我不浅啊。”

何进知道今日灵帝与何皇后一一为百官敬酒,刘备便已经识破了小妍便是何皇后的秘密,不由不好意思地呵呵笑着,挠了挠头道:“玄德,此事怪不得进啊,虽然在家进是兄长,小妍是妹妹,但是于国而言,她是皇后,进是臣子。此计乃是皇后所出,进只不过算得上是帮凶而已,对了,玄德,皇后就在府中,你若是想问究竟,还是直接去问她吧,玄德先去客舍中等候,进将玄德来访之事告诉小妍,先失陪了。”

说罢,何进兴冲冲地一路小跑地去了后院,向何妍去报告这个好消息去了。刘备朝着何进的背影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朝着客舍的方向走去,心中却是暗想,不知今日这种情形下见面,是该将她当做皇后娘娘呢,还是当做小妍呢?

不一会儿功夫,刘备第三次来到了那间客舍中,床上的杯子和褥子全都换成了新的。坐在床边,刘备轻叹一口气,回忆着与小妍在这里的三次云雨之事,虽然最近一次就在昨日,然而却是如梦一样。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轻盈脚步声,刘备心下一紧张,接着便听到何皇后的声音传来:“王爷,小妍可以进来吗?”

“王爷?小妍?”刘备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何皇后敢情准备以小妍的身份来见自己,于是便稍稍松了一口气,或许只有这样,待会见面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才不会那么尴尬,于是便道:“进来吧,门没关。”

“咯吱”一声,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不是曾经让刘备为之迷恋的绝代尤物小妍还能是谁。若然是不知道小妍的真实身份,刘备绝对会轻步走过去,轻轻将之搂在怀中,一起来到床前,再来一回销魂旖旎之事。但是,现在不同了,虽然小妍的称呼和语气,甚至于表情和动作,没有丝毫的改变,但刘备却是在心中呐喊着,她是当今皇后,千万不可再亵渎,以前的,就当做是一场春梦吧。

于是,刘备急忙站起身来,跪在地上道:“臣刘备见过皇后娘娘。”

何皇后进门刚刚将门闩上好,却听到“扑通”一声,等她转身过来的时候,刘备的请安声已然传入耳中,心下不由一叹,凤眸中闪现一道密道,轻声道:“平身吧,今日若非是王爷,何氏一门日后不知还会存有几人。”

刘备站起身来,恭恭敬敬道:“娘娘旦请放心,刚才臣已经对大将军说过了,虽不敢保证能够查出幕后主谋,却是足以能够使得皇后娘娘和大将军洗脱嫌疑。”

何皇后点了点头道:“本宫刚刚听大将军说了,只要能保住何氏一脉,王爷就算是本宫的恩人。”

刘备点了点头,看了看眼前的佳人,跟在皇宫时候那凌然不可冒犯的何皇后,以及曾经让人见了就想搂入怀中轻轻爱抚一番的小妍,皆不相同,高贵中透露出娇媚,勾魂的眼神却又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何皇后见刘备的样子,知道他心中的忌讳,不由叹了口气道:“王爷可是想问本宫为何会假扮舞伎小妍?”

刘备点了点头道:“不错,备正是此意,娘娘可知,如此一来,已经将刘备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此事一旦传入到皇上的耳中,刘备固然性命不保,娘娘少不得也会被废入冷宫,太子殿下也可能备受冷落,或许也会被废,备实在想不透娘娘如此作为,究竟是怀有什么目的?”

何皇后叹了口气道:“究竟是为什么,本宫也是说不上来,也罢,既然今日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本宫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不如就趁着今日全都说出来吧。眼下时局王爷也是清楚,皇上曾有废长立幼之心,本宫身为太子之母,自然是心下焦虑,**争斗,向来是母以子贵,本宫与赵贵妃素来不合,若是真的让陈留王刘兴登基称帝,只怕本宫母子甚至于何氏一门的下场会很凄惨。”

刘备点了点头,明白何皇后所说不差,历来的**争斗虽然不如前方战场上的明刀明枪,血肉横飞,但**争斗之间虽然都是女人们,却也是惊心动魄,你死我活,大汉朝四百年,不乏**争斗之惨事。其中最有名的,最凄惨的,便是吕后与戚夫人,戚夫人因为年轻美貌,多才多艺,备受汉高祖刘备的宠爱,却使得她因宠生娇,竟然生出让其子刘如意取代太子刘盈的位置,于是便导致了一场惨剧。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终得承诺

须知,要想废立太子,大臣得同意,起码要让大臣不会反对,因为太子是储君,是一国之本。汉十年,刘邦在朝堂上正式提出准备废太子刘盈之事,朝臣始而惊讶,继之强烈反对,尤以刘邦的同乡汾阴侯周昌反对最为强烈。使得刘邦暂且放弃了废立太子之念,吕后也因此跪谢周昌,后来,吕后更得张良之计,请来了名重一时的商山四皓,这才得保刘盈的太子之位。

刘邦死后,吕后临政的第一件大事是派人把戚夫人抓起来,囚禁在深巷。为了解恨,吕后派人把戚夫人的头发剪去,给她戴上脚镣手铐,穿上囚犯的衣服,命她每天在荒院中捣米。戚夫人过惯了富贵荣华的生活,突然一落千丈,干起了这些苦活儿,心中便无限伤痛,便希望儿子能来救自己。岂不想,吕后正准备对已经被封为赵王的刘如意动手了,派人将之宣入长安,以毒酒杀死。接着,吕后派人砍去了戚夫人的手脚四肢,又让人剜去了她的那双迷人的眼睛,再用药熏聋耳朵,强迫她喝下哑药,然后不死不活的扔在厕所里,叫做人彘。戚夫人就这样在受尽折磨之后,无声地死去了。

何皇后与赵贵妃之间,跟吕后与戚夫人之间是何其相似也,原本的刘辨与刘协之间,兄弟相亲,但眼下,刘协变成了一个更加聪明的刘兴,因为年龄差了许多,因为两人的母亲对立,使得他们兄弟之情淡薄了太多,两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日后的皇帝,**的争斗自然也就复杂与激烈很多。

何皇后和赵贵妃心下都很明白,若是太子刘辨日后登基,赵贵妃母子的下场绝对会很惨,虽然不一定比得上戚夫人,却也绝对保不住性命;若是陈留王刘兴日后登基,何皇后母子性命也是不保,同时还有何氏一门。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二人想到了拉拢朝臣为己用的手段,无论是在百官中,还是在军队上,还是在民间,刘备的地位绝对是任何人无法与之相比的,自然就成为了二人齐齐拉拢的对象。

赵贵妃由宫女产子荣升至贵妃,根底浅薄,刘兴虽然聪慧异常,但毕竟年龄太小,还不懂如何招揽人心。赵贵妃虽然也是个聪明人,但却不像何皇后一般,有个大将军的哥哥,更有大将军府的一班智囊为之出谋划策,基本上是孤军奋斗。

何皇后就不同了,首先,何进与刘备有一定的交情,其次,何进手握兵权,权倾一时,这些都不是赵贵妃所能比的。不过,何皇后却是没想到赵贵妃竟然比她提前下了手,先以拜师为由将刘备宣入宫中,后来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使得刘备主动去了一趟永福宫。

何皇后原本想在第二天也将刘备请入宫中,但又一想,赵贵妃以儿子拜师为由,但自己的儿子已经是刘备的学生。若是冒然将刘备召入宫中,姑且不说会不会引得灵帝的怀疑,太子多与朝臣联络也会授之以把柄。是以,何皇后才想出了将会面的地点设在何进府中的念头,这才有刘备刚刚出宫,便得何进相邀,过府赴宴,而何皇后则是早早就在大将军府中等候着。

初始的时候,何皇后当然没有想过以自己的美色诱惑于刘备,而是想让何进以其关系拉拢,却不想,刘备并不怎么表态,这就使得何皇后越发不知道刚才赵贵妃是否已经与刘备达成了一致。于是,这才采用了第二种计划,先献舞,再将刘备灌醉,最后做下颠鸾倒凤之事,当然,何皇后之所以会如此大胆行下此事,也是因为汉灵帝已有多年没有再踏入她的寝宫半步,加之她也心仰刘备是天下英雄所致。至于以此做威胁,使得刘备不得不加入太子的阵营,何皇后也考虑过,只不过事情不到最后的关头,何皇后也不准备暴露出她就是小妍的身份,更不想鱼死网破,不想今日在灵帝的寿诞上还是被刘备发现了,更没想到接着便出现了灵帝遇刺之事。

刘备道:“今日早朝,皇上已经下旨,让太子随朝听政,此意已经说明皇上并无废长立幼之心,娘娘也可以放心了。”

何皇后苦笑一声道:“王爷莫非讥笑本宫无脑乎,皇上虽然下旨让太子随朝听政,却也成立了西园禁军,两件事情放在一起,足以说明皇上是以太子随朝听政来蒙蔽本宫与家兄何进,然后暗中培植陈留王刘兴的势力,待到时机一到,废太子而立陈留王便会成为定局,纵然本宫与家兄万般反对,却也无力改变。”

刘备闻言不觉讶然,他真是没想到连何进以及三公都猜不到的灵帝的真正用意,竟然被何皇后这一个女人猜到了,而且是完全不差。

看着刘备惊讶的神色,何皇后道:“看来王爷早就猜到了皇上的用意,唉,家兄若有王爷一半的才能,本宫也不会为难至此。王爷,自古废长立幼,皆是取乱之道,王爷自是深明其理,更请王爷看在小妍两次伺候的份上,一定要帮小妍这一次,小妍给王爷磕头了。”何皇后也是极精明的人,突然将身份从何皇后转变到了小妍,使得刘备不得不怀念那两次的共枕之情。

刘备急忙上前,将何皇后从地上搀起来,何皇后不是吕后,他也不是周昌,如何能受此大礼。

两下里难免手指相接,刘备感受着那份凝滑如玉,心下又是一荡,但是现在已经知道了小妍的身份就是何皇后,打死刘备也不敢对她有什么亵渎之心了,急忙将何皇后的手放下,双目垂地道:“皇后娘娘不可如此,折杀臣了,娘娘对臣如此厚爱,臣万死不能报其一,旦请娘娘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辅佐太子。”

何皇后做了这么多的努力,甚至于不惜两次献身,为的就是刘备的这句承诺,不想就在今日最为落魄的时候得到了。何皇后明白刘备在朝中、军队上以及民间的影响力,有了刘备的支持,太子刘辨日后称帝绝对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何皇后心下激动之极,既然失控地扑倒在刘备的怀中,嘤嘤哭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袁绍来访

走出了大将军府,刘备心中暗道,本来想处身其外,两下不帮,却不想今日还是倒入了太子的阵营中,不过这样也好,太子刘辨登基总要好过刘兴登基,否则的话,一旦何进失势,董卓无论如何是入不了洛阳了。

刚才就在那间客舍中,何皇后感动之余,自行宽衣解带,准备再以身相许一次,却被刘备所阻。

其实,在何皇后如此的绝代尤物跟前,几乎没有男人能够把持得住,虽然论及美貌,何皇后比王玥要略逊一些,但是,何皇后的身上却是充满了无限的诱惑,火爆的身材,勾人的双眸,性感的脸庞,娇媚的声音,这些都是刘备所经历和见过的女人所不能比的。但是,刘备虽然不是柳下惠,也是血性方刚的年轻人,否则的话,前两次也不会在此与何皇后发生关系了,只是,这一次刘备却是拒绝了。

刘备毕竟是刘备,虽然也是好色的男人,却不是荒淫无度的汉灵帝,在不知道何皇后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与之发生云雨之事,更是对其多有迷恋,实是因为何皇后确实对男人的杀伤力极大。但是,在明白了何皇后的身份之后,刘备自然就要望而却步了,虽然何皇后想再一次主动献身。

看着何皇后略略惊异又有些失望的眼神,刘备叹了口气道:“娘娘,臣原本不知道娘娘的身份,这才不经意间亵渎了娘娘,如今臣已经知道了娘娘的身份,如何还敢对娘娘无礼,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只要娘娘、微臣和大将军不说,自是不会再有人知道。”

说罢这番话之后,刘备便退出了那间客舍,留下目瞪口呆的何皇后,望着门口发呆。

何皇后明白自己的魅力,但凡是男人,在她跟前没有人不会心动的,只要她稍稍勾引一下,百官之中根本没有人能够抵挡这种诱惑,即便明知她是当今的皇后,但是偏偏刘备却是抵挡了这种诱惑,而且更是在尝到甜头之后。皇宫中除了汉灵帝之外,再也没有男人,因为汉灵帝长败于她手中,致使其虽然心中十分想,却也不敢踏入到何皇后的寝宫之中,但是,何皇后却是能从那些太监的眼中感受到欲望,足以证明她的魅力还是无穷的。

待到刘备走后许久,何皇后才喃喃自语道:“刘备,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若非是经历过几次云雨,见识过你的强大,否则的话,单凭今日你在本宫的跟前的这番表现,本宫还真以为你不是男人呢。唉,过去?真的能过去吗?你有娇妻在怀,哪里会明白一个性欲极强的女人守活寡是一番什么滋味呀。不是本宫淫荡,实在是那种滋味不好受,本宫的日子过得苦啊。”

但是,何皇后的这番发自肺腑的感慨之言刘备却是听不到了,他已经与许褚走出了大将军府,甚至于连何进都没有通知一声。

刚刚回到府中,便听门官回报,说是中军校尉袁绍已经在府中等了一个时辰了。

刘备暗道,袁绍这个时候来这里干什么,是想从这里探听一下案件的进展,还是想继续拉拢自己?

“玄德,绍可把你等来了。”刘备的身影刚刚闪现在客厅的门口,袁绍便急忙站起身来。

这一刻,刘备才发现,只是一年的时间不见,袁绍的身架更加高壮了,也显威武,下颌的三缕漂亮长须,刘备已经在宫门前见过了,但却是惊讶于袁绍的头发。并非是汉人流行的以尖顶的介帻或者平顶的平上帻,而是用了整幅桔色巾帻厚厚包裹,又在前沿和颈后弄出一些展角。袁绍帻,刘备忽然想起这就是袁绍发明的巾帻,被叫做袁绍帻,后被人载入典籍里。

刘备呵呵笑道:“孤只顾着忙于调查案件,竟然忘记了与本初你等之约,孤之失也。怎么,孟德、公路他们两个呢,怎么没有跟本初一起来到?”

袁绍笑道:“太后下旨,让玄德负责调查皇上遇刺之事,绍等岂敢再来打扰。绍此来,非是为喝酒而来,乃是为助玄德破案而来。”

“噢”,刘备心中一动,急忙问道,“莫非本初知道此事的幕后主谋之人?”

袁绍摇了摇头道:“这个绍并不知道,不过绍却是知道周旌此人。”其实,两人的这几句问答都是废话,当初许攸来拉拢刘备的时候,虽未说出王芬,却被刘备猜到,回去之后,许攸自然将此事告诉了袁绍,是以二人都知道此事的主脑之人正是王芬,只是谁也不愿说破此事而已。

刘备问道:“愿闻其详。”

袁绍道:“绍素喜游侠,是以与那周旌也算是认识,此人是沛国人,自幼随名师学艺,武艺超群,平日游侠江湖,专管打抱不平之事,此次不知为何被歹人利用,竟然做下行刺皇上的大逆不道之事。周旌自幼丧父,只与老母相依为命,但是,就在一个月前,其母因病身故。”

“噢”刘备闻言心下一动,“这么说,周旌的母亲已经死了?”

袁绍点了点头道:“正是,因此周旌在临死前的那番话可谓是诈语耳,其意就在陷害何皇后与大将军。”

听了袁绍这话,刘备心中一动,暗道,恐怕这句话才是袁绍此来的真正目的,只要袁绍肯作证周旌之母已死,也就可以将何皇后与何进洗脱嫌疑,如此一来,何皇后与何进自然会对袁绍感恩,自然也就会将袁绍招为心腹。历史上袁绍便是何进的心腹,曹操因为其祖父曹腾是宦官,不为何进等人所齿,却是袁绍将之力保,才使得曹操能够被何进也倚为心腹。

其实,刘备猜得不错,上一次许攸拉拢刘备虽然没有十分成功,却也得了刘备的一个告诫,使得袁绍虽然参与了王芬的谋逆之事,却是并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他只不过将游侠周旌介绍给了王芬,就连商议计划,也是派许攸前往,他本人并没有露面。正因为如此,袁绍才敢来到刘备的府中,将此事告之,否则的话,刘备奉太后懿旨调查此案,他躲闪尚不及,如何敢来此告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又来卢植

即便王芬之事完全败露,也不会有任何的证据会牵连到他,最多只是御下不严,帮助朝廷抓捕许攸而已,至于事败之后许攸的去处,袁绍早就准备好了,否则的话,许攸也不会代替袁绍,干冒奇险了。

想通了这一点,刘备心中也就释怀,问道:“本初可有胆量作证?”

袁绍拍了拍胸脯道:“玄德与大将军乃国之两大栋梁,皇后更是贤德淑慧,如何能做下这等事来。绍若是不知周旌之母已丧也就罢了,眼下既然知道,又岂能容那幕后主谋之人将之嫁祸在皇后与大将军的身上,绍愿作证。”

“好。”刘备装作十分欣喜地叫了一声,说道,“太后限备十日破案,时间之短,使得备正束手无策,本初愿意出来作证,虽然不能找出那幕后主谋,却也能洗脱皇后与大将军的嫌疑,乃大功一件也。若非是要避嫌,备现在就想带着本初立即前往大将军府,将此喜讯告之皇后娘娘和大将军。”

袁绍笑道:“玄德所思甚是,待到洗脱皇后娘娘和大将军的嫌疑之后,绍再前往大将军府拜见不迟。”

刘备点了点头道:“备与遂高素有交情,到时定会带本初前往,对了本初,备有一事一直思索不透,今日既然本初来到,不如咱们一起参详一下。”

袁绍问道:“不知何事?”

刘备道:“不久前朝中盛传,皇上有废长立幼之心,使得太子与陈留王两边的情势颇为紧张。事不多久,周旌刺杀皇上,又在自尽之前陷害皇后与大将军,摆明了也是在陷害太子殿下,是以,备在想,此事是否有可能牵涉到皇子之争呢?本来,此言乃是大不敬之罪,但是本初与备乃兄弟耳,否则的话,换成他人,备定不敢言耳。”

袁绍略一沉吟道:“此事不好定,绍素喜游侠,是以对很多江湖游侠知之甚深,就说这周旌,行侠多年,济弱锄强,在衮州、冀州一带侠名卓著。而且,此人因为痛恨官场黑暗,从不与官府中人来往,怎会参与到皇子之争呢?”

袁绍的话虽然没说透,但是刘备却也听明白了,周旌痛恨官场黑暗,所以才会痛恨汉灵帝。王芬虽与之合谋,但周旌却是决然不会受赵贵妃的收买,刺杀汉灵帝而栽赃嫁祸何皇后和何进的。

既然得袁绍如此肯定周旌之举并非与赵贵妃勾结,刘备心下也就稍稍明白了一些,周旌不是受赵贵妃的收买而行此刺杀之事,看来事情便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王芬接下来也会再有举动,而这个举动必定是针对陈留王刘兴和赵贵妃的;第二,王芬在得到许攸的报告之后,便放弃了自己,转而又找了急于想让儿子取代刘辨的赵贵妃,与之合谋,却是瞒过了周旌。

接下来,刘备再也不提此事,只是与袁绍谈一些关于西园禁军的问题。这也是袁绍来找刘备的第二个目的,在西园禁军的八校尉中,除了上军校尉蹇硕之外,就数袁绍这个中军校尉的官职最大了,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其叔父袁槐之功,这也使得袁绍热血澎湃,想轰轰烈烈地干出一番大事业。

送走了袁绍,刘备也算是暂且吃了一个定心丸,他之所以能够在何进以及何皇后的跟前拍胸脯说要替他们洗脱嫌疑,便是猜到周旌的母亲必然已经不在世了,打算着从袁绍这里获得什么证据。刘备之所以能如此猜测,便是听闻在汉末的游侠之中,以周旌的名声为最大,刘备早年曾有将之招揽之心,只是周旌在衮州、冀州和青州等地到处出没,刘备派去的人没有找到他。

试想这样一个人物,既然去做进宫行刺的不归路,无论如何安顿其母都不会放心,所以,周旌入宫行刺便跟战国时期的刺客聂政一般,待其母死后,才赶赴韩国为严仲子刺杀了侠累。今日袁绍不来找刘备,刘备也会去找袁绍,将周旌的情况打探清楚。

刘备刚刚回到书房,正要坐下来看书,却听许褚来报,说是尚书卢植来访,此刻正在客厅待茶,慌得刘备急忙穿上鞋向客厅而去。

基本上,每一个官员的府中对于来访的客人都会分成三六九等,其实就是三种对待方式,这些都是门官说必须掌握的。第一种对待方式,只要主人在家,便立即将客人引到客厅奉茶,同时第一时间通知主人,这样的客人一般都是主人的顶头上司或者师长、关系极其密切者,数量较少;第二种对待方式,让客人在门外等候,然后持着客人的名刺前往通报主人,得其允许相见或者不见来对待来客,这种客人占了大半;第三种对待方式,则是直接回复主人不在,通常这种是对主人比较讨厌的人或者避而不见的人,数量也是较少。卢植是刘备的恩师,自然也是刘备府中第一种对待方式的客人中有数几人中的一人,门官直接将之领到客厅奉茶。

刘备快步来到客厅,见卢植正小心地用茶杯盖刮着茶水,不由笑道:“今天是哪阵风,竟然将老师吹来了,学生迎接来迟,还望老师恕罪。”

卢植笑呵呵地将茶碗放在案几上,摆了摆手道:“玄德无须多礼,为师此来唐突,玄德不要怪罪才是。”对于刘备这个学生,卢植是越看越喜欢,虽然刘备的地位越来越高,比之卢植不是显贵了多少,但是刘备对他的尊重却是丝毫未减,始终待之以师道。卢植也曾有将女儿许配给刘备为妾的念头(刘母定王玥为正妻之事他早就知道),但是在见到卞玉和宁玉琴的相貌以及听说尹雪的相貌不在二女之下之后,卢植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的三个女儿的长相实在是太普通了,洛阳城中随便一条街上的住户,就能挑出三五十个来。

刘备一边朝卢植的下手案几处走去,一边问道:“不知老师深夜来此,可有教学生的?”

卢植叹了口气道:“太后命你十日断案,不知玄德有几成把握?”

第一百二十九章 忠臣之心

刘备闻言,心中一动,不答反问道:“老师莫非是担心皇后娘娘和大将军何进的处境吧?”

卢植微微一愣,随即便点了点头笑道:“不愧是神断之名,为师只是刚一开口便被玄德看出了心中所思,不错,为师正是有此担心,不但是为师,朝中但凡是忠心为国之人,皆是有此担心。”

刘备暗暗点了点头道,原来这才是忠臣之心,不愿废长立幼,以免国家因此而动乱。

卢植继续道:“眼下朝廷的形势你也清楚,皇上有废长立幼之心,却又担心大将军权势过重,这才以太子随朝听政为麻痹之计,建立西园禁军来制约大将军。大将军虽然掌控京师禁卫军,但是皇宫的羽林军和西园禁军却是掌握在宦官的手中。若是皇上能够挺过这一劫,也就罢了,若是一旦皇上有了什么意外,外戚与宦官之间必然会有一场血战,无论谁胜谁败,皇宫皆会遭受大难,洛阳的百姓也会因此被卷入战火。单单只是两位皇子之间势力的火拼也就罢了,眼下大汉皇权不稳,外藩多多蠢蠢欲动者,若是其趁势进入京城,定会坐收渔翁之利。”

刘备闻言一动,问道:“老师莫非是说董卓乎?”

卢植点了点头道:“正是,据义真讲,此人久有不臣之心,未经朝廷号令,却擅自将凉州军的主力东移,移入了司隶区的扶风和河东两郡,距离洛阳最近处不过四五百里,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长驱而入的架势。义真昨日向皇上上了一道奏折,说明此中隐患,不想还没等皇上见到这份奏折,便出现了遇刺之事。”

刘备不由从心底叹服,要说这朝中还有几个人才,那就是皇甫嵩、卢植他们两个了,不但能看得出灵帝的缓兵之计和麻痹之计,更是能看到远在西凉的董卓的野心,至于曹操是否能看透这一点,刘备却是说不准。

刘备叹了口气道:“不瞒老师,学生正在为此事头疼呢,皇帝遇刺,昏迷不醒,刺客在自尽之前更是突然喊了那么一句,已经将皇后娘娘和大将军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虽然太子和陈留王皆是董太后之孙,但是几乎百官尽皆知道,赵贵妃因为缺少背景,是以跟董太后走得很近,陈留王一年之中在长宁宫待的时间比在永福宫还要久,他们祖孙的感情甚至于超过了父子之情,而且董太后与何皇后素来不和,此次正是董太后除去何氏一门的大好机会,所以才会给学生下旨,责令十日破案。”

卢植明白刘备讲的这些皇宫争斗之事皆是真的,点了点头道:“正是,所以为师才会深夜前来,不知能否助玄德一臂之力?”

刘备道:“据学生最近了解到的情况,刺客周旌乃是沛国人,其母在一个月前去世,中军校尉袁绍可以作证,而且学生更是派了手下大将文丑前往沛国搜集证据,估计只待文丑回来,学生便可为皇后娘娘和大将军洗脱嫌疑了。至于谁是此次行刺的主谋,十天的时间毕竟太短,学生也是无能为力。”

卢植点了点头道:“这个为师明白,此次事发突然,而且对方又是经过精密策划,唯一的线索也因为刺客周旌的自尽而断了,要想破案已是极难,何况还要在十日之内,不过,玄德,能够为皇后娘娘和大将军洗脱嫌疑,已经是救大汉于即倒了,大汉若能度此劫难,玄德当为首功。”

刘备点了点头道:“学生也是正是如此想的。”

卢植轻轻啜了一口茶,又道:“玄德,不知你皇上的废长立幼之意如何看待?”

刘备暗道,这才是卢植深夜来此的真正目的,想试探自己究竟是支持太子还是支持陈留王刘兴,毕竟这些日子来,自己一连去了永福宫两次,每一次的时间都不算短,岂能不让一些有心人怀疑自己已经站在了陈留王刘兴的阵营中,当然,这些人不会知道,何皇后化身舞伎小妍,与自己有过几次云雨之事,更不会知道自己已经对何皇后承诺了立场,不然的话,卢植绝对不会问这句话。

刘备道:“学生曾蒙老师教诲,自从以来,废长立幼乃是取乱之道,远有周幽王废太子而立褒姒之子,终有西周之灭,秦始皇废扶苏而立胡亥,这才有秦之亡。眼下大汉本就已经根基不稳,张角之乱刚定,诸处黄巾余孽仍在横行,若是一旦废长立幼之事发生,祸不远矣。玄德既为汉室子孙,又蒙皇上天恩,被封燕王,怎可坐视大汉走向亡途,自当竭尽全力,辅佐太子,保大汉江山。”

卢植大喜道:“有玄德此言,大汉之幸也。”

刘备叹道:“老师,眼下朝中形势不明,百官的立场也是不明,只是靠咱们师生二人,难以成事。”

卢植笑道:“玄德无须太悲观,朝中拥戴太子的,当非咱们师生二人,大将军何进自然是中流砥柱,除此之外还有皇甫嵩将军、太尉袁槐、前豫州刺史王允、虎贲中郎将袁术以及大将军幕府中人。”

刘备点了点头道:“此次西园禁军的统领乃是十常侍中的蹇硕,由此可见十常侍站在了支持陈留王的阵营中,虽然西园禁军还没有正式成立,但是十常侍手中毕竟掌管着羽林军,控制着皇宫的局势。一旦皇上有什么意外,董太后来一个秘不发丧,形势对皇后娘娘和大将军可谓极其不利,何况太子仍在宫中,其安危不得不让人担忧啊。”

卢植闻言一惊,点了点头道:“不错,玄德所虑甚是,这一点不可不防,张让等人原本就是随波逐流之辈,眼下何皇后和大将军失势,他们很可能会倒向陈留王阵营,五千羽林军皆是训练有素,战斗力非同小可,何况十常侍手中还有帝后宿卫、殿堂值勤和负责皇帝仪仗的校尉等力量,一旦出现什么意外,皇宫就会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太子也会落入他们的手中,到时候,他们来一个伪诏,只怕形势会大大不妙呀。”

刘备又道:“老师,还有一点不可不防,那便是太医令赵普,眼下皇上身中剧毒,生命危在旦夕,若是十常侍将赵太医收买,皇上随时都有可能晏驾。”

卢植大惊,一下子站起身来,一边急匆匆地向外走去,一边说道:“多亏玄德提醒,为师这便去见赵太医,晓之以其中利害。”

送走了卢植,刘备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灵帝现在还不能死,不然的话,皇宫也就不会热闹了。”

第一百三十章 神医来到

既然已经有了袁绍带来的消息以及肯为之作证的保证,刘备的心也放下来一半,对案情的关注也不再那么紧张了,每天闷在府中,也不外出,白天读书、习武,晚上则是跟二女翻云覆雨。经历了何皇后如此尤物,初尝到男女美妙的刘备在房事上基本上完全放开,不但与何皇后云雨之时的那些姿势全都试了,他自己更是别出心裁地想出了很多的花样,更是来个一床三好。开始的时候,二女还是颇为羞赧,虽不情愿,却是不敢违背刘备,但是,过了第一夜之后,二女顿时尝到了其中的甜头,羞赧之心尽去,全身心地配合刘备起来,几天的时间,三人不但尽得鱼水之欢的真正乐趣,彼此感情更是增进不少。

刘备的举动,自然在董太后和赵贵妃的监视之下,他们原本以为刘备会为此案来回奔波,四下取证,却不想事情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只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刘备现在只在等两个人,一个就是典韦去请的华佗,一个就是到沛国搜集情况的文丑。华佗来到,便有可能解了灵帝身上的毒,使得灵帝清醒过来,如此刘备便可趁机求灵帝将破案时间延后;文丑的到来,当然是印证袁绍之言,若是再能带来证据,便可为何皇后和何进洗脱嫌疑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灵帝遇刺后的第七天,华佗如期而至了。刘备自然是大喜之极,只是让他短暂休息一下,便急忙带着他进宫,先行禀告了暂时执政的董太后,与之一起来到灵帝所在的嘉德殿。

与七天前相比,灵帝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脸颊也瘦了下来,虽然依然是昏迷不醒,但是均匀的呼吸声表明了灵帝的生命力依然还在顽强地与剧毒进行着搏斗。

在董太后的默许下,华佗急忙来到龙塌之旁,轻轻跪下,将汉灵帝的手从被子下面抽出来。先是号了号脉,接着华佗又将灵帝的伤口处打开,用银针沾了沾一些黑血,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后这才从灵帝处走过来,来到董太后和刘备的跟前。

华佗微微鞠了一躬道:“启禀太后,燕王,皇上所中之毒名叫十日阎王笑,此毒十分罕见,草民行医数十年,也是第一次见到此毒。但凡是中毒之人,若是十日之内得不到救治,必死无疑。”

董太后有些不耐烦道:“华佗,哀家不懂医术,只想问一句,你能否解得了这种毒?”

华佗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道:“草民有七成的把握。”

“七成?”董太后闻言,不由双眉一簇,神色不悦,正要说话,却见刘备已经抢着问道:“华先生,若是有绿玉蝴蝶的话,不知道华先生会有几成把握?”

“绿玉蝴蝶。”华佗闻言,双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急忙点了点头道,“回燕王殿下,若是能有绿玉蝴蝶在手,草民便有十足的把握。只是,绿玉蝴蝶只是传说之物,草民也只是听说过此玉之功途,莫非……莫非此物在皇宫之中?”说到后面,华佗终于明白过来了。

刘备点了点头道:“此物正在皇后手中,华先生赶紧配药,孤这便亲往大将军一遭,请皇后娘娘来此,将绿玉蝴蝶交给先生使用。”

董太后当即不悦道:“玄德,难道你要将何妍接到宫中来,须知她可能参与了行刺皇上,若是再对皇上下毒手,岂非是弄巧成拙?再说,即便何妍没有参与行刺皇上,为何不早早将绿玉蝴蝶献出来,显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刘备不由苦笑不得,这女人若是发起狠来,比男人要厉害得多,什么恶毒的念头都能想起来,只却是缺乏思考,试想一下,若是何皇后希望灵帝被毒死,对他们何家有什么好处,带来的只可能是灭族之灾。

刘备急忙躬身道:“启禀太后,皇上遇刺,身中剧毒,皇后和大将军成为怀疑目标,心中定然大乱,一时想不起绿玉蝴蝶的功用也是正常。再者,以臣的推测,皇后娘娘和大将军希望皇上早日康复之心,绝不在太后与臣等之下,还请太后能够应允。”

董太后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明白刘备的话说的在理,于是便点了点头道:“玄德之言有理,倒是哀家所思不周,这样吧,华先生在此配药,至于大将军府,也不劳玄德亲自前去了,哀家这便让小黄门前去传哀家的口谕,命让何皇后带着绿玉蝴蝶来到嘉德殿。”

刘备也只不过说说,哪里想真的亲自前去,闻言喜道:“太后圣明。”

董太后一摆手,身旁的太监便急忙躬身道:“谨遵太后懿旨。”说罢,便急忙赶往大将军宣口谕去了,董太后则是朝着刘备笑道:“圣明?这倒是谈不上,只要你们不骂我老婆子糊涂,乱当家,老婆子就十分感谢了。”

刘备也笑道:“太后圣明,这是臣发自内心的念头,皇上中毒,朝廷和**中,最心忧的莫过于太后了,而皇后娘娘却是嫌疑之一,太后对之痛恨也是人之常情。然而,太后却能听进去臣之言,暂避前嫌,此乃圣明之道也。”

董太后摆了摆手,对刘备道:“玄德,华先生在此配药,咱们也帮不上忙,不如玄德就陪着哀家在外面走走。”

刘备心中一咯噔,暗觉不妙,却又拒绝不得,只得躬身道:“臣遵旨。”

出了嘉德殿的正门之后,董太后便对一直跟在身后的几个宫女太监挥了挥手道:“你们不用跟来,且在这里等候着吧,若是皇后来了,便到前面的观月厅通报一声。”

董太后如此一安排,刘备心中更是确定董太后要问他太子刘辨和陈留王刘兴之事,暗暗思索着该如何作答。

果然,又走了十几步之后,董太后便道:“玄德,你也是高祖子孙,算起来咱们是一家人,哀家也听闻,皇上呼你为弟,太子和陈留王称你王叔,是以算起来,你也算是哀家的侄子。既然是一家人,今日哀家就想跟你说一些家务事儿,也是哀家的烦心事,放眼满朝文武,哀家也是只能跟你说说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绿玉解毒

刘备急忙道:“不知何事能让太后如此心烦,不知小侄能否为太后分忧?”既然董太后已经将关系拉近到那个份上,刘备自然也是打蛇顺杆爬,称呼也由微臣更改为了小侄,就好像他二人真是姑侄一般。

董太后叹了口气道:“宏儿自年轻之时便生性风流,在成为皇帝之前,就有妻妾不下二十人,后来成为皇帝之后,**虽说只有皇后和贵妃二人,但是这一千多宫女几乎没有一个不与皇上发生过关系的。二十年中,也有不少宫女生下皇子的,但是大多都夭折了,最后只剩下辨儿与兴儿两人。本来,辨儿是长子,又是嫡出,立为太子也是应当之举,只是太子性格轻佻,无威仪,不宜充任人主,反观不到五岁的兴儿,却是聪明睿智,性格沉稳,举手投足间皆有帝王之气,宏儿曾经多次跟哀家说起过废长立幼之事,但碍于何氏一门的势力,使得宏儿暂不敢轻动。前不久,宏儿自觉时日无多,这才加快了废长立幼的动作,想必你也看出来,建立西园禁军便是欲制约大将军何进。”

刘备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董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不是他开口的时候。果然,董太后顿了顿,又继续道:“朝中百官,大多不同意废长立幼,支持陈留王的,也不过是皇上、哀家、蹇硕三人而已,实力无法与何氏一党相比。这朝廷是刘家的,哀家与皇上自然希望接位者是一个英明睿智的皇帝,而不是一个碌碌无为者,玄德也是汉室宗亲,定然也是如此想的吧?”

刘备道:“既然太后对小侄说了心里话,小侄自然也要以心里话来回应太后。其实,对于小侄而言,无论是太子还是陈留王,皆是皇子,都是汉室子孙,无论日后谁做皇帝,这天下还是大汉的天下。但是,自古以来有一句话,叫做废长立幼乃是取乱之道,这句话不但适用于皇家帝位,也是适用于民间老百姓。自古以来,家主都是由长子来继承,若是弃长不传而传给幼子,萧墙之祸便会发生,眼下朝臣大多数都支持太子便是这个道理。”

董太后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岂不是兴儿永远不可能成为皇帝了吗?”

刘备话锋一转,又道:“这也未必。”

董太后急忙问道:“莫非玄德有妙计可教哀家?”

刘备道:“妙计却是谈不上,只是以小侄来看,或许可行。眼下若是强行废长立幼,只怕百官不服,皇宫大乱,成事几率未有五成也,是以,以小侄来看,眼下陈留王年幼,不如先将皇位让给太子,却使皇上留下一道密旨,若是太子不宜充任人主,当让位给陈留王。”

董太后大喜,正要说话,忽然见到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而来,离得老远便喊道:“太后,皇后娘娘来了,正在嘉德殿候着。”

董太后只得暂时结束与刘备的对话,再次回到嘉德殿,发现何皇后果然一脸喜悦地站在门口张望着。看着何皇后一脸的高兴,董太后没来由地心中一气,不由“哼”了一声,却被刘备听到,急忙劝道:“太后,望以大局为重。”

董太后这才脸色稍缓,点了点头道:“哀家省得这个道理,只不过是看不惯这个贱人得意的样子,这样吧,玄德,哀家有些累了,就在旁殿休息一下,你去应付一下那个贱人,若是皇上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哀家。”

刘备不由苦笑一声,暗道,这叫什么事,太后在臣子的跟前称呼皇后为贱人,急忙躬身道:“臣遵旨,恭送太后。”

送走了董太后,刘备这才轻轻摇着头向何皇后走去。虽然何皇后不知道刚才董太后和刘备说了些什么,但是见董太后脸色不悦地突然离开这里,去了旁殿,心中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轻声问刘备道:“王爷,太后可是不愿跟本宫见面?”

刘备轻轻点了点头道:“看来你们之间的矛盾实难消除,臣也是尽力了。”

何皇后点了点头道:“事情本宫都知道了,此次若非王爷一力维护,只怕本宫以及何氏一门难逃此劫,王爷的大恩大德,本宫永远铭记在心,若是日后辨儿真的能够身登大宝,本宫定有厚谢。”

刘备淡然一笑道:“娘娘言重了,臣所做也是为了大汉基业,非是为了皇后娘娘。现在不知道华先生配药如何了,咱们还是快将绿玉蝴蝶送过去吧,只有救醒皇上,臣才能替娘娘和大将军洗脱嫌疑。”

二人走进嘉德殿,华佗已经忙完了,正跪坐在一个案几之旁,似乎在等什么,见到刘备和何皇后进来,双目一亮,急忙站起身来,来到二人跟前见礼。

刘备拿着绿玉蝴蝶,交到华佗的手中,说道:“先生,绿玉蝴蝶在此,还请赶紧为皇上解毒。”

华佗接过一看,果然是绿玉蝴蝶,而且还是一对,不由大喜道:“有此宝,皇上有救也。”

华佗拿着绿玉蝴蝶一阵忙活,刘备则跟何皇后走出嘉德殿外等候。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华佗兴冲冲地来到殿门口禀告道:“启禀娘娘,王爷,草民不辱使命,已经为皇上解了毒,只须静养一个月,便可恢复如初了。”

刘备大喜道:“先生果然神人,孤替天下万民谢过先生,若非先生妙手,天下将乱也。”

华佗急忙谦虚道:“王爷过奖了,若非是皇后娘娘的绿玉蝴蝶至宝,草民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把握,更不会这么快就解了皇上体内之毒。娘娘,这是绿玉蝴蝶,草民已经将其中的毒素清除,与之刚才并无任何区别。”

何皇后将绿玉蝴蝶接过,点了点头道:“先生辛苦,本宫谢过先生,这一个月的时间,还请先生多多费心。”

刘备急忙道:“娘娘有所不知,华先生常年在外行医,救死扶伤,云游四海,漂泊无定。来时臣与之说好,此来只是为皇上解毒,并没有提出让华先生在此长待的要求,是以明日华先生就会离开洛阳。”

第一百三十二章 延期破案

何皇后颇为不放心道:“那皇上……”

华先生急忙道:“回娘娘,眼下皇上体内的剧毒已经解掉,剩下的只是静心休养,就算是草民留在这里,也是无甚用处。何况,对于皇上静养所用之药,太医令更是最为清楚不过,还请娘娘能够应允。”

何皇后点了点头道:“也罢,既然燕王殿下已经答应于你,本宫也不会为难你,待本宫命人送来千两黄金以谢先生。”

刘备笑道:“娘娘或许不了解华先生,华先生行医数十年,从来只收诊费,不收谢礼,对于一些穷苦之人,更是分文不收,否则的话,华先生早就是富可敌国了,至于皇上的诊费,臣已经先行支付过了,就不用娘娘费心了。”

何皇后叹道:“不想大汉还有先生这等传奇,本宫真是敬佩不已,以先生的医德医术,足以做得了太医令,不如先生暂且留下,待本宫和燕王殿下向皇上进言,请先生留下做太医令,如何?”

华佗淡淡一笑道:“娘娘的美意,草民心领了,草民闲云野鹤惯了的,于做官不感兴趣,更是不懂为官之道,还请娘娘见谅。”

何皇后情知留不住华佗,不觉叹道:“也罢,人各有志,既然先生无意做官,本宫也就不强求了。”于是对身旁的一个太监吩咐道:“替本宫将华先生送出宫。”

那太监领命带着华佗离去,何皇后叹道:“此等人才不能为大汉所用,真是可惜。”

刘备笑道:“娘娘刚才说得好,人各有志,华先生只想安安稳稳做一民间医生,纵然将之强行留下,其在医术上也难有大作为。不过,臣倒是知道大汉还有另外一个名医,医术不在华先生之下,而且其已经身处官场之中,娘娘只需让大将军一纸相邀,定会加入到大将军幕府之中。”

何皇后急忙问道:“此人是谁?”

刘备道:“说来此人与娘娘还是同乡,皆是南阳人,姓张名机,字仲景。”

何皇后喜道:“好,本宫一定让大将军将此人征邀过来。”说罢,何皇后又将绿玉蝴蝶中的一只递给刘备道:“王爷,绿玉蝴蝶乃是天下至宝,可解毒化毒,本宫送给王爷一只,日后说不得定有大用。”

刘备一呆,定睛一看,发现何皇后玉手中所拿的赫然正是那只公蝴蝶,他怎能不明白何皇后暗指之意,不由暗叹一声道:“多谢娘娘,只是此宝乃是娘娘挚爱,臣怎可夺娘娘之所爱呢?”

何皇后黯然一叹道:“本宫曾经不知何为本宫的挚爱,更不知何为感情,自大将军府两次献舞之后,本宫突然发觉心中多了一些无法割舍的东西。只是,本宫也知道,此生与王爷或许是永远无缘了,将此物送给王爷,也算是本宫长伴于王爷身边了。”

刘备闻言一震,他万万没想到何皇后竟然对他产生了真感情,而且今日更是将话说得如此直接,于是便将绿玉蝴蝶接过来,叹道:“臣多谢娘娘的厚爱,虽然今生臣与娘娘永远是君臣,但微臣一定将此物贴身佩戴,永不摘下。”

何皇后点了点头,一阵默然,而后又鼓足了很大的勇气问道:“不知小妍可否还有为王爷最后一次献舞的机会?”以皇后的身份提出如此羞于出口的要求,何皇后确是鼓起了不小的勇气,也说明她对那两次云雨之欢的向往之深。

“这……”刘备岂能不明白何皇后说的是献舞,其实是再求一次云雨欢爱,心下不觉犹豫,何皇后乃是天下少找的尤物,若说刘备心中不想再来一次绝对是骗人的,只是,这个女人是当今的皇后,若让他毫无顾忌地跟她翻云覆雨,刘备实难做到。

想了一会儿,刘备终是摇了摇头,叹道:“娘娘,既然是孽缘,万不可再继续,既然已经知道是错事,岂能一错再错。臣…臣实在是不能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娘娘能够体谅。”

何皇后本就没有抱很大的希望,闻言也是叹了口气道:“王爷,非是本宫不知廉耻,只是本宫虽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母仪天下,但是本宫内心的痛苦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皇上已经差不多五年没有在本宫那里留宿了,本宫也是有爱有欲的正常女人,每夜孤枕难眠的滋味实在难受。有时候,本宫曾想,若是本宫不是皇后该多好啊,不但能够少了**的争斗,更是能够永远留在王爷身边,做一个乖巧顺从的女人。”

刘备暗叹一声,没有开口,心中却道,不久后,洛阳就会大乱,董卓就会进京,以董卓的荒淫好色,如何能够放得过你这天下少找的尤物,到时候自然是干柴烈火,一点即着,说不定你就会后悔今日之言了。

就在这时,忽然从嘉德殿中跑来一个小黄门,来到二人的跟前,躬身道:“王爷,皇上有旨,宣王爷进去。”

“皇上醒了?”刘备心中不由暗喜,只要灵帝醒过来,董太后自然就再也无法干政了,请求延期破案自然也就有可能了。

“正是,皇上刚刚醒来,便要见王爷。”

刘备急忙将绿玉蝴蝶放进怀中,对小黄门一摆手道:“走,孤随公公一同进去。”

走进殿中,灵帝果然是睁着眼睛的,听到刘备的脚步声,微弱地问了一句:“是玄德吗?”

刘备急忙来到灵帝的塌前,跪在地上道:“回皇上,正是微臣。”

灵帝道:“玄德起来说话。”

刘备站起身来,问道:“皇上可觉得好些了吗?”

灵帝轻轻点了点头道:“朕觉得好多了,玄德,刺客抓住了吗?”

刘备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遂将那一日灵帝中刀昏迷后,直到今天的情况,详详细细地给灵帝讲了一遍,最后又道:“皇上,贼人的行刺计划极为周详,几乎没有丝毫破绽,十日时间太短,臣恳请皇上能够将断案日期后延。”

灵帝点了点头道:“好,就依玄德,朕不限定破案日期,玄德只要用心破案就行。”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月寿命

刘备点了点头道:“皇上旦请放心,此次贼人胆大之极,竟然做下行刺皇上的大逆不道之举,纵然万难,臣也一定将幕后主谋找出来,任凭皇上发落。”

灵帝叹道:“玄德,你以为此次行刺朕的刺客,会不会跟两位皇子有关?”

刘备闻言一震,这话可是不好回答,弄不好就是三面得罪的局面。刘备想了想道:“这个微臣就说不准了,毕竟刺客已死,所有直接的证据已断。”

灵帝道:“玄德是不敢说,对吧?唉,其实,朕心里明白,此次的行刺之事全是因为朕之故,若是朕没有废长立幼的念头,也就不可能会有此事。有时候,朕也想,究竟废长立幼真的是错的吗?可,若让朕将大汉江山交给辨儿,朕怎能放心?”

看到刘备默然而立,灵帝叹道:“玄德,朕在地府门外转了一圈回来,也看开了很多事情,此处没有外人,只有你我兄弟,玄德有话请讲,即便说错了,朕也恕你无罪,今日你我之言,更是不会传到第三个人的耳中。”

如此一来,刘备便不得不开口了:“皇上,请恕微臣直言,废长立幼向来都是取乱之道,皇上此次遇刺便是最好的证明。虽然微臣不知此次行刺的幕后主谋是谁,却是可以肯定一点,其人便是利用了皇上的废长立幼之心,纵然行刺不成,也绝对能够加剧两位皇子之间的争斗。天幸皇上福泽延绵,得遇神医华佗,解了体内剧毒,贼人们的第二步计划便再也无法施展了。”

“第二步计划?”灵帝闻言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刘备。

刘备点了点头道:“不错,此次刺客行刺皇上,临死前突然将皇后娘娘和大将军置入万劫不复之地,如此一来,便是等于助了陈留王一臂之力。毕竟何氏一门若是倒了,太子便再无与陈留王争夺皇位的实力。若是皇上再有三长两短,陈留王登基便再无任何阻碍,只是,如此一来,陈留王必然会受到百官以及天下人的怀疑,是以,贼人们的第二步计划便是,在陈留王登基之前,弄出一系列的证据,足以指定陈留王是行刺皇上的幕后主谋。大汉以孝治国,陈留王若是无法为自己洗脱嫌疑,绝对不可能登基称帝,贼人们的计划也就成功了。”

“这……”听了刘备之言,灵帝不觉惊讶得合不住嘴,问道,“以玄德之意,此事的幕后主谋乃是汉室宗亲?”

刘备轻轻摇了摇头道:“倒也未必,却必是朝中重臣,而且最有可能是一州刺史。”

灵帝问道:“何以见得?”

刘备道:“太子与陈留王争锋,朝中大臣大多已被分化到两大阵营中,太子有何氏一门辅佐,陈留王备受皇上宠爱,任是谁也不会做出行刺皇上之事,更不会嫁祸给皇后娘娘和大将军。至于两大阵营之外的,多是忠于皇上的忠臣,更是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因此,这幕后主谋只有可能是朝臣之外的大臣,郡太守和国相职位不高,绝对不敢参与到国家大事上来,因此最有可能的只会是州刺史。”

灵帝点了点头道:“玄德言之有理,此案朕就交给玄德,希望你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将幕后真凶抓获,否则的话,朕恐怕就见不到了。”

刘备闻言一惊:“皇上何出此言?”

灵帝苦笑一声道:“朕那日早朝所宣两事的目的虽能瞒得过大多数朝臣,却是瞒不过玄德吧?朕正是知道时日无多了,更是想让兴儿继承皇位,所以才会成立西园禁军,以制约何进。玄德,朕不求你能够相助兴儿,只请你能够处身在两大阵营之外即可。”

刘备躬身道:“臣遵旨。”

灵帝似乎有些累了,挥了挥手道:“有玄德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朕累了,想休息一会儿,玄德去吧。”说罢,灵帝轻轻闭上眼睛,再也不说话。

刘备想起了何皇后还在门外,于是问道:“皇上,皇后娘娘还在门外,皇上是否……”

不等刘备将话说完,灵帝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朕不想见她,你就告诉她,就说朕身体虚弱,已经睡着了,让她自信回宫吧。”

刘备告退出来,将灵帝的意思告诉了何皇后,何皇后听了满心失望,却又不敢违抗,只得悻悻回了宫。若非经过此次被诬陷之事,以何皇后以往飞扬跋扈的脾气,纵使灵帝不让她进来,她也绝对会闯进来,但眼下,何皇后却是不敢这样做了。

出了皇宫,刘备的精神也为之一振,眼下灵帝醒来,破案之期后延,王芬的下一步阴谋绝对要暂缓执行,刘备心头的压力也荡然一空。

回到府中,听门官说华佗早就在客厅等候,刘备心下不觉奇怪,当初与华佗约定,只要为灵帝解了毒,华佗便可在典韦的护送下直接回涿县,不必再向他告辞,看来华佗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才苦等自己,当面回报。

刘备急忙赶往客厅,华佗正在焦虑地来回踱着步,看到刘备来到,急忙上前行礼道:“王爷,佗有要事相告。”

刘备也不客气,急忙道:“元化请讲。”

华佗叹道:“王爷,刚才佗虽然将皇上体内的剧毒解掉,却是意外发现了一件事情,皇上最多还有一个月的寿命。”

“啊”,刚才灵帝也说过此事,虽然没有具体时间,但刘备却并不太相信,毕竟这才是公元186年,而历史上汉灵帝是死于公元189年,整整差了三年,但是,这话从华佗的口中说出来,刘备却不得不信了,脑子也一下子懵了,乱了乱了,全乱了,灵帝竟然会早死三年,看来所有的事情都会提前发生三年。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华佗虽然料到刘备也会震惊却是不想他惊讶至此,好大一会儿也没有反过神来,急忙关切地喊了一声。

刘备这才醒过神来,暗道,一个月的时间,灵帝死后,洛阳必将大乱,看来自己须得及早准备才是,于是便对华佗道:“元化,此事孤已经知道了,记住,此事不可再告诉任何人,否则的话,必有大祸临身。”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重要线索

华佗点了点头道:“多谢王爷提醒,此处已然他事,佗就告辞了。”

刘备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道:“好,孤让子满再将元化护送回去。”

华佗走后,还没等刘备来到书房,思索应对洛阳之乱的办法,却听许褚来报,说是文丑回来了。刘备大喜,急忙让许褚将文丑领到书房相见,不一会儿工夫,在许褚的带领下,文丑来到。

“奇之,此次沛国之心,可有收获?”文丑来到,刚刚跪坐下来,刘备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文丑大嘴一咧道:“回主公,大有收获,周旌之母在一个月多月前已经病故,只是周旌做事极为隐秘,此事竟然不为当地的居民所知,皆以为周旌所说的南下投亲之事为真。属下派人南下四处打探,终于在向南三十里处的官道旁的一个客栈,打探到了消息。据那客栈的老板讲述,周旌曾经背着一个老妇人在那里投宿,当时客栈老板不疑有他,给他安排了一间上房。就在当夜,恰有一个仵作也来投宿,刚进门就问为何客栈中有死人的味道。客栈老板闻言大惊失色,仔细回想一下,果然想起周旌投宿的时候,他身后那老妇人的头竟然是软绵绵地垂着的,而且脸色并无半丝血色。”

刘备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个周旌极富心计,不想让人发现其母已死,故作玄虚,若非是那个仵作恰好来投宿,只怕此事将永远不被人知道。若是孤猜得不错的话,上了官道,周旌就会租上一辆马车,带着其母的尸体去别处安葬。”

文丑讶然道:“主公如何知道,莫非已有人提前向主公回报了?”

刘备笑道:“怎么会有人提前向孤回报,不过是孤猜测而已。”

文丑惊道:“主公真乃神人也。”

刘备笑骂道:“少拍马屁,快接着说。”

文丑道:“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沿着官路追了下去,一直向西追到丰县,才打探到周旌母亲的坟墓。守护周旌母亲坟墓的是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丑便将之擒下,开始的时候,这老者还不承认,后来却是耐不住一顿皮鞭,便将他的主子卖了。这老者乃是周家的仆人,早在一年前就被周旌派到丰县,周母死后,周旌来到此地,与那老仆会合,将周母安葬在此,由那老仆守墓。除此之外,那老仆还提供了一个情况,便是在周旌为其母守孝三七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叫做陈逸的人来此找过他。”

刘备闻言大喜,这可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而且很可能会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从陈逸下手,顺藤摸瓜,让王芬、许攸等人浮出水面来。于是,刘备便急忙问道:“奇之可否将那老者抓来?”

文丑点了点头道:“已经关入了王府的大牢之中。”

陈逸是故太傅陈蕃之子,陈蕃在汉灵帝登基之初,对于稳定朝政和国家局势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更与窦太后的父亲窦武一起,理朝纲,辅国政,用仁臣,试图使汉朝中兴。但是,面对强大的宦官势力,仅靠陈蕃、窦武少数几个人的努力最终无法实现。尤其是在后来,陈蕃、窦武预谋诛灭宦官,却不幸走漏风声,宦官们抢先一步,诡称陈、窦二人要废帝,骗得汉灵帝下诏诛杀他们。事发当天,陈蕃便被捕杀。

陈蕃、窦武被杀后,此二人的宗亲宾客姻属,也被全部处死。过去曾被陈、窦二人举荐的门生故吏,也全都免官入狱。惟一幸免的是陈蕃的儿子陈逸,被陈蕃的老友朱震藏匿在甘陵边界。两年前,黄巾军起义,汉灵帝大赦党人,陈逸才走出深山,现任鲁相一职。虽然陈逸出山为官,但是多年的藏匿生涯,以及父亲族人的惨死,使得陈逸心中充满了无限的仇恨,此次其参与王芬之谋,刺杀汉灵帝,为其父报仇,也是情理之中。

有了这个老者的供词,便可指证陈逸,并将之抓入天牢,进行严刑逼供。无论陈逸是否能够承受得住酷刑,都足以让王芬为之胆战心惊的,历史上因为灵帝接受太史进言,取消了冀州之行,并让其来京汇报,便使得王芬以为事情败露,畏罪自尽,足以看出王芬此人并非成大事之人。

得了文丑的汇报之后,刘备马上又进宫面见汉灵帝,讨了捉拿陈逸的圣旨,并亲自带了文丑和许褚以及三百羽林军前往。眼下西园禁军虽然成立,却正在招兵之中,刘备只能带着负责皇宫安全的羽林军前往。

鲁国归属豫州,距离洛阳也不算远,刘备一行全都是快马,三天时间便赶到了鲁国。现在的鲁王名叫刘成,已经六十多岁,更是体弱多病,府中有妻妾十五个,膝下有七个儿子,十二个女儿,可算得上一大家子。

刘备来到之后,先让三百羽林军驻扎在城外待命,然后带了文丑和许褚二将直接去了鲁王府,面见鲁王刘成。既然奉旨来此抓人,所抓之人更是鲁国的国相,刘备不能不跟鲁王打个招呼。

鲁王此时正在家抱病,听说燕王刘备拜访,大惊失色,当即命人将刘备请入书房,然后在两个小妾的搀扶下赶到了书房。虽然两人都是汉室宗亲,但经历了四百年的时间,早已经疏远得不能再远了,不过,按照辈分,刘备是应该称呼刘成叔父的。

“小侄刘备见过叔父。”虽然几乎没有了血缘关系,但毕竟都是高祖子孙,辈分还是不能乱的,就像现在社会,城市人回到了老家农村,该喊什么还是要喊的,无论年龄大小,不可乱了辈分。

“老夫不知燕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燕王恕罪。”刘成虽然老了,却并不糊涂,他知道刘备能从一个织履贩席之人恢复侯爷身份,再被皇上封为燕王,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大汉朝自从高祖之后,除了光武中兴之外,很少再对刘姓封王,而刘备今日几乎是从天而降,绝非只是拜访那么简单。

两下见礼之后,刘备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叔父可知皇上遇刺之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抓捕陈逸

刘成大惊失色,手一抖,茶碗顿时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什么?皇上遇刺了?什么人干的?皇上现在如何?”

刘备之所以如此问话,便是想看看刘成的反应,发现其并不像是装作的,而是根本不知此事,于是便放下心来,看来陈逸勾结王芬之事,刘成并不知情,于是便将周旌行刺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刘成明白刘备这个时候突然来到鲁国,必然与皇上遇刺之事有关,心中不由忐忑不安道:“不知燕王此行所为何事?”

刘备道:“实不相瞒,备此来乃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捉拿鲁国相陈逸回京。圣旨在此,备也就不宣读了,请叔父自行过目吧。”

“陈逸?”刘成大惊,他不明白皇上遇刺与陈逸有什么关系,这些日子以来,陈逸从来没有离开过鲁国,根本不可能参与到此事中,但是看了圣旨之后,却又不错,于是便试探着问道,“燕王,陈国相自任国相以来,从未出过鲁国一步,如何会做下行刺皇上之举?”

刘备点了点头道:“此来之前,备也查了陈逸的资料,叔父所言甚至,而且这陈逸乃是内政高手,这两年鲁国在其治理之下,民富国丰,百姓安居乐业,盗贼遁走无形,可谓是于鲁国有大功也。但是,陈逸之父死于当今皇上之手,陈逸一直不忘此事,立志报仇,这才会勾结歹人,做下行刺皇上的大逆不道之举,叔父放心,小侄此来只拿陈逸一人,与叔父无关,叔父勿惊。”

刘成这才暗暗放下心来,心中却是为陈逸可惜,好好一个人才,就这么毁了,但刘成虽然可惜陈逸,却不得不遵从圣旨,亲自带着刘备前往国相府。出了王府之后,刘备便让许褚持令将三百羽林军调进城中,将国相府团团包围起来。

陈逸哪里会想到事情会败露,此刻正在府中作画取乐,画的正是他不久前刚刚从青楼纳回家的一房小妾。就在一幅画马上要完成的时候,陈逸听得下人来报,说是外面突然来了许多官兵,将国相府团团包围起来。

陈逸手中的画笔一下子掉在地上,脸色变得苍白,喃喃道:“完了,完了,事情还是败露了。”

那小妾也是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快步来到陈逸的身边,急声问道:“老爷,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逸看了看眼前这个花容月貌又温柔如水的女人,叹道:“莹莹,或许将你赎身出来本就是一件错事,否则的话,你在青楼之中也算是无拘无束,总好过做官妓,被人买来卖去,终生颠簸。”

“啊”,莹莹当然明白,只有官员获罪,其家中女眷才会被发配成官妓,陈逸既有此言,定是做下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如今事情败露,获罪只在眼前,不由吓得眼泪欲滴,一把拉住陈逸的右臂,哀声道,“老爷,妾身…妾身可怎么办呢?”

陈逸叹了口气,挣脱了莹莹的手臂,又叹道:“认命吧。”说罢,便整了整衣冠,向外走去。

一刻钟的功夫,包括陈逸在内的三十二人全都被集中在了府后的花园之中,四周羽林军持枪威风凛凛地站着,刘备则是带着刘成和文丑向这边慢步走来。

来到近前,许褚向刘备禀告道:“启禀王爷,陈府三十二人尽数在此,此人便是嫌犯陈逸。”说罢,许褚朝面色如常的陈逸指了指。

刘备的眼睛顺着许褚的手指看过去,见陈逸竟然是一副丝毫不在乎的样子,心中一动,便对刘成使了一个眼色,刘成会意,急忙上前,对陈逸怒喝道:“陈逸,你究竟背着孤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快快如实交代,否则的话,你府中这三十多人全都会因此而获罪。”

陈逸却是一副傲然不惧的样子,问道:“请问王爷,属下究竟犯了什么罪?”

“你……”刘成没想到陈逸在这时候竟然也不承认,心下颇为动摇起来,扬起了手指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刘备缓步上前,问道:“你就是故太傅陈蕃之子陈逸?”

陈逸脸色一变,随即便恢复了镇定,沉声问道:“下官正是陈逸,只是却不是什么故太傅陈蕃之子。”他本名不叫陈逸,灵帝大赦党人之后,他这才化名陈逸,出来做官,先被举为孝廉,后被鲁王刘成看中,做了鲁国相,但其父就是陈蕃之事,除了他之后,并无第二人知道,不想今日却被刘备一语道破,陈逸虽然外表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但内心却是震惊不已,心中隐隐觉得对方掌握了自己的所有罪证。

刘备微微一笑道:“大汉以孝治国,孝乃百善之首,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认,如何还能堂堂正正为官。陈逸,周旌刺杀皇上失败被擒,在一番酷刑之下已经将所有事情都招了出来,如今孤已经是证据确凿,这才奉旨前来,若是你肯坦然认罪,孤便只定你一人之罪,否则的话,你府中这三十一人就会跟你一起赴死。”

“哼,周旌行刺失败,自尽身亡,如何被擒,你莫要……”灵帝寿诞上发生的事情,陈逸早就得到了消息,以为刘备故意在诓他,不屑地笑了笑,但随即便是脸色一变,接下来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刘备“嘿嘿”笑道:“皇上遇刺之事,就连鲁王也不知道,你一个小小的鲁国相如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哼,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也参与了此事,陈逸,孤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才希望你能坦白,使得你府中这些人免罪,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就休怪孤无情了。许褚、文丑二将何在?”

“在。”许褚和文丑齐齐上前一步。

“明日一早将这三十二人全部装上囚车押解回京,今晚将他们各自关押,分兵把手,孤就住在这国相府中,若是谁能提供线索,孤不但会赦他无罪,更有重赏。”刘备目光从这三十一人身上缓缓扫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小妾告密

是夜,任凭刘成如何邀请,刘备不为之所动,果然住在了陈逸的府中。包括陈逸在内的三十二人,被分别关押在了三十二个房间中,每个房间的门口有四个羽林军把守,刘备则是在陈逸的书房中,一边看书,一边等候有人来揭发陈逸。

但是,直到戌时三刻,也不见守在门外的许褚的声音响起,刘备心下暗暗奇怪,难道陈逸做事如此机密,府中下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但是根据文丑提供的线索,在周旌为其母守孝的时候,陈逸分明去找过他,从鲁国到沛国,就算是快马,一来一回最少也要十天方回,陈逸若是出府十日,纵然鲁王刘成不知道,却是不可能瞒过府中这么多人的,莫非此事还有蹊跷?

心中有了这个疑问,刘备料定今夜不会有陈府的下人前来告密,于是便吹灭了蜡烛,准备去陈逸的卧房睡觉。在百劝刘备无用之后,刘成只得吩咐下人,将陈逸床上的床单、被子以及枕头全都扔掉,换成了崭新的。

来到陈逸的住处,刘备这才想起卞玉或者宁玉琴的好处来,在家的时候每当自己回到卧室,她们中总有一人端着温温的洗脚水,为刘备洗脚。洗脚之后,自然是宽衣解带,一夜的风流,其中滋味,让刘备心动不已。

刘备想让许褚给他打一盆洗脚水,又觉得这样做有点对只会拿刀弄枪的许褚不公平,于是便按耐住这个念头,脱了外衣睡下,脚也不洗了。

就在刘备刚刚闭上眼睛,忽然听到外面许褚的声音传来:“什么人?”

接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响起:“许将军,这个女人自称是陈逸新纳的小妾,说是知道陈逸确实参与了谋逆之事,属下便将她领过来面见王爷。”

许褚“嗯”了一声道:“王爷刚刚熄灯睡了,不知道睡着没有。”

刘备闻言,坐起身来道:“仲康,让她进来吧。”说罢,便来到案几前,将蜡烛点燃,随即便跪坐在案几之前。

只听门“咯吱”一声,一个纤细的人影走了进来,随后便将门关上,转身上前向刘备行礼道:“犯官之妾莹莹见过王爷。”

“起来说话吧。”既然有人前来告密,刘备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不然的话,虽然表面上不会有人说,但背后那些羽林军肯定会偷偷议论,说自己自作聪明,却是没有一个人过来揭发陈逸。

莹莹站起身来,刘备拿眼一扫,点了点头道:“姿色确实不俗,难怪陈逸会将你从青楼赎来,说吧,你都是知道多少?”

莹莹脸一红,低着头道:“其实,妾身也并不知道什么,只是在今日王爷带兵来到府上的时候,陈逸听到下人报告,当即失态,自言自语了这样一句话‘完了,完了,事情还是败露了’,接着他又说将妾身从青楼赎来是一个错误,妾身不久后就会成为官妓。”

在听到“妾身也并不知道什么”的时候,刘备脸色有些稍变,但是听完了莹莹之言,刘备顿时心花怒放。陈逸之事,只是刘备根据周旌家中老仆的交代以及对三国的了解所定,但毕竟这些不足以构成证据,而莹莹此言虽然也不能完全构成证据,毕竟陈逸大可以不承认,但是却让刘备吃了一颗定心丸,确信陈逸参与了此事。

直到现在,刘备才算是心情大好,问道:“莹莹,你能及时向孤提供这样的情报,孤心甚慰,只是,孤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最近两个月之中,陈逸是否有过离府差不多有十天的情况发生?”

“十天?”莹莹闻言一愣,仔细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妾身是三个月前被陈逸赎入府中,这三个月来,陈逸对妾身极为迷恋,几乎每天都在妾身的卧室中过夜,从来没有过王爷所说的这种情况。”

刘备闻言大为奇怪,暗道,这倒是有些怪了,究竟是那老仆所言是假,还是这个莹莹说的是假的,不过,这两个人都没有说谎的必要,那老仆家中尚有子孙儿女,他纵然不怕死,自然会怕官府对付他的家人,而这个莹莹只是最近才被陈逸买来为妾,更没有为陈逸卖命的理由,莫非其中还有其他玄机不成?

刘备又问道:“你可知这三个月来,有什么人与陈逸来往密切吗?”

莹莹想了想道:“倒是有一个,每隔三五天就会在夜间来到这里,跟陈逸在书房中密议,每一次都是一个多时辰,然后那人便急匆匆而去。有一次,妾身成问起那个人是谁,却被陈逸呵斥了一番,自从被买入府中,陈逸对妾身几乎是百依百顺,从来没有那样厉言喝斥过,吓得妾身再也不敢多言了。不过,好像最近一次,那个人却是隔了半个月才来找陈逸,当时妾身也觉得很奇怪,却又不敢多问了。”

“噢”,这倒是一个神秘的人物。”刘备一下子感了兴趣,每隔三五天都回来,而且还是晚上,看来此人绝对是王芬、陈逸等人的同伙,莹莹虽然不知道这个神秘人的身份,但是看门的门官以及管家或许是知道的,想到这里,于是刘备让许褚去将管家和那几个门官全都带过来。

不一会儿功夫,管家和两个门官被羽林军押了过来,分别跪在了莹莹的左右。

刘备在三人的脸上扫了一眼,问道:“孤有一个机会给你们,若是谁能先说出那个每隔三五天找陈逸一次的人的身份,孤不但不会将他押入京都,更会赏给他十金,机会只有一个,你们三人可要把握好了。”

话音刚落,却见其中一个门官抢着说道:“王爷,小的愿说,小的愿说,不过小的还有一个别的要求,还请王爷能够应允。”

“噢”,刘备没想到这个人还会提要求,不由来了兴趣,问道,“说吧,只要不过分,孤应该会能满足你的。”

那个门官看了莹莹一眼,鼓了鼓勇气道:“请王爷能将莹莹姑娘赏赐给小人为妻。”

这个门官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门官竟然打上了主人的小妾的主意。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刘备做媒

刘备向三人看去,发现管家和另外一个门官的眼中闪过一抹羡慕和后悔的神色,而莹莹却是一脸的惶恐之色,接着便见她再次跪下来,哀求道:“王爷,妾身…妾身不愿意,还请王爷开恩。”

刘备问道:“莹莹,你可知道,眼下陈逸已经获罪,你很快就会成为官妓,被人买入卖出,一生都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没有任何的地位,只是男人的玩物,而若是你嫁给了他,则是为妻,有十金在手,加之你自己的私房钱,生活稳定,衣食无忧,两下里比较,孤认为你还是选择后者为好。”

莹莹一脸悲戚地摇了摇头道:“王爷,事非如此,莹莹当然也知道身为官妓的下场,然而,以前妾身在青楼的时候,陈六就经常去那里寻花问柳,他早就垂涎妾身的美貌,只是妾身的身价太高,他有心却是没钱,只能找一些庸脂俗粉发泄兽欲。后来,妾身被陈逸买入府中,陈六便一直觊觎妾身的美色,有一次竟然偷窥妾身沐浴,被妾身发现后,他苦苦哀求,妾身也觉得他可怜,这才没有告诉陈逸。王爷,若是这陈六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妾身绝对不会反对,只是陈六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如果妾身跟了他,估计过不了半年,就会再被卖入青楼,如此相比,妾身还不如去做官妓,好歹也是衣食无忧。”

刘备看了看陈六,果见其一脸的惭愧之色,心知莹莹所说不错,便点了点头道:“莹莹且放心,你于本案有大功,孤自然也不会将你推向火坑里。陈六,若是你只同意那十金也就罢了,偏偏你贪得无厌,眼下这十金也没了,若是你说出那人的身份,便可保住性命,否则的话,孤定要扒了你一身皮肉。”

陈六大惊,急忙磕头如捣米,向刘备求饶道:“王爷开恩,王爷开恩,小的什么都不要了,只求王爷饶了小的一条贱命,那个经常来找我家老爷的,不是别人,正是鲁王的第六子刘克。”

“刘克?”刘备闻言暗暗吃惊,莫非自己被刘成那老狐狸骗了,此事他也有参与,却是装得太像,自己竟然也被他骗过了。

稍稍按捺心中的微惊,刘备点了点头道:“很好,陈六,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因为你提供了这样一条线索,孤决定放你一条生路,待到孤离开之后就会将你放走,不过,今日之事不能对任何人讲起,否则的话,无论你躲在什么地方,天威也会降临,取你性命。”

陈六没想到刘备这么轻松便饶了他的性命,大喜之极,急忙再次连连磕头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小的一定守口如瓶,半个字也不会说。”

陈六走后,刘备对管家和另外那个门官道:“你们也各自回去吧,待到明日一同进京,是生是死,请皇上来定夺。”

管家和另外那个门官齐齐向刘备磕了个头,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门官在前,管家在后,就在门官出门,管家来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将门一关,转身“扑通”一下还跪在刚才那个地方:“王爷,小的周胜,是国相府的管家,也知道一些情况。”

刘备暗喜,却是不动声色问道:“你有什么情况汇报?”

周胜道:“王爷,若是小的说了,能不能像陈六一样,现在就能回家?”

刘备点了点头道:“若是你提供的情报对于此案有用,孤定然会放你回去,而且赏十金。”

周胜道:“十金小的就不要了,只要能回家就行,小的家里有三个孩子,最小的还在袱褓之中,小的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娘四个就得饿死,还望王爷开恩,不要将小的押解到京城。”

刘备道:“说吧,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周胜急忙道:“最近一次鲁王府的六公子来找我家老爷是在一个多月前,在那次之前,六公子则是在半个月前来找我家老爷的,陈六说的不错,六公子每隔三五天都会来找老爷,在书房商量一些事情,只有那一次是隔了半个月。那一天,六公子来了大约一个时辰后,鲁王府突然来人,说是鲁王突发高烧,让六公子赶紧回去,原本老爷曾交代过,若是他在书房中会客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擅闯,就连十丈之内都不可以进入。但是,当时毕竟事急,小的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来到了老爷的书房门口敲门,就在小的敲门的一刹那,听到了六公子说了一句话‘周旌之母的事情极为隐秘,只要周旌一死,朝廷那帮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是咱们干的’。”

刘备心中暗喜,点了点头道:“很好,周管家,你提供的这条线索对孤很有帮助,孤一定会放你回家,而且会赏你十金,同样也不是现在,今晚你好生在府中休息,待到明日一早,孤处理了鲁王府的事情之后,再放你回去。”

周胜在国相府做了两年的管家,也算是见识过不少的世面,明白刘备是准备对鲁王府动手,于是便道:“小的遵命。”说罢,朝刘备磕了一个头,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而且将房门也关上了。

周胜走后,刘备对依然呆呆站立着的莹莹道:“此次能得到这么多的线索,你居功不小,孤明日便派人将你送回家,并赏十金,回家之后就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陈逸之事。”

莹莹叹道:“回王爷,妾身本就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这才被卖入青楼的。”

“这个……”刘备暗骂自己糊涂,若是父母俱在的,有几个会进入青楼卖身的,于是便想了想问道,“陈逸获罪,其罪不轻,少不得要斩首,你一个弱女子,日后一个人过活也不太容易,不如孤给你做一媒,让你后半生有所依靠,你意如何?”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由不得莹莹说不了,于是便道:“妾身旦请王爷吩咐。”

刘备道:“你来时也看到了门外那人,乃是孤手下的大将,姓许名褚,有万夫不当之勇,孤便将你送于他做小妾,不知你可愿意?”

第一百三十八章 畏罪潜逃

莹莹刚才来的时候,确实见到了许褚,英姿勃勃,孔武有力,男人该有的优点在他的身上都体现出来了,于是便道:“妾身愿意,但不知许将军会不会嫌弃妾身是不祥之人,看不上妾身?”

刘备哈哈大笑道:“送一个如此美貌的妙人儿给他做小妾,他如何会不愿意,待孤将他喊进来,当面问他。”说罢,刘备清了清嗓子喊道:“仲康,进来。”

“主公,何事?”许褚当然不知道天上突然飞来了艳福,进来之后发现刘备和莹莹竟然是隔着案几,一个坐,一个站,心下奇怪,暗道,主公素来好色,如今这么一个美貌女子在前,为何还如此彬彬有礼呢?

刘备道:“仲康,莹莹乃是陈逸的小妾,是陈逸三个月前花重金从青楼买来的,今日为国为民,大义灭亲,指证陈逸,实乃不可多得之奇女子也。不过,陈逸死后,莹莹便无所依靠,孤有意将她送给你为妾,不知你可愿意?”

许褚呆了呆,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竟然脱口道:“主公,这样的美貌女子,主公难道不留着享用?”

刘备脸一沉,喝道:“现在是孤问你愿不愿意,你怎么反倒问起孤来了,孤只问你愿不愿意,若是你不愿意,孤便将她送给奇之或者子满。”

许褚急忙道:“愿意愿意,属下愿意,多谢主公,多谢主公。”

刘备这才脸色一缓道:“还有,日后入了你府中之后,你不可因她曾是陈逸之妾而有任何的瞧不起,否则的话,若被孤知道,决不饶你。”许褚急忙又是一番保证。

处理好了莹莹之事,刘备马上更衣,命文丑点齐二百羽林军,到鲁王府去抓刘克。

刘备不敢保证鲁王刘成是不是也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在前去抓捕刘成六公子的路上,刘备便已经想好了,若是鲁王府早有准备,而且进行抵挡,或者是鲁王携带家眷已经逃走,一旦将他们抓住,就地格杀,然后再制造一些伪证,将此次阴谋的焦点指向陈留王刘兴。只有这样,才能阻止灵帝推刘兴继位,否则的话,赵贵妃一旦胜了,将会对后面的历史修改甚巨,出现让刘备无法把握的局面。

但是,结果让刘备很失望,鲁王府内竟然是一片黑漆漆的,根据门官的交代,今夜鲁王府中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府中众人大多都已经休息了。

得到消息的鲁王匆匆赶来,一脸的惊慌,显然是对刘备突然带兵包围鲁王府很是诧异,好在他并没有参与此事,更是不知道自己的六儿子也是此次阴谋的叛逆者之一,否则的话,以他的身体情况,早就晕厥了。

“王叔勿惊,小侄此来只是想找一下令郎刘克,问一些情况。”刘成来到之后,不等他开口,刘备便将此来的目的告之。

刘成是什么人,哪里会听不懂刘备言下之意,陈逸被擒不过几个时辰,刘备便已经带兵来到府中,肯定是自己的六儿子参与到了这次的谋逆之中。在刘成的七个儿子中,就属六儿子刘克最为聪明懂事,从小就备受刘成喜爱,可眼下事关鲁王府三百多人的生死,刘成哪里敢隐瞒,急忙让管家去将刘克喊来。

过了一会儿,管家匆匆而来,说是六公子刘克并不在房中,据刘克的妻妾交代,自申时起,就不曾见过刘克。刘成急忙将门官喊来,一问之下,果然是在申时的时候,刘克拿了个小包裹出门而去,再也没有回来。

刘成大惊不已,跺着脚叹道:“克儿害我全家也。”

刘备一直冷眼旁观,本来怀疑是刘成故意将刘克放走,但看到刘成一脸懊悔的样子,心中一动,问道:“王叔,想必刘克做下什么事情,你也已经心知肚明,眼下若是找回刘克,鲁王府自然就能脱了干系,否则的话,王叔这府上三百多号人,可都是要押解到京城问斩的。”

“这……”,刘成哪里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刘克分明是畏罪潜逃,可他这一逃没关系,却把鲁王府扔进了烂泥坑里,他现在是百口莫辩,只得眼巴巴地瞅着刘备,几近哀求道,“燕王,此事小王确不知情,小王一定全力缉拿刘克这个逆子,还请燕王能够手下开恩,暂且饶过鲁王上下。”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虽然备此来是奉旨公干,但是王叔毕竟也是自家人,备若是完全不讲情面,也于理不通,这样吧,王叔,鲁王府有羽林军团团包围起来,所有人只能进不能出,王叔马上召集衙役,到处抓捕刘克,若是能在三天内将之缉拿归案,备就在皇上跟前为王叔开脱,否则的话,刘克一人之罪只能让鲁王府来承担了,不知王叔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眼下是有把柄在刘备手中,可谓是人在屋檐下,刘成还能意下如何,急忙按照刘备的话去做,放出一百多衙役,四处抓捕刘克,并许下重赏,只要能将刘克抓回来的,赏二十金。

众衙役各自去后,刘成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急忙将刘备让进了客厅待茶,刘备也不客气,随着就去了,文丑紧跟在刘备的身后。

奉茶之后,刘备问道:“王叔,不知刘克共有妻妾几人?”

刘成急忙答道:“一妻三妾。”

刘备点了点头道:“王叔可否将她们都喊来此地,备有话要问她们?”刘备审案经验丰富,知道最容易得到情报之处也就是一个男人的宠妾那里,陈逸如此,刘可这里十之八九也就如此。

刘成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急忙派了丫鬟将刘克的一妻三妾全都喊了过来。鲁王府被羽林军包围的事情她们已经知道了,而且还知道羽林军此来是为了抓捕已经畏罪潜逃的刘克,此刻被一起喊来,个个皆是心下忐忑不安。

果然皆都是美貌绝伦,刘备从她们四人的脸上看过去,发现四女姿色皆都是上上之选。刘备道:“你们不用害怕,孤只是问你们一些关于刘克的情况,若是你们直言作答,提供一些有用的情况,孤不但不会把你们怎么样,而且还会重重有赏,嗯,你们三人谁是刘克的正妻?”

第一百三十九章 让她进来

刘备的话音刚落,只见最左侧一个素装的女子向前一步,恭声道:“妾身刘王氏,见过王爷。”此女在四人中,面貌是最差的,年龄也是最大的,一般古代人的妻妾之中,均是如此,否则的话,若是妻美艳无双,很少有纳妾的。

刘备点了点头道:“刘王氏,孤来问你,平素都是那些人经常与刘克结交在一起?”

“这个……”刘王氏闻言不觉一呆,转首向四女中最年轻美貌的那个女子看了一眼,轻声道,“回王爷,妾身不知。”

“不知?”刘备闻言不觉奇怪,不过他也注意到了刚才刘王氏看一眼刘克三妾中其中一人的细节,心中一动,问道,“何人才知?”

那个最年轻美貌的女子感觉到了刘王氏的那一眼,听刘备问起,急忙上前一步道:“启禀王爷,妾身倒是知道一些。”

“噢”,看来刘克平素最宠爱这个小妾,刘备点了点头道,“好,将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只要能够提供有用的线索,纵然整个鲁王府的人都获罪,孤也能保你无罪。”

那女子大喜,急忙道:“多谢王爷,妾身一定知无不言。我家老爷平素朋友不多,陈国相算一个,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远在冀州,好像是冀州长史,此人一共来过三次,分别是半年前,三个月前和一个半月前,妾身虽然备受我家老爷宠爱,但是每一次他们说话都是在书房,而且事后老爷从来不提此事,妾身曾经问过一次,却是使得他很不高兴,后来妾身再也不敢问了。”

果然又是王芬,刘备暗暗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小妾提供的情报不假,行刺灵帝的主谋正是冀州刺史王芬。

刘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

那女子急忙答道:“回王爷,妾身楚楚,以前也是青楼歌伎,与莹莹姐并称为暖香阁两大红牌,一年前,妾身被我家老爷买入府中为妾,三个月前,莹莹被陈国相买入府中为妾。妾身家中父母早亡,眼下是孤身一人。”

又一个青楼名妓,刘备不觉看了看身后的文丑,暗道,莹莹已经赏赐给了许褚,这个楚楚不如就送给文丑了,两人一人一个,正好不偏不向,于是便问道:“楚楚,刘克图谋不轨,早晚必死,你眼下就脱离鲁王府吧,孤有意将你送给孤手下大将文丑,也就是孤身后这位将军为妾,不知你意下如何?”

文丑刚刚也听说了刘备将陈逸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妾赏赐给了他,心下羡慕不已,虽然没有向刘备提要求,但那闪烁精神的眼睛却在暗示着他也想得到跟许褚一样的赏赐,刚才在四女进门的时候,他一眼就看上了楚楚。本来文丑是准备私下再向刘备索要楚楚,没想到刘备竟然当众说起此事,心下自然是大喜,不知怎么地,竟然脱口道:“主公,属下愿意,属下愿意。”

话一出口,文丑才觉得不妥,刘备刚才那句话是问楚楚的,不是问他的,如此一来,倒是显得他有些色急了。刘备不由哈哈大笑道:“楚楚,看到吗,文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乃是孤的贴身护卫长,你跟了他日后定然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而且,你也看出来了,文将军对你很满意,日后自然会百般疼爱于你。”

楚楚哪里会有不愿意,抬头看了一下文丑火辣辣的眼神,急忙红着脸低下头,小声道:“小女子旦凭王爷安排。”

刘备又转首问刘成道:“王叔,小侄如此安排,王叔以为可否?”

刘成哪里敢反对,急忙点头道:“燕王慈悲,小王佩服,正该如此。”

从楚楚的口中得到了这个极为有用的线索,刘备很是满意,便让四女退出去,让楚楚简单收拾一下,然后跟着他与文丑先回国相府。

回到国相府中,刘备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开始思索起整个案情起来,他要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然后看看能在什么地方入手,将这一潭祸水引到陈留王的身上。

王芬,刘备想了半天,这才将目标定位在王芬的身上,周旌、陈逸、刘克他们虽然也参与到这次的阴谋中,但毕竟身份太低,是不可能与赵贵妃接线的,只有冀州刺史王芬才有这个资格。王芬为人胆小,只要让他感觉到阴谋败露,他定然会畏罪自尽,到时候自己便可在王芬自尽的现场中搜出一封赵贵妃写给王芬的信,信中自然是写明灵帝已经清醒,正在责令刘备全力调查此事,只怕阴谋不日就会败露,王芬当然会像历史上一般,自尽谢罪。

与此同时,刘备还要在汉灵帝的跟前为赵贵妃开脱,说成是有人故意栽赃,如此一来,汉灵帝必然不会怀疑刘备在其中做下手脚,更是会因此对赵贵妃有所怀疑,而将推刘兴成为太子之事稍缓。根据华佗之言,汉灵帝的寿命还有二十天的时间了,只要汉灵帝一驾崩,两位皇子的势力之间就会发生一场火拼,只要自己站在大将军何进的阵营中,蹇硕必败无疑,如此一来,接下来的情势就会与历史上并没有太大差别了。

想好了这个计划,刘备才稍稍放下心来,或许是有些疲倦的缘故,刘备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过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间,刘备听到外面传来文丑的声音:“不行,王爷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刘备一下子困意全无,坐起身来问道:“奇之,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丑急忙道:“回主公,从鲁王府中来了一个女子,自称有情况要向主公汇报,属下见天色已晚,便让她回府,明日再来,但她却是不肯离去,非要见王爷不行。属下不敢擅断,这才打扰了主公,请主动恕罪。”

刘备从床上下来,向案几走去,说道:“奇之,让她进来吧。”

文丑道:“主公,不可不防她有可能是刺客啊,属下要搜她的身,但她却将属下一顿臭骂。”

第一百四十章 憨傻公主

“噢”,刘备不觉来了兴趣,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如此发飙,于是便道:“让她进来,孤还不信了,一个弱小的女子还能将孤给行刺了。”

接着便听门“咯吱”一响,一个女子迈步走进来,刘备也恰好将蜡烛点着,回过神来,登时不由呆了。没想到这小小的鲁国,竟然还有如此的绝色美女,丝毫不在王玥的美貌之下,刘备心中顿时大发感叹,难怪文丑要搜她的身,敢情想占占便宜。

“哼”,这女子见刘备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由怒哼一声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色狼。”

刘备急忙将目光从这个女子脸上收回来,心下暗暗称奇,听这说话的口气,跟刁蛮公主没什么两样,此女究竟是什么人。刘备来到案几前,轻轻跪坐下来,问道:“你是什么人,准备向孤提供什么情况?”

这女子依然是脸若冰霜道:“本公主是鲁王刘成之女,名叫刘馨,父王说此次鲁王府将有大难,让本公主前来伺候王爷,并恳求王爷能够饶过鲁王府上下。今天发生的事情本公主也知道了,是本公主的三哥做了大逆不道之事,为何要让本公主来伺候你这个臭男人,本来本公主是不想来的,最后父王竟然跪在了本公主的跟前。只要你答应放过鲁王府上下,本公主这就脱衣服上床,随你怎么玩弄。”

刘备听得瞠目结舌,绝美的女子他见过不少,却从来没见过像刘馨这样的,说话直来直去,又憨又傻,心里想什么便全都说出来,不过刘备突然觉得刘馨很有意思,决定逗一逗她,于是便道:“刘馨是吧,孤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绝美的女子,只是,孤难道会为了你一个人而放过鲁王府那三百多人吗?”

刘馨问道:“难道你不是燕王吗?都说燕王好色,父王也说了,只要本公主在你跟前那么一站,你一定会答应本公主的要求的。”

刘备不禁哭笑不得,心里直喊冤,暗道,这刘馨的脑子有点问题吧,怎么有点二,更是没想到自己因为来莺儿之事以及家中有几房美妾,竟然落了个好色的名声,这天下间的权贵豪强们,哪一个家里不是娇妻美妾一大群的。

刘备故意将脸色一沉,喝道:“刘馨,你们父女也将孤想得太容易对付了,要知道,若是抓不到刘克,整个鲁王府都会获罪,而你,虽然是鲁王府的公主,却也会是待罪之身。一旦你们被押解到京城,重则问斩,轻则你们女子则成为官妓,只要你成为了官妓,孤想要将你要入府中,还不是轻轻松松一件小事,不知那个时候,你是不是还会像今天这般有性格呢?”

“你……”刘馨自小在鲁王府娇生惯养,哪里知道官场的那些黑暗之事,闻言不觉花容变色,纤指指着刘备,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崩出了两个字,“卑鄙。”

“卑鄙?”刘备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刘馨的跟前,吓得刘馨急忙向后退了两步,花容变色,惊恐道,“你…你要干什么?”

刘备哈哈大笑道:“怎么,难道你忘了自己来干什么了吗?现在害怕了?嘿嘿,刘馨,孤告诉你,孤若是想得到你,方法会有很多种,而且都很简单,孤更会让你忘记你曾经是一个公主。”

“你…你……”刘馨看着刘备阴森森的脸,吓得再次向后退退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一刻变得很弱小,在刘备的跟前,她根本就像一只蚂蚁一样,随意间就可能被刘备捏死,“你是魔鬼。”就在快要退到门口的时候,刘馨这才惊叫出了这么两个字。

“魔鬼?”刘备不由觉得有趣,第一次有人给他封了这样一个绰号,伸手在刘馨嫩滑的俏脸上捏了捏,笑道,“孤是魔鬼,可鲁王府的刘馨公主却是主动以身伺魔鬼,孤好不感动。”说罢,刘备转过身,向案几过去。

刘馨这才松了一口气,惊魂未定,心中更是为今日主动来到这里后悔得要死,她已经猜不到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了。

回到案几处,刘备拿起剪刀,将蜡烛的烛头剪掉,使得其光芒更胜,然后放下剪刀,转过身来,对刘馨淡淡道:“既然鲁王有这份心,孤若是将你送回去,只怕会辜负了鲁王的一番心意,更是让他夜夜无法安眠。也罢,为了成全你的孝心,孤决定将你留下,以后就由你每晚专门负责给孤洗脚,若是伺候得孤满意了,鲁王府的人自然就会性命无忧,若是伺候得不好,只要孤一句话,鲁王府就会从大汉的版图上消失。孤给你时间考虑,若是同意,现在就出去,给孤打盆水来洗脚,若是不同意,孤也不难为你,马上赶紧回到鲁王府中。”

说罢,刘备再回到案几前,拿起书简看起来,再也不理会刘馨。

刘馨看着聚精会神看书的刘备,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抉择了,是去还是留。若是就这么走了,鲁王府的三百多人很可能都会变成一具具尸体,而她也未必能够逃过刘备的魔爪;可若是就这么留下,刘馨在刘备跟前便再也抬不起头来,高贵、自尊,全都不再有,只是成为刘备的一个玩物。

唉,无论如何都会成为这个男人的玩物,看来自己只能认命了,刘馨暗叹一声,心中也下了决定,转身将门打开,出门而去。就在刘馨出门的那一瞬间,刘备也抬头看了她的背影一样,微微一笑,暗道,千军万马在孤的手中都没问题,想要收拾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不是轻轻松松,嘿,从今天开始,孤看你如何还高傲得起来,孤先不动你,总有一天会让你跪着求孤将你收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门再次开了,果是刘馨费劲地端着一盆子水走了进来,刘备抬头一看,刘馨一脸的吃力,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显然是她从小没有出过什么大力,这一盆水够她受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王芬自尽

好容易才将水盆端到刘备的案几前,刘馨喘着粗气对刘备道:“奴…奴婢已经将…将水打好,伺……伺候王爷洗脚。”

刘备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下手中书简,站起身来,走到案几之后,坐在案几上,先抬起右脚,伸到刘馨的脸前。刘馨闻着刘备这只带着淡淡臭味的右脚,双眉本能地一皱,更想用手去捂嘴鼻,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于是便忍住内心的作呕,伸手将刘备的袜子脱下,将裤管挽起,拿着他的脚轻轻放入盆中,接着便是另外一只。

洗完脚,刘备的心情也是大好,让刘馨在一旁伺候着,拿出一部新的竹简,准备给灵帝写表。眼下鲁国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定了,刘备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向灵帝请旨,希望能前往冀州宣旨,让王芬前往洛阳述职。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刘克仍然是毫无踪迹,不过鲁王刘成也渐渐放下心来,自从将女儿刘馨送到刘备的书房,也不见回来,而刘备却也再也不说将鲁王府一干人等问罪的事情,足见美人计已经起了作用。

灵帝的圣旨也到了刘备手中,同意他前往冀州的请求,并责令他一定要查出此次阴谋的真正源头所在。

接了圣旨之后,刘备随即便向鲁王刘成告辞,并让刘馨提前回府跟父母告别一下,然后便率领众人赶往冀州的治所邺城。比之来鲁国的时候,刘备一行多出了三个人,而且是三个女人,于是刘备便向刘成索要了一辆双马马车,载着刘馨三女。

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灵帝就要魂归地府,刘备眼下必须要赶紧赶往冀州,然后在王芬畏罪自尽后赶回洛阳,要在灵帝身死前将诬陷赵贵妃的事情搞定。是以,刘备下令三百羽林军骑兵全速向邺城方向推进,行两天一夜休息一晚,这一来就苦了刘馨三女,每日备受颠簸之苦,但三女知道恳求也是无用,只得咬牙坚持下来。

终于,在第四天傍晚的时候,刘备一行来到了邺城。王芬根本没想到刘备他们会带着圣旨前来,一点准备也没有,仓促接旨,将刘备等人安排在了驿馆休息,他则是满腹心事地回府去了。

在宣念圣旨的时候,刘备特意注意了王芬的表情,果是神色大变,额头汗珠直冒,心知他定然以为阴谋已经败露。毕竟来邺城宣旨的人选谁不行,非得是自己这个曾经受过他拉拢的人,王芬不起疑才怪。

果然,第二天一早,刘备便接到刺史府的报告是,说是昨夜刺史王芬在书房突然悬梁自尽了。

刘备立即带着许褚和文丑和三百羽林军来到刺史府,将刺史府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得进去。待刘备进入府中的时候,刺史府已经是乱糟糟一片,哭声喊声到处都有,尤其是众人看到杀气腾腾的羽林军排着整齐的队伍进入刺史府中,把守住各个门槛要道。

刘备让许褚在府中维持着秩序,带着文丑进入了王芬的书房,因为没有他的命令,王芬的尸体依然还在高挂着。反正已经是死人了,刘备也不怎么理会,便装模作样地在书房中四下检查了一番,最后拿着一封书信走了出来。

这封信自然就是刘备计划中的伪证,是刘备将赵贵妃的字迹派人飞马带到蓟县,让擅长模仿字迹的戏忠按照自己的意思仿造了一封赵贵妃写给王芬的信。

出了书房的门,刘备高举着这封信,对长史和别驾道:“冀州刺史王芬与不久前周旌行刺皇上一案有关联,现有证据在此,府中人等全都要押解进京,听候皇上的圣断,冀州政事暂由长史与别驾代为处理,有事不决者,可飞报于孤。”

虽然不知道别驾是否参与此事,但是根据楚楚的交代,冀州长史崔尚确是参与了此事,不过眼下大凶王芬已经自尽,崔尚只是冀州长史,无论如何也是搞不出什么大风浪来了,何况经此一吓,其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他念了。

刺史府中上上下下约有一百人左右,刘备命文丑带领三百羽林军压着这一百多人,以及刘馨三女的马车在后面慢行,他则是与许褚先行飞骑赶回洛阳,灵帝的死期越来越近了,刘备已经片刻也耽误不起了。

邺城到洛阳,本就不算太远,两人飞骑也只是一天一夜的时间便赶了回来。回到洛阳之后,正是辰时二刻。因为灵帝伤势未愈,这半个月来,早朝便一直荒废了,刘备便直接进宫来到了嘉德殿。

灵帝的情况比之半个多月前糟糕透了,脸色苍白,脸颊已经陷下去了,双眼的神色也是略显暗淡,嘴唇上更是有些发黑,手上也有些脱皮的症状,更是瘦得像一只五个指头的鸡爪子一样,所有这一切都说明一个问题,灵帝离死不远了。

灵帝似乎没想到刘备这么快就回来了,精神不由一阵,让宫女伺候着,勉强坐起身来。

听完刘备的叙说,灵帝的脸色几乎难看得像鬼一样,嘴巴绷得紧紧的,一言不发,只是招了招手,是以刘备将那封信呈上来。

果然是赵贵妃的字迹,刚看了个开头,灵帝的心便猛然一沉,脸色愈发难看了。也难怪,他苦心造诣地想将刘兴推上帝位,却不想赵贵妃竟然勾结外臣谋害于他,而且还设计陷害皇后和将军,扫除异己,也难怪灵帝如此震怒。

不过,在看完信之后,灵帝心下突然一动,他不能不防备这是一个更大的阴谋,是以先前的怒恨之心也减缓了许多。

刘备一直观察着灵帝的脸色,见其看完信后脸色突变,知道他已经起了疑心,于是便急忙说道:“启禀皇上,陈留王年方四岁,虽然聪明异常,却如何能想出这般狠辣诡异之计,须防此事是有人故意嫁祸陷害,请皇上再给臣一段时间,定会给皇上查清事情原委,还陈留王一个清白。”

一段时间?灵帝暗叹一声,他如何不想呢,只是越是濒临死亡,他的感受越深,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太长时间了,于是便挥了挥手道:“玄德,将此信毁掉,此事日后不得再提起,阴谋主使王芬已经畏罪自尽,此事也算是可以结案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暗送消息

刘备明白灵帝的心情,点了点头,将信放在蜡烛上点燃,待其燃尽后再放入到了纸篓中。

灵帝看着信被烧掉,也放下心来,又道:“玄德,朕自觉命不久矣,日后无论是太子登基还是兴儿继位,希望玄德都能尽心辅佐,如此,朕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刘备急忙道:“请皇上放心,臣定当鞠躬尽瘁,竭尽全力,不负皇上的重托。”心中却是暗道,没想到到这个时候,皇上还是不忘将皇位传给陈留王,看来皇宫喋血是在所难免的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传了一个尖尖的声音:“上军校尉蹇硕觐见。”

灵帝挥了挥手道:“玄德,你奔波了许多日,想必也累了,且赶紧回府休息吧。”

刘备急忙告退,走到嘉德殿门口,发现蹇硕已经脱去了鞋子,正迈脚向里面走。蹇硕也没想到刘备会从里面出来,不由呆了一呆,随即便急忙向刘备行了一礼,喊了一声“见过王爷”,刘备还了一礼,二人就此别过。

出了皇宫,刘备算了算时间,发现距离华佗所说的一个月的时间只剩下十天的时间了,于是便临时改变了主意,喝令轿夫改变方向,向大将军府而去。但是,走到半路,刘备再次改变主意,命令回府而去。

刘备已经离开洛阳近半个多月,不清楚眼下洛阳城内的时局究竟如何,朝中文武百官的倒向是否又有了重新的变化,大将军府是否也已经被汉灵帝派人严密监视起来了,所以他觉得还是不冒险为好。

汉灵帝招蹇硕进宫,定然是授予其密诏,或者商议待其晏驾后,如何促成陈留王刘兴登基之事。

灵帝还有多少日子可活,只怕不但何进,就连何皇后也是不知道,是以灵帝和蹇硕这边正在敲锣打鼓地密议着,而何进他们却是丝毫没有所觉。历史上,灵帝死后,蹇硕便是秘不发丧,并假传圣旨骗丝毫无所觉的何进入宫,准备将之杀死,却不想上军司马潘隐与何进交情极深,关键时候出卖了蹇硕,使得蹇硕功亏一篑,最终死在了何进的手中,否则的话,大汉的历史又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若是阻止陈留王登基,就势必要将灵帝将死以及蹇硕已经有所行动的消息告诉何进,使得其也开始秘密准备,只待灵帝晏驾,何进便率军杀入宫中,扶灵柩立太子刘辨为帝,然后擒杀蹇硕,刘备则是趁机将陈留王搞定。

是夜三更,天空中不时雷电交错,却是没有一滴雨下来,这时候,洛阳城的大街上早就是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更夫在不同的城区游走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青衣人,以青纱蒙面,迎着沉闷的雷电,在暗夜里犹如蝙蝠一样地游走。

这青衣人飞快地进入洛阳城西北区的步广里,来到大将军何进的府邸大门,朝门板笃笃一敲,过了大好一会儿,才见大门开了一道缝,从里面探出一个人头来。不等这个门官问话,青衣人便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门官的手中,低声道:“我是受皇后娘娘所托,有急事要见大将军,速去通报,若是有误,汝小命不保。”

那门官接过东西,只觉得温滑如玉,低头一看,却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绿玉蝴蝶。他在何府看门也有几个年头了,当然知道这是皇后娘娘最心爱的绿玉蝴蝶,当即便信了个十成,急忙将青衣人让进自己的房中,然后便飞快地进去向何进禀告去了。

大约一刻钟后,那门官再次回来,将绿玉蝴蝶还给青衣人,然后恭声道:“大将军请公公到书房一叙,请公公随小的前来。”宫里面来的,一般都是太监,这门官便自作聪明地称呼青衣人为公公,听得青衣人暗暗直摇头。

不一会儿功夫,那门官见青衣人引到何进的书房门后,只见书房中正闪烁着烛光,书房的门也是虚掩着的,看来何进已经提前一步到了。门官躬身道:“公公,大将军就在书房中等候着,小的告退了。”

青衣人轻轻点了点头道:“去吧。”然后便左右看了看,径直走进何进的书房中。

“啊,玄德?”当青衣人闪进何进的书房,将门关好,取下脸上的青纱蒙面,却是将何进看得大吃一惊,原来这青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备。

刘备急忙将食指竖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便将客座的垫子拿起来,铺在何进的案几之前,跪坐下来。

何进见刘备如此神秘,知道他此来定有大事相告,急忙轻声问道:“玄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备所问非所答道:“遂高可知皇上的情况?”

何进轻轻摇了摇头,问道:“怎么,难道皇上那边有什么事情?”

刘备叹道:“遂高,眼下皇宫之中风雨飘摇,暗伏杀机,你却如此大意,若是备回来晚几天,只怕你们何氏一门全都要死在蹇硕的刀下。”

何进大惊失色,急忙问道:“玄德之意是……”

刘备将声音压得低的不能再低,说道:“皇上只剩下不到十天的寿命了。”

“啊”,何进闻言震惊不已,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备,嘴巴张得老大,好久才说道,“这…,玄德听谁所说,这…这不可能啊。”

刘备一愣,问道:“怎么,难道遂高也有什么消息不成?”

何进刚才那句话本不是他想说的话,只是惊讶之下才说了出来,却被刘备抓住紧问,不觉有些支支吾吾:“没…没什么,进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刘备可不是傻子,自是明白何进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当即便站起身来,冷笑一声道:“大将军,你费尽心思将刘备拉入太子的阵营中,然而在关键时刻却又对刘备如此猜疑,看来今夜刘备不该来,就此告辞。”

说罢,刘备转身就向门外走去,何进大急,急忙站起身来道:“玄德留步。”

刘备站住脚步,转身回来,冷冷问道:“大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吗?莫非是想将刘备软禁在大将军府中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速之客

何进急忙道:“玄德误会了,进并非不想告诉玄德,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玄德且请坐下,进这便相告。”

刘备这才重新回到铺垫上,一拱手道:“遂高,不是刘备无礼,只是眼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若是你我之间不能互相信任,如何能斗得过董太后与蹇硕,到时候只怕你我都会横死在蹇硕的刀下。”

“是是是,是进糊涂。”何进一脸的羞愧,急忙点头赔不是,说道,“实不相瞒,太医令赵普曾有把柄在进的手中,此次皇上解毒之后,所服用的补药皆是来此赵普之手,进让赵普在补药中多加了几味烈性的,一旦皇上喝了之后,就会产生极强的性欲。然而,在临幸宫女之后,亢奋自然就会过去,身体也就异常的虚弱,更加痛苦,于是便不得不再次服药,不多久后就会变成一具骷髅。”

刘备当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何进竟然对汉灵帝动了这样的手脚,难怪今日见到汉灵帝的时候,发现他基本上已经是皮包骨头了,但是,让刘备却是很奇怪一件事情,于是便问道:“遂高,若是皇上每日如此,元气早该耗尽才会,根本活不到华佗先生所说的一个月才对。”

何进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个进也就不知道了,毕竟当时华先生说及皇上还有一月寿命之时,进并不知道。”

刘备知道何进确实是不知道了,于是也不再问,说道:“遂高,不管皇上还有多久的性命,但总也不会太长。今日备将行刺之事的结果向皇上回报之后,无意中发现皇上单独诏蹇硕入宫,备以为皇上定是在安排如何促成陈留王登基之事,本来备从皇宫出来,便想遂高说起此事,却又担心大将军府外有皇上或者蹇硕的密探,所以才会选择三更时分来此。洛阳马上就要变天了,遂高一定要多多留心,若是这几日有圣旨宣遂高入宫,遂高万不可进宫。”

何进闻言一惊,问道:“难道皇上要取进之性命?”

刘备暗骂何进笨蛋,连这个问题也想不明白,摇了摇头道:“非也,皇上若是想取你的性命,只怕你早就在皇上醒来之后就会身首异处了,皇上欲立陈留王为帝,首先就要将你除掉,或者将你的军权削掉,然如此一来,只怕会引起朝野震荡,百官更是不能信服,反倒会使得废长立幼之愈加困难。”

何进越听越糊涂,急忙问道:“那么,玄德的意思是……”

刘备暗叹一声,只得耐着性子给何进解释道:“皇上在世的时候,不敢对遂高如何,但是,一旦皇上晏驾,朝野震动,何况,国不可一日无主,无论是太子还是陈留王,只要有人登基称帝,群臣都不会说出什么来。因此,那个时候也是除去遂高的最佳时机,若是备是蹇硕,先秘不发丧,假传圣旨将遂高骗入宫中,乱刀砍死,然后再扶陈留王继位。遂高若是有什么意外,何皇后和太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陈留王继位而无能为力。”

“啊。”何进听了,大为震惊。

从何进府中回来之后,刘备便再也一直待在府中,闭门谢客,静等着洛阳生变,毕竟现在灵帝的生命只能按天来计算,刘备几乎是数着指头过日子。但是,就在第六天的晚上,一个不速之客来到,拨乱了刘备平静的心湖。

这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助军右校尉冯方。

西元禁军虽然是八个校尉,却只有五军,分别是上军、中军、下军、典军和助军,是以真正有着实权的也只是六个人,其中独立领军的只是蹇硕、袁绍、鲍鸿和曹操四个人,助军则是冯方和赵融一起统兵,各领助军的半数,其余夏牟和淳于琼则是有职无兵,只有各自本部五百人,平素负责训练士兵以及一些西元禁军的监督、考核等工作。因为蹇硕的缘故,西园禁军也被分成了两大阵营,以蹇硕为首是一个阵营,跟随他的是下军校尉鲍鸿、助军左校尉赵融和左校尉夏牟,另外四人则是另外一个阵营,再加上虎贲中郎将袁术,以中军校尉袁绍为首,不过,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实际上这个阵营是以燕王刘备为核心。

袁绍、曹操与袁术是四人帮中的三个,三人相交多年,关系非同一般,而淳于琼则算是袁家的家将,四个人牢牢抱成了一团。冯方与之他们四人则是没有什么交往,而且袁绍等人对冯方的印象也不怎样,冯方同样也看不上袁绍等人,但是冯方却是刘备的心腹,同样袁绍等人也是以刘备为龙头,是以,真正让蹇硕视为对手的并且极为防备的是刘备,而不是袁绍等人。

自从那天在嘉德殿与刘备匆匆一面后,蹇硕便对刘备刻意防范起来,第二天,蹇硕便派了大量的人手将刘备的府邸暗中监视了起来。刘备去见何进是在当天夜里,若是再晚一天,必然会被蹇硕的暗探发现。那晚,在大将军府中,刘备也想到了蹇硕可能会派人监视自己的府邸,便托何进派人转告袁绍等人,让他们这段时间不可再到燕王府中来,刘备也是闭门不出,不想今日冯方仍是来了。

刘备的书房中,金秀珍和金秀英将茶水奉上,便在刘备的挥手动作下,出门而去。

“正心,孤不是托大将军转告了吗,这段日子不可再来燕王府?”二女出门之后,刘备示意冯方暂时不要开口,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确信金秀珍和金秀英已经远去,这才颇有责怪之意地问起冯方来。

冯方乃是精明之极,自然看出了一些门道,笑道:“怎么,连堂堂燕王府中也有来自卧底中的卧底不成?瞧这两个双胞胎女子,虽然美艳绝伦,却并非是汉人,倒是有些像是高丽人,不知是何皇后送的还是赵贵妃送的?”

刘备也笑道:“正心真神眼也,她们是三胞胎,乃是赵贵妃所赠。对了,正心,你今日既来,想来是定有要事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冯方怂恿

冯方这才将笑容一收,正了正身子,低声道:“王爷,眼下洛阳城已经风起云涌,一场大战在即,难道王爷就没有什么想法,还是早就有妙计在胸,只等乱起?”

刘备闻言一愣,不解冯方的意思,问道:“正心这是何意?”

冯方微微一笑道:“王爷,眼下洛阳中的势力,分成了三大部分,一是蹇硕,其不但掌控了西园禁军的一半兵力,更是有张让等人在背后撑腰,五千羽林军的战斗力比之刚成立的西园禁军要高出甚多;二是何进,掌控了洛阳城的禁卫军,其弟何苗身为河南尹,也有部曲三千人之众,加在一起足有一万五千人,势力尚在蹇硕之上;这第三嘛,便是王爷了,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以及方手下的一千人马,加之虎贲中郎将袁术手下兵马,虽然与蹇硕、何进皆不能比,但方却是相信,只要王爷想,他们无论是蹇硕还是何进,都不会是王爷的对手。”

西园禁军的五军中,上军四千人,中军三千人,下军两千人,典军两千人,助军两千人,左右校尉各有部曲五百人,一共是一万四千人。

刘备怎会听不出冯方之意,心中暗暗吃惊,表面却是不露声色道:“莫非正心想怂恿孤争夺皇位不成?”冯方虽然善于阿谀奉承,却是刘备的心腹,对刘备很是忠心,这一点刘备心下十分肯定,是以才会在冯方的跟前不避言语。

冯方点了点头道:“不错,方正是此意,王爷,眼下洛阳的形势再明显也不过了,皇上命不久矣,太子与陈留王之间将会有一场恶战,谁胜谁就是新的天子。然而,太子身体羸弱,性格懦弱,若是称帝,大权必然旁落于何皇后与何进之手,大汉将会是外戚专权重现;陈留王则虽然聪慧异常,却是年幼,一旦登基,必然还是十常侍把持朝政的局面。是以,无论是太子登基,还是陈留王继位,皇权都会旁落,结果只可能是百姓受苦,天下大乱。因此,这皇位只有王爷来做,才是天下万民之幸事,大汉之幸,还请王爷看在天下万民的份上,挑起这份重担。”

说实话,重生之后,刘备的目标便只有一个,那就是重建大汉。这一次,即将到来的皇宫之变确实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先行挑起蹇硕与何进之间的一番争斗,然后再坐收渔翁之利,控制皇宫的局势,黄袍加身,南面称帝。只是,刘备也有顾虑,即便能够击败蹇硕与何进,登上皇位,但是要肃清洛阳城内二人的残部,安抚百官,却是一件费时较长的事情,而洛阳之外,骠骑将军董重手握重兵,董卓的西凉大军也在虎视眈眈,只要洛阳有变动,这二人自然就会直奔洛阳,若是一旦勾结,更是可怕。到时候,内有蹇硕与何进的残部,外有董重的司隶大军以及董卓的西凉铁骑,刘备实在没有把握能够在内外交困中杀得一条皇权之路。

或许是受前世邓艾突袭成都,剑阁天险无兵的影响,原本粗枝大叶的姜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着诸葛亮那般小心的刘备。

刘备轻轻摇了摇头道:“正心,此事不妥,依照大汉的规矩,皇位须得由皇子继承,除非皇上无子,才会从其他王爷中选一位,就像当年的桓帝一样,膝下无子,所以大将军窦武和太傅陈蕃才会选了当今皇上为帝。然而,眼下皇上有二子,无论如何争抢,无论谁胜出,天下人都能理解,都能接受最终的结果,但是,若是孤也趟这一滩浑水,绝对有把握将皇位抢在手中,然而却不能令天下人心服,更会使得外藩军队以此为借口进京,虎踞洛阳,重立太子或者陈留王为帝,并挟天子以令天下,如此一来,各地诸侯虽明着尊奉朝廷,暗中却会积攒实力,扩充地盘,成尾大不掉之势,天下将回到春秋战国之局面,如此一来,刘备岂非成了乱天下之奸贼乎?”

“这……”这一点冯方确实没想到,不由哑口无言,却又是有些不甘心,问道,“难道王爷真愿意放弃这一次机会吗?”

刘备点了点头道:“大汉是该需要一个明君的时候,只是,这一次的机会太过于冒险,一旦情况有变,便会万劫不复,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费。”

冯方有些垂头丧气,问道:“那…那咱们就这么一动不动吗?”

刘备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孤可以闭门谢客,待在府中,但是你们却是不可,你们要站在太子的阵营中,辅佐大将军何进,促成太子登基,将蹇硕势力一举铲除,如此方可保洛阳太平,天下太平。”

“助太子登基?”冯方闻言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刘备的意思,恍然大悟道,“王爷的意思是,先帮助何进对付蹇硕,然后再对付何进?”

刘备暗道,有先,却是没有然后,蹇硕身死之后,何进就会被十常侍所杀,董卓也就会进京,嗯,好像忘记了王越,很可能十常侍还不知道这一点,看来须得找一个机会将王越武功超绝的事情通过何苗之口泄露给十常侍。刘备笑道:“可以这么说,正心,孤这便书信几封,你留一封,然后再将其余书信分别派人送给本初、孟德和公路三人,只要持着这封信,何进定然会将你们当做心腹,你们几个辉煌腾达的日子也就到了。”

冯方点了点头道:“方谨遵王爷的命令。”

刘备叹了口气,暗道,此乱之后,便是何进授首,整个洛阳也就成了无主之城,谁的实力大,谁就能掌控洛阳的局势,袁绍、袁术兄弟的私欲也就膨胀起来,欲与初进洛阳的董卓争夺洛阳城的控制权,却是中了李儒的计策,败于董卓之手。

冯方见刘备突然叹气,不觉问道:“王爷因何叹气?”

刘备轻轻摇了摇头道:“正心,孤拿你当做心腹,有句心里话觉得不吐不快。不久后,洛阳就会大变,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千万不可产生什么贪念,否则的话,必会因祸上身,若是正心信得过孤,孤定会带着你度过危局,保一生富贵平安。”

冯方见刘备说得认真,也是重重点了点头,一脸的认真。

第一百四十五章 风雨前奏

虽然刘备闭门不出,但是外面的消息仍是能够传入燕王府,其中最让刘备最为心动的便是两则消息,全都是与朝政无关的,第一则是洛阳郊区某农户生下一个怪婴,两头六臂,才出母腹便会怪笑;第二则是有人在洛水中网出一尾鱼,头生绿毛,腹下有足,放于水池后能发出人似的叹息。

汉灵帝也终于是油尽灯枯,即将走完他一生的旅途,本来,他这一生应该只是像鲁王刘成一样,只是一个没落的王爷,但是却机缘巧合成为了九五之尊,使得好色的他不知尝尽了多少的人间美色,在董卓进京的时候,皇宫中的宫女尚有三千人,可见汉灵帝一生御驾了多少美艳宫女。最多的时候,他一天就能临幸五六人,后来感觉脱裤子太麻烦,太费时间,是以灵帝下了让所有的宫女穿开裆裤的命令,为的就是方面汉灵帝的临幸,只要被他遇到心动的,只要一推倒,就能立马成事。

但是,本该是万分知足的他,在临时之前却是有一件心事放不下,那就是皇位的继承。自从半个多月前,刘备将调查的行刺案件的结果回报给他之后,他也曾一度怀疑赵贵妃,但是又经过几天的试探,灵帝终是无法相信赵贵妃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毕竟灵帝已经答应赵贵妃,要将刘兴推上帝位,如果灵帝遇刺身亡,对于赵贵妃母子只有百害而无一利,一向精明的她绝对不会行此不智之举。

但是,就在十天前,刘备与蹇硕分别进入嘉德殿之后,一直没有任何举动的何皇后突然动作起来,她以**之主的身份发号施令,安插了几个亲信昼夜随侍在灵帝的嘉德殿四周。如此一来,灵帝倒也不敢轻易召见蹇硕了,眼下皇宫的人都知道他已经熬不了多久了,太子就要即位,灵帝可不敢保证自己的某一个亲信会突然临阵倒戈,投到何皇后的阵营中去。

但是,今天,从下午睡了午觉,睁开眼睛开始,汉灵帝便感觉到精力异常的充沛,于是便叫了一位宫女前来,临幸一番。当然,虽然精力很好,但是灵帝仍不能像往常那般,只能是委屈那位宫女在上面,他在下面。临幸完之后,灵帝仍是觉得不过瘾,于是又喊来两位宫女。临幸了这三位宫女之后,灵帝才觉得舒服一些,但是心中却是有一些疲倦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到特别的困乏,而且心情也有些慌慌的。

灵帝明白,自己这是回光返照了,只怕是撑不过今天了,看来一直没有下的遗诏须得在今天完成。灵帝看看四周何皇后的心腹都不在,急忙命令一个随侍的小黄门去长宁宫请董太后过来。本来,灵帝应该将遗诏下给蹇硕的,只是蹇硕的目标太大,到时候,只怕不等蹇硕走进嘉德殿,就会被皇宫之外的何进知道,先将遗诏下给董太后,然后由董太后交给蹇硕,这是最不引人注意的方法。

董太后上一次来到嘉德殿是五天前,本来她今天准备带着刘兴再去嘉德殿看望汉灵帝儿子,毕竟自从灵帝遇刺后,刘兴就再也没有见过汉灵帝了,却不想还没动身就得到灵帝身边的小黄门的传话。小黄门的传话比较奇特,请董太后去嘉德殿的时候不要带法驾,且要在天黑之后再去,董太后听了之后,心中立即起了不祥之念,她明白这一次定然是儿子该走了,让她去,是为了安排立储的事情。这时,已经是酉时三刻,距离天黑只是不到半个时辰,于是董太后便焦急地等待着。

半个时辰后,天色终于黑了下来,董太后也迫不及待地坐了五色安车,前往南宫嘉德殿。

东汉的皇宫分为南北两宫,皇帝举行大典及临朝视事多是在南宫,但因连续几代皇帝年纪都小,太后临朝听政,是以许多政务也都在北宫处理。南宫的宫城筑有朱雀、玄武、苍龙、白虎四座门阙,都是伟巍壮观,四十里外皆能望见。董太后的安车进的是玄武门,然后又穿过嘉德门,便进入了嘉德殿。因为是夜间,光线极暗,加之又未带法驾,所以并未惊动何皇后的人。

董太后见了汉灵帝,先哭成了一团,刘兴虽然聪明,但毕竟没经历过什么事情,并不太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一个月不见,父皇竟然瘦成了这副模样,让他感觉到十分的害怕,怯怯地躲在董太后的身后不敢出来。一番痛哭之后,灵帝在床榻上写了遗诏,嘱咐董太后,请她速速拿着遗诏去找蹇硕商议。

董太后揣好了遗诏,又让刘兴给灵帝磕了几个头,惶惶地退出了嘉德殿。若是董太后直接去找蹇硕也就没事了,可她偏偏忽然想到还是先跟赵贵妃商议一下为好,结果,她前脚刚进了永福宫,消息便已经传到了长乐宫的何皇后耳中。

赵贵妃是一个聪明人,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在三千宫女中能够脱颖而出,为灵帝产下麟儿了。须知这男女欢爱,一下子就能怀上孕的可谓是少数,赵贵妃当年是用尽了手段吸引汉灵帝的注意力。汉灵帝有一个特点,记忆力特别好,**宫女虽有三千多,但只要被他临幸过的宫女,他都能记得,一般而言,若不是相貌十分美的,很少能得到汉灵帝的两次或者两次以上的宠幸。而赵贵妃的容貌在三千宫女中算不上十分突出的,但是她却善于把握汉灵帝的心里,使得汉灵帝每一次见她,总是觉得不一样,这才有了一年八次的恩宠,终于怀上了陈留王刘兴,一下子飞上了枝头做了凤凰。

在听了董太后之言,赵贵妃既激动又害怕,激动的是,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只要这一关能够过去,儿子就能成为九五之尊,自己更会成为垂帘听政的皇太后,登上权力的最高峰。让她害怕的是,如果这一次的权力争夺失败了,那么留给他们母子的,将会是无边的可怕深渊,陷入十八层地狱不能翻身。

稍稍考虑了一番,赵贵妃对董太后道:“母后,眼下已经到了危急关头,何皇后已经在永福宫的周围布下了自己的心腹,臣妾的一举一动已经完全在其掌控之中,若是臣妾猜得不错,太后来此的事情,已经被何皇后知道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灵帝驾崩

董太后不由怒道:“这个贱人,若是日后犯到哀家的手中,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贵妃不又好气又好笑,还日后呢,先把眼下这一大关过去再说,于是便对董太后道:“太后,为今之计,只有咱们婆媳二人装作谈笑风生的样子,万勿在脸上又任何悲伤和心急的神情,使得她以为您来此只是为了是将兴儿送来。离开永福宫之后,您也不要急着去找蹇硕,先回长宁宫,待到过一个时辰后,再命心腹让蹇硕喊到长宁宫。本来,此事应该臣妾去做,然皇上明白臣妾已经被何皇后监视起来,所以才会麻烦太后,臣妾和兴儿在这里给太后磕头了。”说罢,赵贵妃一把拉住刘兴,恭恭敬敬地给董太后磕了三个头,更是让董太后浑身充满了力量。

董太后道:“不如哀家先去找哀家的兄弟董重,他是车骑将军,手握重兵,就在司隶地区,若是他能领军进入洛阳城,则兴儿登基之事可定也。”

赵贵妃轻轻摇了摇头道:“太后不可,董车骑虽然手握重兵,但毕竟是驻守洛阳城外,且急切之间也不能将军队汇集。再者,洛阳八门的禁卫军全都归大将军何进掌管,眼下城门已关,若是现在出城,势必会引起何进的疑心。皇上之所以如此紧急地请太后传遗诏,定然是命不久矣,能不能撑得到明天还不一定,若是因此惊动了何氏兄妹,只怕形势更为不利。”

董太后问道:“哀家明白了,回宫之后便将蹇硕喊来,商议立储大计。”

赵贵妃虽然有些不放心,然自己却又不能去长宁宫,只得叮嘱道:“此事臣妾无法参与,只能全赖太后了,太后切记,此事若成,须得谨遵‘机密’二字,万不可让何氏兄妹生出任何疑心,方可突发制人,一举而定。”

于是,董太后与赵贵妃均是一脸笑意地走出永福宫,赵贵妃将董太后送上安车,目送其离去。在永福宫四周负责监视的何皇后的心腹将此事向何皇后做了报告,何皇后本以为董太后夜晚来到永福宫定有什么要事,却不想二人竟然谈笑风生地走出来,而刘兴也没有再出来,果如赵贵妃所料,何皇后以为董太后是专门来送陈留王刘兴的,遂不在意,也没有将此事告之何进。

且说,汉灵帝将遗诏写好交给董太后,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一半,究竟此事能否成功,已经不是汉灵帝力所能及的了。

“听天由命吧。”汉灵帝觉得那阵困意越来越浓,眼皮和意识已经渐渐不听使唤,当最后这一个念头闪过的时候,汉灵帝终于闭上了眼睛,劳累了三十年的心脏也终于停止了跳动。

皇帝晏驾了,这本该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然而在董太后走后,汉灵帝下了一道圣旨,他要睡觉了,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所以,汉灵帝之死,没有一个人知道,直到蹇硕率军来到。

蹇硕本应该住在宫中的,平常就宿于西园,但是不巧的是,他今夜去了鲍鸿的府邸饮酒。董太后想派人去鲍府去找,但鲍府却是住在宫外,若是此时派人出宫,只怕会引起何皇后的疑心,于是便只能耐心等候着。

等到三更,蹇硕终于从鲍府回来了,刚到府中,正要准备安歇,就听说董太后的人已经在此等候了两个时辰。蹇硕一下子酒醒了一半,能让董太后的人在这个时候等了两个时辰,一定是皇上那边出了情况,蹇硕不敢怠慢,急匆匆地赶往了长宁宫。

见到蹇硕来到,董太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将皇帝的遗诏给蹇硕看。刚才的时候,这份遗诏还不能被称为是遗诏,因为刚才汉灵帝还没有死,但是,现在灵帝已经死了,遗诏也就真正成为遗诏了。

看完了遗诏,蹇硕的酒也完全醒了过来,他开始思考如何控制宫内的羽林军和西园禁军。他虽然是上军校尉,有对整个西园禁军的控制权,但是真正听从他命令的,只有下军校尉鲍鸿、朱俊左校尉赵融和左校尉夏牟。掌控羽林军代统领之赵忠的侄子(灵帝醒来后,便将赵贤从天牢中放了出来),张让、赵忠等人则是望风使舵之人,一旦自己与何进进行火拼,谁占了上风,张让等人就会倾向于哪一方。除此之外,司隶地区还有不少将领是听从何进号令的,是以一旦火拼,他蹇硕未必能占得了上风。

董太后见蹇硕紧皱眉头,没来由地直呲牙花子,便大失所望,哀哭道:“天呀,哀家这小孙儿怕是要没命了……”董太后这话也并非是危言耸听,想想质帝刘瓒,当年不就是被大将军梁冀给毒死的吗?刘瓒死时八岁,刘兴现在却是四岁,他未必不会如刘瓒那样也死于大将军何进之手呢。

蹇硕见董太后涕泪横飞,急忙跪在董太后的跟前,以头触地道:“太后请放宽心,臣即便肝脑涂地也要保住小皇子的皇位。”

董太后擦擦眼泪道:“如此,哀家就只能靠蹇卿家了,哀家这里给蹇卿家磕头了。”说罢,董太后果然仿效当年吕后感谢周昌那般,跪下来给蹇硕磕了一个头,吓得蹇硕急忙向董太后磕头不已。

两人齐齐站起身来,蹇硕对董太后献策道:“太后,若要立皇子兴为帝,必须首先诛杀何进,否则的话,便不能掌控军队,威慑群臣。”

董太后虽然脑子不是很好使,但是也知道何进活着对刘兴将会是一个最大的威胁,于是便道:“好,蹇卿家就去安排吧,此事也不必向皇上禀告了,毕竟咱们手中已经有了皇上的遗诏。”

蹇硕不敢怠慢,急忙离开长宁宫,走出永乐门,冷不丁地响起了钟声,把满腹心事的蹇硕吓了一跳。他很快就弄清楚了,这钟声是来自南宫的德阳殿西侧。钟声既响,说明夜漏将近,黎明就要来到,也就是平时早朝即将开始的预警。只是,因为天阴得厉害,此刻竟然看不到一丝曙光,所以仍旧是漆黑如磐。

蹇硕随之还想到,那年顺帝登基,也是个深夜。中黄门孙程等十九人共斩江京、刘安、陈达等大臣,然后惶惶地将睡眼惺忪的济阴王抢到德阳殿西侧那口钟下,围拢了跪拜,口称“万岁”……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杀小黄门

今夜能不能重演当年之事呢,否则的话,自己将会死无葬身之地,蹇硕喃喃自语着,右手握了握腰间的刀柄,胸中突然涨起了无边的战意。

黎明之前,酝酿了许久的大雨终于降下,天也得到了发泄的机会,而人也松了一口气。既然暴风雨非来不可,那就早一点来到吧,谁都知道,只有在暴风雨过后才会有清风和丽日的。

借着雷雨的掩护,蹇硕迅速调整了戍卫南宫的军队。南宫的卫士令和卫士丞都是他的心腹,他们亲自带了卫士,或持剑,或仗戟,把守南宫的四座门阙,各掖门也都设了埋伏。蹇硕下了命令,只要何进进入宫阙,卫士们只管就地格杀而不用生擒。一旦何进被杀,蹇硕就会敲响德阳殿西侧的那口大钟,召集文武百官,宣读先帝“遗诏”,拥立只有四岁的刘兴即皇帝位。

所有埋伏就绪之后,蹇硕当即派了一位小黄门去步广里的大将军府邸,以皇帝的名义宣何进速来宫中议事。蹇硕担心何进狡猾,不肯上钩,并又找来太医令赵普,并带上只有皇帝才能乘坐的金根车,去将大将军拉来。

这个时候,何进刚刚起床,正坐在杂玉云母屏风前面,一边望着轩前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在风雨中摇舞,一边慢慢啜着用人乳和豆浆掺兑的饮料,他的身后则是有两个容貌俏丽的丫鬟,为何进盘弄着头发。

昨夜的空气太闷,雷声也不小,加之何进前半夜跟这两个娇嫩美艳的小丫鬟玩一龙双凤太累了,早上又是早早被窗外的鸟声惊醒,是以睡眠不是很充足,眼皮尚有些沉重。但是,小黄门由太医令赵普陪着进来,说皇上派了金根车来请,他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其实,根本不需要赵普向他使眼色,何进心里很清楚,皇宫一定出事了,这个圣旨一定是蹇硕假冒皇上名义下的,何进之所以兴奋,自然也是这个原因,毕竟他准备多时,为的就是这一天。只是让何进感到奇怪的,若是皇上已经晏驾了,为何何皇后没有派人通知他。但,毕竟刘备曾经让冯方告诫过他,眼下皇宫情势未明,无论如何千万不可独身入宫,若去,就是率领大军诛杀蹇硕一党。

一刻钟后,何进的头发梳理完毕,武冠也已经戴好,何进站起身来,走出门外,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无比的雨后空气,暗道,雷雨过后,就是艳阳天,只是,皇宫的雷雨才是刚刚开始。

贪婪了几大口,何进突然一个转身,快速地将腰间的宝剑抽出,一剑刺在了那个小黄门的心口处。那小黄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何进竟然会突然将他杀了,而且是一句话不说,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何进“嘿嘿”一笑,将宝剑抽出,冷笑道:“为了不让你给蹇硕报信,本大将军只能让你永远无法开口了。”

赵普吓坏了,他以为何进接下来还会将他杀掉,急忙跪下磕头道:“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卑职…卑职是大将军的人,绝对不会向蹇硕通风报信的。”

何进将宝剑在小黄门的尸体上来回擦拭几下,缓缓插回剑鞘,微微一笑道:“赵大人请起,进还不至于糊涂到分不清敌我,赵大人的忠心,进可是清楚得很,刚才还对进暗使眼色呢。”以药物来促使灵帝早死,虽然这是何进一党的阴谋,但是赵普毕竟是亲手施为的,所以何进也放心得很,知道赵普绝对不会对外泄露一个字的。

赵普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道:“是,大将军,眼下皇宫之中情势不明,大将军不可轻易进宫啊。”

何进问道:“赵大人且起来说话,皇上是否已经晏驾了?”

赵普站起身来,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但是以卑职的猜测,皇上最迟熬不过今天。”

何进大喜,急忙召集文官武将中的至交密友来府议事,太医令赵普自然也特蒙何进许可,参与其中。

何进原本只是南阳郡宛城待得一个大屠户,善于经营,家境殷实,因为异母妹子何妍被选入宫掖受封贵人,加之又生了皇子刘辨,何况何妍本就是难得的一代尤物,因此得到了汉灵帝的宠爱。于是就有十常侍中的张让、段珪支持,在灵帝跟前进言,以宋皇后被废已久,**不可一日为主为由,将何妍促成了皇后之尊。何进自然也得以显贵,先是拜为侍中,然后是将作大将、河南尹,在黄巾之乱的时候,又因为刘备的举荐,成为了大将军,且被封为慎侯。

其实呢,何进本身并没有什么才学,也没有什么韬略,黄巾之乱时,何进曾提出了一番极具眼光的见解,却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出自其大将军幕府荀攸。但何进却有着让人歆羡的仪表,但是八尺多长的身躯便显示出了其威武。因为位处三公之首,在朝中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门前车马喧,座中无白丁,有许多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便是在这里决定的,因此,每当有不决之事,何进总会传令他的那些班底前来商议,这一次更是最大的一件事情,何进自然还是要如此。

这一次应召来府议事的,有何进的弟弟,新被提为车骑将军的何苗,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右校尉冯方、右校尉淳于琼、虎贲中郎将袁术,大将军司马许凉、主簿陈琳,前豫州刺史王允,谋士逢纪、何颙、许攸,还有曾拜中郎将而现任尚书的卢植,再加上太医令赵普,可谓是济济一堂。

这么多人中,最让众人争议的便是曹操。因为这一次即将到来的斗争明着是太子与陈留王的皇位之争,实际上是外戚与宦官之间的争斗,而曹操正是已故大宦官曹腾的孙子。若非有刘备的介绍,只怕何进是不会让曹操进入到大将军府的核心集团中的,即便如此,何进对曹操仍是有些芥蒂。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吾意已决

待到众人到齐,何进清了清嗓子道:“诸位皆知,自从遇刺中毒之后,皇上的龙体一天不如一天,是以‘立储’之事迫在眉睫。今晨宫中传旨,要本大将军即刻进宫面圣,说是皇上要托付后事。幸得有太医令赵大人提醒,说这未必是皇上之意,很可能是蹇硕假传圣旨,意图谋害本大将军。眼下宫中情形不明,本大将军与皇后也断了联系,宫中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不测之事,诸位都议议,该当如何对付蹇硕等一班阉竖?”众人来时,皆是看到太医令赵普,心下都是奇怪,是以何进才会故意说是赵普提醒他不可贸然进宫,众人这才能接受赵普。

何进的话音一落,众人议论纷纷,立储之事自然是不需要议论,这些人都是何进的心腹,自然是要立太子刘辨为帝,何况太子不但是长子,更是嫡出,何进更是太子的亲舅舅,自然能够做得了主。只是,若是蹇硕真的已经行动了,皇宫自然就已经在其掌控之下,叫人担心的是,太子刘辨现在的情形如何?毕竟蹇硕那群阉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时至今日,蹇硕等祸国殃民的宦官也该诛杀了。

在这些人当中,除了大将军何进,就属身为中军校尉的袁绍的官职和权力最大,中军校尉,其实就是西园禁军的副统帅,仅在蹇硕之下,是以,袁绍第一个站起来激昂发言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千钧一发之时,大将军万万犹豫不得,否则,一旦让蹇硕等阉竖的阴谋得逞了,立了小皇子而由他们把持朝政,那时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何进本是屠夫出身,他是看过一些被宰杀的牲畜的惨状的,体会得到那些牲畜临死前的绝望和无助,袁绍的话更使得他血洗皇宫的决心更加坚定,点了点头道:“本初所言极是,本大将军立即发兵,包围南北两宫。”

这时,曹操站起身来道:“操有一言,请明公忖度:蹇硕作恶多端,天人共愤,的确罪不容诛,但是宫中宦官颇多,并非人人擅权为患。明公倘若兵犯宫阙,势必玉石俱焚。况且蹇硕领有禁军,若是在宫中混战,只怕皇上、皇后和两位皇子会受池鱼之灾,还请明公三思。”

曹操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何进便已经皱了皱眉头,心中产生了几分反感,暗道,果然是宦官后代,什么“玉石俱焚”,莫非阉竖中还会有什么“玉”吗?哼!不知是给刘备面子,还是给袁绍面子,何进并没有发作,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何进不同意曹操的观点,但座中也有谨慎持重者,觉得曹操的话不无道理,如卢植、逢纪就认为:不能单靠兵力攻击,至少应该在攻杀的同时分化宦官的阵营。须知仗是要在皇宫里打的,投鼠尚须忌器呢,不能不防蹇硕在垂死挣扎时丧心病狂地放一把火……

众人正在议论不下的时候,忽然堂外又报:“西园禁军上军司马潘隐到。”

潘隐与何进极为要好,但此事知道的并不多,蹇硕便不知道,否则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让潘隐做他上军的司马的。因此,潘隐也就曾为了何进安插在蹇硕身边的一颗重要棋子,眼下,这颗棋子终于发挥了作用。

声音刚落,众人便向外看去,只见有个人踉踉跄跄沿着堂前的东阶上来,正是潘隐,却是呆呆立着,面无血色,脸上的肌肉一阵阵抽搐,见了众人也不施礼,只是木然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皇上,晏驾了!”

“什么,皇上……”自从被刺中毒后,大家对这个消息早就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此刻听了仍是觉得突然,就亦真亦假地表现了各种痛不欲生之状,甚至于有人忘情地跌扑哀嚎着,弄得堂侧的木壁嗵嗵作响。好大一阵子,还是会议的主持人何进先拭了泪,令大家暂且节哀,帮他想想有些急须办的事情,堂中这才又静下来。

又听潘隐说道:“南北两宫已经完全落在蹇硕的手中,刚才董太后与蹇硕密议,要矫诏将小皇子扶上帝位,由董太后和赵贵妃临朝听证。刻下小皇子已经被接到了嘉德殿,由蹇硕的亲信严密守护。至于太子刘辨与何皇后,目前不知下落,估计已被关在某座殿里。眼下宫中的情况万分紧急,瞬息万变,大将军必须马上采取雷霆手段,否则的话,太子刘辨与何皇后待得性命可就危险了。”

潘隐的话又引起一阵小骚动,曹操急忙再次向何进进言道:“大将军,以操之见,为今之计,请明公速以何皇后名义,召集三公并文武大臣,立即扶持太子等九五之尊,太子本就是国储,加之皇上也曾下过圣旨,让太子随朝听政,皇上既然晏驾,太子登基名正言顺。为防蹇硕以武力阻挠,大将军可就近调动京师禁卫军,护送大臣进入南宫,完成新帝就位大典。与此同时,再派人游说宦官张让、赵忠、段珪等,晓以大义,劝其不要与蹇硕同流合污,以免杀身之罪。等局势趋稳之后,再以国家法度为准绳,清算宦官擅权干政之积弊,大将军以为如何?”

何进边听边颌首道:“孟德言之有理。”听完了却又说道:“本大将军何必以皇后名义?本大将军便以皇帝名义又怕他怎的?难道他蹇硕能够矫诏,我何进便不能矫诏吗?孔璋速速拟诏。”

他话音刚落,袁绍便鼓起掌来:“说得好,大将军就说皇上早有遗命,命大将军拥立太子登基即位,且看谁又敢问真假呢?”

有了袁绍的鼓励,何进便无所顾忌,拳头在案几上狠狠一捶,说了个“吾意已决,众不必言”,随即便发令,调动京师禁卫军五千人,由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右校尉淳于琼率领,分别从城南的苑门、城西的雍门和城东的望京门进入,在南宫周围布防;又命车骑将军何苗、助军右校尉冯方、虎贲中郎将袁术,速回各自军营集合兵马,严密监视鲍鸿、赵融等的部队,截断其与蹇硕的联系;然后再由老将军卢植亲自出面,出城拜会皇甫嵩,请他控制司隶区骠骑将军董重的军队,勿令董重的一兵一卒进入皇城。

第一百四十九章 汉宫喋血

然后何进又以何皇后的名义,召集京城内食俸在六百石以上的文武官员,立即去南宫嘉德殿集合,奉太子刘辨即皇帝位,并为先皇帝刘宏举哀献祭。何进终是觉得还是何皇后待得名义来的正规一点,并没有矫诏,其实他并不知道,蹇硕也非是矫诏,手中确有汉灵帝的遗诏。

很快,由袁绍统领的五千京师禁卫军,在午时前完成了对皇宫南宫的包围。

根据曹操的建议,袁绍将暂时弃置北宫于不顾集中兵力攻打南宫。之所以如此,因为刻下二位皇子、何皇后、赵贵妃和董太后都在南宫,灵帝的“梓宫”,即灵柩,也停在最能代表皇权的嘉德殿中;而北宫中只有几位公主,一大群妃嫔和宦官,夺得了南宫,就意味着夺得了天下。

袁绍全身披挂佩剑持槊,骑着一匹菊花青马走向朱雀阙,头顶上绣有“中军校尉袁”字样的引军大旗,在中午的阳光里分外刺目。袁绍吩咐手下司马朝宫内喊话,说是以大将军何进的名义,并尊奉灵帝的遗诏,奉皇子刘辨即皇帝位;命令蹇硕及所有御林军将士敞开宫门投降,如若抵抗,非但本人将受极刑,且会祸及三族……

蹇硕率领一千五百名羽林军避在宫墙的后面,对袁绍军司马的喊叫嗤之以鼻,并在喊声之后,亲手朝袁绍射了一箭,虽然这支箭在距离袁绍还有二十步远的地方就落在了地上,却也是宣告了战斗的开始。

袁绍大怒,喝令司马摇动令旗,命令军队攻城。于是,鼓声大起,第一批冲锋的京师禁卫军一面持了盾牌挡箭,一面抬了云梯快速地接触宫墙,另外有一些壮健士兵则是齐心合力地用大木撞击宫门。宫门不是城门,哪里经得住大木的猛烈撞击,很快就被撞开了,与此同时,云梯也搭上宫墙了,这时候守卫的羽林军已断定抵抗是徒劳的了。

袁绍的军队很轻易地突破朱雀门,蹇硕所期望的鲍鸿、赵融和夏牟的西园禁军并没有赶过来,他只得孤军奋战。蹇硕武艺高强,力大无比,京城中的将领能比得上他的并不多,这也是灵帝任命他为上军校尉的原因之一。他砍翻了几个冲过来的袁绍士兵,也杀了几个准备投降的羽林军,却是无法控制战局,因为袁军的长兵器在前,短兵器在后,从容不迫地向前推进,使得他的军队完全崩溃了斗志,只能利用宫墙殿角掩护着向后退却。在撤退的过程中,蹇硕的羽林军越来越少,这些少了的士兵,不是战死,而是投降了袁绍。

皇宫大战正在继续,一直观望此事的刘备也终于从府中走了出来,率领文丑三将以及三百亲卫军,飞骑向皇宫而去,他要助何进一臂之力。

刘备到达皇宫的时候,南宫的战斗已经完全结束,据一些太监讲述,蹇硕已经从玄武门下的地道退进了北宫,袁绍则是率军去了嘉德殿。刘备听了,急忙率军赶往嘉德殿,却也是晚了一步。

嘉德殿中除了灵帝刘宏的梓宫之外,便只有几个忠诚地守护着梓宫的老宫人和宫女,守丧的何皇后、赵贵妃和两位皇子均是不知去向。据一个宫女讲,袁绍确实曾经来过,不过并没有怎么停留便急匆匆走了,并将只有皇帝才可以佩戴的黄赤绶带、淳黄珪摘取走了。

刘备急忙继续向里追去,终于在玉堂殿找到了袁绍,也找到了何皇后与太子刘辨。

玉堂殿曾于两年前修葺过,那一年该殿设在门外的屏风无缘无故地散了架,谁都解释不清这是一种什么异兆。后来,灵帝便命人在这里铸了四个铜人,四口黄钟,似是要以此来镇压邪气,刘备赶到的时候,袁绍还没有进殿。

“玄德,你也来了。”听着身后一阵马蹄声,正准备踏过门槛走进玉堂殿的袁绍本能地心中一阵紧张,但是当看到来人竟然是刘备的时候,袁绍不由大喜,急忙转过身来,向刘备迎了过来。

刘备下了马,笑道:“本初干得不错啊,蹇硕被你逼到了北宫,如此一来,大事可定也,不知你可否找到何皇后与太子殿下?”

袁绍摇了摇头道:“还没有,绍在嘉德殿没有发现何皇后与太子殿下,便顺着一路找来,刚才那几座宫殿都没有,不知这玉堂殿中是否有?”

刘备道:“走,咱们且进去一看。”

二人并肩向里面走去,发现这玉堂殿竟然有点鬼气森森的,而何皇后一身素缟,怀中坐着颤颤巍巍的太子刘辨,何皇后的目光住着那那张急着厚厚尘土的案几,只是眼神却是那般的戚哀无助。

刘备暗叹一声,本来皇宫的形势已经在何皇后的监视之下,洛阳城在何进的掌控之中,二人基本上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却不想在最关键的时候竟然让蹇硕先行发了难,这才使得他们母子差点殒命。

刘备和袁绍急忙来到跟前,跪下道:“燕王刘备(中军校尉袁绍),奉大将军何进之命,特来保护……”二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何皇后和刘辨就已经惊喜而泣了。

性命保住了,何皇后也就不再惊慌了,站起身来,拉着刘辨的手道:“若非王爷与袁将军相救,本宫母子势必丧命于蹇硕等人手中。”

刘备道:“此乃娘娘与太子殿下洪福齐天所致,臣等如何敢居功。娘娘,先帝已经晏驾,国不可一日无主,还请娘娘与太子殿下移驾嘉德殿,速速让太子殿下登基,先正名分,然后再下旨清剿蹇硕一党。”

何皇后点了点头道:“燕王所言甚是,咱们这便赶往嘉德殿。”

说罢,何皇后拉起刘辨的手抬腿便走,却不想刚一迈步,右脚突然一阵剧痛,何皇后“啊”了一声,身体骤然失重,朝着地上摔去。事发突然,刘备与袁绍皆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由大吃一惊,眼见何皇后的身体就要重重摔在地上,而太子刘辨在何皇后的拉扯下,也向地上摔去。

第一百五十章 少帝登基

顾不上多想,刘备急忙一个纵身向地上扑去,然后便将身体翻转过来。就在刘备刚刚翻转身体脸朝上的时候,何皇后的身体恰恰倒下,正好落在刘备的身上,砸得刘备一阵龇牙。那边袁绍也反应过来了,一个箭步上去,右手一伸,正好将太子刘辨拉住。

何皇后见刘备如此舍身为她,心下感动,但是还没等这个念头完了,右脚的剧痛再次袭过来,不由“哼哼哈哈”起来。这下子刘备可是为难了,何皇后竟然在他身上晃起来,他是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一时倒也尴尬,而且下体又偏偏不争气地起了反应。

袁绍见状,也不知该怎么办,急忙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何皇后的脚痛得很,哪里顾得上回答,倒是太子刘辨答道:“刚才母后与孤逃到这里的时候,母后的脚崴了一下,不想这时竟然发作起来了。”

“这个……”刘备和袁绍听了皆是大感为难,眼下蹇硕虽然败走北宫,但其元气尚在,时刻都有可能反扑过来,是以让刘辨登基是首当其冲的要务,丝毫耽误不得。

万急时分,刘备只能对袁绍道:“本初,情势紧急,拖延不得,你马上护卫着太子殿下去嘉德殿登基,同时以皇后的名义命赵太医来此,备先在此处守护着皇后娘娘。只要太子殿下登基,南宫中蹇硕的残余势力便不会再有反抗了,本初速去。”

袁绍闻言大喜,在今天的行动中,最大的功劳不是斩杀蹇硕,也不是占领南北两宫,而是找到太子殿下送到嘉德殿,如今刘备却将这天大的功劳让给他一个人独享,他如何会不愿意,急忙抱拳道:“事急,娘娘,王爷,卑职就护送太子殿下先走一步了。”

袁绍和刘辨走后,刘备这才敢坐起身来,将何皇后抱在怀中,说道:“娘娘,请恕臣无礼了。”说罢,便将何皇后的右脚拿在手中,轻轻捏了几下,然后猛地一用力,只听何皇后“啊”的惨叫一声,娇躯完全倒在了刘备的怀中,温香满怀,却是把刘备吓得要死,毕竟他下体的异状还没有消除,正好顶在何皇后的丰臀上。

听着何皇后不再疼痛喊叫,刘备也松了一口气,急忙道:“娘娘的脚应该好了,臣这便扶着娘娘起来。”

何皇后轻轻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玄德,本宫真希望能够永远这样,永远躺在你的怀中。”

“啊”,刘备吓了一跳,不想何皇后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急忙道,“娘娘,请快起来,眼下南宫混乱,若是被人看到,你我皆是难以说得清。”

何皇后当然感觉到刘备身体的异状,将身体转过来,深情地望着刘备,叹道:“玄德,你手下大将在门外守候着,如何会让闲杂人等过来,纵然是你我在此一番云雨,也是不会被任何人知道的。玄德,小妍以前不知道你害怕什么,眼下皇上已经晏驾了,辨儿称帝在即,然而小妍却突然觉得累了,突然厌倦了皇宫的这种生活,很想跟自己喜欢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过那种小妇人般的生活。”

刘备暗道,你想过那种小妇人般的生活,然而我却是志在天下,你若是成为我的女人,日后虽然不至于做皇后,却也绝对是个贵妃的身份,同样还是逃脱不过皇宫的生活。但,刘备知道这里不是跟何皇后叙情的地方,急忙将何皇后扶起道:“娘娘,眼下皇宫内杀机四伏,虽然袁绍护送着太子殿下赶往嘉德殿,但是,太子殿下一刻钟没有登基,就有一分的危险,咱们不可延误,须得马上赶往嘉德殿。”

哪知,何皇后一把抓住刘备的手,柔声道:“玄德,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小妍今天所说的都是心里话。小妍承认,在大将军府色诱你的时候,确实是想将你拉拢过来,支持辨儿继位,但是,请相信小妍,现在小妍是真心喜欢你的,只要你肯点头,小妍马上就会诈死,脱离皇宫,天天陪伴在你的身旁。”

刘备也不是无情之人,何况像何妍这样的天下少有的尤物,是男人都会心动的,但是何妍的身份毕竟太特殊了,天下间任何一个女人死了丈夫之后都能改嫁,而且名正言顺,唯有皇帝的女人不能改嫁,只能守寡到老死。

刘备叹气道:“娘娘,非是刘备无情,实在是法度不许,若是娘娘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刘备绝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不过,眼下洛阳城风起云涌,请娘娘给刘备一年的时间,一旦时局稳定,刘备一定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何皇后当然不知道这是刘备的缓兵之计,不要说一年,只是在两个月后,董卓就会率领西凉铁骑进京,非少帝而立陈留王,何皇后和太子刘辨都会被董卓害死,何皇后自然也就不会继续纠缠于他了。何皇后大喜道:“好,小妍相信王爷,只要能够脱离**的苦难,不要说一年,就是三五年,小妍也是会等的。”

刘备见何皇后对自己如此相信,更是露出了一副小女儿姿态,哪里像是经常在**与赵贵妃勾心斗角的何皇后,不由暗暗惭愧,不过江山与美人相比,刘备自然会是选择前者。何皇后纵然多么诱人,刘备也绝对不会因为她而去冒一些不该有的风险。

二人急忙赶往嘉德殿,这时刘辨已经换上了天子冕冠,佩上了黄赤绶带和淳黄珪,文武大臣在何进的率领下分列两旁,朝着刘辨齐声高呼“万岁”,刘辨也在这声浪中欧能够登上御座,接过皇帝玉玺,从而成为汉王朝在洛阳即位的第十二代皇帝。

看着儿子终于登基称帝,再想起刚才刘备的“承诺”,何皇后笑了,这是她自从入宫之后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只是,这一笑的背后,包含了**十多年的辛酸与泪水,今日算是拨得乌云见太阳吧。

接下来的,将会是对蹇硕的惩罚……

第一百五十一章 北宫激战

因为皇帝年幼,便由刚刚尊封为太后的何妍临朝听政,颁诏大赦天下,改元为天熹,擢升后将军袁槐(袁绍的叔父)为太傅,与大将军何进同参录尚书事(相当于宰相);废除西园禁军,编入京师禁卫军,提拔袁绍为京师禁卫军的统领,袁术为副统领;著名“清流”人物何颙任北军中侯、荀攸为黄门侍郎、郑泰为尚书,这三人都曾作为大将军何进的幕僚,参与了宫廷政变的策划,是以他们的升官可视为新皇帝的一种报答。除此之外,还有二十余位“清流”也被征召,登上朝堂身居要职,这可是李膺、杜密等“党锢之祸”之后二十年来所未有的事情,所以,人们的眼睛为之一亮,觉得朝政该是有些新气象了。

本来,依着何进的意思,还要重封刘备,却被刘备以已经是幽州牧而拒绝了。

就在刘备查案还没有回到洛阳的时候,太常刘焉看到各处黄巾余孽肆虐,汉朝王室多难,向灵帝建议:“各地到处发生叛乱,是由于刺史权小威轻,既不能禁制,又用人不当,所以引起百姓叛离朝廷,应该改置州牧,选用有清廉名声的重臣担任。”

刘焉内心里想担任位处最南面的交州牧,但侍中、广汉人董扶私下里对刘焉说:“京城洛阳将要发生大乱,根据天象,幽州地区将出现新的皇帝。”于是,刘焉改变主意,要求去幽州。

但是,刘备是幽州刺史,封地涿郡又在幽州境内,灵帝并没有同意刘焉的要求。恰好益州刺史俭横征暴敛,有关他的暴政的民谣广泛流传;再加上耿鄙、张懿都被盗贼杀死,朝廷就采纳刘焉建议,选用列卿、尚书为州牧,各自以本来的官秩出任。任命刘焉为益州牧、宗正东海人刘虞为青州牧,刘备为幽州牧,刘岱为衮州牧,刘表为荆州牧,刘繇为扬州牧。除了这几个刘氏子孙之后,任命太仆黄琬为豫州牧,徐州刺史陶谦为徐州牧,董卓为凉州牧,少府韩馥为冀州牧。

任用清流,抑制宦官,如果事情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何氏一门自然会大得民心,使得天下有才之士竞相依附,何氏一门在朝中的势力也会是越来越稳固,然而,不久之后,何氏兄妹做下了两件事情,使得何氏兄妹失去了民心,终于在后来败亡,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新帝登基的仪式草草结束,下午申时初刻,太将军何进便领得圣旨,亲自出马,点齐五千禁卫军攻打北宫。攻打北宫最主要的是两个目的,第一是将传国玉玺夺过来,第二就是杀蹇硕以绝后患。

本宫现在既有蹇硕指挥的羽林军,也有由宦官郭胜、赵忠率领的担任帝后宿卫、殿堂值勤和负责皇帝仪仗的校尉,总计差不多有一千五百人。只是,这三位大宦官的心境大不一样,蹇硕明白自己是何进的死敌,何进不拿到自己的头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因此是必须要负隅顽抗到底直至战死。而郭胜、赵忠却是抱着观望的态度,若是董重、鲍鸿、赵融和夏牟等人的军队被何进、皇甫嵩等牢牢地控制住而不能参与到这场宫廷火并中来的话,蹇硕的败亡将无可逆转。若是蹇硕败亡已定,郭胜、赵忠自然就该做识时务的俊杰,投降何进,如此则可以保全身家性命。所以,在听到南宫里的钟声和高呼万岁之声随风飘来时,郭胜和赵忠便已经下定了决心。

何进率军攻打北宫的时候,蹇硕、郭胜、赵忠连同董太后(现在该称太皇太后了)、赵贵妃(该称太贵妃)、皇子刘兴都在德阳殿里。德阳殿是北宫最大的宫殿,足以能容纳一万人,玉阶金柱,宏伟华丽。董太后、赵贵妃带着刘兴以及传国玉玺,原曾想过要在这里举行一场新皇帝的登基典礼,遗憾的是,文武百官根本无法进来,她们两人搂着刘兴傻傻地等着。刘兴只有四岁,哪里遇到过如此的变故,早就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呆呆傻傻的,往昔的聪慧这一刻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德阳殿内外挤了至少三千名宫女和两千名太监,平日里谁也不会觉得宫里人多,如今全都集合在一起,不觉叫人吃惊,董太后和赵贵妃更是暗叹国库的钱米为何一直缺紧了,毕竟光这么多人的吃喝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蹇硕从太监中挑选了七八百名年轻力壮者,发了兵器,临时编入到羽林军中,仓猝地把守各宫门去了。

前文讲过,蹇硕身体健硕,臂力过人,善使双刀,灵帝让他做上军校尉也是很识人的。他率领着一千五百名御林军和八百名太监严守着北宫各门,击退了何进的几次强攻,直把何进气得吹胡子瞪眼。

虽然厮杀极其激烈,但是双方心下都是很清楚,何进忌惮被蹇硕“胁持”的董太后、赵贵妃和二皇子刘兴以及其他皇族成员会受到伤害,故而没有使用火箭,只是使用长短兵器;蹇硕也并没有像何进担心的那样,狗急跳墙,丧心病狂地屠杀皇族成员或纵火焚烧宫殿。

就这样相持了两个时辰,双方死伤都是不小,当然还是进攻方的何进军伤亡更大。天完全黑下来之后,何进采用刘备的建议,下令暂且停止进攻,四千五百名包围北宫的禁卫军原地宿营。

虽然何进下令停止了进攻,但是蹇硕却是丝毫不敢放心,提心吊胆着随着准备迎击何进的突然进攻。他不但自己不睡,甚至于连部下都不能合一下眼皮,宫墙上到处都亮起火炬,为的就是防止何进的军队会趁着夜色的掩护偷袭。但是,蹇硕在提心吊胆着,包围北宫的禁卫军却是都在酣睡,鼾声甚至都能被夜风送到宫墙之内。

第二天,蹇硕和他的人马刚吃点干粮,便听到宫墙外响起了战鼓。蹇硕急忙扔掉干粮,拿起双刀等上门楼,下面已经是箭雨如蝗了。蹇硕一边躲避弓箭,一边命卫尉们准备好长矛和挠钩,以便对付即将到来的云梯。

第一百五十二章 蹇硕身死

但是,就在这时候,蹇硕忽然听到东掖门方向传来了潮水般的声音,扭头一看,心下顿时一沉,原来袁绍的军队竟然已经冲进了东掖门,正源源不绝地向德阳殿的方向冲去,蹇硕急忙命令一位都侯率领三百人去东掖门阻截袁军。不料,西掖门又是一片崩堤似的呐喊声向这边传来,只见一杆绣有“燕王”字样的引军大旗随着滚滚人流向这边涌动。蹇硕知道大势已去,长叹一声“不好”,偏巧此时射来一支箭,正中他的右臂,右手的钢刀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其实,北宫各门在蹇硕的严防下,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刘备和袁绍攻破的。其实是今早丑时的时候,也就是人最容易困的时候,蹇硕实在熬不住了,便迷糊了那么一小会儿,郭胜和赵忠便分别与攻打东门的袁绍以及攻打西门的刘备进行了接触。

刘备和袁绍分别率领一千禁卫军,有郭胜和赵忠为内应,在进入北宫后首先将德阳殿控制起来,然后开始搜索围歼蹇硕所率领的羽林军,将之全部逼进了北宫西北部的御花园中,此时蹇硕身边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御花园无险可守,蹇硕率领御林军且战且退,激战一个时辰之后,蹇硕已经多处负伤,披头散发,园内的草木和亭台阁榭在他的眼中一律成为了血色。这时,围拢在他身边的御林军只有百余人了,而且几乎个个身上带伤,而刘备和袁绍的禁卫军却是几倍于他们,被歼灭在此只是时间问题。

因为蹇硕平素对御林军极善,是以这些御林军还算是忠心,危机时刻倒也没有一个背叛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新皇帝已经登基,否则的话,纵然给他们天胆,也不敢随同蹇硕忤逆叛乱的。

这些羽林军建议蹇硕翻越园墙出去,通过城北的谷门,去投靠驻守在城外的骠骑将军董重,以图东山再起。

蹇硕当然不愿丧命在此,于是便听从了他们的建议,并在其帮助下翻到了墙头上。到了墙头上,蹇硕发现墙外竟然没有一匹马,这可如何逃生,就在他觉得心下为难的空当儿,忽然听到了几声马的嘶鸣。

蹇硕定睛一看,墙外来了一队骑兵,领头的正是宦官郭胜。因为郭胜长得像海豚,是以有个外号叫做“豚头胜”,平素蹇硕就是这样称呼他的,于是便喜出望外地喊道:“豚头胜,来得正巧,吾得救也。”说罢,蹇硕便纵身跳了下去。

不料,“豚头胜”却是狞笑道:“当然,杂家是算准了才来的,自然是来得巧了。”说着,一剑刺中了蹇硕的心窝,接着便飞快地割下蹇硕的首级,提在手中,向何进邀功去了。

何进见蹇硕的眼神依然有些疑惑,于是便伸手把他的眼皮抹了下来,笑道:“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日后你见了他就会知道。”

曹操听何进之言似乎目前并不想对其他宦官下手,急忙劝道:“大将军只需要让郭胜、赵忠二人去陪蹇硕,他自然就会明白这一次失败的原因所在了。”曹操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劝何进趁机将十常侍的势力一网打尽,扫除阉党。

何进点了点头道:“孟德之言甚是,只是,眼下皇宫大势方定,而郭胜、赵忠等人擒杀蹇硕有功,若是此事将之除去,只怕天下人都会说我何进过河拆桥,是以,以进之意,这些阉竖是要除去的,但不是现在。”

曹操一听,何进果然跟张让等人将仁义,不由大急,又劝道:“大将军,机不可失,若是让张让等人再次立足脚跟,只怕将会再起一次今日的皇宫喋血之事,甚至于,若是事有不密,大将军恐会步上窦武大将军的后尘。”

何进一听,大为不悦,喝道:“孟德不必多言,吾意已决,眼下大局方定,郭胜、赵忠等人除奸有功,非但不可杀,反倒要重赏。”

曹操还要再劝,却见袁绍连连给他使眼色,知道自己已经触怒了何进,多劝无益,于是便托辞出去。曹操的身影刚离开,何进便怒哼一声道:“曹孟德乃宦官之后,此举乃是故意先在本大将军跟前表明立场,只是太过矣。”

袁绍道:“孟德莽撞,还请大将军息怒。”

何进摆了摆手,笑道:“本初这是什么话,孟德对本大将军一片忠心,这一点本大将军心下甚明,不会因为这一件小事而责怪于他。”

曹操出门之后,正好看到刘备向这边走来,不由暗叹一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又道:“大将军遇事不决,今日不除张让等人,他日必被其所害,看来洛阳城又要经历一次大乱了。”

刘备听了,不由暗暗佩服,曹操就是曹操,见识果然高人一等,于是便劝道:“大将军虽然听不进你的劝言,多劝无益,倒不如暗做准备,待到大乱到来之时,也不会因为准备不足而乱了手脚分寸。”

曹操点了点头道:“多谢玄德提醒,操知道该怎么做了。”

望着曹操的背影,刘备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孟德,你怎会知道,除非是有孤的干预,否则历史是很难改变的。”

刘备的前脚刚刚迈入何进的书房,便听到袁绍的话:“……,如此一来,只要外藩军队进京,不但阉竖不难平定,那些对大将军心怀不满之人也绝难再有什么怨言,洛阳局势则一天可定也。”

该来的总是挡不住的,刘备心中暗想,迈入何进的书房中,说道:“遂高,刚才备截获了一个奸细,从其身上搜出一封太皇太后给骠骑将军董重的密信,备不敢擅断,特来告之遂高。”说着,刘备将信递了过去。

何进接过,展开一看,越看脸色越难看,看完之后额头已经是青筋暴露,更是重重将之摔在地上,怒喝道:“这个老不死的,本大将军不去动她,没想到她却想方设法欲害本大将军,如此悖妇,安能容忍?”

刘备明知故问道:“遂高,莫非是太皇太后与联络骠骑将军,欲对遂高不利乎?”

第一百五十三章 婆媳吵架

何进点了点头道:“正是,看来这妖妇与董重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刘备劝道:“眼下新皇刚刚即位,天下未定,人心尚在惶惶,若是此事除掉太后太后与董重,只怕会引来非议。”

袁绍摇了摇头道:“玄德之言差矣,蹇硕乃十常侍之一,与张让等人交情极厚,此次被诛,虽是因为其引军叛乱,然不可不防张让等人有兔死狐悲之心。若是其与太皇太后一旦接上线,外有董重的司隶大军,内有皇宫羽林军,形势将会急转逆下,不可不防。”

何进点了点头道:“本初言之有理,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玄德,本初,你们可有什么妙计?”虽然刘备的观点与何进也不同,但是何进可以那样对待曹操,却是不敢那样对待刘备。

刘备见何进心意已决,暗叹一声,不复再劝,说道:“备有一计,可使张让与董重无法勾结。”

就在这时,何苗从外面进来,刘备心中一动,继续道:“此次蹇硕之乱,所恃者,羽林军耳,若是大将军向皇太后进言,请旨将羽林军从宦官手中收回。若是张让等人同意,则他们再也掀不起风浪,否则的话,大将军就以其抗旨不尊的理由将之一网打尽。”

袁绍也点了点头道:“大将军,玄德之言甚是,从前窦武他们想要消灭宦官,反而被宦官所杀害,只是因为消息泄露。北军五营兵士一向畏惧宦官的权势,而窦氏反而利用他们,所以自取灭亡。如今将军兄弟同时统帅禁军劲族,部下将领官吏都是俊杰名士,乐于为您效命,事情全在掌握之中,这是天赐良机。将军可依玄德之计,一举为天下除去大害,垂名后世。”

刘备介绍袁绍、袁术、刘备和冯方四人进入何进的阵营,真正成为何进心腹的也只是袁绍与袁术二人,否则的话,何进也不会将京师禁卫军交给他们兄弟二人统帅了,足足三万人呢,等于是将整个洛阳城交给了他们兄弟。对于曹操,何进因为其祖父是宦官,很不喜欢他,虽然曹操每每能给他提出一些高明的建议。冯方虽然进入了何进的阵营,但他还是喜欢跟刘备在一起,是以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是以也没有引得何进的注意。

刘备和袁绍都这么说了,何进自然也就采纳了二人的建议,决定第二天就入宫面见皇太后,收回宦官的兵权。

当天晚上,或许是清除了蹇硕一党,成为了真正的权倾天下的大将军,心情过于高兴的缘故,何进竟然别出心裁地弄了一个一床四好,把他最宠爱的三个小妾全都弄到一张大床上,结果,第二天何进便没能下得了床,自然也就没有进宫,直到半个月后,何进才算缓过元气来。

半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但是也足以能够发生很多事情,第一件事情,是关于太皇太后的,这也是她不如赵贵妃聪明地方,因为刘兴没能承嗣帝位,董太皇太后心里愤愤不平。两天后,这老妇人又因为朝廷任命了几位重要官员未曾与她商量,便更是火上加油,就找到少帝,以祖母的身份指手画脚,很是喋喋一番。这事自然很快就传到了何太后的耳中,于是她就想找董太皇太后说说话,劝劝老妇人自重些,以后不要再干涉朝政。

何太后的方式是在御花园摆酒,请董太皇太后入席,让张让和段珪两大宦官作陪。张让和段珪是宫中旧人,早先也伺候过董老妇人,知道她的喜好,几杯热酒几句好话便使得董老妇人高兴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何太后急忙起身端杯,对老妇人道:“太皇太后,如今新帝已经登基,自有大臣辅佐,媳妇以为我等妇道人家不易干政,以免重蹈吕后覆辙,延祸于己身及宗族呢……”

不料,何太后的话没有说完,老妇人便勃然大怒,一下子将杯子摔在地上,用手指着何太后的鼻尖骂道:“何妍,你竟敢教训起哀家来了,你竟然有脸说这样的话,是谁干涉朝政?还不是你?你和何进两人,一个干政,一个擅权,你们何家气焰熏天,还有别人的活路吗?既然今天话说到这个份上,哀家也明白告诉你,我们董家也不是没人,哀家的兄弟董重就握有重兵,真若是把哀家逼急了,哀家就让他杀进宫来,闹个鱼死网破,哼,……”

董太皇太后这几天的事情,赵太妃自然也听说了,若是她去一趟长宁宫,劝一劝董太皇太后,将其中利害分析清楚,董太皇太后也就不会如此冲动,更不会到少帝的跟前去指手画脚。只是,皇位争夺失败,赵太妃担心他们母子会落了个昔年戚夫人母子的下场,整天闷在永福宫中,一步也不出门,更不与任何的嫔妃来往,包括董太皇太后,她这是明哲保身,唯恐被何氏兄妹弄个把柄,飞来横祸,因此,虽然她明白董太皇太后如此做,只能图个一时之快,却是惹祸上身,不但自己会丧命,更会连累到董重。

董太皇太后进入皇宫的时候便是太后身份,皇帝的母亲,身份自然是显贵无比,何况灵帝的第一个皇后宋皇后对之十分孝顺,从不违逆,宫女太监更是没一个敢在她跟前大声说话的。如此一来,她自然就体会不到深宫斗争的那种感觉,得势的时候飞扬跋扈,失势的时候还如此,怎能长久。

老妇人如此无礼,如此嚣张,何太后哪里能够容忍,自然也是勃然大怒,两个人便在酒席上吵了起来。若非是张让和段珪说破嘴皮子劝解,说不定这婆媳两人还真会不顾身份地动起手来。

不欢而散之后,何太后便让人将何进召进宫来,商议除去董太皇太后的事情,不料,何进竟然下不了床。何太后无奈之下,只得屈尊往大将军府一趟,将董太皇太后的话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何太后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董太皇太后做事情一般不用脑子,她们两个人的争吵也不是狗撕猫那么简单。董重是骠骑将军,他的军队就在司隶地区防守,离洛阳城也不过五十里,若是真的突然转向,还真够何进喝一壶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软禁洛阳

如此一来,兄妹俩便决定对董太皇太后与董重下手,何进自然只能将收回御林军兵权的事情向后推一推,不然的话,若是将张让等人逼急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不会跟董重勾结起来,弄一个里应外合。

当下,何进将刘备和袁绍请进府来,商议此事。

刘备知道这一段历史无法更改,心中暗叹着,给何进出了一个主意,自然也就是历史上的真实情况。请原司隶区老元帅皇甫嵩出面,压制董重,皇甫嵩在司隶区的威望极高,而且眼下司隶军队的高级将领多是皇甫嵩提拔起来的,如此一来,董重倒也不敢轻举妄动。至于董太皇太后那边,何进奏请皇上,并召集“三公”大臣特别会议,特邀燕王刘备参加,讨论了一个结果:董太皇太后原系桓帝之后,本系藩妃,故不宜久居宫中,因此,按照老祖宗立下的规矩,董太皇太后必须返回她的故国河间,即可出京。

只是三天的时间,董太皇太后便不得不从长宁宫搬了出来,这一次明争暗斗,没有了赵贵妃的出谋划策,她完全处在了下风。只是,在走的时候,她又犯了一个错误,竟然流露出日后还要再回来的意思。

而且,在回到河间之后,董太皇太后还是没有改了脾气,依然在发号施令,自然就使得何进与何太后心下不安。于是,在董太皇太后返回河间的第十天,何进派了他的部将吴匡带着毒酒来到了河间,逼死了董太皇太后。这个老妇人确实没有脑子之极,在临死之前竟然又说了一句不该说的狠话:“总有人会替哀家报仇的。”

吴匡自然将这句话学给了何进,何进自然也明白董太皇太后所说的“有人”指的就是董重。于是,在刘备的建议下,何进家传圣旨,宣召董重进宫议事。董重虽然是董太皇太后的弟弟,却不是没脑子,知道此次进宫是死路一条,奈何违抗圣旨也是死路一条,更是身败名裂的结果。于是,百般思量之下,董重只得遵诏进宫,刚进水宛门就被拿住,当场收了骠骑将军印绶,被送入了大牢,第二天就被杀了。

除去了董太皇太后和董重,赵太妃又是锋芒尽敛,何进和何太后自然长长松了一口气,自此不但洛阳城,就是整个司隶区再也没有任何反对何氏兄妹的呼声,但是,他们杀害董太皇太后与董重之事还是传了出去,自此民心渐渐失去。

董重死后,何进为了表示感激,打算让刘备接替董重掌管司隶地区的军队,但是却被刘备拒绝了。如果刘备掌控了司隶地区的军权,只怕董卓要想进入洛阳城,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刘备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眼下新帝已经即位,洛阳城也已经再次恢复了平静,也是他们这些州牧上任的时候了。

三日前,他们这些被封为州牧的刘氏宗亲在一起聚了一下,地点自然就是刘备的燕王府,为了表示对这些州牧的欢迎,刘备特别让金家四姐妹进行了一番表演,更是让来莺儿献舞一曲。

在蹇硕之乱前,来莺儿便正式从芳泽阁中退了出来,进入了刘备的燕王府。不过,刘备对之仍然是以礼相待,要知古时候纳妾虽然不如娶妻隆重,但也得经过男方父母的同意,所以,刘备纳来莺儿为妾须得在返回幽州之后。

金家姐妹呢,在皇宫之乱后,赵太妃争权失败,隐入永福宫中,这时,金秀珍才敢对说了刘备早就猜到了一半的实话,她们三姐妹是赵贵妃派在他身边的卧底,只是,让刘备没猜到的是,她们并非姐妹三人,而是一胞四姐妹。她们还有一个最小的妹妹,被赵贵妃软禁在了永福宫中,为的就是让金秀珍三人有所顾忌,不得不按照赵贵妃的命令,将刘备的情况汇报给她。

得知这个情况之后,刘备当即向何进讨了一个安抚赵太妃的差事,堂而皇之地进入了永福宫,见到了心灰意冷的赵太妃。刘备助何进剿灭蹇硕势力的事情赵太妃当然也知道,心中对刘备自然也是恨之入骨,只是成王败寇的道理她也明白,虽然恨却是得罪刘备不起,不然的话,刘备一旦在何氏兄妹跟前说他们一些坏话,他们母子的性命就会不保,是以在得知刘备的来意之后,赵太妃强作欢颜地将金秀丹交给了刘备。

一场欢宴之后,刘焉等人便在第二天各自离开京城,前往上任,自此之后,除了衮州刺史刘岱,刘备后来在讨伐董卓的时候再见过,其余四人刘备便再也没有见到,后来,当刘备挥军南下的时候,刘焉、刘表已经病死,刘繇也早就被袁术所杀。

本来刘备也准备离开洛阳去幽州,却被何进以司隶区不太稳定为理由,将之继续留在了洛阳。刘备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何进似乎是想将自己软禁在洛阳城中,皇甫嵩行之将死,若论天下还有谁的名字能够威震十三州的军队,便只有他了。既然走不了,刘备也就安心在燕王府中住下,倒也不怎么过问何氏兄妹的政事,毕竟他也知道,何进是绝对不敢对自己下毒手的。

董太皇太后与董重的事情过去之后,在袁绍的催促下,何进便进宫面见何太后,要求全部撤换中常侍及以下的宦官,委派三署郎官代替他们的职务。

让何进没想到的是,早在几天前,他的亲弟弟何苗便已经将此事给张让告了密。张让当然不会束手待毙,召集一众大宦官,向何皇后报告了何进、袁绍等人要夺取羽林军指挥权的阴谋,他们用尽了手段,使得何太后明白了一点,如果外臣权势过重,必将威胁到内宫。可以想象,如果守卫长宁宫、长乐宫的士兵全都换成了袁绍的人,那何太后当太后还有什么安全感呢,她的一举一动岂不是完全暴露在袁绍的眼皮子底下了吗?况且皇上年幼,缺乏自主性,容易被别人左右。为了平衡内宫与外臣的力量,主要还是保证何太后的安全,必须要维护章帝一来的老规矩:宫内的羽林军应该有宦官统领。

何进新近掌握重权,但他一向对宦官们既尊敬又畏惧,虽然羡慕得到除去宦官的美名,但心中不能当机立断,因此事情拖下来,久久不能决定。这样一来,张让他们轻易就粉碎了何进、袁绍等夺取羽林军指挥权的企图。

第一百五十五章 形势多变

但是,张让等人却是无法阻止何进、袁绍的另外一个计划的实施,那就是征调外地军队入京,威胁何太后,更是对付宦官和宦官所掌控的御林军。这个主意是袁绍想出来的,何进经过一番考虑后同意的。

但是,大将军府主簿、广陵人陈琳劝阻说道:“民间有一句谚语,叫‘闭起眼睛捉麻雀’。像那样的小事,尚且不可用欺诈手段达到目的,何况国家大事,怎么可以用欺诈办成呢?如今大将军身集皇家威望,手握兵权,龙行虎步,为所欲为,这样对付宦官,好比是用炉火去烧毛发。只要您发动,用雷霆万钧之势当机立断,发号施令,那么上应天意,下顺民心,很容易达到目的。然而如今反而放弃手中的权柄,去征求外援,等到各地大军聚集时,强大者就将称雄,这样做就是所谓倒拿武器,而把手柄交给别人一样,必定不会成功,只会带来大乱罢了。”

何进并没有听从陈琳的劝阻,依然如此行事,典军校尉曹操听说后笑道:“在宫中宦官,古今都应该有,只是君王不应该给予大权和宠信,使他们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既然要惩治他们,应当除去首恶,京师禁卫军足矣,何至于纷纷攘攘地征召各地部队呢?一旦征调外地军队,事情必然会泄露,吾将看到此事之败也。”

何进召凉州牧董卓率军到洛阳来,侍御史郑泰劝谏说:“董卓为人强悍,不讲仁义,又贪得无厌。假如朝廷依靠他的支持,授以兵权,其必将为所欲为,更会威胁到朝廷的安全。大将军作为皇亲国戚,掌握国家大权,可以依照本意独断独行,惩治那些罪人,实在不应该依靠董卓作为外援。而且事情拖得太久,越容易起变化,先前窦武之事的教训并不久远,应该赶快决断。”尚书卢植也认为不应当召董卓,然而何进都不接受,郑泰于是辞职而去,临走前告诉荀攸道:“何进非可辅助之明主也。”于是,荀攸也辞去黄门侍郎的官职。

除此之外,何进还让同为泰山人的僚属王匡与骑都尉鲍信回乡召募军队,又召东郡太守桥瑁屯兵成皋,让武猛校尉丁原率领数千人进军河内郡,焚烧黄河的孟津渡口,火光直照到洛阳城中,这些行动都以消灭宦官作为口号。

且说董卓接到何进召他进京的命令,自是大喜过望,他等这一天已经许久了,立即率军上路出发,同时,他又上书何进道:“中常侍张让等人,利用得到皇帝宠幸之机,扰乱天下。卑职曾听说,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疮痈溃烂虽然疼痛,但胜于向内侵蚀脏腑。从前赵鞅统率晋阳的军队清除君王身边的恶人,如今卑职则敲响钟鼓到洛阳来,请求抓捕张让等人,以清除奸邪。”

何进大喜,将董卓的上书给何太后看,何太后却并不答应此事,何苗更是劝道:“我们当初一起从南阳来,出身贫贱,都是依靠宦官的扶助,才有今天的富贵。国家大事,又谈何容易,覆水难收,应该多加考虑,不如暂且与宦官们和解。”

这时,董卓的大军已经到达渑池,何进心中也是犹豫不决,便派谏议大夫种邵拿着皇帝诏书先去阻止董卓。洛阳城就在眼前,董卓如何会轻易退兵,不肯接受诏命,一直进军到河南。种邵见状,便迎接并尉劳董卓的军队,劝令董卓退军。如此一来,董卓更是疑心洛阳政局已发生变动,命部下用武器威胁种邵。种邵大怒,用皇帝的名义叱责他们,义正言辞,董卓的士兵竟然无一敢站在其跟前。于是种邵上前当面责问董卓,董卓理屈辞穷,只好撤军回到夕阳亭。

袁绍怕何进改变主意,便半劝半威胁道:“大将军,如今矛盾已经形成,行动迹象已经显露,大将军还想等待什么,而不早作决断?事情拖得太久会发生变化,否则,只怕窦武被害的惨剧就要重演。”何进这才下定决心,任命袁绍为司隶校尉,假节,有不经请示就逮捕或处死罪犯的权力,又任命从事中郎王允为河南尹,将司隶地区的局势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袁绍命属下去侦察宦官动静,又催促董卓等人,让他们派驿使紧急上奏,在奏章上声称要进军到平乐观。于是何太后大为恐惧,把中常侍、小黄门等宦官都罢免回家,只留下一些何进所亲信的人守在宫中。诸常侍、小黄门都去向何进请罪,表示一切听从他的处置。何进对他们说:“天下动荡不定,其祸乱之由皆在于你们,如今董卓马上就要来了,你们不如早日各自回到自己的封国去。”袁绍劝何进乘此机会一网打尽,以至再三申明理由,但何进不许,袁绍无奈之下,便用公文通知各州、郡官府,假借何进的名义,要各地逮捕宦官们的亲属。

如此一来,宦官们都感到害怕,极度的危机感使得他们开始密谋对付何进。张让的养子的媳妇是何太后的妹妹,张让便向她一番哀求,请她帮忙疏通关系,允许他们再进宫服侍太后。于是,张让的儿媳便向母亲舞阳君说情,舞阳君又入宫向何太后说情,何太后也觉得何进做的有些过,又让诸常侍全都重新入宫服侍。

消息自然很快传到了何进和袁绍的耳中,何进自是极为不快,他没想到何太后竟然跟他唱反调。于是,在袁绍的建议下,何进便再次入宫,奏告何太后,请求杀死全体中常侍,并将何太后说服。岂不料,张让等人已经疑心,派人窃听了何进兄妹的谈话。

于是,张让等人决定马上对何进下手,然后劫持太后,再将洛阳以及司隶地区的军权收到手中。张让亲率三十名羽林军,手持武器,偷偷从侧门进去,埋伏在喜德殿门之外,只等何进出来。

不多久,何进告辞何太后出来,碰到等候他多时的张让。张让责问何进道:“何进,天下大乱,也不单是我们宦官之罪。先帝曾经跟太后关系崩裂,几乎废黜太后,若非杂家等苦求皇上,各人都献出家财千万作为礼物,方使先帝缓和下来。而且,太后成为贵妃,尊为皇后,哪一次不是杂家等求情,否则的话,哪里会有你何氏一门今日之荣耀,不想今日你们得了富贵,杂家等还没有托身于你的门下,你却想把我们杀死灭族,岂不过分乎?”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何进被诛

何进被张让说的理亏词穷,更是感到了张让的杀气,心中大恐,本能地喊道:“王越何在?”

然而回身一看,发现王越并不在身后,这才想起,原来这些天来,王越一直被刘备请到了燕王府,去教授刘备剑法去了。何进隐隐有了一种感觉,似乎刘备早就知道今日之局,故意将王越从自己身边调走的。

王越没有出来,却是从四周冲出来三十个羽林军,个个都是杀气腾腾,手中的刀戟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何进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滋味,而且是那么近,上一次灵帝遇刺的时候,周旌临死前陷害他与何皇后,何进只是感觉到害怕,却是没有感觉到死亡,但这一次就不同了,他直觉自己过不了这一关了。

张让一挥手,羽林军一哄而上,将何进就此砍死,并将其首级割下。接着,张让和段珪率军走进长宁宫,威逼何太后下诏,任命前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何太后此事可谓是后悔万分,自己一时的心软竟然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不但兄长被杀,她与皇上更是落入宦官之手。

尚书看到诏书,觉得可疑,说道:“请大将军何进出来共同商议。”中黄门却将何进的人头扔给尚书:“何进谋反,已被处死了!”

何进部下的军官吴匡、张璋在皇宫外,听到何进被杀害,打算率军入宫,但宫门已关闭,加之天色已经黄昏,于是便收兵回去,准备第二天一大早率军攻打皇宫。当夜,吴匡来到燕王府中,来见刘备,将何进被害之事告之,请刘备出来主持大军。吴匡是何进的亲信,却是与袁绍兄弟不合,更是忿恨何苗不与何进通信,是以何进被杀之后,他不去找袁绍和何苗,却来找刘备。

这个结果自然早就在刘备的意料之中,他当即便一口应承下来,将吴匡安抚一顿,让他连夜将京师禁卫军尽数调集起来,明日一早在北宫南掖门前集合。

京师禁卫军的统领虽然是袁绍,副统领是袁术,但是吴匡却才是京师禁卫军中除了何进之外的二号人物,尤其是得知何进被官宦杀害的消息之后,京师禁卫军全都是义愤填膺,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与皇宫的御林军大干一场。

袁绍兄弟闻听之后,以为是刘备将吴匡等人拉拢过去,为的就是掌控京师禁卫军的兵权,自是心中暗怒,自从开始嫉恨起刘备来,以至于在后来的诸侯讨董的时候,袁绍跟刘备争夺盟主之位,袁术更是不遵刘备之令,不给孙坚提供军粮,使其大败,这是后话,暂且不细表。

没有了兵权,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作为,袁绍苦恼之极。第二天一早,曹操来访,为袁绍带来了一个计策,那就是从何苗的手中将北军五营的指挥权夺过来,袁绍大喜之极,急忙带着曹操前往北军五营。何苗不知袁绍此来之意,毫无防备,被袁绍一剑斩杀,之后,袁绍提着何苗的首级喊道:“车骑将军何苗勾结宦官张让,害死了大将军,此害兄之贼,人人得而诛之,将士们若想为大将军报仇,且听袁绍号令。”于是,袁绍就轻易掌控了北军五营的指挥权,加之袁术的军队,有了一股能够与京师禁卫军以及羽林军抗衡的力量。

第二天一早,京师禁卫军在北宫的南掖门集合,刘备命典韦攻打南门,许褚攻打东门,冯方与吴匡攻打西门。吴匡不解,刘备笑道:“宦官的唯一逃生之地便是北宫的北掖门,眼下袁绍已经控制了北军五营,猛攻南宫四门,如果咱们再猛攻北宫四门,等于是将张让等人围在了瓮中,试想在这这种情况下,张让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吴匡这才恍然大悟道:“不错,若真是那样,只怕张让等人会对皇上和皇太后不利,说不定更会一把大火烧了南北两宫,王爷思虑周详,卑职真是佩服。”

刘备点了点头道:“正是,北宫的北掖门的北面就是北邙山,张让等人料定咱们必是因为那里不适合绕军攻打所致,绝不会想到孤已经派出大将文丑绕到北邙山,张让逃到北邙山,也就等于进了坟墓。”

果然,在袁绍与刘备两路大军的猛烈进攻下,不像蹇硕一样曾经在军旅历练过,张让等人根本无法守得住南北两宫,不得不裹胁着何太后、少帝、陈留王刘兴,劫持宫内的其他官员从天桥阁道逃向北宫,企图从北宫的北掖门逃走。

尚书卢植手持长戈站在阁道的窗下,仰头斥责段珪,段珪惊恐害怕,于是放开何太后,何太后从窗口跳下,得以幸免。袁绍与他叔父袁隗假传圣旨,召来樊陵、许相,把他们就地处斩。袁绍和袁术又率兵驻扎在朱誉门下,捉住中常侍赵忠等人,将之处斩,至此,十常侍中仅剩了挟持了皇上和陈留王的张让和段珪二人。

刘备当然知道张让和段珪挟持了皇上和陈留王从北宫北掖门逃走,亲自带了典韦和许褚二将,率领一百名禁卫军追了上去,将处理北宫的事情交给了冯方和文丑二人,但是袁绍却不知道张让和段珪的下落,率军攻入南宫之后,便派兵捉拿宦官,不论老少,一律杀死,共二千余人毙命,有人因为未长胡须而被误杀。袁绍也觉得事情蹊跷,同时也有些心虚,为了掩盖罪行,便将一众尸体全部拖到一处,堆积成山,一把火全部烧成了灰烬。处理完南宫的事情之后,袁绍便带兵前往北宫寻找皇上的踪迹,希望能找到皇上,立下这不世奇功。

少帝和陈留王此时正在金根车中,赶车的自然就是张让和段珪,但是此时两人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而且他们手下的羽林军也只剩下六十多人,个个都是精力疲惫。由于张让在这些羽林军的身上花费了不小的精力和金钱,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战死之人,羽林军竟然无一背叛。

张让早在数年之前便已经在平县准备了后路,所以一旦张让能够到达平县,也就意味着远离了危险,更是有可能东山再起,但是,就在张让一行刚刚到达小平津河口的时候,前面来了一支部队。

下一章,董大胖子的戏就算正式开始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董卓来了

如果这支部队是已故骠骑大将军董重的旧部,张让等人也许还会有生还的可能,毕竟董重也是死于何进之手,同张让等人有着同一个敌人。但是,很可惜,这支部队不是董重旧部,而是刘备手下大将文丑率领的刘备的一百亲卫。

张让早将刘备身边的人打探清楚,自然识得文丑,不由万分沮丧,对段珪道:“你赶紧护了圣驾逃走,我在此抵挡一阵。”说完,张让便带领这六十多个羽林军向文丑朴去。由于文丑人多势众,其更是万夫不当,羽林军不一会儿功夫便死伤过半,张让见不是对手,于是且战且退。

在沿着河堤向东败走的时候,张让因为身上有伤,不能走快,很快便被文丑带人赶上,看着身边的羽林军一个个倒下,张让感到自己的末日已经到了,便举刀向脖子上划去,准备自刎,但是文丑岂能让张让就此死去,毕竟现在张让已是插翅难飞,活捉张让、迎回皇上,这可是刘备交给他的任务。

所以,当张让的刀刚刚举起,还没有到脖子的位置的时候,文丑一下子就把张让的刀给磕飞了。张让呆了一下,明白文丑的想法,但是张让可不愿意被捉回去受车裂、寸磔之刑,于是便想纵身跳入河中。只是,张让哪里知道刘备早就猜到他会投河自尽,已经提前叮嘱了文丑,还没等他起跳,文丑便一箭射在他的腿上,然后便有两个士兵上前,将他紧紧摁在地上。

两个任务已经完成了一个,文丑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喝令二十名士兵将张让向北宫押去,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士兵继续向前追去。此时段珪身旁已经是一个羽林军也没有了,加之又听着身后的厮杀声越来越小,马蹄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段珪心中大骇,知道张让必然已经遭了毒手,于是段珪用力在马屁股上狠抽两鞭,然后纵身一跳,滚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但是,段珪的举动一直都在文丑的注视之下,当文丑飞马驰过段珪跳车之处时,文丑回头说了一句话:“将此人抓住,着二十人押回北宫交给主公发落。”说完之后,文丑便继续带着剩下的六十名亲卫军去追赶前面的金根车去了。

当文丑好不容易将飞驰中的两匹马控制下来的时候,打开车帘之后,竟然发现车厢内只有昏迷不醒的陈留王,少帝竟然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这可将文丑吓得魂飞天外。皇帝竟然不见了,这可是死罪,文丑岂能担当得起,就算是刘备也担当不起。稍稍想了想,文丑便再命令手下二十人,护送陈留王回北宫,他则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向前追去。

待到文丑走了之后,少帝才从草丛中站起,原来,就在张让率众挡住文丑,段珪独自驾车逃走的时候,少帝自忖,认为无论落在谁的手中,都有危险,加之陈留王年幼,一番颠簸之后,早就昏迷不醒。于是少帝便趁着马车刚起步,车速不快的时候从车上跳下,躲在了一旁的草丛中,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张让身上,谁也没有察觉到皇上的突然举动,就连段珪也没感觉到马车猛然一轻。虽然刚才文丑截住张让等人,少帝看得清楚,但是他并不认识文丑,不知其是否该信任,这才跳车逃走。

少帝自小锦衣玉食惯了,何曾受过这样的罪,此刻虽是饥寒交迫,却又无可奈何。但是,当少帝走出了大约十里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忽然听到前面马蹄声甚急,接着是火把一片,左右并无藏身之处,少帝躲避不及,登时显身在了这一队骑兵跟前。

原来,文丑带人向前追去,追出了二三十里,接连问了几个农家,也不见少帝的踪迹,越想越不对,不要说少帝跳车后是徒步而行,就算是骑着马,也不可能跑出这么远的,于是便折返马头,向抓捕段珪处而来,果然在路上遇到了少帝。

找到了皇帝,文丑自然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而少帝也是如此,听到文丑是刘备手下大将,知道他们是奉了刘备之命特来寻找自己的。

但是,就在文丑给少帝让出一匹马,准备返回北宫的时候,却发现一件让文丑大感为难的事情。少帝在金根车上一路颠簸,屁股磨得生疼,而在跳车的时候,更是坐在了一块尖石上,将屁股划破了一个大口子,加之又走了十多里路,屁股疼得要命,而且是又累又饿,哪里还能骑得住马。

文丑无奈之下,只得命手下从最近的农庄借来一辆板车,将少帝推到了农庄,命人准备了饭菜,让少帝吃喝一顿,然后又在农庄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上路,因为少帝有伤在身,行进不快,文丑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希望昨晚派去给刘备送信的士兵已经将信送到,刘备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

行进到距离北宫北掖门还有四十多里的地方,燕王刘备、太尉杨彪、驸马伏完、御史大夫王允、司隶校尉袁绍、虎贲中郎将袁术和郎中令曹操,一行众人,数百人马,带着又一辆金根车,正向这边而来,接着圣驾。君臣此时此地相见,更是痛哭一场,完毕,新被提拔的三公之首的杨彪请少帝登上金根车,率众向皇宫而去。

行进了不到十里,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噪乱的马蹄声,众人皆惊,回首一看,却见后方尘土飞扬,似是有大队骑兵来此的迹象,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那路军马到来,只有刘备心下明白,是乱天下的董卓到了。

虽然被何进制约在了夕阳亭,但董卓进京之心并未灭,不断派人打探着洛阳城的消息。不久前,先是董太皇太后和董重被杀,再是何进被诛,董卓便再也按耐不住,再次提兵向洛阳而来,因为步兵太慢,董卓便命令大军火速行军,自己更是亲率五千西凉铁骑先行赶来,正好遇到少帝、刘备一行。

这些大臣,董卓一个都不认得,但是他却看到了“燕王”的引军大旗,急忙抱拳问道:“莫非燕王在此?”

刘备纵马上前道:“正是刘备,敢问来人可知凉州牧董大人乎?”

董卓急忙拱手道:“正是董卓,见过王爷。”

刘备明知故问道:“董大人莫非也为护驾而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人中吕布

当天,少帝回到宫中,发现传国御玺丢失了,皇帝六玺中的其他五玺全都找到,于是便大赦天下,将光熹元年改为昭宁元年,任命武猛校尉丁原为执金吾。骑都尉鲍信到泰山郡募兵,恰到这时归来,他劝说袁绍:“董卓统率强兵,未有皇帝旨意,擅自进京,将有不轨的打算。现在不早作打算,必然会被他控制。明公应该乘其刚到,兵马都很疲惫,发动袭击,必可以生擒董卓。”袁绍畏惧董卓,不敢发动进攻,于是,鲍信率领部队返回泰山郡。

如此一来,洛阳城内就有了这么几股势力,第一股是刘备,统帅京师禁卫军,约有三万之众;第二股是袁绍,统领北军五营,约有五万之众;第三股是董卓,只有五千西凉骑兵;第四股是丁原,约有两万之众。除此之外,皇宫之中还有羽林军约一千人,司隶地区还有许多董重的旧部,多是持观望态度,这些人约有十五万之众。

洛阳城的这四个掌兵者,几乎个个都有野心。刘备,心怀天下,但毕竟他是汉室宗亲,是皇上的叔叔,无论是挟天子以令天下还是废少帝而自立,都会惹得骂名一片,这对于颇为爱惜羽毛的刘备而言,是最不愿看到的;袁绍,自从进入大将军府之后,自从成为何进的心腹之后,袁绍的野心就一点一点地展现了出来,他不想屈居在刘备的下面,他也想成为何进那样的大将军,权倾天下,何况眼下洛阳城中的情况,以袁绍的兵力最盛;董卓,此来洛阳本就是怀有掌控的目的,一直在西凉苦寒之地的他,何曾见过洛阳的繁华,何曾见过中原女子的美貌与风情,尤其是皇宫里的那些宫女,任一个放在西凉,绝对都是数一数二的绝色,这让董卓这头老色鬼的心早就蠢蠢欲动了,若想让他在从洛阳回去,他是万万不干的;丁原,要算忠心,四个人中就数丁原最忠心了,但是他也不是没有野心,因为再忠心的人,只要手里有兵权,又有机会,他也会变得不忠心,只是丁原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行,野心便暗藏起来,刻意与刘备结交。如此一来,倒也有了一个好处,那就是让兵力最多的袁绍不敢轻举妄动了。

四人中,最着急的就数董卓了,他的兵力最少,只有五千人,虽然足以以一当二,但是要想称霸洛阳,挟持天子,绝对是不可能的。而他的十万凉州兵却因为刘备命人严控洛阳八门而无法进入,只能驻扎在洛阳城外三十里处,因此,对于董卓而言,刘备已经成为了一个绊脚石,他必须要将之踢开。

本来,以李儒的意思,是要将刘备杀了,但是董卓却是犹豫不定,毕竟刘备曾经派人在广宗城下救过他的性命,而且他也见识到了关羽张飞的厉害,他手下虽然也是有那么几员猛将,就算是武力第一的华雄,也绝非二人的对手。不单如此,眼下刘备身边更有四个让华雄也暗暗心跳的人,典韦、许褚、文丑和王越,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尤其是王越,似乎只要被他那一双小眼盯住,就很难逃过他手中之剑。

何进死后,王越自然就投奔了刘备,成为了他的贴身护卫,刘备便将许褚解脱出来,准备组建一支骑兵队伍,名字便叫虎豹骑。

对于丁原的刻意结交,刘备也是表示欢迎,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刘备对丁原这个人的印象还不错,更是有些同情;第二自然就是因为丁原的义子,素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之称三国时期第一猛将吕布了。

约莫三十左右,身高九尺,相貌英俊,虎背熊腰,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持一把方天画戟,双眼虎虎生炬,这就是吕布第一次进入燕王府中,带给刘备的第一印象。

吕布到了燕王府中,也是暗暗心惊不已,单从刘备五人身上的气势,他就感觉到文丑、许褚、典韦和刘备的武功比之弱不了多少,尤其是是那王越,吕布竟然感觉不到他身上的任何气势。须知,只要是习武之人,身上不自觉就会流露出一种气势,但凡是高手,都能从另外一人身上的气势大致判断出此人的武功高下,只有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能像王越这般,将气机隐藏。

如此一来,吕布的气焰顿时全消,他甚至于后悔为何没将手下几员大将带来,那样至少不会弱了气势。

一番寒暄后,刘备笑道:“孤早就听说丁大人手下有一员猛将姓吕名布字奉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丁原急忙将吕布介绍给刘备道:“奉先已经是原的义子,现在原手下担任主簿。”

刘备点了点头道:“奉先武艺超群,应当做那并州牧,跃马挺戟,率大军纵横疆场,管教异族不敢南顾,如此可青史留名也。”刘备发现丁原介绍吕布为主簿的时候,吕布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和愤恨的神光,心中不由一动,看来吕布杀丁原并非全然因为赤兔马与珠宝之故,于是便故意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使得吕布的眼神突然放亮起来,一脸的向往。

丁原哪里会知道刘备的用心,只是讪讪一笑道:“这些年来,奉先在并州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否则的话,原怎会成为执金吾呢。”

刘备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心中暗道,丁原是个傻帽,吕布立功你升官,他当然会对你不满了,哪像董卓,吕布投靠过去之后,便给了他一个温侯的爵位,更是将自己最精锐的三千飞熊军交给他,两下比较,董卓比丁原会用人多了。

一来二往,刘备与丁原便熟得很了,与吕布的关系自然也近了许多,最让目前没有一件趁手兵器的刘备眼馋的,便是吕布的方天画戟,戟长一丈二,重四十斤。刘备有心模仿方天画戟的样子打造一柄,却又担心日后被人说成模仿吕布,也就断了这个念头。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吴匡背叛

这种情况下,最心急的自然就是何太后了,何进和何苗身死,部曲全都被袁绍收编,她手中的势力只有被刘备和袁绍打得落花流水的一千羽林军,旁的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够与这四大势力对抗的力量了。何太后也想过将羽林军补充完全,但是想到羽林军就算补充完全,也不过只有两千人,就算是跟目前力量最弱的董卓相比,也是无法抗衡的,于是何太后也就心灰意冷了。

经过了几天的思虑之后,何太后决定找刘备帮忙,在这四人中,董卓是外来的,而且素有野心,丁原虽然也算是颇为忠心,但也是外来的,何太后也信不过。对于袁绍,何太后更是寒心了,何进死后,袁绍的野心也渐渐显露出来,对何太后再也不如以前那般尊重了,已经初具了权臣的味道。因此,何太后只得将求救的双手伸向给刘备,这个曾经与她有过两次亲密接触的男人。

对于何太后的求救,刘备选择了应允,虽然他不想掺和到洛阳大权之争中,但现在却仍是卷了进来。在何太后向刘备发出求救的时候,刘备却是不知道,董卓已经开始算计他了。

对于董卓,要想完全改变目前的这种现状,就必须让城外的大军进入城内。让城外的大军进入城内,就必须要将洛阳的城门防守控制在手中,只有打开洛阳的其中一个城门,大军才能进得来。

皇宫大变之后,何太后为了均衡几方的势力,也用了一些脑筋,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并不给这几个人名分,例如,袁绍控制了北军五营的指挥权,但是何太后却不下旨封他为车骑将军,刘备掌控了京师禁卫军,却不是司隶校尉。

也正是这一点,使得刘备凭空丧失了京师禁卫军的指挥权,而且还只能是吃个哑巴亏。

董卓的算计,来自于李儒的计谋,计谋的目标,就在吴匡的身上。刘备之所以能够掌控京师禁卫军的指挥权,便是因为吴匡的投效,是以,只要能够制住吴匡,也就等于架空了刘备,掌控了京师禁卫军。

在一番打探之下,例如弄清了吴匡的基本情况,于是,董卓便在一个深夜造访了吴匡的家,将吴匡的家人全都请走了。妻子可以不要,但是父母高堂却是不能丢舍,无奈之下,吴匡只得答应董卓的条件,在一个深夜,打开了洛阳的北门,将董卓的十万大军全都放了进来。

当刘备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不由长叹一声,便闭门不出,不再过问洛阳之事,并且准备过几天便离开洛阳去幽州。

当天,何太后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极度失望之下,搂着少帝痛哭一番,不得不接受董卓就要当政的现实。

现在,董卓无疑是洛阳城里最著名也最有权威的人物了。

七天的市价,“董卓”,几乎到处都能听到人们在议论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使人咬牙切齿,使抚掌称颂,使人皱眉摇头,也使人胆战心惊。

随着这个名字在洛阳城里的叫响,骁勇善战的西凉“铁甲军”几乎每天都会在洛阳城中绕上那么两圈,人和马头都搞搞扬着,显示出不可一世的神情,“明光铠”上铜的镜片随着马蹄的节奏一闪一闪,于是,这座由周代“洛邑”衍变而来的都城便忽明忽暗,忽晴忽阴。而且,自从大军进城以来,这些西凉铁骑的的马蹄上每天都有新鲜的血迹,马头下时常可以看到左右摇摆着的头颅,似是在炫耀着什么,又是在暗示着什么。。

从荒凉的大漠与草原上杀入到京城的兵将,何曾见过如此繁华的街市、如此丰富的财物、如此美艳的女人呢?是以,他们是不可能老实本分地遵守军规军律,而且他们的首领董大胖子更是默许和认可,于是,洛阳城以及四周的百姓只能容忍他们像黑熊闯入瓜园似地肆意践踏蹂躏,他们反抗不起,这支军队实在是太强大了。

如此一来,洛阳城中,许多反对董卓的人,还真是心怀忌惮而未敢有轻举妄动哦。最具说明力的就是袁绍了,骑都尉鲍信曾经建议他在董卓刚刚入京的时候突然下手,将之除去,但袁绍因为看到西凉骑兵的雄壮,加之担心会让刘备渔翁得利,而没有敢应口。后来,当袁绍知道了董卓策反了吴匡,使得十万西凉军进入洛阳城中,后悔也已经晚了,因为董卓的兵力又扩张了。

在李儒的谋划下,董卓轻易收编了司隶地区董重的部队,他的理由很简单,便是跟董太皇太后与董重同宗,之所以应召入京,实际上是要为太皇太后和董重将军报仇,如此一来,董重的部队竭诚拥戴董卓,十多万的司隶地区的军队,便全都掌握在董卓的手中,使得他的兵力一下子达到了三十万之盛。

而且,董卓更是用了对付刘备的方式来对付袁绍,轻易就将北军五营的几个将领控制住,北军五营也落在了董卓的手中,袁绍一下子掉进了深渊中。可以这样说,除了皇宫里的一千多御林军之外,便只有太尉杨彪的手中有点兵权了,但是若与董卓的三十万大军相较,无疑是以卵击石。

可以这样说,京畿一带,除了驻防在河内的丁原一部外,几乎鲜有人敢于抗拒董卓了。

军权在握之后,董卓便开始了对文士的拉拢,成为司空的第二天,董卓便采纳了刘备早年的建议,为陈蕃、窦武以及其党人平反冤狱,恢复期子孙的官爵,并归还其财产。此举立即在朝野引起了极好的反响。紧跟着,董卓又起用了大量的海内名士,最典型的例子便是一代鸿儒蔡邕,曾因“诽谤朝廷”被灵帝流放在外十二年,董卓下令赦免之,并复其旧职,蔡邕来到京师后,一月之内连续三次升迁,由祭酒补侍御史,又转持书御史,迁尚书,这件事情使得董卓在“清流”界中赢得了极好的口碑。蔡邕一月之间迁三职的故事,也成为东汉末年官场上的奇迹而流传后世。

第一百六十章 废立之事

在李儒的帮助下,董卓采用了颇为高明的手段,使得他在极短的时间控制了京都的局势,东汉王朝自从进入了董卓时代,也正是董卓的原因,演绎出了一幕十三路诸侯讨伐董卓以及诸侯割据的历史壮举,东汉王朝也渐渐走向灭亡,新一代的北汉王朝即将展现在历史舞台上。

控制了京都的局势之后,他的威权也膨胀得越来越大,使得他的野心暴露得也太快了。所以,几乎从他的军马进入到洛阳的那一天起,他就引起了许多人的警惕和仇恨,董卓势必成为众矢之的。

在九月初五的温明园宴会上,面对董卓的废帝之提议,就有人公开向他提出了挑战。

温明园原是大宦官张让的一处园林,如今张让已死,其家产被籍没,朝廷便又赏赐给了董卓,以表彰其“勤王”定国的功勋。

温明园未必有御花园那么富贵典雅,但临水傍山,风光自然秀美,算得上洛阳城屈指可数的园林。今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温明园的桂花败得晚,但是秋菊却是开得有些早,现在院内桂香四溢,菊花也是烂漫。董卓便跟李儒商议一下,决定邀请朝中六百石以上秩级的文臣武将,在温明园里摆了一场大的酒宴,借机决定一项重大的国事。

什么样的国事值得董卓如此重视呢,需要征求百官们的意见呢?说起来,以董卓现在的威权,一般的国事完全可以是他一个人说得算的,太尉杨彪和司徒袁槐根本不敢与之争权,燕王刘备更是在吴匡背叛之后选择了沉默,何太后和皇上更是不敢在董卓跟前说一个不字。比如就在大前天,董卓仗剑进入长宁宫,见到了面容憔悴如昨日黄花的何太后,将“连月大旱”的原因归咎在了司空刘弘身上,要求罢免刘弘的官职,由他来担任。何太后极欲想将这个瘟神送出长宁宫,不等董卓将话说完,便忙不迭地点头,更说“管他连月大旱是否与刘弘有关呢,董将军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以后这种事情就无须来问哀家了。”所以,当天董卓就收了刘弘的司空印绶,做起了三公之一。

这件事情虽然是一锤定音,但从长宁宫出来之后,董卓却是有点不快。董卓不是笨人,自然看得出何太后对他极为反感,只不过她不敢得罪董卓而已,而董卓对何太后的印象则是更差。董卓明白董太皇太后与董重是被何太后与何进谋害了,而且,他竟然从何进府中的一些下人口中得知了何太后似乎与刘备之间有过暧昧关系,所以,董卓准备废掉何太后,那么首先自然就是要废掉少帝了。

董卓之所以会如此,自然是因为刘辨懦弱无能,不具备皇帝气质,然主要还是因为何太后之故。废了少帝之后,皇帝应由谁做呢?两个人选,第一自然便是只有五岁的刘兴,年龄小,容易控制;第二个自然就是董卓本人了,只是他目前还不考虑称帝的事情,他也暂时不敢去做这件事情,否则的话,有个皇帝控制在手中,天下的那些诸侯还算是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否则的话,天下兵马齐攻洛阳,他董卓如何能受得了。因此,这皇帝自然是要陈留王刘兴来做了。

董卓既有这个念头,自然先跟李儒商议,李儒深表赞同,说道:“如今朝廷无主,要做当须尽快,迟则生变。”

董卓沉吟道:“废立之事乃朝廷大事,总该与公卿大臣们商议,如有异议,如之奈何?”

李儒道:“主公何必多虑,以儒来看,主公可在温明园设宴,周围遍布武士,召集众官,宣布废立之事。如有人不从,或监或斩,万不可手软,逢此乱世,须得辅之以铁腕手段,否则,不足以震慑群臣。”

董卓大喜,随即按照计划行事,当天就向有关官员发出了柬帖。

群臣接到董卓的柬帖之后,碍于董卓的权势,哪一个敢不来的。来到之后,发现筵席竟然铺在了草地上,周围便是丹桂、金菊;碧水环绕,风送清香环境实在幽美,但是却有许多持枪执剑的兵校密布园内各处,使人感到有点儿“鸿门宴”的气氛。

待官员们来到之后,骑着赤兔马的董卓才在李榷、郭汜、樊稠、张济等将的前呼后拥下,威风赫赫地出现在了温明园的门口。宴会进行了一个时辰,大家啜着美酒,观赏了舞伎曼妙的舞姿,更是领略了蔡邕焦尾琴中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韵,都是应该感谢董司空的盛情款待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董卓将他们召集在温明园,绝非仅仅是吃酒、观舞和听琴的。看着那些虎视眈眈的甲士,就使得他们意识到,董卓一定会强迫他们做某件事情的。果其不然,就在蔡邕收了焦尾琴,那琴声所营造的意境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董卓终于开口了。

说实在的,除了董卓的亲信之外,大家对这件可谓是“天大的事情”毫无思想准备,震惊和沉默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董卓要的是大家的响应,而不是沉默,是以对于这种无人发言的窘况,他自然极为生气,便再次重复了一下,接着将目光在刘备、袁槐、王允、杨彪等几个百官之首的脸上扫来扫去,但是,很可惜,刘备和王允是眯缝着眼睛,袁槐与杨彪则是低下了头,看上去都是“不置可否”的神情。董卓又将目光盯向蔡邕、何颙,这两人在以往的政局变幻中经历过七灾八难,是董卓将他们救离苦海,委以重任的,按理此时应该坚定地支持他们的恩人,然而他们却是有意识地回避了董卓的期望目光,并显出了“如坐针毡”的模样。

董卓最后将目光投向了袁绍,这时候袁绍的眼里正冒着火,双手在低矮的案几下握成了拳头。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刘备救师

袁绍现在已经彻底看透了董卓的狼子野心,并为过去唆使何进征召董卓进京的愚蠢之举而暗自后悔。袁绍想拍案而起,反对董卓的废立之事,但就在这个时候,坐在董卓身边的他的叔父袁槐,却悄悄地向他做了一个“不可”的手势,于是,袁绍愤愤地咽了口吐沫,又慢慢松开了拳头。

董卓见众人都不吭气,以为皆无异议,或者虽有异议却不敢表达,便心满意足了。接下去董卓就想当中宣布宴会之后,就由他起草一道“策文”,“策文”以文武百官的名义,废掉少帝刘辨和太后何氏,并请陈留王登基。然而,让董卓想不到的是,坐北朝南的一张席子上,尚书卢植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道:“司空大人刚才所说的‘依伊尹、霍光故事’植实在不敢苟同啊。”

董卓一愣,随即拉长了脸,嗔目问道:“嗯?卢尚书此话何意?”

卢植道:“司空大人应该知道,昔年太甲晦暗不明,伊尹丞相方将之流放于桐宫;昌邑王登位仅二十七日,却作恶三千余件,故而民心大愤,大将军霍光这才祭告太庙,将之废弃。然而,今上虽然年幼,却是聪明仁智,践位以来并无丝毫过失,对此在座各位都是有目共睹的。董司空本事外郡刺史,素未参与国政,于朝中之事并不清楚。况且,依植来看,司空大人虽然关心国事,却无伊尹、霍光之大才,又何必强自主张‘废立’之事呢?公岂不闻圣人所云:‘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吗?”

“卢植,你怎敢辱我?”董卓被激怒了,当卢植说他‘于朝中之事并不清楚’的时候,他的手便已经按在了剑柄上;又听卢植说他‘无伊尹之志则篡’的时候,董卓便实在按捺不住,便将剑握在手中,似乎就要奔过去斩杀卢植。此刻卢植身后的的几位甲士,也纷纷闯进了筵席之间,凶神恶煞似地扭住了卢植的胳膊。

宴会上顿时一片惊乱,卢植倒是神情泰然,但有几位将军似已嗅到了血腥味儿,便习惯成自然似地握住了剑柄,同时冷冷地注视着董卓。蔡邕有些坐不住了,他平素与卢植相友善(他们曾经一起在东观校中中书(《五经》记传,彼此知趣相投),并且当年蔡邕罪徙朔方时,卢植还曾上书皇帝,为其求情,蔡邕一直记着卢植的好,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回报了,于是便惶惶地站起身来,准备来到董卓的席前替卢植求情。

但是,有个人比他的动作还要快,只不过不是来到董卓席前求情,而是站起身来,拔出了腰间双剑,用剑锋指着董卓,板着脸怒喝道:“董大人,卢尚书虽然言辞激烈,却是并无半句差言,如何能获罪,还请董大人看在孤的薄面上,不要跟卢尚书为难。”

董卓一惊,暗道,倒是忘记卢植是刘备老师的事情了,杀了卢植容易,但是激怒了刘备却是不划算了,毕竟刘备在司隶地区那些军队中的影响力,丝毫不在刚刚病死的皇甫嵩之下,若是得罪了刘备,使得他与袁绍兄弟联合起来,倒也是很头疼的一件事情呢。

这时,蔡邕急忙来到董卓的桌前,倒身下拜谏道:“司空大人不可如此,卢尚书乃是海内大儒,如加害,则恐天下人震怖,其言论虽有偏颇过激之处,司空大人应该海涵,唯有如此,方能孚众望。”

“唔”,刘备与蔡邕虽然都是为卢植求情,却是一个无礼个全礼,一个硬一个软,董卓虽然对刘备的态度有些不满,但也不敢轻易得罪于他,蔡邕的求情正好给了董卓一个下台的机会,何况他也觉得蔡邕言之有理,暗道,对卢植这类名士的确应该宽容一些,不能随便砍头,但也不能过度放纵,否则的话,众人皆是以为我董卓是怕了刘备,于是便气咻咻地收起剑,指着卢植道:“既然有燕王与蔡大人替你求情,本司空今日便不与你计较,还不退下。”

卢植嘿嘿冷笑数声,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席位,而是昂了头,拂袖而去。董卓大怒,正要翻脸,却听刘备又道:“司空大人,孤昨夜与卢尚书饮酒至深夜,尚没有完全醒酒,这便告退回府,请司空大人见谅。”说罢,刘备将双股剑插回剑鞘,也随着卢植而去。

“这……”虽然刘备临走前的一番话,也算是给了董卓一点面子,但毕竟离此而去,也算是表明了反对董卓所提的废立之事,董卓不由大为郁闷,若是别人发对倒也罢了,偏偏是燕王刘备,董卓就不能不掂量一下了。

就卢植和刘备两个人,纵然是反对,也不可能阻止此事的发生,最多找一个理由将刘备赶回幽州便是了,于是便对众官道:“本司空刚才所提‘废立’之言,诸公若是没有什么意见,本司空便将今日之议拟成策文,明日就于嘉德殿上将此事办了……”说罢,董卓看看无人吱声,就要宣布散会。

然而,就在这时,董卓突然又听到一个他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不可。”接着便是哗啷啷叮当当一阵乱响,惊诧看时,原来是前不久刚被何进任命为执金吾的威猛校尉丁原推到了案几,接“嗵”地跃起,站在筵席中间的草地上,大声喝道:“此事万万不可,董卓,汝是何人,敢发如此大话?今上乃先帝嫡子,向无过失,汝怎敢妄议废立,莫非你欲为篡逆不成?”

董卓的怒火一下子窜到了脑门,他能够容忍刘备,是因为刘备战功卓著,在大汉军队中好有着极盛的威望,一个不慎,便有可能引起无法控制的局面,但是,丁原是什么人,以前只不过是个威猛校尉,他自然不能容忍了,何况丁原怒叱他“欲为篡逆”,他必须拿丁原开刀,杀一儆百,不然的话,今日所提的废立之事,就会成为一场闹剧而草草收场,于是便拔出剑,指着丁原怒喝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左右,快将这个逆贼拿下。”

第一百六十二章 董卓来访

然而,丁原得了刘备的提醒,早有准备,袍内罩了铠甲,又佩带利剑参加宴会的,而且他还带了吕布前来护驾,一直不离丁原的左右。吕布的一身装束也是模仿了当年鸿门宴上的樊哙,戴了“樊哙冠”(此冠除下,实际上便是防身的盾牌),只不过手里拿着的却是方天画戟。吕布见甲士向丁原走来,一把将他拉过,掩在身后,怒目看着那几个甲士,使得这些甲士有一种莫名的害怕。

眼看就要血溅温明园,这时李儒突然气喘吁吁地跑来,在董卓的耳边小声劝了一下,自然是说吕布此事有万夫不当之勇。西凉人崇尚武力,就算是董卓也是如此,闻言自然吓了一跳,稍稍思索一下后,便挥了挥手,示意甲士们退下,并将宝剑插回鞘里。

丁原见董卓突然改变了主意,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待下去,于是便在吕布的保护下,匆匆离开温明园。这时,四面八方忽然亮起灯笼,原来不知不觉间夜幕来临了,众官便趁机纷纷向董卓告辞。

待到众官都退走之后,董卓问李儒道:“方才为何不杀了丁原,他的卫士是谁,真有万夫不当之勇?”

李儒道:“此人乃是丁原的义子,姓吕名布,字奉先,弓马娴熟,武艺盖世。丁原对吕布甚是亲信,而吕布也深感丁原知遇之恩,忠心事主。刚才若是闹起来,主公未必占得了便宜,而且,席中众武将,未必没有不帮助丁原的,儒担心主公的安危。再者,今日反对此事之人,除了丁原之外,还有一个更让人担忧的刘备,若是他真的振臂一呼,主公想将洛阳城牢牢控制在手中,只怕还须再花一番大力气,所以还请主公暂且忍耐。”

董卓点了点头道:“文俊言之有理,若是不将刘备和丁原收拾妥当,只怕废立之事难以如意。”

李儒道:“主公勿忧,儒早有对付刘备与丁原之策,主公只须如此如此,便可逼走刘备杀死丁原,洛阳城内再也无人敢与主公抗衡了。”

董卓大喜道:“好,文俊马上安排此事,将李肃喊来,先除丁原,再对付刘备,两三日之内,本司空便要将洛阳城牢牢控制住。”

丁原的惨剧依然还是发生了,跟历史上一模一样,董卓忍痛割爱将两匹宝马之一的赤兔马献了出来,并让李肃带足了黄金一千两、明珠六十颗、玉带十条之类的宝物,由赤兔马驮了,悄悄出城,潜入了吕布的营寨。

过不如李儒所料,吕布经不起诱惑,很轻易地便被李肃策反。吕布答应李肃要“良禽择木而僖栖,贤臣择主而事”,他将董卓的礼物收好,然后走入丁原的帐中,只是那么一剑,便成为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三姓家奴”。

杀了丁原之后,吕布率领丁原麾下的四五万人马,提了丁原的首级,投到了董卓的帐下。董卓立即封吕布为骑都尉,中郎将,吕布受宠若惊之下,当即拜了董卓为义父,三姓家奴算是正式诞生了。

除了丁原之后,董卓又将目标转向了刘备。董卓敢杀丁原,却是不敢杀刘备,非但不是杀,而是备上了一份厚礼,带了吕布和华雄,亲自来到燕王府拜访,他要给刘备送下一份厚礼,足以让刘备心甘情愿地回到幽州。

刘备本想通知丁原,让他小心防备吕布,却又担心丁原不死,吕布不投靠董卓,偏差的方向会过大,是以心中犹豫了一下,却不想董卓下手如此之快,第二天一早,刘备便接到了吕布叛投董卓的消息,只能是长叹一声,便有退回幽州之心。

董卓的来访使得刘备有些意外,但他知道,既然董卓亲来拜访,足以证明他不会对自己下手,于是便命人将之请到了客厅奉茶。

刘备换了一身衣服,来到客厅门口的时候,发现吕布持戟站着,便装作丝毫不知道吕布叛投之事,上前打了一个招呼道:“奉先,汝怎地跟着司空大人而来,丁大人,他现在什么地方?”

吕布当即弄了一个红脸,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尴尬之极。董卓在厅内听到,担心吕布会面子上挂不住,笑呵呵地向门口走来,一边走一边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丁原意欲谋反,奉先洞悉其阴谋,大义灭亲,将丁原擒住。卓彰显其功,现已奏明皇上,封奉先为骑都尉,中郎将,卓对奉先喜爱至极,便将之收为义子。”

“噢,原来如此”,刘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道,“丁建阳竟然要谋反,此事备一直不知,莫非他要做那篡国谋逆之奸贼乎,备庆幸与之交往不深,否则的话,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呢。”

董卓当然知道刘备是故意挖苦于他,遂也不在意,只是呵呵一笑。

两人落座之后,董卓首先道:“卓进京已有日子,却从未来燕王府中拜会一二,实乃卓之错也。”

刘备淡淡道:“司空大人自入京以来,日夜操劳国事,可谓是鞠躬尽瘁也,理当孤前往司空府拜会,却是不知司空大人的司空府竟然就在温明园中,这才有失礼之处,还请司空大人能够谅解。”

董卓知道刘备在故意挖苦他,也不以为意,笑道:“燕王过谦了,本司空来京时短,各处关系不知者甚多,就如卢公乃燕王之师,此卓实不知也,故而才有昨天之误会,此事责任在卓,是以今日特意登门赔罪。”

刘备“噢”了一声,问道:“司空大人言重了,昨日卢尚书言辞过于激烈,司空大人虽有失态,然却不足以为过也。”

董卓笑道:“卓之错,卓知道也,因此,董卓今日特地为燕王献上二宝,以为昨日唐突之失也。”

刘备心中一动,问道:“不知是何二宝?”

董卓微微一笑道:“此一宝,乃西凉良驹一匹,名曰绝影,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乃本官之心爱良驹,进特意奉送给燕王。第二宝嘛,乃是美女一名,善歌舞,美貌绝伦,其名为何妍。”

“啊”,刘备听了之后,当即是大吃一惊。

第一百六十三章 退出洛阳

说了那句话之后,董卓便一直注视着刘备的神色,虽然他眼中的震惊之色只是一闪而过,但是仍然被有心的董卓捕捉到了,他心中更是坚信李儒的消息不错,心下也暗暗窃喜起来。

刘备见董卓的脸上竟然起了一丝的诡异笑容,立即明白过来,这是董卓的圈套,于是便急忙道:“孤久闻司空大人有两匹良驹,一曰赤兔宝马,一曰绝影千里驹,乃司空大人之心爱至宝,孤如何能够接受。至于美女嘛,孤虽不敢夸言燕王府中美色如云,却也有那么几个能够上眼的,至于善歌舞,孤府中来莺儿之舞技,可谓天下无双,因此,此二宝孤决然不敢夺爱。”

董卓笑道:“燕王此言差矣,俗话说,红粉赠佳人,宝剑赠英雄,燕王乃英雄耳,绝影是天下少有的千里良驹,送给燕王是在适合不过,否则的话,若是放在本官这里,倒是暴殄天物了。至于美人吗,更是要配英雄了,此等绝色,此等尤物,若非燕王,谁能与之一顾?”

刘备道:“既然司空大人如此盛情,孤若是再推辞,就有显做作了,绝影马孤就收下了,至于那个女子,司空大人还是留在府中吧。”在东汉末年,绝影宝马的名字绝没有赤兔宝马的名字响亮,但是刘备却是知道,它是曹操的爱马,实力绝不在赤兔宝马之下。至于何妍,刘备当然知道董卓定是捕风捉影地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故意将她送给自己,以试探一二,故而先一步拒绝是必须的。

董卓道:“燕王这就不对了,本官所送有二,燕王为何只要一畜生而丢弃一活人也,绝影马虽然算得上是天下名驹,称得上至宝,然而美女何妍更是远在其上,燕王若是不收下,岂非是不给卓颜面乎?”

董卓的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备焉能再推辞,否则的话,无疑是说明了何妍的身份有问题,于是便道:“既然如此,孤就多谢司空大人的好意了。”

董卓喜道:“如此方好,如此方好。”刘备一旦收下何妍,决然不可能继续在洛阳久待,只能北归幽州,如此一来,丁原被杀,刘备北上,洛阳城内再也没有能够与董卓抗衡的力量,废立之事定也。

果然,收下何妍与绝影马之后,刘备道:“司空大人,孤正有一事,准备上书给皇上。孤与家母分离日久,近日孤因思母心切,身体偶然小疾,便想北回幽州,与家母团圆一些日子,不知司空大人意下如何?”

刘备先说“准备上书给皇上”,再说“不知司空大人意下如何”,言外之意便是默认了董卓当权的现状,更是不准备再插手洛阳的政局,董卓自然大喜,急忙道:“应该应该,大汉以孝治国,燕王此举也是人之常情,皇上岂能不许,明日一早,本官便为燕王在皇上跟前说明此事。”

刘备淡淡道:“如此便多谢司空大人了,孤还有一事,希望司空大人能够应允。”

董卓笑道:“莫非是卢尚书之事?”

刘备点了点头道:“卢尚书为人刚直,昔日在先皇在世的时候,尚且犯言直谏,何况司空大人乎。是以,日后卢尚书若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司空大人能够原谅,孤虽在幽州,却仍是感激不尽。”

董卓笑道:“此事易耳,卓有两个办法,一是赏赐给卢公大量金银,解除他尚书的官职,让他回乡养老;二是直接让卢公到外地为官,如此一来,卢公虽犯言直谏,而不会与卓有过激冲突也。”

刘备点了点头道:“司空大人所虑甚周,两种方法皆可,只看司空大人之意了。”

既然董卓今天的目的达到,也就不在这件事情多费唇舌了,无论是是让卢植回乡养老,还是将他贬到外地为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刘备已经答应离开洛阳,如此一来,废立之事便成了。

两人又随便聊了一些,董卓便告辞回府,刘备将之送到门外。

送走了董卓,刘备顾不上去看绝影马是什么样子的,急忙走到后堂,询问了一下董卓送来的女子现在何处,丫鬟说是被送到了刘备的卧室中。刘备急匆匆地向自己的卧室走去,他要看一看,被董卓送来的女子究竟是不是何太后。

一把推开屋门,果见一个女子正孤零零地坐在床边,看着窗户发着呆,不是何太后何妍还能是谁。只是,此刻在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以往的娇艳,双眼也黯淡无神,那勾魂的目光也不复存在。

“王爷,救救辨儿吧。”看到刘备冲进屋来,何妍先是一惊,随即便一脸惊喜地站起身来,一个纵身扑入到刘备的怀中,嘤嘤哭了起来。

刘备暗叹一声,救刘辨,何其难也,董卓既然绝对要废除刘辨立陈留王为帝,如何会轻易留下刘辨的性命,毕竟历来废帝的下场大都是横死。刘备轻轻拍着何妍的香肩,轻声劝道:“小妍,别哭了,你就当以前的生活是一场梦吧。”

“啊”,何妍怎会听不出刘备的言外之意,急忙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刘备,向后退了一步,颤声道,“你…你是说…辨儿难逃董卓的毒手?”

刘备点了点头道:“正是,其实这一点你早就明白了,不但是皇上,就算是你,结局都会是一样的。只不过,董卓为了安抚孤,从何进府中的下人手中得知了你我之间的一些事情,这才故作试探,否则的话,你也难逃一死。”

“这……”何妍立即心乱如麻,刘备说的不错,她久在深宫,于前朝历代之事所知甚多,母以子贵,同时也是母随子亡,这就是历代皇朝竞争的代价,只是,让她这样等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死于董卓之手,她还是无法接受。

刘备理解何妍内心的矛盾和痛苦,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放心,董卓如此倒行逆施,必然会惹得天怒人怨,过不多久,孤便会高扯义旗,号召天下诸侯,讨伐董卓,定会为皇上报仇的。”

何妍哪里会知道讨伐董卓是三国历史上的一件大事,以为刘备如此是因为她的缘故,当即感激得热泪盈眶,轻轻上前一步,将娇躯贴在刘备的身上,柔声道:“王爷,妾身自此之后再也不是太后,而是王爷的一个女人,终生伺候王爷的女人。”

刘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伸开双臂,将她搂在怀中,暗道,一个太后,两个公主,燕王府确实不再是久留之地,一旦被人发现,弄不好是个身败名裂的结果,早早离开洛阳,才是上上之策。上一次,何进被诛之后,刘备和袁绍分别攻打北宫和南宫,冯方救下了两位公主,颖阴公主刘坚和阳翟公主刘脩,不想两位公主竟然胁迫冯方,装作了士兵的模样,最后混入到了燕王府中。

刘备得知此事后,自然是大惊失色,当即要将两位公主送回宫去,奈何两位公主死活不愿意,更是偷偷将芳泽阁关了门,将之全都盘成了金钱,送给了刘备,大有跟着他过后半辈子的意思。刘备百劝不下,只得任由他们两个住在这里,却又不敢让别的丫鬟伺候,单独弄了一个院子,让金家四姐妹伺候两位公主,刘备之所以冒风险让两位公主住在府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芳泽阁的资产庞大得让刘备感到震惊,如果全都换成粮草,足够让十万大军吃上十年。

安抚了何妍,刘备便开始准备离开洛阳的事情。

第一步,派赵风持着刘备的亲笔书信,让关羽和张飞引军三千,在幽州边境接应;第二步,让卞玉和来莺儿负责命三百亲卫将府中该装车的东西全都装车,让宁玉琴将府中一些下人解散回家;第三步,刘备写一封上辞,以身体不适,回幽州养病为由,此去司隶校尉的兼职。

董卓早就做了安排,第二天一早,刘备的上辞递交上去之后,马上就得到了批复,并赏赐给刘备一万金。同时,洛阳北城门的守军也早就得了董卓的命令,对于刘备的十几辆马车以及数百随从并不做任何的检查,直接放行。

刘备一行刚刚走出洛阳北五十里处,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便听到曹操的声音:“玄德稍待,操特来送君耳。”

刘备暗叹一声,自己离开洛阳之事,除了董卓之外,百官之中再无人知道,曹操既然能够知道,想必已经投靠了董卓。接下来恐怕就是曹操借七星宝刀行刺董卓,然后回到陈留招兵买马,讨伐董卓了。

曹操来到近前,不等他开口,刘备便道:“孟德,董卓,乃豺狼耳,欲行废立之事,孤虽然不同意,却无法与之抗衡,为今之计,只能退回幽州,以求再举。孤知道,孟德虽然事董,却是有所图谋,然孟德须得谨记,切不可行犯险之事,留待有用之身,以为日后共举义旗,讨伐董卓。今孟德相送,若为董卓所知,必然起疑,孟德之情孤心领也,还请速回,不久之后,孤就会有号令天下诸侯讨伐董卓,孟德还是速速整理义军为上策,孤走也。”

今天去了一个没有网络的地方,很郁闷,刚回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权倾朝野

丁原被杀,刘备退出洛阳,董卓的气焰一下子再次嚣张起来,第二天的时候,又传来曹操逃出洛阳的消息,董卓更是得意,欲马上召集百官,准备将废立之事定下,让少帝退位,陈留王即位。

但是,李儒却将董卓劝下,认为虽然丁原、刘备两大障碍虽然不存在了,卢植也被打发到了扬州为官,但百官之中仍是有不同意废立之事的,不如先将一些重臣召集起来,只要他们能够没意见,然后再召集百官,那些小官们更是闹不起什么风波。

董卓于是将两千石以上的官员召集起来,依然在温明园中,董卓依然还是提起了此事。

丁原被杀、刘备被逐的事情,众官已经知道了,包括曹操逃出洛阳的事情,这就是得罪董卓的下场,众人一个个都是噤若寒噤,哪里还有一个敢开口说不的,董卓大为满意,说道:“大汉之君主,应由贤明之人为之,卓每每想起灵帝,心为之愤恨,误国误民也。陈留王虽然年幼,却是聪颖敏锐,卓这才欲将之立为帝,若是其不能胜任,则刘氏之路尽也。”

董卓的意思很明显,如果陈留王依然还是不如人意,那么这天下也就不用刘家来做,该轮到他董卓了。而且,陈留王是否如人意,不是天下人说的算,也不是百官说的算,而是他董卓一个人说的算。董卓说他如人意,陈留王就如人意,皇帝继续做;董卓说他不如人意,陈留王就是不如人意,只能将皇位禅让给董卓。

殊不知,就这句话惹恼了一个人,此人本来没打算发表意见,但是听了这句话之后,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此人就是袁绍。他当即站起身来喝道:“大汉统治天下已有四百年,恩德深厚,万民拥戴。如今皇上虽然年幼,却并无任何过失,司空大人想废长立幼,天下人尚且不会同意,何况谋朝篡位呢。”

袁绍一句话说得痛快,可把袁槐吓了一大跳,触怒了董卓,那可是要跟丁原是一个下场的,弄不好整个袁氏都是要灭门的,他急忙朝袁绍打手势,可惜袁绍的眼睛一直盯着董卓,根本没看到袁槐的手势。

董卓自然是大怒,手按剑柄,喝叱袁绍道:“小子,汝竟敢如此放肆,眼下皇帝年幼,天下大事皆是由本司空决定。本司空想做什么事情,谁敢不从?汝难道以为董卓之刀不锋利乎?”

袁绍也是怒火上心,丝毫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做会引发什么后果,大声喝道:“天下之英雄豪杰,莫非只有你董公一人乎,今日之议,袁绍绝不敢苟同,这便告退。”说罢,袁绍把佩剑横过来,向众人作了一个揖,径直而出。

袁绍走出去之后,董卓怒火仍不能消,问袁槐道:“莫非此乃太尉之意?”

袁槐急忙站起身来,作揖道:“非也,此小子少不更事,还请司空大人见谅。对于司空大人之言,槐无异议。”

“嗯”,董卓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脸色也稍稍缓和一下,将目光洒向司徒王允,王允本就不是当面顶撞董卓之人,只是会私底下弄些阴谋耍一耍,急忙低头弓腰道:“允无异议。”

司空手握重兵,太尉与司徒都不敢反对,剩下的人自然不可能像袁绍一样,于是便是一片“无异议”的声音,废立之事便就这么定了下来,少帝刘辨的命运也在这一刻得到了宣判。

九月,董卓召集文武百官,再次重申废立之事:“皇上无能,不足以奉承宗庙,做统治天下之君主。如今,本司空决议仿效伊尹、霍光之前例,废除皇帝,改立陈留王刘兴为帝,汝等以为如何?”

两千石以上的官员都已经“无异议”了,两千石以下的官员还能有什么反抗,皆是十分恐慌,没有人敢说话。这一点早在李儒的算计之中,董卓甚是感到满意,又威胁道:“从前霍光定下废立的大计后,田延年手握剑柄,准备诛杀反对之人。现在有谁胆敢反对这项计划,都以军法从事,由我儿奉先诛之。”在座之人无不震骇。

“当当当……”钟声响遍了南北二宫,文武百官冠冕进入朱雀门,请少帝升嘉德殿,而吕布统领着一千甲士,持戟剑布于殿内外。董卓掏出策文,朗朗读了一遍,刘辨刚听到“兹废皇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请奉陈留王为皇帝,应天顺人,以慰生灵之望”,便在朝堂上昏厥了过去。

几个太监急忙将他拽下御座,按倒在地,七手八脚地摘了玺绶和珪,并将他的十二旒的冕变成了七旒。好半天,刘辨才渐渐清醒过来,忽然想起了母亲何太后已经几日没有讯息,问了几个宫女太监,却是无人敢说何太后去了何处。刘辨虽然迂讷,却不傻,他明白定然是董卓将母亲带走了,否则的话,这些宫女太监也不可能宁死不吐口的,眼下母亲没了,皇位也没了,刘辨如何能受得了,醒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高声大呼:“母后呢,董卓,你把朕的母后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董卓一愣,他没想到刘辨会在这种场合下再问起此事,在三日前,刘辨曾经问过此事,被董卓呵斥了一顿,刘辨便再也不敢多言,不想今日无比失落之下,刘辨竟然什么也不顾了。刘辨的声音不小,文武百官几乎全都听到了,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起来,这些日子,宫里盛传董卓几乎每晚都夜宿在皇宫之中,他们自然不难想象董卓将何太后带走是干什么去了,只是,他们哪里知道,董卓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一,刘备回到了幽州,手下兵马十万,若是南下洛阳,绝对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何况刘备乃是大汉百年来少有的将才,董卓的手下虽然也有不少大将,但是都无法与刘备相比;吕布虽然勇猛,但是据其讲,刘备手下的王越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典韦、许褚、文丑也是万人难敌,何况幽州那边还有多少大将,董卓不得知,是以对于董卓而言,刘备还是惹不起的。第二,即便董卓说了,刘备一定不会承认,毕竟此事并未有任何的交接记录;再说了,以董卓与刘备相比,天下人自然相信刘备的人居多,估计不会有几个人相信董卓的话。因此,对于刘辨的质问,董卓无法辩解,只能暴喝一声道:“卫士,将弘农王殿下拖出去。”

顿时,上来几个甲士,将刘辨抬出了嘉德殿。少顷,四岁的刘兴,在一众太监宫女的伺候下,穿上了“日月在肩”,且饰有海、山和襞纹的广袖赤缚衣,戴上了刚从刘辨头上摘下的十二旒冕,由董卓抱上了御座。于是,在一阵欢呼“万岁”之声过后,陈留王刘兴成为了新皇帝,巧的是,也是史称汉献帝。而弘农王刘辨与王妃唐氏则被一起幽禁。

新皇帝登基之后,董卓找个借口罢免了袁槐,自己升为太尉,并加铁戊、虎贲,不久董卓又以太尉改拜丞相。献帝特许其“赞拜不名”(向皇帝跪拜时,负责赞礼的司仪官,可以只报其官职而不报性命)、“剑履上殿”)准允其佩剑穿鞋上殿,而不必将剑和鞋子放于殿外)、“入朝不趋)(上殿面君时可以不必躬着身、小碎步儿疾走),权倾朝野,威福之盛,真是无人可及。

董卓此时也想作一番伊尹、霍光般的成就,所以听从了尚书、武威人周毖,城门校尉、汝南人伍琼的劝说,征召天下有名望的士人,以争取民心,矫正桓帝、灵帝时的弊政,淘汰贪脏枉法与不称职的官员,选拔被压抑的人才,如征召未作过官的士人荀爽、陈纪、韩融、申屠蟠入朝任职。董卓又派使者到荀爽家乡去任命他为平原国相,荀爽赴任途中走到宛陵,又被任命为光禄勋。荀爽到任办公三天,又升任司空。从他被征召,到升任三公,一共九十三天。

董卓又任命陈纪为五官中郎将,韩融为大鸿胪,陈纪是陈轩的儿子,韩融是韩韶的儿子。荀爽等人都害怕董卓的残暴,被征召就不敢不来,只有申屠蟠接到被征召的命令后没有动身,别人都劝他前往,他笑而不答。董卓到底没能勉强他作官,他活到七十余岁,在家寿终正寝。

除此之外,董卓还任命尚书韩馥为冀州牧,侍中刘岱为兖州牧,陈留人孔伷为豫州牧,东平人张邈为陈留太守,颖川人张咨为南阳太守。董卓自己的亲信都没有担任高官,只是在军队中担任中郎将、校尉一类的职务。

不久,董卓以刘辩写得一首诗颇有怨言为理由,使人赐死了刘辨,本来董卓也想杀掉唐妃,但是见到唐妃的美艳之后,董卓便改了主意,强行霸占了唐妃,唐妃此后便成了董卓的禁脔,直到后来刘备从董卓手中将其救出,唐妃的噩梦才算真正结束,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一百六十五章 矫诏讨董

董卓性情残忍,一朝控制朝政大权,全国武装力量和国库中的珍宝等全由他掌握,威震天下,欲望没有止境。董卓曾对门下的宾客说:“本相之相貌,尊贵无上也。”侍御史扰龙宗晋见董卓汇报事情,没有解下佩剑,立刻就被他三五拳打死。当时,洛阳城内的皇亲国戚很多,宅第相望,家家都堆满了金银财宝,董卓放纵部下的士兵冲入他们的内宅,强夺财物,**掳略妇女不回避皇亲国威,致使人心惶恐,朝不保夕。

董卓悬赏捉拿袁绍,催逼急迫,每日一报。周毖、伍琼对董卓劝道:“废立之事,乃大贤大才方可为之,非平常人所能明白也。袁绍不识大体,得罪了丞相之后,心里害怕是以才会出奔,并无别的想法。如今丞相急着悬赏捉拿他,势必会使他反叛,再者,袁氏家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假若袁绍收罗豪杰以聚集徒众,其他的豪杰便会乘机起事,那样的话,崤山以东地区势必脱离丞相之管辖。以下官愚见,不如赦免袁绍,任命他为一郡太守,如此,袁绍必会因赦免而高兴,就必定不会再有后患。”董卓认为有理,于是派使臣去任命袁绍为勃海太守,封祁乡侯,又任命袁术为后将军,南阳太守。

袁绍与董卓的关系彻底迸裂之后,袁术害怕董卓迁怒于他,于是便出奔南阳,自封为南阳太守。不久,朝廷便下了圣旨,果真将他封为了南阳太守,袁术便在南阳招兵买马起来,准备响应兄长讨伐董卓。

这时候,天下的豪杰之士多准备起兵讨伐董卓。袁绍在勃海郡,冀州牧韩馥派了几个从事来监视他,使他无法起兵。东郡太守桥瑁伪造了一份京城中三公给各州、郡的文书,陈述董卓的种种罪恶,其中写道:“皇帝与百官皆受到逼迫,无法自救,盼望各地兴起义兵,解除国家的大难。”

韩馥得到这份文书,请属下的从事们来商议,向他们问计道:“如今形势,我等应当帮助袁绍呢,还是帮助董卓呢?”治中从事刘子惠说道:“如今起兵是为了国家,怎么谈到袁绍、董卓二人乎?”韩馥面有惭愧之色。刘子惠又说:“董卓实力强大,加之又有洛阳高大城墙为辅,单独进军极其危险,主公不能抢先发动。现在应派人去看其他各州的情况,尤其是汉室宗亲任州牧的那些州,若是有人发动,主公便可起兵响应。一旦联合进军,冀州的势力不比其他州弱,别人的功劳不会在主公之上。”韩馥认为有理,于是写信给袁绍,讲述董卓的罪恶,对他起兵表示赞同。

然而,在接到韩馥书信的时候,袁绍的起兵之心突然消失了。原因很简单,就是来自洛阳的一封书信,书信是袁槐写的,眼下各处诸侯厉兵秣马,欲征讨董卓之事已经传入到了洛阳,袁槐让袁绍不得随之起兵,毕竟他们袁氏一门就在洛阳城中,一旦袁绍兄弟起兵,必然会害了袁氏一门数百条性命。

现在各地诸侯皆是厉兵秣马,只待讨伐董卓,然而蛇无头而不行,虽然众人都有讨伐董卓之念,但毕竟须得出师有名,否则的话,便是以下犯上,与造反无有什么差异,因此,这一个站出来振臂高呼的人尤为重要,本来呼声最响的袁绍,却在这关键事情寂寞无声了。

本来,袁绍、袁术不动,这矫诏讨伐董卓的人应该是实力最弱的曹操,但是刘备的参与,使得这件事情的发起,落在了刘备的身上。

这日一早,刘备从来莺儿与何妍粉臂玉腿的纠缠中起来,在二女的服侍下,穿衣整冠,匆匆吃了点早饭,便到议事厅走去。本来,刘备一直没有将来莺儿收入**之中,是因为来莺儿上不得见刘母之面,是以回到幽州之后,刘备便带了来莺儿与何妍来见刘母,刘母见二女皆是娇媚无双,自是点头应允,当然,刘备是没敢将何妍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否则的话,刘母未必会同意。

今天,刘备之所以会起这么早,便是要与手下众人商议一件大事,这件事就是抢在曹操之前先举义旗讨伐董卓。

即使没有对何妍的承诺,刘备也想过自己率先举起义旗,讨伐董卓,毕竟他也姓刘,也是汉室子孙。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在真实的历史上,除了曹操追击董卓被伏击之外,所谓的关东联军讨伐董卓只是一句空话,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大多时间都是众诸侯在营帐中饮酒掷壶为乐,这一次刘备准备将盟主的位子抢来自己做,要让诸侯讨董成为历史上大放光彩的一笔。

来到议事厅的时候,戏忠、贾诩和陈宫早早已经在等候了,见到刘备进门,三人连忙站起,躬身道了一声:“主公,早。”

刘备一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边向坐席走去边道:“看来还是孤迟到了。”

坐好之后,刘备开始了今天的话题:“今日孤召集汝等来此乃是商议一件重要事情,董卓先杀死丁建阳,接着将孤逼回幽州,随后便废少帝而立陈留王,不久前更是鸩杀少帝,这些事情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孤今日便是想听听汝等之见解以及对于这些事情孤该持什么态度?”

三人都是聪明极顶的人,早在昨日刘备派人通知今早议事的时候便已猜到必然和此事有关,于是陈宫首先道:“董卓废帝另立,****,逆天行事,早已惹得天怒人怨,主公可高呼一声,以燕王的身份号令天下诸侯共讨之。”

戏忠微一沉吟,轻轻摇了摇头道:“以忠来看,此事并不容易。虽然遍邀天下诸侯容易,若是想让众诸侯皆能一心一意讨伐董卓,却非易事。须知主公乃是汉室宗亲,虽然心怀讨董之心,然而其他各路诸侯却不一定如此,说不定只是借此事提高自己的名声也未可知。天下诸侯当中,除了主公之外,当属袁绍名声最响,一是四世三公那旁人几无法相比之家世,二是袁绍曾经在筵席上不畏董卓之残暴,怒叱其废立之心,使其名声大涨,只在主公之下。只是,袁绍的叔父袁槐一家老幼,皆在洛阳城中,袁绍若要起兵,岂能不考虑其叔父之安危?”

刘备闻言一愣,暗道,历史上似乎就是袁绍先起兵,然后董卓才杀了袁槐一门的,难道事情会有所变化,袁绍因为忌惮袁槐为董卓所害,所以不敢起兵吗?嗯,此言听起来倒也颇有道理,若是真的如此,只怕不会有几路诸侯响应讨董之事了,于是便问道:“志才可有良策乎?”

戏忠微微一笑道:“良策倒是没有,馊主意倒是有一个,不知主公可愿采纳?”

刘备不禁一愣,馊主意,转而一想,因为自己的到来,汉末的局势已经有了很大程度的改变,说不定的起兵讨董或许真的会和历史上的不一样呢,于是道:“呵呵,志才之计岂能称为馊主意呢,既有良策,志才速速道来。”

戏忠诡异一笑道:“天下诸侯之中,能与主公有着相同的号召力者,唯有袁绍也,只要主公能够略施小计,借董卓之手杀掉太傅袁槐,则袁绍必反无疑。只要能将袁绍逼反,袁氏昔日旧臣必然随之响应,则讨董之事成矣。”

历史上,袁绍虽然被推举为盟主却是并不积极进兵,反倒是日夜在军营中饮酒作乐,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袁槐在洛阳,一旦袁绍动真格的,恐怕袁槐一家性命难保。因为根据史书记载,袁槐并未遭到董卓的毒手,可见董卓也看出袁绍只是摇旗呐喊而已,并不是真的敢向自己动武。

刘备先是大喜,随后又颇有忧虑:“志才之计虽妙,只是袁槐老奸巨猾,素来未与董卓唱过反调,何况袁家乃是四世三公,旧臣遍布天下,董卓岂能轻易对袁槐动手?”

刘备担忧的也有道理,董卓正在收揽人心,必不会轻易对袁槐动手。

一直没有说话的贾诩这时候忽然轻轻一笑道:“主公勿虑,此事不难。主公只管高举义旗,讨伐董卓,无论袁绍是否参加此事。主公只需派人将一封书信送入洛阳,使其故意落到董卓手中,此信需以袁绍名义写,大意就是让袁槐以为内应,以举火为好,打开洛阳城门。董卓见信必然大怒,定会将袁槐一家全部斩首,事后董卓也许会明白这只是一个圈套,然而袁家满门已死,袁绍必反无疑。”

商议停当,刘备马上矫诏天下,率先在幽州起兵,约定在酸枣会盟。这时,曹操正准备矫诏,遍邀天下诸侯起兵讨董的时候,得知刘备已经先自己一步树立义旗讨伐董卓,于是曹操便第一个起兵响应,率领手下的五千兵马来到酸枣参加会盟。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为曹翻案

相对于袁氏兄弟而言,曹操的出奔更早一些,名义为不愿接受董卓的骁骑校尉一职,又害怕董卓加害,这才改名换姓,从小路向东逃回家乡,实际上,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董卓逼走了刘备,曹操明白刘备退回幽州之后,定会有所举动,这才回到陈留郡,在太守张邈的帮助下,把家产出卖,招兵买马,曹操原本部下就有族弟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人,是以很快也拥有了战将数员,士兵五千人,日夜操练。

《三国演义》中有曹操在中牟县被县令陈宫捉住后,然后陈宫弃了县令之职随着曹操逃走的故事,这便是赫赫有名的“捉放曹”。“捉放曹”之后,便是曹操在吕家庄误杀吕伯奢的家人,后又故意杀了吕伯奢的故事,然后曹操便说出了那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名言。

这些当然是老罗编出来的,历史上的真实事情是什么样的呢?会不会因为刘备的到来而有所改变呢?答案是否定的。

曹操离开洛阳,不敢走大道,而专拣荒僻小径,三日后变来到了成皋县的地界,也就是现在河南荥阳。根据《三国演义》的描写,曹操应该是先到中牟,再到成皋的,但是,有一点,成皋在西面,中牟在东面,两地相距数百里,而且道路并不太好走,曹操虽然没有刘备聪明,却也不至于笨到南辕北辙的程度。再说了,成皋是洛阳到中牟的必经之地,曹操就算是飞也得从成皋飞过去。

成皋的治所是汜水镇,那里有天下闻名的虎牢关,曹操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薄暮时分,隐隐约约中,曹操能够看到守关的士兵正在关门口吆吆喝喝地检查着几个行人。曹操素来多疑,更是不知道缉捕他的公文是否已经下达到了虎牢关上,是以他不敢冒险,却又一时找不到哪里可以投宿。附近虽然有驿站,但那时官府办的传舍,以曹操目前的身份,绝对是不敢入住的。除了驿站之外,还有几家客栈,但是,曹操毕竟多疑,客栈就一定安全吗,没准半夜三更会有士兵巡夜将他的房门堵得死死的。

随着曹操一起的有一位苍头,名叫夏大黑,见主人犯愁,便提醒曹操太公曹嵩有一位故交,就在附近的吕家庄,可以到他家里投宿。曹操这才想了起来,吕伯奢确实就是成皋人,而且是父亲曹嵩的好朋友。吕伯奢从未做过官,但他能与曹嵩这位做过大司农、大鸿胪与太尉的朝廷高官为友,自然不是寻常的人物,颇有家资,与曹嵩在生意上多有往来,关系极好。

接下来的事情与《三国演义》中的故事就有些相同之处了,但其中却又多有不同,曹操来到吕伯奢家,自然得到了极其盛情的款待,吕伯奢更是将自己的四个儿子介绍给了曹操,分别是老大吕崇良、老二吕崇义、老三吕崇忠、老四吕崇德。吕伯奢既然饶有家资,自然就不可能家中没有酒,却要跑出十几里外沽酒,一番招待之下,偶见故人之子的吕伯奢自然是喝得酩酊大醉。

曹操因为心中多疑,并没有喝醉,更是在睡下之后,旦有风吹草动便起身看一看,就这么着,直到后半夜,曹操才算是迷迷糊糊地睡着。然而,不知睡了多久,曹操突然感到尿急,不觉醒了过来。

恰巧这个时候,也是该曹操命大,他听到南面的堂门“吱呀”地开了。根据曹操的经验判断,这不是风的作用,而是有人进来了,但是脚步很轻,曹操辨不出来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继而是轻微的挪动家具的声音,又是“当啷”一声,是铁器相碰的声音。而在这“当啷”的声音之末,又听得“嘘……”的一声,似有几张嘴巴同时在互相提醒:“小心点儿。”这下子,躲在窗后的曹操顿时毛骨悚然,剑柄也攥得更紧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阵对话,更是让曹操冷汗直流。

有个人压低了声音道:“……动手吧?”

接着同样是一个低声:“别急,且听他睡熟了没有?”

曹操当即便屏住了呼吸,那几个人同样也屏住了呼吸,堂和室里便变得极为安静,曹操随行的那些苍头们的鼾声也就显得更大了,震得窗纱簌簌直抖。其中有人还在磨牙,这就愈加证明室内的人确是睡着了。

“好。”听着鼾声和磨牙的声音,第一个人又道,“都睡成死猪了,可以宰了。”

“那就快动手吧。”这是第三个人的声音,不过,这时候,曹操也听了出来,这三个人分别是吕伯奢的大儿子吕崇良,二儿子吕崇义与四儿子吕崇德。

就在这时,堂的正门又“吱呀”响了一下,接着有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哑着嗓子道:“不可如此,曹家对咱们家素有恩惠,你们如此做,岂非是恩将仇报,伤天害理,跨快随我退回去。”

“闭嘴。”老大吕崇良厉声呵斥道,“什么恩惠?他父亲曹嵩欠咱们家的帐至今未还呢,足足十多亿的钱呢,他拿去买官了,可苦着咱们了,不然的话,咱们吕家也不会落魄到这个地步了。今夜劫了他的金银珠宝,正好可以抵账。”

“可你们也不能杀人呀,要知……唔唔……”吕崇忠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再也说不出来,显然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难猜测,曹操懂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当即提着剑冲了出去,在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阵乱砍,将吕伯奢的四个儿子全都杀死,包括那个前来阻止的老三吕崇忠。接着,曹操不知道是出于继续报复,还是为了保密,提着剑到了后堂,将吕家的女眷与子女,全都杀死,却是唯独不见了吕伯奢。

曹操的第一反应便是,吕伯奢必然是去报官了,于是便急忙将苍头们喊起,趁着天还未亮,急忙离开吕家。

但是,没有走出多远,天色便有些发亮了,曹操更是发现了吕伯奢骑着驴子向家里走来。只是,吕伯奢的身后并没有曹操想象中的一大队官兵,而是孤身一人,驴子的脖子上更是挂了两瓶酒,手中提着一些果菜。

吕伯奢对于此刻此地遇到曹操一行甚是奇怪,于是迎上来相问,曹操自然以“趁早赶路,唯恐搅了叔父睡梦”为由,但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不合情理,吕伯奢未必能够相信。

果然,吕伯奢并不相信,拉住驴子,说道:“贤侄这是哪里话,你晚间刚到,草草吃了几口粗饭,老夫心中过意不去,便让几个犬子今晨杀猪宰羊,此刻只怕动了手。他们又说家里自酿的酒太薄,便怂恿着老夫前往关下李四处沽来好酒,你我便可开怀畅饮。却不知贤侄为何要匆遽而去,快快快,随老夫回家。”

吕伯奢的这番话,说得极让人感动,但是曹操听起来却是疑点甚多。第一,杀猪宰牙,昨天不是已经宰过了吗?第二,昨日所饮之酒,已是美酒,他又如何犯得着冒了霜寒,天尚未明的时候去外村沽酒吗?

眼下,曹操对于吕伯奢的行为只有两种猜测,第一,吕伯奢并不知道他的儿子要对曹操谋财害命,一大早便被他的儿子骗到村外沽酒,他们才有时间动手,然后在他回来之后,给曹操弄一个“欲对他儿媳非礼”的罪名,反正是死无对证,吕伯奢也只得作罢;第二,吕伯奢外出沽酒也是阴谋的一部分,没准吕伯奢以沽酒为名,来到关门口确认一下那个被通缉的人就是他,然后他这便准备去报官呢。

曹操虚谢了吕伯奢的美意,仍要坚持趁早儿赶路,曹操的理由是,早晨的路面是冰冻了的,比较好走,而等到日头出来,一片泥泞,马骡便再也跑不起来了。本来,曹操还没能确定吕伯奢是否参与了这场谋害他的阴谋,是以不欲加害吕伯奢,但是,或许是吕伯奢太过于盛情了,终是使得曹操起了杀念。

其实,曹操的话也是有道理的,更是确然如此,但吕伯奢却是不肯答应,抓住了曹操马缰的手一直不松开。吕伯奢的盛情在这种特殊的时刻却更像是诱饵与陷阱,使得曹操愈发疑忌,也愈加烦躁慌急。曹操在与吕伯奢周旋的同时,没忘记注意虎牢关的方向,恰此时他仿佛听到晨雾中有马蹄声传来。

于是,曹操只能当机立断,来一个一不做二不休,忽然用马鞭指着吕伯奢的身后,问道:“你看那路上来的不是崇良四兄弟吗?”

果然,吕伯奢回头松开了曹操的马缰,回头去看,发现并无一人,心下奇怪,还没等他回过头来,曹操便已经拔剑在手,狠狠向吕伯奢的脖子砍去。“当啷”随着两瓶酒掉在冰冻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响声,吕伯奢“咕咚”一下摔下了马。

第一百六十七章 新捉放曹

杀了吕伯奢之后,曹操不敢有任何耽搁,急忙率领一众苍头向虎牢关口而去。到了关口之后,曹操派出一个苍头过去探查,发现缉拿他的榜文还没有到达这里,曹操大喜过望,跟其他过望商旅一样,在光天化日之下轻易地出了关。

出了成皋县,曹操继续向东南而去,他不敢走大路,专拣荒僻小道,如此三日,曹操一行便进入到了中牟县境。这时候,曹操还不知道,缉拿他的榜文刚刚到达这里,就在他进入中牟县境之前的一天。

或许是因为杀了吕伯奢一家,心中稍稍有一丝的后悔,倒不是杀了吕崇良兄弟,而是杀了吕伯奢。这几日来,曹操每当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此事,想来想去,曹操还是觉得吕伯奢与那个阴谋无关。也正是这个原因,几日来,曹操一直心神不属,使得他还没有到达城郊,便被巡路的亭长捉住,五花大绑押到了县城。曹操不是傻子,他明白是自己太大意了,缉拿他的榜文已经到了中牟县。

曹操的心情很郁闷,倒不是因为自己被抓了,而是因为他是被一个小小的亭长抓住。

那个时候,官府在乡村每十里设一亭,委派一名亭长掌管治安警卫,兼管停留住宿的旅客。这本来是芝麻绿豆大的官儿,却偏偏能出能人儿,须知,汉高祖刘邦就曾经是亭长出身。亭长多以服兵役满期的人充任,所以这档子人会玩各种兵器,并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和机敏的脑瓜,就像刘邦亭长那样。

说起来,曹操的被抓经过很不光彩,是与他多疑之外的另一个性格有关:好色。

因为要避开成皋官府追捕他的骑兵,曹操放着坦荡的官道不敢走,而是翻山越岭进入那片山坳中。翻过两座山之后,已经是日上三竿,就在他们人困马乏的时候,忽然发现一条孤直的炊烟直钻入道云彩里去,于是曹操一行便被那道炊烟吸引了过去,他们因为走得匆急,没在成皋备下充足的食物和水。

那是一间乱石垒就的茅草屋,有个女人披头散发在烧锅灶,旁边有个汉子斜躺于灶旁,一边端着碗饮酒,一边把玩着女人的奶子。那个女人的奶子很大,也很白,一颤一颤地映着灶火的光,就像是烘烤的馒头。

那时,曹操并不知道那个汉子就是亭长,以为那汉子只是那女子的丈夫,否则的话,他宁愿再饿上一天,再渴上一夜,也绝对不会走进那个屋子。

曹操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走进去的,也忘记了如何与那汉子攀谈的,反正后来,曹操是与那汉子夫妇二人在屋外的石桌上共进早餐。而那些苍头们则在山路上看守着骡马吃着干粮。

那女人一遍遍地往曹操的碗里舀着谷面与野菜熬成的粥,每当她俯身时,大奶子便不可避免地从斜着的衣领处露出大半,这就吸引了曹操去注意她的颈和面庞,赫然发现这原来是一朵面容俊秀的山花。对于好色,曹操向来是不否认的,尤其是那缺了女人的滋味,比之忍受饥饿的滋味更加难熬,当然,曹操不知道的是,从这一次的经历之后,曹操便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大奶子,因为大奶子多是妇人才有,所以曹操也就特别喜欢妇人而非少女。

曹操一边喝着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汉子说着话,究竟说了些什么,曹操也不记得了,终归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他的注意力几乎全都倾注在了那双奶子的颤抖上了。倒是这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引起了这个汉子的警惕心,最后认定他就是化装为商人的逃犯。

再后来,曹操吃饱后到茅屋后面的股草丛中出恭,出恭完毕就在束腰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的草丛在响,曹操惊异不已,发现却是那女子钻了出来。倒霉的事情发生了,那女人亮给他的不止是又白又肥、颤颤巍巍的奶子,还有比奶子更吸引人的白得让他发晕的屁股,曹操一下子呆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上?怕女人叫。不上?这女子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种勾人他的目光。

就在曹操呆呆地那一会儿,忽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与女人收入了网里,这时,他才见那汉子走了过来,说明了亭长的身份,更是指出了曹操的真实身份,而且还亮出了缉拿曹操的榜文复件。

中牟县的县令不是陈宫,自然不是因为陈宫被刘备收为了谋士,此刻远在幽州,而是因为捉放曹的事情根本与陈宫没有丝毫干系,而且这主角也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分别是县令杨原,主簿任峻。

任峻,自伯达,后来成为曹操手下一员战将,只不过武力不高,谋略不深,在三国历史上并不太出名,只不过是因为他对曹操极为忠心,更是在曹操刚刚招兵买马,还没有走到会盟地点酸枣的时候,任峻拉起了一支队伍,来了个雪中送炭,使得他日后备受曹操重用。

当时董卓下的缉拿榜文,是说曹操欲行刺于他,当然,这不是真的。但是,在中牟任主簿的任峻却不知这是董卓抓捕曹操的借口,以为曹操是刺杀董卓的英雄,更为曹操没有成功而扼腕痛惜。

如此一来,就在曹操为自己的命运唏嘘不已,准备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曹操,然后在被押送到洛阳的路上伺机逃走的时候。主簿任峻在仔细观察了一阵曹操的长相之后,心中一动,便在县令杨原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县令杨原似是一愣,朝着曹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吩咐狱卒:“且把皇甫岩暂且收监,明日再审。”皇甫岩是曹操被抓之后胡编的一个名字。

到了夜间,有一个官员(不是县令杨原却是主簿任峻)来到牢里提取“皇甫岩”,曹操以为又要过堂,却不想他竟被带到了县衙后院的一间偏静房中。到了之后,主簿任峻屏退左右,忽然喊了一声:“曹操。”

对于这种突然喊他的名字,使得他本能地答应的试探,曹操早就有所提防,当下便笑着问道:“谁是曹操?”

任峻也笑了:“曹公不必隐瞒,下官却是认得你。”于是,任峻说出了一段往事。

原来,任峻当年去京都洛阳求官时,知道有个叫做曹操的洛阳北部尉,在官署门口悬挂了十余根五色大棒,凡有违法犯科者一律用五色大棒打死。任峻觉得很新鲜,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洛阳城中到处都是达官贵人,哪一位都不好惹,便亲自去旁观这位洛阳北部尉的审案,恰恰目睹了大宦官蹇硕的叔父被曹操棒杀的过程。任峻自然是拍手称快,由衷赞叹,从此记住了曹操的大名,更是将曹操的面容深深记在心中。后来,曹操又参与平黄巾,诛阉竖,功劳和名气也越来越大,不久前,却因为曹操追随董卓而让任峻感到了困惑与遗憾,而三日前到来的关于捉拿“欲行刺董丞相之佞徒曹操”的榜文,一下子扫清了任峻心中的所有阴霾,使得任峻再次对曹操肃然起敬,于是便决定将曹操放走。

不过,任峻虽然想放曹操,必须征得县令的同意才行,毕竟他只是主簿。恰好,县令杨原也对董卓不满,可他是胆小怕事之人,不想因此丢了官,或者是丢了性命,心情十分矛盾。于是,任峻便晓以大义,指明前途利害,杨原这才答应,以“糊涂捉来糊涂放”,将所谓的不法商人皇甫岩逐出中牟县境,当然,具体的释放过程自然是主簿任峻来具体策划与执行了。

放走了曹操之后,任峻不像《三国演义》中陈宫那样,弃官追随曹操而去,而是在送走曹操之后,暗地里招兵买马,一个月后,在曹操率军参加酸枣的义军会盟的时候,投到了曹操的麾下。

捉放曹的故事发生后一个月,刘备便开始遍发檄文,布达各州各郡,檄文的内容是刘备命陈琳写的,这位有着大汉第一才子之称洛阳才子,在何进被杀之后,便被刘备招了过去,并跟随刘备来到了幽州。檄文的内容为:“孤,燕王刘备,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篡国弑君,秽乱**,残害生灵,狼庆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广集义兵,誓欲扫清天下,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匡扶汉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这是第一声讨董呐喊,也是讨伐董卓的第一声号炮。檄文发出之后,陈留太守张邈第一个响应,第二个便是曹操,接着便有骑都尉鲍信、衮州牧刘岱、河东太守王匡、豫州牧孔伷、东郡太守桥瑁、广陵太守公孙瓒、冀州牧韩馥和徐州牧陶谦相继起兵。荆州牧刘表得知消息,也屯兵襄阳遥相呼应,长沙太守孙坚则率兵北上,过荆州、南阳,直扑洛阳讨董。以上兵马都是在函谷关以东,故人们后来称之为“关东义军”。

第一百六十八章 算计袁绍

两个月的时间,刘备、张邈、曹操、鲍信、刘岱、乔瑁、公孙瓒、韩馥和陶谦九路诸侯先后骑兵,诸路军马,多少不等,有三五万的,也有一两万的,最多的自然就是刘备,七万大军,大军共计竟有三十万之多,各自安营下寨,各色旌旗飘洒,金弋铁马,绵延竟达三百里,声势极为浩大。

虽然共有九路诸侯响应刘备的矫诏讨伐董卓,但是真正带兵开到酸枣的,却只有七路诸侯,二十四万兵马。其他几路诸侯却分散各地,如冀州牧韩馥留守邺城,供应军粮,徐州牧陶谦屯兵下邳。

在《三国志》魏略太祖传的记载中,关于诸侯讨董的经过可谓是一笔带过,从董卓下令迁都长安,到后来董卓最后一个到达长安中间的数月没有任何记载。《三国志》的作者陈寿原是蜀国人,并且陈寿师从谯周,所以注定了陈寿的《三国志》前面简略后面详尽。

其原因不难想象,历史上的刘备从讨伐黄巾起,直到建立蜀国的这数十年中,在前面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业绩,直到后来在荆州才算是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并有诸如诸葛亮、庞统等人的辅佐,才可以真正建功立业。所以,陈寿写《三国志》也是将前面的内容尽量简略,诸侯讨董便是其一。

刘备心知袁绍兄弟现在不敢来到酸枣乃是害怕其叔父袁槐遭到董卓的毒手,而袁遗是袁氏一族,王匡、孔伷是袁氏旧吏,自然是同袁绍共进退了。在起兵之前,刘备也曾担心过此事,若是袁氏兄弟不起兵,只怕关东义军的规模不会太大,毕竟司隶地区董卓的兵力有四十多万。

但是,贾诩却是为刘备解决了这个担忧,贾诩的话是这样说的:“主公勿虑,此事不难,无论袁绍是否参加会盟,主公只管高举义旗,讨伐董卓。主公只需派人将一封书信送入洛阳,使其故意落到董卓手中,此信需以袁绍名义写,大意就是让袁槐以为内应,接应关东联军进入洛阳。董卓见信必然大怒,定会不假思索地将袁槐一家全部斩首,事后董卓也许会明白这只是一个圈套,然而袁家满门已死,袁绍必反无疑。”

三国谋士中,玩阴玩狠的,是有那么几个人,贾诩、司马懿、周瑜、许攸皆是,然而堪称第一者自然是贾诩了。他这个计策一出,就连刘备也是听得一身冷汗,以袁氏一门的性命逼反袁绍,够狠够毒。

戏忠最拿手的就是模仿笔迹,而刘备却又对袁绍的笔迹熟得不能再熟了,两下里结合,很快就将一份假冒的袁绍书信造成了。这已是刘备第二次干这种事情了,轻车熟路,第一次是彻查灵帝被刺一案时为了嫁祸赵贵妃而模仿她的笔迹。

七路诸侯会盟的第一天,东郡太守乔瑁第一个提出了盟主之事,说道:“此次我等会盟酸枣,结成联军,所为者,讨伐国贼董卓也,既是联军,须得上下统一,号令一致,是以须得有盟主一名,瑁以为,燕王不但身份显贵,更是此次会盟的发起者,更是大汉名将,挡鲜卑、灭黄巾,名动天下,此盟主一职自当非燕王不成,我等众诸侯皆要听盟主约束,不知众位以为如何?”

刘备正要谦虚一番,衮州牧刘岱又站起身来说道:“元伟所言甚是,当初董卓横行洛阳,欲行废立之事,百官皆不敢言,唯卢公、燕王与丁建阳怒而叱之,今丁建阳被董卓杀害,卢公放逐扬州,是以这盟主之位非燕王不可,岱坚决拥护。”

刘备急忙站起道:“元伟与公山之言,孤愧不敢当,天下诸侯皆英雄耳,孤有何德何能,敢统御天下英雄?何况,论及身份家世,袁本初、袁公路以及孟德皆不在孤之下也,袁氏兄弟未至,不宜选盟主吧?”

曹操站起身来道:“玄德此言差矣,现董卓横行,天子与百官皆处在水火之中,我等早一日攻入洛阳,便早一日将天子与百官解救出来,岂可耽搁。玄德所奉天子密诏,也已经传入到了袁氏兄弟等人手中,既未至,定有因,然而我等义军,却是不可一日无主,若是本初到来,可为副盟主也。”

曹操这番话,使得众人都是点头赞同,皆是劝刘备不必谦让,直接就了盟主之位。刘备见状,于是也不客气,站起身来道:“既蒙诸位看起,孤也就当仁不让,就此盟主之位,至于副盟主,孤以为空等本初来到,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这个提议自然不会有人反对,袁绍如果到来,那就不单单只是他一路军马来到,还会有其弟后将军袁术、其族弟山阳太守袁遗、豫州牧孔伷、河内太守王匡,算起来,兵马也绝对不会下十五万,任副盟主自然是没人敢抢。

盟主既定,更是选了袁绍为副盟主,刘备于是命人写信送给尚在渤海郡的袁绍。

袁绍接到刘备的信,不由心下大怒,自从与刘备彻底决裂之后,袁绍便想在处处压刘备一筹。袁绍之所以也会当面反对董卓,自然也有前面刘备的反对在前,如今刘备做了关东联军的盟主,而他却只是副盟主,他如何会不生气。

其实,就在接到刘备的矫诏之后,袁绍便有心率军赶往酸枣会盟,毕竟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一旦成为了关东盟军的首领,若是真的能够杀入洛阳,将董卓一帮人等尽数诛除,这大将军的职位必然非自己莫属。但是,袁绍又不能不考虑身在董卓眼皮子底下的叔父袁槐一家老小,若是参加诸侯联军攻打洛阳,叔父袁槐一家必然首先遭到董卓的毒手,这样的话纵然日后成为了权倾天下的大将军,却也会被冠以不孝的罪名,这才会使得他犹豫不决,迟迟没有动身。

其实,早在接到刘备矫诏的时候袁绍也召集手下谋士商议过此事,目前袁绍手下谋士为逢纪、许攸、审配、郭图。袁绍便将刘备派人送来的密诏的复件给众人一看,袁绍此刻正没有主意,是以极想听听手下这帮谋臣的意见,而且最希望他们的意见都是一样的,这样袁绍才能下得了最后的决心,才不会后悔。

审配首先道:“主公,此乃天赐良机,主公不可错过。只要主公能够成为十三路诸侯的盟主,率领数十万大军杀入洛阳勤王,这大权必然会掌控在主公手中,到那时候三公之人任由主公挑选,就是成为大将军也不是难事,主公需早下决心。”审配的一席话正好说到让袁绍最为心动的地方。

审配的话音刚落,郭图摇摇头道:“主公不可,老太傅一家都在洛阳城内,一旦主公率军攻打洛阳,老太傅一家百余口人势必会遭到董卓的毒手。若是主公能够杀进洛阳,铲除董卓,还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倘若事有未成,而且还坏了老太傅一家的性命,主公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着袁绍渐渐阴沉的脸,许攸知道袁绍此时心中已乱,小眼一转,计上心来,微微一笑道:“主公,攸有一计,可保老太傅一家无虞。”

袁绍知许攸平日主意甚多,大喜道:“子远既有良策教我,可速速道来。”

许攸得意地瞟了郭图、审配、逢纪一眼,不紧不慢道:“主公目前只是招兵买马,并未前往酸枣参加会盟,更是未出渤海郡,董卓必然不会将注意力放到主公身上,主公可趁机派遣韩猛将军率领数百死士秘密潜入洛阳,将老太傅和伯母大人一同接到此处,如此主公便可毫无顾虑地参加诸侯会盟,任盟主一职。”

袁绍大喜道:“此计若能成功,子远当为首功。”于是,袁绍便派韩猛率领三百死士星夜赶到洛阳,欲将袁槐一家暗中救出,而袁绍则开始整顿大军,只待韩猛有消息传来,马上动身赶往酸枣。

许攸的计划虽然很妙,但是贾诩的计策却是更毒,而且,戏忠模仿袁绍手笔写的那封信也恐怕也已经送到了洛阳。

果然,就在刘备当选盟主的一个月后,消息传来,袁绍也率军来到了酸枣,众诸侯急忙联袂相迎。但是,当他们看到袁绍一身孝服,满脸悲毅的时候,都不禁惊呆了,只有刘备心下透亮,必然是贾诩的计策成功了,袁槐一家被董卓杀害了,所以袁绍才会这一身装束。

刘备虽然与袁绍闹蹬了,但是曹操与袁绍的关系还在蜜月期,此刻看到袁绍如此装束,心中隐隐觉必是老太傅袁槐家中出事了,于是不禁关切问道:“本初这是……莫非是……”这种话确实不好问,虽然知道袁绍之父早亡,然其母尚在,并住在袁槐府中,袁绍之所以披挂戴孝,必是其母或其叔父出事了,所以万一问错了,岂不尴尬,所以曹操也只能用半语来问。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争夺盟主

袁绍听得曹操之言,顿时一脸恨样,牙咬的咯吱咯吱响,怒声道:“董卓老贼,竟然杀害我叔父全家,我母亲和我叔父尽皆遭到董贼的毒手。此仇不报,我袁绍誓不为人,诸公可为作证,非是董卓死便是我袁绍亡。”

原来,韩猛率领三百死士星夜赶到洛阳,岂不料刚刚进入洛阳,便已经听说老太傅袁槐一家百余口尽数被董卓杀害,理由就是袁绍、袁术兄弟参与关东叛军,与朝廷作对,袁槐则暗中与关东叛军勾结,以为内应。韩猛无奈,只得趁着晚上将袁槐与袁绍之母的尸首偷偷抬走,匆忙赶回渤海郡。

听了袁绍的描述,众人皆骂董卓。张邈劝道:“人死不能复生,本初兄尚请节哀,董贼不但是本初兄之仇人,更是天下人之仇人,我等聚兵于此正是为了天下苍生讨伐董卓,以顺天意。只要我等能够齐心协力,本初兄不日便可得报大仇,更为天下除一国贼。”

众人皆称是。

袁绍又道:“绍启程之时,已经以盟主身份命令冀州韩州牧、豫州孔州牧、徐州陶州牧、河内王太守以及吾弟袁公路、袁伯业即可来酸枣会盟,估计众人今日即可到达。眼下我等还是赶紧商议进军之策,以期能够早日攻入洛阳,杀董卓为我叔父、母亲报仇。”

“这个……”除了刘备之外,谁都没想到袁绍会弄出这么一出戏,他竟然以盟主的身份命令这几路没有前来酸枣会盟的诸侯来此。而且,众人都知道刘备与袁绍已有过节,袁绍此举必是不服刘备当了盟主,欲与之争一争。

袁绍当然明白众人脸上的为难是为何,且见无人替刘备说话,心中暗喜,又道:“怎么,我等会盟在此便是为了攻打洛阳,诛杀国贼董卓,莫非诸公还有什么顾虑不成,绍虽不才,为国除奸,在所不辞。”

“咳咳。”听着袁绍越来越把自己当成盟主了,衮州牧刘岱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本初能有此心,自是可嘉,然,我等会盟已有月余,已然推选燕王为义军盟主,本初虽然未至,燕王仍不忘之,封本初为副盟主,而且还派人传信给本初,难道本初没有收到?”

袁绍当然收到了,不过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装迷糊,问道:“竟有这事,绍不知耳,绍更是没有收到燕王之信,不知那信交给了何人?”

刘备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是古井无波,说道:“据送人之信讲,信交给了许攸。”

袁绍摇了摇头道:“绍来之前还曾与子远商议出兵之事,并未听他言及信函之事,嗯,待到会盟结束,绍定要好好问一问。”

公孙瓒道:“既然副盟主也已经到了,不如咱们便商议进军之事,诸公以为如何?”

袁术冷笑一声道:“伯珪此言差矣,先前选举盟主,乃诸路诸侯所来不全,眼下应诏起兵诸侯即将全部来到,这盟主之职自应该重新推选,如此才能让一众诸侯上下号令一致,一战可定天下。”

刘岱也是汉室宗亲,自然偏向于刘备,当即便反对道:“公路此言差矣,盟主既然已经选定,岂有更换之理,否则的话,我等与董贼又有何异?再者,燕王功高于天下,威震天下,若是其为盟主,不战便已使董卓老贼胆寒也,是以岱以为,盟主不可更换,还是燕王。”

刘岱言毕,曹操等人皆是点头称是,但是袁绍带来的这几个人却是不同意,陶谦道:“当日选举盟主之时,我等皆不在场,岂能算数?既然今日诸公皆在,盟主自然须得另选,如此方可使得众人心服也。”

刘备“哼”了一声道:“莫非只有袁本初做了盟主,才能让诸公心服不成?”

袁遗“嘿嘿”笑道:“非也,盟主者,众人心服也,若是燕王有此心,何惧再选呢?”

刘备道:“孤何惧之有,再选又能如何,只是不知伯业想以何种方式选盟主呢?”

袁遗“呵呵”笑道:“遗以为,可以不记名投票方式选定盟主,不知诸公意下如何?”

在路上的时候,袁绍他们几个便商议了这种选盟主的方式,这一次在酸枣会盟的一共是十四路诸侯,分别是刘备、张邈、曹操、鲍信、刘岱、乔瑁、公孙瓒、韩馥、陶谦、袁绍、袁术、袁遗、孔伷、王匡,其中袁术、袁遗、孔伷、王匡、韩馥与陶谦是支持袁绍的,加上袁绍是七人,也就是今日方到的诸侯。如果采用投票的方式,除去自己不说,袁绍已经有了保底的六票,而刘备最大的可能也只是六票,如果曹操那六人中,只要有一个将票投给袁绍,就意味着刘备将无法成为盟主,即便不然,也会是个五五平局之数,总之是有胜无败。

刘备怎会听不出这几个人的阴谋,哪里会肯中计,于是便摇了摇头道:“盟主之位怎可以此孩童之法而定,不可不可。”

袁遗被刘备暗骂一通,不由脸红脖子粗,却又找不出发火的理由,粗声问道:“既然燕王认为此法是孩童之法,不知燕王殿下有何良策,可以选出让众人心服口服的盟主来,遗洗耳恭听。”

刘备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孤来问问诸位,咱们十四路诸侯在此会盟,所为何事?”

袁遗道:“当然是为了讨伐董卓?”

刘备点了点头道:“伯业所言甚是,正是为了讨伐董卓,然董卓在洛阳,我等该如何才能攻入洛阳?”

曹操想了想道:“从酸枣南下洛阳,有两条路,一条是西面的箕关,一条是东面的虎牢关,我等只要能够攻破其一,便可直逼洛阳。”

刘备道:“孟德之言甚是,无论是箕关还是虎牢关,皆是易守难攻,是以,以孤之意,我等兵分两路,孤与本初各引一军,一路攻打箕关,一路攻打虎牢关,先破关进逼洛阳者当为盟主,不知诸公意下如何?”

打仗是刘备最拿手的,阻挡鲜卑南下,平定黄巾叛乱,无一不是盖世奇功,而袁绍虽然也是当世枭雄,但是论及战功,比之刘备差了太多,无论是箕关还是虎牢关,刘备定会先行破关进逼洛阳。只是,袁绍虽然明白这一点,但刘备的这个提议几乎是无懈可击的,毕竟讨伐董卓主在作战,谁的作战能力强,谁做盟主,这样众人都不可能有任何意见的,是以,袁绍只能默然不语。

刘岱见袁绍的瘪样,心下大快,第一个表示赞同:“燕王之言是也,岱以为可行,不知诸公何意?”

曹操也点了点头道:“操也如此之想,我等诸侯联军,威势之大,不下四十万,若是集中攻取一关,兵力太多将无法展开,兵分两路乃是上上之策,如此不但可发挥我等诸侯联军兵盛之优势,更可以使得董卓为之震惊而不得不分兵抵挡,然董卓手下可虑者,唯吕布耳,然其若去箕关,便无法顾及虎牢关,去虎牢关而无法去箕关,妙计妙计,玄德之计果然妙哉。”

袁术本来想开口反对,但听曹操如此一说,张了一半的嘴巴又闭上了。

见刘备的提议已然无法反对,袁绍也不得不接受,心中却是暗恨,那边袁遗问道:“不知二关该如何挑选?”

刘备微微一笑道:“既然此法为孤所提,自当是本初先行选关,剩下一关孤自领也。”

袁绍闻言,先是一喜,随即便感觉不对,暗道,董卓手下难敌者,唯有吕布,眼下诸侯联军尚未进军,如何能知董卓会派吕布驰援箕关还是虎牢关呢?自己先行挑选虽然看似占了便宜其实不然,也是五五运气之数。

袁术脑子有些不开窍,以为是袁绍先挑是占了便宜,见袁绍竟然沉默不语,心下大急,急忙道:“既然燕王相让,兄长速速挑关才是。”

袁绍瞪了袁术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对刘备道:“既然是公平选盟主,绍如何能先行挑关,以绍来看,不若让孟德为证,抓阄挑选,不知燕王意下如何?”

刘备暗暗点了点头,看来袁绍还是有些能耐的,这么短的时间究竟看出其中门道,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好,如此甚好。”

曹操在两支竹简片上分别写下“箕关”与“虎牢关”,放在一个笔筒中,转过身去晃了晃,然后递到刘备和袁绍的跟前。刘备对袁绍道:“本初选吧,这种方式极为公平,先后并无区别。”

袁绍点了点头,伸手从中选了一个,发现上面写着“箕关”二字,然后递到曹操的手中。刘备却没有将剩下的竹简片拿出,只是挥了挥手,淡淡道:“既然本初选了箕关,剩下定是虎牢关无疑,孟德将之收了吧。”

曹操一听,心中一动,暗道,自己写字的时候,背对着刘备,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写的全都是箕关呢?

刘备心中也是在想,曹孟德果然了得,竟然能猜出董卓会将吕布派往虎牢关,莫非他也知道华雄备受董卓重用?

第一百七十章拒不发粮

第一百七十章拒不发粮

既然刘备与袁绍选定了所攻关口,众诸侯便分别散去,唯有曹操没走,留了下来。

刘备知道曹操留下来做什么,不等他开口,便乐呵呵道:“孟德作弊呀,两只竹简片上写的都是箕关,此举分明是想让袁本初去箕关,而孤去虎牢关。箕关华雄虽也是一员猛将,但与吕奉先相比,却是差了太多,只是孟德如何会知道董卓必然会将吕布派往虎牢关呢?”

曹操心中一惊,心中的想法果然得到了印证,对刘备的看法不禁又有了一层更深的认识,不过曹操虽然心中惊讶,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表现,也乐呵呵道:“玄德见谅,本初虽然也有小能,但如何比得上名震天下的刘玄德呢?其若遇吕布必败无疑,丢了盟主之位不说,更是会使得联军士气大跌,纵然玄德能够轻取箕关,吕布也能回师拱卫洛阳,如此一来,玄德也将陷入洛阳与虎牢关两处董卓大军的夹击之下,若是胜了还好说,若是一旦败了,必不利于讨董大事,试问日后还有谁敢响应讨董之事。”

刘备知道曹操此言纯属是替自己开脱,却也不说破,笑道:“如此一来,孤只能去战那吕奉先了,不过,吕布乃是天下少有的猛将,孤与之战,恐难取胜,是以孤须得向孟德借一借元让、妙才诸将,以抵吕布,还望孟德不要推辞。”

曹操点了点头道:“操既然行了作弊之举,自然会陪玄德同往虎牢关。”心中却是暗道,你手下大将典韦、许褚、颜良、文丑和庞德,随便来出来一个,武力都在夏侯兄弟之上,分明是不想让自己去帮袁绍,不过也好,袁本初刚愎自用,用人唯亲,跟他去箕关定然不会受重用,反倒不如跟着刘备,说不定还能献上一二妙计,落一份讨董之功劳。

选关既定,刘备和袁绍便各领一军分别赶赴虎牢关和箕关,跟随刘备前往虎牢关的诸侯有张邈、曹操、鲍信、刘岱、桥瑁与公孙瓒六路诸侯,跟随袁绍前往箕关的自然是袁术、袁遗、王匡、韩馥、孔伷和陶谦六人,两边兵力倒也相当,均万。

毕竟对袁绍有些不放心,在临行之前,曹操又去见了袁绍一趟,授之以计,使得袁绍对曹操要跟随刘备前往箕关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曹操是这样说的:“董卓手下,可单独领军者,唯吕布与华雄二人也,是以一旦箕关与虎牢关告急,董卓定会派二人分别前往驰援。至于如何分派,自然须看是那一关告急在先。酸枣距离二关,自然是箕关近,虎牢远也,是以操在抓阄之时,料定玄德会让本初先抓,是以在两个竹简片上均是写下了箕关。不过,没想到操虽然做的隐秘,仍是被玄德发现,这才不得不陪同其前往虎牢关,因此,本初离开酸枣之后,须得火速行军,以最快的时间赶到箕关,如此董卓必然会派华雄驰援箕关,而后虎牢关告急,董卓则派吕布前往或者亲自引军前往。”

不过,出了袁绍的营帐后,曹操暗道,这个袁本初,如此愚笨的脑子,还想与刘备斗,真是不知死活。

当然,曹操说的那番话,并非真言,自然是忽悠袁绍的,以彰显其对袁绍之关照。其实,刘备与袁绍分别领军的消息自然不会瞒得过董卓,以二人的名气而言,董卓自然会将刘备作为劲敌,既然将刘备看做劲敌,董卓自然会派吕布前往迎敌,更有可能会亲自前往。

出了酸枣,袁绍正要下令全军快速推进,却得孙坚派人来报,他已经率军赶到了箕关,但粮草却是快不济了,请袁绍抓紧将粮草运往。袁绍大喜,急忙对袁术道:“文台素有江东猛虎之称,有他在,箕关不日即下,公路,汝负责大军粮草,孙坚又是汝之下属,当速速派人给其送粮,并责令其在粮草到后三日内攻下箕关。”

既然孙坚已经到达了箕关,董卓定会派华雄前往,袁绍的目的便达到了,于是他便放弃了大军火速前行的打算,开始不紧不慢地向箕关方向而去。殊不知,正是袁绍的这一念之差,使得孙坚兵败箕关,更是差点命丧于华雄之手,使得其与袁术自此反目结仇。

却说孙坚虽然没有去酸枣会盟,却是第一个到达了箕关,吓得守关将士连夜流星马往洛阳告急。董卓在杀了袁槐一家之后便知道中了别人的借刀杀人之计了,只是苦于不知用计之人是谁,此刻又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大惊,急忙加封华雄为骁骑校尉,拨给其马步军五万,并让李肃、胡轸、赵岑为副将火速赴关应敌。

次日,孙坚领大军至关前挑战,自己一马当先,只见他身披烂银铠,裹赤帻,手横古锭刀,骑花鬃马,威风懔懔。众将在他身后一字排开,左边是使铁脊蛇矛的程普;过来一位是使鞭的黄盖;第三个是韩当,使一口大刀;最后一位是手拿双刀的短命鬼祖茂。

孙坚扬刀指着关上大骂道:“助恶匹夫,何不早降?”

华雄大怒,正待出关大战,副将胡轸自告奋勇道:“都督,杀鸡焉用牛刀,待末将前去诛杀孙坚。”华雄转怒为喜,急忙令胡轸引兵五千出关应战。

程普见关下城门大下,接着冲出一敌将来,二话不说,飞马挺矛,直取胡轸。程普是孙坚手下第一骁将,胡轸只是名气不大的裨将,如何会是程普的对手,两人没斗数回合,程普便一枪刺中胡轸咽喉,后者当即死于马下。

孙坚见状,急令鼓手擂鼓,挥军冲杀,一直冲到关前,无奈关上矢石如雨,加之此关易守难攻,江东弟子虽然勇猛,却也伤亡甚多。孙坚见久攻不下,知道再攻打下去,只会徒增伤亡,便喝令鸣金收兵,退回至闻喜县城,同时向袁绍报告此事并催粮。

袁术得了袁绍的吩咐,正准备给孙坚发粮,不料手下却有人进言道:“孙坚乃是江东猛虎,手下程普、黄盖等将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是一旦攻破箕关,进入洛阳,杀了董卓,立下解救天子与百官之伟功,定会成为董卓第二,今不与之粮草,彼军必散。”袁术也是野心勃勃之人,不在其兄袁绍之下,早就垂涎董卓权倾朝野的地位,当即便从之,不给孙坚发军粮。

没出几日,孙坚缺粮,军中大乱,被细作报到华雄那里。李肃出谋道:“孙坚无粮,军心焕散,今夜肃引一军从小路下关袭孙坚寨后,都督攻打孙坚前寨,孙坚必然手到擒来。”华雄大喜,便采用李肃的计策,下令军士饱餐之后乘夜下关。

孙坚无粮数日,士兵没有了战斗力,忽遭华雄大军前后夹击,根本抵挡不住,于是大败。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将,不敢恋战,保了孙坚便走。不料华雄早就在孙坚的退路上等候多时,两军相冲,大杀一场,幸好祖茂拼死断后,孙坚等人才能引残军从小路逃脱。

孙坚收拾残败兵马,发现十成已经去了六成,尚存的仅有一千人不到,更是个个带伤,精神萎靡不振,加之粮草已经用光,如何还能进攻有六万人把守的箕关,孙坚无奈,只能再次后退五十里,一边命令士兵休整,到处寻粮,一边派人将败报报给袁绍,请他速速来此。

此刻袁绍的大军距离箕关也只是三天的路程,得到孙坚的败报,袁绍可谓是惊喜各半。惊的是,华雄竟然如此厉害,连孙坚这个江东猛虎也败在他的手中,看来箕关也不容易下;喜的是,华雄果然被董卓派往箕关,那么刘备的对手自然就只能是吕布了。

不过,在询问了孙坚的信使之后,袁绍的心情立即变成了怒气冲冲。袁绍重赏了信使,并让信使下去好生休息,待到明日一早赶回孙坚大营回报,然后,袁绍便立即命人调查,看是不是袁术搞的鬼。调查的结果自然如此,使得袁绍怒火更甚,原本他以为袁术因为安排不及时,使得军粮迟到了,却不想袁术根本就没有给孙坚派粮,盛怒之下,袁绍马上命人将袁术喊过来,准备好好修理一下这位不听话的弟弟,不然的话,一旦此事传开,孙坚定会投到刘备那一方,自己的威信更是会大跌,更会给刘备授之把柄。

袁术得到袁绍的召唤,问了一下来人,得知是因为孙坚兵败之事,心中也是暗惊。袁术没想到孙坚竟然败得如此之快,使得他还没来得及划拨军粮,如此一来,军粮迟发就变成了拒不发粮了,罪名重了许多。

袁术先让来人回报袁绍,说自己正在出恭,一会儿就马上过去,当然,少不了给那人一点小小的贿赂。然后,袁术马上将给他献计的那个人喊过来,再次向他问计,那人脑袋倒也好使,片刻间就给袁术想出了一个主意,袁术听了,心花怒放,这才放心地去见袁绍。

第一百七十一章华雄逞威

第一百七十一章华雄逞威

来到袁绍的中军大帐,袁术从门口看到袁绍正怒气冲冲地来回踱着步,心中一阵咯噔,但是想到已经有了应付袁绍之策,便缓缓放下心来,迈步走了进去。

看到袁术来到,袁绍正值怒头,当即便怒喝一声道:“袁公路,汝为何不给孙坚发粮,致使其箕关大败?”

袁术淡淡一笑道:“兄长差矣,孙坚之败乃是其骄傲自大所致,非粮之因也,而且,孙坚大败,对兄长有百利而无一害。”

“什么?百利而无一害?”袁绍听了,心下狐疑不定,看了看一脸淡定从容的袁术,问道,“莫非汝头脑有问题乎,孙坚大败,损兵折将不说,更是助长了董卓大军的士气,最关键的一点,为兄正与刘备争夺盟主之位,此次大败岂非是给了刘备一个借口,如何是百利而无一害?”

袁术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兄长此言差矣。”

袁绍一愣,问道:“汝倒,孙坚大败如何是百利而无一害?”不知不觉中,袁绍心中的怒火已经完全消除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好奇,袁术看了更是暗暗窃喜,对手下那个谋士的计策更有把握了。

袁术不紧不慢道:“今次十四路诸侯讨伐董卓,震惊大汉十三州,乃不世盛举,兄长志在盟主之位,以为日后大业,此一点小弟自然明白。然,众诸侯中,唯有刘备无论在家世上,还是实力上,可以跟兄长一较高下。因此,此次兄长与刘备两路进军,谁若是先行攻入洛阳,谁便是关东十四路诸侯之首。”十四路诸侯中,以孙坚的力量最弱,只有三千人,虽然孙坚不听从袁术的号令,但其所在之地却是袁术下辖之地,是以袁术并没有将孙坚算成一路诸侯,而且更有将孙坚并为麾下的念头。

袁绍以为袁术会说出什么惊世之论,却不想只是说了一堆废话,心中更是来气,怒哼一声道:“废话,难道吾不知乎?”

袁术微微一笑道:“兄长莫急,接下来小弟就会切入到重点。兄长当初与刘备立下约定,谁最早攻破关隘,进入洛阳,谁便是盟主。然,兄长的大军未至,若是孙坚将箕关攻下,如何算得上是兄长的功劳呢?”

“这倒也是。”袁绍这才怒气全消,点了点头道,“只是,若是日后传出汝不发军粮,导致孙坚大败,只怕为兄于众诸侯处不好交待。”

袁术摇了摇头道:“非也,孙坚之败,粮草固然算其因也,却只是其一,更重要的一点,是孙坚自恃勇武,孤军深入,明知后无援军,军粮不济,偏要强行进军,这才会有箕关之败。”

袁绍点了点头道:“事已至此,只能如此解释,明日一早,我等便速速进军,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箕关,大败华雄才是上策。”

袁术见袁绍不再追究军粮之事,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急忙道:“既然如此,小弟就不打扰兄长休息了,小弟告辞。”

袁术走后,袁绍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虽则如此,然华雄既然能够以袭营之计大败孙坚,绝非是无能之辈,看来箕关之下将会有一场恶战。董卓啊,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将吕布派往了虎牢关呢?”

袁绍的担心是多余的,此刻董卓已经知道了刘备大军开往虎牢关的事情,起兵二十万,分两路而出。一路先令李傕,郭汜引兵五万,携带大量粮草,帮助华雄把守箕关。而董卓本人将洛阳的事情安排之后,自领十五万大军,同谋士李儒以及吕布,樊稠,张济等大将屯兵虎牢关。

袁绍到达箕关之外的孙坚大营的时候,李榷和郭汜的五万大军也进入到了箕关之中,有了这五万大军以及可撑两年之多的粮草,箕关几乎成为了一座牢不可破的铁关。得到这个消息后,袁绍大怒之极,明白自己那晚被亲弟弟袁术忽悠了,却又发不得半点火,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让袁绍恼火的还不止是这个消息,而是就在他引军到来之后,华雄竟然带了三万兵马来到盟军的大营外挑战。如此一来,袁绍的所有怒火便全都转移到了华雄的身上,当即率领六位诸侯与孙坚,点了三万大军前来迎战。

“嗯,华雄这厮果然威武不凡,难怪就连孙文台也败在他的手中。”看到雄赳赳气昂昂的华雄,一向爱才的袁绍忍不住赞叹一番。

华雄却不知袁绍在夸赞他,见袁绍大军已经集结列阵完毕,便提刀纵马,直向阵中心行来,身后跟着一个士兵,用长竿挑着孙太守赤帻,来到阵中心后,华雄对着袁绍大声吼道:“孙坚何在,速速受死。”

孙坚大怒,上一次大败于华雄之手,祖茂为了掩护孙坚等人逃脱,死战拖住了华雄,不过却也在十几招之后被华雄一刀劈成了两半。连个全尸也没落下。看到孙坚怒气冲冲,挺刀就要上前,韩当急忙劝道:“主公,华雄英雄,主公如何敢轻易犯险,待属下前去会会他。”

袁绍听了,却是挥了挥手,一脸傲慢道:“且慢,文台新败,不宜出战,此战便有诸侯联军接下,以为文台报一败之仇。”说罢之后,袁绍转首对众将问道:“华雄小儿,欺我盟军无人,如此嚣张,不知哪位将军敢去应战?”

袁术也得知了董卓派兵增援箕关的事情,担心袁绍会因此再责怪于他,急忙应声道:“启禀盟主,术麾下大将俞涉,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斩华雄立威。”

袁绍虽然恼怒袁术,毕竟他们是亲兄弟,他是不可能把袁术问罪的,闻此言心中也是暗喜,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好,若是俞涉能斩华雄,自是大功一件。”袁绍此言有暗指之意,别人听不懂,袁术自然明白,那便是斩了华雄,功过相抵。

但是,结果大出袁绍与袁术的意料之外,俞涉上前之后,相当得勇猛,大刀横劈竖砍一番,看起来力气也不小,但是,很可惜,就在第八个回合的时候,被华雄劈成了两半。俞涉被杀,袁术丝毫不觉得心痛,却是暗暗后悔,为何没将大将纪灵带来,否则的话,定能斩了华雄。

华雄斩了俞涉,心下大快,扬了扬血淋淋的大刀,威风凛凛地大吼一声道:“还有人再来送死乎?”

韩馥见状,急忙说道:“盟主,馥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袁绍被是渤海太守,渤海正是冀州的一个郡,是以曾经听过冀州潘凤的大名,知道那是一员猛将,不由大喜,急忙道:“文节(韩馥字)既有猛将,速速派往。”

这次的结果更是大大出乎袁绍的意料之外,袁绍认为潘凤纵然斩不了华雄,也绝不会落败,却不想,潘凤比俞涉好不了多少,也是在刚上来的时候,用大斧头狂批狂砍,在第十二回合的时候,同样是落了个被华雄一刀劈成两半的结果。

冀州潘凤,可是上将,众诸侯多有听闻其名者,竟然也被华雄轻松给劈了,众诸侯皆是骇,没想到华雄如此英勇,一时之间,倒也无人再敢出战了。

袁术叹道:“可惜吾之大将纪灵未来,否则的话,怎会容得华雄在此嚣张。”

陶谦转身对身后一将道:“子威可敢一战?”

众诸侯转首一看,却是陶谦身后一将,年约三旬四五左右,模样甚是威风,却不知叫什么名字。只见此人听了陶谦的话之后,应声道:“豹愿意一试。”说罢,便纵马提枪,飞奔而出,直取华雄。

袁绍急忙问陶谦此人姓名,原来是徐州小沛人,名叫曹豹,乃是徐州第一猛将。

曹豹的武力究竟如何,《三国演义》中并没有详细交代,当时曹操兴兵伐徐,曹豹曾挺枪来战夏侯惇,两人刚刚交上手,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两军皆乱,于是曹操与陶谦各自收兵,曹豹与夏侯惇之战也就随之宣告流产了。

曹豹挺枪来到阵中,只是高喊了一声:“徐州曹豹在此,华雄速速下马受死。”说罢,曹豹挺枪便刺,华雄急忙挥刀迎上,二将在阵中心大战开来。

二十招之后,两人依然是胜负不定,更是连上下风也没有分出来,袁绍大喜,对陶谦赞道:“不想徐州竟有如此良将,恭祖真乃福气也。”袁绍这话倒也是出自真心,他虽然麾下也有兵马数万,然而却是没有几个武力高强的大将,只有一个韩猛,但是与之刘备手下的典韦等人相比,却是差了许多,更连曹操手下的夏侯兄弟和曹氏兄弟也是不如,与曹豹也只是在伯仲之间,是以每当见了武力高强的大将,袁绍便双眼冒光,只想招揽为麾下。

两人又战了二十回合,曹豹开始慢慢落入下风,刚刚有一丝喜悦的袁绍的脸马上又拉了下来。这时,孙坚身后的韩当大喊一声道:“主公,曹豹将军已经落入了下风,待属下前去助其一臂之力。”

得了孙坚的应允,韩当飞马上前,口中大声喝道:“曹将军莫慌,韩当来也。”

那边李傕见状,提枪纵马,朝阵中心飞奔而来,也是大声喝道:“两个打一个吗?西凉李榷来也。”

曹豹落入下风,心中正急,听得韩当来助,心下暗喜,却不想,还没等韩当来到,就被李榷给拦了下来。曹豹知道自己不是华雄的对手,再战下去,只怕过不了三四十招,就会落了个俞涉和潘凤的下场,心中便生了退意。

勉强再战了二十个回合,曹豹越来越不敌,已经是险象环生,不敢再战,趁着错马的空当,提枪向本阵败去,不过他也没忘了叫上韩当,大声招呼他退走。不过,韩当却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曹豹败走的时候,他与李榷刚刚错马,来到了华雄的大军跟前,而李榷却是在盟军之前,韩当正好处在华雄和李榷之间。

被曹豹逃走,华雄气得不轻,哪里还会再让韩当逃掉,急忙朝李榷挥了挥手,拍马上前,直取韩当。韩当吓得魂飞魄散,一个李榷已经跟他不相上下了,再加上一个英勇无比的华雄,他如何会有命在。

韩当当然不会等着华雄与李榷两边夹击,那样无疑是自寻死路,是以当那边华雄刚动,韩当便急忙纵马向李榷迎过去,也就是向本阵的方向而去。李榷的武力与韩当相差无几,不可能一回合杀了他的,那边孙坚也看出形势不妙,唯恐韩当有失,急忙命程普与黄盖齐齐上前接应。

华雄与韩当之间有三十步的距离,两人几乎同时起步,即便是西凉马快,但华雄的坐骑毕竟不是赤兔马,也不是刘备的绝影神驹,如何能追得上他。不过华雄也绝不会轻易放韩当回去,于是便将大刀卡在马上,掏出了弓箭,瞄准韩当的后背射过去,韩当的注意力全在李榷的身上,丝毫不知道身后三十步外的华雄更危险。

韩当看不到,程普与黄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心中大急,却又因为距离太远而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用力高喊着:“公义小心身后。”

今天是韩当有生以来最郁闷的一次,程普与黄盖的喊声他当然听到了,而且他也明白华雄正在自己身后,向自己追来,不过他却没有将危险与弓箭联系到一起,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榷的钢枪。其实这事也怪程普与黄盖,既然两人明白华雄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就应该去喊“公义小心身后暗箭”,如此一来,韩当自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可偏偏二人心急之下漏了“暗箭”二字。韩当听到二人叫喊,以为华雄追了上来,但是仔细一听,身后并无马蹄声,但这时李傕与之已经近在咫尺,他已经无暇去思考身后的危险是什么了。

就在韩当与李榷就要两马相错的时候,韩当听到了身后利箭破空的声音,他这才明白程普与黄盖的提醒是什么意思。不过,如此一来,韩当就有些自顾不暇了,既要防着已经挺枪向他刺来的李榷,又要躲闪身后的利箭。

第一百七十二章吕战赵刘

第一百七十二章吕战赵刘

很可惜,也可以说很幸运,很可惜的是,无论是华雄的箭还是李榷的枪,韩当都没有躲过去,身上两处负伤;幸运的是,这一箭一枪都不是致命的伤害,箭入后背非心处,枪中右胯上方。而且,这一箭一枪都不足以使得他落马,否则的话,华雄拍马赶上,便会一刀去了他的性命。

错马之后,韩当担心李榷和华雄会继续追来,于是便使出浑身力气,将手中钢刀向身后扔去,忍着剧痛,伏在马上向本阵而去。程普与黄盖见华雄射了那一箭后,并没有继续追来,这才放下心来,护着韩当向本阵退去。

折了俞涉和潘凤,败了曹豹,伤了韩当,关东盟军的士气几乎跌倒了冰点以下,袁绍也明白这一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率军上前与华雄军厮杀,而是明智地选择了退兵。袁绍不主动,华雄自然也乐得退兵回城,他有箕关的优势,当然不会傻到放弃优势在平地上来一场混战,虽说平地厮杀是西凉铁骑的优势。

袁绍这边箕关受阻,郁闷恼怒。刘备在虎牢关也跟吕布照了面。说来也奇怪,早期出来的联军猛将几乎全都集中在了虎牢关,加之有天下第一武将吕布的参与,算得上是猛将如云,自然也就注定了虎牢关大战要比箕关大战要精彩许多。

头戴束发紫金冠,体着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铠,腰系勒甲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与之刘备第一次见到吕布,装束完全一样,唯一不同之处在于胯下那匹红得喷火的千里良驹。

刘备转首对曹操叹道:“吕奉先不愧是当世第一猛将,只是如此人中之龙,竟然甘心三姓家奴之名声,侍奉董卓为父,真乃大汉之不幸哉。”

曹操点了点头道:“正是,董卓的西凉军本就是战斗力极强,再有吕布如此猛将,虎牢关难以轻取也,势必会有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

陈留太守张邈部将赵习,心中不服,出马挺枪迎战,未能交手一合,被吕布手起一戟,刺于马下。

刘备回身看看,发现典韦、许褚等诸将皆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曹操身后的夏侯惇等人也是露出一副期待的目光,其余诸将则是表情不一,有惊讶的,有害怕的,有叹息的,也有古里古怪的表情。

吕布英勇,若是再让那些武力不高的武将上去,只是送死一途,更会打击大军的士气,于是刘备便想让手下头号猛将典韦出战。只是,还没等他将话说出来,公孙瓒便已经纵马上前,一边持着独门兵器铁槊,一边大声喊道:“三姓家奴休得猖狂,北平公孙瓒在此。”公孙瓒就在处在刘备的右手位置,是以将刘备与曹操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于是便现学现卖起来,纯粹是要气气吕布。

果然,吕布听到“三姓家奴”四个字,细一品味,顿时勃然大怒道:“公孙小儿,欺我太甚。”说罢,吕布双腿一夹,胯下赤兔马仰头朝天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向公孙瓒奔去,片刻间就到了近前,挥戟便刺,公孙瓒不想吕布的马速度这么快,急忙挥槊招架,两人大战起来。

“子龙,伯珪不是吕布的对手,再过五六个回合,你便上阵将他换下来,否则的话,伯珪恐怕有性命之危。”此次诸侯会盟,公孙瓒如约而至,赵云自然也跟着来到,早有准备的刘备也带上了赵风,利用这层关系轻易与赵云攀上了交情,虽说无法将素来忠义的赵云从公孙瓒处拉拢过来,但只要交情到了,加之赵风在这里,赵云自然也就逃不了多远,这一次,若是公孙瓒能够死在吕布手中,自然就能将赵云招揽过来。一番衡量之下,刘备还是觉得公孙瓒不能在这个时候死掉,毕竟他也是一方诸侯,两人又是同窗的关系,日后诸侯割据的时候定能成为得力盟友,是以刘备才会让赵云准备去救公孙瓒。

果然,过了六个回合,公孙瓒不敢再战,虚晃一槊,向本阵败走,赵云见状,急忙纵马上前,接应公孙瓒。但是,吕布的赤兔马快,转眼间就追上了公孙瓒,赤兔马的马头已经与公孙瓒坐骑的屁股平行了,公孙瓒听到身后马蹄声渐近,犹在耳边,亡魂大冒,头也不敢回,将槊向身后扔去。

就在公孙瓒扔槊的同时,吕布的方天画戟已经高高举起,狠狠向公孙瓒的背后刺去,却被铁槊挡了一下。将铁槊磕飞之后,吕布再次举起方天画戟,准备再刺的时候,忽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吕布顾不得伤公孙瓒,急忙挥戟将之磕飞,却是震得双臂微微一麻,心中一惊,暗道,射箭之人好大的臂力。

就这么近乎一眨眼的功夫,公孙瓒再次奔出十余步,算是拾了一条性命,因为赵云已经飞骑赶到,旦听其大喝一声“常山赵云在此,吕布休得猖狂”,随后,便挥枪向吕布刺去,转眼间,二人便战到了一处。

公孙瓒回到刘备身边,仍是惊魂不定,可见刚才的情景将他吓得不轻。刘备笑道:“伯珪也太心急了,吕布乃是天下武将之冠,一身武艺,无人可敌,若非是子龙救得及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公孙瓒点了点头,深有体会地叹道:“以前瓒总以为一身武功不弱,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吕布那厮确实厉害,不知子龙能不能胜得过他?”

刘备轻轻摇了摇头道:“只怕子龙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坚持个百十招应该没什么问题,伯珪放心,若是子龙不支,孤亲自上阵,与之合战吕布。”

刘备此言一出,其身后众将皆是大惊,文丑道:“主公千金之体,如何能轻易犯险,属下等愿意上阵,与子龙共敌吕布。”

刘备哈哈大笑道:“汝等以为孤弱不禁风否?孤手中的一杆铁枪,虽然比不上吕布的方天画戟,却绝不亚于子满的双铁戟,与子龙合战吕布,有绝对的胜算。”

刘备这么一说,众将这才不继续相劝,平日里刘备经常与手下大将切磋武艺,是以他们对刘备的武艺很是了解,在诸将之中,只有典韦能够与刘备战成平手,就算是许褚、庞德、关羽和张飞也是稍有逊色。公孙瓒也知道刘备的武艺远在他之上,也不多劝,只是小心叮嘱了一声:“玄德身份不同常人,更是担任着义军左盟主之重任,千万小心,若是不敌,让子龙掩护撤退。”

刘备点了点头道:“多谢伯珪关心。”

果然,一百招之后,刘备见赵云的枪法稍稍慢了一些,知道其已经开始步入下风,于是便纵马提枪,向场中驰去。

颜良对文丑三人道:“主公亲身犯险,咱们须得上前掠阵,以免主公有所意外。”说罢,颜良第一个纵马上前,身后文丑、典韦和许褚急忙跟上。

但凡是高手,都是希望能与别的高手进行切磋,尤其是吕布这样级别的高手,自身武艺太高,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能与自己战成平手的对手。今日得知刘备率军挑战的消息后,吕布心中莫名的高兴,他知道刘备以及其手下大将皆是当世高手,是以他便将目标锁定在了刘备以及其手下大将身上,却不想横空杀出一个武艺如此高强的赵云来,使得吕布也收起了傲慢之心,展开浑身的本领与赵云战在一处,竟然是一百回合不分胜负。

吕布知道刘备的武艺之高,不在与之战了一百回合的赵云之下,不敢小觑,沉着应战,心中非但不惧,反倒是战意冲天,一支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透风,将刘备与赵云一起笼罩在了片片戟影中。

片刻间,三人又是大战一百回合不分胜负,尤其是吕布,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两军阵前叫好声不断,震耳欲聋,但听得金鼓齐做,喊声震天,早将关上董卓惊动。董卓引了樊稠、张济二将,下得关来,见阵中三人斗得难分难解,心下痒痒,便亲自擂鼓,为吕布助威。阵前吕刘赵三人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在董卓下关之后又大战二百回合,不分胜负,两军将士初时犹呐喊喝彩,后来便久而无声,俱都看得呆了。

阵前颜良偷偷对典韦三人道:“良刚才看到适才有军马下关,所用乃是皇帝专用之黄顶车盖,此车盖之下,必定是董卓无疑。此处距离董卓约莫三四百步远,即便是强弓也未必能够到达,非得子满的小戟不可。这时,董卓以及其手下众人之注意力全在主公三人身上,绝对想不到如此距离会有图谋董卓性命之利器,子满若能一戟射杀董卓,彼军自会大乱,我等便可轻易取下虎牢关,董卓若死,西凉军必为无头苍蝇般,如此可助主公立下不世奇功,子满以为如何?”

第一百七十三章调虎离山

第一百七十三章调虎离山

典韦听后大喜道:“子善所言甚是。(”于是,典韦将身后的小戟取下一根,握在手中瞄准正在忘情擂鼓的董卓,右手猛地一抖,小戟犹如流星般向董卓飞去。原来,典韦除了这一双重达一百四十斤的双铁戟之外,身上还有十只小戟,个个重约十五斤,头尾皆是尖锐可破万物,而且典韦还练了一手飞戟的绝技,五百步之内,百发百中,较之普通弓箭的射程,多了数倍,而且威力极大,足以洞穿人体。

果然如颜良所说,董卓这时一边擂着鼓,一边被吕布和刘备、赵云三人的大战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根本没想到典韦竟会在如此远的地方向自己施发小戟,并无半点防备。待到看到典韦的飞戟如流星般向自己飞来的时候,想躲却已是来不及,董卓只得闭目等死。

但凡人都有命运,不该死的时候,绝对会有死里逃生之奇迹,董卓也是如此,眼下虽然十四路诸侯讨伐董卓,却非是他毙命的时候。

就在董卓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他的身旁忽然出现了一柄钢枪,将典韦的这一戟磕飞。只是,此人虽然将典韦的小戟磕飞,却是磕到了车盖下的手柄上,车盖顿时被这一戟之力击断手柄,掉到了地上。董卓死里逃生,浑身上下冷汗直冒,再也不敢在此待下去,连忙在众人保护下急匆匆地上关而去。

典韦望着董卓的背影,心中暗叫可惜,不由再看了看那名磕飞自己那一戟的武将,只见他手持钢枪,英姿勃发,却也是满脸的惊讶,可能是惊讶于典韦能在这么远的地方却能扔出如此强劲的一戟吧。

颜良见差一点便要了董卓的性命,心下也是觉得可惜,趁机大喊道:“董卓已死,弟兄们冲呀。”于是四人率先飞骑而出,直取吕布,幽州军马,一时俱发。刚才典韦的一戟没能逃过吕布的双眼,不过他与刘备、赵云斗得正紧,不敢回头,究竟董卓是否身死,却是不知,此刻听得颜良一声大喊,心中大急,转头一看,发现董卓的车盖只剩下一根半截的手柄。

高手过招,最忌讳的就是分心,吕布这一分心,自然就给了刘备与赵云一个大好机会。刘备朝赵云使了个眼色,赵云会意,举枪猛刺吕布坐下赤兔马,刘备则是挺枪蓄势待发。果然,吕布听得枪声,岂容得赵云伤害他的宝马,急忙挥戟相应,不过因为刚才那一转首,他的速度慢了一些,只与赵云相当。这时,刘备手中钢枪如闪电般刺出,直取吕布之首,吕布大惊,收戟不及,急忙将头一低,躲开了这一枪。不过,刘备的钢枪却是击在了吕布的束发紫金冠上,一下子将之挑飞,吕布立即变得披头散发,狼狈不已,不敢再战,急忙一戟将赵云逼退两步,趁着刘备新招未至,拨转马头向虎牢关败走。

幽州军马杀出之后,曹操急忙朝天一挥枪,大声喊道:“杀,董卓已死,趁机抢关。”七路诸侯一起掩杀过来,董卓军大败,众将拼死救董卓上关,扯起吊桥。众诸侯叩关攻打,虎牢关易守难攻,加之董卓军准备充分,关上矢石如雨,联军伤亡惨重,刘备见状,知道急切间破不得关,于是便下令退军回营。

且说董卓上得关来,依然惊魂未定,只觉得身上冷飕飕的,连忙命人将吕布喊过来,厚加赏赐,深抚慰之,更将其封为温侯,感慨道:“刘备与赵云竟然勇悍至斯,我儿却能与他大战六百合不分胜负,真不易也。”

吕布头上的束发紫金冠被刘备挑飞,披头散发,形象大损,他本是极爱颜面之人,心中羞怒不已,不过得了董卓的赏赐与夸张之后,心下这才稍稍好受些,当即便拍拍胸脯保证道:“义父放心,有孩儿在,决不让刘备等人踏上虎牢关半步。”若在以前,吕布定会说“定会生擒刘备、曹操”之类的话来,不过经过今日之战,吕布的傲慢之心也消了不少,再不敢小觑天下英雄。

然后,董卓又命人将磕飞典韦那足以取其性命的小戟的武将喊来,赏千金,封为威武将军,此人便是张辽。见识了诸侯联军的厉害,董卓心生害怕,尤其是现在是刘备与袁绍两路并进,一旦箕关或者虎牢关有一处失守,不但他的数十万大军将陷入进退维谷之境,洛阳城再也不会在他的掌控之中。

封赏了吕布与张辽之后,董卓便喊来李儒,商议如何对付诸侯联军。李儒道:“恩相,敌军势大,非但有刘备、赵云如此猛将,可敌温侯,而且颜良、文丑、典韦、许褚等人也是勇猛异常,我军不可力敌,只能坚守虎牢关、箕关。诸侯联军虽然人数众多,然而却是众心不齐,众诸侯各藏私心,尤其是刘备与袁绍为争盟主之位已然翻脸,恩相趁机施展反间计,再者,敌军每日所耗粮草甚多,若是诸侯联军久战无功,则不出一月,必然粮尽退兵。”董卓大喜,拍着李儒的肩膀道:“文俊真是吾之子房也,本相文有文俊,武有奉先,何惧那十四路诸侯。”

于是,如历史上一般,董卓派人给孙坚提亲,欲以孙女董白许配给孙坚之子孙策,却被孙坚一阵痛骂回去,李儒的反间计宣告破产。

李儒的反间计虽然失败了,但是坚守城池之计却是苦了十四路诸侯,任凭他们如何在关外叫骂,箕关与虎牢关的大门都是紧闭着。过了几日之后,袁绍首先耐不住,命令大军对箕关发动了强攻,数日下来,便伤亡了两万余人,而箕关依然巍巍耸立。

袁绍心急不明智,刘备却是不同了,当然不会采取强攻这一自损力量却又不可能见效的笨法子,他只是轮流派颜良四将到城外挑战。其间,刘岱、桥瑁与公孙瓒也曾劝过刘备进行强攻,却被刘备耐心地为其分析其中利弊,将之劝了回去。

如此又过了十日,箕关城下的死尸越来越多,关上守军的伤亡也渐渐高了起来,但是,箕关的防守依然是无懈可击,十几天的攻城,从来没有一个联军士兵踏上过箕关的城头,全都是在云梯上就被轻松搞定,送入地狱之中。

这一天,让华雄等人感到十分奇怪的是,联军突然不再攻城了,于是华雄便派出细作前往打探联军的动向。一个多时辰,细作回来报告说是诸侯联军正在集结,似乎是想从这里撤离。华雄暗觉奇怪,虽然十多天来盟军的伤亡足有三四万,但其元气仍在,即便他们不再继续攻城,也绝对不会就此撤退的,毕竟虎牢关并非什么大关,如果数十万大军齐聚虎牢关前,那里也容不下这么多的军队,他们更不会将全部军队陷入箕关与虎牢关大军的两面夹攻之下。

阴谋,一定是阴谋,华雄召集李肃、李榷和郭汜三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只是,究竟联军在搞什么阴谋,谁也说不上来,只能是跟军联军的下一步动作来判断其有可能采用什么阴谋。

到了第二天一早,细作回来报告,说是诸侯联军已经开始撤退,撤退的方向是向南。

华雄听后,纳闷不已,忙令其再探,随后召李傕、郭汜、李肃三人前来商议,大家均是猜不透,虽然袁绍率领的联军攻城没有效果,反而损兵数万,然而其实力仍在,这样无故退兵必有原因,而且退兵的方向并不是向虎牢关方向,这其中必有有蹊跷。思量良久,李肃忽然灵光一闪,连忙展开地图,大声惊叫一声:“哎呀,渑池,敌军必定是想绕道渑池,偷袭洛阳。”

三人一听,仔细一想,感觉十分有可能,华雄沉思道:“渑池城只有守军三千,如何抵挡的住这袁绍的二十多万大军,而且一旦渑池城失手,不但洛阳城暴露在诸侯联军之前,而且我军粮草也会被切断,使得箕关和虎牢关腹背受敌,我们的二十几万大军将会坐以待毙。”看来华雄也并非有勇无谋之辈,脑袋还是挺管用的,只是命太短,不然日后说不定也会是一员名将。

李傕道:“这可如何是好,都督可有妙策?”

华雄想了一会道:“如今之计,可先派人快马报知渑池太守,令其早做防备,李、郭二位将军可率大军四万,抄近道赶赴渑池支援。另外,再派快马火速通知相国大人知晓,雄亲自领军两万袭击敌军背后,可为两位将军争取些许时间。子侥(李肃表字)领剩下两万士兵把守箕关,以防敌军的调虎离山之计。”

李榷和郭汜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李肃毕竟脑袋比他们两个好使一些,有些担心,说道:“相国大人曾有严令,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务必坚守箕关不出。如今诸侯联军之举动虽然尤为异常,然却不可不防这是袁绍等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否则的话,若是丢了箕关,只怕我等无法担待。”

华雄点了点头道:“这一点雄也有想过,只是眼下诸侯大军已经向南撤退,一旦被其攻占渑池,后果将不堪设想。眼下情势紧急,不得不当机立断,若这是袁绍等人的计谋,定然是在路上设伏或者乘虚取关。雄以为,只要多散斥候,定不会让袁绍等人的诡谋得逞。”

李肃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道:“不如,都督将此情况派人飞报相国大人,请其定夺,然后再决定如何行动,都督意下如何?”

华雄摇了摇头道:“不可,从箕关到虎牢关,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天时间,那时只怕渑池已经失守了。子侥放心,若是真的出了事,责任由华雄一人承担,与汝等三人并无丝毫牵连,汝等只管按照刚才之议各去准备。

众人齐声喝道:“遵令”,便各自去准备。

李肃的担心没错,袁绍大军的异动正是出自刘备的手笔,也正是调虎离山之计。先以袁绍大军佯作向南进攻渑池,引得华雄出城,然后刘备暗领大军在路上早做埋伏,只待华雄率军进入伏击圈,伏击的地点就在箕关南五十里处的一个平阳岭。

开始的时候,华雄赶路十分小心,先派细作飞马察看敌军动静,当得知袁绍确实领着大军匆忙赶往渑池城时,华雄这才确信联军奇袭渑池是真,命令大军火速追赶。但是,追赶了半日,仍不见敌军影踪,华雄不由心下怀疑,于是便命令大军暂且停住,再派细作前往打探,待得了敌军影踪之后再作计较。正在这时,忽听一声炮响,典韦、许褚、颜良、文丑率军分别从四面杀出,华雄暗叫不好,中了对方奸计,此刻四面都是敌军,已无退路。

华雄无奈,只得挥刀应战,却遇到一将,手持双戟,正是典韦,两人战将起来,三十回合不分胜负,这时,华雄率领的两万军队,死的死、降的降,半个时辰的时间,整个战场上只剩华雄一人仍在拼死抵抗。

战斗结束后,众人纷纷围上来,观看两人大战,此刻又是百十回合过去了,华雄已经开始冒汗了,败象已定,典韦却依然精神抖擞,双戟舞的虎虎生风,看到华雄已然不支,典韦双戟再加力,华雄顿时露出破绽,典韦左戟猛磕华雄大刀,右戟快速猛击华雄背后,“噗”的一声,华雄猛吐一口鲜血,从马上跌落下来,昏迷不醒。

刘备连忙让士兵用担架将华雄抬至军医处,好生治疗。典韦将双戟交给士兵,下得马来,一边擦了擦汗,一边对许褚、颜良和文丑三人道:“若非主公吩咐莫要伤及其性命,韦一百回合便可取其项上人头,如何能斗得百四十回合,唉,若知如此,实不应该向主公讨这个差事。”

三人大笑起来,颜良边笑边说道:“主公说华雄英勇,子满心中不服,这才会主动讨令,又能怪得了谁?”

第一百七十四章箕关失守

第一百七十四章箕关失守

自从得了李儒之计,董卓便安心下来,将关防事务全都交给吕布,这一日正准备返回洛阳,却不想突然得了华雄密信,说是袁绍率领诸侯大军南下攻打渑池,董卓大惊,急忙命人将李儒喊来,谁料想,李儒前脚刚到,随后便有士兵过来传报,说是李傕、郭汜率领四万大军奉命来到虎牢关。董卓、李儒大吃一惊,对望一眼,董卓奇道:“华雄密报中说是让二人领兵去救渑池,何时又命令让他二人来此?”

李儒也纳闷道:“莫非,此中有诈?恩相可让他二人前来,一问便知。”

李傕、郭汜刚到堂前,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董卓对着二人大发雷霆道:“华雄令汝二人领兵去救渑池,何时命令让汝等来虎牢关?”

李傕、郭汜二人听到董卓大发雷霆,急忙跪在当场,畏畏缩缩说道:“末将二人并非私自调兵,本是华都督命我二人率兵急救渑池,但是,在半路上又接到华都督的命令,说是关东诸候偷袭渑池是假,分兵夹击虎牢关是真。而且关东联军派了奸细到洛阳城内作乱,洛阳豪族也有不少加入其中,如今洛阳城内已是一片大乱,传话的人还说道,关东联军如今正在猛攻虎牢关,相国大人您已经回洛阳平乱,便令末将二人率军助守虎牢关。”

“恩相,看来定然是有人故意用计调开李郭二位将军,从而分散箕关的兵力,如此则箕关危矣。”李儒趁此机会卖个人情给李郭二人。

董卓沉思道:“无妨,箕关易守难攻,关内尚有华雄的四万大军,加上华雄勇猛,又有李肃为谋,应该不会如此之快便失守。李榷、郭汜,汝等立即赶回箕关,路上不能有任何耽误,如果箕关有什么闪失,汝二人提头来见,赶紧去吧。”

下面李傕、郭汜二人对望一眼,发现对方眼神中竟然骇然之色,然后郭汜吞吞吐吐道:“末将二人出来之后,华……华都督便率军两万从后面拖住联军部队,好让末将等能及时赶到渑池,谁知道路上会有变化,现在汜……箕关只剩下两万军队,如果真是诸侯联军的计谋,此时恐怕,恐怕……”说到,恐怕郭汜再也不敢向下说了,害怕董卓盛怒之下会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果然,听了郭汜的话后,董卓陡然发出一声如雷般的怒吼:“恐怕什么?”怒极的董卓上前一步,一把将郭汜从地上拽起,怒吼道:“你再说一遍。”郭汜何曾见过董卓如此暴怒过,早被吓得面如土色,哪里还能说得出话。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报……”,传令兵拉长了声音,惟恐别人不知道他来了,“报,李肃将军传来十万火急文书,关东联军强攻箕关,箕关因大军全部抽调外出,守卫不足,已经…已经失守。”

“什么?”董卓放下脸色惨败的郭汜,过去拽着前襟将这个传令兵给拉了起来,怒吼道:“你再说一便。”

“箕……箕关失……失守。”传令兵几乎被吓傻了,说话结结巴巴,好歹挤出了这几个字,看来这个传令兵比郭汜还算是勇敢些。

董卓还未来得及再次发火,又一名传令兵进来报信:“报,华雄将军误中敌军埋伏,兵败被俘,李肃将军已经率领败军正往这里赶来。”

“啊”,董卓将手中的士兵扔到地上,“扑通”一声坐下,两眼无神,口中喃喃道:“箕关失守,华雄被俘,李肃兵败,我二十万大军将陷入四面包围,这可怎么办,难道是上天要亡我董卓不成。”

忽然,董卓猛地站起身来,面露凶相,大吼一声道:“我杀了你”此时的董卓面目狰狞,一把将这名可怜的小兵给扔出去老远,可见传说董卓力大之言非虚。接着,董卓又回过头来指着还跪在那里的李傕、郭汜二人,不顾身份的歇斯底里地吼道:“箕关已经失手,我二十万大军进退不得,汝等要老子如何应对关东联军?”

“相国大人,末将一片忠心,相国大人饶命”董卓的一声大吼吓得李傕、郭汜二人浑身哆嗦,李傕急忙抱住董卓的大腿求情,苦苦哀求。

“恩相,大战在即,此时杀将不吉利,况且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可令二人戴罪立功。”李儒刚才被箕关失守的消息给惊了一下,此时已然反应过来,见李傕抱着董卓的大腿哀求,还以为董卓在盛怒之下真会杀李郭二将,急忙出面求情。

“杀了他们两个?哼,本相还嫌脏手,可是箕关失守、华雄被俘,虎牢关、洛阳也必定难保,这可如是好,都是这两个蠢货干的事。”董卓恨恨骂道,一脚把李傕给踢到了一边,虽然被董卓一脚踹的老远,门牙也被摔掉了几颗,但是李傕心中却是大喜,这条小命算是能够保住了,现在只要能够保住性命,门牙算什么,以后不是还可以再长得吗,倘若脑袋掉了,可就什么也没有了。看来,李傕的辩证法学习的还是不错的,能够抓住主要矛盾,只是令他感到十分不忿的是,为什么董卓只踢他,不踢郭汜,说起来这事两人都有份。

“相国大人,末将这就率军将箕关重新夺回来。”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经保住了,又看了看被踹得老远的李傕,郭汜便开始琢磨能够保住官职的办法了。

“废物,关东联军岂是你们这群废物能够对付的?尤其是燕王刘备,射杀鲜卑单于、平定百万黄巾之乱,半月前连我儿奉先也败在他手中,险些坏了性命,难道汝能将之打败?滚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别妨碍本相心情。”说罢,董卓一脚又将郭汜给踢到了李傕身边。

李傕心中正在暗自不忿,忽觉身边落下一物,“扑通”一声,不由吓了一跳,侧脸一看,顿时乐了,正是郭汜在练习“狗吃屎”的动作。还好,董卓没有看到,倘若看到李傕竟然面露微笑,说不定真的会杀掉他,可见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过于忘形。

李儒一听,这董卓连自己也给骂上了,虽然心中不悦,却也不敢有任何表现,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而就是这个馊主意,就是李儒这个罪魁祸首,给洛阳的百姓带来了一场空前的浩劫,使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李儒道:“如今箕关已经失守,华将军被俘,我军已经不能阻挡住关东联军,为今之计,应当避其锋锐。若是洛阳城破,天子百官落入诸侯联军的手中,恩相将何以安身。以小婿看来,不如引兵迁帝都于长安,以应最近数日街市所传之童谣: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小婿思量这话中‘西头一个汉’,是对应高祖兴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对应光武帝兴旺于东都洛阳,今也是传一十二帝,天道轮回,恩相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董卓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于是董卓与李儒安顿好虎牢关的防守事务,便连夜赶回洛阳。

到了洛阳之后,已是子时,董卓自然是等不得天明,便命人将满朝文武聚于朝堂,说道:“洛阳城,久为大汉都城已有二百多年,气数已衰。现在,本相得蒙天机,知长安城中天子气盛,适宜为都,本相将奉驾西行,尔等快作准备,随本相迁都长安。”

太尉杨彪说道:“关中残破零落,并且没有宗庙,仓惶迁都,弃皇陵于不顾,恐怕天下百姓会惊动不安,再受苦难。如此一来,天下将再次陷入动乱之中,难以安定,希望相国深思,迁都之事应当从长计议。”杨彪素知董卓势大,平素国家大计不敢与之相抗,但是迁都之事毕竟非同小可,他自然是不同意,第一个跳出来出来反对。

董卓大怒,喝道:“杨彪,汝身为三公之一,竟然敢阻拦国家大计?”

可群臣偏偏都不买他的帐,他们也看出来迁都一事不对,大司农沈耽又劝道:“相国大人,杨太尉之言确是有理有据,昔日王莽篡逆,赤眉军攻入长安,纵火焚烧,长安城只剩瓦砾;迁都洛阳乃是不得不为,结果居无定所,生还之人百中也只有一二而已,甚是凄惨。现在,相国岂能要弃宫室而去荒地,此事大为不妥?”

董卓说道:“关东诸侯反叛朝廷,不日就要攻入洛阳城,天下即将大乱。长安有潼关、函谷关可做防御,而且长安城十分接近陇右,木石砖瓦,旬日可成,宫室营造,也不是什么难事,本相主意一定,尔等不得再言,赶紧回府各做准备才是。”

司空荀爽进谏道:“相国若是执意迁都长安,百姓将骚动不宁啊。”

董卓大怒道:“本相所虑者乃是天下大事也,岂可因为寥寥贱民之性命而坏了天下大事?汝等身为朝廷重臣,难道不明白凡事当以天下大事为先的道理,难道没听说过‘成大事者当勿计小节’?本相早就听说汝同袁家交往过密,难不成袁槐身死之后汝便是袁绍在洛阳的奸细不成,来人,将司空荀爽拉出去斩首。”

第一百七十五章伏击董卓

第一百七十五章伏击董卓

群臣大惊,太尉杨彪连忙出来求情道:“相国大人不可,荀大人多年为官,对大汉朝是忠心耿耿,必然不会是关东联军的奸细,至于与袁槐交往,只是公事方面而已,何况如今袁槐已经为相国大人所杀,又何来与袁家交往过密,还请相国大人明鉴。”有了杨彪这一出头,群臣纷纷为荀爽求情,本来董卓也没有要杀荀爽的意思,刚才只是想吓唬吓唬群臣罢了。

董卓依然是怒气不休道:“既然诸位为之求情,本相也就暂饶其性命,但是汝等身为朝廷重臣,见识竟然如此肤浅,阻拦迁都大计,实在是不适合在朝为官。”于是,董卓当下便罢了杨彪、荀爽、沈耽这三个反对最激烈的人的官职,贬为庶民,接着便下令迁都,限定百官马上准备起行。

这时,李儒又说道:“我军正缺少钱粮,如今洛阳富户豪族极多,既然恩相已经令他们立即搬迁,他们必然记恨恩相,何不抄没其家产,这样他们就不可能再有复仇的机会,恩相以为如何?”董卓自从听从,当即命令斩了洛阳这数千家富户豪族的人头,抢了他们的家产,又把能抓到的百姓,全部都赶上了去西京长安的路,行动之迅速,比起袁绍等诸候来,实在是不可以道里计。

临行之前,董卓又叫士兵在诸门放火,焚烧居民房屋,又放火烧了宗庙皇宫。一时间,南北两宫,火焰相接,汉家长乐宫庭,顿时陷入一片大火之中。

最后,董卓装载金银珠宝,锦缎细软一千多车,又劫持了献帝刘兴和所有后妃,带着兵马,往长安去了,路上只要有走的慢的,便命令士兵将其杀掉,结果一些老弱妇孺纷纷死在路上,能够到达长安的百姓不足十之一二,当然这并不包括后来刘备从董卓手中抢来的百姓。

可怜洛阳的百姓,尸填沟壑,塞绝于路,哀哭之声,震动天地,光武中兴至今二百年经营,毁于一旦。

董卓走后,孙坚率军先入洛阳东门,但见火焰冲天,遍地黑烟,便发动士兵救火。刘备也率领幽州军随后进入洛阳西门,见到火势甚大,也是马上命令手下将士四处救火,然而火势已经成势,洛阳城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到处是余烬青烟。百姓死于露野者,不计其数,刘备不忍卒视,又恐怕死尸引发瘟疫,便命军士掘坑,尽皆掩埋。

正在这时,孙坚听说刘备来到,急忙率领手下程普、黄盖二将径来西门拜见刘备。刘备听说孙坚来到,赶忙引着典韦、许褚、颜良、文丑四人出迎,见面一番寒暄之后,刘备是执意结纳,持礼甚恭,孙坚自感受宠若惊。

一番寒暄与结交之后,刘备向孙坚告辞,说是前去和诸侯联军会合,商议下一步的对策,孙坚也因粮草之事与袁氏兄弟翻脸,不便前往,继续留在洛阳城内扑火。但是,与孙坚分手之后,刘备却并非是去寻找诸侯联军,而是率领七万大军向西开进。

刘备的军队刚离开半日,袁绍便领各路诸侯随后而到,这时见洛阳大火虽然基本上已经被孙坚的军队扑灭,但袁绍认为城内已经无法驻军,于是令众诸侯在城外荒地上屯住军马。曹操找来找去,不见刘备,只得来见袁绍道:“现在董贼西去长安,我等正可乘势追袭,本初却按兵不动,不知这是为何?”

袁绍看了眼众人,懒懒道:“诸军皆已疲惫,况且李儒奸诈,吕布勇猛,不可不防敌军埋伏。”

曹操大怒道:“董贼焚烧宫室,劫持天子百官,海内震动,万民反董,这正是天亡董卓之时,只需一战就可使天下安定,四海归心。何况我联军有精兵数十万,何须担心对方埋伏,诸公怎能如此疑虑而不进攻,任由董贼逃到长安再去祸害一方百姓?”

刘备不知去向,张邈、刘岱和公孙瓒等人虽然同意曹操之言,却是害怕吕布威猛,皆不敢附从,而袁术等六路诸侯自然是以袁绍马首是瞻,皆言袁绍之虑甚有道理,不可轻动。曹操百劝无用,最后大怒道:“汝等不足以图大事也。”

于是,曹操便独自率领本部兵马追赶。

且说,曹操满腹怒火,率兵追赶董卓。一路上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曹操只是命令全军急速前进,只想找董卓的部队厮杀一场,其实若是以军队数量来说,曹操只有五千人马,如何能和董卓的二十万大军抗衡,只是曹操料到董卓的军队现在急于去长安,并且前不久刚被刘备打败,必然军无战心。

不料,当曹操行至谷城地界,忽然听到一声炮响,吕布从后面率军杀来,曹操军队大乱。曹操心中虽慌,但表面故意装作镇定,喝令士兵不要慌动,却见吕布横戟大笑道:“果不出李儒所料,联军之中还真有前来送死的人。”夏侯惇不待曹操搭话,便挺枪跃马,直取吕布。

吕布胯下稍一用力,那赤兔马一声长嘶,便如同一道红色闪电激奔而出,迎击夏侯惇。吕布手中长戟更是几乎能划裂空气,直取夏侯惇要害,夏侯惇知道吕布的厉害,哪里敢有任何托大,双手握枪,以枪杆向外推出,戟枪相撞,夏侯惇便觉全身一震,顺着这股震劲,夏侯惇奋力还回一枪,也逼得吕布将身一侧,夏侯惇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又见吕布长戟上明晃晃的小枝又划向自己肋部,夏侯惇大惊,奋力挡住。

转眼间,两人便已交手四十回合,夏侯惇明显不支,已露败相。这时,吕布手中更是加力,一招快似一招,招招不离夏侯惇要害,夏侯惇无力全挡,被吕布一戟刺在了右臂之上,“当啷”一声,夏侯惇再也握不住手中长枪。

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人见状大惊,急忙摧马提枪欲围战吕布,吕布见又来三将,丝毫不惧,舍了夏侯惇,与夏侯渊、曹仁、曹洪战在一起。正在此时,却又听得数声锣响,左边李傕,右边郭汜一起领兵杀出,夏侯惇等人再也抵敌不住,纷纷拨马回阵。

吕布等人摧动西凉铁骑随后掩杀,曹操大败,一路向洛阳方向而逃,吕布等人追赶了一阵,担心会遭遇到联军主力,也不追远,任由曹操逃去,然后便追赶董卓大军去了。

曹操狼狈逃至一荒山脚下,刚聚集完残兵败将,埋锅做饭的时候,埋伏已久的张济、樊稠二将偷袭而出,曹操措手不及,被张济的士兵捉住,幸好被曹洪拼死所救,方得逃脱。曹洪将马匹让给曹操,自己步战掩护曹操逃走,身中几十刀,眼见不敌,就要命丧此处。这时夏侯惇、夏侯渊带人赶到,杀退张济、樊稠二人,汇合了曹操。曹操聚集残兵败将共计五百人,一起返回洛阳。

就在吕布等人截杀曹操的时候,董卓也不好过,刘备早已率领大军埋伏在路上。在刘备看来,董卓带着大量财物逃往洛阳,如果任他带走,简直对不起洛阳城中枉死的百姓。任凭李儒如何聪明,也决对想不到前方会有人早就在这里下了埋伏,这次刘备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把董卓在洛阳所抢的财物抢过来一部分。

董卓的三十万大军是分作五队撤向长安的,洛阳百姓分插在五队之中,献帝在第三队,公卿在第四队,嫔妃和财物在第五队,由董卓亲自护送。刘备等人放走了前四队,又等了好长时间,才见到董卓的车马到了眼前。

于是,刘备一声令下,左右各有一部兵马杀出,左有典韦,右有许褚,直冲得董卓军阵脚大乱。董卓忙命手下众将提兵阻挡,众将各分兵去挡,正在此时,前面刘备带着颜良和文丑率领五万主力,直冲入董卓阵中,一路狂杀。

此时董卓军心已乱,皆无心恋战,各自奔逃,又因幽州军久经训练,战斗力极强,尤其是典韦率领的一万黑甲军和许褚率领的一万虎豹骑,可以说得上是骑兵之王,战斗力丝毫不在吕布的飞熊军之下,直杀的董卓军人仰马翻,望风而逃。

董卓众将见大事不好,一起护住董卓,冲出包围,向西逸去。刘备跟在后面挥兵掩杀,一直追出十里方回,此战董卓所领六万司隶军兵尽折,跟随董卓逃走的不足千人,斩杀三万,降者两万有余,董卓辛辛苦苦抢来的财物大部分都易主了。刘备收拾完降卒,从中选择出愿意从军的一万余人,编入军伍,将剩下的人遣散。更让刘备欣喜的是,清点完百姓之后,发现竟然有三十万,这可是未来的税收之源和兵源。

“主公,为什么不干脆杀了董卓?”典韦有点不理解。

“你说呢?”刘备看了一脸疑惑的典韦一眼,哈哈大笑。

典韦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憨笑道:“韦想不出来,对了主公,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刘备望向前方,一字一句道:“回幽州,等待天时。”

第一百七十六章诸侯各散

第一百七十六章诸侯各散

且说吕布等人杀退曹操之后,回军追赶董卓大军。(不料,追上之后,方知在吕布伏击曹操的同时,刘备率领幽州军伏击了董卓的大军,虽然吕布临走时,将曹性等六健将留在董卓身边,六人也是拼死力战,仍然不敌,金钱粮草被其掠去了大半,后宫一众嫔妃,就连吕布诸将的家眷也在混战中不见踪迹,想来凶多吉少,万幸的幸好皇上和公卿不在那一队中,否则的话,董卓一定会抓狂的。

虽说损失了不少的财物和后宫嫔妃,又损失了六万大军,但总算是依然将皇上和百官控制在手中,董卓虽然肉痛那些漂亮女人和财务,不过有皇上在手中,女人和财物日后还是可以再有的,也只得作罢。董卓可是知道刘备的厉害,若要他率军追赶刘备,将财物与女人从刘备手中再抢回来,董卓是万万不敢的,两下里选择,他宁愿选择放弃女人和财物。

董卓能忍受得住,但是吕布却十分的郁闷,妻子严氏有天姿国色之美,而且两人的感情很好。而且,妻子落入敌人之手,而敌人就在前方不远,吕布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恶气,是以吕布当即向董卓请命,要求率领五万大军追击刘备,将那些财物和女人抢回来。

吕布当然不敢说是为了自己的女人和面子,否则的话,董卓绝对不会拿着手下五万精兵去换一个女人的,退一万步,就算是董卓勉强同意,吕布率军将严氏救回来,只怕日后也会被董卓这个老色鬼给惦记上。除了吕布心急如焚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是这种心情,便是吕布手下健将之一的秦宜禄,他的妻子杜氏也随着严氏一起被刘备所劫掠,杜氏的美貌尚在严氏之上,绝对是倾国倾城之貌,就算是吕布,对其也常有想法,但是碍于秦宜禄是自己手下干将,若是做出那种出格之事,只怕于名声不利,所以吕布才没有对杜氏下手,否则的话,吕布早就杀了秦宜禄,将杜氏抢在手中。弱肉强食的年代,女人只能算是男人的战利品,尤其是美貌女子,若是一个男人没有够强的实力,其家眷中的美貌女子只能会是强大实力男人的战利品。

三国时代,这种事情很常见,吕布杀了董卓抢走貂蝉为妾,曹操打败吕布之后霸占了貂蝉与秦宜禄之妻杜氏,曹操打败袁绍后曹丕霸占了袁熙之妻甄姜,曹操接受张绣归降之后霸占了邹氏,刘备攻下西蜀之后娶了刘璋的儿媳妇,孙权也曾把袁术的女儿占为己有等等。

真实三国历史上,刘备屡战屡败,每一次打败仗,差不多都是孤身逃亡,连兄弟够顾不上,又如何能顾得上弱不禁风的女人呢?刘备的家眷先后落在吕布与曹操手中过,以这两个好色之人的性格,会不会轻易放过刘备的妻妾,历史并无真正的记载,或许后来的刘备便是带着绿帽子打天下的也未可知。

财物和女人,而且是数量十分庞大,董卓怎会不动心,然而,董卓却是已经被刘备打怕了,不说刘备之前的赫赫威名,就说这次的讨董之战,先是虎牢关下差点使其丧命的典韦的飞戟,接着便是遭受到刘备的伏击,可谓是损失惨重。是以,一边是可怕的刘备,一边是无数的财务和美貌女人,是以董卓对于吕布的请求感到很矛盾,若是同意吧,他担心吕布不是刘备的对手,到时候非但财物和女人抢不回来,更会在白白搭上五万大军;若说不同意吧,李儒的话也有些道理,刘备既然成功伏击了董卓,绝对想不到董卓还会甚至于还敢派兵追击,是以此战将会有八成的胜算。

经过一番思考,董卓终是答应了吕布的请求,将五万大军交到了吕布的手中,做了一把赌注。

如果这个刘备是历史上的刘备,吕布这一次的追击绝对是能够成功的,但是,可惜的是,这个刘备乃是后世姜维穿越而来,自然也就决定了吕布这一次追击的惨败。不过别的,就因为曹操宛城战张绣时候贾诩的那一番理论,使得刘备留了一个心眼,自己率领三万士兵押送着那些财物与女人缓缓北上,而让颜良、文丑、典韦、许褚四将率军四万在卧虎岗设下埋伏。

刘备与四将约定半日为期限,若是半日内董卓不派兵追击,便放弃伏击,率军急行北上,与刘备合兵。若是董卓派了大军追击,便在此处杀之个落花流水,以振幽州军的军威,使得董卓再次胆寒。

本来,吕布率军追击刘备,也是一时脑热,没有多想,但是,有了多谋的李儒的肯定,吕布不由底气十足,认定刘备绝对想不到自己会率军追击,是以一路之上只管火速行军,只是派出个别斥候探路。不想,在路经卧虎岗的时候,吕布的四万大军刚刚经过一半,忽然听到一阵鼓声,接着便是无边的呐喊声,随即从岗上飞来无数飞箭以及滚石巨木,吕布军大乱,四散奔走,还没等岗上的幽州军冲下来,死于飞箭、滚石巨木以及自相残杀者已经去了十之二三。

吕布大怒,急忙回军救援,准备斩杀几个幽州军大将,以扭转大军的士气。但是,当幽州军犹如潮水般冲下来之后,一个又黑又壮、手持双铁戟的武将主动找上了吕布,吕布认得此人,正是刘备手下头号大将典韦。吕布知道自己不要说斩杀典韦,就算是打败他,也至少得二三百招之后,有心躲开他,却不想典韦已经牢牢盯上了他,死缠着他不放,使得吕布一时无法脱身。

吕布被典韦绊住之后,其手下众将中只有张辽能与文丑勉强打成平手,成廉与曹性、郝萌三将抵住了颜良,秦宜禄、魏续、宋宪、侯成四将抵住了许褚。虽然双方的大将们厮杀得不分胜败,但是吕布大军毕竟处在中伏方,士气和战斗力比之幽州军要差了许多,厮杀一阵后,败局便已定。

吕布也明白若是继续打下去,只怕这五万大军会被全歼在此,而且刘备至今还没有露面,天知道他会不会在关键时刻再捅上一刀。于是,吕布果断下令退兵,亲自殿后,颜良四将带领大军掩杀一阵,也不多过追击,缴获了无数的马匹和军械。

败逃之后,吕布见幽州军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急令大军停下,让张辽清点人数,发现四万大军竟然折损过半,还有两万三千人,带伤者不在少数。

听到这个结果之后,吕布是又怒又怕,怒的是,刘备似乎天生是他的克星,虎牢关下差点被其一枪致命,西进途中妻子落入其手,一番追击下来,再中刘备之计,损兵折将。怕的是,吕布打着抢夺女人和财物的口号,非但女人和财物没有抢回来,反倒折兵一半,如何向董卓交代。

思量半晌,吕布越想越气,暗恨自己无能,当即便一把抽出宝剑,这便要自尽。一旁的张辽等人急忙上前将吕布手中的宝剑抢下,张辽安慰道:“温侯,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谁也想不到刘备如此奸猾,相信相国大人也会原谅温侯的。”张辽是个明白人,当然知道吕布之所以自尽,主要还是因为损兵折将之事无法向董卓交代。

刚才吕布也是一时气不过,这才产生了轻生之念,此刻经由张辽一劝,轻生之念自然就烟消云散,缓缓将宝剑收入鞘中,恨恨道:“我吕奉先对天起誓,有生之年必然要杀死刘备,以报夺妻之恨。”

定了定神,吕布传令大军起程,向董卓的大军追赶而去。

吕布的大军未到,但败报却是提前传到了董卓耳中,董卓自然是大为恼怒,咆哮着要杀掉吕布。

李儒急忙劝道:“恩相,此次虎牢关大战,成就刘备英明,关东诸侯多有依附者,恩相迁都长安,远离中原,乃为避其锋芒。但是,关东诸侯西进之心却并为之消除,恩相有吕布,则刘备、袁绍会忌惮一二,若是恩相杀了吕布,只怕关东大军便会马上挥师西进,恩相何以自处呢?”

董卓这才恍然,消了心中怒火。吕布回来之后,董卓非但没有责罚,反倒是宽慰一番,倒使得本以为会被董卓咆哮如雷地怒叱一番的吕布不知所以。

却说洛阳城内,孙坚率军扑灭大火,屯兵于城内,设帐于建章殿基上。当夜,孙坚刚刚睡下,便有军士来报:“大殿东南方有五色毫光起于井中。”孙坚感到奇怪,命人下井打捞,发现一个宫女尸体,单看衣服,已经浸泡了数月,但是身体却没有丝毫腐烂,而且看她的容貌竟然栩栩如生。众人觉得奇怪,又见尸体的背上有一包裹,打开之后,发现一个锦盒。

孙坚命人把锦盒拿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传国玉玺:方圆四寸,上刻着五龙交纽;旁边缺了一角,用黄金镶上补了,上面有篆文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孙坚不知真假,便问知识最为渊博的程普,程普说道:“回主公,此确是传国玉玺。春秋时期,楚国人卞和在荆山下,看见凤凰栖在此石上,便将之送给了楚文王,石中便是这块玉。秦二十六年,秦始皇命人把之雕琢成玉玺,李斯在其上刻了这八个字。平定十常侍之乱后,少帝登基称帝,皇帝六玺唯独少了这传国玉玺,原来竟是在此井之内。主公,此乃上天将玉玺授于主公,他日主公定会身登九五之位,只是此地已不可久留,我等应该马上返回江东,再从长计议。”

孙坚心下也是一阵狂跳,更是觉得程普之言有理,于是便打算第二天一早便秘密返回江东,并且嘱咐手下众人不得将此事传出。

不想孙坚的亲兵当中有下一个与袁绍同乡,此人便偷偷溜出去将此事密告袁绍,想混个官当当。袁绍知道后,岂能让孙坚轻易离去,何况二人已经因为袁术而彻底决裂,是以第二天还不等孙坚率军出发的时候,袁绍便已经率军将孙坚的一千多军队问了起来,并带着六路诸侯前来发难,孙坚自是以病为由,说是要返回江东养病,袁绍故意道:“吾知文台之疾乃因传国玉玺耳,只要文台肯交出玉玺,此病将无药自愈。”

孙坚大惊失色道:“本初何出此言?什么玉玺?”

于是袁绍见孙坚死不承认,“嘿嘿”冷笑两声,让那个军士出来对质,孙坚见此人正是自己手下的亲兵,顿时大怒,想立刻拔剑杀了他,却被袁绍拦住。

孙坚见袁绍已经有了人证,若是此刻交出玉玺,只怕会身败名裂,更不一定能逃得了性命,于是便当场立誓,若私藏玉玺,他日必乱箭穿心而死。加之众诸侯也一齐相劝,袁绍虽有不甘,却也只能暂且作罢。孙坚率军走后,袁绍派人连夜到荆州牧刘表处送了一封信,嘱咐刘表暗中拦截孙坚,截获玉玺,共图大事。

且说曹操追袭董卓,误中埋伏,差点连自己都搭进去,亏得曹洪相救,才能够逃脱,回到诸侯大营。却见到袁绍等人各怀异心,料到众人不能成事,于是便引军投靠扬州去了。张邈、鲍信、刘岱、乔瑁、公孙瓒无人也与袁绍不善,在曹操离开之后,得知刘备伏击董卓成功,皆是暗自羞愧,分别引军退回本地。袁绍等七路诸侯也在孙坚离开的当天,各自返回本地了。

这次由刘备首先发起的轰轰烈烈的讨伐董卓的行动,在董卓迁都长安、诸侯同盟纷纷离去之下而结束了,虽然这次讨伐董卓并未对董卓造成致命的打击,但是毕竟也将董卓从洛阳赶到了长安,由于天子远在长安,又被董卓劫持,于是中原地区便成了诸侯们逐鹿称雄的地方。

这次讨伐董卓之中,受益最大的便是刘备,不但成就了刘备的名声,而且在伏击董卓的战役后,得到了大量的钱粮、百姓,还有一万多降兵,为以后的发展奠定了更加稳固的基础。

第一百七十七章小妍回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小妍回来

何妍呆呆的坐在窗前,心中一片茫然,丈夫死了,儿子也被董卓害死了,一直追求的太后的权利也随着儿子的离去被董卓剥夺了,自己还有什么,只剩下美貌了吗。想到这里,何妍不由又想起董卓,那个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那张丑恶的脸,那个肥胖的身躯,见到自己便口水流到地上的色样,何妍心中就感到一阵阵反胃。

何妍本以为逃不过董卓的玷污,却是不想他并没有动自己,更是将自己送给了刘备。何妍心中窃喜之下,却又担心儿子刘辨的安危,她久在深宫,如何会不知道废帝的下场一般都会是一条死路。因此,何妍也曾去央求过刘备,虽然她明知刘备也未必会有办法,毕竟董卓已经控制了洛阳的大权,果然,一番央求之下,刘备也没有办法,只是答应她日后为刘辨报仇。

自从随着刘备来到幽州之后,何妍也没什么心情,整日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日日为儿子刘辨祈祷,希望会有奇迹发生。但是,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或者说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刘辨还是被董卓鸩杀了。当时带给她这个消息的正是刘备,那也是刘备在传诏天下共讨董卓之后的第二天,何妍本以为刘备会在这里过夜,但是,刘备告诉了她刘辨身死以及自己即将南下讨董的消息后,便叹了口气离开了,在离开之后,了一句话:“人死不能复生,汝虽然有丧子之痛,然却还有孤,若然汝一直如此沉沦,只怕连孤也会失去。”

说罢,刘备便开门出去了,何妍却是心中一惊,仔细回味着刘备刚才的那番话,却是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就在她转身坐下的时候,忽然看到镜子中出现了一张连她自己都不认得的人的面容,将她吓了一跳,急忙拿起镜子仔细看了一番,这才明白刘备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刘备之所以冒着风险将她收留,也可以说是救了她一命,便是看在往日的几次情份上,当然也有她的绝世美貌在其中。

然而,这一段时间以来,皇权的失去,儿子的安危,使得她心神无主,整日担忧,茶饭不思,更是因为睡眠不好使得以往那张倾国倾城之貌变成了昨日黄花,难怪刘备很少来到这里,每一次来,都是叹气而出,从未在此过夜。

想通了这一点,何妍醍醐灌顶般醒觉过来,这才明白自己这段时间一直生活在自欺欺人中,既然皇权已经失去,既然儿子已经毙命,就此沉沦下去,不但会使得自己又与成疾,更会失去刘备的宠爱,尝受犹如皇宫内冷宫般的生活。

于是,何妍便急忙给刘备写了一个纸条,并身边丫鬟给刘备送去。纸条上的字并不多,主要意思是感谢刚才刘备的提醒,并请刘备在讨伐董卓结束来,再来她的住处,定会给刘备一个惊喜。

于是,在回到幽州之后的第三天,刘备果真是如约来到了何妍的住处,这一次,也算是刘备最后一次给何妍机会了,如果何妍还是如以前那般,刘备便只能放弃这个女人,而将十常侍之乱的时候从冷宫中救出来的一个女子安置在此处了,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在历史上却是大大有名,此处暂且一提,日后自有详细介绍。

刘备来此,并没有派人提前给何妍说一声,既然是惊喜,若是事先知道了,让她准备一番,也就不能称为惊喜了,是以在来到何妍的住处后,刘备是以何妍的丫鬟不得通禀,直接掀帘而入。

何妍听到帘子响的声音后从窗前站起,转过身来,依然是那水汪汪的媚眼,高挺如琼瑶般的玉鼻,性感无比的嘴唇,洁白如玉贝齿,和上一次在大将军府的最后一次翻云覆雨相比,丝毫未有任何变化,一番说不出的诱人风情,刘备的心中立刻充满了**。跟几个月前的何妍相比,那时的何妍像是一个丧夫丧子的怨妇,而此刻的何妍却是犹如一个刚从少女转变为**的那种无边诱人之态,举手投足间无比让刘备心动,心动,再心动。

如果说王玥秀美、尹雪清纯、卞玉文静、张宁泼辣、宁玉琴玉肌、来莺儿温柔、慕容婉儿矜持、三位公主高贵、金家四姐妹妩媚,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将高贵、矜持、泼辣、抚媚、温柔、秀美等的各种气质糅合在了一起,另外还有一种几女都不具有的风骚,从而形成别具一格的风骨柔情。

如此尤物,只要是正常男人看了,都会产生和刘备一样的想法,小妍回来了,这是刘备看到何妍第一眼后的想法,脸上也立即布满了微笑,这是在向何妍发出一个信号,表示他很满意。

yu火在不断的膨胀,刘备也在一直努力压抑着,自己究竟能够压抑到多久,到底什么时候能够爆发,他也不知道。因为他的眼中此刻只有一个她,好象世界在静止一样,刘备的yu火带动了已经被激发重生勇气的何妍那天生的媚骨,此刻也在同样忍受着yu火的何妍,一双迷人的媚眼之中渐渐的产生了雾气。两人彼此的对看着,yu火彼此的在心中翻腾。

虽然两个人已经上过几次床,翻云覆雨过几次,但是,却又因为何妍的心态改变经历,使得两个人似是第一次相见那般彼此互相被对方所吸引。

终于,刘备开始举步向何妍走去,虽然只有几步之远,但刘备和何妍都感觉就好象经历了一个太漫长的过程。刘备那张熟悉的俊脸,在何妍眼中逐渐变大,变得清晰,变得真实,变得越来越近。在刘备身上的男性气味的冲击下,何妍双手主动的抱住了刘备的头,嘴巴迅速地吻了上去。

终于是我的女人了,再也不用有任何机会,刘备心中暗喜,不客气地一把将何妍搂在怀中,展开早已练得炉火纯青的吻技,与何妍展开一场香艳的唇舌之战。何妍热烈地做着反应,嘴中不停的哼着,身躯不停地扭着,不断的用自己傲人的胸脯在刘备身上磨来磨去,这种异样的刺激是刘备在别的女人处没有尝试到的。

刘备一边吻着,一只手在ru房上揉着,一只手把何妍的那件纱衣给解除了,何妍的手也不停的解着刘备的衣服,两人此刻的脑中就只有无穷的**。刘备的双手在那柔嫩的肌肤上来回的抚摸着,给何妍带来了无限的刺激,口中出诱人的呢喃声。

刘备在那刺激声中,第一个反应当然是挺枪上阵了,接着床上就传来了两人激烈的肉搏战,何妍的在刘备那强有力的冲击下,不停大声叫着,让刘备觉得更加刺激。但很快刘备发现,何妍与之那两次相比脆弱太多了,没过多久便已经承受不住自己强大的冲击而攀上灵欲的巅峰。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多上次攀上灵欲的巅峰,何妍只觉得自己好快乐,好幸福。虽然她与刘备之间已经不是第一次,但这一次却乐的,之前的两次,她还是皇后的身份,虽然刘备不知其身份,但她却是有种偷偷摸摸的恐惧,毕竟一旦事情泄露,何家就会灭族之灾。但是,这一次就不同,她完全放开了,再也没有任何的担忧,因为汉灵帝已经身死,她的儿子也死了,她再也不是皇后,皇太后,这里也不是洛阳,而是刘备的地盘:幽州,没有一个人敢闯进这个房间。

但是,出乎何妍意料之外的是,还真有一个人不给她面子,闯进了卧室之中,而且是无声无息,待到刘备发现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床边三四步的距离。

燕王府的后府,是刘备女人的住处,除了他一个男人之外,就算是他的贴身护卫王越也是不能踏入一步,总结起来,这里的女人分为三类,第一类,也只有一个人,是刘备的母亲;第二类,便是刘备的妻妾;第三类,便是丫鬟了,其中很多都是刘备抢自董卓的皇宫宫女。

因此,这个在刘备与何妍翻云覆雨即将结束的时候闯入何妍卧室的人,不可能是男人,一定是女人,而且这个女人与何妍一定关系不菲。这个女人不是刘备的妻妾,因为何妍与刘备的妻妾并无一个认识,而且在来次之后便没出过门,与之并无往来;这个女人也不是何妍的丫鬟,因为她们都知道燕王刘备在自己主子的房间中,没有允许,她们是不敢进来的;当然,这个女人更不可能是刘备的母亲,刘母更是不知道这个院子里住着的竟然是曾经的何皇后,也就不可能贸然来此。

说了半天,这个神秘女人究竟是谁呢,不是刘母,非是刘备妻妾,也不是其丫鬟,而且还与何妍有着不菲的关系。其实,这个答案并不难猜,而且答案就在上一章中,这个女人就是少帝的皇后唐月,史称唐妃。

第一百七十八章婆媳双收

第一百七十八章婆媳双收

唐月来此当然不是恰好,而是受何妍的吩咐。刘备从董卓那里夺得大量的财物与一众女人,财物好说,全都充了军资,至于那么多的女人,刘备倒也不敢全都送入自己燕王府中,毕竟那些女人足有两千人之多,而且全都是美貌之极的宫女、后妃和公主。刘备从宫女中选出了姿色最佳的二百人,送到了自己的府中,负责府中各种事务,将其余的宫女做了另行安排,其中自然有一部分封赏给了有功将士。

对于那些后妃,刘备倒是不敢乱封赏,划了一个府邸,将她们养起来,条件当然不比皇宫。但也有特殊的,就如唐月,被刘备直接送到了何妍这里,毕竟两个人的关系是婆媳关系,也算是亲近了。

三天前,刘备派人将唐月送到何妍住处的时候,何妍大为惊讶,她没想到刘备竟然能将唐月从董卓的手中救出来,虽然她明白刘备是一个极为好色的男人,也明白唐月的美貌不在自己之下,但她相信刘备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甘冒奇险的。

从唐月的口中,何妍才算明白,刘备救出唐月只不过是机缘巧合,其目标是董卓从皇宫以及洛阳富户那里得到的财物,巧的是董卓将那些财物与后妃、宫女分到了一批,全都便宜了刘备。

何妍是个聪明女人,否则的话,也不会在皇宫后院两千多美貌女子中脱颖而出,先为贵妃,后成皇后了。虽然刘备得了这么多女人是机缘巧合,但是刘备却将唐月送到了她的住处,这就不能不让何妍开始思索起刘备此举的暗指之意来。

表面上,刘备将唐月送到何妍这里来,是因为何妍与唐月是婆媳的关系,其实不然。唐月无子,何妍现在也不再是太后身份,加之刘辨已经被董卓害死,两个人的婆媳关系可说有也可说无,而且唐月还有其父唐瑁现任会稽太守,刘备应该将之送到会稽才对,可刘备偏偏将之送到何妍这里,只能说明刘备存了一个心思,那就了唐月的花容月貌,想将之占为己有,更是想让何妍给她做思想工作。

想通了这一点,何妍自然就费劲唇舌做唐月的工作,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以此向刘备献媚,希望以婆媳二人之力得到刘备的宠爱,而且,何妍也看出了刘备颇具野心,也是想与唐月之间互为倚靠,省得日后落单。

唐月因为少帝之死,初始尚有悲伤,但是,在何妍的一阵劝说之下,也慢慢打开了心结,须知她只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女,而刘辨只不过是十二岁的少年,当初二人成婚的时候唐月十二岁,刘辨九岁,二人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后来,虽然二人慢慢长大,尤其是唐月,早在两年前十三岁的时候便到了女子能够圆房的年龄,却因为皇宫事多以及少帝尚且年幼而耽搁了。

因此,二人之间并无夫妻之实,也就决定了二人之间并没有那种真实夫妻的真情,少帝被董卓鸩杀的时候,唐月确实也难受了很多天。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唐月心中的悲伤也越来越淡。两三天来,在何妍的一阵劝说下,唐月的心结慢慢被打开来,当然,何妍能够在两三天的时间里说动唐月,也是跟这段时间中洛阳的局势变化有关系,先是十常侍,再是何进,最后是董卓,使得她明白过来,在乱世之中,只有依靠了一个强大的男人,才能够过上幸福安宁的生活,否则的话,就算你嫁的人是太子,也是一样会遭受到分合离析的生活。

因此,唐月接受了何妍的提议,在刘备来到之后,何妍的丫鬟会在第一时间去通知唐月。然后,唐月便会在半个时辰后来到何妍的卧室之中,之所以选择在半个时辰后,是因为那个时候会是两人一场**大战结束的时候。以何妍对刘备的了解,第一场**大战之后,她会达到灵欲的巅峰,然而刘备却会是意犹未尽,这个时候是唐月出现的最佳时候。

其实,在唐月出现之前,刘备便准备向何妍问起唐月的消息,此刻见她来到门口,更是一脸的羞红,心下也明白了何妍这几天一定给唐月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唐月此来定是献身而来。

刘备轻轻拍了拍何妍的丰臀,笑道:“小妍儿,这几天辛苦了你。”

从刘备的这一拍,这一笑,以及这一句话中,何妍明白自己再次受到了刘备的宠爱,心下暗暗窃喜,当即娇笑一声道:“王爷将月儿从董卓那个恶贼的手中救了回来,使其免遭了董卓的侮辱,月儿自是对王爷心存感谢,今日主动献身给王爷也是情理之中。”

刘备故意皱了皱眉头道:“小妍儿,话虽然是那么说,只是月儿是辨儿之妻,按理应该是孤的侄媳妇,若是跟了孤,只怕日后传了出去,于孤名声不佳。”

何妍冰雪聪明,已经从刘备刚才的那一句话中听懂了刘备的意思,当即又是娇笑一声道:“王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且听妾身说上一说,第一,月儿虽然是辨儿之妻,但却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第二,现在辨儿已经被董卓害死,月儿与辨儿之间的婚约也可以消除;第三,整个大汉,知道月儿在这里的也不过四个人,王爷算一个,妾身算一个,月儿本人自然也算一个,还有一个便是董卓,咱们三个谁都不会说起,而董卓定然也不会说起此事,是以,王爷根本不用担心名声问题;第四,王爷虽然也是辨儿的叔父,但毕竟并非亲生叔父,相隔甚远,只不过同算是高祖子孙而已,眼下高祖子孙中,男女通婚者比比皆在,何况月儿与辨儿并无夫妻之实呢。”

刘备刚才的那句话,虽然听起来是在拒绝,然而却是一种暗示,首先,刘备与唐月之间并不熟,却是开口便以“月儿”称呼,这种称呼绝对是父女或者夫妻之间才会出现的称呼;其次,刘辨原为太子,后为皇上,虽然已经被废,且又被董卓杀害,但是他毕竟也曾是大汉的皇帝,刘备以“辨儿”相称,绝对是以下犯上,由此也证明了刘备的野心;再次,刘备后半句的四个词语“按理”、“若是”、“只怕”、“不佳”,完全是故意做作之词。

刘备笑着将右手抚上了何妍的胸前**,以示奖励,笑道:“小妍儿此言倒也有些道理,只是,孤不知月儿之意如何?”

从刚才刘备和何妍的对话,唐月明白了何妍的话是对的,刘备将自己送到这里,摆明了就自己的花容月貌,想霸占自己,自己已经身在刘备的王府中,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否则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是以,唐月知道这时该是自己表明心态的时候,急忙轻声道:“王爷将妾身从董卓恶贼手中救出,更是诏令天下诸侯讨伐董卓,杀得董卓闻王爷之名而丧胆,乃天下少有英雄,妾身能够有福气伺候王爷,乃是妾身的荣幸,还望王爷不要嫌弃妾身是不祥之人才好。”

刘备笑道:“月儿言重了,刚才小妍儿曾言道,月儿与辨儿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证明月儿乃是冰清玉洁之身,再者,辨儿死于董卓之手,乃是辨儿之命,乃是大汉弊政所致,与有什么关系。来,月儿,坐在床边,孤今日便要将月儿变成孤的女人。”

何妍笑道:“王爷,月儿还是处子之身,王爷却是威猛无比,妾身担心月儿会受不了,不如就让妾身先伺候王爷,让月儿脱了衣服在一旁观看,待到妾身支撑不了的时候,想必月儿一定会动情,到时候倒也少了一些痛楚,还请王爷怜悯月儿,应了妾身的请求。”

刘备哈哈大笑道:“小妍儿跟孤也不是第一次了,难道不知孤乃怜香惜玉之人,这个请求合情合理,孤有何拒绝的理由。月儿,听到了吗,孤先与小妍儿大战一场,你速速脱了衣服,也学一学小妍儿伺候孤的本领。”

说罢,刘备果然一把搂过何妍,将她压在身上,开始了第二场大战。而唐月虽然羞得满脸通红,却是不敢违背刘备的话,缓缓走到床边,脱了鞋子上床,一边慢慢脱着衣服,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何妍的动作和表情。

压在曾经高高在上的何妍身上,偶一转首便能看到旁边虽然羞红了脸,却是一直不眨眼,认真学习的唐月,刘备心中得意之极,这就是霸权带来的结果,只要有实力,皇帝的女人照睡不误。

自此之后,何妍与唐月就留在了刘备的后府中,而且两人是生活在一个小院中,因为二人特殊身份的关系,刘备将这里列为了禁地,除了他之外,就算是王玥也不能来到这里。除了这里之外,被列为禁地的还有两处小院,其中一个生活了一个女人,另外一个生活了五个女人,这些女人是谁,日后自有详细介绍,此处暂不多表。

第一百七十九章图谋冀州

第一百七十九章图谋冀州

诸侯盟散之后,袁绍原本想继续屯兵渤海,以为后图,但是考虑到渤海与幽州接界,自己的实力与之刘备相比,差了太多,万一其挥军南下,非是其可以抵挡。于是,袁绍便与韩馥约定,他将渤海郡交出来,移兵河内,但是冀州牧韩馥须得不断遣人送粮以资军用。袁绍明白,以刘备的野心,决然不会甘居幽州之内,下一步定会是南下冀州或者青州,但无论是青州还是冀州,渤海郡都是刘备必得之地,毕竟渤海郡与乐陵国是幽州与青州的连通之路。

当初,何进曾经派遣云中人张杨到并州去召募兵马。张杨正在上党招募兵马的时候,何进便已经被杀了,张杨于是就留在上党,拥有部众数千人。听说袁绍在河内,张杨便率众前往归附,与南匈奴单于於扶罗共同在漳水岸边扎营。

韩馥因为各地豪杰多拥戴袁绍,心中颇有嫉妒,更害怕袁绍有心染指冀州,于是便听从谋士荀谌的计策,暗地里减少对袁绍的军粮供应,想逼着袁绍率军离开河内南下,毕竟河内虽在司州,却与冀州接界。正在这时,韩馥的部将麴义突然叛变,韩馥率军进行讨伐,反被麴义战败,袁绍就乘此机会与麴义相互联合,麴义仰慕袁绍名声,便率众投靠了袁绍,并将荀谌的计策如实相告。

袁绍听后大怒道:“韩馥原为我袁氏旧吏,若无我袁家昔日相助,他韩馥岂能会有今日的地位,如今他韩馥成了冀州牧,竟然敢如此对我,明暗提防,其心可诛。”说罢之后,袁绍一把举起一只花瓶,“咣当”一声便摔在地上,成了一堆碎片。

谋士逢纪便在一旁给袁绍出谋划策道:“大丈夫应当纵横天下,怎么可以坐等别人送粮为食。冀州乃是钱粮广盛的地方,韩馥又是无能之辈,日久必为刘备所图,主公为何不先下手将其占为己有呢?”

摔了花瓶之后,袁绍的怒火算是稍稍平息一些,叹道:“非是绍不想,只是苦于一直没有什么良策。”

逢纪道:“纪有一策,可使主公坐拥冀州八郡五国。”

袁绍大喜道:“元图既有妙计,速速讲来。”

逢纪微微一笑道:“当从荀氏八龙下手。”

袁绍微微一愣,问道:“荀氏八龙皆是颍川名士,与绍图谋冀州有何相干?”

荀氏八龙是指兄弟八人,分别是荀俭、荀绲、荀靖、荀焘、荀诜、荀爽、荀肃和荀旉,颍川荀家是汉末中原世族最有影响力的家族。荀氏八龙之父荀淑(第十一世孙,品行高洁,学识渊博,乡里称其为“智人”,曾征拜郎中,再迁升当涂长,当时名士李固、李膺都曾拜他为师,后出为朗陵侯相。荀淑办事明理,人称为“神君”。荀氏八龙中,以老六荀爽最为知名,曾官至司空,后因为反对董卓迁都,与太尉杨彪、大司农沈耽一起被贬为庶民。

荀爽被贬为庶民之后,先是回到了老家颍川,没过多久,便被冀州牧韩馥慕名请了过去。荀爽原本曾为三公,按理说绝对不可能再给一州州牧做幕僚的,然其二兄之子荀谌、荀衍皆是冀州牧韩馥的谋士,荀谌、荀衍知道他们这个叔叔的才华比他们不知高出了多少,是以劝韩馥将之请来为之谋。韩馥也久仰荀爽大名,亲自去了一趟颍川,在荀谌、荀衍兄弟的帮助下,算是将荀爽请到了邺城,以客卿身份帮助韩馥治理冀州。

韩馥担心袁绍有心染指冀州的时候,曾向一众谋士问计,荀爽以为韩馥应该做到两点,第一,勤修内政,广揽人才,厉兵秣马,囤积粮草;第二,外结诸侯以为强援,若是一旦袁绍有异动,请其出兵相助,这个诸侯自然是刘备,毕竟刘备与袁绍的矛盾,几乎天下人共知。

荀爽的这个谋划无疑是最正确的,也是治根治本的,只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为时过长,结交刘备或许只是一封书信,一些财物,然而勤修内政,广揽人才,厉兵秣马,囤积粮草,却是一个长期而艰苦的工作,需要花费大力气的。

荀谌素来善于察言观色,发现韩馥听了荀爽之言后,双眉微微蹙起,心知其对这个谋划不是很赞同,于是这才给韩馥出了那个“暗地里减少对袁绍的军粮供应,逼着袁绍率军离开河内南下”的计策,惹得袁绍大怒,加速了对冀州的图谋。

逢纪的计谋便是从荀谌下手,作为袁绍的谋士,逢纪当然想让自己辅佐的主公得到一块像冀州这样的肥沃之地,而不是仅仅窝憋在河内这巴掌大的地方里。是以,逢纪早早就派人到冀州打探,将韩馥身边的谋臣武将全都打探得清清楚楚,自然也就选定了荀谌作为突破口,不为别的,只为其乃贪财慕名之徒。

逢纪的整个计策是这样的,先以重金结交荀谌,约其作为内应,将魏郡的守将张郃换成荀谌的心腹。到时候,袁绍暗中集结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魏郡一股拿下,魏郡的身后便是广平郡和阳平郡,此二郡在毫无防范之下,定然也会先后沦陷,如此一来,袁绍便可分兵北上,犹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冀州诸郡全都收入囊中。当然,袁绍还在信中许诺,一旦得了冀州,绝对不会忘记荀谌的好处,不但许之以高官厚利,更是并与其结为儿女亲家,以袁绍长子袁谭娶荀谌之女,以防荀谌疑心。

果如逢纪所料,荀谌得了袁绍的财物以及许诺之后,大为动心,一番思考之下,命来人回复袁绍,约之以魏郡守将更换后的三十日后,袁绍发动奇袭。

魏郡的守将原本是张郃,荀谌却以黑山军声势渐大为由,说动韩馥将张郃调回,与高览一起出兵黑山,欲剿灭一年前突然在黑山出现的黄巾余孽褚燕,将魏郡的守将换做了荀谌的心腹晏明。

读到这里,大家或许会问了,早在广宗城破之前,受张角遗命,张宁带着大将管亥、褚燕、夏侯兰三将归降了刘备,被刘备暗中置于涿郡之内,为何褚燕又会在黑山再次聚众为贼呢,后文自有交代,此处暂且不表。

袁绍和荀谌这边已经开始动作起来,韩馥并不知道,依然被蒙在鼓里。不过,韩馥也并不是蠢人,虽然没有采纳荀爽之策,却也没有完全拒绝,派人四下结交冀州周围的诸侯,衮州刘岱、青州刘虞和幽州刘备。

这三人都是汉室宗亲,青州牧刘虞没有什么野心,但是幽州牧刘备和衮州牧刘岱却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十四路诸侯讨伐董卓之后,刘备在幽州厉兵秣马,刘岱在衮州也是如此,旦等有机会,便对外扩张。冀州与衮州接界,刘岱自然早就盯上了这块肥肉,早在三个月前,刘岱便想与刘备南北夹击冀州,平分其地。然而,刘岱却十分忌惮窝憋在河内一直没有动作的袁绍,他担心一旦自己起了大军之后,袁绍会乘虚进攻衮州,如此便得不偿失。刘岱也想过自己吞并陈留与东郡,牵制住袁绍,使其不敢有所动作,让刘备取冀州,但是他又担心刘备取了冀州之后会独吞,而不会分给自己一半,毕竟论实力,他万万不是刘备的对手,若是刘备真的翻脸不认账,他也只能自认认人不淑。

是以,在接到韩馥的结交之后,刘岱大喜,他知道韩馥之所以如此,定是河内的袁绍将会有所举动了。只要袁绍一旦起兵,刘岱也就有了出兵冀州的理由,到时候,冀州之地定会被刘备、袁绍与他三家平分。

刘岱大喜,刘备自然也是大喜,他知道历史上袁绍的发家就是在冀州的,只不过当时幽州牧是刘虞,公孙瓒虽为北平太守,然兵力强盛,是有实无名的州牧,袁绍取冀州是约了公孙瓒南北进攻,结果在荀谌的推动下,韩馥请袁绍入住冀州,这才有了袁绍成为中原第一诸侯的第一步。可眼下,公孙瓒去了徐州,自己又与袁绍敌对,他是万万不会约自己一起加攻冀州的,不但如此,袁绍更会防备自己在他出兵的时候,也会南下以驰援的名义图谋冀州,是以,对于袁绍将会有何作为,刘备已经猜不出来了。

不过,冀州是刘备的第一目标,而且是必须要得到,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幽州位处大汉十三州的最北端,其与冀州和并州接界。并州与幽州的接界处不过一百多里,而且还被盖氏山阻断,而冀州与幽州的边界却绵延两千多里,全都是平原地带,一马平川。因此,刘备如果想中原争雄,取青州、攻徐州、并豫州、得司隶,第一步就必须将冀州收为囊中,至少也得是冀北诸郡,最重要的自然是河间郡、渤海郡和乐陵国。一旦,占领了这二郡一国,便打通了青州与幽州的连接,为日后取青州奠定基础。

第一百八十章如何度难

第一百八十章如何度难

一个月后,魏郡守将果然由张合换成了晏明,袁绍的大军集结也已经完全就位,随即便对魏郡发生了一场奇袭。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外有袁绍的十五万大军,内有晏明奉了荀谌之命,派人故意打开了城门,举城投降,五万大军尽归袁绍所有。

取了魏郡之后,袁绍兵分两路,一路由他亲自率领,许攸为谋士,河内名将方悦为先锋,统军七万,进攻广平郡,一路由淳于琼为大将,逢纪为谋士,鞠义为先锋,统军八万,进攻阳平郡。魏郡的守军依然还是五万,只是与之以前有了很大不同,第一,守将由晏明换成了吕旷、吕翔兄弟,第二,这五万大军中,冀州军两万,另外三万是袁绍的河内大军,魏郡的三万大军自然被一分为二,分别融进了袁绍的七万大军与淳于琼的八万大军之中。

魏郡沦陷的败报很快便八百里加急报向了信都,韩馥得到消息之后,当即便吓得浑身发抖。韩馥知道袁绍早有觊觎冀州之心,是以在魏郡布下了五万重兵,这已经是冀州大军的近四分之一了。即便袁绍起兵,没有一两个月,绝难攻下魏郡。在这一两个月当中,自然就能做很多事情,增兵防守,请外援相助等等,只是,让韩馥没想到的是,魏郡竟然只在一天的时间里就失手了。韩馥急忙派人去喊荀谌,得到的结果却是荀谌一家早已不见了踪影,韩馥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却是追悔莫及。

悔恨之余,韩馥更是大怒之极,当即命人将荀爽和荀衍抓了过来,并将二人的家人全都下狱。

此时,魏郡失守的消息除了报信的斥候之外,便只有韩馥一个人知道,是以荀爽和荀衍被莫名其妙地抓来,皆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人被带到之后,发现韩馥正黑着脸跪坐在案几前,案几上面正放着一个竹简。荀爽虽然不知那竹简上写的是什么东西,却也知道他们叔侄之所以莫名被抓来,定然是因为那案几上的卷宗。不过,让

韩馥一见二人被带到,脸色更阴了,“啪”地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上,怒喝道:“荀爽、荀衍,汝二人速速交代,如何与袁绍勾结,密谋冀州?还有,荀谌到哪里去了,如若一句不实,唯有死路一条。”

韩馥声色俱厉,荀衍吓得面如土色,口不能言,而荀爽却是丝毫不惧,反倒是哈哈大笑道:“明公既说我等于袁绍勾结,密谋冀州,可有什么证据?”

韩馥黑着脸道:“荀谌背叛,降了袁绍,并命令其心腹晏明将魏郡以及三万大军白白送给了袁绍,汝二人一为其叔父,一为其亲弟,如何会不知荀谌之下落?汝等若是从实招来,或许还可免一死,否则的话,满门皆斩。”

荀爽丝毫不惧,正颜道:“明公差矣,所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荀家虽然满门英杰,却仍少不了背主投敌之徒。明公试想,若是爽和休若参与了荀谌背主投敌之事,岂能不与之一起逃走,却留在这里等明公之刀斩首乎?”

韩馥一想,确也有理,若是荀爽与荀衍与荀谌同谋,绝不会留下来等死,于是便急忙命人将二人松绑,请入上座,深鞠一躬道:“馥一时心急,行事未加思索,这才冒犯了先生,还请先生不要呢计较,助韩馥驱逐袁绍。”

荀爽也不是小心眼之人,加之此事也算是荀家对不起韩馥,稍稍思索一番,叹道:“袁绍蜗居河内,厉兵秣马,等这一天久矣,而且更有荀谌这个荀家败类为内应,一路之上必然是不费一兵一卒,是以,眼下当务之急,明公素素派人分传各处,通告荀谌通敌之事,命令各处守将抓紧防守。与此同时,明公命令大将张合、高览率领五万大军火速南下抗袁。单单这些还不够,明公还要请幽州牧燕王刘备与衮州牧刘岱同时出兵,共抵袁绍。”

韩馥闻言,颇有为难之色,说道:“先生,这前两条倒也好办,只是,这第三条就有些难办。冀州有难,袁绍兵强,刘备和刘岱因何助我?”

荀爽轻轻一叹道:“冀州乃是富庶之地,天下诸侯无不想将之占为己有,明公虽有守成之才,却无称霸之心。即便没有袁绍北上,日后定然也会有刘岱北上或者刘备南下,因此,此事无论结果如何,冀州将不复为明公所有。眼下明公需要考虑的是,以冀州牧之名将冀州交到何人手中,这个人必须是胸襟宽广之明主,方可使得明公无性命之危,能够颐养天年。”

韩馥闻言心中大震,他苦心经营冀州多年,方使百姓生活富足,却不想今日竟然为他人做了嫁衣。荀爽也觉得此事对韩馥的打击太大,又道:“明公,当今天下形势,董卓挟天子偏居长安,中原便成了无主之地,刘备、袁绍、刘岱、袁术等人,无一不是当世枭雄,自然会纷争涌抢,明公没有争霸天下之志,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是退出保身方为上策。眼下只是众诸侯中原争霸之始,明公退出方不算晚,否则的话,一旦纷争涌起,明公便是想退也退不得,一旦失败,全家皆亡。”

韩馥这才心下好受一些,点了点头道:“馥心中并无大志,原本只想让境内百姓过上富足生活,却不想因为一己无能引来饿狼环顾,使得冀州百姓沦落于战火之中,罢罢罢,既然如此,冀州让出去也罢,只是不知该让于何人?”

荀爽微一沉吟道:“不知明公以为燕王刘备如何?”

韩馥微微一惊,随即便摇了摇头道:“先生有所不知,昔日十四路诸侯讨伐董卓之事,燕王刘备与袁绍为争夺盟主之位而反目,馥因为祖上是袁氏旧臣,便支持袁绍为盟主,处处与刘备作对,若是被他得了冀州,岂能容我?”

荀爽摇了摇头道:“明公错矣,但凡有天下之志者,心胸皆为宽阔之人,刘备便为此类人。而且,刘备既有争霸中原之志,又岂能仅仅满足于占据一个幽州,日后必然会挥军南下,冀州便是其必取之地也。与其待到刘备率军来攻,倒不如明公主动将冀州相让,如此一来,刘备出兵也就有了借口,其自然会感念明公此举,而会善待明公一家。再者,爽听闻燕王刘备好色,而冀州正有一大户甄家,素与明公交厚,其有一女名曰甄姜,有天姿国色之美,明公若是将之收为义女,许配给刘备,结下儿女亲家,刘备纵然欲对明公不利,有此关系束缚,也绝不敢妄动也。”

河北甄家,乃是中原首富之家,其名下生意几乎遍布幽州、冀州、青州、并州、豫州、徐州、司州与衮州,韩馥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坐稳冀州牧的宝座,自是与甄家的全力支持是分不开的。韩馥早年便与甄家之主甄逸交情非浅,两家来往频繁,后来韩馥成为冀州牧,甄家也从豫州搬到了冀州,在信都定居下来。一年前,甄逸因病去世,韩馥为了避嫌,这才极少去甄家,却也常派人过府问候。

韩馥想了想道:“也好,馥马上赶往甄家一趟,还请先生持州牧令通告荀谌通敌之事,再领张合、高览二位将军率军五万南下抗敌,不求取胜,只求挡住袁军的步伐,等候各处援军来到。”

甄逸已经去世,甄家的家主自然是甄夫人,也就是甄逸之妻赵氏。赵氏听了韩馥之言,没有直接回应,而是沉思了片刻,最后终是点了点头道:“大人,姜儿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女孩子吗,嫁给谁都是嫁,何况对方是当今王爷,又手握重兵呢,此门婚事未亡人替先夫做主了,不过,未亡人有一个问题和条件。”

韩馥见甄夫人有答应的意思,心中大喜,急忙问道:“是何问题,是何条件,夫人请讲,但凡馥力所能及,定然应允。”

甄夫人道:“大人,若是未亡人猜得不错,以小女许配给燕王,使其南下率军抗袁,此乃荀公之谋,不知是也?”

韩馥讪讪道:“夫人之言只中其半也,荀先生说起此事倒也不假,却也并非完全是以令爱许配刘备以抗袁。眼下冀州形势夫人想必也有所耳闻,袁绍领军犯境,荀谌投敌,魏郡已经失陷,袁绍正挥军北上,馥已经是束手无策,冀州转眼间就要易主。本来,冀州之主让袁本初去做也无甚,然其此次兵锋北向,并无今上旨意,实乃忤逆之举,更使百姓沦陷于战火之中,馥宁愿玉碎也绝不将冀州献给袁绍以求瓦全。所以,馥听从荀爽先生之言,准备结好刘备,请其发兵抗袁。甄家本为商家,冀州易主,对甄家自有影响,刘备此人雄才大略,袁绍绝非其对手,是以若是甄家与之联姻,百利而无一害,请夫人三思。”

甄夫人点了点头道:“未亡人明白大人之难处与此事对甄家之益,是以,未亡人的条件也并非苛刻,便是……”

一个时辰后,韩馥一脸轻松地从甄府出来,再一次将荀爽召集到府中议事,荀爽也已经将韩馥交代的两件事情办妥了。只是,让荀爽没想到的是,韩馥却是给他提了一个条件,不是别的,便是荀爽的**荀采也得随着甄姜一起嫁给刘备。

荀爽没想到韩馥会提上这样一个条件,心下为难,不过转而一想,也就明白了,这不是韩馥能想出来的,定然是甄家想出来的。所谓一报还一报,便是如此,只是荀爽没想到这一报来得太快了。荀爽确实有一个女儿名叫荀采,今年只有十六岁,不但长得花容月貌,更是自小博读诗书,可谓是才貌双全,素来被荀爽引为骄傲,更是被人称为荀门凤女。

这个荀采在历史上也是有记载的,是被记载在《后汉书列女传》中,大致意思是这样的:荀采是颍川荀爽之女,聪敏有才艺,十七岁嫁给了南阳阴瑜,十九岁为之产下一女,不久后阴瑜死去。当时荀采正值年轻风韵,但常常因为其父荀爽屡屡逼其改嫁,其防备之心极强,一直久住婆家而不归家。后来,同郡的郭奕丧妻,荀爽欣赏郭奕之才,便将荀采许配给他,担心荀采不来,便谎称自己病重。荀采明知这是父亲的计策,却是不得不回娘家(大汉以孝治国),但又在怀中藏了匕首,一旦父亲威逼过甚,便

用匕首自尽以全贞洁。

不料,荀爽让丫鬟将荀采的匕首夺了下来,并架着将她弄到车上,到了郭家。到了郭家之后,荀采假作欢笑,对架着她来的丫鬟们说道:“吾本立志与先夫同穴而葬,但此次受到父亲逼迫,不得不来到这里,即便心有不愿,又能如何呢?”于是便换了盛装,邀请郭奕相见谈话,言辞间丝毫不露任何轻佻,威仪多露。郭奕也敬重荀采,不敢过于逼迫,两人一直说话到天亮,郭奕才出去。

郭奕走了之后,荀采马上命令丫鬟给她准备热水洗澡,然后屏退左右,将门窗全都关上,然后用化妆用的粉在墙上写上“尸还阴”三个字,“阴”字还没有完全写成,荀采担心郭奕得到丫鬟的汇报后,会起疑心而闯进来,于是便以衣带自缢而亡。那些丫鬟们开始根本没去多想,但是过了很久也不见荀采洗完澡,隐隐觉得不对,待到郭奕得知之后,带着丫鬟硬闯进去,荀采已经气绝身亡,郭奕大怒之下,将这些丫鬟怒打一顿,随同荀采的尸体,一起送回了荀爽府中。

荀爽心下也极为后悔,于是便按照荀采的遗憾,将她的尸体送还给了阴家,荀采与夫合葬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这时候,荀采只是与阴瑜刚刚定亲不久,还没有嫁过去,是以荀爽才会心下为难,但他也知道,若是自己不答应,只怕还会引起韩馥的疑心,于是便当场答应下来,约定两女一起嫁过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冀州求援

第一百八十一章冀州求援

不到一天一夜的功夫,冀州的信使便来到了北平,只是,那信使来到的时候,只是丑时三刻,天还没有亮。城门守军得知此人是从冀州来此求救的,当即不敢怠慢,将他引到了别驾陈宫的府上。

这些天来,刘备一直与陈宫、戏忠和贾诩商议出兵冀州的事情,商量最终的结果便是少了一个出兵的理由。

袁绍无端出兵冀州,无异于造反,毕竟韩馥这个冀州牧是汉灵帝所封,是朝廷命官。若是韩馥像王芬那般谋反,自然是四周诸侯皆可以举兵攻打,但是现状并不是那样,是袁绍无端轻起刀兵。

如果刘备想要举兵讨伐袁绍,须得先向长安请旨,一来一回差不多一月之久不说,关键是董卓未必会答应。董卓看不出来,但李儒却是能看得出刘备请旨攻打袁绍为假,图谋冀州才是真。自从董卓迁都长安之后,关东这么多诸侯,没有一个兴兵前往讨伐的,董卓也乐得悠哉。但是,李儒却不如董卓这么悠哉,他得时刻关注着关东诸侯的动向,维持彼此之间的平衡,不能任由其中一个做大,将其余全都吞并了,否则的话,到时候纵然是有皇上在手中,也是挡不住被灭的下场。

关东诸侯联盟,合计四十万大军,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其中不比吕布差多少的猛将更是如云,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不了了之。其中最关键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些诸侯并不齐心,各有猜忌,使得盟军兵马虽众,战斗力却是大打折扣。

这些诸侯当中,最让董卓或者说李儒忌惮的,只有三个人,那便是刘备、曹操和孙坚,三人中又以刘备为最。孙坚为董卓和李儒忌惮,是因为其与董卓一起讨伐过西凉叛乱,董卓看到孙坚手下的江东弟子的战斗力,丝毫不比西凉兵差多少,而孙坚本人更是勇猛如虎,那江东猛虎的称号还是董卓给他起的呢。

曹操,董卓只是看好他,并不忌惮他,而是李儒忌惮他,原因便是曹操竟然能够看出战机,孤军追击。虽然最终的结果的失败,曹操也差点成为俘虏,但是曹操能够看出这个战机,不能不让李儒为之忌惮,何况失败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曹操的兵马太少了。

刘备,这是一个让董卓和李儒提起来就胆颤的人名,尤其是董卓,阴影太大了,黄巾之乱的时候被刘备救了一命,虎牢关下又差点死在典韦的飞戟下,加之刘备率军将之伏击,抢走了他从洛阳弄来的钱财与美女,更是又大败追击的吕布。董卓逃到长安之后,足足半个月的时间还在提心吊胆,直到听说刘备没有率军杀过来,这才放下心来,又开始作威作福起来。由于钱财与女人全都丢了,董卓来到长安之后,不得不再次进行了一次洗掠,长安以及差不多半个雍州的百姓全都遭了难,家里的财物被抢劫一空,如果家里有漂亮女儿或者妻子的,不但人被抢走,家中其他人也被屠杀一空,这倒是刘备始料未及的。

如果一旦关东诸侯中,有一个吞并了别的诸侯的地盘而使得实力空前强大,一旦他率领大军西向,董卓在长安就不可能悠哉乐哉了。是以,董卓既希望看到关东诸侯厮杀成一片,彼此消耗实力,却又担心厮杀的结果会使得一家做大,尤其是刘备,所以,李儒才会费尽心思想均衡各诸侯之间的力量。

韩馥派人求救无疑是最佳的出兵理由,陈宫得知之后,心下大喜,顾不上这是三更半夜,急忙穿衣带着这个信使来见刘备。

此刻刘备正处在温柔乡中睡熟,而且是处在众多的粉臂嫩腿之间,这一张足以顶得上普通床的七八倍那么大,此刻床上除了正在酣睡的刘备之外,还有王玥、尹雪、宁玉琴、卞玉、来莺儿、巧儿和玉儿七女。

刘备以前虽然御女方面能力很强,却也最多让三女侍寝,但是,在讨伐董卓之后回到幽州,刘备的房事生活便发生了一次根本性的改变,其原因便是来自于被刘备从董卓手中截获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献帝刘兴之母赵太妃。

董卓进京之后,夜宿皇宫,奸yin嫔妃和宫女,肆意妄为,百官虽然个个知道,却都是敢怒不敢言。赵太妃虽然论相貌在后妃与宫女中只算是中上之姿,但她毕竟是刘兴之母,董卓自然不会放过她。从董卓进入洛阳,到不得不迁都长安,董卓在赵太妃的寝宫一共住了十个晚上,当然,这十个晚上并非是只是赵太妃一个人伺候她,每一次都是连同七八个宫女一起,即便如此,董卓仍是生龙活虎,反倒是赵太妃她们都是被弄得爽了又爽。又一次,赵太妃多喊了四个宫女,她每一次都将宫女向前推,自己故意躲闪董卓,待到晚上董卓和这些宫女都睡了之后,赵太妃便在董卓的衣物里面一阵好找,被她翻出了一个《御女术》的绢帛。

赵太妃这才明白为何董卓每晚都能夜御数女而不知疲倦,但是她却不敢将这个《御女术》的绢帛藏起来,毕竟董卓残暴,天知道他一旦发现这本宝贝书丢了之后,会在皇宫掀起多大的风波呢。赵太妃面的字数并不太多,于是便趁着董卓和一众宫女正在酣睡的时候,将《御女术》一字不落地抄了下来。

赵太妃冒着危险将《御女术》抄下来,当然不是为了送给刘备,毕竟她不可能知道十四路诸侯讨伐董卓后将之逼得不得不将都城从洛阳迁到了长安,更不会知道刘备会伏击董卓而将之劫到了幽州,她原本是准备在儿子刘兴长大之后送给他的,却不想因为刘备的原因使得她与刘兴相隔数千里。虽然刘备并不为难于她,但是她毕竟挂念儿子的安危,更是怀念董卓的强大,极想回到儿子与董卓的身边,但是她也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刘备不会轻易放她前去,于是便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她知道刘备也是好色之徒,旁的东西未必能上得他的眼中。

果然,在得知此事之后,刘备大为心动,须知一个男人最希望的就是身边美女环绕,但是一旦美女环绕之后,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身体承受不住,刘备正是处在这个矛盾之中,而且他身边的女人还算不上很多,赵太妃献上来的《御女术》恰恰正是刘备最想要的。

在经过一番衡量之后,刘备觉得放赵太妃回去并没有太大的妨碍,于是便答应了她的要求。当然,在放赵太妃离开之前,刘备先行修炼了御女术,一试之下,果然灵验,第一个晚上就同时让金家四姐妹全都达到了**,而他自己更是尝到了以前从没有过的快乐。啰里啰嗦一大堆,当然不是为了凑字数,而是为刘备日后在房事上的强大做一个说明而已。

这一晚,刘备感觉到自己的御女术又有了提高,便尝试着夜御七女,于是硬是将半推半就的王玥也拉了进来,果然将七女一一多次送上巅峰,而他也稍稍有些疲惫,是以这一晚睡得最香,却不想在睡得最甜的时候被喊醒。

刘备听说是陈宫有事求见,虽然困得睡眼惺忪,勉强睁开,却也不敢耽搁,他知道若是有十万火急之事,陈宫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的,于是刘备便急忙起床穿衣,来到外堂。

“什么,冀州韩馥求救。”刘备来到外堂,刚听到陈宫说了一半,差点跳起来,最后一丝睡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个信使倒也乖巧,急忙站起身来,对刘备深鞠一躬,恭恭敬敬道:“燕王殿下,我家主公在冀州广施仁政,方有今日冀州之富庶,百姓之安康,但是,袁绍目无天子,妄动兵戈,致使冀州百姓生灵涂炭。我家主公原本想上奏天子,但冀州距离长安太远,只怕不等皇上圣旨下达,冀州便已经被袁绍占领,因此我家主公才想到了燕王殿下,希望燕王殿下能够出兵相助,驱除袁绍,这是我家主公给燕王殿下的亲笔书信。”说罢,这信使将书信递到陈宫的手中,由陈宫转递给了刘备。

甄姜和荀采?韩馥要以冀州相赠换得自己出兵抗袁,这本在刘备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却没想到韩馥竟然将甄姜与荀采许配给自己为妾,以为两家联姻,刘备虽然不认识甄姜,却知其是冀州甄家之女,不过,甄家的五个女儿中,最出名的不是甄姜,而是甄姜,只是,眼下年,甄姜不过才六岁。对于荀爽之女荀采,刘备自然是听说也没有,毕竟《后汉书》的作者是刘向,西晋人,那时候姜维早已经死过许多年了。

刘备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站起身来,宏声道:“袁本初如此冒天下之不韪兴兵作难,分明是藐视天子,孤这便上书天子,请旨讨伐袁绍,汝且回去给韩大人回复,就说孤不日便兴兵伐袁。”

第一百八十二章甄姜被俘

第一百八十二章甄姜被俘

那信使哪里听不出刘备的推托之词,急忙也站起身来对刘备道:“王爷不可,从幽州到长安,数千里之遥,圣旨一来一回至少需要月余时间,只怕那时冀州已经落入袁绍之手。我家主公已经上书皇上,请王爷领冀州牧,粮草军械早已为是以还请王爷即可出兵,以抗袁绍,我家主公百拜。”

刘备刚才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免得落下欲图谋冀州的嫌疑,听了这信使之言,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贵使且先退下休息,明日一早回复韩公,待孤着急手下文臣武将商讨出兵事宜,三日后挥师南下,抗击袁绍。”

那信使大喜,急忙躬身道:“王爷英明,小的这便赶回信都,向我家主公禀告,虚席以待,告辞。”说罢,这信使又朝陈宫深鞠一躬,倒退着出了门,急急忙忙赶回冀州向韩馥报喜去了。

那信使走后,刘备对陈宫道:“公台,素素命人将文和与志才请来,咱们共商出兵之事。”

对于是否该出兵,刘备手下这三大谋士早就达成了共识,眼下需要商议的便是出兵多少,以何人为将,何人做随军谋士。经过一个时辰的商议后,结果终于出来了,刘备亲率七万大军兴兵抗袁,以贾诩和陈宫为军师,冯方为参军,典韦、许褚、关羽、张飞、黄忠、华雄为将,戏忠则总督幽州诸事,颜良、文丑、高顺、庞德、赵风、廖化诸将分守幽州北部各地,毕竟刘备抽掉了幽州一半的兵力,若是鲜卑族趁势南下,恐难抵挡。

自从六年前刘备射杀了鲜卑单于檀石槐后,其长子和连继任首领。和连不仅才干和能力不如他的父亲,而且贪财好色,断法不平,人众叛者居半。公元年,和连在进攻北地时,被北地人射死。由于和连的儿子骞曼年龄尚小,便由他哥哥的儿子魁头担任单于。后来骞曼长大,与魁头争夺首领的地位,却没有争过魁头,而且致使部众离散。一年后,魁头去世后,因其子尚幼,由他的弟弟步度根继任首领。这个时候,代郡以西的鲜卑都已叛离,代郡以东的中东部鲜卑也分裂为三个势力集团,其大人一为步度根,其部众分布在并州的太原、雁门等地;二为轲比能,其部众分布在幽州的代郡、上谷等地;三为东部鲜卑素利、弥加、阙机,部众分布在幽州的辽西、右北平、渔阳塞外。

真正让刘备忌惮的并不是步度根,毕竟步度根不是檀石槐的儿子,不像和连一样,欲报杀父之仇,频频南下侵略,步度根还会比较亲汉的。让刘备最为忌惮的是轲比能,其势力之强盛,比之步度根更甚,手下有数万铁骑,经常袭扰四周。每次劫掠所得财物,轲比能都能公开透明地均平分配,所以得部众死力,各部大人都敬畏之。历史上,实力强大后轲比能继续部落统一战争,并屡次挫败魏国干涉,大败魏军,严重威胁魏国北方,于是威行诸部落,建立起强大的鲜卑族政权。深感威胁的魏国幽州刺史王雄派刺客韩龙将其刺杀,其政权立刻崩溃,鲜卑民族再次陷入混战。

如果刘备尽起幽州大军,南下抗袁,一旦战事胶着,轲比能挥军南下,则刘备将面临两线作战的艰难困境。是以,刘备不得不考虑到身后轲比能这条猛虎,而留下八万精兵,分别由诸将率领镇守幽州各处边境。

说起华雄,还要多说几句,华雄被俘之后,本也是宁死不降,刘备却也不杀他,只是将其关起来,每天好吃好喝招待,更是派出几个美女轮番伺候着,华雄也不客气,吃喝美女照单全收。华雄之所以如此,当然是报了宁死不降之心,但是,后来华雄听说董卓火烧洛阳城,挟天子、驱百姓逃往长安,心中对董卓失望之极,更在刘备的趁机劝说之下,便投降了刘备。

数日后,刘备率领大军到达信都城外,得到消息的韩馥早就率领众官员在城外相候,刘备见面之后便以岳父大人称呼韩馥,韩馥心中大喜,挽住刘备的手共同入城。进城之后,韩馥便想将冀州牧让给刘备,刘备假装大惊失色,不住推辞道:“小婿此来,乃是为岳父大人解难而来,焉能受此大位。”于是便坚辞不授,韩馥见刘备乃是真心推辞,无奈之下,只得暂且作罢,命人设宴款待刘备。

席间,酒到半酣之时,韩馥笑道:“今日,玄德与为丈已成翁婿关系,岂能不让姜儿来此与玄德一见,玄德稍待,为丈命人将姜儿唤来。”说罢,韩馥便命人赶往甄家,请甄姜来此。

就在下人刚离去,却见其一脸惊慌地返回来,在韩馥耳边轻轻嘀咕了一阵,马上,韩馥的脸色变得是震惊万分,差点长身而起。好半天,韩馥这才回过神来,见刘备正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急忙勉强稳住心神,让那下人下去,然后便对刘备道:“玄德稍待,为丈后府有些小事,去去就来。”说罢,也不等刘备回礼,急忙站起身来,匆匆忙忙随着那个下人而去。

鸿门宴?这是刘备的第一个念头,不过作为刘备这种级别的高手,丝毫感觉不出这里有任何的杀气,不由让他觉得奇怪,就算刘备发现不了,但是以王越对杀机的敏锐感觉,绝对是能发现的,而他却也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刘备身后,并没有对刘备有任何告警。

究竟会是什么事情呢,竟然让韩馥如此的失态?刘备沉思好久,也想不出。

事情是这样的,韩馥派了管家韩宇亲自去请甄姜,还没有走到甄家,刚出府门,便遇到甄家的管家甄行急匆匆而来,说是有急事要见韩馥。韩宇自然将韩馥正在宴请刘备以及奉命要请甄姜小姐来此与刘备一见的事情说了,却不想甄行听了却是一拍大腿,急忙将他此来的目的相告,原来甄姜已经落入到了袁绍的手中。

前文交代过,甄家基本上算得上是汉末最大的商户,生意遍布江北八州之广,既然生意那么大,加之甄逸已死,偌大的生意自然需要人来打理。甄豫的子女虽然不少,有三男五女,但是真正成年的却只有五人,分别是老大甄豫,老2甄俨,老三甄姜,老四甄尧和老五甄脱,其甄豫、甄俨和甄尧是男子,甄姜和甄脱为女子,其余甄道、甄荣和甄姜皆是年幼,尤其是甄宓,今年才八岁。

因为生意太大了,是以甄家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儿身,都不得不扑在了打理生意上,甄姜身为五个女儿中的老大,自然是责无旁贷,与五妹甄脱一起打理冀州的生意,其中冀北归甄脱,冀南归甄姜。

当韩馥向甄府提亲的时候,甄姜正好在广平郡视察生意,甄夫人便做主应允了这门婚事,并派人通知甄姜火速回来。谁料到,还没等甄夫人派出的人到广平,袁绍的大军便已经将广平郡南下,甄姜自然也落在了袁绍的手中。

袁绍得知甄姜的身份之后,心中大喜,便打算将甄姜许配给自己的长子袁谭。说起来,甄姜是要比袁谭大三岁的,但是袁绍看中的是甄家的财富以及在冀州的影响力,他可不管甄姜是美是丑,是大是小,只要是女人就行,何况以甄姜又是美貌绝伦呢,袁谭自然也是欢心欢喜,只待父亲平定冀州后抱得美人归。

袁绍除了得到甄家的大小姐之外,还在广平郡得到了一位超级谋士:沮授。沮授乃是河北有名的才士,早年就做了冀州别驾,被举茂才,并当过两次县令。后来又做了韩馥的别驾,被韩馥表为骑都尉。半年前,沮授看出韩馥不是可佐之才,于是便称病回到了广平,赋闲在家,等候明主。

袁绍早就听说了沮授的大名,在攻下广平郡之后,他暂且命令大军在广平郡休整一日,然后带着许攸亲自来到沮授的家中,邀请他出仕。

其实,沮授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明主,那便是燕王刘备,只是他心性极高,只想被请出仕,而不愿主动前往幽州投靠。沮授知道,如果刘备心怀天下,冀州便是他首取之地,否则的话,他将无所作为。但是,让沮授没想到的是,他没有等来刘备,却是等来了袁绍,而且袁绍表现得十分谦恭和诚意,于是沮授便答应了袁绍,出山辅佐,毕竟袁绍的家世名望不如刘备,却也差不了多少。

有甄家做亲家,又得了河北名士沮授辅佐,袁绍自是志得意满,似乎冀州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且,沮授的投靠还给袁绍带来一个惊喜,那便是沮授有把握说降张郃与高览二将,兵不血刃夺得冀州。

但是,随后而来的两个消息,使得袁绍深深皱紧了双眉,第一,衮州刘岱出兵河内;第二,幽州刘备率领七万大军南下,已经到了信都,也就说,冀北之地已经归刘备所有,袁绍最多只能占领冀南三五郡。

第一百八十三章东西分冀

第一百八十三章东西分冀

“砰”的又一声,袁绍怒气冲冲地将一个花瓶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喝道:“刘玄德,吾在此发誓,此生定与汝誓不罢休。”谋划良久,落了个叛逆的坏名声,到头来只能得到冀州一小部分地方,任是谁都免不了发火的。

从袁绍开始摔第一个花瓶开始,沮授和许攸便冷眼旁观袁绍在那里发火,也不相劝,只是面无表情地在那里站着,他们两个都是明白人,这时候让袁绍的怒火发泄出来,是有好处的,至少能够让他快速地恢复清醒。

果然,过了一会儿,袁绍砸也砸累了,骂也骂累了,于是便一屁股坐在垫子上,大口地喘着气。

沮授与许攸对视一眼,知道袁绍的怒火发泄得差不多,该是进言的时候,于是沮授上前一步道:“主公,眼下刘备与刘岱均插手于冀州之事,我军两面树敌,情势不容乐观,主公须得早下决定,如何与刘备平分冀州。”

“平分冀州?”袁绍火气刚消,闻听此言,差点又跳起来继续发飙,不过他反应也是极快,见此言是出自沮授之口,压住火不发,仔细一想,眼下的情况也只能是如此了,于是便不得不平息怒气问道,“不知公与有何良策退去这两路大敌?”袁绍能够成为威震一方的诸侯,自然不是无能之辈,心下也明白,眼下他需要的是一块地盘,让他有时间养精蓄锐,以待后图,而不是眼下随时可以来到的旷日持久的战争。此次所占虽然不是整个冀州,却也至少会是冀南三郡,有了这块地盘,加之司州的河内郡,实力也算是翻了几番,也算是有了立足之地。

沮授道:“主公,眼下我军虽然腹背受敌,然真正能够为主公之敌者,唯刘备也。刘岱兴兵,不过是受了韩馥之求救,也想在冀州之争中分得一杯羹。授素闻刘岱与东郡太守乔瑁交恶,主公只须派人送信给乔瑁,相约一起对付刘岱,事成之后衮州归乔瑁所有,然其须得跟主公合击刘备,如此乔瑁定然答应。同时主公命淳于琼将军率军东进,进入东郡境内,佯作要向定陶进攻的假相,则刘岱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回军自防,如此衮州内斗便起,不但河内之危自解,短期内衮州不会给主公带来任何威胁。”

袁绍大喜,忽又想到一事,问道:“如此一来,刘备便可快速率军支援清河、平原两郡,我右军北上之路便会被封死,如此便错失两郡,岂不惜哉。”

沮授又道:“主公错也,主公若准备日后与刘备逐鹿中原,就必须要放弃清河、平原两郡,须知清河、平原两郡乃为鸡肋也。”

袁绍问道:“何为鸡肋?”

沮授笑道:“主公莫非从未吃过鸡肋乎?鸡肋者,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

袁绍呵呵一笑,却仍是有些想不明白,问道:“清河、平原两郡连接青州与冀南诸郡,乃我军日后进取青州之要道,更是遏制刘备东进青州之咽喉,这两郡若是丢给刘备,我军日后如何取青州?”

沮授摇了摇头,不答反问道:“主公以为,若是现在主公与刘备之间展开一场生死决战,胜负几何?”

袁绍一脸沮丧道:“自然是毫无胜算。”

沮授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今此冀州之争,结果只会是刘备与主公平分冀州之地,如此一来,刘备南下之路被主公封死,是以刘备唯有东取青州,方能成就霸业。因此,青州乃是刘备必得之地,若是主动先行占领清河、平原两郡,下一步定然是乐陵国与渤海郡,如此一来,刘备东进、南下之路皆被主公封死,而西出并州之路,却为盖氏山所阻,试问主公,此种情况之下,刘备会有什么举动呢?”

袁绍不是傻子,当然听明白了沮授的言下之意,脸色不由铁青,沉声道:“自然是与我军决一死战。”

沮授道:“不错,主公若是占了清河、平原二郡,却会招来与刘备决战的提前到来,以主公目前的实力,定然不是刘备的对手,但是刘备若是灭了主公,自然也会元气大伤,使得别的诸侯坐享渔翁之利,这一点不但是主公不愿看到的,自然也不是刘备愿意接受的。”

袁绍又一脸沮丧道:“难道绍此举只能得到冀南三郡乎?”偌大一片肥沃之地,尽数便宜给刘备,而自己却只能得到最南的三郡,袁绍实在有些不甘心,若非他也明白此中利害关系,定然是不顾沮授之劝,提兵与刘备决一雌雄。

许攸上前一步道:“非也。”

袁绍一愣,问道:“子远之意是……”

许攸微微一笑,上前在地图上轻轻指了一下,说道:“此二郡一国乃是主公应取之地,刘备必然不会与主公强争也。”

袁绍定睛一看,许攸手指所指的地方正是常山郡、巨鹿郡和赵国,这三处皆是处在冀州西面,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原来沮授与许攸的意思是要将冀州东北让给刘备,平分冀州,两下罢兵之后,刘备定然不会清闲着,定会找借口东取青州,如此一来,袁绍便可趁着刘备取青州的机会,西进并州,再图雍凉二州。

果然,许攸解释道:“主公,我军既然不足以对抗幽州军,便只能将冀州东北让出来,而取西南。待到日后时机成熟,西进并州,以挡羌胡;南下司州,取雍凉之地;东并衮州,图谋徐豫。最后,主公再以八州之地与刘备一决高下,可一战而定江北大势。”

袁绍轻轻摇了摇头道:“雍凉不可取也,董卓虽然有洛阳之败,但仍有大军三十余万,我军一旦取雍州,非短时可下。一旦战事胶着,刘备岂能不会有所举动,如此我军将腹背受敌也。”

沮授呵呵笑道:“这一点主公勿忧,董卓乃豺狼耳,吕布乃虎豹业,若逢危难关头,而必能合力齐心,共御强敌,此十四路诸侯讨董之时便可见一斑;然而,一旦外患不再,内忧必起,二者势必会有一场争雄之斗,无论谁胜谁负,其势力必将大损,到时候主公高举义旗,由司州西进,可一战而定雍凉。刘备纵然不愿主公得雍凉之地,也绝不敢从后偷袭,否则的话,将会被判以董卓一党,众叛亲离也。”

袁绍大喜,一拍案几,大声道:“好,就以公与、子远之谋。”

许攸又道:“主公,我军北上,幽州军南下,此天下诸侯所共见,是以主公与刘备之间势必要有一场恶战,否则的话,天下诸侯定会以为主公与刘备合谋瓜分冀州。”

袁绍不禁有些迟疑道:“一旦恶战展开,伤亡渐重,如何会能罢兵,岂非是两败俱伤之局?”

沮授接过话来道:“主公放心,到时自有罢兵之法,不但可使主公得冀州五郡一国,更不会使主公在天下英雄跟前失了颜面。”

袁绍心中一动,脱口道:“公与所指莫非是董卓乎?”

沮授拍掌笑道:“正是,董卓知刘备强主公弱,主公与刘备共争冀州,必有一场恶战,恶战之后定有胜败之分,无论谁胜谁败,必将占据幽冀二州,实力空前扩大,此董卓不愿之局面也。是以,在两军战事胶着之际,董卓定会假天子名义,令双方罢兵,同时,董卓为了增加主公与刘备之怨,必会封主公为冀州牧。如此一来,主公有名却不占冀州全境,刘备无名却占据冀州一半,主公与刘备必然都将焦点放在冀州上而无暇西顾长安,此董卓最喜见之局面也。”

袁绍大喜道:“好,绍有公与、子远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沮授微微一笑道:“巨鹿田元皓之智,胜授十倍也。”

袁绍大惊,问道:“公与之智,已是天下少找,若是田丰十倍于公与,岂非仙人乎?”

许攸笑道:“主公,公与过谦了,不过,田丰之能确在攸与公与之上。”

袁绍问道:“何以见得?”

许攸道:“攸与公与所擅长者,乃是为主公指点未来,出谋划策,扩疆列土,争雄霸业,此田丰亦可。除此之外,田丰精通于内政,但凡主公打下州郡,其治理之事,攸与公与便帮不得忙,而田丰却可,是以田丰之能在攸和公与之上也。”

袁绍急忙问道:“子远和公与可知田元皓身在何处?”

许攸笑道:“田丰跟公与乃是多年至交,有公与在此,何愁田丰不至乎?”

沮授也笑道:“授但求主公一封亲笔书信,则元皓必来。”

袁绍喜道:“这有何难,绍立时便写。”

袁绍这边商议已定,自然是按照沮授与许攸之谋展开行动,淳于琼统帅大军不再北上,而是屯兵到了东郡,以作攻打定陶之状。果然,刘岱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命令大军回援,双方在濮阳与离狐两城相望,谁也不敢主动发起进攻。

另一边,袁绍一面加固广平郡与阳平郡的防御,一面亲率大军北上取赵国、巨鹿郡与常山郡三地。赵国防御薄弱,袁绍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将之占领,接着分兵两路,袁绍与许攸进攻常山郡,韩猛与沮授进攻巨鹿郡。

就在袁绍有所动作的时候,刘备的大军也火速赶往了清河、平原二郡,接收了两处的防守。沮授和许攸能够看出这一点来,贾诩与陈宫自然不难看到,他们料定袁绍绝对不会攻打这两郡,所以才会派关羽和黄忠分别率军一万前往。

袁绍这边交代完毕,且再次回到信都城韩馥宴请刘备的筵席上来。

得知甄姜落入袁绍手中的消息之后,韩馥自是大大的心急,眼下刘备已经来到,自己也将冀州兵权交给了刘备,其手下大将也已经全都到各郡接掌防务,陈宫更是在整理冀州官员的资料,换句话说,冀州已经易主了,他这个州牧已经没有半点权力。而偏偏在这个时候,甄姜落入了袁绍的手中,韩馥简直不知如何向刘备交代,更不知如果实言相告得花,刘备是否会相信,会不会怀疑这是他与袁绍之谋,将之诓骗过来,以有所谋。韩馥不敢想象,如果刘备真是发了雷霆之怒,会不会直接取了他的性命,眼下信都城内,真正忠于他的人不多了,就连荀爽他也不敢相信了,毕竟刘备已经成了他的女婿。

有时候,人在危急的时候往往能够发挥出自身所有的潜力,韩馥也是如此,左思右想之下,还真让他想出了一个办法,能够暂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韩馥马上写一封书信,让管家韩宇将书信送到甄府,交给甄夫人。然后韩馥便急忙回到了筵席上,向刘备告罪,并说甄姜马上就来。刘备虽然那对韩馥刚才出去时的失态有些疑心,却也没有去想竟然是甄姜落入袁绍手中,韩馥的这个办法是让甄姜之妹甄脱暂且代替,来一个鱼目混珠。甄家的五朵金花中,成*人的也只有甄姜和甄脱两人而已,其中甄姜十六岁,甄脱十四岁,加之二人容貌相似,刘备以前也并无见过二人,倒也不会有什么纰漏。

眼下甄姜已经落入到袁绍手中,绝对是不可能要回来,是以韩馥与刘备的翁婿关系也就不存在,不过好在还有一个甄脱,韩馥再将之收为义女,嫁给刘备,翁婿的关系依然还能存在。甄脱相貌丝毫不亚于甄姜,加之同为甄家之女,刘备所看重者定会是其美貌与甄家的势力,至于所娶的是甄姜还是甄脱,定不会太在意。

心情忐忑中,韩馥又与刘备喝了一会儿,便听下人禀告,说是甄姜小姐到了,韩馥这才松了一口气,神色也放松了不少,急忙命人将之请进来。韩馥之所以心情忐忑,当然不是因为担心刘备会因为甄姜还是甄脱而发怒,而是担心甄夫人会在已失一女后,不同意将甄脱嫁给刘备,如今人已来到,韩馥自然是放下心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刘袁首战

第一百八十四章刘袁首战

可是,下人出去后不久,又转了回来,却没有将“甄姜”带进来,而是孤身一人进来。韩馥正奇怪,欲开口询问,下人已经开口向韩馥禀告,说是“甄姜”小姐刚才不小心崴了脚。

韩馥暗暗叫苦,这早不崴脚,晚不崴脚,偏偏在这个时候把脚崴了,加之自己刚才的失态举动,焉能不让刘备起疑心。韩馥也搞不清甄脱是不是真的崴了脚,只是他现在也只能当做是真的,不然的话,若是真的,女孩子被架着来见未来夫婿,有些不妥,若不是真的,则就成了欺骗刘备,摆明了就是不同意这桩联姻婚事。

韩馥无奈,只能挥手让下人出去,让“甄姜”小姐先去休息。

韩馥猜得不错,两件事情连在一起,刘备确实起了疑心,暗暗感觉这其中必有什么事情,不过他也没有深究,请韩馥赶紧找大夫给“甄姜”看脚。

看着刘备脸上淡淡的猜疑神色,韩馥心中一紧,思量再三,终于实言相告。刘备一听,戒备之心尽去,更是哭笑不得,他没想到韩馥竟然会想出这么个荒唐的主意来,不过刘备也是暗怒,袁绍既然明知韩馥将义女甄姜许配给了自己,却还要扣住不放,摆明了是向自己挑衅。

当下,刘备马上向韩馥辞行,领军南下,原本刘备南下并不想与袁绍如何交战,只是平分冀州即可,但是甄姜的事情却使得他发了无名怒火,他要让袁绍知道,他刘备不是戴绿帽子的人。

刘备从信都出发,几乎是急行军,但是仍然慢了一步,在沮授的游说下,张郃与高览率军投靠了袁绍。当刘备的大军距离巨鹿郡治所瘿陶还八十里的时候,得知了张郃与高览投靠袁绍的消息,不由扼腕叹息。当初刘备到达信都城的时候,也知道了韩馥命令张郃与高览领军五万抗击袁绍,他更知道以张郃之能打败有许攸、逢纪辅佐的袁绍绝对没有可能,但是要坚守瘿陶城个把月绝对没问题,却不想横空杀出来一个沮授,将二人策反了。刘备暗骂自己太大意了,不但白白送给了袁绍五万大军不说,更是将张郃与高览这两员大将送给了袁绍,眼下袁绍手下最缺的就是大将,这二人的到来无疑是雪中送炭。

无奈之下,刘备只能将大军开进了瘿陶城北的宁晋城,宁晋是个小县,距离瘿陶城不过只有五十多里,这里是袁绍大军北上巨鹿郡诸地的咽喉之地,一旦此处被刘备占据,巨鹿郡北面之地将不归袁绍所有。事情并非单单只是这样,一旦巨鹿北面被刘备占领,刘备便随时可以向西进军,攻打赵国,而赵国又是常山郡与广平郡相连之要道,因此,就在刘备大军开进宁晋的时候,也就决定了这里将会有一场战斗。宁晋城的城池并不是十分高大,易攻难守,本来就不是驻城防守的地点,所以这一场能够决定袁绍是否能够顺利占据冀西形势的战役注定会异常激烈。

刘备命令大军驻扎在广宗城内,准备各类守城的器械,如滚石、巨木、油锅等,静待袁绍大军的到来。大军刚刚准备妥当,探马便已来报,说是袁军已在城外二十里处安营结寨,刘备笑道:“袁本初动作倒也挺快。”于是也领军出城,二军会于玉石岗,刘备军列在岗东,袁绍军列在岗西。

刘备纵马上前,立马岗上,大声喊道:“请袁本初上前一叙。”

袁绍深惧刘备之勇,不敢上前,却又怕不去会弱了气势,于是在沮授的建议下,由张郃、韩猛二将左右保护,袁绍这才敢上前。

刘备看到袁绍身旁紧跟着张郃、韩猛二将,虽然他不认得这二人是谁,却也看得出武力皆是不凡,心中好笑,朗声道:“自孤与本初于洛阳一别后,到今日不过仅仅数月而已,不想本初却已经得到了冀州二郡一国之地,孤本应该恭喜本初,只是素闻袁家四世三公,而且本初素来自称是清风高洁,奈何今日竟然沦落为贼乎,岂非是愧对袁氏四世三公之名?”

袁绍开始听还觉得顺耳,可听到后来越听越不像话了,勃然大怒道:“刘备,绍本敬汝是王爷之尊,加之有洛阳相交之情,这才以礼相待,汝竟然血口喷人,有辱于我之清名,岂非欺人太甚乎?”

刘备哈哈一笑道:“清名?汝还有清名?昔日孤举天子诏书号令天下诸侯,汝却在渤海郡按兵不动,翘首观望,置天子与百官于水火而不顾,孤不得已之下,这才应前来酸枣会盟的六路诸侯之请,就任盟主之位。但是,袁太傅被董卓老贼杀害之后,汝这才带领余下六路诸侯来到酸枣会盟,更是想将盟主之位收于囊中,只是,汝也不静下来想一想,以汝之能耐,如何做得这十四路诸侯的盟主。而且,天子蒙难本初不顾,家族蒙难汝才提兵复仇,本初如此做法可谓是对高堂有孝,却是对天子不忠也;后来,关东义军分为两盟,孤领左盟,汝领右盟,不想本初身为右盟主却不能做到号令严明,包庇以拒不发粮而使得孙文台败北的胞弟袁公路,不能给众诸侯一个交代,致使众诸侯皆不能信服,此乃不公也;在董卓西逃长安之时,汝又听不进曹孟德之进言,驻军不前,贻误战机,致使曹孟德几乎含恨谷城,更使皇上至今尚在董卓手中,此乃不义也。此番,汝更是为了一己私利,无端兴兵来犯冀州,令冀州百姓再陷战火之中,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者,不知多少,此乃不仁也。本初,汝也算算,多年来汝之所作所为,皆是不忠不义不仁不公之举,本初还有何面目立于世间,又有何面目对得起袁氏四世三公的荣耀,难道汝不能算是袁氏之耻辱乎?”

刘备的这一番话说得不愠不火,声调平缓,更是左一口本初,又一口汝,根本让人感觉不到这是在骂人,而是在叙旧。但是,听到最后,刘备的这一番话却又是说得极端尖钻刻薄,骂得入骨三分。袁绍听了这一番话简直是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大怒道:“刘备小儿如此欺人,谁可为我擒住此人?”

话音未落,身边韩猛便策马挺枪,直杀上岗。刘备上岗的时候并没有拿着兵器,见到韩猛出战,哈哈一笑,策马回阵,就在刘备回身的时候,身后越出张飞,飞马挺矛,直取韩猛,片刻间,两人大战了二三十合,不分胜负。

华雄因为新降,急于立功,见张飞、韩猛二人一时之间难分胜负,于是也忍不住向刘备请命,提刀出阵。华雄曾在箕关之前斩了俞涉、潘凤,败了曹豹,更是伤了韩当,袁绍如何会不认得,当下大惊失色道:“不想华雄归降了刘备,此战败也。”

身边张郃一听,破不服气,当初华雄、吕布分别在箕关与虎牢关称雄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只是当时他因为新加入冀州军,不为韩馥所重用,是以韩馥只是带了潘凤前往,并没有带他,常引以为憾事,于是便拍马挺枪而出,大喝一声:“河间张郃来也。”抵住华雄,两下大战起来,也是二十多回合过去,不分胜负。

但是,韩猛却不是张飞的对手,初始还行,如今四十回合已过,直觉手臂有些发麻。袁绍也看出韩猛不行了,急忙让高览上前相助。刘备岂能让袁绍如意,于是便派出许褚上前,挡住高览,袁绍见状,又将方悦派出,刘备以典韦挡之。

又过了二十回合,场中八员大将,华雄与张郃实力相差不多,斗了个旗鼓相当,但是韩猛敌不过张飞、高览敌不过许褚、方悦敌不过典韦。尤其是韩猛,几乎连刀都举不起来了,而张飞却是越战越勇,韩猛知道再战下去,必然会被张飞一矛挑了,于是便败下阵来。韩猛这一败阵,还没过两个回合,方悦紧跟着也败下阵来,张飞和典韦也不追赶,退回到本阵刘备身边。

刘备一见,将钢枪朝天一举,三千黑甲军和三千虎豹骑分别从左右两侧向袁军冲去,袁军阵型大乱,张郃、高览见状,也是各自虚晃一招,退回本阵。刘备钢枪再举,张飞和典韦当先向袁军冲过去,身后大军如潮水般向袁军杀去,一场混战在这片空旷之地上展开来,双方士兵各自拼命,喊声阵天,刀枪争鸣,鲜血四溅,断肢横飞,好不惨烈。典韦、许褚、张飞和华雄四将在阵中往来冲突,无人可挡,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血雨,犹如四个催命阎王一样。刚才刘备对袁绍的一阵痛骂在袁军中间也起了不小的效应,使得袁军气势有所下降,加上遇到黑甲军和虎豹骑这样的绝对跟西凉铁骑同一档次的王牌军队,尤其是黑甲军,人和马皆被盔甲包住,就连马眼上都有眼罩,几乎不畏任何刀剑,袁军渐渐抵挡不住,足足退了三十里才稳住阵脚。



第一百八十五章宁晋攻防

第一百八十五章宁晋攻防

袁绍大败回营,越想越气,大发了一通脾气,随后便召集众谋士商讨对策,众人对目前的局面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应对,毕竟刘备的这两支王牌骑兵太厉害了,袁绍军中因缺乏马匹而使得骑兵不多,无法克制,使得袁绍更是气恼不已。(这时郭图忽然心中一动,献计道:“主公,我军此战之所以败,乃是因为幽州军铁骑势猛,是以,图以为我军不可与之正面冲突,可以yin*敌方骑兵冲进我方阵中,然后暗伏弓箭射之。虎豹骑倒是好对付,黑甲军的最大的缺陷就在双眼上,重骑兵的身体可以用盔甲覆盖,但是双目却是不能,只要是挑选出数千弓弩手,必可大败敌军。”

袁绍大喜,便按照郭图的计策行事。沮授想到刘备此人足智多谋,手下的贾诩和陈宫也都是机智绝伦之辈,必然早就料到此点,岂能无备,但是沮授也想试试这个办法究竟是否可行,所以听了郭图的献计,只是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开口,心中只是觉得刘备必然有所准备。

第二日,袁绍令张郃、高览为先锋,各引弓弩手一千,也分作左右两军,分别埋伏好,命令左边的弓弩手射击刘备左军,右边的弓弩手射击刘备右军,再令麴义率领八百弓箭手,步兵一万五千,列于阵中,袁绍自引马步军数万在后面接应。刘备看得袁绍阵势,已经大致猜到袁绍的用意,于是便不再派虎豹骑出战,只让典韦和张飞各领一千五百黑甲军从左右两侧向袁军冲去,只要能冲乱袁绍军的阵营,便可大军挥杀,将之再败。

袁绍以为刘备果然中计,心中暗喜,待到刘备的黑甲军冲到距离袁绍左右军不到五十步的时候,连忙命令左右两侧弓弩手放箭。岂不知,就在这个时候,黑甲军突然做了一个齐齐的动作,那便是所有黑甲军士兵都伏在了马背上,将双眼藏在马头之后,如此一来,那些弓弩便丝毫不起作用了。弓弩射到黑甲军的盔甲上,纷纷折落在地,黑甲军依然是其势不减地向袁绍左右两军冲去。

黑甲军成功冲进袁绍的左右两军之后,刘备趁机命令大军向前冲,直捣袁绍的中军,当先冲锋的仍旧是一千黑甲军,三千虎豹骑在后,使得鞠义的八百弓箭手完全失去了作用。袁绍大惊,情知刘备已经看穿了郭图之计,但眼下双方已经混战在一起,若是此刻后退,伤亡则会更大,于是便亲自擂鼓为大军助威,以期能提高大军士气。

但是,结果并不如袁绍所希望那般,袁绍军的战斗力原本就不如幽州军,加之昨天刚刚大败一场,黑甲军的威胁丝毫没有接触,同时又有杀神般的典韦、许褚四将。厮杀半个时辰后,袁绍军终是抵挡不住,再次败下阵来,刘备亲自引军在后面掩杀一阵,缴获军械器具无数,这才收兵回城。

接连两败,损兵折将一万多人不说,军械器具更是折损不少,最重要的是大军的士气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袁绍自然又是一阵大发雷霆,却又对目前的形势无可奈何,只得再次聚齐众谋士商议对策。

许攸想了想道:“主公,我军虽然连败两场,但是元气尚存,尚有大军八万有余。敌军所占的优势者,乃是猛将甚多,骑兵难敌,此乃我军之劣势,然而毕竟幽州军只有四万人。兵书有云:两倍于敌,可围而歼之。明日再战,主公不可再与幽州军对阵,可令大军四面攻城,宁晋城小,易攻难守,必然难以抵挡我近十万大军的强大攻势。一旦能够拿下宁晋城,我大军便可长驱北入,巨鹿郡自然是主公的囊中之物,就算是北上中山国也未必没有可能。”

袁绍大喜道:“倘若真的如此,子远当为首功。”

幽州军连胜两场,全军士气高涨,刘备召集众人商议下一步的战略。典韦连杀了两场,却是仍不太过瘾,首先起身道:“主公,袁绍连败两阵,士气大挫,我军正可一鼓作气,直捣袁绍大营,生擒袁绍,则冀州自然就全归主公所有。”

陈宫连忙摆手道:“主公不可,袁绍虽然连败两阵,然而其元气尚在,还有大军八万有余,两倍于我军。我军虽然英勇善战,若是正面冲突,纵然能够取胜,伤亡必然重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此万万不可取也。”

刘备一听,便知道陈宫心中已有良策,急忙问道:“公台既有良策,不妨说与众人听听。”

陈宫一惊,心想主公果然厉害,竟然已经猜到我心中已有计谋,心中对刘备的佩服更是提高,于是便微微一笑道:“主公,我军虽然连胜两阵,然却未能动及袁军之根本,即使强胜之,只会两败俱伤,而且冀州之地,因其地理位置之重要性乃为四战之地也,如何能以残兵守之,甚至还可能会危及到幽州之本。”

刘备听后,暗觉有理,虚心请教道:“以公台之见,我军下一步应当如何?”

陈宫道:“袁绍新得冀州数郡,民心未稳,必然不愿与我军在此长耗,只是因为连败两场,进退不得。进一步说,袁绍原有大军加之冀州归附的,约有大军二十万之众,纵使主公能将袁绍灭在此地,也会使我幽州实力大损,于主公日后霸业不利。现冀北和冀东数郡已经归主公所有,只是甄姜小姐却落入袁绍之手,关键是甄姜与主公已有婚约,若是弃之不顾,恐怕如后为天下人耻笑,有损主公的威名,这便是主公难以罢兵之所在?”

刘备心中早就是一百个愿意,只是这话不便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此刻陈宫恰恰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刘备自是大喜,口中却道:“公台此言正合孤意,正所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是我军同袁绍在此相持,正是周边诸侯所想,更会趁孤和袁绍两败俱伤之时从中取利。”

陈宫又道:“主公所说正是此中关键,只是这停战的理由确是难找,既不能弱了主公名头,又不能使袁绍察觉。”

刘备哈哈大笑道:“公台无需担心,我军只需坚守数日,长安必会有使者前来调停。”

陈宫闻言,微微一愣,顿时明白过来,满脸佩服道:“主公料事如神,陈宫真是佩服。”

刘备微微一笑道:“公台方才所思之计可速速讲来。”

陈宫道:“袁本初此次为图冀州,尽起河内之兵,河内必定空虚,不久前衮州牧刘岱也曾想趁虚进攻河内,却为淳于琼大军所绊。主公可命关羽和黄忠二将做出欲南下进攻阳平郡之势,以此牵制淳于琼大军,然后主公再修书一封派人送到衮州,请刘岱派一员上将陈兵延津,佯作要进攻河内,袁绍妻子皆在河内,岂容河内有失,更担心会陷入首尾不能相顾之局,自然会派人将甄姜小姐送还,以求罢兵,则宁晋之围可解,冀州之势可定也。”

此计确实太妙,刘备大喜道:“公台之计甚妙。”于是刘备便立刻修书三封,派人快马分别送往清河郡关羽处、平原君黄忠处和衮州刘岱处。

次日一早,在袁绍大喝声下,令旗高舞,战鼓擂响,杀伐声四起,鼓声震天,袁军从四面八方涌来,开始攻城。刘备城中早有准备,各种守城物具一应俱全,根本不怕袁军攻城。刘备命令典韦守南门,许褚守西门,张飞守北门,华雄守东门,全力抵御袁军攻势。

四门之中,因为袁绍在东门,是以东门的攻势最猛,刘备也来到东门亲自督战。只见袁军擂起攻城战鼓,大军如潮水般涌来,飞矢、火箭铺天盖地,刘备忙令士兵全躲到城垛之后。待袁军箭歇,架着临时浮桥前冲之时,刘备果断下令:“弩手,弓箭兵还击,灭火队灭火。”

同时,刘备身先士卒,和众士兵冒着箭雨,用力来推翻敌军架起的云梯。随着云梯一个个倒下,不断有袁军士兵惨叫着从半空跌落。在惨重的伤亡代价下,终于有袁军士兵登上城头,不过马上被城头守军一刀砍飞,血洒成雾。

宁晋攻守战激烈的进行着,城墙上刀光剑影,不断有鲜血从城头洒落,城墙也被染得通红,几乎个个城垛口,都有两方的士兵拼命搏杀。双方死亡人数不断攀升,疯狂惨烈的场景更是让人惊心动魄、热血沸腾。

虽然激战最激烈的是东门,但是最令袁军感到头疼的却是负责守南门的典韦,典韦派人将城中百姓家的榔头、小铁锹、铁锤等铁器几乎全都收集了过来,差不多快要堆成一座小山了,待到袁军开始攻城的时候,典韦站在城头,手拿铁器,专门投掷抬着云梯冲在最前面的袁兵。虽然这些铁器不如他的飞戟顺手,但也是百发百中,只要抬云梯的袁兵进入城前五十步的距离,这些袁兵便会一个个被典韦砸中脑袋倒地身亡,致使开战一个时辰之内,竟然没有一个云梯能够架在城墙之上,更不要说登梯攻城了,典韦的这一手绝技对袁军士气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而幽州军却是士气大振,南门的防御自然是轻松了不少。

刘备听说之后,急忙命华雄去南门替换典韦,让典韦接替东门的防守。果然,如此一来,东门的压力自然是大大减轻了,袁绍虽然再一次亲自擂鼓,却也摆脱不了云梯根本到不了墙角的局面。后来,典韦更是将背后的小戟抽出来一枝,瞄准中军正在击鼓的袁绍,虽然因为距离太远没能击中袁绍,却也戟杀了中军的三个袁兵,吓得袁绍的双手一抖,鼓声断了一下,使得袁军士气大跌。

激战近一天,宁晋城的城墙虽然几乎被鲜血尽染,却是依然固若金汤,袁军虽然数次有少量的士兵攀上城头,但结果无不都是被城头守军一刀砍死,踢下城头。猛攻一天后,随着鸣金声响,袁军抛下了五千多具尸体后,再次如潮水般退去,刘备和众守军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刘备笑着对典韦道:“子满的飞戟绝技果然了得,上一次在虎牢关之前,险些要了董卓老贼的性命,此次又惊吓得袁绍进军鼓声中断,皆是大功也。此飞戟绝技,孤以为可以全将推广,以为日后守城、攻城之用。”

典韦呵呵笑道:“主公吩咐,韦怎敢不听,只是飞戟与弓射不同,弓射之法只求力大与瞄准,苦练数年,都能百发百中。然飞戟之法不但要求力大与瞄准,更是有特殊的扔掷手法,韦也是苦练十年方有今日之功。”

刘备听了,不觉一阵失望,十年时间,典韦的十年时间是每日苦练,但是眼下诸侯割据之势即将到来,他如何能让手下一众大将花费十年时间练习飞戟之术。

典韦见刘备一脸的失望,想了想道:“主公,韦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可行否?”

刘备一愣,说道:“说来听听。”

典韦道:“韦欲从军中抽出千名力大士兵,组建飞戟军,由韦授之以飞戟之法。”

刘备大喜道:“子满之法甚妙,若真有一千飞戟军,日后攻城陷阵,无往不利,即便是陷阵营也不敢与之争锋,好,待到此战结束,便由子满在军中选人,只要汝选中之人,任何人不得阻拦。”

典韦点了点头道:“多谢主公支持,只是,如此一来,军中便需要大量的精铁,毕竟每一个飞戟兵都须得配备三十把飞戟,一千人下来便是三万把。韦所用飞戟重十五斤,三万把便是四十五万斤,此不是小数目。”

刘备点头道:“不错,确实不是小数目,不过这也非是什么难事,幽州盛产铁矿,待到飞戟军训练成军,四十五万斤铁绝对能够出炉。”

典韦的一时所想,被刘备采纳,后来更新训练成了飞戟骑兵,飞戟骑兵后来也成了一支震惊大汉以及塞外的可怕军队。后来很多诸侯也想模仿,要么是因为铁量不够,要么是因为不懂飞掷手法,都没有能够足见飞戟军成功。



第一百八十六章河内急报

第一百章河内急报

接下来的几天,刘备更是准备了大量的守城装备,并且在刘备以及典韦、许褚、张飞、华雄等将的身先士卒带领下,幽州军个个英勇奋战,士气如虹,悍不畏死,宁晋城虽然易攻难守,常有袁兵登上城头,但袁军却始终没能大规模的登上城头,每天的攻城战都是以失败告终。

转眼十天过去了,两方战事呈胶着状态,互有伤亡,相持不下,不过幽州军毕竟成军数年,训练有素,兼之又是守方,除了第一天伤亡一千人多外,后面几天每天的死亡人数全在五百左右,而袁军每天都有伤亡两千左右的“战果”。

这样的战况,使得刘备很满意,于是便安心守城,静等关羽和黄忠佯攻阳平郡,以及刘岱屯兵酸枣的消息传来。

刘备安心,但是袁绍却是不安心啊,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宁晋城如此难以攻克,十多天下来,大军伤亡了两万多人,宁晋城却是依然巍巍耸立,加之攻城之前两战,袁绍军已经有了近五万的伤亡,这可算不得是小数目了。只是,此刻袁绍已经是骑虎难下,就连他手下一众谋士也是一筹莫展,暗暗奇怪,为何来自长安的天使一直未到。

伤亡毕竟太大了,袁绍最后终于无法忍受,便听从了沮授的劝鉴,不再命令大军攻城,只将宁晋城团团围困起来。

虽然这里是冀州境内,但刘备与袁绍大战的消息早在十天前就传到了长安董卓耳中。

董卓马上将李儒喊来,告之以此事,并向他问计。李儒微微一笑道:“天下诸侯虽多,然而能够威胁到恩相的,却只有四个人,眼下在冀州大战的刘备与袁绍便是其中两个,另外两个是正在扬州招兵买马的曹操与已经回到豫章的孙坚。四人之中,曹操与孙坚实力较弱,刘备和袁绍实力较强,眼下他二人在冀州大打出手,对恩相而言乃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董卓闻言喜道:“如此甚好,就让他们两个拼个你死我活,本相正好去了心头之患。”

李儒摇了摇头道:“恩相不可。”

董卓闻言奇怪道:“文俊这是何意,汝方才言他二人拼杀于本相是件好事,为何又说不可呢?”

李儒道:“刘备与袁绍在冀州拼杀,耗损实力,对恩相而言确实是件好事,然而却是不能让他们中间分一个胜负来。若是刘备胜,则冀州、司州、并州将入刘备之手;若是袁绍胜,则他成为占据幽州、冀州、司州和并州的最大诸侯,无论这二人谁胜出,日后轻取青州、衮州、徐州和豫州都不是难事,试想一旦他们二人中有人占据了这八州,拥有大汉之半,恩相何以与之抗衡呢?”

董卓当即被吓了一身冷汗,急忙点了点头道:“文俊之言甚是,这二人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尤其是刘备,本就是汉室宗亲,一旦拥有这八州之地,定然会率军西向,本相纵使有皇帝在手,也是无济于事,更是无法与之抗衡,文俊有何良策可避免此事生?”

李儒道:“眼下中原局势,刘备与袁绍两雄并立,正可相互牵制。眼下刘备实力高于袁绍,若是战至最后,则败亡者必为袁绍也,是以现在最希望罢兵的定然是袁绍,只是苦于没有罢兵理由罢了。待到再过十日或者半月,两军伤亡惨重之际,恩相便可假借天子之诏,差人前往冀州和解此事,则一来袁绍与刘备必将感谢恩相,二者可使二人因为此战接下更大仇怨,日后继续相互牵制。”

董卓奇道:“既然袁绍实力不如刘备,如何相互牵制?”

李儒微微一笑道:“袁绍素有野心,必然不甘心仅有冀州数郡之地,一旦与刘备罢兵后,定然会将目光扫向并州与司州,这二州几是无主之地,袁绍定能轻易取占,一旦袁绍占据这二州,自然也就有了与刘备一较长短的实力,主公更可以推波助澜,将这二州分封给袁绍手下。另外,为了使得刘备与袁绍的矛盾加深,恩相可以皇帝名义,封袁绍为冀州牧。”

董卓再傻也明白了李儒的意思,不由哈哈大笑道:“袁绍虽为冀州牧,然冀州大半却在刘备手中,眼下他敌不过刘备,但是一旦占据了并州和司州之后,定会想将冀州从刘备手中夺过来,是以这二人之间将会有一场中原争霸。如果这个时候,曹操也能占据一州之地,则中原地带将会是三雄并立,相互牵制,刘备实力最强,但袁绍与曹操绝对会结成同盟,如此一来,他们便再也无暇西顾了,本相自然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也。”

李儒没想到董卓的脑袋也有开窍的时候,大喜道:“恩相所言正是。”

于是,待过又过了十日,董卓便使太傅马日禅、太仆赵岐,奉诏前往冀州。

却说这日,袁绍忽然接到河内急报,说是衮州牧刘岱命亲统大军两万,陈兵酸枣,大有进军河内之势,而清河关羽和平原黄忠也各率大军一万,汇集在平原聊城,似有南下攻打阳平郡之状。袁绍大惊,赶忙与众谋士商议,袁绍道:“果然和公与所料一模一样,刘备以关羽和黄忠牵制淳于琼,刘岱派遣大军两万陈兵酸枣,大有兵河内之势。如此,我军将陷入两面夹击之势,不但冀州难以得到,就连河内也可能失去,诸位有何退兵的良策?”

此言一出,袁绍手下谋士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已。

郭图道:“我军新得冀南诸郡,民心未定,此乃是根基尚不稳定;若是分兵抗击,则只会使力量更加分散,此乃计谋不能顾全。而目前的形势,我军与刘备在此相持,急切之间不可下宁晋,此大忧也,是以图认为,只有和刘备议和,平分冀州,分兵河内方为上上之策。”

而逢纪眼珠一转,心生一计,道:“并州刘岱,无勇无谋,实在不足为虑,我军所虑者唯有刘备。虽然刘岱率军两万陈兵酸枣,其意在震慑我军,主公只需书信一封,送到徐州陶谦处,请其佯作出兵衮州之举,则刘岱必然会有所顾忌,而回军自救,则河内之危自解,主公也可安心在此围困刘备。眼下主公虽然拿刘备没有办法,但是宁晋四城已被我军团团围困,城内粮草必然不会太多,最多还有半月,一旦粮尽,则刘备将成为瓮中之鳖也。”

袁绍大喜道:“元图之计甚妙。”

沮授摇了摇头道:“主公不可,刘备非常人也,他既然能够亲率大军阻拦主公北上,自然还有后手,而且,主公若是与之僵持时间多久,于刘备有利,于主公不利也。毕竟刘备南下是受韩馥之邀,而主公北上则是无名兴师,民心向附在刘备也,因此,眼下对于主公之要在于尽快结束战斗,在境内施之以仁政,以待后举。”

袁绍点了点头道:“公与所言甚是,只是公与有何退敌良策?”

沮授道:“刘备之所以率军前来,不惜兵粮与主公一战,乃是因为甄姜,毕竟其为韩馥义女,更是被许配给了刘备,若是主公能将之退还给刘备,则其定然会退出宁晋城,将巨鹿与常山郡让给主公。”

袁绍心中大喜,正要应允,忽然想起一事,面有难色道:“只是绍已经应允我儿袁谭,将甄姜许配给他。”

沮授大惊失色,急忙道:“主公此举万万不可,甄宓已经由韩馥许配给刘备,自然已是刘备的女人,若是主公将之许配给大公子,岂非是与刘备结下夺妻之恨,须知世人之仇唯杀父与夺妻为甚也。主公可趁甄姜还未送至大公子那里,赶紧派人将其接来,好生安抚。以此为条件,与刘备罢兵,平分冀州。”

袁绍见到沮授如此紧张,不以为然道:“公与多虑了,刘玄德也是当世英雄耳,岂能因为一个女子而舍弃整个冀州?”

沮授见袁绍没有看出甄姜的重要性,急忙又劝道:“主公方才已经提及,韩馥在冀州甚得民心,而主公新得冀南,虽盛产粮,但民心未顺,倘若就此罢兵,对于主公大业有百利而无一害,稍加治理,日后便可以此为基础征战天下。若是主公强留甄姜,刘备虽然有心罢兵,却也碍于颜面而无法善罢甘休。主公难道忘了衮州刘岱与刘备的关系了吗,二人不但同为汉室宗亲,刘岱更是事事以刘备马是瞻。冀南之地民心尚未安定,若是韩馥亲领大军来攻,又有刘岱兴兵来犯,主公如何抵挡。徐州陶谦虽与主公有救,但主公莫要忘了广陵太守公孙瓒,其可是刘备同窗,素有夺徐州之心,陶谦则会出兵相助主公呢?如此一来,主公将会陷于韩馥、刘备和刘岱的三面包围之中,非但冀南之内会得而复失,主公恐怕连河内也保不住。”

袁绍听后,不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惶恐失色,更是对沮授钦服万分,叹道:“若非军师提醒,绍几乎因为一名女子而误了大事。”遂命人快马将甄姜追回。

第一百八十七章幽州急报

第一百八十七章幽州急报

袁绍准备献美罢兵之事,刘备自然不知道,就在郭图奉袁绍之命准备带着甄姜前往宁晋城的时候,刘备却正在和众将商议如何抵御袁军的攻势,却忽听士兵来报,说是袁军突然退去,弄得刘备和众人皆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刘备和众谋士一边商谈着一边向城头走去,刘备心想,难道是刘岱出兵了吗,可没让他真打呀,只是让他陈兵酸枣,吓唬吓唬袁绍而已。

其他众人几乎和刘备的想法无二,但是贾诩和陈宫二人则是比刘备想的更深层一些,刘岱陈兵酸枣还不足以让袁绍这么快就撤兵,毕竟袁绍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家底不如刘备太多,河内乃是他的大本营,不容有失,而新得的冀州数郡是他日后争雄天下的起步,更是不能失去,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袁绍现在实力不如刘备多多,如果一旦成为一场无法听却的战争,败亡一方必是袁绍无疑。

贾诩道:“主公,袁绍退兵,于主公百利而无一害,以诩来看,此必然是沮授之谋,主公不妨故意刁难一下,若是袁绍能够将甄姜小姐送还,则此和谈主公不妨答应,我军暂且休养生息,以图后谋,主公以为如何?”

刘备还没来得及对贾诩的意见有什么反应,陈宫已经开口道:“主公,以宫来看,此刻和谈有些不妥。”

刘备乍然听到陈宫的反对意见,不自然间向贾诩看了看,现贾诩正好朝着自己微微正笑,于是,刘备放心问道:“公台此话怎讲?”

陈宫这时候也是先向贾诩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说:我这样说并没有其他意思,并非是故意和你唱反调,只是为了主公考虑。贾诩也是报以一个微笑,意思是说我明白,你不需要过于解释。两人都是极其聪明之人,一个眼色便已经胜过千言万语,自然不需再做解释。

刘备看在眼中,心中甚是安慰,历来谋臣之间很少没有矛盾的,就像袁绍,手下谋士明显分成了几派,彼此之间相互打击,又争相在袁绍面前邀宠,有时候竟然为了个人私利而给袁绍出一些馊主意,但刘备却是现贾诩、戏忠和陈宫之间似乎很是融洽,这也使得他省了不少心。

陈宫道:“主公,宫以为如今袁绍已经陷入困境,如今主公的消息已经放出,衮州大军马上就要陈兵酸枣,袁绍必然担心河内之地而不敢过于紧攻宁晋。虽然袁绍现在已经占领冀南数郡,但是毕竟还是新占,民心未抚,主公则可趁势以韩州牧的名义挥师冀南,平定冀州。”

冯方心中颇有疑虑,听到此处,忍不住言道:“袁绍虽然实力不如主公,却也有大军二十万,不容小视,主公要想平定冀州,短期内绝难结束,然而南阳袁术、徐州陶谦、豫州孔伷、山阳袁遗非是袁绍兄弟,便是袁氏旧吏,主公岂可不防。”华雄的话也是正好说中了刘备的心事。

华雄听了众人之言,也道:“冯参军言之有理,若是我军对冀州攻之甚急,袁绍唯恐遭到灭顶之灾,势必会进行负隅顽抗,即使我军能够拿下整个冀州,恐怕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可怕的,我军必然会元气大伤,到时候南阳袁术、徐州陶商、豫州孔伷、山阳袁遗说不定有唇亡齿寒之心,进而联合起来对抗主公,于主公大业甚是不利。”华雄不但武艺高强,更是颇具谋略,属于智将类型。

刘备的眉头刚刚一蹙,陈宫便接着道:“南阳袁术虽然兵多将广,但毕竟与冀州相隔了司州,而且素闻袁绍与袁术虽然为兄弟,却也是面和心不合,袁绍败亡,袁术将成为袁氏正统,此其久愿也,是以,即便主公将袁绍抓住杀了,袁术也未必会起兵为其复仇,或许还会暗暗感激主公。徐州陶谦乃是老朽之辈,雄心早无,只想安保徐州太平,若是袁绍在,他说不定会随身后附,但是袁绍一旦被主公击杀,陶谦决然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之念。豫州孔伷乃无能之辈,手中既无精兵,也无良将,更无谋臣辅佐,而且豫州与冀州之间相隔了衮州,他若是想出兵,也只能绕道司州方可,使得路程变长一倍有余,倘若刘岱突然挥军南下,其必失豫州也。再说山阳袁遗,山阳郡位处衮州,袁遗若要北上冀州,势必要借道东郡或者东平国,袁遗素与刘岱不合,不能不担心刘岱以此为借口将之除掉,是以袁遗绝对不敢妄动。综上数因,宫断定主公就算是击杀了袁绍,也绝对不会招来各处一兵一卒。宫以为,主公应该趁袁绍没有主动与主公和谈,与之一决胜负,以定冀州形势,否则的话,一旦袁绍将甄姜小姐归还主公,表示出和谈之诚意,主公便只能同意和谈,如此冀州将由主公与袁绍分治也。而且,袁绍所占者,乃冀南与冀西之地,也就意味着司州和并州不久后便会落入到袁绍的手中,主公将会凭空增加一强敌也。”

陈宫的话不能不使得刘备为之心动,他明白,日后能与他争霸中原的,也就是袁绍、曹操、吕布、公孙瓒等人,此刻曹操尚未家,吕布也在董卓手下,公孙瓒暂在徐州未有图谋,是以目前对他威胁最大的便是袁绍了,此次若能一举将袁绍灭掉,便可趁势去了司州和并州,接着更可以在衮州黄巾四起的时候,不等朝廷下令让曹操前往剿灭便率领大军前往,自可收衮州之地,余下青州、豫州更是轻易可得,徐州就算落入到公孙瓒手中,也是掀不起多大风浪。

刘备下定决心,正要下令从幽州调来大军与袁绍一决雌雄的时候,忽见一名快马向城门处而来,口中高喊道:“幽州急报,幽州急报。”

刘备心下一动,幽州急报,看来是鲜卑犯境了。

果然,轲比能趁着刘备南下,幽州空虚,集结了十万大军,现已到达崇礼关西的张北。

刘备看罢,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之递给了陈宫。陈宫看了,脸色数遍,也是长叹一声,将之递给贾诩,一脸遗憾道:“可惜,此次无法剿灭袁绍,不出三五年,其必成为主公称霸的最大障碍。”

刘备点了点头道:“公台所言甚是,看来是天不灭袁绍。只是,幽州情况危急,我军势必要火撤退,孤却担心袁本初不会在这两日中将甄姜送回。”

贾诩此刻也看完了幽州急报,闻言不由点了点头道:“主公所忧正是,幽州之事必须严格保密,不能让袁绍知道,否则的话,其定会北上攻取冀州其余诸郡,之后更有可能会北上攻打幽州。”

陈宫也深有同感,叹道:“袁绍手下许攸、沮授皆是多谋善断之才,只怕不易骗过他们。”

本来大好的形势,因为这一个幽州急报全给搅乱了,竟然成了一场危局,一个不慎,不但冀州到手之地不保,更有可能连幽州也难保,刘备、贾诩和陈宫都是智谋群之人,却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良久,刘备叹道:“如今是骑虎难下,幽州是必须要回军相救的,只能留一员上将固守冀州数郡,危急时刻,可放弃中山国、安平郡、河间郡、清河郡和平原郡,但必须要保住渤海郡和乐陵国。”

贾诩点了点头道:“主公所言甚是,只是冀州之防事关重大,这员上将须得智勇双全,主公可有人选?”

刘备微微一笑道:“文和,公台,不如咱们各自写出一个人的名字,看是否相同?”

贾诩和陈宫皆是称善,于是便让军士将笔墨拿到城头,三人各自在手掌中写了几个字。军士将笔墨拿走之后,刘备笑道:“孤先亮出来,然后你们再亮出来。”说罢,将左掌展开,对向贾诩和陈宫二人,只见刘备的手掌中写着两个字:云长。本来,刘备招揽关羽的时候,他还没有在老家河东郡解县杀人,是以当时他的表字还是长生,刘备嫌这个表字过于俗气,便将之改成了云长。

贾诩见状,笑道:“主公真识人也。”将手掌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关云长”。

陈宫见了,也是笑道:“文和夸赞主公识人,同时也是夸赞自己眼光极佳,若是宫所写之人不是云长,只怕日后会受众人耻笑也,宫不亮也罢。”

刘备哈哈大笑道:“公台莫要谦虚,若非孤所料不错,公台手掌中写了两个字,而且与孤不同,但却是同一个人。”

陈宫闻言暗暗吃惊,问道:“主公何以知道宫所写是‘关羽’二字,而不是‘云长’呢?”

刘备笑道:“公台莫非忘了孤以前是靠什么扬名天下的吗?”

冯方一直没插话,此刻闻言,忍不住笑道:“舒县智破玉蝴蝶案、万全关大败十万鲜卑铁骑、平定黄巾之乱、诛杀十常侍等,哪一个都是扬名天下之事,不知主公说的是哪一桩?”

第一百八十八章献美求和

第一百章献美求和

刘备笑道:“正心拍马的本事又长进不少,孤说得便是在舒县做县令时候,须知神断之称并非是徒有虚名,孤若是连这一点都猜不出来,可就真是徒有虚名乎。”

陈宫这才释然,于是不再想刘备是如何猜出他所写是“关羽”而不是“云长”的,笑道:“主公帐下大将之中,云长可谓是第一将也。”

刘备知道关羽为人孤傲,若是陈宫之言传到他耳中,只怕会再生其傲慢之心,进而看不起诸将,他可不想让大意失荆州之事在关羽身上重演,于是便哈哈大笑道:“云长确实文武双全,算是一员智将,但若言及孤帐下第一将,非是他也。”

“噢”,刘备这么一说,不但陈宫觉得意外,就连贾诩也是颇感好奇,问道,“莫非主公认为是令明乎?”

刘备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道:“非也,这个人,汝等皆识得,却未必能猜得到,这样吧,今日孤立下一注,若是有能猜中者,孤赏赐美女一名。”

华雄挠了挠头,笑道:“主公,不知末将是否也可参与?”

刘备哈哈大笑道:“天下人都皆言孤好色,不想俊杰也是此道之中也。”

华雄笑道:“食色性也,天下男人,除了皇宫的太监,无有不好色者也。”

刘备道:“好,俊杰、正心,皆可以参与,汝等猜吧,旦有猜中者,孤回到北平后,便兑现今日之诺。”

这几个人都是刘备身边的近人,当然明白刘备准备赏赐的美女不是后宫的嫔妃便是宫女,定然是国色天香之貌,个个皆是心下大动,开始动起脑筋来。刘备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心下暗暗好笑,也不打扰他们,转身向城外看去。

忽然间,刘备看到袁绍军营方向有一列军队向这边走来,大约有十人左右,中间还有一辆马车,不知马车之中是何人,难道是袁绍么,想到这里刘备自己都觉得暗暗好笑,真傻,两军交战,袁绍岂有单刀赴会的勇气,何况袁绍手下武力最高的张郃与韩猛一个没来。

待车队走近,刘备看到领头一人乃是一文士,约有三十五六岁,脸长面黄,小眼细眯,下巴一缕山羊胡子,一看便是沉溺酒色之徒。根据刘备情报中对袁绍手下众谋士的分析,此人应该是郭图无疑。

这时,贾诩也发现了郭图一行,大喜道:“主公,袁绍派郭图前来,定是为了和谈之事,那车中之人,定是甄姜小姐无疑。”

贾诩这一开口,将正在苦苦思索答案的陈宫等人惊觉过来,纷纷过去。

果然,此人到了城下之后,便命令手下军士朝着城头大喊道:“城头军士听了,我家郭军师特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求见燕王,烦请通禀。”

刚才一直担心袁绍会不会在这一两天之内派人前来议和,眼下郭图带人来到,刘备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命冯方留下,准备招呼郭图,他则带着众人一起向县令府衙走去,由于宁晋城乃是小城,地方不大,刘备便将县令府衙当作了自己的办公地点。

见到刘备,郭图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后,未待刘备开口,便道:“郭图今日特意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同王爷商议两家罢兵之事。”

刘备笑问道:“孤久闻先生大名,更敬重先生乃是天下名士,却不想先生竟然说出如此幼稚之言。眼下两家正值酣战之际,虽然我幽州军兵力不及贵方,但是坚守宁晋城却非难事,况且衮州牧刘岱已然亲率大军两万陈兵酸枣,即将兵发河内,两面夹攻。战事的主导权就在孤手中,先生岂非看不出,此时议和,先生以为孤能答应吗?”

郭图微微一笑道:“王爷此言图不敢苟同也,衮州牧刘岱虽然在酸枣陈兵两万,然却不敢西向河内,只是作势而已。”

“噢”,刘备不觉来了兴趣,问道,“先生何出此言,孤似乎没听明白。”

郭图笑道:“王爷乃是大智若愚之人,更是大汉名将,如何会看不出这一点,既然王爷要考一考郭图,图也只能献丑一二。王爷,刘岱虽为衮州牧,实则只是掌控半个衮州而已,东郡乔瑁、山阳袁遗,皆不听从其号令。乔瑁虽与刘岱交恶,却与王爷有旧,是以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与刘岱作对的,但袁遗就不同了,他乃我家主公族弟,在此河内危急时刻,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旦刘岱进攻河内,短期内战事不易结束,袁伯业必然会挥军直捣东平,东平若失,则刘岱后路断绝,将会陷入绝地也,是以,图敢断言,刘岱绝对不会进攻河内。”

刘备点了点头道:“先生之言倒也有几分道理,即便刘公山不能相助于孤,孤可从幽州和冀州调来大军二十万,在此与袁本初一决高下,先生是明白人,以袁本初眼下的实力,如何会是孤的对手,只有败亡一途。”

郭图微微一笑,侃侃而谈道:“王爷说的不错,眼下我家主公确实不是王爷的对手,但是如果王爷想要将我家主公灭掉,只怕也不能急于三五十天,而且,即便我家主公败亡在王爷手中,王爷所付出的代价必然也会不小。冀州韩馥请王爷南下,且以冀州相让,乃是迫不得已,如果王爷与我家主公两败俱伤,试想韩馥难道不想继续做那冀州之主吗?再说了,如果王爷尽调幽州大军南下,如果鲜卑乘虚进攻幽州,王爷该如何抵挡,王爷与我家主公之间,乃是内斗,就如民间兄弟之争而已,然而鲜卑却非我族类,一旦其破关进入中原,我大汉之地将会受其蹂躏,此乃国恨也,图以为王爷定能分得清主从轻重。”

“好一张利嘴。”刘备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道,“袁本初让先生前来,可算是用对了人,先生如此大才,若在袁本初帐下岂非委屈了自己,不如归顺于孤,孤定然以国士相待,先生可同意否?”

郭图微微一躬身,说道:“图多谢王爷赏识,只是我家主公对图有知遇之恩,图怎可叛主归顺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人各有志,颍川郭公则真国士也,孤也不难为你,至于先生所说议和之事,孤之意当为不同意也。”

郭图乃是善于察言观色之人,一边聆听一边暗中观察刘备的脸色,一听刘备的话松了,而且脸色也不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连忙趁热打铁道:“我家主公乃是诚心诚意与王爷议和罢兵,王爷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噢,是吗?”刘备回到案几前坐下,端起茶杯轻喝了一口,问道:“诚心诚意?如此甚好,我军数天以来阵亡将士近万人,耗费粮钱无数,你们的诚心诚意是不是让袁本初赔给孤一万军队和所耗的钱粮呢?”

郭图看到刘备喝茶,咽了一口干吐沫,强笑道:“王爷说笑了,两军交战,岂能没有伤亡,若是贵军的伤亡和钱粮都让我家主公来出,未免有点那个,那个……何况今日我主让图前来议和,也是抱着万分诚意而来……”

郭图的话未说完,刘备便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哦,既然袁本初不愿赔给孤一万军队以及所耗钱粮,却不知袁本初所谓诚意何在?”

郭图一挺胸道:“我主在赶往宁晋城的路上,曾经救下了一名女子,后来才知道此女乃是甄家之女,也是王爷的未婚妻子,我家主公立刻将其奉为上宾,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今日,图特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议和罢兵,为显诚意特地为王爷送来。”

刘备心下得意,早就知道袁绍不敢动甄姜一根寒毛,口中却道:“既如此,孤还需向本初兄当面致谢才是。”

郭图笑道:“哪里哪里,若非双方有所误会,我家主公早就将夫人送来,何以会耽搁十数日之久?请王爷稍待片刻,夫人就在门外歇息,图去请夫人和王爷相会。”说完,郭图便转身出帐去了。

一会儿工夫,郭图便回来,身后跟着一个清秀的丫环扶着一名娉婷佳人走了进来。此女一进来,堂中顿时艳光四射,刘备偶一瞥见那女子的脸庞,只觉玉肌花貌,有倾国之色,与之王玥、尹雪、来莺儿等人相比丝毫不差。而其他众人只觉心驰神摇,情难自禁,但一想到这是未来的主母,便不敢再多想。

甄姜,甄宓,刘备忽然想起曹植为甄宓而写的《落shen赋》,不自觉出口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

刘备一口念完,众人无不佩服,就连甄姜也微红着脸抬头看了看刘备,眼中尽是钦佩之色,不想威震天下的燕王刘备,竟然还有如此才华,更令震惊心动的是刘备竟是如此年轻,如此相貌不凡,想到此处,甄姜的脸又红了三分,弄得旁人以为甄姜是听了刘备《落shen赋》的赞词而害羞得脸红呢。

郭图也是暗暗吃惊,他知道刘备行军打仗相当厉害,天下闻名,不想竟还有如此文采,尤其是刘备竟然是几乎连想都不用想便出口成章,而且如此文采不但不为外人所知,看贾诩、陈宫等人之表情,似乎也是头一遭。郭图素来也喜文章,今日真是大开了眼界,暗暗叫绝。还真叫郭图说对了,贾诩、陈宫、冯方这些跟随刘备日久的一众手下也是同样大为吃惊,惊讶程度比之郭图更甚,毕竟这些人都是跟随刘备日久。

“啪啪啪”,郭图一边鼓掌一边赞道,“天下人皆知王爷用兵如神,断案如神,却不想王爷的文采更是到了出神入化之境界,图今日真乃大开眼界,抛开今日议和之目的不说,图能听到这绝世佳句,真是不枉此行。”郭图的掌声也将贾诩等人醒过神来,面面相觑,心中皆是赞叹不已。

刘备脸上稍稍一红,呵呵笑道:“先生言重了,孤只是灵感突至,有感而发,纯属巧合之极,其实孤之文采却是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甄姜的容貌虽然美艳,但是能与之相比的也不乏其人,刘备之所以刚才突然念出了《落shen赋》,震惊了所有的人,完全是因为刘备从甄姜联想到了甄宓而已。既然已经念出,刘备自然不可能再去解释此作非他之作,而是出自后来一个叫做曹植的才子之手。不过,即便解释,也是不通的,毕竟曹植之母卞玉已经成了他刘备的夫人,世上自然不可能再有曹植了。

郭图见刘备心情大好,急忙道:“王爷,不知这议和之事如何?”

刘备点了点头道:“既然袁本初如此有诚意,孤若是再不同意,未免有些过失风范了,请先生回去告诉袁本初,只要他将军队撤退到五十里之后,孤便将大军从宁晋城撤出,退回安平郡。自此之后,常山郡、巨鹿郡、广平郡、阳平郡、魏郡和赵国归袁本初所有,冀州其余诸地归孤所有,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郭图大喜,急忙深一鞠躬道:“多谢王爷,这便回去向我家主公回报,王爷如此诚意,图相信我家主公当然会感王爷之诚而应允的,请王爷稍候,不出两个时辰,必有消息传来。”

郭图走后,刘备让人带着甄姜下去休息,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洋洋得意道:“孤正愁没有退兵的理由,不想袁本初如此沉不住气,主动派郭图将甄姜送来,如此一来,孤便可堂而皇之地退兵也。”

没想到,刘备之言后,贾诩非但不喜,反倒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主公错矣,大难将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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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南北拒敌

第一百八十九章南北拒敌

刘备一愣,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急忙问道:“文和此话何意?”刘备知道贾诩为人稳重,若非有重大之事,他绝非能说出如此震惊之言来,而且还用了“大难”二字,虽然刘备还不知道贾诩所说“大难”是什么,但也明白定然会是十分严峻之局势。)

贾诩正色道:“诩刚才一直给主公使眼色,但主公却是没有看到,诩本想出言反对此事,却不想主公应允如此之快,诩着实没料到。此事错便错在主公不该如此顺利地答应郭图议和之事,表面看起来,主公是受女色所惑,此也是主公故意让袁本初如此认为,然而袁本初甚至于其手下一种谋臣对主公却是极为了解,明白主公绝非是因为一女子而置大事于不顾的人,如此爽快答应退兵,必然是幽州有变,就算袁绍现在看不出来,待到过得几日,也定会有所觉察。只要袁绍起了疑心,轲比能南下犯境之事,袁绍不难派人从幽州探知,试想他如何会放过这个全占冀州的大好机会呢?”

刘备看着贾诩,张了张嘴,本想说出一番反驳贾诩的话来,但却是找不到一句半句,只得颓然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不错,是孤太过于得意忘形,此事就算袁本初看不出来,也必然瞒不过沮授、许攸等人,文和,事已至此,不知有何挽救之策?”

贾诩道:“诩刚才略思一下,觉得目下唯有两策可供主公选择,其一,主公派出四员上将,分兵固守中山国、安平郡、清河郡和平原郡,一旦袁绍集中兵力攻打一处,其余三处便挥军直攻袁绍之地,使其不敢过于相逼耳。但是,袁绍手下有沮授、许攸等良谋,这四员上将须得审时度势而定作战之计,且不能有任何一处有失,如此一来,主公才能安心率军北上抗击轲比能大军;其二,主公退守信都,遣一员上将率大军北上抗击轲比能,主公若在此,袁绍定会以为幽州之事不急,倒也不敢过分相逼。而且,以主公之威名,倒也能够震慑袁绍大军。只是,如此一来,那员上将之职责便大了许多,许胜不许败。”

刘备闻言,又了看陈宫,见其也是轻轻点了点头,心下不觉一沉,开始低头沉思起来。

上将,唉,若是公瑾已经成*人,这员上将自然就非他莫属,只是,眼下他只有十三岁,又没有上过战阵,北上抗击鲜卑大军之责,如何能担得起来。关羽,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其人太过高傲,若是将此事交给他,的确有些不放心啊,若然一个不慎,其结果远比丢掉荆州还要严重十倍。其余庞德、华雄、颜良也算是智勇双全,但若要指挥一军参加一场小战,倒也绰绰有余,若要率军北上抗击鲜卑大军,却都是不行的。

此战事关幽州安危,刘备断不敢冒险将北上大权交给关羽,左思右想无法决定。

就在这时,冯方突然说道:“主公,方举荐一人,足可胜任北上大军之帅。”

“你?”刘备闻言一呆,没想到冯方竟然拿会荐将,道,“不知正心举荐何人?”

冯方用手指着贾诩道:“方以为非贾文和不可。”

刘备一愣,看了看面带微笑的贾诩,心中一动,暗道,对呀,北上统军之帅未必只能是武将,谋臣也可以挂帅,三国后期的时候,魏国和蜀国的统军元帅,分别是司马懿和诸葛丞相,这两人皆是谋臣而非武将。

冯方又道:“文和不但足智多谋,更是曾经跟随主公参加过万全关之战,对鲜卑军队的作战方法了然于胸,乃是此次北上统帅的不二人选,还请主公定夺。”

刘备点了点头道:“正心所言甚是,文和确是不二人选,文和,北上抗击鲜卑大军之责重大,孤将黑甲军与虎豹骑全都交给汝来统帅,此外孤再派典韦、许褚、关羽、张飞、华雄、黄忠六将相助于汝,不知汝可还有其他要求?”

贾诩轻轻摇了摇头道:“主公,轲比能虽然号称铁骑十万,但最多不过六七万而已,再者,鲜卑铁骑善于野战,于攻城却是以其之弱攻我之强也,此战虽然未打,其败局已定也,是以,诩只需典韦、许褚、张飞、赵风四将即可。相比之下,倒是冀州形势尤为激烈,袁绍兵力正盛,加之有沮授、许攸、郭图、逢纪和田丰辅佐,更有张郃、高览、韩猛、方悦等名将相助,实不容小觑也,主公之难犹在诩之上也。”

刘备点了点头道:“也好,不过除了典韦、许褚、张飞、赵风四将之外,文和还须带上一人。”

贾诩微微一笑道:“此人定是刚才主公所说将帅之才。”

刘备“噢”了一声,问道:“莫非文和已经猜到了此人是谁?”

贾诩点了点头道:“诩也是刚刚猜到,开始的时候,诩也只是在主公帐下大将中寻找,是以百思不得其解,就在刚刚的时候,诩才想到此人。”

就在这时,陈宫突然失声喊道:“莫非是少主公周公瑾?”

贾诩点了点头道:“正是,公瑾自幼随云长和汉升习武练箭,又随志才、公台、诩三人学习谋略,可见主公对之报以极大希望,而且,公瑾自小聪颖好学,常常举一反三,兵法韬略无不精通,所差者只是战场历练而已。”

刘备笑道:“是以,文和才从孤刚才之言猜出孤所说的将帅之才犹在云长之上者便是公瑾。虽然公台猜得慢了些,却也算是在文和说出答案之前喊出公瑾之名,是以汝二人皆算猜对,各赏美女一人。”

二人哈哈大笑,齐齐躬身向刘备致谢。

果然,两个时辰之后,郭图再次来到宁晋城,向刘备禀告袁绍同意刘备所提的条件,并将大军向南撤退了七十里,以示议和之诚意。

就在这时,刘备又得到报告,说是天使带了圣旨已经来到宁晋城西百里之处,让刘备和袁绍一起去接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刘备更是后悔万分,两个时辰前,他若是能拒绝郭图议和的提议,然后再以圣旨为由同意罢兵,袁绍绝对不会怀疑幽州有了意外,自然也不可能派斥候前往幽州探查情报,待到袁绍有所觉的时候,鲜卑大军早已退去,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刘备只能应对即将到来的两面夹攻之势。

刘备和袁绍均是出迎于百里之外,再拜奉诏,两家同时罢兵,东西分治冀州。韩馥虽然是万般不愿冀西诸郡落在袁绍的手中,奈何有天子诏书在此,违抗不得,加之刘备告之以幽州急报,韩馥这才只得作罢。

两边罢兵之后,刘备留驻信都,准备各类守城器械,贾诩则是带着典韦、许褚、张飞三将北上。

五日后,冀州守势已定,只待袁绍大军来攻,刘备、文丑守安平郡,颜良、廖化守中山国,关羽、高顺守清河郡,黄忠、华雄守平原郡。

如此南北布防之后,刘备的兵力全都集中在了幽北边境和冀州四郡,整个西幽州中部全都空虚了,若是一旦有黄巾余孽叛乱或者有叛逆者造反,势必会使得幽州大乱,进而影响到南北战线的战况,好在刘备在幽州施以仁政,极得民心,虽然各处县城几乎是无兵防守,却也没有丝毫叛乱发生。

但是,就在刘备忙于南北迎敌的时候,辽东发生了一件事情,本来,在平时的时候,此事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却成了一件天大之事,那便是辽东太守公孙度自立了,脱离刘备管辖,自封为辽东侯、平州牧。

这辽东太守公孙度也算是个人物了,历史上他经同乡徐荣推荐,被董卓任命为辽东太守。公孙度到任后,厉行严刑峻法,打击豪强势力,使令行政通,羽翼渐丰。后来中原地区董卓乱起,各地军阀无暇东顾,公孙度便趁机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继则东伐高句丽,西击乌桓,向南取辽东半岛,开疆扩土;又招贤纳士,设馆开学,广招流民,威行海外,俨然以辽东王自居。由于公孙度的锐意进取和苦心经营,使辽东地区在汉末三国的战乱年代,获得了暂时的安宁,推动了当地生产技术和封建文化的发展。

眼下,公孙度便是看准了刘备北有鲜卑铁骑压境,南有袁绍大军争夺冀州,无暇东顾,这才突然自立为王。当然,还有一个方面的原因是因为眼下朝廷的大权落在了董卓的手中,没有人会注意到对中原毫无丝毫威胁的辽东。

公孙度自立辽东王的事情,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刘备的耳中,他虽然恼怒之极,却无暇分身,只能装作充耳不闻。须知辽东郡虽然只是一个郡,但其面积却是幽州最大的一个郡。目前的幽州一共有八郡一国,分别为代郡、上谷郡、范阳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昌黎郡、辽东郡和燕国,其中以昌黎郡与辽东郡的面积为最大,二郡相加相当于半个幽州,而辽东郡的面积更是犹在昌黎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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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田丰之谋

第一百九十章田丰之谋

董卓封公孙度为辽东太守,此事刘备也知道,并且是默许的,毕竟当时他身在洛阳,不宜过分地反对董卓。在刘备退回幽州之后,也曾想过找个借口将公孙度换掉,只是这公孙度也算是个人才,竟然在很短的时间里将辽东郡治理得井井有条,更是深得民心,并无任何过错,刘备无奈,只能暂且放下这个念头,再寻机会,却不想公孙度竟然会在他最危难的时刻,自立为王,使得他无暇东顾。

抛开公孙度带来的烦恼,刘备打起精神,准备应付很快就要到来的袁绍大军的强攻。虽然分给陈宫的兵力少了点,但毕竟以陈宫之才,再有山海关之险,将公孙度的大军阻挡在山海关之下还是很有可能的。

袁绍的大营之内。

听完了来自郭图的汇报,袁绍不由大喜道:“刘玄德竟然如此轻易便答应退兵,真出乎绍之意料,冀西之地尽归绍所有也。”在袁绍的想象中,即便归还了甄姜,刘备仍然会提出一些物质条件。

袁绍此言一出,帐内谋士大多都松了一口气,却只有三个人开始闷头沉思起来,这三人便是许攸、沮授和田丰。前文讲过,田丰是受沮授推荐出山辅佐袁绍的,因为其本就是巨鹿人,是以很快便来到了袁绍的军中。

沉思之后,田丰第一个双眉尽舒,上前一步道:“难道主公之志仅在冀西数郡不成?”

袁绍一愣,问道:“元皓何出此言?”

田丰微微一笑道:“此刻便有一个让主公尽得冀州,甚至于可得幽冀两州的机会,不知主公想不想要呢?”

田丰的这句话说得袁绍一阵心动,袁绍素有野心,不要说幽冀两州,大汉十三州他都想要,皇帝的宝座他也想要呢。来到袁绍军中已有数日,田丰基本上没有说过几句话,开始袁绍也怀疑田丰是否虚有其名,但在问过沮授之后才知道田丰为人稳重,一般不多言,一旦发言必有依据,是以袁绍便急忙问道:“莫非元皓有良策可得冀州乎?”

田丰道:“良策倒是没有,不过眼下主公却是有一个全取冀州的大好机会。”

“什么机会?”冀州不但人口众多,更是土地肥沃,是产粮产兵的极佳之地,袁绍做梦都想拥有冀州。最重要的一点是,一旦占据了冀州,就能将刘备紧紧困死在幽州之中,逐渐将之蚕食。

真实历史上,幽州之主明看是刘虞,实则是公孙瓒。也正是因为幽州的这个不利地理位置,使得公孙瓒才会用尽全力与袁绍争夺冀州,却是数战数败,不得已才会缩居在幽州之内,静等灭亡。

田丰道:“刘备,枭雄也,主公,也是当世英雄。自古两雄不鼎立,昔年高祖与项羽如此,两虎不容于一山,今日主公与刘备也是如此也。眼下,论起双方实力,则刘备强而主公若也,天下最强之诸侯实乃刘备也。而且,天下敢与刘备抗争者,或远离冀州,或实力不足,是以,此次冀州之战,乃是刘备灭掉主公的最佳时机,只要能够灭掉主公,中原之地尽归刘备所有也,自此天下再无能与之争雄者。然,刘备却是选择了罢兵,且没有向主公索要任何条件,虽说有天子圣旨在此,虽说主公奉还了甄姜小姐,然,其中却不能不让人起疑。”

袁绍问道:“有何起疑?天子圣旨在此,刘备若是不遵,便为抗旨;甄姜与刘备有婚约,绍将之送还,足见罢兵之诚意,若是刘备再不退兵,则天理民心皆在于绍,刘备之师便成了不义之师也。”

田丰摇了摇头道:“主公之言虽说有理,却是没有说中其中关键,表面看来,事情确实如此,实则不然。眼下天子受控于董卓之手,是以这天子诏书定是出自董卓之手,而且关东诸侯曾经讨伐过董卓,刘备更是关东联军左盟主,此天下皆知,是以这诏书刘备可遵可不遵。再者,甄姜虽然是天下绝色,甄家更是富商之家,然刘备却非为一女子而失机让天下者,是以,因此两点而放弃除掉主公的机会,此非刘备所为也。”

袁绍点了点头,随即便心中一动,问道:“元皓言之有理,莫非是幽州那边发生了比与绍争夺冀州更紧迫之事?”

田丰道:“正是,若非是幽州有大变,刘备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冀西之地。”

袁绍问道:“究竟会是什么大变呢?莫非…莫非鲜卑大军南下?”

田丰点了点道:“这一点很有可能,自从六年前檀石槐死于刘备之手后,鲜卑便分裂为三大势力,其中最强者乃是轲比能一部,而且此人之野心绝不次于当年的檀石槐,久有南下之心。此次刘备与主公争夺冀州,非短日可以分出胜负,乃为轲比能南下之大好时机,是以,丰以为这一点之可能性最大。”

郭图则是摇了摇头道:“以图看,未必。六年前,刘备以少胜多,几乎完胜地大败鲜卑十万铁骑,更是射杀了檀石槐,使得刘备之名震动整个鲜卑草原,鲜卑小儿夜间哭泣旦听刘备之名便不敢再哭。其次,轲比能之才,之威望,比之檀石槐差了许多,如何还敢南下。再者,刘备在幽州多年,兵马之盛,决不在二十万之下,此次其南下却只领军七万,足见其在幽州边境必有重兵布防,轲比能若有南下之心,岂能不打探刘备的兵力布防呢?还有,即便轲比能南下,但刘备已经得了冀北之地,便是得了冀州数万大军,加之刘备带来的七万幽州军,足有十余万,足以与主公一较高下。鲜卑骑兵虽盛,却不善于攻城,更不善谋略,刘备手下有贾诩、戏忠和陈宫辅佐,必能在短期内大败鲜卑铁骑,然后挥军南下,到那个时候,主公又如何抵得过刘备的三十万大军呢?”

许攸笑道:“公则此言差矣,轲比能也是鲜卑百年难遇之枭雄,其人并非鲜卑贵族出身,而是出身贫寒,却因为作战勇敢,执法公平,不贪财物,这才被鲜卑人推举为大人。而且,其才非但不在檀石槐之下,反在其上,从一点可以证明,其部落地处近塞,是以轲比能利用此条件积极学习我大汉之先进技术和文化,使得其部落发展迅速,方有今日之盛,轲比能统率之部众,战守有法,进退有度,战斗力相当强大,为鲜卑三部之冠,此其一;其二,幽州苦寒之地,人口不多,加之多年来与北方民族交战,伤亡不少,是以刘备之兵绝不可能有二十万之数,最多十五万,甚至于更少。韩馥此人无能,虽有冀州宝地,但兵力却是不盛,只有十余万兵力,不足二十万,且有大半归降了主公,是以冀北之兵最多不过两三万,加之刘备七万大军,也不过十万,而主公却有大军三十万,加之刘备南北开战,如何能应付呢?单是粮草便已是不济。”虽然刚才田丰之言,许攸和沮授也都想到了,只不过因为田丰乃是新投,沮授与许攸便没打算发言,而想让田丰在袁绍跟前表现一番,只是,许攸与郭图素来不和,他见郭图反驳田丰,这才忍不住出言反驳于他。

沮授见郭图脸色已经变了,担心其会反过来再反驳许攸,如此二人便会再一次争论个不停,于是便赶紧接着说道:“与刘备开战,毕竟事关重大,马虎不得。究竟鲜卑铁骑是否南下,主公只须派人前往幽州一探便知,然后再从长计议,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袁绍点了点头道:“不错,公与言之有理,绍马上派人前往幽州,刺探军情。对了,元皓,汝方才所言,鲜卑南下之可能性最大,莫非幽州还会有别的变数不成?”

田丰点了点头道:“此一点,丰也不敢断言,主公既然派人前往幽州,定然也能打探出来。”

袁绍听得心痒痒的,问道:“究竟是何,元皓不妨先说来听听。”

田丰点了点头,轻轻吐出了四个字:“辽东叛乱。”

“辽东叛乱?”袁绍闻言一愣,显然不明白田丰的意思。

田丰点了点头道:“正是,辽东太守公孙度乃是董卓所任命,刘备与之不合,久有罢免之心,却因为公孙度深得民心而不能。此次刘备北有鲜卑大军压境,南有主公与之争夺冀州,公孙度绝无可能不做举动。”

袁绍大喜道:“若然公孙度出兵,刘备将三面受敌,安能不灭乎?”

田丰摇了摇头道:“公孙度未必会出兵。”

袁绍一愣道:“不出兵?这…难道他只是自立不成?”

田丰点了点头道:“刘备之能,天下人皆知,公孙度自恃不会是刘备的对手,加之刘备在幽州极得民心,公孙度也是为民之人,如何肯背民心而征伐刘备呢?因此,若想让公孙度出兵,主公须得遣一能言善辩之人前往接纳,许之以好处才行。”

袁绍大喜道:“此行非元皓不可。”

第一百九十一章血战信都

第一百九十一章血战信都

公台他们已经走了十天了,不知道现在辽东那边的情形如何了?刘备站在信都城头,手抚着垛口,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袁军,喃喃自语着,虽然袁军攻城在即,但是让刘备真正担忧的不是这里,而是辽东的情形。(

十天前,刘备接到密报,说是公孙度正在整军备战,准备攻打高句丽。但是,刘备和陈宫心下明白,公孙度攻打高句丽是假,向西攻打辽西才对,看来袁绍已经派人跟公孙度接上头了,三面受敌之事难以避免,无奈之下,刘备只得命陈宫、关羽和华雄领军两万前往昌黎郡。

就在今天,刘备一大早便听到城头守军来报,说是袁军已经集结,似有攻城的迹象,而且看其兵力不下十万。

眼下信都城虽说不是空城一座,却也只有三万守军,以三万守军来抵挡十二万大军的攻城,其结果不言自明。但是,信都城易守难攻,守城器械又是十分充足,加之十二万人不能同时攻城,否则的话,最多半天,信都城便会陷落。

此时,逢纪、淳于琼已经跟袁绍合兵一处,是以袁绍的兵力绝非是十二万,除去各处把守分去的兵力,袁绍所领大军不下二十万。为了将刘备灭在信都城中,袁绍派韩猛率军三万,屯兵安乡,以防中山国颜良、廖化率军救援信都;派方悦率军三万,屯兵清源,以防清河郡高顺率军救援信都;派吕旷、吕翔兄弟率军三万,屯兵乐平,以防平原郡黄忠率军救援信都。

就在刘备走神间,忽听袁军中响起了擂鼓的声音,这是进军的鼓声,说明袁军准备攻城了,刘备急忙抖了抖精神,将双股剑握得更紧了。

果然,三声鼓后,袁军开始动了,黑压压的士兵犹如潮水般向信都城而来。

跑在最前面的,是数百弓箭手和盾牌兵,盾牌兵在前,弓箭手在后。盾牌兵举着一人多高的巨大盾牌,缓缓向城头推进,待到进入射程之后,便停下来,将盾牌合成一个巨大的盾牌阵。接着弓箭手便躲在盾牌兵之后,利用盾牌之间专意留下的缝隙,向城头射箭。盾牌手守,弓箭手攻,攻守结合,对城头的守军造成很大的威胁。

刘备见状,冷哼一声,手一挥,城头的守军开始蹲下身子,只留强弓手半蹲着身子,利用城头的射口向外射箭。这些强弓手所用的皆是强攻,无论射程还是威力,都远在普通弓箭之上,而且,这些强弓手都是善射者,更是经过黄忠的指点,个个都称得上是神射手,数量却也不多,只有八百多人,此次信都攻防战,刘备调来了六百人,可见此次信都攻防战之重要性。

如此一来,袁绍的弓箭手便优势尽失,反而频频被城头的神射手将箭射入盾牌之间的缝隙中,惨叫声接连响起,一炷香的功夫,七百弓箭手损失了一半以上。

淳于琼见状,急忙将令旗一挥,鼓声再次响起,只见又一波弓箭手奔跑上前,来到盾牌之后,接替已死的弓箭手继续向城头射箭。与此同时,袁军阵中又奔出约两千士兵,抬着云梯,飞速向城下奔去。

刘备又是一声冷哼,大声喝道:“准备抛石。”

刘备的话音刚落,只见从城头飞出无数石块,狠狠地向那些盾牌兵砸去。而且,这些石块似乎是长了眼睛一般,没有一块落空的,全都砸在那些盾牌上。

这种巨大的盾牌是用上好的精铁做成,不但可挡弓箭,就连标枪也无法将之刺穿,可谓是攻城战以及攻阵仗中的第一守具。不过,弓箭和标枪虽尖锐,却冲力极小,与之这些呼啸而至的石块相比,如萤火比之皓月。

惨叫声顿时连饭响起,这些石块狠狠击在盾牌上之后,一下子便将这些盾牌兵砸了个人仰盾翻,更有当场被石块砸中而死的,偶然也有幸运的,却也没有逃过接下来的弓箭的夺命。还没等攻城的士兵将云梯架起,这些弓箭手与盾牌兵便全军覆没了。

袁绍大惊,急忙问道:“那些石块是如何飞出,而且如此准确无误?”

但是,很可惜,袁绍手下的文臣武将,没有一个能说出来的。

抛石车是三国时期魏国的发明家马均所造,眼下还不是出世的时候,袁绍他们当然就不知道了。

没有了弓箭手的骚扰,那些强弓手也纷纷退了下去,这些人算是刘备一宝,极难训练,是以只要解决了城下的弓箭手,他们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刘备可是不舍得让他们参与到攻防战中,毕竟死一个少一个,不但选人不易,训练更是极耗时日。

那些盾牌兵和弓箭手全都死光之后,城头的幽州军也纷纷站了起来,掏出弓箭向城下正在竖起云梯的袁军射去,片刻间百年射倒一大片。

但凡攻城,攻城方一定是要有弓箭手为攻城的士兵掩护的,否则的话,城头的守军便能将精力全都放在攻城的士兵身上,使得这些士兵不要说踏上城头,就连是爬到云梯三分之一处也不可能。

不一会儿功夫,攻城的袁军已经死伤半数,淳于琼大怒,手中令旗一挥,大声一吼:“标枪手上,第二队攻城兵上。”

这淳于琼倒也是个聪明人,他从刚才那些石块所砸之地全都是盾牌手的立身之处,并无旁差,发现了一些问题,这才让机动性和射程远比弓箭手与盾牌兵的配合要强得多的标枪手上阵。

果然,如此一来,刘备的抛石车便再也没有用武之地,那些强弓手只得再次上阵,躲在垛口后面放箭。这一来,虽然标枪手不断有中箭者倒下,但是城头的幽州军也开始有了伤亡,城下的袁军也趁势发动了猛攻,攻防战终于进入了白炙化。

刘备身先士卒,率领守城士兵紧守在第一线上,和众士兵冒着无数飞枪用力来推云梯。王越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刘备的身后,也不参与守城,只是在有标枪飞到刘备跟前的时候突然挥剑将之砍落。

一个个云梯倒下,攀到一半或者几乎快要爬到城头的士兵惊叫着从半空中跌落,有的当场就摔死了,有的摔得断手断脚。但是,袁兵似乎都是冷血动物,几乎没有一人感到害怕,一个个前赴后继。云梯刚刚倒下,便有许多士兵不顾生命之危将它重新立起,在紧锣密鼓中,继续攀爬。

不知什么时候,城头的温度开始升高了,守城的士兵也觉得身后不断有热气袭来,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转头去看,不但因为一旦转头就有可能丢掉性命,毕竟现在弓箭和标枪满天飞,还因为他们明白那热气是来自已经沸腾的油锅中。油锅烧开之后,便有数百士兵以器皿将之舀出,来到城头,对着云梯浇下去,浇在了攀城的袁兵身上。顿时,这些袁兵惨叫着落下云梯,摔死的也就解脱了,没有摔死的则在城下不断的翻滚着,发出痛苦的嚎叫,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刘备还命令士兵又搬来巨石来砸云梯,城下一时间惨叫连天,凄声不绝,血肉横飞,个个死状相当可怕,袁兵一波倒下去,又一波踏着同伙的尸体爬上来,个个神情麻木,勇不惧死,幽州军更是训练有素,受王越的启发,分成了两拨,一波对付城下的袁兵,一波对付空中飞来的飞箭与标枪,信都城的很多老百姓也参与到守城中,负责将伤者运到城里救治。

信都城乃是冀州治所,城池高大,厚一般城墙的两倍,是以袁军的攻势虽然猛烈,但直到日头西斜,也没有一个袁军能够踏上信都城的城头,爬得最高的一个袁军也在左手即将摸到城头的时候,被一枪挑死。

袁绍也明白信都城并非是一两天能够攻克下来,看看日头渐西,便让淳于琼鸣金收兵,顿时,攻城的袁兵又有如潮水一般,退了回去。

袁军退了之后,刘备也长出了一口气,吩咐守城士兵下去休息,预备兵马上对城头进行修复,并准备第二天的守城器械。然后,刘备又名文丑带领城内百姓组成的义兵团出城将城外的弓箭、石块、巨木等守城器械全都捡了回来。袁军撤退的时候,这些是顾不上的,刘备自然不会浪费,全都捡回来再利用的。

刘备对王越说道:“飞山一共出了几剑?”

王越躬身答道:“回主公,一共四剑。”

刘备点了点头,叹道:“四剑,救了孤四次,不过,飞山,汝刺出来的并不只是四剑那么简单,而是一种全新的防御模式,足以能够将伤亡减少一半,日后这种防御模式,可以全军推广。飞山其功甚伟,孤定当重重有赏。”

王越依然是面无表情地躬身道:“多谢主公。”

“嗯。”刘备点了点头道,“累了一天了,走吧,咱们也吃点东西,然后再去受伤的士兵那边慰问一下。”说罢,刘备转身下了城头,王越急忙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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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公孙父子

第一百九十二章公孙父子

还真叫许攸说对了,幽州军一共只有十五万,只不过,眼下局面是三面受敌,而且还要分一部分兵力在幽州诸郡县,是以便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这个时候,是三国时代的前期,大汉的人口还是不少的,官方数字是五千五百万,但实际上应该会有七千万。幽州不是大州,加之又是苦寒之地,人口算不上很多,官方数字是二百五十万左右,因为黄巾之乱,导致中原地带的百姓多有北迁者,再因为刘备让人心动的流民政策,使得大多数的流民在黄巾之乱后,选择了留在幽州。刘备从洛阳回来之后,曾命陈宫进行了一次人口统计,结果是幽州人口共有近四百万。

根据大汉的兵役规定,壮年男子(从23岁到56岁都在服兵役的年龄之内)皆是服兵役的对象,而以幽州的财力而言,先有来莺儿的财产,再有从董卓处抢来的财物,还有幽州的本地税收,养兵三四十万应该是轻轻松松。毕竟在真正历史上,公孙瓒与袁绍争夺冀州的时候,起兵三十万,再加上留守幽州的,只怕其兵力不下五十万之众。

若是刘备是历史上的真实刘备,幽州的兵力虽然不一定到五十万,却也绝对会有三十万之众。但,这个刘备偏偏是三国末期的姜维穿越过来的,想法与真实刘备自然就有很大的差异,这个差异也是三国末期的人口状况造成的。刘备入蜀的时候,益州的人口约有五百多万,但是,经过夷陵之战,诸葛亮与姜维的北伐之后,待到三国归晋的时候,蜀国的人口已经锐减到了九十四万。

姜维任蜀国大将军,掌管全国的军队,每每都为两件事情发愁,第一是兵源,第二是粮草。其实呢,这两件事情也是相辅相成的,如果兵源抽多了,那么留下种地的劳力自然就少了,产量势必受到影响,更会因为成年男人多战死,使得婚配减少,后代也随之减少。但如果兵源抽少了,或许能解决粮草与后代的问题,却会因为兵力太少,而北伐无功,毕竟魏国军队数量远胜于蜀国。

这也就是说为何在真实的三国历史上,诸侯争霸都是打了一段时间,钱粮供应不上,便都开始暂时歇兵,待到税收和粮食到位之后再行交兵,原因便是青壮劳力大多都参军了,开垦的土地少,粮草的供应上便出现了断链的现象。

因此,在得了幽州之后,加之诸侯割据之势还未形成,刘备便将主要的策略放在了屯粮上,幽州的青壮劳力大多都被派往开垦荒地之用,平日还进行训练,可称得上是后备军,这一招自然是学自曹操。而且刘备根据上一世治国的经验,在幽州大力发展商业,税收的数目也是相当客观,这两点也就决定了刘备的军队能够打持久仗,更是后来刘备能够一统天下的最根本的原因所在。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刘备始终认为兵贵在精而不在多,只要训练到位,久经沙场,一支万人的部队绝对能敌得过其他诸侯的三四万大军,更何况刘备手下武力高强的大将不乏其人。也正是刘备的过于自信,才有了后来的黎城之围差点要了刘备的性命,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因为兵力不盛,刘备能给陈宫带走的,也只是两万军队,不过好在辽东郡的面积虽然很大,但人口却是稀少,只有十二万人。即便如此,公孙度的军队绝非会是两万那么简单,很可能是两倍或者三倍于陈宫的兵力,是以刘备才会担忧陈宫。

辽东之战的胜败,将会决定刘备与袁绍之战的结果,因为一旦陈宫战败,公孙度的大军就会长驱直入,与袁绍南北合击刘备,刘备如何能够抵挡,只有败亡一途。刘备若是败亡了,摆在贾诩跟前的便会有两个选择,第一是率军投降袁绍。第二便是放鲜卑大军入关,使得袁绍与之相斗,贾诩坐收渔翁之利,只是如此一来,幽州的百姓却是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是以,信都攻防战的战斗进行得很激烈,陈宫大军与公孙度大军的战斗势必也是很激烈。

陈宫的大军急匆匆来到山海关的时候,便已经接到昌黎郡全部落入到公孙度手中的消息,陈宫不敢再向前,于是便驻军在山海关上。昌黎郡有十五万人口,公孙度将之占领之后,为了西进顺利,定然会扩兵,陈宫只有两万人,不足以与之硬拼,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之阻挡在山海关外,等待刘备或者贾诩大捷的消息。

陈宫驻军山海关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公孙度的耳中,使得他大吃一惊,没想到刘备的反应如此之快,于是,公孙度急忙向田丰问计。成功说服公孙度之后,田丰并没有回去向袁绍复命,而是派了个人回去,他则是留下来帮助公孙度西进。

田丰道:“公孙太守莫要着急,刘备兵力不盛,加之要南北兼顾,绝对不可能给陈宫分兵太多,最多两三万。而公孙太守麾下却有大军十万,三倍或五倍于敌,是以陈宫绝不敢主动挑衅,只会被动防守山海关也。”

公孙度大喜道:“如此说来,只要拿下山海关,我军便可长驱直入,与袁太守合击刘备了。”

田丰摇了摇头道:“不可,山海关易守难攻,幽州军久经训练,战斗力非同小可,公孙太守若是采用强攻一途,只怕伤亡甚大,也未必能够攻得下来,此非上策也。”

公孙度道:“以先生之意应该如何?”

田丰微微一笑道:“诱敌出关,聚而歼之。”

公孙康长子公孙康摇了摇头道:“未必,陈宫乃是刘备手下三大谋士之一,素来稳重多谋,加之又有关羽、华雄二将皆是智勇双全之人,如何肯轻易出关迎敌?”

田丰赞许地看了公孙康一眼,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陈宫、华雄都不是容易对付之人,不过,要想西进幽州,势必要突破山海关,强攻不成的情况下,便只能以计谋算计了,汝等只需如此如此便能轻取山海关。”

公孙度大喜道:“先生真乃神人也,若能真的轻取山海关,先生乃是首功也。”

田丰道:“这倒不需要,丰助公孙太守,也是助我家主公。待到共同击败刘备之后,公孙太守与我家主公合力击败鲜卑铁骑,然后我家主公得冀州,公孙太守得幽州,此乃两利之事也。”

公孙度笑道:“自此之后,幽州与冀州便互为盟友,同进共退。”

田丰点了点头道:“正是,公孙太守,既然谋略已定,丰便安排诸事去了,告辞。”

田丰出帐之后,公孙康道:“父亲,袁绍虽然有四世三公之名声,却并非守诺重信之人,此次他派遣田丰前来,纯粹是想利用父亲合击刘备。纵然父亲助他击败了刘备,袁绍也绝对不会将幽州让给父亲的,说不定还会对父亲下手,父亲须得小心才是。”

公孙度哈哈大笑道:“康儿勿忧,为父怎会不知袁本初是在利用为父,只是为父已经自立为王,与刘备已经成为了对头,刘备眼下南北拒敌,分不开身对付为父,待到其一旦击败袁绍与轲比能,必然会全力对付为父。因此,为父与袁绍结盟,不但是帮袁绍,也是在帮自己,一旦为父占有了幽州之地,便有了与袁绍对抗的资本,到时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公孙康这才放心下来,笑道:“原来父亲早就是胸有韬略,倒是孩儿空自担忧了。”

公孙度笑道:“康儿能够想到这一点,足见我公孙家后继有人也。”

公孙康想了想,又问道:“父亲,这田丰乃是智力超群之人,父亲须得多为防范才是。”

公孙度点了点头道:“嗯,田丰乃是河北名士,天下有名,若是他肯助为父,不要说幽州,就算是冀州也有可能收为囊中。康儿,从现在开始,你派人日夜盯住田丰,若是其有任何的异常举动,马上报给为父。若是其有逃跑之举动,不必回报,就地格杀勿论。”

公孙康点了点头道:“是,父亲,孩儿这就去安排。”

公孙出去之后,公孙康回到案几之前,拿起一卷竹简,打开之后,却是没有心情看下去。半晌,公孙康愣是没有看进去一个字,便将竹简合上,长叹一口气,缓步来到门前,出走帐去,望向西面,又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一步不知道是对是错,若是能将刘备灭杀也就罢了,否则的话,公孙家可就会遭遇到灭顶之灾。”

此刻,田丰也是在冷笑着暗道,公孙度,先让你得意几日,好好做做白日梦吧,汝也不仔细动动脑筋,若非是情况紧急,我家主公又怎么与汝做盟友,一旦击败了刘备之后,下一个就会是你这个不识时务的辽东王。E

第一百九十三章陈田斗智

第一百九十三章陈田斗智

“什么,公孙度退兵了?”自从陈宫率军来到山海关之后,一连三天公孙度都是按兵不动,陈宫一直感觉到很奇怪,不过他也探知袁绍的谋士田丰就在公孙度的军中国,是以不敢掉以轻心,却不想,在第四天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公孙度退兵的情报,这不由使得陈宫大感奇怪,急忙派人将关羽和华雄喊过来商议。)

听陈宫转告了这个消息之后,关羽首先发言道:“公孙度突然退兵,定有原因,我军可趁势追击,说不定还能一举平定辽东。”

华雄摇了摇头道:“不可,公孙度的大军来到山海关前,不曾有过一日进攻,便突然撤兵,其中定有诡计。我军兵少,却占有山海关之险,方使得公孙度的大军止步不前,若然一旦出关,如何能抵得住公孙度数倍于我军的大军。”

陈宫点了点头道:“俊杰言之有理,宫也是此意。”

关羽依然不以为然道:“公孙度父子,无能之辈也,能使出什么计谋来,最多不过是诱我军出关,聚而歼之。然,我军可出关绕道,避开其伏击地点,从背后给其狠命一击,定会大败辽东军。”

陈宫听了,暗道,主公果然慧眼识人,这关云长确实深通兵法,却是高傲自大,目空一切,若是不让其遭受一次挫折,只怕难以成就其名将之名,嗯,这次田丰之计倒是一个机会,就让关羽吃吃苦头也好。

想到这里,陈宫便道:“俊杰与云长之言皆有理,以宫之见,既不能不妨此乃田丰之计,又不能错失此次收服辽东之良机。然,目前最为重要一点为,先派人探查公孙度突然撤兵的缘由,不知二位将军意下如何?”

华雄与关羽心中皆是暗想,公台平素从不苟合意见,就算是主公有不对之处,也势必也提出来,今日却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不过,二人想归想,却都不愿说破,对视一眼,齐声道:“当应如此。”

一个时辰后,派去的斥候回来报告,说是公孙度之所以退兵了,是因为高句丽大军突然南下。

关羽道:“如何,公孙度大军数倍于我军,却是没有攻城却急急退兵,定有原因。不过,即便如此,为了不步上十四路诸侯讨伐董卓时曹操之失,我军须得防备辽东军在退兵的路上设下伏兵。以羽之意,羽率军两千先行追击,俊杰率军一万跟随在后,一旦羽遭遇埋伏,俊杰可趁势领军杀出,两下夹攻,定能大败辽东军。”

陈宫笑道:“云长之计确实甚妙,不过却是忽略了一点,公孙度的大军十万有余,我军却只有两万,纵然是全都派出,纵然是两面夹攻,也是难以取胜。何况,我军还要防备一点,若是公孙度伏击为假,趁虚夺关为真,该如何应对呢?”

关羽想了想,笑道:“此不难也,公孙度若想夺关,定会将大军分为夺关与伏击各一军,伏击一军埋伏在山海关前往辽东的路上,而夺关大军则会在山海关前不远处埋伏。羽可率军一万五,装作前往追击,出关后三十里,突然折向,由南门回城。而公孙度一时不备,定会率军全力攻城,此乃将计就计之策也。”

陈宫暗暗点头,关羽确实不简单,随手一想便是妙策,只是今日若是压不倒他,更会助长他傲慢之气焰,于是便微微一笑道:“云长此言差矣,先不说云长此计能否瞒得过田丰,就算瞒得过,此计能够成功,于大局有何利处?公孙度之所以不敢以十万大军,也不愿意强攻山海关,便是因为山海关易守难攻,攻城方的弓箭无法射到城头,完全处于被动挨打之位,我军虽只有两万,但以山海关之天险,无疑于二十万大军。但是,若是田丰看破了云长之计,派兵在东西两侧埋下伏兵,云长的一万五千大军必将全军覆没,而山海关也会因为守军不足而无法坚守,至于山海关失守会对主公带来什么影响,云长定然也能想到吧。”

“这……”关羽终于被陈宫反驳得无话可说,颓然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叹了口气道,“公台所虑甚是,是羽太大意了,若非公台提醒,若真是采用了羽之计,只怕会将主公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关羽虽然自大,却是个聪明人,如果说他到现在也看不出陈宫此次是代替刘备教训他,日后也难以成为华夏名将了。

陈宫见关羽终于服输,心下也是暗喜,微微一笑道:“其实宫以前也是如此,总是轻视对手,主公也是以此种方式,使得宫认识到,无论对手轻重,无论对方智高智短,不轻敌才能使得自己处于不败之地,万事留一后路才有可能死中求生。”

关羽站起身来,朝着陈宫深一鞠躬,一脸佩服道:“羽受教了。”

陈宫也急忙站起身来换了一礼道:“云长言重了,我等皆在主公手下,万事不可意气用事,当以主公大业都首任,否则的话,损兵折将倒还其次,若是将主公拖累,只怕咱们谁也承担不起。”

关羽点了点头道:“正是,此番公孙度突然撤兵,必有诡计,咱们不许理他,只须坚守山海关才是。”

陈宫笑道:“云长突然变谨慎了,不过,咱们既然能看出这是辽东军的诡计,若非闭关不出,岂非是让袁本初看笑话。他们有田丰谋,吾也有陈宫计,就让这些辽东军见识一下咱们幽州军的厉害,不然的话,这些人日后仍不会安分。”

关羽心中一动,脱口问道:“公台莫非是要两路伏击东西侧的辽东军?”

陈宫笑道:“云长所言甚是,田丰既然使用此计,定然以为咱们看不透,即便看透也会将主战场放在东门之外,是以东门之外的辽东军定然是主力,兵力之盛,至少五六万也。殊不知咱们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不管东门外的主力,先从东门与南门兵分两路而出,合击南门外的辽东军。不过,我军的兵力实在太单薄,是以此战不求全歼敌军,只求速败之,然后赶紧从东门回防。”

东门外五十里处,公孙度父子与田丰亲自率领六万人再次伏击,之所以要动用这么多人,自然是抱了一战而将山海关的主力全歼于此的念头。而且,据一个时辰前斥候来报,说是山海关城头的士兵明显少了许多,不久后又一个斥候来报,说是有大约一万人的军队出了东门向辽东方向而来,这种种迹象都表明,陈宫中计了。

公孙度父子的心情很紧张,毕竟要与幽州军正式开战了,而田丰的心情却是更激动,陈宫中计便意味着他之智在陈宫之上,对于一个名谋而言,再没有什么比让另外一个名谋中自己的计策再开心的了。

不过,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幽州军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在伏击地点的范围内,田丰的喜悦也越来越淡,双眉蹙到了一起。而且,不但如此,自从第二个斥候回来报告之后,近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再也没有斥候回来。

“不好,他们要伏击咱们东西门的伏兵。”田丰当然明白陈宫看破了自己的计策,一番苦思之后,终于猜到了陈宫的应对之计,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对公孙度说道,“公孙太守,陈宫已经看破丰之计,率军出东门却非是奔此而来,而是伏击我军埋伏在山海关东西的伏兵。幽州军兵力有限,绝不会分开作战,只可能伏击两侧之一。”

公孙度也明白幽州军不会再上当了,问道:“先生之意,我军该如何?”

方才,田丰已经想好了对策,此刻不假思索道:“马上命令大军火速扑向山海关,山海关内只有两万幽州军,陈宫使之伏击我军,势必要尽出其军,山海关已经成为一座空城也,太守唾手可得,一旦山海关到手,陈宫的两万幽州军便如瓮中之鳖也。”

公孙度大喜道:“好,就以先生之言。”说罢,便让公孙康马上整顿大军,传令进军山海关。

果然不出田丰所料,就在大军刚刚出发不足十里,山海关之南传来阵阵喊杀声,证明幽州军与那里的辽东军已经交上了手。公孙度心中暗喜,急忙问田丰道:“先生,幽州军兵少,一旦被伏,非得血战一场方能脱身,若是我军转向山海关南,定能将之全歼,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田丰摇了摇头道:“不可,从这里到山海关还有四十里,若再到南门外二十里处,共有六十里的路程,我军步兵居多,以最快之速度赶到也需要一个时辰,到时候只怕幽州军已经退入关中,我军既不能将之歼灭,又痛失取关良机。”

公孙度点了点头道:“先生高见。”

半个时辰后,公孙度率领大军来到了东门之外,果见城头上旌旗虽然不少,但是往来的士兵却是少了许多,心中暗喜,对田丰赞叹道:“先生真乃神人也,袁太守有先生辅佐,何愁冀州不得?”

田丰摇了摇头道:“太守谬赞了,天下间能人异士多也,丰只能算是萤火之虫也,单说这守关之人陈宫,其才便不在丰之下。”

公孙度笑道:“先生真是过谦了,这陈宫若是真有其才,如何会中了先生之妙计,足见其徒有虚名。”

此言一出,田丰突然觉得心下一跳,暗道,陈宫绝非庸才之辈,如何会轻易中计呢,莫非其中还有玄机?山海关只有两万大军,这是不争的事实,而关南的喊杀声也是真真切切,关内定然空虚。

想到这里,田丰对公孙度道:“公孙太守,此正是夺关之良机,切莫犹豫。”

“好。”公孙度没有田丰想那么多,当即便让公孙康传令先锋部队,准备强攻山海关。

关内,陈宫心急如焚,他先派关羽率军一万两千人出东门而去,在走到三十里处的时候,突然折返,向南门而去,就在关羽出东门的时候,华雄率军六千出南门,两军共同夹击埋伏在南门外二十里处的辽东军。

当厮杀声响起来的时候,陈宫知道此计已经成功,但是,陈宫却没有想到田丰会这么快发觉伏击之计被自己看破,这么快直奔东门,准备破关。眼下关头只有两千幽州军,与一座空关没有太大区别,如果山海关被攻破,关羽与华雄的大军也必遭围剿之难。

一炷香的功夫后,辽东军的先锋部队已经做好了攻关的准备,只等公孙度的一声令下。但是,就在公孙度身边的公孙康手中的令旗还没有举起的时候,山海关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接着便听到田丰的声音:“等一下。”

还没等公孙度问出“为什么”三个字,却听关头那人突然哈哈大笑道:“田丰,难道汝不知山海关易守难攻吗,竟然还唆使公孙度前来攻关,莫非你想以此耗损辽东军的兵力,以为日后袁本初北进幽州乎?”

田丰也哈哈大笑道:“陈宫,你以为汝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想离间公孙太守与我家主公乎?汝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山海关失守之厄乎?痴心妄想,汝已经中了吾之计也,眼下关内守军最多不过两千人,汝此言无非是胆怯也。”

陈宫大笑道:“田丰,枉你还是冀州名士,却也是徒有虚名。贾文和率军前往崇礼关,两三日便大败轲比能,其七万大军折损过半,逃回鲜卑者不过二三万耳。北境事了,贾诩命大将张飞率军两万火速赶到山海关,已于昨夜入关。汝也不想想,我军阻挡公孙度大军西进唯凭此关,若无充足兵力,陈宫怎敢冒险派军夹击汝等在山海关南设下的伏兵呢,可笑汝等以为陈宫中计,可笑之极也。”

就在陈宫话音刚落之后,忽然城头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地幽州军的人影,足以不下一万,陈宫身旁了一个一脸虬髯的壮汉,手持一柄长矛,大声喝道:“燕人张飞在此等候汝等多时了,快来速速攻关受死。”



第一百九十四章夜袭之计

第一百九十四章夜袭之计

田丰大惊,没想到轲比能这么无能,仅仅三两天就被贾诩用计杀得大败,仓皇北逃。既然刘备的北部边境已经无恙,贾诩的大军很快就会南下或者东进,看来这一次的三面夹击刘备之计已经彻底失败了。

田丰幽幽叹了口气道:“公孙太守,山海关已经增兵防守,进攻幽州的计划已经失败。眼下之计,公孙太守速速退兵回防才是上策,若是丰所料不错,贾诩回兵之后,我家主公也只有罢兵一途了,公孙太守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公孙度哪里会甘心,他知道即便现在退兵,日后还是会引来刘备的报复的,于是便心一横,对公孙康道:“康儿,传令大军攻关。”

田丰大惊,急忙劝道:“公孙太守不可,山海关易守难攻,若是关内空虚,只有两千守军,或许在付出数倍的伤亡代价后,还能破关而入,可眼下关内大军不下万人,绝对攻破,徒增伤亡无益啊。”

公孙度怒道:“田丰,本以为汝是河北名士,度才会对汝言听计从,受之以大任,却不想汝却只是徒有虚名,害得我数万大军进退维谷。今若不是因为汝是客卿,定要取汝项上人头,快快退下,莫要阻止我大军攻城。”

田丰没想到公孙度说翻脸就翻脸,当即惊呆了,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虽然是因为轲比能败得太快,但不管怎么说,总是田丰密谋不周,没有将南北两边的战况打探清楚。

公孙康见状,也劝道:“父亲,眼下山海关已经增兵,我军攻之定不下,只会徒增伤亡,倒不如保存实力,以抵御日后刘备犯境。”

公孙度看了看城头密密麻麻的幽州军,心中也是犹豫不定,他如何不知道田丰之言是对的,此刻关头兵力正盛,攻关只是徒增伤亡。但是,此次出兵非但没有达到预期目的,反倒会为辽东提前引来刘备之军,公孙度实在是不甘心。

“也罢,就退兵吧。”良久,公孙度终是轻叹了一口气,不甘心地摇了摇头。

关头的陈宫看到辽东军缓缓向东撤退,终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原来,所谓贾诩大败轲比能,已经增兵山海关两万之事,纯属是子虚乌有,关头出现的那些幽州军自然也是假相,但并非都是假的,只有靠外站的两千人是真的,其余都是陈宫将关内的老百姓找来,换上了幽州军的衣服,因为衣装不够,是以田丰才会在关下看着关上只有一万多人。或许是田丰太小心了,加之有公孙康进言,否则的话,一旦公孙度真的攻关,单凭这两千守军还真难防守。

半个时辰后,关羽和华雄收军回关,向陈宫禀告战果。公孙度在山海关南门和北门之外分别埋伏三万人马,比之山海关的总兵数都要高出一万,但是仍是被关羽和华雄的一万八千人杀了个人仰马翻,惨败而退。一是因为辽东军的战斗力不如幽州军,二是因为突然被袭击,仓促应战,准备不及,加之又是被两面夹攻,三是因为辽东军中没有什么像样的大将,而幽州军中却有关羽和华雄两把大刀,无人能是一合之敌。

在退军的路上,田丰越想越不对,越想越觉得自己中了陈宫的诡计了,当大军走到兴城的时候,田丰终于想明白了,不过也害怕了。因为到达兴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是以公孙度命令大军在城外驻扎一夜,就在这一夜,田丰悄悄地离开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公孙度才得知田丰离开的消息,当即发了一阵脾气,却也没有多理睬这件事情。但是,三天后,当公孙度派往幽州的斥候回来之后,公孙度才是真真正正地发了一通火爆脾气。

原来,斥候带来的消息不是别的,而是轲比能并没有撤兵,贾诩也没有派张飞率军两万增援山海关。如此一来,不要说公孙度父子,就连脑袋最笨的士兵也明白那天城头上的幽州军肯定是关中百姓假扮的了。

公孙度这才明白田丰为何会偷偷溜走了,也深深懊悔那天没有坚持己见,否则的话,山海关必然已经落入囊中。一旦山海关被攻陷,公孙度的大军便可如秋风扫落叶般地席卷幽州大地,刘备全军震动,势必兵败,公孙度与袁绍的合谋也就成功了。只可惜,因为田丰的判断失误,因为公孙度的略一犹豫,使得整个计划功败垂成,接下来的,将会是刘备的疯狂报复,公孙度愤怒与懊悔的同时也深深明白这一点,是以他直接将大军缩退到辽东郡,放弃了昌黎郡。

陈宫在山海关与田丰斗智斗得辛苦,贾诩在崇礼关前也不好过。轲比能的才略丝毫不在檀石槐之下,相反还在其上,加之有数年前檀石槐南下的经验教训,轲比能此次便将主攻点选在了崇礼关。

崇礼关不比万全关,虽然也是易守难攻,但是与万全关以及山海关比较起来,却是简单多了。

来到崇礼关下,轲比能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先选择了挑战的模式,却不知,这正中了贾诩的下怀。贾诩带着典韦、许褚、张飞和赵风四将赶到的时候,轲比能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而关内的守城器械还没有准备到位,如果轲比能一上来就强攻,虽然也未必攻得下来,却绝对会使得幽州军损失惨重。

不过,贾诩也担心这是轲比能的诱敌之计,不敢派大军迎战,只派了张飞一人。这种迎战方式在三国时代甚至于整个冷兵器时代都是很常见的,一般是守城方的兵力极弱于攻城方,担心一旦派大军迎敌会被攻城方伏击或者趁机攻城,毕竟只派单人独骑迎战,若战死也就罢了,否则的话,即便是撤退也很轻松,不会因为被对方纠缠上而无法退回到城中。

轲比能自负英勇无敌,鲜卑族中无人是他的敌手,他之所以采用叫阵的方式,便是想杀一两个汉将,树立自己在属下的英勇形象,但是与张飞一场大战,直杀得轲比能浑身冒汗,再不敢自夸英勇。

第二天,轲比能再也不敢前来叫阵,便命令大军攻城。

断肢残臂,血肉横飞,凄声不绝,哭叫连天,崇礼关攻防战的激烈程度丝毫不下于信都,或者说更甚。好在有了一天一夜的准备时间,守城器械也备了个十足,对于鲜卑大军的猛烈进攻,崇礼关守得犹如铁桶一般。

这样一来,贾诩安心了,至少轲比能的大军奇袭南下的计划已经宣告流产,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北境的鲜卑大军将不再是大问题。不过,轲比能却是不安心了,崇礼关虽然不比万全关,也是易守难攻,数日来,鲜卑大军的伤亡越来越大,但崇礼关却依然是那么遥不可及。

轲比能明白,刘备不是一般的人,袁绍绝非是刘备的对手,他在崇礼关下受阻的时间越长,形势对刘备便越有利,眼下轲比能还不知道辽东公孙度叛乱的事情。只要刘备打败袁绍,回大军布防北境诸城,轲比能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接下来的几日,鲜卑大军的进攻更加猛烈了,似乎生死早就被每一个鲜卑士兵看破,全都是麻木不仁地向死亡关头冲,这样一来,鲜卑大军的损失也更严重了,崇礼关的幽州守军的伤亡也日渐高起来,不过,贾诩的心情却是比前几天好了太多。

典韦不解,问之,得到的回复是这样的:“鲜卑大军攻势骤然猛烈,足以证明轲比能已经失去了耐心,不再顾惜伤亡,急切间想拿下崇礼关,然后率领铁骑长驱直入。但是,如此一来,轲比能也就犯了兵法大忌,作为统帅,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冲动,也不能恼怒,因为那样会使得对手有机可趁。”

赵风闻言,心中一动,脱口道:“先生之意莫非要趁夜袭营?”

贾诩赞许地看了赵风一样,点了点头道:“子烈说的不错,轲比能心中明白,鲜卑大军在崇礼关下不能被阻太久,否则的话,一旦主公击败袁绍,我幽州军便可北上布防,他也就再没有机会,而且很可能还会遭受我军反攻,是以这几日鲜卑大军的攻势才会陡然猛烈太多。鲜卑大军的攻势加猛,带来的结果不单是鲜卑大军的伤亡加剧,也使得我军之伤亡也是增加不少,是以,轲比能决然想不到我军会在这个时候发起突袭,如此可一战解去北境之危。”

许褚大喜,急忙请战道:“文和,许褚最拿手的便是袭营,许褚请战。”

典韦急忙跟着请战道:“文和,黑甲军最适合夜间作战,典韦也请战。”

张飞更是大急,拉着贾诩的衣袖,嘿嘿笑道:“文和,轲比能乃是无能之辈,袭营怎能劳动黑甲军与虎豹骑,老张只要一万步兵便可轻松杀这些鲜卑兔崽子们一个落花流水,是以这袭营之事还是…还是让老张去吧。”

这下子许褚不干了,急忙拉着贾诩的另外一只衣袖,说道:“文和,褚只需领兵五千,并愿立下军令状。”

“你们……”典韦见贾诩的两只衣袖分别被张飞和许褚拉着,自己已经挤不进去了,不由大急。

贾诩也没想到自己刚刚提出袭营的计划,这三个长得最黑的肌肉男竟然如此,不由又气又好笑,再看看赵风,虽然他一直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却流露出跟典韦三将完全相同的信息:“快松手,否则,袭营之事自当诩没提过。”

许褚和张飞急忙松开手,却听贾诩慢悠悠道:“仲康,莫非你嫌自己活得时间长了,只要五千人就想大败六万鲜卑大军,还要立下军令状?须知,鲜卑人与汉人不同,其生活方式为部落群居,因部落之间经常作战,是以夜间应变能力极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轲比能绝对不会以为我军会采用袭营的方法,因此,今夜袭营人数决不能少了,否则将会全军覆没。”

赵风心中一动,急忙说道:“先生,风倒是想到一计,不知可行否?”

自从赵风被刘备招揽之后,贾诩与之并无过多接触,此次北上抗击鲜卑大军,两人才算是开始接触,通过这些天的观察,贾诩发现赵风虽然武力上不算太高,但是做事沉稳,善于思考,尤其是刚才竟然能够猜到贾诩欲用袭营之计,不能不让贾诩高看一眼,微微一笑道:“子烈但说无妨。”

赵风道:“风以为袭营之军应该分成两拨,第一拨只需万人即可,第二拨则至少五万人。第一拨一万人为死士,其意在吸引鲜卑大军之注意力,第二拨的五万人才是真正的杀着,鲜卑大军的注意力全在第一拨的一万人上,断不会想到还有五万大军偷袭,如此内外夹攻,方可一战成功。”

贾诩点了点头道:“子烈之言与诩之意不谋而合,看子烈神情,似乎并未言尽乎?”

赵风眼神中闪过一抹敬佩的神色,继续说道:“只是,此计中第一拨的领军大将须得勇武过人,否则的话,一万军队在六万鲜卑大军的围攻下,很有可能坚持不到第二拨五万大军的到来。”

贾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若是汉升在此,有其一刀一弓,足以胜任第一拨领军之将。”

典韦登时不服气,嚷道:“韦手中双铁戟与身后二十把小戟之威力,犹在汉升之上,韦愿为第一拨领军之将。”

“好”,贾诩故意激怒典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第一拨军的领军大将就是子满,第二拨五万人分别有翼德与仲康带领,分别从东西夹击,记住,混战之时一定要特别注意轲比能,若是能将之斩杀,尤其是子满,汝之飞戟乃是天下一绝,只要轲比能露面,汝务必以飞戟将之射杀,只要轲比能身亡,十年之内,鲜卑再不敢南顾也。”

典韦大喜道:“文和放心,只要轲比能敢露面,韦绝对会取其性命。”

第一百九十五章崇礼大捷

第一百九十五章崇礼大捷

是夜,连老天爷都很配合,不要说月亮,就连星星也只出来一颗,城外一片黑暗,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绝对不夸张。但是,因为是要去夜袭,三路大军都没敢点火把,全都是摸黑上路。

来到鲜卑大军的营门外,典韦派人将已经准备就绪的消息回报给贾诩,便吩咐大军在鲜卑大军营门外一里处埋伏下来,等候着贾诩的进攻信号。为了避免鲜卑大军怀疑,贾诩不让典韦三将以灯火方式传递信号,而是选择了最原始的回关报告。虽说慢了很多,但却是最保险的,贾诩待到得到三路大军全都准备就绪的消息后,才会向典韦发出进攻的信号,便是关头的火把来回轻摇五次。

得到贾诩的进攻信号之后,典韦大喜,急忙率军悄悄向鲜卑大军的营门摸去,来到近前,只见营门紧紧关闭,营门之上有两个鲜卑士兵正在打着瞌睡,营内虽然是灯火通明,但却是静悄悄一片。典韦大喜,这足以证明鲜卑大军并无任何防备,于是便大喝一声,一戟挑开营门,率军杀入。

一时间,幽州军呼喊着涌进鲜卑大营之中,驰骋纵横,到处点火。鲜卑大军显然是没想到汉军竟然敢偷袭,没有丝毫准备,很多鲜卑士兵甚至于连衣服都没有穿起,便被幽州军一刀砍死。

不过,贾诩说的很对,鲜卑大军的应变能力确实很强,很快便进行了有效的抵抗,慢慢将典韦的一万大军团团围困。如此一来,典韦大军的伤亡开始渐渐升高,虽然幽州军的战斗力不俗,但鲜卑大军的战斗力丝毫不在其下。

典韦见状,急忙大声喝道:“快收缩成圆形阵型。”在出发之前,典韦便曾对这一万士兵讲过,一旦杀入敌营之后,不可过于分散,加之典韦的嗓门极大,倒也使得所有幽州军听了个清清楚楚,开始慢慢向典韦处收缩,很快便收缩成了一个圆形阵型,典韦则身处圆形阵型的最中央。

如此一来,典韦倒方便指挥了,他喝令盾牌兵在最外侧,朴刀兵和长枪兵在其身后,弓箭兵则在朴刀兵和长枪兵的身后,不断向阵外射箭,典韦则是将双铁戟交到左手,右手紧握一个小戟,铜铃般的豹眼四下环顾着,搜寻着轲比能的踪迹。

幽州军阵法形成,抵抗力自然就大大增加,伤亡也就越来越少。第一,鲜卑士兵若是用弓箭对幽州军,则外围的盾牌兵的大盾牌以及朴刀兵的小盾牌可以挡住外面和上面的箭矢;第二,鲜卑士兵若不用弓箭,则幽州军的弓箭兵则对其造成了很大的伤害,鲜卑士兵往往还没有冲到幽州军盾牌兵跟前,就被从阵中四射出来的箭矢所伤。

看着圆形阵型发挥了其应有的威力,典韦也渐渐放下心来,却是暗暗奇怪轲比能为何没有露面,虽然他不知道轲比能具体长什么样子,但第一天轲比能率军来到关下挑战,曾于张飞大战了二十回合,是以典韦差不多也能认出他来。

“莫非这厮那天被翼德吓住了,今日如此之战也不露面?”典韦心下狐疑着,突然发现从南边来了一队骑兵,为首一人正是轲比能,不但他的狼牙棒武器极为罕见,就连这身衣服与那天也无任何区别。

轲比能本来正在熟睡,忽然听到外面隐约传来喊杀声,接着便觉得外面突然变得红起来,而且是越来越红。轲比能自然明白定是汉军趁夜偷袭,便急忙起床穿衣,片刻后,穿戴整齐的轲比能来到帐外一看,发现大营的北方已经是通红一片。轲比能的大帐位处鲜卑大营的南面,是以典韦他们厮杀如此之久后,轲比能才匆忙赶到。

看到轲比能到来,典韦精神一振,右手也握得更紧了,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功劳,只要能杀得了轲比能,就等于击溃了七万鲜卑大军,功劳与之当年的黄忠射杀檀石槐相比,并无任何区别。

轲比能来到之后,立马一看,发现圆形阵型中立着一个黑大汉,使得他吓了一跳。不过,轲比能仔细一看,发现这个黑大个虽然跟那天的那个豹眼大汉张飞有些相似,却比他更黑一些,也更威武些。

既然不是张飞,轲比能也就暗暗放下心来,足见张飞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无法抹灭的阴影。轲比能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汉军虽然只有七八千人,但是这个圆形阵型却是十分厉害,使得鲜卑士兵根本攻不入阵中,反倒是伤亡不少。

看了一会儿,轲比能心中有了计较,对身边的一个亲信耳语了一番,那亲信便纵马向汉军处奔来。

自从轲比能来到,典韦的目光便一直锁定在他的身上,初始他先是一惊,接着又是稍稍松气的样子,接着便是双眉紧锁,最后便是愁颜尽展。虽然典韦不知他先一惊又松气是怎么回事,但却能从后来他的表情猜出轲比能想到了破阵之法。

一旦那人将轲比能的破阵之法传给正在拼死向幽州军进攻的鲜卑士兵,幽州军不知会暴增多少伤亡,是以这个时候就该是典韦小戟出手的时候了。四百步,正好在小戟的攻击范围之内,典韦那边心念一转,右手猛然一抖,小戟像一道黑色流星般,向轲比能快速飞去。

鲜卑人善射,但是却极少有这种射小戟的,轲比能没有丝毫防备,当即被典韦的小戟牢牢刺进了心口,惨叫一声,翻身落马。典韦一击得手,大喜过望,当即便高喊一声:“敌酋已死,兄弟们奋勇杀敌,立功就在眼前。”

如此一来,幽州军士气大振,圆形战阵竟然有向外扩张的趋势。而鲜卑士兵却是士气大落,正在向幽州军进攻的士兵大多停了下来,转身去向轲比能之处看去,虽然看不清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能从那些人的慌乱中感觉到典韦之言似乎是真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轲比能生死不知的时候,忽然从外面又传来阵阵厮杀声,方向正是东西两侧。贾诩选择在东西两侧进攻是有道理的,崇礼关坐南朝北,如果许褚与张飞领军从南北两侧攻击,鲜卑大军若想北退,就只能拼死力战,打通向北的通路。一旦如此,鲜卑大军便是背水一战,纵然幽州军能够将之全歼,伤亡必然极为惨重,目前形势下,幽州的头号大敌是袁绍,贾诩自然不愿看到幽州军在此战中有过多的损失。但是,眼下东西两侧都被幽州军堵死,南面又是崇礼关方向,是以鲜卑大军便不会力战,而全力向北逃窜,这样便会形成一面倒的掩杀局面。

果然,双方兵力相当,战斗力也相当,但因为轲比能中戟身亡,加之又是深夜被袭,鲜卑大军群龙无首,再也抵抗不住幽州军的猛烈进攻,慢慢向北撤退。典韦、许褚和张飞三将率领大军在后面好一阵掩杀,只杀得鲜卑士兵哭爹喊娘,更是俘获了大量的物资军械以及数万匹鲜卑良驹。此战之后,鲜卑轲比能一部算是彻底瓦解,其势力分别被西部鲜卑的步度根以及东鲜卑三大部落首领之一的阙机所瓜分。

历史上,步度根虽然控制了西部鲜卑,却没有南下侵汉之心,但是,在得了中部鲜卑的大量牧民和军队,步度根的实力大增,野心也渐渐暴露出来,在一年后,开始试探性地向并州北部郡县发动小规模劫掠,后来慢慢转化为大军南下犯境,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前文交代过,东鲜卑有三大部落,分别是素利、弥加、阙机,部众分布在幽州的辽西、右北平、渔阳塞外。这三大部落实力相当,没有一个能够打败两外两个部落而并其众的,是以三家也相安无事。但是,因为轲比能之死,中鲜卑大乱,阙机趁机吞并了中鲜卑半数以上的实力,摇身一变,成为了东鲜卑的第一大部落。但凡是人,只要有实力,野心就会相应而来,阙机顿时对素利、弥加两人的部落虎视眈眈,一统东鲜卑已经成为了他的第一志向,致使素利、弥加不得不联手与之抗衡,使得东鲜卑在五年之中,一直处在内斗之中,幽州的北部边境也得到了难求的数年安宁。

好容易摆脱了幽州军的追杀,鲜卑士兵个个皆是暗松了一口气,却又不敢喘歇,继续向北狂奔着,唯恐幽州军再追上来。但是,就在鲜卑败兵来到距离大营北百里的时候,实在是人困马乏,不得不在此略作休息。谁料到,还没等休息片刻,忽然四周鼓声大振,喊杀声震天,无数箭矢密雨般向鲜卑大军立身之处飞来。

原来,就在典韦三将各领命夜袭鲜卑大营之后,贾诩又命赵风率领五千弓箭兵,埋伏在鲜卑大营北百里处,待到其从此过的时候,便击鼓呐喊放箭,却并不多做追击,只求再次俘获一些马匹和军械,果真得手,至此,崇礼关大捷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第一百九十六章衮州生变

第一百九十六章衮州生变

刘备三面迎敌,趁着应对,亲率大军守信都以挡袁绍,陈宫守山海关以挡公孙度,贾诩收崇礼关以挡轲比能。只要三面防守到位,日久敌必生变,幽州之危自解,这也是应对幽州之危的唯一办法。

就在陈宫鱼目混珠之计骗走了公孙度的大军的第二天,衮州也出现了一场大变,正是这场大变,成就了曹操衮州牧的地位以及实力。

说起衮州之变,就不能先说说诸侯讨董之后,曹操干什么去了。

且说曹操因找不到刘备,便向袁绍进言追击董卓,却没有被采纳,于是便不满袁绍的优柔寡断,独自率领本部兵马追击董卓,不料却误中埋伏,被吕布等人杀得大败。不但士兵死伤殆尽,连曹操也被董卓士兵俘虏,若非夏侯惇死战拖住吕布,曹洪拼死相救,恐怕曹操必然被董卓杀害。

兵败之后,曹操回到洛阳北诸侯大营,看到各路诸侯各怀异心,各自归位,想想自己确实无处可去,而且辛辛苦苦招募的五千士兵也只剩几十人了,差点心灰意冷。细想之下,曹操决定投靠扬州刺史陈温,静待时机。

因陈温素与曹洪交善,曹操便让曹洪先行到扬州对陈温说明一切,他自己则先回老家谯县看看。这时候曹操的夫人刘氏刚刚为曹操生了第四个儿便是曹植,刚刚满月。而曹操的长子曹昂已经七岁了,次子曹丕五岁,三子曹彰三岁。这个消息刘备后来也知道了,心下很是郁闷,原本卞玉才是曹昂兄弟四人的生母,不想卞玉嫁给了自己,曹操仍是又生了四个小子。此事的刘备,也是有了四个儿子,长子刘昂为王玥所生,次子刘丕为卞玉所生,三子刘彰为宁玉琴所生,四子刘植为尹雪所生,正好四人一人一个儿子,来莺儿因为刚刚嫁给刘备,暂且还没有身孕。

两人的儿子对比中,曹昂比刘昂大,曹丕比刘丕大,但是曹彰与曹植却是要比刘彰与刘植小。刘备故意这样取名,也是在暗暗提醒自己,天下诸侯之中,唯有曹操才是自己日后最大的敌人。

因为,曹操曾经暗暗叮嘱过刘岱,对境内黄巾余孽一定要除恶务尽,万不可使得其死灰复燃。毕竟历史上曹操的迹就是在衮州,也正是因为衮州境内黄金突起,州牧刘岱因大意而被杀害,这才使得曹操有了机会。

叮嘱刘岱之后,刘备其实并不完全放心,派人时刻关注着衮州境内的黄巾。只待衮州黄巾之乱后,刘备便马上派兵相助,绝不给董卓给曹操下天子诏书,命其前往衮州平定黄巾叛乱的机会。

但是,眼下刘备三面受敌,自顾已是不暇,哪里还有精力顾及到衮州的局势。也是天意该让曹操有机会在中原争霸中崭露头角的机会,这衮州黄巾之乱早不乱晚不乱,偏偏就在幽州之危的时候乱了起来。

曹操在家待了不到一个月,曹洪的书信便来了,扬州刺史陈温对曹操极是仰慕,当即就表愿意帮助曹操东山再起。曹操大喜,第二天便告别夫人、孩子踏上了扬州的路。到了扬州之后,陈温对曹操极为客气,并且还对曹操委以重任。

开始的时候曹操还真想过要杀掉陈温,取而代之,占据扬州,但是犹豫良久,最终曹操还是没下手,一来因为陈温与曹洪相交多年,感情甚深,杀之恐让曹洪心寒,二来陈温确是真心对待曹操,杀之恐失大义,三是曹操认为江东不适合自己,只有中原地带才是自己一展才华的舞台。

却不想,正是因为这个念头,才使得曹操在后面历史上的诸侯争霸中,终是死在了中原大地上,且是被刘备所杀。否则的话,曹操先杀刺史陈温,再杀州牧刘繇,定能轻松掌控扬州的局面,江东之地将会姓曹非姓孙也。

虽然陈温对待曹操十分好,但是此时尚充满雄心壮志的曹操岂肯久居人下,每日都在不停打探各处消息。诸侯讨董盟散之后,各路诸侯都没有太大的动静,天下似乎平静下来了。但是,不久后便出现了刘备与袁绍争夺冀州,二人的冀州大战登时吸引了天下诸侯的眼球,曹操也是如此,更是极为羡慕刘备与袁绍,叹息自己没有这样的实力,而就在刘袁冀州争夺战没有结束的时候,生了一件事情,使得曹操的机会终究还是来了。

这件事情与之数年前的黄巾之乱有牵连,便是衮州突然出现了黄巾余孽数万,头目不等,到处劫掠良民与财物,只是十几天的时间,衮州黄巾之乱便展到了三十多万之众,势力遍布陈留国、济阴郡、泰山郡、济北国等地,声势浩大,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便传到了长安董卓的耳中。

董卓大惊,问计于李儒,李儒道:“长安距衮州甚远,太师如若派兵,恐怕路上会为其他诸侯算计,为今之计,太师可以天子名义,命令衮州牧刘岱率军就地征讨。”董卓大喜,于是便按照李儒的办法,下旨命衮州牧刘岱起兵讨伐黄巾。

且说,刘岱接到圣旨,虽然明知是董卓暗中捣鬼,但毕竟是以圣旨名义下的,加之他本就是衮州牧,若是任由黄巾肆虐而无动于衷,只怕天下诸侯皆会瞧不起他,是以刘岱不得不从。刘岱手下共有军队十万,虽然久经战阵,但是要同数倍于自己的黄巾军作战,刘岱心中没有一丝的把握,但这一仗又不能不打。

接到圣旨的第五天,刘岱便起军八万讨伐黄巾,奈何粮草不够,便向东郡太守乔瑁借粮。刘岱素来与桥瑁交恶,刘岱虽是衮州牧,但东郡太守乔瑁和山阳太守袁遗对之是阳奉阴违,并不奉他的号令。二人关系既然早就交恶,是以乔瑁便推辞不给,刘岱大怒,引军突然杀入乔瑁军营,趁机杀死乔瑁,尽降其众,得军五万,钱粮更是无数。

于是,刘岱便率领大军共计十三万,同黄巾军战于商邱。黄巾军领之一并非旁人,乃是历史上曹操手下的五子良将之一的乐进,衮州黄巾之所以能够展到如此的声势,却是和乐进的能力是分不开的。

说起来,还有一段缘由,乐进,字文谦,阳平卫国人,不但武艺了得,还颇有谋略。昔日,张角起兵的时候,曾经招揽过此人,然而乐进却不愿为贼,委婉拒绝了。后来,张角兵败,乐进心叹幸好没有答应张角。曹操起兵响应刘备,讨伐董卓的时候,乐进本来打算投靠曹操,正巧赶上家中有事,便耽误了。

乐进虽然是阳平郡卫国人,但是在年幼之时,随父母逃荒迁移到了衮州,定居在了陈留国济阳县。乐进少年时期,曾经得名师传授,一身武功甚是了得,长大之后更是在济阳县行侠仗义,远近有名。

一年前,济阳县换了一个县令,名叫胡歆,此人并不是什么好人,花了钱才买了这个县令。胡歆上任之后,自然是要想方设法先将自己买官的钱挣回来,于是便到处搜刮,更是提高济阳县的赋税,惹得老百姓埋怨不已。

乐进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是以便明着暗着领着老百姓与之作对,胡歆常将之恨得牙痒痒的,奈何乐进的武功极高,胡歆曾派人几次暗算于他,都没有成功,加之乐进父母早就染疾身亡,胡歆倒也没有什么对付他的办法。

后来,偶然一次机会,乐进见到了胡歆的二女儿胡悦,当即便惊为天人。恰巧,那天胡悦到德阳观上香之后,在回家的路上,被几个歹人劫了下来,随同胡悦上香的那些家丁平日里凶狠霸道,但在这些歹人跟前却是不堪一击。

说来也巧,乐进在德阳观见到了胡悦之后,便神魂颠倒,竟然阴差阳错地跟在胡悦的轿子后面,想弄清楚胡悦究竟是哪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却不想,竟然看到歹人欲劫持胡悦之事。接下来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悬疑,乐进当然不会让自己惊若天人的仙子受到歹人的伤害,立即出面将这几个歹人打跑,将胡悦救了下来。

胡歆是个贪官,不是个好人,却不代表胡悦不是好人,相反,胡悦不但人长得美貌,心底更是善良,她知道父亲平素欺压良民,搜刮贪婪,几乎是无恶不作,常加以规劝,却不被胡歆所听,后来胡悦便偷偷从府中偷些东西出来,变卖成钱粮,周济穷人。在胡歆的盘剥下,济阳县的穷人不知有多少,胡悦所为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不过却证明了其与其父之不同也。

胡悦自然先问乐进的名字,得知之后,心中暗惊。胡悦虽然极少出府,但对乐进的名字和事迹却并不陌生,她常在家里听其父胡歆咬牙切齿地喊乐进的名字,因此她便刻意从母亲以及管家处打探了不少乐进的侠义行为,芳心深处早就是钦服不已。

第一百九十七章曹操发迹

第一百九十七章曹操发迹

担心乐进会为因为其父对之看不起,胡悦便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乐进,只说自己的父亲是济阳县的一个药商。

男人最容易在心爱的女人跟前犯傻事,乐进也是如此,轻而易举地便听信了胡悦的话。乐进在济阳县二十余年,别说是药商,就是济阳县中有多少个年已七旬的老人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哪里听说过有姓胡的药商呢。

经过这一次别样的邂逅,乐进与胡悦便双双坠入了爱河,乐进也知道了胡悦的真实身份,但是,若要让他放弃聪明美丽、善良柔情的胡悦,他是万万做不到的。不过,乐进也知道胡歆绝对不会将女儿嫁给自己,于是便只能跟胡悦保持着这种关系。

胡歆的儿女不少,女儿中便以胡悦最为出色,是以胡悦也被他看作了摇钱树,他一门心思地想将胡悦嫁给一个或权重或财多之人。就在乐进与胡悦相恋的半年后,胡歆终于为女儿攀上了一门婚事。

陈留原为郡,后来灵帝便将陈留一地分封给了自己的儿子刘兴,是为陈留国。再后来,董卓进京,废少帝而立陈留王,如此一来,陈留王成为了皇帝,封地陈留自然也就取消,恢复了陈留郡,接着便配了一个太守便是张邈,胡悦说下的这门婚事,便是陈留太守张邈的三子张淡。

张邈虽然只是一郡太守,但却是赫赫有名于天下,毕竟他是关东义军的十四路诸侯之一,曾经参加过讨伐董卓的战役,与一些州牧颇有交情,如陶谦、刘岱、刘备等。胡歆能够攀上这样一门亲事,自然是喜出望外,马上告诉了女儿胡悦。

却不想,胡悦没有丝毫的高兴,反倒是极力反对,并央求胡歆将这门婚事取消。胡歆哪里肯听从胡悦的话,先是怒气冲冲地将胡悦训斥了一通,接着又将她关在闺房之中,再不让她出府一步。

胡歆不是傻子,他隐约猜到女儿必然已经有了意中之人,于是便私下盘问那些经常跟胡悦出府的下人。不过,胡悦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虽然这些下人大都知道胡悦出府是与一个男人幽会,但那个男人的名字,却是无人能说得上来,胡歆只得作罢,希望能够将女儿关上一两个月,断绝与那男人的往来。

本来二人约好未时在老地方相见,但是乐进等到了天色暗黑,也不见胡悦的踪迹。隐约中,乐进感觉到胡悦应该出了什么事,否则的话,绝对不会失约的,于是,到了戌时二刻,乐进便翻入到了胡府之中。

好在胡悦以前曾经告诉过乐进自己的房间在胡府的哪一个位置,乐进轻而易举地便摸到了胡悦的闺房门前,却发现里面亮着灯,更有人影轻微晃动,而门前却是耀武扬威地挺立着一个锁将军。

乐进绕到后面,纵身翻入到了胡悦的闺房,与之相会。胡悦的闺房是三楼,窗户是打开着的,乐进这才能够不被任何人发现地翻入到了胡悦的房中。当夜,胡悦便将清白少女之身献给了乐进,自此自后,二人几乎每夜都是如胶似漆。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此事终于被胡歆发现了,更是被他知道了女儿胡悦所喜欢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大对头乐进,不由勃然大怒。但胡歆也没有张扬,只是派了县衙中的所有衙役,埋伏在胡悦的闺楼后面,待到乐进再来之时,便一拥而上,欲将之乱刀砍死。

不料,当夜,乐进再来的时候,感觉到了这里的无边杀意,于是折身而返,回家拿了佩剑。手中有了兵器,加之全神戒备,一场混战的结果可想而知,与前几次没什么两样,衙役倒是折了不少,乐进依然毫发无损地从容离去。

此次捉捕未能成功,还让乐进大摇大摆地走了,使得胡歆感到十分没面子,心中大怒,于是便花重金请其族内一位名叫胡车儿的壮士前来相助,胡车儿力大无比,身负重物,仍可夜行八百里,现在董卓帐下大将张济的手下效力。

乐进却不知胡车儿之事,仗着武艺高超,依然每晚来此与胡悦相会,只是,每次再来的时候,佩剑便不再离身了。这夜,乐进再去和胡悦尤氏相会,又一次中伏,乐进同往日一样,面无惧色,沉着应付。可是这次参与埋伏的人中却有胡车儿这样的高手,两人大战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负。若是单以本领来论,乐进应当高胡车儿一筹,但是胡车儿这个人有一个特异功能,就是在夜间之时,眼睛看物如白昼一样,这便是胡车儿能够夜行八百里的原因,是以两人战成平手。

最后,两人惺惺相惜,握手言和,反而结拜成金兰之交。

最后由胡车儿做媒,将胡悦许配给了乐进,胡车儿身后的主公是张济,张济的主公是董卓,胡歆虽有万般无奈,如何敢反对,而且,他也不敢说已经将女儿许配给了张邈之子,毕竟张邈是关东诸侯之一,是反董的。

二人大婚后,胡车儿告辞离去,按理乐进与胡悦应该过了幸福美满的日子。但是,事情却并不是那样,胡车儿走后,胡歆自然也就面临着如何向自己的顶头上司张邈交代的问题,毕竟张邈之子见过胡悦,对其美貌十分满意,未必就同意退婚。

最后,左思右想之下,胡歆便在一次家宴的时候,对乐进下了蒙*汗*药,乐进不曾防备,便被麻倒。等到乐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大牢之中,才明白中了胡歆的奸计,心中虽然挂念家中娇妻,却又奈何不得。

乐进被下了大牢,胡歆便开始威逼胡悦,若是她肯同意嫁给张邈之子,便绝不伤害乐进的性命。无奈之下,为了乐进的性命,胡悦只好含泪应允。却不料,就在胡悦嫁给张邈之子后的第三天,陈留黄巾突起,攻陷了济阳县的大牢,乐进因而得救。

被救之后,从胡府仆人的口中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乐进悔怒交加,同黄巾军一起攻打县衙,将胡歆乱刀砍死。不久后,得闻消息的胡悦因为乐进杀了自己的父亲,加之自觉对不起乐进,羞愧难当,便在张邈府中上吊自尽。

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乐进更是对官府更是深恶痛绝,便参加了衮州黄巾军,因其武艺高强,侠名远播,再加上颇有谋略,便倍受首领蒋兴看中,提为副职。乐进也确实不负蒋兴的提拔,将衮州黄巾军从开始的三万人,在两个月的时间就发展到了三十万大军,更是攻克了衮州大部分郡县。

且说刘岱同黄巾军大战于商邱,被乐进杀得大败,十三万大军伤亡近半。刘岱于是退守定陶,同时派人快马向朝廷求救。董卓得报,大惊,黄巾的余孽竟然也是如此厉害,其实与其说是黄巾余孽厉害,还不如说是刘岱水平太菜。

董卓思来想去,觉得只有燕王刘备才能够平定衮州叛乱,正要下令,却被李儒阻拦住,李儒道:“恩相万万不可,刘备这个人素有野心,现正在和袁绍争夺冀州,一旦袁绍兵败,则刘备便成为了中原第一大诸侯,无人能够牵制。而且此人不但有张良之智,又有樊哙之勇,况且昔日十四路诸侯起兵反抗恩相更是刘备率先举旗,加之虎牢关下大败温侯,更是在恩相西撤之时率军伏击,故儿此人乃为恩相之心腹大患。若恩相让其出兵衮州平叛,正中其下怀也,有了圣旨在手,青州刘虞便不得不借道给他,若是刘备的大军一旦借道青州来到衮州,南北夹击袁绍,则袁绍必败也。袁绍既败,刘备实力大增,衮州黄巾军自然就不在话下,是以恩相此举无疑是将冀州、衮州和青州拱手送让给刘备耳,如此则刘备便会占据四州之地,所以恩相万不可令此人出兵。”虽然董卓现在已是太师,但李儒仍是习惯性喊董卓为恩相。

李儒极力劝阻董卓不让刘备出兵衮州,董卓知道李儒素来多谋,既然这样说,必然有他的理由,但是想想却又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不由为难道:“但是,除了刘备谁人还有这个能力?”

李儒道:“不久之前,太仆常喾曾经保举的一个人,可堪重任。”

董卓问是何人。

李儒道:“此人便是曹操曹孟德。”

董卓犹豫道:“关东联军起兵反我,是他率先起兵响应刘备,而且当初咱们迁都长安,袁绍诸人皆是按兵不动,唯有他纵兵追赶,虽被奉先所败,但如此之人岂能再用?此人之狼子野心,不在刘玄德之下也。”

李儒道:“正是如此,恩相才要更加重用。”

董卓不明白,问道:“这是为何?”

李儒眯起眼睛道:“原因有三:恩相欲用曹操,而其却逃离长安,这乃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然而恩相却不念其旧恶,仍然重用曹操,足以显示出恩相胸怀之宽广,此其一;刘备势大,袁绍势小,曹操无势,衮州若为曹操所得,与前后呼应,正好可以牵制刘备,此其二;昔日十四路诸侯起兵反抗恩相,曹操也曾起兵响应,恩相此次重用曹操,也可以离间曹操与刘备、袁绍之关系,此其三。有此三利,恩相为何不用曹操呢?”

董卓听得不住点头,便道:“妙,那曹操现在何处?”

李儒道:“现在扬州,东郡太守乔瑁为刘岱所杀,恩相可任命曹操为东郡太守,起兵破贼。”

董卓大喜,星夜草诏,差人送往扬州,任命曹操出任东郡太守,与济北相鲍信一同破贼。

且说曹操领了圣旨,大喜过望,向陈温告辞。陈温见曹操兵少,便让曹操在扬州招兵十日,然后再行离去。曹操大喜,便在扬州大肆招兵,由于陈温的大力支持,十日下来,曹操竟也招募了一万军队。

曹操率军先行赶到济北国,会合鲍信,一同兴兵,同黄巾决战于商邱。鲍信乃是曹操幼时好友,知道曹操的能耐,便将自己的三万军队全部交给曹操指挥,自己也听命于曹操,曹操甚是感动,当即立誓他日若有出头之日,必然报答鲍信。

曹操这一次可以说是差不多得意忘形了,一下子便拥有了四万大军,手下还有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猛将,便认为衮州黄巾不堪一击,没有听从鲍信的劝告,率军直接杀入黄巾大军的重地,为黄巾军所围。

就在危急时刻,鲍信率领三千骑兵赶来相救,这三千骑兵都是鲍信的心腹,更是鲍信多年的心血。鲍信救了曹操,但身后黄巾大军却紧追不舍,便对曹操道:“孟德速速离去,我来断后。”曹操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岂能让鲍信独自留在险地,不愿离去。

鲍信大急,对曹操道:“如今天下大乱,孟德乃是应运而生的拯救天下之人,岂能轻易殒命,为了天下百姓,孟德速速离去,只要记得日后为吾报仇,信今日虽死无恨矣。”说罢,鲍信率领三千骑兵杀入黄巾军中,不一会儿便被黄色风暴淹没。

第二天,曹操从战场上找到了鲍信的尸体,却没找到头颅,必被黄巾贼拿去请功了。曹操抚尸恸哭,命人将鲍信的尸体好生收藏,又命人根据鲍信的容貌做了一个银面木头颅,与尸体合在一起安葬了。

当夜,曹操头缠白巾,率军偷袭黄巾军大营,刚刚得胜一场的黄巾军的先锋宁横没想到曹操竟然还有胆量劫营,没有丝毫准备,被曹操杀了一个落花流水,八万大军几乎损失殆尽,宁横也死在夏侯惇和夏侯渊的夹攻之下。

且说乐进率领黄巾主力听到前军败报,听说是曹操领军,于是便劝蒋兴投降,蒋兴也听说过曹操这个人,便听从了乐进的建议,举众投降。

曹操听到二人来降的消息,亲自出营二里相迎,握着二人的手道:“若非景业、文谦相投,操几乎没有把握打胜此仗。”

于是,曹操便用蒋兴、乐进为前驱,征讨衮州所有被黄巾军占领的郡县,其兵马所到之处,无不望风降顺。不过百余日,招安到的降兵竟然有三十余万之众,男女百余万口,这是曹操万万没有想到的。

曹操从中选择精锐,大约有十万,号为“衮州兵”,其余众人令他们务农。捷书报到长安,朝廷加封曹操为镇东将军,替刘岱为衮州牧。刘岱心中不服,起兵抗曹,被曹操所击杀,自此曹操声名大振,手下便有劝曹操趁机招纳贤士。。

于是,曹操在兖州开始招贤纳士,便有叔侄二人来投曹操:一个是颍川颍阴人,姓荀,名彧,字文若,荀绲之子;原本在袁绍手下,却不得重用,现在弃袁绍投曹操;曹操与荀彧深谈半日,大喜道:“荀文若真是吾之张良也。”于是便以荀彧为行军司马。另一人乃是荀彧之侄荀攸,字公达,海内名士,曾经做过黄门侍郎,大将军何进的幕僚,后来何进兵败之后,荀攸便弃官归乡,这次与其叔荀彧一同投奔曹操,曹操以荀攸为行军教授。

荀彧道:“彧听说过兖州有一名贤士,只是不知道现在此人在什么地方。”

曹操忙问是谁,荀彧道:“东郡东阿人,姓程,名立,字仲德。”

曹操道:“操早就听说过此人,只是一直无缘相识耳。”于是曹操派人在乡中寻问,访得程立正在山中读书,曹操于是便亲自上门将程立请出山(当初刘备在诸侯盟散之后也曾专门去程立住处,没想到程立外出访友未归,没想到竟然被曹操所得,刘备后来知道此事之后,也是深为叹息)。

荀彧又推荐了光武嫡派子孙,淮南成德人,姓刘,名晔,字子阳,曹操马上派人礼聘刘晔到来。

刘晔又推荐二人:一个是山阳昌邑人,姓满,名宠,字伯宁;一个是武城人,姓吕,名虔,字子恪。曹操也是素知这两个人的名誉,就聘为军中从事。满宠、吕虔共荐一人,乃是陈留平邱人,姓毛,名玠,字孝先,此人文武双全,曹操也聘为从事。这时又有一位将军引军数百人,来投曹操,乃是泰山巨平人,姓于,名禁,字文则。曹操见于禁弓马熟娴,武艺出众,能和夏侯惇大战四十回合不分胜负,便任命他为点军司马。

自此曹操部下文有谋臣,武有猛将,威镇衮州,更是推出了一系列利民的政策,短期内便收拢了衮州的民心。后来,刘备也听说了曹操得衮州之事,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冀南仍在袁绍手中,青州还未得手,无法对衮州用兵,不得不接受中原三雄并立的局面,不过,经历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刘备也加速了东侵青州的计划,以期快速增加自己的实力和地盘,对抗袁绍与曹操的联手。

第一百九十八章再次议和

第一百九十八章再次议和

曹操快速平定衮州的消息,也传到了袁绍的耳中,袁绍不觉大惊失色,急忙召集一种谋士商议。

众谋士来到之后,袁绍道:“曹孟德也非是易与之辈,如今占据衮州,拥兵十万,与刘备合成南北夹击冀州之势。且曹操与刘备素来交厚,若是二者约以平分冀州,则吾等岂非是坐以待毙乎?”

沮授问道:“主公,不知主公对刘备、曹操与主公三方势力之比较是何结果?”

袁绍几乎是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刘备最强,绍其二,孟德最弱。”

沮授点了点头道:“主公所言不错,眼下中原形势,乃为刘备、主公与曹操三雄并立,三方之间彼此制约。若果曹操与刘备联合,共敌主公,平分冀州之地,那么试问主公,那时刘备与曹操之间孰强孰弱?”

袁绍恍然大悟道:“绍明白了,眼下形势一强二弱,绍须得与曹孟德联合,方能共敌刘备。”

沮授道:“正是,曹操新定衮州,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曹操与主公,合则立,不合则亡,昔年战国七雄,秦强而六国弱,若是六国联盟统一,则秦将无法一统全国,然却六国却是彼此猜忌,终使得秦国有机可趁,逐一将六国灭掉。昔年六国国君,皆是庸碌无能之辈,如何能与主公、曹操相比,刘备纵想南下,无路也。”

袁绍喜道:“既如此,我军当马上与衮州结盟,以为共进退。”

许攸笑道:“主公莫急,眼下曹操新定衮州,民心未附,其野心尚无暇顾及衮州之外。而且,主公正与刘备在信都相持,胜负不知,若是刘备胜,则主公弱,若是主公胜,则刘备成弱者。是以,在结果不出之前,曹操也不知该以何方为盟友。再者,如果主公与刘备僵持过久,两败俱伤,则曹操很可能会突起大军,坐收渔翁之利。”

沮授也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主公,眼下情况惟妙惟肖,敌友难分。”

袁绍叹道:“如此说来,三雄并立之势尚不及刘备与绍为敌之局呀。”

沮授摇了摇头道:“主公之言差矣,眼下三雄并立之势对主公是大大有利。主公试想一下,三雄并立之势,若非有着足够的实力,谁也无法轻易将其余二者消灭,刘备实力虽强于主公或者曹操,却强不过主公与曹操联军。是以,在这种彼此制约之局面下,一旦主公与刘备罢兵之后,便可放心西进并州,南下司州,而刘备则会东进青州,曹操会东取徐州。表面看来,主公、刘备和曹操各自发展势力,然则不然,刘备取了青州,便无地可继续拓展,曹操取了徐州也是如此,然主公却还可以西进雍州,再北上凉州,或南下汉中,此其一;其二,主公之地袁术在豫州,与主公对衮州成三面夹击之势,到时主公可先以一军牵制刘备,便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取衮州,然后再取徐州,如此一来,主公将会雄踞江北七州再半,而刘备只有两州再半也,胜负自然可定也。”

郭图则是冷笑道:“公与之言,太过于理想,图不敢苟同也。”

袁绍一听,急忙问道:“公则另有高论乎?”

郭图急忙躬身道:“主公,高论不敢,只是观点不同而已。图以为,袁公路虽为主公之亲弟,然平素却从未奉过主公之号令,其与主公之间,与余者诸侯几近相同,只不过不会对主公刀兵相加而已,至于约以夹攻衮州,若无足以动其心之利,其如何肯轻发兵粮?此其一;其二,以目前江北十州之情况来分析,人口大多集中在冀州、青州、徐州、衮州、豫州和幽州,此六州之中,又以冀州和豫州为重,至于凉州、雍州、司州和并州,虽地域甚广,然人口稀少,纵使主公能够轻取此四州,所得之利,当以凉州铁骑为重,然若论兵源与产量,差之以中原之州远也。而对此六州,刘备占幽州、青州与冀北,此二州半也;曹操占衮州与徐州,此二州也;袁术占豫州,此虽一州也,然却是六州之首;而对于主公,则只有冀南半州而已,纵然加之西四州,无论人口或者产量,都比不上豫州一州也,如何能与刘备、曹操争雄?”

沮授自然不甘示弱,接着反驳道:“先有地,然后有人,西四州虽然人口不及东部六州,然却毕竟闲置大量土地,若是主公能够施之以仁政,布之以宽策,则不难吸引他州之人口前来,何来无人之忧?袁公路虽然不尽听从主公号令,那是因为诸侯割据之势未成,眼下刘备与曹操先后崛起,实力之强让袁公路不得不为之侧目,试想其除了与主公联盟之后,如何与之相抗呢?之所以要轻取四州,乃为易也,主公若是弃之四州不取,挺军东进,若是胜了还好,一旦失败,将无翻本之可能,此小心之策也。”

沮授与郭图二人侃侃而谈,各自发表自己的论点,辩论之词无穷无尽。袁绍听着哪一方都有些道理,却又不知道究竟该听从谁的建议,一时之间顿时为之头大,不觉将求救的目光洒向许攸、逢纪和辛氏兄弟。

许攸微微一笑道:“主公,眼下论及这些还有些为时过早,以攸之见,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与刘备两下罢兵,主公得冀南与冀西,刘备得冀北与冀东。”

袁绍奇道:“眼下刘备三面受敌,情势危急,若要罢兵,也是刘备主动提出,我军怎能主动示弱乎?”

许攸轻轻摇了摇头道:“非也,刘备三面受敌,已有月余,纵然是鲜卑大军难以攻克崇礼关,然辽东军在田元皓相助下,早应该突破山海关,西入幽州之地,然则至今却无任何捷报传来,足以说明辽东军被阻山海关而不得突破。鲜卑人有勇无谋,崇礼关下相持越久,形势对刘备越是有利,若是攸所料不错,用不了多久,幽州北境大军就会南下或者东进。一旦幽州之危自解,刘备便可尽起幽州大军与主公决战于信都,到时候主公若是想与之议和,只怕代价太大。”

沮授也是点了点头道:“子远之言甚是,以元皓之智,除非是刘备帐下贾诩、戏忠或者陈宫方能与之敌,贾诩被刘备派往崇礼关,戏忠坐镇幽州,陈宫在信都,究竟还能有谁会让元皓久久不传佳音呢?”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高喊声:“田丰求见。”

“元皓回来了?”袁绍一愣,随即急忙喝道,“快请进来。”

话音刚落,田丰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大殿门口,一步跨进门来,急匆匆走到中央。一脸的风尘仆仆,可见田丰刚刚回来不久,连洗漱也没来得及,就在众人奇怪间,只见田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伏地道:“主公,田丰特来领罪。”

此言一出,厅内所有人都明白了,辽东军败了,刘备东线之危已经解了。

袁绍压抑住内心的激动,问道:“元皓,速速讲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田丰将山海关下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地讲了一遍,其中并没有将自己的判断失误隐藏甚至于移嫁在公孙父子的身上。

听完了田丰的讲述,袁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众谋臣的心情也都变得格外紧张,有的是紧张袁绍会重重处罚田丰,有的是担心袁绍不会重责田丰,大殿之中的空气在这一刻突然凝结起来,声音更是静得连蚊虫飞行发出的“嗡嗡”声都能听到。

这是,许攸突然开口道:“主公,虽说此次辽东军西进失败,责在元皓身上,然陈宫是刘备手下三大谋士之一,足智多谋,非可与之辈。由刘备将陈宫以及关羽、华雄二将派往山海关,足以见其对山海关设防之看重,或许是早就知道主公派了元皓前往,特意派陈宫对付元皓。眼下辽东军之威胁尽除,北境之危只怕也难以持久,与其等刘备三路大军回合之时,还不如现在便提前向刘备提起议和之事,主公意下如何?”

“这……”袁绍此刻真是心乱如麻,心下虽有不甘却也知道许攸之言很有道理,只得长叹一声道,“罢,既然如此,只能议和也。只是,我军若是首先提出议和,势必要被刘备刁难,不知谁可堪此议和使者?”

沮授急忙朝田丰使了个眼色,田丰会意,暗叹一声,急忙开口道:“主公,丰愿意立功赎罪。”

袁绍叹了口气,轻轻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这一次莫要再让绍失望,否则,两罪并罚。”袁绍有些弄不清了,究竟是自己流年不利,还是田丰流年不利,河北名士刚刚出山,竟然就遭遇如此之败。

众人散去之后,田丰喟然一叹,缓缓从起,转身就要向门外走去,却发现沮授与许攸并未走,齐齐站在自己的身后。田丰摇了摇头道:“公与,丰真是惭愧,此战乃为田丰首战,却是如此之结局,丰有愧于公与之举荐也。”

沮授摇了摇头道:“元皓此言差矣,元皓虽然是河北名士,然陈宫也是足智多谋之辈,汝二人可谓势均力敌也。陈宫所率那幽州军,上下号令统一,而元皓在辽东军中,仅为可卿身份,可进言却不可下令,事事都得考虑公孙度是否会采纳,行事谋划之间,自然就多了许多约束,此败也是情理之中,换做是授,也会是同样结局。”

田丰摇了摇头道:“公与不用再安慰,是丰求胜心切,才会急劝公孙度进军,又是丰轻信了陈宫之言,以为贾文和果真大败轲比能,派了张飞率军两万前来支援山海关,否则的话,若是一阵强攻下来,山海关定然难守。”

许攸轻笑一声道:“事到如今,元皓纵然自责又有何用,元皓也是太老实,山海关下之败,我军之中只有元皓一人知道,如果今日汝不将所有之罪责全都揽于自己之身,主公也绝对不会怪罪于汝。”

田丰闻言,急忙摇头道:“既是丰之过失,丰便要承担其结果,纵然是今日舌绽莲花,能够将所有罪责消弭于无形,然丰良心之中却是深知,此战乃是丰之失也,如此丰一生都将难安也。”

许攸听了,尴尬地笑了两声,遂不再言,告辞而去。

许攸走了之后,沮授埋怨道:“元皓怎可如此直朗,许子远虽为小人之态,然却是足智多谋之人,更是深得主公之宠信。其与郭公则不合,这才欲拉拢咱们二人,多次相助于汝,汝怎可如此言语,岂非是指桑骂槐乎?”

田丰笑道:“公与知吾性格也,莫要说许子远,就算是主公那里,丰也不愿背心而言,此一点,汝认为是不足,而丰却自认为长处也。”

沮授轻轻摇了摇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罢,授也就不再多言。元皓,既然汝已经赶回,陈宫等人即便没有赶回,自然也将山海关之战况快马报给刘备,汝前往提出议和之事,必将会受百般刁难,可要小心应付才是。”

田丰点了点头道:“这一点,丰省得,自会小心应付。”

一个时辰后,信都城南门之外突然飞来三骑,正是田丰一行,另外两人是田丰的亲卫。其中一个随从对着城门大喊道:“上面的军士听了,田军师奉我家主公之命,特来求见燕王殿下,烦请速速通报一二。”

很快,刘备便接到消息,大喜道:“田元皓来此,必为议和之事也,田丰乃是河北名士,不可怠慢,速速有请。”原来,就在昨天,刘备便已经接到陈宫派人飞马传来的快报,得知了山海关大胜之事,料到数日之内袁绍定会派人前来议和。

“田丰见过王爷。”来到议事大殿之后,田丰略略扫了一圈,发现陈宫并不在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刘备哈哈大笑道:“孤久闻先生之大名,欲准备在得到冀州之后便请先生出山相助,却不想被袁本初早了一步,每每想到此事,孤便后悔不已。”

田丰心中一动,不管刘备之言真假,但能得刘备此言,田丰也是足以自*了,急忙说道:“丰虽然薄有虚名,却只有县令之才,与之王爷手下贾文和、戏志才与陈公台相比,差之甚远也,否则也不会有山海关之败也。”

刘备笑道:“元皓此言差矣,山海关之败,先生纵有些许责任,然公台也是胜得好险。若是先生统领之军为袁本初之河内军,则山海关之战胜败未必如此,若是袁本初因此重责先生,先生不妨来孤这里,孤可是对先生求贤若渴。”

田丰微微一笑道:“得蒙王爷看重,丰之幸也。只是,败军之将,如何敢再言勇,而且我家主公对丰有知遇之恩,丰如何会做那背主投敌之事,再退一步,即便丰要背离主公,也万不会在此新败之后,还请王爷原谅。”

刘备哈哈大笑道:“田元皓果然是忠义之人,孤钦佩之至,此言不再说。元皓,若是孤猜得不错,元皓可是奉了袁本初之命,为议和而来?”

田丰点了点头道:“王爷果然料事如神,正是如此。”

刘备笑道:“元皓乃是忠言直谏之性格,如何也学会了阿谀拍马之言?”

田丰脸上一红,急忙避开刘备的话,问道:“王爷,敌我两军信都大战半月有余,伤亡数万,两军疲惫,军士皆不愿再战。若是继续如此战下去,只怕会是两败俱伤之局。衮州曹孟德大败黄巾,不但得兵十万,更是成为了衮州牧,名正言顺,若是王爷与我家主公两败俱伤,曹孟德定然会坐收渔翁之利,此于王爷与我家主公而言,将会是致命之劫也,还请王爷三思。”

刘备道:“袁本初之所以要与孤议和,必然是得知我军不但击毙辽东军,更是大败轲比能,三面之危已解两面,唯有袁本初一处而已。在宁晋城,孤与袁本初已经定下双方罢兵之约,然而袁本初却趁着鲜卑南下以及辽东叛乱之机,公然背约,犯我信都城。如今我东北两处战事已停,两路大军正在南下,将与袁本初在此决一胜负,孤须得让袁本初明白,是战是和,并不是他袁本初一个人说得算。至于渔翁之利,绝不可能,曹孟德本就与孤有旧,加之其新得衮州,民心未附,如何敢轻易举兵北上,须知其身后还有豫州袁公路此一豺狼也。”

田丰道:“王爷错也,如果王爷非要一战,我家主公自然不惧,只是此战非得年余不能结束。年余时间或许弹指即过,然而对于曹操而言,却足以能够积攒出强大的实力,待到王爷与我家主公两败俱伤之际,突然发难,如此一战中原之势可定也,王爷莫非想为他人做嫁衣乎?”

刘备装作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元皓之言颇有道理,只是袁本初想要罢兵也无不可,不过此战毕竟是袁本初首先发起,须得向我军提供粮食十万石。若是袁本初同意,贵军只管撤退,孤绝不追赶,否则的话,定要分个生死输赢。”E

第一百九十九章周瑜首谋

第一百九十九章周瑜首谋

“十万石?”袁绍听了田丰之言,不禁勃然大怒,一拍案几,大声骂道,“刘玄德真混账也,竟然提出如此无礼要求,是可忍孰不可忍。传我军令,大军马上将信都城团团包围,无论什代价,一定要将信都城攻下来。”

沮授暗叹一声,信都城若是那么好攻的,早就攻下来了,如何会在城下折兵若许,却也没有踏上城头半步,急忙劝道:“主公不可,我军久攻信都不下,伤亡惨重,军士早有厌战之心,不可再战。刘备之所以提出如此要求,不过是故意气气主公罢了,主公万勿上当。主公可让元皓再去信都城,面见刘备,只说我军粮草本就得自冀州韩馥,如今又是大战月余,粮草几近告罄,实在拿不出来。”

“嗯。”刚才袁绍也不过是被刘备气的了,十万石粮食确实不是小数目,不说袁绍眼下拿不出来,就算是拿得出来,也是不舍得白白送给刘备,而且两个人情也落不下,于是便道,“好,就以公与之言,再辛苦元皓一趟吧。”

田丰再去信都城之后,刘备答应不要十万石粮食,却是开口要良马万匹。田丰情知刘备这是在故意刁难袁绍,却又偏偏做不得主,只能再次回来向袁绍禀告,袁绍自然又是雷霆一阵:“混账刘备,吾若是有良马万匹,何惧其黑甲军与虎豹骑,真是岂有此理。”

在沮授的建议下,田丰第三次来到信都城,又是一番费力解释之后,刘备的议和条件再次妥让,这次不要粮食,也不要马匹了,却是向袁绍索要弓一万张,箭矢十万支。一万张弓和十万支箭,也不算小数目,不过,袁绍眼下虽然缺粮缺马,却并不缺少兵器,加之来回这么几次,脾气也被刘备磨平了,只想着快快退兵,于是便答应了刘备的条件,约定退兵之日,送上弓箭。

终于,随着刘备与袁绍的二次议和成功,历时三月有余的冀州争夺战中终于落下了帷幕。此次大战共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刘备与袁绍争夺冀州,大战的主战场设在了小县宁晋城,以袁绍献美罢战结束。第二阶段为刘备的幽州保卫战,此战中刘备三面受敌,南袁绍,北鲜卑,东公孙,战场自然也就分别设在了冀州的信都城、幽州边境的崇礼关与幽州辽西郡的山海关。此次算是刘备的首次大劫,三面受敌中,只要有任何一路被其攻破,便会使得整个幽州震动,刘备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也。好在先有陈宫以鱼目混珠之计骗过田丰,接着贾诩又以袭营斩首之计杀了轲比能,退却了两路大军,逼得袁绍不得不主动议和,幽州之危成功结束,刘备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冀北和冀东诸郡县,不但使得疆域拓广,更是为下一步进军青州打通了道路。

此战对于袁绍而言,也是得大于失。袁绍窝兵河内,粮草全靠冀州供给,无内动自主之能,这也是为何袁绍宁愿蜗居在河内,却也不南下将几近无主之地的司州全境占领,毕竟司州自从蹇硕、十常侍以及董卓之乱,人口失去十之八九,几近空州一个。冀州却是产量多人口密的大州,只要袁绍能够占领冀州,将之人口南迁一部分,便可使得司州再次恢复以往之繁荣。

此次袁绍虽然没有如愿以偿地全占冀州,却也占了冀南与冀西的五郡一国,加之河内郡,袁绍所占之地的面积并不次于曹操的兖州。眼下,雍州有了董卓,百姓多受其苦难,向司州迁徙,已经成为雍州百姓的唯一活路,袁绍占领司州之后,只需再将流民政策之优惠大大提升,数年之内,司州毕竟恢复其以往只繁华呀。

相比较于刘备和袁绍,丧失冀州治权的韩馥本该成为最大的败家,但是,韩馥的结局果如荀爽之预料,刘备得了冀州之后,便因甄姜之因对之极为尊重,将其住处从信都迁到了幽州涿县,奉养起来,最后,韩馥在涿郡离世,终年岁,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绝对是高之又高的高龄了。是以,纵观韩馥一生来评价冀州争夺战之其得失,就连韩馥自己都认为得大于失,否则的话,他是万万活不到岁,更会惨死在某一个夺得冀州的诸侯之手。

冀州战事结束之后,刘备马上挥军幽州,外环已经平歇,接下来要处理的便是内忧了,也就是辽东叛乱。刘备以赵风守中山国、陈宫、守安平郡、廖化守清河郡、华雄守平原郡,贾诩坐镇幽州,黄忠、高顺、关羽、张飞为辅,以戏忠为军师,以典韦、许褚、颜良、文丑、关羽、黄忠为大将,冯方、周瑜为参军,统军五万,东进辽东郡。

上一次,贾诩率兵北上,抵御鲜卑大军的时候,刘备曾说出让贾诩将周瑜带在身边,以为历练。但是,贾诩回到涿县之后,周瑜却正在出天花,高烧不退,好在有华佗在那里,病情基本稳定,贾诩等不得周瑜病愈,便直接北上崇礼关。刘备与袁绍议和的时候,周瑜的天花也已经出完,是以便迫不及待地跟了刘备东进辽东,并讨了一个参军的差事,跟随刘备身边。

来到昌黎郡,刘备发现这里几乎全都是一座座空城,所有的军队以及粮草都被公孙度带去了辽东郡,看来他是准备以两郡之兵力,死守辽东诸城了。刘备一面派人从幽州调军接掌昌黎郡的城防,一面率军继续向辽东郡进发。昌黎郡的北面便是东鲜卑三大部落,这里若是没有重兵防守,一旦为鲜卑人知道,只怕定会派兵南下。只是,刘备却不知道,东鲜卑三大部落首领的注意力全在轲比能部落的败兵之上。

路上,刘备问周瑜道:“瑜儿,眼下公孙度迁昌黎之军,缩回辽东郡,其意便是想借助辽东诸城之优势,使我军疲于攻城之战,徒增伤亡,不知瑜儿有何良策破去公孙度之打算乎?”

周瑜笑道:“义父,此事易耳,所为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义父在幽州经营多年,施以仁政,但凡幽州百姓无一不称赞义父。此次公孙度逆天自立,辽东百姓踱步知实情,义父可使人在辽东郡散播消息,只说公孙度乃董卓之心腹耳,如此则公孙度必人心背离,军心瓦解,义父可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轻取辽东也,不知义父意下如何?”

刘备听了,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周瑜之问,反而戏忠道:“志才以为瑜儿之言如何?”

周瑜在幽州多年,戏忠也是其老师之一,虽也知道周瑜之智,但是其几乎连思索也没有便说出此计,心中大为惊讶,不由叹服道:“忠今日才佩服主公识人之能,有公瑾如此智将,主公何愁大业不成?”

刘备笑道:“智将者,多多益善也,今孤只有瑜儿一人,少也少也。”笑罢之后,刘备转首对周瑜道:“瑜儿,此次攻心之计,为父便全权交由汝,此次乃为汝第一次参与战争,莫要让为父失望。”

周瑜大喜,双拳一抱道:“是,孩儿遵命。”

五日后,刘备大军到达昌黎与辽东之间的第一座城池辽隧,这是一座硬关,也是进入辽东的门户。辽隧城建于辽河之上,东西横跨辽河,此关身后,向南便是一望千里的辽东平原,再也无险可守,向东更是可以直接兵指辽东郡治所襄平,是以,只要能拿下辽隧城,也就等于占据了半个辽东。只是,辽隧城对于辽东之重要性与山海关对于辽西郡之重要性一般无二,而且辽隧城之易守难攻,丝毫不在山海关之下。

公孙度也明白辽隧城与襄平二地对于辽东郡的重要性,分别将辽东军的十五万大军分别驻防在这两个地方,其中辽隧城驻扎八万大军,由公孙度亲自防守,襄平城驻扎七万大军,由公孙康与公孙范兄弟二人把守。

对于辽隧城驻军八万,且有公孙度亲自把守,公孙康与公孙范曾有不同意见,尤其是公诉康,他认为山海关与辽隧城同样易守难攻,陈宫以两万幽州军便使得我十万辽东军无功而返,我军在辽隧城驻军四万足矣。

公孙度则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当即反对道:“不可,刘备乃天下枭雄,无人可敌,昔者阻鲜卑,平黄巾,威震天下。而且,其手下文臣武将多如**,绝非容易对付之辈。辽东乃为我们父子之根本,若是有失,则公孙一门将灰飞烟灭也,是以宁可重敌万不可轻敌也。”

刘备大军来到辽隧城下的时候,公孙度的各种防御准备已经完全到位,专等着刘备的大军攻城。谁想到,刘备率领大军来到辽隧城下之后,并没有攻城,而是在辽隧城西六十里外安营下寨,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反倒是每日在营中练起兵来。

刘备的异样举动完全出乎于公孙度的意料之外,而且他也曾经听说过,刘备昔年在平定黄巾之乱的时候,每每只要是在城内练兵,便是已经有了破敌之策。是以,刘备这一练兵,公孙度的心中反而是没有底了。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

公孙度觉得时间过得犹如蜗牛一样,心急如焚,白天守在城头,晚上却又不能安心入睡,唯恐自己一合眼,刘备就会突然袭击辽隧城。只不过五天的时间,公孙度像是已经过了五年一样,白发也多出了几根,皱纹也添了几道,眼圈也越来越黑。现在,公孙度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像缩头乌龟一样龟缩在城中,而是应该跟刘备硬碰硬地打上一仗,毕竟双方兵力悬殊,刘备不占优势。

就在第十五天的时候,公孙度突然听到了一个传言,或者说一个谣言,那就是公孙度是董卓的爪牙,之所以自立为辽东王,乃是受了董卓之命,故意反对关东军左盟主刘备的。这个谣言先是在民间传播,后来慢慢传入到了军营之中,虽然没有引起哗变,但是军营到处都是三三两两士兵在交头接耳,所说的内容自然也是与此有关。

公孙度这才明白刘备的诡计是什么,心中暗怒不已,但是谣言已起,更是由民间渗入军中,加之辽东郡很多人都知道公孙度之所以能做上辽东太守,是因为辽东人徐荣在董卓跟前举荐所致,如今公孙度已经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如此一来,公孙愁上愁了,如果依然保持这种态势下去,公孙度担心不用等刘备攻城,民心和军心就会自行瓦解,而他自己也很可能会被手下兵士捆起来送给刘备,如此就等于将辽东郡拱手送给刘备,也等于将公孙一门的数百条性命交由刘备处置。而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民心和军心瓦解之前,率军出城,与刘备决一死战,说不定还能有一丝机会。即便打不过刘备,也足以能够消耗掉刘备的一部分军队,然后公孙度再从襄平城调兵前来,刘备兵力不足,只能退兵西归了。

想到这里,公孙度便下了决心,并派人给刘备送了一封战书,约定三日后巳时初刻在辽隧城西三十里处决斗,这里也就是辽隧城与刘备大营的正中间。

刘备接到公孙度的战书,传给戏忠、周瑜和冯方三人,待到三人看过之后,笑道:“瑜儿,汝之计策果真成功也,公孙度终于忍受不住谣言的侵袭,主动向我军下了战书,七日后一战便可定辽东之局势。”

周瑜叹道:“义父,孩儿惭愧,没有想到公孙度会提前出战,与我军决一死战,这与孩儿不死不伤的本意相差甚远。”

刘备哈哈大笑道:“瑜儿,今次是汝第一次出谋,能够想出如此攻心之计,已是难能可贵,就算是计有偏差,也是情有可原。再说,自古行军打仗,哪有不死一兵一卒就大获全胜的,只需将伤亡降到最低就算成功。”

周瑜点了点头道:“义父说的是,孩儿受教了,孩儿刚才思得一计,明日定能大败辽东军,更能将伤亡降至最低。”

七日后巳时初刻,刘备与公孙度的大军在辽隧城外三十里处两军相持。本来公孙度战书上写的是三日后决战,但是刘备批复的却是五日后

刘备策马上前,对着公孙度的大军喊道:“有请公孙太守上前答话。”

一般来讲,两军对阵的时候,多有双方主帅阵前对话这一项,接着才是双方对阵,各凭实力与战阵厮杀。刘备喊阵,且是并没有带上长枪,表明并非是单挑,是以公孙度不得不策马上前。

待到公孙度来到自己身前三丈处停下之后,刘备双手一拱道:“公孙太守,孤乃幽州牧,汝乃辽东太守,皆是皇上亲封。今皇上仍在,汝却自立为王,此举无疑是对抗朝廷,无异于谋反。是以,公孙太守且听孤一劝,自立之事就此作罢,孤答应你,只要公孙太守能够幡然悔悟,孤定然会既往不咎,而且公孙太守依然是辽东郡太守。”

刘备这句话说的确实是心里话,只要公孙度能够幡然醒悟,他定然不一定会非要取其性命不可。但是,公孙度对刘备并不怎么了解,如何会相信他的话,当即便哈哈大笑道:“刘玄德,汝之言莫非欺那三岁孩童否?”

刘备一脸诚恳道:“公孙太守,孤自从就任舒县县令以后,便从未有过虚言,今日孤既然说出此言,绝非虚言。”

公孙度见刘备一脸诚恳,心下也是一动,不过他终是不敢拿着公孙家数百条人命打赌,摇了摇头道:“刘备,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孤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如何还能回头,今日一战,势在必行,究竟是王是寇,就以实力而定。”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孤便奉陪到底,公孙度,我军大军五万,汝大军七万,若是一场厮杀下来,不知伤亡多少,不如咱们二人就来一场赌约,孤派一万士兵出战,汝可派两万士兵出战,一决胜负,如何?”

“噢”,公孙度闻言,不觉大奇,但他知道刘备素来多谋,担心刘备此举乃是有所阴谋,心中虽然心动,却未敢轻易答应,不觉沉吟起来。

刘备见状,知道公孙度担心自己会出什么诡计,笑道:“汝且放心,孤可对天发誓,刚才之言绝无诡计,绝对不会从左右或者背后突袭。孤欲用一万士兵摆下一座阵法,倘若汝能以两万士兵将之破去,便是辽东军取胜,孤有生之年绝不踏入辽东半步。但若是汝未能破阵,则请公孙太守放下兵戈,使得辽东百姓与军队免遭战火,不知公孙太守意下如何?”

“这个……”刘备开出的条件确实很有诱惑力,须知一万与两万虽然只是两个数字,但毕竟相差了一半,等同于两个辽东军与一个幽州军做战,即便幽州军之战力在辽东军之上,也绝难取胜。不过,公孙度很快便想起刘备手下的那些重量级的大将,迟疑道:“莫非汝想以大将之威震慑我军士气否?”E

第二百章诈开城门

第二百章诈开城门

刘备哈哈大笑道:“非也,公孙太守只管放心,此战贵我双方都只派出军士前往,孤绝不逞大将之优势。”

公孙度见刘备竟然如此淡然从容,心下不禁犹豫不决,既是双方对阵,刘备又怎会将优势尽归于对手呢?

刘备见公孙度一脸的犹豫,又是哈哈大笑道:“公孙太守,汝既有勇气叛朝廷自立为王,却连以二对一之对阵勇气也无,还做什么辽东王,倒不如早早退回辽东一乡隅,做一躬身耕田老农也。”

公孙度闻言大怒,再无犹豫,沉声道:“好,刘玄德,孤便看看汝会有如何神奇之战阵。只是,汝要记得汝方才之言,一万军士,大将一个不能上,否则的话,孤就算拼着伤亡过半,也会来一场大混战。”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孤绝不食言,也希望公孙太守战败之后也要遵守诺言。只要公孙太守能够放弃刀兵,孤在此立誓,绝对不会加害公孙太守一家之性命,若违此言,人神共弃。”

公孙度点了点头道:“燕王刘备果然气度不凡,孤见识了,若非是对阵两军,孤真希望能与汝把酒言欢,相交一场,燕王请布阵吧。”

刘备笑道:“放心,公孙太守,我二人必有把酒言欢之机也。”说罢,刘备策马奔回本阵了。

回阵之后,周瑜问道:“主公,公孙度是否已经答应?”虽然是义子,私下场合周瑜与刘备之间父子相称,但是在军前或者正式场合,周瑜还是以主公称呼刘备。

刘备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公瑾,此阵一旦展开,非有两三个时辰,绝对不可能分出胜负,第二步计划可以慢慢施展了。”

周瑜双拳一抱道:“是,主公,末将这便去安排。”

周瑜去后,刘备对冯方道:“正心,按照计划,布下八面金锁阵。”

冯方双拳一抱,恭声道:“是,末将领命。”

冯方走后,戏忠对刘备笑道:“主公,公瑾虽然只有十三岁,却已初步显示出统帅之才,若是能够在战场上力量三年,主公便可放心使其独自带军也。”

刘备点了点头道:“此乃皆是志才、文和与公台之功也。”

戏忠笑道:“旁功忠可以领,然此功却非忠等之功也,忠等怎敢邀功,公瑾本就是统帅之大才,即便没有忠等教授,也必有今日之能。若是能领功者,应该是主公才对,公瑾原本气量不大,是主公多方教导,才使得公瑾之胸襟开阔,足胜统帅之职。”

刘备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双眼却是盯着正在布阵的那一万幽州军。《三国演义》中对周瑜太过于贬低,其实真实的周瑜并非是那般夸张之小肚量,胸襟虽然稍有不及,却也并非不能容人。自从四岁多,周瑜便拜了刘备为义父,至今已有近九年,在刘备的影响下,周瑜的胸襟自然也发生了根本性改变,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便是这个道理是也。

很快,一座一万幽州军布下的八面金锁阵便已经全部完成,一个幽州军骑着快马来到辽东军的阵前,对公孙度一抱拳道:“公孙太守,奉我家王爷之令,特请公孙太守派兵前往破阵。”说罢,这个幽州兵会拨转马头回去了。

公孙度不是司马懿,对战阵兵法并没有过多研究,自然不认识这座由诸葛亮发明的八面金锁阵。不过,既然公孙度没有研究过战阵,不认识这座八面金锁阵,自然也就不知道其厉害之处,并不以为意,便点齐了两万军士。不过,在最后准备出发的时候,公孙度突然心中一动,多派了三千士兵,共是两万三千人,公孙度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反正两万人与两万三千人看起来也是差不多,刘备定然看不出来。

很快,在辽东军战旗的指挥下,两万三千辽东军将一万军摆下八面金锁阵团团围困起来,骑兵在内,步兵在外。公孙度也在辽东军的高大主帅指挥车上仔细观察着八面金锁阵,思索着破阵的方法,研究了半天,公孙度发现此阵共有八个阵门,每个阵门似乎都不相同。

辽东军虽然将八面金锁阵团团围困,却并非是静止的,而是不住地围着八面金锁阵不住奔走。公孙度迟迟没有发出号令,辽东军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都已经感觉到很疲惫,士气慢慢有所下滑。

公孙度也发现了这一现象,顾不上其他,马上命令大军开始攻阵,两万三千人分成八队,分别对八个阵门进行攻击。如此一来,战场上就热闹了,原本的八面金锁阵因为突然吸入了两万三千人而扩大了许多,阵中更是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响。只是,辽东军中,除了站在高高主帅指挥台上的公孙度与旗令官之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能够看到八面金锁阵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哪一方占据了上风。

八面金锁阵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具体各门作用就不多做解释,总之此阵是攻守合一,威力极大。在高战在主帅台上刘备身边冯方手中令旗的指挥下,各门之间可以随意变化。也就是说,生门随时可以变化成死门,伤门也可以随时变化成惊门等等。公孙度不识此阵,贸然派兵进入,而且是从八个门同时进入,如何能胜,好在刘备此战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以方便周瑜的行动,是以并没有过于使用八面金锁阵的攻击一途,主要以防守为主。即便如此,也使得入阵的辽东军够受的,从八门进入的八军之间完全失去了联系,彼此再也看不到对方的存在。但是,辽东军之间虽然彼此无法相助,而阵中的八门之间的幽州军却是可以彼此相互合击进攻,这便是八面金锁阵可以以少胜多的原因,也是刘备之所以会同意以一敌二之计诱惑公孙度上当的原因。

战场上双方军士拼杀得如火如荼,周瑜的第二步计划也在悄悄地进行着,而且已经进行完毕,接下来就是第三步计划的展开。

其实,周瑜的这个计划并不复杂,却是精妙之极,计划一共分为三步。

第一步,其实这一步计划便是将公孙度的大军诱出城外,便是为其实这一步也是最难的,因为公孙度一直龟缩城中,不肯出来。但是,就在七日前,公孙度突然发神经地下了战书,也就是这份战书,使得周瑜想到了这条妙计。公孙度战书中是要在三日后决战,而刘备回复的却是七日后决战,诡谋便是出在这四日中。一旦双方对阵,刘备会以言语激住公孙度,让其派兵去破八面金锁阵,其意便是为接下来的计划争取时间。

第二步,其实这一步就在那四天中完成,便是将刚刚派往昌黎郡接掌各处防卫的三万幽州军秘密集中起来,并让这些士兵中的一万人换上辽东军的服饰,而且是装作败兵的模样,与另外两万人一起来到辽隧城外十里处,悄悄隐伏起来,只等刘备的命令。

第三步,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一旦辽东军陷入八面金锁阵,刘备便会派人给周瑜传令,让其马上带着这三万人装作是公孙度的败军,“狼狈”逃到辽隧城前,将城门骗开,轻取辽隧城。

毕竟是周瑜第一次带兵,刘备担心周瑜的安危,于是便将典韦、许褚、关羽和张飞四将全部派给了周瑜。此刻,周瑜已经展开了第三步计划,关羽与张飞带头,领着一万“败军”来到了辽隧城的城下,周瑜则是带着典韦、许褚二将,率领两万幽州军在五里外追赶着。

关羽来到城下,朝着城头大声喊道:“快开城门,王爷被刘备打败,身受重伤,生死不知。”

城头守将闻言,急忙问道:“王爷何在?”

关羽急忙命人抬过来一副担架,只见担架上躺着一个人,上身和头部被白色绷带紧紧包裹着,尤其是头部,除了眼睛、鼻孔和嘴巴之外,再也没有露在外面的器官了,城门守将哪里看得出这担架上的人是不是公孙度。

既然看不出担架上的人是不是公孙度,城门守将哪里肯打开城门,须知眼下两军交战,说不定这是对方的诡计也不一样,于是那城门守将便大声呼喊道:“既然是辽东王,还请出示王爷信物。”

“信物?什么信物?”关羽一愣,这担架上的人根本不是公孙度,去哪里弄信物去,不过他毕竟是刘备手下除了周瑜之外的第二智将,反应自然是极快,当即便大声骂道,“混账,后面幽州军紧追不舍,王爷又身负重伤,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汝担当得起乎?”

“这个……”燕王刘备的大名,这个城门守军原本就是听说过的,而且他对于这一次辽东军与幽州军之战的结果并不怎么看好,是以对辽东军大败的结果也是有所预料的,城门下的情形与之所料基本一样,只是他没料到公孙度会受伤,而且会伤得这么重。这个守将想开城门,却担心这是刘备的诡计,毕竟城下的关羽他并不认得;但他若坚守不开,若担架上的人真是公孙度,他可就是迟不了兜着走了。而且,幽州军距离城下越来越近,已经由刚才的五里迫近到三里不到,如果再有耽搁,只怕转眼间就会兵临城下,这一万败军若是真的,命运可想而知。

关羽见城头守军心下犹豫不定,心中暗喜,于是便大喝一声道:“也罢,既然汝不相信,吾只能将王爷头上的绷带解下,让汝辨认一下,至于绷带解除之后,王爷是否会有生命危险,此后果只能由汝来承担。来人,为王爷解开头部绷带。”

城门守将一听,心下一紧,再看担架上的那个人,发现刚才还是只有淡淡红色血迹的白布上,此刻竟然已经被红色侵染了一半,从这一点足以证明,此人头上受了重伤,而且还在不停出血。这个守将也是参加过大小战争十多次,知道绷带的作用是干什么的,一旦在大出血的情况下解除绷带,那么带来的很可能就是死亡,如果担架上的这个人真的是公孙度,他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看到一个士兵在关羽的命令下来到担架前,已经伸手准备去解开绷带,而且看其动作和神情,丝毫不像是做作的样子,当下便急忙高喊一声道:“且慢,后面追兵就要来到,汝等速速进城。城门军,快快打开城门,请王爷进城。”

话音刚落,只见城门吊桥开始缓缓落下,直至“砰”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关羽见状,心下暗喜,了看,发觉周瑜的两万军还在一里之外,于是便高喊一声道:“快,快快护送王爷进城,吾来断后。”

接下来,便是紧张而有序的进城工作,一万败军在城门吊桥放下的那一刹那,蜂拥着向城门涌去,看似混乱却又极有次序。待到一万大军全部进城之后,后面的追兵已经距离城门口只有三百步那么远了,城头守将见状大惊,急忙大喊道:“将军快快进城,追兵已经快到城下。”

关羽了一眼尘土飞扬的追兵,哈哈大笑一声道:“好,某家这就进城,将军,待某家进城之后,汝速速将吊桥拉起,以免追兵随即追入。”

城门守将又喊道:“这是自然,将军快快进城,迟则生变。”

关羽哈哈大笑几声,纵马上前,来到吊桥中央,挥起青龙偃月刀,轻松两刀,便将吊桥的两根钢索斩断。城门军见状大惊,遂也明白关羽并非是辽东局,而是幽州军,四人急忙举刀向关羽砍来。

关羽之勇,在三国中大有名气,怎会将这几个小兵放在眼中,青龙偃月刀再次高举,只见寒光闪了几下,四具尸体有两具掉入辽河之中,有两具横躺在吊桥上。

吊桥上的变化,城头守将一直看在眼中,他明白自己已经纵虎入城,心下大急。但眼下吊桥钢索已断,后面的幽州军又逼近了百步,距离城门只有不到二百步,城头守军仓促之间根本想不出办法阻拦。就在这时,只见远方突然飞来一件黑黝黝的东西,城门守军抬头看去,却还没等他看个清楚,那物便飞速地刺在了他的身上,这个城门守军登时毙命。

“杀……”不知谁喊出了第一声,接着便是震天般的应和声,辽隧城内喊杀声四起,很多辽东军不知怎么回事,便被刚刚入城的“辽东败军”就地斩杀,城内登时一片大乱,就连躺在担架上的那个“公孙度”也一跃而起,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柄丈八蛇矛,疯狂地对城内的辽东军进行杀戮起来。

有备算计无备,而且双方的衣服完全相同,这一来使得城内的守军完全处在了被动的处境。两军已经混站在了一起,假扮辽东军的幽州军能够彼此之间分清,毕竟他们的衣服上有特定的记号,但是城内守军却是不知道,他们分不清那些是自己人,那些是敌人,往往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就被当做自己人的敌人一刀砍死。

辽隧城的守军一共是八万,被公孙度带去了七万,城内仅有一万留守士兵,而关羽所带领的幽州军也是一万人,双方势力均等,加之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待到周瑜率领另外两万幽州军进城的时候,辽东军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周瑜见状,急忙一举手中钢枪,大喝一声道:“辽东军听了,逆天叛乱者唯有公孙一门,汝等只要放下武器,跪地请降,便可性命无忧,否则,负隅顽抗者,杀无赦,而且还会被株连到九族。”

城头守将被典韦一戟飞杀,辽隧城的士兵本就没有了斗志,加之对方又来援军,一上来就扣上一定逆天谋反的帽子,谁还敢奋力死战,当下这些辽东军便一个个将手中的兵器放下,跪在地上高举双手。

张飞三五下将脸上和胸口的的绷带扯掉,一脸不满地喳喳呼呼道:“公瑾,本来杀得好好的,你一来可好,全都跪地求降了,老张还没有过瘾呢。”周瑜自小跟随关羽、张飞、黄忠、庞德四将习武,不但有师徒之情,更有兄弟之谊,是以张飞说话极为随便。

周瑜微微一笑道:“翼德,辽东郡原本就是幽州一郡,是以辽东军也是幽州军,此次两军自相残杀,乃是因为公孙度一人之故,这些士兵也只是奉命行事,何罪之有,若是将之全杀了,岂非是自损主公之实力?”

张飞这才无语,呵呵笑道:“倒是老张忘记了,多亏公瑾来得快,不然的话,老张矛下不知又会杀死多少自己人呢。”

周瑜看看天,一挥手道:“关将军负责将这些辽东军俘虏看守起来,典将军、许将军、张将军,你们三个负责在城中设好埋伏,只待公孙度的大军回城,来一个瓮中捉鳖,如此一来,辽东局势可一战而定。”

他们三个设伏与敌军厮杀,偏偏自己去看守俘虏,关羽闻言当即心下不满,不过,他又忽然想到了当日陈宫之言,到了嘴边的不满之言随即咽了下去,老老实实地去将这些俘虏看守起来。其实,关羽心中也明白,看守俘虏之职责最终,毕竟一旦这些俘虏闹起来,与公孙度大军两面夹攻,城内的幽州军可就危险了。E

第二百零一章平定辽东

第二百零一章平定辽东

辽隧城内的战争结束了,八面金锁阵中的战斗依然还在继续,而且是异常的激烈。虽然双方实力悬殊,但因为有这座神奇阵法的运转,辽东军虽然人数比幽州军多了一倍有余,反倒是处在了下风。好在刘备的本意并非是以八面金锁阵灭掉这入阵的两万三千辽东军,而是以防守为主,为周瑜的辽隧城之战拖延时间,否则的话,这两万三千辽东军早就被屠杀干净。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公孙度必然是惊恐之至,很可能会抛弃八面金锁阵不顾,命令大军向刘备的主力部队动进攻,来一个鱼死网破,以期能在一场混战中取得惨胜。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了,八面金锁阵中的辽东军已经伤亡过半,剩下的半数也几乎全都失去了战斗力,被弄得晕头转向,战斗力大打折扣,估计过不了半个时辰,这剩下的一万多辽东军就会被消灭干净。

就在这时,忽然见幽州军中奔出一骑,飞向辽东军本阵而去,片刻间就来到公孙度的指挥车前,对着上面大声喊道:“公孙太守,我家王爷说了,眼下两军皆已疲乏,却仍是胜负不分,明日再战如何?”

公孙度正巴不得如此呢,急忙道:“好,就以燕王之言。”不过,他心中却是暗自嘀咕,燕军(自后更改为燕军)明明已经稳居上风,为何刘备会突然要求明天再战呢,莫非其中有什么鬼谋?嗯,且不管他,明日依然还是死守辽隧城,拒不出战,这刘玄德真是太厉害了,一个的阵型就能击败数倍于己的敌人,还是避其锋芒为好。

那骑兵回去向刘备汇报之后,只见冯方将身后的绿色令旗取下,高高一挥,那边公孙度的令旗官也是高举一面绿色令旗。两旗几乎不分先后,接着双方阵中皆是想起了鸣金之声。但见正在厮杀中的两军,突然静止下来,接着便是八面金锁阵突然扩大了一倍有余,已经封闭的八门也再一次展现出来,辽东军犹如潮水般从八个门中蜂拥而出,其之快不亚于急行军。

辽东军退去之后,八面金锁阵再次收缩,与之刚刚摆阵时候一般大,接着便慢慢向幽州军的本阵缓缓退去,阵型保持丝毫不乱。待到八面金锁阵挪动一个阵宽之后,刚才的大战之地显现出了无数的尸,从远望去,这些尸的服饰全都是辽东军的。此战,辽东军共计损兵一万,伤不计其数,重伤不能再战者也有千余,而幽州军却只有一千伤亡,几近完胜。

双方部队退回去之后,刘备也从主帅台上下来,骑上马再次向阵中驰去。这一次不需要传话,公孙度明白刘备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也从主帅台上下来,骑马迎了上去,两人依然在战前所处之地。

刘备呵呵笑道:“今日之战,相当精彩,奈何双方军士疲惫,不然定会分出胜负。”

公孙度的心情当然没有刘备好,勉强淡淡一笑道:“燕王的八面金锁阵果然深奥,今日回城,度便苦思破阵之策,待到来日再战,定能成功破阵。”公孙度并没有说“明日再战”而是打了个马虎眼,说了个“来日再战”,如此便遥遥无期了,待到日后刘备责问起来,他也能够有话可说。

刘备怎会听不出公孙度说的是“来日再战”,也不说破,呵呵一笑道:“公孙太守尽管苦思破阵之策,孤明日还是摆下此阵,只要公孙太守能够破去此阵,孤定当遵守诺言,永生不踏入辽东郡一步。”

公孙度眼下最大的希望是赶紧回到城中,于是也不与刘备多言,点了点头道:“好,孤也是此言,若然来日再破不了八面金锁阵,自当自缚到燕王跟前请罪,任凭燕王如何落,也绝无二言。”

各怀鬼胎的一番交谈之后,公孙度的大军便前军变后军地向辽隧城撤退,刘备的大军则是伫立不动,也不退兵,也不追赶。初始的时候,公孙度见刘备大军异状,心下还有担心,但直到大军撤到辽隧城下,也不见刘备率军追赶,这才放下心来。

城前一片宁静,就连已经被关羽砍断的吊桥钢索也已经被重新换上了新的,城头的守军也是跟刚才一样来回走动着,只不过,在看到公孙度之后,这些守军并没有慌忙去放下城门吊桥,而是双目中流露出一种期待,那是一种立功的期待。

“城头守军,快快将吊桥放下,辽东王率军回城。”虽然觉了这一点异样,但是公孙度却并没有怎么在意,毕竟眼下大战在即,多一分谨慎也是好的,于是便让身旁的令旗官朝城头守军大喊。

“吱扭扭”,随着这一声大喊,吊桥缓缓地放了下来。

“进城。”公孙度朝身后看了看,见刘备的大军依然没有追上来,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喝令大军进城。

平静,依然还是异样的平静,只不过公孙度的心思全都在如何防守辽隧城,不再出城与刘备大战,丝毫没有现这异常平静的背后,竟然隐藏着无边的杀机。

六万人,可不是个数目,城门口就那么大,单是进城就得一个时辰还要多。但是,周瑜可是不会等公孙度的大军全都进城,毕竟城内的幽州军只有三万,还要分出五千人去看管那八千俘虏,若是让公孙度的六万大军全都进城,只怕一场混战下来,不知鹿死谁手。眼下刘备的大军虽然慢慢向这边行进,但为了避免被公孙度现,与公孙度的大军之间相隔了十多里地,若真是城内混战起来,待到刘备大军赶到,只怕也分出胜负了。

就在公孙度的先头部队进入城中之后,城门头突然惊现无数弓箭手,对着城外正缓缓进城的辽东军一阵猛射,接着城门吊桥便趁机缓缓拉起。突然生的变故使得已经进城的辽东军大乱,最后进城的士兵刚刚回头,却现刚刚守在门旁的四个人的身上突然散出无边的杀意,一双铁戟、两把刀和一把矛,轻松地收割着这些辽东军的性命,片刻间城门口处的辽东军全都变成了死尸。

接着,城前内侧上也突然出现了无数的弓箭手,个个都是搭弓上箭,对准已经进入城内的五千辽东军。如此一来,城内的辽东军登时大乱,公孙度再傻也明白为何刘备会故意手下留情,而且将自己轻松放回来,敢情是在两军大战之极,乘虚将辽隧城取下。

就在这时,城头突然竖起了一面帅旗,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周”字,帅旗下,一个面若潘安的俊秀少年含笑而立,不是周瑜还会是谁。

周瑜大声喝道:“公孙度,汝已经中了我家主公之计,辽隧城已经落入我军之手。眼下有两条路供汝选择,其死于乱箭之下,与之陪葬的还有公孙一门数百口;其二,下马受降,我主曾言,绝对不会因此事而坏汝之性命。公孙度,本帅给汝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一炷香过后,若是汝不能投降,则会乱箭齐。”

说罢之后,周瑜一招手,身后来了两名军士,一名捧着一个香炉,放在城头上,另外一人拿着一束香,插在香炉之中,然后第一个军士不知从何处弄了一个火把,将那一束香点燃。

这束香一经点燃,原本躁动的辽东军突然间安静了下来,除了公孙度之外,所有人的目光皆是在那束香与公孙度的脸之间不停切换着,而公孙度则是脸色阴晴不定地注视着那束香,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想什么?很容易猜,至少周瑜就能将公孙度的心思猜个十之**。

如果不投降,天上马上就会下箭雨,轻易收割走公孙度以及这五千部众的性命,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如此一来,辽隧城的事情就会很快传到襄平城内,公诉康与公孙恭兄弟二人悲愤之余,自然会整军备战,一为替父报仇,二为拼死一战而保命,即便是战不过刘备,他们兄弟二人还可以从容向东退入高句丽国内。这些年来,公孙度与高句丽的国王相交不错,如果公孙康兄弟真是穷途末路相投,高句丽的国王一定会收留的。以自己一命得保公孙一门不灭,这笔账很值,不过公孙度却是担心一点,刘备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刘备一旦挥军东进,诡计连连,公孙康兄弟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呢,他实在是说不准。

第二条路就是下马投降,如果投降了呢,刘备会不会如信誓旦旦那样,轻易放了公孙一门的性命呢?即便刘备目前碍于一诺千金之限,不得不暂且饶过公孙一门的性命,但是,以后呢,以后刘备会不会随意再找借口将公孙一门铲除,须知历来称王称霸者,都是不会不排除异己的。

内心挣扎难决,但那束香却并不因为公孙度的踌躇难决而放慢自燃的度,转眼间已经燃了大半了。

周瑜见状,说道:“公孙度,燕王仁义之名,天下皆知,汝此次自理辽东王,虽然是大逆不道之举,然定是受旁人蛊惑所致,只要汝能悬崖勒马,放下刀兵,使得辽东百姓早日脱离战火,也算是大功一件。汝也莫要担心,燕王既然说了绝不深究此事,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会如此,而且,燕王听过汝在辽东深得民心,也曾答应过汝继任辽东太守,继续为辽东百姓造福。如此之宽恕,若是汝依然还执迷不悟,负隅顽抗,岂非是不识时务。汝也睁眼看看,这些士兵那一个愿意随汝成为谋逆之叛贼,哪一个家中没有父母妻儿,难道汝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横尸在此,难道你忍心让他们的父母妻儿尝到那丧失亲人的滋味吗?而且,他们身死之后,家人非但不能得到任何的抚恤,更是还会因此事而遭受株连。公孙度,本帅言尽于此,汝好自为之吧。”

又过了一会儿,那束香基本上已经快要到了末尾,这五千辽东军的心也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处,宣决他们命运的时刻即将来到了。

周瑜见状,暗道,这个公孙度还真是难劝啊,看来不给他来一剂猛药,他是不会投降了,于是周瑜便再次高声喊道:“公孙度,看来你心意已决,应该不会投降,不过,这五千人却是无辜的,如何能随你一起送死。辽东军听了,汝等若是家有牵挂者,可在此香燃尽之前,放下兵器,贴墙而立,否则,格杀不论。”

喊声之后,马上就有三个士兵将手中的枪放在地上,在一众炯炯目光下,来到墙边站好。这些士兵哪一个愿意白白送死的,当即便有越来越多的士兵放下兵器来到墙根站好,因为那束香就要燃尽之故,士兵出列的度也越来越快,就在那束香燃尽之时,公孙度的身边只剩下一千人不到。

周瑜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也知道公孙度距离下马受降不远了,于是便第三次高喊道:“公孙度,汝看一看剩下这些士兵的眼睛,便知道汝之自私也。”

公孙度本能地向身边的士兵看过去,现这些事情虽然没有放下兵器走到墙根,但是双眼中不但充满着求生的希冀,便是充满着悲落的无奈,可见他们虽然没有放下武器投降,但内心深处是不愿意就此死去的,这不到一千人正是公孙度的近卫军,因为公孙度平素对他们极佳,是以这生死存亡时刻,少有投降者。

也罢,公孙度环顾一周后,果真没有现一个眼神中有着坚毅神色的,不觉长叹一声,暗道,看来自己自立辽东王,对抗刘备,实非民心和军心所向也,今日若是宁死不降,只怕这些年在辽东所得之清名,毁于一旦也。

想到这里,公孙度翻身下马,抽出腰间宝剑,重重插,单膝跪地,大声喝道:“请上复燕王,公孙度旦凭燕王处置。”

周瑜大喜,公孙度叛而复降,意味着辽东之乱平也,接下来就是如何处置其方不失民心也。

公孙度归降,刘备的大军也恰好到了城外,而城外正有公孙度的五万五千军队群龙无,不知该退还是该攻城。退,则身后是昌黎郡而非辽东军,毕竟这些士兵大都是辽东人,家人都在辽东,只有少量士兵是昌黎人;若是攻城吧,公孙度已经陷入城中,生死不知,而且辽东军都知道,辽隧城易守难攻,就算有公孙度坐镇,也未必攻得下来,何况眼下群龙无呢。

刘备大军来到城外,辽东军自成了战斗阵列,使得刘备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这时候,只见公孙度的身影出现在了辽隧城的城头,对着辽东军大声喊道:“汝等放下武器受降,不得有误。”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六万大军全部随着公孙度投降,刘备将昌黎的守军从中分离出来,依然派回昌黎,约有两万人。

辽隧城之战,幽州军损伤甚微,约有一千人,但是辽东军却是损失不少,差不多有一万多人。不过,即便加在一起,也远在刘备的伤亡数字之内,毕竟能以一万多的伤亡,平定有着辽隧城之险的辽东之乱,伤亡已经是少之不能再少。

公孙度既降,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由幽州军开拔到辽东郡治所襄平城下,公孙康与公孙恭兄弟自然举城投降。

如此一来,刘备命令辽东军依然回到各处郡县关隘,襄平城则有幽州军全盘接管,公孙度父子自然也就成为了笼中金丝雀鸟。公孙度父子也知道宣判他们命运的时候即将到来,曾经的害怕与恐惧在这个时候倒也不再有,父子三人均是保持了沉默。

就连襄平城中的老百姓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份异样的平静,一个个都是伸长脖子,想看看刘备究竟会如何处置公孙度父子。更是有些百姓已经暗中联络好,写下了万民帖,一旦刘备要将公孙度父子斩,便要到太守府递上万民帖。

但是,几天过去了,太守府中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使得襄平城中的百姓大感奇怪,顿时弄不清刘备的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他们那里知道,太守府中非但没有任何肃杀的气氛,反倒是其乐融融,刘备与公孙度父子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歌舞,这哪里像是将去断头台的样子。

歌舞散去之后,刘备屏退下人,端起酒杯,对公孙度父子三人一举,一饮而尽,慌得公孙度父子三人急忙跟着饮下。

刘备道:“升济真是好福气,汝二子皆是才智群之辈,公孙一门真乃后继有人也。”

公孙度急忙谦恭道:“王爷过奖了,此二子哪敢堪称才智群,只是一般俗人罢了。以罪臣来看,倒是王爷的义子周公瑾才能堪称是才智群之辈。”自回到襄平城之后,刘备也不说如何处置他们父子,反倒是每天好吃好喝招待,如此便使得公孙度心下忐忑不安,不知刘备究竟打了什么主意。

第二百零二章安东良策

第二百零二章安东良策

说实话,这两战之后,公孙度对刘备可谓是怕到了几点,先是陈宫,接着是刘备,接着是一个刚刚十三岁的美少年郎周瑜,无论遇上谁,他公孙度都是惨败,最后竟然成了阶下囚。眼下,就算是刘备撤兵,公孙度依然还是辽东之王,他也绝对不敢再反了。

刘备呵呵笑道:“公瑾与两位令郎皆是才智群,只不过所专不同耳。公瑾之才长于领军打仗,统军管将,属帅才,孤有公瑾,扩疆列土,征伐天下,无往而不利也。然则,伯安之才在于统军,乃将才,而仲安则是长于内政。孤虽有公瑾,让伯安与仲安之才仍使得孤心动也,不知升济可愿让他们二人出仕乎?”

公孙度这才算明白刘备是什么意思,心中暗喜,刘备既然想让公孙康与公孙恭兄弟出仕为其效命,自然也就不会杀了他们的老子,急忙欠身道:“既然王爷能够看到他们,实乃他们兄弟之福气,度怎敢不允。只是,度担心此二子才学有限,会有负王爷之托。”

此次公孙度自立为王,当然也是出自李儒的手笔,为的就是在刘备最为难的时候,狠狠捅上一刀,虽然不至于要了刘备的性命和基业,却也能够大大损耗刘备的实力,使得刘袁曹实力相当,三雄并立。在接到董卓书信的时候,公孙康兄弟二人便表示过反对,认为董卓虽然曾经权倾朝野,但是已经惹得天怨人怒,更有十四路诸侯讨伐之,杀得他不得不弃洛阳而西向长安。而且,辽东位处幽州之东,与长安相隔何以千里来计,纵然是不奉其命,董卓也绝对奈何不得公孙一门,何况幽州之主刘备便是当年讨伐董卓的两大盟主之一。若是成功还好,若是一旦失败,公孙一门将万劫不复,董卓也不可能出兵相救。

但是,公孙度却不那么认为,他认为这是千载难逢之良机,中原大乱,群雄并起,刘备的精力势必将在中原大地之上,而辽东却是偏僻之地,地方虽大,人口稀少,与之中原相比,差之不止千里。刘备既然素有野心,就绝不可能弃中原大地,而东进辽东郡,何况刘备一旦东进,袁绍等人岂能坐视北上幽州之机。除了这一点之外,公孙度本身也有野心,辽东固然贫寒,但是他却有东伐高句丽,西击乌桓,南取辽东半岛之心,到时候,辽东将不再只是辽东一郡之偏隅,足以与刘备抗争也。后来,袁绍派田丰来此约以夹攻刘备,公孙度更是认为是天灭刘备,遂也就不再听公孙康兄弟相劝,毅然出兵。

刘备摇了摇头道:“孤自信眼光不差,识人尚未有错者,既然升济不反对,孤就调用伯安为孤帐下大将,日后常随孤征战沙场,仲安则为冀北别驾,负责冀北诸郡县之政务,至于升济,孤自然会如前言,仍为辽东太守也。只是,辽东虽然目前地广人稀,却是孤日后东进、北上、南下之要道,更是孤屯练水军之基地,是以这辽东校尉孤也为升济选定一人,乃是孤手下大将赵风。”赵风之能,刘备并不多知,但是贾诩崇礼关大捷之后,见到刘备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刘备举荐赵风,称其有统帅之才,是以这一次刘备才会大胆启用赵风,也是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

听了刘备之言,公孙度心中既欢喜又失落,欢喜的是他素知二子之才,跟了刘备这个明主,只要忠心耿耿,尽职尽责,日后绝对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更有可能青史留名,封侯拜将;失落的却是他自己,刘备虽然仍然让他做辽东太守,却是安排了一个辽东都尉,摆明了是将辽东的军权从公孙度手中收走,没有了军权,他公孙度就是有千般万般野心,也是无济于事,只能安安稳稳地做一个专门处理政务的辽东太守。

不过,转而一想,公孙一门不但能够得保性命,公孙康与公孙恭兄弟更是得了刘备的重用,自己也保住了太守之位,已经是他在下马投降的那一刹那根本想不到的结局,夫复还能何求呢?于是,公孙度便散去了心中所有的野心,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自此之后,公孙度便安心做不管军权的辽东太守,正是因为心情的无欲无求,使得公孙度后来在八十高龄的时候才因病辞世,在当时绝对算得上寿终正寝,算得上高寿。

刘备在一场酒宴中分离了公孙度父子三人,更是轻夺了公孙度的兵权,完全化解了辽东隐患,更是得了公孙康与公孙恭两个人才。但是,襄平城的百姓却是不知道,他们担心刘备会杀了极受辽东百姓拥戴的好太守,于是便选了几个有名望的老翁,持着万民帖来到太守府请命。

这几个老翁来到的时候,刘备刚好处理好了公孙度父子的问题,而公孙度也尽释心中担忧,五人正在开怀畅饮(除了公孙度父子之外,在场的还有周瑜)。听说此事,刘备急忙命人将那几个老翁请进来,这种事情多年前他在舒县也经历过,是以他明白这就是民心,刘备更庆幸自己没有杀了公孙度父子,须知杀了他们父子容易,但是日后无论再派谁人来辽东当太守,都不可能再有如此之民心。

这几个老翁进来之后,俱是一愣,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公孙度父子竟然与刘备在此饮酒,而且看公孙度父子的脸色,哪里有一丝的惶恐不安或者待罪之身,反倒是个个春风满面,似是有喜事在身。

公孙度见这几个老翁了呆,急忙喝道:“燕王在此,汝等何以如此失态,快快见礼。”

这几个老翁这才觉自己的失态,急忙上前向刘备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然后在刘备的“平身”声中站起了身,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眼前的情况已经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刘备明知这几个老翁的来意,却是故意问道:“不知诸位来此求见于孤,所为何事?”

“这个……”这几个老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不该再提起万民帖的事情,其中一个老翁反应也是极快,说道:“回王爷,民等人久仰王爷的威名,今知王爷来到襄平,受了万民之托,特来瞻仰王爷尊容。”

刘备哈哈大笑道:“汝等欺孤也,汝等此来,乃为献万民帖而来,意在让孤饶过公孙太守父子,不知对也不对?”

“王爷如何知道?”那老翁大惊,实话脱口而出,待到现不对却是来不及。也难怪这个老翁如此惊讶,在太守府门前求见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说出万民帖之事,只说是有事求见太守。

刘备笑道:“此事易猜耳,国贼董卓家传圣旨,立公孙太守为辽东王,并令其兴兵讨伐于孤,这才有孤与公孙太守山海关与辽隧城两战。眼下孤与公孙太守胜负已分,董卓之阴谋也随之破产,是以孤如何处置公孙太守也就成了万众关注之焦点。孤素闻公孙太守在辽东为官清正,能真心为民造福,身受辽东百姓之爱戴,汝等担忧孤会将公孙太守父子斩,是以便动襄平众多百姓,弄出了万民帖,以为孤能够饶过公孙太守。”

这个老翁轻叹一声,说道:“王爷真乃神人也,民等佩服。”

刘备轻笑一声道:“孤昔年曾有‘神断’之名,观察与推理较之常人稍强一些,是以才能根据当下时局以及汝等来此之时间猜出这一点,算不得什么。既然汝等来到,不妨说一说,襄平城内百姓对此事之建议。”

这些老翁见刘备虽然贵为王爷,却并没有什么架子,也不是盛气凌人、傲慢不可一世的样子,心中害怕之念也去了不少,那个反应最快的老翁说道:“既然王爷问起,民也就实言相告了。民今年七十有七,民自曾祖父一代便在辽东居住,究竟世居辽东几代,民也不太清楚,但是,据民自从懂事起开始,经历了辽东太守本已有十任也,即便是算上民家谱中所记载,辽东郡数十任太守,没有一任太守能比得上公孙太守。先前民等不知公孙太守为何起兵对抗王爷,毕竟王爷之名声尚在公孙太守之上,刚才听王爷一说,这才明白。公孙太守既受董卓传假诏,自然也是受害者,最多是遇事判不明,虽有罪,却是罪不容诛。是以,民等才冒死写下万民帖,恳求王爷能够体顾辽东军十万百姓之心愿,让…让公孙太守继续做辽东郡太守。”他们此来的目的本来是希望刘备能够饶过公孙度父子的性命,但是看到刘备的神态以及厅内的情况,这个老翁便将目的临时改了。

刘备听了,哈哈大笑道:“汝等之提议甚佳,孤甚欣慰。”

这个要求本来是这个老翁临时改的,说出之后便已经感觉到有些过分,虽然他不是从政之人,也明白公孙度已经反叛过一次,无论是什么原因,刘备能够饶过其性命已经是很大度了,若然其再继续担任辽东太守,绝对是无礼之极的要求。这个老翁见刘备突然大笑起来,更是对他的提议赞同,以为刘备是故意说的反话,当即吓得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米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民之意是恳求王爷饶过公孙太守性命,至于谁做辽东太守,自是王爷说了算。”

刘备见状,知道自己的举动吓到这个老翁了,于是便停下笑声,挥了挥手道:“老人家,快请起来,这辽东太守之位依然还是公孙太守担任。”

“这个……”不但是跪在地上磕头的老翁,就连站立着的五个老翁也是呆了呆,皆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跪在地上的老翁颤抖着声音问道,“此…此话当真,王…王爷不是在骗民吧,不…不是,民是说…是说……”这个老翁想来是太激动了,转了几个意思也不知该如何措辞。

刘备对公孙度道:“升济,看来此事非得汝亲口说出来,他们才能相信。”

公孙度心下也是感动万分,虽然他也自认深得民心,却不想这些百姓竟然会为了他的性命不惜来到刘备跟前献万民帖。听了刘备之言,公孙度急忙站起身来,先是朝这六个老翁深鞠一躬,然后再站起身来说道:“诸位长者,公孙度在此多谢辽东百姓之厚爱。公孙度不辨是非,妄动刀兵,惹来燕王神兵东进,以至于兵败被俘,度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想燕王殿下并没有取公孙度项上人头,而是让度戴罪立功,仍为辽东太守。”

这几个老翁这才相信刘备之言非虚,另外几个老翁也是急忙跪下,口呼燕王千岁。刘备急忙命几人起来,让他们退下去,并且每人赏五金,这几个老翁哪里肯要般推辞,但刘备欲以此树立威信,每人五金自是少不得分毫。

这几个老翁退走之后,刘备让公孙度重新落座,笑道:“不想升济竟如此得辽东百姓爱戴,孤深感欣慰,有升济坐镇辽东,孤也放心也,自此之后,孤便可全力南下与东进,再无后顾之忧也。”

公孙度急忙又谦逊一番,刘备又问:“升济,不知辽东与之周边鲜卑、高句丽以及三韩关系如何?”

公孙度闻言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刘备之意,急忙答道:“回主公,东鲜卑有三大部落,彼此制约,互不信服,是以数年来,从未有过鲜卑铁骑南下之事。三韩之情况与东鲜卑相差不多,也是彼此制约,没有北上之雄心。东部除了高句丽之外,还有夫余、娄挹、沃沮三国,辽东人称之为塞北四国,此四国中,高句丽强,而夫余、娄挹、沃沮三国为弱,高句丽常常对其余三国用兵,疆界不断扩大,其余三国虽然又恨又怕,却又因各自利益而无法联合共敌之,日渐被高句丽蚕食。然高句丽国王的野心并不单在塞北三国,更是常有进犯我大汉之心,度做辽东太守之后,曾经查过辽东记载,现五年之内,高句丽曾经七次犯境,使得辽东郡之北的玄菟郡尽陷于高句丽也。”

刘备点了点头,暗道,果然与自己所知一模一样,看来轲比能身亡之后,幽州之患已经不在鲜卑,而在于高句丽也,若是不能有一安东亮策,只怕必然会对自己日后争锋中原有所牵制。

刘备问道:“不知升济可有安东良策?”

公孙度在刘备问辽东与周边之关系的时候,便猜到刘备接下来会有此问,于是便不假思索道:“主公,且允许属下介绍一下辽东周边诸国情况。中鲜卑轲比能部败于主公之,轲比能也在那一战中身亡,使得中鲜卑部落群龙无,其部众分别被西鲜卑步度根以及东鲜卑的阙机部落所并,使得东鲜卑三部落均衡势力被打破,虽如此但对幽州局势并无影响。三韩彼此制约,也是依然,并不畏惧,唯一可虑者乃高句丽也。高句丽虽然是一个国家,却是由沸流部、多勿部、椽那部、贯那部、桓那部五个部落共同组成,也就是五部之政治联合体,高句丽王对各部之统治主要表现在对各部官员之任免。高句丽王与大汉皇帝制度不同,并非是终身制,最多在位二十年,更不能将王位传给子女,而是要在下台之前开一个“会群臣”,也就是五部部长会议,共同商议出下一任国王之人选。是以,每一代高句丽国王都算得上是英才之辈,这也是为何高句丽能够在短短数十年中成为塞北四国之冠。”

介绍完毕之后,公孙度又道:“至于安东良策,属下倒是不敢夸口,自任辽东太守便开始思索如何对高句丽用兵之事,后来竟也让属下想到了一个计策。因高句丽实力最强,每年都让其余三国对其上贡,旦有不服其号令者,其便约以另外两国联合攻之,直至其割地赔偿,进贡道歉才算罢。是以,塞北三国对于高句丽可谓是既恨又怕,却偏偏因为都随着高句丽侵犯过另外两国而无法联合,是以,若是主公能够分别结交三国,约以四面攻打高句丽,约以瓜分其地,则一战可灭之。”

刘备听了,击掌赞之:“好计策,约以夹攻,瓜分其地,此确是灭掉高句丽国之上上之策,只是,高句丽被灭,幽州便要多出三个敌人,当如何应对?”

公孙度笑道:“此事易耳,约以夹攻,瓜分其地,却非是均分其地,到时候主公可以故意使得娄挹得高句丽疆土之大半,夫余和沃沮共得之半,如此一来,此三国又成原四国之势也,如此可灭娄挹。主公试想,高句丽与娄挹皆灭,夫余和沃沮又如何能与主公抗衡也?”

刘备大喜道:“好一个联弱击强之计,而且是连用两次,此事孤便交由升济来办,先挑拨高句丽对三国用兵,再暗中结交三国,待到时机成熟,孤便会派大军前来,与三国共同夹击高句丽。若是辽东诸国能定,孤自然会上表朝廷,封升济为辽东王也。”

公孙度闻言一震,看着刘备*光灿烂的笑脸,似乎从此言中感觉到了什么。

第二百零三章甄姜来找

第二百零三章甄姜来找

幽州之危安然度过,刘备也是长松了一口气,处理好各处边境的防守问题之后,便引军回了蓟县。蓟县也就是现在的北京市,当时为幽州燕国的治所,刘备现在是燕王,自然应该居住在蓟县之中。

蓟县的燕王府规模不小,房舍楼阁绵延十余排,花园草地、小桥流水、亭台廊段更是多不胜数,纵然比之皇宫,也是差不了太多的。当然,这座燕王府并非是刘备修建,而是上一任被黄巾军杀害的燕王留下来的遗产,被这一代燕王刘备毫无保留地继承了下来。

燕王府中一直都很热闹,因为这里面女人很多,当家的自然就是刘备之母,其余还有刘备之妻王玥,妾尹雪、卞玉、宁玉琴、来莺儿、何妍、唐月,除此之外,还有几个身份特异的女人。

第一,张宁,刘备因为阵前与张角一叙,使得十常侍在灵帝之前大进谗言,加之皇甫嵩的趁机请战,被撤了兵权,张宁也在那个时候率领一千亲卫北去到了刘备的封地涿县。可以说,自那之后,张宁便一直跟着刘备,对于张宁反贼之女的身份,刘母并没有表示反对过,相反却是十分喜欢聪明乖巧的张宁,加之有张角那句等同于许婚之言,刘备与张宁的结合应该是顺理成章,至少是可以跟尹雪一起被刘备纳为妾。但是,因为张宁要为张角守孝三年,刘备纳张宁为妾之事自然就放了下来。后来,当张宁孝满的时候,刘备身处洛阳,再后来,刘备从洛阳退出,便是矫诏讨董。讨董之后,刘母刚刚算好了一个黄道吉日,刘备便应韩馥之请南下冀州,这一下子又是半年才会,是以刘备刚刚从辽东回到蓟县,刘母便迫不及待地先将张宁之事提了出来,刘备自然也就毫无异议,定下了下月二十六纳妾之日。

看到这里,看官们定然是要说了,既然张宁一直跟着刘备,那么那一日随张宁一起投奔刘备的黄巾大将管亥、褚燕、夏侯兰三将呢,为何一直不见三人的出现,若是刘备为了避嫌,眼下黄巾已平,灵帝与十常侍已死,自然不会有人再在这些人的身上做文章了。这里请恕写羊羊先卖一个官司,这三将并非是离刘备而去,而是被刘备派往他用,至于何用,后文自有交代,此处暂不多表,留一个悬念。

第二个,严氏与杜氏,这两个女人本是吕布之妻和秦宜禄之妻,在董卓大军从洛阳撤退的时候,被安置在了第五队。可以这样说,在那五队中,除了献帝所在的第三队比之重要之外,就算是公卿所在的第四队也是不如,毕竟这一队除了后宫嫔妃、宫女以及董卓手下部分将领的家眷,便是董卓从洛阳搜刮来的财物了。正是因为这些财物,使得吕布以为只有这一队是最安全的,而且他也随着董卓亲自押运,没想到被认为最为安全的第五队,却被刘备阴差阳错地劫掠过来。

就在回到蓟县之后,刘备也没有想到自己劫掠的这些女子中,竟然有吕布和秦宜禄之妻。后来,刘备让冯方去将那些女子的身份一一问清,并登记在册,这才发现了严氏与杜氏身份的异样。说到这里,不能不顺便提一下刘备为何会用冯方,毕竟此人并无太大之能,而且几乎算是一个只会溜须拍马之人,但是,此人对于刘备却有莫大用处,而且十分忠心,单从这件事情上就可看出,有些刘备不能交给别人办的见不得人的事情,交给冯方办最为合适。

在得知了严氏与杜氏的身份之后,刘备在冯方的带领下,亲自见了二女,当即便有了将二女纳为妾室的念头。不过,还没等刘备来得及实施这个计划,就被讨伐董卓的事情羁绊住了,只是在临行之前将二女接入到了府中,让王玥好生照顾。这一次回来,刘备也就有了在纳张宁为妾的同时,也将二女纳为妾。而且,刘备更是从严氏的身上想到了一个激怒吕布去除董卓的计划。

第三,自然就是韩馥义女甄姜了,此女是韩馥引刘备率军抗袁之表面原因,也是第一次刘袁罢兵之原因,甄姜之名在冀州争夺战之后很快就被大汉十三州的才子文人所共知,当然不是因为这两件事情,而是因为刘备的那一首《落shen赋》。提起甄姜与《落shen赋》,这其中还多了一个小故事,也是刘备自辽东引军西还之后不久发生的。

事情是这样的,冀州争夺战结束之后,刘备率军平公孙度辽东之乱,甄家也举家迁移到了蓟县。所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甄姜既然嫁给了刘备,自然是刘备住哪儿,她就得去哪了了。当然,若真是这一个原因那么简单,甄姜一个人过来就行了,何必举家搬迁呢?甄家的生意虽然遍布八州,但其总部却是设在冀州信都,通过刘备与袁绍冀州之争,甄夫人也看出冀州虽然富庶,却是兵家必争之地,眼下冀州被刘备与袁绍平分,虽然暂且和平下来,但在不久的将来,势必还会有一场更为惨烈的冀州争夺战,信都是否能保吗,刘备是否会为了大局而放弃信都,都不可知,是以在百般思考之下,甄夫人决定将甄家搬到蓟县来。这里是刘备的家,幽州更是刘备的大本营,经营多年,无论是哪里失了,这里绝对是不可能有失的。

事情是这样的,刘备引军从辽东回来之后,便将手下政务交给了陈宫处理,自己则是躲在府里享起清福来,这里不仅有刘备的母亲,以及一群妻妾侍婢,更有刘备的四个儿子,可谓是天府之乐园也。在对外用兵的同时,刘备也招揽了一些人才,除了以前的陈宫、陈琳之外,有渔阳田豫、平原华歆、同县邴原、辽东公孙恭、郑玄高足乐安国渊、山阳伊籍、涿郡简雍、北海孙乾等人,一时间,刘备的内政人才从以前的极为缺乏,变成现在的多不胜数,加之其又提拔了一批有能力的年轻人,分到各郡县,使得幽州以及冀北诸郡的管理完全步入正轨,这也是为何刘备能够如此清闲的原因。不过,刘备清闲并不意味着他什么事情都不管,但凡是遇到一些不可决的大事,陈宫会亲自来到燕王府,向刘备请示,这样一来,不但能够让手下人有发挥才能的空间,更能避免诸葛亮事必躬亲之误。

这一日是刘备从辽东回来的第三天,刘备正在室内闭目养神,双腿分别被金秀伊、金秀丹抱在怀中轻轻的锤揉着,头则枕在金秀英的腿上,金秀英则像变魔术一样不断地将剥好的葡萄一个个的放入刘备的口中。刘备的对面,还端坐着一个女子,正是精通口技的金秀珍,她的面前摆放着一个案几,一把羽扇和一柄抚尺,比之上一次在赵贵妃的永福宫,只是少了一个八尺屏障。口技虽然是神奇之术,但是金家四姐妹早就已经成了刘备的私人禁脔,屏障自然就用不上了。此情此景,真是羡煞旁人,见到的人也只能羡慕刘备艳福无边,只是此处乃是刘备的内宅,不许旁人随意进入,所以也不可能有人看到。

但是,有人却看到了,此人便是甄姜。自从上次刘备的一首《落shen赋》撩动了甄姜怀春少女的心弦后,刘备就忙于防守信都,接着又进军辽东,哪里有时间去见甄姜一面,即便有时间,刘备也未必会想起来去见她,弄得甄姜每天便如魂不守舍似的。甄夫人见女儿近日以来,一直神情恍惚,似有什么心事,于是便欲到甄姜房中一问。

甄夫人这日一大早便赶往女儿住处,刚进得女儿房间,迎面便是一幅裱字,一般的被裱起来的诗词都是题目醒人,但是甄姜房间的这幅却是没有名字,但是待甄夫人读完之后,心下却是暗惊,不想女儿的文采惊进如斯。当日,刘备一首《落shen赋》脱口而出,所知者唯有大帐之中的那些人,后来虽然也渐渐传来,却只是在文人才子之间,甄夫人整日忙于生意,自然是不知道。

此时甄姜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池塘发呆,浑然不知母亲的到来。甄夫人走到甄姜身后,甄姜仍然没有发觉,于是甄夫人便轻咳一声,甄姜这才惊醒过来,连忙向母亲道安。甄夫人拉着甄姜的手,仔细看了看女儿半天,又把手放到甄姜额头,看看她是否发烧。

确认女儿没病之后,甄夫人舒了一口气,关切地问道:“我儿近日总是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为娘?”甄姜只说没有,但在甄夫人的反复追问之下,甄姜终于将上次的事情说给了母亲。

甄夫人一听,吃了一惊,虽然早在冀州牧韩馥提及这桩婚事的时候,甄夫人也曾听说过刘备的名号,知道其人于行军打仗极有一套,算得上是当时名将,却不想其文采竟然也是如此厉害,难怪女儿最近老是傻傻的发呆,原来是动了春心。

若是甄姜喜欢上了旁人,甄夫人就有些为难了,毕竟甄姜是女儿身,哪里有女方派人到男方家里去提亲的,何况甄家如此的地位呢,但是,甄姜喜欢上的是刘备,这就好办太多了,毕竟两人有婚约在身,于是甄夫人对女儿道:“这有何难,当**义父将我儿许配给刘备的时候,为娘也知道这是政治婚姻,奈何却是拒绝不得,为娘更是担心那位风流王爷不入我儿法眼,既然如今我儿心下愿意,现在娘就去找他去商谈迎娶的事情。”

甄姜大羞,连忙拉住甄夫人的手,不让她去。

甄夫人爱怜地望着女儿,柔声道:“我儿来此也有月余,那刘备之前一直在辽东打仗也就罢了,可眼下已经凯旋归来,数日来竟然连一趟也不来看望我儿,我儿的样貌又不是丑得不堪入目,更是举国无双,不在刘备那些个妻妾之下,为娘倒要问问他究竟为何如此冷落我儿。若是刘备不能给一个说法,为娘就去找老夫人,让她为我儿做主,让刘备纳我儿入门。”说罢,甄夫人转身便欲向外走。

甄姜听后大慌,一把便拽住甄夫人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母亲不可前去,他…他刚得冀北数郡,又遭逢幽州之变,可能是公务繁忙,无暇来此,何况此事姜儿心中早有计较,姜儿自己…自己去说。”

甄夫人闻言一惊道:“我儿自己去说?这个…嗯,也好,毕竟你们已经身有婚约,也无什么不便,既如此,为娘就静等我儿之好消息。”听女儿说已有办法,甄夫人也就不再坚持,却是反复叮嘱了半天,甄姜一一应允,甄夫人方才满意而去。

待母亲走后,甄姜长叹了一口气,心想,他从辽东回来已经好几天了,却都没来看过我一次,到底是为什么,如果不上自己的相貌,也不太可能,一来对自己的美貌,甄姜还是有十足的信心,二是当时第一次相见的时候,甄姜看得出来,刘备看自己的眼神中,有许多的震惊、赞赏、满意。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又是什么原因呢?除了刘备公务繁忙之外,甄姜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理由。他不来,自己一个女孩子家总不能厚着脸皮去问吧,你什么时候迎纳我为妾,那还不羞死人。可也不能这么一直等下去,如果他一年都没来,自己还要等一年么如果他将自己忘了,自己总不能在此等上一辈子吧。

想到最后,甄姜终于决定不再傻等了,她要主动去找刘备问个究竟。当然,甄姜去找刘备必然不会开门见山地去问你什么时候纳我为妾之类的傻话,至于理由嘛,聪明的甄姜当然想好了,就是请教刘备上次随口的那首辞赋的名字是什么?甄姜希望自己的出现能够引起刘备的注意,接着便是一系列水到渠成的事情发生,也算是圆了她的一桩心事。

本来在甄姜想像中,刘备此时定然在和手下众人都在忙碌,自己可先和王玥、尹雪等刘备的妻妾拉拉关系。甄姜刚走到金玉堂的门前,便听到里面传来刘备与陈宫、戏忠、贾诩、周瑜四人在商讨事情,甄姜听了,心下稍稍舒坦一些,暗道,难怪他不来找自己,敢情是在忙着军务呢。既然刘备正忙着呢,甄姜也就不准备打扰他了,身便走,但是就在走到燕王府的大门口,甄姜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因为冀北诸郡新得,是以陈宫便在袁绍退兵之后一直待在那里,处理政务,根本无法分身回来,每每上报都是让快马送来,是以陈宫不可能在这里时候出现在燕王府的。而且,刘备的燕王府分为内外两府,外府是刘备办理政务的地方,基本上所有的商议以及决定都是在外府进行的;内府则是刘备家眷居住的地方,因为刘备厌烦宦官,是以内府之中并无一个太监,除了刘备以及他的四个儿子之外,全都是女人。是以,刘备不可能会在内府商议事情,而且还将陈宫、戏忠、贾诩、周瑜四人喊进内府之中。

有了这个疑问,甄姜便再次转身回到内府依然回到金玉堂前。虽然甄姜走了又回来,但是内府中的使女丫环都知道她也是未来的主母之一,所以没有人敢拦她。好在这时候差不多是午休的时候,刘备的一帮妻妾有的在哄孩子睡觉,有的在老夫人那里聊天,并没有一个在府中走动的,否则的话,若是见了甄姜去而复返,定会奇怪一句,甄姜定然不好回答。

甄姜来到门口,四下看看无人,便压抑住内心的狂跳,伸出手指在门纸上捅了个洞,向里面看去。这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差点没把甄姜气晕过去,刚才所有的声音都是从金秀珍的嘴里发出来的。

见此情景,甄姜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好笑的是这位风流王爷在众人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竟然躲在这温柔乡里,好气的是刘备既然闲到如此程度却也不找自己一次。于是,甄姜一赌气,转身就走,只是两次的心情不太一样。

谁料到,甄姜刚转身就发现身后走来一人,正是金秀英,手里端了一个盘子,盘子里都是又大又紫的上好葡萄,敢情是刚才葡萄吃完了,金秀英便出去又端了一盘,不想回来之后恰好看到正在偷窥的甄姜。冰雪聪明的金秀英早已从甄姜转身的怒容上猜到了她的心理,于是隔着老远便故意高喊一声:“甄王妃,王爷就在这里,您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听到“甄王妃”这三个字,甄姜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只得红着脸站着,待到金秀英走近之后,跟着她推门进得屋来。

听到金秀英的喊声,正在闭目养神的刘备也缓缓睁开了眼,接着便听到开门的声音,入目的便是一张娇艳如花的脸,只是脸上略显一丝幽怨。甄姜,刘备心中暗骂,自己真是个混蛋,怎么把这个美女给忘记了。

第二百零四章公主有请

第二百零四章公主有请

鹅蛋脸儿柳月眉,丹凤眼儿樱桃嘴,甄姜的丝上的几个水滴,看来是刚刚洗过澡,刘备的脑中不由出现一个甄姜沐浴的情景,忽然,下面好像有了感觉,金秀伊、金秀丹二女看到甄姜进来,正准备起身,忽然看到刘备的胯下一下高高隆起,二人早已经经历过此事,不由同时轻笑一声。

听到二女的笑声,金秀珍、金秀英和甄姜三女也都向刘备看去。金秀珍、金秀英毕竟已是过来人,也是随着轻笑一声,可甄姜却是一个黄花大闺女,那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一张脸不由通红,但是心中也颇有自豪感,看来自己的魅力还是很大。

刘备“呵呵”干笑两声,以解尴尬,同时赶紧丢弃这个肮脏的想法,眼光重新转到甄姜身上,越看越美,暗道,甄姜容貌已是如此,真不知道她的幼妹甄宓长大之后会是如何的一副绝世容颜,只怕连王玥也比不上。

刘备边看边暗暗点头,在刘备的诸多妻妾中,论相貌当以王玥与来莺儿最美,二女之间也是春花秋月,各擅一场,一个长于文采,一个善于舞蹈,也有不同的气质,而甄姜与之相比,丝毫不弱。

刘备心中也基本上已经猜到甄姜来此的目的,却是故意问道:“大姐来此可有事情?”甄姜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消去,听到刘备问话,害羞地点了点头,正想开口,却听金家姐妹最的金秀丹笑道:“王爷,丹儿姐妹都称呼甄姜姑娘为甄王妃,王爷怎可称呼她为大姐呢?”

刘备呵呵一笑,用力在金秀丹的屁股上一拍道:“丹儿乖,莫要在此捣乱,孤与甄大姐说几句话,汝等先下去吧。”金家姐妹因为美貌绝伦,且长得一模一样,又各有一手绝活,是以备受刘备的宠爱,不过四女虽持宠却不生骄,在只有她们姐妹与刘备在一起的时候,说说笑笑,颇为放肆,却不敢插言一句政务,而且一旦有一个外人在场,她们便会变得恭恭敬敬,这一次也一样,听了刘备的吩咐之后姐妹齐齐应了一声,款步走出了门外,出去的时候还把门给带上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甄姜的心突然扑通扑通跳得厉害,隐隐约约感觉会生什么事情似的。

刘备走到甄姜跟前,对甄姜道:“大姐能否先静心听孤说几句话?”甄姜此时几乎已经将来时候准备好的话忘得差不多了,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听到刘备之言,只是无言的点点头。

刘备道:“孤心中知道大姐今日之来意,其实无需大姐亲自前来,只要随便使人带话给孤,大姐即可恢复自由之身。”甄姜听前面一句的时候,以为自己的来意真的为刘备所知,脸不由又是一红,但听到后面,甄姜却傻了,不明白刘备是什么意思,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刘备,不知该说什么。

刘备深深地看了甄姜一眼,故意叹了口气道:“大姐莫非还不明白孤之意乎?其实,大姐与孤之联姻,乃是韩公所为,因为袁绍提兵北上,韩公无力抵挡,又不愿冀州落入袁绍之手,所以才以大姐与孤联姻,其最终目的是为了让孤出兵冀州,抗击袁绍。如今袁军已退,冀州被虽然未能全保,总算是冀北与冀东之地未落入袁绍之手,韩公而将之送给了孤。是以,此次出兵冀州,于孤而言,不但没有吃亏,反而是占了一个大便宜。若是孤猜得不错,韩公认了大姐为义女,除了请孤出兵冀州之外,还是为了保命之用,唯恐孤得了冀州之后会对其不利。其实,韩公过滤了,孤岂能做出那种过河拆桥之事,大姐回去告诉韩公,孤绝对不会对其不利,是以韩公无须白白葬送大姐之终生幸福。若是大姐之前早有婚约,或者早有意中人,只须一言,自今日起,大姐便是自由之身,不知大姐意下如何?”

刘备的意思说得非常明白,虽然韩馥做主将甄姜许配给刘备,却是不得已,是为了让刘备出兵相助,也是为了保命,如今袁绍已经退兵了,刘备也得到了好处,更承诺绝对不会加害韩馥,这个婚约也就失效了。从此之后,甄姜就不再是甄王妃,以后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刘备也不会阻拦。

然而,刘备的好色丝毫不在曹操之下,何况又从赵太妃那里得了董卓的御女术,岂有放着甄姜这个绝色大美人就能入怀而放弃的道理,是以,刘备的这一番话,并非是自肺腑,而是三十六计中的“欲擒故纵”之计,此计在战场上百用百胜,在这种事情上也是无往而不利。

果然,甄姜听到刘备的这番话,心中顿时掀起了层层巨*,顿时对眼前这个奇男子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和崇拜,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武艺高强,少有敌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心思敏捷,才华横溢,又拥有着海一样的胸怀。

同时,甄姜心中更有一种失落和恼怒的心情,刘备说这些话的意思就是想让她走,也就是说没看上她,这让平时自负美貌的甄姜很难接受。甄姜自觉容貌和刚才的金家四姐妹相比,有过之而不及,可为什么他会看不上自己,难道是因为义父韩馥之因。

正在甄姜不停胡思乱想时,刘备的双眼却一直停留在甄姜的脸上,注视着甄姜的表情。根据甄姜表情的变化,刘备已经差不多猜到甄姜心中所想,心中暗喜,看来吾之欲擒故纵计就要成功也。

见甄姜一直不说话,刘备故意继续道:“孤能为大姐所做,仅此而已也,不知大姐还有何话要说?”

一句话便将甄姜从无限的遐想中拉回到了现实中来,甄姜也是极负个性的姑娘,顿时眼泪直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和恼怒,甄姜嘲笑刘备道:“甄姜此来的目的并非如王爷所说,王爷想左了。”

刘备闻言,心中暗笑,既然生气了,那就证明此女心中早已经认同了这门政治婚姻,或许就是因为自己那天无意中脱口而出的《落s赋》,将这个情窦初开的姑娘的芳心轻易打动,又因自己从辽东回来并没有谈及此事,是以她这才忍不住找来。不过,刘备存心是要刹一刹这个甄家大姐的脾性,故意装作非常诧异的样子,问道:“但不知大姐来此所为何事?”

甄姜勉强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缓声道:“记得甄姜被袁绍手下谋士郭图送到宁晋城之时,王爷曾经赋诗但不知是何人所作?”甄姜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刘备说出那辞赋的名字,也算是自己来此有了个接口,便不会被刘备看,并且自己会马上告辞,同家人还搬回到信都城居住,终生不再踏入幽州一步。

刘备愕然道:“原来大姐今日此来竟然是这件事情,当日是孤初见姑娘容颜之时,惊为天人,心中灵光突闪,随口而作,倒让大姐娘见笑了。若是大姐觉得此赋不足以表达大姐之绝世容颜,只当孤从未作过此赋。”

甄姜忽然觉得心下一松,心想,原来他并非看不上自己,心中忽然涌起限欢喜,低头问道:“王爷,不知此赋是为何名也?”

刘备轻轻叹了口气道:“初始之时,此赋并无名字,后来孤再想起此赋,便给此赋起了个名字,曰落s赋。孤初见大姐的时候,大姐在奉心中,犹如那高高在上之落s仙子是也。但是孤知道,像大姐此等仙子般之人物,自然不是孤这等凡夫俗子所能般配,所以孤才不敢亵渎大姐,主动还大姐一个自由之身。”

依然是欲擒故纵之计,此言比刚才之言更加精妙,更是能够把握住甄姜之心。果然,甄姜听了,心中的高兴和激动简直是不知怎样去表达,胸中立即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充满,突然从大悲到大喜,甄姜的神情不禁有点失控。好大一会儿,甄姜才勉强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低声问道:“王爷当真如此所想?”

尽管甄姜的声音像蚊子哼哼一样,但刘备仍然听的清清楚楚,心中大喜,暗道,此计成也,口中却依然装作黯然态,叹了口气道:“当然,只是孤自问配不上姑娘,加之孤身边已有妻妾数人,自是不愿因一时之**而断送了姑娘终生之幸福,否则,孤与董卓逆贼何异也,是以孤才会主动取消婚约,恢复姑娘自由清白之身。”

用什么来形容甄姜的心情呢,暂时没有什么合适的词汇,姑且用一句话来表达刘备欲擒故纵之计的结果:此刻,刘备已经完完全全俘虏了甄姜的芳心,甄姜只觉得自己所有的防线都被刘备击得粉碎,矜持、自尊、委屈、恼怒,好像统统不见了,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感动的甄姜一下子扑到底刘备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刘备的右手轻轻在甄姜的头上轻轻抚弄着,听着甄姜的开怀大哭,脸上不禁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心中同时更是沾沾自喜:孤久历花丛,所经之女无一不是绝色,就连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也乖乖地臣服在孤之胯下,何况汝这一个涉世未深之少女乎。

刘备既有帝王之志,就不得不妥善处理后宫这些女人的态度以及关系,须知后宫女子的争斗是相当可怕和惨烈的。看着一个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美貌女人,一旦在立储或者立后的事情上的争斗,丝毫不亚于战场拼杀之惨烈。是以,刘备虽然女人不少,却全能驾驭住她们,没有一个人敢持宠生骄的,甄姜有甄家这个强大后盾,非是刘备目前这些妻妾的家世可比,是以刘备才会以欲擒故纵之计击碎她矜持的自尊,使得她日后依靠甄家的实力持宠生骄。

良久,甄姜方才止住了哭声,刘备双手将怀中甄姜的脸庞托起,那是一张泪雨梨花的秀丽绝伦的脸,真是我见尤怜,刘备看着那娇艳欲滴的嘴,再也难捺不住心中的**,慢慢的印下去。

初次和异性进行如此亲密动作的甄姜很快便迷失了,双手只是仅仅抓住刘备身后的衣服,紧闭双眼,机械地迎合着刘备的粗舌。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渐渐分开,刘备一把将甄姜横抱起来,向内室走去,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是……

就在这个时候,大煞风景的事情出现了,金秀丹的声音忽然响起在门外:“王爷,公主有请王爷前去赴宴。”

“公主有请?”刘备的**立即被这一句话破坏得一览无余,一脸不快地将春心荡漾的甄姜放了下来,喝道,“进来。”

刘备话音一落,金秀丹一把将门推开,迈步走进来,脸上尽是惶恐之色,显然是听出刘备的语气不善。金秀丹进门之后,几乎不敢抬头看刘备一眼,轻声道:“王爷,颖阴公主刘坚和阳翟公主刘脩派人送来请帖,请王爷过府赴宴。”

刘备“哼”了一声道:“她们好大的架子,还当自己是洛阳皇宫里高高在上的公主不成,丹儿,你去告诉来人,先帝与少帝皆已不在,当今皇上被董卓控制在手中,而且是远在长安,在孤之疆界之中,只有孤最大,她们若是还认为自己是公主之身,孤明日就将她们送往长安,交给董卓,否则的话,今后莫要在孤跟前提及公主二字。来吾幽州避难,竟然还是如此架势,真是岂有此理,哼。”

金秀丹急忙躬身应了一声,出门匆匆去了。

如此一来,虽然有美在前,刘备也失去了心情,便带着甄姜去见母亲。刘备是个孝子,没有刘母的点头,仍是如何的美色当前,他也绝对不会将之纳入府中,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后来刘备不得不在外金窝藏娇,不敢将几个刘母反对的女子领入府中,知道刘母去世,这几个女子才算得以名正言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出了门,甄姜才知道刘备准备带着她去见其母,心下恐慌之至,毕竟来前她是没有丝毫这方面的准备的,心下稍有迟缓之意,惹得刘备差点因此变色,这才不得不心怀忐忑地随着刘备前往。至此,刘备的欲擒故纵之计完全成功,甄姜在其跟前再也耍不起任何的性子。

“真是好姑娘。”谁料想,在见到刘母之后,甄姜现其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而且对她甚是喜欢,心中惧意全消,用尽手段讨好刘母,很快就引得刘母眉开眼笑,自夸甄姜是好姑娘。

刘备见母亲极为喜爱甄姜,这才放下心来,也在一旁陪着说笑。

过了一会儿,甄姜就要起身告辞的时候,忽然听到丫鬟进来,说是刘坚与刘脩求见。刘母听得一愣,转问刘备道:“备儿,刘坚与刘脩是何人?”虽然刘备今年已近三十,又是王爷身份,但“备儿”这个称呼刘母一直改不了。

刘备急忙回道:“母亲,刘坚与刘脩正是颖阴公主与阳翟公主,方才她们派人请孩儿过府赴宴,依然还摆公主架子,孩儿命金秀丹将来人训斥一通,想必是她们见孩儿生气,是以才亲来请罪的。”刘母知道刘备收留了三个公主,颖阴公主与阳翟公主是随着刘备一起退回幽州的,阳安公主刘华是刘备伏击董卓的时候劫过来的,但是刘母却是不知道三位公主的闺名。

刘母这才明白过来,不知是经意还是不经意地看了甄姜一眼,点了点头道:“此事备儿做得对,女人本就该是相夫教子,操持家务,顺从自己的男人,否则,当年戚夫人之祸不远也。这一点姜儿便很不错,虽然是大户人家女儿,却是温柔娴静,言谈举止端庄,没有丝毫端架,比那两个公主强十倍有余也。”

刘备问道:“既然母亲不喜欢她们,孩儿便命人将她们赶回去。”

刘母急忙摆了摆手道:“你这孩子,娘只说她们摆架子不好,却也不能将她们赶回去。再说,她们刚才已经明白所做不对,此来定是请罪而来,若是将她们赶了回去,且不说她们颜面何存,下人也会说咱们母子气量狭也,让她们进来吧。”

刘备躬身道:“是,母亲教训的是,孩儿这便将她们叫进来。”说罢,对那个丫鬟挥了挥手,那丫鬟倒急忙转身出去了,不多时,换过来颖阴公主与阳翟公主齐齐进来,皆是一脸惶恐不安之色。

待到颖阴公主与阳翟公主向刘母请了安之后,刘母笑道:“两位公主,备儿因政事操劳,心情不免有些烦躁,方才若是有得罪之处,老身代备儿向两位公主配个不是,希望两位公主不要放到心上。”

颖阴公主与阳翟公主本就惶恐不安,听了刘母之言,非但不惜,更是吓得“扑通”一声齐齐跪在了刘母跟前,脸色苍白。

第二百零五章倔强伏寿

第二百零五章倔强伏寿

颖阴公主与阳翟公主虽然自幼金枝玉叶,娇生惯养,但她们毕竟一直生活在深宫之中,早已耳濡目染很多勾心斗角之言行,是以刘母刚一说完,她们就知道刘母所说的是反话,更是听出了刘母对她们的不满。若只是刘备对她们有所不满,倒也不至于让她们如此恐慌,毕竟她们知道刘备是好色之人,只不过不满她们还摆公主的架子,大不了在刘备跟前认个错,将公主头衔自此去掉就行了,但是若是刘母对她们不满的话,基本上就宣布了她们与刘备之间的不可能。

颖阴公主与阳翟公主当初跟刘备来幽州的时候,恰逢皇宫大乱,她们趁机化妆成刘备的亲兵,在冯方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燕王府。刘备知道此事后,虽然哭笑不得,却还是将两位公主留了下来,毕竟送上门的美色,刘备是没有理由再送回去的。再说,送回去还不如留下,毕竟一旦送回去就会被别人知道,风言风语自然就会坐地而起,刘备纵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颖阴公主与阳翟公主之所以选择刘备,乃是因为看上了刘备的英武,如果吕布比刘备早进京的话,说不定或者说两位公主至少会有一人移情别恋的。后来,灵帝驾崩,董卓进京,废少帝而立陈留王,夜宿皇宫,祸乱洛阳城。颖阴公主与阳翟公主听说此事之后,心下暗自庆幸,幸好当初离开得早,不然定会被董卓糟蹋,后来,两人从赵太妃处得知了董卓的长相,更是后怕得很。

从那开始,颖阴公主与阳翟公主便知道她们的命运已经跟刘备完全拴在了一起,刘备兴她们就有好日子过,刘备衰她们的下场会很惨淡。是以,刘备三面受敌的时候,她们几乎天天祈祷,刘备大捷之后,她们更是兴奋得拥抱在了一起。因此,刘备凯旋回来之后,她们想趁机将之邀请过来,在酒宴之上与刘备做下欢好之事,也算是正了她们的名分,却不想因为一个没想到惹怒了刘备,更是延及到刘母。

颖阴公主刘坚颤声道:“老夫人,我…我们知错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再也不是公主,还请老夫人原谅。”

刘母本意就是吓吓她们,让她们知道轻重,如今见她们认错了,也不忍再过于为难她们,毕竟她们也是刘氏一脉,于是便抬了抬手,温声道:“起来吧,如今大汉分崩离析,不要说汝等公主身份名存实亡,就连备儿这燕王也只是一个名号而已。”

颖阴公主与阳翟公主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站起身来,诺诺地站在一旁。不过,如此一来,这局面就有些尴尬了,颖阴公主与阳翟公主因为心中惧意仍存,自是不敢轻易开口说话,而甄姜也被吓住了,也不敢再随意开口。

刘母见状,知道立威已经够了,接下来就该是施恩了,于是便笑着对刘备说道:“先帝已经驾崩,汉室沦落贼手,国已非国也,坚儿与脩儿身世也是可怜。备儿,她们俩对你也是一片痴心,不如这一次就跟姜儿一起过门,如何?”

刘备就等刘母这一句话了,于是便躬身应道:“全凭母亲安排。”

颖阴公主与阳翟公主大喜,急忙再次跪下来,向刘母道谢:“多谢老夫人成全,多谢老夫人成全。”

刘母开怀大笑道:“老身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日后你们能不能得到备儿的宠爱,便全靠自己的本领了。”

颖阴公主急忙趁机说道:“老夫人,坚儿已经备下薄宴,请老夫人移驾前往。”

刘母笑道:“吾看汝等请老身不过是掩人耳目,请备儿才是真,这样吧,备儿,姜儿在这里陪为娘说说话,汝就随她们前去吧。”

刘备躬身道:“是,母亲,孩儿告退。”

刘备随着颖阴公主与阳翟公主走后,甄姜便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朝门口瞅了好几次。刘母也现了甄姜的异样,哪里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于是便笑道:“怎么,姜儿,现在是不是恨老身将你留下了,不然汝就能随着备儿前去赴宴了?”

甄姜的心事被刘母说破,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倒在刘母的怀里,不依不饶地撒起娇来。刘母爱怜地轻抚着甄姜的秀,乐呵呵笑道:“姜儿,老身不让你去,自有老身的原因,有老身在,难道汝还担心日后得不了备儿的宠爱乎?老身之所以将你留下,是想让汝陪老身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甄姜一呆,脱口问道。

刘母站起身来,笑道:“当然是甄府,老身要去见见甄夫人,毕竟就要做亲家,也该走动走动了。”

甄姜大喜,急忙站起身来,搀着刘母的左臂,一起向外走去。甄姜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哪里会不知道刘母去甄府见她娘,当然不是唠嗑扯家常那样简单,而是要跟甄夫人商议那一天将她娶过门来。

刘母带着甄姜去甄府商议婚嫁日期不说,且说刘备随了颖阴公主与阳翟公主来到她们的住处,现伏寿竟然也在。自黄巾之乱后,刘备便开始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刘辨以及伏寿上课,那时伏寿只不过才四岁。两年后灵帝驾崩,接着就是董卓进京,刘备便回到了幽州,一晃又是四年过去了,如今的伏寿已经成了一个十岁的姑娘,刘备竟然没有认出来,若非是伏寿的那声“舅父”,刘备还不知伏寿究竟是谁。

除了伏寿之外,还有一个同样美貌的女孩,年龄与伏寿相差无几,但那一身的气质却比伏寿要高贵多了。刘备本不知她是何人,但是当她向颖阴公主与阳翟公主喊了“二姑母”、“三姑母”之后,刘备才想起来这个女孩的身份,乃是灵帝唯一的女儿年公主刘慕。

关于万年公主刘慕,史书上并没有什么记载,生卒年月以及其结局都是一片空白,但是,因为汉灵帝对万年公主无比的宠爱,才使得她的一些事情从皇宫中传了出来,否则的话,刘备如何会知道万年公主刘慕之名。当年刘备任太子太傅的时候,刘慕也曾经常过去听课,却与伏寿不太一样,并没有真正拜刘备为老师,而且当年刘慕只不过才六七岁,如今已经是十二岁的大姑娘了,变化之大,让刘备也没有认出来。

伏寿见礼之后年公主刘慕上前朝刘备见礼道:“慕儿见过叔父。”

刘备呵呵笑道:“一晃四年不见,慕儿竟然长成大姑娘了,真不知道谁家的公子哥有福气,能够娶到慕儿为妻。”

刘慕当即羞了个红脸,毕竟刘备这话让她既害羞又没法接口,倒是伏寿因为跟刘备熟,笑呵呵道:“舅父,不如让慕姐姐嫁给叔父吧。”

“啊”,伏寿此言不出,刘备、刘坚、刘脩和刘慕全都是大吃一惊,刘坚急忙喝叱她道:“寿儿,休得胡言,慕儿是玄德侄女,如何能嫁给玄德?”

伏寿嘴一撅道:“慕姐姐的志向是嫁给一个英雄,天下男人虽多,能够称得上英雄的,也只有舅父一个。而且,自古以来,为王为帝的,娶姑姑,纳外甥女的,比比皆是,何况舅父与慕姐姐虽然是叔侄,血缘关系早就淡化。再说,二姨娘和三姨娘不也是想嫁给舅父吗,为什么你们能,慕姐姐就不能,就连寿儿也想嫁给舅父呢。”

“你……”刘坚被伏寿的一番话说的无言以对,想作却又找不到作的理由,不由尴尬之极。倒是刘备乐呵呵道:“二姐莫要生气,寿儿毕竟还是孩子,说些胡话也是在所难免。”

伏寿本来拉了刘慕的手要告辞离开,听了刘备之言,更是不服气,一挺胸脯,往刘备跟前一站,嘴一撅道:“舅父看不起人,寿儿今年都已经十岁了,早就不是孩子了。”

“好好好。”刘备还真怕了这位姑奶奶,尤其是身体被伏寿胸前刚刚开始育的两座山一碰,急忙后退一步,笑道,“寿儿既然长大了,看来是该找一个婆家的时候了,明日舅父就与你母亲商量一下。”

“哼,你们敢?”伏寿一听,脸一变,双手相握,大有一副要与刘备打架的样子。

刘坚急忙说道:“寿儿,怎么能够如此无礼,快快跟慕儿出去。”

伏寿一做鬼脸,俏皮道:“二姨娘,寿儿与慕儿姐姐正是听说两位姨娘将去请舅父,这才特意而来,寿儿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舅父,当然要在这里陪舅父了。”

刘坚与刘脩却是心中大急,她们将刘备请来,正是想培养培养感情,如今添了刘慕以及伏寿这个鬼精灵,举止言谈间自是多了许多不便,刘坚沉着脸喝道:“寿儿,快不要胡闹,姨娘与汝舅父是有要事商谈。”

谁料到,伏寿根本不买刘坚的账,上前两步,双手紧紧搂住刘备的右臂,脸一扬道:“就不,二姨娘,寿儿好久没见过舅父,今天一定要好好陪陪舅父,二姨娘就算是将母亲请来,寿儿也不会走。”

“你……”刘坚没想到一向听话的伏寿突然会如此让她下不了台,粉脸不觉变色,欲雷霆之怒,却又担心在刘备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不觉尴尬之极。

刘备见状,知道今天定是赶不走这个姑,于是便打了个圆场道:“二姐,孤也许久没有见过寿儿与慕儿,不如就让她们两个留下吧。”

刘备都开了尊口,刘坚还能再说什么呢,与刘脩互视一眼,不再在这件事情上继续下去,吩咐下人多摆两张桌子。伏寿与刘慕来到幽州,自然比刘坚与刘脩晚了许久,当日董卓撤离洛阳的时候,刘华母女本应该与伏完在一队,但是因为刘华担忧侄女刘慕,便随了第五队,不想正巧被刘备劫到了幽州。

有了伏寿与刘慕的参与,刘坚与刘脩的话就少了很多,倒是伏寿像是成为了这场宴席的主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主题自然就是前不久的信都防御战以及辽隧城之战,伏寿问,刘备答。

不觉一个时辰已过,刘备见时间差不过了,于是便要起身告辞,但伏寿眼尖,先一步站起身来,对刘备道:“舅父,不如寿儿舞一场剑,舅父也好看看寿儿的剑法是不是比以前有所长进,如何?”

刘备一听,便打消了离去的念头,说道:“好啊,舅父就看看寿儿的剑术长进多少。”

伏寿笑道:“舅父稍待,寿儿进内厅换身衣服。”

刘备也笑道:“看来汝这个鬼机灵早就预谋,连衣服也带了过来。”

伏寿笑着朝刘备做了个鬼脸,快步走了出去。

伏寿出去之后,刘备忽然想起了周瑜,暗道,瑜儿年少英俊,英勇多谋,寿儿美貌机灵,英姿飒爽,他们两个倒是挺般配,不如做一桩媒,将他们二人撮合在一起。想到这里,刘备对刘坚与刘脩道:“二姐,三姐,孤膝下有一义子,名叫周瑜,乃是原洛阳令周异之子,少年英雄,风流儒雅,此次辽隧城之胜便是出自其谋。瑜儿比寿儿大了三岁,孤觉得他们二人倒是挺般配,不如孤就做下一媒,将寿儿许配给瑜儿,不知二姐与三姐意下如何?”

刘坚大喜,刚才伏寿一阵闹直把她闹得头大,对刘备的提议自然没有任何反对,更是巴不得伏寿明天便嫁出去,于是便急忙道:“公瑾之才,我们姐妹都听过,其与寿儿确实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大姐也一定会同意的。”

刘脩笑道:“王爷说的不错,公瑾乃是当今天下罕见之少年英才,更是少王爷身份,与寿儿也是门当户对,寿儿能有如此归宿,大姐一定不会反对。对了,慕儿,今年汝也已经十二岁,也到了婚嫁之龄,姑母知道汝二人自在一起,犹如亲姊妹般,不如一起嫁给公瑾,日后也好彼此照顾。”

刘慕不想刘脩突然将话题扯到自己的身上,当即又是羞了个大红脸,诺诺道:“慕儿…慕儿还不想出嫁。”

刘脩道:“慕儿,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汝既然已经到了婚嫁之龄,自然应该找一个如意郎君嫁了,周公瑾比汝大一岁,又是少年英雄,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巴不得嫁给他呢。汝父母皆已不在,婚姻之事,自然便有我们这些叔父与姑母做主,此事便如此说定,明日便定下一个黄道吉日,将婚事办了。”

“我不。”刘脩的话音刚落,刘慕突然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拒绝。

“慕儿你……”论美貌,伏寿与刘慕相差无几,但是比性格,刘慕则比伏寿温柔文静太多了,平素里从来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而且也从来违背过她们的意愿,更是连下人也没有吵过,在刘坚三姐妹眼中,刘慕绝对是听话的好孩子,却不想今日竟然突然敢于说不了,刘脩当即便愣住了。

刘慕一脸的坚决之色,缓缓又道:“二姑母,三姑母,既然父皇与母妃已经不在了,慕儿的婚姻便由慕儿自己做主,周公瑾纵然是千百好般好,但是慕儿却是不想嫁给他,还请叔父与两位姑母见谅。”

刘坚薄怒道:“慕儿,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父母做主,既然汝父皇与母妃皆已不在,汝之婚姻大事便应该由叔父与姑母做主,此事我们三人全都同意,自然也就定了下来,汝岂能反对乎?”

刘慕不理刘坚,转向刘备看去,眼中尽是渴望之色,问道:“叔父,您莫非也是此意?”

刘备轻咳一声,缓缓说道:“慕儿,二姐说的不错,婚姻大事应有父母做主,汝父母不在,便应该由我们做主。慕儿想必从来没有见过瑜儿,以叔父之意,不若先让你们见见面,培养培养感情,再谈婚嫁之事,如何?”

刘慕轻轻摇了摇头道:“叔父好意,慕儿心领了,在叔父凯旋回来的那一天,慕儿与寿儿便已经见过周瑜,他虽然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但是慕儿与寿儿却是并不喜欢他,慕儿与寿儿心中早有意中人,是以此事还请叔父与姑母不要为慕儿与寿儿费心。”

“已有了意中人?”刘坚听了极为诧异,问道,“慕儿,汝自乖巧,从未出过皇宫,后来在蓟县也从来没有出过府,只是在王爷凯旋之日,才有我们几个陪着去了城口一次,如何会有意中人?那人是谁?”

刘慕摇了摇头道:“二姑母就不要再问了,慕儿是不会说的,如果日后慕儿有机会嫁给他,自然就会告诉三位姑母的。”

就在这时,伏寿也换了衣服,提了一口短剑走进来,刚进屋便大声咋呼道:“舅父,寿儿已经准备好了,您可要仔细看了。”说罢,伏寿一个纵身,轻飘飘地落在了堂中,朝刘备微微福了福身,开始舞起剑来。

伏寿的剑法曾得刘备的真传,虽然她年龄尚幼,却也已经得了其中精髓,一套剑法舞下来,轻若柳絮,快若流星,时而如嫦娥舒袖,时而如疾风扫面,看得刘慕眼花缭乱,心中暗暗后悔为何当初没有随刘备学剑。

第二百零六章慕容老鬼

第二百零六章慕容老鬼

刘慕看得津津有味,但是刘备与刘坚、刘修三人却没将心思放在伏寿的舞剑上,皆是暗自猜想刘慕方才之言。尤其是刘坚和刘修,她们突然觉得就在刚才的时候,伏寿与刘慕变了,似乎她们长大了。

“嗨。”舞剑完毕,伏寿结尾更是摆了一个十分美妙的pose。

不过,眼神扫过刘备的脸,伏寿现刘备并没有看她舞剑,而是在低头想什么事情,当即就不乐意了,嘴一撅,气鼓鼓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一言不。

刘备这才醒觉过来,明白伏寿为何生气,不觉微微一笑道:“方才叔父还在想,这些年来,叔父不在寿儿身边指点,为何寿儿的剑法丝毫没有退步,反而精进到了这种地步,看来寿儿平素没少下功夫。”刘备最厌恶的就是被女人左右,是以他才会以欲擒故纵之计拿捏住了甄姜,又故意怒镇住了刘坚与刘修,但是刘备突然觉得自己很喜欢伏寿这种生气的样子。

伏寿虽然聪明,但毕竟还只是十岁的女孩子,哪里听得出刘备的谎话,当即便双目一亮,惊喜道:“叔父说的是真的?”

刘备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汝刚才这一套剑法尚有几处不如意之处,待日后叔父有时间再给你指点一下。”

伏寿大喜,急忙点了点头道:“叔父贵为一方州牧,又是当今王爷,自然不能言而无信,日后寿儿便可随即出入燕王府了。”

刘备一愣,随即便即后悔,伏寿这鬼机灵满脑子都是鬼主意,若是被她随意出入燕王府,只怕自己日后难有清闲日子了,不过此刻话已出口,却是无论如何收不回来,否则的话,定会被伏寿缠死。

这时,只听刘慕也怯怯问道:“叔父,慕儿也想随叔父学剑。”

刘慕此言一出,刘坚与刘修互视一眼,心中同时起了一个念头,脸色突变。

刘备却是没有现刘坚与刘修的异样,心中反是暗喜,急忙点了点头道:“你们一个喊叔父,一个喊舅父,汝既为长辈,自然不能偏向,不过叔父毕竟政事繁忙,慕儿可先跟寿儿学习剑法入门基础,待到根基固定,叔父自会抽时间教你的。”刘备刚才正愁该如何才能避开伏寿这个鬼灵精呢,刘慕的这个要求正好使得刘备想出了一个让伏寿没有时间来燕王府缠住自己的借口,是以才会暗喜。

“好啊好啊,寿儿也能当师傅了。”伏寿哪里猜得到刘备的“险恶用心”,女孩的心思使得为自己能够做师傅而雀跃不已。

刘坚眼珠一转,对伏寿问道:“寿儿,刚才汝舅父为汝定下了一门婚事,便是汝舅父义子周瑜周公瑾,此子虽然只比汝大了三岁,却是少年英雄,头一次随军出征,便在辽隧城立下大功,日后必是前途无量,且其与汝又是门当户对,此乃天作之合也。”

伏寿原本在高兴中,听到此言,犹如被破了一盆冷水,笑容立即停顿下来,接着便慢慢消去。伏寿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叫道:“不嫁,不嫁,寿儿不嫁周瑜,寿儿谁也不嫁,寿儿谁也不嫁。”

刘坚含笑道:“寿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周公瑾少年英雄,与汝正好相配。再者,过些时日,我们二人将会同时嫁给汝舅父,若是汝与周瑜也能定下婚约,燕王府便双喜临门也。”

“什么?”不但是伏寿,就连刘慕也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含笑的刘坚、眉宇中有一丝淡淡担忧的刘修,以及沉默不语的刘备,伏寿结结巴巴道:“这…这…舅父,二姨娘之言当真否?”

刘备点了点头道:“正是,今日已得家母应允,不日就会将二姐、三姐迎进门来。寿儿,慕儿,汝等应该为她们二人高兴才对,来,咱们共饮一杯。”

刘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轻轻放下杯子,现刘坚与刘修举杯不动,伏寿与刘慕却是傻傻呆呆地愣着。刘备不觉奇怪,问道:“怎么了,寿儿、慕儿?”古时候,或许是酒的度数低吧,无论男女,皆是从就开始饮酒,伏寿与刘慕皆是皇室子女,自然也不会例外。

刘备的话音刚落,却见伏寿突然极为失态地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哈哈大笑两声道:“舅父与两位姨娘就要喜结良缘,一杯酒水怎能祝福得了,要连饮九杯才行,九乃全数也。”说罢,伏寿舀了一勺酒,倒入杯中,一饮而尽,接着又舀一勺,如是反复,直到九杯酒全都喝下。

伏寿的失态在刘坚与刘修的意料之中,却在刘备与刘慕的意料之外,不过,在伏寿喝酒之时,所有人都忘记了一点,那就是上前将她拉住。刘坚与刘修的心中是在叹息,为何寿儿与穆儿喜欢上了他,要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刘备是在想,怎么了,刚才说了哪一句不该说的话不成,竟然惹得寿儿如此。刘慕心知伏寿为何会如此失态,却是没想到伏寿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待到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伏寿的九杯酒已经下了肚,头也渐渐昏沉起来,神智自然也是越不太清醒,甚至于有些手舞足蹈起来。刘坚与刘修见状,担心伏寿接下来会再出什么丑态,急忙起身道:“王爷,寿儿罪了,妾身等先将她送到后堂休息,请王爷稍待。”

刘备虽然不太明白伏寿为何会突然失态,却也看出伏寿确实罪了,于是便点了点头道:“正该如此。”

刘坚与刘修架着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伏寿出门之后,刘备见刘慕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由心下一动,暗道,看来慕儿知道寿儿为何如此,于是便问道:“慕儿,方才之言,究竟是哪句话竟然惹得寿儿如此?”

刘慕又是幽幽叹了口气道:“叔父,不是慕儿故意隐瞒,只是此事实乃出口,但日后叔父总会明白的。”

既然刘慕不想说,刘备也没打算逼着她说,于是便不再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看了看天色不早,刘备便告辞出来,让刘慕代为向刘坚与刘修二人转告一声。

“日后总会明白的?”在回府的路上,刘备仍在想这个问题,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伏寿如此,日后会明白,到底明白什么?想了一路,刘备始终没有猜得出答案,眼见府门已到,遂也将这个问题暂且搁置起来。

刚进府,刘备便听下人说,慕容戈病危了。刘备不敢耽搁,急忙命人快马去冀北请华佗回来,然后便再次上马,带着王越一起去了慕容戈府上。

在刘备招揽一系列内政人才之前,手下可用的内政大才只有陈宫与慕容戈,陈宫为主,慕容戈从旁辅助。两人搭班子几个月后,陈宫常在刘备跟前夸赞,说慕容戈乃是天下少找的内政奇才,能力之强,远在他之上,应该是慕容戈为主,他为辅才对。

当然,陈宫这番话也只而已,不但他明白,刘备更是明白,慕容戈即便再有能力,毕竟是鲜卑族人,刘备让他辅佐陈宫,也算是有所放心,但若让其独掌内政大权,刘备恐怕连睡觉也不安稳。举一个例子就能说明问题,一旦刘备率军外出作战,军粮就必须按时送到,一旦慕容戈起异心,很可能会将数十万大军陷入无粮状态下,孙坚箕关之败就会重演。

不过,刘备并非就会因此而不重用慕容戈,毕竟其确有大才,却是因其是异族而弃之不用,实在是暴殄天物。而且,经过这几年的时间,刘备现慕容戈在内政方面之才,确是不在陈宫之下,加之慕容戈确也是忠心耿耿,数年来从未提过鲜卑二字。如果慕容戈真的病危,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接替之人,刘备还真是少一大臂膀,陈宫的压力定然会加重不少。其实,刘备手下的内政高手也算是不少,田豫、华歆、邴原、公孙恭、国渊、伊籍、简雍、孙乾等皆是,不过这些人要么是太年轻,需要历练,要么是能力上不够全面,皆是不如慕容戈。

从燕王府到慕容府,骑马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但是田豫等人的名字反反复复在刘备心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到了慕容府门口的时候,刘备还是定不了究竟让何人来顶替慕容戈,不由暗暗后悔,当初为何没有提前一步将荀彧招来。荀彧当年因为反对曹操篡汉而被杀,但是如果跟了自己就不同了,自己好歹是刘氏子孙,纵然篡位,也不是篡汉,想必荀彧定然不会反对的。

这个慕容老鬼,早不病危,晚不病危,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危,岂不是釜底抽薪也。眼下多了冀北诸郡,孤也马上就准备对青州用兵,公台一人如何能忙得过来,毕竟他也要随军出征呢,下了马,刘备叹了口气,轻摇着头向慕容府走去。

慕容府的下人早就知道刘备要来,府门已然是大开着的,刘备一路走进去,慕容府的下人纷纷驻足行礼。进府之后,刘备忽然想起自己几乎从来没有踏进过慕容府半步,如何知道慕容戈的卧室在什么地方。

就在刘备微一迟疑之际,刘备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不是王越的,刘备本能地转过头来,戒备地看着身后来人,现竟然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只见他到了刘备跟前五步之后,便急忙停下来恭声道:“王爷,的是慕容府的管家,名叫慕容复,的来给王爷领路。”

说罢,慕容复快走几步,越过刘备,在前面领着路。刘备这才放下心来,将已经握在剑柄上的两只手全都放了下来,慢慢跟在慕容复的身后。当一个人权势和地位越来越高的时候,对不明之人的戒备心越来越盛,或许这就是一种高位者的本能恐惧吧。历史上,曹操曾故意假装熟睡的时候杀了伺候他的下人,便是想此此告诉所有人,不要在他睡觉的时候有所图谋,毕竟他曾经想趁董卓睡觉的时候取其性命。

不多久,慕容复便将刘备与王越领到了一座房舍之前,距离门前还有十多步的时候,刘备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刘备虽然不是很通药理,但也曾从华佗处了解过一些,譬如,药味越重,证明病症越重,而慕容戈的药味便是极重。刘备心头不觉一沉,心下更是后悔,为何要答应华佗南下冀北之事,不然的话,若是华佗在,说不定慕容戈的病还有治愈可能。

慕容复突然停住脚步,对刘备恭恭敬敬道:“王爷,我家老爷就在房内,的就先行告退了。”

刘备点了点头道:“嗯,汝且先下去吧,孤一个人进去就行。”

慕容复下去之后,刘备对王越道:“飞山守在门口吧。”说罢,刘备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

外间是慕容戈的书房,内间才是其休息之地,刘备顾不上打量书房的布置,直接向内间走去。走进内间,只见慕容戈额头系了一块白布,正枕着被子躺在床上,慕容婉儿则是跪坐在席上,拿着一把扇子朝冒着热气的药碗扇着。

自从慕容戈祖孙二人被刘备救下之后,刘备便再也没有见过慕容婉儿,本以为她早就已经嫁人,却现她依然梳着姑娘的式。而且,与八年前相比,慕容婉儿更显成熟,风韵更佳,简直像是一个熟透了待摘的葡萄,让人见了垂涎三尺。

慕容婉儿也现了刘备的到来,急忙站起身来,朝刘备行礼道:“婉儿见过王爷。”

刘备急忙挥了挥手,示意她无须多礼,然后便向床边走去。慕容戈原本在闭目养神,在听到慕容婉儿的声音之后,也急忙睁开眼睛,刘备,急忙挣扎着要坐起来向刘备行礼,却被刘备一把按住。

刘备温声道:“戈老有病在身,无须顾忌这些俗礼。”因为慕容戈今年已经近七旬,刘备对其较为尊重,便以戈老相称,本来应该称呼其为“慕容老”的,但是刘备嫌其太绕口,便以戈老相称。

慕容戈轻咳两声,说道:“如此,老朽就放肆了,婉儿,快去给王爷奉茶。”

慕容婉儿应了一声,将手中扇子放在案几上,疾步出去。

刘备看了看慕容戈的脸色,果然是苍白无力,双眼也是黯淡无神,看来是病的不轻,不由叹了口气道:“戈老年近七旬,仍是每日为幽州殚精竭力,以至于操劳成疾,此乃孤之失也。”

慕容戈微微一笑道:“王爷何必自责,老朽年龄已长,身体自是大不如以前,即便老朽整日在家无事,这病该来还是要来的。”

刘备叹道:“戈老放心,孤已经命人去冀北请元化来此,一定会将戈老之疾治愈,请戈老放心。”

慕容戈叹了口气道:“王爷有所不知,老朽之病老朽心里明白,老朽并非是体弱不堪风寒,而是多年来一直有一个心结打不开,这才忧郁成疾。老朽自觉已没有多少时日,是以才想将后事托付给王爷,还请王爷看在老朽多年来为幽州尽心尽力,替老朽完成这个遗愿。”

这时,慕容婉儿端了一杯茶过来,轻轻放在刘备身边,这便要退出房间,却被慕容戈喊住道:“婉儿,先不要走,爷爷这个遗愿便是与汝有关,日后爷爷一旦离开人世,须得王爷多方照顾你。”

刘备劝道:“戈老言重了,元化乃是当世神医,有活死人之能,戈老定会无事的。”

慕容戈摇了摇头道:“王爷有所不知,老朽此病乃为心事所累,如果心结不去,华元化再有活死人之能,也是无法去除老朽之病也。”

“这个……”刘备也不由沉吟起来,于是便问道,“不知戈老有何心事?莫非是想北归鲜卑?戈老放心,孤虽然谈不上贤明,却也是懂是非,知大义也,戈老南下幽州,实乃被大将军忽德烈所害。数年前,檀石槐死于孤之手,胡德烈因此受到牵连,被罢去了大将军之职,后来,轲比能掌政,将此人再次启用。轲比能南下犯境,同样死于孤之手,中部鲜卑也因此内乱,听闻胡德烈率领大部分民众向东投靠了阙机,使得阙机实力大增,胡德烈也因此备受重用。眼下鲜卑分为东西两大阵营,檀石槐之子步度根在西,若是戈老有北归之心,孤决然不会阻拦,毕竟叶落归根。”

慕容戈再次摇摇头道:“非也,当年老朽苦劝檀石槐单于,南下非是强鲜卑之道,奈何檀石槐单于野心太重,又不明形势,加之有胡德烈怂恿,这才做下南下蠢事,不但其身陨万全关前,更是连累了数万大军毙命幽州境内。胡德烈觊觎婉儿美貌,竟然派人追杀老朽一行,若非王爷相救,后果不堪设想,是以,从进入幽州之境开始,老朽便过誓,有生之年决不再北归鲜卑。”

听了慕容戈的话,刘备暗暗放下心来,既然不是北归鲜卑之事,那就更好办了,幽州是自己的天下,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于是刘备便急忙问道:“戈老,既然不是北归鲜卑之事,究竟是何事,竟让戈老如此牵挂,以至于忧郁成疾呢?”

第二百零七章慕容心事

第二百零七章慕容心事

慕容戈看了慕容婉儿一眼,叹道:“王爷,实不相瞒,老朽心病乃是因孙女婉儿而起。”

“噢”,刘备闻言不觉奇怪,问道,“若是孤所记不错,婉儿今年应该是二十有五了吧,为何至今没有婚嫁,莫非这蓟县之中没有一个男子能让婉儿满意?”

慕容戈点了点头道:“王爷所说不错,婉儿今年确实二十有五了,不但在大汉,就算是在鲜卑,也早就为人母了,可婉儿至今仍是孤身一人。老朽今年已经年近七旬,身体也每况愈下,已是不会再有几个年头,是以婉儿的婚事一天得不到解决,老朽之心也一天不得安宁也,日久便成心病。”

刘备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孤以为是什么难办之事,此事易耳,不就是给婉儿找一如意郎君嘛。且说出条件来,此事包在孤身上,戈老日后也不必如此费神,若是戈老早早说出此事,想来婉儿早就婚嫁生子也。”

慕容戈微微一笑道:“说出来也不怕王爷笑话,婉儿至今没有婚配,便是因为眼界太高之故。婉儿曾经立下宏愿,此生非英雄不嫁也,否则,宁可孤老终生,婉儿,不知爷爷说的可对?”

慕容戈与刘备所谈是慕容婉儿的婚事,她早就羞得俏脸通红,坐立不安,此刻被慕容戈这么一问,哪里还敢回答,只是低头不语。不过,虽然不回答,但是刘备也明白,慕容戈之言不假。

刘备微一沉吟道:“孤手下文臣武将济济一堂,其中不乏英雄豪杰,这些人戈老也都认识,不知婉儿能看中哪一个?”

慕容戈笑道:“王爷,王爷手下确是有不少的文臣武将,只不过,他们个个都能称得上是豪杰,却当不起英雄二字也。”

刘备一愣,心中忽然一动,想起了前世诸葛丞相曾经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便是曹操与刘备青梅煮酒之故事,记得曹操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诸如袁绍、袁术、公孙瓒、刘璋、刘表等一方诸侯者,即便是孙权也算不上英雄,自己手下这群文臣武将又如何能算得上呢?莫非,莫非慕容戈所说的英雄指的就是自己,难道婉儿心中的如意郎君也是自己吗?

虽然心有此念,但刘备却是不动声色,又问道:“不知婉儿以为,当世之中,何人才能堪称英雄哉?”

还真叫刘备猜对了,慕容婉儿心中的如意郎君就是刘备,自从被刘备手下大将文丑所救,第一次见到刘备之后,慕容婉儿便对这个能够射杀檀石槐,以少胜多大败十万鲜卑铁骑的刘备充满了好奇。还是那句话,好奇心能够杀死大象,自然就能够让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深陷情网而不能自拔全关大战后不久,黄巾之乱爆,刘备成为九卿之一的光禄勋,并且亲率大军平定黄巾之乱,一年的时间里,刘备经历大战役无数,所到之处,披靡无敌,可以说是他一己之力平定了黄巾之乱,慕容婉儿虽然没有上战场,却是经常从慕容戈处听到刘备的捷报。

有一次,慕容婉儿更是无意中听得慕容戈喃喃自语了一句:“刘备,真英雄也,倘若昔年檀石槐单于能有刘备一半之能,鲜卑国早就一统塞外。”之后,刘备的影子更是完全充斥了少女的芳心,只是让她感觉到遗憾的是,刘备自黄巾之乱后,便一直住在洛阳,期间每年虽也回来一两次,却每每都是待上一两天便走,最长的一次却是因为回来与王玥、尹雪大婚,婉儿不敢表露出对刘备的爱慕,只能暗藏在心中。

慕容婉儿喜欢刘备之事,除了她便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慕容戈自然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他们祖孙二人跟随刘备来到幽州的时候,慕容婉儿才十七岁,加之祖孙二人新来汉地,人生地不熟,慕容戈倒也不着急孙女儿的婚事。但是,随着时间的一天一天过去,慕容戈开始操心慕容婉儿的婚事,既然决定不回鲜卑了,自然就得给慕容婉儿说一门亲事。不料,慕容戈每一次提到这个话题,慕容婉儿都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待到后来,慕容戈再笨也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在不久前的一次逼问下,慕容婉儿终于向慕容戈坦露了心事,使得慕容戈大吃一惊。

以慕容婉儿的相貌,以及慕容戈目前的地位,无论慕容婉儿喜欢上任何一个男人,慕容戈都有十足的把握做成婚事,唯独不算刘备。刘备毕竟是慕容戈的主公,又是幽州之主,而且家中又有多个娇妻美妾,慕容戈实在没把握刘备一定会同意这门婚事,毕竟若是刘备看上了慕容婉儿的美色,绝不可能在从洛阳退回幽州之后,一次也不到慕容戈的府中,其中有好多次是慕容戈邀请刘备过府赴宴。

半个月前,华佗去了冀州,这使得慕容戈脑中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计策,促成孙女儿的这个心愿。这个计划其实也很简单,便是慕容戈装作是快要不行了,请刘备来此安排后事,借机促成刘备将慕容婉儿纳为妾。

目前的情况,完全是按照慕容戈这个老鬼的计划进行的,就连刘备也隐约猜到了慕容婉儿对自己有意,只是让慕容婉儿亲口承认,如此羞人之事也真是难为她了,但慕容婉儿毕竟是鲜卑女子,比之中原女子大胆而又开放,虽然害羞却是点了点头道:“爷爷说的不错,婉儿觉得王爷就是当世英雄。”

慕容婉儿此言一出,整个事情也就完全开朗了,刘备心中又惊又喜,惊讶的是没想到慕容婉儿竟然一直喜欢着自己,而且是苦等了八年之久,喜的是,这段时间究竟是犯什么桃花运了,艳福纷纷而至。

慕容戈见刘备的表情复杂,担心刘备会有所拒绝,于是便赶紧道:“王爷,本来以婉儿的身份是不敢高攀的,若是老朽身体还硬朗,自然不会向王爷提出此事,只是,眼下老朽将不久于人世,却又不忍看着孙女儿无依无靠,这才厚颜向王爷提出此事,还请王爷能怜惜婉儿对王爷一片真心,将之纳为妾。”

刘备轻叹一声道:“孤何德何能,竟然得蒙婉儿姐如此垂青,既然婉儿姐能看得上孤,孤求之不得,过些日子,孤便将婉儿纳入府中。戈老,这一心结已开,孤希望你能好生静养,早日恢复身体。”

此言一出,慕容戈立即惊出一身冷汗,不过他乃是老成精的人,如何听不出刘备眼下之意已经看出了他只不过是装病,于是便急忙回道:“王爷恕罪,老朽之所以如此,实在是情非得已,还请王爷能够见谅。”

刘备叹道:“戈老本是鲜卑人,与大汉本为世仇,却能舍弃鲜卑家业,为孤效命数年,幽州能够今日之昌盛,与戈老之尽心辅佐决不能分开。其实,婉儿之事,孤早该能想到的,竟然一误至今,此乃孤之过也。戈老好生休息,过两日孤便命人送来聘礼。”

说罢,刘备转身便走,待到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慕容戈的声音:“王爷英明,慕容戈凭此残生,殚精竭力辅佐王爷成就霸业。”

刘备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好,日后孤还有很多仰仗戈老之处。”

刘备走后,慕容戈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婉儿说道:“婉儿,王爷这个人真是太厉害了,汝嫁过去之后,一定要顺其心,听其言万不可持宠生骄,拉帮结派,否则必有大难临身。”

慕容婉儿却是没听懂刘备与慕容戈最后的暗语,闻言问道:“怎么了爷爷,难道王爷现什么了吗?”

慕容戈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道:“正是,王爷不愧是神断之名,轻易地就识破了爷爷的计策,只是他并没有说破,但却是给爷爷敲了一记警钟,这一次也就罢了,若是日后再有类似欺骗他之事,或者汝日后持宠生骄,他会不计情面的。婉儿,汝要牢记,王爷是个干大事的,是以他绝对不会允许他后宫的女人之间出现什么争风吃醋之事,出现什么尔虞我诈之计,否则,还不得别人只会因祸上身,一旦有此等事情现,以王爷的手段,绝对是不会姑息,无论那个女人多么美貌,多么受宠,等待她的,也只会是一条死路,甚至于会连累家人。”

“啊”,慕容婉儿不由吓了一跳,芳心狂跳,问道,“爷爷,真有那么可怕吗?”

慕容戈点了点头道:“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如果汝在燕王府中,安安分分做一个女人,相夫教子,伺候好老夫人,王爷绝对会极为宠爱于你,切忌一点就行,不要参与女人间的任何争斗,若是有人对你进行挑衅,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切不可冲动,如此,可保汝一生大富大贵。”

“难道…难道王爷有做皇帝之心?”慕容婉儿本就是冰雪聪明的女孩,听到这里不由大惊失色,惊叫出声来。

“嘘。”慕容婉儿的声音不,直把慕容戈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朝窗户处看了看,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婉儿,此事不可乱说,若然被人听到咱们祖孙二人性命堪忧也。”慕容戈话说的不错,刘备确有天下之志,只不过眼下献帝尚在,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称帝之心压在心底,如果这时传出刘备有不臣之心,刘备定会大怒之极,从而派人清查谣言出处,不难查出是慕容府。刘备为了辟谣,只能以慕容戈祖孙乃鲜卑异类,欲挑起大汉内乱为由,将慕容戈与慕容婉儿斩以堵天下人之口。

慕容婉儿来到窗边,朝外看了看,现并无一人,这才回到慕容戈床边,轻声问道:“爷爷,您说的是真的吗?”

慕容戈点了点头道:“正是,从王爷矫诏讨伐董卓开始,王爷的野心便有所显露,只是他一直都是以扶持汉室为口号,于外人看来,王爷身为汉室子孙,忠君爱国,其则不然,王爷之志在天下也。不久前,冀州韩馥求救,以甄姜为联姻,请王爷出兵抗击袁绍,此正中王爷下怀。冀州争夺战中,王爷完全可以一战而灭袁绍,却并非如此,而是与袁绍平分冀州,实为保存实力也。而且,王爷最关心的不在于能否全去冀州,而在于幽州到青州之通路被打通,接下来,王爷就能顺利地去轻取青州。”

慕容婉儿不觉奇怪道:“爷爷,那袁绍也是天下少有的英雄,王爷既然有天下之志,为何不趁机将袁绍灭掉呢?”

慕容戈轻轻摇了摇头道:“婉儿,这便是政治,汝不会明白的。王爷如果灭掉袁绍,将有二弊也,其袁绍虽然实力不如王爷,却也有大军三十万,其势甚众,加之又有沮授、许攸、田丰、郭图等名士相佐,亦有张郃、高览、韩猛、方悦等名将,急切之间不可下,战争必将旷日持久,袁绍纵灭,王爷也会元气大伤,非数年而不能恢复也;如果这时袁术打着为兄报仇之名号,纠集袁遗、陶谦、王匡等诸侯,王爷以何抵挡?其二,王爷若是急切间将袁绍灭掉,其争霸天下之野心也会提前暴露,很可能会成为天下诸侯之地,更会使得当今皇帝也对之忌惮,如此一来,王爷将失天下士子之心民之心也。”

“噢,原来如此”,慕容婉儿这才明白过来,轻轻叹了口气道,“只是,如此一来,待到王爷实力强大之后,袁绍、曹操的实力也会强大起来,如此一来,天下将会卷入多年战乱之中也。”

慕容戈点了点头道:“争天下,不易也,当年高祖刘邦与项羽争夺天下,也是大大战役无数。不过,爷爷唯一搞不清的是,王爷在洛阳之时,本是有机会执掌天下大权的,却又为何让给董卓乎?”说罢,慕容戈又摇了摇头道:“王爷行事,让人难以捉摸,爷爷也是猜不透,不过,以爷爷多年经验而言,王爷日后定是九五至尊,汝只管好生做一个贵妃娘娘便是,呵呵。”

慕容婉儿当即又被羞红了脸,拉着慕容戈的衣袖不依不饶。

十天后,幽州蓟县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燕王刘备同时纳卞玉、来莺儿、宁玉琴、颖阴公主刘坚、阳翟公主刘脩、甄家长女甄姜与慕容婉儿七人为妾。自从上一次,刘备与王玥成婚、纳尹雪为妾之后,蓟县便再也没有如此热闹过。

刘备为幽州之主已有四个年头,虽然这四年来刘备在幽州待的时间并不长,但幽州的政策却是出自刘备之手,由陈宫等人执行。四年下来,幽州人口增加了三分之百姓皆能安居乐业,家家户户有余粮。加之刘备前后两次打败南侵的鲜卑大军,是以在幽州百姓心中,刘备的声望绝对要比被董卓掌控在手中的献帝高。

后来,通过调查得了一个结果,幽州很多人家,为何沾一沾刘备的习气,或者提前,或者推后,将喜事赶在了同一天。是以,在刘备大婚的这一天中,整个蓟县成婚的男女高达三百对。

当然,刘备纳妾之后,明面上虽然只有妻妾九人,但实际上他的女人却不止这么多,除了王玥九人之外,还有金家四姐妹、来莺儿的丫鬟巧儿和玉儿为侍婢,更还有四个拿不到明面上的女人,便是皇太后何妍和少帝皇后唐月以及吕布之妻严氏、秦宜禄之妻杜氏。除此之外,燕王府中还有一个最尴尬的女人,便是鲁王刘成之女刘馨。自从不得己跟随刘备之后,刘馨倒也真将公主脾气收敛了不少,但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却是很难改,不过也正是这个大大咧咧的脾气,使得刘备的一众妻妾侍婢都很喜欢她,刘备虽然拿她当丫鬟使唤,有时候还故意刁难她,但是王玥诸女却从来没将她当做下人看待。

有一次,王玥曾经试着在刘备跟前为刘馨求情,让刘备将刘馨也收了,得到的却是刘备淡淡一句话:“莫非是刘馨让汝求情否?”就因为王玥的这次求情,半个月之内,刘备也没有踏进过王玥的房间。连王玥都碰了一鼻子灰,刘备的其他妻妾更是不敢言语,刘馨的事情也就还是维持这个现状下来,不过,王玥跟随刘备时间最长,对之也最为了解,知道刘备最讨厌的便是女人干预他的决定,也并非是讨厌刘馨,若是刘馨想摆脱目前的境况,也并非不可能,只不过需要多一些时间而已。有了王玥这句话,刘馨也放心多了,对于刘备的刁难越来越逆来顺受,反倒觉得这是刘备很在意她,所以才会刁难她。

第二百零八章徐州出兵

第二百零八章徐州出兵

婚后,刘备却也过了一段平静而又不平静的生活,说是平静,有两方面,其自从与袁绍罢兵之后,整个天下似乎又回到了诸侯讨董前的平静,各方诸侯都在扩大与巩固自己的实力,暗中屯粮练兵,积蓄力量,以待不久后将会到来的诸侯征战的局面;其二,刘备纳妾之后,却也在府中过了一段宁静而幸福的生活,每天沉浸在酒色笙歌之中,白日里,来莺儿、何妍的舞蹈,金家四姐妹的绝活表演,唐月的琴奏等等,晚上自然是大床一张,诸女同眠了。

刘备原本功能便异于常人,加之得了赵太妃献来的《御女术》,御女之术自然是一飞冲天,现在单单一个女子是根本承受不了刘备的强大的。每一晚,都会是六个女人一起侍奉刘备,即便如此也落了个个求饶的结果。

说是不平静,便是由伏寿与刘慕这两个鬼头引起来的。自从那天在刘坚与刘脩府中闹得不欢而散之后,第二天伏寿竟然像没事人一样,不过却是频频出入刘备的燕王府。她们出入燕王府,却很少去找刘备,多是找王玥诸女,更是时不时到刘母那里问安。伏寿与刘慕在刘母跟前没有丝毫的放肆,反倒是用尽方法将刘母哄得整天乐呵呵的,使得刘母很喜欢伏寿与刘慕。

对于伏寿与刘慕的突然大献殷勤,刘母并无所觉,只道是两个孩子因为她们的姨娘(姑母)嫁给了刘备,所以才多来燕王府走动。但是,作为女人的直觉,王玥诸女却都是心下雪亮,明白这两个基本上也已经成*人的鬼头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皆是有所担忧。如果事情如这两个鬼头的心意也就罢了,皆大欢喜,若是一旦她们感情受挫,天知道以伏寿的脾性,会掀起什么风浪来。

就在刘备平静又不平静的生活刚刚过去两个月,又一件不平静的事情出现了,管亥大军进犯青州,一路之上各郡县闻风丧胆,守城官员多是弃城而逃,使得管亥的十万大军一直兵临北海国治所平寿城下。

写到这里,可能很多看官都明白了,管亥大军进攻青州,也就是刘备的取青州之策。青州被冀州、兖州和徐州三面包围,且青州牧刘虞与韩馥一样,是守成之才,于战阵并不精通,一旦管亥大军犯境,青州势必难挡,唯一的方法也就是向外求救。求救的方向自然也只能是就近的冀州、兖州和徐州了,兖州之主是曹操,这就不说了,冀州为刘备与袁绍东西瓜分,不过,袁绍的领地诸郡却并不与青州接界,若是其出兵,势必要通过刘备或者曹操的地盘,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再来看徐州,徐州之主是陶谦,但陶谦却是无法掌控整个徐州的局势,公孙瓒虽然只是广陵太守,但是早得下邳郡太守笮融投靠,是以下邳郡也在公孙瓒的掌控之中。徐州只有三郡三国,分别是东莞郡、下邳郡、广陵郡、东海国、琅邪国与彭城国,其中人口最多,最繁华的便是彭城国、下邳郡与广陵郡,而且,下邳郡与广陵郡的面积也占了整个徐州的半数还要多一些,是以,公孙瓒虽然只是一方太守之职,然而其实力却足以与陶谦这个徐州牧抗衡。

养虎为患,陶谦明白公孙瓒的狼子野心,时刻提防,公孙瓒也一直在屯粮练兵,但有机会便北上彭城。彭城是徐州的治所,只要公孙瓒拿下了彭城,捉了陶谦,整个徐州便会在其掌控之中。为此,陶谦也想过将徐州治所从彭城搬到琅邪,却被别驾糜竺所拦,糜竺是这样说的:“明公乃是徐州之主,而公孙瓒只不过是广陵一太守而已,自古官位便有长从之分,公孙瓒纵有天胆,也绝不敢轻易提兵北上,否则与董卓何异也。何况,明公在徐州多年,早已深得人心,徐州之主一位,岂是公孙瓒一人所能憾也。公孙瓒骁勇,然明公手下也有徐州名将曹豹将军相佐,何惧那公孙瓒也。”

对此,陈登倒是有不同的意见:“明公,眼下天下大乱,诸侯割据,争霸天下,朝廷已然不能控制,否则又如何会有袁本初轻易提兵攻打冀州之事乎?既然袁本初能够提兵北上,公孙瓒为何不可,彭城与下邳郡相邻,一旦公孙瓒提兵北上,彭城便当其中,一旦彭城有失,则徐州震动也。明公若是将治所迁至琅邪,则有彭城与东海以为缓冲,明公也将不惧公孙瓒也。”

陈家与糜家同为徐州大家族,糜竺与陈登素来不和,是以两人的意见也没有一次是统一的,这一次也不例外。糜竺又道:“主公不可,主公若是不动治所,则还可以震慑公孙瓒,一旦治所北迁,看似距离下邳与广陵远也,却也助长了公孙瓒之气焰也。治所北迁不久,很可能就是公孙瓒的大军北进也,还请主公三思。”

陈登还想再说,却被陶谦阻住了,治所北迁之事,终是没有成功。

陈登与糜竺的对立,其实也是陶谦二子的对立。陶谦有二子,长子陶商,次子陶应,此二人皆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陶商贪财,陶应好色,虽然爱好不一样,不过二人却有一个相同处,那就是都想在陶谦死后成为徐州牧,为此萧墙之祸便随之而来。

既然二子争位,那么徐州的一群文武自然就得为自己的将来做谋划,于是也自动分成了三派。第一派自然是支持大公子陶商的,便是糜家,也就是糜竺与糜芳兄弟二人,第二派是支持二公子陶应的,是陈家,也就是陈珪、陈登父子,第三派则是对陶谦忠心耿耿的人,代表人物就是曹豹。也正是因为曹豹对陶谦的忠心,使得徐州军权才能大半掌握在陶谦的手中,否则的话,徐州早就易主了。

这一次,管亥大军突然从泰山出,北上青州,一路之上几乎没有抵挡。如此一来,北海相孔融大为震惊,其更是深知州牧刘虞内政虽强,但对于行军打仗不在行,而管亥的十万大军更不是一个的平寿城所能抵挡的,于是,经过一番考虑之后,孔融写了三分求救信,分别送给刘备、曹操与陶谦处。

三分求救信,引来了两场争论,便是兖州曹操与徐州陶谦,争论的主题自然也就是究竟要不要派兵前往青州?

这一次争论的主角,除了糜竺与陈登之外,又多了两人,自然就是陶商与陶应。既然是争论,自然就有两种不同的意见,或者出兵,或者不出兵,赞成出兵的是陶商与糜竺,反对出兵的是陶应与陈登。

两个儿子当中,陶谦稍稍偏向二子陶应,却也并非太偏。是以,如果二子就这么等陶谦病死,那么陶应接掌徐州的可能性就大一些,这自然是陶商与糜竺所不愿看到的,陶应一旦接了徐州牧,陶商虽不说性命能否保得住,最低也会被驱逐出徐州的,但是糜家却是会更惨。糜家与陈家有宿怨,陶应继位,陈家自然得势,陈登绝对不回复放过打压糜家的机会,还有一点,那就是陶应早就垂涎糜竺妹糜兰的美色,是以,为了糜家的前途以及糜兰不落入陶应之手,糜家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不遗余力地将陶商推上徐州牧的位子上,眼下北海求救便是一个好机会。

为什么这么说呢?

徐州的兵权一共掌控在两个人的手中,其一是曹豹,乃为陶谦心腹,握兵十之六七。再者就是糜芳,乃糜竺之弟,支持大公子陶商,握兵十之二三。因为有糜家的支持,陶商也曾多次在糜芳的带领下,到军营中装模作样地吃过几次饭,是以徐州军很多都知道陶谦的这位大公子的。

但是,单单让徐州军知道陶商之名还不行,军人所敬服的是英雄,是能够带领他们所向披靡的英雄,是以,陶商现在所差的就是一两次军功,只要能有军功,陶商就能轻而易举地赢得徐州军的拥戴,到时候就算陶谦不然陶商做徐州牧都不行。可是,立军功何其难也,上一次,陶商好容易讨了个机会,率军前往剿灭徐州的黄巾余孽,谁知道,还没等陶商率军到达黄巾余孽所在的山里,张闿便已经派人送来了降书。

后来,每当陶商想起这件事情,就想扇张闿的耳光。虽然平定徐州境内黄巾的结果达到了,但是毕竟是张闿主动投降的,说白了就是因为徐州丹阳军的威名在外,或者说曹豹的威名,陶商没有弄上半点军功。

这一次,北海求救,陶商顿时为之精神一振,经历了上一次张闿的不战而降,陶商认为黄巾余孽皆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陶商哪里知道管亥是刘备为了轻取青州而安插在泰山多年的一颗棋子,不但管亥此人武艺高强,军有戏忠这个秘密军师相助,不要说是他陶商,就算是曹操来了,一时不备之下也是少不了吃亏上当的,但是陶商却认为这是上天赐予他的得军功而成为徐州牧的大好良机,是以从得到北海求救之后,他便与糜竺一力要求率军前往,理由很简单,唇亡齿寒也,黄巾军一旦攻克了青州之地,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徐州了。

当然,二公子陶应与陈登自然是不希望陶商能够率军驰援青州了,其实,陈登也算是足智多谋之辈,只不过他也同样不知道管亥的黄巾大军进犯青州的背后,隐藏了一个很深的阴谋。如果陈登知道管亥的这次行动乃是燕王刘备暗中指使,如果陈登知道管亥军中还有一个神秘的军师戏忠,他一定会极力赞同陶商挂帅出征的。

糜竺说道:“主公,六年前,燕王刘备率诸军横扫黄巾,张角兄弟皆已伏诛,黄巾大势也随即土崩瓦解。其后,各地虽仍有黄巾余孽四下活跃,然却不成大器也,最多不过三两万人。然而此次进犯青州者,乃昔年张角麾下头号大将管亥也,此人武力非凡,更是极善用兵,手下有十万之众,若是主公不派兵救援,则青州刘虞必难抵挡。若是坐视管亥占领青州,则其实力更甚,徐州之危也就近也,是以,竺认为青州非救不可。”

糜竺的话刚说完,陈登便轻笑一声道:“子仲之言差也。”

糜竺情知陈登定然会跟自己唱反调,当下不动声色问道:“不知元龙有何高见?”

陈登笑道:“高见或许谈不上,只不过登对于此下时局之判断,比子仲更深刻而已。主公,管亥大军进犯青州,刘虞断然难敌,此言不差也。然而,青州位处冀州、兖州与徐州三面围合之下,是以刘虞对外求救,断然不会只来咱们徐州一处,燕王刘备以及兖州曹操处,青州使者必然也早已到达。主公试想,眼下天下诸侯割据,谁个不想趁机侵占土地,如此良机以刘备与曹操之雄才大略,怎会放过,是以刘备与曹操定会出兵。是以,如果徐州也出兵,那么在三路大军夹击之下,纵然管亥万能,也难逃败亡之局。青州之危旦解,主公马上就会面临刘备与曹操两大敌人,如此主公将三面树敌,北有刘备,西有曹操,南有公孙瓒也,不久前幽州三面受敌之危将会在徐州重现也,还望主公能够三思。”

陈登的话音刚落,糜竺也是一阵轻笑,继续反驳道:“元龙如何料定刘备与曹操定会出兵?以竺来看,恰恰相反,刘备与才曹操决然不会出兵。”

陶谦问道:“子仲何以如此肯定?”

糜竺笑道:“主公,曹操新得兖州,人心未附,且兖州新逢大旱,田间颗粒无收,曹操正在四处或买或借粮草,哪里还会出兵青州。再说刘备,幽州之战刚刚结束,刘备也在休养生息,其出兵青州也未尝没有可能,然而竺却以为,只要徐州出兵,刘备便不会出兵。青州牧是刘虞,与刘备同宗,为汉室子孙,其出兵冀州相助韩馥,得了冀北之地,虽说是韩馥请其出兵,但仍有贪心之嫌,若是刘备再出兵青州,则不免被天下人看轻也。刘备素来尊崇仁义,爱惜名声,决然不会因为一州之地,而坏其名也。当然,若然兖州与徐州都不出兵,则刘备出兵便无有此嫌。”

陈登嗤之以鼻道:“尊崇仁义?嘿,以登来看,只怕未必。眼下皇帝被董卓恶贼挟持在手,若然刘备真是尊崇仁义,为何不兵长安,就皇帝与百官于水火呢?若是刘备尊崇仁义,在冀州大战之后,就该拒绝韩馥之请,引兵北还,却为何将冀北、冀东数郡收下,此足以见其狼子野心也。青州牧刘虞暗弱,青州又是十二之地,加之民风彪悍,但凡取天下者都欲得之也,刘备若不出兵,青州日后必然落入他人之手,此刘备必不愿也。再者,刘备与袁绍冀州之战,东西分冀,其中颇有意味,刘备故意将冀西与冀南留给袁绍,自己却得冀东与冀北之地,便是为了打通幽州与青州之通道,以为日后东进青州。若然刘备贸然出兵,则会折其羽翼,毁其名声,然而此次却为北海相孔融主动求救,刘备出兵青州冠冕堂皇,如何会坐视不理呢?”

糜芳一直没说话,此刻闻言,哈哈大笑道:“元龙不懂兵法也,眼下管亥大军兵锋虽盛,毕竟青州民风彪悍,加之青州牧刘虞平素爱民如子,体恤士兵,北海相孔融也素有贤明,因此管亥取青州不易也。以兵法而论,刘备决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而会在青州军与黄巾军两败俱伤之际,坐享渔翁之利也。”

陈登微微一笑道:“子方之言差也,北海求救,便为特急,若是刘备此刻不兵,而待青州军与黄巾军两败俱伤之际出兵,此举与狼何异也。刘备若然真的爱惜羽毛,珍惜名声,决然不会如此也。因此,以登之意,主公不妨装作调兵遣将之态,暗中观察刘备与公孙瓒之举动,若是刘备出兵,则主公便不须出兵,若是刘备不出兵,公孙瓒有异动,主公也不能出兵,唯有刘备不出兵,公孙瓒并无异动,主公再出兵不迟也。”

糜竺急忙道:“非也,以竺来看,只要主公坐镇彭城,公孙瓒决然不敢引兵北犯。公孙瓒既有野心,当知得民心者得天下,主公在徐州多年,爱民如子,如果公孙瓒一旦大军北进,徐州军民自当舍命抗击,若是主公遣人前往广陵、下邳大肆渲染此事,则二郡民众定会心向主公。只要广陵与下邳大乱,公孙瓒如何还敢引军北向呢,此一点不足为虑也。再者,眼下青州之势甚危,若是主公观望数日,再行出兵,于外人看来,岂非有坐收渔翁之利之嫌乎?是以,主公须应当机立断,马上派兵北上,抗击管亥大军,此天下皆知主公之贤,徐州自此无忧也。”

陶商也跟着劝道:“父亲,糜别驾所言甚是,当年父亲参与讨伐董卓,已是天下闻名,此次若能再北援青州,击退管亥大军,不但会使得父亲名望更甚,朝廷定然也会对父亲多有嘉奖,青史留名不在话下。父亲不可犹豫,决定才是,毕竟青州之势甚危,刻不容缓也。”

陈登见陶谦似已心动,便欲再继续阻拦,却见陶谦一挥手,遂将到口之言咽下,却听陶谦道:“众不必言,吾意已决,兵青州,迎击黄巾。”

第二百零九章缓兵之计

第二百零九章缓兵之计

既然陶谦已经开口,出兵之事自然是板上钉钉了,陈登知道此事不可再劝,否则定会引来陶谦不快,于是便不得不在谁来做统帅上的事情上做一做文章,于是便说道:“主公,既然已经决定兵青州,主公又不能亲往,是以还需选定一位主帅,统兵前往,以登之意,二公子自聪颖,又有一身武艺,乃是此次北上青州之不二人选,请主公三思。”

对于陈登会提出让陶应挂帅之事,糜竺早就能猜到,是以不急不慢道:“主公,此次北上青州,非五万丹阳兵不能成事,是以这主帅之职须得慎重。二公子虽然天资聪颖,又是武艺不凡,但毕竟从未有统军之经验,反观大公子,上一次统军剿贼,黄巾宿将张闿闻听大公子之名,不敢应战,主动来投,是以竺以为此次应以大公子为帅才是。”

就在刚才糜竺说这番话的时候,陈登在陶应耳边轻语数句,只见糜竺话音刚落,陶应便接口道:“不敢应战,主动来投,这倒是不假,不过却不是大哥之功吧,徐州丹阳兵天下闻名,就算是本公子府中丫鬟仆人领军,也会是这个结果的,如何能彰显是大哥之功呢?”这句话正是陈登教给陶应说的,毕竟一旦此言说出,会使得陶商很没面子,是以这句话陈登才会通过陶应的嘴说出来。

果然,陶商一听,勃然大怒道:“陶应,究竟张闿是因为丹阳兵之威,还是因为陶商之名,只需将张闿喊来,便可知道。再者,北上统帅就算落不到为兄头上,父亲怎会将五万大军之性命,教给汝一个从未带过兵,更连军营也没去过之黄毛子乎?”

陶商的这番话也是很刻薄,不过陶应为人阴险,并没有像陶商那般火,只是邪笑道:“张闿自归顺之后,便常与兄长在一起,往来甚是密切,张闿若来,自然是违心说大哥威名之盛也,如何能让众人心服。再者,弟虽然从未领军作战,但自便饱读兵书,又有元龙为谋,子威为辅,又如何便胜不得管亥乎?”

陶谦坐镇徐州多年不倒,正是因为手下有三个人辅佐,第一便是曹豹,丹阳兵皆是出自他手,训练有素,作战勇敢,加之曹豹本身就武艺高强,箕关之下曾与华雄大战四十回合方才落入下风;第二是陈登以及其父陈珪,这两个人都是谋士类的人才,具备一定的战略眼光,若是行军打仗,自当是军师为其谋;第三个自然就是糜竺了,糜竺于行军作战并不在行,却是内政高手,徐州经济能有今日之良况,徐州百姓能有今日之富裕,自然全赖糜竺之功也。

三人之才,陶谦心中最为清楚,是以陶应此言一出,陶商自然就落入了下风,毕竟文有陈登,武有曹豹,纵然是陶应狗屁不懂,也绝对是吃不了败仗的。

糜竺眼见不妙,急忙又道:“元龙之言有理,若是大公子挂帅,有元龙与子威相助,岂非是事半功倍也。”

陶谦见糜竺与陈登又一次即将吵起来,急忙挥了挥手道:“汝等切莫再争,容谦仔细思量一番。”

就在这时,忽然见一下人直闯进来,一脸慌张地对陈登说道:“少爷,老爷突然得了急症,浑身无法动弹,脸色蜡黄。”

陈登脸色大变,急忙对陶谦告了罪,随同下人匆忙而去。

陈登走了之后,陶商与糜竺大喜,没有了陈登相助,陶应如何会是陶应与糜竺的对手。

糜竺趁机道:“主公,元龙之父病重,此次北上青州其势必不能去,以竺之见,不如让大公子挂帅,子威与子方为辅,率军五万北上青州,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陶应大急道:“父亲不可,孩儿愿为北上之帅。”

陶商“嘿嘿”冷笑道:“一个军营都没有去过,连军队编制都不知道之人,如何能做五万大军之统帅。父亲,若是您将五万大军随意交到二弟手中,只怕自此民心尽失,军心混乱也。”

本来在陈登离开之前,陶谦本已倾向于让陶应挂帅,不过随着陈登的离开,陶应的无能使得他自己瞬间落入到了下风,尤其是陶商的最后这一句,使得陶谦终是下了决心,按照糜竺之言,让陶商挂帅北上,曹豹与糜芳为辅。

只是三日的时间,五万丹阳兵便集结完毕,浩浩荡荡向北开拔。一路之上,陶商自然是得意洋洋,似乎现在徐州牧已经到了他手中一样,看得曹豹暗中直摇头。陶商与陶应争位,二人皆是拉拢过他,只是他对陶谦甚是忠心,并不为陶商与陶应所许之利所动。倒不是说曹豹此人财色不为所动,只不过他实在对这两位公子看不上眼,不要说进取之主了,就算是守成之主也做不成。历史上吕布来到徐州之后,曹豹一眼看出吕布乃非常之人,于是便将女儿嫁之为妾,便是想攀上吕布这棵大树,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竟然遇到了张飞这个憨货,搅得乱七八糟,曹豹也因为贪功而死在张飞的矛下。

徐州计议已定,但刘备却是有些头疼,他的整条计策几乎毫无破绽,却是偏偏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暂且不出兵的理由。

刘备的整条计策是这样的,以管亥率领五万黄巾军(大多都是张角之乱后招募的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数年来加以训练成军)攻打青州,曹操因为缺粮,势必不会派兵相助,但是陶谦却一定会派兵前往。徐州并无大才,只有陈珪与陈登父子还算是颇有谋略,曹豹颇有勇力,这也是为何刘备将戏忠暗中藏在管亥军中的原因。论武力,曹豹比不得管亥,论计谋,陈珪父子比不得戏忠,管亥的五万黄巾军虽然比不上丹阳兵精锐,但是经过数年的训练,战斗力也非一般,是以刘备早已经料到此战之结果,徐州军必败,黄巾军必胜。

此计不但目标是青州,但同时也能够损耗徐州的实力,以为日后轻取徐州做准备。最不济,将会使得徐州因为此战受损而日后难以抵抗曹操的复仇大军,结果只可能会向已经占据青州的刘备求救。

计是好计,只是刘备却是犯了一个最弱智的错误,也就是陈登的猜测,刘备如果不立即出兵,而待青州军与黄巾军两败俱伤之际出兵,将会大损其名声,两下里相比,刘备宁愿不取青州,也不愿因此失去民心。当然,如果刘备能有一个合适的不出兵理由,那么就会对其名声无损,也会使得刘备预谋青徐之计变得完美无缺。

一连两天,刘备一直忧心忡忡,想不出暂不出兵的理由,便不得不下令召集三万大军。如果再想不出什么理由,刘备便不得不率领三万幽州军东进青州,与管亥血战一场,将之收服。而刘备的原本计划中,刘备东进青州的时间将会是在其大败徐州军,攻取近乎整个青州,将州牧刘虞斩杀之后,到时候黄巾军数战连连,自然早已经是疲惫不堪,刘备大军所到之处,自然是所向披靡,黄巾军纷纷投降,管亥也跪地请降,兵不血刃轻取青州。只不过,如果找不出暂不出兵的理由,刘备便不得不提前出兵,如此不但不得不与管亥大军真正交战,而且临淄不破,刘虞不死,刘备此次出兵青州最多只是落一个名声,徒耗钱粮,白死士兵。

就在刘备一筹莫展之计,忽然得到下人来报,说是老夫人突然病重。刘备大惊失色,顾不上多想,急忙快步向内府跑去。就在刘备刚刚跑到内府门口,却见贾诩急匆匆而来,拿着一个竹简,说是步度根集结了十万鲜卑铁骑,扬言要为父报仇,南下叩关。

刘备大惊,暗道,怎么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刚有母亲病重的消息,紧接着就有边关告急的情报,祸不单行,古人不欺我也。只是,刘备心忧母亲病情,顾不上仔细去考虑,只是让贾诩持着他的虎符先行向崇礼关与万全关派兵,便又继续向内府刘母的卧室奔去。

刘备却是没有注意到,贾诩在拿到虎符之后,朝着刘备的背影露出了一丝微笑。待到刘备的背影消失不见,贾诩才将虎符装入怀中,慢慢悠悠地离开了。

刘备满头大汗地跑到刘母的卧室门前,现他的一众妻妾侍婢全都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刘备来到近前,王玥便迎了上去,刘备急声问道:“夫人,究竟生什么事情,母亲身体一向很好,为何会突疾病?元化呢,是否已经派人去请?”虽然刘备看破了慕容戈装病为婉儿说媒之计,但为了不让外人察觉到什么,刘备仍是装模作样地派人到冀州去将华佗请来。

王玥点了点头道:“华先生刚刚进去不久,妾身等本也要进去,但是却被华先生所阻,便只得候在门外。”

刘备闻言不觉奇怪,华佗给人诊病,从来都是允许其家属在旁的,为何给母亲看病却将她们拒在了门外,莫非是因为她们人多。不对啊,若是因为人多,只需让玥儿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为何如此怪异呢?

既然想不出,刘备便暂且不去想,急忙来到门前,就要推门而入,便听到里面传来华佗的声音:“是王爷自己吗?老夫人只想见王爷一人。”

刘备急忙推门进入,却是惊异地现,母亲正乐呵呵地坐在主位上,华佗坐在客位之上。看着刘备一脸的惊异,华佗一脸神秘地朝刘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便站起身来,走到刘备的身边,将门关好,并插上门闩。

刘备急忙快走几步,来到刘母身边,左右看看,现刘母并无半丝有病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母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才可将孩儿吓坏了。”

刘母呵呵笑道:“我儿乃是天下英雄也,莫非想不出为娘如此之原因否?”

刘备闻言一怔,随即便想到了什么,细细一想,不由恍然大悟道:“孩儿明白了,母亲这是为了给孩儿一个暂时不出兵青州的理由。”

刘母笑道:“正是,这两日,娘见我儿忧心忡忡,去问媳妇她们,竟然是个个都不知。不得已之下,娘便将贾诩召到了外府,方才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计当然不是娘想出来的,娘只不过是此计之关键而已。”刘备曾经立下规矩,女子不得干政,是以幽州无论军务大,王玥她们都不知道,即便偶尔知道一些,也绝对不敢在刘备跟前提起,或者表意见什么的。

刘备“嘘”了一口气,笑道:“这个贾文和,刚才孩儿还见到他,却也不对孩儿说出实话,害得孩儿虚惊一场。看来其刚才所说的什么步度根集结十万大军,意欲南下之事也是子虚乌有也。”

刘母笑道:“正是,这也是文和之计,一是边关告急,二是为娘病重,如此一来,即便我儿在接到青州的求救之后按兵不动,天下人也不会说出半句话来。”

刘备叹道:“不错,母亲所说正是,只是孩儿如此做法,是否有些过于自私?那刘虞虽然是无能之辈,在任青州牧之后,毕竟也能爱民如子,深得民心,将偌大青州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其更是刘氏子孙。”

刘母点了点头道:“若是从刘虞一个人来看,此计确是有些残忍与自私,但是对于天下百姓而言,此计却是大利于天下也。眼下天下大势已经分崩离析,战火四起,百姓饱受战乱,流离失所。我儿应势而起,应该继承高祖与光武帝之志,一统天下,消除战乱,早日让天下重新归复平静。昔年高祖之时,曾言关中是百二之地,青州乃十二之地也,是以我儿不取青州,他日必被旁人所得。青州一旦易主,绝非刘虞如此懦弱无能之辈,我儿再取青州不知将会增加多少伤亡也。是以,以刘虞一人之命换取无数将士之命,换取天下早日一统,死得其所也。”

管亥的大营之中。

管亥笑道:“戏先生,此次主公之计真是妙哉,徐州陶谦果然出兵了,如此一来,青州将会是主公囊中之物也。”

戏忠却没有管亥那么好的心情,略有担心道:“主公此计,并没有与文和以及忠商议,忠近日才现主公之计有一个天大的破绽,若是能想办法弥补,则青州可得,否则的话,此次出兵只可能是徒劳一场。”

管亥奇怪道:“不知有何不妥?”

戏忠叹了口气,缓缓道:“子罕,汝以为主公出兵青州应该在什么时候?”

管亥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咱们攻破平寿城,杀了刘虞之后,那时青州无主,主公兵前来,装作将咱们大败,方可以轻易成为青州之主。”管亥进军,从西向东,临淄当其冲,只不过,城破之前,刘虞向东逃到了北海国,管亥这才一路追来。

戏忠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但是子罕想过没有,刘虞在青州极得民心,虽然咱们兵行迅,这才突袭了临淄,将之攻下,但是眼下平寿城已有防备,若想将之攻克半月或一月绝难成事。若是主公一直不出兵,却在青州军与我军两败俱伤之际出兵,试问天下人如何看待主公?主公辛辛苦苦多年所得之名声,将会随着青州之得而尽去也,民心既失,主公何以得天下?”

管亥仔细一想,确也是那么回事,急忙问道:“戏先生,这可如何是好?如此一来,岂非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哉?”

戏忠叹了口气道:“眼下已经是箭在弦上,无论主公出兵与否,咱们必须要将青州拿下。若是主公能够找到暂不出兵的理由,此计还算完善,否则咱们只能先将青州拿下,待到日后再与主公来一场假战,以蒙蔽天下视听。”

管亥点了点头道:“先生之言甚是,眼下徐州已经出兵,为了避免我军两面受敌,须得先将北海治所平寿城拿下才是。”

戏忠摇了摇头道:“非也,北海孔融乃是天下有名士子,虽然在北海为相只有两年时间,却是爱民如子,深得民心,加之数年前黄巾之乱之时,声势过于浩大,以至于良莠不齐,黄巾军多有欺压百姓者,虽然此乱已平,但于很多百姓心中留下阴影,若是我军猛攻平寿城,平寿城军民势必上下一心,拼死坚守,纵使我军能够攻克平寿城,伤亡必然惨重。占领之后,还要分重兵把守平寿城,以防城内百姓暴*,是以前往东莱或者城阳郡的军队数量须得减半,能否攻下这个青州治所还未可知。再者,若是此战杀戮过重,纵然占领青州,统治起来也很棘手。”

管亥一愣,问道:“先生之意莫非是我军置平寿城于不顾,全力迎击徐州丹阳兵?”

第二百一十章管曹大战

第二百一十章管曹大战

戏忠点了点头道:“正是,徐州出兵五万之事,自然很快就会传到平寿城内,如此一来,平寿城军民士气高涨,必将坚守城郭,我军纵然猛攻,也绝难拿下,只会是徒增伤亡。若是我军能够对徐州军来一个迎头痛击,将之击溃,则平寿城外援断绝,守军士气大跌,若是我军再到处散播‘投降不杀’,平寿城不难下也。”

管亥大喜道:“先生真乃神人也,此计真是太妙。不过,徐州曹豹是徐州名将,此人只怕不易对付。”

戏忠哈哈大笑道:“徐州曹豹武艺不凡,更是极善练兵,徐州丹阳兵天下闻名,便是出自其手,而且,此人虽然用兵打仗有些能耐,但是忠却并未将之放在眼里。再者,此次徐州军的统帅是陶谦长子陶商,而非是曹豹,此也就注定徐州军此次必败无疑。”

且说,陶商好容易争到了北上大军的统帅,自然是得意洋洋,尤其是看到陶应一脸恨恨却又无可奈何的神色,心不出的舒坦。出之日,陶谦千叮咛万嘱咐,差点使得陶商不耐烦。出了彭城北门之后,陶商急于建功,便命令全军上下日夜行军,每日只休息两个时辰,搞得徐州士兵个个疲惫不堪、苦不堪言,其实陶商也是早就受不了了,要不是为了尽早打败黄巾军,立得战功,从而稳稳的坐上徐州牧的宝座,他才不愿受这份罪呢。上一次攻打张闿,陶商率军慢慢悠悠前往,每天只行三十里路,所以在陶商大军距离张闿所部还有五天路程的时候,张闿便已经派人送上降书。

在此期间,曹豹和糜芳也曾多次劝过陶商,若是过于急行军,士兵休息不足,体力乏溃,一旦生战斗,全军的战斗力会大打折扣,建议陶商不必如此慌张,北海孔融爱民如子,加之有猛将武安国坐镇,短期内决然不会落入黄巾军手中。但是,陶商急于立功,根本听不进二人的劝进,依然一意孤行。

到平寿城外五十里外的时候,陶商自己也实在是受不了,才算是听从了曹豹的建议,吩咐士兵安营扎寨。不料,营寨刚立了一半,士兵忽报黄巾军兵分三路杀来。陶商大惊,还未来得及做任何准备,便已听见喊杀声从四周响起。第一次上战场的陶商何曾见过如此阵势,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只是吓得脸色白,手足无措。倒是曹豹、糜芳久经沙场,还算冷静,吩咐士兵不要慌乱,指挥众将分三路迎击。

丹阳军虽然平时训练有素,但是毕竟经过了数日的急行军,休息不够,早已是疲惫不堪,如何能和以逸待劳的黄巾军比,更何况管亥手下的这数万黄巾军早非是数年前那些可比,就算是比之徐州丹阳军也不多逞让。一番混战之后,三路丹阳军很快就败了下来,曹豹、糜芳也呵止不住。见此情形,陶商吓得连忙骑上马,跟着士兵一齐向后逃跑,曹豹、糜芳无奈,只好护着陶商向后退去,直退了五十里地方才停住。

刚刚到达平寿城外,连黄巾军统帅管亥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丹阳军就已经折了近一万人,粮草军械更是丢了大半,使得丹阳军士气低落,个个思乡心切,都盼望着能够早日回去。

收兵之后,管亥哈哈大笑着对戏忠说道:“先生,徐州丹阳军天下闻名,以亥看来,也不过是不堪一击,徒有虚名。”

戏忠也觉得奇怪,摇了摇头道:“未必,此事定有蹊跷,子罕可喊上几个俘虏问上一问便知。”

管亥闻言,也是心下奇怪,于是便命人喊了两个俘虏进来。谁想到,那两个俘虏进来之后,还没有开口,便哈欠连天,双眼眯缝着,一副站着就能睡着的样子。见此情形,管亥与戏忠心下也猜了个差不多,一问之下,果真如此,不由暗笑陶商白痴。

且说丹阳军连营寨都没来得及建好,便被管亥大军一阵冲杀,折兵近万,伤者无数,不由士气大落。丹阳军久负盛名,平时操练有素,从未败得如此之惨,经历这次大败之后,徐州士兵个个直骂陶商是个混蛋,白痴。更有许多丹阳军的将领,暗下来找曹豹,希望他能收回军权,率领大军与黄巾军为战。曹豹心下也是担忧,但是他毕竟是忠心之人,心下犹豫再三,终是没有答应。

曹豹犹豫是否以下犯上,将军权收回,而第一次上战场就被杀得大败的陶商此刻也是犹豫不决,他犹豫的则是进还是退。进则对手太强,不说自己,就连久经沙场的曹豹、糜芳二人也未必是其对手;退则连对方领军的管亥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就折了近万丹阳军,回去如何向父亲交待,如何向徐州百姓交代,若就此退去,日后此事必然成为陶应等人对付自己的把柄,徐州牧将会与自己无缘。

正在陶商下不了决定,究竟是战还是退的时候,糜芳见状,连忙上前道:“大公子不必忧虑……”

陶商此刻心情正在矛盾和烦躁之中,听到糜芳竟然还说不必忧虑,心中自是大怒,未等糜芳把话讲完,立马咆哮起来:“不必忧虑,战就折兵近万,让本公子如何不忧虑。亏你们还常常在本公子跟前吹嘘什么久经战场,算无遗漏,如何了得,今日在战场上你二人为何不表现出来让本公子看看。”

曹豹、糜芳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均心想,当时若不是你吓得骑上马就逃,单凭徐州丹阳军的英勇善战,即便是处于劣势,也不会败得如此之快。当然,这话俩人却是无论如何不敢在陶商面前说出来的,任由陶商自己在那里咆哮,两人均是默不作声。

陶商咆哮了一阵,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来,对糜芳道:“子方刚才似乎有话要讲。”

糜芳心中那个气呀,只想抓住陶商很扁一顿,不过他也只是想想,却是丝毫不敢动手待得,是以不得不强作欢颜道:“大公子不必忧虑,末将现有一计,可以大破黄巾军,转败为胜。”

陶商一听,大喜道:“子方既有妙计,可讲来。”

曹豹一听,心下一愣,暗道,眼下军士疲惫,士气大跌,加之军械粮草也丢了大半,急切间要想转败为胜根本是不可能的,糜芳能会有什么办法?

糜芳说道:“大公子,我军之败,在于大军数日急行军,军士疲惫,且又没有想到黄巾军竟然会趁咱们立足未稳之际动突袭。我军虽败,但元气未伤,大军尚有四万有余,粮草军械还算充足。反观黄巾军,虽然号称十万之众,却最多不过六万人也,自西向东之后,所占之地分去两万,平寿城前又不得不留军一万,实际能与我军为战者,不过三万余人也。而且,管亥之所以率军进犯青州,乃是为粮而来,此足以证明黄巾军缺粮。因此,黄巾军不宜持久战,而我军却是能够持久与之敌,旦其粮尽,必胜内乱,如此我军便可一战而定青州之局也。”

陶商问道:“子方之意莫非是在此与黄巾军相持下去,待其粮尽再做进军?只是,黄巾军已经占领青州不少地盘,岂能再缺粮乎?”

糜芳点了点头道:“正是,青州共有三国三郡,黄巾军虽然占领了济南国、齐国与乐安郡,但非是青州富裕之地,真正产量之地却是北海国、城阳郡与东莱郡,是以,黄巾军在那二国一郡中并不会得到过多粮食。而且,黄巾军本就是乌合之众,草莽之辈,若是在那二国一郡中过多抢粮,只怕还会酿成民变,如此一来,管亥便不得不再多分兵去处理身后之事,形势对青徐更有利也。”

陶商大喜道:“子方言之有理,本公子更能够派人在那二国一郡大肆放谣言,说是黄巾军欲屠尽青州人,则其地必乱,如此一来,我等机会便也来。”

曹豹却是不像二人那般看好,摇了摇头道:“大公子,管亥此人能成为昔年张角手下头号大将,绝非易与之辈,有勇有谋。而且,其在张角死后,竟然能够蛰伏至今,寻此良机攻打青州,绝非只是为了粮食如此简单,必然是早有图谋。根据今日之战,黄巾军进退有序,战斗力丝毫不弱于丹阳兵,哪里像是一群乌合之众,以豹来看,这些黄巾军倒像是官兵,其中定有大蹊跷,大公子还是将此地战况向主公回报,请主公定夺才是。”

曹豹前面的话,陶商还能听进去,但是后面这句向陶谦回报,却是惹得陶商大为恼火,不由怒道:“曹将军,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上讲究临机制敌,出奇制胜,我军虽有败,却并非到了无力再战之局。纵使本公子派人将此处情况飞报父亲,然父亲毕竟远在彭城,待书信一来一往,此处战局又生新的变化,若是再以父亲之法应敌,岂非是自寻败道?”

“这个……”曹豹是实干家,口才不甚好,而且陶商的这番理论绝对是无懈可击的,曹豹虽然明知不妥,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反驳。

糜芳趁机道:“大公子所言甚是,黄巾军之所以取胜,乃是我军疲惫,黄巾军以逸待劳,然其无城池之利,又无兵锋之盛,虽有胜,必定生骄,我军闭营寨挡之,日久则其士气必衰,一旦粮草不济,便是我军转败为胜之时。”

曹豹问道:“我军闭营寨以挡之,只怕不等彼军士气衰竭,我军士气先衰也。”

糜芳微微一笑道:“曹将军乃徐州名将,武艺徐州第待到我军休整两日,若是敌军依然叫阵,曹将军便可单骑迎敌,斩杀一两个敌军大将以振军威。”曹豹在徐州军方威信甚高,糜芳早就眼馋,早就欲除之而替之,成为徐州军方第一人。

“这……”曹豹没想到自己一开口,立即又落入到了下风,而且比刚才更惨。

陶商拉拢过曹豹多次,但曹豹却没有加入他的阵营,虽然曹豹也没有加入到陶应的阵营,但陶商却是将曹豹暗暗恨上了。糜芳的意思很明显,陶商再傻也听得懂,心中暗喜,若是曹豹一旦被杀,徐州军方就只有糜芳一人,自己也能轻易掌控徐州军权了,于是便点了点头道:“曹将军神勇,我等皆是,昔日十四路诸侯讨伐董卓之时,将军曾在箕关之前与董卓帐下第二猛将华雄大战了四十回合不分胜负,管亥虽然也有勇名,如何能与将军为敌。他日黄巾军前来叫阵,将军若是能斩杀管亥,则青州之危自解,将军之名也会遍传大汉十三州也。”

曹豹听了,想再解释,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在苦笑,当初在箕关之下与华雄大战四十回合倒是不假,却并非是不分胜负,而是已经落到了下风,若非韩当及时相助,恐怕在华雄刀下过不了八十回合。也因为那一战,曹豹突破了武艺的瓶颈,在回到徐州之后,苦练刀法,眼下的武艺早已非是箕关之前可比,但是管亥是黄巾军头号大将,曹豹没有能击败其之把握,不过也是期待与之一战。

计议已定,徐州军再退三十里,就地结营扎寨,大军分为两轮,一轮值勤,一轮休息。

管亥听说之后,知道徐州军并未因为此一败而退兵,于是也听从了戏忠之计,将战线向徐州军方向推进,在距离徐州军营寨五十里处安营扎寨。管亥大军的营寨距离徐州军营寨有五十里,距离平寿城是八十里,正好处在二者之间。

管亥曾对此很不理解,须知一旦北海军与徐州军内外夹攻,黄巾军绝难抵抗。不过,戏忠却是微笑着对管亥表示,北海军与徐州军绝对不会同时夹攻的,管亥为其是何原因,戏忠只是微笑不说。

双方安营扎寨之后,第二天一早,管亥便亲率三千军士来到徐州军寨门前挑战,令其余大军埋伏在左右,只待徐州军出战,便两面夹攻。原本管亥以为徐州军败了一阵,这一次定会坚守不出,却不想他刚令士兵前往叫阵,徐州军的营门便开了,接着飞骑出来一将,一身灰色盔甲,手持一柄钢枪。

管亥见状,心下大喜,急忙纵马上前,大声喝道:“来讲何人,报上名来。”

曹豹见管亥手持大刀威风凛凛,知道其武艺不凡,不敢觑,大喝一声道:“徐州曹豹,敌将莫非就是管亥否?”

管亥一舞手中大刀,哈哈大笑道:“正是管亥,曹将军大名,亥闻之久已,昔年曾与董卓帐下第二猛将华雄大战四十回合不分胜负,今日亥能有机会与曹将军一战,真乃是天赐良机也。”

曹豹苦笑一声,暗道,怎么所有人都记住了自己与华雄大战四十回合,却没有一个人提起四十回合后自己已经处在下风的事情。不过这种事情,也是没得解释,曹豹只能用今日之战来考究这段时间的武力提升究竟如何,当即便大喝一声道:“管亥,废话少说,看枪。”说罢,曹豹双腿一夹马腹,纵马挥枪上前,开始了黄巾第一将与徐州第一将的第一战。

管亥哈哈大笑道:“来得好。”言毕,管亥也是纵马上前,挥刀直取曹豹。

若是枪法突破瓶颈之前的曹豹,绝对不是管亥的对手,须知管亥的武艺比之华雄是差不了多少的。但是,瓶颈突破之后,曹豹的武艺突飞猛进,早就非是箕关之下的曹豹可比,转眼间与管亥占了个平手,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管亥一边打,一边暗暗吃惊,徐州曹豹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当年能与华雄大战四十回合不分胜负。不过,曾听俊杰说过,曹豹虽然曾与之大战四十回合,却是已经处在了下风,自己的武艺与华雄差不了多少,但曹豹却能与自己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莫非是当日俊杰有意相让?

原来,刘备派管亥出兵青州之前,曾算定徐州会派兵相助,管亥与曹豹之间或许会有一战,于是便让华雄暗中去见了管亥一回,告之以曹豹武功深浅,并让华雄与管亥切磋一回,使得管亥对曹豹的武艺有一定的认识。听过华雄的介绍,以及与华雄一战,管亥认定曹豹的武艺比他差了许多,却不想今日一战,完全不是那回事,曹豹的武功完全不在他之下,是以他只能猜是华雄那一日故意相让,而不可能去猜测曹豹突破瓶颈,武艺大增。

两人这一战,从早上打到正午,各自回去吃饭歇息之后,继续再战,直打到太阳即将落山,也没有分出胜负。两边的军士俱都看呆了,初始的时候,两边军士还都大声呐喊助威,待到下午的时候,差不多都是声嘶力竭了。

管亥看看天色已晚,待到错马回本阵的时候,对曹豹大声喊道:“曹将军,天色已晚,待到明日再战如何?”

曹豹也觉得身体有些疲惫,便点了点头道:“好,明日再战。”说罢,曹豹一拨马头,回营去了,那边管亥也亲自断后,率领三千亲卫军回营而去。

曹豹回营之后,还没来得及脱下盔甲,便将陶商与糜芳齐齐来到,曹豹顾不上脱盔甲,赶忙上来见礼。见礼之后,陶商满面春风地对曹豹道:“今日双喜临门,曹将军勇武,今日与管亥一战,使得我军士气大涨也,此一喜;刚才子方思得一妙计,定能大败黄巾军,扬我徐州军威,此二喜也。”

第二百一十一章糜芳献计

第二百一十一章糜芳献计

曹豹闻言,不觉心下好奇,暗道,没想到这个糜子方倒也是足智多谋,自己与管亥大战一天,不分胜负,他竟然能够在一天的时间里想出破敌妙计,于是便问道:“不知子方所思妙计如何,豹洗耳恭听。”

糜芳微微一笑道:“今日曹将军与管亥一战,可谓是震惊两军,不但振奋我军士气,更是使得黄巾军不敢看徐州军也。是以,以芳愚见,管亥与曹将军大战一天,俱都疲惫,晚上定然不会提防我军劫营……”

“什么,劫营?”曹豹本以为糜芳能说出什么神奇妙计来,却不想竟然是趁夜劫营之事,急忙表示反对道,“不可,不可,黄巾军战力不俗,足见管亥此人有大将之才,子方能想出劫营之计,对方也未必猜不到,若是其一旦在营中设伏,只怕我数万大军生还无几啊。”

陶商笑道:“曹将军勇则勇矣,然却是太过于心也,若然本公子是那管亥,决然料不到我军新败之后,竟然还敢去趁夜劫营。曹将军,此事就如此定也,今夜劫营,还须得曹将军与子方力战。曹将军与管亥大战一天,身体疲惫,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晚间必有恶战,本公子与子方就不打扰曹将军休息了。”

曹豹还待再劝,但是陶商与糜芳已经快步走了出去,当下便呆立半晌,终是长叹一口气,盔甲也不脱了,直接到床上一躺。一合上眼,曹豹耳边就想起刚才陶商之言“曹将军勇则勇矣”,这句话分明就是暗下讽刺曹豹有勇无谋,即便他追上去再劝,也决然不可能使得陶商回心转意,取消劫营计划。“唉,大公子太急于立功了,若是管亥毫无防备还算幸运,否则,五万丹阳兵将尽殁于青州也。”再次长叹一口气,曹豹终是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回到自己的大帐之后,陶商对糜芳笑道:“曹子威虽然勇武,却是无谋之辈,日后徐州军方大任要压在子方身上也。此战若能取胜,子方当居功,本公子自会在父亲前保举子仲为东莞太守。”

糜芳大喜,急忙说道:“属下为大公子分忧,乃是分内之事,不过,今晚劫营须得曹子威力战,稍时,大公子须得再良言安慰才是。”

陶商点了点头道:“这个本公子自然明白。”

糜芳道:“大公子,属下这便去准备劫营之事,先行告退了。”

且说管亥收兵回营,卸去一身盔甲,对戏忠大笑道:“曹子威果然不愧是徐州第一名将,一身武艺竟然不在亥之下,此人在陶谦手下真是太过于浪费,若是能为主公所用,日后取徐州易如反掌也。”

戏忠笑道:“子罕之言甚是也,曹豹原本扬州丹阳一贼,北上投靠陶谦之时,率领了手下三千之众,号称丹阳兵。不想其确有练兵之能,在徐州任校尉不久,果真练出了一支精兵,便是现在的丹阳兵,也正是因为这支丹阳兵,才使得陶谦能够跻身为天下诸侯之列。”

管亥点了点头道:“不错,戏先生,为防徐州军趁夜劫营,我军还是多加警戒才是。”

戏忠微微一笑道:“不是多加警戒,而是设下埋伏,准备痛歼徐州军。”

管亥大惊道:“莫非先生算定徐州军今夜定会劫营不成?”

戏忠点了点头道:“正是,陶谦乃是无能之辈,之所以能够执掌徐州至今,乃是因为有三人相助,其一是曹豹,有此人在,徐州丹阳兵绝对算得上是大汉一支劲旅,陶谦更是能够紧握徐州军权;其二是糜竺,此人精于内政,多年来将徐州治理得井井有条,且其人为人正直,做事从不徇私,无论是徐州士族还是庶族,皆能诚心服之;其三是陈登,此人谋略过人,乃为军师之才,当年徐州黄巾平定极为迅,便是曹豹为将,陈登为谋也。”

管亥点了点头道:“当年天公将军评论天下各州之人才时,也曾提到过此三人。”虽然张角已死,虽然管亥也算是归顺了朝廷,不过在提到张角的时候,仍旧是恭恭敬敬地以“天公将军”尊称之。

戏忠道:“若是此次徐州军是曹豹为帅,陈登为谋,我军与之必有一场恶战,孰胜孰败,犹未可知。但是,偏偏陶谦昏庸,竟然派了自己的儿子挂帅,而且也没有派出陈登为军师,若想不败都难。陶谦年迈,加之体弱多病,必不久于人世,其二子皆不成才,却都对徐州牧之位虎视眈眈,互相争斗,谁也不让。陶商此次北上,定然是为了想取得战功,以为日后争夺徐州牧之资本,是以其必然是急于求胜之心。徐州军先有一败,今子罕又与曹豹一场恶战,且又约定明日再战,陶商定然料定我军今晚绝对不会提防,劫营之计自成也。”

管亥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先生之言甚是,亥受教了,既如此,亥便马上布置防备,只待徐州军前来劫营。”

戏忠摇了摇头道:“徐州军与我军,兵力相当,其即便尽率大军劫营,也未必能够全歼我军,是以徐州军劫营,不过是求胜一场,必不会尽出四万大军前来,否则其空营一座,陶商岂不自忧乎。因此,我军务必要将前来劫营之徐州军全歼,即便不能全歼,也决然不能让其回去给陶商送信……”

戏忠的话还没有说完,管亥便已明白戏忠的计策是如何了,当即便打断戏忠之言道:“亥明白了,先生稍待,亥便去安排,今晚一定会全歼徐州军。”说罢,管亥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戏忠望着管亥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个管子罕,倒也是个可造之材,只不过性子有些急躁,又不喜欢用脑筋。”

亥时初刻,一支约有两万人的军队悄悄从徐州军的大营出,向黄巾军的大营而去。人衔枚,马裹罩,整支军队几乎没有出任何行军应该有的声音,而且,这支军队虽然是在黑夜行军,却没有点燃一根火把,领军的有两个将领,一个是与管亥厮杀一天不分胜负的曹豹,另外一个就是给陶商献此劫营之计的糜芳,陶商爱惜生命,没有跟着前去,而是在大营摆下庆功酒宴,只待二将袭营成功而归。虽然劫营的人马刚刚离去不久,但是陶商已经沉浸在劫营成功后的喜悦中,此战若能大败黄巾军,解了青州之危,父亲陶谦便有足够的理由上书朝廷,让自己接掌徐州牧,想着想着,陶商不觉痴了。

子时初刻,徐州军终于到了黄巾军的大营外三里处,曹豹为人心,吩咐大军暂且不要前行,派了几个斥候前往黄巾军大营的四周查探情况。不多久的功夫,几个斥候纷纷回来报告说,黄巾军大营之中一片宁静,只有一些巡逻队在大营中来回走动着。

糜芳听了,笑道:“曹将军,如今曹将军可以放心也,黄巾军并无丝毫防备也。”

曹豹也觉得奇怪,不过几个斥候回报的结果完全相同,他的戒心也慢慢减退了不少,便点了点头道:“子方,今夜之计若成,则青州之危可解,若是不成,只怕四万丹阳兵会尽折于青州之地,更会震动徐州,不可不慎重也。以豹之意,豹先领一万大军杀入,若是彼军有防备,则子方趁机退兵,谨守大营,待到明日赶紧退回徐州,从长计议;若是彼军没有防备,则子方也率军杀入,两下会合,今夜定能重创黄巾军。”

糜芳则是不以为然,暗道,说得好听,实际上是争抢功劳,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的,毕竟曹豹在徐州丹阳兵中的威望不是他能比,一旦这话在军中传开,只怕将不会再有多少人听命于他了,于是便点头答应下来。

曹豹见状,也是心下稍稍放心,于是便点了一万士兵,悄悄向黄巾军答应方向摸去。待到近前,曹豹果然现黄巾军并没有什么防备,就连营门的守卫士兵也都是一个个靠着门柱打着瞌睡。

曹豹大吼一声“冲啊。”纵马一条,一刀劈开营门,将那几个黄巾士兵一刀一个,接着便直接冲入黄巾大营之内,其身后的一万徐州军也都是个个士气高涨,大喊着跟在曹豹身上杀过去,见人就杀,见营帐就点火,一时之间,黄巾军南大营一片混乱。

看着曹豹率领一万徐州军在黄巾军大营之内来回驰骋,所向披靡,糜芳不觉心下痒痒的,顿时将曹豹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也顾不上再等一会儿,以观察黄巾军是否真的毫无防备,便率领着剩下的一万徐州军呐喊着杀了进去。

就在糜芳领军随后杀入黄巾大营之后,就在黄巾军营门东西两侧,突然冒出两万黄巾军,领军之人正是管亥。

曹豹与糜芳带兵杀得更痛快,忽然听到一声炮响,大营里面忽然传来阵阵喊杀声,接着杀奔来约两万黄巾军。曹豹与糜芳见状,大惊失色,尤其是曹豹,急忙大喝一声道:“有埋伏,快快撤兵。”

但是,已经晚了,就在那声炮响之后,管亥率领着两万黄巾军也向大营内杀去,两面夹攻,将两万徐州军围在中央。曹豹不愧是徐州名将,虽然被前后夹攻,仍是不失冷静,又大声喝道:“徐州儿郎们,奋勇杀敌之机已到不可弱了丹阳兵之名号。”

本来,在前后皆有黄巾军的情况下,徐州军士气已是大跌,被曹豹如此一振奋,士气再次高涨起来,个个悍不畏死,眼睛都是红的。如此一来,本来已经处于下风的徐州军登时又占到了上风,只不过因为人数少了一半,暂时杀不出营门。即便如此,也给黄巾军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几乎每倒下一个徐州军,就会跟着倒下一个黄巾军,这哪里是埋伏与中伏的关系,分明就是平地对阵厮杀。

管亥大怒,提刀朝着正在奋力砍杀着身边黄巾军的曹豹而去,原本他还有活捉曹豹,将之劝降,以在刘备跟前立下一大功的念头,此刻却被心中的怒火所引,只想将曹豹的脑袋一刀劈下来。

曹豹也现了管亥朝自己而来,丝毫不惧,挺枪与之战在了一起。

旦有打仗伤亡惨重者,定然是像今晚这种情况一般,两边士兵的战斗力相当,士气相当,大将武力相当。

管亥与曹豹虽然都在奋力厮杀,但却各有心事,一身武艺的挥,皆不如白日之战,两人的心情基本上都可以用“着急”两个字形容。对于管亥而言,今晚他是设伏的一方,加之又有地理与人数的优势,本应该是轻轻松松搞定徐州军的,却不想现在竟然弄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局面,他部下的伤亡丝毫不比徐州军少;对于曹豹而言,虽然手下部众皆能奋勇杀敌,悍不畏死,但杀来杀去面八方全是杀不完的黄巾军,徐州军人数不占优势,眼下能是势均力敌之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形势会对他越来越不利。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大营的最里侧响起了一个暴雷般的声音:“陶商已经被擒,徐州军降者免死。”

“啊”,徐州军的将领士兵全都大吃一惊,不约而同地朝里面看去,虽然视线都被人群挡住。

接着,管亥便跟着大喝一声道:“儿郎们,刚才我军分兵袭击了徐州军大营,抓了陶商那个草包。儿郎们,立功就在眼前,降者不杀,抵抗者格杀勿论。”

随着这两声大喝,战况急转而下,徐州军的士气彻底被击得粉碎,黄巾军则是士气大涨,局面一下子成了一面压倒之势。尤其是不停传来的“降者不杀”的声音,使得一部分徐州军开始尝试着放下武器投降,在看到投降者果然没有被杀,更多的徐州军开始放下武器。

曹豹见状大惊,知道大势已去,不敢恋战,趁着徐州军还没有全部投降,急忙带着三千本部兵马,朝大营里面杀去。管亥望着曹豹远去的方向,也不追赶,“嘿嘿”笑了几声,然后便大喝一声:“曹豹已逃,尔等投降。”

这就是曹豹聪明之处,他突围不向大营南门,却往北去,表面看来,他此举是距离徐州军大营越来越远,但其中却有两点考虑处。第徐州大营是否真的被袭,陶商是否真的被抓,本来徐州大营还有两万士兵,但是曹豹与糜芳二人全来劫营,以陶商那个蠢材的本领,一万黄巾军就能轻易击破徐州大营,其被抓也不是没有可能;第二,如过陶商被抓只是黄巾军为了打击己方的士气,那么大营南门必然是重兵布防,决然不会让他突破而回徐州大营的。因为以上这两个原因,曹豹这才做出了向北突围,虽然距离徐州大营越来越远,但突围更容易一些。

只是,让曹豹感觉到可惜的是,那个被五花大绑的“陶商”不知真假,头盔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头披散开来,将其面容遮住了一半有余,剩下那一半的脸上皆是斑斑血迹,根本无法辨认其真假。曹豹已经顾不上这个陶商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他也救不了,只是匆匆看一眼,率军飞快向北遁去。

曹豹逃走,几乎三分之一的徐州军都看到了,抵抗之心也随着曹豹的逃走而彻底崩溃,全都跪地请降。人没有不怕死的,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是如此,如果曹豹在此,徐州军以其为灵魂,自然是死战不降,但眼下这个灵魂飞了,徐州军自然也就不再做无谓的反抗了。

黄巾军的主力几乎全都集中在了大营部,大营的东西北三个方向几乎都是空营,不但是漆黑黑一片,更是连一个黄巾军的影子也看不到。既然没有黄巾军拦路,曹豹应该高兴才对,但是他也算是身经百战,知道越是如此诡异,越不能放松警惕。

曹豹停住马,回稍一打量,现三千本部人马最多也只剩下两千人,心中一黯。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阵的喊杀声:“莫要走了曹豹,莫要走了曹豹。”声音由远及近。

曹豹大惊失色,顾不上多想,急切之间分出三个曲,分别向东西北三个方向而去,他则与剩下一个曲立在原地。这些人不明白曹豹如此做的原因,却也没人敢问,他们知道在后有追兵的情况,曹豹如此做法一定有理由。

果然,就在这一千五百人飞奔出了约莫五百步的时候,情况出现了,北面的五百人依然还在飞奔,东西两个方向的五百人却是遇到了惨况。当然,并非是遇到了伏兵,而是遇到了一个大大的陷坑,陷坑之内有什么东西,曹豹后来也不知道,不过他却能猜到,一定是遍地尖锐之物,掉下去的人马全都被刺了个通透,这一点可以从当时传来的阵阵惨叫声可以想象得到。

听到两边传来阵阵惨叫声,曹豹再无犹豫,率领剩下的早已吓得汗毛直竖的五百士兵,跟在那五百人的后面,飞向北逃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孔融破计

第二百一十二章孔融破计

此刻曹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前方一定有埋伏,看来今晚难逃一死。但是,让曹豹感觉到奇怪的是,一千人一直冲到了黄巾军大营的北门口,也没有任何的异样生。但是,曹豹出了北门之后,却也不敢向东或者向西去,而是一直向北,直到逃到北门北十里处才算是停下来。

现身后并无追兵,曹豹派出几个斥候向东、西和北面探去,同样没有现任何大军埋伏的迹象。曹豹不由觉得奇怪,管亥既然能在东西门口方向挖下陷阱,自然也能在北门口方向也挖下陷阱,那样一来,自己插翅也难飞。可管亥偏偏给自己留下一条生路,且又没有设下任何的伏兵,摆明了就是放自己逃生,这是为什么呢?

不过,能够逃得一命,曹豹已是感到侥幸,即便对方有阴谋,他也是顾不上了。稍稍歇息两刻钟的时间,向西探路的斥候也回来了,说是西面并无现任何伏兵,曹豹这才放下心来,率领一千残军向西直奔东莞郡的临朐城,直到进了城,曹豹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曹豹率领残军逃入到了临朐城,一面派人飞骑向陶谦回报北海的战况,一面率领一千残军缓缓向彭城而去。五万大军丢了个干干净净,大公子陶商与糜竺之地糜芳尽皆陷在敌手,曹豹虽然不是主将,却也少不了责任。

曹豹却是不知道,就在他刚从临朐城出的时候,陶商也带领着另外一千残军也进入到了东莞境内。只不过,陶商的败逃路线与曹豹不一样,陶商是从平寿城内的营陵向西南,经过朱虚城进入东莞境内。

陶商既然能够率领残兵回到徐州,那天在黄巾军大营中的“陶商”自然就是假的了,当然,这是陶商到达彭城之后才知道。只是,还有一丝遗憾的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也不见糜芳归来。

曹豹率领一千残军向北逃去之后,管亥选了一万士兵,换成徐州军的衣服,又命一万黄巾军跟在后面。

且说陶商在军营中等候着曹豹与糜芳的捷报传来,越想越欢喜,终是在没等到二人得胜回来之前,便忍不住开始自斟独饮起来。一个半时辰后,终于有军士传来,说是曹豹与糜芳二位将军不但大破敌军,更是生擒了黄巾军领管亥,此刻已经到达大营西门。

陶商大喜,急忙步伐轻盈地来到军营西门口,他要亲自迎接二将。但是,就在陶商晕晕乎乎地来到营门口的时候,却现得胜回来的“徐州军”突然像疯了一样,到处放火处杀人,很多士兵淬不及防,被格杀在地。

陶商再蠢也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一下子酒醒大半,这不是自己的军队,是黄巾军假冒的,看来曹豹、糜芳二人已经凶多吉少了,陶商的心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陶商全然忘记了营中还有两万骁勇善战的丹阳兵,当即便找了一匹马,在一千近卫的保护下,向南逃去,一路之上不敢有任何停留,直到进入了东莞境界。

随着陶商与曹豹的逃离,糜芳的被捕,徐州大营中的丹阳兵群龙无,几乎全都选择了投降的方式。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因为陶商采纳了糜芳的一条蠢计而几乎是全军覆没,仅有两千人逃回。

战斗结束之后,管亥哈哈大笑着对戏忠说道:“先生之计真是太妙,亥对先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若非是先生弄出了一个假陶商,一下子击碎了徐州军的士气,我军纵能取胜,伤亡也会倍增。”

戏忠笑道:“那不过是忠临机一动,忠也没想到徐州军在那种境况下会有如此战斗力,若非是为了主公日后大计,今次绝对不会放曹豹离开。”

管亥点了点头道:“不错,先生深谋远虑,放一曹豹而远谋徐州,主公能有先生相助,何愁大业不成?先生足以算得上当世第一谋士也。”

戏忠哈哈大笑道:“当世第一谋士,此如何敢当也,贾文和、陈公台以及袁绍手下谋士田丰、沮授、许攸,曹操手下谋士程立、荀彧、荀攸,皆不在忠之下也。另外,忠还有一位好友,姓郭名嘉,字奉孝,远胜忠十倍,忠已经写了一封书信,让主公派人前往请其出山,若有其相助主公,则我军将如虎添翼也。”

管亥吓了一跳,问道:“胜先生十倍,那…那岂非成神仙了?”

戏忠笑道:“神仙谈不上,不过此人谋略远胜忠也。”

管亥问道:“先生,现在徐州军已退,我军是否能够全力进攻平寿城?”

戏忠摇了摇头道:“不可,平寿城内上下齐心,军民一体,我军若是强攻,纵然能够攻下,只怕伤亡过大,于日后南下城阳或者东进东莱不利。以忠之计,须得引蛇出洞,将平寿城守军主力尽歼在城外。”

管亥大喜,问道:“莫非先生已有妙计?”

戏忠微微一笑道:“我军与徐州军的大战刚刚结束,曹豹与陶商一个向西,一个向南逃入东莞郡,此必不为孔融所知。子罕可将黄巾军五万人与徐州降兵三万人合在一起,分为两拨,一拨打着黄巾军的旗号,一拨打着徐州军的旗号,依然分为两营分别驻扎。然后,再以陶商之名义给孔融送去一封书信,倍述徐州军与黄巾军已经血战一场,彼此实力都有消耗,请孔融率军合击黄巾军。”

管亥一拍大腿,大叫道:“妙妙妙,真是绝妙之计,天下间除了主公之外,只怕再无第三个人能够识破先生之计也。”

戏忠笑道:“子罕言重了,此计若想成功,单凭这一封书信,绝难让孔融甘心上当,还须得平寿城外的一万大军装作与我军合并一处。如此一来,孔融必然以为我军将徐州军当作了大敌,无形中也说明我军在与徐州军的交锋中稍稍受挫,其派兵出城之事方才成功。”

管亥喜道:“好,亥这便派人送出书信,让赵副将马上率领来此合兵。”

戏忠又叮嘱道:“此计之关键,在于一定保密今夜战果,子罕一边要好生安抚徐州降兵,使其不生反叛之心,一边命令各级将领,暗中严密监视徐州降兵的举动。”

平寿城内。

孔融拿着一个布绢,闷头沉思。这个布绢乃是徐州陶商派人所送,说是徐州军来到之后,与管亥大军进行了两次交锋,挫了黄巾军之锋芒,斩万人,但徐州方也损失六千人。是以,陶商希望孔融能够出兵,两面夹攻,共败黄巾军。

孔融为难之处在于,平寿城外还有一万黄巾军,而平寿城中只有两万大军,若是全都倾囊而出,城外黄巾军必然会趁机袭城,若是留一万出一万,则兵力太少,反倒会有全军覆没之危。

就在孔融沉吟不决之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听到门外亲兵的声音:“大人,武安将军有急事求见?”

这些日子以来,武安国一直守在城防之上,若无万分紧急之事,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离开的。莫非是黄巾军开始大举攻城了?不对啊,若是黄巾军攻城,不会没有任何声音的,至少会鼓声大起,喊杀声震天,自己虽然在太守府中,也一定能够听到。

想到这里,孔融急忙让武安国进来。

只见武安国一脸春风地走进堂来,先向孔融见了礼,接着便兴致勃勃道:“大人,城外的黄巾军突然退兵了,北海之危解也。”

孔融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北海之危解也?何其难也,汝先看看徐州陶商派人送来的军报。”

武安国见孔融脸色沉重,知道事情定然还很严重,于是便上前两步,将孔融放在案几上的布绢拿起来。一看之下,武安国不由大喜道:“大人,此乃天赐良机也,黄巾军受挫,兵力收缩,我军若是与徐州军两面夹攻,黄巾军如何不败?”

孔融摇了摇头道:“安知此不是黄巾军之计谋也?”

武安国想了想道:“未必,大人,不久前,我军曾有探报,徐州大军确实已经来到,而且与黄巾军已有开战,既有开战,则必有输赢,徐州丹阳兵天下有名,曹豹更是徐州名将,胜一两阵也非是什么难事。”

孔融仍是有担心,叹道:“平泰,临淄已破,州牧大人逃难至此,整个青州已经为之震动,眼下青州未落入贼手者唯北海国、东莱郡与城阳郡三处而已,而北海国更是黄巾贼兵东进与南下之要道,一旦北海有失,则东莱与城阳门户大开,黄巾军便可迅兵临东莱治所黄县以及城阳郡治所东武城下,则青州真的危哉。”

武安国点了点头道:“大人所言甚是,只是,大人将如何回复陶商呢?其率军千里来援,约以夹攻,若是大人按兵不动,直让徐州军与黄巾军拼个你死我活,日后被天下人所知,只怕于大人名声不利也。”

孔融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正是融犹豫不决之处。”但凡是文人,都是极其爱惜羽毛,珍惜名声,孔融自然也不例外,然而行军打仗,却不能如此,否则便会坐失战机或者轻易中伏。

武安国想了想道:“大人,不如让末将率军一万,前往夹击黄巾军,让廖副将率领剩余一万大军守城,大人以为如何?”

孔融仍有担心:“若此是黄巾军之阴谋,只怕平泰此去有去无回也。而且,平泰素善守城,若是黄巾军趁平泰不在城中,突然猛攻,平寿城何以应对?”

武安国问道:“以大人之意,该当如何?”

孔融道:“让廖副将率军五千前往,平泰率余下一万五千人守城,即便此是黄巾军之阴谋,平寿城也有足够实力防守,若此不是黄巾军之阴谋,夹攻之势不在我军兵力多少,当以丹阳兵为主也,我军只起摇旗呐喊之用足矣。”

武安国听了,自是明白孔融之意,孔融是要以廖可以及五千北海军的性命来赌一把。赌赢了,则可保他孔融名声不损,道义不失;若是万一赌输了,则平寿城主力尚在,北海军魂武安国尚在,黄巾军仍是不易攻克之。这样做虽然有些自私,是将廖可与五千军士推到了死亡边境线上,但是与平寿城数十万百姓以及东莱、城阳两地近两百万百姓而言,这点牺牲实在不算什么。

消息传到管亥与戏忠处,戏忠叹道:“不想此计竟然被孔融看破,忠真是瞧此人也,看来此人并非只是善于内政。”

管亥点了点头道:“先生,平寿城只派副将廖可率军五千而来,我军纵然能够将之聚歼,然平寿城仍有一万五千守军,北海名将武安国仍在,平寿城自然是坚如磐石,我军若想攻取平寿城,伤亡仍是惨重也。以亥之意,能否还用对付徐州军之策?”

戏忠摇了摇头道:“不可,为战者应当应临机应变,不可因循守旧。徐州军并非驻扎城内,而是大营,加之是夜战,敌军主将陶商乃无能之辈,是以我军能以败军之名诈开营门,得此大胜。然却对于孔融却是不行,其有平寿城之易守难攻城防,加之孔融多智,绝对不会轻易中计。”

管亥问道:“既如此,当如何破平寿城?”

戏忠摇了摇头道:“忠暂无良策,以目前战况,唯有先将将廖可五千北海军尽歼,同时将此处战况飞传主公,再做定议。”

管亥点了点头道:“正该如此,先生稍待,亥这便去布置一切。”

就在管亥即将走出帐门的一刻,戏忠突然喊住他道:“子罕,且慢,此战必须要全歼北海五千军士,不可让一人走脱。”

管亥一愣,随即便欢愉地对戏忠保证道:“先生放心,亥决不会让北海军逃去一兵一卒。”

管亥走后,戏忠喃喃自语道:“或许这次青州之战未必如主公想象般简单。”

三日后,青州的捷报如期到达了远在蓟县的刘备的手中。此刻的刘备与管亥出兵之时没有暂不出兵理由的刘备可谓是有着天壤之别,接到管亥的军报之后,刘备没有丝毫的担忧,反倒是大笑着对贾诩道:“文和,青州距孤不远也。”

贾诩笑道:“青州之战,乃主公之远谋也,若是没有任何意外,平寿城破不远也,刘虞授命之日不远也,主公一统青州亦不远也。”

刘备摇了摇头道:“未必,青州之地,乃高祖所论十二之地,轻取不得,虽然现在刘虞无能,然青州民风彪悍,未必没有一二勇士独挽巨澜,据孤所知,东莱太史慈便有不弱之勇也。”

贾诩素知刘备爱财如命,问道:“主公既知其勇,为何不早早收为麾下?”

刘备讪讪一笑道:“太史慈昔年曾有命案,逃亡于辽东,那时孤在洛阳,虽多次派人相请,然子义却不知真假,未能相从。后来,孤从洛阳退回蓟县,又一次派人相请,然却得到子义已经回乡伺母之消息,再转眼,孤只能后悔也。”

贾诩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不过主公旦请放心,此战之后,太史子义绝难逃过主公之掌握也。”

刘备问道:“莫非文和已有妙策乎?”

贾诩笑道:“主公真乃神人也,诩方才想到一计,便却被主公现。”

刘备笑道:“不想文和也知拍马也,如此正心将无从相去也。”

贾诩笑了笑,没有接话,刘备见状,心中一动,问道:“文和,今日唯文和与孤二人也,有话旦说无妨,孤想问一下,不知汝对孤用正心有何言哉?”

贾诩没想到刘备会趁机问他这个问题,只是稍稍呆了呆,便是笑道:“主公此举岂非使得诩获罪于正心也。”

刘备也笑道:“文和,孤曾想传言有误,奈何今日一见,却如此也。”

贾诩正色道:“主公差也,自古以来,旦遇明君,下位者绝不乱测上位者之意也。今番天下大乱,诸侯割据,民不聊生,主公起于乱世,争雄于今朝,乃天下不世之雄主也。自诩跟随主公伊始,便渐渐看出主公之雄才大略,主公之用才,非常人所能理解也。主公用正心,正心必有其用,虽则主公征战天下之际,诩猜测不出主公之心,乃主公必有主公之用意,岂能是诩能所能随意测得也。”

刘备哈哈大笑道:“孤久闻文和狐也,今日一言,果然如此也。”

贾诩却是未笑,说道:“主公,非是诩狐也,乃是因为主公之英明,诩只能装狐弄之。若真是诩非是以狐弄之,则是主公之悲也。”

刘备点了点头道:“文和之言甚合孤意。”

就在刘备与贾诩一番废话的时候,青州的局势自然朝着既定的方向展,孔融命令廖可率领五千北海军出城配合“陶商”大军合击黄巾军,而则命令武安国率领剩余一万五千北海军坚守城郭。

因为戏忠的那一言,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以廖可五千士兵的力量如何能是八万黄巾军(徐州降兵近三万)的对手,或全歼,或俘虏,全在管亥与戏忠一念之间。

如此一来,平寿城已经完全在戏忠谋略的策划之下,或许只待刘备一计的到来,平寿城破或许就是咫尺之间,然则孔融却是丝毫不知,依然是经常来到城头勘视防守,唯恐平寿城遭受到黄巾军的攻袭,大战一触即。

第二百一十三章刘虞被刺

第二百一十三章刘虞被刺

按照陶商的约定,廖可率领五千军马在第六天的亥时末刻悄悄从北门而出,向西然后再向南,在三个半时辰后到达指定地点。那个地方有一大片树林,足以容纳两三万人,廖可的五千人马自然轻轻松松隐伏在里面。

廖可的兵马到达后不久,“陶商”的信使便如约而至,送上了合击黄巾军的具体时间,也就是今晚的子时初刻。廖可大喜,急忙重赏了来使,并让其回复“陶商”,一定按照约定出兵。

信使走后,廖可心中大是激动,他自认统军练兵之能不在武安国之下,而且跟随孔融远比武安国要早,只不过因为是孔融家将之因,或许是孔融为了避嫌的原因,只让他做了武安国的副将。廖可早就对这样的安排不满,只是因为孔融是他的主子,他满腹牢骚泄不出来,加之北海国这些年在孔融的治理下很是太平,几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他自然也就捞不到任何战功,也就无法向孔融或者说向北海军展示自己的能力。但是,今天,这个机会终于来了,以五千兵马配合陶商夹击数万黄巾军,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举措,但是若是自己能够做得圆满圆满再圆满,那么自己在北海军方的威信自然就大大提升,军魂也就不再只是武安国了。

终于熬到了晚上,廖可命令士兵再一次吃了干粮,喝了凉水,便命令全军准备战斗。一天的时间,廖可为了避免被黄巾军的斥候现,并没敢让军士们生活做饭,只是让随便吃点干粮,喝点凉水。

一番准备就绪后,廖可看了看天,差不多到出的时间了,便率领五千人马悄悄地向黄巾军的北营门出。约莫一个时辰后,廖可来到了黄巾军的北营门,继续隐伏下来,只待陶商的暗号。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只听得黄巾军大营南方之处突然响起了三声炮,接着便是震天般的喊杀声响了起来。廖可大喜,根据“陶商”与之的约定,徐州军已经开始夜袭黄巾军的大营了。廖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根据约定,他率军杀出应该是在南边两军交战一炷香的时间后。

这一炷香的时间比之刚才要难熬多了,听了南边传来的越来越激烈的喊杀声,廖可好几次忍不住要率军杀出,却又强生生地忍了下来。终于,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廖可再也忍耐不住,第一个站起身来,大吼着“杀……”,带头杀尽了黄巾军大营的北门。

或许是黄巾军的主力全都集中在了南面,大营北面几乎没有多少黄巾军,很快就被廖可的五千军马收拾停当,当然,廖可明白,根据约定,他的主要任务是烧毁黄巾军的粮草,劫夺黄巾军的军械,并非是杀敌,是以,对于那些主动投降的黄巾军,廖可并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而是让他们充当押送军械的劳力。而且,根据这些投降黄巾军的交代,黄巾军的粮草全都存在在大营北门向南约莫三里处,廖可大喜,亲自率领三千北海军前往,果真现了大量的粮草。

就在廖可准备下令让手下士兵检查这些粮草真假的时候,只听到从南面传来了一阵喊杀声,声音越来越近。一个投降的黄巾军头目急忙说道:“将军,看来是徐州军就要被击溃了,护粮大军已经退回来了。”

廖可闻言一愣,没想到徐州军那么不经打,这么快就被击退了,于是,廖可来不及让手下士兵检查这些粮囤的真假,放了几把火,将之统统点着,然后便带着那些降兵以及缴获的军械,快向平寿城方向退去。

直到平寿城下,也没有现任何的黄巾军伏兵,连廖可也觉得这一战实在是太顺了,顺得有些不可思议,犹如做梦一般。不过,这一车又一车的军械以及数百名黄巾军降兵却是真的,证明今夜之事并非做梦。

廖可喊关的时候,才不过是寅时二刻,不但武安国急匆匆赶到城头,就连孔融也松开怀中温香似玉的妾,匆忙赶到城头。孔融原本不相信廖可不可能活着回来,可是登上城头一看,果然是廖可,而且五千兵马似乎一个未折,而且还押来了几大车的军械和数百黄巾降兵。

孔融顾不上考虑许多,马上命人开城门,将廖可迎进城来。

倒是武安国有些谨慎,拦住孔融道:“大人,廖副将此番得胜,太过于顺利,谨防其中有诈。”

孔融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道:“廖可跟随融已有多年,为人忠心,纵然是拼得一刀,也绝对不会背叛融,武安将军尽管放心。”

孔融如此一说,武安国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急忙命令城门军将城门打开,放廖可等人进来。

放廖可的五千人马进城之后,武安国不太放心,于是便前往询问一番,现这些人果然全都是北海军,并无黄巾军冒充,其中几个裨将还是被武安国提拔起来的呢。而且,武安国仔细询问了整个战斗过程,虽然觉得出奇得顺,却也找不出究竟哪里有不对的,于是只得作罢。不过,武安国却是命令手下几个将领,对那五千军士的五个司马严格监视起来,旦有异动,马上向他回报。

但是,几天过去了,武安国得到的情报是这五个司马毫无任何异常,他们之间也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武安国越越是觉得奇怪,他可以肯定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其中必有阴谋,只是他暂时看不出阴谋到底是什么。

又过了三天,武安国不得不放弃调查,不为别的,就因为管亥亲率大军在城外叫阵了。

对于黄巾军的这位头号高手,武安国早就有与之一战的**,今日正好有了这个机会,武安国岂能放过。在城头上看到管亥只是带了三千军马,武安国自然也不愿示弱,也带了本部三千兵马出城应战。

看到城内出来应战的武将手持一柄流星锤,管亥知道来人定然就是北海名将武安国,心中大喜。不过,因为前不久与徐州曹豹一战,使得管亥不敢再对像曹豹、武安国这种名声在外的名将看,当下纵马上前,大声喝道:“来者可是武安国将军?”

武安国一听,也是纵马上前道:“某正是武安国,敌将既知某家大名,何不快快下马受缚,免得坏了性命。”

管亥哈哈大笑道:“管亥刀下从不斩无名鬼,前不久刚刚大败徐州名将曹豹,今日自然就该你这北海名将武安国了,汝等名将者,皆不堪一击也。”

武安国大怒,大喝一声“贼将羞得猖狂,看锤”,说罢,便纵马上前,挥锤向管亥砸去。管亥见状,也是不甘示弱,急忙将大刀一架,向武安国的流星锤迎去,只听“嘣”的一声巨响,火花四冒,两人错马而过。

“好大的力气。”管亥只觉得自己的双臂麻,刚才那一记撞击之下,险些握不住手中大刀,不由暗暗吃惊,看来这武安国的武艺还在徐州曹豹之上,这更是激得管亥心中的滔天战意,一拨马头,返身与武安国战到了一处。

这武安国确实算得上是三国名将,根据《三国演义》的记载,河内名将方悦,第一个与吕布战,只是五个回合,就被吕布一戟刺死,武安国却是大战十余回合,才被吕布一戟斩断右腕,败逃回阵。后来,公孙瓒却是与之战了几个回合,就仓皇败走,之后便是张飞。这张飞确也勇猛,不过也是占了一些便宜,因为武安国力大,吕布与之交战之时,也耗损了一些力气,加之公孙瓒,是以吕布以战过四将之余力与新力军张飞大战,却也使得张飞在五十回合之后便已经完全落入到了下风,这才有关羽上前与之夹攻,仍然不敌,刘备最后上阵,促成一个三英战吕布的美名。以关羽的傲慢性格,若非是张飞即将有性命之危,他是绝对不会上前与人夹攻的。从上面这些情况的分析中可以看出,武安国的武力虽然不如张飞,却也是错不过太多也。而且,以夏侯惇之勇,在曹操追击董卓中埋伏之时,与吕布一战,也不过只是十多回合就败下阵来。

这一场大战,与之管亥大战曹豹,又是一番风味,曹豹是枪法精湛,武安国是力大无穷。管亥力气虽然也不,但是与武安国相比,却是差了许多,基本上不敢与之再硬碰硬,而是展开刀法与之战在一起。

这一场大战又是一百多回合,不胜不败之局,双方军士各自为自己的主将呐喊助威,六千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倒也不,直将刘虞和孔融也吸引到了城头观战,一个个皆是赞叹不已。

刘虞道:“北海有此猛将,何惧黄巾贼兵也。”

孔融笑道:“大人所言甚是,黄巾军本因缺粮才来青州,大军十万,每日耗损粮草甚巨,数日前,其营中粮草几近被廖可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其今日来平寿城前挑战,定与此事有关,若是融所料不错,三两日之内,黄巾军必将强行攻城。只要我军能够坚守数日,一旦其粮尽,必然退兵,否则将全军覆没于此也。”

刘虞大喜道:“北海有武安将军之用,孔相国之智,何惧黄巾贼兵也。”

这时,二人身边一个王爷装束的中年男子笑道:“叔父之言是也,叔父,孔相国,孤今晚在府中设下酒宴,以庆北海能度此难关,还望王叔与相国莫要推辞。”

这时候便庆功,孔融眉头一皱,正要出言相鉴,却听刘虞已经笑道:“好,难得北海王有此心意,我二人便准时赴约。”刘虞虽然也是刘氏子孙,但却没有爵位在身,是以北海王刘录只能称之为“叔父”而非是“王叔”。

一天的时间,从管亥叫阵到日落西山,接着又挑灯夜战,武安国与管亥整整大战了一天的时间,最后也只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两人约定明日再战,便各自收兵,管亥自回大营,而武安国则是回城布防,以防黄巾军夜袭。

夜间,城头的防守丝毫没有任何松懈,反倒是因为武安国与管亥一战,使得城头守军士气如虹,守城军士皆是个个睁大眼睛,注视着城外的动静,武安国则也亲自在城头巡来巡去,不敢放松一丝警惕。只是,让武安国没有想到的是,真正的危险并非是来自城外,而是城内。

这个时候,北海王府却是一片忙乱之局,北海王宴请州牧刘虞以及国相孔融,使得北海王府的下人个个忙碌不堪。孔融本来还有一丝的放不开,但是听到武安国与管亥不分胜负,遂也放下心来。

这一晚,北海王府的下人虽然忙了,但是北海王府却也是热闹非凡,歌舞笙箫,美酒佳肴,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刘虞、孔融与北海王自然是觥筹交错,杯倒酒干,直到子时初刻,刘虞和孔融才醉醺醺地被送回到了府上。

前文有交代,青州有三国,分别是济南国、齐国与北海国,黄巾军一路从西向东,先攻克济南国,接着是齐国,现在是兵临北海国平寿城下。北海王刘录知道,黄巾军对这两地的百姓秋毫无犯,却是将济南王刘唐与齐王刘毅斩了,是以他也能猜到一旦平寿城破之日,他的下场是什么。而偏偏刘录文不成武不就,更是不懂打仗,是以只能仰仗孔融以及武安国等将,花个钱,图大家一个热闹,这也是刘录仅能做到的了。

刘虞的酒量不是甚佳,酒宴结束的时候便已经有七八分醉了,出府之后,被风那么一吹,当即就晕晕沉沉,连怎么回府都不知道。下人们也偷了懒,将刘虞放在床上之后,只是给他脱了靴子,便也各自回去睡觉了。这些人伺候刘虞时间较久,知道刘虞只要醉酒,晚上是不会起来要茶水的,清晨若非有人喊醒,绝对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但是,这一次,刘虞再也没有醒来,一觉睡到地府之中。

第二天,都几近正午了,刘虞还没有醒来,下人们觉得奇怪,于是便有两个大胆的,推开刘虞的卧室房门,走进去看看情况。卧室之中并无任何异常,刘虞依然还是在床上躺着,不过在这两个人走近去一看,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敢情刘虞已经翻了白眼,鼻息全无。

这两人大惊失色,急忙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门外的几个下人听了二人之言,也俱是震惊不已。须知刘虞贵为一州之牧,身份何等显贵,突然悴死房中,他们这些负责伺候的下人自然是少不了干系。

不过,害怕归害怕,终究是需要报官的,否则,瞒得时间越久,这些人的嫌疑越大。不一会儿功夫,听到这个消息的孔融立即来到刘虞的府上,本来他也是没有醒酒,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酒便完全醒了。

孔融前脚刚到,收到消息的北海王刘录也急急忙忙赶到,二人一同踏入了刘虞的卧室,走近一看,确是如此。

北海王当即吓得面色大变,刘虞虽说是死在自己的卧室中,但毕竟是在北海王府中醉酒后,他刘录应该是脱不了干系的。倒是孔融见识多了,还算是比较镇定,进房之后先行四下查看一番,确认门窗皆是关闭严实,这才转过身来到床边。

北海王不懂断案,只是站在一旁,一脸紧张地望着孔融。开始的时候,孔融还是一脸的谨慎和肃然,但是随着时间的慢慢过去,孔融的额头还是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汗水,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孔融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吩咐衙役们将刘虞的尸体抬走,让仵作验尸。

刘虞的家眷早就得到消息赶来,刚才因为孔融正在寻找线索,是以没有一个敢大声哭泣的,只是声嘤嘤。此刻刘虞的尸体被抬走,这些女人们终于忍不住纵声大哭起来,一个院子里顿时乱哄哄的。

趁着这股乱劲,北海王刘录这才心翼翼问道:“孔国相,不知刘州牧是如何身死的?”

孔融一脸凝重,似是满腹心事,随口答道:“是醉酒而亡。”

北海王刘录闻言一紧张,问道:“昨日饮酒,我等三人所饮并无偏差,刘州牧如何会醉酒而亡?”

孔融叹道:“但凡人饮酒后,夜间势必要多饮茶水,否则,酒气一直在体内翻涌而不得泄。刘州牧昨夜被下人们送回卧房之后,下人们便偷懒离开,竟无一人为之送茶,这才使得刘州牧身亡。”

北海王刘录闻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既然孔融说是下人的原因,自然他也就能脱了干系,不然的话,若是因为饮酒而亡,刘录作为请客方,也是少不了责任的,于是刘录以不打扰孔融断案为由告辞回府了。

孔融望着刘录的背影,暗道:“有些话是不能告诉你,其实刘州牧乃是被人所杀,并非醉酒而亡。”

第二百一十四章太史子义

第二百一十四章太史子义

“大人,刘州牧并非是饮酒过度而亡,乃是被人所杀……”仵作验过尸体之后,急匆匆地向孔融汇报情况,却不想,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就被孔融打断,压低了声音对仵作说道:“本太守已经知道,切记,此事切记不可告诉任何人,否则,一旦被本太守得知有第三人知道此事,绝对会要了汝之性命。”

“。”那仵作一呆,随即便明白过来,急忙连声应下。

孔融挥了挥手道:“嗯,汝去吧。”

仵作离开之后,孔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暗想道:“究竟会是什么人杀了刘虞,此人为何要杀他?”

也难怪孔融猜测不出,眼下平寿城外的黄巾军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偏偏又出了刘虞被刺一事。一旦此事被传开,只怕整个平寿城的民心与军心都会涣散,毕竟来人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州牧杀掉,绝非常人,毕竟刘虞的住处防守森严。

如果说,刘虞是黄巾军派人所杀,他们最应该杀的却是自己,毕竟自己是北海相,只要自己一死,北海民心和军心皆会大乱,黄巾军趁机攻城,绝对能够将平寿城攻打下来,毕竟杀了刘虞对于黄巾军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

那么刘虞会是何人所杀?孔融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廖可急匆匆赶来,向孔融汇报,说是眼下平寿城突然流传了一种说法,说是孔融早就垂涎青州牧之职,此次便伙同北海王刘录,趁机杀了刘虞。只待青州黄巾军退去,孔融便会上奏朝廷,请为青州牧。

孔融大惊失色,他明白这是一个策划已久的阴谋,阴谋的重点就是他的名声。平寿城之所以能够上下一体,军民同心,便是因为他孔融的名声,如果此事传开,那么他多年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很多人都会不齿他的“为人”。

黄巾军,这是黄巾军搞的阴谋,孔融呆了好大一会儿,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差点叫出声来。黄巾军的粮草被烧,若是短期内攻不破易守难攻的平寿城,则就只能继续回到泰山之中,是以才会弄出了这一个阴谋。可他们为何不直接将自己和刘虞都杀了,如此平寿城将群龙无首,城防自然不堪一击,孔融仍是想不透。

难道是徐州陶谦的阴谋,将青州牧杀死,嫁祸在自己身上,然后只要退了黄巾军,他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青州占为己有?嗯,也有整个可能,不过陶谦的性子也太急了点,殊不知如此一来只会白白便宜了黄巾军。

吁,这可如何是好呢?孔融是个文人,搞搞内政还是一把好手,但是若说玩政治,那就不行了,何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知该如何去处理,或许越是解释越发解释不清的。

走出国相府,孔融直感觉到所有人在看他的目光与以前不同了,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崇敬,取代的是怀疑与不屑。孔融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他根本无法忍受这种目光,于是便取消了到城头的计划,转而回府了。

孔融回到府中,还没等将茶杯送到嘴边,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八万黄巾军将平寿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黄巾军不是只有五万吗?”听到这个消息,孔融再也忍耐不住,终于失态地跳了起来。

廖可也觉得奇怪,说道:“确实如此,近日内并没有听到黄巾军增兵之消息,而且,黄巾军南,还有徐州五万大军,即便他们增兵,也绝不可能轻易地绕开徐州大军,除非…除非……”说到最后,廖可脸色突然一变。

孔融接口道:“除非徐州军已经败了。”

廖可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可三天前黄巾军分明已经大败一场,而且粮草尽毁,如何能够那么轻易地就大败徐州军呢?”

孔融叹了口气道:“北海军与徐州军能南北夹击,奇袭了黄巾军大营,安敢不知黄巾军亦会如此,也来一个南北夹击,共破徐州军大营乎?”

廖可目瞪口呆道:“莫非今日管亥来到城前挑战,便是为了吸引我军之注意力?”

孔融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治允,你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武安将军,让他即可准备应对敌军攻城。”

“是,末将这就前往。”廖可也明白形势已经十分严峻,如果度不过这一关,只怕整个平寿城就会落入到黄巾军手中,便急急忙忙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廖可走后,孔融再也顾不上外面人的眼光,也是急忙向城头赶去,好在刘虞被杀之事在民间已经渐渐传开,但是城头守军却是都不知道,对他的态度极为恭敬,这才让孔融心下好受一些。孔融登城遥望,只见外面到处都是黄澄澄一片,足见贼势浩大,心中更是倍增忧恼。这时武安国也在城头上布置完毕,来到孔融的身边,说道:“大人,徐州军只怕已经败了,看来平寿城将有一场恶战。”

孔融点了点头道:“不错,贼兵有八万之众,而平寿城守军却只有两万,悬殊甚巨,此城能否守成,全在平泰也。”

武安国急忙一躬身道:“末将定然全力守城,只要末将不死,决不让一个黄巾军士兵登上城头。”

孔融急忙道:“大战尚未开始,平泰何出此不吉之言,平泰只管放心,融马上发动全城百姓,组建义勇军,帮助北海军共守平寿城。”

武安国大喜道:“大人平素爱民如子,北海百姓皆视大人如父母,眼下是平寿城生死存亡时刻,只要大人振臂一呼,平寿百姓一定会自法从军,捍卫平寿城。”武安国当然不知道刘虞被杀之事,更不知道那个对,孔融很不利的谣言。

孔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心中暗道,眼下城内谣言四起,百姓们还会像以前那般拥戴吾孔融乎?此真乃釜底抽薪之计也。

就在孔融刚刚走到台阶处,还没有下城楼,却听身后武安国的喊声:“大人,快看,援兵到了。”

“援兵?莫非是徐州军未败?”孔融急忙转身,三两步来到刚才立足处,向外看去,只见黄巾军后阵一片混乱,果真似有兵马向平寿城这边杀来,又听武安国兴奋道:“大人,看来徐州军并没有败退。”

孔融想的却比武安国要深一些,若是徐州军未败,黄巾军如何会这般大张旗鼓地将平寿城团团围住。还没等孔融说话,武安国忽然又惊叫道:“不对,大人,那似乎只不过是一人一骑。”

“一人一骑?”孔融目力不如武安国,更是不懂战阵,只能看到黄巾军阵后一片大乱,却是看不出向这边冲来的是多少人,闻言不觉一愣,黄巾军八万之众,分在四面将平寿城包围起来,城南因为有管亥亲在之故,人数不到两万,却也有一万五千人,那一人一骑如何能冲得过来。

说那人冲不过来,偏偏还不是那回事,只见那乱糟糟的战团从管亥大军的后方渐渐向前面移来,只是一刻钟的时间,那人便已经从后阵冲到了阵中。若是两军对阵,阵中必为主帅所在,但是眼下管亥位处前阵,阵中并没有什么大将,使得那人依然势头不减地向前阵冲来。

孔融叹道:“此乃何人也,竟有如此神勇也?”

武安国自然也不会知道,摇了摇头道:“末将着实不知,那徐州曹豹虽然也是名将,武力不凡,但毕竟手下有五万丹阳兵,绝无可能以身犯险。若是徐州军已败,曹豹必然也随之南归,若是其未败,冲阵者当为徐州大军也。大人,末将是否率军接应其一二?”

孔融沉思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道:“黄巾军多诡计,不可不防,眼下两军对阵,此人之出现着实奇怪,若是援军,则其一人一骑也救不得北海,若是因此而折损我军实力,实不值过也;若是此人乃是对方之人,一人一骑闯阵乃为故意诱引我军出城,一旦我军出城,则正中其下怀,只怕平寿城有失也。”因为刘虞被刺以及那莫名的谣言之故,孔融对黄巾军突然有了一起惊悚之怕。

武安国点了点头道:“大人之言甚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我军出城皆是损兵,看来只能等此人冲到城门前再作计较了。”

孔融道:“不错,若是此人真能突破敌阵,来到城门前,纵使其是敌军所派,纵使其再过于英勇,也不会对平寿城有太大影响。唉,非是融狠心,只是眼下情况紧急,不得已谨慎行事也。”

且说管亥听着手下回报,说是那一人一骑已经冲到了中阵,勃然大怒,吩咐副将在前面押着阵脚,他则是挥舞着大刀直奔过去。

管亥来到近前,发现来人竟然只是一员二十几多岁的小将,手持一支长戟,身后背了一壶弓箭。那小将手中的长戟上下翻飞,只要是近身的黄巾军士兵,没有一个人是其一合之敌,皆是命丧戟下。

管亥大怒,沉声喝道:“来将报上名来。”

那小将一面收割着身边黄巾军士兵的性命,一面大声答道:“吾乃东莱太史慈,汝是何人?”

管亥大喝道:“黄巾主帅管亥是也。”

太史慈本就急着找到对方主将,闻听管亥之言,心中大喜,急忙挥舞几戟,将身边的几个黄巾士兵杀死,纵马横戟直取管亥。管亥见状,大喝一声道:“来得好。”说罢便挥舞着大刀迎了上去。

两人一刀一戟,你来我往,不多时便大战了二十多回合。管亥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个叫太史慈的小将骁勇之极,力气与武艺均在他之上,而且其身后背着一张特大号的强弓,看情形不在黄忠那张射日弓之下,足见太史慈也擅长骑射。

管亥暗暗吃惊,太史慈则是暗暗着急,他一路从后阵冲到这里,体力本已耗去不少,却不想管亥武功确也不凡,自己竟然一时战他不下,如此将何时才能冲到平寿城下,说不定还会丧命于此,看来只能施展绝招了。

主意拿定,太史慈一戟逼开管亥的大刀,大喝一声道:“管亥看戟。”

“看戟?”管亥闻言稍稍一愣,看什么戟,汝手中不就是长戟吗?

不想,就在太史慈一声大喝后,只见其双手在戟身上一阵施弄,长戟竟然分成两段,太史慈双手各持一段,左手所持是后戟段,猛地刺向管亥,右手所持是前戟段,则是直接刺向管亥身下坐骑。

管亥见太史慈这一刺来得猛,急忙侧身躲过,但是他身下坐骑却是没有管亥那么灵活,如何能躲不过太史慈的另一刺。只听“嘶”的一声长叫,被太史慈一戟刺中脖子的白马发出了一声临死前的哀鸣,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管亥措手不及,登时被摔在了地上。

太史慈一击得手,大喜,顾不上将两段戟合在一起,急忙大喝一声道:“管亥已死,管亥已死。”大喊声中,太史慈顾不上再给管亥补上一戟,飞马向前阵冲去,所到之处,依然是所向披靡。

在身边士兵的帮助下,管亥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坐骑已经死了,自己身被摔得犹如散了架一样,不由破口大骂道:“,这小子还真邪门,一根长戟竟然能说断就断。”

这声“管亥已死”在黄巾军中起了不小的风波,尤其是前阵的士兵,只知道管亥纵马过去找来将厮杀,却是不知道结果如何,一下子就信了个五成。好歹这些士兵都是高顺暗中帮助管亥训练出来,非是乌合之众可比,阵型仍是不变,太史慈费了一阵功夫才算是彻底杀通了黄巾军的战阵,快马来到平寿城下。

太史慈来到城下之后,朝着城上大喝道:“速开城门,吾要求见孔国相。”

孔融一听,来人竟然是找他的,急忙大声问道:“吾乃孔融是也,来者何人也?”

太史慈一听,急忙翻身下马,半跪在地,大声回道:“孔大人,吾乃东莱黄县太史慈是也,家母多受大人恩惠,今北海遭危,慈特奉母命前来相助。”

原来是他,孔融闻言大喜,急忙命人将城门打开,放太史慈进城。

武安国道:“原来这个勇武少年竟然受过大人恩惠,如此一来,平寿城坚如磐石也。”

有了太史慈相助,孔融的心情好了许多,闻言笑道:“太史慈虽勇也,但毕竟只是孤身一人,如何能抗得过黄巾八万大军,若解平寿城之危,须得从长计议也,走,平泰,一起去见一见这位少年英雄。”

二人走下城楼,太史慈已经下马,正准备向城头走来,见到孔融之后,急忙跪在其跟前道:“大人,太史慈有礼。”

孔融急忙将之搀起,笑道:“子义英勇,此一战足以让黄巾军为之震撼也。”太史慈急忙连成侥幸,一番谦虚。

武安国问道:“太史将军,不知那管亥是生是死?”

太史慈急忙道:“慈只不过是布衣之身,如何称得上将军二子,慈那一戟只是刺死了管亥坐骑,因为情况紧急,慈来不及将双戟合体,倒也没有取得了管亥性命。”

武安国笑道:“虽没有取了管亥性命,即便如此,也足以使得管亥心胆寒也,太史兄弟一战扬名也。今次一战,兄弟立有大功,想来孔大人也不会轻易放兄弟离开,将军二字离兄弟不远也。”

孔融点了点头道:“子义勇武,待到黄巾退去之后,融便上奏州…咳咳…封子义为司马,日后再有战功,另有提升。”本来孔融想说“上奏州牧刘大人”,忽然想到刘虞已经被人杀死,于是才临时改了词。

太史慈婉言谢绝道:“多谢大人好意,只是家母身体多病,慈须得在母亲跟前尽孝,司马之职,请恕慈暂不能接任也。”

孔融笑道:“大汉以孝治国,子义以母为孝,应也应也。”

太史慈又道:“大人,慈从黄巾军后阵一路杀至城下,发觉管亥之军绝非乌合之众,而是久经战阵。慈将管亥刺下马来,口中大喝‘管亥已死’,连喊数声,黄巾军之阵型竟然丝毫不变,其战斗力亦不减也。”

武安国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一点国也是深有感受,这管亥倒也是将才,竟能将一群乌合之众训练如此,看来管亥不死,北海之危难解也。”

太史慈道:“既然黄巾难敌,大人为何不向冀州或者兖州求救?”

孔融叹道:“如何没有求救,融曾三封书信,分别送至冀州刘备、兖州曹操以及徐州陶谦处,至今却只有徐州陶谦出兵五万,以其长子陶商为主将。数日前,陶商曾约以夹攻黄巾军大营,将之粮草烧尽,今日不想黄巾军突然围攻平寿城,也不知徐州军目前情况如何?”

太史慈叹道:“陶商大军早在半月前就被黄巾军全歼,唯有陶商与曹豹二人率领两千人马逃回东莞,如何会在数日前与大人相约合击黄巾军乎?”

第二百一十五章再求刘备

第二百一十五章再求刘备

“好,王越干得漂亮,刘虞既死,青州便会一片混乱,虽然北海有孔融坐镇,不至于大乱,然孔融欲为青州牧之谣言一旦散开,北海纵使不乱,孔融之名望也会大降。至于东莱与城阳郡,自然就各自为政,彼此不相救也。”接到戏忠命人带来的消息,刘备大喜之极。

原来,管亥与戏忠不但等来了刘备暂不出兵的理由,更是等来了刘备的一条妙计。带来这条妙计的人正是刘备的贴身侍卫王越,也是这个计划的具体执行者,而这个计划就是杀刘虞嫁祸孔融。

刘虞不死,刘备即便将青州尽数攻下,也不能将之占为己有,毕竟此刘备与历史上的刘备有一点是相像的,那就是以民心为重,地盘为轻。因此,刘虞的存在也就成了刘备全领青州的一个障碍,而且,刘虞之死与孔融拉上关系,更会使得平寿城的民心涣散,于管亥攻城有莫大好处。

贾诩微微一笑道:“此计只怕瞒不过孔融。”

刘备哈哈大笑道:“孔融虽然迂腐,却也不是愚笨之人,他纵然明白刘虞之死是为人所杀,却也绝对不会将之张扬出去,否则,平寿城必将人人自危,进而导致人心大乱,平寿城将不攻自破也。”

贾诩道:“主公,不可不防兖州曹操出兵,近闻曹操从袁绍处借了不少粮食,解了兖州燃眉之急。若是属下所料不错,袁绍定然会以借粮为条件,让曹操出兵北上,与主公争夺青州也。”

刘备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曹孟德之野心不在袁本初之下,何况北海有危之时,孔融绝不可能单单只向孤与陶谦求救,兖州曹孟德素有贤明,孔融定然也会求救于他,如此曹孟德出兵青州,也是情理之中。”

贾诩道:“主公之言是也,曹操本就是足智多谋,手下更有荀彧、荀攸、程立等人辅佐,诩恐以管亥与戏忠未必是其对手也。”

刘备点了点头道:“孤也有此忧虑,莫非文和之意是让孤即刻出兵青州?”

“正是,我军出兵务必要在曹操之前,否则主公只能眼看曹孟德取青州也。”贾诩眯缝着眼睛,右手在下巴处轻轻捋着胡须。

刘备颇有忧虑道:“除了青州之外,天下莫不知孤之所以未能出兵,乃母之病也。如今母病未‘愈’,孤却突然出兵,只怕一个弄不好,此计败露也。”

贾诩摇了摇头道:“主公差也,主公只需对外声称老夫人之病已经无大碍,天下之人再也说不出其他,毕竟众所周知,华神医已经在幽州任了太医令,治好老夫人之‘疾’也非是没有可能。”

刘备双眉一皱,说道:“文和且容孤细细思量一番。”说罢,刘备站起身来,开始在屋子里踱起步来。

良久,刘备才长叹一声道:“不妥,不妥,家母有病出自幽州,病轻亦出自幽州,此虽能瞒过天下百姓,却难以瞒过那是才识人之辈。如此一来,孤担忧会因此而绝了天下人才竞趋幽州之势也。”

贾诩一愣,随即便一脸佩服地对刘备躬身道:“主公深谋远虑,诩不及也。”

刘备笑道:“文和莫要谦虚,你我身份不同,所虑者自然多有差异也。”

贾诩叹道:“此刻若能收到青州再次求救,出兵之事可定也。”

“青州再次求救。”刘备喃喃念了一句,脑海中猛然一亮,一个人名陡然跃出来,“太史慈。”

贾诩闻言很是不解,问道:“主公,太史慈是何人?”

刘备呵呵一笑道:“太史慈乃是青州第一战将,东莱黄县人,不但有万夫不当之勇,更是有不输于汉升之箭法也。徐州兵败,管亥大军围城,孔融无力抵挡,只能再次求救,北海城中能从千军万马中突围求救者,当只有太史慈与武安国两人也。武安国久在北海,在军中威信极高,是以他须得有守城之责,这突围求救之重任,自然也就只能落在太史慈头上也。”

“这……”贾诩有点想不明白,所有情报显示,青州只有武安国一人算是名将也,何时又冒出来一个青州第一战将来,而且这个太史慈还能从千军万马中突围出来,还要来到青州二次求救。

刘备看着贾诩一脸的不解,知道他肯定想不透这件事情,于是便呵呵笑道:“文和,看来幽州出兵之机将到,文和可素素暗中布置,命子满、仲康、云长、翼德、汉升五将暗中准备,只待青州求救再到,立即出兵。同时,将家母病情好转之消息散播出去,切记,一定要从那些丫鬟侍女之口传出。”

“这个……”第一件事情好办,第二件事情倒是让贾诩有些为难了,燕王府的内府从来只能女子出入,男子除刘备之外,不得入内,这些天因为刘母之“病”,华佗才得了特许,可以随意出入,但贾诩如何能也?

“噢”,看着贾诩的一脸为难,刘备恍然大悟,急忙笑道,“孤倒是忘了,嗯,第一件事文和去办,第二件事孤亲自布置。”

刘备猜得不错,就在三天前,也就是太史慈杀入到平寿城中的第二天,孔融在太史慈的建议下,又写了两封封书信,交给太史慈,让其杀出重围后,根据幽州与兖州情况而决定向哪一方求救。

也是太史慈运气好,冲进城来的时候,黄巾军根本是措手不及,加之太史慈以分戟绝技打了管亥一个措手不及,这才能轻易冲进城来,否则的话,一万多训练有素的黄巾军加之武力比之差不多少的管亥,太史慈只有死路一条。历史上太史慈之所以能轻松冲入平寿城,那是因为那些黄巾军乃是一群乌合之众,少有训练,加之军中缺粮,战斗力自非眼下不亚于丹阳兵战斗力的黄巾军可比。

太史慈的好运不单单是冲进城来,也包括从平寿城冲出去,向幽州或者兖州求援。管亥与戏忠都没想到,太史慈历尽千辛万苦冲进了平寿城,竟然在第二天又冒着生命危险再次冲出来。否则的话,若是管亥以大军重阵布防,加之他那一口大刀,以及戏忠之智,太史慈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只是,太史慈外出求救,完全出乎二人的意料之外,待到管亥接到消息的时候,太史慈早就已经绝尘而去了,只让管亥恼怒地直跺脚。

戏忠微笑着劝道:“子罕不必恼怒,太史慈此去必为求救,其能去之地只有主公或者曹操处。近闻曹操从袁绍处借得不少粮草,以袁绍之心性,一定会以之为条件让曹操与主公争夺青州,是以曹操必然出兵。是以,若是太史慈向主公求救,以主公爱才之心,太史慈怎么会轻易逃脱主公之掌握呢?若是太史慈向曹操求救,曹操也绝对不会放太史慈回去,到时忠定能让子罕报那一戟之仇。”

管亥呆了呆道:“此人武艺之高,不在云长、翼德之下,若是被曹操得了,日后定然成为主公心腹大患。先生,不如亥即刻率领三千骑兵,猛追太史慈,定将之逼入冀州之境,如何?”

戏忠一愣,随即便沉吟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太史慈并非有勇无谋之人,须得心被其看出,不然,或许好事办成坏事。”

管亥笑道:“先生勿忧,亥将三千骑兵分为两拨,两下包抄,只不过亥在青兖边境附近。太史慈此番乃为求救,绝对不会恋战,其见亥在青兖边境,定然不会南下兖州,只会北上冀州也。”

戏忠抚掌大笑道:“子罕妙计也,太史慈已经去了半刻钟,子罕当往才是。”

且说太史慈杀出黄巾军包围之后,一口气奔出了七八十里,这才到了一个镇,停下来歇息一番,这个镇也是个三岔路口,向西北是冀州官道,向西南是兖州官道。这时,平寿城大战之事,整个青州都是知道的,是以镇上的人看到太史慈血染战袍,也是个个不奇怪。

太史慈在一个茶棚里要了碗茶,然后又向伙计打听了一下幽州与兖州的情况,那伙计听太史慈是要为北海搬救兵,当即十分热情,将他所知道的幽州与兖州的情况尽数相告。这个镇是三州官道交汇地点,此处的茶棚与酒肆自然也是三州重要消息来源之地,伙计倒也将两州的情况说了个差不多,自然是幽州刘母病重,兖州曹操缺粮。

太史慈一听,觉得两个地方出兵的希望都不太大,不过,缺粮更严重,毕竟行军打仗素来讲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刘备之母虽然病重,但刘备却没有病,加之其素有仁义之名,说不定会同意出兵,于是,太史慈便决定北上幽州。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突然插言道:“据最新消息,兖州牧曹操已经从冀州牧袁绍处借得粮草,而燕王刘备之母病情也有所好转。”

“这……”那老者一说,太史慈便又一次犹豫了,又是一番思量下,太史慈觉得兖州与青州接界,出兵快一些,于是便改了主意,决定到兖州曹操处求救。

但是,就在太史慈喝完了茶,刚刚上马,便听到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接着便是管亥的大喝声:“快,太史慈就在前面,此人定是前往兖州求救,兄弟们加把劲,一定要将他追上,若是兖州曹操出兵,咱们就大事不妙也。”

太史慈心中一动,急忙策马飞奔,没有奔上兖州官道,而是直接向西北去了冀州。太史慈一路疾奔,总是能听到身后有阵阵马蹄声传来,心中不敢怠慢,一边弓箭在手,随时准备以箭御敌,一边不断鞭笞身下坐骑。待到离开那个镇约莫五十多里,也就是进入冀州境界之后,太史慈才渐渐听不到身后马蹄声,显然是管亥等人不敢轻易进入冀州境界。

太史慈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放慢了度,也让坐骑稍稍歇息一下。太史慈暗道,管亥等人未必就此退去,说不定还在冀州边界处等候着,只待自己转身去兖州,便群起而攻之。幽州刘备素有贤明,声明和地位犹在曹操之上,前些日子之所以不出兵,乃其母病重所致,眼下其母病情已有好转,自然会考虑出兵之事,待到刘备不同意出兵,再南下兖州不迟,平寿城易守难攻,孔大人爱民如子,又有武安将军坐镇,管亥急切间也未必能够破城。

主意拿定,太史慈再无犹豫,再次一夹马腹,向北疾驰而去。

太史慈来到蓟县求见刘备的时候,刘备大军已经暗中准备就绪,差的就是太史慈的到来。是以,太史慈来到之后,刘备自然是大喜之极,当时正是即将睡觉之时,刘备在刘馨的伺候下,刚刚洗了脚,正要准备去龙凤阁过夜。龙凤阁是刘备专意弄出来的一间房子,房子里并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张级大床,一个案几,案几上提前放置了一些糕点以及茶水,这个龙凤阁就是刘备过夜之处。自从修炼了御女术之后,刘备现在几乎每晚都离不开女人了,而且还得是好几个,是以他才会别出心裁地弄出了这样一张大床,每晚让他的妻妾侍婢们来此侍寝。

得到太史慈求见报告的时候,刘备已经来到了龙凤阁的门口,里面卞玉诸女的声音已经清晰可辨。刘备哪里顾得上进屋,顾不上换衣服,急忙向外府走去,恩宠女人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太史慈却只有一个,得其心全在今夜。

太史慈来到燕王府之后,原以为因为时间太晚会被门官拒之门外,不想在禀明来意之后,门官极为热情地将他迎进了府中,而且还安排在客厅中,给他奉上了茶,更是马不停蹄地去向刘备通报。太史慈却是心下担忧,刘备毕竟是燕王,身份尊贵,何况这个时候已经是快要休息的时候,若非是军情紧急,太史慈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刘备的,在他的想象中,得到的回复一定是明日再见。

但是,当太史慈看到刘备竟然只穿着一身睡衣,脚上塔拉着鞋子跑了过来,一下子就呆了,而且,太史慈清晰地听到这一句他一生都忘不了的话:“子义久等也,子义久等也,孤失礼也。”

太史慈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急忙上前向刘备见礼,只是,还没等太史慈的膝盖碰到地面,就已经被刘备一把拉住,使得太史慈再也跪不下去。太史慈心中暗暗吃惊,久闻燕王刘备曾与常山赵云在虎牢关下大败温侯吕布,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单是这一份力气,就不在自己之下。

刘备拉着太史慈的手,乐呵呵笑道:“子义,孤多年前就曾经派人前往黄县,却不想子义不在,汝母也不愿透露子义行踪,孤只得作罢。原以为孤与子义会失之交臂,却不想孤与子义依然有缘也,今日子义前来投奔,孤定要重用尔。”

这一下子,太史慈顿时感动得稀里哗啦,若非是有要事在身,他一定当即跪在地上,任刘备为主。太史慈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沉声道:“多谢王爷青睐,只是草民此来非是投奔王爷,乃是向王爷求救。”

刘备装作微微一愣,随即便笑道:“孤明白也,子义乃是从北海而来。”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正是,王爷,徐州军已经被黄巾军击败,管亥大军暴增至八万人,将平寿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城破只在旦夕之间,还望王爷能够救兵,否则,北海国将受空前厄难也。”

刘备“嗯”了一声道:“孤早先也得到孔北海之求救,奈何当时家母病重,孤无心统兵,这才使得青州百姓受难,此孤之过也。子义旦请放心,在神医华佗精心照顾之下,家母病情已有好转,孤明日一早便兵青州。”

“神医华佗。”太史慈闻言,双眼一亮,想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刘备看在眼里,心下明白,故意问道:“莫非子义还有他事,只要是子义之事,只要是孤能够做到,只要是不违背良心之事,孤无不应允也。”

太史慈闻言,虎躯一震,刚才与现在的事情,足以让太史慈感动得心脏不堪重负,急忙跪在地上,双拳一抱道:“王爷,家母抱病多年,草民,就连孔北海也多为家母四处延请名医,却都无甚好转,草民…草民想请神医华先生前往北海,为…为家母诊病。”

历史上,太史慈出山较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管亥大军围困北海的时候,太史慈也是杀出重围,向身为平原令的刘备求救。以刘备之爱才,既然能在公孙瓒活着的时候招揽赵云,又如何能放过太史慈呢。只是,因为太史慈老母病重,太史慈便谢绝了刘备的邀请,北海之围解后,依然回家孝敬母亲去了。后来,刘备因为一直为能有块地盘奔波,自然就顾及不到太史慈,待到他从陶谦手中接过徐州的时候,再寻太史慈,其母已然身亡,太史慈也南投刘繇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平寿城破

第二百一十六章平寿城破

刘备大笑道:“孤当是什么事情,此事易耳,明日出征,孤便带上元化一起。”

太史慈大喜,急忙连连叩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刘备笑道:“孤与子义一见如故,子义之母乃孤之母也,何谢之有?对了,今天天色已晚,子义且先下榻休息,待到明日与孤一起领军南下青州,以解北海之危也。”

太史慈急忙道:“草民就不打扰王爷休息,就此告退。”

刘备点了点头,对早就闻讯而来的管家刘安吩咐道:“快给太史将军安排一间上房,派人好生伺候。”这刘安不是旁人,乃是刘备自的一个玩伴,其祖上也是刘氏子孙,只不过家道败落得比刘备还惨,后来刘备被封涿侯之后,便让他做了管家,其人对你刘备确是忠心耿耿,而且善解人意。

刘安会意,急忙躬身对太史慈道:“太史将军,请随的前来。”

太史慈哪里敢担当,急忙一抱拳道:“有劳管家。”在刘备来到之前,刘安曾与太史慈简单聊过几句,是以太史慈得知刘安的身份。

一夜无语。

第二天一早,刘备从刘安那里了解到,昨天晚上给太史慈安排的两个陪床美女,虽然一晚上都待在太史慈房间里,但是太史慈却没有动她们,更是将床铺让给了她们,而他却在案几上趴了一夜,刘备不由对太史慈更加钦佩。

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刘备慨然答应,第二天便迅集结大军五万,太史慈本来对于刘备如此快地集结了数万军队很是吃惊,不过在经过刘备的一番解释后,也随即释怀,刘备是这样解释的:“月前接到孔北海求救信,孤便集结大军,却因家母之病而耽搁,然孤却未让大军解散,以为家母之病转轻之后,孤能够立即统兵南下,不想果真有今日,孤之幸,青州之幸也。”

不过,有一件事情不是很顺,便是刘备让华佗随军南下为太史慈之母诊病的时候,华佗却说刘备之母的病情还没有完全控制下来,很有可能会突然恶化之可能,是以华佗这些日子不能离开蓟县。

太史慈虽然心中颇为失望,但是他也明白,他与刘备身份相差犹如天壤之别,两人之母自然不能同等对待。不过,刘备却是想出了一个折中之法,使得太史慈又一次喜上眉梢,那便是在击退北海黄巾之后,将太史慈之母接到蓟县。只是,太史慈哪里知道,这正是当年曹操对付徐庶之法,只不过眼下太史慈还没有出山,等于是刘备先一步将太史慈牢牢攥在了手中。

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向青州开进,一路之上黄巾贼兵闻风而逃,刘备不费吹灰之力便挺进了青州治所临淄。就在这个时候,刘备得到一个消息,曹操也亲率五万大军,援救青州,大军已经到达济南国历城。曹操曾经做过济南相,在济南百姓心中口碑甚好,是以曹军一路东进,济南百姓纷纷杀黄巾守军,献关迎接曹操。

刘备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对贾诩笑道:“曹孟德动作倒也迅。”因为有太史慈在场,刘备的话倒也不好说得太明。

贾诩会意,也笑道:“曹孟德有吞天下之志,若非因为兖州大旱缺粮,其早就兵锋直指北海也。此番其从袁本初处借来粮草,自然是迫不及待率军前来,毕竟青州与兖州相比,多产粮食多也。”

刘备叹道:“刘伯安虽有治理之才,却无守成之能,更无进取之心,青州焉能不被他人惦记。而且,据最新情报,刘伯安已于数日前醉酒而亡,平寿城谣言遍起,说刘伯安之死乃是孔北海所为,岂非荒谬哉。”

冯方点了点头道:“正是,孔北海还是圣人子孙,自蒙受圣人之训,如何能做出此等事来。若是方所料不错,此必然是黄巾军之破城诡计也,须知孔北海在北海多年,深得民心,若是黄巾军催攻甚急,军民一心,平寿城难破也。是以,管亥才趁机以此为契机,大造谣言,使得孔北海失民心也,则平寿城不攻自破。”

刘备点了点头道:“正心所言甚是,此必是管亥之谋也,此人有勇有谋,处在黄巾为贼,实乃大汉之不幸,此次进青州,若能生擒此人,为孤所用,日后必成我大汉抗击鲜卑等异族之良将也。”

言毕,刘备又转问太史慈道:“子义,眼下刘虞已死,不知汝对青州日后形势有何看法?”

太史慈一愣,他没想到刘备与手下谋臣谈论着,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他,于是便想了想道:“王爷,以慈看来,青州当为有德之主取之。”

刘备双手一拍,笑道:“好一个有德之人取之,不知子义心目中,天下之大,何人能算得上有德之人?”

太史慈想了想道:“以慈来看,王爷当是位,其次还有扬州牧刘繇,益州牧刘焉。”

他与刘繇之名自在刘备意料之中,却是没想到太史慈竟然将刘焉也列上了,不过他并没有问太史慈为何认为刘焉也是有德之人,毕竟刘焉父子两代将益州治理得也是极不错:“袁本初、袁公路兄弟世三公之后,皆是手握雄兵,各占一方,兖州曹孟德更是不世枭雄,眼下又新近成为兖州牧,还有徐州陶恭祖,在徐州颇有口碑,他们四人如何不能成为有德之人?”

太史慈恭声回道:“袁绍未奉圣谕,无端兴兵讨伐冀州韩馥,引来战火,若非王爷应韩馥之请,以强兵拒之,只怕冀州将尽数归袁绍所有;其弟袁公路,更是不如其兄袁绍,豫州乃大汉大州,人口土地皆是冠于诸州,然袁公路不思为民持政,却是大肆扩兵,更是增加各种赋税以养兵,使得豫州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曹孟德虽然是不世枭雄,然其心中只有天下,而无百姓也,兖州大旱,曹孟德军中尚有粮草,却不知散出部分救民,以至于兖州百姓饿死之人十之一二。根据王爷伺候所带消息,曹操从袁绍处借粮成功,非是尽数用之于民,而是先留住青州进军之用,余者才散之为民。至于徐州陶谦,其人虽然能够一心为民,然其膝下二子罪行累累,徐州百姓多有怨言,其却不能为民主持公道,约束二子,家风之失则州之将亡也。是以,以上四人虽然皆是一方诸侯,皆非是有德之人,势必不能长久也。”

刘备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没有言语,心中却是暗道,太史慈之言倒也说对了十之七八,只是对于曹操之评判,未必正确。曹操虽然算不上有德之人,然其能力之强,冠绝古今,日后与其中原之争,只怕会恶战连连。

就在这时,忽然又来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管亥已经攻破了平寿城,孔融与武安国皆是被擒,坏消息是,斥候探得曹军的军师不是荀攸,也不是程立,而是一个叫做郭嘉的年轻人。

郭嘉,郭嘉终于还是归了曹操,对于管亥攻破平寿城,刘备没有丝毫的意外,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郭嘉与曹操那么有缘分。刘备早就知道郭嘉,自然也想将之招揽于麾下,只是郭嘉一直在游学,居无定所,刘备派去的人一直没有找到郭嘉住处。后来,在戏忠的调查下,好不容易才探知郭嘉的行踪,却不想仍是让曹操争了先。有郭嘉的辅佐,曹操将会实力大增,日后将会是刘备的一大劲敌。

太史慈吃惊的则是平寿城那么快就被攻破了,从他突围之日算起,到刘备大军进驻临淄城,前前后后才不过六天的时间。平寿城内有两万守军,加之孔融的声望以及武安国的勇猛,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把城丢了的。不过,好在孔融只是被俘了,并没有被杀,这总算让太史慈稍稍安心一些。

刘备故意叹道:“根据子义所述,平寿城乃易守难攻之城也,黄巾军又有八万之中,士气高涨,我军却只有五万,倘若强攻,只怕徒损大军而不得成功也。不知诸位对此有何应对之策?”

管亥与褚燕都是刘备暗伏的棋子,此事极为绝密,除了刘备之外,知道此事的也只有戏忠、贾诩与陈宫三人,高顺曾经帮助管亥练兵,华雄曾经告诉管亥以曹豹武艺高低,是以二人也知道管亥之事,但却不知褚燕也是刘备暗伏的棋子。而知道管亥是自己人的高顺与华雄此次都没来,贾诩知道此事,自然不会主动献计,倒是关羽第一个开口说话了:“主公,管亥之目的并非只是北海,东莱与城阳郡亦在其目标之内,其若是不知道主公与曹操出兵之消息,定会率领大军前往东莱或者城阳,则平寿城不难攻也。但是,若然管亥已经得知两军之消息,则定会在平寿城设防,以待主公与曹操大军。”经历了山海关之战后,受到陈宫的一番教诲,关羽傲慢自大的性格收敛了不少,思考问题也较之以前谨慎许多,使得刘备大感欣慰。

太史慈摇了摇头道:“当日慈突围之后,管亥曾经率领骑兵在后面追击,是以其定然知道慈北上幽州乃为求救兵也,管亥岂能不日夜打探幽州消息,只怕在我军进入到青州边境之后,管亥便已经知道。”

刘备点了点头道:“子义言之有理,管亥纵然不知曹操出兵,却一定知道孤出兵之消息也。以子义之意,我军当如何进退?”

太史慈急忙道:“慈如何敢妄议。”

刘备笑道:“子义莫非将孤当外人乎,孤素来求贤若渴,子义侠肝义胆,又有一身本领,孤实想请子义出山相助,奈何不知子义之意如何也。”

接触刘备六天以来,尤其是在得到刘备睡衣拖鞋相迎,太史慈已经认定刘备就是他欲寻之明主,只不过刘备一直没有出言招揽,他自然也不能直接撞上去,虽然太史慈也明白刘备绝对不会拒绝,但面子上自然没有其主动招揽好看,此刻刘备招揽之言一出,太史慈便急忙跪在地上道:“太史慈拜见主公。”

刘备大喜,急忙将太史慈拉起来,笑道:“孤得子义,如虎添翼也。”众人也急忙上前恭贺刘备又得大将。

刘备问道:“子义,说说汝对于此次用兵之所见。”

太史慈这才恭恭敬敬应了一声,开口说道:“以慈之愚见,主公可先将乐安郡与齐国接掌下来,如此便绝了曹操日后东进青州之路。管亥大军士气正盛,加之兵力多于主公,是以主公暂且不可进军北海,且在临淄城停留下来,乐安郡与齐国、济南国皆被管亥抢过,百姓口粮几近断绝,主公可以军粮散之,以此为借口,让曹操领军前去,主公可坐享渔翁之利也。”

太史慈之言正中刘备下怀,刘备点了点头道:“子义所言甚是,民心乃是根本,黄巾军抢粮,孤却散粮于民,一正一反之比较,黄巾军如何不败?兖州军粮乃为袁绍所借与,曹操绝对不会散粮于民,是以孤如此作为,曹孟德定然不会起疑。”

就在这时,忽然军士来报,说是曹操遣使而来。

刘备笑道:“曹孟德必为借道而来,请其进来。”

那军士应声出去之后,刘备对贾诩说道:“文和,公台此次未有随军,散粮之事须得汝去为之,另外,派人回幽州,让戈老再粮草。”自从纳了慕容婉儿为妾之后,慕容戈自然也就成了刘备的心腹,眼下刘备已能将幽州内政大事尽皆交给其处理,陈宫则被刘备派到了冀北。

贾诩前脚出去,后脚便进来一个三旬左右的中年人,容貌俊朗,清瘦干练,双目虽然不大,却暗藏精光。此人进来之后,来到堂中,便向刘备施礼道:“淮南刘晔见过王爷。”

“刘晔?”刘备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曹操竟然派了这么一个重量级的谋士来做使者,须知在眼下曹操手下一众谋士中,刘晔绝对能排在第五位,也只有郭嘉、荀彧、荀攸与程立的地位在其之上。而且,刘晔跟刘备一样,是汉室子孙,他是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也是因为年代久远,爵位什么的早就没了。

刘备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一边向刘晔走去,一边说道:“孤以为孟德以谁人为使,原来只子阳兄,说起来咱们还真不是外人,皆是高祖子孙也。”心中却是暗道,曹孟德派汝前来,便是想以此拉近关系,使得孤借道于他,既如此,孤就顺手卖给刘子阳一个人情,也使得其日后心中感激于孤。

刘晔哪里知道刘备心中所想,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恭敬回道:“王爷,晔乃是白身,如何敢与王爷相提并论。”

刘备呵呵笑道:“数年前,孤也是白身也,岂能因为今日一招得势,而看不起白身之同宗?”

刘晔当然仍不敢与刘备套交情,他知道他的主公曹操最是多疑,于是便赶紧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来:“王爷,我家主公接到孔北海求救书信,兵五万相助。不想王爷也是如此,不过王爷既已经兵至临淄,为何突然止步不前呢?”

刘备笑道:“子阳有所不知,那黄巾军此番进攻青州,便是因为缺粮所致,此番占领了济南国、乐安郡与齐国处抢粮,以救其之急用。如此一来,三处百姓口粮皆无,不久便会出现易子相食之惨状,孤心中不忍,已下令将军粮散给百姓,命人回幽州调粮。”

曹操大军经由济南国而来,刘晔怎能不知黄巾军抢粮之事,不过他却没想到刘备竟然能将军粮散给百姓,当下由衷叹服道:“王爷能以百姓为重,如此胸襟真让晔钦佩万分,此乃青州百姓幸甚也。”

刘备笑道:“子阳言重了,孤怎么说也是一方诸侯,当今燕王,怎能视大汉百姓行将饿死而无动于衷乎?孤所带军粮有限,北上调粮时间过长,是以孤正准备派人面见孟德,请其也取军粮之一部散给济南国百姓,共度此难关也。既然子阳来到,不如就将孤之意转达给孟德,孤以为孟德也是当世之英雄也,断不会拒绝,子阳以为妥否?”

“这个……”刘晔跟随曹操虽然日子不太长,却是很了解他的这个主公,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粮草对于多年来收成一直不好的兖州来讲,简直就是命根子,而且眼下兖州的军粮,大多都是从袁绍处借来,而且曹操答应了袁绍出兵青州与刘备争一争,如何能够将军粮散给百姓呢。

“怎么?”刘备故意装作脸色一变,沉声道,“莫非孟德宁愿看到济南国之百姓活生生饿死,也不愿出手相救乎?若是孤记得不错,早些年孟德似乎还做过济南相,而且此次兖州军之所以如此快便占领了济南国,便是因为济南国百姓杀黄巾守军而接应之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刘备散粮

第二百一十七章刘备散粮

刘晔见刘备似要怒,心叫一声不好,若是因为此事得罪了刘备,刘备完全可以以此为由,阻拦曹军东进,更可怕的是,一旦青州之事结束,刘备更可以此为借口,兴兵讨伐曹操。姑且不说眼下曹操的实力与刘备相差甚远,就说粮草这一方面,就不允许曹操来一场旷日持久之战,而且,因为那个理由,别的诸侯就算是相救,也要考虑考虑后果,毕竟刘备是为民而战。

不过刘晔能成为三国时期一个举足轻重的谋士,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否则的话,曹操也不会单凭他与刘备是汉室子孙而让其来到刘备这里做使者了。情急时分,还真让刘晔想出一个借口来:“王爷,事非如此也。”

刘备问道:“哦,子阳莫非还有说辞不成?”

刘晔淡淡一笑道:“王爷,说辞谈不上,只不过是我家主公之意耳。眼下青州祸乱,百姓被抢粮,究其原因,乃是管亥之黄巾大军所使然。因此,青州当务之急在于急间将管亥大军歼灭,如此便可一劳永逸解决青州之乱。眼下王爷既然已经散粮于百姓,若是我家主公也随着王爷如此,则北海、东莱与城阳三地百姓将受黄巾荼毒久也,是以我家主公愿意为王爷先锋,先行东进,与管亥大战,若有不支,再来求救于王爷,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刘备不由暗暗为刘晔喝了一声彩,须知这个借口并非是刘晔来前已经想好的,毕竟在来之前,他也不知刘备会如何刁难,从这一点足见看出刘晔非寻常之辈也,反应、胆色、口才等,缺一不可。

刘备脸色稍缓,点了点头道:“这一点倒是孤有所疏忽,嗯,孟德所虑甚是,子阳,汝回去告诉孟德,且按其之意行事,济南国、乐安郡与齐国百姓之粮,孤负责提供。管亥的黄巾大军,便由孟德负责消灭。”

刘晔大喜,急忙躬身道:“王爷英明,晔这就回去将王爷意思传达给我家主公。”

刘备道:“好,待到孟德进军之日,先行派人知会孤一声,孤股阳、新汶、广县一路,让孟德大军能够顺利进入北海境内。”

刘晔知道刘备这是下逐客令了,急忙道:“遵命,晔马上回去通知我家主公,告辞。”

刘晔走后,刘备不由叹道:“如此人才,竟然落在曹孟德手中,日后必成我军大敌也。”

张飞闻言,大声说道:“主公既有如此担心,为何不随便找个借口将之杀掉,免得日后为害我军。”

关羽急忙喝止道:“翼德休要胡说,主公乃是仁义之君,此天下人皆知,是以曹操才会放心让刘晔孤身前来。若是主公因此将之杀了,自然是举手之劳,然却让天下士子如何看待主公,日后还有谁人敢来幽州投靠主公也。”在刘备手下大将中,张飞与关羽的关系最好,也是最佩服他,是以除了关羽的话之外,张飞还真是谁的帐都不买,也只有关羽一人能这么说张飞。

刘备点了点头道:“云长之言甚是,孤杀一刘晔易也,然却断了天下如刘晔者北上幽州之路,此非称霸争雄之策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鼓掌声,接着贾诩一边走进门来,一边赞道:“主公有鸿鹄之志,更有昊天之才,我等能够辅佐主公,真乃福事,幸事也。主公,刚才公台派人送来消息,说是有两位大才投靠主公。”

刘备大喜,能被陈宫认为是大才的,定然不会差了,道:“不知是何人?”

贾诩道:“一为颍川名士陈群陈长文,一为清河人崔琰崔季珪。”

刘备大喜道:“此两人果真是大才也,孤当重用之。”不过,刘备心中却是暗叹一声,自从在幽州为王以来,内政人才倒是招揽了不少,但是军师人才却始终只有贾诩、陈宫与戏忠三人,上一次三面受敌的时候,贾诩北上、陈宫东进、戏忠主持幽州各处防守,不使生变,而刘备在信都与袁绍相持的时候,身边却是一个谋士也没有。虽然后来周瑜次领兵便展现出了不凡的帅才,但刘备仍是感觉到军事人才太少,尤其是在田丰、沮授尽归袁绍,荀氏叔侄与郭嘉归了曹操之后。

贾诩曾听刘备谈起过军师人才的缺乏,此刻虽然刘备话没出口,但脸上的表情已经使得最善察言观色的贾诩明白刘备心中所想,笑了笑道:“主公勿忧,虽然眼下很多士子已经出山,但蛰伏之才仍是甚多,只有主公表现出了强大之实力,这些人才会径向依附。”

刘备点了点头道:“文和之言甚是,眼下青州刘虞被杀,青州无主,乃是我军取之最佳良机也。曹孟德既然急着东进,孤就让他去好了,待到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孤再坐收渔翁之利。是以,眼下最当紧的,便是尽快将军粮散出去,施救于这三处之百姓。”

众人听了,齐声道:“主公英明仁义,青州百姓之福也。”

刘备笑道:“众人皆会拍马乎,走,诸位随孤到外面走走,看一看粮食分之情况。”说罢,刘备给冯方使了一个眼色,冯方会意,急忙点了点头。

冯方跟随刘备也是许久,对刘备了解最深,也最能明白刘备的心意,往往不需要刘备多言,只不过是一个眼色,冯方就能明白刘备想做什么。刘备标榜仁义,但却不是圣人,而且更是身处诸侯争霸之时,自然也需要搞些阴谋或者满足一下自己的私欲,这些都是刘备所不能主动去做的,需要的就是有人代劳,或者是装作被形势所迫而不得不为之的假相,此乃历来明君之作为也。

但凡是明君,也不会让手下大臣全都是忠言直谏之人,如此这皇帝做得太累,是以任何一代后来被成为明君的皇帝,手下定然会有那么几个奸臣,也可以称为是皇帝的内臣,一般皇帝不愿出头露面办的坏事,都是他们去促成或者去督办。例如,修建行宫以及选美充实后宫,这两样素来为明君之忌讳,但身为皇帝,手掌天下大权,哪一个不想住所豪华舒适,后宫佳丽如云,但往往这种事情一旦被提出来,自然就会被那些忠臣群起而阻之,是以若想心事,则必须要假借那些奸臣之手来做成。一旦做成,忠臣自然会将矛头指向那些奸臣,不会怀疑此乃皇帝之心想也。

众人走上临淄街头,现大街上的人们皆是狂名奔跑,手中都是拿着斗或者袋子之类的盛米之物。刘备转对贾诩笑道:“文和度还挺快,这才多久的功夫,竟然已经开始散粮矣。”

贾诩也笑道:“主公有令,诩怎么怠慢,若是因此饿死了一两个人,诩岂非要因此掉了脑袋。”

就在这时,忽然前面听到一个男人的焦急声音:“娘,娘,您快醒醒,莫要吓孩儿。”

刘备等人急忙举目向前看去,却现在十步远前方的路旁有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怀中搂着一个妇人,妇人约莫是五旬左右,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似乎奄奄一息的样子。

刘备急忙对众人道:“走,过去看看。”

众人来到近前,现那青年男子一脸的焦急,脸上尽是汗水,不停地摇着怀中那妇人的身体,不住地呼喊着“娘,您醒醒”,刘备现这青年男子的脸色也是焦黄,看来是多天没怎么好好吃饭了。说起来,抢粮之策也是出自刘备之手,因为黄巾军留给天下百姓的最深印象便是四处抢粮,而只有管亥将这三处的粮食抢光,刘备才有可能以散粮为由,堵住曹操东进之路,更可以以散粮为由,轻易赢得青州百姓之心。但是,刘备却是忘记了一点,那就是管亥一旦动士兵抢粮,却是没能给百姓留下一点存量,致使导致两国一郡之地将会有饿死之人也。

刘备转对冯方使了个眼色,冯方会意,上前一步问道:“这位兄弟,请问令堂因何昏厥?”

那青年男子转一看,这才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了七八个人,尤其是其中一人,身上一股贵气,于是便急忙回道:“这位先生,可广陵徐宣,北上投亲至此,却遇到黄巾军抢粮,身上干粮与盘缠就抢劫一空。家母身体原本就不好,加之长途奔波,身体劳顿,这又是两天没能吃上一点东西,这才会昏厥。这位先生,求您行行好,施舍点吃的,可感激不尽。”

“广陵徐宣?”刘备听到这几个字,心中一动,陡然想起徐宣也是三国时期一个有名人物。孙策占领江东之后,也曾派人请其出山相助,却被徐宣拒绝。徐宣拒绝孙策之后,又回到广陵,后来受到曹操的器重,历任司空府属吏、齐郡太守、丞相府东曹掾、魏郡太守,曹丕继位后,徐宣又历任御史中丞、司隶校尉、尚书,封关内侯,后来在曹睿时代,徐宣历任尚书左仆射、侍中、光禄大夫,晋朝时候被封为津阳亭侯,可谓是魏国时候的重臣。徐宣在曹睿时候,因为年龄渐老,多次请辞回乡,却都不被曹睿所允许,足见其在魏国朝廷之重要性。

不等冯方开口,刘备急忙环顾众人,急声道:“谁身上有干粮,快快取来。”

几个人都是临时被刘备带出来的,谁会在身上带上干粮,一个个皆是直摇头。刘备也明白自己问了个啥问题,急忙对典韦道:“子满,快将徐老夫人背回州牧府中,让下人熬一点米粥,然后将请随军军医给其诊治一番。”

刘备救徐宣之母,众人皆能理解,毕竟这种事情,就算他们任何一个人遇到,也不会见死不救的。但是,刘备的神情却是让众人极为奇怪,一脸的焦急,紧张程度不亚于此老妇人似乎刘备之母一般。

典韦急忙应了一声,上前将徐宣之母背上,大踏步向州牧府方向而去。刘备见徐宣一脸的惊疑,急忙缓了缓脸色道:“徐宣,汝母乃饥病交加,不过汝且放心,汝母不会有性命之忧,好生调养一番即可痊愈。”

徐宣急忙躬身谢道:“原来是青州牧刘虞刘大人,徐宣有礼,救母之恩,徐宣永生不能相忘。”刘虞被杀之事,只是在平寿城传开了,而平寿城一直在管亥大军的围困之前,只在数日前才被管亥攻破,是以刘虞已死的消息并没有传到临淄来,这才有徐宣凭刘备的贵气,身边的几个不俗跟班,以及那句让典韦将其母抬到州牧府善加调养这三条,误以为刘备就是青州牧刘虞。

刘备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微微一笑道:“大汉素来以孝治国,看汝之脸色,这数日以来,定然是将得之不易之食物尽数给了汝母,单从这一条,孤就绝对不会见死不救,而且孤还要重用汝。徐宣,记住,跟着孤,汝母自从之后不再会有任何磨难也。”

徐宣闻言一震,盯着刘备看了两眼,急忙深深鞠了一躬,沉声道:“徐宣拜见主公,主公,宣且跟典韦将军前去,待家母病情稳定之后,再来给主公排忧解难。”说罢,恭恭敬敬给刘备磕了三个头。

刘备急忙将徐宣搀起,笑道:“宝坚不愧是广陵才子,竟然一下子便猜出了孤之身份,汝且去吧,待到孤忙完手中之事,再去看望徐老夫人。”

徐宣站起身来,朝刘备深鞠一躬,急步朝典韦追去。

徐宣离开之后,贾诩不解道:“主公,徐宣真是广陵才子乎,怎地诩从来没有听过此人之名,不知其才与陈琳、陈矫这二人相比如何?”陈琳与陈矫皆是广陵人,曾被人称为广陵二陈。

刘备大笑道:“此三人不可比也,陈孔璋善文,陈季弼善辞令,二人皆是内政高手,而徐宝坚不但善内政,亦善出谋用计也,与文台相若,乃不可多得之两用人才也,孤正缺军师人才,今日恰逢徐宝坚,真乃天助孤也。”

贾诩似乎有些许不信,不过却没有说出来,倒是黄忠说道:“主公,忠看那徐宣不过二十几许,纵有奇才,却是过于年轻,未必堪当大用啊。”

刘备哈哈大笑道:“二十几许?过于年轻?汉升,孤来问汝,公瑾今日多大?”

“这个……”黄忠一下子哑口无言,上一次周瑜一计定辽东,燕军上下无不对其钦佩万分,刘备手下大将甚至于贾诩、戏忠与陈宫三人都不敢因为周瑜只有十三岁而瞧于他,而徐宣虽然年轻,却是比周瑜大了七八岁,如何不会有大才呢。

刘备笑道:“徐宣有无大才,日后便知,走吧,方才耽搁不少时间,咱们快去看看散粮情况如何。”

众人再向前走了约莫二十几步,转了一个弯,视野立即就开阔起来,这里是一个大场,大场的中间是一个木头搭造的台子,约莫一人高。这个台子原本应该是处决犯人用的,如今却被用作了散粮,木台之上堆满了一袋子一袋子的大米周都是手握长枪的燕军严密把守着,木台前的百姓在燕军的指挥下排起了一条长龙队伍,正在一个一个地领着米。木台之上,除了一个司马模样的人在按斗米,其旁更有一个文官在一张案几上用笔写着什么,嘴里更是在念叨着什么。

待到刘备等人走近一听,却是在喊:“张桂平家四口人,两大两,领米三斗;李贵家六口人,两老两大两,领米五斗。”原来,这文官是临淄城掌管户口的,每一个人领米多少,是根据其家里人口而定,更是避免一家人都来领米,使得分配不公的问题。

看到刘备来到,那些士兵以及官员急忙跪在地上,口呼:“见过燕王千岁。”

刘备含笑让众人平身,轻步走上木台,那些老百姓也都不再傻傻站着,齐声高呼:“见过燕王千岁。”

随着刘备的一声“诸位平身”之后,冯方清了清喉咙,大声说道:“众位百姓听了,此次青州遭逢黄巾大劫,孔北海曾派人向燕王殿下求救,奈何王爷之母身染重疾,王爷一时走不开,是以才没有立即出兵,而待今日。不想,王爷大军进之后,本该一鼓作气东进北海国,却不想遇到济南国、乐安郡与齐国百姓口粮被黄巾军所抢之事,王爷思虑前后,觉得须以百姓之利为先也,是以断然命令散出大军粮草,以供两国一郡之百姓,众位领粮之后,须回家好生过活。汝等切记一点,只要有燕王所在,定然不会让尔等挨饿受苦,这一点,且看幽州今日之况便可知。”

百姓嘛,要求不高,只要有口饭吃,谁能满足这一个最底条件,他们自然就听谁的,于是乎,数千人黑压压地再次拜谢道:“燕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燕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燕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连数遍。

第二百一十八章大才徐宣

第二百一十八章大才徐宣

冯方挥了挥手,将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接着又道:“众位百姓,燕王散粮以活众人之性命,此乃幸事,然,我军刚刚接到北海国战报,州牧刘虞大人被刺,平寿城破,孔北海被黄巾军所擒。是以,我军不可在此停留过久,数日后,待到幽州军粮押到,便提兵东进,以救孔北海于水火,还请众位百姓能够体谅。为了节约时间,散粮之事将会日夜不停,还请白日里轮不到领粮之百姓晚上辛苦辛苦,冯方代燕王殿下感谢大家。”

“啊”,众人听到州牧刘虞被杀,皆是大惊失色,刘虞在青州多年,尽量降低各项税收,又出台了不少的利民政策,深得青州民心,临淄是青州治所,也是刘虞办公与吃住之地,经常与临淄百姓交流,嘘寒问暖,是以在青州之中,以临淄百姓与之感情最深,冯方的话刚一落地,不少百姓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刘备见状,不由暗叹,刘虞若不做这青州牧,倒也是一把内政好手,只可惜,孤要取青州,就留不得其人活在世上,伯安,希望汝泉下有知,莫要怪孤心狠手辣,孤此举也是为了天下早日一统,使得黎民百姓早日脱离苦海。

不过,该哭的哭,百姓中也有一些老者保持着清醒,当即站起身来,齐齐来到木台之前。其中一个年龄最长的大声喊道:“王爷,老儿是临淄城内年龄最长者,今年已有九十有六哉。王爷,刘州牧被刺,青州无主,势必被四周鹰狼环顾,青州百姓必将长期遭遇战火,是以老儿代表临淄城十数万百姓,代表青州数百万百姓恳请王爷接替青州牧一职,造福青州百姓。”

“请王爷接替青州牧一职,造福青州百姓。”那个九十六岁的老头的声音不,但是数千百姓齐声大喊的声音更是威力无穷,震得木台也有些摇晃。

刘备挥了挥手,大声说道:“众位百姓,汝等之心意孤心领也,然州牧之位非同可,须得朝廷任命,岂能私立。再者,孤本就是幽州牧,岂能身兼两州州牧之职,此大汉律令所不允许也。”

那老汉急忙说道:“王爷,难道王爷眼睁睁看着青州数百万百姓从此陷于战火不成,老儿虽在临淄,却是听说过燕王仁义之名,王爷既能青睐于幽州百姓,为何要置青州数百万百姓于不顾?”

刘备不想着老汉口才如此了得,急忙下得台来,将他搀扶起来,叹道:“老人家,非是孤不愿,是不能也。眼下虽然有董卓误国,让天下毕竟是大汉之天下,大汉是三州所在之处,大汉律令依然有效,是以孤决不能再任青州牧。不过,孤虽然不能任青州牧,但却是一定会将青州黄巾军消灭掉,然后再推举一位贤者担任青州牧,孤以为,北海相孔融乃是不二人选。”

那老汉知道此事不可再逼,便叹了口气道:“老儿代青州百姓谢过王爷。”

刘备点了点头,然后又仰起头对着人群高声喊道:“诸位,虽然孤做不得青州牧,但是请诸位放心,只要有孤在一天,就绝对不会允许青州受到外来侵袭,孤之大军随时为救援青州做准备,个中具体事宜,孤日后会与孔北海商议。眼下有一要事,希望众百姓能写成万民册,孤派人将之送到长安,请朝廷为孔北海名正言顺。”

又一个齐齐的声音响起:“我等皆听王爷吩咐。”

刘备在临淄城大肆收揽民心,刘晔也回到了曹操的大营,向其汇报了出使的过程。

听了刘晔的叙述,曹操一言不,开始沉思起来,曹操手下众人都知道曹操的这个习惯,于是谁也不敢打搅,大帐之中登时一片宁静。

良久,曹操才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操中刘备之计也。”

曹操这一开口,众人也皆是松了一口气,新到却备受曹操重用的郭嘉第一个言道:“主公,若是嘉猜测不错,此刻平寿城定然已经失守,否则刘备决然不会如此痛快便答应主公之借道请求。”

曹操点了点头道:“奉孝之言与操不谋而合也,刘备乃枭雄也,此次出兵青州,自然是志在必得。若然我军借道东进,姑且不说黄巾军八万之众,且又占据平寿城易守难攻之地,即便我军能够大败黄巾军,又如何能够平安西归呢?而且,如果刘备乘虚进攻兖州,其虽有重兵把守,但粮草毕竟不足,绝无法抗击刘备大军。一旦兖州有失,我军将成为瓮中之鳖也。”

刘晔却是有些迟疑,问道:“主公,此次主公与刘备同时出兵青州,为抗击黄巾之害,此天下人皆知也。刘备停军在此,散粮以收民心,而主公东进抗敌,以皆青州之灾,此分工各有益也。刘备素有贤名,仁义布天下,若然在主公与黄巾军大战之机做下手脚,岂非是自毁名声,晔以为刘备绝不会如此也。”

曹操眼精光一闪,似笑非笑道:“噢,操倒是忘记了,子阳也是高祖子孙,对刘玄德如此了解也。”

刘晔心中一惊,忽然想起曹操多疑的性格,自己刚刚从刘备那边回来,便为刘备说话,怎能不会引起曹操的疑心呢,于是便急忙躬身道:“主公,此只是晔之猜测,或有不对,教主公与诸位同僚见笑也。”

曹操这才“嗯”了一声,没有再继续下去,刘晔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心下明白若是遭受主公的猜忌,会是什么下场,何况他的这个主公本就是多疑之人。

郭嘉见状,急忙又说了句话,这才彻底解了刘晔之窘况:“主公兖州基业刚定,正值缺粮之机,若然一旦东进,先不说事后是否会被刘备拦截在北海国,单说我军与黄巾军之战便非是短日能够分出胜负。兖州空虚,粮草不济,纵然刘备不取之,难不保冀州袁绍与豫州袁术会有什么异动,主公不可不防之。”

郭嘉之言,正是曹操最担忧之处,曹操从袁绍处借得粮草,不得不答应袁绍出兵青州的条件,原本他以为刘备之母既然病危,决然不会那么快就康复,刘备自然也就不可能那么快就出兵。谁想到刘备出兵的度丝毫不比他慢,先他一步占领了乐安郡与齐国,而且还是止步不前,封住了曹操的东进之路。

封住就封住呗,可曹操现在连扇自己耳光的是,没事找刘备借什么道啊。第一次借道简单,刘备肯定是会答应的,可第二次呢?要么是大败黄巾军,准备借道回兖州,要么是被黄巾军打败,急着逃窜。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刘备会轻松将他放出这个牢笼吗?若然袁绍一旦起了什么心思,他曹孟德所有的努力都会化为泡影,更会因此而送掉性命。

但是,眼下刘晔出使成功,刘备答应借道,他又不能不去。曹操也想以散粮的借口在济南国大肆收揽民心,趁机将济南国占有为有,但是,粮草的匮乏使得曹操不得不选择东进寻找黄巾军一战,毕竟黄巾军手中有着大量的粮草,却不想其中竟然有如许的风险,曹操岂能不踌躇难定。

曹操叹了口气道:“奉孝,眼下我军是骑虎难下,既然做不到散粮救民,便只能东进寻求一战,否则,天下人不知该如何看待我曹孟德也。”

郭嘉诡异一笑道:“主公,若要退兵也是不难,主公只需大肆对外宣扬,说是老太公在回兖州的路上出了意外,则对于主公退兵之事,天下将无人多言也。”原来,曹操在兖州立下了根基,尤其是大旱之后,从袁绍处借得不少粮草,便派人将其父曹嵩从徐州接到兖州居住。

曹操闻言一惊,随即便明白了郭嘉之意,问道:“奉孝之意,刘备之母病危之事也是子虚乌有?”

郭嘉笑着点了点头道:“此事应该十之**为刘备不出兵之借口,刘备既能如此,主公为何不能如此?”

曹操听了,两眼一眯,再次陷入沉思中。

郭嘉还想再说,但见曹操已经开始思考,遂也不再多言,双眼一闭,也养起神来。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曹操猛然睁开眼来,又是“嚯”地站起身来,沉声道:“好,就以奉孝之言,马上派人快马回到兖州,将此事告之文若,请他全全安排此事,一旦谣言四起,大军便撤回衮州。”

但是,刘备会给曹操这么一个退兵的机会吗?当然不会,否则刘备也就不是刘备,贾诩也不是贾诩了,何况刘备还收了一个徐宣呢。

从散粮处回到州牧府中,下人回报,说是徐宣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刘备看了看天色,对贾诩笑道:“看来徐毅已经深得元化真传,这才不过一个时辰,竟然早早便将徐老妇人之病控制下来。”做了那番演讲之后,刘备等人又在散粮处逗留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回来的。

贾诩笑道:“徐宣乃孝子也,现在不在其母跟前侍奉,而苦等主公,想来是定有良策献于主公也。”

刘备点了点头,转身对典韦等人道:“汝等且回去休息吧,文和与正心随孤前去便可。”

典韦等人轰然领命,但是刘备却现关羽并没有动,于是便奇怪问道:“莫非云长还有事乎?”

关羽有些不好意思道:“主公,羽欲随同一起听一听徐宣先生之良策。”

刘备大喜,以关羽的性格竟然能如此谦虚,真是难得,须知徐宣不但新投靠刘备,更是只有二十出头,而且更是没有展露出有任何的才华,关羽却并没有因此而轻视于徐宣,足见关羽的傲慢性格正在一步步退化。刘备点了点头道:“好,既如此,云长也一同去吧。”

四人来到客厅,果见徐宣正端坐着品茶。见到刘备四人来到,徐宣急忙将茶杯放下,站起身来,迎到门外,正要见礼,被刘备拦下:“宝坚,无须多礼,徐老夫人眼下情况如何,汝为何不在床前尽孝?”

徐宣恭恭敬敬答道:“多谢主公挂怀,徐军医已经为家母诊过了病,只是过度疲劳以及食寝不当所致,并无什么大碍,只需好生调理一番便可。刚才家母吃了下人熬的莲子八宝粥,现在已经睡下。”

“嗯。”刘备一边继续向屋里走去,一边问道,“宝坚既来找孤,不知有何要事?”

徐宣道:“正为曹操之事而来。”

“噢,曹操?”刘备朝面无表情的贾诩看了一眼,暗道,徐宣此来果然是献策,且听其如何说,于是便道,“宝坚可详细讲来。”

徐宣道:“主公以散粮为由,占据齐国与乐安郡,阻了曹操东进之路,逼得曹操只能借道东进,而主公欲行瓮中捉鳖之计也。与此同时,曹操久离兖州,久则生变,袁绍与袁术兄弟实难放过此两下夹击曹操,平分兖州,连成一体之大好机会,是以定会出兵兖州。兖州无主,加之粮草不济,如何会是袁氏兄弟之对手,其必灭也。曹孟德若失兖州,五万大军不战自乱,主公灭之不难也,只是,袁氏兄弟两成一体,实力倍增,主公若想南下,则就难也,此主公之忧虑也。”

刘备心中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宣,眼神中尽是震惊。徐宣说的不错,刘备这一次确实想将曹操灭在青州境内,而且还是通过管亥之手,但袁氏兄弟趁机进军兖州,将地盘连在一起,也是刘备最担心的。刘备也曾经向贾诩问计,贾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派周瑜挂帅南下,两面开战,刘备没能做出决定。

刘备急忙问道:“宝坚既能看出这一点,想必定有良策也。”

徐宣摇了摇头道:“主公最多可遣一员上将屯重兵于信都城,使得袁绍未敢轻易南下,然则袁术大军北上之势却是无法阻拦,袁术此人乃无能之辈,手下虽有主簿阎象与长史杨弘为之谋,却往往不被其纳,武将也只有纪灵堪称上将。然兖州无粮,这是不争之事实,纵有荀彧、荀攸之智,夏侯兄弟之勇,也难挡袁术大军,兖州必失。因此,以宣之见,主公不可有此次灭曹操之心,却可有引袁曹矛盾之念。”

刘备大喜,急忙问道:“计从何出?”

徐宣道:“曹操手下颇有能人,自然会有人能看出主公之计,是以,主公应当与曹操约定,主公只负责散粮于此二国一郡,并将齐国之地暂时交到曹操手中,曹操则是负责迎击黄巾军,暗中约定,事成之后平分青州之地,主公得北,曹操得南。如此,则曹操疑心尽去,自然能够放心东进迎击黄巾也,袁氏兄弟不知主公与曹操之约定,合击兖州之事自然能成,若是主公能再稍稍助薪一捆,则此火燃之更盛也。”

刘备问道:“如何燃火助薪?”

徐宣微微一笑道:“待到曹操领军东进之后,主公可派人在冀州、兖州、豫州与徐州诸地大放谣言,说是曹操因为军粮不足,急于求胜,命令大军强攻平寿城。然而平寿城易守难攻,曹军攻城失败,粮尽待退,却受到黄巾军的追袭,不得已败退到昌乐,被随后而来的黄巾军团团围困。”

徐宣刚刚说完,贾诩便笑着接道:“主公收到曹操大将曹仁拼死杀出重围的求救信,便率领大军前往解救曹操,却被黄巾军阻在剧县,僵持不下。如此一来,不但固守兖州的夏侯兄弟心忧曹操生死,袁氏兄弟也不会没有任何心动,宝坚之计成也。”

刘备大喜,说道:“吾有文和、宝坚相助,何愁此次青州不得也。”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听的关羽突然插口道:“主公,除却两位军师所加柴薪之外,羽还有一把柴薪,若是一并加入,则曹操后院之火更甚也。”

“噢”,刘备知道关羽之智不在周瑜之下,只是历史上太过于傲慢,目空无人,这才造成后期一系列的惨败,否则的话,以关羽之智勇双全,绝对可以堪称三国时期第一名将,于是便急忙问道,“云长既有妙计,讲来。”

关羽缓缓道:“主公,据我军情报,曹操在兖州立下根基之后,曾派泰山太守应劭率军一千前往徐州接其老父曹嵩,若是主公能派出一军,扮作徐州丹阳兵,在其回兖州之必经之地突然杀出,将曹嵩击杀,嫁祸于陶谦,则陶谦未免日后曹操兴兵报复,势必配合二袁共击兖州也。”陶商率军五万救援青州,被杀得落花流水,仅与曹豹率领两千亲卫逃回徐州,其余丹阳兵或者被杀,或者被俘,是以刘备手中的丹阳兵军服很多,不要说弄出一队丹阳兵来,就是弄出四五万人,也是不在话下。

不等刘备开口,贾诩便已经叹服道:“此计得云长补充,乃为完美之计也。曹操与黄巾军大战正酣,得知其父被害,二袁南北出兵,定然会大怒大恐,如此其便有退兵之由,主公正可成*人之美,资助曹操若干粮草,以抗二袁,并叮嘱曹操且查清楚曹嵩死因再言兴兵报仇之事。若是曹操趁此对徐州用兵,则徐州陶谦定会求救于主公,主公亦可以曹操未查清杀其父之真凶而出兵助徐,施恩于徐州百姓,以为日后进取徐州之用。”

第二百一十九章郭嘉无奈

第二百一十九章郭嘉无奈

曹操依然还在为究竟是进还是退犯愁,当然不知道刘备与其手下文武将其算计得无有遗漏,竟然连起老父曹嵩也算进去了。其实,关羽的那个计策,刘备当然是知道的,而且还不用他出手,徐州的黄巾降将张闿会完成得十分完美。

“主公,刘备派使者前来,说是有要事面见主公。”曹操忽然觉得头痛得厉害,他明白是用脑过度,头痛病又作了,于是便先将此事放在一旁,站起身来,正要到门外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却见郭嘉急匆匆而来,说是刘备派了使者来到。

曹操一愣,自己派刘晔到刘备那边出使刚回来,这刘备便又派了个使者回访,究竟搞什么名堂?不过,眼下刘备的实力太强,他曹操是万万得罪不起,是以对于刘备的使者也是不能怠慢,曹操便让郭嘉将使者请到国相府会客厅。

徐宣一进门,曹操又是一愣,他对刘备身边的人都打探得清清楚楚,似乎并没有这个使者的资料,而且曹操目光如炬,看得出徐宣虽然年轻很轻,但却是有着不亚于郭嘉的聪明睿智。

徐宣进门之后,先是对曹操行了一礼,然后便不等曹操开口便道:“在下广陵徐宣,见过曹大人,曹大人,我家主公为方便曹大人粮道之便,欲将齐国之地交由曹大人分兵把守。我家主公虽然在三地散粮,但对于济南国与齐国二地,只派散粮军士前往,而不派守军,以示诚意。若是曹大人以为如此甚可,还请曹大人出兵,击溃青州黄巾,就北海国百姓于水火也。”

“这个……”曹操没有丝毫心理准备,一下子惊呆了,暗道,刘备竟然将齐国拱手相让,这是什么意思?如此一来,有了济南国与齐国,我衮州大军便是战可攻退可守,即便身后兖州有急,便可迅退出青州,回防衮州。

看着曹操一脸的惊讶,徐宣心下暗笑,曹孟德,纵然汝聪明绝顶,也是决计猜测不到此计之奥妙。徐宣又瞅了瞅一旁的郭嘉,见其也是双眉紧锁,显然是苦思刘备如此做究竟会有什么目的。

徐宣又道:“曹大人,眼下我军在齐国散粮已有三日,渐近尾声,至于济南国,我家主公正在派人将粮草送至曹大人大营之中,请曹大人代为散粮。我军在齐国守军将于明日撤往乐安郡,齐国城防将由,兖州军接管。待到我军军粮再至,我家主公将亲率大军,与曹大人两面攻打平寿城,平分青州,不知曹大人以为如何?”

曹操眼珠一转,笑道:“如此甚好,操原本便是向玄德借道,东进北海,不想玄德竟然以齐国相让,操实感激耳。徐先生,请回复玄德,就说我曹孟德绝对不会辜负玄德之厚望,定然击破平寿城,败黄巾,救孔北海。”

徐宣听了,依然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朝曹操鞠了一躬道:“既然曹大人已经同意,宣这便向我家主公回禀,及时将齐国大军撤回。如果曹大人没有其他话需要徐宣我家主公的,徐宣就此告辞。”

“噢,请先生转告玄德,就说曹操多谢他也。”转告,曹操突然觉得自己与刘备之间并没有多余的话交流了,只能用“感谢”二字聊表过场。

徐宣走后,曹操喃喃念了几遍“徐宣”之后,叹道:“奉孝,这个徐宣虽然年轻,其才不在汝之下也。只是,刘备何时得了如此大才,为何斥候无人探知?”那个时候,斥候的作用很大,除了战场之上向前探路况以及对方大军行踪之外,还有一种是潜伏在对方地盘之内,刺探各种情况,这种斥候后世称之为谍报人员,曹操所说的“无人探知”便是指潜伏在蓟县的斥候。

郭嘉摇了摇头道:“非也,如此大才,我军斥候绝无可能探查不到,以嘉度之,徐宣投靠刘备应在数日之内,我军斥候还没有来得及向主公汇报。”

曹操这才脸色稍缓,点了点头道:“嗯,有理,奉孝,汝以为刘备突然以齐国相让,究竟是出于什么考虑?”

郭嘉摇了摇头道:“实难猜也,不过刘备此举必是想让主公东进与管亥恶战一场,主公胜,则刘备可得青州之半也;如主公败,则刘备将会回师东进,以蓄势待之状对管亥疲惫之师,则青州尽属刘备也。”

曹操点了点头道:“与操所思一样也,只是如今我军因为粮草匮乏,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东进北海,与管亥进行一场决战,胜败旦凭天意也。”

郭嘉也道:“主公之言甚是,我军粮少,不利久战,战方式上策。”

曹操“嗯”了一声道:“奉孝,去传吾军令,留三千守军在大军立即集结,只待刘备让出齐国,便即向北海进。”

郭嘉急忙从曹操手中接过兵符,恭声道:“主公英明,嘉这便去传令。”以三千军士守齐国之地,确实有些寒酸了,不过,曹操却是算准刘备绝对不会在其与黄巾军开战之时对齐国进军的。

只是两天的时间,刘备的大军便从齐国撤离,曹操的大军顺利通过齐国境内,急行军至北海治所平寿城西五十里外安营结寨。

就在散粮耽搁的几日中,刘备早就与管亥取得了联系,并将曹军的情况尽数告之,自然主要是让戏忠防范喜欢以险计取胜的郭奉孝。对于郭嘉被曹操所得,戏忠也是大为震惊,在刘备军中的谋士中,唯有他最为了解郭嘉的难耐,那一日在管亥跟前对郭嘉的评论虽然有些过分,但郭嘉之才不在其之下,这是不争的事实。有了郭嘉辅佐,刘备若想灭掉曹操,除非时局不利于曹操,否则将万难也。

戏忠也明白曹军缺粮,是以在接到刘备的情报之后,便力劝管亥坚壁清野,不给曹军留一颗粮食,只要曹军粮尽,自然就会退兵。

第一天,曹军兵临平寿城西门之下,曹仁挥舞着大刀,来到城下叫阵。管亥知道曹仁乃是曹操手下一员骁将,武艺不凡,于是便单枪匹马出城去应战。

两人大战二百回合,不胜不败,管亥奈何不得曹仁,曹仁也怎么不着管亥。曹操见状,知道再打下去,纵然打到天黑,曹仁也是杀不了管亥,于是也不再多耗时间,命人鸣金收兵,以商议对策。

回营之后,曹操立即向郭嘉问计。

郭嘉道:“主公,平寿城易守难攻,何况管亥大军兵力不亚于我军,我军虽然战力不俗,但若要强行攻城,伤亡太大。是以,以嘉之见,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主公不妨写一封书信,内以主公率军救孔北海云云,命人抄腾百十遍,在天色即亮之际,射入城中,以观其变。”

曹操大喜道:“此妙计耳。”于是便按照郭嘉之计行事。

当即,曹操便用布娟写了两行字:“衮州牧曹操奉朝廷圣旨救援青州,今欲破平寿城以救孔北海”,然后命人抄了二百份,待到黎明即将来到之际,命一百弓箭手将之射入平寿城中,他则命大军埋伏在西门两侧,只待城内有变,便挥军攻城,趁乱夺城。

但是,很可惜,曹军在城外等了足足三个时辰,也不见城头有任何的变化,黄巾军依然是有条不紊地在城头来回巡防着,意料之中的民变并没有生。曹操见状,也不敢轻易攻城,于是便只能收兵回营,先安排士兵吃饭,毕竟这才是硬道理。

郭嘉也很郁闷,他原本以为以孔北海在北海国的影响力,曹操的这两百份传单一旦入城之后,城内百姓就会纷乱起来,配合城外曹军夺城救孔融,谁料到那二百支箭射进去之后就了无踪迹。

不过,郭嘉毕竟是郭嘉,三国谋士中绝对能排在前五名的级谋士,就在收兵回营的半个时辰中,他又想出了一条计策。

第二天一早,曹军仍是埋伏在西城门左右两侧,而曹仁则是带了三千兵马来到城下叫阵。可惜,管亥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跃马出城,而是根本不理会曹军的叫阵,只是按照戏忠的吩咐,严守四门的城防。曹仁见管亥只是站在城头,并不出战,于是便命令三千士兵齐声大喊:“亥,乃猪也,管亥即为管猪,一个管猪的,管了一群猪。”

管亥在城头听了,勃然大怒,就连守城的士兵也是恼怒之极,不过,管亥虽然恼怒,并没有忘记此行虽然明为他是主帅,其实戏忠才是真正的主帅,于是便气鼓鼓地下了城楼,找戏忠请战去了。

戏忠听了管亥之言后,哈哈大笑道:“此又乃郭奉孝之计也,若然忠所料不错,其必然在城门左右设下埋伏,意在yin*子罕出战,然后趁着子罕与曹仁酣战之际,左右伏兵突然杀出,抢占城门。”

管亥这才明白曹军今日会如此异常,不过他却仍是气恼不休,毕竟曹军骂得太难听。戏忠见状,笑道:“子罕莫气,忠有一计,可让子罕胜一场,以解子罕与众军士心中之气也。”

管亥大喜,急忙向戏忠求计,戏忠在其耳边轻轻数语几句,只听得管亥眉开眼笑,连连点头,然后便急急忙忙向戏忠告辞而去。

管亥一阵安排之后,便登上城楼,对着曹仁大声喝道:“曹仁,汝休得猖狂,且待管某教训教训汝。”

管亥刚刚怒喝完,便听一个副将大声劝道:“将军,您中午刚刚饮过酒,千万不可出城迎战,须知那曹仁也是曹操手下一员……”

还没等那副将把话说完,却见管亥又是一声怒喝道:“混战,汝竟敢过问老子之事,那曹仁算个屁,看老子出城将之一刀劈成两半。”

管亥的声音与那个副将的声音都很大,曹仁以及三千曹兵都听了个清清楚楚,曹仁心中大喜,暗道,这管亥虽然武艺不凡,却只是一个莽夫,看情形果然是上当了,待会自己不可将之斩杀,能生擒最好,毕竟主公帐下急缺大将。

不过,等了好大一阵子,也不见对方的城门打开,更是不见管亥领军出城迎战。曹仁的副将车胄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对曹仁说道:“将军,管亥下城头已经有一段时间,却迟迟不见其出城,莫非其有什么诡计乎?”

曹仁哈哈大笑道:“管亥午间喝了酒,已是醉醺醺,其执意出战,然其副将却是苦劝不止,耽误些时间也是很正常,何怪之有?”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曹仁也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忽然见到平寿城的大门打开来,管亥率领一军冲出城来。不过,管亥却是没有冲到曹仁那边,而是只在出城门约莫二百步的地方站住,管亥扬刀对着曹仁大声喝道:“曹子孝,汝中计也。”

曹仁闻言一愣,正不明白管亥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忽然听到左右两侧传来阵阵喊杀声。曹仁心中一喜,以为是左右两侧的曹军开始动进攻,正准备率领身后三千曹军向管亥处杀去,却听到身边车胄突然喊了一声道:“将军,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曹仁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只不过有着跟关羽类似的狂傲性格,但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自然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于是便按兵不动。过了一会儿,只见城门两侧不断有败退的曹兵向曹仁这边跑来,后面追着无数的黄巾军。

曹仁大惊,对车胄道:“不想郭军师之计竟然被识破也,看来平寿城内藏有高人,鸣金收兵,再战无益。”

曹军大败,管亥遵循戏忠的吩咐,并不追赶,而是也鸣金收兵,退回城内。

管亥回到城中,对戏忠百般佩服不说,且说曹仁领着败兵回到营中,将此战情况对曹操一说,曹操不由大惊失色,对郭嘉说道:“不想黄巾军中竟有如此高人,看来此战于我军不利也。”

郭嘉也是很郁闷,第一个计策没有成功,但却只是浪费一天的时间,但是这第二个计策就不一样了,竟然被对方看破,浪费一天的时间不说,而且还损兵折将,虽说不多,但是却对曹军的士气打击不,更是显示出了一个问题,也就是曹操之言,黄巾军中有高人,此战取胜不易也。

曹操一时也没有了计较,依然是向郭嘉问计道:“奉孝,眼下情况如此,该如之奈何也?”

郭嘉也感觉到有些头痛,他新投奔曹操不久就备受曹操重用,尽将荀彧、荀攸、程立等人留在兖州而单单带着他来此,是以青州之战可谓是曹操准备让郭嘉在兖州军中树立威信之战,却不想竟然一连遭遇挫折。

郭嘉沉吟道:“主公,黄巾军中藏有高人,此已是毋庸置疑,然以嘉度之,此人今日既然能将计就计,必是急于立功,待明日嘉再以一计引之出城,定能大败之。明日,嘉准备派五千士兵……”

曹操闻言大喜,点了点头道:“好,就依奉孝之计。”其实,对于郭嘉的才能,曹操心里是十分清楚的,就在荀彧派人将郭嘉举荐过来的第一天,曹操与之深谈之后,便知道郭嘉之才远胜他目前手下这许多的谋士。但是,单是曹操一个人知道,甚至于说单单曹操的一众谋士知道郭嘉之才是不够的,郭嘉之才必须要曹操手下一般武将以及所有的兖州军知道,树立郭嘉在兖州军的威信,是以曹操这次青州之行才会只带了郭嘉与刘晔两个人,刘晔自然是陪衬,出谋划策之事曹操自然是仰仗郭嘉多多了。但是,郭嘉的开场两战让曹操颇为失望,更让曹军大多都在暗骂不已。

从第二天开始,郭嘉可谓是使尽了全身解数,但是平寿城的城门再也没有开启过第二下。与此同时,曹军的粮草却是一如既往地减少,而且是因为曹军除了第二天之战略有伤亡之外,人数并没有怎么减少,这粮草自然就消耗得极快。

待到第七天的时候,曹操终于忍受不了了,毕竟粮草只剩下大军七天之用,而从平寿城撤回兖州,最快的急行军也需要五天,若是刘备真是不顾道义地在路上卡一下,曹操不敢想象后果。

“奉孝,看来对方是铁定不出城也,我军粮草已尽,不宜于在此久耗。”看着郭嘉的白头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增加了不少,曹操心里也心疼,毕竟这是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而且身体原本就不太好。

郭嘉也是无可奈何了,只能黯然点了点头道:“旦凭主公吩咐。”

曹操见了,也是于心不忍,于是便劝道:“奉孝,胜败乃兵家常事,昔日张角起义,席卷大汉八州,逢战必胜,最后亦倒于刘备之手也,最后广宗兵败身亡。”

听了曹操的话,郭嘉心里莫名一动,一个模糊的心念渐渐清晰起来,陡然间一个可怕而又大胆的假设在郭嘉脑海中浮现出来。曹操也现了郭嘉的异样,正要去问,却不想郭嘉突然大喝一声道:“主公,青州黄巾军乃刘备之棋子也。”

第二百二十章形势多变

第二百二十章形势多变

曹操也是聪明极顶之人,闻言也是脸色一变,急忙问道:“奉孝讲来。”

郭嘉长吸一口气,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缓缓说道:“主公,可还记得当年刘备讨伐黄巾军,屡战屡胜,却是为何被罢了兵权,做了那毫无实权的太子太傅?”

曹操点了点头道:“当然,刘备之所以被撤兵权,乃是十常侍在先帝跟前进谗言所致。”

郭嘉又问道:“不错,主公可知当时刘备屡战屡胜,平黄巾几乎是其一己之力,先帝唯有重用刘备才能得以及早削平天下黄巾祸乱。何况,先帝曾经犯下罢卢植用董卓之错,为何又会在最关键时刻罢了刘备兵权乎?”

曹操听了,心中一动,暗道,这已是六年前之事,当然郭嘉不过只是十四岁少年,此事定然后来方听他人说起,为何今日会在这个问题上喋喋问不休,莫非其中还有什么机奥不成,于是曹操想了想道:“记得是因为刘备曾经在广宗城前与张角一叙,被十常侍借机诬陷。”

郭嘉呵呵一笑道:“主公,不知刘备与张角一叙之后,可有什么奇怪之事生乎?”

“奇怪之事?”曹操微微一愣,仔细想了想当时的情况,轻轻摇了摇头道,“操已记不得也。”

郭嘉微微一笑道:“刘备与张角阵前一叙后,十五日之内,刘备大军毫无任何举动,待到第十五日,张角病逝,张梁与张宝皆以为自己应该成为黄巾军领袖,是以并不准备奉张角之女张宁为主,广宗城也因此分成三方势力,彼此互不服气。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那时候正是官军进攻广宗城的好机会,但是刘备却是命令大军后撤三十里,若是嘉所知无误,主公当时也曾劝谏过刘备吧?”

曹操点了点头道:“不错,操确实曾经如此劝过,然刘玄德却说如此乃是静等广宗城内乱,操与本初虽然颇为异议,但刘备之言确有道理。”

郭嘉又问道:“主公,皇甫嵩顶替刘备,大破广宗城之时,主公可否在场?”

“当然,可有否不妥?”

郭嘉不答反问道:“广宗城破,下曲阳大捷,张宝与张梁尽皆就戮,但是主公没现少了一些人吗?”

曹操心中一动,答道:“张角之女张宁,以及张角手下数员大将。”

郭嘉点了点头道:“正是,主公以为这些人会去什么地方,又会去投靠谁呢?”

曹操脱口道:“莫非是刘备?”可又随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并没有听说刘备手下大将并无管亥、褚燕二人,莫非…莫非……”曹操猛然间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郭嘉,眼神中尽是震惊之色。

郭嘉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道:“这一次的青州之乱从头到尾就是刘备之阴谋,甚至于包括刘虞之死,刘备素以仁义称雄天下,若然刘虞在,刘备定然无法占有青州。是以,刘备便派人秘密杀害刘虞,接着又命管亥生擒孔融而不得杀害,日后刘备占领青州之后,必然保孔融为青州牧,如此,则青州自此归刘备也。”曹操大军来到平寿城之下后不久,才得知刘虞身死,管亥大破平寿城,生擒孔融之事。

曹操一脸阴沉地点了点头道:“难怪,刘虞早不死晚不死,却是在平寿城即将被攻破之前瘁死,原来竟然如此。难怪刘备会突善心,以齐国相让,原来是早就知道管亥已经占领了平寿城,故意让我军前去攻城也。唉,刘玄德呀刘玄德,终是高吾曹孟德一筹也。”

郭嘉也叹了口气道:“刘备此人果然枭雄也,一颗棋子竟然暗伏六年之久,一直隐忍不。主公,如今青州已然在刘备掌握之中,主公当退,否则,一旦兖州生变,主公将根基俱断,无所适从也。”

曹操又是一震,问道:“莫非二袁欲图兖州乎?”

郭嘉叹道:“眼下不会,若果刘备派人在冀州、兖州与豫州大放谣言,只说主公在青州战事失利,被黄巾军围困于昌乐,接着,刘备又派黄巾军将只有五千守军的齐国占领,二袁如何不会心动。兖州粮草不足,一旦被二袁夹攻,文若纵有韩信之能,张良之智,也绝难抵御,而主公即便得知消息,又如何能西归兖州呢?”

曹操此刻脑子里已经全乱了,毕竟兖州是他唯一的基业,若是一旦丢了,在刘备、二袁、公孙瓒等诸雄环伺之下,其再无翻身之可能,曾经的多谋多智在这一刻完全离他远去,只得向郭嘉问计道:“奉孝,我军该如之奈何?”

郭嘉叹了口气,缓缓吐出了两个字道:“退兵。”

曹操点了点头道:“与操之想不谋而合也,刘备既已经谋划青州六年,自然是势在必得,我军势不能与之争锋也,唯有退兵方是上策,否则,一旦兖州有失,我等皆无处可去也。奉孝,汝持吾虎符去通知子孝,明日一早退兵,子孝领军一万在后面设伏,以防黄巾军来追。”

郭嘉此来青州,先后献了数计,除了第二计不成反有败之外,其余数计皆是没有任何效果,对方根本不加以理会,是以,曹操不甘心,郭嘉更为不甘心,不过却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叹了口气道:“是,主公,嘉这便去通知子孝将军。”

事后证明,曹操的退兵决定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郭嘉及时推断出管亥乃是刘备布置在青州的一颗棋子则是促使了此事,否则的话,曹操只怕连痛哭一场都难以找到地方,因为二袁果真正在打着兖州的主意。

原本二袁对兖州没有什么想法,毕竟曹操在兖州曾经招降了近百万黄巾军,去其老弱,青壮者足有三十余万众,这是一股不的势力,加之二袁皆知道曹操足智多谋,手下文臣武将也是不少,兖州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除此之外,二袁还各有担心,袁绍担心北方的刘备大军会趁机南下,袁术也担心战事一旦胶着,广陵公孙瓒或者荆州刘表会趁机东西攻打豫州。

但是,刘备的人造出来的谣言却是让二袁大为心动,曹操兵困昌乐,刘备领军东救,足以证明青州黄巾军之盛,此战短期内绝难结束。如此一来,袁绍自然就不担心身后刘备大军会突然南下,便给袁术去了一封书信,约以夹攻兖州,事成之后,平分其地。

袁术收到袁绍书信之后,不能决,便将手下长史杨弘与主簿阎象以及大将纪灵与张勋喊来商议。袁术手下不缺将,却缺上将,唯纪灵一人勉强称得上,不过因为缺将之缘故,张勋也被袁术提拔为了上将,而袁术手下的谋士更是少得可怜,只有杨弘与阎象两个人,在三国又没有太大名气。

杨弘与阎象二人看了袁绍的:“汝二人以为此事可行否?”

阎象第一个道:“曹孟德兵困昌乐之事,属下也听人说过,然而黄巾军中似乎并无此等大才,能将曹孟德如此枭雄困成那般,是以此消息来源是否正确,属下认为不可定,当谨慎调查之,然后再以定论。”

袁术说道:“噢,以震钧之意,曹孟德兵困昌乐,刘备东进救援之事,乃是有人故意造谣乎?”

阎象点了点头道:“回主公,属下正是此意,而且属下更是大胆猜测,此乃主公之兄袁本初欲取兖州之计也。”

杨弘摇了摇头道:“非也,袁本初最顾忌的,莫过于刘备也,若非刘备真的引军东进,袁本初又如何有胆量放兵南下乎?属下以为,此事虽不可尽信,却也差之不远也,此乃天赐灭曹之机,主公不可错过。”

袁术跟袁绍一样,是个没主见的家伙,最头疼的莫过于手下谋士的意见不统一了,而偏偏他又无法看出出兵带来的好处,于是便不觉头大,便将目光转向纪灵与张勋二人,希望二人能够提出有道理的主张来。

纪灵在深思,根本没有看到袁术瞟来的眼神,但是张勋却看到了,他不由心下一动,暗道,主公新近将吾提拔上来,三军之中,位仅在纪灵将军之下,此次兖州空虚,正是吾建功以报答主公之良机,定要促成此事。

于是,张勋说道:“主公,末将也以为杨长史之言有理,主公与袁绍乃兄弟也,然却相隔偌大兖州不得相连,此在诸侯争霸之势中乃为不利之举。此次兖州空虚,幽州刘备又无法掣肘袁绍,乃为天要灭曹也,必能一战而胜,得兖州而与袁绍平分。如此一来,对于主公兄弟而言,此战之意义就非是单单得兖州如此简单,更是使得主公与袁绍之势力连在一起,纵使是天下第一诸侯刘备也不得不让三分也,其余诸侯更何在主公兄弟眼中,一统天下之势必成也。”

别看张勋是个武将,但是这番话确实说到了袁术的心坎里,他与袁绍都不是什么忠于汉室之人,否则,袁绍也不会早在数年前就参与冀州阴谋,后来更想取代何进而代之,袁术之心更连袁绍还不如,袁绍怎么说还顾及颜面,但袁术却是赤裸地想自立。

袁术仍是颇为犹豫道:“袁绍虽然是庶出,但天下人都承认其为袁家长子,而且其麾下臣武将如云,若真是日后得了天下,登基称帝者岂非是袁绍乎?”袁术称帝之心,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有了,也曾向四人提过一次,却被阎象以实力不足而劝了回去,此次张勋的预想,使得袁术又一次想到了称帝之事。

阎象一愣,他没想到袁术又一次做起了称帝的美梦,不由苦笑一声,一旦袁术称帝,势必招来四面诸侯围攻,虽有豫州之肥沃,却以袁术之无能,缺将少谋,如何能逃过被灭之厄运。

还没等阎象开口,杨弘便笑着说道:“此主公勿忧也,虽然目前袁绍之势强于主公,然其身后毕竟有刘备也。若然刘备得了青州,则其余袁绍之战也就为时不久也。主公可趁其大战之机,东征徐州、西取宛城,司隶之地与雍州。然后,主公再以百万之众,趁刘备与袁绍两败俱伤之际,北上用兵,则必可大败刘备。到时候,袁绍弱而主公强,试问主公,袁绍虽为长子,但主公却是嫡出,袁绍又有什么实力能与主公争锋也?”

阎象闻言大惊,杨弘这番话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做梦之谈,更是能够促成袁术登基之心,急忙说道:“主公不可,徐州陶谦虽然老迈,但广陵太守公孙瓒却非易辈,而且荆州刘表素与袁绍交厚,如何能坐视袁绍与刘备大战之际,主公却东西扩张领土也。再者,刘备强,主公与袁绍弱,若是主公与袁绍齐心,则可共敌刘备,分则会被其各个击破,袁绍弱败,则主公离亡不远也。”

袁术闻言,不由勃然大怒道:“阎震钧,汝虽然因老迈而得术之敬重,却岂能如此倚老卖老乎?若非看在汝跟随术多年,身体老迈之情面,但是这一句‘离亡不远也’就足以定汝之死罪,且退下。”

阎象闻言一震,脸色登时如灰土般死色,呆呆地转过身去,机械地向门外走去,连向袁术告退都忘了。

纪灵知道阎象之能,更知道阎象素来是忠言直谏,正要开口向袁术求情,却见袁术一摆手道:“众人不必再言,吾意已决,兵十万,以张勋为主将,雷薄、陈纪、陈兰、梁刚为副将,与袁本初南北夹击兖州,纪灵留守豫州,以防广陵公孙瓒。”

收到袁术的回信,袁绍大喜,急忙集结大军七万,以韩猛为主将,方悦、晏明、鞠义、吕旷、吕翔为副将,以田丰、沮授为军师,南下攻打兖州。

说来也巧,袁绍与袁术兄弟同时兵之际,也就是曹操退兵之时,只是,曹操退兵的时候,还不知道兖州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探知曹操大军退去的消息,管亥急忙来找戏忠,要求率军追击曹军。戏忠却是微笑道:“曹操多谋,虽然退兵,阵型却是不乱,其必有伏兵在后也,子罕若是率军去追,定会遭遇大败。”

管亥笑道:“先生多虑也,曹操之所以退兵,乃是因半月来无法攻克平寿城,粮草尽绝而退,岂能再设伏兵也。先生放心,亥只需精兵一万,定能大败曹军,将曹孟德之级带到先生跟前也。”

戏忠闻言,心中一动,暗道,主公来时曾多次叮嘱,此次青州用谋,实非得已,青州百姓被抢粮,为此饿死不少,加之刘虞被刺,日后若是无法对青州百姓有一交代,只难以安抚青州民心,是以管亥必死。此次追击曹军,其必中伏,倒也是个借刀杀人之良机,不过却是可惜了一万精兵,不过,为了主公之大业,不可心软也。

想到这里,戏忠点了点头道:“也好,就给子罕一万精兵,前往追击曹军,若然真能擒杀曹操,子罕将立大功也。”

管亥哪里想得到自己已经被刘备和戏忠早早算计了,见戏忠同意了自己的追击请求,大喜之极,急忙兴冲冲地出去调兵遣将去了。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戏忠听到斥候来报,说是管亥率领一万精兵追击曹军,却在昌乐附近中了曹军的埋伏,好在管亥反应极快,见势不妙没有死战,这才能率领五千士兵逃回来。

戏忠闻言,暗道,这管亥倒还真是命硬啊,中了伏还能活着回来,看来是曹军确是仓促撤退,并没有力战,否则哪里能让管亥活着回来。既然管亥命不该绝,不如就给他一件功劳吧。

于是,戏忠马上又集中了一万大军,只待管亥回来。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管亥带着五千残兵回城。管亥回城之后,虽然羞愧不已,却也不得不来到戏忠的书房请罪,来到书房门外,管亥从戏忠的书童口中得知,戏忠早就已经在等他,心下更是忐忑,疾步迈入戏忠的书房中,进门便要跪下请罪。

戏忠急忙挥了挥手道:“子罕不必自责,曹操善于用兵,在退兵之路上设下伏兵自是必然,子罕之败在忠意料之中也。不过,忠再送给子罕一件功劳,使得子罕能够将功抵罪,日后不至于受主公责罚也。”

管亥最担心的便是如何向刘备交代,闻言不由大喜道:“先生请讲,究竟是何大功劳?若真能如此,亥将终生以先生为师也。”

戏忠微微一笑道:“忠已经替子罕准备了一万军士,子罕立即率领这一万军士追击曹军,必然会大胜而归,如此便可功过相抵也。”

管亥闻言不觉一愣,一脸不相信地望着戏忠,觉其并非像开玩笑,于是便问道:“先生,曹操已知我军必会追击,退兵之路设有伏兵,亥已经吃了一次大亏,损失五千兄弟,若是再追,岂非是……”

戏忠呵呵笑道:“岂非是欲要管亥之命也?子罕,此功劳就摆在汝之眼前,若是汝信得过戏忠,这就立即去追,若是信不过戏忠,便只能坐等主公到来也。”

管亥呆了呆,终是一咬牙道:“好,亥马上再去追击,请先生静待佳音。”

第二百二十一章又一阴谋

第二百二十一章又一阴谋

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戏忠刚刚将竹简放下,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就要准备迈步到院子里走一走,却听门外传来刚才那个斥候的声音:“报告军师,管亥将军追击曹军,大破之,斩首五千,缴获军械器具无数。”

这个结果自然在戏忠的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道:“去吧,吾已知道。”

“是。”那斥候正准备进屋,听到戏忠此言,急忙将脚步停住,转身离开了。

戏忠缓步来到门前,发现刚才那斥候已经不见了踪迹,心下微微吃惊,暗道,主公让王越训练出来的斥候果然不同凡响,行动迅捷,机警灵敏。

嗯,管亥既然得胜回来,自己也去迎接一番吧,戏忠站在门口呆了一下,便迈步向城头走去。

来到城头,果然见城外狼烟一片,从烟尘的高度并不太高可以判断出,这支军队的行进速度并不快,不是败军,是以定是管亥大军无疑。过了一会儿,“管”字大旗便已经清晰可见,走在第一位的管亥的身影也是依稀可辨,戏忠于是命令城门守军将城门大开,让这一万大军入城。

见到戏忠,管亥忍不住拜服在戏忠的脚下,叹道:“先生真乃神人也,此战果然大败曹军,末将更是劈了曹洪一刀,虽然不至死,却也足以让其三五个月上不得战场,军械器具更是缴获无数。”

戏忠急忙将管亥扶起,笑呵呵道:“此乃子罕骁勇善战之故也。”

戏忠与管亥在城头上互相谦让着,曹操与郭嘉却是郁闷之极,他们万万没想到对方追击一次失利之后,竟然还会再追击第二次,使得曹操根本没有任何布防,损兵五千余众不说,还使得大将曹洪身受重伤。

曹操问郭嘉道:“奉孝以为隐伏在黄巾军中那个高人是谁?贾诩还是戏忠?”陈宫在冀州忙于各种政务,这是天下诸侯几乎全都知道的消息,而贾诩与戏忠皆不在幽州,是以曹操才会怀疑这两人。

郭嘉想了想道:“戏志才的可能性为大,此人于数年前与嘉交厚,对嘉之性格了如指掌,这才会应对如此从容。”

“报……”郭嘉的话音刚落,却听前面传来一声大喊声,接着一阵马蹄声传来,曹操与郭嘉抬头一看,却是一名斥候飞驰而来。

“报主公……”各种工作都有专业病,斥候也不例外,远在百十步的时候便拉长了声音大喊,声音落下之时,便已经拉近了一办的距离,不过在看到曹操的目光紧盯在他身上的时候,又是一阵激动,再次扯开了喉咙大喊起来。

“嘶……”终于,在曹操、郭嘉以及身边一众士兵惊异的目光下,斥候兵在距离曹操只有五步远的时候,熟练地将身下坐骑的缰绳突然拉起,那马似乎经常受这种虐待,丝毫不受惊,极为配合地将前踢高高抬起,借助惯性停下了身子。

停下之后,那名斥候急忙从马上滚下,三两步来到曹操的马前,单膝跪地,双手高举,手中呈现出一个被卷成圆筒状的布绢,中间被一根红色绳子系住,绳子的结并非是一般的结,而是曹军专用的情报结。这种结是用特殊手法做成的,放眼整个曹营,也只有曹操以及其手下几个备受重用的谋士大将才懂得这种手法,其目的自然也就是为了情报的保密性。情报上的字体是用特殊物质写上去的,若是不懂手法而强行打开,得到的将只会是一张破烂的绢布。这种方式不但在曹营如此,刘备、袁绍、袁术等等诸侯,皆是用类似方式传递情报,虽不尽相同,却也大同小异。

曹操从那斥候的手中将情报拿起,熟练地打开情报结,展开一看,三两眼之间便已经勃然变色,看完之后,曹操的神色已经是万分震惊。郭嘉虽然没有看到情报上的内容,但是以他的聪明才智,不难猜出定是兖州方面出了事。

曹操看完之后,将情报递给已经开始沉思的郭嘉,叹了口气道:“果不出奉孝猜测,二袁已然发兵进攻兖州,袁绍发兵八万,分兵两路,以韩猛为帅,晏明、吕旷、吕翔为将,以田丰为军师,率军四万进攻济北国,袁绍亲领四万,以方悦、鞠义为大将,以沮授为军师,挥军直捣东郡。袁术更狠,发兵十万,张勋统军四万,陈兰、梁刚为副,从沛国北上,进攻山阳军,袁术亲领大军六万,以雷薄与陈纪为将,从陈郡北上,进攻陈留郡。唉,四面夹攻,一共十八万大军呀。”

曹操的话音落了之后,郭嘉也将情报看完,顺手递给身旁的刘晔,笑道:“主公勿虑,袁术乃无能之辈,手下大将中只有纪灵堪称上将,却被袁术留在了豫州,此十万大军不足为虑也。至于袁绍,虽然手下兵精将广,更有沮授、田丰辅佐,但此次又是无名之师,何况主公并非韩馥,一旦主公回师兖州,兖州军士气大振,袁绍军则是士气大跌,此一战胜败已知也。”

曹操沉着脸点了点头道:“不错,奉孝,汝马上以操之名义写一封书信,让这名斥候火速返回兖州交给文若。”

郭嘉点了点头道:“是,嘉马上书信。”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阴谋也在悄悄地进行着,目标正是曹操之父曹嵩。

当年曹操起兵响应刘备,讨伐董卓的时候,曾经担心这次行动的失败会累及家人,而且当时更是兵荒马乱,父亲一家独居谯县使得曹操放心不下,于是便请父亲曹嵩和幼弟曹德带领家人隐居在徐州广陵郡,广陵主簿赵昱与曹操乃是曹操的同窗好友,相交甚深。

及至后来,赵昱因得罪了太守公孙瓒,被免去主簿一职。如此一来,赵昱倒也落了个清净,便与曹嵩搬到了一起居住,对外,赵昱自然不敢明说曹嵩父子的身份,只说曹嵩是自己的亲戚,是以曹嵩隐居广陵多年,一直无人知道,直到泰山太守应劭奉曹操之命来接曹嵩。

公孙瓒得知此事之后,大惊失色,曹操曾与其参加过诸侯讨董之战,而且当时公孙瓒与曹操皆是站在刘备的阵营之中,是以两人交情还算深厚。但是,曹操将其父安置在广陵郡,却是没跟他这个太守打声招呼,摆明了就是不信任他,这不能不让公孙瓒感到生气。

但是,公孙瓒也不会傻到因此与曹操翻脸,毕竟他也明白眼下的诸侯格局,二袁一体,刘备与之也是同盟,是以曹操究竟成为盟友还是敌人,对于日后的发展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因此,公孙瓒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马上亲自来到赵昱住处,拜访曹嵩,将之接到太守府中,大宴三日,并在曹嵩一行临行之前赠送了大量的财帛。

公孙瓒的动静闹得不小,自然瞒不过陶谦,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其惊讶程度并不在公孙瓒之下。而且,陶谦跟公孙瓒还有不相同之处,那就是陶谦在十四路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是站在袁绍的阵营中,与曹操是分立的。若在青州之败前,陶谦或许不会怎么刻意结交曹操,但是青州之战使得五万丹阳兵全军尽没,徐州实力大损,陶谦不得不寻找外援。

偏偏曾经是盟友的袁术对陶谦的结好并不怎么看在眼里,更是在徐州使者的面前显露出日后将会有东进徐州之意,如此一来,陶谦更是害怕,为此还病了一场。因此,兖州曹操便成为陶谦的下一个结交对象,这次突来的曹嵩之事自然就给了陶谦一个很好的机会,是以在曹嵩一行刚刚到达东海国的后邱县,陶谦便迎头赶上了。

广陵太守公孙瓒的可以结交使得曹嵩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在经过应劭的解释,曹嵩明白自己的儿子现在有出息了,已经贵为一州州牧,手握兖州的军政大权。是以,在得到陶谦的盛情邀请之后,曹嵩不再有任何的受宠若惊,极为自然从容,毕竟他明白陶谦之所以如此,是为了结交自己的儿子曹操。

公孙瓒只是一郡太守,将曹嵩请到之后,还要连宴三天,并赠送了大量的金银财帛。陶谦作为徐州牧,声势如何能在公孙瓒之下,在将曹嵩接到彭城的当天,便将徐州的大小官员全部喊到,在彭城大宴七天,闹得整个徐州全都知道了此事。公孙瓒更是恨得牙痒痒的,暗恨自己竟然忘了派大军直接将曹嵩送到兖州了,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弄到了这一步,公孙瓒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七天之后,陶谦自然也是赠送了曹嵩大量的金银财帛,装了足足十辆大车,比之公孙瓒的三辆车财帛足足多了两倍有余,直把素来贪财的曹嵩看得眉开眼笑,直向陶谦不住感谢,并许诺回去之后一定会让儿子曹操跟陶谦结盟,同为进退。陶谦见曹嵩心情高兴,更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心大喜,于是便在狂喜之下,匆忙做了一个应该是很英明的决定,那就是派五百军士沿路护送陶谦一行。与历史上相同的是,陶谦在用人上犯了一个大大的错误,派出的将领是黄巾降将张闿。

这张闿曾经是徐州境内最大的黄巾余孽首领,陶谦曾经派陶商统军将之剿灭,却不想还没等陶商的大军来到,张闿在一番思量之下,便举众投降了,摇身一变,变成了徐州官兵将领。但是,张闿虽然归顺了朝廷,然贼性未改,常常抱怨在徐州军中没有当盗贼时候痛快,心中暗藏反心,却是担心不是徐州丹阳军的对手,这一次,奉命护送曹嵩一行,如此多的金银财宝使得张闿终于鼓足了勇气。

但是,因为刘备的干预,事情与历史上的真实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过曹嵩还是要死的,却不是死在张闿的手中,而是刘备派人的截杀团。负责这次截杀任务的是廖化,之所以选中廖化,自然是因为在刘备手下的大将中,廖化的武力不怎么高,是以不太出名,而且他又是关羽的副将,是执行这次任务的最佳人选,更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廖化原本就是黄巾出身,他与张闿也算是旧交。

接到刘备的命令之后,廖化率领五百燕军分批潜入到徐州东海国,潜伏在了北上兖州泰山郡的必经之地承县。本来,历史上张闿杀害曹嵩一家,夺其财物,是在兖州境内的华县与费县之间的一座寺庙中,而刘备为廖化所选的截杀地点承县,却是在徐州境内。

因为陶谦的命令提前到达,曹嵩一行来到承县之后,自然也是受到了极为隆重的欢迎,好酒好菜好招待。一宴下来,曹嵩已是半醉,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承县县令府上,回到驿馆休息,张闿自然也是一样。

但是,在回到驿馆不久,张闿刚刚脱了外衣,就听到门外亲兵报告,说是有一位故人来访。

张闿觉得奇怪,暗想自己在承县并没有什么故人啊,不过既然对方登门拜访,自然是不会弄错的,于是张闿便重新穿了衣服,让亲兵将之领进来。

“啊,元俭?”张闿万万没想到这个自称故人的人竟然是昔日的黄巾同党廖化。

廖化微笑道:“固印(张闿表字,当然胡编的了)别来无恙乎?”

廖化兵败投降给刘备的事情,张闿自然是早就听说的,当下急忙让亲兵出去,将房门关紧,转身会意廖化坐下,轻声问道:“元俭不是早就归顺了燕王刘备,如何会出现在承县?”

廖化呵呵一笑,不答反问道:“固印在陶谦手下得意否?”

张闿叹了一口气道:“虽然不再担心被官兵围剿之事,然却不如占山为王之时痛快也,所得军饷更是少得可怜,勉强度日耳。”

廖化又道:“眼下便有一桩大买卖,固印为何视而不见乎?”

张闿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惊道:“元俭莫非让闿劫了曹嵩随行财物?”

廖化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曹嵩从广陵出发,先有公孙瓒与陶谦馈赠,接着更有徐州沿途郡县官员为巴结曹操赠送大量财物,至此地差不多也有十车吧,若是固印将之抢来,后半生衣食无忧也。”

“这个……”对于这十车财物,张闿并非是没有动过心思,曾经内心挣扎了好多天,这十车财物确实让张闿很心动,曹嵩小妾的美貌更是让张闿魂牵梦绕了几天,但是张闿不能不考虑抢了曹嵩之后的后果。第抢劫就必须杀人,杀了曹嵩就等于得罪了徐州陶谦和兖州曹操,这两州自然是不能待下去了;第二,这十车财物不是小数目,要想将之弄出徐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可能会被追兵赶上。

廖化见状,知道张闿并不是没动心过,于是又道:“固印莫非顾忌陶谦与曹操否?”

张闿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两人一个执掌徐州,一个执掌兖州,若是杀了曹操之父,他二人岂能会善罢甘休,天下之大,如何会有闿等之容身之所也?”这确实是张闿的内心想法,历史上张闿在华、费之间的一座古寺中杀了曹嵩一家,乃是因为曹嵩对之慢待,更让他手下士兵淋雨半夜,张闿一时怒极所致,若是没有那件事情,张闿也未必敢动手杀曹嵩。

廖化笑道:“不想固印做了官兵之后,以前的豪气干云再不复有也。”

张闿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虽然被廖化这么一激,却并没有上套,反而是心中一动,又问道:“元俭眼下是否在燕王刘备手下乎?”

廖化点了点头道:“正是,化此番前来,便是欲将固印引荐给燕王也。”

“噢”,这下子张闿倒是有些微微吃惊了,他没想到廖化竟然是来劝他归顺刘备的。

廖化问道:“固印可知天下大势乎?”

张闿道:“愿闻其详。”

廖化笑道:“固印以为天下谁为第一诸侯也?”

张闿道:“自然是燕王刘备。”

廖化点了点头道:“不错,以目前实力而论,我家主公称为第一诸侯绝对不为过。固印,化再问一下,汝觉得陶谦能保徐州太平乎?”

张闿心中一动,问道:“莫非燕王有吞并徐州之心?”

廖化笑道:“徐州陶谦老迈,二子皆无能之辈,一个贪财,一个好色。只要陶谦身死,二子争位,徐州必乱,纵然我家主公不取,汝以为广陵公孙瓒、豫州袁术以及兖州曹操不会兵锋所向,取徐州这块宝地乎?到时候固印将如何自处?”

“这……”陶商与陶应明争暗斗,张闿如何不知道,而且他还已经倒入到了陶商的阵营之中,但是,对于徐州日后的出路,张闿倒还真没想那么远过,但是,他不能不承认,廖化之言句句在理。

廖化见状,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固印,只要汝能杀曹嵩,挑起兖州与徐州之战,便是为我家主公立下了大功,我家主公将会将这十辆财物分一半给固印,而且更是保固印为虎贲中郎将。”

“啊。”张闿闻言不由大吃一惊,不知道该是惊还是喜,毕竟刘备给出的这个条件实在是太丰厚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古寺阴谋

第二百二十二章古寺阴谋

第二天一早,曹嵩谢绝了承县县令的再三挽留,继续北上。这时,会有两条路,一条就是从承县直接北上,便可直接进入兖州境界,便是泰山郡最南的南城,不过因为承县距离南城较远,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另外一条便是从承县沿东北而上,先到琅邪郡的缯县,然后再有缯县北上到达泰山郡的费县,如此虽然每晚都能休息在县城之内,但距离却是远了许多。

曹嵩与应劭皆是不知曹操此刻并不在兖州,而是提兵在青州,尤其是曹嵩,思子心切,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条路,如此一来,正中廖化与张闿的下怀,毕竟一旦曹嵩宿在县城之内,下手就不方便了,得手之后也不易逃脱。

同历史上的情况巧合得很,就在众人赶了一天的路,勉强踏入了兖州的地界之内,这时天色已经渐暗,应劭正准备命令军士安下营帐,却听斥候回报说是在前面现了一座古寺。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因为是夏末秋初,突然天降大雨,众人便赶紧进去古寺避雨,正好也借宿一宿。

曹嵩回乡的消息早已遍传徐州,寺僧当然知道,是以不敢怠慢,款待极为热情,腾出最好的上房数间,将曹嵩一家老安顿好。由于寺房少,八百士兵不能全部都居住在房屋之内,曹嵩便命令应劭的三百军士皆休息于房屋之内,而令张闿将军马屯于两廊。由于走廊狭窄,加上风大潲雨,张闿的五百军士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加上夜冷袭人,军士们唉怨声不断。

与廖化达成协议之后,张闿一直在考虑如何鼓动手下参与这场劫财杀戮,此次曹嵩之不当安排正好给了张闿一个理由。虽然这五百军士都是张闿的老部下,但现在毕竟已经转为了官军,张闿也不保证这些人中会有一些安于现状而不愿铤而走险者。

张闿便聚集手下五个屯长到一处偏僻地商议道:“吾等本是黄巾余党,因形势所迫而不得不勉强降顺陶谦,一年以来,非但没有捞到半点好处,反而处处为徐州丹阳军所看不起。如今奉徐州陶大人之命护送曹嵩一家,也算是陶大人对吾等之信任,尤其是那曹操乃是兖州,非我等所能惹起,本不应该有何私心,但是曹嵩让应劭的军士休息于房屋之内,而令吾等在此淋雨受冻,此乃曹嵩之不对,况且这次曹家辎重车辆无数,汝等若是想得富贵,只需今夜三更,众人将曹嵩一行尽皆杀死,一同北上青州之地,投奔管帅,众人以为此计何如?”

其中一个名叫李维的屯长先表示赞同:“将军之言是也,近闻管帅十万大军进青州,节节胜利,先是大败徐州五万丹阳军,接着又杀了州牧刘虞,擒获了北海相孔融以及青州第一猛将武安国,威震天下,若然吾等以如此丰厚之见面礼投靠管帅,定得管帅之重用也。”

当然,李维的这一番话自然是张闿所教,否则以他一个屯长的身份,如何会对青州的战况了如指掌。在这五个屯长中,只有李维是张闿的心腹,其余四人虽然也对张闿唯命是从,却算不得是其心腹。

李维的一番话,立即得到三个屯长的赞同,却得到最后那个叫做焦焕的屯长的反对:“将军不可,吾等原本黄巾,得蒙陶大人不计前嫌,这才予以收留,吾等若是将曹嵩一行尽数杀害,无疑为陶大人招来兖州大敌,使陶大人陷入万险之地也。再者,我等杀了曹嵩脱身容易,然而家眷如何脱身,岂非是将之送入死地也?”

张闿“嘿嘿”笑道:“大丈夫欲做大事,怎能瞻前顾后也,吾等皆同意如此行事,唯汝不愿也。也罢,汝既不愿,闿也绝不勉强之,只是希望汝能在我等逃入到青州之后,再行向陶谦回报此事。”

焦焕点了点头道:“将军平素待末将不薄,末将自然会在将军遁入青州之后,再将此事南下回报。”

张闿叹道:“既如此,汝且去吧,我等再商议一些细节。”

焦焕双拳一抱道:“如此维就先行告辞。”

不料,就在焦焕李维转身准备抬步离开的时候,张闿突然飞快地抽出腰间佩剑,一剑将焦焕刺了个透心凉。另外三个屯长本是奇怪张闿为何会如此轻松地将焦焕放走,待到这一幕生,三人才明白过来,同时皆是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持反对意见。

张闿将佩剑拔出,一脚将焦焕的尸体踢到,在其身上轻轻擦拭剑身上的血迹,“嘿嘿”笑道:“非吾同心者,即为敌也,若是放汝就此离开,只怕汝马上会向曹嵩与应劭密告吾等之谋也。”

张闿将佩剑放回剑鞘,转对李维四人说道:“既然汝等皆无异议,咱们便商议一下行动计划。”

张闿五人暗中密谋,曹嵩自然丝毫无知。

一个时辰后,风雨停歇,但杀机却布满了整个古寺。此刻曹嵩正坐在炕上与爱妾肖氏、儿子曹德说话,忽然听到四周喊杀声大起,曹嵩不禁奇怪,这深更半夜如何会有喊杀声,但是毕竟手下有八百多军士保护,是以曹嵩并不觉得害怕,以为是应劭或者张闿的军队深夜训练。出于心考虑,曹嵩便命令曹德提剑出门去看,不料,曹德刚到院中便遇到急匆匆赶过来的泰山太守应劭。

只见应劭一脸焦急跑过来对曹嵩道:“老太公,张闿率部谋反,觊觎太公财物,末将已令手下军士拼死挡住,但是因为张闿兵多,恐怕抵挡不了多久,还望太公赶紧逃走,以免为张闿贼子所害。张闿曾说,此次欲谋害太公性命,乃是奉了徐州牧陶谦的命令,若是太公日后见了主公,希望能将此事转告。”说完之后,不等曹嵩有任何的反应,应劭便急匆匆赶到前院,看来是要再抵挡张闿一会,以给曹嵩时间逃命。

曹嵩闻言大骇,没想到在彭城对自己吹嘘歌颂的陶谦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豺狼,表面上派人保护自己的安全,其实乃是想谋夺自己的财物,更想要了自己这条老命。只是曹嵩没想到,这十车财物中,七车出自陶谦赠送,他如何会觊觎其财物,但是,此时曹嵩心头一片大乱,根本来不及仔细考虑,只能是匆匆忙忙带着爱妾和儿子曹德以及手下一众家丁寻路逃命。

前院既然已经堵死,自己所住的正院无处可藏,曹嵩等人只能向后院跑去,以期能跳墙逃生。就在曹嵩刚跑出二十步不到,便已听到身后传来喊杀声,张闿的军士已经杀过来了,看来应劭凶多吉少。匆忙之间,曹德对曹嵩道:“父亲与母亲逃命,孩儿先挡他们一挡。”

说完,曹德率领所有家丁挥刀向身后杀去,竟不及再看曹嵩一眼。曹嵩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老泪纵横,猛一狠心,拉着肖氏的手拼命向前跑去,刚跑出二十步,便已听到曹德凄惨的喊叫声,曹嵩的心猛一颤抖,却不敢回头,继续向前跑。

曹嵩两人到了后院之后,慌忙四处查看,见有一处墙头剥落甚久,比其它地方都要低一些,而且下面还有砖垛垫脚,便想从此处越墙逃走。但是,曹嵩的这个妾肖氏体胖爬不上墙,曹嵩虽欲舍其而去,奈何肖氏苦苦哀求,曹嵩不忍,加上喊杀声已经渐渐临近这里,情势慌急,便与肖氏躲于厕所之中。

然而厕所之地甚是明眼,岂能逃过张闿等人的检查,不一会曹嵩二人便被士兵找到并押到张闿跟前。曹嵩情知难逃一死,心下也不再害怕,昂头向张闿喝问道:“徐州陶大人命汝等护送老夫,汝等岂敢犯上,日后若为陶大人或我儿曹操所知,必难逃一死。若是就此将我放走,吾必于陶大人之前为尔等求情。”

曹嵩一来是对应劭还怀有一丝希望,想拖延时间,盼应劭来救,二是想以陶谦和儿子曹操的名字来威慑对方,使其不敢对自己下毒手。

但是,应劭此刻已经陷入了苦战,由于张闿是突袭,应劭的军士没有丝毫防范,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便已被斩杀了一百多人。应劭通知曹嵩之后,根本没敢死命拼杀,只是杀开了一条血路,独身逃脱而去,因害怕曹操怪罪,应劭不敢再回泰山,便投冀南袁绍去了。

曹嵩不愧是官场纵横一生的老手,一番话恩威并施,足以震慑十恶不赦之人。但是,若然曹德未死,说不定曹嵩的这一手还能够起上作用,但是曹德已经死于张闿之手,张闿岂能再放曹嵩离开,毕竟杀子之仇曹嵩岂能轻易放弃。

于是,张闿根本就不接曹嵩的问话,手起刀落,杀了曹嵩。本来张闿也想杀了肖氏,但见肖氏年纪甚轻,而且甚是美貌,便大起色心,将其掠走。随后,张闿又在寺内搜索了一遍,将躲在暗处的曹嵩家人以及寺僧全数杀死,并取了财物,放火烧了寺院,一起向东往青州城阳郡而去。

应劭虽然不敢再见曹操,投奔了冀南袁绍,但是应劭部下也有逃得性命的军士数人,仓皇逃到任城,此时曹操东进青州尚未回来,只能通过荀彧将此事报给了曹操夫人刘氏,刘夫人闻听这个消息不觉大惊失色,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如此噩耗。

刘氏虽然是曹操的贤内助,但毕竟是女子,乍闻此噩耗,心中便没了主意,就要派人前往通知曹操,却被荀彧拦住,荀彧道:“主公正在青州与黄巾军鏖战,此时若是将此噩耗告知,只会乱了主公心智,若然因此使得主公有何意外,岂非连此杀父大仇都无法得报。”

刘夫人乃是聪慧之人,方才只是被这个消息乱了心智,此刻得到荀彧的提醒,顿时恍然大悟,向荀彧拜谢不止。于是,刘夫人便做主将此事先行瞒下,并让这几个士兵好生安顿下来,以待曹操回来之后详加询问。

且说张闿一行拉着十辆财物以护送曹嵩的名义,轻松地从琅邪郡横穿而过,其间开阳、临沂两地县令也想宴请曹嵩,却被张闿以曹太公身体不适为由,轻易回绝过去,不过对于这两处县令的馈赠财物,却是毫不客气地收下来,如此三五日便到了城阳郡最南端的莒南城。

曹操大军败退,刘备大军止步不前,东莱郡与城阳郡根本无力抵挡管亥的大军,在得了管亥善待两郡百姓的承诺之后,两处的郡守皆是选择了出动请降的方式,是以莒南城也早已在黄巾军的掌控之中。

眼看莒南城就在眼前,张闿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更现莒南城的城门突然打开,一名手持大刀的将领率领着约莫三千人向这边奔来。张闿心中稍有警惕,正欲问廖化来者何人,却听廖化已经惊喜地喊道:“固印,管帅亲自出城迎接,看来汝之颜面不也。”

张闿大喜,警惕之心尽去,也催促手下加脚步。待到那将领离近,张闿现果然就是管亥,更是大喜之极,急忙主动挥着手向管亥喊道:“管帅,末将已经尊奉管帅命令,杀近曹嵩一行,尽劫其财物,献于管帅。”

却不料,管亥突然大喝一声:“贼子张闿,贪图曹嵩财物与其妾美色,背叛其主陶谦,阴谋残害曹嵩一行数百人,实在是罪不容恕,看刀。”

张闿已经呆了,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种情况,眼睁睁地看着管亥的大刀向自己迎面劈来,却是不知躲闪,一下子被管亥劈成了两半,曹嵩的妾肖氏哪里见过如此惨状,当即便吓晕了。

管亥一刀劈了张闿之后,廖化也一扬手中大刀,沉声喝道:“儿郎们,将这群杀人越货之山贼砍了,一个不留。”说罢,廖化挥舞着大刀,冲进了张闿手下的三百余人的队伍中,狂劈乱砍一通。

张闿的军士这才明白中了圈套,急忙奋起反抗,毕竟只是三百余众,而管亥与廖化所率却是三千五百人,如何能拼得过,更何况管亥与廖化的两把大刀,很轻松地便一一收割着这些人的性命。

只是一炷香的功夫,张闿的三百余众全都倒在了血泊中,包括曹嵩的那个妾肖氏。

看着手下将士正在忙碌地打扫着战场,管亥哈哈大笑道:“元俭,干的不错,主公之处必有重赏。”

廖化也笑道:“此非廖化之功也,一则主公之神机妙算,二则张闿此人过于贪婪,浑然没有觉一丝一毫破绽。”

管亥点了点头道:“张闿与其五百军士俱死,陶谦图谋杀害曹嵩之事便成定论,如此兖徐之间将会有一场大战,再加上袁绍与袁术兄弟,可够曹操喝上一壶的,纵然兖州不丢,其也数年翻不了身。”

廖化摇了摇头道:“未必,主公常言,曹操此人才略不在主公之下,手下更是多有文臣武将辅佐,此次兖州虽然危机重重,但曹孟德定能有惊无险度过,子罕莫非忘记了昔日幽州三面受敌与今次兖州之危何其相似也。”

当初归顺刘备,是因为随着张宁,管亥对刘备并不怎么服气,听其号令不过是碍于张宁之命,但是,随着对刘备越来越深的了解,尤其是这次青州战事中戏忠表现出来的非常之才,让管亥对刘备崇拜备至,若非是大才之主公,如何能用戏忠如此大才。

管亥点了点头道:“正是,元俭,张闿之事已经了结,汝之任务也已完成,还是回幽州去吧,免得日久露出破绽。”

廖化点了点头道:“如此化就告辞了,将军保重。”

廖化走后,管亥朝着众军士大声喝道:“儿郎们加快度,将这些尸体埋深一些,暴风雨就要来到。”

曹嵩的死,曹操还不知道,因为他刚刚来到兖州边境上,还没有到达任城,虽然一路上曹操与荀彧多有书信往来,但全都是言及兖州形势的,并无曹嵩信息在内。曹操头两封书信也曾问过其父是否已经来到,但荀彧并没有任何回复,如此曹操也没有再继续问,以为是曹嵩一行还没有进入兖州境界。

曹嵩被杀的消息,袁绍也不知道,因为应劭还没有到达邺城,袁术与陶谦、公孙瓒更是不知道,袁术依然大军北进,而陶谦与公孙瓒则是因为结交了曹操而各自欣喜,毕竟两人都明白,一山难容二虎,徐州只可能是一个人的天下,南北分治的局面不会维持太久。

所有的一切都在刘备的掌控之中,眼下曹操还不知道其父遇害的消息,荀彧一直瞒着他,但是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的。而且,在二袁的四路大军夹击之下,曹操已是难以应付,毕竟兖州缺粮,但是,更让曹操意想不到的是,被他认为是杀父仇人的陶谦,会主动出兵攻打兖州。

依着陶谦的性格,在得知张闿杀了曹嵩之后,悔恨尚且不及,如何还会起兵再攻打兖州呢?答案很简单,此乃田丰、沮授与许攸之谋。

第二百二十三章兖州危机

第二百二十三章兖州危机

且说,应劭因为保护曹嵩不利,担心会受到曹操的加害,于是便不敢再见曹操,匆忙回到泰山郡,接了家眷,直奔冀南投了袁绍。

来到邺城之后,袁绍已经离开邺城南下攻打兖州,留在邺城指挥调度一切的是袁绍的席谋士沮授。沮授听了应劭之言后,大喜之极,急忙将之安顿下来,并将此事派人飞骑报告给袁绍,同时也汇报了他因此事而想到的一个计谋。

袁绍接到沮授的汇报,也是大喜之极,急忙将随军的田丰与许攸、郭图三人喊来,商议沮授计谋的可行性。其实,在沮授的书信来到之前,袁绍已经接到曹操大军回援兖州的情报,而且已经与田丰三人进行了一次商议。结果是田丰与许攸主张继续进军,而郭图则认为曹操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应该退兵,两边争论不下,袁绍也是犹豫不决,大军便在当地驻扎了一天。

看完沮授的飞:“主公,公与此计大妙也,曹操留守兖州大军虽然不少,但是缺少粮草,主公与袁公路四路大军齐进,若是能说动陶谦也出兵,则曹操如何能敌,兖州必归主公所有也。”

郭图则是摇了摇头道:“主公不可,陶谦老迈懦弱,乃无能之辈也,其之所以宴请并派兵保护曹嵩,乃是为结交曹操也。眼下,因为陶谦用人不当,好事反成了坏事,陶谦躲闪曹操日后报仇还不及,如何会主动出兵兖州?”

许攸哈哈大笑道:“此易耳,陶谦是个老糊涂,其手下一众谋士,也只有陈珪父子还算有些眼光。若是主公能派出一个巧言善变之人,述之以大害,则陶谦定会出兵,助主公灭掉曹操,免遭日后大难。”

说到“巧言善变”,袁绍一下子就将目光转移到了郭图的身上,郭图一看,哪里不明白袁绍已经下了决心继续进军,于是也不再反对,当下一躬身道:“为了主公之千秋大业,图愿往徐州走上一遭。”

袁绍大喜道:“若是能说动陶谦出兵,公则大功也。”

有了这个决定,袁绍便去了退兵的念头,并将曹嵩被杀以及郭图游说陶谦的事情派人飞报给袁术,让其暂且不要有退兵之念,等待郭图出使徐州的结果。

郭图知道军情紧急,一路之上皆是快马奔驰,不敢有任何怠慢,不到五日,便到了徐州治所彭城,见到了陶谦。

此时陶谦已经听说了张闿杀曹嵩之事,心中正恐慌不安,听到袁绍派使者前来,不敢怠慢,急忙以上宾之礼接待,毕竟现在陶谦已经与曹操结下了深仇大恨,若是能结盟袁绍,倒也不失是对付曹操的好办法。

一番俗套见礼之后,郭图开门见山说道:“不知陶公可知张闿杀害曹公夺其财帛之事?”

陶谦叹道:“谦已然知道,原本是派张闿领军护送曹公一行,谁料到其人贼心不改,见财起意,坏了曹公一家性命,谦正为此事惶惶不可终日也。”

郭图笑道:“陶公乃仁义之君,此天下皆知也,曹孟德也不例外。然而,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张闿乃是徐州将领,又是奉了陶公之命,却做下如此滔天罪行,陶公纵然有千嘴万舌,也无法为自己辩清白也。”

陶谦道:“谦已经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往兖州,希望孟德不要因此兴兵,以免造成徐州百姓之生灵涂炭也。”

郭图问道:“若是陶公能够抓住张闿,将之交给曹操,或许能够避免此场大战,若是不能,只怕天下无人能阻其出兵也。”

“这……”陶谦这两天最担心的莫过于此,他知道曹操此人足智多谋,手下又是文兴武昌,雄兵数十万,一旦其兵徐州,绝非他所能挡也。不过,陶谦也明白,郭图大老远跑过来,绝非是单单为他分析形势而已,于是便谦恭地站起身来,朝郭图鞠了一躬,诚心问道:“还请先生相救。”

郭图也站起身来,朝陶谦一鞠躬道:“陶公言重也,曹操也是我主之敌,图此次受命来徐州,便是欲为陶公分忧解难也。”

陶谦大喜道:“还望先生教吾。”

郭图笑了笑,缓缓吐出几个字来:“转防守为进攻,出兵兖州。”

“啊”,陶谦以及糜竺、陈登等人闻言皆是大吃一惊,这两天来,从陶谦向下,所有的徐州文武都在苦思良策,能使徐州度过此次大厄,几乎能想到的办法众人都想到了,却是没有一个人想到向兖州出兵,包括最为足智多谋的陈登。

郭图点了点头道:“对,出兵兖州,此有二利也。其眼下我主袁本初与我主之弟袁公路共起大军二十万,分四路进攻兖州,虽然曹孟德已经回军防守,但兖州缺粮,其不利于久战,否则,必胜内乱;曹孟德全力对付我主兄弟,决然想不到陶公会突然出兵,定然会仓促不及,此一战可定兖州,陶公自此不用再担心也;其二,一旦曹操灭亡,我主将会与陶公以及袁公路平分兖州之地。有此二利,陶公奈何不为之也?”

“这个……”陶谦不由心下为难了,他本也是爱惜名声之人,此次曹嵩遇害,虽然不是他所指使,但张闿毕竟是徐州将领,是他的手下,此事与他绝对有很大的关联,陶谦本就是已经于心不安,若是再兴兵攻打曹操,岂非是向天下人说明,张闿所为乃是他所指使也。

糜竺乃正义之人,闻言不待陶谦表意见,便开口道:“此不可也,我主仁义之名,天下皆知,若是贸然出兵,岂非是向天下人承认曹公乃我主加害乎?”

郭图微微一笑道:“子仲此言差矣,成大事者不拘节,陶公若然不兵兖州,只待其度此难厄,定然会挥师南下,攻伐徐州。曹孟德以报父仇之名出兵,我主纵然想助陶公,也无理由也,毕竟陶公无法辨清张闿所为非是陶公指使也。”

陈登微微一笑道:“公则先生如何肯定曹操势必会出兵,须知曹操虽有兖州大军数十万,而我徐州也不弱于其也,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曹操大军虽众,然我徐州有城池之险,民心之厚,何惧其哉。”

郭图呵呵一笑道:“元龙先生见识果然不凡,然却忽略一点。”

陈登微微一愣道:“不知是哪一点,还请公则先生指教。”

郭图道:“元龙先生之言,曹军来袭,陶公有徐州城池之险,民心之厚,足以抵曹军数十万,然图以为徐州城池之险可成立,民心之厚却是差矣。陶公在徐州多年,以仁义宽爱施以徐州,深得徐州民心,然而曹公被害一案之后,所有证据皆是对陶公不利也,外不能让曹操相信,内不能让徐州民众信服,如今张闿已经遁逃,下落不知,纵然以燕王刘备神断之能亦不能为陶公洗脱嫌疑,这徐州民心之厚陶公已失去也,是以,陶公谨以徐州城池之险来抵御曹军,事难也。”

陈登摇了摇头道:“公则先生差矣,我家主公恩威布泽徐州多年,民心早已归附,岂能是曹公一事所能撼动也。纵然是我家主公洗不得嫌疑之名,但只要我家主公能够在百姓之前立下誓言,民心绝不散也。”

郭图哈哈大笑道:“元龙先生之言不错,以陶公仁义之名,旦能立下誓言,徐州民众尽皆不会有所怀疑。然图听说陶公生有二子,虽然是贤孝之人,却毕竟太过年轻,很容易受人诱惑,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一点陶公不可不防啊。”

陶谦闻言不由变色,这一点正是他所担心的,虽然陶谦老迈糊涂,但是对于二子争位之事却是清楚得很,如果这两个不孝之子中有哪一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以嫁祸对方,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郭图又道:“还有一点,陶公既然素以仁义治理徐州,自然是不希望战火在徐州境内点燃,是以,与其等曹操度过此难挥兵南下,倒不如陶公主动出击,让战事推进到兖州境内,若是能一举灭掉曹操,则徐州百姓甚幸也。”

“这个……”陶谦看看陈登,似乎他也没有接下来的话,心中也不由开始动摇起来,又看看糜竺、曹豹皆是沉思不语,牙一咬,瞬间做出了决定,说道,“好,公则先生,请回复袁公,徐州出兵五万,协同进击兖州。”

郭图大喜道:“陶公真乃英明之主也,此徐州百姓之福哉。”

陶谦苦笑一声,暗道,英明之主?若真是英明之主,如何会犯下用人不当之大错,又如何会主动进军兖州?

事情如此定下来,郭图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于是便向陶谦告辞而去。陶谦知道郭图急于向袁绍回禀结果,于是也不强留,一番客套下,亲自将之送到州牧府之外。

郭图走后,陶谦便开始着手出兵之事,这一次他也学聪明了,虽然两个儿子再次齐齐要求领兵前往,但他却一个都没应允,而是派了曹豹为主将,陈登为军师,统军五万北上东莞郡,然后向西攻打兖州的泰山郡。

徐州出兵的时候,曹操也亲率两千骑兵先行赶回到了任城,荀彧第一个接到曹操的手报,急忙通知了刘夫人,在州牧府设置灵堂,正式祭奠曹嵩。

当曹操刚刚进入任城的时候,便隐隐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原本应该喧嚣不绝的街道上竟然很少能看到人影,毕竟这个时候不是吃饭也不是下地的时间,这个现象让曹操觉得很奇怪,但他也没多想,便命曹仁先去州牧府报信。

但是,出乎曹操意料之外的是,当曹仁再次回来的时候,却是浑身素缟,一脸的悲戚。还没等曹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曹仁便已飞驰到曹操马前,下马跪地将此事报与曹操。曹操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的一时之念,接父亲来兖州纳福,却将父亲接到了阴间,从此两世隔绝。

听到噩耗之后,曹操心中大恸,只觉一阵眩晕,从马上摔下,不省人事。

众人慌忙将曹操救醒,曹操醒来后,痛哭在地,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将急忙上前齐劝曹操。曹操好不容易才停止了痛哭,忽然想到曹仁方才所说,张闿乃是奉了陶谦的命令,顿时咬牙切齿道:“陶谦这个老匹夫,竟然纵容士兵杀害我父,此仇不共戴天。吾要悉起大军,洗荡徐州,方能雪心头之恨也。”

曹操匆匆赶回府中,在父亲曹嵩灵前痛哭流涕,并誓一定要拿陶谦和张闿的级再来祭奠父亲。当得知荀彧力劝刘夫人的那番话之后,曹操不禁感动,当即便向荀彧拱手拜谢道:“若非文若想得周全,只怕操想从青州归来也非易事,何谈兴兵报仇之事。”

荀彧急忙给还礼道:“主公何出此言,彧素感主公知遇之恩,一直未有报答之机,今能为主公尽力,乃彧之本分也,主公何来感谢之说。只是,彧虽然知主公因为生父被杀,心中悲痛,然有些话却不得不劝耳。”

曹操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文若勿用再言,操明白汝欲说之词,然则若是父仇不能得报,操又有何脸面立足于天地之间,纵然与陶谦老贼拼个鱼死网破,操也定要亲斩老贼之,以慰亡父在天之灵也。”

荀彧也叹了口气道:“主公心情,彧以及兖州文武皆能够理解,然则眼下兖州之敌非是陶谦一人也,二袁大军二十万已然四路进,兖州局势危在旦夕。主公挥军南下为老太公复仇倒是不难,然则主公不得不防二袁大军,一旦兖州失陷,粮草断绝,不知主公派往徐州之数十万大军将何去何从也?”

“这……”曹操本就是惯用计谋,尤其是断人粮草之计,刚才不过是因为老夫遇害,头脑突然混乱,如今得荀彧提醒,头脑也渐渐清晰起来,明白自己刚才的言语过于激动了,不觉沉思起来。

荀彧见曹操渐渐恢复了理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再言语,他明白曹操眼下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过了好大一会儿,曹操才对众人挥了挥手道:“诸位散吧,奉孝、文若、公达、仲德四人留下。”

四人之外的众人皆知曹操留下四人必是要商议兖州如何迎敌之策,于是也在曹操的命令之下,纷纷告辞而去。

诸人离开之后,曹操与郭嘉四人分别落座,下人奉上茶水,也乖巧地退了下去。这些下人都是跟随曹操良久,知道曹操有多疑的脾气,该留下侍候的时候必须要留下,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下,留下反倒可能会遭受杀身之祸,是以在奉茶之后,也是怪怪退下,使得房间中只剩下曹操五人。本来,在曹操的核心集团之中,刘晔也是其成员之但是因为此次青州之事,曹操对其生出了一些怀疑,是以今日并没有将之留下。

曹操叹道:“操因老父被害,一时失去主张,方有刚才之失态,幸得文若提醒,操方如梦方醒也。眼下兖州五面受敌,比之昔年刘玄德三面受攻之势更危,一个不慎,兖州便会被二袁与陶谦老贼瓜分也,不知诸位有何良策能助操度此难关也?”

程立第一个言道:“主公,兖州三方树敌,五面受攻,看似面面都有危机,其则不然。立以为,豫州袁术与徐州陶谦皆不能称之为主公之地也,其势虽众,然主公可遣三员上将,分别把守其三路大军之进军要道,只须死守,必可阻其北上之路。而主公之真正大敌,乃一州之地也未有之袁本初也,其人素有大志,麾下更是精兵强将无数,更有田丰、沮授、许攸、郭图则诸多名士辅佐,实乃主公之大敌也。主公应亲领大军主力北上,以抗袁绍,只要袁绍兵败,袁术与陶谦也必然退兵,兖州之危自解也。”

郭嘉点了点头,将话接过来,继续说道:“仲德之言甚是,兖州文武齐备,军民同心,纵然有外敌数十万,也难不倒主公也。只是,兖州大旱两年,粮草欠收,今次又五面迎敌,粮草必然欠缺,是以此战利在战,不可拖延,否则于我军极为不利也。”

曹操点了点头道:“奉孝之言一语中的也,兖州要兵有兵,文兴武昌,袁本初总有大军百万,我曹孟德何惧其哉?只是,偏偏天不佑我兖州也,两年大旱,不说军粮,就连兖州百姓也是只能维持半饱。是以,我军与袁绍大军之战,必须以快止战,否则,一旦陷入胶着,必为其所灭也,诸公以为,该如何战也?”

曹操此言一出,场面登时沉寂下来,显然曹操的四大军师一时之间也难有良策解决粮草危机。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就在曹操满心失望地准备宣布散会的时候,荀攸突然说道:“主公,攸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二百二十四章五路迎敌

第二百二十四章五路迎敌

曹操精神为之一震,急忙说道:“公达既有良策,讲来。”荀攸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绝对不比起叔叔荀彧低半分,当年何进得势的时候,很多计谋便是出自其手,这一点曹操后来进入何进集团之后,不久后便听说了。

荀攸道:“徐州之敌,乃二袁与陶谦也,二袁者,乃贪婪之人,欲谋兖州之地,使其势力相连也。而陶谦之所以出兵,必为二袁所游说,更是担心主公度此难关之后而挥兵南下,不得不为之也。若是主公能够遣一口齿伶俐之人,南下徐州,游说于陶谦,就说主公已经抓到杀害老太公之凶手张闿诸人,并将之尽诛而祭奠老太公,如此一来,陶谦若是放弃与二袁之联盟而退兵,证明杀害老太公确非其意,若是陶谦仍不退兵,则老太公必为其所害,主公当另想良策也。若是陶谦一旦退兵,势必会使得二袁大军士气大跌,我军士气大涨也,而且,主公还可与陶谦结为联盟,从徐州借粮,兖州乃一空腹巨龙,一旦有粮草供应,何惧二袁大军哉?”

“妙,真是太妙了。”荀攸的话音刚落,不但曹操,就连郭嘉、荀彧与程立皆是暗暗喝了一声彩,不过,郭嘉三人更为担心一点,那就是曹操会不会赞同荀攸之计,毕竟即便陶谦退兵,即便陶谦不是杀害曹嵩之凶手,让曹操与之联盟,也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于是乎,荀攸的话说完之后双眼睛齐齐盯在了曹操的脸上。曹操沉着脸思量半晌,最后叹了口气道:“公达之计却是妙计哉,只是,让操与杀父仇人联盟,同为进退,操如何能做到也。此番,操之意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诸公可另思良策也。”

程立说道:“主公曾与燕王刘备有旧,而刘备不久前与袁绍有两场恶战,双方死伤不少,早已结下生死之仇。若是主公遣使拜见刘备,请其出兵相助,许之以冀南诸郡之利,刘备岂能不动心哉?”

荀彧摇了摇头道:“未必,刘备老母有疾,青州孔北海求救其方不去,后来虽然率军前往,一来因其母病情稍缓,二来青州局势已然恶化,刘备不得不去耳。但是,兖州之危乃诸侯争霸也,刘备也是一方诸侯,如何不会有坐山观虎斗之心也,纵然主公派人求救,刘备也不会即刻出兵,而待主公与二袁两败俱伤之际,坐收渔翁之利也。”

郭嘉与曹操对望一眼,两人心中均是在想,青州之乱乃刘备暗布多年之策,安知兖州之危不是刘备在搞鬼。

二人虽然都是智慧高绝之人,也猜到兖州之乱乃刘备所为,却是没有想到事情的根本在于刘备派人诱导张闿做下恶行,而后又杀人灭口,使得曹嵩被害一案成为了一件无头公案,纵然几方罢兵,曹操与陶谦联手查案,也决然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曹操叹了口气道:“多年前,操与玄德、二袁在京城之中被人称为‘四人帮’,几乎天天在一起饮酒为乐,谁料想多年之后,如此佳友竟然个个翻脸为仇。先有玄德与本初政见不接着又有酸枣争夺盟主而反目成仇。眼下,二袁为了一己私利,竟然不惜悍然南北夹击,欲置吾于死地也。操与刘备虽然并无正面冲突,然则既然同为一方诸侯,各自心怀大志,各有文武辅佐,各有精兵数十万,如何还能如多年前那般重心交厚也。”

荀彧道:“主公之言虽然不差,然遍观兖州四周,能求救之人唯刘备也。刘备纵有坐山观虎斗之心,却也明白一旦二袁做大,对其之威胁远胜于主公也。再者,刘备素有贤名,若是主公大造声势处散播向刘备求救之消息,则刘备不得不兵也,再者,即便刘备以其母之病为由,但袁绍也不得不分出精力以防北面刘备也,如此则主公之压力也还有,若是刘备若真不出兵,主公向其借粮草,其总会答应吧,一旦粮草不缺,纵然没有刘备出兵相助,兖州之危也能安然度过也。”

好计谋,诸人心中暗赞,虽然荀攸之计为借粮,荀彧之计也为借粮,却是比前一计高明太多了。先,此计不与曹嵩被害之计有任何关联,曹操不需要以放弃父仇而换取兖州太平,以免日后落下不孝之骂名;其次,向刘备求救,会使得袁绍不能全力南顾,曹军北线压力顿轻,若能快击退袁术或陶谦之军,则曹军便可全力北顾,兖州之危不为患也;再次,即便刘备不出兵,但也绝对不会连粮草也不借,就如荀攸与荀彧之言,只要兖州有了粮草,自是不怕这数路大军。

曹操点了点头道:“好,就依文若之计,以刘子阳为使北上幽州,向刘备求救。至于进犯兖州之五路大军,操当以五路大军迎之,以夏侯渊为将,毛玠为副,领军三万抗击徐州曹豹大军;以夏侯惇为将,满宠为副,领军三万抗击袁术大军;以李典为将,乐进为副,领军三万抗击纪灵大军;以曹仁为将,曹纯为副,奉孝为军师,领军三万抗击韩猛大军;操自领五万大军,以曹洪、吕虔为将,荀攸与程立为军师,迎击袁绍大军。操等五路大军迎敌之时,兖州大事务全由文若负责打理,凡事不必汇报,文若只管自决即可。”

荀彧急忙躬身一礼道:“主公尽管放心,彧力保兖州内部不乱,主公与诸位只管放心在外迎敌。”有时候,荀彧不得不佩服曹操的用人之道,就凭刚才的那份信任,荀彧就算是将性命交给曹操都是值的。

商议已定,兖州众人便各自准备,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兴奋或者担忧之色,唯有一个刘晔不同。接到曹操的使命之后,刘晔心中没有兴奋,也没有担忧,却是害怕,他不知道曹操再次让他到刘备那里出使是什么意思,是相信他能够成功,还是对他有了一丝怀疑,不过,刘晔内心隐约中明白,曹操应该是对他有了疑心。

不过,既然曹操的命令下来了,刘晔却是无法拒绝,否则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根据曹军的情报,刘备依然还在齐国散粮,是以刘晔便急匆匆地向齐国赶去。曹操东进之时,刘备为了免曹操疑心,便将济南国与齐国让给了曹操,将大军尽数撤往乐安郡。后来,曹操引兵西还,并没有在济南国与齐国留军,更是派人告之刘备,请其派兵接掌二地。因此,曹操退兵之后,刘备便领军接掌了二地,继续进行着散粮的工作,只等幽州粮草调拨来到,便引军东进,“攻打”平寿城。

没有粮,便进不了兵,这也是刘备故意耽搁时间的理由。刘备既然制造了这场兖州大战,自然希望其持续的时间越久越好,曹操以及贾诩也料到曹操很有可能会向幽州方面求救,是以青州战事未能结束也就是刘备拒绝曹操的最佳理由。

但是,刘备与贾诩、徐宣全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曹操在求救出兵失败之后,竟然还有借粮这一要求。

刘备脸上稍有难色,说道:“子阳,非是孤见死不救,实在也是有心无力也。幽州位处苦寒之地,人口无以与冀州、豫州、徐州等大州相比,加之这些年来,诸州流民不断涌入幽州,幽州存粮多被用于安置流民,已无过多积攒。此次兵青州,孤没想到济南国、齐国与乐安郡三地百姓之粮被黄巾军尽抢,使得孤不得不停下散尽军粮以活三地百姓,而孤派往幽州调粮之人数日前已经回报,幽州存粮已经不足以支付此次东进大军之用,子阳来到之时,孤正在与文和、宝坚商议暂且退兵之事。”

刘晔哪里看不出刘备是在故意推脱,说道:“天下人皆知王爷与我家主公之情意,尤其在二袁与王爷反目之后,我家主公重与王爷之情意,想来王爷也是如此。眼下我家主公遭逢大难,天下诸侯间能够求救者,唯王爷耳。王爷若是见死不救,我家主公必难抵挡五路大军之攻,灭亡在即,但天下悠悠之口又该如何评述王爷呢?再者,一旦兖州被灭,二袁势力大增,更是连为一体,于王爷日后展也是不利也,还望王爷三思。”

刘备听了,沉默不语,却是向冯方看了一眼,冯方会意,急忙开口道:“主公,属下以为子阳先生言之有理,主公若是置曹操于不顾,只怕天下百姓会妄自扉议啊,属下以为,主公应该立即派兵前往。”

刘备叹了口气道:“正心啊,非是孤见死不救,实乃形势所迫也。眼下,幽州军粮尚未调拨过来,我大军止于齐国与乐安郡而不能东进,而管亥大军则是败了孟德之后,迅将东莱郡与城阳郡拿下,势力大增。因此,青州之战,非短期内所能结束,孤如何抽身南下救援孟德乎?我军一动,姑且不说黄巾军会不会趁机追击,即便不追,齐国、乐安郡与济南国三地百姓将会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也,孤怎忍心见之?”

贾诩点了点头道:“主公所言甚是,眼下我军已经陷入了维谷之境,一个不慎,很可能会兵败青州。是以,以属下之见,兵救援兖州绝不可行,不过属下倒是有一个主意,能够解了兖州之困。”

刘备喜道:“文和既有妙计,当讲来,以助孟德脱困也。”

贾诩道:“徐州陶谦乃是忠厚仁义之人也,是以其绝对不会授意张闿将曹老太公杀害,更不会主动趁兖州危机之时,兵北上。之所以如此,乃是受二袁之惑,担心曹兖州一旦度此危难,会对徐州不利也。若是主公能为曹兖州与陶谦做一说和,待到兖州之困解除之后,全力调查曹老太公之死因,则徐州必然兵退。主公更可让陶谦向兖州借粮,助曹兖州度此困,则曹兖州必然心存感激,待到日后事情真相尽出,必能使得两家化干戈为玉帛。”

刘备问刘晔道:“子阳以为此计如何?”

“这个……”刘晔心下不觉犹豫,他很了解曹操的性格,曹操既然已经认定陶谦是杀害其父的凶手,让他与杀父仇人联手,绝对是不可能之事,不过若是有刘备在中间做说和,刘晔又不能确定了。而且,现在情况紧急,若是再回到兖州找曹操回报请示,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十天时间。若在平时,十天时间算不得什么,但是眼下兖州大劫在即,白白浪费十天时间很可能就会将兖州推向死亡之地,何况,十日之后,焉知能不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呢。

刘备见刘晔为难,脸色一沉道:“若是曹孟德连孤也信不过,那便是存心有吞并徐州之志,眼下兖州大劫,其能否安然度过还未可知,心中还存妄想之念,真是可笑。子阳,汝且回复曹孟德,若是其不允此事,孤也再无良策可以救他,至于此劫之后是生是死,全凭他个人造化也。”

刘晔不敢决断,无奈之下,只能向刘备告辞,回去禀告曹操定夺。

刘晔回到兖州的时候,曹操已经率军北上东郡,迎击袁绍,两军相遇在东郡治所濮阳城。曹操的动作还算迅,到达濮阳城的时候,袁绍的大军虽然攻城数日,却是未能将之攻克,在听到曹操大军来到之后,袁绍便解除了对濮阳城的围攻,向北撤了三十里安营结寨。袁绍动了五路大军进攻兖州,真正的突破口并不在兖州北部战场,而是徐州军的东部战场或者豫州军的南部战场,毕竟袁绍明白,曹操肯定会亲率大军迎击他。再者,因为兖州缺粮的缘故,袁绍并不打算快结束战斗,而是故意拖耗,只待兖州粮尽生内乱,便可一举而定之。

或许是对于此次出兵并没有什么好的借口的缘故,袁军在北退三十里之后,一直按兵不动。其间曹操也曾多次率领大军来到袁军大营之前挑战,但是袁军大营门前一直高挂者免战牌,使得曹操对之无可奈何。

日子一天天过去,曹军的军粮也越来越少,曹操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大军无粮的后果曹操是最清楚的。

第六天的时候,刘晔回来了,将刘备以及贾诩的话一字不落地学给了曹操,引得曹操大雷霆道:“刘玄德,欺吾太甚也。”

荀攸见状,急忙上前劝道:“主公,刘备之计虽然刁滑,然却不失为一条妙策。刘备之意乃为老太公之死与陶谦无关,然则张闿自杀了老太公之后便逃之无影踪,除非能够将之找到,否则陶谦必难脱离干系。若是此战之后,刘备能够轻易找到张闿,则证明张闿在杀了老太公之后北投刘备也,若是不能,则主公一旦兴兵南下报仇,则刘备须得全力支持也,如此则二袁也不敢轻易对兖州用兵也。”

曹操听了,怒火方歇,眼睛忽闪忽闪地开始沉思起来。

过了良久,曹操才叹息一声道:“也罢,就依刘备之言,子阳,汝再去一趟青州,请刘备出面调停徐州大军西进。”

刘晔这才放心下来,顾不上一路劳顿,急忙向曹操告辞,带了人再向齐国而去。

刘晔前脚走,荀彧的使者后脚就进得门来,将荀彧的书信奉上。曹操看了,不觉脸色大变,愁云再次布满脸上,随即便将荀彧的书信递给荀攸和程立二人。二人一看,皆是齐齐变色,原来荀彧的这封书信上一共带来了两个坏消息,第兖州所剩军粮不足,最多还有三五日之粮;第二,荀彧供粮以北面为主,南路的夏侯惇、李典两路大军已经频频催粮,而且情势甚急。

程立道:“主公,眼下情势紧急,主公可派使者前往徐州军营,提前告之以刘备欲做说和之事,则徐州军必退,或者驻军不前,如此妙才将军一路便可缓缓撤回,我军也少了一路大军之军粮供应,粮草之急能够稍减,同时也可向陶谦彰显主公之意。待到子阳回转,主公便可向徐州借粮,可解燃眉之急也。”

曹操看了看荀攸一眼,见其也是点了点头道:“主公,仲德之言乃之策,非如此不可解决兖州粮草危机也。”

其实,曹操心里也明白,但如此一来便是他主动向刘备,向陶谦低头,这让曹操实难甘心。

曹操叹道:“也好,不知以何人为使为佳也?”

程立道:“属下不才,愿往徐州军营一趟。”

“这个……”曹操听程立主动请缨,心下不觉犹豫,这一趟可说是极具危险,一个弄不好就会丧命,程立是曹操手下最受其重用的四大谋士之若是因此出了什么意外,曹操绝对会懊悔不已。

程立见曹操心下犹豫,当然明白曹操是担忧其安危,心下甚是感动,于是又道:“主公,此一趟之成败事关兖州安危,属下不才,有十足把握能够说动曹豹与陈登退兵,主公只管静候属下佳音。”

第二百二十五章筹粮之策

第二百二十五章筹粮之策

其实,曹操心还有一个人选,那就是董昭,只不过此次出兵,曹操并未将董昭带在身边,若是现在再派人到任城通知董昭,所费时间太多,曹操如何能等得起。于是,曹操不得不叹了口气道:“也好,仲德,徐州大军退不退没关系,仲德定要安然归来也。”

程立虎目含晶,点了点头道:“主公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说罢,程立便猛一甩头,大踏步地走出门去。

徐州大军的营。

程立傲然而立,在曹豹与陈登的目光注视下,丝毫不为之所惧。刚才,程立将自己在路上想好的说辞一字不落地在曹豹与陈登之前讲了一遍,自然就如贾诩之计那般,说是刘备马上就要派使者来到,为双方调解恩怨。如此一来,曹豹,甚至于聪明如陈登这般的人,都不敢对此事有任何的决断。

曹豹看了正在沉吟的陈登一眼,缓缓说道:“仲德先生,毕竟事关重大,本将实难决断。”

曹豹的推辞之言早在程立的意料之,程立微微一笑道:“不错,单凭程立一人之言,实难让将军相信,不过,燕王刘备确实曾经答应过此事,待到此战之后,全力调查我家老太公之死因,为陶徐州洗脱嫌疑。其实,对于老太公之事,我家主公也不相信此事乃是陶徐州所为,定是有人陷害,先挑起兖州与徐州之战火。眼下,徐州大军兵临兖州境内,恰恰了那幕后主使之人的阴谋,亏得燕王刘备有神断之称,一眼便看出其关键,这才要为我们两家做一做说和。”

“这个……”曹豹心念更动了,刘备的大名的确是不同凡响全关射杀檀石槐,平灭黄巾之乱,曹豹昔年跟随陶谦参加过讨伐董卓之战,更是听说了刘备的厉害,不但计谋不断,更是在虎牢关下与赵云大败了无敌神话刘备。吕布有多厉害,曹豹不知道,但是华雄的厉害他是亲身体会了,后来曹豹听说,华雄在吕布手下也支撑不了一百回合,自此吕布、赵云以及刘备就成了曹豹心的偶像了,历史上曹豹将其女嫁给吕布便是因为吕布的英雄无敌。

看着陈登也是一脸沉思,曹豹狠了狠心,说道:“好,既然燕王殿下亲自作保,本将就越权撤兵,只待日后燕王殿下能够化解徐州与兖州之间的仇怨。”

陈登闻言一惊,正要出言阻止,却被程立抢了口道:“好,将军果然是爽快人,难怪燕王殿下几次夸赞。”

曹豹心一动,急忙问道:“噢,燕王殿下竟然也知道曹豹乎?”

程立点了点头道:“燕王殿下有过一段点评,乃是大汉十三州之名将名谋,莫非将军不知吗?”

程立如此一说,不要说曹豹大为心动,就是陈登也将刚才之事放到一旁,问道:“不知阎王殿下是如何评论的?”但凡天下有才之士,哪一个不希望自己在刘备的点评之,曹豹与陈登自然也不例外。

程立倒也不是胡编乱造,刘备确实在不久前有过这样一段评论,只不过时间太近了,还没有传到徐州。

程立微微一笑道:“多了不说,立便说说幽州、冀州、青州、兖州、徐州、豫州这几个战端之地吧。幽州乃燕王领地,其麾下臣武将多不胜数,将军与元龙先生定然是早早便知,立也不多言。冀南乃袁本初之地,其麾下入得燕王法眼之名谋有田丰、沮授、许攸、郭图、逢纪、审配六人,名将有张郃、高览、淳于琼、方悦、韩猛、鞠义等人。青州人才不多,有孔北海,武有武安国,徐州也是如此,有陈老先生、元龙先生和糜竺先生,武有公孙瓒、赵云和曹将军耳,豫州乃袁公路之地,袁公路虽然号称麾下有雄兵百万,然则其手下人才却是过于凋零,不过阎象与杨弘二人,武也只有纪灵一人堪称名将也。”

听了程立之言,曹豹与陈登皆是心下怦怦直跳,能够被刘备评论为天下名将与名谋,这是何等之幸也,尤其是陈登,不但刘备的评论有他,更有其父陈珪,父子双雄的情况在整个大汉也是不多见的。

陈登忽然想到程立说了冀州、青州、徐州、豫州四州的情况,独独少了兖州,于是便道:“仲德先生,不知燕王殿下对兖州臣武将是如何评论呢?”

程立微微一笑道:“我主曹孟德素来渴仰人才,数年来多方招募,也算是聚集一些人才也,不过与燕王、袁绍相比,却是差了一些。兖州有荀彧、荀攸、郭嘉、刘晔以及立五人,武有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乐进、李典、于禁等人。”

曹豹与陈登听了,不由默然,其实天下各个诸侯的情况,他们也是了解的,不过却从来没有这样将各个诸侯的人才放在一起比较,刘备虽说是以州为比较,其实是在衡量天下诸侯的实力。徐州丹阳兵虽然天下闻名,但能拿的出手的人才却是寥寥无几,而且公孙瓒更是与陶谦不同心,在日后的诸侯之争不要说有进取之能,就算能否得保徐州也是个未知数,更可怕的一点是,陶谦日渐老迈,二子没有一个有出息的。

程立见状,虽然猜不到二人心里在想什么,却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该是告退的时候了,于是便一拱手道:“既然将军与元龙先生应允此事,立也就不多打扰二位,就此告辞。”

出了徐州军营之后,程立不觉松了口气,曹豹答应了退兵,好歹自己此行也算是完成了任务的一半。至于借粮之事,程立也不是不想说出来,但他也明白,能够退兵已经是程立借刘备之名方得以成功,也是出了曹豹的权利之外,至于借粮,曹豹决然是不敢同意的。

但是,徐州虽然退了兵,二袁的四路大军却是还在,兖州军缺粮之状还是没有得到解决,该如何能够度过这一次的危机呢?虽然一路上在快马疾驰,但是程立的大脑却是一直在不停思索着如何化解兖州缺粮的危机,但是直到回到曹操大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将徐州方面同意退兵之事向曹操做了回报。

曹操也是明白人,见程立只回报了徐州退兵之事,却没有提及粮食问题,便知道粮食还是没有任何着落。

程立见状,知道曹操心情不好,加之看到荀攸也不在曹操大帐之内,于是便告辞出去,刚出帐门便看到监粮官付愈向曹操大营快步走来。程立心一动,暗道,自己来去曹豹大营,也有三四天的时间,想来大军的粮草基本上也已告罄了吧,付愈如此急匆匆而来,定然是向主公汇报此事。

与付愈见了礼之后,程立本想转身跟随付愈一起再去曹操大营,但转而一想,主公素来多疑,粮草告罄之事定然不希望被军士们知道,若是自己也跟着进去,一旦日后粮草告罄之事传出,说不定会被主公怀疑到头上,于是,程立便停了那个念头,继续离开了。

刚走出二三十步远,程立看到两个士兵押着一个垂头丧气的猥獕士兵,于是便问道:“此人身犯何罪?”

其一个士兵急忙恭恭敬敬对程立说道:“回程军师,此人名叫赵武,昨夜在外喝酒,看上了酒家的女儿,竟然在酒后将人家姑娘糟蹋了。今日一早,姑娘的家人寻上门来,指证赵武。主公下令,将赵武处于斩之罪,通令三军,并赔偿给那姑娘十金。”

程立点了点头道:“嗯,你们去吧。”兖州军的军律是曹操亲自监控,十分严厉,尤其是军士不得作出欺压百姓的事情,赵武既然做下这样的事情,而且人家姑娘又寻上门来,曹操将之杀了也不足为怪。

程立转身欲走,忽然想起那赵武虽然长相猥獕,但却是身材魁梧结实,一身肉也不会轻了,若是能……,程立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来,一下子吓得浑身都是汗,这时忽然又吹来一阵凉风,程立不觉打了一个寒噤。

程立回到自己的营,往铺上一躺,闭上眼睛想憩一会儿,毕竟一来一回的路上颠簸,确实让人出身的他有些倦了。但是,只要一闭上眼睛,刚才那个可怕的念头就在脑海出现,接着便是一具具被剔光了肉的尸体向自己慢慢走来。

程立一下子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大口喘着气,脸上布满了汗珠。程立四下看看,现帐除了他自己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刚才的那一幕只不过是心里产生的幻觉,程立这才放下心来。

心情稍安一些,程立仍是忍不住再次思考起那个问题来,暗道,眼下虽然徐州兵退,军粮的供应少了夏侯渊一路,但毕竟还有另外四路需要供应粮草,足足十四万大军呢,每天耗粮可不是数目。一个月,如果再有一个月的时间,二袁看到兖州并没有出现缺粮之乱,心下必然颇为猜疑,那时再派人放出徐州借粮给兖州的谣言,二袁必然会各自退兵,兖州之危可解也。只是,这一个月的时间难熬啊,不要说一个月,只怕现在能有十天的粮草就很不错了。

只有那一个办法,才能解决当下的粮草危机,同时救兖州于困境,只不过这个办法实在是过于伤天和,主公会不会同意?即便主公同意了,一旦日后事,主公会不会拿自己作为顶罪羔羊?

生死攸关,加之又有名声问题,程立不能不慎重行事,不敢轻易向曹操献出这个计策。

躺了一会儿,程立只觉得脑子里越来越乱,于是便站起身来,摇了摇脑袋,迈步走到帐外。不知不觉,程立再次来到曹操的大帐附近,现一个人从曹操的大帐之走了出来,不是付愈还能是谁。

付愈一脸的沮丧,走路的样子垂头丧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程立心一动,待到付愈离开曹操大帐约有二三十步的时候,疾步迎了上去,问道:“付大人,可是遇到什么难事吗?”

付愈本正低着头,闻言抬头一看,见是程立,急忙躬身行礼道:“原来是程大人,下官有礼。”

程立问道:“立见付大人从主公大帐出来,却是一脸沮丧,想来是付大人遇到了什么难事,不知立可能为付大人排忧也?”

付愈叹道:“刚才下官去见主公,回报粮草只够两天之用,而荀大人也有书信来到,说是兖州粮草也只够大军十日之用。但是,主公听了之后,并没有什么表示,只说让下官想办法,无论如何要支撑一个月的时间,否则便要了下官脑袋,这…这叫下官如何是好?”

程立明白曹操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会说出这种无理的话来,于是便道:“付大人勿用心急,立这便去见主公,为付大人求个情。”

付愈知道程立在曹操心的分量,闻言不觉大喜,急忙深鞠一躬道:“多谢程大人。”

程立点了点头,转身向曹操的大帐走去,一边走一边想道:“看来,事情已经十分紧急不可再有妇人之仁,否则必将全军覆没也。”

经过亲兵的禀告,程立走进曹操的大帐,见曹操正在看着书简,脸上竟然是一副镇静自若的样子。程立跟随曹操时间不短,知道曹操的习惯,越是遇到措手不及或者解决不了的事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就越镇定。

曹操问道:“仲德,一路劳顿,为何不好生休息一下?”

程立躬了躬身道:“回主公,刚才属下在外面遇到了付大人,现其一脸的沮丧,于是便上前询问究竟,从其处得知主公欲让付大人将十天军粮供应大军一月之用,是以属下这才进来为付大人讨个情。”

“呵呵呵呵。”曹操将,“这个付愈,竟然如此怕死,让仲德来为之求情。”

程立道:“主公,眼下兖州粮草危机乃是不可扭转趋势,主公纵然杀了付大人,也改变不了眼下现状。”

曹操呵呵笑道:“操知道如此是有些难为付愈,不过操也给他想了一个办法,便是让其在每日粮之时只按平时粮数量的三分之一放,不就可以将十日之粮延长够一月之用了吗?”

“什么?三分之一?”程立闻言大惊,说道,“主公不可,如果将士们每天都吃不饱饭,军心必散,主公如何能抵挡二袁之二十万大军也?”

曹操微微一笑道:“仲德之言甚是,只是眼下若是按照以前分量放,最多十二日,我军便要断粮,军心更会大乱,二袁一旦动猛攻,如何才能阻挡?”

程立暗叹一声,说道:“主公,属下刚才遇到付大人之时,正是准备向主公献上属下刚刚思得之计。”

曹操喜道:“仲德既有良策,讲来。”

程立道:“主公,此一战乃兖州生死存亡之战,无粮,则我军必败,有粮,则二袁必然心生疑,然后主公再派人传出谣言,说是主公从徐州陶谦处借得粮草十万石。先有徐州退兵,再传此谣言,则二袁必然相信,其必退兵也。然,此计之,最为关键之处在于,如何弄得二十天之粮。”

曹操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程立接下来就会说出最关键的地方,如何筹粮。果然,程立咽了一口吐沫之后,继续说道:“眼下真粮实在是无处可筹,然属下却是思得一物可以替代之。”

曹操问道:“何物?”

程立道:“人肉干。”

曹操闻言一愣,随即便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程立见状,接着解释道:“主公,此法确实过于伤天和,然而眼下正值兖州生死存亡之间,也是主公基业稳健之时,若是不能用此不寻常之法,绝难抵得过当前难关。日后,若是此事泄露,主公只管说是属下私自所为,斩了属下即可平息民怒。”

曹操疾步来到程立跟前,深鞠一躬,吓得程立急忙连鞠数躬,曹操叹道:“仲德之忠心,天地可表,操能得仲德相助,乃操之幸也。仲德之计虽说有伤天和,然却能活我兖州大军数十万,免我兖州百姓遭于战火,实乃以数万人之命活我兖州数百万民众也。仲德乃操之左膀右臂,即便此事泄露,操也绝对不会对仲德有任何不利。”

程立乃极为聪明之人,从曹操此言以及对帐外看了一眼的动作便明白曹操是准备用付愈做替罪羔羊了,心下也甚是感动,急忙又是一躬身道:“多谢主公,属下愿肝脑涂地,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程立走出曹操帐外,心情却没有什么好转,因为他看到付愈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神情之间充满了完全的信任。程立暗叹一声,摇了摇头,迈步向付愈走去,心暗思编什么谎话搪塞付愈。

第二百二十六章无硝烟战

第二百二十六章无硝烟战

二十五天后,袁绍大营之中。

接到曹军并无任何断粮后的骚乱的消息,袁绍大感奇怪道:“兖州去年大旱,今年蝗灾,全州几乎是颗粒无收,不久前绍虽然借粮给曹操,却也不至于维持至今,莫非兖州存粮如此之多乎?”

沮授摇了摇头道:“决然不会,曹孟德平定兖州之时,便是因为粮草问题而裁军慎重,接下来几年是连年灾情,收成一直不好,加之我军斥候提供的情报,兖州在十日前便应该断粮才是,莫非……”

袁绍急忙问道:“莫非什么?”

沮授道:“莫非是曹操向徐州陶谦借了粮草。”

袁绍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稍一思索,点了点头道:“公与之言甚是有理,二十多天前,曹豹大军突然撤回徐州,显然是陶谦得了曹操日后永不向徐州挥戈父仇的承诺所致,陶谦为了讨好曹操,借粮与之也不是没有可能。”

沮授叹道:“主公,若是兖州没有了粮草危机,军心大振,纵然我军有二十万之众,四路攻伐,也绝对难以灭得了曹操。”

袁绍颇为不信道:“曹孟德纵然才智极佳,手下文盛武昌,即便徐州陶谦倾其全州之粮供应曹操,在绍与公路南北四路大军夹击之下,也难逃覆亡之途。”

沮授道:“不错,若是此战持续半年以上,倾主公兄弟之全力,定能将曹操灭掉。但是,主公莫要忘了,北面的燕王刘备才是主公的最大敌人,管亥只不过是一黄巾余孽,如何会是刘备的对手,青州战局绝不会耗时过长,再者,徐州陶谦已经与曹操结好,难保不会在最关键时刻突然进军豫州。”

袁绍闻言一惊,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问道:“莫非咱们就此撤军不成?此次已然与曹操翻脸,若然就此撤兵,日后便处在刘备与曹操之夹击下也。”

沮授摇了摇头道:“非也,第一,眼下曹操军粮出处还不能断言,但最多四五天时间,主公派去兖州的斥候就会带来消息,是以陶谦借粮给曹操,暂不能下定言也;第二,纵然此次夹击曹操失败,主公自是处在刘备与曹操之间,然曹操亦是处在主公兄弟之间也,而且,兖州本就连年灾害,加之此次大战,非两三年时间不足以恢复元气也。一旦此战结束,主公可让袁术结交公孙瓒,发动兵变,杀陶谦而占徐州,如此一来,曹操被主公、袁术与公孙瓒三面夹攻,自然就不敢轻举妄动,主公亦可趁机将司隶之地与并州占为己有,然后北上与刘备争雄也。”

袁绍大喜道:“好,就以公与之意,且待斥候带回消息再做定义。”

兖州四路战况全部胶着之时,刘备的青州之战进行得十分顺利,幽州军粮调来之后,刘备便开始挥军东进。来到平寿城下之后,刘备刚刚安营结寨,便接到管亥的投降书,原来是管亥得孔融相劝,一番思量之后,率众投降了刘备。刘备大喜,自然是不念“旧恶”地接纳了管亥的投降,只不过因为管亥曾经在济南国、齐国与乐安郡做下抢粮的勾当,多有百姓为之饿死,刘备只将管亥封做了一个裨将。

因为管亥的投降,刘备大军迅速地占领了青州三郡三国,并上书朝廷,推荐北海相孔融做青州牧。孔融乃是孔圣人后人,加之又是一个文人,董卓自然不会怎么阻拦,便直接答应了刘备的请封,正式封孔融为青州牧。当然,孔融这个青州牧实际上也只能算是青州刺史,因为青州的军权并未在其手中,而是在关羽手中。

自从发现关羽变得谦虚谨慎之后,刘备便决定重用关羽,此次将整个青州的军权尽数交到他手中便是这个意思。当然,要刘备全全放心也是不可能,除了青州名将武安国之外,刘备又派了智勇双全的高顺、赵风、廖化三将辅佐于关羽。

安置好了青州的一切,刘备便引军还了蓟县,派人严密监视兖州的战况。

刘备回到蓟县的时候,袁绍派往调查曹军军粮出处的斥候也回来向袁绍回报了,回报的内容自然也就是程立与曹操事先派人到处散播的那个谣言:兖州的军粮全都是徐州陶谦无偿提供。

有了这个情报,加之昨天接到的刘备平定了青州黄巾之乱的情报,袁绍只能是无可奈何地退兵。袁绍既然决定退兵,自然就不能不派人通知袁术,更是让其在退兵之后联系上公孙瓒,让其起兵北上,将徐州纳为手中。

袁绍有沮授相助,能够分析得清楚退兵与继续南北夹击曹操之利弊大小,但袁术却是不同了,杨弘与阎象二人并无一个人跟随在袁术身边。在袁术看来,此次兖州缺粮,他们兄弟二十万大军南北夹击,定能轻松灭得了曹操,却不想此事的发起者袁绍却是第一个退兵了。

其实,袁术的脑袋有些太简单了,根本分析不透形势。可偏偏这一次被他误打误地撞对了,如果这一次南北夹击曹操的战事由袁术来主导,曹操定然是少不了灭顶之厄,毕竟那些人肉干加之剩余粮草只够坚持一个月的时间。

袁术心中恼怒,将袁绍的信使好一顿臭骂,那信使倒也冤得很,根本不知道信什么,却惹得袁术一顿臭骂,更因为身份低微而不敢有任何的还口,待到袁术痛骂完了,急忙一溜烟地回去报信了。

袁术虽然恼怒,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加之袁绍已经退兵,若是他执意不退,曹操便可全力对付于他,胜败就未可知了。而且,袁术对于袁绍让其结交公孙瓒共同对付陶谦的计谋很是欣赏,并在那信使被骂走之后,便立即书信一封,派人送到广陵公孙瓒处。

袁绍退兵之后,沮授越想越觉得不对,于是便派人到徐州调查。一个月后,前往徐州调查的斥候回来报告,说是徐州陶谦根本没有向曹操提供任何粮草。沮授更是觉得奇怪,既然徐州陶谦没有借粮给曹操,莫非是广陵公孙瓒。于是,沮授又派人前往广陵调查,又一个月后,斥候再次回来报告,说是广陵公孙瓒也没有向曹操提供任何粮草。这就使得沮授越发奇怪了,于是便派人到兖州东郡调查,足足用了半年的时间,才终于将结果弄了出来。

沮授这才明白当时本应该断粮的曹军竟然一直不断粮的原因,恍然大悟的同时,更是暗暗震惊,他没想到曹操竟然敢用这个以人肉干磨成粉后充入军粮之中的办法,这毕竟太血腥与可怕了。

不过,沮授随即便想出了一个办法,那便是即刻派人在东郡散播这个消息。

这件事情的发生已经有八个月了,不过当时东郡、济北国、山阳与陈留四地共计约有数万人莫名其妙地失踪却是成了一件震惊兖州的大事,四地的郡守或者国相也在战后将此事飞报给了曹操,然而曹操却并没有怎么派人严查此事,只不过是象征性地派人查了查,最后弄了个查无线索便草草结了案。

但是,当沮授派人传播的这个消息在东郡一经风起之后,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竟然在短短五天的时间里传遍了整个兖州。而且,沮授不但派人传播了这个消息,更是将自己苦心编来的几个推理以及一个重大发现也一并传播出去。第一,如此大量人口的失踪,只有军队才能做到;第二,失踪人口的四地,皆是当时战争所发生地;第三,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原本几近断粮的曹军突然有了大量的粮草;第四,在这四地均是发现了大量的尸体,尸体全都是森森白骨,其上血肉尽无,显然是被人用刀割去。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虽然并无一个人伤亡,但是其可能带来的可怕后果比之五路大军共伐兖州更甚,曹操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到来,却是没想到到来的如此猛烈,连推理和分析都已经做好了,等于是直接将凶手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等曹操派人通传,程立便主动来到州牧府上,他不知道曹操当日之言是否出自真心,但是主动来此背下这个黑锅还是最明智的选择,最坏的打算也是牺牲他一个人的名声与性命,却能保住全家人的性命。

一番通报之后,程立来到了曹操的书房,与他想象中的一样,曹操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惊慌和无措,还是如那天在大帐中一般,在程立进门的时候,曹操正在拿着一本兵法的竹简认真看着。

“仲德,操刚刚在《孙子兵法》中又有所新体会,你我正可好生交谈一番。”看到程立来到,曹操乐呵呵地放下书简,说了一句几乎让程立能够晕厥的话来。

程立有时候真的难以对他的这个主公有很定位的评价,有时候曹操就像一个地痞一样无赖,有时候却像一个帝王般威严外射,有时候还像一个痴迷于兵法的行军谋士一样苦读兵法,有时候更像一个流氓一样盯着大街上美貌妇人的丰满胸脯看直了眼,究竟哪一个才是曹操的真面目呢,程立说不上来。其实,不要说是他,就算是跟随曹操最久的夏侯兄弟与曹家兄弟,也是摸不透曹操的性格。

就那一件事情做例子吧,在成为兖州牧之前,夏侯兄弟与曹家兄弟都是称呼曹操的表字,或许是因为当时实力太小的缘故,曹操更喜欢与手下兄弟称兄道弟,对此倒也没有任何的介意。后来,兖州立足之后,曹操身价倍增,一下子跃入天下大诸侯的行列,夏侯兄弟与曹家兄弟却依然如以往那般称呼曹操为孟德,曹操虽然口上不说,心里却是暗暗不爽。后来,有一次,曹操少时一个好友给其来了一封信,本来信早就到了,但是曹操偏偏安排手下一个忠心的苍头在他宴请手下文武之时送到,而且还是酒宴喝得正尽兴的时候。这封信的内容自然是祝贺曹操成为兖州牧,字里行间对曹操的称呼自然还是以往那般为“阿瞒”,曹操拿着信刚刚看了个开头,便站起身来大怒道:“欺我太甚也,阿瞒二字岂是汝能称呼得?”说罢,曹操当即便将信撕了个粉碎。

如此一闹,本来欢愉的酒宴就在不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夏侯兄弟以及曹氏兄弟自然没有多想,以为是那封信的称呼惹得曹操不快。但是,第二天的时候,荀彧有意无意地透露了这一信息,夏侯兄弟与曹氏兄弟自然恍然大悟。自此便称呼曹操为主公,曹操心知肚明,一番客套,说是都是本家兄弟,称呼“孟德”即可,更说那天是醉酒导致失态,但夏侯兄弟与曹氏兄弟也不是傻子,哪里还敢再喊一句“孟德”,这件事情也就如此结束了。

曹操不提此事,程立可不能不提,毕竟他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来到州牧府的,于是便恭恭敬敬一躬身道:“主公,眼下四下谣言已起,兖州军心民心皆是不稳,主公当及时对此事进行处理,迟则生变啊。”

曹操呵呵笑道:“仲德此来,莫非已有对策?”

程立见曹操丝毫不提当日之诺言,摇了摇头道:“平息此乱,并无良策,却是有一法可为之。此计乃属下所献,主公只需将属下治罪,斩首于东市,自然就能消除这场即将发生的民乱。”

曹操依然是呵呵笑道:“仲德勿急,在东郡之时,操曾经说过,仲德乃操之左膀右臂,如何能折之,此事操已有对策,仲德莫急。”

“莫急?”程立不由大感郁闷,越发弄不清曹操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就在这时,忽然帐外传来曹操亲卫的声音:“启禀主公,付愈大人在外侯见。”

付愈?程立的脑海中立即闪现出一个人的脸型来,同时心中一震,暗道,莫非主公想让付愈做那替罪羔羊不成?

正在思考间,付愈走进门来,向曹操见了礼,然后站在原地,等候曹操的吩咐。

曹操问道:“之悲啊,汝跟随操已有多年了吧?”

付愈闻言一愣,急忙回道:“回主公,属下跟随主公已有七个年头了。”

曹操点了点头道:“嗯,看来汝是从张角叛乱之时便跟随于操,七年了,人生有几个七年啊,汝如此忠诚之人,操竟然没能给予重用,实乃操之过也。”

付愈跟随曹操日久,是以极为了解他的脾气,曹操越是这样说,付愈知道接下来必有事情发生,额头当即冒出一片汗珠,急忙跪在地上道:“属下蒙主公信任,担任监粮重责,每天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懈怠,还请主公明鉴。”

曹操道:“这一点,操心中明白,正因为汝之忠心,操才会将监粮之责交给汝手中。之悲,今日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礼,起来说话吧。”

“是,主公。”曹操越是这样,付愈心中越是害怕,虽然听命地站起身来,脸上的忐忑不安之色却是丝毫未减。

曹操又问道:“之悲家中有几房妻妾,几双儿女呢?”

听了这一问,付愈心下又是一紧,却是不敢不实言回答道:“回主公,属下家中有一妻一妾,两男两女。”

曹操道:“之悲真是好福气,不知儿女年龄都是几何?”

付愈答道:“长子十三岁,长女十二岁,次子七岁,次女只有三岁。”

曹操点了点头道:“之悲,操就将你那次子、次女分别收为义子、义女,不知之悲意下如何?”

付愈终于断定曹操一定有什么事情让他去做,而且马上就联系到眼下遍传开来的人肉干事件,眼前一阵发黑,又一次“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急忙磕头道:“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属下…属下……”

属下什么?付愈忽然发觉到了嘴边的话不知该如何去说,只是不住地磕着头。

曹操叹道:“之悲,你我虽为主从,然却犹如兄弟般,眼下为兄遇到了一些困难,难道贤弟忍心见死不救吗?汝且放心,汝之妻妾,操会好生照顾,汝之儿女,犹如操之亲生儿女般待遇。”

付愈不是傻子,听了曹操这话,明白此事曹操早就下了决心,已是无法更改,于是便不再磕头,一脸悲戚地站起身来,平缓了一下心情,叹道:“主公旦请安排,属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曹操也叹道:“之悲,操也知汝乃忠义之人,日后定堪大用,此次行如此之法,实乃情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也。汝且放心上路,明日操便征辟汝长子为州牧府掾,汝长女之婚事,也包在操身上,所嫁之人必名门望族之子也。”

付愈听了,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长子为州牧府掾,日后前途一片,长女日后嫁给名门望族之子,次子与此女被曹操收为义子与义女,就算付愈活到八十,每年升一次官也是做不到这一步,只是,儿女的荣耀却是要用他的性命来换取。

看着付愈脸色如常,曹操也放下心来,大喝一声道:“来人。”

第二百二十七章长安暗流

第二百二十七章长安暗流

却说董卓在长安,担心关东联军继续结盟,挥军东进,是以派了大量的斥候不断打探十四路诸侯的情况。初始,董卓得到十四路诸侯竟然只有刘备、二袁、公孙瓒、陶谦五家做大,不过却是多了曹操与孙坚两个异数,心大为高兴。

然则李儒却不那么认为,说道:“恩相万不可大意,昔者虽有十四路诸侯南攻洛阳,然其良莠不齐,庸才不均,更有刘备与袁绍各领一派,彼此相持不下,恩相不以之为虑或可。然现在情况不同,庸者皆无以大能,强者也尽皆展露头角,刘备、二袁、公孙瓒、陶谦、曹操与孙坚七人,除陶谦乃老迈无能之辈,余者六人皆是当世之枭雄也,加之江南扬州刘繇、荆州刘表与益州刘焉,形势于主公大为不利也。”

董卓这才大惊失色,问道:“如此,本相该如何是好?”

李儒道:“刘备、二袁、公孙瓒、曹操五人皆是不世枭雄,彼此必然不会服气,皆想击败对手,争夺地盘。是以,关东之地将会有一场混战,一旦混战大起,其方可无暇西顾,恩相才可高枕无忧也。”

董卓大喜,更是多派伺候,不断打探诸侯盟军的动静。不久前,青州黄巾起,刘备与曹操东进,接着又有曹嵩被杀,二袁与陶谦三面攻打兖州,关东之地战火大起,董卓这才心下安心,对李儒道:“如此,关东诸侯再也结不成联盟,本相也可高枕无忧也。”

自此之后,董卓愈加骄横,不但身兼太师之职,更是自号为“尚父”,出入僭天子仪仗;封弟董晃为左将军、鄠侯,侄董璜为侍,总领禁军。董氏宗族,不问长幼,皆封为列侯,就连董卓侍妾刚生下的儿子也都被封为侯爵,把侯爵用的金印和紫色绶带当作玩具。

除此之外,董卓还在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处,建别筑郿坞,从民间抢征民夫二十五万人筑之:其城墙的外形、高度、厚薄完全和长安城一样,并且内盖宫室,里面存了足够吃三十年的粮食。董卓常对自己说道:“大事告成,便可以雄据天下;如果事有不成,守住这里也足以终老。”

除此之外,董卓还从民间强抢少年美女各四百人充实其,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计其数,董卓一家老都住在郿坞之内。董卓往来长安和郿坞之间,或半月一回,或一月一回,公卿皆候送于横门外。

忽有一日,董卓出横门回郿坞,百官还是一起为之送行,董卓心情大好,于是留百官用宴。恰逢北地招安刚刚结束,有降卒数百人被押解到,董卓便命人将他们带到座前,或断手足,或凿眼睛,或割舌,或以大锅煮之。一时之间,哀号之声震天,惨叫之声不绝,百官皆吓得面如土色,魂不附体,然而,董卓却毫不在意,一便饮食,一边谈笑自若,好似眼前竟无此事一般。

自此之后,百官再见到董卓,莫不象耗子见到猫一般,无不胆战心惊,唯恐稍不如其意,稀里糊涂送了性命不说,若是再受到百般酷刑之后,生不如死,那滋味可就不怎么好受了。由此可见,董卓在京城可谓一手遮天,百官之,竟无一人敢和董卓多说话。然而,俗话说得好:“强权之下必有叛者”,压抑久了,必然会有人起身反抗,董卓虽然残暴不仁,也是有人敢于反抗的,而这些人多为人,而非武将。

当时,有司徒王允、司空张温、仆射士孙瑞、尚书杨瓒等人共谋诛杀董卓,不料张温做事不密,为董卓密探所抓到了证据,报给董卓所知。这一日,董卓于省台大会百官,列坐两行,酒至数巡,吕布提戟快步走入,在董卓耳边轻言数语。董卓脸色数变,看了看一脸不安的张温几眼,最后笑道:“原来如此,奉先只管拿下便是。”于是,吕布于筵上揪司空张温下堂,百官尽皆失色。

董卓却是不以为意,笑着对百官言道:“诸公莫惊,司空张温意图不轨,为奉先所获,众人若不是张温同党,便不必惊疑。”于是,董卓命人将张温关入狱,严刑拷打,让其召出同谋之人。

殊不料,这张温入狱之后,虽然经历百般酷刑,却是咬死口只说只是他一人所为。第二天,张温便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吕布报知董卓,董卓也担心张温一死,线索就会断,于是便听从了吕布的建议,给张温一段时间养伤,待其伤势差不多,再继续严刑拷打,接着再养伤,如此反复,在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煎熬下,张温终有一天是忍受不住而将其同伙招供出来。而且,一天传不出张温身死的消息,张温的同党就会惶惶不可终日一天,其也越容易露出破绽,被董卓派在百官之的那些耳目拿到证据。

吕布的这个办法还真有些效果,张温的其一个同谋王允便是整天心神不宁,眼下张温入狱,王允唯恐张温不堪忍受严刑拷打,将他供出。王允因有诛董之心,是以才刻意在董卓跟前大拍特拍其马匹,使得董卓将之当做了心腹,是以王允见识过很多次董卓对待反抗他的那些人的残忍手段,焉能不怕。

就在那一场酒宴之后,王允回到府,便已是坐立不安,王允的夫人孟氏忙问其故,王允便将此事相告。孟氏算得上是局外之人,不像王允那般当局者迷,笑道:“老爷莫慌,以妾身看来,张司空乃是忠君之人,虽经严刑,必不会将老爷等人供出。老爷试想,一旦张司空将老爷供出,无疑是坏了自身一声清名,恐怕今后再没有人敢诛杀董卓也,如此作为比之叛国通敌相若也。”

王允点了点头道:“事已至此,怕有何用。若是举家潜逃,等于不打自招,且长安城内都是董贼耳目,岂能逃脱。只盼伯慎(张温字伯慎)身具傲骨,至死不招。只是这董贼一日不除,君非君,臣非臣,我等每日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孟氏见王允除去董卓之心不断,急忙劝道:“只是董贼势大,有李儒,武有吕布,岂能轻易除掉?”

王允叹道:“董卓上玩弄皇帝于鼓掌之间,下震慑百官于不动之,雍州百姓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正是因为皇权尽揽于董卓之手,关东诸侯之间大打出手,皇上无法令之停战,齐力西伐。董卓残暴,使得雍州百姓日渐减少,董卓更是颁出了一个勿出令,便是雍州百姓不能出州,外州百姓一旦进入雍州,便再也不能出去,以此来增加雍州的人口。如此一来,雍州消息便与外隔绝也,外州百姓自然不知道董卓出了个勿出令,待到进入雍州知道后,却也晚也。”

孟氏却担心王允的安危,急忙再劝道:“现在老爷身居三公之又身受董卓器重,何必非要与之对敌呢?若然如张温那般,王府一门百十人口岂非要尽皆引颈就戮,妾身年已半百,也就罢了,但是三个儿子以及那刚半岁的孙儿呢?难道老爷忍心看着他们也成为一具具无头死尸乎?”

王允怒道:“妇人怎知国家大事?董卓眼下虽然只手遮天,上欺君,下愚臣,为害百姓,但必不能长久也。若是为夫傍于董卓,就算心良心不要,一旦董卓倒台之日,也是我王允灭亡之日,王府众人哪一个能少得了一死?眼下,谋诛董卓虽然凶险万分,然而一旦成功,为夫便可执掌天下朝政,青史留名,救社稷于即倒,解救黎民于水火,成就不世功名也。纵然不成,满门被斩,亦可以青史留名,名垂千古也。是以,诛董,虽困难凶险,然无论成败,皆有利;附董,虽眼下为虎作伥,享尽荣华权贵,却不能长久,必有害也。”

孟氏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刚才不过是担心丈夫与儿子、孙儿的性命,此刻听了王允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急忙朝王允福了福身道:“妾身愚钝,亏得老爷一番教诲,自此之后,妾身将全力支持老爷诛董也。”

虽然下定诛董决心,但毕竟受董卓yin威压迫久矣,王允的心一直恐慌不已,并在董卓府门前广布耳目,一旦有不利消息,立即准备潜逃,以求一线生机。如此过了数日,虽未有张温之死的消息传来,但也不见董卓府上有任何的异动,不过王允却是没有有任何的懈怠。

待到第六日的时候,王允接到董卓的请柬,说是欲在太师府宴请百官。想起上一次董卓抓捕张温的情景,王允心就害怕,更担心这是一场鸿门宴,弄不好张温已经熬不住酷刑交代,今日他王允也会像那日张温般被凶神恶煞般的吕布当场拿下。

王允心害怕,便不想赴宴,但是孟氏却劝道:“老爷不可,若是老爷不去,董贼必然起疑。以妾身来看,张司空未必招认,否则,咱们府外早就不满董贼耳目也。”王允想想,这几天府外却是一如往常,这才放心下来,前往赴宴。

王允到了太师府之后,便特别留意董卓的眼神与态度,现并无什么不同,暗道:“董贼乃是一武夫,素不懂得喜怒不露于言表,若然伯慎已经招供,即便准备在今日之鸿门宴拿人,也决然不会如此淡定也。”于是,王允便放下心来,愈地从容不迫,仆射士孙瑞、尚书杨瓒二人见了,倒是觉得奇怪,略一思想,便皆恍然大悟,个个也像王允一般,放下心担忧,若无其事来。

如此一来,倒也无形将李儒之计破了,原来,今日宴请百官便是出自李儒之手笔,张温在牢任由拷打,死活不招,吕布也对之无可奈何。董卓向李儒问计,李儒说道:“恩相,张温之事一日不出结果,其同党便一日不安,若是恩相能在这时突然宴请百官,张温的同党必然担心害怕,若有称疾不去者,便可锁定为嫌疑,待宴席之后,恩相可带甲士与太医直闯其府,若其真有疾,则就罢了,否则定为张温同党。同时,恩相可在宴席上多布耳目,注意观察百官神情,若有神色诡异者,皆可列为嫌犯也。”

董卓大喜,便采纳了李儒之计,大宴百官。待得酒酣,李儒朝董卓使了一个眼色,董卓会意,便哈哈大笑着对众人说道:“本太师有一物,请诸公共同观赏耳。”

言毕,董卓连续拍掌三下,不多时,侍从端上一红盘,上面盖着一块红布,百官皆不知是何物。来到堂,侍从便驻足不动,微微抬起头,看着董卓的脸色,直到看到董卓点头,侍从这才将红布掀开。百官定睛一看,竟然是司空张温的头颅,顿时个个吓得魂不附体,更有人当场失禁,王允也是汗流浃背,一颗心狂跳不已。

董卓目光扫视一圈,将百官神情尽收眼底,心下纳闷,暗道,看来李儒之计未成也,百官尽皆一脸害怕,莫不成全都是张温同党不成,不过董卓也颇为自豪,毕竟百官虽并非个个都是张温同党,却是全都怕他要死,于是便笑道:“诸公勿惊,前司空张温结连袁术,欲图谋害本太师,两人往来的书信,被吾儿奉先无意截获,本太师使人严刑拷打,奈何张温老匹夫骨头甚硬,竟然支字不吐,本太师只能将他杀掉。汝等既然不是张温匹夫之同党,自是不必惊畏,来来来,诸公请开怀畅饮。”

接下来,气氛就大大不同了,百官既然心害怕,自是不敢放开饮酒,以恐失态,获罪于董卓。董卓见状,也没有了兴趣,便令众官散去。

王允回到府,心神更加不宁,见到夫人孟氏,便将此事告知,两人俱怕。此次董卓虽然没有从张温口得到其同党的消息,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继续明察暗访的。王允虽有忠汉诛董之心,经过此事之后,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仆射士孙瑞、尚书杨瓒经过此事之后,也是吓得一月之内不敢再踏入王允府半步。

其实,这也就是古时人的通病,一旦真正被捕入狱,虽经严刑拷打,却大多都能够做到宁死不招,绝对不会出卖朋友,免得落下一身骂名,甚至是青史留污,这也就是所说的气节。但是,在没出事的时候,一有风吹草动,就开始疑心生暗鬼,不敢举动。

自张温之事以后,反董的焰火并没有因为张温之死而熄灭,反倒是越来越旺盛,不久后,便有越骑校尉汝南伍孚忿恨董卓凶毒,欲刺杀董卓,此人倒也聪明,并没有与朝任何大臣勾结,自个儿动手。伍孚是在朝服内暗藏了佩刀到郿坞去见董卓,名为回报事情,神情举止甚为恭敬,董卓也不疑有他。伍孚说完之后便向董卓告辞,董卓起身相送,用手搭住伍孚之背,自是故作亲密状,伍孚早就知道董卓会有这样一个动作,便趁机拔刀刺向董卓,或许是心有些紧张之故,这一刀竟然失了准头。

既然一刀不,那么第二刀自然就没有机会了,加之董卓力大,一把握住伍孚的手腕,使其无法再刺第二刀。董卓制住了伍孚,急忙呼喊左右甲士,同时对伍孚大怒道:“本太师待汝不薄,不想汝竟也打算背叛于吾。”

伍孚大声道:“董贼误国,伍孚身为汉臣,恨不得磔裂汝这奸贼,以谢天地,以正社稷。”还未说完便被董卓手下刺死。

伍孚刺董失败之后,董卓知道自己待人寡恩无礼,而且自己所作所为更是让很多忠心汉室的大臣愤怒,以后必然还有有人像伍孚一样刺杀自己。上一次伍孚行刺可以说是董卓的运气,若是那一刀没有失去准头,纵然要不了董卓的性命,也足以拿走其半条命。是以,因为害怕再次遭到暗害,无论去什么地方,董卓都常常让吕布做自己的随从侍卫,董卓也因此对其十分宠信,并当着很多人的面说其与吕布虽为义父子,却情同父子。

但是董卓性情刚愎,脾气暴躁,对待身边的人非打即骂,因为习惯如此,对吕布也是如此,曾经为了一件不合自己心意的事,拔出手戟掷向吕布。亏得吕布身手矫健,避开手戟,又和言悦色地向董卓道歉,董卓才息怒作罢。但是,吕布从此暗怨恨董卓,虽表面如常,却不再与之同心,只是董卓不知。

所有这一切,都在说明着一个问题,反抗董卓的呼声越来越高,诛董的暗流也越涌越急。董卓称霸的时代即将结束,只不过身在福窝的他丝毫不知,危险正一步步向他靠近,导火索最终点燃于王允的府上。导火索其实很简单,自然是缘于连环计,只不过此连环计非是历史上的连环计,而是刘备给王允的一封书信,也可以说是一条计策。

第二百二十八章反间绝计

第二百二十八章反间绝计

刘备给王允的这封信,是在沮授之计在兖州施展的时候,那时候,兖州大地已经悄然上演了一幕没有硝烟的战争,刘备也完全占领了青州,并请旨将孔融封为青州牧,这封信便是随着那个请旨的奏折一同到的长安。

这一日,王允下朝后,在府,忽然管家来报,说是从远方来了一封信。王允暗道:“这段时间,为了不引起董贼怀疑,自己可谓是下朝就回家,上朝才出门,几乎是闭门谢客,不要说远方诸侯,就算是朝中同僚也几乎断了来往,莫非这是董贼故意试探乎?”

于是,王允便命管家将那封信取来,展开一看,不觉迷茫,不解信中之意。

原来那信中既无开头,也无署名,只有一首小诗,诗曰:“欲加之罪,诛之何惜;董门虽乱,卓然不惧。需待天时,联手共谋;吕氏春秋,布局甚巧。投怀不语,其心难测;所慨则然,好喜无忧。施彼得陇,之快至宇;以擎天力,计千斤鼎。卓凡可叹,有勇有谋;少年英雄,妻之以女。人伦之念,间或不弃,绝地逢生,色厉内荏。布婚从简,若果非求;见闻不遗,之后世论。必慷一慨,起始无序;色彩绚丽,心敞胸宽。吕氏春秋,布金改字;起终无人,心怀恐惧。卓凡再叹,更为其可;异人立邦,视不韦也。卓然秦国,布武天下;反战六国,目观天下。大秦无敌,事当顺然;可起雄兵,成天下业。备天之水,为君去忧;外出行舟,援民之举。董门之乱,贼横遍野;必将授首,亡时无日。”

王允一连看了数遍,觉得此诗前后不照,辞不达意,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写信之人也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王允更是从管家口中得知,那送信之人将信交给门官就走了,是以王允也不知此乃何人所为,便以为有人故意消遣自己,将它扔于书房之角。

不觉又过一月有余,刘备在蓟县探得王允在收到自己的那封信后竟然还是毫无动静,心下甚疑,心道:“王子师为何还不动手?莫非这此连环计比不得以貂蝉为诱饵的连环计,还是因为自己那封信没有署名,王允不敢轻易相信?”

刘备却没有想到,王允因为心中怀有惧念,并没有仔细研究那封信,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刘备信中之隐意,而且刘备的那封信中只是为王允提供了一个诛董的大致方针,具体如何操作还需要王允自己去设计。其实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王允也是每日苦思诛董之策计,却没有想到一个能够行得通的计策。

这一日,王允在书房无意之中又翻得那首小诗,粗粗一扫,顿觉有异,却不知那里有异,于是便坐下来细细揣摩。正在此时,孟氏端茶来到,偶瞥一眼,见到此诗,脸色顿时大变,惊问道:“老爷,此物从何而来?”

王允见其表情怪异,心中也是一动,说道:“乃是月前有人送到府中。”

孟氏连忙放下托盘,疾步来到门口,探手向外看看,发现无人后,将房门关上,接着又将窗户也一一关闭。

王允心中疑惑,问道:“夫人为何如此?”

孟氏压低声音,所问非所答道:“老爷朝中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王允越发心疑,摇了摇头道:“不曾。”

孟氏道:“送信之人必是老爷的仇家,此信一旦落入董卓手中,。”

王允更是一脸迷茫,问道:“夫人何出此言,此信只不通,并无任何异处。”

孟氏指着诗中每列的第一个字道:“老爷请看,此诗若只取每段首字,便是‘欲诛董卓,需联吕布;投其所好,施之以计;卓有少妻,人间绝色;布若见之,必起色心;吕布起心,卓更异视;卓布反目,大事可成;备为外援,董贼必亡。’老爷,此乃反董卓之诗也,倘若此信落入董卓手中,老爷将步张司空的后尘矣。”王允细看之下,果真如此,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待心情平复之后,王允细细思品,“备为外援”,显然这句话足以能说明写信之人的身份。细细想了一遍,王允脸色一变,惊道:“此乃燕王刘备之书也。”

“燕王刘备?”孟氏也是一惊,问道,“老爷与燕王之间并无交情,为何他会如此陷害老爷?而且,妾身听闻刘备此人颇有名声,不似奸邪狡佞之徒也。”

王允呵呵一笑道:“夫人此言差矣,燕王此信非是陷害于为夫,而是助为夫完成诛董大计也。”

“诛董?”孟氏也是名门大家的女儿,初始没想此处想,经王允这么一提醒,登时恍然大悟道,“莫非燕王欲让老爷在董卓与刘备之间施展反间计?”

王允点了点头道:“正是,燕王真乃天下雄才也,为夫苦思诛董之计久矣,却是一无所得,不想今日燕王竟然提供如此妙策,如此则诛董之事成也。燕王之才,为夫深不如也,佩服佩服。”

孟氏笑道:“燕王确非常人,竟能想到从吕布身上下手,挑拨二人之关系,借吕布之手除掉董卓。老爷所思所想皆是通过自己之手除掉董卓,却从未想到借吕布之手,非是老爷不如刘备,乃当局者迷也。”

王允笑了笑,没有再言语,却见孟氏双眉紧锁,不觉问道:“夫人还有何疑问?”

孟氏道:“燕王之策虽妙,但吕布亦是虎狼之辈,心存天下之志,且与董卓名为义父子。吕布此人先事丁原,后杀之而投董卓,若是此番再杀董卓,岂非为天下人所不齿也,妾身唯恐吕布心有顾忌而不愿为之也。若是其真是如此,必将老爷之事向董卓禀告,如此老爷岂非危哉?”

王允哈哈大笑道:“夫人勿忧,那吕布本就是忘恩负义,狂傲自私之辈,贪财好色残忍凶暴,样样不在董卓之下也。只要许之以大利,吕布必心动也,再者,近来听闻,吕布对董卓也多有不满也,若是此时施展离间计,必成也。”

孟氏这才稍稍放心下来,想了想又道:“燕王此举,乃义举也,老爷不妨暗中将燕王欲诛董卓之事告诉皇上,请皇上对燕王进行封赏,如此一来,董卓于吕布之注意力便会被吸引过去,老爷可放心行事也。”

王允喜道:“夫人言之有理,为夫这便进宫,向皇上说明此事。”

一个时辰后,王允再次回到府中,孟氏闻讯急忙来到王允的书房,不过,这一次,孟氏不再将门窗紧闭,而是让一个贴身丫鬟守在门口。孟氏不敢保证自己府中的下人是否有董卓的眼线,若是二人每每进了书房都将门窗紧闭,一旦传到董卓的耳中,其必生疑,到时候董卓诛不了,倒是将王允先诛了。

孟氏轻声问道:“老爷,看来皇上已经同意此事?”

王允点了点头道:“正是,过几日,皇上便会与董卓商议此事,以平定青州黄巾之乱为由,对燕王进行封赏,封其为皇叔,以彰显其功也。”

孟氏叹道:“本已是燕王之尊,现在又得皇叔称号,其已达到人臣之顶也,看来皇上对燕王寄予很大希望。如此一来,董卓与吕布必将将精力放在刘备身上,老爷正可安心施展反间计哉。”

王允道:“正是,为夫这几日已经思得一计,不过却是需要夫人丈力而为也,夫人只需如此如此,大事可成也。”

孟氏喜道:“老爷之计真妙哉,妾身愿听从老爷安排。”

王允夫妇定下诛董之计的第十天,受王允的邀请,吕布来到王允府上赴宴。

酒喝半酣,王允道:“长安若无温侯坐镇,则关东义军必然轻犯,老夫再敬温侯一杯。”

吕布最喜别人吹捧他,闻言大喜,却不得不谦虚道:“司徒大人言重也,布只是一武夫也,何堪此赞言也。”

王允见吕布脸上闪过一抹喜色,知道其不过是故作谦虚而已,于是便又道:“温侯过谦也,天下间谁人不知温侯乃是天下第一战将,一身武艺,无人可出温侯之右也,当年虎牢关一战,温侯独斗刘备与赵云两元悍将,丝毫不落下风,若非因为担忧太师安危,只怕刘备与赵云联手也不是温侯之对手也。”

王允这番话说得巧妙,虎牢关之战是吕布生平以来唯一一次败阵,是以吕布将之引以为耻,只要有人提起虎牢关那场大战,吕布就会勃然变色。但是,王允这番话吕布却是爱听,因为王允将吕布之败归结到了董卓身上。

吕布哈哈大笑道:“不是布夸口,刘备与赵云虽然也是当世少有高手,布以一敌二,也绝对不会落败。那日若非是看到刘备大将典韦以手戟掷向义父而分了神,如何能被他们有机可趁,否则再有几十回合,布便可将他们二人刺杀当场。”

王允含笑道:“温侯勇武,天下皆知,是以太师才会如此仰仗温侯,但凡出门,皆是让温侯随其左右。”

吕布闻言,心中大起疑心,看了看王允一眼,试探道:“布只通战场厮杀,眼下关东联军无人敢领军西犯,是以布每日也只能给义父做做护卫,倒是司徒大人,精通内政之术,辅佐义父,治理国家,才是真正得到义父仰仗哉。”

王允是什么人,可以说是人精也不为过,哪里听不出吕布之言,呵呵一笑道:“温侯与老夫皆是辅佐太师之人,只不过眼下关东联军大打出手,方使雍州太平,是以老夫才能略显薄才。然,关东联军内斗之后,其势必然一统,必然西犯雍州,到时自有温侯为太师分忧之日也。”

吕布问道:“不知司徒大人以为关东诸侯争雄之后,谁人会最后胜出?”

王允心中有鬼,闻言不觉一惊,不过他乃老奸巨猾之辈,喜怒不露于言表,装作稍稍思索一下道:“老夫擅长内政,于军事不懂也,看不出谁占上风,谁落下乘也,不知温侯以为何人能胜?”

吕布哈哈大笑地站起身来道:“眼下关东诸侯势力均等,一番厮杀,实不好断言也。今日多谢司徒大人之宴,布府中还有些事情,就此告辞。”

王允也跟着站起身来道:“老夫送送温侯。”就在这时,站在门外一直不动也不动的一个下人,突然向外跑了出去。

二人刚走到外府,却见王允之妻孟氏拉着一个绝色女子之手向府中走去,吕布一见之下,不觉大惊,急忙问道:“司徒大人府中竟然还有如此绝色,不知此女是否司徒大人爱子家室否?令郎真是好福气。”

王允装作十分紧张地四下看看,然后低声在吕布耳边说道:“温侯莫要乱说,此乃太师之妻也。”

“啊”,吕布当真是大吃一惊,目光不由自主地又向那女子看了一眼,问道,“莫非她就是邹氏?”吕布虽然是董卓的义子,但是却从来没有去过郿坞,据说董卓建郿坞便是为了邹氏,不想其真有天香国色之貌,丝毫不在其手下大将秦宜禄之妻杜氏之下,比之吕布之妻严氏犹胜一筹。从洛阳撤回长安的路上,严氏与杜氏皆被刘备掳走,吕布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认命,这段时间以来,吕布也想过再娶一妻,奈何没有遇到能让他满意的,此事渐渐也被搁置起来,每日里只能用些丫鬟侍女发泄发泄**。

王允见状,知道吕布将染指之念摒弃,于是便低声在其耳边道:“温侯,董夫人与内子关系颇佳,是以常来府中走动。嘿嘿,温侯,有句话老夫说了,温侯切莫要在太师跟前提起,否则老夫命不保也。”

吕布见王允神神秘秘的,问道:“司徒大人尽管说,布定然保密。”

王允道:“此女乃是张济将军在西退长安的路上所得,不想被太师偶然见到,便向张济要了过去。据说,邹家乃是大户人家,此女自小便立下宏愿,要嫁一个品貌俱全的当世英雄也,太师虽然是当世英雄,然相貌与年龄与此女稍有偏差也,”

吕布听了,心中一动,脸上的肌肉不禁一跳,被王允看到,又在其耳边说道:“据内子讲,此女常常暗自嗟叹,显然对不得已而从命于太师也。不过,太师对其也是恩宠有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谓是当朝第一夫人也。只是,老夫常听,董夫人眉宇之间常有忧郁之色,有一次,内子与之对饮,试探问之,方知其跟随太师乃是不得不从之,无奈之举也。”

“不得不从之?”吕布闻言,心大动,急忙抬头向邹氏看去,恰巧邹氏也向吕布方向看来,四目相交,吕布果然感觉到邹氏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忧伤,就是那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邹氏显然看到了吕布眼神中的那团火焰,急忙微红着脸低下了头,急匆匆地跟着孟氏向内府走去。吕布望着邹氏的背影发起了呆,心中暗暗后悔,为何要突然告辞,不然的话,或许能有机会与佳人近距离相见的机会。

吕布的神情举动完全被王允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他原本对刘备之计还有些怀疑,但是这一刻,王允坚信了,只要利用邹氏,定可挑拨董卓与吕布之间的关系,让其二人反目成仇,坐享渔翁之利。

王允故意叹了一口气道:“温侯,刚才老夫之言还请温侯万万不可外传,否则一旦为太师所知,定然轻饶老夫不得,日后更是不准董夫人再来老夫府上也。”

吕布问道:“难道董夫人经常来司徒大人府上不成?”

王允点了点头道:“正是,说来也怪,董夫人与内子似有缘分,一见之下,相谈甚欢,关系犹如亲姐妹一样,董夫人每隔两三天就会来到老夫府上一趟。”

吕布闻言大喜,正要说出让王允在邹氏来到之后便派人通报给自己的话来,却又觉得如此说太过于明显,于是便张了张嘴,叹了口气,没有说出话来。

王允当然知道吕布在打什么主意,于是便故意问道:“温侯有何言要交代?”

吕布摇了摇头,笑了笑,转身告辞而去。

吕布走后,王允望着其声音,邪邪笑了笑道:“吕奉先啊吕奉先,纵然汝是盖世英雄,此次也是难过美人关。”

自此之后,吕布每隔两三天都会主动来到王允府上,名为找王允喝酒,其实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王允则是故意安排孟氏每隔两三次才让吕布见到邹氏一次,每次都是远远瞧见,并不给吕布以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弄得吕布每次都心痒痒的,心不在焉,六神无主的样子。

与此同时,孟氏与邹氏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几乎是无话不谈,更在孟氏的刻意安排下,两人结拜为了异姓姐妹。当天,董卓便从邹氏那里得到这一消息,以为是王允故意巴结自己,遂不在意,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一步步向他靠近。

第二百二十九章吕布反心

第二百二十九章吕布反心

倒是李儒察觉到了吕布这段时间一直与王允来往频繁,于是便向董卓说起此事道:“恩相,温侯近来行为颇为怪异,每隔两三天便到王司徒府饮酒,来往过于频繁,恩相不可不防啊。”

董卓因为以为王允乃是为了更好地巴结自己,于是便不以为意道:“大臣之间相互到府上饮酒,此乃常事也,有何为奇?”

李儒摇了摇头道:“恩相不可掉以轻心,王子师此人貌似忠厚,其实暗藏奸诈,张温之事虽然未能供出其同党为何人,然据婿所掌握情报,张温生前与王允交厚,是以其心不可不防。”

董卓呵呵笑道:“俊过滤也,王允只不过是当朝司徒,手并无兵权,更是以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也,也不可能如伍孚那般身藏利刃而行刺于本太师,有防之必要哉。再者,即便王允曾与张温同谋,然张温之事足以给百官一警钟,王允生性担心,必然会将不臣之心收起也,其故意拉拢奉先,定是因为奉先乃吾义子,想让奉先在本太师跟前为其多说好话也。”

李儒见董卓丝毫听不进自己之劝,于是也不再继续唠唠叨叨地继续劝谏,这就是李儒与贾诩相通之处,不会在一件事情上犯言直谏,而会采用变通的方式,李儒的变通方式便是加紧对王允府邸的监视。

就这么又过了一个月,还真叫吕布找到了一个与邹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而且还是单独他们两个。

那一天,吕布与以前一样,早早来到王允府报到,两人便开始喝起酒来。或许是王允真的不胜酒力,又或许是王允故意要在今天给吕布制造一个机会,于是在一个时辰后,也就是邹氏刚来不久,王允醉酒了。孟氏闻听之后,急忙带着邹氏来到,见王允果然醉酒,于是便急着喊着下人招呼王允,暂时将邹氏一个人丢在厅。

待到众人架着王允走后,吕布见整个厅只有他与邹氏二人,心大喜,急忙上前见礼道:“吕布见过夫人。”其实,邹氏虽然是董卓少妻,却也是董卓之妻,吕布乃为董卓义子,自然是要恭恭敬敬称呼其为义母的,但是,吕布却是称呼邹氏为夫人,其意不问自明。

刚开始的时候,吕布不知邹氏为何人,但那时邹氏却是知道吕布的身份,而且这一个多月来,吕布从以前几乎很少来司徒府到现在的司徒府常客,邹氏岂能不明白吕布的心意。眼下这偌大的厅只剩下他们二人,邹氏一下子变得很紧张起来,虽然她知道吕布绝对不敢对她怎么样,但是那一声“夫人”的称呼如何不让邹氏明白吕布已经对她起了非分之想。

“将军免礼。”既来之则安之,邹氏虽然心紧张,也不得不以礼对之。

吕布平素也是自诩风流,一生经历风流阵仗无数,向来是淡定从容,此刻在邹氏面前,吕布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很紧张,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这也难怪,吕布以前虽说阅女无数,但论及身份,无一人会像邹氏这般,毕竟有董卓那尊大神在那里矗立着,吕布若是不紧张害怕才怪。

两人尴尬了一阵子,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时孟氏急匆匆而来,吕布这才有了话题,问道:“夫人,不知司徒大人情况如何?”

刚才王允醉酒只不过是故意装作,此乃其夫妇二人设下之计,故意给吕布与邹氏制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在下人将王允架走之后,孟氏并没有跟随过去,而是躲在暗处观察吕布与邹氏之间的情况,直到现二人有些尴尬这才现身出来。

孟氏微一福身道:“多谢温侯挂怀,拙夫只是贪饮几杯,并无大碍,妾身已经吩咐下人给拙夫喂了醒酒汤,睡上一觉便无大碍。对了,温侯,妾身这位结义妹妹说来不是外人,乃是董太师之妻也,想来温侯与之早已熟稔,既如此,妾身让下人重开酒宴,妾身代拙夫再敬温侯几杯。”

吕布闻言大喜,这正是他求之不得之事,尤其是看到邹氏的脸上并无任何的不快,但是吕布也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沉着镇定不可露出色急的样子来,于是便对孟氏施了一礼道:“如此便叨扰了。”

这一场酒宴,因为有孟氏与邹氏两个女子在场,其酒量不是很佳,而吕布亦是要在佳人跟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自然不能与刚才王允对饮般一杯接一杯,孟氏不举杯,吕布绝对不主动举杯。

酒喝得少了,但是话语自然也就多了,邹氏因为第一次与董卓之外的男人同厅饮酒,颇有些放不开,几乎没说上一句话,吕目光频繁在邹氏脸上扫动,也几乎没有怎么主动言,是以孟氏的话就多了许多。话题自然也就是吕布了,几乎是从吕布跟随董卓之后说起,直到董卓迁都到长安,其间全都是赞扬吕布的英勇无敌,简直将吕布夸得天下少有,地上就他一人。

邹氏虽然跟随董卓也有半年的时间了,却是从来没有听董卓讲过吕布的事情,只是隐隐略略从下人的谈论得知董卓帐下有这么一位传奇般的人物,一匹赤兔宝马,一柄方天画戟,天下无敌。这一次,孟氏的近乎讲解般的赞叹,自然使得邹氏对吕布有了一个完全的认识,尤其是真切地见到了这位传奇般英雄的真实面貌,是那般的年轻英俊,与董卓正好成了一个反比。

吕布的传奇故事讲完,酒宴也就到了尾声,吕布知道不宜久留,便提前告辞回去。吕布走后不久,邹氏也起身告辞,孟氏便以王允醉酒未醒为由,不再挽留邹氏,将之送到府门外。

接下来的日子,邹氏与吕布之间似乎成了一种默契,两人虽然依然还是经常来到司徒府,但见面的机会仍是跟问往常一样,每十天差不多能见一次。只是,现在二人之间也算是熟稔一些,每次见到,都能两句话。

约莫又过了一个多月,王允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便与孟氏展开了第二步计划。

这一天,邹氏再来到王允的府上,吕布这一天却是没来。孟氏从邹氏得到吕布未到之后脸上的淡淡失落,看得出吕布已经在邹氏的心占据了一定的位置,于是便叹了口气道:“妹妹有所不知,姐姐听拙夫讲,温侯近来染疾在身也。”

邹氏闻言大惊道:“温侯如此男人,安能染疾乎?”

孟氏看了看邹氏,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下人都退出去,然后这才轻轻叹了口气道:“妹妹,咱们既然义结金兰,彼此之间自然是无话不说,今日姐姐也不说假话,姐姐听拙夫说,温侯心有了妹妹,这才得了相思之病也。”

邹氏一下子便羞红了脸,拉着孟氏的手,不依不饶道:“姐姐莫要胡言乱语,须知妹妹乃是太师之妻,与温侯乃是…乃是……”

孟氏道:“正是因为如此,温侯才会得相思疾病,妹妹乃是太师之妻,温侯却是太师义子,本来温侯是不应该对妹妹有任何念想。但是,不久前,也怪拙夫多嘴,说了妹妹乃是不得已而从太师也,这才使得心忧百怜,郁郁寡欢,终得相思之病也。”

邹氏也是心一动,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默然不语。孟氏见状,又道:“其实,以妹妹之天姿国色,温侯之雄姿英武,应该是天下绝配也,奈何造化弄人,竟然使得你们二人成为了义母子身份。”

邹氏这才相信孟氏之言是真,鼓了鼓勇气问道:“姐姐之言当真?”

孟氏点了点头道:“今早拙夫才告诉姐姐,若不是今日妹妹前来,拙夫与姐姐将会到温侯府上探望一二也。”

邹氏本想说,不如咱们一同前往,却又觉得自己一旦去了吕布府上,无论是什么原因,日后若为董卓所知,定会生疑,于是便按捺住这个念头。

如此一来,邹氏便有些心不在焉,与孟氏闲聊了一会儿,便告辞而去。

邹氏走后,孟氏来到王允的书房,将邹氏的反应相告。王允大喜道:“看来邹氏亦是对吕布有意也,如此大事可成,为夫这便派人将吕布请来。”

不多时,吕布精神奕奕而来,来到之后便四下环顾,找了一路,也没有见到邹氏的影踪,不觉纳闷,正要问王允,却见其向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便一言不地向书房的方向而去。吕布虽然来王允府上的次数不少,每次来都是赴宴,王允从来没有将其向书房领过,这一次王允举动如此奇怪,吕布感觉到似有什么事情生。

到了书房之后,王允更是一脸严肃地将书房的门窗紧紧关闭,然后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点上了蜡烛。吕布愈奇怪,认定王允定有要事相告,于是在跪坐下来之后,便目不转睛地看着仍是一脸肃容的王允。

王允跪坐下来之后,叹了口气道:“温侯,老夫与温侯之交情也算是颇深了,实不相瞒,老夫如今遇到一件棘手之事,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温侯指点一二,毕竟此事与温侯也有着莫大关联也。”

吕布一下子就被王允带到了云里雾里,问道:“司徒大人所遇何事,竟然与布有关?”

王允道:“温侯可还记得太师夫人邹氏否?”

这是吕布最关心的话题,一下子就让他精神大振,急忙问道:“司徒大人之烦恼因何与邹氏有关?莫非…莫非太师已经知道了什么?”说到最后,吕布完全没有了底气,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

王允摇了摇头道:“太师倒是不知此事,只是邹氏那里出了点情况。”

“什么情况?”吕布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被王允拎着鼻子走了,心登时大急,几乎要扑到王允桌前。

王允轻声道:“内子从邹氏处了解到一个情况,自从其与温侯相见之后,芳心深处便印下温侯之身影,奈何邹氏是太师爱妻,虽然心仰慕温侯,却不得不继续卫生诶太师也,是以数日以来,邹氏每日都郁郁寡欢,两日前竟然染上了疾。太师命太医令赵大人为邹氏诊病,也不知病在何处,今早内子前往郿坞探望,才知此事,是以老夫才着急着将温侯请来。”

吕布真是又惊又喜又害怕,惊的是这是他已经定为目标的这个情形竟然来得如此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喜的是邹氏究竟还是被他的魅力所征服,佳人芳心深处已经深深印上了他温侯吕布的身影,芳心暗许;害怕的是,邹氏毕竟是董卓的爱妻,而董卓却是自己的义父,更是权倾天下的太师,而且喜怒无常,若是此事一旦被他知道,只怕自己死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吕布的表情全然落在王允的眼,王允自然能猜得出吕布内心的矛盾心情,故意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温侯勇武之名天下无敌,竟然连一个心仪他的女子的爱意也不敢接受,看来老夫须得让内子再去一趟郿坞,将温侯之意转告邹氏,也请她绝了这份心念,也省得相思之疾而日夜受罪。”

说罢,王允就站起身来,装作一副就要向外走去的样子,吓得吕布急忙跟着站起身来,一把将王允拉住,急声道:“司徒大人且慢,布并非是这个意思,实在是…实在是…她…她是太师的爱妻啊。”

王允站住脚步,转过来,叹了口气道:“这一点老夫如何不知道,内子将此事告之后,老夫也以为此事不妥,毕竟一旦被太师知道,虽然温侯是其义子,却也绝对能逃太师毒手,只是内子说得可怜,那邹氏对温侯确是情深义重,是以老夫才甘冒奇险将此事告之温侯,毕竟一旦为太师所知,就连老夫也是难逃一死。老夫本以为温侯是顶天立地之男儿,却不想竟然是如此胆怕事,缩头缩脑,也罢,温侯,就当此事老夫没提过,之前温侯与邹氏之事,老夫夫妇二人绝对不会提起此事,自然也就不会传到太师的耳朵里,温侯自然也就不用害怕。”

“这个……”吕布被王允这么一激,血性立即就被激出来,只是他受到董卓yin威日久,还不能完全摆脱,虽然血性被激,却仍是不敢说出反抗董卓的话来,怔怔地立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允见状,暗叹一口气,知道吕布还下不了反抗董卓的野心,不得不再给他加加码道:“温侯,实不相瞒,老夫这里还为温侯带来了皇上的一份密诏。”

“密诏?”吕布一下子被王允弄糊涂了,本来话题在邹氏的身上,却突然弄出了一个密诏来。

王允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绢帛来,递到吕布的手,吕布展开一看,大意是皇上受到董卓的胁迫,每日来都是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皇上有意除掉董卓这个祸国奸贼,却是在朝臣难分忠奸,后得人推荐,方知吕布虽然是董卓义子,却是一心为汉,皇上许诺一大诛杀董卓之后,封吕布为大将军,执掌天下兵权。

吕布本也是极具野心之人,屈居董卓之下是因为董卓势大,不得不而为之,如今有美人在郿坞等着自己去解决,更有皇帝亲封的天下兵马大将军之职,吕布若是不动心,那他也就不是吕布了。

吕布问道:“莫非司徒大人早有诛董之念吗?”

王允哈哈大笑反问道:“难道温侯也想一辈子被太师压着,爱恨也不能自主吗?”

吕布想了想,一狠心道:“好,司徒大人,烦请回复皇上,就说我吕布愿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定要手诛董卓,以报皇上恩宠之情。”

王允等的就是吕布这句话,有了吕布这句话,证明整条计策已经成功了大半,诛杀董卓之日不远也,于是便大喜道:“恭喜温侯,日后当为执掌天下兵马之大将军,更有美人邹氏投怀送抱也。”

吕布哈哈大笑道:“其实,布早有诛董之心,奈何其势甚大,布又不知朝究竟有多少忠于皇上者,这才不得不事身于董卓也。今日得司徒大人引见,布方有拨云见日之感,日后布旦供司徒大人驱使也。”

王允微微一笑道:“温侯言重也,只要温侯与老夫共诛董卓,救皇上与百官于水火之,自然也是大汉之功臣也。老夫辅政,温侯掌兵,自是同可青史留名哉,岂非好在温侯眼下跟随董卓受万众之骂名乎?”

这一刻,吕布才算是彻底下定了决心,将紧握的右拳举在眼前,对王允道:“布能有此重生之路,实乃司徒大人之恩也,布今生今世也不忘此恩,日后必有重谢。布有一事烦请司徒大人,请夫人设法转告邹氏,请其耐心再等一段时日,布必能将之救出火海。”

王允微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温侯放心,明日老夫便让内子以探病为由,将温侯之言转达。来,温侯,咱们商议一下如何才能除掉董卓,须知董卓有李儒辅佐,其人足智多谋,乃不易对付之辈也。”

第二百三十章甘宁揭榜

第二百三十章甘宁揭榜

就在王允与吕布密谋诛杀董卓的时候,曹操的危机也安然度过。

曹操斩了付愈,并将人肉干的事情完全推在了其身上,本来这是不足以让兖州军士以及兖州百姓,甚至于是天下人所信服,奈何曹操在斩付愈之前,开了一场类似于宣判会之类的仪式。仪式自然是由曹操亲自主持的,前来观看的百姓足有数万之众,付愈因为得了曹操的威胁,对于人肉干一事认罪不讳。随着曹操的一声令下,随着付愈的人头掉地,人肉干的事情也不再被人们提起。

消息传到袁绍处,沮授也不由暗暗称赞曹操这一手玩得漂亮,只是用一个监粮官的人头,便堵住了兖州三百万百姓的悠悠之口。虽然其也有些见识之士看破了曹操之计,奈何其人甚寡,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东部诸州也暂且进入了一段平静时期,曹操虽然度过危机,然收割之期未到,奈何粮草紧缺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根本解决,不得不裁军以缓解粮食危机。对于曹操而来,还有一件事情让他郁闷,那就是杀父之仇的事情。张闿消失不见,陶谦无法证实此事乃为张闿一人所为,曹操杀父嫌疑人仍是锁定在了陶谦身上,但是因为不久前的兖州危机,曹操不得已与徐州达成联盟协议,如此曹操便无法挥兵南下,虽然目前粮草紧缺不足以南下用兵,日后即便粮草充足了,也是无法弃约南下也。

相比于曹操而言,袁绍的心情也不怎样,地盘依然还是那么大,虽然与河内郡相比,粮草问题得到了解决,但是要与北面的刘备相比,实力却是差了许多。尤其是在不久前,袁绍新得消息,青州虽然名为孔融是州牧,大权实际上掌握在刘备的手,也就是说,刘备已经占据了两州半的地盘。

袁绍有心对并州用兵,将那一块近乎无主之地占为己有,但是,他却担心刘备会联合曹操对冀南用兵,迟迟下不了决心。一个月后,在沮授、田丰与许攸的接连不断地劝谏下,袁绍终于下定了决心,以淳于琼为帅,许攸为军师,张郃、高览、方悦、晏明为副将,统兵五万西进并州。与此同时,袁绍增加与刘备、曹操边界处各关隘的防守,以防止刘备与曹操趁机兴兵来犯。

其实,袁绍的忧虑也是多余的,曹操大难刚过,兖州粮草仍在紧张之,哪里还有可能北上,别人不来打他便已经是自求多福了。至于刘备,也是没工夫搭理袁绍,不久前,刘备新得了两员水军大将,正风风火火地创建水军;

这两员水军大将,分别是徐盛与甘宁,这两人可是三国时期东吴的两大主力大将,皆是帅才。当时的东吴,除了老将程普以及大都督周瑜之外,能称得上武双全的,也不过是寥寥数人,这徐盛与甘宁便是分别排在第一与第二位的。徐盛的投靠,是因为刘备的招贤令,甘宁的投靠也与刘备的招贤令有关,不过却是有着一段不算的坎坷,差点为此送上了性命。

甘宁本是巴郡临江人,其少年时豪侠仗义,后投靠刘表,又成为黄祖手下,但在黄祖手下得不到重用,被周瑜、吕蒙推荐给孙权,向孙权提出了二分天下的构想,孙权十分器重他。但是,因为刘备的在幽州推行的一个流民招募政策,这项政策的:招募各地流民,分给其田地,收成之后成上缴,六成留给自己,如此五年之后,即可享受一般百姓的缴粮政策,而成为正式的幽州居民。

那一年,正值巴郡大旱,甘宁之母决定带着甘宁北上,投靠甘宁在青州的一个叔父。甘宁之父兄弟二人,二人本是同住在巴郡临江,但是在十五年前,甘宁的叔父孤身北上闯荡,后来娶了青州一位女子为妻,定居在了青州,后来生下一女,不过甘宁的叔父却是个短命鬼,就在女儿刚刚五岁的时候,突然得了一场重病,不久后便撒手人寰,留下了母女二人勉强度日。三年前,甘宁之父临终之时,曾叮嘱甘宁母子,日后定要前往青州,将其婶母与堂妹接到巴郡,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也算是有个依靠。这一次巴郡大旱,甘宁之母便毅然决心北上,也算是对甘宁之父有个交代。

母子二人一路上餐风露宿,饥一顿饱一顿,历尽重重磨难,终于到达了青州。因为早在其母女住在济南国章丘县,甘宁母子没费什么力气就轻易找到了甘宁堂妹母女二人。来到之时,正是甘宁的婶母弥留之际,其正因为放心不下甘倩而咽不下最后一口气,甘宁母女的到来,正好使得甘宁的婶母少了一份牵挂,摆脱临死前的痛苦,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甘倩之母死后,他们三人便相依为命地生活在了一起,因为甘倩长得太美了,尤其是那如玉的肌肤,是任何人所不能相比的,甘倩之美貌与如玉肌肤在章丘县是大大有名的,数年来,来到甘倩家里提亲的,少说也得有二百多个。

孤儿寡母,向来就是受欺负的对象,更何况甘倩如此美貌呢,当地的一些地痞流氓多有打甘倩主意的,奈何甘倩之母防备甚严,从来不让甘倩单独外出,数年下来,那些地痞流氓虽然恨得牙痒痒的,却也只能望之兴叹,毕竟他们不能前往甘倩的家里去调戏人吧,青州牧刘虞大人严正以行的法典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次,甘倩之母病危,那些地痞流氓个个都是喜坏了的,他们甚是已经达成了协议,谁取得甘倩的红丸,接下来的轮流的顺序,以及最后甘倩归谁人所有,但是他们没想到忽然从天而降一个甘倩的堂哥。

就在甘倩之母七七之后,那些地痞流氓便一起登门了,结果自然是被已经得知来龙去脉的甘宁一顿痛打。第二天,得知此事的县令邱元亲自来到甘宁的家,请其出任章丘县的捕头一职,甘宁正愁不好在章丘立足,于是便欣然答应下来。以甘宁的能耐而言,捕头自然不是什么大官,不过也足以保证甘倩在章丘不会受到别人的欺负,待到过了三年孝满之后,再论南下巴郡之事,果然,在听说甘宁成为了章丘的捕头之后,那些地痞流氓便不敢有任何放肆,即便甘倩独自上街,也没有一个人敢对其无礼的。

这样的日子一过便是两年半,甘倩的孝期也快满了,甘宁也开始与其母商议南下巴郡之事。母子二人达成一致后,甘宁又对甘倩说了此事,甘倩自然也没有任何意见,通过两年半的生活,甘倩感受到了伯母与堂兄对她的关怀,也明白一旦离开甘宁,至少在出嫁之前,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生什么变化。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管亥大军东进青州,当其冲的便是济南国。面对着十万黄巾大军的进犯,济南王与济南国相几乎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任何抵抗,便被黄巾军杀害,接着济南国诸地开始慢慢沦陷入黄巾军的手。县令邱元平素是爱民如子的好官,但是就在黄巾军兵临章丘城下的头天晚上,其带着家眷偷偷逃走了,甘宁失望之余,在甘倩的劝说下,也脱下了捕头的官服。

提心吊胆之后,甘宁现管亥的黄巾军与传闻的不一样,并非是奸yin掳掠无所不干,而只是抢粮,那些黄巾军士兵似乎对甘倩的美貌根本像看不到一样,虽然很是奇怪,但这也让甘宁大大松了一口气。余粮不多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总也好过妹子被黄巾军看上,否则的话,纵然拼得一死,也未必能够保全,毕竟对方人数太多了。

不久后,曹操领军东进,甘宁有心投军,却是无法放心其母与甘倩日后的生计。又过了一段时间,曹军突然撤走了,接下而来的是来自幽州的燕军,燕军更是军纪严明,并到处散粮以活当地百姓。甘宁暗暗下定了决心,只要青州的局势定下来,只要刘备成了青州之主,一定去揭刘备的招贤令,他自信以他的一身武艺以及谋略,定能在博得刘备的重用,最低也能弄一个司马的官职,母亲与妹子也就能跟着自己有了着落。

过了不久,青州黄巾军果然尽数被刘备平定,就连黄巾军主帅管亥也投降了刘备,只是,就在甘宁刚刚揭了刘备的招贤令的当天,刘备便已经就引兵北回了,北海相孔融成为了青州牧。孔融成为青州牧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因黄巾之乱空缺的太守、县令补上,接替章丘县令的是一个叫做冯术的人。或许是急着将各地的官员任命好,以免出现没有太守或者县令的纷乱局面,这一批任命的太守与县令,有一部分是奸邪佞馋之辈,这冯术便是这样的人。

冯术到任的第三天,甘宁便被衙役请到了冯术的府上,一番招揽之后,甘宁欣然答应继续担任捕头的职务。只是,甘宁没想到的是,这个冯术乃是极为好色之人,之所以请他出山,是看了甘倩的美貌,一场巨大的危机在等着他。

两个月后,青州各地基本上恢复到了黄巾之乱前的状况,刘备也因为凑巧看到了甘宁的资料带着王越、典韦、许褚来到青州临淄,然后在孔融的陪同下来到济南国。刘备和孔融到达济南国的时候,也就是冯术对甘宁兄妹下手的时候,时间还真是巧,一旦刘备晚到一天或者两天,不但甘倩清白不保,甘宁也有性命之忧。

那一晚,冯术请甘宁来府饮酒,甘宁没有丝毫防备,欣然赴约。殊不料,在冯术的刻意安排下,甘宁的酒被下了麻药,先前甘宁丝毫不知,待到现有些不对的时候,身体几乎不能动弹,更何况在冯术早就埋伏好的一些壮汉跟前。

看到甘宁被制住,冯术这才放心下来,撕破脸皮哈哈大笑道:“甘捕头,莫怪本县令用此下三流之手段,要怪就怪汝武艺太高,更要怪汝有一个如此貌若天仙之妹,不过汝放心,本县令一时半刻不会要了汝之性命,还得以此要挟汝妹就范也。”

甘宁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大是恼怒,不过眼下身体半分力气也施展不出来,只能出言破口大骂,随即便被冯术的手下关进了大牢。马上,甘倩就被冯术的手下抢了过来,冯术并没有直接将其弄进自己的府邸,而是先带着她来到大牢之,看了一下身在囹圄的甘宁。

从大牢出来之后,冯术这才带着甘倩来到自己的府邸,准备以甘宁的性命要挟甘倩就范,就在这时候,冯术忽然接到了一条消息,说是州牧孔融在济南王刘正以及国相李勋的陪同下,来到了章丘县,此刻正在县令府等候着。

冯术大吃一惊,顾不上当前美色,急忙换上官服来到县令府。来到县令府,冯术现除了随行军士之外,还有五个人,其两个人他是认识的,分别是济南王刘正与国相李勋,冯术在上任之前,是见过二人的,其余三人他并不认得,但是他知道其定有州牧孔融在其。

果然,冯术来到之后,李勋当即就为其介绍,其一个貌相敦厚,约莫四十年龄的年人就是州牧孔融,不过另外一个大耳长臂之人的身份更是让他感觉到吃惊,此人正是赫赫有名的燕王刘备。最后一个人,腰间挂着一柄宝剑,看似柔弱不堪,然一双凌厉的眼神就能使得冯术感觉到冷森森的,虽然李勋没有介绍此人的身份,但冯术摸摸脚趾头也能想得到,此人定然刘备的贴身护卫,也是刘备的禁卫军统领,天下第一剑客王越。

开始的时候,刘备上书朝廷,以孔融为青州牧,自己为幕后真正主宰者,知之者甚少。后来,随着形势的开朗,青州实际的主人是刘备,这一点已经越来越被更多的人所认识到,是以刘备也就不再遮掩,否则刘备来青州绝不会轻易在冯术这的县令跟前暴露身份。

王越是刘备的贴身护卫,这一点几乎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原因很简单,因为在王越的那双眼睛之下,几乎所有的刺客都是顿然现形,从十四路诸侯讨伐董卓之后,奉命刺杀刘备的刺客已有七八拨之多,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刺客能够走近刘备身边五步远,就会被王越觉,进而当先将之杀死,并未杀错一人。是以,王越的名气渐渐大了起来,更被人冠以天下第一剑客,其曾经为大将军何进贴身护卫以及刘备的精妙无双剑法也是出自王越的调教等等事情皆被抖了出来,袁绍、袁术和曹操更是暗暗后悔,当初为何没能在何进殒命之后将王越拉拢过来,白白便宜了刘备。

一番见礼之后,刘备、孔融以及刘正都没有说话,只是李勋问了一下章丘县的一些情况,冯术不知刘备一行人突然来到章丘是出于什么目的,倒也不敢乱说功绩,只说黄巾之乱危害甚大,他正全力组织人手安抚民心,进行生产恢复。在黄巾之乱后,安抚民心,进行恢复生产,这两点是孔融反复强调的,是以冯术如此一说,倒也是不轻不重地拍了一记马屁。

只可惜,刘备一行人并非是刚刚来到,而是在一大早就已经到了章丘县,他们在这里微服私访了一整天,自然也就对这位县令大人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孔融自然最是惭愧不已,毕竟黄巾之乱后,全州空缺的两个太守以及二十一个县令是他亲手挑选的,其竟然出现了冯术这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混账东西,孔融真是难以在刘备跟前交代,尤其是刘备并没有责怪孔融,更使得孔融惶恐不安。

只是简单的几乎问话之后,李勋便没再问别的,只是让冯术为他们安排休息之处。这五个人,哪一个都是一句话就能要了他命的人,冯术自然不敢将他们安置在驿站居住,而是将自己的府邸腾了出来。

安顿好了这几个惹不起的煞星之后,冯术不由开始为自己的仕途动起脑筋来,关于刘备的故事,外面有很多的流传,最多的莫过于两点,第一就是刘备的战功,极为经典的几大战役;第二就是刘备的妻妾以及侍婢,皆是天姿国色,尤其是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的金家四姐妹,其实,论起相貌来,金家四姐妹的相貌比之刘备的任何一个妻妾都是不如,不过也差不多,但要是四个一模一样的如此美女,自然就大大不同了。

是以,冯术想到,若是能将甘倩献给刘备,定能博得其欢心,日后成为太守、国相亦非难事。

第二百三十一章玉脂美人

第二百三十一章玉脂美人

原本,刘备是准备直接开门见山让冯术将甘宁找来,但是在经过一整天的微服私访之后,刘备发现冯术乃是奸佞屑小,也就去了原来的想法,先住上一晚,待到第二天再让冯术呈上户口卷宗,再命人查出甘宁所住之地,亲自上门造访。

住处安顿好了之后,冯术自然在府中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宴,为刘备一行人接风。

酒宴上,冯术对刘备自然是歌功颂德,马屁连连,从刘备万全关大败鲜卑十万铁骑,射杀鲜卑单于檀石槐,到平定黄巾之乱,再到虎牢关下大败温侯吕布,直听得刘备眉头紧锁。冯术看到刘备紧锁眉头,误以为刘备在暗示自己不要那么多废话,赶紧上些实质性的东西,于是便在赶紧将自己的讲话虎头蛇尾,酒宴未结束之时,冯术立即让人将甘倩送到事先为刘备准备好的房间之内。

待到酒宴结束,刘备便回房间休息,一进门便看到甘倩在自己房间坐着,古代之人流行让府内丫环歌伎陪贵客侍寝,所以刘备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刘备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一个小小的章丘县竟然也有如此之绝色女子,一张文静,清雅,端庄秀丽的脸庞,虽然相貌比之王玥要差了一些,但是此女和其她女子不同,肌肤雪白如玉,在灯光下似乎显得更加诱人,使得此女的美貌再上一个台阶,足以与王玥、来莺儿、慕容婉儿与杜氏相比,刘备不禁呆了一呆。看到刘备的这副模样,甘倩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原希望这个姿容不凡之人是个好官,却不料也是一副色色的模样。

其实,虽然刘备确实好色,却也不似甘倩想象的那样。甘倩这次确实冤枉刘备了,没有考虑到自己的绝色容貌,玉脂肌肤,任何男子看到,都不会若无其事,否则,这个男人一定有问题。

冯术既然敢将甘倩送来伺候刘备,自然提前有所准备,否则一旦甘倩将冯术所作所为那么一说,冯术不死也得褪层皮。但是,因为甘宁的性命就掌握在冯术的手中,甘倩不得不违心地答应冯术的要求,好生伺候刘备,当然,冯术是不会将刘备的身份告诉甘倩的。

失望之余,甘倩顿时忘记了冯术的反复叮嘱,只觉得心中一片苦,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眼泪更是在眼眶中来回打转。呆了一下后,刘备顿时从甘倩的容貌以及如玉肌肤中清醒过来,却发现眼前这个女子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刘备根据一整天微服私访的结果以及对冯术的评价定为,略一思索,便大致猜到,此女定是冯术强抢而来。

于是,刘备缓步走到案几旁跪坐下来,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又轻咳一声道:“姑娘莫怕,孤乃是燕王刘备,此次微服私法到此,姑娘心中若有何委屈,尽可道来,孤定然会为姑娘做主。”

甘倩听到此言,犹如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水中拼命挣扎的时候,看到一棵救命稻草一样,“扑通”一声就跪在刘备面前,给刘备连磕几个响头,声泪俱下地向刘备叙述了自己兄妹的遭遇。

听完之后,刘备的嘴惊讶的简直合不拢了,双手紧抓住甘倩双肩,将其提起,失声问道:“你刚才说到的你的兄长甘宁的表字是否为兴霸?”

甘倩哪里知道刘备此来正是为其兄长甘宁而来,不曾提防,被刘备抓个正着,剧痛之下,不禁痛出声来。刘备连忙将她放开,连声道歉,甘倩看到堂堂燕王竟为此小事向自己道歉,心相信刘备之言,于是道:“回王爷,正是。”

得到甘倩的亲口确认,刘备心中简直乐开了花,这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白日微服私访的时候,刘备等人顺便也打听甘宁,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不想晚上竟然遇到了其妹,而且是在如此场景下。刘备连忙让在屋外值守的典韦与许褚喊进来,并让一个虎豹骑将王玥以及孔融、刘正与李勋喊来,待众人来到之后,刘备命令许褚马上带领二十名虎豹骑立刻去抓冯术,刘备则和甘倩、王越、典韦、孔融、刘正和李勋带领余下的虎豹骑到大牢救人。

却不想,冯术早就派人将他的府邸严密监控起来,刘备那边一动,府中下人便将消息带给了外面负责监控的人,然后就传到了冯术的耳中。冯术得到的消息并不是很确切,只是知道在甘倩进入刘备房间之后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刘备便将手下众人全都喊了进去,究竟刘备准备做什么,消息中也没有提供。

但是,冯术能猜得到,刘备素来有贤名,一旦其在甘倩跟前亮明身份,甘倩定然会将其遭遇相告。这时,冯术才感觉到让甘倩去给刘备陪床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冯术立即率领一众亲兵出了驿馆。冯术担心今晚会出现什么意外,是以将自己的亲兵也全都安顿在了驿馆之中,并要求他们睡觉的时候胄甲不能离身,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许褚带领着二十个虎豹骑直接杀入到冯术所居住的驿馆之中,竟然扑了一个空,据负责驿馆的官员说,冯术在半柱香前就率领二三十个官兵急匆匆地离开了驿馆,并没有说去什么地方。许褚以为冯术冯术畏罪潜逃了,便命令虎豹骑马上封锁四门,见到冯术者,无论生死,务必不能使其逃脱。但是,出乎太史慈意料之外的是,四门的报告很快就分别带到,冯术并没有出城。

冯术在得到风声时候的第一反应便是刘备必定不会放过他,若是继续留在驿馆中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冯术再一想,整个青州都是刘备的地盘,就凭他们二三十个人根本无法逃脱,而且冯术也自知自从当上这个县令以来,作恶不少,一旦出了这个驿馆,势必会有人举报他的行踪。

想来想去,没有什么保命的办法,一时冯术急得直冒火。忽然间,冯术看到墙上贴着的招贤令,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计上心来,于是便带着一众手下扑向了大牢,只有控制住甘宁,才能有一线生机。

冯术的反应之快,加之对地形的熟悉,使得他终于在刘备到达之前来到了大牢之中。原本冯术以为甘宁身中麻药的药效还没过散去,其必然手到擒来,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甘宁的手脚竟然能动了,或许一身武艺无法施展完全,但即便这样也够冯术的那些亲兵受得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刘备等人便也到达大牢门口,还在几十步远的时候,就已经听到里面的打斗声,刘备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带人冲了进去,到里面一看,地面到处都是尸体,单从衣服上来看,无非就是囚犯和官兵。看到满地的尸首、残肢和断臂,第一次见到如此惨景的甘倩直想呕吐,却又担心哥哥甘宁的安危,不得不强忍着胃里面的翻滚,紧跟在刘备身后到了大牢里面。

最里面,十数个官兵正在围攻着一个赤手空拳的囚犯,只见那囚犯身高八尺,身材的魁梧几乎与典韦、许褚不相上下,只是神情颇为狼狈,而且身上也有了多处刀伤,步伐混乱地躲闪着四周的刀光。刘备心下甚是纳闷,此人必是甘宁无疑,不过以甘宁的武艺怎能让几个小小的士兵弄得如此狼狈。

就在这时,刘备身后的甘倩忽然凄惨地叫了一声:“哥哥。”那大汉听到这声喊叫,身形剧震,被一个士兵趁机一刀砍在左臂上,甘宁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那些士兵急忙围了上来,举刀就向甘宁砍去,眼看甘宁就要丧命在乱刀之下,甘倩更是吓得尖叫一声,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刘备等人距离甘宁约有十几步远,救援已是来不及,除非是身边有八个弓箭手,一人将挥刀砍向甘宁的官兵射死,方能解了甘宁之厄。刘备也暗叹一声,没想到甘宁竟然会死在这种情况下,天下少一员虎将也。

说时迟这时快,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甘宁必死的时候,冯术忽然大叫一声:“留下他性命。”在来大牢的路上,冯术并没有提前吩咐手下众人不要甘宁的性命,因为他担心如此一来,会使得手下众人打斗时蹩手蹩脚,毕竟甘宁的勇武冯术是知道的。

冯术声音刚起,刘备身边的王越也动了,身体化作一条灰色的影子,箭一般向甘宁倒地之处射去,眨眼间就来到了近前,这时,冯术的话音才算是落地。这八个官兵根本来不及收刀,依然是砍向甘宁,马上就要与其身体做亲密接触。

“当啷……”几声响,甘宁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柄剑,正要将这八柄刀架住,接下来,这柄剑上突然产生了一股大力,将这八柄刀全都抬了上去,这八个官兵的身体也顺着这股力不觉向外倒去,接着又见寒光一闪,王越手中的宝剑在甘宁的身体上方画了一个圈,惨叫声便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几乎所有人都被王越如此之快的身法与如此精妙的剑术震惊了,典韦和许褚趁机几个箭步上前,将余下的几个官兵不费力气地斩杀在地。甘宁本以为必死,不想天降救兵,心中劲道也是一松,只是看了妹妹甘倩一眼,便再也支撑不住,昏迷过去。甘倩尖叫一声,急忙上前,扑到甘宁的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刘备缓步上前,将手指放在甘宁的鼻下,发现其仍有呼吸,急忙让几个虎豹骑将甘宁抬走,进行救治。这时候,冯术也被典韦从一个旮旯里纠了出来,扔在刘备的脚下,冯术立即如小鸡叨米般朝刘备磕起头来,口中不住哀求饶命之类的话。

既然甘宁没有性命之忧,刘备也就放下一口气,不过,在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脚下不住磕头求饶的冯术,刘备马上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对典韦点了一点头,然后急匆匆地去看望甘宁去了。

刚走出大牢的门口,刘备便听到身后传来冯术临死前凄惨的喊叫声,随后再无动静。刘备心中暗暗一叹,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过冯术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不然自己想在章丘县找到隐姓埋名的甘宁确非易事。原来,甘宁在章丘县的名字并非如此,而是叫做甘兴,乃是取自其表字“兴霸”的第一个字,而甘宁揭了刘备的招贤榜时,填写个人基本材料的时候,用的却是真名,否则,刘备也不可能亲自来到章丘县,甘兴兄妹的结局可想而知。若真是那样,罪魁祸首不是冯术,而是刘备了,毕竟若无管亥东进青州,甘宁就会回到巴郡,只不过甘倩会与其走失,后为刘备所得。

随着甘宁的清醒,刘备心底的谜团也被解开了。甘宁被关入大牢之后,冯术就专门下令不得给甘宁吃喝,也亏得是甘宁的身体强壮,虽然一天没有吃喝,加之体内麻药劲未去,竟然能够在官兵来到之时手脚动弹起来,只是武艺却是大打折扣,否则单凭十几个官兵哪里会在甘宁眼中。

晚上,刘备正在房,忽然听到敲门声,刘备心下一愣,暗道,门口有子满率领近卫军守夜,如何会有人敲门呢?于是,刘备合上书简,开门一看,没想到竟然是甘倩,难怪典韦他们不做阻拦,此刻甘倩早已经换上了一身素白,更显得身上的肌肤白腻如玉,不愧是有着三国第一冰肌玉肤之称的玉美人。

刘备正在发愣之间,只见甘倩嫣然一笑,对刘备福了一福,嫣声道:“小女子深夜打扰,请王爷恕罪。”

刘备“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侧身一让,略有些心神不宁道:“哪里哪里,甘姑娘深……造访,实在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本来刘备是想说“深夜造访”,却又觉得“深夜”二字有点不太合适,就硬生生地将“夜”字给咽了下去。

甘倩看到刘备搞笑的表情,不由“噗哧”一笑,然后轻步迈进房间,刘备突然间看到甘倩的头发竟然是湿漉漉的,心中不由遐想再起,莫非甘倩今夜前来是……。想到这里,刘备不敢再向下想,若非甘倩不是甘宁的堂妹,只是一般身世的女子,恐怕日间其就难逃脱刘备的魔掌。正是由于甘倩与甘宁的关系,况且毕竟刘备还想笼络住甘宁,当然不会主动向甘倩下手了,但是若是其主动献身,那自然就是另当别论了。

甘倩进到屋中,对刘备道:“小女子这次是特来感谢王爷救得我兄妹二人的性命,若是没有王爷,小女子兄妹可就难逃那冯术的毒手也。”说完,甘倩眼眶之中竟然泪珠直打滚,显然这句话并非虚言,乃是真心感谢。

刘备道:“甘姑娘客气也,说起来也是孤与汝兄妹有缘,冯术这厮为非作歹数年,鱼肉乡邻,人人得而诛之,甘姑娘如此之说,倒是孤有些汗颜也。毕竟孤治下竟有如此官吏,实乃孤之过也,幸好此次未能酿成大错,否则孤甚悔之也。”

听到“有缘”二字,甘倩不由脸上一红,轻声道:“王爷救得我兄妹的性命,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愿留在王爷身边为奴为婢,伺候王爷。”

这当然是刘备最希望听到的话了,不过客气一下是应该的,否则就显得有点太急色了,毕竟眼下外界对于刘备传言最多的莫过于战功与好色两点。刘备强行咽下一口干涩的唾液,故意装作不悦道:“姑娘将孤当成什么人也,孤岂是那施恩图报之人,再说姑娘天姿娇容,犹如仙女下凡,岂是孤一凡夫俗子所敢奢望哉,此事勿要再提。”

又一个欲擒故纵,与那天对付甄姜简直完全相同,这条泡妞之计刘备已经使的炉火纯青,屡试不爽,这一次甘倩自然也没有漏网,也不可能漏网,因为甘倩此次深夜前来也确实是甘愿献身,本来甘倩没有这个勇气,但是在其哥哥甘宁的鼓动下这才能够鼓起勇气。

甘宁在三国的众多大将当中绝对是智勇双全,素有识人之明的甘宁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下岂能错过刘备这个明主,只是他并不知道刘备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此来章丘县更是因为他之缘故,因此才想到了依靠甘倩的美貌,一是有了这层关系,甘宁就能很快受到刘备的重用,只要能够有机会,以甘宁的能力想出人头地是绝对没问题的,二来是将甘倩嫁给刘备也算是他为甘倩找了一个好的归宿,毕竟甘倩今年也已经十七岁了,婚事不可再拖;三是甘宁若是刘备搭救,恐怕已经遭了冯术的毒手,而甘倩也难逃冯术的魔掌,所以甘宁这才鼓动甘倩来找刘备。

“勿要再提”,可能勿要再提吗?甘倩已经不知该如何表达心情,这样的男人怎能错过。甘倩心情澎湃之下,竟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缓缓解开了腰间的束带,接着便将外衣褪去,再接着就是小衣……

第二百三十二章甘宁归心

第二百三十二章甘宁归心

随着甘倩罗衫的一点一点离体,刘备的心跳也一点一点地加快,虽然阅女无数,但是如此这般如玉的肌肤,刘备还是第一次见到。单是距离五六步远看着,就已经让人心神摇曳,不知道双手抚摸上去又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王爷。”其实,甘倩此刻心情也是紧张到了极点,在一个陌生男子跟前脱光了衣服,而且还是主动的,甘倩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何会有如此的勇气,但是她看到刘备眼神中那种火焰般的欲光,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被自己的身体所吸引,“从现在起,奴婢就是王爷一人所有。”

这是一句无边的诱惑与勾引,只怕天下间没有一个男人能在如此的玉脂肌肤前把持得住,纵然是见惯了风月仗阵的刘备也是一样,被甘倩这一句话引得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直到来到胸口不住起伏的甘倩的跟前。

刘备在灯下一寸一寸地欣赏着甘倩的肌肤,一边轻轻抚摸着那颤抖的yu体,一边慨叹着,真三国历史上,甘倩也是嫁给了刘备的,却是一直都在随着刘备漂泊落魄,经历过种种劫难,还多次被对手俘获。只是刘备怎么也不相信,像甘倩这样的玉美人以及素有徐州第一美人之称的糜家大姐岂能轻易被吕布、曹操这种色中恶鬼放过,历史上说吕布、曹操始终对甘、糜二夫人谦恭有礼,恐怕都是假的吧。刘备暗道,眼下自己的实力已经冠绝于诸侯,自然不可能再像历史上那般落魄,甘倩自然也就不会再一度落入曹操或者吕布之手了。

处子之身的甘倩之前那里经过这样的仗阵,在刘备轻柔的抚摸下,早已羞得紧闭双目,睫毛更在不停地颤抖,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并且在刘备长久的抚摸下,甘倩渐渐开始动情起来,身躯开始扭动,一双玉臂更是环住了刘备的脖子。

甘倩的异样举动让刘备从思绪中清觉过来,看到甘倩诱人的形态,动情的呻吟,刘备一把将甘倩抱起走到了床边,三下五除二,甘倩变成了一只赤的羔羊,在床上缩成一团,紧闭双目,等待那一时刻的到来……

史书上对甘宁和刘备的甘夫人乃是兄妹一事实并没有留下任何记录,但是确有其事,实在是刘备隐藏之深,就连关张二人也不知此事,何况他人。

历史上刘备打着为关羽报仇的名号,实为重新将荆州从东吴手中夺回,兴兵伐吴,结果被6逊设计火烧连营,大败而退。其实当时6逊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本可生擒刘备,却因东吴大将甘宁看在其死去的妹妹甘倩的份上,放了自己的这个舅子--刘备一马,刘备才能安然退回白帝城,否则在6逊的层层布防之下,刘备岂能安然退走。

古代的人甚是注重这个门当户对,甘倩虽然也是貌美如花,甚至于其白腻溜滑的如玉肌肤始终都让刘备爱不释手,深得刘备宠爱,不在王玥之下。后来,刘备得了一个玉脂美人的宝贝,虽然只是玉石,但是摸上去却是温滑的感觉,与甘倩如玉的肌肤何其相似也,每一次,刘备与甘倩翻云覆雨的时候,都会将这个玉脂美人取出来,双手一边一个,两下里相比较。

早上醒来,刘备触手便是温滑如玉的肌肤,自然又是忍不住拉着甘倩一番**。不过,刘备也知道甘倩昨夜新瓜初破,承受不久,只是浅尝辄止,待其第一次飞入云端之时,便将精华放射入甘倩的体内。

**收后,甘倩像只白羊般蜷缩在刘备的怀中,感受着刘备双手依然在她身体上的不住游走,心中却是甜似蜜,试问哪一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迷恋自己的身体,迷恋也就代表着宠爱。

摸着摸着,刘备忽然想起了拥有着略逊于甘倩如玉肌肤的宁玉琴,当日宁玉琴之言登时跃入了刘备脑海中:“侯爷,奴婢的表妹的肌肤还在奴婢之上,如果天下间还能有哪个女子的肌肤能够称得上玉脂的话,也只有她的肌肤了。”

刘备低头问道:“倩儿,汝是否还有一个表姐,名叫宁玉琴?”

甘倩闻言一愣,随即便抬起头来,点了点头道:“正是,妾身曾听母亲说过,她有一个姐姐,嫁给了幽州一户姓宁的人家,初始还有书信往来,最近十年来,几乎断了书信来往,不过,妾身确有一个名叫宁玉琴的表姐,不知王爷如何知道?”

刘备哈哈大笑道:“汝不知也,玉琴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是孤之爱妾也,日后汝姐妹二人可一起服侍于孤也。”

甘倩闻言大喜道:“真的,妾身父亲亡故之时,母亲就曾有念头带着妾身前往幽州投亲,却因为母亲身体不佳而无法去成。妾身本以为这一生将无法与表姐相见,不想表姐竟然早一步伺候在王爷身边。”

刘备于是将宁玉琴的遭遇给甘倩讲了一遍,叹道:“乱世之中,可是苦了汝等这些收入缚鸡之力之女子也,不过老天确也可怜你们姐妹,将你们全都送到孤之身边,汝等再也不必担忧生活也。”

甘倩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问道:“王爷,妾身之兄甘宁,有万夫不当之勇,还请王爷多多提用。”

刘备闻言,不由勃然变色,一把将甘倩推开,坐起身来,薄怒道:“汝初跟于孤,方不知孤之规矩,孤身边女子甚重,然却无一人敢干预孤之政事也。汝虽然得孤宠爱,同样也是不能持宠生骄,否则,不但汝会备受冷落,就连甘宁,孤也只能用他做一帐下卒。”

说罢,刘备站起身来,抓起床边的衣服开始慢慢穿起来。甘倩却是吓了个半死,她本以为刘备对她的身体如此迷恋,趁机吹一吹枕边风,自然能给兄长弄一个将军的职务,却不想竟然闹成了这样一个局面。眼看,刘备已经穿好了内衣,甘倩知道自己若是不赶紧认错,只怕真会如刘备所说,于是便急忙跪在床上磕头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妾身不知王爷规矩,胡言干政,还请王爷原谅。”

刘备也不是真怪甘倩,毕竟她不知自己的规矩,于是便点了点头道:“这头一遭,孤勉强原谅汝,孤本来想让兴霸做水军统领,徐盛为副,然经由今日之事,若是孤仍以兴霸为统领,只怕诸人会以为孤沉湎于女色。孤意已决,以徐盛为水军统领,兴霸副之,若是汝再有类似之错,甘宁便只能做一帐下卒。”

“啊”,甘倩没想到自己不但没帮上哥哥的忙,反倒拉了后腿,心下不由后悔不已。

刘备穿好衣服,转看了看甘倩,淡淡道:“倩儿,孤生平最恨女子干政,甘宁若真有其能,孤自然会重用之,而非是靠汝开口为其求情。只要汝今后不再旧例重犯,孤依然还会对汝宠爱有加,今日之事,权当一教训耳,汝需牢记。”说罢,刘备便开门出去。

听着门“砰”的一声响,甘倩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急忙拿了一件衣服将如玉的**覆盖上,心中暗道,这次本想帮助哥哥一次,却不想到头来却是害了哥哥,看来王爷确实是一个英明之主,日后万不可再犯如此之错也。

其实,刘备只不过是借此吓吓甘倩,让她不要再做干政的傻事,至于让甘宁做水军副统领,让徐盛做统领,本就是刘备的打算,并非是因为惩罚甘倩所致,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吓吓她而已。

出了房间之后,天色已经是蒙蒙亮,刘备舞了一趟剑,洗了一把脸,便直接来到甘宁的房间。

经过一夜的恢复,甘宁的气色好了许多,只不过麻药的劲还没有完全过去,行动上稍稍还有些不方便。刘备进入甘宁房间的时候,府中的丫鬟正在伺候甘宁洗漱,甘宁家境并不富裕,否则历史上也不会沦落会海贼,哪里经历过这样细心的伺候,被这两名丫鬟的两双芊芊玉手施弄得脸通红通红的。

刘备见状,不觉莞尔,哈哈大笑道:“兴霸昨夜可否休息好?”

刘备话音一起,那两个丫鬟急忙放下手中的活,齐齐跪在地上道:“奴婢见过王爷。”

刘备一边朝屋里走去,一边“嗯”了一声道:“起身吧。”

甘宁昨夜已经从甘倩的口中得知了刘备的身份,此刻见刘备到来,慌张着就要下床叩拜,却现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一阵慌乱的动作更是引得伤口的疼痛。刘备急忙一挥手道:“兴霸有伤在身,那些俗礼当免之。”

甘宁闻言,这才作罢,双拳一抱道:“多谢王爷。”

那两个丫鬟站起身来,刘备略略一瞟,笑道:“冯术那子还真是好色如命,其府中丫鬟妾竟也大多都是绝色,兴霸,她二人伺候可否到位?”

甘宁脸一红,颇为不好意思,低声道:“多谢王爷,宁感激不尽。”

刘备点了点头道:“嗯,如此就好,噢,你们两个下去吧。”

那两个丫鬟互视一眼,不但没有端着水盆转身出去,反倒是齐齐跪在了刘备的跟前,齐声道:“王爷,求王爷能为奴婢们做主。”

刘备“噢”了一声,又看了看有些局促不安的甘宁一眼,心下雪亮,问道:“汝等有何冤屈,尽皆讲来,若是所言属实,孤定然为汝等做主。”

刘备猜得不错,昨夜生之事,府中的下人自然并不知情,甘宁也并不知道冯术是否被刘备杀死,毕竟在典韦杀冯术之前,甘宁已经晕了过去。这两个丫鬟是刘备随意让李勋安排的,却也都是玲珑剔透的人儿,从昨夜冯术将府邸让给刘备一行人,加之不久后甘宁被人抬到这里,便知道昨夜生了大事情。

甘宁被送到之后,李勋给这两个丫鬟下的命令是,好生伺候,不得有任何怠慢,无论甘宁提出什么要求,都得满足,不可违逆。

依着这两个丫鬟的经验,但凡有这样特殊叮嘱的,那主儿定然不是好伺候的,说不得还是个虐待狂,什么蜡烛、皮鞭的。是以,在甘宁还没有清醒之前,这两个丫鬟守在床边提心吊胆着,甚至于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唯恐其突然醒来。

后来,两个丫鬟实在熬不住了,便齐齐靠在床边睡着了。待到天色快亮的时候,甘宁才缓缓醒来,不过身体却是不能动弹,本来麻药劲没过,加之昨晚生死关头激了他体内本能,使得身体更加虚弱,此刻醒来只觉得浑身上下几乎像是散了架一样,更是口渴难耐。

甘宁想起身下床,身上却没有力气,只能干躺着,却听然听到床边有两个均匀的呼吸声,不由吓了一跳,急忙转看过去,现却是两个大户人家丫鬟模样的人靠在床边熟睡着。甘宁想了想昨晚的遭遇,明白这两个丫鬟定然是冯术府中的丫鬟,其中一个甘宁似乎还曾经有过印象。原本甘宁是不准备叫醒这两个丫鬟的,毕竟他也知道冯术不是什么好人,这两个丫鬟在其府中也不会过得如何好,但是甘宁实在是口渴得难受,在煎熬了半个时辰后,终于还是将这两个丫鬟喊醒了。

两个丫鬟被喊醒,当即吓得不轻,急忙跪在地上请罪,弄得甘宁颇为好笑,急忙好生宽抚了一番。给甘宁喝了水之后,这两个丫鬟现甘宁并非他们想象中的变态狂,反倒比她们还局促不安,而且,她们也曾听过甘宁的名字,知道他是一个好人,于是便与之攀谈了起来。

通过交谈,两个丫鬟从甘宁的口中得知此来章丘的几个人的身份,也知道冯术已经落入了燕王刘备的手中,两个丫鬟虽然没怎么出过门,却也知道刘备的名声,知道他是一个好人,是能为贫苦百姓做主的好人;甘宁也从两个丫鬟口中得知,冯术府中的妾、丫鬟全都是其强抢而来的,很多更是杀了其父母家人,眼前这两个丫鬟便是,她们姐妹二人,于是,甘宁便鼓励她们在见到刘备之后便请其为她们做主,杀了冯术,还她们自由,这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听了姐妹二人的讲述之后,刘备点了点头道:“汝等放心,冯术已死,汝等再也不用担心受其迫害,今日孤就会将府中众人召集起来,各遣散费,派人送汝等回家,至于汝姐妹二人,若是有远房亲戚可投靠,无论多远,孤定会派人送汝等前往。”

年长的姐姐巧莲答道:“多谢王爷,女子一家本就是在黄巾之乱后逃荒至此,远房亲戚早已没有联系,更是不知死活。女子姐妹二人别无他求,只求能够一直伺候这位甘将军,为奴为婢,绝无怨言。”

刘备这才明白这对姐妹花的意思,不由呵呵笑道:“此事何难,只要兴霸点头,孤自然乐得成*人之美。”

刘备此言一出,三双眼睛立即转到了甘宁的脸上,一下子把甘宁闹了一个大红脸,诺诺说不出话来。

刘备见状,哈哈大笑道:“兴霸武艺群,水路功夫皆是一流,怎地现在却是如女人般扭扭捏捏。须知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家中多有妻妾侍婢乃是常事,别说别人,就说孤,府中绝色便有数十人之多。”

甘宁被刘备这么一说,脸更红了,却也咬了咬牙道:“好,既然汝等看得起宁,日后就跟着宁吧,宁绝对不会亏待汝等。”

二女闻言大喜,急忙跪在甘宁床前磕了几个头,刘备也呵呵笑道:“这就对了,兴霸,章丘之事已了,不知汝可愿跟随孤征战天下?”

甘宁在听说此次救他之命的人是燕王刘备之后,便有了追随之念,其让甘倩主动来到刘备房中献身自然也有这个意思在其中,如今刘备主动招揽,甘宁岂有不同意的道理,急忙欠身抱拳道:“主公在上,请受甘宁一拜。”

刘备喜道:“孤得兴霸,如鱼得水也。”

巧莲姐妹二人倒也乖巧,急忙上前恭喜刘备与甘宁,引得刘备“哈哈”大笑道:“兴霸真是好福气,这一双姊妹花不但貌美如花,更是乖巧之极,日后定会羡煞孤帐下那些大将也。”

甘宁脸上又是一红,诺诺道:“主公说笑了。”

刘备没想到甘宁竟然如此皮嫩,也就不在此事上继续下去,转了个话题道:“兴霸,孤欲成立水军,奈何缺乏水军统领,不久前,有琅邪人徐盛来投,武艺凡,谋略颇富,孤已任命他为水军统领,汝就做副统领吧。”

甘宁大喜,正要拜谢,却见刘备一挥手道:“原本任命汝为水军副统领倒也没什么,但眼下因为有了倩儿这个原因,难不保孤帐下那些大将会对你多有瞧不起,是以汝绝不要给孤脸上涂黑,让他们看看汝之能耐,以证孤用人非任人唯亲也。”

第二百三十三章袁术阴谋

第二百三十三章袁术阴谋

收了甘宁之后,刘备也就准备回蓟县了,但是,在临行之前,刘备再三叮嘱孔融,一定要对青州三国国相以及三郡太守进行严密考察,然后再对诸县县令进行一次微服私访的考察,旦有如冯术此类者,斩首以平民怨。

不久后,刘备回到蓟县,这时袁绍已经对并州用兵,不过袁绍却在两地边界处留下了重兵,防守甚是森严,刘备派人沿途探视了一圈,发现袁绍的防备几乎是无懈可击,于是便打消了对袁绍用兵的念头。

这时,从南边传来一个消息,袁术联合公孙瓒,准备对陶谦动手了。

说起此事来,倒也与孙坚之死有关,姜维穿越成刘备之后,江北的历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江南的历史似乎一如既往地发展着。十四路诸侯讨伐董卓之后,孙坚因袁术拒不发粮而兵败,更是折损了大将祖茂,与袁术结怨。后来,孙坚在洛阳皇宫中找到了传国玉玺,却因为亲兵中有一个袁绍同乡,事情被袁绍所知,率领众诸侯前来为难,使得孙坚不得不发下毒誓,孙坚与袁氏兄弟皆成仇也。

这还不算,孙坚离开洛阳南归之后,袁绍更是派人给刘表送了一封信,让其在孙坚的归途上伏击之。孙坚带兵返回豫章,在路过江夏的时候,果然遭到了刘表大军的拦截,虽然在诸将的保护下孙坚并无大碍,但手下士兵却是阵亡十之**。孙坚的实力本就与刘表相差太远,自是无力报仇,只得返回豫章休养生息,只是他却不知刘表伏击他乃是授了袁绍之意,自然就将仇人定位在了刘表身上。

却说袁术在豫州称王称霸,虽然不做皇帝,却是比皇帝还要快活。州牧府建造得豪华阔气,所用物品一律不低于皇宫标准,更是妻妾成群,侍女如云,比之昔日汉灵帝后宫三千佳丽丝毫不为过也。须知,人摆阔很是容易,只是这阔气的背后,是需要大量的金钱来支撑的,因此,这豫州、南阳与淮南之地百姓的赋税自然就高了许多,百姓苦不堪言,人口多有向北迁徙者。

不久前,袁术响应袁绍之约,北上攻打兖州,却因为曹操施展人肉干之计,使得袁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如此一来,豫州的经济就有些吃不消了,主簿阎象趁机规劝袁术,压缩州牧府开支,以缓解当前之困。但是,袁术享受惯了的,如何能听,对阎象的劝谏丝毫不加理会,更是再将豫州、淮南与南阳三地百姓的赋税提高,而且更是打起了兄长袁绍的主意。

袁术派人来到邺城,以响应其攻打兖州损失五千战马为由,向袁绍索要战马五千匹,袁绍自然不会答应,将袁术的使者打发了回去。袁术勃然大怒,怒骂袁绍不仁不义不已,若非是中间隔了一个兖州,只怕他这就派兵打了过去。一计不成,长史杨弘又出了一计,依然还派那个使者过去,这次不说索要,只说借五千匹战马,半年之后便即归还,并立下字约,绝不拖欠。

但是,杨弘之计虽妙,却是忘记了袁绍手中的谋士中有那么几个是当今的一流谋士,许攸虽然跟着淳于琼西进并州,但是田丰、沮授与郭图却在,如何看不透杨弘之计也。这一次袁绍也不来硬的,只是诉苦,说自己先是与刘备对战、接着便攻打兖州,冀南战马损失惨重,北上交易之路又被刘备截断,冀南的战马也是极为紧张,眼下自己已经派兵攻打并州,请其帮助牵制兖州曹操,一旦其攻下并州,定以五千马匹相赠。

使者无奈,只能再次回去禀告袁术,袁术再傻也明白袁绍是在忽悠自己,忽悠也就算了,反而还将他当做傻瓜,让他帮着看住曹孟德这条恶狼。袁术自是勃然大怒,又是破口大骂一通,自此以后袁氏兄弟便不再和睦。无奈之下,袁术只能派遣使者前往荆州,问刘表借粮二十万,刘表也没有答应。

袁术原本是南阳太守,南阳隶属荆州,袁术自然应该归属刘表管辖,但因为刘表与袁绍交厚,刘表对袁术自然也是极为客气,向来以朋友待之。后来,袁术挺军占据了豫州,逐走了州牧黄琬,上表朝廷,请封为豫州牧。董卓听了李儒之计,便同意了袁术的请旨,免去袁术南阳太守一职,提升其为豫州牧,其意便是让关东诸侯的力量相若,彼此相持不下,无法西顾。

但是,袁术做了豫州牧之后,刘表便派人接掌南阳郡的防守,殊不料,袁术竟然占着南阳不放手。荆州的治所在襄阳,而襄阳就在南阳郡南面,可以这样说,南阳郡是荆襄九郡的北大门,是拱卫襄阳安危之地。袁术以前占着此地,是因为其是南阳太守,但是现在袁术已经升为了豫州牧,若是再占着此地,摆明了就是对荆州有所图谋,不能不让刘表心中紧张。

不过,因为袁术是袁绍的亲弟弟,刘表也不好意思与之翻脸,只是派使者与袁术不断交涉。袁术也不是全傻,并不与刘表交恶,只说待日后取了淮南之地,立即就将南阳郡还给刘表,刘表只得同意。不久后,袁术派大将纪灵统兵五万,一举将淮南富庶之地拿下,成为了江北之地实力仅次于刘备的大诸侯。

这时,刘表再次派出使者索要南阳,但袁术仍是找借口赖着南阳不还,甚至于在南阳布下了重兵,以防刘表兴兵来夺。刘表得知之后,又怒又后悔,怒的是袁术竟然如此不要脸皮,死赖着南阳郡不放,后悔的是当初没有听从蒯良的建议,直接发兵攻取。当时袁术新得豫州,民心不稳,一旦刘表兴兵夺取南阳,袁术必不能敌,但是刘表却因为袁绍的关系而有所犹豫,眼下袁术在豫州立住了脚跟,再加上富庶的汝南之地,刘表若是不倾尽荆州之力不敢确定能否一战而胜袁术,何况当初孙坚路过荆州的时候,受过刘表的拦截,二者结下深仇大恨,刘表可不敢保证在他与袁术两军胶着的时候,孙坚会突然扑过来咬上一口,那毕竟是一只江东猛虎。

袁绍毕竟与自己有着兄弟之情,袁术虽然恼怒,却也只能作罢,但是对于刘表,袁术就不那么客气了。在杨弘的建议下,袁术遣人携自己的亲笔信见孙坚,令其讨伐刘表,信上大概是这样写的:上一次刘表半路拦截,其实是我兄长袁本初的主意,这一次袁本初又与刘表私下商议,打算出兵江东。汝可马上兴兵讨伐刘表,吾在这边为汝牵制住袁本初,这样则两次仇恨都可报。汝得荆州,吾取冀州,日后南北呼应,切不可迟误。

孙坚看过之后,勃然大怒道:“刘表那厮,昔日曾派兵挡住我军之归路,今日若不乘机报仇雪恨,岂为大丈夫也,更要等到何年何月?”于是孙坚便聚集帐下大将程普、黄盖、韩当等人商议。

程普在孙坚手下的大将之中,是最有谋略的,看过书信之后劝道:“主公,袁术向来多诈,此信未可全信,当年讨伐董卓之时,若非其拒不供粮,焉有我军箕关之败也,其必然不会真心相助。”

孙坚不以为然道:“吾本来就打算报仇,岂能指望袁术小人相助?”

帐下诸将本来就知孙坚的脾气,见程普尚且劝不下来,于是也都不再多言。于是孙坚便命令黄盖先来到江边安排战船,多装军器粮草,大船装载战马,准备不日兴师。刘表一直关注着孙坚的举动,是以孙坚这边刚一有动静,就被江中细作探知,来报刘表。

虽然刘表提前知道了孙坚的动向,却是难以阻挡孙坚的大军,尤其是孙坚作战骁勇,使得豫章大军士气高涨,伐刘之战竟然是异常的顺利,沿江西上,一直打到襄阳城下,刘表数战数败,几乎不能抵挡,眼看襄阳城就要被孙坚攻下。但是,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使得孙坚伐刘最终半途而废,孙坚更是差点亡命襄阳城下。

刘表惊慌失措,召集手下文武,准备放弃襄阳郡,将治所南迁。

蒯越对刘表说:“主公勿虑,属下夜观天象,见一将星摇摇欲坠,根据时空判断,应该是孙坚。袁绍向来与主公结盟,此刻袁绍新得冀南五郡,实力大增,主公可立即写信给袁绍,请其率军来救,内外夹攻,必可大破孙坚,以绝后患。”

刘表喜道:“异度之言正合我意。”于是,刘表立即书信一封,问手下诸将道:“谁敢突围而出?”健将吕公应声愿往。

蒯越道:“眼下孙坚大军将襄阳城团团围困,突围已是不易,汝敢于请命,足见忠勇,吾有一计,只要汝照吾之计策行事,定保无虞。汝率领五百骑兵,其中多有能射者,趁孙坚军不备,一股气冲出阵去,然后便径直奔向岘山。孙坚脾气急爆,更知汝等定是出城求援,必然引军来赶,到时汝可分一百人上山,寻石子准备;一百人执弓弩,伏于林中,发现有追兵到来时,不可直走,可盘旋曲折,引到他们来到埋伏之处,矢石俱发。若是能够取胜,汝便放起连珠号炮,城中自有大军出来接应,拖住孙坚大军,汝等便可速速离去。良昨夜夜观天象,知今夜月不甚明,汝等黄昏便可出城。”

吕公领了计策,拴束军马,等到黄昏时分,果然天上无月,吕公信心倍增,便偷偷开了东门,引兵出城。果然,孙坚军并不曾防备,被吕公率兵一下子就突破了孙坚的军营,向岘山方向而去。孙坚在帐中听到喊杀声,急忙披甲上马,带了三十余骑出营来看时,军士已经来报说:“有一彪人马杀将出来,往岘山而去。”孙坚勃然大怒,来不及不会诸将,只引三十余骑赶来。

吕公来到岘山,便按照蒯越的吩咐,已在山林丛杂去处,做好了上下埋伏,他则是率领一百人佯装在后面,只等孙坚来到。

孙坚马快,单骑独来,发现吕公的一百军队,以为敌军不过百人,于是便不等大队人马赶到,便大叫一声:“敌将休走。”吕公回头看到只有孙坚一人,便勒马来战孙坚,交马只是几个回合,吕公被杀得浑身出汗,急忙败走,闪入山路去。正在这时,孙坚身后三十骑已到,其中一骑和孙坚的装束一模一样,孙坚便令他急追而去,其他人马随后跟进,孙坚自己则快马赶回大营。

且说“孙坚”追进去之后,却不见了吕公,正要上山,忽然听得一声锣响,山上石子乱下,林中乱箭齐发。“孙坚”体中石、箭,脑浆迸流,人马皆死于岘山之内。吕公率军截住三十骑,全部杀死,然后便放起了连珠号炮。

城中刘表得到信号,大喜,连忙命令黄祖、张允、蔡瑁分头引兵杀出,直杀入孙坚营寨,江东诸军大乱。正在这时,忽然闻见一声炮响,东南西北四方各有江东军马杀来,正是四员领军大将正是孙坚、程普、黄盖、韩当。

黄祖、张允、蔡瑁已经知道孙坚中箭身亡的消息,此刻又见孙坚率军杀出,心中大恐,连忙下令撤军,荆州军慌忙败退,孙坚正迎着黄祖,黄祖大惊,心无战意,不到两合,便被孙坚生擒。程普、黄盖二人正遇吕公,程普纵马向前,战不到数合,一矛刺吕公于马下,两军大战,直杀到天明,方才各自收军。

张允、蔡瑁领败军入城,蒯越听说后大惊道:“孙文台怎么能识破吾之计策,看来孙坚营中必有高人相助。”原来,刘备知道孙坚会有此一劫,在洛阳分别之时,便授以妙计,以假乱真,前面被杀的乃是假孙坚。刘备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孙坚死后,孙策势孤,不得不投靠袁术,眼下因为他这个异数,天下格局与历史上不同,一旦袁术得了孙策等人,必然实力大增,若能善加利用,一旦荡平江东、徐州,只怕袁术之隐患不在袁绍之下也。

孙坚擒了黄祖,回到军营便将之斩首,将其首级高挂在辕门上,以振军心,接着便挥动大军继续猛攻襄阳城。刘表大惊失色,急忙再次召集众谋士商议放弃襄阳郡,南迁到江南之事。

蒯良劝道:“主公,襄阳城乃荆州治所,不可有失,一旦放弃,则荆州震动,若是孙坚乘胜追击,则荆州其余七郡之地亦会落入孙坚手中也。目前情况紧急,非良将不足以破孙坚,良以全家性命保举一人,可破孙坚也。”

刘表大喜,急忙问道:“子柔如此推荐,必是当世良将,不知是何人?”

蒯良道:“江陵太守文聘文仲业。”

刘表当下便封文聘为征东将军,率军五万援救襄阳。孙坚在东北方向布下重兵,却没想到刘表求救不向北,而是往南,一时不备,使得刘表的求救军马突围而去。不过,孙坚认为荆州名谋良将皆在襄阳城内,刘备纵使求救,也绝无良将可派,于是也不多加理会,继续领兵攻打襄阳城。

文聘得到刘表命令后,命令大军集结,向东出发。手下将士不解其意,问道:“主公所在的襄阳城正在被孙坚日夜攻打,旦夕即可破城,然而将军为何命令大军向东开进,岂非置主公生死于不顾?”

文聘微微一笑道:“襄阳之战,我军虽然大败,然而城内守军尚有数万,并有异度先生坐镇指挥,而且襄阳城城高,易守难攻。孙坚攻势虽猛,急切之间却难攻下,吾料襄阳必然可以再坚守一月有余,而我军则可沿途大张旗鼓,兵发豫章。豫章乃是孙坚之根本,其手下将士多是豫章人,一旦豫章有失,那么孙坚大军不但兵无战心,而且也将无处可去,孙坚若是知道我军兵进豫章,必然撤兵回援,则襄阳之围自解,此乃围魏救赵之计也。”手下将士皆是拜服。

果然不出文聘所料,当探马报告聘率军五万杀奔豫章,孙坚顿时大惊失色。

程普趁机劝道:“主公,如今文聘兵发豫章,实乃围魏救赵之计,只是明知此计,我军确是不得不赶紧回师自保,否则豫章一旦落入文聘手中,不但我数万大军将无处可去,而且数万将士家眷皆在豫章城内,大军一日即散。”

程普说得很有道理,孙坚也担心自己的家小落入文聘手中,便不得不命令大军停止进攻,回军豫章。不想,大军行至武昌,又被文聘大军伏击,虽然孙坚拼死杀出重围,却是身受重伤,而且损军万五,加上前面的数场大战,孙坚出发之时的七万大军能够回到豫章的只有三分之一不到。

在痛惜出兵失利的同时,孙坚更是心叹荆州竟有文聘、蒯良这样的人才,荆州有这两人在,必然坚如磐石,今后再取荆州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手下四将,皆是有勇无谋,无一人是领军之才。

孙坚本就身受重伤,又心忧今后形势,回到豫章不久后,伤势越发严重,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就撒手人寰。

第二百三十四章徐州危机

第二百三十四章徐州危机

孙坚是江东猛虎,占据豫章郡,兵强马壮,即便是扬州牧刘繇也是不敢将之呼来唤去。孙坚也是傲慢之人,平素也没有将没什么能力的刘繇放在眼中,高兴了就打理打理,不高兴了,根本就不理会刘繇那么多,是以刘繇虽然表面上不敢将孙坚如何,却是暗暗将之恨在心中。

这一次,孙坚骤然亡故,其手下兵马更是折损了大半,加之孙策年幼,豫章军心不稳。刘繇大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当即就以孙坚亡故为由,任命了自己的一个亲信担任豫章太守,摆明了想将孙坚的剩余实力吞并。

孙策虽然十六岁,却是能看得出这一点,在与其母一番商议之后,率领孙坚旧部北上豫州,投靠了袁术。如此一来,豫章郡自然就再次回到刘繇,直到数年之后,孙策从袁术处借兵,扫荡了江东诸郡,豫章才又一次易主。

孙策带着程普、黄盖、韩当、朱治等其父旧部投靠袁术之后,袁术实力大增,野心自然也跟着膨胀起来。就在这个时候,袁术接到了公孙瓒的一封信,约以共同出兵徐州,许之以彭城国与东海国西部之地,以及粮草二十万石。袁术这个时候,最想要的就是土地和粮食,公孙瓒的这封信正好投了他的心意。而且,袁术也有他的野心,徐州乃是富庶之地,人口有五百万,可谓是物丰人鼎,袁术久有图徐之心,这一次公孙瓒的邀请正好使得他有了出兵徐州的理由,于是便以纪灵为主将,以程普、黄盖、韩当与张勋为副将,统兵十万,东进徐州。

公孙瓒也是兵十万,从下邳郡向西南攻打彭城,与袁术军正好对彭城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

这个时候,陶谦才深深后悔当初为何没有将治所从彭城迁到琅邪,否则的话,怎么着也会有彭城国与东海国为缓冲地。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先应付这两路大地再说,陶谦接到消息的时候,公孙瓒的大军还在路上,但是袁术的先锋部队却已经到达了彭城西门之外。

陶谦将徐州文武尽皆喊来,商议对策,就连病体并未完全康复的陈登之父陈珪也不例外,毕竟这一次徐州面临的是袁术与公孙瓒的二十万大军,而徐州军尽皆加在一起也不过只有十万人,纵然算上被管亥灭掉的五万丹阳兵,徐州军的数量也不如之。

被陶谦请到州牧府的一共有六个人,除了其二子陶商与陶应之外,文臣有陈珪父子、糜竺,武将只有曹豹。本来,徐州军方有曹豹与糜芳两人,只是上一次青州之战后,糜芳落入黄巾军手中,生死不知,已有半年多没有音讯。

众人到齐之后,陶谦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袁公路与公孙瓒共起大军二十万,两路夹击彭城,其势甚猛,不知诸公有何退敌两侧也?”

陶谦的话音刚落,长子陶商便接口道:“父亲大人莫忧,袁术与公孙瓒大军虽众,但是咱们徐州丹阳军也是天下闻名,其既然来到,咱们岂可束手待毙?孩儿不才,愿率军西迎袁术大军,再以曹豹将军领一军,南敌公孙瓒大军,自是可以保全徐州也。”

老2陶应岂能再让陶商有领军作战的机会,赶紧道:“大哥之勇气固然可嘉,弟甚是钦佩,只不过大哥确实不适宜领军作战,上次兵败青州之教训,莫非大哥已然忘记不成。而且,袁术与公孙瓒皆是昔年与父亲讨伐董卓之诸侯,名满天下,极善用兵,不在燕王刘备之下,倘若大哥带兵出战,必然又是损兵折将,以弟之意还是固守彭城,然后派人向外求救方为上策。”

陶商一听陶应当众揭他的短,登时勃然大怒道:“吾上次虽然战败,却非战之罪,乃是兵寡不如也。即便吾有战败之辱,却也胜过某些人,从未领兵打过仗,整日只知道泡在女人堆里。”

陶应也是大怒,马上还击道:“上次援救北海,若是父亲派弟前去,自然不会如大哥这般窝囊,虽然未必能够大败黄巾军,却也至少不会那么快便落败,最不济也会全军而还,决不会像有的人一样,损兵折将,不但损了五万丹阳精兵,还使得子方将军至今生死不知。”

前文也略有交代,本来陶谦二子争权,徐州的势力也分为两派,糜家支持陶商,陈家支持陶应,但是自从上次北海兵败之后,糜芳遭擒,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糜竺素与曹豹交好,自然也听说了此战是由于陶商的刚愎自用,不听曹豹与糜芳二人劝阻,加之胆怕死,这才造成了城阳兵败和糜芳的失踪。

是以,糜竺便将所有的责任都怪到了陶商的头上,虽然不能明着对陶商怎么着,但是糜家对陶商的支持就不再像以前那么热心了,用四个字来形容,便是“若即若离”,而陶应的这句话真好击中了陶商的软肋。果然,陶应的话音刚落,糜竺的脸色便立即阴了下去。

另外,陶应早就一直想将糜家拉拢过来,一是因为糜家乃是徐州富,家族势力庞大,生意遍布徐、青、兖、扬等州,得到了糜家的支持就等于有了强大的金钱后盾,现在陶商和糜家出现了裂痕,正是陶应拉拢糜家的机会,二是因为糜家有一女,也就是糜竺的妹,芳名糜环,年方十四,貌似天仙,陶应早就对其垂涎三尺,曾多次登门提亲,只是糜竺知道陶应的德性,每次都是婉转拒绝。

因为糜家在徐州势力甚是庞大,加上财力雄厚,加之糜芳在军中也颇有威信,连陶谦平素都要对糜竺兄弟客气三分,陶应虽然多次遭到拒绝,却也不敢把糜家怎么样。陶商兵败青州之后,陶应更是听从了陈登的意见,刻意拉拢糜家,是以此时的形势对陶商甚是不利。

虽然仍然遭到糜竺的拒绝,陶应依然不死心,还是时不时到糜家去纠缠,糜家对陶谦的这个二公子实在是头疼之极,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糜竺也没什么办法,若是他在家还好,大不了随便陪着陶应聊几句,将之打走,有一次糜竺不在家,陶应竟然置闯到后院,吓得糜环花容失色,仓惶逃进自己的闺房,将门窗紧紧关死。不过,糜竺也不能因此总闷在府中,后来,糜竺便多弄了几个门官,在陶应上门的时候,其中一人暗中通知糜环,让其赶紧躲入密室。

自上次兵败北海之后,糜芳遭敌所擒,下落不明,糜竺表面上虽然对陶商没什么两样,但是却是始终若即若离,再不像以前那样帮助陶商了。失去了糜家的全力相助,在和陶应的明争暗斗中,陶商总是落在下风。

此刻,陶商见陶应竟然当众挑拨自己和糜家的关系,以为以前糜竺对自己的态度都是陶应在其中作怪,登时勃然大怒,准备再次反击,继续攻击陶应的短处。

这时,陶谦见自己这两个不争气的二子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还在这里丢人现眼,不禁气得浑身抖,怒骂道:“滚,汝等不孝二子滚出去,莫要在此丢人现眼。”两人见父亲火,也不敢再继续争吵了,遂都缄口不言。

陶谦这才怒气稍消,转对众人道:“诸位莫怪,犬子不堪,让诸位见笑。眼下大敌当前,徐州危在旦夕,还望诸位能有不遗余力,使得徐州度过此次大劫,谦在此代表徐州数百万百姓多谢诸位矣。”

陈珪缓缓站起身来道:“府君勿忧,袁术与公孙瓒其势虽众,然却各有私心,皆想独吞徐州,未必都能全力攻城也,想以彭城之城坚而耗损另一方之兵力。是以,以老夫看来,彭城易守难攻,粮草足够三年之用,足以将袁术与公孙瓒大军阻在城下。”

糜竺点了点头道:“老先生言之有理,只是,竺却担心袁术与公孙瓒久攻彭城不下,未必会在此徒耗时间,或许会舍弃彭城而北上或者东进也为可定也。”糜竺虽然与陈登不合,但是对于陈珪,糜竺还是很尊重的。当年陶谦出任徐州刺史的时候,若非有陈珪一力相助,如何能那么快就将徐州的局势稳定下来,是以整个徐州中,包括陶谦在内,对陈珪都有极为尊重。

这时,陈登上前道:“子仲之言差矣,彭城乃是徐州治所,彭城若下,则徐州将落入二贼之手,是以二贼何以会舍彭城而攻其他耳。以登之间,当以吾父之策,坚守彭城,同时派人向外求援,以解徐州之危哉。”

陶谦叹了口气道:“当初关东联军会盟,共诛董卓,老夫虽有参与,却并未如何建功。后来,董卓迁都长安,天下诸侯皆按贡不进,唯我徐州年年贡奉,虽然老夫进贡是给皇上,却也明白此未必落到皇,董贼因此封了老夫安东将军之称号,加封溧阳侯。这两件事情已经使得天下诸侯瞧于我陶谦,老夫又素与其他诸侯无任何往来,加之这次袁术与公孙瓒大军足有二十万之众,天下诸侯谁敢触其锋锐。为今之计,以陶谦之无能徒为徐州引来强敌,倒不如将徐州拱手让给他们二人,也免得徐州百姓生灵涂炭。”这陶谦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能耐,但是还是能够体恤徐州百姓的。

陶谦这话一说,众人皆是黯然,陶谦说得不错,可这一切可谓是都是陶谦无能所为,怨不得他人。

唯独徐州的头号大将曹豹不服,捋了捋略显花白的胡须,大声道:“主公切莫再有此念,袁术与公孙瓒虽然有二十万大军,但是我彭城内的十万丹阳军也非是败兵残将。且袁术与公孙瓒二军远来疲惫,加之粮草供给线路过长,必不能长久。待到袁军来到之后,豹愿意出城一战,试探袁军虚实,说不定还可生擒袁术,倘若不敌,再死守彭城,外求援助不晚。”

曹豹素与糜竺交好,而糜家和陈家一直敌对,听了曹豹的话,陈登故意大惊道:“万万不可,袁军来势汹汹,其士气正旺,我军不可与其硬碰,只有坚守彭城,待其士气下降之时,才能以奇计破袁。况且,纵然以子威之勇武,能够挡得住袁术大军,然而公孙瓒之十万大军又如何应对乎?”

曹豹请令出战,陈登出声阻拦,陶谦心中顿时没了主张,不知道该听谁的。这时,糜竺道:“竺赞同曹将军的意见,毕竟敌方先锋程普、韩当只有三万军队,主公不如先派曹将军亦领军三万出战,同时准备守城器械,若是曹将军战不利,我等再坚守城池处求救不迟。至于主公以徐州百姓为重,欲献徐州以为消弭徐州战火,实误也,袁术与公孙瓒皆贼子也,纵然主公肯让徐州,焉知二贼之间不会再有一场血战,如此徐州灾祸依然难免,倒不如倾尽徐州之力,退去二贼之兵,以振徐州军威,使得袁术与公孙瓒,甚至于其余诸侯皆不敢望向徐州也。”

陈珪摇了摇头道:“程普与韩当皆是昔日孙坚手下猛将,此次乃又为投靠袁术之第一次出征,士气正旺,我军此番出战正中其下怀。以老夫之计,应该以城郭之易守难攻而坚守不战,待其锐气减退,再行出兵击之,则可大获全胜也。”

曹豹笑道:“老先生过于谨慎也,程普与韩当是昔日孙坚手下猛将不错,然孙策率之投靠袁术,乃为刘繇所逼,非是真心投奔。是以,孙坚旧部与袁术之间并非一心,自然也就不可能全心全意为其开疆扩土,毕竟袁术势力越强,孙策日后脱离袁术也就越难。纪灵虽为袁术上将,却非帅才,竟然以程普与韩当为先锋,岂能不招致大败乎?”

糜竺颇有谋略,曹豹乃徐州第一名将,二人素来受到陶谦重用,其地位和陈登的地位几乎相差无疑,虽然糜竺只是一个富商,曹豹只是一个因战功而累至将军之老兵,而陈登却是徐州士大夫的头头。听了糜竺与曹豹之言,陶谦大喜,再无犹豫,于是便和曹豹一起领军三万出战,迎击程普与韩当的先头部队,同时命令其他将领准备守城器械。

陶谦、曹豹引兵出迎,只见对方军马已经列成阵势,程普提着蛇矛,纵马上前,大声喝道:“陶公,眼下天下大乱,诸侯并起,各地纷争。陶公拥有一州之地,却无守成之能也,今我主应广陵太守公孙瓒之请,合取徐州,乃顺天成意也。若是陶公不愿徐州百姓遭于战火之乱,当可举城相投,我主曾有言,若是陶谦肯如此,定会看在昔日十四路诸侯讨伐董卓之情,得保陶公一门安然无恙哉。”

曹豹跃马提枪,冲上前去,大声喝道:“袁术儿与公孙贼子,不经圣旨,便兵徐州,此与造反有何区别。我主陶公恩泽徐州,已有多年,早就深得民心,汝等虽有二十万大军,但我徐州旦夕便有雄兵百万,何惧尔等。来来来,程普,与吾大战三百回合,且教汝不敢觑徐州也。”

箕关大战,程普等诸将皆是在场,自然是目睹了曹豹竟然能同西凉悍将华雄大战六十回合,是以此次兵徐州,程普与韩当便将曹豹当做了头号大敌。尤其是韩当,当日差点殒命在箕关之下,对于能与华雄大战六十回合的曹豹更是不敢觑。也正是这个原因,二将来到之后,本该是副先锋出阵挑战,却因为韩当心中之怯,就由主先锋程普出来挑战。

这程普也是孙坚手下第一悍将,一柄蛇矛曾为孙坚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武力并不在曹豹之下。是以,这一场大战,绝对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二将大战了五六十回合也不分胜负。

韩当见状,瞅瞅对方阵中再无大将,于是便挥舞着大刀,纵马上前,大喝道:“徐州第一名将,果然名不虚传,仲德,吾来助汝一臂之力。”

程普闻言,双眉一皱,显然是对韩当这时候出手有些不满,此刻双方已经大战了六十回合,气力消耗不少,而韩当却是新力军,加之以二敌曹豹必败无疑。

曹豹虽然是徐州第一猛将,毕竟已经年近五十,如何会是程普与韩当联手之敌,交手不到四十回合,被韩当一刀劈在了腹上。也是曹豹久经沙场,命不该绝,在惊痛之下,将手中钢枪向韩当全力掷去,然后拍马回阵。韩当拨开曹豹的钢枪,便已追赶不上,急忙令旗一挥,掩军冲杀,程普与韩当二人更是威不可挡,徐州兵大败,退回城中的只有两万余人,战就伤亡四千余人。

陶谦入城,让人赶紧救治曹豹,然后与众人计议道:“袁军势大,更有程普、韩当如此猛将,徐州非其敌手,还是坚守不出方是上策。另外,还要派人四处求救,方能保徐州无虞,眼下可以求救的,只有冀南袁绍与青州孔融,不知该向何处求救?”

第二百三十五章陈珪之怒

第二百三十五章陈珪之怒

陶应首先道:“父亲,以孩儿来看,莫不如向兖州曹操求救,曹操兵多将广,可敌袁术。不久前,二袁进犯兖州,与曹操已然结仇,若是父亲许之以足够粮草,曹操必然会发兵救援徐州。”陶应的话音一落,陈登和糜竺都用一种“你傻呀”的目光看向陶应,曹操之父曹嵩在徐州被杀,而且是被张闿所杀,至今陶谦还无法证明自己与这件事情没有关系,试想曹操如何会出兵相救一个可能是杀父仇人的人呢。再者,曹操此人的野心不在袁术与公孙瓒之下,到时候,非但救不了徐州之厄,只怕还会再引狼入室。

陶商知道此事,听到陶应如此说,顿时喜上眉梢,连忙在陶谦跟前显露,并顺手打击已下陶应,说道:“父亲万不可,曹操之父在徐州被杀,父亲至今未能找到张闿,若是曹操进兵之后,谎称在徐州境内发现证据,父亲将何以对之?”

陶应刚才只是脱口说出,并没有如何深思,被陶商如此一驳,知道自己说了傻话,脸上一红,便不再言语,换成平时早就出言反击了。其实,陶应也是想反驳的,理由就是曹操早已知道曹嵩被杀之事并非是出自陶谦之手。

陶应为何会有这个念头呢,难道是猜测的吗?当然不是,而是另有故事。

曹操因二袁进犯,不得不与徐州结盟,但曹操却并非忘记了杀父之仇。只是,曹操明着不能出兵,却开始搞一些小伎俩,便是利用陶谦的二子争风,各自寻找外援,曹操便趁机结交了陶应,许之帮助陶应夺得徐州牧的地位。曹操根据陶应好色的弱点,多送美女给他,其中有些美女便是曹操安插在陶应身边的奸细,然而陶应并不知情,反对曹操感恩戴德。

这次陶谦提出外出求援,以解徐州之危,陶应便立即想到了曹操,更是简单以为一旦曹操兵到,退了袁术与公孙瓒的大军,曹操便会扶植自己登上徐州牧的宝座,陶应便将此次徐州危急作为了是自己夺取徐州牧之位的绝好机会,只是他脑子太过于简单,一句话就被所有人当成了傻瓜。

陶谦对于陶商反驳陶应之言甚是同意,微微颌首,问道:“商儿以为应向何人求援为佳?”

陶谦的这一句话让陶商感动得一塌糊涂,从小到大,陶谦从来没有向他询问过意见,今日这一问,陶商认为看来他自己在陶谦心中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弟弟陶应。陶商连忙道:“孩儿以为冀……冀南袁绍可以解徐州之危。”由于激动,陶商说话竟然有点结巴。

陶谦继续问道:“商儿为何如此肯定?”

“父亲,袁绍占据冀南,此乃富庶之地,手下更有大军二十万,且有张郃、方悦、韩猛、高览诸将,勇冠三军;田丰、沮授、许攸、郭图等名士,更是天下少有的智者,是以孩儿以为袁绍只要出兵必然能够使曹操退兵,此其一。其二,袁绍乃是袁术之兄,乃袁门长子,袁术素来唯袁绍之言是从也,上一次二袁夹击兖州,便可见一斑。”这一次,陶商已经稳定住了情绪,一句话一气呵成。

陈登毕竟是陶应一阵营的,此刻陶商得势,陈登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说道:“登以为求救于袁绍之途不可取也。”

陶谦“哦”了一声,急忙问道:“元龙速速讲来。”

陈登道:“其冀南之地在兖州之北,青州之西,与徐州并不接壤,即便袁绍肯发兵相救,试问其曹操或者刘备会给其借道吗?即便此二人同意借道,袁绍又是否敢借道,难道他就不怕有来道而无回道也?其二,袁绍与袁术虽然是兄弟,然其关系并不和睦,袁绍为长,却是庶出,袁术为幼,却是嫡出,袁绍素以袁家家主自居,但是袁术却并不服气,此次袁术出兵图谋徐州,若是袁绍阻拦,袁术必然以为袁绍不愿其强大也,如何肯听其言而退兵乎?”

陶应问道:“青州牧不是孔融吗,袁绍出兵为何要向刘备借道?”

陶应的这个问题一出,众人又是给了他一个“你傻呀”的目光,陶谦更是暗叹,看来这个小儿子确实不成大器,于眼下时局丝毫没有了解,长子陶商虽然有青州之败,却也能说出几句中的之言来。

陈登更是无奈,谁让他选中辅佐陶应了呢,只能耐着性子回答道:“青州牧虽然明是孔融,实则是燕王刘备也,个中情形,我方斥候也未能探查清楚,以登之猜测,可能是刘备趁出兵青州之际,将青州军权控制在手中。”

糜竺道:“元龙之言甚是,竺也有此想,其虽然也是野心勃勃,却也是爱民如子之人,名声颇佳,既然求救袁绍之路不通,倒不如北上幽州,求救于刘备。”

陶商听了,心中一动,说道:“父亲,既然如此,倒也不如父亲书信两封,分别派人送到刘备与袁绍处,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之效呢。”

陶谦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对陶商的话表示认可,正要说话,这时,只见有一人进前言道:“府君久镇徐州,百姓感恩。今袁术与公孙瓒之势虽众,却未必能够很快破城。只要府君与百姓坚守勿出,纵使袁术与公孙瓒大军齐攻,绝难攻下彭城。袁术久战不下,荆州刘表必然会趁机攻取南阳,袁术大军必退,一旦袁术退军,主公便可全力对付公孙瓒,即便没有刘备或者袁绍援军,徐州之危亦解矣。况且,刘备、袁绍,皆是世之枭雄,心怀天下之志,此番若是相求于其,无疑是将徐州拱手相让也。”众人连忙向说话之人望去,正是主张拒不出战的陈珪。

“这个……”若说以彭城一城之险阻挡袁术与公孙瓒的二十万大军,陶谦心中实在没有这个把握,但是陈珪乃是徐州名士之首,何况今日糜竺与曹豹不听陈珪之言,强行出战,导致大败,使得陶谦不得不更加看重陈珪之言起来。

陈珪虽然计谋无双,就连其子陈登也不堪与之相比,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徐州的未来。虽然陈登与糜竺曾为各自辅佐的陶商或者陶应而一直处在对立的立场上,

糜竺也明白陶谦心中害怕,便顺势说道:“老先生之言可取,从今日起,我军再不可轻易出战,只需坚守彭城即可。不过,以竺来看,为防万寻求外援仍是不可缺少,如此方可保徐州安然无虞也。”

陈珪勃然怒道:“糜竺,莫非汝欲将徐州拱手送于刘备或者袁绍乎?”

糜竺闻言,淡淡看了一眼默然不语的陈登,心下更是有数,微微一笑道:“老先生息怒,竺此举也是想保徐州安危也,须知彭城虽然易守难攻,但毕竟眼下子威已经受了重伤,舍弟阵亡于青州之战,是以彭城之内已无大将,城防之责已是不能,坚守之事自热就未有十足把握。”

陈珪“嘿”了一声道:“坚守彭城,在城池之利也,非曹豹一人所能为之。只要府君与两位公子能够亲自督战,则丹阳郡必然士气如虹,不要说袁术与公孙瓒只有二十万,纵然是三五十万,彭城亦是不倒也。”

陈登急忙劝道:“父亲,主公身体多病,如何还能在城头督战,此不可议也。”

陈珪不能对糜竺发火,但是对陈登却是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当下便破口大骂道:“竖子安知军也,府君身体羸弱,不能在城头督战,难道两位公子也不行否?大军为战者,非可逞匹夫之勇,而是激励士气以振军魂,此乃为战之上策也。”

陈登被陈珪这么一骂,当即便不敢再开口,讪讪而退。

糜竺见状,说道:“老先生,此战事关徐州安危,更是牵涉到主公一门之存亡,究竟是坚守彭城以待变化,还是一边坚守一边向外求援,须得主公定夺才是。”

陈珪哪里不知道糜竺打的是什么主意,急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肃容道:“主公不可听从糜竺、陈登之言,否则,徐州必然落入他人之手,主公再也没有安身之所也。眼下大敌当前,主公可将糜竺、陈登斩首,以示主公坚守彭城之心,则全军士气必然大振,袁术与公孙瓒之危不足为惧也。”

“这个……”陶谦也不是什么明主,更是不知究竟该听谁的,不过陶谦是绝对不会听陈珪的话,将糜竺与陈登二人斩首的,是以也决定了陈珪的劝谏不会得到陶谦的同意,“汉瑜快快起来,子仲与元龙也是为徐州着想。”

陈珪却是性格执拗,不依不饶道:“府君若是不答应,老夫就长跪不起。”

如此一来,满堂皆惊,陈珪此举无疑是在逼迫陶谦,此法也是历来素为当权者最不喜的逼宫之法,尤其是陈登,处境最是尴尬,虽然他知道陶谦是绝对不会将他与糜竺斩首,但自己的父亲跪着求州牧大人将儿子斩首,心中怎么会是滋味,于是便对陶谦道:“主公勿怪,家父病体一直未愈,神智稍有不清,还请主公恕罪。”

“汝这逆子,莫非非要将徐州之地拱手送人,才会心满意足乎?莫非汝非要陈家陷于不仁不义之地才甘心否?”陈珪听儿子竟然说自己神智不清楚,更是怒极,手中拐杖更是重重敲着地面。

不过,陈登这句话倒是使得陶谦有了个下台的机会,安抚道:“汉瑜既然身体没有痊愈,还回家休养,眼下之危,有子仲与元龙相助,徐州无恙也。来人,快快将陈老先生送回府上。”

“府君……”陈珪听陶谦此言,知道自己的话并没有说动陶谦,不由心中大急,就要再劝,却见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下人,来到陈珪身边,说了一声“陈老先生,得罪”,然后便架着他向外面走去。

陈珪明白陶谦心意已定,自己纵然再劝也是无益,不过心中怒气却是不消,一边被架着向外走去,一边大声喊道:“府君,不斩糜竺与陈登,徐州必亡,府君万不可信其二人之言万不可啊。”

陈登讪讪道:“家父病体未愈,神智稍有不清,让诸位见笑也,还望主公勿怪。”心担忧,毕竟不久前陈登曾将欲献徐州给刘备或袁绍的想法告诉过陈珪,引来陈珪的一阵痛骂,是以今天陈登未敢露出丝毫如此之念,却不想糜竺之言竟然引发了陈珪之怒,一发而不可收拾。

陶谦道:“汉瑜为徐州操劳一生,若无汉瑜之助,徐州安有今日之盛也,谦如何能怪他。子仲、元龙,眼下时间紧迫,以老夫之意,燕王刘备在蓟县,距离徐州较远,发兵不易,不如到冀南请袁本初发兵相救耳,毕竟当年十四路诸侯讨伐董卓之时,老夫曾经奉袁本初为盟主,如今其弟袁术无故兴兵,袁本初岂能会不闻不问乎?”

糜竺摇了摇头道:“主公此言差也,眼下天下诸侯之中,燕王刘备势力最大,其次为袁氏兄弟,袁氏兄弟合则强过刘备,分则皆弱于刘备,此袁绍岂能不知?是以,袁绍未到实力强至能与刘备抗衡之前,决然不会与其弟反目,自相残杀,如何肯援救徐州与袁公路沙场相见乎?何况,袁绍兵马虽盛,但若要同时挡得住袁术与公孙瓒二十万大军,亦难也。”

陶谦听糜竺说袁绍未必是袁术与公孙瓒联手之对手,甚至于袁绍很可能不愿与袁术为敌,刚刚松开的眉头不禁再次皱在一起,又听糜竺继续道:“主公,竺认为当世可敌袁术与公孙瓒联军者,非燕王刘备莫属。竺不才,愿亲往蓟县,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求燕王刘备起兵救援徐州。当然,为防万主公还可派一人前往冀南袁绍处求救,若是两方军马求得一方前来齐来,我徐州军与之内外夹攻,袁术与公孙瓒必然不敌,徐州之危可解也。”

糜竺说的话说的不错,中原的诸侯之中,论实力刘备绝对是第一把交椅,其次才是袁术,然后是袁绍,倘若刘备、袁绍同时发兵,或只有一路发兵,再加上徐州的十万丹阳兵,袁术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其可以选择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退兵。一旦袁术退兵,公孙瓒孤军难以成事,也不得不撤军,徐州之危可解。

陶谦大喜道:“冀南袁术处,非元龙不可,此番北上求救,两位重任在肩也。若是能成,则二位便是徐州数百万百姓之救星也,老夫在此替徐州百姓谢过二位。”

陈登与糜竺互视一眼,齐声道:“主公放心,我等必不辱使命。”

陶谦大喜,连忙写了两封信,一封交给糜竺,一封交给陈登,分别送往幽州刘备和冀南袁绍处,然后又道:“至于徐州城防,就依汉瑜之计,由老夫与二子亲自督战,以求能够坚持到援兵来到。”

半日后,徐州城北三十里处,陈登与糜竺驻马相谈,二人家将皆是在五十步外等候着。自从各自辅佐两位公子之后,糜竺与陈登之间几乎少有交谈,更多的是在陶谦跟前为各自辅佐的公子美言,抨击对方。此次徐州之危,使得二人皆是下定了将徐州献给明主之心,也因此化解了曾经的所有恩怨。

望了望远远的北方,糜竺叹了口气道:“元龙,令尊已知我等之心,事有不妙啊。”

陈登笑道:“主公已经老迈,二子无能,皆是不堪成就大任之人。原本子仲与登本是各为其保来一番争斗,奈何二子皆是不堪上墙者,其二者无论谁为徐州之主,必为徐州百姓之灾祸也。以登观之,燕王刘备乃仁义之君,贤名四播,加之其新得青州,其势正盛,若是再得徐州,则天下诸侯虽众,却无有人能与之匹敌者。子仲与登有进献徐州之功,又非是无能之人,日后定能受燕王器重也,不知子仲意下如何?”

糜竺点了点头道:“元龙之言甚合吾意,徐州乃四战之地,即便此次死守彭城,破灭袁术与公孙瓒之阴谋,谁又能保证袁术与公孙瓒日后不会再卷土重来,谁又能保证其他诸侯不会有动徐州之念,究其因乃是徐州之主太弱也。燕王刘备实乃明主,手下文臣武将如云,人才鼎盛之极也,加之不久前其又被封为皇叔,此乃已证其血脉之正也,汉室能有此明主,实乃汉室之幸也。”

前文有交代,在王允的周旋下,董卓同意了献帝关于封刘备为皇叔的建议,并下了圣旨送达幽州。这一道分封非同小可,虽然刘备按辈分也是当今皇上的叔叔,但是按辈分是当今皇上叔叔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例如益州刘璋兄弟、荆州刘表、扬州刘繇以及很多的封国王爷,但若要受到皇帝的承认,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汉灵帝并无亲兄弟,皇叔之称呼根本不该再有。有了皇叔的称号,也就是承认了刘备的血统与当今天子相近,一旦天子驾崩,膝下无子,天下之大,将再无一个汉室子孙能够与刘备争夺皇位,也就是说,只有刘备登基称帝,才称得上是正统。

第二百三十六章暗藏心机

第二百三十六章暗藏心机

陈登点了点头道:“正是,是以此次北上求援,登前往冀南不过是走走过场,毕竟袁绍绝对不会兵,倒是子仲之行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若是刘备兵,我等举徐州以献之,若其不兵,则徐州亡也。”

糜竺道:“正是,元龙,眼下时候不早,你我还才是,否则被主公所知,只会令其起疑。”

陈登道:“正是如此,子仲,一路保重。”

其实,糜竺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子按是私心甚重的。糜竺有一个弟弟糜芳,前文有过介绍,当年在陶商率军援救北海国的那场战役中,徐州兵大败而回,其中糜芳被管亥生擒,后来管亥“投降”了刘备,糜芳便辗转落到刘备手中。

刘备并没有杀掉糜芳,而是将他奉为上宾,留在了幽州,其实就是软禁起来了,刘备不杀糜芳的原因有两个:第糜家在徐州的势力很大,刘备手中有了糜芳这张王牌,还怕糜竺不乖乖就范,有了糜家的支持,日后取徐州便会事半功倍。

第二个原因,糜竺有一个妹妹糜环,在真正的历史上,糜环就该是刘备的正妻,眼下刘备的境况与之历史上相比已经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正妻已经是王玥。虽说糜环已经不可能成为刘备之妻,不过,刘备若想获得糜家的全力支持,就不能不与之联姻,将之纳为妾。

就在袁术兵徐州的时候,刘备派人给糜竺送了一封信,大意是说其弟糜芳正在蓟县做客。信中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是最后一行是糜芳的笔迹,看起来这封信只是刘备为糜芳给糜竺报个平安,但是糜竺心下明白刘备的用意,袁术与公孙瓒已经兵徐州,陶谦势不能挡,旦夕之间徐州将有易主的可能,刘备显然早有染指徐州之心,此次来信便是以弟弟糜芳的性命为要挟,希望自己能够全力支持他。

糜竺也早已看出陶谦老迈,陶商、陶应都不成气候,当初支持陶商,只是想暂且依靠一方,否则若是两不相帮,必然会受到两边的同时猜忌。上次的青州之战,糜竺一面痛心其弟下落不明,一面以此为理由正好脱离陶商的阵营。

刘备是当下最富盛名之人,民间流传着许多神奇的传说,糜竺岂能会没听说过,跟随这样的人,显然是更有前途。所以,明白刘备的用意之后,糜竺略一考虑,便决定投靠刘备,全力支持其得到徐州,以为日后的富贵,但是陶谦毕竟对糜竺礼遇有加,更是几乎言听计从,所以糜竺也是暗下决心,在陶谦有生之日决不背叛,一旦陶谦归西,自己便辅助刘备夺得徐州。但是,眼下徐州危机,糜竺不得不提前动了献徐州给刘备之心,否则不等陶谦毙命,徐州已然易主也。

糜竺领了陶谦的命令之后,便立即准备动身前往幽州,糜竺并没有挑选徐州的士兵,而是从自己府中选了五百死士,沿途保护自己的安危。糜家虽然在徐州势大,毕竟糜芳多年未回,已经完全与军方失去关联,虽然糜竺与曹豹交情颇厚,但此事毕竟是背叛之举,糜竺不敢保证曹豹是不是如陈珪一般的死脑筋,是以糜竺不敢从徐州军中选人,毕竟糜芳在刘备那里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与陈登分别后,糜竺一行一路快马,每天只休息两个多时辰,五日后便到达了幽州蓟县。

当听到徐宣一大早来报,说是徐州糜竺求见的时候,刘备还在和严氏与杜氏搂在一起呼呼大睡。自从被刘备虏来之后,严氏与杜氏只能认命,成为了刘备众多妾室中的一个,毕竟一个弱女子在乱世中只能成为男人的玩物,更何况吕布与刘备相比,刘备更胜之。

听到这个消息,刘备大喜,连忙在严氏与杜氏的服侍下起床穿衣,胡乱梳理一番,便出门来见徐宣。

徐宣一见到刘备,连忙躬身道:“主公,徐州糜竺正在等候主公的召见。”

刘备哈哈大笑道:“一大早便候见,看来糜竺与糜芳确实是兄弟情深呀。”

徐宣明白刘备的意思,连忙道:“恭喜主公,徐州已是主公的囊中之物。”

刘备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宝坚言之过早,徐州陶谦虽然容易对付,但是那城外袁术与公孙伯珪之二十万虎狼之师可不是吃素的。”

经过这些年的修身养性,刘备显得比以前成熟稳健多了。早已通透了帝王之术,对于如何予驭下,刘备更是游刃有余,是以徐宣虽然生性放荡不羁,在刘备跟前也是不敢太过于放肆。

徐宣道:“主公是现在就去见糜竺,还是……”

刘备明白徐宣的意思,微微一笑道:“不慌,让他先等一等吧,可让子方先去,毕竟他兄弟二人也有半年未曾相见,先让他们叙叙旧。嗯,宝坚,汝这么早就来,可曾吃过早饭?”

徐宣摇了摇头道:“属下一大早便因为此事来到主公府上,还不曾吃过早饭。”

“那好,既然如此,今天孤做东,咱们一起去成桥南头吃油条,喝上一碗糊辣汤,怎样?”刘备前世做蜀国大将军的时候,旦逢不出征的时候,便喜欢喝那个蜀南风味的糊辣汤,虽然转世之后成了刘备,一直居住在北方,但是这个爱好依然未变,刘备在幽州立基之后,专门派人从蜀南引进了一家正宗胡辣汤馆,就开在蓟县成桥之南。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刘备经常去,是以其生意极好,尤其是早上的时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后来,因为天下诸侯争霸步入了开端,在一众属下的劝谏下,刘备也不再亲自前往,毕竟得防着其他诸侯派出刺客进行刺杀,每每都是让汤馆的伙计送到燕王府中来,今天刘备可谓是兴致极高,准备再去感受一下那种气氛。

徐宣见到刘备心情大快,便放开胆子道:“如此之大喜事,主公只请一碗糊辣汤是不是有点那个……那个……太气了点。”说完这句话之后,徐宣不禁看了看刘备的脸色,见其并没有任何不快,这才放心。

刘备哈哈大笑道:“好你个徐宝坚,竟然敢趁火打劫,也罢,今天中午,孤请客,地方随你挑,怎么样?”

徐宣大喜:“好,主公到时候可不能反……”话未说完,徐宣突然停住了脚步,觉得有点不对,这糜竺既然来了,主公肯定要为其接风洗尘的,根本不是……,想到这里,徐宣心知又被刘备耍了一次,不禁摇头苦笑,见到刘备已经走远,急忙快步跟上。

刘备与徐宣去成桥南喝胡辣汤的时候,糜竺与糜芳兄弟也重逢了。

见了阔别半年多的二弟糜芳,糜竺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糜家三兄妹,乃是同父异母的关系,糜竺的母亲乃是正室,糜芳和糜环的母亲是妾室,而且糜竺之父纳妾之时,糜竺就已经十一岁了,因此糜竺要比糜芳、糜环二人要大上许多。

在糜芳和糜环的眼中,糜竺既是兄长,又像慈父,因为其父去世的时候,糜竺已经十六岁,而糜芳与糜环却是还很而且,糜家自在糜竺接掌之后,生意扩大了数倍,跻身为天下有名的富豪的行列,因此也花去了糜竺太多的时间,糜芳和糜环幼年之时很少能见到兄长,故在两人心中对糜竺形成了一种无言的害怕。

在糜芳想来,自己半年多未回徐州,虽然也是因为兵败被俘,不得已而留在幽州,但是也应该给兄长写一封书信,报一声平安,毕竟刘备从来没有拿自己当作囚犯对待,除了暂时不让自己回徐州之外,其他待遇几乎和门客相差无几,而且刘备还将从董卓处抢来的后妃赏赐给了糜芳两人。当初二女侍奉糜芳之时,因为受到刘备的叮嘱,并未暴露身份,待到第二天一早,二女才如实相告,直把糜芳吓得半死,却又觉得热血澎湃,毕竟天下间能有机会睡皇帝的妃子的人太少了,若非是生逢乱世,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自那夜之后,糜芳便完全倒向了刘备,拜刘备为主公,是以糜芳想要写封信给糜竺,自然是不成问题,但是糜芳却害怕糜竺一旦知道他的消息,会立即派人将自己接回,而刘备更会将他放回,以为内应,那么糜芳就再也不能和这两个曾是灵帝妃子的美女整日混在一起了,毕竟糜芳也知道刘备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徐州。至于徐州落到谁的手中糜芳并不关心,血气方刚的糜芳关心的只是这两个几乎让所有男人都心动的美女,灵帝后宫的妃子甚至于宫女,都是千里挑一的美女,可见其姿色非同一般。

糜竺见到糜芳之后,并没有像糜芳想象中的先将其呵斥一番,而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将糜芳看了一遍,然后激动地紧紧抱住糜芳,泣声道:“二弟,咱们兄弟可算是能够再次相逢,汝可知道为兄这半年多来四处派人打探汝之消息,却是一直未果,可把为兄急坏也。”

听着这至亲之言,糜芳也是激动地紧紧抱住兄长,眼中尽是泪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兄弟二人才分开,然后,糜芳才将这些年的经历详详细细地告诉了糜竺,就连刘备赏赐给自己两名昔日灵帝妃子的事情也没有隐瞒,只是隐瞒了自己因为沉迷于这两个女子的美貌而不愿回徐州的心理。

糜竺听后,沉思良久,一脸沉重地对糜芳道:“二弟,果然不出为兄意料,刘备早有图谋徐州之心,其将汝软禁在幽州之目的不言而喻,正是想让咱们兄弟二人成为其在徐州之内线,二弟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糜芳也不是傻瓜一个,在刘备身边已有半年多,岂能看不出刘备的野心。只是,当初青州兵败的时候,糜芳心中便已经恨透了陶谦的两个儿子,而且糜芳年轻,一直在军队中,并没有和陶谦有太大的接触,自然不像糜竺一样,心感陶谦的恩德,虽有心为徐州再求明主,却是想在陶谦亡故之后。

当听到兄长心中颇有犹豫的时候,糜芳担心大哥会心有顾虑,于是急急劝道:“大哥,咱们兄妹三人父母早逝,弟和环妹年幼,全赖大哥与大嫂将吾二人拉扯长大,在弟心中大哥如父亦兄,大嫂如嫂如母,本来弟年轻,遇事不如大哥稳重,更不如大哥见识多广,但是这件事情牵涉到整个糜家之兴衰存亡,是以弟有一句话,觉得不吐不快,如果弟言之有误,还望大哥莫怪。”

糜竺心中知道糜芳想说什么,糜芳在刘备身边多年,自然早就投靠了刘备的阵营,但是糜竺转而一想,自己关于刘备的了解全都是外界传说,其中自是有真有伪,二弟既然在幽州半年多,所知自然全为真,且听听二弟所言之理由也好,顺便也好了解一下刘备此人,于是便道:“二弟,咱们兄弟二人还有什么客套可言,二弟有话尽管说,对与错为兄都不会责怪于汝。”

得了糜竺的这句话,糜芳胆气更壮,点了点头道:“大哥,弟这些年在幽州跟着燕王殿下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燕王殿下虽说年轻,却是雄才伟略,心忧汉室,悲悯百姓,确实乃是世间少找之英雄豪杰,单从幽州这几年之境况便可看出一二。但凡流民来此,无一不能安居乐业,流连于此而不愿归乡,放眼整个幽州,郡守、县令,无一不是竭力为民者,贪婪枉法之徒全无,幽州之状可用两个字形容,曰为‘大治’也。”

糜竺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接过糜芳的话道:“不错,为兄也早就听说燕王此人雄才大略,乃是人中龙凤,从早先万全关大捷,再独力平定天下黄巾,到后来号令天下诸侯反董,再到去年与袁绍之冀州争霸战,都表明此人乃是天下少找的英主,二弟能成为其手下,为兄也算是能够放心也。”

糜芳见糜竺会错了意,不由大急道:“大哥,弟并非是说自己,而是担忧大哥的处境。如今徐州陶谦老迈,命不久矣,其二子陶商、陶应皆不成才,徐州日后必然会落入外人之手,大哥岂能不早作打算,以为后路,否则糜家前景堪忧也。”

糜竺长叹一口气,喝了一口茶,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说道:“这些情况为兄岂能不知,只是主公对为兄有知遇之恩,而且更是对为兄言听计从,以为心腹,如今在徐州最为危难的关头,为兄岂能背故主而求荣也?”

这次糜芳是被刘备授了意来专门做糜竺的思想工作,本来他以为以兄弟情义劝说,定然轻松,只是却没想到糜竺竟然这么固执,不禁有点心急,再劝道:“大哥错矣,弟如此劝大哥,并非是让大哥背叛陶大人。如今徐州危机,能救徐州而退两路大军者,普天之下,只有燕王也。大哥此次请燕王出兵相救,倘若击退了袁术与公孙瓒两路大军,便是救下徐州千千万万百姓之性命,更是报答了陶大人之知遇之恩恩德。但是,不知大哥想过没有,一旦袁术与公孙瓒退军之后,徐州情况将会如何?”

糜芳的这句话顿时让糜竺不太明白了,徐州之危解了之后,徐州不就安全了吗。糜竺道:“二弟此言何意,袁术与公孙瓒一旦退兵,徐州自然会恢复到往日景象,难道会有其他……莫非二弟是说……”

糜芳点了点头,一脸严肃道:“正是,大哥心里也明白,陶谦老迈,陶商、陶应二兄弟为了徐州牧之位大打出手,反目成仇,而且陶商、陶商二人皆是无能之辈,一个贪财、一个好色,既无进取之能,又无守成之心,一对败家子。日后徐州无论到其何人手中,皆是徐州不幸,徐州百姓之哀也,”

在糜竺的眼中,糜芳一直是个没有长大的弟弟,虽然其原来在徐州也是一员大将,此刻听了糜芳之言,糜竺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的弟弟终于长大了,竟然能将时事分析得如此透彻精辟。

糜芳见糜竺默然不语,以为自己的这些话已经开始悄悄地影响了他的心理,心中暗喜,却不敢表露出来,于是便趁热打铁,继续劝道:“大哥可曾考虑过,陶商、陶应二人中无论谁人成为新的徐州牧,糜家将要面临之状况乎?”

“咚”,糜竺的心头巨震,糜芳的这一句话算是说到最关键之处了,这也是糜竺最为担心之所在,不错,无论陶商、陶应二人谁人登上徐州牧的位置,糜家将要面临的必然就是灭门之灾。

看到糜竺勃然变色,糜芳以为马上就要将之说服,于是再加一剂猛药:“大哥,若是陶商成为徐州牧,必然觊觎我糜家的家财,想占为己有,早晚会对我糜家动手;若是陶应成为徐州牧,或许我糜家会依旧如从前,只是陶应岂能放过环妹,若是大哥愿意将环妹许给陶应,我糜家在徐州的地位将会更胜从前,若是陶应再次提婚,大哥依然不许,那我糜家之命运将会是更加悲惨,环妹更会是命运……”

第二百三十七章西求袁绍

第二百三十七章西求袁绍

糜芳的话未说完,糜竺便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推到地上,咆哮起来:“休要再言,为兄岂能让妹被那头色狼蹂躏,为兄主意已定,只要燕王殿下能击退袁术与公孙瓒联军,救徐州百姓于水火,就算是为兄报了府君大人知遇之恩,为兄自会举家投靠燕王殿下,更会助其夺得徐州,徐州就算是交给外人,也绝对不能交给那两个败家子。”

就在茶杯摔在地上粉碎、余音未消的时候,就在糜竺话音刚落、气喘吁吁的时候,就在糜竺还未能从恼怒中平静的时候,就在糜芳张大了嘴,瞪大了眼,吃惊地看着一改斯文之举,大脾气的大哥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传来:“燕王驾到。”

且说,陈登与糜竺分手后,率领府中家将,直奔袁绍所在的邺城。与糜竺相比,陈登的赶路度就放慢了许多,毕竟对于袁绍肯出兵一事,陈登是丝毫不看好的,早去晚到的结果是相同的。

陈登到了邺城也知道,袁绍已经搬家了,搬到了司州河内郡的孟县。看到这里,可能很多看官都要问了,袁绍不是派以淳于琼为帅,许攸为军师,张郃、高览、方悦、晏明为副将,统兵五万西进并州了吗,怎么变成了司州了呢?

其实,此乃许攸之计,明着是进军并州,实则是突袭司州。董卓迁都之时,仓促间任命了一个叫卢艾的人做司州牧,此人并无大才,是董卓的一个远房亲戚,文不能治州,武不能防守,说是饭桶脓包也不为过,不过,董卓给他留下的两万西凉军却不是脓包饭桶,那个统军的胡赤儿也是久经沙场的骁将。董卓临行之时曾有吩咐,一旦周边诸侯有觊觎司州者,司州军政大权将由胡赤儿收回。

董卓走后,胡赤儿趁着关东诸侯互相互相争斗的时候,将司州大军好一番整顿,花了不的功夫。就在袁绍突袭司州的时候,司州的守军除了董卓留下的两万西凉精锐,还有原本司隶大军五万,后来胡赤儿又在司州招募了三万人,凑成了十万大军。有了这十万大军,司州的百姓也皆是安心了,不少因为董卓之祸逃到周边避灾的百姓也全都回到了司州,随着司州人口的恢复,司州的景象也一步步向以往的繁荣靠近,不过毕竟皇帝已经西去长安,再怎么恢复,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样子。

司州有四郡一尹,分别是河内郡、河东郡、平阳郡、弘农郡与河南尹,其中河内郡原本就是袁绍的地盘,也是他家之所在。因为河内郡一直在袁绍手中的缘故,胡赤儿最防备的人就是袁绍,是以他在孟津、平县、成皋与卷县皆是布下重兵,以防袁绍突然南下。

这一次,袁绍派大军西进并州,同时派人放出谣言,说是袁术起大军名为攻打徐州,其实是准备暗取司州。许攸此计便是看准了胡赤儿虽然勇猛有余,却是智谋不足,绝对不会对这个谣言有所怀疑。

果然,胡赤儿深信不疑,当即将平县、成皋二处的守军抽调大半,布防在了司州与豫州交界处的新郑、阳翟与梁县三处。

如此一来,正中袁绍的下怀,当胡赤儿调兵遣将防备袁术的时候,淳于琼的五万大军昼伏夜行地悄然来到了河内郡的孟县,并且在当天夜里暗渡黄河,轻易将防守近乎空虚的平县拿下。

平县被拿下之后,在许攸的建议下,淳于琼立即率领大军南下,将洛阳城紧紧包围起来。当袁军对洛阳城形成包围之后,天色方才蒙蒙亮,城头守军现城外尽是黑压压的大军之后,吓得不轻,马上向胡赤儿进行报告。

胡赤儿接到报告,大惊失色,急忙穿衣来到城头,一望之下,果真如此。司州的十万大军,全都被派到了东、南、北三方边境,留守在洛阳城中的守军不过五千人,以这五千守军抵抗五万大军的攻城,胡赤儿当然明白这是一个什么结果。

不过,胡赤儿并不甘心,他乃是西凉悍将,在西凉军的将领中,武力仅在华雄之下,是以希望能通过武将单挑来打击袁军的士气,提升守城军的士气。

袁军派出出战的大将是河内名将方悦,一杆枪使得几乎是滴水不漏,胡赤儿与之大战了七十回合,不分胜负。

虎牢关与箕关之战,胡赤儿未能出战,但也目睹了吕布的威风,虽然后来有刘备与赵云联合败了吕布,但胡赤儿知道若是单打独斗,刘备与赵云都不是吕布的对手,是以在他看来,除了刘备与赵云之外,诸侯联军并无大将。对于方悦,胡赤儿也是听说过的,河内名将,曾经隶属王匡,后来随着王匡投奔了袁绍。胡赤儿原本以为方悦不过是名声在外,其实不堪一击,但是一场大战下来,使得胡赤儿对之再也不敢觑。

收兵回城之后,经过一夜的苦思,胡赤儿终于想到了一招能够克制方悦枪法的招数。第二天,当胡赤儿满心欢喜地披挂上阵之后,现对方出战的大将不是方悦,而是换了另外一人,此人自称是河间张郃。

无名之辈,虽然事实如此,但是胡赤儿不是没脑子的莽夫,知道对方不会派一个菜鸟过来送死,张郃虽然没有什么名字,但武艺一定不会在方悦之下。也幸得胡赤儿的心谨慎,才使得他捡了一条性命,两人初一交锋,张郃便是一番猛攻,而且还是驻马交战那种,若非胡赤儿早有准备,只怕五个回合就会被张郃刺于马下。

张郃的武力确实远在方悦之上,胡赤儿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两人交战了四十多个回合,胡赤儿便已经完全落入了下风。过不了十几个回合,张郃就可能会将胡赤儿一枪洞穿,是以胡赤儿不敢再战,趁着两码交错的空当,败回到了城中。

张郃见状,纵马追去,待到进入射程之外的时候,张郃突然驻马立住,将长枪立在地上,拿出强弓,从箭壶中掏出一支箭,这枝箭与普通的箭并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箭身上绑了一块白布。

“嗖”的一声,张郃将箭射到了城头上,然后一边收弓,一边对着城头上惶恐不安的守军喝道:“城头守军听了,且将此箭上之书信献给胡将军。”说罢,张郃一把将长枪提起,转身纵马走了。

胡赤儿败回城中,惊魂未定,听闻张郃射进来一封书信,急忙登上城头,向外一看,现张郃早已经回到了本阵,袁军也开始有序地向后撤退,显然今天袁军也没有强攻的准备。胡赤儿展开一看,果然是劝降的信,大意是董卓无道,欺君妄下,天人愤怒,胡赤儿若是肯举司州之地归顺,袁绍当以兄弟相待之。

最后这一点不得不让胡赤儿心动,须知以袁绍如此身份之人,跟随他的人皆是从属,无一人能与之称兄道弟,即便是作为的许攸也是一样。虽说袁绍如此是为了得到司州之地,但一旦胡赤儿与之义结金兰,其地位之高,当在袁绍下属之上也。

经过一番考虑,胡赤儿选择了投降,举司州十万之众投降给了袁绍,袁绍也果如劝降信中所说,在孟县与胡赤儿举行了义结金兰的仪式,不久之后,这个消息便传遍了大汉十三州。只是,在这个消息传遍大汉十三州之前,袁术与公孙瓒便兴兵讨伐了徐州。

司州与其它十二州不太一样,因为当时乃是京都洛阳所在地,所以司州以前的治所可以说是洛阳,也可以说没有治所。袁绍占领司州之后,本来因为洛阳城大,也想将治所定在洛阳,但是沮授却强烈劝阻袁绍莫要以此地为治所。

沮授是这样劝说的:“主公,洛阳乃是京都,是天子之住所,若无皇上旨意,任何诸侯不得擅自居住其内。况且迁都长安非皇上之本意,乃是董卓强行而为耳,是以洛阳仍然还是大汉之京师,主公岂能以之作为治所。否则,天下诸侯皆会认为主公早有图谋不轨之心,即便不会有诸侯起兵来伐,却也不会有任何诸侯敢和主公结盟,如此不但会有损主公四世三公之形象,更会对主公之大业不利,望主公三思而为。”

袁绍听了沮授的话,如梦初醒,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对沮授拜服道:“公与之言正是,若非公与提醒,绍几乎成为天下罪人也。”于是,袁绍便下令将治所安置在洛阳东北的孟县,从此再不敢提起以洛阳为治所的事情。

陈登到达孟县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孟县的城门也差不多要关闭了。陈登原本想第二天再去袁绍府上求见,但是考虑到如此一来过于明显,于是便不顾疲劳地打探袁绍的府邸,这时候已经是亥时时分。

先贿赂了守门的军士,然后又是好半天才敲开袁府的大门,陈登刚将自己的名刺交到门官手中的时候,却见门官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喝斥道:“汝此冒失鬼,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主公早就已经休息,岂能再起来见汝。若是现在把主公吵醒,不但吾少难免被训斥一顿,汝所求之事必然不能成功,明日再来吧。”

说完之后,这门官便将大门“咣当”一关,让陈登吃了一个闭门羹。陈登乃是徐州名流,陈家在徐州的家族势力很大,陈登更是年纪轻轻便深得陶谦倚重,何曾这样受一个门官的气过。

大门刚刚关上,陈登便气冲冲地上前两步,就要再次捶门,拳头刚刚举起,陈登忽然停住,想到此次乃是奉了陶谦的命令求援来了,岂能在这样的事上得罪袁绍而坏了大事,若是一旦传到陶谦耳中,必成大祸,大丈夫能屈能伸,怎能和这一个的门官见识,于是陈登便强忍下心头的怒火,带着几个下人去找客栈先行住下。本来随行陈登的还有三百名家将,但在进入孟县之前,陈登将之安置在了城外,毕竟这么多人进城,说不定会引起误会。

第二日一早,陈登便再次到袁绍府中造访,不料袁绍此刻正搂着刚纳的妾睡觉,下人不敢通报,无奈之下,陈登只能在会客厅等候袁绍,这一等竟然等了两个时辰,直到几乎正午时分的时候,袁绍才起床。

好不容易见到了袁绍,陈登便将徐州的情况向袁绍叙述了一遍,自然是袁术与公孙瓒不顾道义,贸然兴兵,欲将徐州百姓推向战火之中,饱受蹂躏,并将陶谦的亲笔书信也交到袁绍的手中,恳求袁绍出兵救援。

袁绍接过陶谦的书信竟然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低头沉思了一会,说了一句让陈登甚是泄气的话:“此事关系重大,绍尚需仔细考虑一下,元龙可等我消息,一旦决定,必然派人通知元龙。”

陈登知道袁术这是推托之词,“嘿”了一声道:“明公莫非因为袁公路乃明公之弟,而想纵容其乎?须知当年讨伐董卓之时,明公乃为盟主,袁术与公孙瓒皆听命于明公也,但求明公一句话,则袁术与公孙瓒必然退兵也。”

袁绍听陈登之言隐有冒犯之意,心下微怒,不过他也知道陈登乃是徐州名士,不愿失了风度,便勉强压抑住内心的不快,淡淡道:“元龙此言差矣,昔者十四路诸侯讨伐董卓,绍仅为右盟主也,还有左盟主刘玄德,那公孙伯珪与之有同窗之谊,乃刘备集团之人也,安会听从绍之命令也?”

陈登一愣,随即便反驳道:“明公差矣,袁术与公孙瓒两路进攻,兵力盛达二十万之众,若是明公能令袁公路退兵,则公孙瓒一路也只有退兵一途,如此,徐州上下将对明公感恩戴德也。日后,一旦明公驾临徐州,则民心瞬间即附也。”陈登这句话说得很诱惑,意思就是袁绍若是帮了徐州百姓这个大忙,则日后一旦袁绍占据徐州,徐州百姓将会大大拥护。

当然,陈登此举乃是为试探袁绍,只是一句空头支票,毕竟袁绍若想取徐州,只有三条路,第一是从青州南下,青州是刘备之地;第二是从兖州斜下,兖州是曹操之地;第三是从豫州东进,豫州乃袁术之地,这三条路都不好通,三地的主人也不会任由袁绍大军东取徐州,除非袁绍现将其击败,占据其地。再退一步,即便袁绍能够取到徐州之敌,然徐州与司州、冀南之地非是相连,被分两边,彼此无法呼应,不利于坚守。

袁绍心中一动,但仍是那句话:“请元龙先回驿馆休息,待绍仔细考虑一下,旦有决定,马上派人元龙。”

陈登无奈,暗叹一口气,只得告辞。

送走了颇为沮丧的陈登之后,袁绍急忙命人将许攸、逢纪、郭图等人全部喊过来,商量一下究竟要不要出兵。不一会的功夫,除了沮授生病在家,袁绍没有派人去请之外,手下一众谋士尽数赶到。

待众人坐定,袁绍便将徐州的大致情况向众人简单说了一下,其实不用袁绍介绍,众谋士也早就听说了徐州的情况。而且,就在陈登刚刚进入司州境界的时候,袁绍接到一个消息,曹操以报父仇为名,起兵十万,命令夏侯惇、于禁领军三万为先锋。,进攻徐州,一路之上,夏侯惇受曹操的命令,攻陷徐州任何城池,不论男女老幼,将城中百姓,尽行屠戮,一时之间,徐州之地,几乎成了人间地狱。

许攸第一个道:“主公,此乃天赐良机,将兖州、徐州送到主公手中,主公不可迟疑,马上兵兖州,突袭曹操之老窝,一旦兖州有失,曹操必然全军回师,到时候主公正可以逸待劳,大败曹军,如此兖州可得。兖州既得,主公便可夹胜驰援徐州,先以书信一封,道以利害关系,使袁公路退兵,然后再与徐州丹阳军合兵大败公孙瓒,则不但可逐公孙瓒,更可全得徐州也。主公败曹军,退袁术,逐公孙瓒,救无数徐州百姓性命于战火,功德无限,必然会得到徐州百姓的拥戴,得徐州轻而易举也。”

许攸的这番话和昨日沮授抱病来劝袁绍的话几乎一模一样,当时是刚刚接到曹操兵徐州的消息,沮授便劝袁绍马上出兵兖州,然后在兖州设伏,等着曹操上套。只是,当时正好是袁绍新纳了这个妾,正值蜜月,不忍分离,而且曹操出兵之前给袁绍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出兵徐州乃是为报父仇,袁绍便感到现在出兵恐怕有失自己的风度,便没有听从沮授的建议。

本来,曹操杀父之仇的事情,有刘备作保,说是曹嵩被杀并非是陶谦命令张闿所为,日后他定会找出证据证明此事。结果才有二袁与陶谦合兵进攻兖州的时候,徐州军退兵,使得曹操军粮之急为之一缓。当然,刘备说调查此事真相,只不过是一个说辞,毕竟张闿已经被刘备暗中除掉。恰巧,兖州之事后,接着便是青州黄巾之乱,刘备倒也以没有时间来推脱。

第二百三十八章司州碰壁

第二百三十八章司州碰壁

见许攸的主张和昨日沮授的劝进一样,袁绍心中便决定出兵,正要开口说话,不料一直和许攸是死对头的郭图这时候突然道:“主公不可万不能出兵。”

袁绍刚张开嘴巴,听到郭图的话,便顺势问道:“怎讲?”

郭图朝袁绍双手一拱,不慌不忙道:“理由有三。其曹操兵之前,曾经给主公送来书信,说明其兵徐州乃是为父报仇,自古父仇不共戴天,这时候主公若是出兵,乃是不义之师,更令天下诸侯所瞧不起;其二,曹操素来多谋,大军出征徐州,兖州岂能不设防守,一旦兖州不能快拿下,曹操大军回防,必会使我军处于两面夹击之被动局面也;其三,如今司州方定,主公出兵兖州,派兵少恐难取胜,派兵多则司州防守薄弱,北方刘备必会乘虚而入,冀南之地将危矣。因此,图以为主公决不可兵。”

手下的谋臣的意见不这下让袁绍倒是为难了,不知听谁的好,双眉不禁紧紧皱在了一起。就在这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主公可先斩郭图,然后兵兖州。”众人听到声音,便知道是沮授到了。

果然,话音刚落,只见沮授一手拄着拐杖,进得门来。

今日袁绍召集众人,沮授猜到必然是为是否出兵徐州之事,于是顾不上身体有病,拄着拐杖便赶了过来,所以比众人迟到了一步。就要走到会议厅的时候,沮授正好听到郭图的不能兵的三个理由,担心袁绍受到郭图的蛊惑,于是便急着先喊了一声。

袁绍见是沮授,急忙站起,走到沮授跟前,这时沮授正要向袁绍施礼,被袁绍一把拦住,宽声道:“公与无须多礼,方才听说公与抱病在家,绍准备议事之后亲自去看望公与,怎地公与却亲赶过来,来来来,快快坐下。”

“谢主公”,沮授坐下之后,便开门见山道:“主公,司州虽地处中原,却因董卓乱政,人口大量流失,虽然近来有所恢复,然与董卓进京之前相比,有天地之分也,实力在大汉十三州中自然也是末位。眼下,刘备占据幽州、青州与冀北三地,将我军的北进之路完全封死,曹操割据兖州,阻挡我军东进之路,刘表稳坐荆州,使得我军无法向南,主公之地袁术虎踞豫州。所以,主公的展之路唯有西面的雍州和北上并州,我军新得司州,已将并州两面包围,并州已是主公囊中之物,早取晚取并无差别,雍州因由天子在,虽然被董卓挟持,但毕竟是天子,没有绝对充分的理由,主公便不能攻打雍州,否则便是犯上。”

说到这里,沮授不禁咳嗽了两声,粗喘了一口气,喝了一大口茶,继续道:“所以,曹操出兵徐州,乃天赐良机给主公,主公不可犹豫,马上亲率大军攻打兖州,兖州一旦得手,我军就可守株待兔,以击曹军,必可全歼之。接着,主公再夹胜解去徐州之危,布恩于徐州百姓,则轻取徐州非难事也,如此一来,纵然是北方刘备也未必是主公之敌手,霸业可成也。至于主公出兵之后司州与冀南之安全问题,主公大可放心,属下可以人头担保绝对确保司州与冀南万无一失。”

沮授与许攸的观点相同,这个主张无疑是最正确的,如果袁绍真的出兵兖州的话,即便刘备从中作梗,只要能够坚守两地边界诸城,刘备大军南下绝非易事,而兖州因为兵力空虚,袁绍取之却非难事。人头干事件虽然已经过去,但是笼罩在兖州百姓心头的阴影却还没有完全散去,加之曹军此番进军徐州,到处屠城,手段惨烈之极,只要袁绍派人四下散播这两个消息,则曹操必失兖州百姓之心。如此,两军战于兖州之境,曹操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占优势,如何能胜也。只要能够占据兖州,袁绍也就有了两州半之地,与刘备实力相差无几,便有了与之争霸天下的实力,最后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而且,如果袁绍再能拿下并州、雍州、凉州,刘备也不一定是袁绍的对手,可惜的是,这次的机会袁绍并没有把握住。

沮授的话音刚落,郭图又道:“主公万万不可听沮授之言,冀南乃是主公之根本,沮授虽颇有谋略,但刘备手下更是谋士云集,一旦兵至,岂是沮授一人所能抵挡,况且没有足够的兵力,沮授又拿什么来抵挡刘备的虎狼之师。若是冀南一旦有失,司州未能全定,即便拿下沮授之项上人头又有何用,到时候不但主公基业毁于一旦,而且主公一家将会沦落到刘备手中,这又岂是沮授一人所能担当也?”

以咱们现代人的话来讲,袁绍是一个很顾家的男人。

所以,善于揣摩袁绍心理的郭图的这番话正要说中了袁绍的痛处,郭图的话刚说完,袁绍的脑中便出现了一副景象:自己的几个儿子被刘备拿着利剑,一个个杀掉,临死前皆是出悲戚的哀号,而自己的妻子、爱妾被一个个都被刘备剥去了衣服,浑身赤,在刘备的胯下强作欢颜地曲意承欢。

想到这里袁绍不禁猛一激灵,不敢在向下去想。这时候,沮授急忙又道:“主公不可犹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主公若是不出兵,那刘备必然会出兵相助徐州,若是刘备一旦再占领徐州,主公主公纵然再占并州之地,也将无力与刘备分庭抗礼也。”

这时候,许攸也再次开口道:“主公,公与所言极是,主公不可犹豫。曹操固然是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其实是馋涎徐州已久,为父报仇只不过是一个出兵的理由罢了,若非袁术与公孙瓒合谋徐州,曹操担心徐州为二人所得,绝对不会在兖州粮草之荒未过之时起兵的。况且,曹操在徐州每攻克一城,都下令屠城,残暴不堪,已经惹得天怒人怨,主公此时出兵乃是顺天应民,乃是正义之师。何况,当年十四路诸侯结盟之时,主公乃是右盟主,此次曹操罪恶滔天,主公正可以盟主身份兵征讨,有此理由,刘备素来以仁义标榜,决然不敢趁虚偷袭冀南,是以主公不必忧虑北上之敌也。”虽然沮授和许攸的观点一样,但是平日两人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因为许攸为人贪财,甚为沮授所看不起,但是许攸之谋不在沮授之下,这一点让沮授对许攸十分欣赏。

袁绍心下更是犯了难,他手下有六大谋士,除了田丰与审配被袁绍派去凉州联络韩遂,以期日后两路进攻雍州,剩下的四人中,许攸和沮授都主张兵兖州,郭图不赞成兵,二比但是加上自己也有不打算出兵之意,就是二比二平了。想到这里,袁绍不禁向一直一言不的逢纪看去,无论逢纪是那种观点,都会是三比二的结果,自己到时候就使用票数最多的这种观念,后人常用的少数服从多数,最初的明者便是袁绍。

逢纪本来一直没有说话,听着沮授和郭图之间的争论,觉得两人说得都有一定的道理,便不准备再言了,此时看到袁绍向自己看来,逢纪便知道袁绍心中已经犯了难,因为袁绍有一个习惯,当决定不了的时候,袁绍从来不会开口问谁,只会拿眼睛去看,袁绍看谁,就等于说要这个人言表态了,袁绍的一众谋士都知道袁绍的这个习惯,所以逢纪不说话是不行了。

但是,逢纪却也为难,无论自己采用哪一种方案,势必要得罪另外一方。而逢纪的个性正是“和稀泥”的那一种,是以在袁绍的谋士当中,逢纪是从来不参加任何的斗争的,加上为人圆滑,人缘是最好的一个。此事若是换了田丰或者审配,结果自然就大大不同了,这两个都是性格刚烈的主,向来忠言直谏,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委屈自己的见解,做那罔佞之人。

逢纪轻咳一声,稍一思索,向袁绍抱拳道:“纪以为公与和公则之言都有道理……”袁绍乍一听,心中便暗骂道,废话,汝这是什么狗屁意见,要听听汝之意见,这倒好,来了一句两边都不错,早知道这个逢纪是个滑头,果然滑头滑得厉害。

说了第一句,逢纪也觉得这样说下去不妥,不但主公讨厌,众人可能都会反感,于是话路一转道:“但是,以纪来看,还是不出兵为上策。兖州虽然粮草不济,然其实力与冀南相差无几,主公率军奇袭兖州,若能一击得手,乃是因为曹操率大军在外,兖州防力不够。然而,眼下天下大势,昔日同盟早已解散,关东诸侯不再以董卓最最大敌,反倒是彼此互相拼杀,以为扩土纳民养兵。所以,安能知道主公率军攻袭兖州之后,刘备不会突然兵冀南,如此主公岂不要步上曹操之后尘,陷入同曹操争夺兖州之困境,待到两败俱伤之际,必然会白白便宜刘备也。”

听了逢纪的话,许攸便已知道这次袁绍是绝对不会兵兖州了,暗叹了一口气。果然,袁绍听了逢纪的话,便下定决心不兵,准备打陈登回去。沮授心中也是暗叹,这次的机会看来要白白丧失了。

这一点就是田丰和沮授不一样的地方,在历史上,田丰和沮授都是袁绍的谋士,而且两人的智慧相当,同为袁绍所重用,只是田丰为人刚烈,即便袁绍不同意,也会冒死进谏,最后弄个不欢而散,而沮授却不一样,一旦觉得袁绍已经下定了决心,便不再多言,毕竟多说无用。

于是,心中有了决定的袁绍道:“绍正是如此所想,此次救援徐州之事就此作罢,明日让人打陈登回去,诸位若无他事,可就此散去。”

沮授突然又道:“此次兖徐之争,主公置之身外,并不参与,但是刘备必然会出兵。主公可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兖徐之时,兵指并州,将之拿下,如此一来主公也可实力大增,况且并州与羌胡接界,主公向为缺少马匹不能组建大规模起兵团而心忧,如此主公之忧可无也。”

袁绍一听,心中暗道,照呀,沮授不愧是自己的席谋士,这个主意出的太好了,趁着这几家在徐州闹得乱哄哄的,根本不必顾虑其它,因为刘备必然也将全部精力放在徐州之上,于是便大喜道:“公与说言甚是,三日后绍当命鞠义统兵五万进军并州。”

郭图道:“主公,鞠义乃是冀州降将,曾是韩馥之部下,若是让其单独带兵,恐有变化。”

袁绍哈哈大笑道:“公则多虑也,韩馥乃无能之辈,自是驾驭鞠义不住,南下投绍,也是情理之中。绍之能如何会是韩馥能比,鞠义备受重用,有何相叛之由也,何况绍麾下众将,堪称帅才者,寥寥无几也,鞠义既有才,因何不用之。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便是这个道理。”

郭图一听,急忙躬身道:“主公英明,属下受教。”

许攸与沮授对视一眼,心中均想,主公真是个怪人,拒绝兵兖州,足以证明其昏庸无能,然刚才对鞠义一番评论,却又显示出其英明神武之才。

当陈登得知袁绍不准备出兵的消息后,并没有过多吃惊,毕竟这个结果原本就在他与糜竺的意料之中。不过,既然是来求救的,二求袁绍的过场还是要走完的,是以陈登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便马上再去求见袁绍。

袁绍知道陈登之意,本不欲见,但他毕竟是爱惜名声之人,恐有失礼仪,便勉强出来接见陈登。

陈登道:“明公乃是天下诸侯之盟主,岂可见曹操惨戮徐州百姓而不救兵,又岂能眼见袁术与公孙瓒无诏轻起战端,明公若是见死不救,则徐州将有无数百姓会死在曹军的刀下,袁术与公孙瓒更会占徐州而分之,还望明公看在徐州百姓的份上,出兵相救,则徐州百姓必然会对明公感恩戴德。”

袁绍脸上微红,颇觉尴尬,轻咳一声道:“元龙误会也,非是绍不愿出兵相救,而是司州新定,民心未顺,加上司州缺粮,一旦出兵,将会使得司州出现粮草危机,从而导致一些兵变或者民变,有兖州之前车之鉴,绍不得不慎重考虑也。”

陈登知道这是袁绍的借口,却以为是袁绍在向徐州提条件,于是便道:“粮草这一点旦请明公放心,一旦明公出兵,贵军所有粮草开销全部由徐州方来出,并且士兵之伤亡补助、军饷也都由徐州方来出。”

这一下袁绍倒是目瞪口呆了,毕竟陈登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就不好接下去了。愣了好大一会儿,袁绍才憋出一句话来:“曹操出兵之前曾有书信于绍,其乃是为父报仇,大汉以孝治国,除非陶公能拿出确凿证据,以证清白,否则任是谁也无法阻止曹孟德报仇也。再者,绍麾下士兵加在一起也只有二十万,而袁术、曹操与公孙瓒却有三十万之众,纵然绍出兵援救,也只能出兵十万,面对三倍于己之兵,胜算无几。以绍来看,元龙不妨去幽州找一下刘备,刘备占据幽青两州与冀北之地两州,手下兵多将广,若是其肯出兵相救,则徐州之危可解也,元龙以为如何?”

陈登知道袁绍必定不肯兵了,于是便站起身来,一拱手,对袁绍说道:“既然如此,登就不再烦扰明公,至于幽州燕王处,我家主公已经派别驾糜竺先生前去,这一点就不劳明公操心也。”

陈登这一番话其实是最后一招:激将法,既然陶谦向袁绍求救,就不应该再向刘备求救,因为刘袁二人在诸侯讨董之时便已经翻脸成仇,争夺冀州之时更是仇不可解,这一点天下诸侯都看得清清楚楚,徐州陶谦自然也知道,陈登看出袁绍不愿出兵,这才说出这番话,意思是说如果袁绍你不出兵,这个便宜就会让刘备给捡走了,而且糜竺已经去了冀州,说不定刘备已经同意出兵相救了。

袁绍岂能听不出陈登话中的意思,正愁找不到一个合理的拒绝理由,于是,故意脸色一沉,喝道:“既然陶公已经向刘备求助,那绍更没有出兵之必要也,天下人皆知道刘备占据两州加半,实力乃是诸侯中最强者,其若出兵,徐州之危当解也。来人,送客。”

陈登明白自己此行已经失败,于是便向袁绍一躬身,淡淡道:“既如此,登就告辞了。”

袁绍既然假装生气,就要装到底,见陈登躬身告辞,也不起身送客,只是冷冷回了一句:“不送。”

陈登愣了一下,没想到袁绍竟然连起身都不起身,心中不禁颇有不快,一拂衣袖,踏门而出。走出袁府之后,陈登望天长叹一声:“没想到袁本初心性如此狭隘,难怪不是刘备之对手也。”

既然事情不成,陈登便只能回徐州向陶谦复命。

第二百三十九章阴谋兖州

第二百三十九章阴谋兖州

糜家兄弟听到“燕王驾到”这几个字,急忙从席上起身,准备出门相迎,不料两人刚站好,便看到刘备已经笑容可掬地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道:“子仲勿怪,孤因为公务繁忙,昨晚睡得过晚,故今早未能早起,倒让子仲久等也,孤着实抱歉。”

听了这句话,糜竺心中的那一丝不快立即烟消云散了,刚才因为刘备迟迟未到,糜竺心中着实有点恼怒,但是因为糜芳的到来,使得糜竺的恼怒消散了不少,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刘备的这一句话中便有一个“勿怪”,一个“抱歉”,以刘备燕王的身份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自是使得糜竺的心情再次轻松起来。

糜竺赶忙躬身向刘备行礼道:“徐州别驾糜竺参见王爷。”

刘备急忙上前,一把搀住糜竺,乐呵呵道:“子仲不必如此客气,汝是子方之兄长,大家便都是自己人,孤甚是讨厌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也。”

糜竺没想到刘备竟是如此的没有一点架子,心中颇感激动,正要推辞,这时候糜芳也道:“大哥,主公向来都是这样,以弟见,就以主公之言,看这些繁文缛节该免就免吧。”糜芳跟了刘备也有半年多时间,知道刘备所说不假,便出言相劝糜竺,免得刘备不高兴。

听了糜芳的话,糜竺见刘备确是一脸诚恳,这才作罢。

刘备眼睛一扫地面上被摔得粉碎的茶杯,故意“哦”了一声,对糜芳道:“子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汝兄弟二人在此生争吵,以至于子仲将此杯摔碎?”

糜竺脸上一红,急忙抢在糜芳之前道:“王爷,非是如此,吾兄弟二人刚才正在叙旧,不曾生争吵,方才是竺端茶之时失手将茶杯摔碎,倒教王爷见笑,失礼之处,还望王爷见谅。”糜芳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此刻听了糜竺之言,急忙随声附和道:“正是,大哥刚才端茶不稳,故而摔碎,请主公勿怪。”

“哦”,刘备故意装作相信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孤还以为子仲因为子方数年未归大雷霆呢,其实子方一直未回徐州乃是孤之意耳,当初子方献计,徐州军大败,孤唯恐陶商将此战之败归于子方身上,危及其性命,故而将子方留在幽州。”

糜竺见刘备不再提茶杯之事,刚刚吁了一口气,闻言道:“哪里,子方这些年来不少麻烦王爷,竺心中正值过意不去,正要向王爷致谢呢。”

说话间,两边已然落坐,刘备又道:“子方在幽州已有半年有余,为孤出了不少力,以为孤之心腹也。孤更是没想到子仲兄弟感情如此深厚,得知子方的消息之后,立即就赶将过来,如此情谊实在是让孤感动不已。”

糜竺脸上一红,颇为不好意思,急忙解释道:“王爷误会也,糜竺此来,看望二弟糜芳乃是私事,另外糜竺还背负一件重要公事有求于王爷。”

刘备故意“哦”了一声,假装奇怪道:“子仲有何事,若是孤能力范围之内,定然会全力相帮,决不推却。”

糜竺没想到刘备这么给自己面子,还没说是什么事,就已经如此豪放地答应了,心中感动愈甚,向刘备一拱手道:“这件事情普天之下也只有王爷能够做到,眼下徐州遭受多年来从未有过之难也,豫州袁术、广陵公孙瓒与兖州曹操,共计三十万大军征伐徐州,我家主公无以抵挡,特地派竺来此,恳请王爷出兵相助。”

刘备故意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叹道:“这件事情孤也曾听说过,而且前不久曹操也给孤送来一封亲笔书信,专门对此进行解释,孟德此次出兵徐州乃是为父报仇。上一次,孤曾经为陶徐州作保,然而经过一番调查,却无法找到张闿影踪,就连那五百军士也是尽皆失踪,泰山太守应劭也是再无踪影,使得此案成了一桩无头公案。是以,曹孟德才将杀父仇人再次定位在了陶徐州身上,俗话说,父仇不共戴天,其它事情都好办,只怕这件事情孤不好插手。”

糜竺连忙道:“王爷有所不知,曹操之父曹嵩实是为张闿所杀,而那张闿的确是徐州军一名都尉,然杀害曹嵩却不是陶大人的意思。那张闿原是黄巾降将,野性未驯,见财起意,这才做下这等事情,之后张闿等人便逃之夭夭。而曹操却一口咬定是我家主公指派张闿所为,我家主公更是百口莫辩,这也就罢了,但是徐州百姓与此事有何关系,曹操却下令每攻陷一城,便将城内百姓无论老幼,尽数杀害,致使徐州血流成河,冤魂遍野呀。”说到最后,糜竺几乎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啪”的一声,刘备一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之上,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怒喝道:“曹孟德果真如此丧尽天良,孤便第一个便饶他不得,姑且不说孤不相信此事乃为陶徐州所为,即便是,曹操只需找陶谦一人报仇即可,徐州百姓何辜,曹孟德竟然敢下此毒手,此举真乃让人闻之指也。”

糜竺一边擦眼泪一边继续道:“正是,还望王爷看在徐州无数无辜百姓之情份上,能够出兵相助,竺代表徐州百姓给王爷下跪也。”

说完之后,糜竺还真的从席上站起,走到刘备跟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糜竺这一跪下,糜芳也跟着跪下道:“请主公看在徐州百姓之情份上,出兵相助。”

刘备也是慌忙从席上站起,将糜竺和糜芳从地上扶起,叹道:“子仲不须如此多礼,即使子仲不来,孤一旦知道曹孟德做下如此罪大恶极之事,岂能坐视不理,子仲且稍待,孤这便点齐兵马,同子仲同赴徐州。”

糜竺大喜,没想到刘备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急忙又是一拱手道:“王爷且请放心,对于贵军所有开支,包括粮草、军饷和抚恤金等等,全由徐州方来出,并且一旦徐州之危解除,对于王爷之恩德,我家主公另外还有重谢。”

刘备故意哈哈大笑两声,然后故意装作拂然不悦道:“子仲也太孤也,孤之所以答应驰援徐州,乃是因曹孟德之凶残不堪,乃是大义所致,是为那徐州千千万无辜之百姓,岂是为如所言之种种好处而去,在孤之眼中金也难比上燕军将士之性命也。”

糜竺不禁脸有惭色,对刘备深鞠一躬道:“竺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孤岂能如此气,只不过表明一下孤之意而已。”刘备一把将糜竺扶起,轻笑道,“子仲远来幽州,一路车马劳顿,孤已经略备薄酒,为子仲接风,也为汝兄弟二人今日重逢喜庆一下。子仲,汝兄弟继续叙旧,孤先去安排一下。”

刘备走后,糜家兄弟重新落座,糜竺不禁感慨道:“久闻燕王仁义之名满天下,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足见传言不虚,如此则徐州百姓有救也。”

看到大哥对刘备也是如此推崇,糜芳趁机道:“既然大哥如此推崇王爷,不如和弟一样,投靠在王爷帐下,也不枉大哥一身才学。”

糜竺再傻也看出来糜芳一直在帮着刘备劝说自己,他岂能轻易就转而投靠在刘备麾下,如此必被其看轻也,于是便轻轻摇了摇头道:“子方,为兄岂能不知燕王乃是天下少找之明主也,更明白良臣择主而事之道理,只是府君大人对为兄有知遇之恩,为兄尚不能报,府君大人在世一日,为兄岂能背而另投他人。若是他日府君大人不在,为兄一定认燕王为主,与子方共事之。”

糜芳不以为然道:“大哥何必如此固执,陶谦身体多病,命不久矣,一旦陶谦身死,大哥岂非便是自由之身也,此早一天晚一天而已。而且,陶谦二子均不成气候,不如让王爷接掌徐州,唯有这样,才能造福于徐州一方百姓。”

糜竺轻轻点头道:“此言虽说不差,徐州落入燕王手中总好过落在陶商或者陶应手上。不过,即使燕王接掌徐州,然而咱们糜家想要恢复以前之荣耀却是难也。”

糜芳奇怪道:“大哥此言是什么意思?”

糜竺轻轻一叹道:“为兄现在徐州担任别驾一职,可谓位高权重,而且府君大人对为兄几乎是言听计从,这才使得糜家在徐州之地位赫然。而燕王手下却是能人无数,才智远胜为兄也不知多少,为兄在其中只不过米粒之光,即便投奔燕王帐下,又怎会像以前一样再受器重?”

糜芳恍然大悟,原来兄长担心的是这个,不过这也确实是一个问题,还真不好办,毕竟以糜竺的能力来讲,跟郭嘉、贾诩、陈宫、徐宣等人确是差得太远,就算是与田豫、陈琳、华歆、陈群等人相比,也是多有不如。

忽然间,糜芳脑中灵光一闪,还真让他想出一个办法,急忙对糜竺道:“大哥,方才弟想出一个办法,可使糜家之地位更加然于从前。”

糜芳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文不成武不就,胸中并没有什么大的本领,连自己都想不出办法的难题,糜芳岂能有什么好办法,但见他说的认真,不觉问道:“二弟想出何妙策也,可说于为兄听听。”

糜芳眼睛一眨,诡异地笑了笑道:“其实办法很好办,就是妹。”

糜竺明白了糜芳的意思,就是将妹糜环给刘备,这样糜竺和糜芳二人便成了刘备的大舅哥,日后随着刘备身份的提高,二人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而且更会成为刘备的亲信,这个确实是个好办法,几乎没有任何损失,还挂靠了一棵大树。

糜竺毕竟心疼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有些犹豫道:“为兄早听说燕王府中妻妾成群,而且个个都是绝代佳人,妹嫁过去会不会……”

糜芳拍拍胸脯,乐呵呵道:“这个请大哥放心,王爷虽说妻妾成群,但是个个都备受王爷宠爱,再说,以妹之绝色容貌与知书达理,只要不犯王爷女人不能干政之忌讳,必然会获得王爷之欢心。”

想了想,糜竺点了点头,毕竟糜家的兴荣与否在糜竺心头才是第一位,至于糜环的幸福,当然排在此事的后面。更何况,若是真如糜芳所言,糜环嫁过去不但不会生活不幸福,反倒会是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依靠。

就在糜竺准备同意此事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有些迟疑道:“此事为兄倒是同意,只是这件事情该让谁去说,咱们兄弟肯定是无法先开口。”

糜芳大笑道:“大哥不必操心,这说媒之人弟早已物色好,便是主公帐下席谋士贾诩贾文和也。”

“贾文和?”糜竺闻言眼光一阵亮,问道,“莫非是曾经大败轲比能大军之贾文和哉?”

糜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人有神鬼莫测之能,在主公麾下谋士中,其跟随主公最早,最受主公器重,有其为环妹说媒,必可成也。”

糜竺大喜,就要再说,却听门口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糜先生、糜将军,酒宴已经准备好,主公特人特来请二位前去赴宴。”

糜竺于是便将话暂时咽回肚子里,说道:“此事日后再谈,燕王已经派人来请,咱们快快过去,不可失礼也。”

糜竺因为刘备答应出兵相助,心情大快,加上刘备手下的贾诩、戏忠、徐宣、周瑜、田豫、陈琳、华歆、陈群、阚泽等人频频向糜竺敬酒,糜竺不觉喝多了,酩酊大醉,伏桌大睡,最后被糜芳架回了房间。陈宫刚将冀南之地的内政抚顺,却又被刘备派到青州帮助孔融整治青州官吏,不在蓟县,至于阚泽,则是刚刚投奔刘备不久。

糜竺走后不久,宴会就结束了,刘备命众人散去,却将贾诩、戏忠、徐宣与周瑜四人留下,商议一下如何援救徐州。

其实,按照历史上的进程,退去曹操大军的便是刘备的一封书信,当然,这其中的本质并不是一封书信,而是因为吕布在陈宫的劝说下,引兵袭击了曹操的老巢,整个兖州只剩东阿、范镇、甄城三座城池被荀彧与程立设计死守,其余尽被吕布占领。但是,眼下陈宫早早就被自己招来,虽然吕布已经被逼出了长安,现已经在东进的路上,但没有陈宫投靠,他如何会引军袭击曹操老巢呢?何况,此次出兵还有袁术与公孙瓒两路大军,袁术倒是好对付,然而公孙瓒却是自己昔年同窗好友,若是因为徐州而兵戈相见,其定会骂自己觊觎徐州也。

就在刘备胡思乱想之时,周瑜第一个言了:“义父,此乃天将兖州、徐州之地赐于义父也。”

周瑜的话虽然很短,但意思却很明了,曹操兵徐州,兖州定然空虚,只要刘备大军从青州西进,定能轻而易举占领兖州,曹操要从刘备手中重夺兖州,何其难也。只要曹操灭定,徐州之战也已经到了末声,坐收渔翁之利必可成也。

周瑜的话也是贾诩、戏忠与徐宣心中的想法,毕竟只要此事可成,天下间将再无人会是刘备的对手,袁绍、公孙瓒、以及江南三刘,要么多刘备俯称臣,要么被刘备逐一消灭,长安李郭二贼更是无以与刘备抗衡。

说到这里,不得不先提一提长安生的两件大事,第一董卓之死,第二是李郭之乱。

前面曾有介绍,王允根据刘备的提醒,设下了离间计,以邹氏来挑拨董卓与吕布的关系。半年前,王允离间计的第一步已经完全成功,吕布已经对董卓心存不满,更是极想与邹氏长久厮守,加入到了王允的阵营中。

只是,王允与吕布之间的勾当,董卓丝毫不知,并没有对二人加以防范。结盟之后,在王允的劝说下,吕布与邹氏也不再经常在王允府中相会,毕竟一旦引起董卓或者李儒的怀疑,所有的努力将会付之东流。

第一步完成之后,王允便开始了第二步计划,那就是拉拢李儒过来。这李儒与吕布不同,吕布是董卓的义子,李儒是董卓的女婿,从这一点来说,二人都是董卓半子,应该差不多,只是李儒对董卓的忠心以及受重用程度,要在吕布之上。而且,李儒此人不同于吕布的是,他一不贪色,二不贪财,只是对权力的追求强烈一些,而这些董卓已经给他了,虽然李儒的官位不大,但手中的权力却是极盛,在董卓的一众亲信中,唯李儒地位最高。

因此,对于李儒这样的人,用同于吕布之法拉拢,是绝对行不通的,唯一的办法也是离间,只是这个离间计与对吕布施展的离间计略有不同,并非挑拨二人之矛盾,而是让李儒渐渐失去董卓的信任。

第二百四十章垂涎马氏

第二百四十章垂涎马氏

这一日,李儒接到情报,说是牛辅近来与燕王刘备常有书信往来。李儒是董卓的女婿,牛辅也是董卓的女婿,当然,两个人的妻子都不是董卓的亲生女儿,而是其同宗之女,被董卓收为了义女。

牛辅虽然没有李儒在董卓跟前吃香,却也绝对是董卓可信的心腹之一,若说他与刘备有往来,不要说董卓不信,就是李儒也决然不会相信。但这消息来源绝对没问题,李儒也不相信此事会空穴来风,于是便命人继续暗中调查,以求证据。

三天后,证据来了,是一个人与一封信,据擒住这个人的将士介绍,这个人是幽州涿县人,奉了燕王刘备之名,送一封信给牛辅,在路过长安郊区的时候,被巡逻的将士发现其鬼头鬼脑,便将之拿下送到了李儒处。

李儒一问之下,果真如此,而且此人口音确实是幽州口音,更让李儒震惊的是,那封信的内容竟然是刘备与牛辅约定起兵的详情,具体起兵时间为两个月后,刘备会在一个月出兵,从北面饶过并州,攻打长安,牛辅镇守扶风,就在长安西面,一旦刘备大军攻打北地郡,董卓主力全都被派往北地郡的时候,牛辅率领大军突袭长安,一举将董卓拿下,救出皇上与百官。

李儒看这封信,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如果这封信为真,一旦刘备真的从北向南进军的话,董卓定会将雍州主力调往前线,以挡刘备,毕竟十四路诸侯当中,真正为董卓所忌惮的也只有刘备。长安空虚,牛辅手下有五万大军,一旦发动突袭,长安必将沦陷,接着,牛辅再与刘备南北夹击,则董卓大军必败,到时候他们这些人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包括李儒。

不过,李儒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轻易相信这封信的内容与这个人的话,当即便反反复复地问了这人几个问题,果然是前后回答一致,并无半句破绽,甚至于连刘备新得了徐宣、阚泽、甘宁与徐盛几个人才的事情都知道。

不过,即便如此,李儒也没敢相信此事,更没敢向董卓汇报此事。董卓现在的地位已经到了极点,只差一步就是废帝自立,加之不断的反董事件发生,使得董卓对身边人的忠心度极为敏感,如果此事一旦被其知道,天知道董卓会不会六亲不认地将牛辅抓起来。

李儒命手下先将此人关入大牢之中,他则是去验证这封信是不是出自刘备的手笔,此事倒也不难,刘备以前在洛阳为官的时候,写过不少奏折,虽然从洛阳迁都到长安后遗失了大半,但是还能找到一些。

一个时辰后,李儒一脸阴沉着从皇宫回来,并没有回府,而是直奔大牢之中。到了大牢后,李儒命令狱卒对那人施以严刑逼供,以希望能从此人口中找出什么破绽来,但是结果很让李儒失望,此人一口咬定只是奉命给牛辅送信,旁的什么都不知道。开始的时候,李儒以为此人只是嘴硬,待到后来,此人几乎奄奄一息,仍是不改口,李儒这才相信此人没说假话。

于是,李儒再也不敢耽搁,直接奔了郿坞而去,虽然现在已经是戌时三刻。几乎是所有董卓的亲信都知道的,董卓的夜生活也丰富,或许是依托于他强大功能所致,每晚戌时开始,董卓便开始宠幸女人了,每晚几乎都是七八个。是以,戌时之后,除非是天大的事情,任何人是不敢打搅董卓的雅兴的。

这个时候,董卓刚刚到了他的第四房小妾何氏的房间里。跟董卓上过床的女人虽然很多,但是皇宫里的嫔妃、公主与宫女便不下两千,郿坞里也有数百各色各样的美女,但是董卓的妻妾却只有五人,妻自然是邹氏,妾有四人,最受宠的便是这第四房小妾何氏,受宠的原因不单是其美貌不在邹氏之下,更是因为其精通房中术。旁的女人七八个也挡不住如狼似虎的董卓的强大,但是何氏一人却能与之战个不相上下,是以董卓常来何氏房中过夜。

这何氏不但人长得文静清秀,肚子里也确实有些文藻,称得上是锦心绣口,会吟诗,能作文,在郿坞之中也算得上是独具风格的女才子,就连大家闺秀出身的邹氏也比之稍逊一筹,董卓曾言道:“汝若是男儿,定要保举为朝中清要词臣。”

今夜,在何氏的房中将出现两件事情,第二,自然就是董卓来到半个时辰后,李儒向其回报的牛辅已经成为刘备的内应的事情。第一,则是何氏房中的一副裱字引出来一个贞洁烈女,这位贞洁烈女不是旁人,正是已故度辽将军皇甫规的续弦马氏,也就是骠骑将军皇甫嵩的婶母。

董卓头戴林宗巾,身着织锦神仙服,轻步踱进何氏的香闺,只见屋内摆设与上次所见又大有区别,床还是那张七宝镶细塌,但案头却是多出若干文房用具:一掌黑漆笔挂上悬着三五支制作精细的笔,粗粗一看,其笔管有玉制、竹制、象牙制之分,连朝廷赐给董卓的北宫大笔也被取来,置于彤玉笔、麟角笔、绿沉漆竹笔之间。靠窗的几案上,一顺溜排开七八个烟台,有御用的银参带点砚、纯银参带圆砚、石砚、瓦砚,更有一方奇形怪状的蟾蜍雕砚。书案左手摆着一尊古色古香的宝鼎,内中放着几个书卷,右手放着一具鹤型香炉,微开的鹤嘴中正吐着袅袅沉香。四壁挂着书法条横,一大篆,一小篆,一隶书,还有一副形似鸟迹之书,董卓看了半天,也不知是些什么字。

董卓以惊异的眼神审视着这间既熟悉又新鲜的房间,才不过隔了五天未到,怎么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董卓转首对何氏打趣道:“爱妾欲做五经博士乎?待明日孤向皇上请一道圣旨,让爱妾成为女官也。”自从做了太师之后,开始董卓自称“本太师”,后来嫌麻烦,便改称只有王爷才能称的“孤”了。

“岂敢,岂敢。”说实话,这句话真是让何氏心中大动,不过她也是奇女子,知道董卓只不过随口说说,并非真心如此,于是便朝董卓含笑施礼道,“贱妾以翰墨自娱,不意贻笑大家也。”

“甚好,汝以笔墨为闺中良友,孤很是欣赏,孤虽是靠着一刀一枪才博得如此富贵,但对天下的文士名流也是很推崇,像蔡伯喈、郑公业等人,不是老夫的提拔,他们岂非是要老死于蓬蒿之间乎。不意孤之香闺中也有一位名流,可喜可贺啊,爱妾,汝如此一摆设,为了进入爱妾之闺房,孤也不得不附庸文雅,特地换上名士服色,如何,孤之打扮可入汝眼否?”说罢,董卓拍拍头巾,弹弹衣服,沾沾自喜道。

“太师如此厚爱,贱妾没齿难忘。”何氏慌忙给董卓行礼。郿坞中的数百女子,无论是董卓的妻妾,还是丫鬟侍女,若说还有一个女人不是董卓强抢回来的,那就是何氏了。何氏原本是长安一贫苦人家女儿,因为父母兄嫂突然在下地干活的时候遭到强人杀害,何氏无力安葬四人,只得卖身葬亲,恰好董卓路过,见何氏长得极美,便买入府中,将之纳为第四房小妾,只是,何氏不知道,那些杀害他父母亲人的强人,正是董卓所派,恰好路过准备卖身葬亲的何氏跟前,自然也是故意安排。

“快起,快起。”董卓一把拉起何氏,将之抱置在膝上,笑道:“咱们都是一家人,还拘什么礼。”

“这副字写得不错,莫非也是出自爱妾之手笔乎?”董卓一边将一只魔手从下面探入到何氏小衣之中,在其胸前丰硕的一阵揉搓,另外一只手指着壁间的那幅他看不懂的鸟迹之书问道。

既然董卓已经动手了,何氏自然便趁势伸出双手勾着董卓肥硕的颈项撒娇道:“贱妾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涂污之作怎敢与墙上佳作相提并论。”

“噢?是哪位大家之墨宝?”

“说来大人也许知道,也是个女才子,不过她之名气要比贱妾大很多。”说着,何氏撅起小嘴,在董卓的胡须上摩挲着,“她可是凉州人人皆知之巾帼才女。”

“怎么,是个凉州女才子,孤为何没有听说过?”

“太师是个贵人,国家大事尚且忙不过来,怎么还会记得这些芝麻绿豆大之事,之人也?”

“到底是谁?爱妾若是再卖关子,看孤不将汝揍扁。”说罢,董卓假装生气,将指向那张横幅的手收回来,轻拍着何氏丰腴的臀部。

“此女不是别人,乃故度辽将军皇甫规之夫人,马氏是也。”

“噢,原来是她,莫非爱妾已经见之乎?”

“岂止是见过,贱妾已经拜她为师也。”何氏得意洋洋地说道。

“皇甫威明之填房,孤怎不知?在娶汝之前,孤就认识这位马氏。那时节,孤刚刚出道,曾随皇甫威明东征西讨,曾对皇甫威明这个老家伙大是羡慕,一个糟老头,居然娶到这样一个如花似玉之妙龄少女,且知书达理,善解人意,难怪威明竟然为陪伴这位女才子,连将军职位也弃之如履也。若是孤也能有一位像马氏如此女才子做伴,也算是三生有幸也,唉……马氏现在显不显老?”董卓急切地问道。

“怎么,大人想动歪主意?”何氏跟随董卓也有两三年,自然知道郿坞中的女人除了她之外都是被董卓用尽手段强抢而来,于是便故意装出不高兴的样子道,“四十多岁,如何何能不显老,简直就是一个黄脸婆也。”何氏本来是想撒谎,但一见董卓满脸失望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好一个吃醋妖精也,竟敢在孤跟前说谎调白,想找死乎?还不速速从实招来。”董卓听何氏一笑,随即便明白何氏说了反话,但他也不敢确定,这才会要听到话从何氏口中说来,才能相信。

“贱妾说,贱妾这便说。”见董卓微露出不悦之色,何氏也不敢恃宠撒娇,急忙实话实说道,“那马氏虽过不惑之年,然容貌姣好不见当年,风韵犹存,许多二八女郎也是无法望其项背。”

董卓急忙问道:“比汝如何?”

何氏随口道:“贱妾认为胜过百倍。”

董卓叹道:“如此可人之佳丽,却独守空闺,荒抛青春,实乃孤之过也。”

何氏微微一惊道:“太师莫非有意收马氏乎?”

董卓问道:“有此意怎讲,如此意又怎讲?”

何氏轻叹道:“贱妾劝太师最好甭动此念。”

“为何?”董卓有些不解,以他太师之尊贵身份,看中哪一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何氏劝道:“太师请想,这马氏非寻常女流之辈,岂肯轻易再嫁?马氏与皇甫规虽是老夫少妻,然伉俪恩爱,人世罕匹,女子不像男子,得一知己足矣。再说马氏乃是出自名门之大家闺秀,熟读诗书,于名节上看得很重,贱妾恐太师之厚爱难得返报,不如就此作罢,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是,何氏一番劝说不仅没有打消董卓的这个念头,相反,更是激起了他的强烈**。董卓心中暗下决定,无论有多大难度,也要将这位马氏搞到手,如今他已经网罗了不少儒生文士入列朝班,却为何不能给自己内院再收拢一位文章班头,增加几许书卷雅气呢?再说他对马氏的爱慕之情并非起于今日,何氏的赞美之词只是重新唤起他埋藏于内心的仰慕之情。

早在数十年前,大汉朝有三位将军,皆是出身凉州,皆是用兵如神,在军中威望甚高,而且这三位将军的表字中皆是有一个“明”字,被称为“凉州三明”,分别是皇甫规字威明,张奂字然明,段颎字纪明,只不过这三人在剿抚方面分为两个阵营,皇甫规、张奂赞同抚,而段颎赞同剿,是以凉州三明不合。

那时董卓不过是凉州军的而一个低级将领,隶属于皇甫规部下,偶然一次见到了马氏,便被这位马氏容貌品学而搞得心旌动摇,异想频生,难得的邂逅一见,却使得董卓几宿无法合眼。董卓至今想来都觉得好笑,也觉得可贵,那时虽近不得这位将军夫人的身子,可出自马氏手泽的一些命令、便条等文字却往往成为珍藏的对象。董卓记得有一张便条上面记着“购买豆腐一百钱,青葱五十钱,羊一腔,猪半匹”,并无任何艳词,却被董卓掖在怀中足足半年之久,直至那纸条被汗水泡烂为止。今非昔比,昔日的小吏,已变成独揽朝政的太师,董卓自恃资本雄厚,迎娶马氏志在必得,因此根本不听何氏的劝告。

“汝休要饶舌,娶不娶马氏,孤说之定也,孤说娶,便是皇帝老子也无法改变。孤威加四海,若连一个遗孀寡妇也娶不来,岂非是天大之笑话也。汝不必多言,孤意已决,明日便去迎娶马氏,汝是其弟子,自然熟悉其喜好,今晚就给孤拟出一个礼品单来。”董卓大大咧咧地吩咐着马氏道。

何氏知道董卓的脾气,也不敢多劝,只得暗暗叹了口气,她了解董卓的脾气,也了解马氏的脾气,知道董卓这一迎娶,马氏必然会抵死不从,最终的结果必然是马氏自缢以全名节。

经由马氏的事情一冲,董卓的**来得更是强烈许多,一把将何时搂过,大步来到床边,只是“擦擦”几下,便将何氏身上的衣服撕了个精光。何氏跟随董卓两年多,从来董卓都是温柔对她,何时有今日之粗暴,当即将何氏吓得面如土色,紧闭双眼,不敢多说一句话。董卓似乎根本没有发现何氏的害怕,一下子将何氏推倒在床上,然后三五下将自己的衣物也褪了个干净,闷哼一声,就要扑上去。

就在这时,忽然外面传来何氏贴身压花佟儿的声音:“启禀太师,李儒大人在外求见。”

“他祖母的,李儒难道不知孤之规矩乎?竟然在这个时候求见,速速转告于他,不见不见不见。”董卓正火烧身,被这么一打扰,心中自然烦躁不已,一连说了三个不见。但是,就在佟儿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转告董卓之意的时候,董卓忽然想到,李儒跟随自己日久,如何不知自己的规矩,其这个时候来到郿坞求见,必然是有要事,眼下乃多事之秋,不可不见也。

于是,董卓猛地直起身子,大声喝道:“且慢,传李儒书房奉茶等候。”

“是。”佟儿不知董卓改变主意何以如此之快,愣了一下,随即便急忙答应一声。

董卓一边慢慢地下得床来,一边拍了拍何氏的雪白丰臀,“嘿嘿”笑道:“爱妾先不要忙着穿衣服,孤去去就来。”

何氏不知董卓心中喜怒,哪敢多言,急忙应了一声,坐起身来,伺候董卓穿衣。

第二百四十一章算计李儒

第二百四十一章算计李儒

董卓来到书房,发现李儒正一脸焦急地不停向门外张望,看到自己来来到,脸上立即转为一片喜悦之色,并且急忙站起身来,向门口迎来。董卓更是确定李儒是得到什么重要情报,这才不顾时间地向自己回报,于是便不等李儒张口,先开口问道:“文俊如此深夜来到,莫非是掌握了朝中某一要臣之不轨行为?”

李儒微微一愣,随即便深一鞠躬,说道:“恩相真神人也,竟然连小婿来意都猜得如此丝毫不差。”

董卓哈哈大笑着走进门来,说道:“莫拍马屁,汝既然敢在这个时间来郿坞,若非有重要紧急之事,安敢如此,快说,究竟是哪一位大臣要谋害孤,是三公还是九卿,还是皇上身边的那些残人?”

李儒摇了摇头道:“回恩相,都不是。”

“都不是?”董卓闻言一愣,脚下也是一听,转过身来,注视着李儒,问道,“莫非是孤身边之人不成?莫非是奉先?”

李儒又是摇了摇头道:“非也,此人与小婿身份相当,握五万雄兵,为恩相镇守扶风。”

“牛辅?”董卓真是大惊失色,一脸的不可思议,急声问道,“文俊,此事可真,牛辅追随孤日久,一直忠心耿耿,何况孤待之不薄,其如何肯背叛于孤也?莫非汝已经搜集到什么真凭实据不成?”

李儒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从怀中将那封书信掏出来,说道:“回恩相,城外巡逻军士抓了一名可疑之人,此人乃幽州人氏,奉刘备之命给牛辅送一封书信。小婿已经在宫内与刘备往日奏折对比,信中字体正是出自刘备之手,而且,那人备受严刑拷打,只说什么都不知道,小婿深感事关重大,这才深夜向恩相回报此事,请恩相定夺。”

董卓将书信仔细看了一遍,勃然变色,但是却没有即时发怒,毕竟此事与牛辅有关联,若是换成朝中别的大臣,只怕董卓早就先将李儒训斥一通,一点小事也向他汇回报,然后再让李儒将之抓进牢中,严刑拷打。但,牛辅却是不同,他追随董卓二十多年,对董卓可谓是忠心耿耿,从来没有显露出过丝毫叛意,加之又有翁婿的关系,董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单凭这封书信相信牛辅会背叛于他,何况牛辅手下有五万精兵,一旦谋反起来,可不是小事。

董卓沉吟了一下,问道:“此事还有谁人知道?”

李儒一听,便知道董卓不相信牛辅谋反之事,于是便道:“只有恩相与小婿知道,恩相,此事关联甚大,一旦为真,以三辅之地绝难对抗刘备,恩相唯有退守西凉,但也是绝无法持久与刘备抗衡也。”

董卓一脸沉重地摇了摇头道:“若是旁人,孤或许还信,但若说是牛辅,孤实在不能相信,文俊安知此事不是刘备之借刀杀人之计哉?”

李儒道:“恩相,小婿也曾经想到过此节,恩相手下大将之中,真正让刘备忌惮的,乃是温侯也,牛辅之名向不为关东诸侯所知。如果刘备施展借刀杀人之计,当先除掉温侯或者小婿,如何会用在一个并不为他们所知之牛辅身上也?”

董卓点了点头道:“此言倒也合理,只是,文俊,此事事关重大,若无十足把握,绝对不可妄下断语,否则将自断臂膀也。”

李儒道:“恩相,这段时间以来,朝中大臣多有不畏死而反抗恩相者,却无一成功,究其原因,乃是皆个人作为,无以造成兵乱也。是以,他们唯有拉拢恩相手下握有重兵之大将,以兵起之,方能起大乱,其才可从中取事也。”

董卓再次沉吟了一下,问道:“文俊说那人尚在牢中,不知是生是死?”

李儒道:“已经奄奄一息,小婿已经停止用刑。”

“走,孤随汝前去看看。”想来想去,董卓还是不能放心。

来到大牢之中,让李儒大跌眼镜的是,那个人竟然死了,如此一来,除了这封信之外,再也没有可让董卓相信的证据了。

董卓围着那个人的尸体转了几圈,又四下看看刑具,一脸狐疑道:“文俊,莫非就是此人乎?”

李儒急忙回道:“正是,刚才小婿离开之时,此人还活着,不想这一会儿功夫就咽了气。”

“噢”,了一声,董卓有点心不在焉,又朝尸体上看了一眼,淡淡道:“文俊,随孤回郿坞。”

李儒应了一声,心下忐忑地跟着董卓再次回到郿坞,依然还是董卓的书房。

到了书房之后,董卓只是对李儒吩咐了一件事情,便让他回去了,这件事情就是严密探查牛辅的举动,旦有什么异动,立即向他回报。

但是,三天之后,李儒又向董卓来回报了,回报的结果让董卓震惊不已,牛辅正在扶风郡招兵买马。

董卓怒喝道:“牛辅究竟想干什么,没有孤之命,竟然敢私自招兵买马?文俊,马上派人,见这个对孤不忠之人抓来,孤要当面审问。”

李儒急忙劝道:“恩相不可,若是就此派人冒然前去,只怕会引起牛辅提前造反。”

董卓想想也对,道:“以汝之见,该当如何?”

李儒诡异一笑道:“恩相可马上下一道诏书,让牛辅回长安,并不说所为何事,若是牛辅依然对恩相忠心,则接到诏书后,必然会马上返回长安。若是牛辅接到诏书后有所迟疑,则证明其已有谋反之心。”

董卓点了点头道:“好,就以文俊之计,孤这便草拟诏书。”

牛辅接到董卓的诏书之后,不疑有他,马上跟随董卓派去的人动身前往长安,而就在扶风往长安的路上,牛辅莫名其妙地死掉了,尸体被送到长安后,董卓命令仵作进行验尸,得出了自尽的结论。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王允与吕布布下的计策,那个被抓住的送信人是吕布的一个亲信,吕布将其家人安顿妥当,这才使得此人经历酷刑煎熬,也是一口咬定只是受刘备之命给牛辅送信。那封信是擅长模仿别人字体的王允比照刘备送给他的那首小诗的字体模仿而来,李儒虽然精明,但王允模仿得实在太像,李儒愣是没找出破绽。除此之外,牛辅在扶风招兵买马,自然也不是心存谋反之心,而是接到了董卓的命令,这个命令自然也是假的。董卓经常下诏让吕布去宣,是以吕布对董卓的诏书熟得不能再熟了,加之王允的模仿字体之能,自然也就造出一份假的诏书,让牛辅暗中招兵买马,以图并州。

所有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最后一步自然是不能让牛辅活着见到董卓,否则一切都会穿帮。于是,便由吕布下手,在牛辅回长安的路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之干掉,然后吕布又以那仵作身家性命为条件,让其假报牛辅是自尽的验尸报告,完全将董卓与李儒蒙在了鼓中。

牛辅的风波过去之后,董卓对身边人也开始注意了,原本他以为只是朝中那些忠于汉室的大臣对自己有所不满,但通过牛辅之事后,董卓的猜疑心也越来越重,毕竟身边的亲信一旦有异心才是最可怕的。

董卓的变化是在情理之中,然而李儒却是变得担心害怕起来,当然,董卓并没有对他进行修改怀疑,毕竟李儒虽然权重,却是没有军权,即便闹出乱子,也不会有什么过大的影响。李儒担心害怕的原因是,在牛辅死后的第三天,他突然接到一封书信,不知道是什么人送来的,送信人只是将信送到门口就告辞了。

但是信的内容让李儒大吃一惊,里面只说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牛辅并非是有谋反之心,其之所以在扶风招兵买马,也是因为收到了董卓的诏令,只不过,那个诏令是假的,而且那封刘备送给牛辅的信也是假的。

李儒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这封信的真的,那就太可怕了。可怕之处并非只是害死了一个忠于董卓的心腹那么简单,而是这个阴谋,已经将李儒完全卷了进来,毕竟他才是杀害牛辅的真凶。再细细回想一下牛辅之事的全过程,李儒越想越觉得其间漏洞百出,只是他一心想着为董卓除去奸细,竟然都没有在意这些漏洞,致使完全陷入了眼下的被动局面。

李儒明白对方并非只是给自己送封信,将事情的真相告知这么简单,而是另有所谋,这个所谋是什么,李儒当然不难猜出来。但是,这个阴谋的施展者,李儒却猜不出是谁,毕竟满朝文武不下百人,其中多有忠于汉室者。如果这个阴谋者将事情的因果尽数让董卓得知,再添油加醋些什么东西,天知道董卓会干出些什么蠢事,李儒明白董卓因为牛辅之事对身边的人已经有了防范。

自这封信之后,李儒几乎很少出门,除了正常办公之外,便整天躲在家里。李儒心里很清楚,对方既然送来了那封信,下面必有所图,第二封信很快就会再次送来,是以他派出了大量的人手暗布在府门旁,昼夜监视。一旦发现有人来府中送信,先不要打草惊蛇,而是跟踪其去处,以便能发现对方的身份。

李儒心里也明白,对方能想出那样高明的计策将自己拉入一场阴谋之中,绝对不会轻易暴露身份的,但是有一分希望是一分希望。事实证明,李儒的猜测是正确的,第二封信在三天后被送到,送信人竟然是经常在街边乞讨的一个小乞丐。李儒命人将那个小乞丐带入府中,问是谁让他送的信,那小乞丐吓得几乎说不成话,但总体意思却与李儒所想差别甚大,因为那小乞丐描述的人的形貌竟然与张济有七八分相似。

这一次,李儒可不敢轻易再相信什么了,虽然他知道董卓曾经从张济的手中抢过邹氏,张济很有背叛董卓的嫌疑。不过,这一封信的内容,却使得李儒又有了一个想法,其要挟李儒背叛董卓。

李儒想,如果能将这封信交给董卓,即便日后牛辅的事情翻了案,董卓也不会怪罪到他的头上。但是,就在李儒揣着书信准备出门的时候,管家又是一路小跑地送来一封书信,说是另外一个老乞丐送来的。

李儒展开一看,不禁吓了一跳,上面的字迹竟然与李儒的字迹一模一样,让李儒震惊不已,因为这封书信的以李儒的口吻对牛辅写的,大意是威胁牛辅,让他将那块宅田让出来,否则日后定会让牛辅死的很难看。董卓迁都到长安之后,曾对手下众人许过,这个众人当然不是所有人,只是董卓的几个亲信,说是到了长安之后,可随意将长安城外的田地占为己有,不过每人只能占据五千亩。

偏偏巧得很,对风水同有研究的李儒与牛辅同时看中了一块宅田,那块宅田不过只有一千亩,但是风水极好,若是身后葬于此处,可旺家族后世。

只不过,牛辅于风水学上的造诣毕竟比李儒差了一些,是以也比李儒慢了一步,当牛辅带着人准备将这块地圈起来的时候,李儒的人已经正在圈着这块地。两人虽为连襟,但平素关系只是一般,牛辅见了,当即眼红,命令手下急忙动手,抢上前去圈地。如此一来,两家人便对上了,李儒与牛辅更是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这事很快就传到了董卓的耳朵里,便亲自过来。

结果不言自明,既有如此的风水宝地,董卓自然毫不客气地占为己有,李儒与牛辅全都靠边站。董卓占了这块地,李儒与牛辅虽然心有不满,但毕竟董卓位高权重,是他们的主公,更是他们的岳父大人,是以二人皆不敢表示出任何的不满。但是,李儒却将牛辅恨在了心上,一直找机会想收拾他,以泄当日之怨,此次王允与吕布之计之所以能够轻易将狡诈多计的李儒骗倒,自然有李儒对牛辅的恨意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

当日争田之事,几乎朝中百官都知道了,二人因此结下仇怨之事自然也被几乎所有大臣知道,董卓更是一清二楚,后来也因此安抚过两人,只不过二人虽然明着不敢怎么斗,但却暗争不止。左右都是女婿,董卓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引起大风波就算了。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就不同了,牛辅死了,而且还是因为李儒。一旦这封模仿李儒笔迹的书信落入到董卓的手中,天知道那个脑袋大脖子粗,本该去当屠夫,却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师身份的董卓会联想到什么,会用什么办法收拾他。如果这个时候,李儒再主动撞上门去,更是有可能惹怒董卓,提前招来无名杀身之祸。

李儒长叹一口气,将这封信丢尽了蜡烛之上,离开书房,回卧房休息了。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李儒也不着急了,毕竟对方既然已经如此算计了,接下来肯定还会再来找自己,毕竟他们要的是自己背叛董卓。

如此又过三天,李儒的府上终于来一个客人,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温侯吕布。

吕布与李儒可以说是董卓手下最为倚重的文武之首,李儒乃文之首,吕布乃武之首,但是,二人之间的关系谈不上融洽,只能说是凑合着过。吕布瞧不起李儒那股酸酸的味道与狡诈的脸,李儒呢,也瞧不起吕布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是以二人之间从来没有互到府上拜访过,吕布登上李儒的府门,在长安,甚至于在吕布归顺董卓之后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对于吕布的造访,李儒并没有与牛辅之事联系在一起,但是当吕布在就坐之后说了第一话,他才明白此事的谋划者,竟然是被他认为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吕布,不由惊异万分。吕布的这句话是这样说的:“文俊害死牛辅也,不知义父可知否?”

“你……”李儒惊讶地看着一脸笑容的吕布,右手发抖着指着吕布,半天说不出话来。

吕布哈哈大笑道:“文俊以为,如果义父知道此事,会如何对付文俊呢?”

李儒叹道:“温侯之计确实高明,李儒认栽,不知温侯有何要求,旦是李儒能够做到,绝对竭尽全力。”

吕布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文俊觉得跟随义父,日后有如何出路?”

李儒微微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自从跟随董卓以来,他一直是尽心竭力地辅佐董卓,为其出谋划策,可以这样说,董卓能有今日的荣耀与成功,李儒的功劳绝对要占一半的因素。

吕布见状,又道:“文俊莫非没有感觉到义父近来有什么变化?”

随着吕布的这一问,李儒的脑海中随即出现了这段时间来,因为密谋或者行刺董卓的那些忠臣的悲惨下场,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寒声问道:“温侯何时开始不满太师,这幕后之人究竟是哪位高人?”

第二百四十二章马氏之烈

第二百四十二章马氏之烈

吕布与李儒已经离他而去,成为了王允集团的核心人物,这一点董卓丝毫无所知,现在的他正在大张旗鼓地准备迎娶马氏。

就在李儒加入了王允集团的第二天,董卓派出的浩浩荡荡的迎娶队伍天没亮就出发了,两个时辰后便到达了马氏蛰居在安定的小院门口。这吹吹打打的鼓乐喧哗声,如同晴天里的一声霹雳,把这位心如枯井的故将军夫人震得六神无主,泪如泉流。

董卓此举,在马氏看来,简直是奇耻大辱。她一改往日雍容文雅的风度,哭着、骂着将报聘之书扯了个粉碎。

董卓是个什么东西,不熬看眼下大权在握,飞黄腾达在她马氏的眼里,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不管天下人如何评价董卓,反正皇甫一门,包括她自己,从来就瞧不起这位董太师。马氏一想起董卓这个名字,心里就像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她对董卓的厌恶并不始自今日,十多年前,她就对这个色迷迷地死盯着自己看的莽汉子大为不满,三番五次要皇甫规将董卓逐出门墙。

可世道无常,这个小丑现在却窃居汉家中枢,这个色中饿鬼竟然要打自己的主意了。没有了皇甫规宽厚的肩膀作为依靠,马氏要靠自己的力量来渡过难关。于是,马氏擦了面上的泪,又恢复了往日的文静。她婉转地对站在门首不肯离开的使者说了种种不能接受婚聘的理由,并要他们立即带走聘礼返回长安。

可是,没有完成任务的迎亲团怎敢空手返京,他们一面在安定城住下来,一面派人进京禀告给董卓。

“好大胆的婆娘。”董卓闻报,不由气急败坏,自从手握大权以来,敢于反抗他的人已是极少,如今竟然多出了一个妇人,董卓对报信者怒吼道,“再去安定,给那婆娘传孤直口信,其若不怕灭族之灾,就继续如此闹下去。”

看来安定城已经无安定可言,马氏本是为逃避董卓的yin威,这才从长安城退隐到边塞小城安定。没想到董卓这个独夫,竟然紧追不舍,马氏接到董卓的最后通牒,木然地呆坐了许多。

为了维护家门的清誉和丈夫的一世英名,就是死也不能嫁给董卓这个窃国盗贼,否则她还有什么脸面与死去的丈夫在来时聚首。五年前,皇甫规去世的时候,马氏不过才三十三岁,皇甫规临死前也有遗言,更有遗嘱,若是马氏日后遇到了真心对她的能配得上的英雄人物,自是可以再嫁。但是,五年来,马氏一直孀居在长安城,平素基本上没有出过门,更是没提过改嫁之事。毕竟她平素不出门,旁人也不敢与她这位寡妇多有接触,再加上能配得上她的英雄人物这个条件,也就决定了马氏的改嫁困难重重。

但是,马氏又不能因自己的抗争给皇甫一门带来灭族之祸,董卓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瞧他对袁家所干的那些事,连尺把长的婴孩都不放过。要是这种悲剧在皇甫家族中上演,她就更对不起死去的丈夫,也对不起皇甫氏的祖宗。看来,只能牺牲她一人的性命才能保全一身清白,保全一门性命,化解这场飞来之祸了。

于是,马氏找来皇甫规的长子,心慌意乱地嘱咐几句如何避难的话。她嫁给皇甫规有十余年,却是未能为皇甫规剩下一男半女,这也是她一生最大的遗憾,皇甫规之所以留下可以让马氏改嫁的遗言,自然也有这个原因在其中。

等一切都安排好了,马氏最后一次漫步在小院中,这个小院曾经记载了她与皇甫规那段动人的往年之恋,她准备带着这最珍贵的回忆离开亲人,离开人世。使者又一次催她出发,马氏怀着一腔宁可玉碎的决心,在迎亲团的簇拥下,登上了东去的凤车。

董卓怎么也没想到马氏会以这样的服饰仪容来见他,更没想到一见面,这位美妇人就会长跪不起,哀哭不已。尽管如此,董卓仍是被马氏那蓬头垢面掩饰下的眼里容颜所吸引,也为她粗服破衣包裹着的窈窕身段所打动,挂满泪水的脸庞更显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此刻,董卓恨不得一把将马氏搂过来。

董卓只顾着色迷迷地打量着马氏,至于她哭诉哀求些什么,董卓一点也没有听清。董卓第一次如此耐心地安抚一个女子,说了许多嫁给他的好处,可是马氏依旧哭泣,全然不理会董卓的劝解。为了使这位妇人回心转意,也为了实现青年时代的一个梦,董卓破天荒地说了许多动人的情话。可是马氏丝毫不领这份情,任董卓口吐莲花,任董卓口干舌燥,马氏高低不点头。

见口说无用,董卓就动手硬来了。可还没等他抱住马氏,那妇人却腾地站立起来,冷峻的俏脸上挂着泪珠,怒声道:“太师,请放自重些。”说着闪开董卓扑过来的身躯,又嗔斥道:“若再无礼,未亡人将触柱而死。”

大为扫兴的董卓怒火中烧,紫涨着脸怒吼道:“好一个不识抬举之婆娘,汝这不怕死乎?来人啊,将刀架在这个贱人脖颈之上,看她是否还如此嘴硬否?”但是,当真是两把刀架在马氏脖颈之上后,她脸色依然不改,双目倒竖,两道目光如利剑般直射董卓。

“孤令出必行,四海风靡,难道汝一妇人,敢不相从乎?”董卓怒火稍降,以威相逼,马氏不听这话还好,董卓刚说完,她就用手指着董卓叱骂道:“汝羌胡遗种,毒害天下,何人不骂?何人不咒?妾之先人,清徳弈世,皇甫氏文武上才,为汉室忠臣,汝本是先夫门下亲随,牛马走卒,如今混出点人模狗样,竟敢向汝之君夫人非礼,汝还有点人味吗?简直是一头羌中恶狼,要吾为汝之妾,简直是痴心妄想,吾若怕死,岂敢来哉?”

董卓从小到大,从没有挨过如此狗血喷头的恶骂,马氏不仅揭了他的老底,连他的祖宗也骂到了,顿时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当下就喝令左右揪住马氏的发髻,将她的头按在车辕上,然后喝令健卒用鞭子狠抽。马氏虽被痛打,叱骂之声不改,并对持鞭健卒说道:“汝等何不从重下手,吾但求速死为惠。”

董卓哪里会让马氏如愿,下令将马氏的衣服剥去打,马氏闻言,怎肯受如此之辱,正要咬断舌头自尽,却听后面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老臣等恩求太师饶过皇甫将军遗孀,皇甫将军有恩于大汉,其未亡人不可如此对待。”

董卓闻言大怒,放眼看去,发现开口之人正是司徒王允,其身后竟然跟着一众文武大臣,几乎除了董卓的亲信之外,所有的大臣全都到了。董卓正待怒骂,忽听身边李儒突然快步来到自己身边,轻声道:“恩相不可,昔日皇甫规对恩相有恩,如今恩相若是逼死马氏,只怕会引起天下人动怒也,尤其是关东那些诸侯,其对皇甫规将军可是崇奉有加,何况眼下雍州军队中,多有皇甫嵩之旧部也。”皇甫嵩乃是皇甫规的亲侄子,若董卓真是逼死马氏,只怕皇甫嵩的旧部多有会反叛的。

这时,吕布也上前一步,低声道:“义父,文俊所言甚是,自从义父要迎娶马氏之消息传开之后,各处军营中便多有骚动之异象,若真是逼死马氏,兵变很可能发生,而若关东诸侯趁此西攻,只怕雍州难守也。”

李儒与吕布的意见轻易难得一致,董卓心下奇怪的同时,也不得不考虑他们说出来的这种情况,尤其是关东诸侯挥军进犯,于是,董卓便趁机给了王允等百官一个台阶下,说道:“也罢,既然百官求情,孤就饶马氏死罪,然而其顶撞辱骂于孤,活罪难饶,且关入大牢之中。”

王允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暗道,只要饶了死罪就好,日后还是有机会再将其救出来的。

但是,马氏却丝毫不领董卓的情,站起身来,“嘿嘿”冷笑道:“无论关多久,吾也绝对不会更改主意。”马氏也不是傻子,知道董卓能饶他性命是看在一众大臣以及李儒和吕布的劝言上,若是自己再继续骂,只怕谁也保不了自己。

马氏被押下去之后,王允等人齐声喊道:“太师英明,大汉之福也。”

目的没有达到,董卓的心情自然不爽,对于百官的言不由衷的马屁之言,并不怎么理睬,只是挥了挥手道:“孤有些疲倦,诸人皆退吧。”

百官退去之后,董卓恨恨道:“兀那泼妇,气煞孤也。”

李儒与吕布对视一眼,便轻笑一声道:“恩相何必因一不知好歹之妇人而生气乎,小婿这里有一件喜事正要向恩相回报。”

董卓“噢”了一声问道:“是何喜事?”

李儒眨了眨眼睛道:“皇上已经同意退位,将大宝拱手让给恩相。”

“什么?”董卓听了,果然是大惊失色,似乎是不敢相信一样,问道,“这……,这从何说起,孤有何德何能,怎能接掌此圣位也。”

吕布道:“义父此言差矣,当今天子失德,汉室失统,致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义父生于乱世,却扶持汉室于既倒,虽然天下仍有关东诸侯之流不奉天子命,然天下万民仍有长安可以向顾也。然天下之乱,缘自天子无德也,天子若不退,天下乱不休,是以,唯有当今天子退位,义父登基,天下乱世方定也,此乃万民之意,百官之意也,义父万不可拒绝。”

“噢”,董卓心中大喜,却又不得不做做样子道,“百官之意?百官皆是忠于汉室之人,如何会赞同孤身登大宝乎?而且,若是百官有意,刚才为何不提此事,却非要逼着孤放过马氏那个贱人?”

李儒笑道:“恩相有所不知,今日百官前来,正是准备劝恩相进位,却不想遇到恩相欲赐马氏一死,百官碍于皇甫规与皇甫嵩之情面,这才出言向恩相求情。因为恩相心情不好,百官便没有提起此事,刚才他们虽然已经退下,却是没有离开。”

董卓心头因马氏而生的怒气这时才完全消除,大喜道:“果真如此乎?”

李儒含笑道:“小婿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欺骗恩相的,恩相稍待,小婿这便将王允大人他们领进来。”说罢,李儒朝董卓深鞠一躬,倒退着出了门,出门之前,对吕布使了个眼色。

吕布道:“孩儿恭喜义父大人。”

董卓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若是孤真的身登大宝,便封汝为大将军,执掌天下兵马。”董卓膝下还有三个儿子,长子早夭,现余下两个,是以这太子之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吕布。

吕布装作一脸大喜道:“多谢义父,孩儿定然不负义父厚托,自会率军将天下反对义父之人一一铲除。”

董卓“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正是,为父一旦登基之后,那些关东诸侯定然会心中不服,说不定还会有起兵西进者,吾儿勇武,定要将之一一歼灭,否则,天下众诸侯,绝难一一臣服也。”

这时,李儒再次回来了,身后果然跟着王允等人。

王允一边走一边高声道:“太师,此乃皇上之退位诏,请太师过目。”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奏折,双手高举,托过头顶,身前的李儒轻轻用双手接过,恭恭敬敬地送到董卓的手中。

董卓打开一看,果然是献帝的退位诏,自然是什么“朕之不贤,愧对先祖”,说董卓“文备武兼众归心”等等之类的话。董卓大喜之极,问道:“既然皇上如此谦逊,孤便却之不恭也,王司徒,皇上既然下了退位诏,孤当如何?”

王允道:“太师当辞。”

“当辞?”董卓闻言,心中不悦道,“孤为何要推辞?”

王允一听,知道董卓这个大老粗没读过什么书,于是便耐心解释道:“此乃规矩也,太师辞诏之后,皇上会再下诏,然后太师再次,如此三次,太师方可奉诏也。”

“噢,这么麻烦,谁定的这规矩,真没学问。”董卓听了,这才缓了缓脸色,说道,“既然如此,王司徒,就烦劳汝待孤回一份辞诏吧。王司徒,汝代孤好好查一查,哪一天才是黄道吉日,孤要最近的,哈哈。”

王允答道:“后天便是黄道吉日,不过,有一件事情,微臣没有请示太师,便私自做主,还请太师,哦不,还请皇上恕罪。”

董卓心情本来已是大好,又被王允喊了这么一声“皇上”,更是喜笑颜开,哈哈大笑道:“今日孤心情大悦,无论何事,孤绝不怪罪于汝便是,只管说来。”心中却是暗道,这王允倒也是个妙人,平素正经吧叽的,没想到也会拍马屁。

王允依然是脸无表情道:“微臣私自做主,为皇上修建了一座禅让台,明日即将完工。”

“啊”,董卓听了之后,下巴差点掉下来,没想到王允竟然连禅让台也已经修好了,动作果真迅速,不过这是好事,董卓如何会怪罪于王允,当即哈哈大笑道,“此事当有功也,何过之有,子师真乃孤之巩固之臣也。”

李儒道:“恩相,眼下万事俱备,小婿这便派人加紧制作龙袍龙椅,不知恩相意下如何?”

董卓一捋胡须,呵呵笑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禅让之事就此定下,百官与李儒、吕布等人自然各自去忙活了,董卓则是喜不自胜地回到了郿坞,他要将这个天大的喜事告诉他的母亲,毕竟他一旦登基称帝之后,其母便是皇太后之尊。董母只有三个儿子,长子董擢,已死三十年,留下一子董璜,现跟着董卓混得有声有色,次子就是董卓,膝下还有二子,老三叫董旻,也有一子名叫董越,爷俩现在也都跟着董卓。

董母今年已经九十多岁,耳朵早已经聋了,董卓说了三四遍,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吓得面如土色,恐声道:“桃儿,汝发烧乎,竟然说出如此胡话,小心遭受大祸,这几日来,娘每晚皆做噩梦,更是多次梦到汝那亡父,此乃凶兆也。”桃儿是董卓的乳名,从董卓有了这个乳名之后,董母便是如此呼喊他,虽然董卓今年已经七十岁了,但是董母却是一直没有改口过。

这个乳名乃是董卓之父董君雅所起,当年董卓出生的那一夜,京师洛阳发生了大地震,山崩地裂,倒屋无数,就连皇宫的建章殿也被震毁一角,而且董府上空也有红云一闪而过,大家都说董卓来历不凡,是天上星宿转世,长大成*人定能出将入相,光宗耀祖。董君雅他起了个名字叫卓,意思为卓绝不群。起乳名的时候,董君雅正巧看到庭院中的桃树,已有数朵红白相间的花蕾绽开枝头,因为桃子有多子之兆,又有避邪之功,是以就给董卓起了个桃儿的乳名。不过,自小到大,真正呼喊董卓乳名的,也只有其母一个人而已。

第二百四十三章董卓之死

第二百四十三章董卓之死

董卓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娘,您尽管宽心,梦乃反兆也,孩儿就要登基称帝,您就只管等着做皇太后即可也,哈哈哈哈。”说罢,董卓不理董母的继续叨叨,转身去找邹氏与何氏报喜去了。

何氏听闻之后,自然是欢喜万分,董卓做了皇帝,她便是贵妃之尊了,不过邹氏却是明白此乃王允与吕布之计,心下也甚是高兴,当然,邹氏高兴的并不是她将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而是董卓将死,她便能够如愿以偿地跟吕布厮守终生了。

初平三年四月丁巳日的黎明终于来到了,因为历史已经改变的缘故,这一年原本该是公元192年,现在却成了公元190年,足足提前了两年。

这一天的长安城是一个少有的好天气,昨晚黄昏时分的阴霾已经完全被湛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所代替。遥远的南山就像洗过一样,青翠欲滴,郿坞的花园里也是一派初夏怡人的景象,柔韧的柳丝像一串串金线低垂在澄清的池沼上,娇啼婉转的小鸟在姹紫嫣红的百花丛中飞来飞去。

董卓刚刚起床,王允便急匆匆求见,董卓知道王允此来必是请自己过去接受皇帝的禅让,果然,见礼之后,王允直接开门见山道:“太师,禅让台已经筑好,并且大典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太师亲身前往也。”

董卓大喜道:“孤昨夜梦见一金龙罩身,今日果然得到喜讯,机不可失。”

于是,董卓便进入房中,辞别其母。

董母仍有担心道:“为娘近来一直心惊肉跳,并非吉兆。”

董卓不以为然道:“母亲将为国母,岂能没有惊报,且定,儿去去就来。”

出了董母住处之后,董卓便传人更衣,一直跟随在董卓左右的郿坞管家董乙急忙对再帘外伺候的穿衣仆役喝道:“快进屋去,伺候老爷穿朝服。”说罢,董乙便赶上一步,掀起珠帘,捧袍、捧冠、捧靴、捧绶带、捧佩剑的,如鱼贯般进入内室。

“小乙,奉先在哪里?”董卓一边安然受着奴仆们穿衣的伺候,一边念念不忘自己的安全,以董卓之想,只要吕布在,天下间无人能够伤害他。

“回老爷,温侯率领一帮甲胄武士正在中堂恭候大人。”

“李肃呢?”

“四更时分,李大人就来过府上,小的见老爷正在熟睡,未敢通报。”

董卓追问道:“其人现在何处?”

董乙道:“说是率领十名卫士打前站,在未央宫北掖门恭候老爷大驾。”董卓并不知道,不但吕布与李儒已经被王允网罗了过去,就连当年奉命招降吕布的李肃也已经加入到了王允的集团当中。

“噢,他们考虑倒也周详,那田仪现在何处?”

“回老爷,田主簿正在院内督促下人为皂盖马套马驾辕。”这董乙倒也是个人才,对于董卓手下这几个亲信目前的工作都了如指掌,董卓一番话问下来,根本不需要再找第二个人去问。

听说手下人办事效率如此之高,董卓大为高兴,然而他还有一件最放心不下的事情:“小乙,从府邸至宫门的卫队排阵好没有?”

“老爷请放心,自子时起,执金吾已经按皇上出巡的规矩,对府邸和皇宫周围的几条街道实施了清场戒严,从四更起,已在府邸到未央宫之间排起一道由马步骑兵组成的人墙,适才小的亲至门首看过,老爷猜猜,那道人墙筑得怎么样?”董乙说得手舞足蹈起来,“好家伙,可以说,比真墙还结识,比真墙还雄壮,清一色的高头大马清一色的彪形大汉,刀光闪亮,一眼望不到头。老爷试想,有如此人墙,不要说区区刺客,恐怕连飞鸟也近不得老爷之身,碰不得老爷一根汗毛,老爷若是不信,自可亲往一看。”

“很好,这样,孤也就放心也。”听董乙说得兴高采烈,董卓哪有不信的道理,更不会屈尊到真的去门口看上一眼。

按照董卓穿衣的程序,内衣之后,就该着软甲了,于是捧甲的仆役忙趋前侍候。

看着董卓还是穿着软甲,董乙有些不明白,低声问道:“老爷,今日戒备如此森严,难道还要穿着软甲?”

“为何不穿?老爷出门在外,是寸步不离此甲的。”在旁帮着董卓穿衣的何氏双眼一瞪,没好气道,“上次若非是仗着这件护身软甲,岂不是让伍孚那厮得手也?老爷若是出了意外,你这小贱命也会朝不保夕。”

“呵呵,还是富人心细如发,这甲一定是要穿的,有备无患也。来,此甲当由富人给孤穿上。”说着,董卓高举双臂,让何氏为他穿软甲。

当何氏把董卓头上的九琉冕扶正之后,整个穿衣过程才宣告结束。但是,望着衣着簇新的董卓,何氏突然觉得心中有些莫可名状的不安和恐惧,他本想说几句劝阻他的话,却又想到连老夫人都没能劝住,更担心扫了他的兴,只好默默地看着他在董乙一干仆役的簇拥下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何氏正在房中为董卓提心吊胆,却见董卓一身狼狈地返回来了。之间他冠歪了,靴掉了,簇新的朝服沾上一大片湿漉漉的泥水,嘴里更是哼哼唧唧,骂骂咧咧,真是滑稽至极。何氏见状,本想不笑,以免惹得董卓发火,却又实在忍耐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果然,董卓本就心情不爽,听到何氏竟然窃笑于他,不由勃然大怒,捂着腰怒骂道:“小贱人,孤刚才跌了一跤,摔得痛苦不堪,汝却有心取笑于孤,若是孤被人刺杀,只恐汝将要乐疯也。”

“老爷息怒,贱妾哪有胆量敢取笑老爷,只是觉得奇怪,老爷刚才不过出去一会儿功夫,怎地搞成如此模样?”何氏跟随董卓也有两年多,极是了解董卓的脾气,一旦怒起来,可不管谁受宠不受宠,绝对是一顿皮鞭伺候,于是便急忙一面用粉拳轻敲着董卓的腰眼,一边焦急地解释着。去年,最受董卓宠爱的邹氏,因为一句话犯了董卓的忌讳,也是被罚了十鞭之刑,自那之后,郿坞中的女子除了董母之外,无一不是胆战心惊的,她们清楚地记得,邹氏受刑时候的惨叫,以及赤luo的玉背上的条条鞭印。

“轻点,轻点,汝想捶死孤啊。”董卓脸歪鼻斜地叫嚷着,今日乃是董卓即将登基称帝的好日子,加之时间紧迫,董卓也没时间与何氏计较那么多,若是换在平时,只怕少不得是十鞭之刑。

何氏见董卓不再此事上做文章,这才放下心来,急忙转了个话题问道:“老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提此事,董卓心里就来气,怒声道:“甭提此事,真他娘霉气透顶。也不知那混账马夫是如何套马,也不知田仪那小子是如何检查,更不知那马究竟吃下什么甩料?老子一只脚刚刚跨上厢板,另外一只脚还在半空中,那疯马却突然跳起来,将老子摔个七荤八素,汝看,冕已歪,衣服也脏,若不重新更衣,如何上朝也?”董卓早就适应了“孤”的自称,更是努力向文人形象转变,只不过在极为恼怒的时候也会说一些粗话,例如像自称“老子”以及骂娘之类。

“老爷,贱妾有句话憋在心中已有半天,老爷,今日之朝老爷还是不去为好。”何氏一边帮着董卓脱去身上的脏衣服,一边鼓起勇气说道,“未出门,马先惊,恐非吉兆,不如退居郿坞之中,以避祸殃。”

“饶舌,汝又不是术士,怎可妄谈吉凶,老子骨相尊贵无比,能加害孤之人上没有出生也。再说,今乃皇上禅让退位,孤登基称帝之日也,汝怎能避居府中。”董卓不耐烦地把手直摇,“汝一妇人,休得多言,快传人来替孤更衣。”

经过一番周折,待到董卓的皂盖车行至府邸门首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穿行在整齐严肃的警卫队列间,董卓一下子就忘掉了先前堕马车的不快,他重新恢复了目空一切的自大,只见他频频含笑,向道路两旁的卫士们注目致意,俨如检阅三军的统帅一般。

董卓的皂盖车前的仪仗队,已经与皇帝的卤薄法驾差不多,什么熊旗、豹旗、虎旗、华旗,五颜六色的旗帜不知有多少面;什么刀、枪、剑、戟、爪、斧、扇子,填道塞途,眩人眼目;鼓吹细乐,声震九街……,为了指挥这支庞大的队伍,骑在赤兔马上的吕布跑前跑后,忙得不亦乐乎。以前忙,吕布心甘情愿,因为他是吕布的义子,他的荣华富贵,蒸蒸仕途,是董卓给他的;今天,吕布也是很心甘情愿,因为他知道,今天是董卓的末日,过了今天,他就可以跟心爱的女人长久厮守了。

走着,走着,突然道旁窜出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来,尤为可怪的是那道人手执一长竿,上缚白布一方,上下各书一个醒目的“口”字,口中又连胜高呼:“布布”清道之后如何会跑出一个牛鼻子怪道人,董卓也无暇细想,只觉得这道人的举止好奇怪,便叱喝一声道:“汝是何方怪道?在此叫唤什么?”

发声刚绝,那道人已被路旁的卫士驱至僻巷,皂盖车又被吕布引得飞快,一刹那间,那道士已像太阳底下的一滴水珠,蒸发得无影无踪了。经此一打岔,动作不由疑窦丛顿生,但转念一想,自己有布骑夹护,自府邸至阙下,防卫周匝,谅也无妨,于是便听任皂盖车飞奔而去。

看到道士被驱赶,最心焦的还是跟随在董卓车后的田仪,没想到他与李儒“苦心孤诣”想了半天的两个劝驾的“妙计”,全然没有任何的效果。田仪无疑还是对董卓忠心耿耿之人,但李儒就不同了,他已经成为了反董阵营中的军师,自然不会全心全意帮助田仪。第一条“妙计”,便是马惊之计,这是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的,因为董卓性格喜怒无常,一旦被摔得不轻,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一怒之下将负责车马仪仗的田仪斩首,如此一来,第二条道人拦路之“妙计”就不用施展了。田仪当然不知道李儒出的第一个计策是准备借董卓之手将之杀掉,自以为对董卓忠心不二,准备以死劝谏。

田仪之所以如此,自然是感觉到这一次的禅让可能隐藏着很大的危机,他也曾对董卓进劝过。但是,当董卓问他有什么证据的时候,他却支支吾吾拿不出来,最后董卓哈哈笑他从来没遇到过皇帝禅让之事,神经过于紧张,不得已之下,田仪才会找李儒商议劝驾之事,不想李儒却弄了一个害他的计策来。

田仪当然不知道李儒已经背叛了董卓,心下好不懊恼,但此刻他也没有什么劝说董卓的良策。今天早上,董卓只是重重给了他一脚,并没有将他关入大牢,也没有命人当即砍去他的脑袋,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如果这个时候,田仪过去打扰董卓的雅兴,天知道董卓会不会像跟那天对马氏一样发起那么大的怒火呢。事到如今,田仪也只能暗叹自己已经尽力了,究竟是福是祸,只能听天由命了。

眼看就要到北掖门了,根据王允等人的安排,皇帝会在这里等候,然后跟着董卓的车驾一起去禅让台。就在董卓暗自庆幸的时候,拉车的马儿忽然间止步不前,一个劲地昂首嘶鸣,其声凄厉,董卓听得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奉先。”满腹狐疑的董卓急忙唤住紧随皂盖车的吕布。

“义父,何事唤孩儿。”虽然距离大事成功不远也,但是吕布知道,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不能露出什么破绽,于是便一脸恭敬地探头问道。

“此马举止异常,莫非宫门内有什么反常之举哉?”

“不会吧……马岂能通灵人性哉?”吕布一面回话,一面正儿八经地观察片刻,又说道,“义父,一切正常,只管前进。马童,汝用力抽这不肯卖力之畜生也。”吕布着急地给皂盖车的驾辕者直接下令道。

“既然马不肯走,鞭也无益,奉先,不如折回,派人去宫内探听虚实后再说。”这一刻,董卓也有些心虚了,毕竟之前田仪、董母、何氏等人全都劝过董卓,那些话再次浮现在董卓的脑海中。

“已至阙前,势难再返,如此迂回,岂不为天下人所耻笑。义父,有孩儿吕布在此,纵然有几个大胆反贼,也可立即拿下斩讫,义父还怕什么?”说着,吕布跳下赤兔马,扶着皂盖车的车轮往前推,一直进入北掖门内,随行的侍卫都被挡在门外。

气氛骤紧。

董卓正诧异间,吕布为何要把皂盖车推得如此飞快?卫兵却为何被挡在宫门之外,还有那领命在此恭候的李肃又在哪里?董卓越想越觉得可疑,更是下意识地惊呼起来:“卫兵,卫兵,快跟上。”

喊声刚落,只见一身甲胄的李肃率领一干杀气腾腾的卫士蓦然闪出来,人人手中都持着明晃晃的兵器。

董卓一惊,急忙大喝道:“李肃,汝想造反乎?”

李肃毫不理睬董卓的吆喝声,只顾举起手中的长戟,朝董卓的前胸猛刺过去。谁知道董卓有软甲护身,李肃使尽力气也刺不进一分,急忙抽回戟,移刺董卓的颈项。这一戟来得好狠,董卓心里一惊,慌忙用手臂去遮挡,立即手腕受伤,人也重重地跌倒在车内。

董卓情知大事不好,环顾四周,都是持刀、怒目、步步紧逼的甲士,急忙声嘶力竭地狂喊道:“奉先吾儿安在?……奉先我吾儿安在?”喊声未停,却从背后传来吕布冷峻的声音:“有诏讨贼。”

至此,董卓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早就陷入吕布、李肃、李儒、王允等人的圈套。董卓真后悔,为何不听老娘的劝告,何氏的阻拦,田仪的告诫,然而,悔之晚矣。不过,董卓到底是条西凉汉子,决不窝窝囊囊地坐着等死,于是,“嚯”地从车中站起身来,指着吕布大骂道:“庸狗,汝也敢行刺老子也?”

骂声未绝,吕布的方天画戟已经刺中他的咽喉,鲜血迸射出来,董卓再也发不出一个字了。董卓猛然觉得有一团热雾冲进自己的头颅,渐渐地又变成一片白茫茫的浮云,把眼前的一切——愤怒的脸与紧逼而来的兵器都遮蔽了。美丽的洮河(董卓出生地)和富丽堂皇的郿坞又出现在那浮云上面,还有那一个个美丽多姿、仪态万千的女子:邹氏、何氏、赵太妃……正在云端向他招手。他想跃入那飘渺的浮云,可是美女们又不见了,变成一个个血肉模糊正恶狠狠地向他扑来的僵尸,有少帝、袁槐、张温、伍孚……他们扑上来了,用手掐他的喉咙,用牙齿咬开他的胸口,挖他的心……

虽然董卓眼睛里的光芒就要熄灭了,但就在最后时刻,他恍惚见李肃提着刀走过来,将刀举起,刀锋夹着呼呼的风声在耳边擦过,接着就是“咔嚓”一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郿坞之变

第二百四十四章郿坞之变

看着李肃割下了董卓的首级高高举在手中,吕布兴奋地从怀中掏出诏书准备宣读,猛然间董卓的陈尸处,传来一阵捶胸顿足的嚎哭声,低头一看,原来却是田仪、董乙和皂盖车的驾辕者正抱住董卓的无头尸体嚎啕痛哭。吕布对董卓可谓是恨之入骨,立即火冒三丈,当下抽出佩刀,大步赶上,刀起头落,只两三下,就把田仪、董乙和驾辕者打发到黄泉路上去和董卓作伴去了。

这下再无别的声音打扰,吕布可以安然宣诏了,诏无非是说董卓大逆不道,应该诛夷之类的话,诏书最后又说:“诏讨卓耳,余皆不问。”诏书读毕,内外吏士都立正不动,齐呼万岁。

欢呼声很快就传到未央前殿,在此等候佳音的王允、杨瓒、士孙瑞大喜过望。当下将这一消息通报群臣,人人弹冠相庆,欣喜万分。

庆贺声中,王允接连几道政令:一是把贼臣董卓的尸体拖至西市口示众;二是着中郎将吕布前往郿坞抄家,御史中丞皇甫嵩前往太师府抄家,捕拿家属;三是令执金吾捕拿董卓余党……

皇宫的大钟在不断地敲响,全城的百姓都从家里跑出来清河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人们要用歌舞、美酒、狂欢来庆祝这一时刻的到来,庆祝暴君的灭亡。官道两旁、各衙门的空场上,宽阔的长安大道上,一日之间变得十分拥挤,而且人越来越多,几乎是倾城出动,接到水泄不通。整个城里钟鼓齐鸣,丝竹飞扬,笑声飘散在蔚蓝的天空中。店肆、酒家、饭馆里也挤得透不过起来,酒家的老板已经不顾日后如何营业,把最后一点就都拿出来全部卖给欢庆的市民,匆忙离家,忘带银钱的士女们,也毫不顾惜地从头上、手上、衣上解下首饰,从老板手中换来酒肉。

激动的人们,忘记了身份、性别之类的顾忌,热情地招呼着,举杯庆贺着,人人都在嚷着、笑着。这几年来,在“董氏恐怖”的统治下,人们把人情全都小心地掩藏起来,然而在这一天,他们得以摆脱“恶魔”统治的日子,要把它们全都倾泻出来。入夜,人们在董卓陈尸的西市,燃起了一堆篝火,围着暴君的残骸,通宵达旦大跳欢庆舞蹈。

大约与长安市民在西市广场狂欢歌舞的同时,吕布三千飞熊军已经赶到了郿坞对面的渭河边。只见郿坞的吊桥已经落下,坞门已是大开,坞内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吕布大惊失色,不知道坞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邹氏现在如何了,急忙一夹赤兔马,如一道红色电光般来到坞门前,身后的飞熊军的坐骑自然没有吕布的赤兔马快,急忙是催马加鞭,向坞门方向奔去。

就在吕布刚刚来到坞门前,忽见从坞内跑出一个白发斑斑的老太婆,挡住吕布的马头,哭诉道:“大事不好,不知是哪一群强盗,在坞内杀人放火,奉先,是不是桃儿让汝来此救援?”

吕布定睛一看,这老太婆正是董卓的老娘,急忙问道:“邹氏何在?”

董母或许是老糊涂了,完全没听出吕布今天的口气与对邹氏的称呼的改变,急忙说道:“已经落在那些强盗的手中,这时只怕已经被他们糟蹋过了。”

吕布大怒,他背叛董卓并非是为了国家大义,也不是为了汉室正统,而是为了邹氏这个女人,如果她真是被这些强盗糟蹋了,或者是寻了短见,那么他吕布的所有忙碌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吕布一举手中方天画戟,横着一扫,董母的头颅立即飞出老远,吕布也不多看,飞马将董母的无头尸体踢翻,接着便急急向坞内赶去。

刚飞出二十步远,就看到一群明火执杖、官兵模样的队伍追杀过来,坞门本就不大,这么多人一下子将通道堵了个结实,吕布无奈,只得停下赤兔马,大声喝道:“尔等系何许人也?奉谁人之命,竟然在此烧杀?”

“原来是温侯。”从队伍中闪过一位官员来,“温侯莫非不记得卑职也,卑职乃是郿县王恽。”说起这个王恽,吕布倒是有些印象,因为他是司徒王允的同族,也算是文武兼备之才。

“原来是王县令,难怪如此面熟,王县令,此地究竟发生何事?”吕布现在顾不得与王恽多言,他急着知道坞内的情形。

“听说奸臣董卓已经在京城伏诛,卑职急忙点起衙役前来缉拿反贼余孽,谁知,卑职来到之时,此地守军已然全部反正,自行诛杀起董卓亲属,坞已经大火滔天,于是卑职便与此地守军联手起来。如今贼众已经全部诛杀干净,单走脱董卓老娘……”正说着,王恽猛然瞥见已经死在地上的董老太太,便改口道,“一个也没漏网,温侯来得正好,卑职也可以交差也。”

吕布听闻“贼众已经全部诛杀干净”,心下大急,急忙问道:“董卓家眷呢,难道……”

王恽一愣,随即答道:“按照大汉律令,男子尽皆杀死,女子全部被看押起来,本来董卓老母也被看押,却不知她如何竟然跑了出来,卑职一直追到这里,若非是温侯及时赶到,只怕就会被这老太婆逃了出去。”王恽这句话显然是在拍吕布的马屁,就算是吕布不来,任她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太婆,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听到女眷全都被看押起来,吕布这才放下心来,双拳一抱,对王恽夸奖一番道:“王县令勤于王事,确实可嘉,吾奉朝廷旨意,前来捕拿贼臣家属,抄没家产,请王县令速去传令,所有官军退出郿坞外待命,另外火速征集大车百辆,来此装运财物入京。”依着吕布的性格,根本不会与王恽这种县令级的小官说这么多话,更不要说夸赞的话的,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或许是因为邹氏无恙吧。

王恽素知吕布此人高傲,从来没有如此跟下属说过话,心中顿感极有面子,领了吕布的命令,赶紧执行去了。

接着,吕布命令三千飞熊军将郿坞团团包围起来,对于从坞内出来的官兵之外的人,一个也不放过,然后吕布便亲自带领三百亲卫慢慢进入到郿坞之内。既然得知邹氏已经无恙,吕布也就不那么心急了,缓缓地策马前行。

一路上,望着横七竖八陈尸于地的董氏亲属,皇甫嵩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他与董卓也算是相交一场,父子?同僚?情敌?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更因此而得了三姓家奴的耻辱称号。董卓罪孽深重,罪不容诛,但怀抱中的童子又何止于死呢?这时,吕布才想起来,当初董卓下令将袁槐一家老幼尽皆斩首的时候,他似乎并没有今天的怜悯之心呢。

再往前行,果然听到一阵女子的哭泣声,吕布心中一急,急忙一夹马腹,向哭声来源之处飞奔而去。片刻间便来到一个很大的院落,吕布知道此处乃是邹氏的住处,因为邹氏喜欢花草,是以董卓便给她弄了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尽是各种奇花异草。只是,现在这些奇花异草的上面已经站满了人,不下六七百人,这些人凌乱的脚印早就将这些奇花异草活生生地摧残了。

吕布下得马来,将赤兔马交给身边一个亲卫,龙行虎步地走了进去,这里既然是邹氏的住处,想必邹氏也会关押在了这里。吕布走进门,几乎所有的红颜全都停止了哭声,抬起了头。这些个女子,全都是董卓派人抢回来的,可想而知其容貌如何,毕竟董卓不会将一些容貌平庸的女子抢来凑数的。

本来,在吕布的意料之中,只要他在门口一站,邹氏便会立即从人群中出来扑到他的怀里,或者至少也得高喊一声,让自己知道她也在这里,毕竟如果董卓不死,郿坞不可能发生这么大的动荡的。但是,当吕布的目光从这群人身上扫了几个来回之后,依然不见邹氏的身影甚至于声音。

这下吕布急了,急忙抓住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侍女问道:“大夫人去了什么地方?”大夫人指的自然就是邹氏了,其余四个妾便是从二夫人到五夫人,五夫人也就是四个妾中最受宠的何氏。

吕布的手劲有多大啊,那侍女如何能受得了,顿时吃痛,“哎呦”一下叫出声来,眼泪也顺着流了下来。吕布也发觉自己太激动了,急忙松开手问道:“大夫人为何不在这里,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那侍女怯怯地退了一步,摇了摇头道:“回温侯,奴婢也不知道,不但大夫人不在这里,五夫人也不在这里。”

吕布心下一沉,暗叫一声不好,在整个郿坞之中,虽然除了董老太太之外,女人个个都是美貌之极,但是论起最美貌的,莫过于邹氏与何氏了,当然,还有一个,就是前几天刚被董卓下令关在郿坞大牢中的马氏。眼下,郿坞中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在,唯独少了最貌美的邹氏与何氏二人,吕布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恽。”吕布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容来,当即转过身来,对着亲卫大吼道:“快把王恽喊回来,还有他的那些手下以及郿坞的守军,全都不能走,本侯要亲自检查一下。”吕布暗暗下了决心,一定不能让邹氏和何氏被别的男人得去,本来,吕布举事只是为了邹氏,但眼下事情成功了,对于何氏的美貌与妖娆,吕布自然也不愿轻易将之放过了。

那亲卫领命之后,吕布忽然又想起一事,急忙又喊来一个亲卫,让他到大牢中将马氏看好,却并不将她放出来。这个吕布倒也是个色中狂人,竟然连马氏也惦记上了,此刻不将之放出来,自然是想等晚上的时候再转移了。

其实,在王允分派查抄任务的时候,皇甫嵩有些不同意,毕竟他知道自己的婶母被关押在郿坞的大牢之中,他要将她救出来。但是,王允早就答应了吕布,到时候由其亲自带领飞熊军查抄郿坞,自然就拒绝了皇甫嵩的请求。此事,王允大权在握,皇甫嵩也不敢违抗,只得领命,却是私下央求吕布,将其马氏救出来之后,马上送到他的府上,然后由他送回安定养伤。吕布自然满口答应,不过心里却又是另外一想,那一天,马氏的绝色容姿也深深将吕布震撼,四十多岁的女人了,竟然像二十多岁一样,吕布一生不知玩弄过多少女人,却从未玩过如此的**,是以他暗暗下定决定,纵然是用尽一切办法,也得将马氏占为己有,哪怕事后她再自尽呢。

但是,去大牢中的那个亲卫很快就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一个震惊的消息,大牢的看守全都被人杀了,马氏也不见了踪迹。吕布当即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中大喊着:阴谋,这是一个阴谋,难道是皇甫嵩不相信自己,提前下了手?又或者是王恽下的手?吕布突然有一种感觉,邹氏与何氏的失踪,也不是那么简单,这两个女人很可能自此与自己无缘了。

果然,吕布的念头刚刚兴起,只见刚才那个亲卫也回来了,身后正是跟着一脸纳闷的王恽。

王恽见了吕布,本待行礼,却见吕布一挥手,一脸着急地问道:“王县令,不知董卓之妻邹氏与其第四房小妾何氏被关押在何处,这二女备受董卓宠爱,对董卓恶行知之甚深,朝廷特命将二女抓捕回去审问。”

“邹氏?何氏?”王恽官小位卑,虽然是郿县的县令,却是从来没有进入过郿坞之中,当然不知道什么邹氏和何氏,他茫然地望了一眼院子里的莺莺燕燕,问道,“温侯,难道这些女子中没有吗?”

吕布自问过话之后,便一直注视着王恽的表情,发觉其茫然的表情并非是装出来的,道:“刚才那些官兵在此烧杀之时,是否将二女掳走?王县令,汝将所有衙役与郿坞守军集合起来,轻点人数,汝负责清点衙役人数,郿坞守军人数,本侯亲自清点。”

“是,卑职这就去办。”王恽见吕布为了这两个女子竟然如此大动干戈,虽然不相信他是准备从二女口中审问得什么董卓的秘密,却是不敢怠慢,急忙领命前去,吕布也阴沉着脸跟在王恽的身后。这院子里,虽然个个都能称得上是千里挑一的美女,但是与邹氏、何氏以及马氏相比,就差太远了,毕竟她们三个绝对称得万中挑一的女子,而院子里的那些女子,日后想要多少有多少,而邹氏、何氏以及马氏如此的绝色,却是太难求了。吕布曾经痛失过爱妻严氏,以至于他多年未找到能与之媲美的绝色,是以此次他绝不甘心再失去即将到手的邹氏等人。

很快,所有的衙役与郿坞守军被集合了起来,分为两大块,王恽命人清点衙役人数,吕布果然亲自清点郿坞守军人数。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两边的人数都已经清查完了,其实王恽早就结束了,毕竟衙役人少。

看着吕布清点完人数后,将目光转向自己,不等他开口问,王允便主动回道:“回温侯,衙役一共二百一十八人,一个不少。”

吕布大感意外,这边郿坞守军的人数也是一个不少,而且这些人在退出郿坞的时候,都是搜过身的,不要说将邹氏、何氏与马氏三个大活人带出去,就算是带出去一锭金子都是不可能的。

吕布朝王恽点了点头道:“烦请王县令带着衙役们先回去吧,这些郿坞守军暂且留下,本侯手头兵马不够。”

见吕布放他们回去,王恽也松了一口气,施了一礼,便将衙役们全都带走了。

王恽走后,吕布将郿坞守军的统领喊过来,仔细询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这才明白有人提前动手趁乱将三女掳走了。原来,董卓走后,郿坞并无什么异常,但是,就在半个时辰后,忽然从长安飞来大约十几个西凉骑兵,持着董卓的令牌,说是来郿坞取东西。守军检查了一下,果然不假,于是便将十几个人放了进来。也就是两刻钟的时间,郿坞中不但起了大火,更是到处盛传着董卓被杀,朝廷大军就要过来围杀的消息,郿坞开始大乱起来,四门守军全都弃门汇集到了一处,最后在那统领的决定下,先行归顺朝廷,对董卓的家眷动手。这些人都是老兵了,自然知道规矩,只杀男人,不杀女子,将之全部关在了邹氏的院子里,

吕布听完之后,牙咬得狠狠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吕布心下明白,董卓被杀之后,无头尸体曾被抬到了西市,必然是抬董卓尸体的人将其令牌偷偷藏了起来,然后趁乱带人赶往郿坞,将邹氏、何氏与马氏掳了出去。

不过,现在明白说什么都晚了,说不定这个时候那些人已经出了长安,追之无及,吕布也只能不甘心地叹了口气。

第二百四十五章长安生变

第二百四十五章长安生变

董卓被诛,在天下诸侯眼中,算不得什么,毕竟皇帝年幼,皇权还是要旁落的。但是,在雍州,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因为雍州之内还有董卓的心腹李榷、郭汜、樊稠和张济大军共计三十万之众。而长安的守军不过数万,即便有吕布这天下第一武将坐镇,也是绝对不可能抵得住李榷等人的三十万大军的进攻的。

杀了董卓,王允、吕布和李儒不得不将李榷等人的问题放在桌面上来讨论,这一次,就产生了分歧。以王允之意,李榷四人是绝对不能宽恕了这四个人,毕竟他们跟随董卓已久,作恶很多,但是吕布是武将,李儒是谋士,明白一旦不赦免这四人,将会带来什么后果,于是他们主张先对四人进行赦免,然后再慢慢削弱其兵权,待到时机成熟,再将之正法。

如此一来,王允心下就嘀咕了,毕竟吕布、李儒加上李肃以前全都是董卓的心腹,跟随董卓的时间,对汉室的忠心自然不能与杨瓒、士孙瑞这样的汉室忠臣相比,他们如此纵容不杀李榷等人,莫非还想学董卓一样,继续把持朝政,祸国殃民。

有了这个心念之后,王允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李榷等人铲除干净,然后吕布、李儒等人也是一个不能留。铲除李榷四人的最好办法,自然就是封锁长安城,许进不许出,然后以董卓的名义,将四人召进长安城,一举除掉。

但是,王允的命令下得有点晚,消息已然传了出去。李榷四人得到消息之后,自是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不可一世的董卓竟然被杀了,而且是死在了吕布与李儒的手中,连个全尸都没有。

根据《三国演义》的情节,李榷四人得到消息之后,聚在一起商议,觉得应该逃回西凉,于是便逃到陕西,上表求赦,被王允所不允,这才有贾诩为了保自己之命劝,说出一番“汝等手中若无兵,纵然一亭长也能将汝等捉拿入京”的话来,这才使得李郭叛乱,使得大汉政权继续旁落。

但是,《三国演义》毕竟是演义类小说,为了增加小说的趣味性,老罗便添加了很多想当然的内容,这便是其中之一。其实,当时董卓的兵力分布是这样的,大军全都在长安城外,雍州的其他地方,是由李榷、郭汜、樊稠、张济和牛辅五人统领,每人手下也有六七万人,牛辅死后,董卓便将其兵力一分为二,给了李榷和郭汜二人,是以李郭二人的兵力要比樊稠与张济要多一些。但是,他们四人皆是领军各守一方,也就是长安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董卓被杀的消息传出之后,李榷等人如何会那么短的时间就聚在一起商议呢?

退一万步讲,纵然四人能够骑乘快马赶到某一个人的地方,试想一下,在董卓被杀,人心浮动,大局之势不定的情况,他们四个人谁肯丢下自己的大军跑到其他人的地盘上去商议事情呢?

但是,四个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大势已去,保命要紧。当时,李榷守长安之西,郭汜守长安之南,樊稠守长安之北,张济守长安之东,四人在接到消息之后,李榷、郭汜和樊稠自然是连夜领军向西凉方向撤退,而张济却是不敢向西,他不知道会不会被吕布的大军在中途伏击,无奈之下,只能引军向南,向荆州方向投奔刘表而去。

这时候,王允和吕布之间也开始产生了矛盾,吕布想把从董卓处抄来的财物赏赐给朝中大臣以及统兵将领,但是王允却没有答应,说道:“董卓所搜刮者,乃是洛阳及雍州百姓之财物也,理应归入国库。再者,即便赏赐,也应该赏赐给此次诛董有功者,朝中百官与统军将领于此事有何功也,也需要赏赐?”

吕布认为自己诛杀董卓有功,到处夸耀自己的功劳,更是要求参与朝政,但是王允却认为他只是一员武将,一介武夫,如何能参与国家大事的制定,于是便断然拒绝了吕布的要求。吕布的要求一再被王允拒绝,心中自然也渐渐不高兴起来,对王允也有了一定的意见。

王允的性格刚直方正,嫉恶如仇,当初因为畏惧董卓,不得不委屈低头,后来又因为刘备献策,他为了拉拢吕布,这才不得不与之交往,其实,王允打心眼里看不起吕布这个四肢发达,大脑简单的武夫的。而且,在杀了董卓自后,王允自认为汉室迎来了中兴之日,再也不会有任何的祸难,心中不禁有些骄傲,言语、做事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使得部属们对他并不十分拥戴,甚至于包括参与诛董的尚书杨瓒、仆射士孙瑞。

董卓死后,在吕布建议之前,王允也曾与士孙瑞商议,士孙瑞也主张下诏赦免董卓部曲,但是王允却是有些不同意,说道:“部曲只是遵从主人之令,本无罪可言。如今要把他们作为恶逆之人予以赦免,恐怕反会招致其猜疑,并非是令他们安心之策也。”因此没有颁布赦书后来吕布请求,也是依然无效。

过了两天,王允又与士孙瑞商议,想先将其军队全部解散之后,再诛杀李榷等人,但是士孙瑞仍是持着不同意见,劝道:“凉州人一直害怕刘备、袁绍,畏惧关东大军也。如今若是一旦解散军队,打开函谷关,董卓部下一定会人人自危。以瑞之间,可任命皇甫嵩为将军,率领董卓旧部,并留驻陕县以进行安抚。”

王允则不以为然道:“不然,关东义兵将领与吾等一致也,皆是忠君报国之士,现在如果再将大军留驻陕县,扼守险要,虽然能够安抚凉州人,却会使关东将领起疑,此举将失关东诸侯之心也。”

这时,又出了一件事情,使得王允的威望几乎一下子降到了冰点,那就是杀了海内名儒蔡邕。

董卓的尸体被陈尸西市,多天来无人过问,以至于尸体渐渐腐烂,臭不可闻。本来,蔡邕也明白董卓乃祸国之人,理应被诛杀,但是思及董卓对自己还是有知遇之恩,心下不禁有些悲伤,竟然为之落泪。偏偏这个时候,蔡邕是在王允的府上做客,而且是在下人刚刚禀告过董卓尸体腐烂之后,自然是引起了王允的大怒,斥责道:“董卓乃国之贼也,几乎灭亡汉室之大统,汝乃汉室大臣,理应同仇敌忾,然汝却怀念董卓之四人恩惠,反为之悲痛,此岂非是与之共同为逆乎?”当时就下令将蔡邕逮捕,送交廷尉,当时在坐的还有许多大臣,皆是出来为蔡邕求情,然王允却是不允。

蔡邕下狱之后,上了一张表,承认自己有罪,说道:“虽然邕身处一如此不忠之位也,然对古今之君臣大义,耳所厌闻,口所常玩,吾怎会叛国而袒护董卓乎?邕愿黥首刖足,继成汉史,以为补过也。”许多士大夫同情蔡邕,纷纷设法营救他,在王允跟前进言,却都没有成功。太尉马日说道:“蔡伯喈乃旷世奇才也,对汉室之史事典章知之甚多,不如让其完成史书,此将为一代大典也。而且,其所犯之罪本为微不足道,若是杀之,岂非让天下士人失望哉?”

王允道:“昔年武帝不杀司马迁,使其所作谤书《史记》流传后世。方今国运中衰,兵马就在郊外,如何能让奸佞之臣在幼主身边撰写史书耳,此既无益于皇帝之圣德,亦会使吾等青史留恶名也。”马日闻之,知道再劝无用,便退了出来,对别人说道:“王公强横专势,不纳忠言,必与董卓同尾也。善人乃国家之楷模,史著乃国家之经典,王公如此毁灭楷模,废除经典,国家如何能够长久?”当天,蔡邕就被王允赐死在狱中。

几天后,不知从哪里散播了一个消息,说是王允不同意赦免李榷等人,更要将所有的凉州人都杀死,董卓旧部的将领自然惊恐不安,全都控制好自己的军队,一旦事情恶化,能求一个自保。而且,他们之间还互相传言:“蔡邕乃海内大儒,在天下士子中威名极高,只因受过太师之信任与厚待,尚且被牵连至死,何况吾等。眼下,王允既不下令赦免吾等,又欲将吾等之军队解散,一旦如此,明日便是人为刀俎,吾为鱼肉也。”

吕布派李肃率军前往陕县,宣布皇帝诏命,诛杀李榷三人。李榷等如何肯引颈受戮,于是便率军出击,李肃兵少,如何会是其敌,一战而败,逃回弘农。吕布本欲除掉李肃,趁机将之斩首,以示三军。

李榷等人虽然小胜一场,却是听到吕布已经率领大军到了弘农,不日就会兵临陕县城下,登时皆是惶恐不安。他们昔者尽为董卓手下大将,虽然李榷等人也自负勇武,但是他们知道吕布的武功不但勇武两字能表达得清,只能用可怕二字形容,是以西凉军将领无有不怕吕布者。

经过一番商议,不等吕布进军,李榷等人便又派了使者前往弘农,面见吕布,请求赦免。吕布虽然有心同意,奈何眼下朝中大权在王允手中,吕布只能是暂缓进军,派人将使者护送到长安城,静待王允的命令。

王允的回答也很干脆:“一年之内,安能颁布两次赦免令也?”拒绝了李榷等人的请求,更是催促吕布抓紧时间进军。原来,董卓被杀之后,王允曾经颁布了一道赦免令,将吕布、李儒、李肃以及一些附会董卓的大臣尽皆赦免。

使者无奈,王允不杀他已经是感天谢地了,哪敢多言,只能仓惶回到陕县复命。这使者回来不久,李榷等人便听到吕布进军的消息,心害怕,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商议之下,决定解散军队,个人分别走小路逃回家乡,他们以为,或许没有了军权之后,王允就不会咄咄逼人地非要他们的项上人头不可了。

果然,三人孤身逃走之后,吕布也没有怎么追赶,只是派人将陕县占领,便率领大军向王允复命去了。说实话,吕布要杀的人是董卓,对于李榷等人,还真是没想到要赶尽杀绝,非要取他们的性命不可。

王允听了吕布的回报,知道他没有尽力,却也无奈,只能下诏全国通缉李榷三人,赏金竟然达到每人三百金,而且还许下九卿之一的高位。这个诏书下了之后,朝中大臣都很不理解,李榷三人没有了军队,就像一只老虎没有了利齿与尖爪,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因为贾诩早早就被刘备招走,自然不会给他们出谋划策,让他们起兵攻打长安了,但是,或许李榷、郭汜二人真有大将军与骠骑将军的官运,在解散军队,逃回家乡之后,这个运气仍是没有消失。

王允的诏令根本就没向别的地方下达,只是送到了凉州一个地方,毕竟他也知道三人都回乡了。三百金的奖赏与九卿之一的高位,哪个人不想要,何况李榷等人手上已经没有了军队,只有匹夫之勇了。

于是,在王允的诏令到达凉州的第五天,李榷、郭汜便被生擒,而樊稠却在抵抗的时候被杀死。李榷和郭汜这才懊恼不已,皆想当时解散军队的决定是多么的错误,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榷和郭汜被抓了,但是李榷还有一个侄子,叫做李蒙,想出了一个营救叔父的办法。他一路跟随囚车,每到一处,便散播谣言,说朝廷准备先杀李榷、郭汜,然后再进行人口清查,将以前在董卓军中当兵的西凉人全都杀死。

如此一来,那些已经回到家里的西凉士兵不知真假,但有句话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这些士兵纷纷穿回铠甲,拿回武器,集聚起来,他们中很多人都认识李蒙,自然推举李蒙为首领,只是两天的时间,李蒙手下便已经有了三千多人。

既然有了这三千人马,劫下李傕与郭汜的囚车自然是易如反掌,毕竟押送李傕和郭汜的朝廷军队不过只有五百人马,李蒙也算是一员沙场宿将了,率领三千人将这五百人全部歼灭,一个不剩。

李榷与郭汜获救,感觉有再世为人的感觉,心境自然大大不同,几乎看开了一切,当即便派人继续四下散播那个谣言。昼夜兼程,只是短短几天的功夫,李榷与郭汜的大军便已经骤增到十万余人,这时他们也已经到达长安城外,将长安城团团包围。但是,长安城城墙甚是高大,李榷与郭汜的大军更是缺乏攻城器具,是以无法进攻。

其实,在李榷大军在向长安进发的路上,王允便接到了消息,心中震惊不已,又颇为后悔,便找见了凉州极有威望的两个人,叫做胡文才与杨整修,王允的意思是让他们去见李榷与郭汜,解除误会。但是,王允在面见胡文才与杨整修的时候,并没有和颜悦色,更没有以商议或者请求的口气,而是这样说道:“这些西凉鼠辈究竟要干什么,汝二人去将其叫到长安城内,面见皇上。”因此,胡文才与杨整修去见李榷与郭汜,非但没有将西凉大军劝下,实际将大军召回到长安,而且,二人更是与李榷、郭汜约好为内应,为西凉大军打开长安的城门。

西凉大军围城的消息,很快就让整个长安城乱哄起来,所有的人都笼罩在了恐惧之中,他们经历过西凉军的血的洗礼,知道西凉军长戟与刀剑的厉害,尤其是眼下董卓已死,城内的人无不庆祝欢呼,他们不敢想象,一旦西凉军进城,他们会遭受到什么样的疯狂报复。

守到第八天的时候,吕布属下的蜀军士兵多有叛变的,虽然吕布诛杀了不少,但仍是止不住。又过了两天,胡文才与杨整修果然将长安城的西门打开了,李榷、郭汜挥军进入城内,放纵士兵大肆抢掠,但是,却是对百姓性命少有伤害。

吕布率军与李榷、郭汜大军交战,其虽然勇武,但是西凉大军毕竟人太多了,足足十三万人,吕布大败,率领不到一千飞熊军,将董卓的头颅挂在马上,突围而走。吕布在走到青琐门的时候,停住了马,招呼王允和李儒一起逃走,李儒自然不愿留在这个等死,但是王允却拒绝了,说道:“如果得到社稷之灵保佑,国家平安,乃老夫一生之最大愿望也,如果此愿无法实现,老夫将位置献出生命。眼下皇帝年幼,不能理政,唯有依仗老夫,眼下危难就在跟前,老夫岂能忍心弃皇上于不顾而独自逃生哉。温侯此去,必奔关东,请代老夫勉励关东诸将领,常将皇帝与国家大局放在心上。”

太常种拂也说道:“身为国家大臣,不能禁止暴力,抵御**,致使刀枪指向皇宫,还想逃到哪里”于是奋战而死。

第二百四十六章先生且慢

第二百四十六章先生且慢

李榷和郭汜进入长安城后,先派兵将四门的守卫全部换成自己的军队,然后率领三万人驻扎在南宫掖门,杀死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赵骑校尉王颀等人,官吏和百姓被杀一万余人,尸体散乱地堆满街道。

王允扶着献帝逃上宣平门,躲避乱兵,此刻,王允身边甲士不足五百人。然而,李榷和郭汜却是不敢攻打宣平门,便在门下伏地叩头,要求面见皇帝。献帝无奈,只得登上城头,对李榷和郭汜说道:“汝等如此放纵士兵,残害大臣,枉杀百姓,究竟想要做什么?”

李榷丝毫不惧,大声喝道:“陛下,董太师忠于陛下,却无故为王允和吕布所害,臣等起兵乃是为董太师报仇,并不敢做叛逆之事。只待此事了结之后,臣等情愿上廷尉去领受罪责。”

献帝与王允面面相觑,哪里肯相信李榷的话,献帝明白李榷的意思,是想让他交出王允,但是献帝岂能不知王允之忠,自然是不愿意了。李榷见状,知道若是不给皇帝一点颜色看看,他是不会那么听话的,于是便派兵围住宣平门楼,联名上表,要求司徒王允出面。王允得知消息,也登上城楼,李榷见王允出来,大声喝道:“王允,太师董卓有何罪过,汝等竟然将其杀害,汝若是下来说个清楚也就罢了,否则,大军齐上,攻打宣平门。”

王允被逼无奈,治好走下楼来面见李榷和郭汜,自然被西凉士兵拿下。第二天,贤弟下旨大赦天下,任命李榷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追封樊稠为中郎将,更是将司隶校尉黄琬逮捕,将之处死。黄琬原为豫州牧,因为没有抵得住袁术大军的进犯,豫州失于袁术,不过袁术也没有坏了黄琬的性命,将之送回到了长安,献帝便封黄琬做了司隶校尉,谋杀董卓之事,其也参与了,是以李榷与郭汜才会将之杀死。

起初,王允曾任命同郡人宋翼为左冯翊,王宏为右扶风,李榷和郭汜抓了王允之后,想将之杀死,却又唯恐这二人起兵造反,毕竟宋翼与王宏手下也有近十万兵马。后来,李榷便先让献帝下了一道圣旨,征召宋翼与王宏进京为官。

其实,长安城内的情况,宋翼与王宏都是已经知道了,王宏派人对宋翼说道:“李榷和郭汜因为吾二人领军在外,是以不敢杀害王司徒,如果今日应召,只恐明日就会全族被害,汝可什么良策?”

宋翼的回答是这样的:“虽然福祸无法预料,然圣旨却是不可违抗,再者,杀董卓者,乃是司徒王允也,于吾二人何干,吾二人只要奉旨进京,将手中军权交出,自然可以得保性命无忧也。”

王宏的使人说道:“关东诸州、郡之义兵犹如滚水沸腾,皆欲杀祸国之董卓,现在董卓已死,李榷与郭汜威望不足以震慑所有董卓旧部,如果吾二人与关东义军一起起事,讨伐李郭二贼,彼此相互呼应,才是转祸为福之上策也。”

宋翼不同意,王宏孤军不能成事,于是便双双接受征召。果然不出王宏所料,二人进入长安城后便被西凉军抓了起来,第二天,王允、宋翼和王宏一起被处死,王允的家小也全部被杀死。王宏临死前怒骂宋翼道:“宋翼,汝真乃无用之腐儒也,真不足以与汝商议国家大事也。”

被杀之后,李榷将王允的尸体放在闹市之中,无人敢上前收尸。王允以前的部属、平陵县县令,京兆人赵戟,为了报答王允的提拔之恩,放弃官位,将王允的尸体收葬,李榷听手下人汇报此事,倒也没有难为赵戟,后来反倒给了升了官。

王允被杀后,参与谋诛董卓的,几乎全都被李榷和郭汜杀死,除了仓惶逃出长安东去的吕布和李儒二人之外,还有一个士孙瑞也得保性命。当初,王允将讨伐董卓的功劳全都归于自己身上,曾惹得很多人不满,唯有士孙瑞只是淡淡一笑,是以,没有被封侯者唯他一人而已,却也在李郭之乱中幸免于难。

吕布从长安逃出之后,在李儒的建议下,途经武关到豫州投奔袁术,袁术心喜吕布的勇武,待他十分优厚。吕布认为自己杀死了董卓,对袁家有功,因此放纵部下士兵抢掠,袁术对此极为不满。吕布察觉后,心不自安,便离开袁术,去邺城投奔袁绍,就在路上的时候,李榷和郭汜悬赏捉拿吕布,形势很紧,吕布又在李儒的建议下,准备投奔与讨董决心不在刘备之下的曹操。

李郭乱长安的时候,张济也投到了刘表的麾下,对于张济的投靠,刘表手下自然既有同意又有反对。

发对的是蔡瑁,其说道:“主公,张济乃是董卓心腹,若是主公将之收留,只怕天下诸侯皆会轻看于主公也,以属下之意,不如佯装答应,将之骗入襄阳城中杀掉,将其手下五万西凉军吞并掉,毕竟其中有三万骑兵,如此可解荆州骑兵不足之困,主公也有北上争霸中原之资本也。”中原地势平坦,利于骑兵作战,因为骑兵的机动性强,移动速度极快,杀伤力也是很大。

蒯良却是不同意蔡瑁的观点,说道:“主公不可,张济虽然曾为董卓部下,然听闻其作恶并不多,加之其现在穷困来投,主公若是不纳,恐怕有失人心。再者董卓虽然已经被王允与吕布合力杀死,然长安之乱却是未定,毕竟一山不容二虎,王允与吕布之间必有一争。再者,董卓虽死,其旧部尚有数十万大军,若是合力围攻长安,则即便有吕布之勇,也绝对无法抵挡。是以,以属下来看,不如暂时纳张济之降,静观长安之变,若是王允最后胜出,则主公便将张济捆缚入长安,否则,主公可安心用张济为将也,毕竟其侄张绣有北地枪王之名也,武力之高,不在昔日虎牢关下与燕王合战刘备之赵云也。”

刘表闻之大喜道:“如此甚好,就以子柔之计也。”于是,便接受了张济的归降,派人暗中监视长安的情况。

不久后,果如蒯良所料,李郭兴兵叛乱,吕布被逐,王允被杀,长安的局面被李榷与郭汜控制,大权尽归二人。但是,没过多久,又一个新问题来了,昔日,在董卓的带领下,西凉军军纪很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来到襄阳之后,虽然张济多有约束,但却没以铁腕治军,引得襄阳百姓苦不堪言,刘表跟前的告状信一封接一封,他也想对西凉军整治一下,却又担心发生兵变,几天下来,闹得刘表的头都大了,于是便又将蒯良喊来商议。

蒯良想了想道:“属下有一个驱虎吞狼之计,南阳郡本是荆州一郡,却一直被袁术所占,主公碍于袁绍之颜面,迟迟未能对其用兵。以属下看,眼下袁术正对徐州用兵,主公不若让张济统军攻打南阳,若攻下,则封其为南阳太守,为主公镇守荆州之北,若是不成,则张济实力受损,士气大跌,主公再以铁腕治之,必不会生乱,同时袁术在南阳实力也会有损,主公可坐享渔翁之利也。”

刘表大喜,便按照蒯良的计策行事,那张济接到刘表的命令之后,也是大喜,他知道手下人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没有仗可打,闲得慌所致。而且,张济也有些私心,一旦将南阳郡打下来之后,他自然就有脱离刘表自立之心。荆州九郡中,江南七郡,江北二郡,而南阳郡更是比荆州治所所在的襄阳郡更加繁荣,人口也占了荆州四分之一。

南阳郡的守将是韩胤,此人是袁术的一个亲戚,并没有什么本领,在三国历史上名气也不大。袁术将其放在南阳郡,自然是料定刘表不会对南阳郡用兵,是以韩胤也没有怎么小心防守。一个无心,一个蓄谋,加之西凉军的战斗力高得吓人,袁术军节节败退,只是两三天的时间,张济便将战线推到了宛城之下,只要宛城能被拿下,南阳郡自然就是张济的囊中之物了。

但是,就在这时,出了点意外,或许是张济太大意了,以为南阳郡方面没有能人了,在指挥西凉军攻城的时候,距离城池有些近了,竟然被城头的一支箭射中了喉咙,当场就嗝屁了。

如此一来,非但没哟打击西凉军的士气,更是激发了西凉军的斗志和血性。一阵猛攻之后,宛城城头的西凉军渐渐多了起来,城门也被西凉军控制在手中,西凉军的主力渐渐地全部进入城中。韩胤见状,知道大势已去,于是便率领手下三百亲卫向豫州方向逃去。

张济死后,张绣自然接管了这支军队的指挥权,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将宛城的袁军全部杀死,一个不剩。于是,宛城的百姓见到了多年没有发生过的屠戮惨剧,袁军既然投降无望,自然只能殊死抵抗。一场持续了一个时辰的厮杀过后,两万袁军自然全部被杀,而西凉军却是只有五千伤亡,其中两千是在攻城的时候战死的。自此,南阳郡便落入到张绣的手中。

长安那边的情况也就介绍到这里,接着便回到刘备与手下谋臣商议如何出兵之事。第一个发言的周瑜,主张刘备先出兵兖州,然后再兵指徐州,将兖州与徐州二地尽皆纳为自己所有,贾诩、戏忠与徐宣皆是同意。

对于兖州,刘备自然有他的想法,自然是重演历史上的情景,让吕布突袭兖州,引发吕布与曹操的兖州争夺战,然后刘备再暗中支持吕布一下,大败曹操。待到那个时候,刘备再出一支奇兵,自然就能轻松将兖州搞定。

刘备笑道:“孤有一计,但是并不完整,因此需要诸位补充一下。孤这条计策乃是借刀杀人之计,曹操虽然主力尽发徐州,但兖州防御并非空漏,加之有荀彧、程昱等人坐镇,我军急切之间未必就能一战而定,一旦曹操回军,势必会是一场旷日持久之战。一旦吾军与曹军战事胶着,袁术与公孙瓒之大军必能攻下徐州,则吾军两不受益也,是以,孤之计,这攻打兖州之人并不一定非要是燕军,也可以是其他人。”

贾诩笑道:“主公是想坐山观虎斗也,真乃妙策,只是不知主公如何游说此人?”贾诩不愧是“鬼狐”之称,听了刘备的话之后,便能够猜得出刘备的意思是准备让吕布去攻打兖州。

刘备那边还没有说话,却听戏忠、徐宣与周瑜齐声说道:“主公(义父),属下(孩儿)保举一人,可成此事。”

刘备心中大喜,戏忠、徐宣与周瑜三人既出此言,定然是跟贾诩一样,也已经猜到刘备欲以吕布对付曹操之计。贾诩与戏忠则是暗暗吃惊,徐宣新投奔刘备不久,才能未能完全展现,加之年轻,二人虽然知道此人大才,却不想不在他们二人之下。周瑜也是暗暗吃惊,他没想到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徐宣,才智竟然不在自己之下,不过,徐宣只是文才,而周瑜却是文武全才,这一点是让徐宣无法相比的。

刘备微微一笑道:“不知汝等保举何人?”

刚才三人是齐齐出声,此刻刘备问题,三人互相看一眼,倒也不再急着抢发言了。刘备见状,哈哈一笑道:“既然汝等不肯说,就让孤来说吧,不知汝等心中所想,是否与孤一致,孤之人选为阚泽,不知对也不对?”

三人皆是微微一笑,齐声道:“属下(孩儿)正是此意。”

此刻的吕布已经快要到了陈留的境界,在路上的时候,吕布听说曹操起兵攻打徐州的消息,于是便决定暂时先到陈留栖身。陈留太守张邈,昔日与吕布有旧,当日二人可谓各为其主,眼下吕布杀死董卓,重新投靠朝廷,与张邈相见,自然算是一个阵营的了。

就在吕布快要到达陈留郡的时候,听到下面士兵来报,说是一个叫做阚泽的人求见。

吕布听了甚是纳闷,暗道,阚泽是刘备的手下,自己与刘备有夺妻之恨,其现在派手下来此,究竟为何?因为严氏与杜氏之事,吕布对刘备可谓恨之入骨,本想不见,派人将阚泽乱棍打出去,但是转而一想,决定先听听阚泽究竟要说些什么。

于是,吕布命宋宪安排五十名朴刀手,只听他摔杯为号,便出来将阚泽剁成肉酱。吕布又命魏续调一千精兵,排成两队,从辕门一直到他的中军大帐,此举自然是想给阚泽一个下马威,先震震他的胆气。

阚泽一路走进来,看着两旁威风凛凛的士兵,感受着无边的杀气,自然明白吕布是在吓唬他。但是,阚泽是什么人,在三国历史上,其单独到曹军大营给曹操送诈降信,尚且不惧,怎么会怕吕布这一点小小的阵仗,于是便毫无所惧地昂首挺胸走过去。

看着阚泽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吕布也暗暗佩服其胆色,不过他仍是决定再吓唬吓唬这个人。

阚泽来到之后,说道:“燕王帐下阚泽见过温侯。”

吕布点了点头道:“先生一路辛苦,本侯与燕王素无交情,不知燕王派先生前来,有何贵干?”

阚泽微微一笑道:“我家主公听闻温侯义举,为天下除暴,心中甚是仰慕。后听说李郭起兵,我家主公担心温侯与王司徒势单力孤,虽想举兵相助,奈何相距太远,加之我主已经答应陶徐州,出兵助其抵御袁术与公孙瓒之进犯。眼下,温侯无处安身,也是为国为社稷所致,我主身为当今皇叔,自是不愿温侯如此落魄,是以特地派泽来此,一来替我主拜会温侯,二来为温侯指一处立身之所也。”

前面的话,吕布一直是眯缝着眼睛听着,这些都是废话,但是,当阚泽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吕布双目猛地圆睁起来,心中一动,问道:“立身之所?燕王之意,莫非是欲收留吕布也?”

阚泽微微一笑道:“温侯乃天下英雄,岂能寄人篱下也,我主为温侯所指之路乃割据一方,成为实力强大之诸侯也。”

吕布哪里会信刘备会有这么好心,不由哈哈大笑,接着便脸色骤然一变道:“若真有此好事,燕王为何不取之,而要让给本侯,莫非燕王以为本侯真只是一武夫乎?先生莫非以为本侯之方天画戟不敢斩士子之首乎?”

岂不料,阚泽丝毫不惧,也是哈哈大笑道:“我家主公常说温侯乃是当今英雄,今日一见,徒有虚名耳,看来我主识人不慧也,就此告辞。”说罢,阚泽朝吕布深鞠一躬,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就在阚泽刚走出两步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吕布大喝一声道:“先生且慢。”阚泽顿住脚步,也不回头,只是淡淡道:“莫非温侯还想留下泽之项上人头不成?”说着,阚泽转过身来,脸上竟无丝毫的惧意。

第二百四十七章策反张邈

第二百四十七章策反张邈

吕布见状,心下更是佩服阚泽的胆色,同时暗叹为何如此人才尽数都归了刘备的帐下。吕布一脸含笑道:“先生何出此言,本侯刚才不过是故意试探耳,不想先生有如此胆色,本侯愈发敬重先生也。”

阚泽知道吕布绝对不会,也不敢杀他,不会因为吕布目前的境况进退不得,极想能有一块立足之地,而阚泽正是给他雪中送炭的,不敢是因为吕布势弱,刘备势强,若是吕布杀了阚泽,刘备岂能善罢甘休。刘备、贾诩、戏忠、徐宣以及周瑜皆是猜到这一点,是以才会让阚泽出使,否则的话,刘备岂能让阚泽如此大才过去白白送死。

阚泽故意装作一脸不悦道:“温侯如此相试,是否太过也,不知这屏风后之刀斧手也是相试不成?”

吕布哈哈大笑道:“此乃李儒之谋也,非本侯之意,宋宪,汝等且下去吧。”

待到宋宪率领五十刀斧手离开之后,吕布这才站起身来,来到阚泽跟前,微一鞠躬道:“还请先生教吾。”

阚泽微微一笑,还了一礼道:“温侯如此,泽怎能受起,泽受主公所托,正是欲与温侯结下联盟,同时以兖州相赠也。”

“兖州?”吕布听了,暗吃一惊,问道,“兖州乃是曹孟德之地也,燕王如何能取之?”

阚泽笑道:“当然不是我主取之,而是我主送一天大机会给温侯,温侯可轻易取之。日后温侯为兖州之主,与我主一起对付袁氏兄弟,一起称霸中原,辅佐汉室也。”

曹操出兵徐州的事情,吕布也有所听说,闻之不由心下一动,说道:“莫非燕王欲让本侯偷袭兖州不成?”

阚泽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眼下中原格局基本已定,我家主公占据幽州、青州以及冀北之地,袁本初占司州、并州与冀南之地,曹操占兖州,袁术占豫州,唯徐州陶谦老迈,使得一众诸侯才会兵指相向。是以,温侯若想立足,唯有趁曹孟德兵指徐州之时,断其后,否则,温侯只能南下荆扬,再谈谋举也。”

阚泽说的也是实情,历史上的吕布也是这样做的,在退出长安之后,吕布先投袁术、再投袁绍,最后在陈宫的劝说下偷袭兖州,使得曹操几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后来,争夺兖州失败,吕布又在陈宫的谋划下,投奔刚得徐州的刘备,终于占领徐州,有了一方自己的地盘。只是,吕布终究不是成大事的人,最后被曹操围困白门楼,英魂一缕飘入地府。

阚泽见吕布脸上有心动的表情,于是又道:“我家主公已经答应陶公,出兵援救徐州,是以必将与袁术、曹操和公孙瓒结怨,是以我家主公才希望温侯得兖州,互为同盟,以敌二袁也。”

阚泽如此一说,吕布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除了,说道:“请先生代为转告本侯谢意,此事本侯一定会好好考虑。”

阚泽是什么人,当然明白吕布虽说“好好考虑”,其实心中已经下了决定,于是便微一鞠躬道:“既如此,泽便回去向我家主公复命,就此告辞。”

吕布一抱拳道:“不送。”

阚泽走后,吕布自然叫魏续将一千精兵撤掉,然后派人将李儒火速请来。

不多时,李儒来到,吕布便将阚泽出使的讲了一遍,然后问李儒的意见。

李儒道:“突袭兖州,占之以为根本,属下本来也有此意,不想燕王竟然派人前来相劝。究竟燕王有何用意,属下一时也难说清楚,不过,如果抛出燕王这个因素,突袭兖州乃主公在中原立足之唯一之策也。”从长安退出之后,李儒便改口称呼吕布为主公,表明了自己辅佐的心志,自然也消弭了吕布对其的猜疑。

听李儒也如此说,吕布心意更坚,大喜道:“好,文俊之意与本侯一样也,此事可成。”

李儒又道:“主公,属下有一计,可轻松得兖州也。”

吕布喜道:“计将安出?”

李儒微微一笑道:“陈留张邈。”

张邈是陈留太守,又是昔日讨伐董卓的十四路诸侯之闻名天下。但是,张邈却是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行,是以在兖州黄巾之乱的时候,在兖州牧刘岱被杀之后,张邈非但没有趁机请旨为兖州牧,朝廷,推荐曹操,不想正与李儒推荐相同。曹操来后,张邈力配合,不但在扫平黄巾的时候,更是在黄巾之后曹操控制兖州局面的时候,毕竟张邈在兖州根深蒂固,门生故吏遍及兖州。

曹操刚来兖州的时候,很多地方都需要张邈的帮助,是以对其很有依赖性,但是随着曹操在兖州势力的渐渐根深蒂固,张邈也感觉到了,曹操想对他动手了,毕竟有他在一天,曹操就会不踏实一天。这些天,张邈发现自己境内多了好多探子一样的人物,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曹操的监视之下,就算起事也很困难。

不过,虽然张邈的府中有很多暗探在监视着,但是张邈府中仍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刘备手下谋士陈宫。阚泽出使吕布,陈宫游说张邈,这是刘备相助吕布与刘备争夺兖州的两个准备。

“孟德与邈自小往来,关系非同一般,而且孟德之所以来兖州,亦是邈一手促成,如今再让邈去背叛孟德,岂非让邈陷入不仁不义之地乎,此事万万不可再提,否则休怪邈翻脸无情。”张邈一上来便大气凛然地断然拒绝了陈宫的建议。

陈宫是什么人,在三国历史上可是能够辅佐吕布与曹操争霸的人,岂能看不出张邈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并不是很足,于是便微微一笑道:“孟卓所言甚是,当初刘兖州身死,兖州大乱,孟卓及时迎曹操入主兖州,可谓是曹操之恩人也,曹操必然感激孟卓之情。更何况,孟卓久居陈留,深得民心,有数万兵马,兖州其他郡县更是唯孟卓马首是瞻,有孟卓如此拥护曹操,必然会深得曹操器重,他日荣华富贵不在话下。”陈宫与张邈曾有交往,交情还很不错,是以刘备才会派陈宫来游说张邈,陈宫对之称呼自然也是直呼表字。

张邈听了陈宫的这番反话,脸上不禁一阵青一阵红,这正是张邈所担心的事情,所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个道理张邈还是懂得。如今张邈对曹操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而且更成了一个隐患,以曹操的心性,岂容张邈长久存在。

思索良久,张邈狠了狠心道:“也罢,就依公台所言,只是曹操此人谋略之心,手下文武之广,绝非我等可敌,公台可有良策?”张邈知道刘备既然派陈宫来此如此一番劝说,自然一定就有解决之法,否则那刘备也就是徒有虚名了。

果然,听了张邈之问,陈宫“呵呵”一笑,脸上显出不屑神色道:“曹操何能,只不过是一太监养子之后,宫虽不才,却也未将其放在眼中。”

张邈见陈宫如此小看曹操,不由吃了一惊,急忙说道:“公台之智,邈自然知道,然曹操手下有文武兼备,皆是天下大才猛将,吾等不可轻敌。”

陈宫一摇手道:“孟卓有所不知,我家主公有一盟友,此人之武艺天下无敌,手下将数员,还有一智者辅佐,对付曹操易如反掌耳。”

张邈一惊,脱口道:“公台所说之人,莫非是温侯吕布?”

陈宫笑吟吟地点了点头。

张邈微一沉吟,点了点头道:“好,就依公台之策,烦请公台转告温侯,只要温侯兵马到达,邈定尽全力支持。”

因为有刘备的干预,兖州形势如同历史上一样,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但是由于陈宫的参与和李儒的全力谋划,此次的行动甚是秘密,并没有引起荀彧和程立的注意,毕竟因为张邈并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那天在陈留借宿准备北上投靠袁绍的吕布军队竟然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但是这件事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吕布手下只有三千飞熊军,数量不大,而且吕布当日在陈留也只是借宿。

但是,三天后,吕布忽然率军出现在了濮阳城下,而且竟然有两万大军,如从天降,没有任何的准备,濮阳城便告失守了,整个东郡便在吕布的掌握之中。

接到濮阳失守的报告,荀彧和程立这才发现事态已经变得很严重了,但却已经是太晚了,这时候情况已经变得太坏了,就在濮阳失守的第二天,张邈便竖起吕布的大旗,起兵抗曹,兖州各州县几乎同时响应,整个兖州在一夜之间全部都成了吕布的地盘,只有鄄城、范县、东阿三县被荀彧和程立设计死守,才没有落到吕布的手中,但是形势勘危,若无外援,任荀彧与程立有通天之智,也是坚守不住的。

荀彧和程立虽然素来多智,但是李儒却也非易辈,这样的情况下,对于荀彧和程立来说,唯一能做的只有派人通知曹操,主要死守鄄城,等待曹操的回援,一旦城破,至少也要保住曹操的家眷和子女。

但是,吕布岂能让二人如意,亲率大军攻打鄄城,一旦鄄城能被攻下,俘虏曹操的家眷子女,兖州便会全部成为吕布的地盘。

却说糜竺同刘备达成协议之后,刘备便集结了七万大军,这也是刘备能够调动的最大的军队数量,因为刘备不但要留兵防守北面的鲜卑族,更要提防辽东之北的塞北四国,而且还要留兵防守冀南袁绍领军北上。这才随刘备出征的有徐宣、周瑜、典韦、许褚、太史慈、黄忠、武安国等人,可谓阵容庞大,但是与曹操的二十万大军相比,还是略微有点寒碜,这是因为刘备知道曹操的后院不久之后就会失火,因为阚泽与陈宫的喜报已经分别传来。

刘备七万大军一路从城阳郡出发,经利城、襄贲、武源,只是数日便到达了彭城北面的缚阳城。曹操也听到刘备出兵的消息,心中不由一惊,这几个诸侯谁出兵曹操都不怕,唯独刘备出兵,可见当日诸侯讨董的时候刘备已经给众诸侯留下了一个可怕的心理阴影,现代词语叫心里障结。

曹操心知若是论谋士,论军队,论大将,自己都无法和刘备相比,这次唯独是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自己兵力二倍于刘备还多,就算两个杀一个也足能要了刘备的性命,只要能将刘备除掉,天下诸侯便再无人可成为其对手了。

想到这里,曹操一咬牙命令全军停止进攻彭城,合兵一处,由自己亲自率领去迎战刘备。此次跟随曹操一起来到徐州的郭嘉、荀攸二人皆不明白曹操为何这样做,明明彭城在三路大军的齐攻之下,抵抗已是越来越弱,最多半月就可将之攻下,为何突然停止进攻。即便是刘备来了,也只有七万大军,分兵抵挡就是了,看到曹操的一脸凝重,荀攸已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

刘备在缚阳城中听说曹孟德停止了进攻,来战自己,对徐宣与周瑜笑道:“宝坚、公瑾,没想到这曹孟德竟然如此看重咱们,全军停止攻城,集中全部二十万大军来战我军,实是我军之荣幸,天下诸侯当中能得曹孟德如此看重的恐怕也只有孤也,如此一来,则陶公祖之压力顿减,袁公路与公孙伯珪要多一些伤亡也。”

徐宣连忙献计道:“诸侯讨董之后,除袁氏兄弟之外,其余十一路诸侯莫不对主公钦佩万分,尤其是曹操对主公更是深有所惧,主公正可抓住此点,给曹操来个实实虚虚、虚虚实实,加上曹操之多疑性格,虽然曹军两倍于我军,大败曹操亦属不难。”

刘备点头道:“宝坚此言正合我意,只是这曹操甚是奸猾,想要让他上当却也并非易事。”

这时,周瑜上前道:“主公,属下有一计,可使曹操上当。”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周瑜对刘备自然不再以“义父”、“孩儿”般称呼,而是与徐宣等人相同,而刘备也是以表字呼之。

刘备大喜道:“公瑾既有良策,可速速讲来。”

周瑜道:“曹操此次虽然名义上是为报父仇,其实因是袁术与公孙瓒两路大军攻徐,唯恐徐州会落入二人手中,这才仓促发兵,实为图徐州而来,且曹操此次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兖州防守极为薄弱,若是主公令一员上将率兵五千,佯装要使用围魏救赵之计攻打兖州,一路上可使他们多树旌旗,宿营时营帐、灶炉之数应以十倍,使曹操探马误以为攻打兖州的军队确是五万。”

周瑜顿了顿,接着道:“兖州乃是曹操之根本,兖州若失,曹操将无处可去,所以曹操至少会分兵十万去救兖州。曹操认定我军只剩两万,只能据守缚阳城,不会对我军过于防范,主公可趁机率领大军劫营,如此则一战就可大败曹军。”

徐宣接着补充道:“一旦劫营成功,曹操必然明白我军意图,定会回军相救,而我军却已早就进入了彭城之内。到那时,主公就可凭借彭城城高墙厚和徐州丹阳军的优势与曹操、袁术和公孙瓒三路大军相持,而静观兖州变化。”

刘备大喜,连称好计,命令太史慈率军五千按照周瑜之计行事,其余众人仍在缚阳城内等待机会。

临别之时,刘备握住太史慈的手道:“子义此去必然是凶险万分,切记住两点,一是多布斥候,时刻打探曹军动向,二是行动要快,否则很可能会陷入曹操十万大军之包围中。但是,一旦此次能够成功引开曹操的十万大军,子义当居首功。”

太史慈脸上毫无惧色,反而略有喜色,应声道:“主公放心,属下必然不辱使命,若是果真被曹军包围,属下必然血战到底,以显燕军之英勇无畏也。”

刘备想起历史上的太史慈就是英年早逝,不禁皱眉道:“若是子义有此念头,孤宁愿不用此计。”

听到刘备的这句话,太史慈心中不由激动万分,双拳一抱道:“主公放心,属下岂能轻易殒命,将来还要为主公开疆扩土,逐鹿天下。”刘备这才点了点头,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没有再说话。

果然,曹操接到探马来报,说是刘备分兵五万去袭兖州,剩余两万大军据守缚阳城,不由大惊失色,连忙召集众谋士商议,同时派出探马去打探缚阳城的情况。

荀攸道:“此必然是刘备所施围魏救赵之计,逼得我军退兵,兖州乃是我军之根本,兖州若失,主公将无处安身,以攸之见,虽然明知此乃刘备围魏救赵之计,却也不能置兖州根基于不顾。主公不可再在徐州空耗时间,赶紧回师兖州,确保兖州万无一失方是上策,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曹操听了,默不吭声,只是两只小眼在转个不停,显然是在思考究竟该不该退兵。

第二百十四八章有所误会

第二百十四八章有所误会

这时郭嘉上前道:“不然,属下认为此必然是刘备之诱敌计策也,借以分散我军兵力,然后各个击破。主公试想,刘备若是想攻打兖州,岂会从这七万人马中分兵五万前去,必然是让从济南国与齐国两路出兵,两面夹击,如此则兖州必然难守。”

听到这里,曹操“噢”了一声,对郭嘉道:“奉孝继续说下去。”

郭嘉看了看曹操的脸色,然后继续向下说道;“战徐州曹豹伤于袁术手下大将程普与韩当联手之下,徐州丹阳军士气大挫,加之彭城已受三路大军同攻,已经是摇摇欲坠。之所以攻城受阻,其原因是主公沿途杀尽徐州百姓所致,只要主公布通令,声明此次为父报仇,只杀陶谦一家,则徐州军民死战到底的士气必然瓦解,不出三五日,彭城定是主公的囊中之物,到时候,主公只需留守三五万在彭城,约以与袁公路南北平分徐州,共敌公孙瓒,则徐州之势可定,主公留一员上将镇守徐州即可,大军尽可撤回师兖州。即使刘备围魏救赵是真,有文若先生和仲德先生在,坚持个半个月应该不成问题,之后我大军回师兖州,定可前后夹击,将燕军来个瓮中捉鳖。”

曹操听了,依然是默不吭声。

荀攸又道:“奉孝之计确为妙极,只是还有疏漏。第一、刘备既然要乘机攻打兖州,岂能不同时让再派一路大军从青州出兵,两面夹攻,以兖州留守之三万军队,即使有属下叔叔与仲德先生之智,也是势难久守。第二、若是我军全力攻徐,刘备大军突然回退,袭击我军背后,徐州军从前冲击,两面受敌,我军必是大败之局。”

郭嘉道:“但是……”

这时曹操一摆手,起身道:“两位先生不必再争论,兖州乃是我军之根本不可有失,然而对于徐州,我军也不能就此放弃。”说到这里,曹操顿了一下,郭嘉听出了曹操话中的意思,急忙道:“主公万不可分兵呀,如此正中刘备之奸计也。”

曹操长叹一声道:“公达不必再说,此事到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兖州不能不救,徐州又不能不打。两位先生请想,兖州乃是我军基地,绝对不能有失,而徐州陶谦却是操之杀父仇人,若是就此罢兵,不但父仇不能得报,受尽天下英雄耻笑,徐州也将落入袁术与公孙瓒之手,日后再取徐州不知何其难也,如此则操以后还有何面目与实力与天下英雄逐鹿也。”

荀攸道:“属下明白主公的难处,只是主公须防备刘备之奸计也。”

曹操叹道:“刘备此人,计谋过人、武艺群,此天下人皆知,更何况其手下一班文臣武将,非我等目前的实力所能比,此人日后才是操日后最大之对手也。”

说到这里,曹操忽然话锋一转,又道:“操亲率大军十三万回救兖州,留夏侯惇、曹洪二将率军七万在此挡住刘备,不求能够胜得了刘备,但绝对不能让刘备那两万人进入到徐州城内。否则一旦燕军和丹阳军会合在一起,我军要攻打刘备亲自防守之彭城,只怕没有十万人之代价恐怕拿不下徐州。”

荀攸张了张嘴,还准备再劝,但是看到曹操眼中的无奈,荀攸只能硬生生的将话咽到了肚子里。

曹操亲率十三万大军回救兖州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刘备的耳中,刘备不禁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曹操果然中计了,下一步计划就可以实施了,挫败曹军就在眼前;担心的却是太史慈的处境,一旦其陷入十三万大军的包围,想要从容脱身并非易事。

陶谦的身体本就不好,几日来一直在城头上督军,感染了风寒,病体加重,已被二子劝回府中休养。这一日,听到刘备出兵徐州,曹操撤走十几万大军的消息,陶谦心中大喜,病情也好了许多。第二天,陶谦便来曹豹的府上,看望曹豹的伤势,前文讲过,徐州没有出名的大将,只有曹豹堪称名将之誉,并且曹豹此人善待士兵,深得士兵爱戴,是徐州军方的重要人物。

来到曹豹府上,曹豹依然昏迷不醒,陶谦向军医询问曹豹的伤势,军医道:“曹将军是被程普铁矛刺中,伤口甚深,又被韩当砍一刀,所中部位正是要害,如不是曹将军身体强壮,恐怕早就活不到今日也。”

陶谦急忙问道:“曹将军是否还有救?”

那名军医摇了摇头道:“属下无能,救不得曹将军,最多也只能延长曹将军多十数日性命而已。”

陶谦不禁大惊道:“夏先生乃是华佗先生的高足,难道也不能医好曹将军乎?”华佗在涿县广收门徒,学成之后,便四散到大汉各个州郡,是以这徐州之中也有华佗的高足,不过与华佗相比起来,还是欠缺火候。

这名姓夏的军医摇头道:“属下医术不精,实在惭愧,然以属下看来,普天之下能够医治曹将军的也只有两人而已。”

陶谦急急问道:“哪二人?”

这位姓夏的军医回望了望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曹豹,叹了口气道:“一个是属下师父华佗,一个是属下师叔南阳张机张仲景。”

陶谦问道:“不知令师现在何处?”

夏军医道:“属下师父一直在蓟县收徒教课,但在燕王出征之时,会担任军医令之职,此次燕王兵徐州,想必属下师父也在其中。只要属下师父能到,燕王同意对曹将军施救,曹将军自然能够得救。现在属下只能延长曹将军十日性命,若是十日内燕王与属下师父仍然进不了彭城,恐怕曹将军会凶多吉少。”

那夏军医的话刚刚说完,就听身后“扑通”一声,有人跪下了,陶谦回头一看,原来是曹豹的女儿曹芸,只见她秀眼含泪,向陶谦二人磕头道:“只要燕王能让华先生救得家父性命,曹芸愿做牛做马,报答燕王大恩,只是还需有劳陶伯伯想办法让燕王与华先生能够进得城来。”

陶谦连忙将曹芸扶起劝道:“贤侄女放心,令尊是为徐州而伤,陶伯伯岂能坐视不管,就算是拼了老朽这把老骨头也会让燕王殿下与华先生进城的。”曹芸连忙再次向陶谦二人道谢。这曹豹的女儿在历史上是嫁给了吕布的,但是这次恐怕吕布就算是坐飞机也赶不上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又将便宜刘备这子了。

陶谦虽然是满口答应曹芸必然会让刘备在十日内进城为曹豹疗伤,其实心中一点办法也没有,北门曹军虽然不再攻城,却并没有撤去,而是在彭城与缚阳城之间架起了一座连营,陶谦哪里有什么办法能让刘备在这个关头进城,方才的话只不过是安危曹芸罢了。

彭城北面也是异常的安静,夏侯惇牢记曹操临行前的叮嘱,并不主动招惹刘备,也不攻打彭城,只是重点关注缚阳城内刘备大军的动静。不但是燕军的战斗力威名远播,而且这刘备的计谋几乎是算无遗漏,这一点夏侯惇深知,而且是亲身经历过的,当年十四路路诸侯讨伐董卓,若不是刘备,恐怕那一群草包诸侯绝对不可能突破箕关与虎牢关这两大屏障,根本不可能逼得董卓迁都长安。

两方军队就这样僵持了,谁也没有轻动,都是大眼瞪眼的紧紧盯着对方,这其中最惨的可能要数夏侯惇了,因为身前身后都是敌人,若是有半点的疏忽,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而对于陶谦和刘备二人来说,只要盯牢夏侯惇就行了。

转眼八天过去了,陶谦有点等不及了,再这样耗下去,恐怕曹豹就等不到华佗进城了,而那边曹芸几乎天天来到州牧府中,央求陶谦尽快想办法,弄得老陶谦头、胡子又不知白了多少,只是古时候也没有染剂,头白了就白了,再也变不成黑的了,反正总不至于拿着墨汁洗头。

第九天的早上,陶谦刚起床,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是糜竺先生在昨晚丑时回来了,随同一起回来的有半年多没有消息的糜芳将军,还有几位糜竺先生的朋友。此次刘备出兵,糜竺可是立下大功的,陶谦心下明白,是以闻之大喜,匆忙洗漱一番,赶往糜竺府上,此时糜竺也是刚起床,但是精神并不是很好,显然是昨晚睡得太晚的缘故,听到陶谦来到的消息,糜竺连忙叫了弟弟糜芳赶往书房相见。

三人见面寒暄了一番后,陶谦问起糜芳近况,糜芳如实作了回答,却是没说自己早就投靠了刘备,只说这一次回来,也是刘备念及曹豹将军重伤不治,徐州军方再无大将,特地安排糜芳回来协助守城的。

陶谦听后不由叹了口气,心中暗暗感激刘备,自从曹豹重伤不起,自己不会带兵,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草包,徐州丹阳军确实群龙无,一到军营全是乱糟糟的一片,好歹丹阳军多是彭城人,能够上下一心守城,否则只怕彭城早就失了。

糜竺见陶谦虽然表面强作欢笑,但是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道:“虽然袁绍未能出兵相助,但毕竟皇叔刘备已经兵七万援救徐州,现正正屯兵缚阳城中,燕军久经沙场,刘皇叔武双全,有其相助,何愁曹操不破。”

陶谦叹气道:“刘皇叔文韬武略,世上少有,徐州这次得刘皇叔驰救,徐州百姓再无后忧,老夫岂能再有担心。老夫所虑者乃是曹豹将军之伤势,夏军医曾经说过,曹豹将军的伤势世上只有两个人能够医治,而这二人却是都十分难请。”

糜竺不由好奇道:“二人?莫非是谯县华佗先生与南阳张机先生不成?”

陶谦道:“正是这二人,南阳据此较远,来回十日未必够用,加之张机先生住处并不详之,往请未必有效。而华先生早已投奔刘皇叔帐下,一直在蓟县教授门徒,只有在刘皇叔出兵之时,做随军军医令。”

糜竺先是呆了一呆,忽然笑道:“既然华先生也在刘皇叔军中,请之何难?只待曹军退后,主公可亲自请刘皇叔与华先生进城为曹豹将军治病即可也。”

陶谦微微一抬头,双眼无神,口中道:“只是这夏军医只能尽量延长曹将军十日的寿命,今日已经是第九日了,若是华先生明日进不得彭城,只怕曹将军活不过后天,数日来老夫头不知白多少,却也无有良策也。”

糜家兄弟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却是相视一笑。

陶谦看在眼里,心道,为何糜家兄弟听到曹豹即将不治身亡,却如此高兴,只怕曹豹死后,糜家就可以独掌徐州兵权,难怪二人听到这个消息不忧反喜,只怪吾老迈糊涂,未能及时看透这二人之狼子野心也。正是陶谦得这一个误会,差点使糜家惨遭灭门之祸。

如此一来,因为陶谦心中已经对糜家兄弟起了疑心,心中便有憎恶之心,言谈中也不似往日那等放得开,无拘无束,只觉得此时在糜家兄弟面前无话可谈,匆匆聊了数语之后,陶谦便起身回府去了。

待陶谦走后,糜家兄弟更是相视一笑,一起转向后堂找一个人去了。

陶谦在路上越想越不是滋味,暗道,这糜家兄弟真是狼子野心,见徐州有难,非但不能同舟共济,反而心怀异心。若是让此等人执掌了徐州的兵权,到时候岂能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当下陶谦就决定先下手为强,解决了糜家兄弟再说,所为攘外必先安内。

就在陶谦刚刚回到府中,见到自己的二儿子陶应正在客厅焦急的等着自己,见到陶谦回来,陶应连忙迎了上去道:“父亲,孩儿为徐州请来了一个强援,此人的能力之强绝对不在那个刘备之下。”

陶谦乍一听到儿子说为徐州找来一个强援,心中甚是高兴,看来两个儿子都长大了,虽然平日里“有争吵”,但是在徐州生死存亡的关头上,还是能够抱成一团的,都积极为徐州寻找外援,于是便温声问道:“应儿找来何人?”

陶应似乎很久没有听到父亲这样温柔的对自己说话,鼻子不禁一酸,话也说不出来了。陶谦见状,不觉奇怪道:“应儿怎么,为何不说话?”

陶应连忙吸了一下鼻子,大声道:“父亲,此人乃天下第一武将,又有诛杀国贼董卓之功,乃温侯吕布也。”

“温侯吕布?”陶谦心下一愣,不明白自己这个儿子什么时候跟吕布攀上关系了,长安城生的事情,陶谦自然早就得到报告,此刻在天下诸侯的心中,吕布与董卓已经完全成了两派人,再也没有人将吕布视为董卓的走狗了。

陶应急忙点了点头道:“对,正是吕布,此人杀了董卓之后,被李傕和郭汜逼出长安,眼下正是无处容身。而咱们徐州正是缺少像吕布如此之大将,若是父亲能在这时将之收留下来,其必感恩戴德,全力辅佐父亲坐镇徐州也。”

陶谦闻言,不觉心动,却又有担心,当年刘备、赵云与吕布的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战,陶谦因为跟随袁绍在箕关,并没有看到,但事后却是听说了,是以陶谦也知道吕布的武功天下无敌,如果自己能够将之收为麾下,徐州自然稳如泰山,周边诸侯无一敢相顾也;但是陶谦又不得不担心吕布的人品,毕竟此人先杀丁原投董卓,后来又杀董卓,被称为三姓家奴,若是一旦将之招来,一着不慎,就会重蹈丁建阳与董仲颖的后尘。

陶应见父亲似乎有所心动,却又一脸的犹豫,问道:“父亲莫非以为不妥?”

陶谦于是将自己的担忧给陶应讲了一遍,陶应却不以为然道:“父亲多虑也,吕布虽然神勇,但经历丁原与董卓之后,必然再也不会对上位者不尊也,何况,父亲在徐州广得民心,更受丹阳军拥护,吕布纵然心怀异念,也不敢对父亲有所图谋也。再者,父亲用吕布,乃为守徐州,并非将军权交与其,既无兵权,其如何会有反心也?眼下曹豹将军重伤,生命危在旦夕,徐州已无大将能够统军守城,以拒三路大军之攻伐,父亲若不用吕布,只怕徐州危矣。”

陶应提到“徐州已无大将”和“徐州危矣”,陶谦不由想到了糜氏兄弟那一笑,心中不由一动,于是便将刚才糜府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陶应,就连自己对糜氏兄弟的疑心也没有隐瞒。

陶应大喜,他早就看着糜家不顺眼,当初站在了大哥陶商的一边,后来陶商青州兵败之后,糜家虽然和陶商划清了界限,却是死活都不愿意帮助自己,使得陶应曾经大脾气。更令陶应心动的是,只要这次能够除掉糜家,那貌似天仙的大美人--糜环还不就成为自己的了,再等曹豹身死之后,姿色和糜环不相上下的曹芸自然也难逃脱自己的手心,到时候徐州双美将会全部成为自己的内室,哈哈。

正当陶应想得入迷的时候,陶谦见陶应神情呆,嘴角还露出了一丝微笑(其实是奸笑),误以为陶应想出了什么好办法,道:“应儿心中是否已有良策?”陶应听到父亲问话,心中还真是一下子就想到了一条毒计,在陶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陶谦听了,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担心道:“这样是否太过于毒辣。”

第二百四十九章血染糜府

第二百四十九章血染糜府

陶应见父亲还心存仁慈,连忙火上浇油道:“父亲不可手软,如今徐州情势危急一糜家和外面势力勾结,徐州必然难保,所以这一次一定要斩草除根,否则一旦有漏网之鱼,徐州难保不说,徐州百姓更是难逃曹操的屠刀。”

被陶应浇了一壶油,陶谦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心中一狠,咬牙切齿道:“也罢,为了徐州城百万百姓,为父就狠心做一次。”

陶应担心父亲为人老实,会露出什么破绽,又叮嘱道:“此事父亲不必露面,让孩儿一人前去为好,否则有损于父亲之形象也。”陶谦正是为难在这一点上,见自己的“乖儿子”竟然如此理解老爹的难处,心中大喜,连忙点头同意,又反复叮嘱陶应几个注意事项。

此刻,陶应脑海中尽是和糜环、曹芸翻云覆雨的念头,父亲的叮嘱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不住地点头。

就在陶谦父子两人密谋策划的时候,曹豹府中,在曹豹的卧室之内也有几个人在密声私语,而糜家兄弟都在其中,还有曹豹和燕王刘备以及华佗,典韦和许褚则站在门口值岗。看到这里可能大家都明白了,当日糜竺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朋友,其中就有刘备以及刘备手下典韦、许褚等人。

当日糜竺听到陶谦说到目前只有华佗能够医好曹豹的伤势,却没有向陶谦说明刘备以及华佗就在徐州城内,而是想等刘备真正治好曹豹的伤势之后,再将刘备引荐给陶谦,结果不想就因为这一念之差,反倒害了糜竺一家,还差点让糜环遗恨终生。

刘备道:“如今曹操已经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率领十三万大军回师兖州,但是此计只能骗得曹操一时,奉估计曹操很快就会现中计,从而率军回返,是以我等必须在数日内大败夏侯惇,使得燕军能够进入彭城之内,到时候即便曹操再回来,也只能望城兴叹也。”刘备进城之后,便命武安国接掌西门城防,以敌袁术大军攻城;使黄忠接掌南门城防,以敌公孙瓒大军攻城。因为有曹豹的令符,加之西门与南门的守将皆是曹豹的心腹,是以黄忠与武安国便轻易掌控了西门与南门的军队,而陶谦父子的注意力全都在北门上,并不知道西门与南门的守将已经换了人。

众人听了,都觉得难办,夏侯惇久经战阵,何况手下有七万大军,岂能轻易打败。

糜竺道:“此事却是很难,夏侯惇跟随曹操久经战阵,颇有智谋,在现在两面受敌之情况下,必然是坚守营寨,况且夏侯惇听说刘皇叔亲自带兵,行事更加心,若使其就范,并非易事。”糜竺虽然心中认定刘备就是日后徐州之主,但毕竟陶谦没死,是以并不像糜芳一样称呼其为主公。

曹豹沉思了一会,对刘备道:“皇叔,豹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刘备大喜道:“曹将军既有妙计,可讲来。”

正在这时,忽然到门外的典韦喝了一声:“是谁?”

众人猛惊,莫非曹豹府中有陶谦派来的奸细不成,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个清雅幽美的声音:“曹芸,吾来为刘皇叔送茶。”

典韦知道她是曹豹的女儿,便道:“既然是曹姑娘,就请进吧。”

等到曹芸走到门口,路过典韦身旁,正要推门的时候,也是典韦故意想使坏,故意扯大嗓门说了一句话:“曹姑娘怕是送茶是假,来看我家主公是真吧,我家主公确实不错,机会可不要错过,嘿嘿。”说完就傻笑起来。

典韦跟随刘备已久,早知刘备风流好色,出了曹芸对自己主公的心意,所以这才敢这样放肆的开玩笑。

听了典韦的话,曹芸虽然平日颇有男子胸襟,却也是受不了的,顿时大羞,恶狠狠地瞪了典韦一眼,把典韦吓了一跳,感觉不妙,便想闪开,不料人家曹姑娘早就飞起一脚,重重踢在了典韦的大腿上,这曹芸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乃是跟随其父曹豹练过武功的,过战场的,这一脚把典韦踢得“嗷嗷”直叫,呲牙咧嘴。

看到典韦那个样子,曹芸不禁莞尔,又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正想向典韦道歉,只听屋内曹豹喝了一声:“芸儿不得胡闹。”

原来,典韦天生是大嗓门,刚才又是故意想使坏,声音更是大了一个分贝,刚才生的事情屋内众人可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曹豹本来也有这个意思,所以才一直未作声,直到听到曹芸踢了典韦一脚,闹得有些不像话了,这才出声阻止。

听到父亲的喝声,曹芸满怀歉意地望了典韦一眼,便推门进屋,身后传开许褚和典韦的对话,许褚道:“汝这黑碳头真是没事找揍,人家曹姑娘可是学过武艺的,和咱们那些主母们可不一样,若不是汝皮厚骨头粗,恐怕三个月之内便不得下地走路也。”

又听见典韦叹气道:“谁知道这个未来的主母这么厉害,看来日后再不能胡言乱语也,不过,这个曹姑娘虽然是厉害点,但是心眼倒也是挺好的,只是,主公长得帅,到哪里都有漂亮姑娘看上,只怪俺娘将俺老典生的又黑又丑,跟主公站在一起,没有一个漂亮女人愿意多看俺一眼。”

此时曹芸已经进到屋里,但是听了身后典韦、许褚的对话,再也忍俊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但是曹芸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现屋内的四人都在看着她,而且父亲的眼光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微怒,曹芸的脸蛋立即羞得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曹豹轻咳一声,对刘备道:“皇叔莫怪,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其母又去世太早,自过于宠爱,不懂礼节,让皇叔见笑也。”

刘备也是故意开玩笑道:“哪里哪里,孤只是惊讶于曹姑娘之武艺,子满之武艺在孤手下众多的大将之中绝对是第一位,竟然还被曹姑娘给踢上一脚,痛不可当,呵呵,孤真是佩服曹将军家传武艺之高也。”

刘备的话说的比较逗,糜竺、糜芳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就连曹豹听了都不觉莞尔,只是伤势太重,不能大笑。这下子,只将曹芸羞得将一颗琼深埋在胸前,端着一个茶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刘备见曹芸尴尬当场,颇觉不好意思,站起身来,从曹芸手中接过茶托,笑道:“孤刚才之言有些无礼,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曹芸抬起头来,向刘备看去,现刘备正紧盯着她的俏脸,心中一颤,连忙又将头低下,嘴中出蚊子般的细微声音:“是曹芸不懂礼数,让皇叔见笑。”

刚才曹芸进屋的时候,没有关门,是以典韦和许褚都是伸着头向屋里看,看到曹芸的样子,典韦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起哄了,只听他故意大声对许褚道:“老许,你看还是咱们主公厉害,咱们无论哪一个主母只要遇到了主公都是如此温顺,看来咱们哥俩这辈子是没有如此之命,只能下辈子也。”

刘备正要看曹芸怎样应付,忽然这时下人报陶谦到了,话音刚落,就见陶谦已然快步走来,刚走到门口,陶谦吃惊地现燕王刘备竟然在曹豹的府上,更为让陶谦惊异的是,曹豹竟然能够下床了,而曹豹卧室之中除了这几人之外,还有一个精神矍铄的干瘦老人,陶谦当然能猜到这个老头就是神医华佗。

所有的情形综合到了一起,陶谦再笨也能猜到,自己误会糜氏兄弟了。

看到陶谦吃惊的样子,糜竺便微笑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实告诉了陶谦,当听到糜竺讲到刘备、华佗是和糜竺一起回来,并且当日听到华佗可以救回曹豹的性命之时,并未立即说透,而是想等华佗救活曹豹之后再向陶谦秉明的时候,陶谦印证了自己方才的瞬间猜测,不禁悔恨交加,大叫一声,口吐鲜血,昏倒在地上。

这突的情况让众人大惊失色,不明就里,众人赶紧七手八脚地将陶谦扶到床上,在华佗的施救下,陶谦逐渐转醒,醒来之后陶谦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夫负子仲,老夫负子仲也。”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陶谦又喘着气道:“快,赶往糜府,不可延误,否则糜府将成血海也。”

虽然没明白事情的缘由,但是众人大约能猜到必然是陶谦对糜家有所误会,下令杀尽糜家。

刘备当机立断:“子满、仲康、子方随孤立即赶往糜府,子仲召集曹将军府中家将随后赶到,曹将军和曹姑娘留此照顾陶公。”

当刘备率人赶到糜府的时候,糜府上下已是一片大乱,糜府众人正在遭受着徐州军的屠杀,到处是一片凄惨的喊叫声,更多的士兵正在到处搜掠财物和女人,刘备等人见状大怒,糜芳得目眦尽裂,刘备上前拿住一个徐州兵,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问道:“这是谁人带兵。”

那士兵没想到会遇到刘备这样的人,一下子呆了,结结巴巴的说:“是……是二公子。”

当听到“二公子”这三个字,糜芳忽然大喊一声:“不好,环妹有危险。”刘备曾经听糜竺说过,陶谦的二儿子陶应早就对糜环垂涎三尺,这次血洗糜府既然是陶应带兵,岂能放得过糜环,若是糜环真的被陶应给糟蹋了,岂不是一件憾事。当日糜竺请徐宣为糜环提媒,刘备倒也没有反对这桩政治婚姻,毕竟历史上糜环本就是刘备的夫人,此事刘备女人虽多,自然也不会将之让给别的男人。

想到这里,刘备回身对典、许二将道:“子满、仲康,汝二人在此控制局面,旦有不听号令者,杀无赦。”说完,刘备便急急忙忙跟着糜芳去救糜环了。

两人赶到糜府内宅,这里却是不见一个人影,刚到门口,就听到糜环的尖叫声,随后便是“呜呜”的声音,显然是糜环的嘴巴被捂住了,糜芳大怒,飞身进屋,大喝道:“陶应,汝这个畜牲,快放开吾妹。”

刘备随后也跟着闪进屋内,只见屋内一片狼藉,陶应和糜环正在床上厮打着,糜环的衣服已被陶应撕得到处都是烂洞,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此时糜环的双手被陶应的一只手压住,嘴里被塞上了布条,陶应正腾出另外一只手撕糜环的衣服,就在两人进屋的那一瞬间,糜环的肚兜刚刚被陶应扯掉,雪白的**顿时暴露在空气之中。

忽然感到胸前一凉,几乎已经耗尽了全身力气的糜环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泪水不禁顺着眼角流下,反抗也渐渐停止。看到糜环美丽的**,陶应不禁咽了一口吐沫,正要继续解糜环的裤子,这时候忽然听到糜芳的叫喊声。

陶应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糜芳正怒气冲冲的向自己扑来,陶应反应还是比较快的,连忙抽出宝剑,将剑尖指在糜环的脖子下,对着糜芳喝道:“站住,否则吾一剑杀将之杀死。”糜芳见状,果然投鼠忌器,担心妹妹受到伤害,不敢再向前一步。

本来濒临绝望状态的糜环已经放弃了任何希望,没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二哥糜芳突然出现了,只是二哥为何还要带别人一起过来,自己袒胸露乳的样子暴露在了一个陌生男子眼前,叫自己今后怎样做人。

这时陶应也现了跟在糜芳身后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便问道:“汝是何人?”

刘备微微一笑道:“幽州刘备。”

“刘备”,陶应大吃一惊,说话有点结巴:“汝……汝就是燕王刘备?”

刘备脸上始终带着那份微笑道:“正是孤,没想到二公子竟然还知道孤。”

愣了一会儿,陶应忽然哈哈大笑道:“汝是刘备?哈哈哈哈,莫非汝当吾是傻瓜不成,现在徐州城被二十万曹军团团围住,刘备又怎么能够进城,真是……”忽然,陶应一下子刹住了笑声,因为他突然想起了父亲说的话,糜家兄弟回来的时候带了几个朋友。

就在陶应精神分散的时候,刘备突然射出了一把飞箭,正好扎在陶应的右手手腕上,只听“当啷”一声,宝剑坠地,陶应左手握住右手受伤的手腕,疾退几步。糜芳见状,想也没想,立即向陶应扑去,两人便在地上厮打起来。

飞箭的绝技是刘备模仿典韦的飞戟绝技练成的,一般的弓箭太长,若是随身携带,就须得放在箭壶之中,是以刘备只取了箭头那么一段,携带也方便,因为重量比典韦的飞戟轻了很多,是以短距离内的度自是快了许多,缺点就是射程不如飞戟。

经过两年的练习,这飞箭绝技还竟然真的让刘备练成了,除了距离比不上弓箭强弩之外,在近距离之内却是万无一失。练成之后,刘备一直没有用过,没想到今天真的还派上了用场,从陶应手中救下了糜环。

正当刘备准备上前帮助糜芳擒住陶应的时候,这时糜环忽然从床上跳起来,伸手抓住陶应掉在地上的宝剑,就要自刎,刘备立即吓得魂飞天外,急步上前,一把夺过糜环手中的宝剑,糜环站立不稳,一下子倒在了刘备的怀里。

刘备贪婪的看了一眼糜环丰满如玉的双胸,咽了一口涂抹,伸手将糜环的衣服整了整,掩住了胸口,然后低声在糜环耳边道:“汝兄长已经将汝许配给孤也,从现在开始,汝就是燕王妃,切不可在如此这样轻生。”

愣了好大一会,糜环才清醒过来,连忙从刘备怀中站起,整了整衣服,红着脸道:“只要王爷不嫌弃妾身身子被陶应贼子碰过,妾身今后便一生伺候在王爷左右。”

刘备大喜:“夫人言重也,此间情况孤全都看得清楚,那贼子并没有真正碰过夫人,在孤心中,夫人仍是冰清玉洁也。”

说起来,这刘备的脸皮也够厚的,竟然顺着杆子向上爬,居然连“夫人”都喊出来了,糜环听到刘备称呼她为夫人,脸色更红,当然,糜环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当初大哥糜竺回来的时候,曾向她说过这个婚事,糜环并无任何反对,毕竟天下间哪个女孩子不愿意嫁给刘备这样的英雄。

这几年来,关于刘备的传说和故事,可以说是伴随着糜环长大的,她自就很崇拜被认为是大汉英雄的刘备,这一回又听糜竺提及刘备此人相貌不凡,所以当时心中就已经同意了这桩婚事。只是刚才差点被陶应这个恶贼毁了自己的清白,糜环所以才有刚才以退为进的做法,就是拔剑自刎,以此来试探刘备的反应。

其实糜环也用不着这样,以刘备之好色岂能会丢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况且刘备的妻室之中,诸如太后何妍,严馨是吕布的老婆、杜芸是秦宜禄的老婆、颖阴公主刘坚、阳翟公主刘脩等等,在刘备得到她们的时候,她们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何况糜环还没有被陶应糟蹋。

第二百五十章夏侯中计

第二百五十章夏侯中计

得到刘备的亲口许诺之后,糜环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可转眼又看到正在地上和二哥厮打一团的陶应,糜环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刘备看到糜环的表情,已经猜到了她想干什么,这也正是刘备所想做的,只不过这件事情交给糜环去做,效果会更好,于是刘备轻轻抓起糜环的右手,将宝剑放在了她的手中。

当刘备抓自己右手的时候,糜环还以为刘备想干什么,慌忙低下头来,可是当感觉到手中多了一把沉甸甸的宝剑的时候,糜环不禁为刘备的善解人意感动了,深情地望了刘备一眼,然后把牙紧咬,一剑刺入了陶应的身体。

陶应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糜芳的身上,二人武艺相当,在地上厮打了许久都没有分出胜负。陶应也几乎忘记了身后还有刘备和糜环两人,所以当宝剑穿胸而过的时候,陶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留恋的神情,是留恋生命,还是留恋家中的那么多美女。

糜环杀陶应本是一时的怒极,恼怒其刚才差点毁去了自己的清白,但是等陶应真的倒在地上死去的时候,糜环却真的害怕了,别说杀人了,连鸡都没杀过一只。随着宝剑“当啷”落地的声音,糜环也跟着晕了过去,刘备急忙将之搂在怀中。

当糜环换好衣服,跟着刘备与糜芳从内宅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战斗也早就结束了,陶应带来的徐州兵被杀了个精光,再看看一旁站着,手拿不停向下滴血的双戟和虎头刀的典韦、许褚二人,仍旧是一脸的不过瘾的表情,就知道为何没有一个活口了。

见到妹妹没事,糜竺一直高悬的心也放了下来,但是听到陶应被杀的消息,糜竺不由皱了皱眉。

但是后来听到糜芳讲了糜环此次的遭遇,糜竺心中的那一点点内疚也就当然无存了。糜府上下,虽然下人们死了将近一半,但是麋家三兄妹以及糜竺的家眷却都安然无恙,除了糜环受到了一场惊吓之外。

糜竺一面命人清扫现场,一面派人将家眷先接到曹豹家中暂住,并向陶谦汇报陶应被杀之事,而且这其中的真相也是糜竺等人急欲了解的。

当大家从陶谦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缘由之后,都不禁在心中暗骂陶谦是个老糊涂,若不是陶谦来看望曹豹,现得早,岂不是已经铸成了弥天大错。若是糜环陶应,不但糜家兄弟会离陶谦而去,就连刘备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毕竟糜环已经糜竺许配给了刘备,糜环**自然等同于给刘备戴上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历史上的刘备曾经将家眷陷落于吕布与曹操之手,或许也曾戴过绿帽子,但那毕竟是实力太弱,很无奈,但是现在的刘备却是实力强横,如何肯容忍绿帽子的出现。

一旦刘备一怒之下率领大军撤回青州,彭城失去了外援,岂能挡住曹操大军的全力进攻,彭城内的百姓必然全部成为曹军的刀下之鬼,毕竟论起战斗力而言,袁术军与公孙瓒军比之曹军皆是差了许多,兵力也是曹军最盛,是以率先破城的只可能是曹军,整个徐州也必将成为曹操的囊中之物。就算是曹操没能攻下徐州,徐州被袁术或者公孙瓒所得,以二人的穷兵黩武、好大喜功的性格和奢侈豪华、沉迷酒色的生活,徐州人民也会痛苦不堪。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糜家兄弟,包括曹豹都已对陶家父子失去了希望,不自然中都把刘备当作了他们新的主公,更加上有糜环、曹芸的关系,可以说徐州军方已经全部投到了刘备的麾下,陶谦这个州牧已经名存实亡了。而刘备呢,自然也毫不客气地将徐州的军权接了下来,原本只是控制了西门和南门,现在刘备又派典韦控制了东门,他则亲自控制北门的城防,如此一来,彭城四门皆在刘备的掌控之中。

而陶谦呢,更是再次吐一大口血出来,一方面是因为儿子的不争气,二来是伤感陶应之死,毕竟是老怕丧子嘛。

陶应的身亡使得陶谦一下子就卧床不起,当着徐州众多文武的面,陶谦恳求刘备接任徐州牧,但是却被刘备断然拒绝,后来陶谦又多次恳请刘备接掌徐州,加上糜家兄弟和曹豹从旁相劝,刘备“无奈”之下,只得接过徐州牧的印玺,并说只是暂时替陶谦执掌徐州,等曹操、袁术与公孙瓒退兵之后,再还给陶谦。

陶应身死之后,刘备便马上命人“封锁彭城四门”,不得任何人出城,严防消息泄露。本来曹军层层围困之下,想要出入就很困难,是以,最后还是有人偷偷出了城,将这个消息送给了夏侯惇。

当然,夏侯惇得到的消息是刘备经过加工的,半真半假。夏侯惇得到消息是,徐州城内大乱,曹豹伤重,不治身亡,陶谦因为对糜竺兄弟心存猜忌,血洗了糜府,结果儿子陶应却惨死在了糜府,陶谦因为感伤儿子的早死,病情加重,已经不能料理徐州事务,徐州城内群龙无,乱的一塌糊涂。

夏侯惇大喜,破城心切,对曹洪道:“子廉,此乃天赐破城之机。”

曹洪行事倒是颇为心,和曹操有点相似,对这个消息有点怀疑,只是不知道那里有问题,又将送信之人反复审了几遍,也没有现破绽,只得作罢。

这送信之人原本就是曹操安插在彭城里的暗探,只不过他得到的消息自认为都是真的,曹洪又能问出什么呢。看到夏侯惇准备分兵攻城,曹洪仍不放心,对夏侯惇道:“若是消息准确,不出几日,糜家必然有人前来联络,到时候再攻打彭城不迟。”

夏侯惇心想也是,若是城内有人作内线,夺取彭城不就更加得易如反掌,还能减少伤亡,多等几日也无妨。

果然,第二日,徐州城内一片死寂,城头的士兵竟然还有人在那里偷偷的哭泣,夏侯惇心中窃喜,素闻曹豹平日爱兵如子,深得丹阳军爱戴,既然城头的士兵一个个都偷偷的哭,看来昨天的消息准确无误。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士兵向夏侯惇禀告说是抓到了一个徐州奸细,自称是徐州糜竺,说是有重要军情要面见自己。夏侯惇大喜之极,没想到糜竺竟然亲自出城,心中已经完全认定徐州内乱确有其事了,连忙命令士兵将糜竺请到自己帐中。

待到糜竺进帐,夏侯惇故意道:“先生此来可是为陶谦作说客,若是那样,先生还是请回,我家主公不报杀父之仇决不退兵。夏侯惇敬重先生乃是徐州名士,绝对不会为难先生,必然安全送先生回城。”

糜竺心下雪亮,暗道,这夏侯惇还跟吾玩忽悠,看谁能忽悠住谁,于是糜竺便道:“徐州城内之变化,想必夏侯将军早已知道,而糜竺之来意,夏侯将军恐怕也是早就料到,又何必故作此说呢,难不成将军以为糜竺故意来诱骗将军不成?”

夏侯惇故意装迷糊道:“先生何出此言,先生之来意,惇又岂能知晓?”

糜竺心中暗暗好笑,故作惊讶状道:“难道徐州城内生如此大事,将军真是丝毫不知情?”

夏侯惇索性装糊涂装到底,故意问道:“徐州城内生何事,惇实在是毫不知情,还请先生如实告之。”

糜竺故意一拂衣袖,薄怒道:“糜竺甘冒生死之险来见将军,没想到将军待人竟然如此不诚,只怪糜竺看人有误,竟将将军当作性情中人,更是错将将军认作可为糜竺一家复仇之人。”说完,糜竺便转身就走。

夏侯惇连忙拦住糜竺,哈哈一笑道:“先生不愧是徐州名士,刚才乃是惇故意试探,此乃两军阵前,惇不得不心行事,还请先生勿怪。”

糜竺装作怒气未消的样子,对夏侯惇淡淡道:“糜竺诚心而来,没想到将军竟然如此不信任,虽说是两军交战,将军心也是应该,但是素闻将军乃是当世名将,胸中早有成竹,不该如此戏耍糜竺。”一顶“当世名将”的高帽就这么轻轻地被扣到了夏侯惇地头上。

夏侯惇脸上不禁颇有得色道:“徐州城内之事,惇也曾听说,没想到陶谦这个老匹夫竟然如此可恶。不但杀害我主之父,竟然连身边之人也如此相待,实在是令人闻之胆寒。先生能够弃暗投明,实是明智之举,惇自当为先生取下陶谦项上人头,为先生报仇。”

听到陶谦的名字,糜竺怒气冲冲道:“提起陶谦这个老匹夫,竺就来气,想我糜竺为徐州可谓鞠躬尽瘁,仁至义尽,无论从人还是从财来讲,糜竺都算对得起徐州。可谁料想陶谦老贼竟然因为一点之误会,纵容其子陶应,血洗糜府,残杀糜府二百多人,而且还差点毁掉吾妹之清白,这口气竺实在是咽不下。”

夏侯惇连忙劝道:“先生旦请放心,先生之仇,即是惇之仇,夏侯惇必然将十倍加之陶谦身上。先生能够及时弃暗投明,实是先生之幸,徐州之幸,兖州之幸,有先生相助,何愁彭城不破。”

糜竺装作十分担心地样子,心问道:“只是竺有一要求,不知将军能否做到?”

夏侯惇忙道:“先生只管讲来。”

糜竺叹了一口气道:“糜竺自幼生长在徐州,对徐州百姓深有感情,前些日子,曹公每破一城皆是满城尽屠,无数无辜百姓枉死在曹军刀下。还望将军在攻破徐州城后,约束军队,不要伤及徐州城内百姓,糜竺自然对徐州百姓相劝,让其放下武器,不再与贵军对抗。至于曹公之仇,乃是陶谦老贼一手所为,与徐州百姓实无任何关系,只需捉了陶谦父子即可,不知将军可否应允?”

夏侯惇原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竟是这点事,于是拍拍胸脯道:“先生只管放心,原来孟德占领城池后,屠尽全城百姓,惇就不同意,也曾劝过。只不过孟德因为丧父之痛,心中恼怒,若是这次能够生擒陶谦父子,报得了孟德杀父大仇,孟德必然不会为难徐州百姓,毕竟以后还要治理徐州的嘛。”

糜竺“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道:“如此竺就放心了,在此代表徐州城内数十万百姓先行谢过将军也。”说完糜竺便要深鞠一躬,夏侯惇连忙将糜竺托起,哈哈大笑道:“先生不必如此,徐州有先生,实乃徐州万民之幸也,先生又何须多礼呢。”

然后,糜竺又和夏侯惇详细商量了攻取彭城的具体计划,直到深夜寅时糜竺才趁着天黑赶回彭城。

曹豹府内,刘备、糜竺、糜芳、曹豹、曹芸、糜环正在一起商谈,自从糜府被抢、陶应死在那里之后,糜环再也不敢住在糜府,便也搬到了曹豹府中同曹芸一起居住。本来男人们商议事情,女人是不应该在场的,但是刘备明白糜环是受到了惊吓,若是不在自己身边,恐怕连睡觉都睡不踏实,于是便破例让糜环在场,曹芸自然是为了陪同糜环所以也留了下来。

众人先听糜竺讲了曹营之行的整个经过,接着曹豹第一个问道:“不知道此计能否骗得过夏侯惇?”众人也是没有十分的把握,就连去过曹营,见过夏侯惇的糜竺都也十分怀疑,虽然从夏侯惇当时的表现看,应该是相信了,但是毕竟两军阵前,夏侯惇岂能不心从事,而且身旁还有一个心细如的曹洪呢。

众人纷纷看向刘备,只见刘备微微一笑道:“孤料夏侯惇必然中计。”

看到大家迷惑不解的眼神,刘备继续道:“夏侯惇虽然久经战阵,颇有智谋,但是此人好大喜功,容易冲动。虽然曹操临行之时再三叮嘱其一定不要主动进攻,只需防守燕军与城内徐州军即可。但是,如今彭城内乱,又有子仲为内应,如此功劳放在眼前,夏侯惇岂能会不动心哉?”

曹豹心下疑虑道:“但是,此次曹军之中尚有曹洪为夏侯惇副将,素闻此人行事颇为冷静,从不涉险,有他从旁相劝,恐怕夏侯惇不易上当。”

刘备这次似乎把握极大,对曹豹道:“曹将军可敢和孤赌上一赌?”

曹豹不由讶道:“只是赌注为何物?”

刘备笑道:“不知曹将军府上最让曹将军视为无价之宝者是什么,孤就和曹将军赌什么。”

曹豹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哈哈一笑道:“不瞒皇叔,豹家中确实有一个无价之宝,却也甚使豹整日感到头疼,早想送出去了,只是无人敢要,既然大将军有心,豹就算是输了此赌,也是要大摆三天宴席以为庆祝呢。”

曹豹的话说的甚是露骨,大家全都听明白了曹豹话中所指,皆是心中暗乐。

曹芸当然知道父亲说的无价之宝就是她,早已是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旁糜环笑道:“曹伯伯虽然不想要这个无价之宝,可是外间想索要此宝者多不胜数,一个个皆是眼巴巴地等着呢。王爷平素最喜收藏宝物,只要您同意送,王爷肯定要用八台大轿抬回去。另外,曹伯伯家中这个无价之宝只怕是巴不得我家王爷胜出呢,不知是也不是呀,无价之宝姐姐?”曹芸大羞,抓住糜环不放,打闹起来。

众人皆是大笑起来,曹芸更是羞得再也坐不住,屁股一扭,自己回屋去了。糜环一见,自己一个女孩子也不方便呆在这里,于是也跟着曹芸回去了,场中便又只剩下四个男人在那里了。

看到女儿从未有过的像今天这般高兴的样子,曹豹老怀欣慰,叹道:“不瞒皇叔,芸儿命苦,自便没有娘,且又是娇生惯养惯了,既然能够有幸服侍皇叔也是其荣幸,还望皇叔日后能善待女。”

刘备急忙道:“曹将军言重,芸儿聪明灵巧,孤喜爱还来不及呢,曹将军旦请放心。”

如此一番对话,也就定了曹芸的终身大事,糜竺兄弟急忙上前恭喜一番。接着人便商议了如何诱引夏侯惇大军入城,然后便各自回去准备,只等夏侯惇入瓮了。

是夜,夏侯惇率领大军埋伏在彭城北门之外,只能糜竺的暗号了。忽然,吊桥缓缓被放下,然后城头上射出了一根火箭,正是糜竺与夏侯惇约定的进攻信号,夏侯惇大喜,连忙命令大军一起杀出,基本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挡,前军便已经杀进了彭城之内。

夏侯惇领军在前,现冲到彭城内之后,连一个徐州军的影子也瞧不见,马上变知道中了糜竺之计,急令退军。正在这时,忽然一声炮响,城内杀出无数兵马,正是徐州丹阳军,只是领军大将却是刘备和许褚二人,夏侯惇知道刘备与许褚的武艺都在自己之上,顿时魂飞天外,不敢和二人对战,命令士兵拼死挡住,自己则赶紧后撤。

第二百五十一章兖州危机

第二百五十一章兖州危机

刚退到城口,又听一声炮响,城外又是无数伏兵杀出,当前一将,正是虎牢关前差点取了董卓性命的典韦。曹军前后都有伏兵,进退不得,乱成一团,相互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夏侯惇见大势已去,不敢恋战,仓皇夺路而逃。

夏侯惇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回到大寨,身后只有两万人。正想松一口气,却见大寨门口的横梁之上多了两盏灯,两灯之间挂有一物,夏侯惇定睛一看,正是曹洪的人头。夏侯惇顿时魂飞天外,曹洪既然被杀,那么营寨必然已被对方所占,夏侯惇正准备勒马回身,传令退兵的时候,营寨之中一声炮响,寨中伏兵杀出,当先一将射出一箭,正中夏侯惇左眼,此人正是刘备义子周瑜。

夏侯惇大叫一声,急忙用手拔箭,不想竟然连眼珠一起拨出,夏侯惇痛极,大喝道:“父精母血,岂可丢弃”于是便将眼珠放入口中咽下,夏侯惇并没有退后,见周瑜年轻,欲杀之报仇,便挺枪纵马,直取周瑜。

周瑜见到夏侯惇如此伤重,仍是向自己奔来,心中不由暗赞其勇,心下也是狂喜,须知若是再能斩杀夏侯惇,此战之功,将无人能与之相比。于是,周瑜举戟相迎,两边顿时将对将,兵对兵,战在一处。

夏侯惇重伤之下仍然冲向周瑜,一是夏侯惇如果倒下,兖州军势必士气大跌,此战说不定会全军覆没;二来夏侯惇见周瑜年轻,也想报此一箭之仇,只是没想到这周瑜虽然年轻,一身武艺远在其之上,更何况夏侯惇又受了伤。但,夏侯惇此刻全凭一股意念的支撑,竟然在重伤之下也能和周瑜这样高手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夏侯惇身受重伤,加之曹洪被杀,不但心痛,更是眼痛,痛得要命。但是,夏侯惇毕竟算是一员上将,此番情况之下,仍是保持着头脑不昏,毕竟报仇无望,便不再恋战,率领残军向外突围而去。

周瑜手下有三万人马,比夏侯惇的人马多了一倍,加之又是蓄势已久,怎么会让夏侯惇跑掉。只是,兖州军确实不同凡响,两万兵士拼死力战,更是将周瑜的追兵拦下,让夏侯惇率领一百亲兵突围而去。周瑜也没想到兖州军竟然如此悍不畏死,战斗力并不比燕军差多少,而且两万人竟然没有一个投降的,可见夏侯惇平素爱兵如子。逃走了夏侯惇,周瑜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如此,一边命人打扫战场,一边派人将这边的战报飞报给刘备。

夏侯惇奔出五十里之外,见后面并无追兵,遂也松了一口气,喝令众人停下休息。这刚一停马。夏侯惇便感觉到脑子一片眩晕,再也坚持不住,跌下马来。众将急忙将其救起,夏侯惇望着这只剩下的一百多亲兵,心中百感交集,又想起曹操临行前将七万大军交给自己时的的反复叮嘱,更是懊悔不已,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大喝一声:“彭城兵败,夏侯惇还有何面目去见孟德。”

说罢,夏侯惇抽出腰中宝剑,就要自尽,却被手下一众偏将死死拦住,其中一名偏将劝道:“将军,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岂能轻言自尽,既然我军已经兵马损失殆尽,如果将军也要自尽,主公得知后,岂非更加伤心,更何况将军将置我等身于何处,难道将军也不想日后再行报仇雪恨乎?若是如此,曹洪将军岂非死不瞑目,主公交付之七万大军岂非是白白死掉也。”

一席话说的夏侯惇如梦初醒,浑身是汗,于是便收起了自尽的念头,匆匆收拾人马,向兖州方向退去。

这一路上,夏侯惇走的相当小心,不断派出斥候,打探前方和后面的消息,看来夏侯惇真是被刘备打怕了,不过这也磨平了夏侯惇的冲动性格,变得更加成熟起来,日后真正成为了一员名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曹操率军十三万回救兖州,沿途追击一直在前面的燕军,但是燕军全是骑兵,行军迅速,始终在曹军的前方不远处,而曹军却始终追不到一人,惹得曹操大为恼火。临近定陶的时候,前方的燕军突然右转,出牟县,走莱芜,消失在了青州境内。

这时候曹操明白自己中了刘备的调虎离山之计,恐怕夏侯惇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心如火燎的曹操急令全军日夜兼程,向徐州方向进军。当走到任城的时候,曹操遇到了从徐州败回的韩浩,得知夏侯惇中了徐州的诈降之计,被围困在彭城之内,生死不知。

原来,夏侯惇虽然率领六万主力进入彭城之内,却也留了个心眼,让曹洪率领剩下的一万兖州军留守大营。谁料到,夏侯惇的大军刚走不久,曹军大营便遭受到燕军的猛攻,很快就失守,曹洪拼死力战,却也挽回不了败兵之局,被周瑜戟杀,韩浩虽然不知道曹洪生死,但也知道再战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便拼死力战,最后率领几十个亲卫败向兖州方向。这韩浩也算是个人才,知道夏侯惇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若是逃向彭城方向,这几十个人对夏侯惇而言,根本没什么用。一旦全军覆没,只怕曹操也不可能很快知道这边的情况,是以韩浩才选择了向西败退,将消息传给曹操。

曹操大惊,唯恐夏侯惇和曹洪有什么不测,下令全军火速推进。在徐州边界的昌虑县,曹操迎上了惨败而归的夏侯惇。此时的夏侯惇简直是人鬼不分,由于是仓皇败退,随行没有军医,夏侯惇的左眼伤口已经开始恶化。

眼珠没有了,血已经流干,只有一个葡萄大小的黑洞,由于没有及时的保扎,伤口四周已经开始化脓,并伴有浓浓的恶臭味。此时的夏侯惇已经不能骑马了,躺在了一张临时做成的担架上,见到夏侯惇的惨状,曹操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夏侯渊见到哥哥竟然变成了如此模样,顿时惊呆了,然后只觉心口大痛,呼吸困难,连忙跳下马来,跑到夏侯惇身旁,握住夏侯惇的手使劲地摇,口中兀自喊道:“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汝如何变成这样模样?”

本来已经几近昏迷状态,但是听到曹操的哭声和夏侯渊的叫声,夏侯惇忽然清醒过来,紧紧握住曹操的手,嘶哑地喊道:“主公,夏侯惇罪无可恕,七万大军只剩下这一百多人,而且子廉他……他已经被杀害。”

夏侯惇的话音刚落,本来已经走到夏侯惇担架旁的曹仁突闻噩耗,“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听到曹洪被杀的消息,曹操再也坚持不住,大叫一声,也是栽倒在地,众将慌忙将曹操和曹仁救醒。曹仁被救醒后,连滚带爬的跑到夏侯惇身旁,一把抓住夏侯惇的手,用几乎疯狂的声音叫道:“元让,是谁,子廉死于谁人之手,是谁将你害成如此这样,是陶谦还是刘备?”

夏侯惇孤独的右眼中留下了悔恨的泪水,望着痛苦不堪的曹仁,又望了望刚被救醒仍然坐在地上的曹操,泣不成声道:“是惇……是惇贪功心切,子廉……子廉他也曾力谏,奈何惇求功心切……惇没有听,才会亲信糜竺诈降。惇带走六万精锐,大营只留一万人马,被燕军乘虚猛攻,后死于刘备义子周瑜之手,吾这只右眼也是在败退到大营之时,被周瑜一箭射瞎,主公,子孝,子廉之死全是惇之过也,惇好恨也。”

看着夏侯惇的样子,众人都感受到了彭城之战的险恶,那必然是一场惨烈无比的恶战,否则以夏侯惇的勇猛和兖州军的训练有素,岂能损失七万大军,众人此刻都似乎预感到这次的徐州之战不会很顺利了。

忽然,曹操“嚯”的一下站起身来,望着前方,咬牙切齿道:“刘备,汝这个匹夫,曹某与汝无冤无仇,汝救援徐州也就罢了,竟然杀吾一弟伤吾一弟,此战之后,往日情谊再无半分,此仇不报,吾曹操誓不为人。”

夏侯渊和曹仁也是一同站起,怒声道:“对,此仇不报,夏侯渊(曹仁)誓不为人。”

说完,三人默契地将手紧握在一起,彼此的眼睛之中都充满了泪花,还有仇恨和怒火。曹操分给韩浩一万士卒,让其护着夏侯惇先赶回兖州,并让随身军医留给了夏侯惇两人,自己则依然带着十三万大军向徐州方向而去。

这时,荀攸见曹操因为仇恨的加重,已经失去了理智,连忙劝阻道:“主公万不可再向前行,如今刘备七万大军已经和彭城丹阳军会合,兵力之盛绝不在我军之下。而且,彭城乃是徐州治所,城高墙厚,粮草充足,易守难攻,而且陶谦在徐州数年,早已深得民心,加上刘备此人诡计多端,兵多将广。我军上次攻打彭城,损失已是不小,若此次再次强行攻打彭城,恐怕这十三万大军将会损失殆尽,还望主公三思。”本来,此来是带着郭嘉与荀攸一起的,但是经过连番急行军,郭嘉身体受不了,竟然发起了高烧,曹操无奈之下,只能让郭嘉就近养病,是以随军军师便只有荀攸一人了。

曹操听到荀攸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话,心中颇为恼怒,但是荀攸素来多智,而且对曹操也是忠心耿耿,虽然心中恼怒,但是曹操并没有发火,更没有像历史上袁绍对待田丰那般,将荀攸打入大牢之中。但是夏侯渊就没有这么高的涵养了,见荀攸竟然在此刻劝曹操暂时不要报仇,心中大怒道:“荀公达,汝住口。这担架上所躺者不是汝之亲人,那被刘备杀死的也不是汝之亲人也,若是汝之兄弟被人杀死或是变成这副模样,汝是否还能说得出这些风凉话。平素夏侯渊敬汝是颍川名士,对主公忠心耿耿,不想汝竟然是如此一人,汝若再劝,休怪渊之宝剑无情。”

听到夏侯渊的怒喝,荀攸的脸色丝毫未变,双目平视着夏侯渊,并没有一丝的怯意,用极其平缓的声音道:“即使是攸之亲人被杀,攸也会阻止主公去自投罗网,即便妙才将军要砍下攸之项上人头,只要头颅不落地,攸依然也会劝主公退兵。只要是战争,就会死人,倘若主公因为一时之冲动而去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之事,恐怕以后再也没有东山再出之机会也。”

荀攸的话说得不错,而且历史上的荀攸也是这样做的,当曹操晚年逼死荀彧的时候,荀攸并没有什么反应,依然对曹操忠心耿耿,只是暗中策划了谋反曹操的事情,结果并没有成功,被曹操所知,但是曹操因为对荀彧的愧疚,并没有杀荀攸。

刚才曹操是见到夏侯惇的惨状,听到曹洪被杀的噩耗,一时失去了理智,心中只想着复仇,如今听了荀攸的进谏,脑子犹如被冷风一吹,清醒了许多。曹操明白目前的形势如果强攻徐州,可能这十三万大军还会重蹈夏侯惇的覆辙,只是曹操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荀攸看出了曹操的心理,再次劝道:“主公,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主公不可凭一时之气而做遗憾终生之事,使主公多年努力付之东流,让刘备奸贼从此逍遥法外,那么,夏侯将军和子廉将军之大仇岂非今生无望也,望主公三思而后行。”

曹操沉吟了片刻,抬头对荀攸道:“操心智已乱,现该如何去做,还望先生教我。”

荀攸见曹操不见坚持回军报仇,颇感欣慰,胸有成竹道:“如今徐州之事已不可为,主公当下令回师,练兵囤粮,广招贤才。如今天下已经大乱,李郭二贼挟持天子,天下诸侯无人认可,必不能久。主公可结盟袁氏兄弟,共伐刘备,取青州之地,再谋徐州,南下扬州如此占三州之地,方可与刘备、袁氏并立。一旦有中原三足鼎立之势,主公可连袁抗刘,如此则霸业可成。”

曹操大喜道:“公达真乃吾之子房先生也。”于是曹操便听从荀攸的计策,回师鄄城。夏侯渊和曹仁虽然怒火未息,但是二人毕竟还是能分析出当前的形势对兖州军极为不利,就像荀攸说的那样,此次若是真的去了徐州,无疑是自投罗网,于是也只好强忍怨气,随曹操回师濮阳。

不料,大军刚过任城,曹操便得到荀彧的告急书信。曹操打开一看,大吃一惊,不由说道:“若是兖州有失,我等便是真的无家可归,多亏公达劝谏,否则我军即便拿下徐州,兖州也必然已经落入吕布之手中也。”

原来,信中说吕布率军三万袭破兖州,进据濮阳,东郡诸地基本已经陷落,只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处,被荀彧、程立设计死守得全,曹纯将军与吕布屡战,皆不能取胜,特此告急,希望曹操能早日回师。

夏侯渊和曹仁看过书信后,对视一眼,齐齐来到荀攸跟前,深鞠一躬,叹服道:“若非先生及时相劝,恐怕我等将无处容身,更会使得主公丧失兖州基业,何言日后复仇,当日吾兄弟二人对先生无礼之极,还请先生不要怪罪,受吾二人一拜。”说完,两人齐向荀攸鞠躬。

荀攸连忙侧身闪开,口中道:“二位将军不必如此,当日荀攸只是就事论事,因为当时不宜再次进军而直言相谏主公罢了,攸也不知兖州会有战事发生。”两人见荀攸不肯受礼,只得作罢。

却说曹操回军,曹纯接着,言及吕布势大,更有李儒为之谋,东郡诸地相继已失,只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处,全仗荀彧、程立二人设计相连,死守城郭,方保不失。曹操不以为然道:“吾料吕布乃是有勇无谋之辈,实不足虑也,何况吕布兵力不足,只在北部活动,兖州南部尚在吾之掌握之中,而孟卓处还有数万大军也可牵制吕布。”于是曹操先命令将士先安营下寨,再作商议。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探马来报,说是陈留太守张邈起兵抗曹,打得便是兖州牧吕的旗号,而且在张邈的号召下,兖州南部数郡全部响应。曹操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大惊失色:“吕布突袭兖州尚能理解,然孟卓何以弃吾而去也。”曹操全然忘了自己早就嫌张邈是个眼中疔肉中刺,更是早想将其除之而后快。

荀彧道:“主公,如此形势对我军极为不利,张邈在陈留经营多年,素得民心,而且和兖州其它郡县多有联系,更以张邈为首,而且,这次张邈投靠的是吕布,吕布勇猛无敌,加之李儒素以多智有名,实乃劲敌也。如今,我军只有快速攻下濮阳,夺得城内粮草以为后援,方有可能转败为胜之机也。”

荀彧的话说得不错,鄄城虽是兖州的治所,却不是粮草基地,濮阳城却囤放了大量的粮草,只要能够攻下濮阳,曹操才能有转败为胜的可能。否则,这十数万大军,每日耗粮甚巨,不等吕布来攻,就已经因为粮草不济溃不成军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公孙御心

第二百五十二章公孙御心

曹操微微点了点头道:“文若所言甚是,此次彭城之战已经耗费我军大量粮草,鄄城之内粮草只够十数万大军两月之需,若不能攻下濮阳城,恐怕我等再无东山再起之日了,只是这濮阳城易守难攻,更有吕布、李儒亲自防守,不知诸位可有良策?”

现在的曹操虽然丢了兖州的七十七座城池,但是兵力却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相比起来,曹操手下的兵马比目前属于吕布的整个兖州的兵马还要多,但是曹操目前面临的只是粮草的问题,一旦攻下濮阳城,解决了粮草问题,在曹操的眼中,吕布还是不足为虑的。

程立想了想道:“如今吕布和李儒同守濮阳,我军即使勉强攻破,也必然会损失惨重。以立来看,不如先行分兵轻取兖州其它郡县,将濮阳城孤立起来,而且也能解决我军粮草之问题,一旦兖州全境均被收复,主公便可亲率大军强攻濮阳,吕布将无处可逃也。”

荀攸也附和道:“不错,仲德所言甚是。如今衮南郡县只是受到张邈蛊惑而已,并不是真心想与主公作对,若是主公大军一到,必然会再次归顺主公。如此以来,张邈必然势单力孤,虽有数万大军,但是张邈此人乃庸才,难成气候,张邈既亡,吕布一座孤城又能守得多久呢?”

曹操听着听着,满脸的乌云顿时全部散去,乐呵呵道:“好,就以仲德和公达之计。操有文若、仲德、奉孝、公达相助,那吕布如何会是操之对手也。”于是,曹操命令夏侯渊为将、韩浩为副,程立为军师,率军五万,收复衮南各地,然后率军攻打陈留,待陈留攻下之后,再率军同曹操大军一起围攻濮阳城。

曹军退兵了,陶谦也算是松了一大口气,但是却还不能完全松心,毕竟西门还有袁术的十万大军,南门还有公孙瓒的十万大军,每日不住在攻打彭城。是以,要退去这两路大军,还是需要刘备出手。刘备已经从陶谦手中接过了徐州牧的大印,已是徐州之主,退这两路大军自然是责无旁贷,而且刘备已经上书朝廷,请封郝昭为徐州牧。郝昭是在徐盛与甘宁投奔刘备之后,又一个重量级的大将,有勇有谋,更是善于防守,曾经镇守潼关,让诸葛亮也只能望城兴叹,直到郝昭病死,诸葛亮才得以攻下潼关。虽然现在刘备得了徐州,但不能保证日后曹操、袁术等人不惦记,是以以郝昭为徐州牧,防守各方来攻,确也是最好的人选。

这几日,或许是因为陶应之死的缘故,陶谦的身体一下子不行了,就连华佗也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陶谦是撑不过这几天了。陶谦病重,作为唯一的儿子,陶商本该在床前尽孝,却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这也算是陶谦的悲哀吧,毕竟子不孝乃父之过也。

陶谦对陶商没有办法,但是刘备却不同了,眼下彭城之外曹军虽然已退,但是袁术与公孙瓒的二十万大军也不是闹着玩的,燕军与丹阳军加在一起虽说也有二十万之众,但是如果陶商一旦打开城门,将城外大军放进来,一番厮杀之后,即便刘备能够有十足的把握打退这两路大军,但是伤亡也绝对会是十之五六,这个结果当然不是刘备所希望看到的,因此,刘备特别叮嘱王越,这些天什么都不干,一定要把陶商盯紧了。

结果,还真叫刘备猜对了,陶商正准备搞出点动作来呢。糜府惊变,陶应被糜环杀死,陶谦病情加重,陶商本以为父亲会将徐州牧之位传给自己,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硬是送给了刘备。

如此一来,陶商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誓要从刘备手中将徐州夺回来。但是,刘备手下有七万燕军,徐州大将曹豹与糜芳皆是投奔到了刘备的帐下,陶商除了府中的数百家将之后,并无一点兵权,如何能与刘备斗。

这时候,家将中有一个脑子活一点的,给陶商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联络城外的袁术大军的主将纪灵。只要能将袁术的大军放进城来,陶商再以陶谦的名义,栽赃刘备杀害陶应之事,造成彭城之乱,陶商就可从中取事了。

有了这个计策,陶商自然大喜之极,不过,开始几天,他也没敢怎么动,毕竟他明白此事一旦泄露,他就成了勾结外敌,图谋徐州的罪凶了。但是,过了几天之后,陶商现刘备并没有怎么注意他,而是关注着西门与南门的城防,于是便开始有所行动了。

陶商先是派了一个亲信,带着他的亲笔书信,出城直奔纪灵的军营,将信交给纪灵。因为担心被守城军士搜到,陶商将信写在了这个信使的衣服里面,又用布将之缝上,除非是将这个大补丁拆下来,不然这守城军士绝对是想不到这件衣服其实就是通敌的书信。

因为这些日子,彭城四门紧闭,外界与城内早就失去了联系,是以刘备进城以及彭城之内生的这些事情,纪灵是一点也不知道的。是以,在看了陶商的书信之后,纪灵心下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信。

纪灵将那个信使打去休息,然后便将张勋喊了过来,这一次随着纪灵出征的副将,除了张勋之外,还有程普、黄盖和韩当三将,但是他们三人毕竟是孙坚的旧部,袁术对之并不太信任,是以在纪灵临出前,叮嘱其遇到事情多与张勋商议,不要轻易相信程普三人之计。

张勋听了纪灵的讲述之后,心中不由一动,暗道,主公手下大将之中,唯纪灵最受重用,便是因为此人颇有谋略,文武双全,跟随主公以来,从来没有过败仗,取豫州、占淮南,可谓全是其战功也。如今这次取徐州,若是再让纪灵立此大功,只怕日后自己在主公跟前将永无出头之日,此次徐州生变,陶商来降,正是自己建功立业之大好机会,须得好生把握才是。

想到这里,张勋对纪灵道:“将军,素闻陶谦二子皆不成器,一贪财,而好色,根据陶商信使之言,以陶应之性格,做出此事也不足为奇。而且,陶谦二子争位,此事几乎天下人尽知,眼下陶应身死,陶商自然以为徐州牧之位非他莫属,却不想横空杀出一个刘备来,其气不过而想依靠我军将刘备逐出也是情理之中,以末将来看,此绝非是陶商诈降,更是我军轻取彭城之机也。”

纪灵点了点头道:“张将军言之有理,陶商此降,非是诈降,只是,灵却担心陶商暗中行动未必能瞒得过刘备。”

张勋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对呀,刘备乃是一个极其厉害角色,陶商却是一个无能之辈,眼下陶谦病重,陶应被杀,刘备岂能不防备陶商勾结外敌,图谋徐州呢,或许陶商这封信也是在刘备的逼迫下而为之,或许刚才纪灵已经看破这一点,却故意没说破,想来是给自己一个面子。于是,张勋再也不敢轻易表意见了,问道:“以将军之见,该当如何?”

纪灵皱眉沉思一会儿,叹了口气道:“主公将十万大军托付给你我二人,是以此事须得心行事,不可操之过急。新有战报来到,曹军大败,夏侯惇重伤,曹洪被杀,七万大军损失殆尽,虽说是因为夏侯惇轻敌冒进,但也足以证明刘备之能也,而且,听说为刘备出此计者,乃是刘备的义子周瑜,此人今年不过十八岁而已。”

这个战报,纪灵也是刚刚收到,还没有来得及给诸将,是以张勋不知道,闻言不觉大吃一惊,问道:“刘备如此厉害,且又占据彭城据守,城中大军不下二十万,而我军只有十万,算上公孙瓒之大军,也不过二十万,与刘备兵力持平,此战如何能有胜算?”

纪灵叹了口气道:“不错,曹军退兵,刘备大军入了彭城,此番徐州之争我军将无功而返也,灵昨夜已经书信一封,将此处战况详细汇报给主公,是进是退须得主公来定,是以,以灵之意,我军暂且按兵不动,待到主公命令到达之后再行决断,不过,在此期间,咱们须得设法派人进入彭城之中,一是查探情况,二是设法与陶商接上线,只是,此事交与别人,灵实难放心。”

张勋听明白了,纪灵的意思是在袁术的命令到达之前,让自己混到彭城之中,与陶商接上线,毕竟此事关系到十万将士生死,一着不慎,可能就会万劫不复,所以纪灵才会让自己到彭城指挥大局。

张勋双拳一抱道:“将军放心,末将必不辱使命。”

纪灵点了点头道:“若是我军真能里应外合拿下彭城,灵自然会为将军在主公跟前请功。”

张勋大喜,急忙再次拜谢,原来,张勋也是袁术手下老将,对纪灵知之甚深,知道他素不贪功,从来没有将手下人的功劳抢来自己占有之,而且是言出必行,他说为张勋请功,那绝对是一定的。

却说曹操兵败的消息,也传到了公孙瓒的耳中,他也是震惊不已。公孙瓒深知刘备的厉害,更知不是刘备的对手,但是如果让他就此放弃,公孙瓒实难甘心,毕竟彭城一旦落入到刘备的手中,公孙瓒的地盘也就被限制在了广陵郡和下邳郡两处,当然,这还得是他服从刘备命令的情况下,否则的话,轻则被逐出徐州,重则可能就兵败身亡。公孙瓒与刘备虽为同窗,但是他却不敢保证刘备不会动他,毕竟刘备与袁氏兄弟、曹操曾经为京都四人帮,关系好得没法说,后来,不也是为了地盘和利益而大打出手嘛,刘备既然能与他们三人翻脸,为何就不能与公孙瓒翻脸呢。

其弟公孙越道:“兄长,刘备势大,先是占据幽州、青州与冀北之地,如今徐北之地也落入其手,咱们如何能与之争锋也,倒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将徐北拱手让给刘备,然后再谋他处。”

公孙瓒问道:“眼下诸州皆有人占,咱们又能谋向何方呢?”

公孙越笑道:“大哥以为淮南之地如何?”

公孙瓒惊道:“此乃袁术之地也,袁术势大,若是为兄派兵取之,袁术岂能善罢甘休也?”

公孙瓒大笑道:“兄长难道还惧袁术不成,兄长莫要忘记,刘备有天下之志,袁氏兄弟、曹操甚至于兄长,日后皆会为刘备之敌也。兄长若是单以徐南二郡之地对抗刘备,安有胜算乎?眼下摆在兄长跟前,有两条路也,第兄长举徐南之地,归顺刘备,甘心为其所用,为其征战天下,日后刘备若然登基称帝,兄长必能封侯拜相也;第二,兄长与刘备抗衡,然以徐南之地决然不行,是以兄长当与刘备定下盟约,出兵伐袁,一旦成功,将徐南之地送给刘备。”

公孙瓒闻言,不由陷入了沉思中,若说就此献出徐南之地,归附刘备,公孙瓒还真有些不甘心,但是他也知道,以他目前的实力与刘备抗衡,无疑于以卵击石。是以,公孙瓒认为还是与刘备结盟为佳,刘备现在已经与袁绍、曹操为敌,若再加上袁术,刘备必败无疑。因此,如果公孙瓒为其牵制住袁术,刘备则无惧袁绍与曹操联盟,这一点自然也是刘备所需要的。

思索了一会儿,公孙瓒终是下了决定,站起身来道:“好,吾意已决,结盟刘备,进军淮南。”

公孙越又道:“兄长,单单只是如此还不算,此次袁术派大将纪灵领军十万攻打徐州,若是兄长能与刘备联合,将之歼灭,则袁术实力必然大损,如此一来,兄长进军淮南之时,袁术之抵抗自然就不会太强。”

公孙瓒闻言大喜道:“吾弟真乃公孙家之千里驹也。”遂采纳公孙越之计,并派公孙越进城去见刘备。

公孙越进城的时候,刘备正愁着如何与公孙瓒交恶呢,昔年在卢植处学艺的时候,公孙瓒对刘备甚好,眼下刘备达了,无论地位与实力均在公孙瓒之上,但两人因为徐州却要刀兵相见。本来,以刘备之意,为了报答公孙瓒昔日之情,刘备准备助公孙瓒全得徐州,算是还了情。但是,刘备刚刚将这个意思在众人跟前说出之后,立即遭受到众人的反对,糜氏兄弟与曹豹更是齐齐跪在刘备的跟前,声泪俱下,力劝刘备以天下大局为重,以徐州百姓为重。

刘备本来就是很看重民心所向,也知道公孙瓒此人骄纵跋扈,对治下百姓不好,于是也就不再坚持,只是不知如何在战场上面对公孙瓒。在公孙瓒任广陵太守以来,其治下百姓多有不堪赋税与兵役的,向北逃到彭城国与东海国,向南逃到扬州淮南。后来,公孙瓒为了防止治下百姓离开,便严令百姓处境,将两郡百姓完全圈在境内。

听到公孙越来到,刘备心下反倒是安心了,他太了解公孙瓒的性格了。如果公孙瓒真是恼怒于他,必然会命令大军拼死攻城或者来到城下叫阵,在战场上痛骂自己一顿,而现在公孙瓒却派了他的从弟进城面见,看来公孙瓒是想与自己结盟了,只是,刘备不知道这结盟的条件会是什么。

一番见礼之后,公孙越快从对面几人的脸上扫过,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其身份,第一位的是徐宣,第二位的是周瑜,第三位的是糜竺,第四位的是陈登。陈登从袁绍处返回的时候,正是周瑜大败夏侯惇大军的时候,陈登自然也就认了刘备为主。

刘备问道:“不知伯珪兄眼下可好?”

公孙越拱手道:“回皇叔,家兄身体安好,只是这段时间以来,突然常常思及与皇叔昔日之情意。”

刘备“呵呵”笑道:“孤也是,那时孤家境贫寒,常常得伯珪兄照顾,孤一直铭记在心,许久以来,常思如何报答伯珪兄之恩也。”

刘备此言一出,公孙越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刚才那句话,便是试探刘备究竟对公孙瓒有无旧情在心,听其此言,看来此次结盟还是很有希望的。但是,徐宣四人却是暗暗着急,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刘备在对付公孙瓒的时候手软,再来一个南北分治徐州,是以,当刘备的话音刚落,徐宣与周瑜便急忙朝刘备使眼色,不过刘备却是犹如没看到一样,根本不理会他们。

公孙越道:“此番家兄出兵徐州,乃是因陶谦老迈,二子不才,家兄若不取之,则徐州日后必为外人所得,今则看来,曹孟德便是其一也。然,不想陶谦竟然请来皇叔相助,家兄不欲与皇叔为敌,更知不是皇叔对手,这才派越前来,商议退兵之事。”

“退兵?”对于公孙越的来意,刘备与徐宣等人也有几种猜测,但却都没有猜到公孙瓒竟然准备主动撤兵,刘备微微一愣,随即便问道,“御心(公孙越的表字,当然是胡编的)何出此言?”

第二百五十三章算计纪灵

第二百五十三章算计纪灵

公孙越微微一笑道:“家兄既然不愿与皇叔兵锋相见,自然只有退兵一途也,只是,家兄念及昔日与皇叔情意,欲助皇叔袁氏之势力。”

“噢”,听到这里,刘备隐约明白了公孙越的意思,问道,“不知伯珪准备如何相助也?”

公孙越道:“眼下中原割据已成,刘袁曹三分,家兄虽然也在徐南占据一席之地,然实力之弱,便是连曹孟德也无以抵抗。而刘袁曹三家之中,曹操最弱,二袁分则弱于皇叔,合则强于皇叔。皇叔欲灭曹,则二袁必然出兵,皇叔欲灭袁,实力未必够也。是以,家兄以为,联皇叔与家兄之力,使二袁南北无以相顾,如此则皇叔霸业可成,一旦关东一统,则皇叔挥军西进,尽诛西凉奸贼,指日可待也,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这下子,刘备算是彻底听明白了公孙越的意思,于是便微微一笑道:“伯珪莫非欲出兵淮南乎?”

公孙越大吃一惊,暗道,刘备果然厉害,一下子便能猜到这一点,不愧是天下第一名将,于是便道:“正是,袁术此人骄纵跋扈,糜烂奢侈,淮南与豫州百姓早已是苦不堪言,若是家兄能在南面为皇叔牵制住袁术大军,则皇叔可轻易扫定袁绍与曹操二人也,然后家兄与皇叔一起挥军西进,救天子与百官于水火之中,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刘备几乎是不假思索道:“伯珪能有此心,孤深欣慰,就以伯珪之计,只是袁术雄踞淮南与豫州之地,实力强盛,麾下雄兵百万之众,伯珪恐不是其对手也。”

公孙越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是以家兄欲与皇叔合歼纪灵大军,以消损袁术之实力,不知皇叔意下如何?”这个公孙越确实算是个人精,问了三句话,每一句的最后都是以“不知皇叔意下如何?”结尾,刻意显示出对刘备的敬重。

公孙越所说,正是刘备刚才所想,论实力,公孙瓒远逊于袁术,论手下大将,公孙瓒有公孙越、赵云,而袁术却只有纪灵一人堪称将才,若是此次将那十万大军以及纪灵灭于此地,则袁术不但实力大损,更是折一臂膀,公孙瓒再进军淮南,则可轻取之。

刘备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那纪灵也非是易于之辈,手下更有十万大军,若将之全歼于此,恐非易事,不知御心可有良策?”

公孙越暗赞道,刘备就是刘备,连自己已经有了对付纪灵大军的计策也能猜得出来,若是兄长能有刘备一半之智,则逐鹿天下便可去得,只是,既然已有刘备如斯,兄长与之相争,无异于以卵击石也,日后一定要好生规劝于兄长,以免得公孙一门因此而蒙受大祸也。

于是,公孙越便将自己早已经思虑成熟的一条计策轻轻说了出来,引得刘备大喜道:“御心之计甚妙,孤深佩服也,御心回去可转告伯珪,就按此计行事。”

“多谢皇叔,越这便回去向家兄禀告此事,就此告辞。”说罢,公孙越朝刘备以及徐宣等人拱了拱手,转身退了出去。

公孙越走后,刘备不由叹道:“公孙伯珪竟然有弟如斯,真不知是公孙一门之幸,还是公孙一门之祸也?”公孙一门之幸,便是有公孙越如此大才,若能辅佐于刘备,则日后公孙一门必将因其而昌荣;公孙一门之祸,便是公孙瓒或许会以其之才,下定与刘备抗衡之心,日后落得兵败身亡,祸及家族。

徐宣道:“主公,公孙瓒虽与主公有昔年之情,然其野心之高,不在袁氏与曹操之下,一旦被其占了豫州与淮南之地,等若第二个袁术,甚至更不易敌之。其言及事后以徐南二郡相送,乃是空口一说而已,若是公孙瓒到时不承认此事,主公也会对之无奈也。”徐宣的担忧不无道理,一旦公孙瓒灭掉袁术,等同于与袁绍结仇,但刘备若要兴兵讨伐,则曹操必会与之结盟,袁绍也未必不会突然北上,袭取幽州。

周瑜“呵呵”笑道:“宝坚此言差矣,公孙瓒占据袁术之地,于主公而言有三大好处也。”

刘备闻言心下一动,他刚才也是想到了三个好处,却是不知道与周瑜所想有几条相同的,于是便问道:“公瑾且详细道来。”

周瑜微微一笑,一脸的自信,说道:“其眼下二袁联合,实力在主公之上,加之兖州曹操,中原之地我军反处于劣势也。若果公孙瓒灭掉袁术,其必与袁绍为仇也,则司豫之联盟被打破,中原将成三方鼎立也,而且主公更可联合公孙瓒,齐对袁绍用兵,可轻易灭之;其二,主公若助公孙瓒得淮南与豫州之地,则公孙瓒必会将徐南之地让给主公,如此主公便可全得徐州也;其三,袁术残暴,豫州与淮南百姓受之压迫久也,早欲思明主,公孙瓒入主必受两地百姓拥戴;然,公孙瓒也是与袁术差不多之骄纵跋扈之辈,不惜百姓死活,豫州与淮南百姓若受两个暴主统治,日后主公若是挥军前取,几可不费一兵一卒也。”

刘备素来看重民心,周瑜跟随刘备多年,也从幽州百姓对刘备的爱戴中深感这一点。当初幽州面临鲜卑、袁绍与公孙度三路大军的时候,幽州百姓并无任何的人心惶惶,反倒是主动来到燕王府门前,要求参军保卫家园,更是不要任何的军饷,自备粮食,而且战死之后不要任何抚恤金。当时刘备还在冀北,不知此事,周瑜作为刘备义子,代表刘备处理此事,那个场景周瑜一辈子也忘不了,也是从那一刻起,周瑜终于明白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今天,周瑜说的最后一点,“不费一兵一卒轻取淮南与豫州之地”,便是基于此点,两地百姓久受残暴统治,若是素有仁义之名的刘备挥军相向,只怕不等燕军攻城,城内百姓就会杀城门守军,而引燕军入城。

周瑜所想,正是刘备所思,闻言不觉双眉尽展,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当初亏得跟随老师南下,做了那舒县县令,提前将周瑜收为义子,否则的话,如此大才日后为孙策所用,必为强敌也。

徐宣见刘备表情,知道他已经下了决定,于是也就不再劝。倒也不是说徐宣才智不如周瑜,实在是徐宣跟随刘备的时间比较短,加之他对于内政也不是很在行,对于刘备以百姓为先的理念还不是太明白,是以在谋划之事,只是以目的为位,而不是百姓为位。

此刻,纪灵丝毫不知道公孙瓒与刘备已经勾结起来,尚还在等候袁术的消息,浑然不知危险已经向他一步步走来。

第三日的时候,纪灵接到亲卫的报告,说是公孙瓒遣其从弟公孙越来到。眼下曹军已退,公孙瓒派人与之商议进军或者退军之事也属正常,何况两家已经结盟,派使者相互走动也没什么,于是便让人将之待到主将大帐之中。

公孙越来到之后,先朝纪灵见了礼,然后便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此行目的:“纪将军,公孙越奉家兄之命,特来与纪将军商议共破徐州之事。”

纪灵也不是傻子,问道:“莫非公孙太守已有破城之策乎?”

公孙越暗赞一声,回道:“正是,家兄趁着刘备与夏侯惇大战之机,派了几个死士进入城中,现已经在徐州城内立住脚,只等时机为咱们两方大军打开城门。”

纪灵是什么人,怎么会轻易相信公孙越的话,又问道:“眼下徐州城三门皆在大战,城门一直紧闭,公孙太守如何能派人进入城中。再者,燕军与丹阳郡之兵力加在一起,不下二十万,即便咱们两路大军能够入城,又有何把握败之?”

公孙越问道:“将军可知徐州陈珪乎?”

纪灵微微一愣,不知公孙越突然提起这个人干什么,却也是如实回答道:“当然,此人乃是徐州士族之也,在徐州为王很重,当初陶恭祖能在徐州立足如此之快,乃是陈珪全力辅佐之故也。”

公孙越点了点头道:“不错,只是将军可知陈珪并不主张迎刘备入主徐州乎?”

纪灵问道:“此话何意?”

公孙越道:“家兄在徐州也有多年,与陈家关系一直很好,陈珪、陈登父子皆曾暗示过支持家兄做徐州之主,此番家兄之所以起兵,乃是因为有陈家父子为内应也,眼下曹军新退,徐州上下皆认为徐州之危必解,咱们两家必退兵无疑,却不想,徐州之真正危机刚在眼前也。”

纪灵有些将信将疑,问道:“陈珪虽然是徐州士族之,然徐州军权却是在曹豹与糜芳二人手中,陈珪即便有此心,却无法掌控徐州丹阳军,一旦城门打开,咱们二十万大军遇到了也会是数量丝毫不见的二十万燕军与丹阳军,此两军之战力皆不在咱们之下也。”

公孙越哈哈大笑道:“看来,纪将军莫非不知道乎,曹豹将军重赏于贵军程将军与韩将军之手,虽然还没有身死,却也早已是无法下床,毙命只在数日之内,彭城南门与西门城防皆落入刘备之手。刘备新到,加之眼下传言青州之战,陶商之败实乃败在刘备之手也,是以丹阳军皆欲不听刘备之令也,只要陈珪父子振臂一呼,徐州丹阳军必然倒戈,彭城乱起已成必然之势,到时候咱们二军齐入彭城,刘备焉能不败乎?若是能够一战而灭刘备于彭城之中,幽州、青州以及冀北之地皆成无主之地,可随意取之也。”

这一番话说得纪灵一阵心动,试想三国武将,哪一个不愿意立下这种丰功伟绩,只要真的能将刘备灭在彭城之中,先纪灵的名声就会扶摇直上,就算是被称为当世第一名将也不是没有可能,除此之外自然会大受主公的看重,尤其是攻城陷地之后的满足感,是无法以名利来估算的。

但是,纪灵毕竟不是张勋那么没脑子又喜好功劳之人,仔细想了想之后,仍觉得有些不放心,问道:“徐州军权一直在曹豹与糜芳手中,眼下曹豹虽然重伤,但是糜家却是亲刘一派,有糜芳在,陈珪父子如何能够控制住徐州丹阳军乎?”

公孙越早料到纪灵会有此一问,微微一笑道:“看来纪将军对徐州形势了解太浅,当初陶谦来徐州做州牧之时,徐州军权在郑毅将军手中,后来郑将军得病身故,陈珪向陶谦推荐曹豹,若无陈珪推荐,曹豹如何会能有今日之荣耀,是以曹豹对陈珪感恩万分,一直思量报恩。而且,陶谦对曹豹也有知遇之恩,如今陶谦病情加重,次子陶应身死,陶家只剩陶商一人,无论是陈珪还是曹豹,都支持陶商成为徐州牧,而非是外人刘备也。”

那个时代,每个地方的门阀势力都能厉害,徐州也是如此,徐州大家都希望本地人做州牧,毕竟那样能够保证他们的利益,若是换了外地人就不太一样了。陶谦掌控徐州乃由当地人陈珪相助,刘表掌控荆州也是有当地的蒯家与蔡家相助,刘焉掌控益州也是有蜀中吴家、秦家等相助。三国历史上,孙策取了江东之后,也不得不依仗当地的四大门阀世家的力量来统治之。

纪灵终是不敢自作主张,想了想道:“如此灵便将此事上报给我家主公,再说进退。”

公孙越没想到纪灵最后弄出来一句这话,当即脸色一沉,站起身来道:“也好,既然纪将军不信公孙越之言,看来此事只能靠广陵大军也。只是,越将话说在前面,待到我军取了彭城之后,还请贵军能够退军,否则一旦兵戎相见之事,贵军只怕不占利也,就此告辞。”说罢,公孙越朝纪灵微一拱手,便大步向帐门外走去。

说实话,纪灵早已经动心,但他却担心此乃公孙瓒之诡计,所以才会来回试探。公孙越此一拂袖而去,纪灵顿时将此事信了个八成,急忙出言阻止道:“公孙将军且慢,非是灵不信将军之言,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灵不得不谨慎也。”

公孙越脸上依然是冷冷的样子,淡淡道:“纪将军,以越之意,彭城之中有陈珪父子为内应,此事完全可不求贵军之助,只是家兄素来谨慎,更因前有盟约在前,若是让贵军此番徐州之行空手而归,恐将军于袁豫州跟前不要交代也,加之有贵军相助,此事将会万无一失,不想到头来将军竟然如此胆怕事。将军虽然口说应允,然却心存疑虑,如此合作如何能成,若是将军临时再改变主意,岂非是将吾十万大军陷入死绝之境也,吾以为此合作不可取也。”

纪灵没想到公孙越口齿如此伶俐,不过仔细一想,他说的倒也都是实话,于是便笑道:“公孙将军且请息怒,非是灵难下决断,实乃是此事牵涉吾十万大军之性命,非同可,不过,灵信得过公孙太守与公孙将军,此事就此约定,吾豫州十万大军尽皆托付给将军也。”

公孙越这才回过身来,淡淡一笑,说道:“非是公孙越气量狭,实乃此计为得徐州之唯一良策也,将军若是犹豫不能决,一旦战机失去,只怕日后将军在袁豫州处也无法交差也。”

纪灵点了点头道:“公孙将军请讲,此计该如何行动也?”

公孙越道:“此事极易耳,陈珪父子一旦控制丹阳军军权之后,就会派人出信号,然后贵军与我军分别埋伏在西门与南门之外,等待陈珪让人将城门打开,然后便自杀进去。刘备之燕军只有七万人,如何会是咱们三十几万大军之对手,而且东门与北门在丹阳军控制下,南门在我军控制下,西门在贵军控制下,刘备是插翅难飞也。”

纪灵大喜道:“好计,此刘备必死无疑也,只是陈珪如何出信号,须知刘备此人颇具谋略,手下众人也都非是易于之辈,若是派人出城报信,恐为其所知也。”

公孙越笑道:“陈老先生岂会派人出城传信,其与家兄约定,待到其控制丹阳军军权之后,会在当夜在城头多放一面‘陶’字旌旗,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打开城门之时。一旦家兄得到信号之后,会派人飞马传信给将军,约定夜间一起行动。”

纪灵点了点头道:“好,公孙将军请回复令兄,纪灵只等令兄传来消息。”

公孙越见任务完成,心下也是暗喜,却不敢流露分毫,只是一脸正经地对纪灵抱了抱拳道:“将军且请静候消息,此战之后,中原割据将生重大变化,还请将军上复袁豫州,准备好下一步计划也。”

纪灵满心欢喜道:“多谢公孙将军,灵马上就书信一封,派人送给主公。”

第二百五十四章纪灵大败

第二百五十四章纪灵大败

公孙越走后,纪灵果然立即写了一封书信,派人十万火急地送回豫州。

当然,公孙越既然定下这个妙计,自然不会让袁术对纪灵进行任何干预,从彭城到谯,即便是快马往返也得六天左右,如果袁术再召集手下的人商讨商讨,时间就会更长,公孙越绝对是要在袁术的回复来到之前,将纪灵的大军歼灭掉。

就在第三天的一大早,公孙越又一次来到了纪灵的大营,这一次,他的神色显得有些激动,刚进到纪灵的大帐中,顾不上见礼,便迫不及待地对纪灵说道:“纪将军,大事可成,陈珪已经在南城门上安插了暗号,看来今晚就能行动也。”

纪灵大喜道:“好,灵马上整顿军马。”

公孙越道:“纪将军,越也要回去整顿兵马,也就不再这里多做打扰,待到今夜拿下彭城,咱们便在城内相会。”

纪灵点了点头道:“好,既如此,灵便不留公孙将军也,请。”

公孙越走后,纪灵立即将张勋喊来,让他再派上一次的那几个斥候,去南门看一下。纪灵当然不会完全相信公孙越的一面之辞,至于南城门上是不是多了一面“陶”字大旗,他需要听自己的人说了才信。其实,就在上一次公孙越走了之后,纪灵便让张勋派了这几个斥候去南门看过一次了,并让他们将南门城楼上的旌旗的数量以及颜色,旗上的姓氏全都记了下来。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后,这几个斥候回来了,说是南门外果然多了一面“陶”字大旗。纪灵大喜,再也不疑有他,马上调兵遣将,只等晚上西城门被打开。不过,纪灵仍是留了一个心眼,让张勋率领三万大军留守大营,等待自己的信号。纪灵的意思是,若是此计成功,他再出信号,让张勋率领剩下的三万大军也加入到战斗中来,若是此计不成功或者此计有诈,至少也能保存三万兵力。

但是,张勋就不这么想了,他认为此计是十拿九稳,乃是大功一件,纪灵并不想让他得到这份功劳,所以才会让他守在大营之中。待到纪灵给他出信号的时候,估计城内的战斗也会进入了尾声,张勋真是拿着纪灵的好心当了驴肝肺。

纪灵调兵遣将的时候,城内的刘备也在忙碌地准备着吧,根据公孙越的计划,刘备须得在西门弄出一副被陈珪控制的假象,将纪灵的大军骗入一半入城,然后,城内的伏兵一起杀出,接着,公孙瓒的大军也会从纪灵大军的背后杀出,两下里夹击,将纪灵的大军尽歼于此。

经过华佗的治疗,曹豹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但是还不能上马拿枪杀敌,是以丹阳军便暂时由糜芳来指挥,典韦和许褚从旁协助。糜芳已经投靠刘备之事,知道的也只是糜竺与曹豹,丹阳军并无一人知道,不过即便知道,刘备毕竟已经从陶谦手中接过了徐州牧的大印,成为了徐州之主,自然也是丹阳军之主。州牧大印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并不代表着有了州牧大印,成为了一州之牧,就能够轻易控制住一州中的军政大权。

先,控制政权,须得获得这一州的士族大家的支持,否则的话,一旦他们联合起来,完全可以将州牧的政权架空起来。军权自然也是如此,军队和地方差不多,低层将领大多都是高层将领提拔起来的,如果一州的高层将领对这个州牧不支持,军权自然也就与之无缘。刘备目前比这个样子好一点,毕竟在政权方面,糜芳与陈家已经摆明要支持他,在军权方面,曹豹与糜芳也是尽皆效命于他,只不过,因为陶商的青州之败,使得徐州丹阳军对刘备很有抵触情绪,刘备还没有得到丹阳军低层将领的认可,所以刘备才会暂时让没什么能力的糜芳来指挥丹阳军,待到此战之后,刘备就会受到徐州丹阳军的拥戴,那时糜芳也只能做一些事情了。

夜色很快就降临下来,无论是燕军还是丹阳军,又无论是广陵军还是袁军,全部都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只不过,在所有人的心中,都认定这一战自己会是胜利者,包括已经被刘备和公孙瓒算计的纪灵。

“开了,纪将军,西门真的开了。”大约到了子时初刻的时候,也是人最犯困的时候,西门缓缓打开了,接着一个明亮的火把在大门前来回晃了三下,随即之后便被寂灭了,这正是公孙越约定的信号。

纪灵心下暗喜,但心中仍是还有一丝防备,对身边的副将说道:“汝先带领两万人马先行入城,若是城内没有伏兵,向上射三支火箭,本将军就会率领余下五万人马一起杀进去,拿下彭城。”其实,纪灵身边还有程普、黄盖与韩当三将,只不过,纪灵实在对他们三个不放心,便派了自己的心腹副将。

那副将应了一声,点了两万人马浩浩荡荡地向城内涌去,两万人也不是数目,足足两刻钟才完全进入城内。纪灵则是一直目视着西门的上空,拿着三叉戟的右手在颇有些寒冷的夜空中仍是有些出汗,毕竟这一战的结果不但能决定徐州的命运,更会对袁术的未来造成很大的影响。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天空中果然出现了三支火箭,而且城内隐约中传来一阵喊杀声。喊杀声不大,以纪灵的经验来判断,必然是袁军遭遇到了城内的股守军,生了战斗。看来城内确实没有埋伏,纪灵大喜之极,再无忧虑,一扬手中的三叉戟,大喝一声道:“全军前进,进入城中。”

浩浩荡荡的袁军齐齐向西城门涌去,犹如一条长蛇回洞一般,长长的尾巴在不断变短。又是三刻钟后,余下的五万大军也有几乎全部涌进了城中,突然听到一声炮响,城内突然杀出了三路人马,领军大将分别是典韦、许褚和太史慈三将,那副将见状,大吃一惊,他再蠢也知道中计了,但是,三支火箭已经射出去,后续的袁军正在进城,如果这时候退兵,不但背后会遭受到敌军的袭击,自己的军队也会相互践踏。这副将也算是身经百战,虽然中伏却还能保持头脑冷静,一面指挥大军三路迎敌,一面派人将这里的消息火汇报给后面的纪灵。

中伏,对一支军队影响最大的,便是士气,袁军一经现自己中伏,士气便一下子跌入到了低谷,但是,求生的强烈愿望使得他们还不至于引颈受戮,纷纷拿起武器,叫嚷着向燕军与丹阳军杀去,片刻功夫,两军便已经交上了手。

纪灵正行间,忽然觉前方的喊杀声陡然间增大了很多,心中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程普、黄盖与韩当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自然也感觉到事情有所不对,程普对纪灵说道:“将军,事情不妙,前军似乎中伏也。”

纪灵手下的另外一名副将素来看不惯这三个清高自傲的孙坚旧部,当即便不屑道:“我军突然杀入城中,敌方不备,故而开始之抵抗甚弱。现在从前军入城已有半个多时辰,敌军自然会组织抵抗,喊杀声突然变大也是情理之中。”

程普摇了摇头道:“倒不是如此,我军此次入城,乃是与公孙瓒大军西南齐入,眼下我军在西门中已与敌方交兵,而南门方向似乎并无一点喊杀声传来。将军,那公孙瓒与刘备曾有旧交,不可不防啊。”

就在这时,忽然前后各有一骑飞驰而来,皆是大叫着:“将军,大事不妙。”

纪灵心下一沉,急忙挥动三叉戟,停住身后的大军前行,同时命人到前面传令,所有士兵进入战备状态。

前面的骑兵先到,向纪灵汇报道:“报告将军,我军在前方中伏,方将军已经指挥大军与敌军交兵,不过已经处在劣势。”

前面的骑兵刚刚回报完,后面的骑兵也赶到了,大声向纪灵汇报道:“禀告将军,我军后军遭受到公孙瓒大军伏击,后路已被完全堵死。”

纪灵闻言大惊失色,后来者一个骑兵的汇报,完全验证了他内心深处的那个担忧。不过,纪灵毕竟是袁术手下唯一的上将,虽然已经陷入了完全的被动之中,却是并没有慌张,微微沉思一下,便下令道:“程将军、黄将军,汝二人率领三万大军向南门而去,敌方主力尽皆在西门,南门防守必然空虚,汝等可趁机突围,灵与韩将军再次断后,令旗官,火射信号,让张勋将军率军撤回豫州。”

纪灵的这个安排是最佳的方案,第程普与黄盖以及张勋的三万大军如果能撤回豫州,那么此次出兵的损失便会降到最低,以四万大军来拖住刘备与公孙瓒的十几万大军,已经是他的最大能耐了,若是留兵少了,另外六万大军还面临着燕军骑兵的追袭。燕军骑兵,在其与袁绍大军作战的时候,便已经显露出其威力来,几乎天下诸侯都知道刘备有一支不亚于西凉骑兵的燕骑。第二,留韩当在此,其必死无疑,不但孙策实力受损,另外程普、黄盖与之交情极深,加之其又是孙策手下,是以孙策与刘备、公孙瓒势必如水火之仇,其只能安心依附袁术,借势为韩当复仇。如此,即便他纪灵身死,但袁术有孙策、程普、黄盖三人辅佐,其势更胜以前也。

纪灵的安排虽然是最佳方案,但是刘备与公孙瓒也不是吃素的,岂能那么轻松地将纪灵的大军放走,以为日后之敌?当日在公孙越的计策中,也曾考虑过这一个问题,是以城内的袁术军交由刘备来剿灭,而城外的袁术军则有公孙瓒来剿灭。不过,公孙越却是耍了一点的聪明,本来约定是等纪灵大军入城五万之后,公孙瓒便率军杀出,皆断袁术军的后路,如此刘备应对五万大军,公孙瓒应对四万大军(纪灵攻城损兵一万),包括城外张勋的三万大军。

而公孙越却是留了一万弓弩手和五千长枪兵在彭城西门,只等纪灵后军向后突围,便万箭齐。其余七万五千大军则由公孙瓒统领,前去剿灭留守在大营等待纪灵信号的张勋去了,此一战,公孙越与刘备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全歼纪灵的十万大军。

程普和黄盖虽然知道韩当留下来只可能是死路一条,但纪灵是主将,他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否则,单不说此刻窝里反会让本来就处于的逆境更是雪上加霜,而且一旦程普与黄盖违抗纪灵命令的事情传到袁术的耳中,则孙策必然休矣。

于是,程普与黄盖皆是心中不舍地望了韩当一眼,咬了咬牙,率领三万大军向南门而去。纪灵与韩当则是报了必死之心,率军向西退去,二人负责,只要能出得西门,也就意味着便有了一线生机。

或许是天不灭袁术,又或者是纪灵的阳寿未尽,最具有说服力的却是公孙越的安排稍有疏漏。公孙瓒经历一个月的攻城之后,损兵一万有余,而主力被公孙越安排去剿灭张勋的三万大军,围堵西城门的却只有一万五千士兵。万箭齐的威力虽然很大,但是纪灵毕竟不是易于之辈,他以朴刀兵开道,拼着损兵万余,愣是从公孙越布下的箭阵中脱困而出。接下来,公孙越指挥长枪兵上前与其交战,但毕竟只有五千人,加之纪灵大军乃是背水一战,全军皆为哀兵,士气空前的高涨,广陵军根本无法阻止纪灵大军的求生**,节节败退。厮杀半个时辰后,纪灵终于带领五千人马突围,但公孙越也不是没有任何功绩,在纪灵率军突围之后,再次指挥弓弩并将西城门中准备突围的纪灵军队死死射了回去,更是射杀了韩当这个孙坚旧部。

纪灵平素爱兵如子,在很多场战斗中,胜仗自然是尽量使得伤亡减低,在遭遇败仗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他亲自断后,让自己的士兵尽可能多地逃得性命。但是,这一场战斗,纪灵不敢如此了,倒不是说他怕死,而是他心里明白,一旦他回军与公孙越纠缠,绝对可能让城内的士兵尽可能多地逃出来。但是,伴随而来的,便是燕军也跟着追杀出城,一旦如此,则纪灵的大军将在城外陷入刘备与公孙越双方的夹击之下,到时候绝对是万难逃出生天。但,如果有那些士兵堵住西城门,燕军便无法冲出城来,毕竟那不是一两个士兵,而是数万大军,单是伸长了脖子让燕军去砍,没有一个时辰也是做不到的。

逃出彭城这个地狱之后,纪灵根本不敢有任何的放松,直接向西撤入豫州境内。一路上,纪灵这五千人马犹如丧家之犬,不敢有丝毫的停歇,一直奔跑不停,竟然多有士兵直接累死在途中。

却说程普与黄盖率领三万军队向南门扑去,一路之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阻拦,眼见南门就在眼前,但是,就在率先在前的程普距离南门不足百步的时候,忽然城头一片亮光突现,接着一支响箭呼啸着向程普飞射而来。

程普急忙纵马一躲,那支箭几乎贴着他的身体向后面射去,一个冤得不能再冤的亲兵立即被一箭穿喉。程普大惊,急忙一挥手,停住马,抬头望去,只见城头上布满了燕军与丹阳军,个个都是搭弓上箭。城头上更有一名年约十六七的少年将领,丰朗英俊,面带笑容,朝着程普大声喊道:“程将军,黄将军,汝等已中计哉,已经被吾军四面包围,我家王爷向来爱惜人才,若是汝二人肯降,我家王爷日后必重用之。”

周瑜说罢,将手中火把轻摇三下,只见程普军队的左边、右边和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喊杀声,片刻间便将这三万大军团团围在当中。这种情况下,对于被围军队是最为不利的,因为在空旷之地被围,可以用阵法困守,而城中之地狭长,不利于布阵,只能靠勇力厮杀。

程普突然仰天大笑道:“没想到燕王也能知道吾兄弟二人之贱名乎,吾等既然投奔我主,便是我主之人也,安能投降乎?若是程普所料不错,阁下想必便是燕王义子周公瑾也,少年英雄,果然不假,今日我兄弟二人能死在汝手之下,也不负此生也。儿郎们,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刻便是我等报效主公之时,若不奋勇杀敌,还等何时?兄弟们,杀。”

周瑜长叹一声,暗道,义父言及程普、黄盖之忠勇,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其主孙策正在袁术帐下,若是二人投降,则袁术必将迁怒于孙策,其命必休。于是,周瑜将手中的火把扔向城下的程普大军,接着城头便是箭雨如蝗……

第二百五十五章鸿门盛宴

第二百五十五章鸿门盛宴

一场异常激烈的厮杀过后,彭城之内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所有的战斗全部结束,所有的敌人也全都离开了。三路来犯大军中,夏侯惇兵败,曹操因为吕布进犯徐州而不得不退出徐州争夺战;纪灵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只逃回去七千士兵,除了纪灵的五千败兵之外,张勋竟然也在公孙瓒的七万多大军围攻中逃走,身边仅有两千余人;公孙瓒一路,除了攻城损兵一万之外,在围攻纪灵军队以及张勋大军的时候再次损兵一万,目前剩下八千人马。不过,在三路大军中,公孙瓒这一路却是绝对的胜者,虽然彭城没有拿下,但是与刘备的那个约定,却是能够让公孙瓒将淮南之地占为己有。

这一仗之后,曹操将会全力与吕布争夺兖州,即便最后能胜出,也绝对是惨胜,而且是旷日持久,对于其他诸侯之间的吞并与战争,他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了。袁术则是伤亡最惨重的,虽然上将纪灵安然回来,张勋也得以保住性命回来,但是九万多大军却是全部搁在里面了,还有无数的粮草军械马匹等,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是,程普、黄盖与韩当三将全都没回来,韩当被公孙越射杀,程普与黄盖则是被周瑜生擒。

生擒程普与黄盖自然也是刘备的意思,这两个人对孙坚很是忠心,对孙策自然也会是如此,对整个孙氏一门都会如此。眼下二人的三万大军被困城内,若想杀了他们,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背水一战的军队有多大的战斗力,这一点刘备很清楚,是以才会让黄忠射伤二将,将之生擒下来,如此一来,只要一句“降者不杀”,三万大军的士气就会全部土崩瓦解。而且,还有一点,杀了程普与黄盖简单,但是若是留着这二将,再将之放回去,日后将有大大的用处,至少会让孙策对自己感恩,日后不会轻易与自己为敌。

当然,刘备释放二将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其二将被擒,再被放回来,孙策不会怀疑二人的忠诚度,但是袁术却没有那么大的气量,他的疑心不比曹操少多少,说不定会以私通敌军之罪将二将斩了,到时候连孙策也只能无可奈何,毕竟一般两军对阵时候大将被对方生擒,结果只有两种,一是背叛,二是被杀,被放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在冷兵器时代,一个大将的作用是很大的,如果把对方的大将都杀了,对方也就没有了领兵之人,这仗自然是不用打了。

战斗之后,自然就是打扫战局,本来,这残局是应该刘备的大军与公孙瓒的大军一起来打扫,但是,或许是为了让刘备放心这次的结盟公孙瓒是真心的,是以在大战结束之后,公孙瓒的大军便撤退到了南门外的五十里之外,安营结寨。是以,打扫战局的工作便由刘备大军来完成,不过,彭城百姓是不愿看到守卫他们家乡与性命的这些士兵还要在大战后还要拖住疲惫的身躯打扫正常,将一具具的尸体扔到在城外一个挖好的大坑中先焚烧,再将之掩埋起来。是以,这挖坑、抬尸、焚烧与埋坑的工作就由徐州百姓来完成,本来刘备是不同意的,但是经不住百姓们云集州牧府前跪地哀求,最终命令大军收营休息。事后,刘备让人给每个参与劳累的百姓二十钱,却不想这些百姓竟然没有一个接收的,搞的糜竺只得再向刘备回复,刘备这才作罢,下令免彭城百姓一年赋税。

刘备刚刚喘口气,忽然接到下人来报,说是公孙瓒下了一张请柬,邀请自己前往他的大营赴宴。

这下子,刘备的手下算是炸了窝了,表什么意见的都有,不过总的来讲,几乎全部都是反对者,只有徐宣一人没有表意见。

刘备见状,便含笑问道:“宝坚之意如何?”

刚才众人七嘴八舌,虽然内容不尽一样,但是核心内容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公孙瓒此次设宴,乃是鸿门宴,刘备绝对不能以身犯险,最让人可笑的是,典韦那个傻大个竟然想出了一个替身赴宴的主意来,试想公孙瓒与刘备昔年同窗数年,彼此都互相了解,替身如何能骗得过去。因为徐宣的意见与众人不同,是以在众人轮流表意见的时候,他没有开口,此刻刘备既然问起了,他自然就不能不说话了:“主公,属下以为,此行非去不可。”

“啊,什么?”、“宝坚,汝怎可让主公陷于险境?”、“宝坚,须知那公孙瓒没安好心。”……

徐宣的话音刚落,其余众人便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从公孙瓒的身上转到了徐宣的身上,虽然没有抨击,虽然没有说难听的话,但是一个个皆是表明了反对徐宣之意,只有周瑜一人没有话,略有所悟地思索着。

刘备挥了挥手道:“诸位且住,听宝坚细说详由。”

徐宣见刘备并没有勃然变色,也顿时放下心来,缓缓说道:“回主公,属下有三由。其主公乃燕王之尊,大汉皇叔,眼下又受徐州牧陶谦所托,代为执掌徐州牧之职,而公孙瓒不过只是徐州下面一郡太守而已,乃为主公之属下,若然敢对主公有谋害之心,则为天下人所不齿也,公然杀害皇亲国戚,更是如同董卓之贼也;其二,公孙瓒若害主公,所为者乃是主公之势也,眼下主公治下有幽州、青州、徐州与冀北之地,乃天下诸侯之最盛者也。不过,公孙瓒心下也明白,纵然其除去了主公,也未必能够得到以上之地也,曹操与吕布正在争夺兖州,即便这里生天大之事,二人也是插手不上,但是袁氏兄弟却非也。一旦主公被害,袁绍和袁术岂能放弃如此良机,袁绍必然暂时放弃并州,挥大军北上,先取冀北,再上幽州,最后取青州,如此一来,袁绍便成为占据四州(幽州、冀州、青州和司州)的天下第一诸侯,接着,其自然就能轻松将并州也归于囊中。其弟袁术也必然不会甘于其兄之后,再次挥军东进。主公已获徐州百姓之心,若是突然被害,则公孙瓒未必能在徐州站稳脚跟,徐州百姓宁愿将徐州让给袁术,也决然不会让杀害主公之凶手居之。不但如此,袁术若是继续南下,打着为主公复仇之旗号,则公孙瓒连徐南之地也绝对保不住。江北诸州,除了凉州与雍州之外,也只有曹操与吕布争夺之兖州也,曹操与吕布虽然皆是世之枭雄,江北大势已归袁氏所有,其又能如何哉?”

众人本来对徐宣同意刘备赴宴极为不同意,但是听了这两个理由之后,基本上都闭了嘴,内心中都认可了徐宣的说法,周瑜更是不住点头,眼神中皆是赞赏之色。其实,论起智慧而言,周瑜绝不在徐宣之下,只不过周瑜是刘备的义子,二人更是情同父子,在得知公孙瓒的宴邀之后,周瑜满脑子都是担心刘备被害,已然乱了方寸。对于一个智者,如果不能客观地判断问题,自然也就走上了错误之路。

刘备微微一笑道:“宝坚,想必汝还有第…没有说出吧?”

徐宣闻言,微微一惊,暗道,主公果然厉害,连这一点都能看破,口中心作答道:“主公明鉴,属下正是还有第…。”

周瑜呵呵笑道:“宝坚,不如这第…就让瑜试着说说。”

徐宣点了点头道:“宣洗耳恭听。”

周瑜道:“第…,即便公孙瓒真是不顾天下人论,国之法度以及个人利益得失而对主公下手,也未必能够成功,先,主公赴宴之后,我军可分两路大军分别陈兵东西两处,其次,让王越、子满与仲康随同主公前往。一旦公孙瓒动手,子满与仲康护住主公,王越师父施展绝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公孙瓒,然后子满或仲康施放信号箭,两处大军擂鼓大震,齐声呐喊,则公孙瓒必不敢再有妄动也。”

刘备笑道:“宝坚与公瑾所言甚是,公孙伯珪必不敢动孤也。”

说实话,公孙瓒摆下这场看似鸿门宴的宴会,倒真不是想把刘备杀死在这里。公孙瓒不是傻瓜,他明白刘备活着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一旦杀了刘备,他公孙瓒也将会什么都失去。只是,公孙瓒想去彭城赴宴,却又没那个胆量,何况,刘备若是杀了公孙瓒,能够名正言顺,谁让他主动兴兵北上讨伐陶谦来着。但是,公孙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备不但敢来赴会,而且只是带了三个人。

典韦与许褚的大名,公孙瓒早就听说过,武艺皆不在赵云之下,但是紧跟在刘备身旁的那个干瘦的中年人,公孙瓒却是认不出来。不过,他也知道刘备身边有一名叫做王越的护卫,武艺不凡,昔年曾是大将军何进的贴身护卫,是以也不敢视。

“玄德,多年不见,玄德依然是英姿勃,器宇不凡也。”惊讶归惊讶,但公孙瓒却是不敢在脸上表现丝毫,毕竟他知道刘备的厉害,只是一个的表情动作就足以能够让他有所起疑。

其实,这一次公孙瓒邀请刘备赴宴,真的是想跟他叙叙旧,毕竟同窗多载,昔日的感情还是有的。公孙瓒也想趁着这一次酒宴,将二人同盟之事定了,只要有了刘备的支持,他自信灭掉袁术还是很轻松的。只是,让公孙瓒没料到的是,刘备如此几乎是单身赴会,日后更是成就了刘备的名声。

刘备也是很热情地迎上来,双手握着公孙瓒的手,双眼紧盯在公孙瓒的脸上,热情地回应道:“伯珪也是如此也,自从十四路诸侯讨伐董卓之后,已有两年有余也。”刘备并没有在公孙瓒的脸上以及眼中现任何的虚伪、闪烁以及狡诈,也暗暗放下心来,不过提防之心自然没有全去,毕竟这里有公孙瓒的八万大军,而己方却只有四人。

双方落座之后,公孙瓒便为刘备介绍对面陪坐的两人,一个刘备见过,正是设计大败纪灵十万大军的公孙越,另外一个也是公孙瓒的从弟,名叫公孙范。公孙范也历史上也算是有名气,历史上公孙瓒最初起兵攻打袁绍之时,袁绍畏惧公孙瓒的势力,将自己的勃海太守印绶给予公孙范,意图和解,结果公孙范反而起勃海之兵帮助公孙瓒,使得公孙瓒的部队更加强盛。

介绍完毕之后,刘备叹道:“伯珪兄一门真乃人丁兴旺,英雄辈出也,单是这大败纪灵十万大军之妙策,足以被载入史册也。”

公孙瓒呵呵笑道:“玄德过奖也,瓒所依仗着乃是公孙一门之寥寥数人也,而玄德手下却是文武精英云集也,就连袁本初、曹孟德也不敢与玄德相比也。”公孙瓒这句话倒是由衷之言,只是他虽然知道人才的珍贵,却是无法做到刘备这种唯才是举,量才而用,到现在为止,手下也没有几个人辅佐。

刘备四下瞅瞅,并不见赵云在这里,不觉问道:“子龙不在此处乎?”

公孙瓒点了点头道:“此次吾广陵大军几乎倾巢而出,为防袁术淮南大军有所异动,瓒便令子龙留守广陵,以备不测。”其实,以前的时候,公孙瓒与刘备之间的称呼并非如此,而是自称“为兄”,这一次,公孙瓒考虑到两人地位的差异,便不再如此自称了,刘备以前称呼公孙瓒为“兄长”,公孙瓒称呼刘备为“贤弟”,现在却是变成了“伯珪兄”。

刘备也点了点头道:“伯珪兄考虑照全,孤佩服也。如今,纪灵大军新败,袁术乍然损失九万大军,更是折损程普、黄盖和韩当三员大将,可以说元气稍损,士气更是大跌,眼下正是伯珪兄出兵淮南之大好良机,不知伯珪兄准备何时起兵?”

公孙瓒看了公孙越一眼,说道:“玄德,汝与吾乃兄弟也,实不相瞒,徐南二郡地域虽广,然人口却不众,钱粮亦不富足也,所能征集大军也不过只有十余万耳。今次一战,又耗损无数钱粮,再者,袁术虽有此败,然元气未伤,仍有大军数十万,上将纪灵虽败未亡,实力不可觑。瓒虽然有此心,却唯恐不是其对手也,故而心中颇为犹豫,还请玄德能施以援手。”

刘备怎么会不知道公孙瓒的意思,什么“施以援手”,不过是想要些钱粮,于是便呵呵一笑道:“此次大败纪灵十万大军,所获钱粮甚多,本应咱们两家平分,但既然伯珪兄与袁公路大战在即,孤之半数也尽皆送于伯珪兄,如何?”

公孙瓒大喜,他的目的确是这样,如果指望刘备将徐州或者幽州的钱粮送给他多少,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刘备必然会找诸多理由推却,但是对于从纪灵手中抢来的,刘备将之送出去,也就不会太心疼。再者,昨夜伏击纪灵大营的是公孙瓒的大军,是以那些钱粮军械尽皆被公孙瓒所得,虽说应该是每人一半,但是公孙瓒若然将之霸主,刘备也不可能因此与之翻脸,倒不如直接做个顺水人情。

如此一来,公孙瓒的目的达到了,这场酒宴的气氛也就活跃起来,公孙瓒向刘备频频敬酒,刘备也频频回敬,不多时,二人皆是有了一些醉意,言语之间也似乎是回到了当初在卢植门下的时候。

公孙瓒也有些高了,端着酒杯哈哈大笑道:“玄德,若是为兄灭了袁术,便会兵司州,与贤弟南北夹击,共灭袁绍与曹操,接着为兄与贤弟更可以两路西进,兵指长安,救皇上与百官于奸贼之手,创下不世功绩也。”

刘备眉头微微一皱,以他的本意,与公孙瓒结盟,乃是暂时而已,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公孙瓒若想立于世上,就必须归附于刘备,然而以公孙瓒方才之言,分明是想与刘备平分江北之地。而且,公孙瓒更是暴露了更大的野心,如果刚才公孙瓒之言成了事实的话,淮南、豫州、司州、雍州,甚至于凉州,全是公孙瓒之地,而刘备则是幽州、青州、徐州、冀州与并州,看似两人实力差不多,甚至于刘备略强。但是,公孙瓒之地正好处在刘备势力与江南之间,如果刘备要取江南,便只有与公孙瓒开战,否则的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孙瓒挥兵江南四州。试想一下,如果公孙瓒取了江南四州,刘备以何与公孙瓒抗衡也。

公孙越见公孙瓒有些喝高了,加之又看到刘备皱了皱眉头,情知不好,急忙打圆场道:“皇叔,家兄之意,攻打袁术其实是为皇叔拖住袁术,使得其兄弟无以联军,皇叔则可趁势与袁绍一战,以定中原之势也。”

刘备知道公孙越说的不是实话,只是淡淡一笑,再与公孙瓒对饮了几杯,便以徐州事务缠身为由告辞回去了。

刘备走后,公孙越一跺脚,埋怨道:“大哥酒醉也,方才一阵言语,刘备已知大哥之志也。”

第二百五十六章徐庶石韬

第二百五十六章徐庶石韬

公孙瓒哪里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得意忘形,醉酒后说了什么话,一脸茫然问道:“为兄刚才有何不妥之言也?”

公孙越于是将公孙瓒的话重复了一遍,更是解释了一下,就连刘备皱了皱眉头的细节也没有落下,最后说道:“刘备之志甚大,欲取天子而代之,其本就是汉室子孙,加之功盖天下,即便废帝自立,也不算谋朝篡位。大哥若想日后风光无限,唯一之路便是归附刘备,否则,一旦与刘备为敌,姑且不说大哥实力如何,但是天下民心所向,大哥与刘备相比,便已差之许多矣。”

公孙瓒闻言也不禁懊悔,问道:“既然如此,何不现在就投靠刘备,以免其猜疑?”通过这一战,公孙瓒也现自己的实力与刘备相比,相差太多了,即便能取得袁术之地,也绝非是刘备的对手,是以以前的那种狂妄傲慢也开始收敛。如果放在以前,公孙越也绝对不敢说出让公孙瓒归附刘备的话来,但是现在就不同了,一是公孙瓒有所觉悟,二是刘备仍然念及旧情。

公孙越摇了摇头道:“非也,眼下刘备势强,大哥势弱,若是此刻投奔刘备,必不为其所重也。然大哥若是取下淮南与豫州之地,然后再归附刘备,则刘备必将心中感激大哥,日后定有所倚重也。”

公孙瓒闻言,心中不觉犹豫,如果真是取下了淮南与豫州之地,也就拥有了与袁术一样的强大实力,争霸天下也未尝不可,如何再依附刘备。

公孙越猜得出公孙瓒内心的想法,急忙劝道:“大哥,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今天下大乱,汉室失统,奸贼当道,各地诸侯并起,决战于天下,此本该是改朝换代,创建霸业之良机,以大哥之才智,本该乱世之中取一分也。然,刘备之横空出世,使得此乱世之争彰显异象也,大哥争霸之心不可再有,日后只能有辅佐刘备之念也。”

公孙瓒奇怪道:“何解?”

公孙越轻叹一口气,暗道,大哥竟然连这一点都看不出,如何能跟刘备争霸天下,到头来兵败身亡不说,更是累及公孙一门,若是能举豫州与淮南之地投效,则日后公孙一门必受刘备重用,弄一个四世三公也未免不可。

公孙越耐心解释道:“汉室失统,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是以天下万民皆思明主,至于这明主是否姓刘,已不容他们多选,谁之实力最强,谁便可做这天下之主。然而现在却是不同,刘备不但是汉室子孙,更是燕王,新近又被敕封为皇叔,最重要一点,刘备素来以仁义标榜,已获天下万民之心,实力更是冠绝天下诸侯之。在天下万民眼中,皆是希望刘备能够取代当今皇帝,是以,大哥与刘备作对,便是失民心,归附刘备,乃是顺民心也。”

公孙范也点了点头,从旁劝道:“大哥,御心之言甚是,大哥若为公孙一门考虑不可生出争霸天下之念也。”

公孙瓒长吁了一口气道:“二位贤弟言之有理,为兄已经幡然醒悟,争霸之心自今日起再无。明日,为兄便亲往彭城,表明此心,以免玄德误会也。”

公孙越与公孙范对望一眼,心中皆是暗喜,他们二人都是才俊之辈,看得出其兄公孙瓒非是成大事之人,担心公孙瓒若是因为权欲熏心,一意孤行,而给公孙一门引来灭门之祸,眼下公孙瓒经由二人一劝,能够幡然醒悟,二人自然也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公孙瓒果然带着公孙越去了彭城,向刘备表明了归附之意,并约定在两个月后,将独子公孙续送到刘备身边,以表明其忠心。刘备大喜,当即与公孙瓒结为异姓兄弟,并约定日后一旦匡扶汉室,必封公孙瓒为王。这一个结拜以及许诺,公孙瓒也完全放下了心,从此之后成为了刘备的属下,只是,这一点所知者甚少,公孙瓒那边只有公孙越、公孙范与公孙续知道,刘备这边也只是极少数几个人知道。

袁术大败,公孙瓒投靠,徐州这边的事情便已经彻底结束,接下来,刘备以郝昭为徐州牧,廖化、武安国为辅,便率领大军回撤,现在摆在刘备眼前的,自然是曹操与吕布的兖州争霸战。

吕布在濮阳城得知曹操回兵,并且已经到了鄄城之后,急忙将李儒喊来,商议对策。对于曹操回师兖州的事情李儒也是早就得到消息了,对于曹操的下一步动作也是已经猜得**不离十了,得吕布邀请,李儒自然是胸有成竹。

李儒道:“如今张孟卓在陈留之举动以及兖州其它各地反叛必然也已经传到曹操耳中,以曹操目下情况来说,曹操只有两个办法。”

吕布忙问道:“文俊讲来,哪两个办法?”

李儒微微一笑,慢慢道:“这第一个办法,就是曹军集中十三万大军,强行攻下濮阳城,以解决曹军粮草不济之问题。但是,这样做法将会有两个后果,一是曹军虽众,但是濮阳城城高墙厚,而且由主公亲自镇守,曹操不一定能如愿以偿,二呢,则是曹军即便能够将濮阳城攻下,却也是损失惨重,一旦张邈率军支援,曹军必然会有灭顶之灾,曹操也再没有反击之力也,是以这第一个办法有两个特点:快、冒险。”

吕布听了,仔细想了想,问道:“若是换成布,则必然会选择这个办法。那么,这第二个办法又将该如何呢?”

李儒微微一笑道:“温侯所言甚是,这第一个办法虽然说有点冒险,但是若是能够成功,则曹操可一战而定兖州,我军将再无法与之抗衡。这第二个办法就是,分兵去去兖州其它郡县,由于只是受到张邈蛊惑,这些郡县还没有真正归附吕布,若是曹操大军一到,这些郡县必会再次倒向曹操,如此以来,张邈便难成气候,其若是被曹操消灭,濮阳城便成为一座孤城,兖州便与主公无缘也。”

吕布一听,急忙问道:“以文俊来看,曹操会采用哪一种办法?”

“以属下来看,曹操定会采用第一种办法”,李儒胸有成竹道,“只是,曹操手下有郭嘉、荀彧、程立、荀攸四大谋士,他们则会选择第二种办法,而曹操也必然会听从他们四人之言,实施第二种办法。”

吕布不禁忧虑道:“如此以来,张邈岂非危矣,若是张邈兵败,我等在兖州也再难有立足之地也,不知文俊可有良策?”

李儒哈哈一笑道:“主公莫要担忧,我军尚有一法宝为曹操所不知也。”

吕布奇道:“文俊之意是……”

“徐庶、石韬”,陈宫轻轻说出四字,“主公在路上得遇徐庶、石韬此大才,此事不为人所知,曹操更不知道,所以在对付陈留张邈的时候,必然会存下轻敌之心,若是主公让徐庶或与石韬前去陈留辅助张邈,以此二人之智,必会大败曹军。如此以来,不但可以削弱曹操的实力,而且更可以打击曹军的士气,兖南诸郡县再不会产生附曹之心,如此以来,曹操将再无办法,只能强攻濮阳城。到时候,属下自有妙计可将曹操一举擒获,主公恕属下先卖个关子,此事谨防隔墙有耳,还是先不说出为好,主公旦请放心,兖州必然是主公囊中之物,曹操此次必死无疑也。”

汉灵帝中平末年(188年),徐庶一位朋友因与当地一家豪门恶霸结怨而被害得家破人亡般无奈之际,只好请少侠徐庶为其报仇雪恨。徐庶接受朋友的请求后,以白色垩泥涂抹面孔,只身闯入恶霸家中,一剑刺死了这个仗势欺人、为害一方的恶徒。徐庶正要离去,不幸被闻讯赶来的大批官差包围,因寡不敌众,失手被擒,官府对徐庶进行了严酷审讯,徐庶出于江湖道义,始终不肯说出事情真象,其又怕因此株连母亲,尽管受尽酷刑,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身份。官府计穷,派人将徐庶绑在刑车的立柱上,击鼓游街,要老百姓来辩认他的身份,老百姓感于徐庶行侠仗义,为地方除去一霸,所以无人出面指认。官府也无可奈何,后经徐庶的朋友上下打点,费尽周折,终于将其营救出狱。

这次事件,在徐庶思想上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他认识到仅靠自己的力量,不足以铲除人间不平事,诛尽天下害人虫。徐庶审时度势,又见东汉王朝日趋腐朽,诸侯割据,烽烟四起,决心弃武从文,掌握一身治国用兵的本领,造福于天下苍生,自此以后,徐庶告别武林诸友,摒弃刀枪剑戟,潜心读书求学。初进学馆时,同窗得知他曾以武犯禁,都不愿与他来往,徐庶对此毫不介意,依然我行我素,孜孜不倦地投入学习。由于徐庶学习勤奋,天资聪颖,学习进步很快,加上他为人忠厚诚恳,豁达大度,很快就得到了老师和同学的谅解。在学馆求学期间,与同郡的石韬(字广元)志趣相投,成为亲密无间的好友。

十四路诸侯讨伐董卓之后,诸侯割据,战火四起,徐庶、石韬为避战乱,准备举家南迁到荆州地区。却不想在路上遇到吕布东进大军,被吕布手下士兵俘获,李儒目光极其尖锐,一眼便看出此二人乃大才,劝吕布以国士待之。吕布从其言,将二人奉为上宾,请教于立足之策。徐庶与石韬也觉得吕布虽然曾经事董,后来却能诛董以全大义,遂便拜吕布为主公。

吕布听后大喜道:“布有文俊,实乃如鱼得水也,真乃天让文俊助我。”于是,便以李儒之计行事。

石韬正逢大病,在家中静养,徐庶前去探望,不过在刚从石韬住处出来,便听说曹操之事,于是便急忙来见吕布,正巧吕布带着李儒前来石韬的住处。原来,吕布跟李儒来到徐庶的住处,扑了个空,得知徐庶前往石韬处探病,便又向石韬住处而来,三人在路上相遇,便折向去了徐庶的住处。

到了徐庶的住处,分别坐下后,徐庶第一句话便是:“主公,曹操与主公争夺兖州,必然会分兵夺取衮南诸郡,孤立濮阳,然后两面夹击主公。张邈不是曹操之对手,主公可让庶前去陈留,暗助张邈,则曹军必会兵败陈留,如此以来,兖州将会是主公囊中之物也。”

吕布听了,徐庶说得竟然和陈宫的计策一模一样,心中不禁暗叹,看来有些事情只靠勇武是不行的,自此吕布心中便慢慢收起来因武力过人而轻视天下英雄之心。吕布哈哈大笑道:“元直之谋和文俊完全相同,吾二人来此正为此事而来,布本想让元直与广平一同前往,眼下广平病中,元直只能独自前往也。”

徐庶听了,不禁向李儒望去,见李儒也向自己往来,二人相视一笑,均是心中相互佩服。徐庶拍拍胸脯道:“主公旦请放心,此事庶有十足把握,然为保险起见,希望主公能让张辽将军同庶一同前去。”

吕布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对的意见,当即命张辽率领一千飞熊军随徐庶前往张邈处。

夏侯渊的五万大军一路下来,十分顺利,济阴、山阳、任城、鲁郡、泰山、济北、东平之郡旦听到曹军的到来,几乎都没有做什么反抗便再次归降了曹操,夏侯渊按照曹操的吩咐,好生安抚这些郡国的太守。

夏侯渊不愧是素以急行军而著称,从鄄城到陈留,夏侯渊也只是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当然,这半个月并非是全部用于行军,受降、安抚的工作也是一样没少,由此可见,夏侯渊的行军度却非一般人所能比。

夏侯渊的大军到达陈留境内,张邈自然能够得知这个消息,此时徐庶和张辽也是刚到两天,心中不由暗中佩服夏侯渊行军之快。在徐庶的安排下,张邈将大军集中在了治所陈留城内,给夏侯渊一个张邈害怕曹军的假象。所以,进入陈留郡,夏侯渊的大军也没有遭到什么反抗,便长驱直入,到达陈留城下。

望着高大的陈留城墙,夏侯渊一扬手中马鞭,笑着对身旁的程立说道:“攻下这座城,兖州便再次回到主公手中,只是张邈在陈留数年,经营已久,这陈留攻坚战确是十分不好打,不知仲德可有良策?”

程立微一沉吟道:“张邈此人乃庸碌之辈,况且其手下更无奇人能士,陈留军队战斗力更是与主公军队不可同日而语,难就难在张邈心知这一次若是兵败必然难逃一死,所谓哀兵必胜,陈留守军若是在张邈煽动下,必然会拼死抵抗,于我军是大大不利。”

夏侯渊心中也是一动,说道:“仲德莫非是说……”

“不错,若是将军能够放出消息,说这次兖州叛变乃是吕布而为,更是李儒所策划,其余人等一概无罪,则不但张邈心怀迟疑,陈留守军更是军心大散,不愿与主公为敌,将军以为如何?”

夏侯渊喜道:“妙,果然是妙计,若是能够兵不血刃拿下陈留,仲德当为功也。”于是,夏侯渊便按照程立的计策,派人用箭带着纸帛射入城中,言道陈留乃是受吕布和李儒的蛊惑,一旦投降其余诸人既往不咎。

果然,这个消息一经散出,陈留城内守军的军心果然有点动摇了。

张邈见状,急忙秘密会见徐庶,寻问应对之策。徐庶也得到心腹的汇报,早已是胸有成竹,即便张邈不来,他也会派人去将张邈请来。

徐庶道:“此必为程立之计,意在瓦解我军斗志,从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张太守正可将计就计,选一心腹之人,出城去见夏侯渊,言道愿为内应,以信号为准,为曹军打开城门,内乱外攻,一举破城。”

张邈听候大喜道:“元直之计果然妙哉。如此一来,一旦夏侯渊大军进城,正可来个瓮中捉鳖。只不过,素闻程立乃是曹操手下四大谋士之足智多谋,要骗过其似乎不太容易一程立识破此计,不但陈留难保,温侯在濮阳也会更加危险也。”

徐庶轻轻摇了摇头道:“太守莫要担心,程立不知庶之名,更不知庶在城内,否则断然不会为夏侯渊出此计策,太守只需依计行事,保管可以大败曹军。”

张邈虽然将信将疑,但是见徐庶说的如此肯定,加上徐庶又是吕布的心腹,虽有疑虑却也不敢不从,于是便依照徐庶的计策行事,从心腹之人中选了一人,详细吩咐一番,反复寻问,见无问题便让他出城去见夏侯渊了。

就在程立和徐庶各展奇谋的时候,曹操却在濮阳遇到了一个大大的麻烦。

夏侯渊分兵之后,曹操便整顿大军,向濮阳杀奔而去。这边吕布早已得到消息,知道曹操兵分两路,虽然曹操在徐州铩羽而归,但进攻濮阳的曹军仍有八万大军,两倍于吕布军,吕布不敢轻视,忙命人请李儒过来商议。

第二百五十七章曹操大败

第二百五十七章曹操大败

李儒早有计谋,听完吕布之言后,便微微一笑道:“主公不必担心,属下有一计可破曹操。”

“噢。”吕布没想到自己刚说出曹操大军来犯的消息,李儒就已经有了计策,急忙问道:“文俊既有妙计,可速速讲来。”

李儒缓缓说道:“主公,此去向东南一百八十里,有一险要之处,名叫典鹿谷,乃是鄄城进往濮阳必经之路,主公可伏精兵万人在此处。待曹军过半,主公便率军杀出,可一击可擒曹操也。”

吕布大喜道:“布有文俊相助,何惧曹贼,何愁大事不成。”遂用李儒之言,并让李儒全权负责伏击曹军之事。

且说曹操一路急行军,往濮阳方向而来,兵行至典鹿谷处,荀攸见此处悬崖峭壁,山势极为险恶,急忙劝道:“主公且不可急进,此处甚是险要,恐有吕布的伏兵。”

曹操不以为然,笑道:“吕布乃是有勇无谋之辈,何况兵力仅为吾军之半也,加之濮阳新得,吕布必然只顾加固濮阳城的防守,岂能在此处设下埋伏?”

荀攸提醒道:“吕布虽然是有勇无谋,然而李儒多智,主公不可不防。”

曹操大悟,正欲退兵,忽然听到一声炮响,四面伏兵杀出,只见当先一人正是吕布,曹性、魏续从左面杀来,宋宪、侯成从右面杀来,郝萌、成廉领一军从后面包抄。曹军大乱,首尾不能相顾,曹操将情势危机,抽出宝剑大声喝道:“将士们,吾等身临险境,背水一战,非死战不能力敌,可随吾奋勇杀敌也。”

得到曹操的激奋,兖州军士气复振,曹操命曹仁、乐进、吕虔抵住吕布,命曹纯、曹休抵住曹性、魏续,韩浩、毛玠抵住宋宪、侯成,于禁抵住郝萌、成廉,曹操与荀攸居中救应,于是,两军在典鹿谷之内拼杀起来。

李儒见曹军的反抗甚是激烈,唯恐吕布不能取胜,便令秦宜禄搭弓射箭,直取曹操。秦宜禄在吕布军中素以神箭著称,尚在曹性之上,此次又是暗施冷箭,曹操不曾防备,本应一箭穿喉,当场毙命,不料曹操身边有一亲兵发现有人对曹操暗施冷箭,连忙高叫一声:“主公小心冷箭。”

曹操听到警讯,本能侧身闪过,秦宜禄这一箭只射中了曹操的右臂,即便如此,曹操也是大叫一声,翻身落马。

曹操这一落马不当紧,兖州军顿时军心大乱,全军上下皆不知曹操生死。吕布、李儒趁机大喊:“曹操已死,投降不杀。”吕布军也纷纷跟着喊将起来,兖州军军心已乱,加上吕布英勇,曹军再也抵挡不住,曹仁、乐进、于禁等将亦是大惊,不敢恋战,急忙护了曹操向鄄城方向败去,吕布亲自率军在后面挥军掩杀退三十里方才收军。

曹操输了一阵,又身中箭伤,虽然不及要害,心中却是不快,回寨与诸将商议。

于禁献计道:“主公,属下今日上山观望,发现濮阳城西面,吕布设有一寨,守军甚少。这次我军新败,吕布自然不备,主公可引兵攻下此寨;若得此寨,我军可成两面夹击之势,布军必惧,此为上策。”曹操大喜,听从于禁的计策,带着吕虔、于禁、曹休、曹仁四将,选马步二万人,连夜从小路进发,绕过濮阳城。

却说吕布大胜一场,心中大喜,便下令犒劳三军。

李儒见吕布已生骄傲之心,便从旁体提醒道:“主公,我军西寨是个紧要之处,倘或曹操趁夜偷袭,奈何?”

吕布沉吟道:“曹操今日刚刚输了一阵,如何还敢再来?”

李儒道:“曹操是极能用兵之人,须防其攻我军不备也。否则,一旦西寨落入曹操之手,我军便会陷入两面夹攻之困境,主公不可不防。”吕布大悟,于是便让郝萌率领魏续、侯成引兵往守西寨。

却说曹操于黄昏时分,引军到达西寨,四面突入。西寨吕布军少,不能抵挡,在曹军的强大攻势下四散奔走,曹操不费吹灰之力便夺了西寨。将及四更时分,郝萌才引军赶到,发现西寨已被曹军夺得,于是便一面派人回濮阳城报信,一面领军杀入。曹操自引军马来迎,正逢郝萌之军,三军混战,直杀到天明。

就在两军混战之际,曹操忽然听到正西鼓声大震,人报吕布亲自引救军来了。曹操大骇,不敢恋战,弃寨而走。背后郝萌、魏续、侯成赶来,当头吕布亲自引军来到。于禁、曹仁双战吕布不住,曹操向北逃走。正在这时山后出现一彪军马,正是曹性,曹操急忙让吕虔上前抵住。

曹操又望西而走。忽听喊声大震,又一彪军来到,成廉、宋宪二将拦住去路。曹操大惊失色,急忙命令众将死战,曹操则当先冲阵,只听梆子响处,箭如骤雨射将来,曹操不能前进,无计可脱,大叫道:“谁人可以救我?”

马军队里,一将纵马跃出,乃是曹休是也,只见其手挺大刀,大叫道:“叔父勿忧,休儿在此。”说完便挺刀冲杀入去,曹休勇猛,成廉、宋宪二将不能抵挡,各自逃去。曹休杀散敌军,救出曹操,众将随后也到,寻路归寨。看看天色已是傍晚,忽听背后喊声又起,吕布骤马提戟赶来,大叫道:“曹贼休走。”此时曹军都已是人困马乏,听到吕布的喊声,大家面面相觑,不敢再战,急忙逃回鄄城。

吕布又大胜一场,还将西寨重新夺回,士气大振,此时吕布对李儒算是十分佩服,更是言听计从。回到寨中,吕布再向李儒问计,李儒摇了摇头道:“主公不必过于心急,曹操经历这次大败,已不敢再轻举妄动,主公只需加强防守,静待陈留捷报即可。”

吕布不禁纳闷道:“曹操虽连败两阵,然而实力并未受到太大损害,况且曹贼奸诈,须得提防曹军突然攻城。”

李儒哈哈大笑道:“曹操虽然实力仍在,但是此两战已使曹操心存余悸,短期内必然不敢再动。但是,一旦夏侯渊兵败陈留,曹操将再无机会重夺兖州,必然会破釜沉舟求一战。属下已经打探清楚,濮阳城中有一富户田氏,家僮千百,乃是东郡之首富。温侯可令他暗中使人往曹操寨中下书,信中写道‘吕布残暴不仁,民心大怨。先正准备移兵黎阳,濮阳城内只有郝萌在城内。曹公可连夜进兵,吾为内应’。曹操若来,便将其诱入城中,四门放火,外设伏兵,曹操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到此安能得脱?”

吕布大喜,连称妙计,便单等陈留传来消息。

果然如李儒所料,经过两次败仗之后,曹操不禁开始重新估量吕布了,不敢再轻易发动进攻,两军便在濮阳城相持起来,双方都在等待陈留的捷报,然而战争只能有一方获胜,岂能两边皆胜。

五日后,陈留果然有消息传来,并且吕布和曹操几乎同时收到探马回报,但是结果如李儒所料,却完全出乎曹操的意料之外。听到陈留兵败的消息,曹操脸色煞白,仰天狂叫一声:“天要灭曹孟德乎。”

大叫之后,曹操便觉头痛难忍,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众人急忙将曹操救醒,曹操醒来之后,一把抓住那名探马的衣襟,急声问道:“陈留兵败,夏侯渊和程仲德二人现在哪里,两人是否安然无恙乎?”

那名探马吓坏了,以为曹操杀他,听到问话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夏……夏侯将军受了一点轻伤,程军师安然无恙,他们……他们正在来此的路上。”

听到夏侯渊只是受了一点轻伤,程立无恙,曹操便放下心来,脑子也开始冷静下来,沉默了一会,曹操又问道:“陈留败军还剩多少?”

那名探马想了想道:“具体的数字,属下不太清楚,大概还剩下一万多人。”

曹操心中有了心理准备,听了这个数字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挥了挥手,让那名探马先行退下。

探马退出之后,曹操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长吁一口气,心中不禁对这次的兖州争夺战充满了悲观。陈留兵败,自己两面包抄的计策已经不太现实了,加上夏侯渊的败军,自己只剩下了八万军队,实力已经和吕布相差无几,而且自己现在还面临着粮草不济的巨大危急。

曹操忽然大吼一声:“卫兵,快传荀彧和荀攸两位军师速来见我。”

陈留兵败,正如李儒所料,夏侯渊与程昱太过于轻敌之故,毕竟他们不知道陈留成内有徐庶的存在,即便知道,他们也不知道徐庶是什么人。让我们且回到陈留兵败之前,看一看陈留之战的过程。

看着眼前这个从陈留城内来的士兵,夏侯渊和程立两人已经反复询问了半天,其实是程立审问了半天了,夏侯渊早就不耐烦了,可是程立担心这是一个骗局,所以来回对这名士兵进行审问,但是最后也没有发现什么漏洞。

最后,程立也只好不再继续审问了,闷不吭声地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夏侯渊见程立不再问了,喜道:“怎么样,仲德,没有问题吧,如今兖州大半都已回到我军手中,张邈大势已去,有人背叛他也是情理之中。”

程立挥了挥手,对这个陈留降兵道:“汝先下去吧,一会再命人喊你。”

等这个降兵出去之后,程立才对夏侯渊道:“将军,虽然这名士兵对答如流,但是立仍然觉得此中还有问题,不可不防呀。”

夏侯渊哈哈大笑道:“仲德呀,不是渊故意笑汝,以前主公说汝遇事谨慎,果然不假,只是仲德也太过于谨慎也。这次计策乃是仲德所思,正是要陈留内乱,有人来降,但是真正有人前来投降,汝却又担心起来,如此吾军进退该当如何?”

程立不禁脸上一红,解释道:“呵呵,只是此次陈留之战事关整个兖州之归属,立才不得不小心。以立来看,可约其在三日后举事,到时候将军只需派一名副将率军一万查看情况,若是正常,将军可率军杀入。倘若情况不妙,将军可马上撤兵,咱们再从长计议。”

夏侯渊沉思良久,缓缓抬头对程立道:“仲德,渊也是自幼熟读兵书,对方才仲德所言不太赞同。陈留守军少说也有五万,虽然有内应相助,但是要我一万大军对阵五万陈留,必败无疑,如此以来,不但我军士气大跌,损失一万兵力不说,陈留守军的士气却会因此大振,我军想再取陈留可就难上加难也。”

程立叹了一口气道:“将军所言,立岂能不知,只是若按立之言行事,即使此次是对方奸计,我军最多丧失一万兵力,尚有转败为胜之余地,如若不然,则极有可能面临全军覆没之噩运也,主公将再无翻身之机,将军三思呀。”

夏侯渊也明白此战的重要性,也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也不敢过于冒险,否则可能真的会将曹操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于是,夏侯渊轻轻点了点头道:“那好,就依仲德之言,到时候让庞龙将军率军一万先探探虚实。”

两人商议好了之后,夏侯渊命人将那名陈留降兵喊过来,与其约定好了举事的时间、方式,然后那名士兵便趁着天黑赶回陈留城去复命了,夏侯渊也开始着手安排三日后攻取陈留城的各种事宜。

这两天,夏侯渊依然像往常一样到陈留城前叫阵,张邈也依然像往常一样坚守不出,但是双方都在偷偷为第三天的恶战做着准备工作。三天的时间,不知不觉中便过去了,双方军马和往常一样,没有半点损伤。

本来约定的是亥时三刻,但是夏侯渊在戌时三刻便已经埋伏在了陈留城前,比约定的时间足足早了一个时辰。

焦急的等待中,一个时辰过去了,这时候,夏侯渊看到城门口的吊桥缓缓放下,然后城头有一个人高举火把来回摇摆了三次,信号出现了。夏侯渊心头大喜,连忙命令庞龙率军杀入城内,自己则率领大军在城外等候。

庞龙的军队一杀入城内,发现城内到处都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庞龙暗叫一声不好,中计了,马上命令大军撤退,但是已经晚了,城门口的吊桥已经被再次吊起,四周出现了无数的火把,城头上更有无数的飞矢射向进入城内的曹军,庞龙军大乱,本能向后退去,却又出不得城,急切之间,曹军相互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剩余的曹军也都连张邈军都没见到,便全部死在了四周飞来的无数的弓箭之下。

夏侯渊在城外虽然看不到城内的情况,但是看到吊桥放下后又再次被吊起,便已经知道中了张邈的计了,这一万军队是出不来了,是以夏侯渊虽然心中怒火高涨,却也不敢在此久留,急忙下令退兵。

刚刚撤退不久,便遇一军迎面过来,夏侯渊心感不妙,以为中了张邈的埋伏,急忙下令全军奋力向前冲杀。黑暗之中,两军杀将起来,因为是准备偷袭陈留,夏侯渊大军并没有携带火把,急切之间更不知这支部队正是程立率领的防守大寨的败兵。

两军厮杀了半个时辰,夏侯渊感觉有些不对,发现己军厮杀的对象正是防守大寨的己方士兵。夏侯渊急忙大声喝止,但是黑暗之中,夏侯渊的将令能传到哪里去呢,两军又厮杀了近个时辰,直到天色渐渐发亮,感觉到有些不对的曹军这才慢慢停住。见到程立,夏侯渊方这才知道大寨已经被吕布的大将张辽率军给偷袭了,不由怒极。

本来是夏侯渊率军四万偷袭陈留,程立率军一万防守大寨。就在亥时三刻的时候,忽然有一支军队打着夏侯渊的旗号向大寨方向行来,同时好像这支军队的后面还有追兵。程立本就觉得这次偷袭陈留胜券不大,以为是夏侯渊兵败回来,急忙命令士兵打开寨门,迎接夏侯渊进寨。

但是,殊不料,“夏侯渊”的大军进寨之后反而是到处砍杀、放火,程立明白已经中了敌军之计,急忙组织反抗,但是敌军的领军大将张辽甚是勇武,己方无人可敌,加上曹营人数比张辽军稍有不如,程立不得已率军向陈留败退,希望能和夏侯渊合兵一处,再反扑大寨。

但是,当程立率领的残兵刚刚逃出三里的时候,发现后面已经没有了追兵,但是却迎头碰上了一支张邈军,人数不多,经过一阵打杀,被曹军全数歼灭。刚刚消灭了这一支张邈军,没想到不一会又遇到了夏侯渊的败兵,此刻程立率领的残兵已经杀晕了头,以为又是张邈军,便直冲了上去。夏侯渊的军队在仓皇逃窜中,也是以为是张邈军在此伏击,加上没有火把,分不清敌友,看到对方士兵杀了过来,也是举刀相迎,一场自相残杀的壮举就这样上演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欲灭曹操

第二百五十八章欲灭曹操

当夏侯渊和程立明白过来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时候,曹军总共只剩下两万了,可谓是损失惨重。但是,还没等曹军来得及喘口气周又杀出无数人马,这次真是张邈军了,但是曹军此刻早已没有了还手之力,加上军心大乱,如何能挡得住张邈军的进攻,尤其是张辽,一杆枪神出鬼没,曹军将令无人是其三合之敌。

夏侯渊和程立见状,张邈军势大,己方士兵早已没有士气,再不突围恐怕就会被全歼于此,于是夏侯渊不敢硬战,避开张辽,率军向东突围。张辽率军直追杀了二十里,这一仗直杀得曹军哭爹叫娘,人人害怕,张辽之名开始威震天下。

等夏侯渊好不容易摆脱张辽的追击,现五万大军只剩下了一万两千人,而且几乎个个身上带伤,就是自己也被一支冷箭射中了左臂。程立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也是狼狈不堪,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鲜血,一张脸更是都是土灰。

程立喘着气对夏侯渊道:“妙才将军,陈留城内必有高人,否则以张邈之流岂能想出如此妙策,眼下吕布身边已有李儒相助,若是再有此人,只怕此番兖州争夺战于主公甚是不利也。”夏侯渊看了看身后的败兵惨将,虎目含晶,久久说不出话来。

程立见状,急忙安慰夏侯渊道:“将军,我军新败,此地不可久留,还是先与主公汇合才是上策。虽然我军陈留兵败,但是汇合主公大军,尚有八万,若是能强行攻下濮阳城,解决粮草问题,未尝没有转败为胜之机,将军不要气馁。”

夏侯渊叹了一口气,如今陈留城已经可望不可即了,除了和曹操汇合之外岂有他法,于是便命令大军赶到濮阳,同时命令快马先行一步,向曹操报告陈留兵败之事。

得知陈留兵败的消息,荀彧荀攸叔侄二人和刘晔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郭嘉病情并没有什么好转,曹操的心情就像外面阴沉着的天一样,大帐之沉寂无声人都是在思考眼前的状况。

良久,荀彧才道:“主公,眼下时局虽然对我军十分不利,但也并不是胜负已分,陈留兵败之后,吕布再无后顾之忧,两军若是内外夹攻,于我军甚是不利,以属下来看,我军当务之急乃是赶紧强行攻下濮阳,一来可以解决我军粮草不济的问题,二来也可避免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况。”

曹操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不是一个好计策,而且会是很大的伤亡,但在接连败阵以及粮草几乎不济的情况下,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曹操又抬眼看了一下荀攸,荀攸此刻也正向曹操看来,对曹操点了点头,意思是说只能这样了。于是,曹操再无犹豫,下令强攻濮阳城。

“杀……”,随着震天般的喊声,曹军开始攻城了,曹操第一次攻城便投入四万大军,由此可以看出曹操急于得到濮阳城。鼓声如雷,攻城的兵卒冒着箭雨一步步的向城下接近,手持盾牌的士卒将长盾举过头顶,遮护着身边抬着云梯的同伴。

曹军虽猛,但是吕布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濮阳城内还有一个善于守城的李儒,曹军的攻势被有效遏制下来,虽然攻坚战进行的异常激烈,但是从早上到晚上,曹军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踏上濮阳城的城头一步。

城下的尸不断增加,大部分都是曹军的,也有吕布军的,是被曹军的弓箭射落下来的。护城河已经被染红了,城墙也是通红亮,但是激烈的战斗仍在继续,一个个滚木、一锅锅滚油、一排排飞矢,从天而降,不断落在曹军的身上。

曹操在远处看到攻城的情景,脸青如铁,右手紧紧握住马鞭,牙齿也咬的“咯吱咯吱”响,虽然早就知道濮阳城这块骨头不好啃,但是却没有想到攻打濮阳城竟然是这么困难,损失了五千兵马竟然连濮阳城的城头都没有沾上。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曹操只能无奈收兵回营。

接下来的两天,曹军依然是猛攻濮阳城,曹操甚至于冒着枪林箭雨,亲到城前指挥,曹军更是士气如虹,拼命上前。这次曹操是铁了心,不拿下濮阳城誓不罢休,无论牺牲多少士兵的性命。

但是,虽然这样,攻城的效果仍然是不太理想,虽然也有股士兵数次登上城头,却都被吕布及其手下大将率军斩杀,将尸抛下了城头。就在这个时候,城头的秦宜禄现了在城前指挥的曹操,便张开弓箭,一箭向曹操射去,虽然秦宜禄的武艺在吕布手下大将之中只能算是中等,但是箭术绝对堪称第几乎和吕布可以并驾齐驱,在曹性之上,所以这一箭一下子便射中了曹操,曹操应声而倒。

曹操这一中箭,曹军大乱,荀彧眼见不好,急忙命人鸣金收兵。

濮阳城内,吕布和李儒、石韬喝酒庆祝,几日下来,石韬的病情也基本上痊愈。吕布对这次的兖州之战可谓是大大的满意,大笑道:“曹操中了秦宜禄的这一箭恐怕至少要一个月才能恢复,但是曹军的粮草却是支撑不到一个月,看来这兖州从此便不再是曹孟德之天下,而是归属吾吕布也,哈哈哈哈。”

李儒和石韬也一起举杯道:“恭喜主公执掌兖州。”

“好,布能得到兖州这一立足之地,文俊、元直与广平功不可没,这兖州别驾一职非文俊莫属,长史便由广平来当,元直来做功曹。来,咱们共饮此杯,日后布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仰仗诸位大力支持。”经历了长安之变,吕布的傲慢之心收敛了不少,也逐渐成熟起来,知道争霸天下不是战场单挑,单凭勇力是远远不够的。也正是这个及时来到的成熟,才使得吕布对李儒等人言听计从,否则的话的,兖州争霸的结果必然如历史上一般,吕布败逃徐州。只不过,眼下徐州虽然也是控制在刘备的手中,只是此刘备非彼刘备,吕布败逃到徐州又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轻轻放下酒杯,李儒对吕布道:“主公,现在正是实施那个诈降计划之最好时机也。”

吕布似乎很满足目前的战果,不以为然道:“如今曹操中箭,军心大乱,短期内无法再攻克濮阳,而且文远和元直两人锁率大军也就要赶到此地,为免不被前后夹击,曹操只有退兵一途也,兖州将不复为曹操所有,以布来看,看那个诈降计策似乎不须再用也。”

李儒诡异一笑道:“主公所言不错,兖州确实现在已经是主公之天下也,但是现在曹操退兵只是因情势所迫,不得已而退兵。但是,一旦曹操解决粮草问题,或者再在其他地方获得立足之地,还是会和主公再争兖州的。主公难道不想趁此机会将曹操残余势力一举歼灭,免除日后麻烦乎。何况,袁绍已经出兵并州,刘备刚定,根本无暇顾及兖州这边,正是主公一举灭掉曹操之良机也。”

说完之后,李儒舀了一勺酒,倒入杯中,然后一饮而尽,接着又开始舀第二勺酒。

吕布则在沉思着李儒的话,这可是一个极大的诱惑,曹操之能吕布可是知道的,当年董卓对其甚是器重,以至于想将洛阳的军队都交给曹操,结果曹操不愿与董卓同流合污,这才偷偷逃回谯县。吕布又朝石韬望去,见其也是含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再无疑虑。

“好”,吕布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如此良机,岂能放过曹孟德,就依公台之计。”当吕布终于下定决心的时候,陈宫已经自斟自饮了六杯了。

却说曹操中了一箭,虽然中箭之处不是要害,并无生命危险,但也使得濮阳城对曹操来讲已经变得高不可攀,兖州更是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一样,可望而不可及。

就在曹操愤恨不已的时候,忽然有濮阳城的田氏使人径到曹操营寨,呈上密信:“经过数次大战,吕布在濮阳城内的军队只剩下两万人,城中空虚望来,当为内应。城上插白旗,大书‘义’字,便是暗号。下次来使,商议举事的具体时间。”

本来吕布在濮阳城内的驻军只有三万人,经过曹操数日的攻打,也只剩下两万人了。而曹操的兖州军的战斗力极强,所以虽然经过几次大败,还有三天的濮阳攻防战,兵力也只损失两万人,剩下六万,兵力是吕布的三倍。

现在最令曹操头疼的乃是高大的濮阳城,只要田氏能够打开城门将曹军放进去,以六万兖州军对两万吕布军,曹操必然是胜券在握,即便吕布勇猛,天下无敌,田氏的到来无疑是给曹操雪中送炭。

曹操大喜道:“天使吾得濮阳也。”于是便重赏来人,一面准备收拾起兵。

荀攸则是没有曹操这么兴奋,一脸忧虑道:“主公,这田氏来得突然,谨防有诈。”

荀彧也是点了点头,对曹操道:“公达言之有理,此事蹊跷,还望主公慎重。”

曹操本就多疑,听了荀彧和荀攸的话,不禁开始考虑此事究竟是真是假。其实,以曹操的智慧和多疑,绝对不会轻易相信这封信的,只是,一直的大败使得曹操几乎近乎绝望,太想击败吕布了。

荀攸又道:“主公,李儒多智,我军在其手下已经吃过数次大亏,这次说不定又是李儒诡计,主公不可不防呀。”

荀彧也道:“如今吕布连连得胜,我军连败,田氏巴结吕布还来不及,如何会突然转投主公,此定是想诱我军深入以歼之,主公不可相信。”

曹操迟疑道:“如今我军败局已定,濮阳城万难攻下,粮草已然不济,唯有撤兵一途,这些情况李儒岂能不知,没有必要现在使用诈降之计。而且吕布此人为人刻薄寡恩,素不得民心,此次田氏来降必是真降,文若和公达多虑也。”

荀彧和荀攸听了,知道曹操主意已定,再想想曹操的话,确实有点道理,于是便不再劝阻。

这时刘晔劝道:“主公,文若所言甚是,吕布虽然无谋,但是李儒多计。晔也是担心其中有诈,主公不可不防。主公若去,还是将三军分为三队,两队伏城外接应,一队入城,方保不失。”曹操从其言,将六万大军分为三队,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就在曹操策划此事、做好了充分准备的时候,夏侯渊也引着败军来到。曹操大喜,加上夏侯渊的这一万多兵马,自己的兵力就有七万多人了,一旦能够进入濮阳城中,任他吕布有三头六臂也难抵挡自己这七万训练有素的兖州大军的冲击,因此,这一仗绝对能够决定兖州的归属。

是日午时,曹操几乎将所有的军粮全都拿了出来,让三军将士大吃一顿,然后率军到濮阳城前溺战。

不多会儿,只见城门大开,吕布亲率大军迎战。待双方摆好阵势,吕布军中的侯成便跃马出战,上前叫阵,曹操见是侯成,便令曹仁出马。二十回合之后,侯成抵敌不过,回马便往城中退去。曹仁在后面追赶,吕布阵中又出来一人,正是郝萌,拦住曹仁,两人又是大战二十回合,郝萌亦是抵挡曹仁不住,败下阵来。

见此情形,吕布冷哼一声,挺戟跃马直取曹仁,曹仁见吕布亲自出阵,不敢怠慢,全力以赴与吕布战在一处,曹仁的武艺在曹操手下除了夏侯惇之外,再无敌手,但在吕布手下仅仅支撑了三十回合之后,便是渐渐不支。

曹操见曹仁有危险,急令夏侯渊出阵相助曹仁。夏侯渊这边刚动,吕布军中的张辽、成廉等将也想上前相助,却听吕布忽然大喝道:“尔等都不得出阵,此两个跳梁丑还不在本侯眼中。”众将听得吕布号令,也知他武艺群,便都不敢再动。

曹仁和夏侯渊听到吕布将他们称为跳梁丑,顿时都是火冒三丈,展开浑身解数和吕布杀在一起,却也只是杀了一个平手,而且还是攻少守多。吕布杀得起兴,朝曹操大声喝道:“曹孟德,汝手下还有什么大将都派出来吧,本侯全都接住。”

此言一出,曹操及其手下大将皆是大惊失色,没想到吕布如此勇猛,曹仁和夏侯渊是曹操手下除了夏侯惇之外的武力最高的大将,竟然也难敌吕布。曹操也不愿弱了威风,更担心曹仁和夏侯渊不敌吕布,于是便让曹纯和曹休两人上前,吕布大喜,抖擞精神,舞开方天画戟,和曹营的四员大将杀将在一起。

一个吕布就已经包揽了自己的四员大将,自己这边的大将只剩下于禁、乐进、吕虔三人,而吕布手下的八员大将却是一个未动,形式大大不利。曹操心念转动,急忙喊过乐进轻声安排了几句,这时候吕布手下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吕布五人身上,曹操的动作并没有引起注意。

过了一会儿,乐进再次回到曹操身边,低声向曹操说了几句,曹操紧皱的双眉顿时舒展开来。然后,曹操又喊过于禁,低声安排了几句,于禁领命向前,搭弓射箭,直取吕布。吕布正在厮杀间,忽然听到箭声响,抬头一看,一支利箭呼啸而来,吕布大惊,急忙侧身一闪,就在这时第二支箭也紧跟着过来,吕布大怒,挥戟一挡,将箭挡落在地。这时候,夏侯渊、曹仁四人趁机向本阵退去,吕布怒目向曹军看去,见是于禁放的冷箭,怒哼一声,提戟向于禁冲去,吕布身后的众将也紧跟着冲去,大军一并俱。

岂不料,于禁早有准备,见到吕布冲来,也不害怕,大喝一声:“弓弩手准备。”只见最前面的曹军闪开一条道路,将后面的弓弩手显露出来,夏侯渊四人回到阵中之后,弓弩手便开始放箭,吕布等人没想到曹军早有准备,顿时不防,冲在最前面的吕布被一箭射中左臂。吕布见势不好,急忙撤退,曹操也不敢率军掩杀。

就在吕布收兵回城、曹操也收兵回营之后,只见被曹军射死的吕布军的尸体中忽然站起一人,朝曹营而去。

今日胜一场,虽然并没有杀了吕布多少士兵,却也是大大提升了士气,曹操数日以来一直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就在这时,士兵进来报告,说是抓到一个濮阳城的奸细。奸细,曹操心中一动,莫非是城内田氏的人,于是曹操便命令士兵将其带进来。

果然是田氏之使,见了曹操,此人便立即呈上密书。曹操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今夜初更时分,城上鸣锣为号,曹公便可进兵,某当献门。”曹操大喜,重赏来使,准备让他回去复命。忽然曹操突然念头一转,为了安全起见,没有让他再回濮阳,而是留到了自己军中。

第二百五十九章渔翁得利

第二百五十九章渔翁得利

是夜,曹操欣然领军前往,来到濮阳城下,只见城头上遍竖旗幡,皆是“吕”字大旗,只有西门角上,有一“义”字白旗,曹操心中大喜,于是便使于禁引军在左,曹纯引军在右,自己引夏侯渊、曹仁、乐进、曹休四将,率兵入城。

乐进见曹操要亲自入城,急忙劝阻道:“主公且在城外,容属下等先入城去,若是城内无事,主公方可进城。”

此刻,曹操已经被即将到来的胜利迷住了心窍,其实也难怪他,这已经是曹操的最后一搏了,失去了这次的机会也许曹操就会从历史的舞台上销声匿迹,此刻虽然听到乐进的劝阻,曹操丝毫不理会,大声喝道:“吾若不亲自前往,谁人肯向前?”遂不听乐进之言,当先领兵直入。

时约初更,月光未上。只听得西门上忽然响起两声鸣锣声,和田氏与曹操约定的暗号完全相同,曹操大喜,这时,喊声忽起,门上火把燎乱,城门大开,吊桥放落,城头的大大声喊道:“恭迎曹公入城,恭迎曹公入城。”

曹操大喜,率先拍马而入,身后于禁、曹仁、夏侯渊、乐进诸将急忙跟上。众人沿着主街向前冲,一直冲到州衙,不料路上竟然不见一人,曹操恍然大悟,知是中计,忙拨回马,大叫道:“速速退兵。”

却听州衙中一声炮响,四门突然窜起烈火,轰天而起;金鼓齐鸣,喊声如江翻海沸。东巷内转出郝萌,西巷内转出侯成,夹攻掩杀。曹操心智大乱,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的兵马虽然并没有全来,但是也和吕布的兵马相差无几,若是背水一战,还真说不准谁胜谁败,但是曹操已经被数次的大败冲昏了头脑,不敢再在濮阳城内呆下去,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本来曹操身后六将已经准备好了厮杀,不料,曹操突然一拨马头,向北门退去,刚到北门,道傍又转出宋宪、曹性二将,又截住曹操杀一阵。越是中伏,曹操的心智越乱,北门不通,曹操只得再次退走南门,又见秦宜禄、魏续引军拦住。

夏侯渊见连冲几门,都不得出,不由怒目咬牙,冲杀出去,挥刀抵住二将。秦宜禄、魏续不敌,倒走出城。夏侯渊直杀到吊桥,回头一瞧,不见了曹操,心中不禁焦急,翻身复杀入城来,门下正撞着于禁。

夏侯渊问道:“主公何在?”

于禁道:“方才我等被吕布大军冲散,也是到处寻主公不见。”

夏侯渊道:“眼下我军境况不妙,文则速到城外催救兵,渊率军入城去寻主公。”

于禁应了一声,策马去了。夏侯渊再次杀入城中,到处寻觅曹操不见,杀出城壕边,撞着乐进。

乐进问道:“妙才,主公何在?”

夏侯渊道:“吾往复两遭,都寻不见主公。”

乐进也暗觉不好,急忙道:“不如妙才与进一同杀入去救主公。”两人到门边,城上火炮滚下,二人骑马不能进入。夏侯渊心中大急,急忙弃马徒步,向前冲去,到处寻觅,乐进一见,也是急忙下马,跟在夏侯渊的后面。

却说曹操见夏侯渊杀出去了,四下里无数人马截来,无法出得南门,于是便再转北门,火光里正撞见吕布挺戟跃马而来。曹操顿时魂飞天外,以手掩面,加鞭纵马竟相错过。吕布本来没有在意曹操,只是瞄了一眼,忽然想到数日前收到的那封信,于是便一拨马头,向曹操赶来,并且口中大喝:“前面骑马之人,暂且停下。”

本来,曹操见吕布并没有看到自己,心中不禁欣喜,急忙策马前驰,没料到,刚刚走出不远,吕布忽然侧转马头,向自己赶来,曹操不禁大恐,急忙催马向前。吕布见前面之人听到自己的喊声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加速前行,心下更是起疑,一夹马腹,赶上前去。虽然起步较晚,但是赤兔马快,转眼便追上了曹操,吕布用画戟往曹操盔上一扫,曹操头盔顿时掉落。

头盔既掉,身边也无一个大将,更没有吕布的赤兔马快,曹操再也无法隐匿,只得停下。

吕布大笑道:“孟德欲往何处?”

曹操此刻心如死灰,知道生机已无,便哈哈大笑一声,翻身下马道:“成王败寇,操悔不听手下众谋士之言,方有数场大败。操非败于温侯,乃是败于李儒,若无李儒相助,温侯今日恐怕不会如此风光吧。”

吕布大笑道:“人言曹操奸猾,果然不假,死到临头,还敢离间布与文俊之关系也。只是,曹孟德汝是断然料不到,吾经历长安之败,得李儒提醒,如今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冲锋陷阵、有勇无谋之匹夫也。既然低估吕布,孟德汝岂能不败乎?”

曹操哈哈大笑道:“李儒多智,这一点操心下明白,只是,单凭李儒一人,温侯只怕不会有此兖州之胜吧。夏侯渊与程立兵败陈留,不知那辅佐张邈之人,姓甚名谁,其智恐不在李儒之下也。”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笑道:“曹孟德果然了得,这也能猜得出,布从长安向东败退之时,曾在路上遇到两位大才,一为徐庶,徐元直,二为石韬,石广平。此二人虽然年轻,其智不下文俊,程立虽然多谋,然大意之下,也不难中计也。”

曹操喃喃念了二人的名字,自言自语道:“难怪,难怪妙才会兵败陈留,有如此大才在,夏侯渊岂是对手,何况夏侯渊根本就不知道李儒竟然在吕布的手下,看来是天要亡我曹操也。”

曹操的自言自语被吕布听得一清二楚,大笑道:“曹孟德,兖州之败汝也无须怪得别人,当初若不是汝图谋徐州,借为父报仇之名义率军攻打徐州,我吕布岂能有今日,若怪就怪汝在徐州杀人太多,遭天之报应也。”说完,吕布命令士兵将曹操捆了。

曹操大喝一声:“且住。”随手拔出腰中宝剑。

吕布复笑道:“事到如今,难道汝还要反抗不成?”

曹操哈哈大笑几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凄凉和落寞,英雄迟暮也就是这个样子。大笑之后,曹操横剑身前,朗声道:“想我曹操自小胸有大志,又适逢乱世,本想做一番惊天动地之大业,不想刚得兖州,却连逢徐州、兖州大败,最后落得身不能自保。我曹操好歹也是一方霸主,一州之牧,前朝太尉之子,岂能再受无名小卒之气。”说罢,曹操便横剑自刎身亡。

吕布见曹操自刎身亡,不禁肃然起敬,命令手下士兵将曹操尸首好生保管,自己便领军继续杀敌。曹操身亡之后,曹操手下有士兵见到,四散奔走,正遇夏侯渊、乐进,告之此事,夏侯渊大恸,钢牙紧咬,怒声道:“吕布,吾不杀汝,誓不为人。”

说完,夏侯渊便要引军去寻吕布厮杀,乐进连忙拽住夏侯渊的马缰,劝道:“妙才不可,我军大败,主公既已身亡,我等当速速退兵,回到鄄城,保护主公家眷离开,以图东山再起,为主公复仇,不可逞一时匹夫之勇,而铸大错,令主公黄泉不得瞑目。”

夏侯渊此时因为听到曹操身死的消息,乱了心智,如何能听进乐进的劝告,大吼道:“文谦若是惜命,可自去逃命,若是再敢阻拦于吾,休怪夏侯渊翻脸无情。”乐进见夏侯渊已经失去理智,不复再劝,松开缰绳,任由他去。

看着夏侯渊远去的身影,乐进思虑再三,最后长叹一声,追赶夏侯渊而去。

两个时辰后,濮阳城回复平静,曹军被杀万余人,投降四万,逃出濮阳者只有十之一二,夏侯渊、曹纯为吕布所击杀,乐进、于禁、韩浩、毛玠、吕虔、荀攸、刘晔等人被吕布所擒,只有曹仁拼死力战,单骑逃出,奔鄄城而去,吕布此仗可谓大获全胜,应该说兖州已是吕布的囊中之物。

本来,在曹操的安排中,荀彧和程立是坚守大寨,韩浩、毛玠、吕虔、荀攸、刘晔等人是等候在城门外随时救应的。得到于禁的报信,说是曹操在城内中伏,韩浩等人急忙是全军杀入,企图救出曹操,却没有想到不但曹操没能救出,而且还成为了吕布的俘虏。

后来,在李儒、徐庶和石韬三人的劝说下,这些人全都投靠了吕布。

到了这一步,兖州争夺战应该就这样结束了,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之外,就在吕布正要收兵的时候,忽然东、南、北门喊杀声又起,似有无数军马杀来,吕布等人大惊,难道曹操援军来到,可是曹操军队所剩最多不过两万人,岂能再敢来濮阳城内送死。

吕布一面命众军原地列阵待命,一面命令斥候前去打探,不一会,斥候来报,说是燕王刘备亲率大军,不知多少,兵分三路正向这边杀来。吕布大惊失色,再看看自己的士兵,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士卒甚是疲惫,更不用说刚投降的曹军了,士气全无,这些人不要指望他们去拼死打仗,能不临阵倒戈算是幸运了。

是战还是退,吕布心中不禁打起了鼓,这时李儒策马上前对吕布道:“我军疲惫,敌军势大,主公不可力拼,为今之计,只有保存实力,退回陈留,再从长计议,不然主公之前所做一切只会成为徒劳,徒为他人做嫁衣。”

听了李儒之言,吕布深觉有理,于是便当机立断,自己率领一军断后,命令郝萌、李儒率领大军撤回陈留。撤退中,吕布心有未甘,恨声道:“这个刘玄德屡屡破坏吾之好事,终有一日,吾必亲手杀之,方解心头之恨。”

待吕布兵马退进,刘备立即命人紧闭四门。原来,这次刘备与公孙瓒大败纪灵大军的时候,曹操和吕布争夺兖州之战还未结束,于是刘备便悄悄率军赶来。一路上,刘备命令大军昼伏夜行,避关躲隘,悄然进军,而且吕布和曹操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对方身上,丝毫没有发觉刘备大军的动向。

到达濮阳附近后,刘备将大军藏匿下来,时刻关注战局,在趁吕布、曹操濮阳火拼之后,两败俱伤,已无战力的情况下,刘备突然率军趁虚而入。刘备所率军队只有两万余人,为了虚张声势,刘备命令士兵都扯开了嗓子大喊,以至于斥候弄不清到底有多少人马,以至于轻易吓走了吕布。

荀彧、程立二人得到曹操身死的消息,更是探到刘备亲率大军来争夺兖州,不敢再在此地久留,便率领仅剩的两万大军退回鄄城。夏侯惇正在鄄城养伤,乍听到曹操身亡的消息,不禁大叫一声,伤口迸裂,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荀彧、程立急忙将其救醒,夏侯惇悠悠醒来,非要挣扎着找吕布拼命不可,荀彧和程立乃是文官,岂能劝得住夏侯惇,就在这时,曹仁败回,见到夏侯惇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得出手将他打晕。

望着昏迷的夏侯惇,想起了死去的曹操,众人皆不知该何去何从,兖州只剩下鄄城还在曹军手中,其余全部陷落,而且鄄城兵寡粮少,难以坚守。正在彷徨间,曹仁一跺脚,恨声道:“主公即死,我等无处可出,不如反身力战,为孟德报仇。”

程立急忙拦住曹仁道:“子孝此言差矣,主公已死,我等当留有用之身,以图东山再起,为主公报仇雪恨。若是现在前去,无疑飞蛾扑火,自寻死路,我等身死不足为道,主公之仇何人来报?”

曹仁顿时无语,程立见说动了曹仁,继续道:“为今之计,不如去司州,投袁绍,袁绍曾经与主公交厚,虽不久前因为利益而反目,但眼下主公已死,何况当初是袁绍主动进攻兖州,其必因心中有愧而为主公报仇也。”

荀彧也道:“仲德之言甚是,主公虽然身死,然而大公子曹昂现已成*人,主公之仇须得大公子去报,而且大公子更需要我等竭力辅佐,岂能现在去白白送死。”曹仁见荀彧、程立两人都是这样说,想想确实无处可去,只得同意。

于是,众人急忙保了曹操的家眷和正在昏迷的夏侯惇,尽率三万人马弃了鄄城,投奔司州袁绍而去。

吕布回到陈留,收拾兵马,共得十万,便打算同刘备决一死战。忽然得探马来报,青州赵风统兵五万大军,出历城,已到泰山郡;徐州郝昭统兵五万西进,已到东莞郡,一副西进架势,刘备自率三万兵马屯兵濮阳。

吕布听了,不由一脸忧郁。

李儒叹道:“看来这次刘备是早有预谋,趁我军和曹操两败俱伤之际,突然出兵占了濮阳,而且其对兖州是势在必得,竟然出动了三路大军共计十三万。我军只有十万,且半数皆是曹军新降,实力悬殊,不可与之敌。”

吕布长叹一声,如何不明白当下形势,却又不甘心就此做了刘备的嫁衣,恨恨道:“与之不敌又能如何,难道我等在此引颈就戮不成。”

徐庶道:“主公,刘备之意只在兖州,而非将我军赶尽杀绝。”

吕布皱眉道:“元直怎知刘备不是将我等赶尽杀绝?”

徐庶道:“刘备若是对我军穷追不舍,必然要长期耗动十数万大军疲于奔命,青、幽、徐三州空虚,袁氏兄弟必然会趁此机会,兵发三州。再者,刘备即使能将我军歼灭,必然实力大损,又怎能不顾忌三州安危乎。”

吕布不解道:“既然如此,刘备为何还要集结三路大军。”

徐庶接着解释道:“刘备此举是故意制造声势,无非是要主公撤出陈留,知难而退,但是刘备必定不会真正出兵。”

吕布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我等就无须理会刘备甚多。”

李儒见徐庶解释了半天,吕布依然还不明白,心中暗叹,吕布虽然英勇,但论起智谋与曹操、刘备皆不能相比,好在他对自己和徐庶、石韬之言还算是是言听计从,否则必难成大业,当下便摇摇头,将徐庶的话接过来说道:“话虽如此,然主公难道满足于偏安一郡?况且一旦刘备安抚下兖州,早晚都会对陈留下手,就如当初曹孟德与张孟卓一样,主公岂能无忧。”

吕布听得心中一动道:“文俊之意是……”

李儒微微一笑,说出了两个字:“并州。”

却说曹仁等人一路之上犹如丧家之犬,狼狈逃到司州,投奔袁绍。袁绍大喜,一是曹操身死,以后自己争霸的道路上少了一个强敌;二来,曹仁、夏侯惇皆是当世猛将,程立、荀彧更是当世智者,自己得到这些人的相助,简直是如虎添翼;三是曹仁等人还为袁绍带来了三万大军。

袁绍佯装悲痛万分,安抚曹仁、夏侯惇道:“吕布恶贼,昔日相助董卓,今日又杀害吾孟德贤弟,为孟德复仇绍义不容辞也。”

曹仁、夏侯惇大喜,跪拜道:“多谢主公。”袁绍先将众人安顿,更使名医为夏侯惇治疗眼伤。

第二百六十章收服郭嘉

第二百六十章收服郭嘉

刘备得到吕布撤离陈留的消息,心下更是忧郁,吕有勇无谋之辈,但是手下李儒、徐庶和石韬皆是三国有名的谋士,再加上新降的荀攸、刘晔,而且吕布好像像变了性一样,竟然对李儒、徐庶等人每次都能言听计从。

本来这次濮阳之战,刘备记起历史上吕布在濮阳城并没有认出曹操而将其错放,所以在濮阳之战前,刘备曾写了一封信给吕布,当然刘备并没有在信上署名,上面也只写了几个字:濮阳城内,一一盘查。

至于吕布能不能心神领会,那只能看吕布自己了,而且刘备写这封信的目的是想让濮阳之战拖久一些,但是对于最终的结果,刘备还是料定吕布必败,没想到结果恰恰相反,这正是吕布用了李儒之计之故。现在吕布手下不但有这五大谋士,还有张辽、郝萌等健将,加上新降的于禁、乐进、韩浩、毛玠等人,实力不亚于袁绍,此次吕布逃离陈留,日后再想将其消灭不知何时。

但是,刘备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能一下子消灭吕布,徐州新定,兖州刚占,袁术虽败,但元气未伤,袁绍随时都能从并州挥军北上或者东进,这兄弟二人很可能会趁自己后方空虚而兵发冀、青和徐州。一着不慎,很可能会全盘皆输,权衡利益之后,刘备决定暂且不理会吕布,就让他去并州跟袁绍争去吧。

兖州之战已经全面结束,虽然曹操和吕布在其中投入了大量的兵力,更是耗费钱财粮草无数,但是两人最终一死一逃,都与兖州无缘,兖州自此之后便落入刘备的手中。这正应了一句话:河蚌相争,渔翁得利。

至此为止,刘备已经占据了幽、青、兖、徐和冀北四州半的地盘,实力空前强大,兵力达到五十万。刘备任命孔融为青州牧,领军八万镇守青州,赵风、管亥、徐盛、甘宁、武安囯为副,同时负责训练水军,以备以后征讨江南;郝昭为徐州牧,领军十万镇守徐州,曹豹、庞德、高顺为副;太史慈为兖州牧,领军十二万镇守兖州,黄忠、臧霸、华雄为副;关羽为冀州牧,张飞、李典为副。在兖州大战的时候,李典因为染病在身,并没有参加此战,战后自然被刘备军所擒,与他一起遭擒的,还有曹操的首席谋士郭嘉,当得知郭嘉被擒的消息后,刘备大喜过望,当即便说了一句:“孤不喜得兖州,独喜得奉孝也。”

得知郭嘉病体未愈,刘备当即带着华佗来到郭嘉的府上。

郭嘉体质不好,又沉迷于酒色之中,更是常年服用一些金石药物,来增强体质,却不想因此而慢性中毒,这也是历史上郭嘉英年早逝的原因。而现在,曹操被灭,刘备亲带华佗为郭嘉诊病,或许能使其寿命有所延长。

这时候,郭嘉还不能下床,否则的话,在荀彧他们离开的时候,郭嘉肯定是会跟着离开的。在听到下人来报,说是燕王刘备带着神医华佗来访,郭嘉轻叹一声,以他的聪明才智,如何猜不出刘备此来之意呢。

郭嘉大才,在学成之时起便开始寻访明主,第一个被他看在眼里的是有着四世三公荣耀家世的袁绍,但是,在投奔了袁绍之后,郭嘉发现,袁绍虽然也礼贤下士,但却不是值得辅佐的明主。于是,郭嘉便带着满心的遗憾,通过荀彧的介绍,来到了曹操的帐下。又通过一段时间的介绍,郭嘉赫然发现,曹操乃是不可多得的明主,更是野心勃勃,跟着他定能成就一番功绩,也能使得自己的才能得以发挥,只是曹操有一个最大的不足之处,便是疑心太重。但是,这一个小小的不足与曹操的优点相比,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何况曹操虽然性格多疑,但在用人方面是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

本以为辅佐曹操能够成就王图霸业,但是谁料到天下间竟然还有一个比曹操还要厉害的角色,那就是燕王刘备。此人的权谋之术丝毫不在曹操之下,此人的谋略也丝毫不在曹操之下,而且更有曹操所无法比拟的优势:汉室子孙。因此,郭嘉在投靠曹操之时,与之一番谈话中,便将刘备列为了头等大敌,只要能够除去刘备,天下间将再也没有人是曹操的对手,但是,很可惜,曹操没有熬到那一步。

曹操在兖州之战兵败身亡,郭嘉也是得到消息的,是荀彧派人传来的,而且荀彧是希望郭嘉能够跟随他们一起投靠袁绍,以期日后为曹操报仇。但是,郭嘉的脑子很清楚,以曹操只能尚且不是刘备的对手,袁绍又如何能是刘备的对手呢,与其跟随袁绍再兵败一次,倒不如直接投降给刘备,助其完成天下一统大业。于是,郭嘉故意装作病情极重,下不得床,骗过了荀彧的信使,专门在府中等候刘备的到来。

刘备爱才,这一点是和曹操相同,郭嘉与戏忠有交情,是以戏忠深知郭嘉之才,一旦刘备占了兖州之后,绝对不会放过他这个人才的,最有可能的便是刘备登门拜访,只是让郭嘉想不到的是,刘备竟然带了神医华佗一起来。

两下里寒暄之后,郭嘉直接问道:“不知皇叔此来寒舍,可有要事否?”

刘备微微一笑道:“乃为奉孝之疾也。”

郭嘉笑道:“多谢皇叔挂怀,嘉身体已经痊愈,不日便可如正常人也。”

刘备轻轻摇了摇头道:“非也,表面看来,奉孝似乎病体已愈,其实不然。奉孝自小身体孱弱多病,少年之时得方外道人指点,引用金石丹药以增强体质,至今已有数年也。那金石丹药虽然有些妙用,但却是治标不治本,更是毁人之根基也,加之奉孝酒色过度,眼下身体实乃已空,若不能及时救治,只怕活不过四十。”

郭嘉心中大惊,他服用金石丹药的事情,除了曹操知道以外,就连荀彧和戏忠都不知道,这刘备如何会知道,而且是如此清楚。华佗在一旁也是惊讶万分,他知道刘备带他来此是为了给郭嘉诊病,是以自从进堂之后,他便一直暗中注意郭嘉的脸色,毕竟“望闻问切”中的第一步就是看。从郭嘉的神色中,华佗已经大约判断出他常年服用金石丹药,身体已经中了慢性铅毒,若不能听之以用中医疗法,只怕难活过四十岁。华佗能看出这一点,因为他是这个时期的神医,但是刘备却一上来就能说得一点不错,如何会不让华佗感觉到吃惊。

郭嘉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皇叔如何知道这些?”这句话无疑证明了刘备之言丝毫无差。

刘备当然不会说他是穿越而来的,早已从记载中得知了这些事情,于是便撒谎道:“自从孤有了一席立足之地后,便发下宏图大愿,今生一定效仿光武皇帝,整合即将濒临分裂之大汉也。是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孤便开始派人四下查探天下人才,因为孤明白,若成天下大事,必须有鼎盛人才辅佐。奉孝虽然年轻,但是志才多次在孤跟前举荐,孤也多次派人前往奉孝家乡查询,却一直无所得,后来不想奉孝竟然投奔孟德也。”

郭嘉听刘备说了大一堆,却始终没说如何得知自己常年服用金石丹药之事,知其接下来必还有言,于是便继续聆听:“开始,孤未能找到奉孝,深以为憾,便四散人手打探奉孝下落,不想人没有找来,奉孝服用金石丹药之事却被打探得到,是以孤才会有刚才之猜测。”

说罢,刘备转首对华佗道:“元化,烦请给奉孝把脉。”

华佗急忙站起身来,朝刘备一鞠躬,来到郭嘉的跟前,把起脉来。郭嘉也是心下感动,刘备至今未说招揽之事,而是先让神医华佗为其诊病,足见传说中燕王刘备重人才之事并非虚传,仁义之名也非虚传。

过了一会儿,华佗将郭嘉的手放开,道了一声“得罪”,又用手翻了翻郭嘉的眼皮,看了看他的舌苔,这才又退回到刘备的跟前。

刘备一脸紧张问道:“奉孝之疾可能痊愈?”

华佗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道:“可以倒是可以,只是因为郭先生中毒颇深,须得大费周章,短期内不能治愈。而且,在治愈之前,郭先生必须要切记两点:第一,远离酒色,金石丹药不可再服用;第二,不可过度劳累,不可熬夜。有此两点,再配以佗新创‘五禽戏’,保管在一两年之内让郭先生不但病体痊愈,更是身强体壮也。”

“一两年?”郭嘉闻言一惊,眼下曹操已灭,江北一统之势已定,袁绍、袁术和公孙瓒之流绝非是刘备的对手,必将一一被灭。若是动作快了,两年的时间江北完全可以一统,只要江北一统,刘备得到禅让诏书,江南刘表、刘繇和刘焉如何还敢抵抗,天下必将一统也,到时候,他郭奉孝又会有什么功劳可得呢。

刘备却是点了点头道:“好,那就烦请元化为奉孝开下药方,并授以五禽戏。”

华佗一躬身道:“属下遵命。”说罢,华佗转首走了出去。

华佗走后,刘备笑道:“初来之时,孤也颇为担心,不知元化是否能治得了奉孝之疾也,如今看来,孤之担心多余也。”

郭嘉看了看刘备的表情,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没有丝毫的伪作之色,暗道,以燕王眼下之势,两年时间,完全可以一统。如果以华佗之言,两年之内,自己是无法随军出征,自然也就无以相助燕王,待其一统之后,自己对其又有何用哉。然而,其脸上却无半丝遗憾之色,莫非其是真心想治愈自己身疾?嗯,姑且再试探一番。

郭嘉抱了抱拳道:“皇叔,如今天下之势已定,两年之间,皇叔将成汉光武之功。嘉自幼苦学兵书,此生之愿便是能跟随一明主,征战天下,横扫八荒,以成不世之功业,是以嘉恳请能追随皇叔,讨袁绍、灭袁术、征战公孙瓒,还请皇叔应允。”

刘备此来本就为招揽郭嘉,只是因为郭嘉身体之病,并没有直接说出,不想郭嘉却主动要求投效,这让刘备确实微微吃了一惊。刘备没往郭嘉试探他的方面去想,当即便一口拒绝道:“不可,方才元化已有言,两年之内奉孝不可过于劳累,这随军出征如何能使得,奉孝还是安心养病,日后必有大展宏图之日。”

郭嘉愣了一愣,看刘备的脸上并无丝毫的做作,心中一阵感动,急忙站起身来,快走两步到刘备的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双拳一抱道:“郭嘉拜见主公。”

虽说刘备此来的目的便是招揽郭嘉,本以为会大费口舌,却不想竟然弄成了自己尚未开口招揽,郭嘉便已经主动投靠的局面。刘备自然大喜,急忙将郭嘉拉起,说道:“孤得奉孝相助,大事可成也。”

郭嘉道:“主公,眼下兖州已为主公所得,不知主公接下来将有何进军计划?”

刘备微微一笑道:“袁术。”

“袁术?”郭嘉闻言一愣,不明白刘备为何不打袁绍而打袁术,问道,“主公,袁绍与袁术虽为兄弟,然实力相差甚远,袁绍手下文臣大将如云,又占据司州、并州与冀南之地,可谓兵精粮足,又与主公相邻,实为主公劲敌也。而袁术虽有豫州和淮南之地,也算是兵精粮足,然其手下缺人辅佐,虽新近有徐州之败,实力稍损,但毕竟元气仍在,加之徐南公孙瓒也是野心勃勃之辈,主公不可不防。一旦主公与袁术鏖战,袁绍与公孙瓒如何会不趁火打劫,到时主公将会三面迎敌,提前引发中原大战也。主公实力虽然强过此三方之任一,但却要与三方同时为敌,实危险也,还请主公三思。”

郭嘉的这番话说得一点也不错,但是,他毕竟不知道公孙瓒与刘备结拜,率众归降之事,江北本是一对三的诸侯割据之势,已经因为公孙瓒的立场改变而成了二对二的局面,虽然公孙瓒的势力在四人弱的,但是毕竟袁绍和袁术还不知道此事,奇兵往往能够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刘备去公孙瓒大营,以及第二天公孙瓒也去了彭城,这两件事情不可能瞒得过天下诸侯的耳目。但是,袁绍和袁术以及他们手下的谋士绝对想不到公孙瓒会甘愿放弃任何的机会,归顺于刘备,他们皆以为,刘备和公孙瓒只是结盟。须知,结盟和归顺,这是两个完全不相同的概念,归顺也就是投靠,就像一个人才投奔一个明主一般,两者是主从关系,而结盟则是对等的关系,而且双方结盟的目的皆是为了利益,一旦利益有冲突的时候,这个结盟也就会破裂。

刘备呵呵笑道:“奉孝之言有理,不过,如果孤告诉奉孝一件机密之事,奉孝便知孤为何准备先攻袁术也。”

郭嘉一愣,问道:“不知是何机密之事?”心中却是十分激动,须知他原本是曹操的谋士,曹操虽死,但曹操尚有子嗣,加之荀彧等一干曹操部将皆在,按理说刘备不应该如此就轻易将郭嘉倚为心腹,是以机密之事也不会告之,但是,现在刘备偏偏就准备这么做。

刘备笑道:“孤已与公孙伯珪结拜为兄弟,其已经完全投效于孤,此天下诸侯皆不知也,就算是孤帐下文武,所知者也仅有寥寥数人而已。”

郭嘉闻言心中大为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备,如果刘备之言是真,中原的格局就完全发生了变化,尤其是此事袁绍和袁术并不知道。郭嘉的大脑在飞速地转动着,他在考虑刘备下一步将会如何进攻,如何防守,片刻间,心中便已有定计。

郭嘉微微一笑道:“莫非主公欲使属下坐镇冀北乎?”如果刘备一旦对袁术用兵,与公孙瓒两路夹击之,袁绍绝不可能坐视不理,而袁绍出兵的最好计策是围魏救赵,便是挥大军北上,进攻冀北,然后长驱直入,包围幽州之所蓟县。如此一来,刘备若是撤军,则袁术之危自然就解了,若是刘备不撤军,一旦蓟县被拿下,刘备的老母和妻儿以及其属下文武的家眷便会全部落入袁绍手中,如此一来,后果不想自明。

刘备笑着拍掌道:“郭奉孝颍川士子之首,志才不欺孤也,孤正是此意。”

郭嘉心中一震,没想到戏忠竟然会在刘备跟前如此推举他,暗暗感激,想了想道:“主公,属下乃是新降,虽然蒙主公不弃,委以重任,但是主公帐下文武如何肯听从属下调遣,一旦袁绍大军兵临城下,若是将帅不和,只怕会贻误战机,是以,属下以为,主公应派贾诩、戏忠等人为帅,属下从旁辅助即可。”

刘备轻轻摇了摇头道:“孤意已决,奉孝不必再言,到时候孤会将这把炫龙宝剑留下,但有不服号令者,斩无赦。”

第二百六十一章奔袭之策

天助刘备,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刘备的幸运,因为就在兖州之战结束后不久,就在刘备收服了郭嘉,刚刚回到蓟县之后,刘备接到一个消息,那就是袁术亲率五十万大军,气势汹汹地攻打徐州,似有一副不得徐州,不报纪灵兵败之仇决不罢休之意。

刘备得到这个消息,丝毫不震惊,反倒是莞尔一笑。五十万大军,几乎是袁术的全部力量了,其留守在豫州和淮南之地的兵力最多不过十万,如果能够将袁术的这五十万大军击溃,袁术也就只能从诸侯争霸的历史舞台上消失,刘备与公孙瓒的关系也就没必要隐瞒,因为袁术只要败了,袁绍就会在刘备的三面夹攻之下,他就算再想,也不可能敌得过完全占据主动的刘备。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刘备当即召集了手下所有的谋臣,商议如何出兵,这一次,刘备的所有谋士全都参与了,就连陈宫也因为处理完了冀北之事回到了蓟县,一时间,刘备帐下文臣可谓济济一堂。

众人到齐之后,刘备先是扫视了一圈,发现所有人脸上的表情虽然不太相同,有兴奋的,有淡然的,有苦思良策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的脸上露出害怕或者担忧的表情,显然所有人都看好这一仗,好这一仗之后的光明。

刘备轻咳一声,说道:“袁术为报纪灵兵败徐州之仇,尽倾豫州之兵,共起大军五十万,兵发徐州,不知诸位有何退敌良策?”这些人,都是刘备的核心集团,是以公孙瓒之事他们全都知道。

刘备的话音刚落,一众人倒也没有一个急着发表意见的,毕竟刘备手下的这些谋士,全都是三国谋士精英中的精英,不说年长的贾诩、戏忠、陈宫,就连年轻一些的郭嘉、徐宣和周瑜也是一言不发。

刘备见状,知道这些人都不愿先行开口,于是便朝下手的冯方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于是便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道:“诸位,眼下大敌当前,徐州安危在于一旦,方不才,愿意抛砖引玉,若有不当之处,还请主公与诸位大人见谅。”

冯方说完,再次清了清嗓子,说道:“徐州虽为主公新得,然民心已经向望,皆以主公为徐州之主而欣喜不已。而且,徐州刚刚经历纪灵与公孙瓒以及曹操三路大军围攻,尤其是曹操屠城之策,使得徐州再也经不起如此兵难,徐州人民需要主公如此雄主之庇护,然,主公若发大军,不可不防袁绍会趁虚北上,然若发兵不足,何以能敌袁术五十万大军也,是以,方认为,主公当亲领大军十万南下,冀北之地留军二十万。”冯方是刘备跟前第一红人,所作所为皆是投刘备之所好,这一点大家都知道,是以平素大家虽然对冯方的人品有所评论,但是谁都不愿轻易得罪他,就连耿直的陈宫也是如此。冯方成为刘备的红人,并不是因为他文盛或者武强,是以他站起来说的对与不对,所有人都不会去笑话,因为冯方的发言暗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大家不要再沉默了。

果然,冯方的话音刚落,周瑜便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冯大人言之有理。”冯方是刘备跟前第一红人,周瑜是刘备的义子,两人在刘备跟前的地位几乎相当,是以冯方发言之后周瑜第二个发言是再合适不过。

冯方当然知道自己是胡言乱语一通,周瑜这般说,摆明是了是给自己一个面子,实际上也是为刘备让冯方发言而完局,于是便展颜一笑道:“多谢公子,冯方只是有感而发,不想竟然与公子所思一致也。”这就是冯方让大家讨厌的地方,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好在在座诸位都明白刘备之所以留冯方这个算是奸臣也不算奸臣的人在身边的目的,更知道刘备不会受其蛊惑,也就释然了,否则的话,单是陈宫就会不停进言,请刘备将冯方开出去。

周瑜微微一笑,朝冯方点了点头,开始解释道:“袁术,此人庸才耳,手下只有纪灵一人堪称上将,却也有彭城兵败之恨,其虽有五十万之众,然皆是袁术从民间强行征发而得,上有六十之翁,下有十岁之娃也,是以其真实战斗力,不过二十五万也。徐州有守军七万,加之主公南下救兵十万,共得十七万大军,以十七万燕军之利,加之徐州城郭之险,不难抵抗袁术五十万大军。”

陈宫想的更多的是冀北的防御问题,是以在周瑜发言完毕坐下之后,便第二个站起来发言道:“主公亲领大军救援徐州自是必须,然而冀北防御也是当务之急,须得以重兵布阵,以防袁绍突然将并州大军收缩,北攻信都。”

徐宣又补充道:“除此之外,兖州防守也许慎重待之,须防袁绍东进兖州,与袁术大军合击徐州。”

每一个人发言之后,刘备都会含笑点点头,以示鼓励,待到周瑜、陈宫和徐宣说完之后,场中立即又是一片沉寂,贾诩、戏忠和郭嘉三个人依然是只字不发,一个个皆是眯缝着眼睛,犹如打坐一般。

但凡出现这种情况,并非是他们三个没有话说,而是已经想出了他们自认是绝妙之计,等着他们的主公主动请计呢。这种情况在三国时代很常见,往往最经典的计谋也是出现在最后面。

刘备心中一动,说道:“奉孝,汝也。”

郭嘉见刘备直接点了他的将,便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道:“主公,属下刚刚思得一计,正要说出。属下以为,此战并非是徐州保卫战,而是灭袁之战,可一举将袁术势力铲除,将豫州和淮南之地收入主公囊中也。”

此言一出,刘备眼睛一亮,再四扫一圈,发现贾诩和戏忠的脸上皆是跟刚才一样的淡淡笑容,显然这两个老狐狸也想到了这个计策,而徐宣和周瑜则是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必是从郭嘉的这句话中想到了什么,陈宫则是一脸好奇地看着郭嘉。在刘备的这些谋士中,长远计谋,当属陈宫最差,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陈宫自然也不是一无是处,在解决一场局面战役,他还是很厉害的,不说其他的,就是历史上陈宫辅佐吕布与曹操争夺兖州,差点使得曹操死在濮阳城内。

刘备微微一笑道:“奉孝可细细讲来。”

郭嘉站起身来,朝刘备微鞠一躬,不紧不慢道:“主公,袁术雄踞豫州和淮南之地,此二者皆是富庶之地,人口、粮食甚封,只是袁术此人穷兵黩武,更不懂治理之术,几年下来,豫州与淮南之地百姓不忍袁术暴而离乡背土者,十之二三也。因此,袁术眼下兵力最多不过七十万之众,然,徐州之战,纪灵损兵十万,致使袁术麾下兵力只有六十万也,今次其挥军五十万图谋徐州,豫州和淮南之地留守之军不过十万也。若是主公能遣一大将死守徐州,然后亲率精骑南下突袭淮南,然后再奔袭豫州,则可一战而定之。一旦豫州与淮南失守,袁术大军势必慌乱,我军趁势两面夹攻,必可大破之,如此一来,豫州和淮南之地,必归主公所有也。”

郭嘉说完,又朝刘备微鞠一躬,然后便继续跪坐下来。

刘备再次扫视一周,笑道:“诸位以为奉孝之计如何?”

周瑜第一个叹道:“果然是妙计,果然名不虚传,颍川郭奉孝真乃大才也,属下恭喜主公。”所谓名不虚传,自然是戏忠曾经在刘备与众人跟前力捧过郭嘉,那次力捧是在曹操青州屡屡吃瘪之后,刘备手下谋士对郭嘉并不怎么看重,戏忠担心他们对郭嘉大意,日后会吃大亏,所以才会力捧一次。

贾诩也点了点头道:“主公,此计可行,只是徐州守将须得谨慎。”

徐州守将的人选,刘备自然早就物色好了,自然就是徐州牧郝昭。郝昭善守,这一点刘备是很清楚的,只是,郝昭归附刘备只有半年的时间,在半年中,他又没有怎么被刘备派往战场,是以刘备手下文武对其之能皆不了解,其中更有人对刘备突然封郝昭为徐州牧大不理解,毕竟论及战功,郝昭绝无可能做到这个位置上。

其实,刘备封郝昭为徐州牧也是有理由的,徐州新的,位于淮南与豫州之间,加之纪灵新败,袁术必然会挥军报仇,以郝昭之善守,抵御袁术大军绝对没有问题,那个时候也就能让手下文武见到郝昭之能。只是,让刘备没想到的是,袁术竟然如此蠢材,倾尽全力只为报仇,后防完全空虚,这才使得他有了这个长途奔袭的机会。

其实,在贾诩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有了人选,其余几个人也是如此,虽然他们的人选不尽相同,有的认为关羽合适,有的认为高顺合适,有的认为黄忠合适,但是刘备却说了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话:“徐州守将,自然是徐州牧郝昭,李典、曹豹、庞德、高顺四人为辅,公台为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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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奔袭寿春

第二百六十二章奔袭寿春

“郝昭?李典?”对于曹豹、庞德、高顺三人,众人都是没有什么异议的,但是对于郝昭和李典,不能不让众人暗吃一惊了,郝昭的能力众人不了解不说,这李典可是曹操的降将啊,这么快就派往徐州城防上,天知道他会不会私通袁术呢,毕竟曹操的一众手下全都投奔了其兄袁绍。

刘备不理会众人的惊讶,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他们六个,袁术即便有五十万大军,有他们六人在,绝对能保彭城安然无恙。”说罢,刘备现,郭嘉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

“可是,主公,李典刚从……”陈宫最为正直,是进言不惧得罪主公那种,但是,刚一开口就被刘备挥手打断,“公台不必多言,孤知道公台之意,只是,此次徐州防卫,事关重大,一旦徐州有失,孤所率之军就会陷入袁术大军反包围之中,是以这徐州守将人选,孤也是深思熟虑过,非郝伯道不可也。”

徐宣也劝道:“主公,正是因为徐州不能有失,是以才会关系到主公安危,不过为以防万属下认为奔袭淮南,可遣一上将亲往,主公不可轻身犯险。”徐宣也是比较活道的人,既然说服不了刘备换将,便只能劝刘备不要冒险,毕竟即便徐州有失,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干系。

刘备摇了摇头道:“孤意已决,诸位不必再劝。”

但是,陈宫却是站起身来,来到刘备跟前,跪在地上,朗声道:“主公,明主向能听进逆耳忠言,庸者才会刚愎自用,不纳良言。今主公以涿郡起家,征战有年,方创下如今之基业也,乃明主也。再观天下,能与主公为敌者,仅袁绍、袁术兄弟也,旦能灭此二人,天下必将一统,正值此至关紧要之时,主公应以大局为重,何能轻身犯险,试想,若是主公一旦有危险,幽州、青州、徐州、冀北基业将会如何。此乃主公一人身系千千万万百姓之安定,系大汉是否能再度中兴也,请主公三思。”

刘备手下的谋士中,能如此犯言直谏者,也只有陈宫,其他的人虽然心里都明白这个道理,却也没有一个敢像陈宫这样的。

刘备明白陈宫是为他好,不由叹了口气道:“公台请起,孤并非是不纳良言,也并非是刚愎自用,实乃郝伯道之才,诸位皆不知也。当今天下大乱,群雄辈出,谋臣良将也是如云如雨,抛开谋臣不论,就说良将,孤、袁本初、袁公路、吕奉先、曹孟德,手下比比皆是也,然如此多之良将,各有所长。论及武力,当属吕布;论及智谋,非公瑾莫属;论及韬略,则为云长;论及行军,为夏侯妙才;论及谨慎,高顺、李典皆可是之;然,若论及守城之能,郝伯道当为天下第一守将也。”

当年以诸葛亮之能,面对郝昭镇守的潼关,也是无可奈何,只是这一点不能成为刘备说服众人的理由。于是,陈宫又说道:“主公此言差矣,郝昭新投主公,之前并未有过任何行军打仗之功,如何能单听其一面之辞而认定其乃天下第一守将也,但凡如此夸夸其谈者,皆未有真才实学也,主公不可受其蒙蔽,以免耽误大事也。”

刘备几乎想哭,郝昭守城之能他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只是却没办法说服陈宫,以陈宫的脾气,若是刘备真的不能说服他,只怕就会这么跪下去。刘备不想做昏主,但是他却现做明主确有难度,看来若是不动颜色,只怕不但郝昭要被换下来,刘备连淮南也是去不了的。

于是,刘备站起身来,一脸怒气冲冲道:“公台不必再劝,孤意已决。”说罢,便大踏步向外走去,根本不理会依然还跪在地上的陈宫,冯方见状,急忙快走几步,跟在刘备的后面。

刘备既然都走了,陈宫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跪着了,于是便讪讪地站起身来,一边摇着头,一边埋怨周瑜道:“公瑾,汝乃主公义子,言语分量重于我等,为何坐视不理,任凭主公历险也?”

周瑜微微一笑,还没有开口,老狐狸贾诩便已经答道:“公台,自从咱们跟随主公以来,主公于识人方面可曾有过纰漏?”

陈宫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还真是没有,但凡天下人才,似乎主公都了如指掌,知我等所不知也。”

贾诩笑道:“对呀,我等不知郝昭之才,但主公却是知之甚深,是以主公才不会听我等之劝。此番南下淮南,徐州必不能失,此主公岂能不知,主公既敢将徐州防务交给郝昭,自然是确如主公之言,其乃天下第一守将也。”

陈宫这才恍然大悟,指着贾诩笑骂道:“汝真乃老狐狸也,既然早知,为何不早说,害得宫跪拜半天也。”

贾诩笑道:“什么半天,只不过一会儿而已。”

贾诩和陈宫这边说笑的时候,刘备和冯方也在路上交谈起来。刘备问道:“正心,汝认为孤方才是否真的刚愎自用乎?”

冯方摇了摇头道:“属下不这样认为,自从属下跟随主公以来,主公几乎是算无遗漏,识人之能更是远在属下等人之上,主公既然认定那郝昭是天下第一守将,此人必然就是天下第一守将,属下绝对会相信。”

虽然冯方这番话有些拍马嫌疑,但说的确实不错,刘备双眉稍展,叹了口气道:“若是公台能有此想,孤便欣慰也。”

冯方见刘备的心情好了很多,也笑道:“主公不必担忧,陈公台虽然想不透,但是贾文和却是能猜到,其见陈宫如此惹得主公不快,担心其再来缠着主公进谏,自然会将这一点告之,陈宫也是聪明人,自然是一点即透也。”

刘备这才想起刚才贾诩一直笑眯眯的没说话,恍然大悟道:“孤忘记贾文和此老狐狸也。”

既然方案已定,刘备也就不再耽搁,当即率领十万大军南下徐州。

刘备到达徐州的时候,郝昭与袁术的大军已经在彭城相持了,徐州的治所彭城,算是一个老城了,在当时的年代中,人口、经济等在大汉可算是前二十名的,但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彭城距离豫州太近了。这一点在和平年代或许是好事,毕竟能够利于豫州与徐州之间的交流,但是在战争年代,就不太妙了,毕竟从豫州兵,直接便可到达彭城之下,只要下了彭城,徐州也就亡了一半了。

郝昭果不负刘备所托,虽说五万徐州军相比袁术的五十万大军来说,少得可怜,但是袁术五十万大军攻打了近一个月,损失了近一万多人,愣是没有把彭城给攻下来,直气得袁术每日暴跳如雷,大骂手下都是废物。

相反,彭城的情况倒是很好,郝昭亲自坐镇,又有曹豹、庞德、高顺为辅,仗着城高墙厚,防守器具充足,袁军根本无法攀上城头一步。彭城是这个时代有数的高城之两三个月前,曹操、纪灵和公孙瓒三路大军四十万,三面攻城都没能攻下彭城,可想其易守难攻之程度。

就在袁术暴跳如雷的时候,刘备又亲率十万大军赶到,可谓是锦上添花。郝昭也知道刘备一定会率军救援的,却没想刘备竟然带了十万人过来,心下暗暗不爽,以为刘备是怀疑他的能力,不过在得知刘备的十万大军中,单是骑兵就占了五万,目的是为了奔袭淮南,这才释怀。

而且,更让郝昭羞愧和感动的是,当天他就听说刘备为了力挺他为徐州主将,与帐下一众谋臣闹得很不愉快,心下感动之极,当天夜里便写下一份军令状,亲自送到了刘备住所,以表决心,对刘备许下信誓旦旦之词,再次就不再多表了。。

刘备并没有对郝昭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已经有所消瘦的脸,心中颇为感动感动,拍拍他的肩膀道:“由伯道坐镇彭城,量那袁术也攻不上来。”

第二天,刘备将五万步兵留给郝昭,自己则是亲率五万燕骑沿东南而下,因为从彭城南下是豫州的地盘,五万燕骑若是从那里过,必然瞒不过袁术的斥候,是以刘备的行军路线是走下邳,然后再向西直奔寿春。袁术为人奢糜,更是好色,所住之处与皇帝行宫相差无几,而且还有两处,一处为豫州治所谯县,一处便为淮南重镇寿春,袁术平时也两地来回住着,每一次往来都是车马不下数百辆,声势极为浩大,只是苦了两地百姓。据后来刘备占据这两地之后才知,袁术两处行宫之中皆有美女三千多人,比之当初汉灵帝的行宫宫女丝毫不差,可见其yin靡到何种程度。

五万燕骑,全都是塞外良驹,奔驰度何其之快,就算是昔日的西凉铁骑也不过如此。不到五日,五万燕骑便到达寿春城下,此时,寿春城丝毫没有感觉到来自徐州的阴谋,仍然像往常一样,城门大开,进出之人络绎不绝。

第二百六十三章生擒桥蕤

第二百六十三章生擒桥蕤

刘备在距离寿春城五十里处暂时停下,派人前去打探消息,得知寿春城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后,大喜之极,便命令许褚率领一百名虎豹骑分批化妆进入寿春城内,待到晚上突袭城门,并以烟花为信号,接应刘备等人入城。就到

寿春的守将是袁术手下大将桥蕤,桥蕤此人乃是灵帝时司徒桥玄的侄子,颇有将才,在袁术手下大将之地位仅次于纪灵、张勋二人。本来有桥蕤在此守城,刘备本不应该轻易得手,但是上天似乎十分眷顾刘备,就在刘备到达的时候,桥玄突然病倒了。

本来呢,桥玄是一直住在蓟县的,但是在五年前,桥蕤大婚,其父母皆亡,桥玄是其唯一的伯父,于是便带了大小桥二女前往寿春,当时桥玄走的时候跟刘备打了个招呼,刘备也不以为意。没想到,桥玄去了寿春之后,当即就被袁术给扣下了,表面上以桥玄曾是太尉,袁术想朝夕向其请教治理之法,其实了大小桥的美貌。

当时大桥已经十一岁了,出落得美貌如花,亭亭玉立,虽然身体育还不是很完全,但其美貌已经是袁术身边女人无人能比的了,小桥也有九岁,虽然孩子气未脱,但美人坯子已经定型。袁术本就好色,见此如此美艳的姐妹花,如何肯放过,于是便将其软禁在了寿春城,为了让桥玄不生出逃念,袁术对其暗示,只要桥玄或者大小桥逃走,必然会斩了桥蕤的级。

古代人,正统观念还是很重的,大小桥虽然是桥玄看着长大的,感情很深,但她们毕竟是女子,加之又不是桥玄的亲孙女,只是族侄桥瑁的女儿,而桥蕤却是桥玄家族的唯一男丁,桥玄如何能不将天平偏向桥蕤。后来,刘备一直忙着东征西讨,渐渐也将桥玄没有回来的事情忘记了,若非是这一次奇袭寿春,估计刘备再也难见桥玄一面。

汉朝向来以孝治天下,推崇孝道,桥玄这一病,桥蕤的心思便不能全部放到守城上。

再加上袁术和刘繇之间有互不侵犯的协议,所以桥蕤基本上就没怎么防备刘繇,但是桥蕤却想到刘备会在被袁术的五十万大军围困的情况下来一招围魏救赵,毕竟眼下整个淮南的兵力只不过三万人,寿春城的兵力也只有一万。是以,桥蕤的警惕心一直就没放松过,但是自桥玄生病之后,桥蕤便顾不上许多了,每日只是大致到城墙上查看一番,便回家守护桥玄去了。

今年,大桥已经十六岁,小桥也有十四岁了,在这个年代,十三岁都是刻意嫁人的,但是袁术虽然对二女垂涎已久,但因为桥玄曾是老太尉,向来德高望重,加上桥蕤正在自己手下效力,若是袁术乱来的话,不但会引来淮南士族们的唾弃,而且也会使得军心不稳,所以袁术一直没敢对桥家姊妹下手。不过,桥玄也担心袁术对二桥下手,也多方为二女物色名门士子,但是二桥皆是看不在眼,婚事便一直拖着,久而久之,就成了桥玄的一块心病了,毕竟二桥一天不嫁人,袁术就有对其下手的可能,一旦袁术亲自来到府上求亲,桥玄是很难拒绝的。

至于袁术什么时候准备对二桥下手呢,其实并不难猜,或许很多看官已经猜到了,不错,那就是袁术心的一个梦想--做皇帝,一旦成了皇帝,必然要选妃,到时候谁还敢说得出话来。

但是,在实际的历史上,本来就有做皇帝念头的袁术在等到孙策的传国玉玺之后,便不顾众人反对,慨然登基,建立大仲王朝。就到那时候,虽然袁术对大小桥垂涎三尺,但因为桥玄仍在,威望甚重,桥蕤又是其手下大将,兵权在握,袁术暗提过此事,并没有得到桥家的同意,袁术暂时还不敢弄得太过分。后来,袁术荒yin无度,引得众叛亲离,吕布、曹操分别来讨,桥蕤便是在那时候死在了夏侯惇的枪下。

若是论起武艺,桥蕤或许不是夏侯惇的对手,但是和夏侯惇大战五六十回合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只不过,当日,桥蕤大病初愈,身体虚弱,在袁术的一再催促下,勉强提枪上阵,在和夏侯惇大战之时,全身之力,十分只能使出三分,结果战到三个回合的时候,桥蕤便被夏侯惇一枪刺死。

桥蕤战死后,桥玄和大小桥害怕袁术纠缠,不敢再在淮南逗留,忍住巨大的伤痛,趁着战乱之际,举家躲避到了江东,后来就便宜了孙策和周瑜两人,说起来两人的婚姻也是很不错了,只是令人遗憾的是两女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

当夜,许褚率领虎豹骑杀散东门守军,放出烟花,大开城门,早就埋伏在一旁的刘备急忙率军杀进城去,寿春守军只有守军一万人,加之此事事突然,况且桥蕤又不在城头,寿春守军群龙无,更是黑夜之不知道对方多少人马,何况燕骑是一只不亚于西凉铁骑的王牌骑兵,杀伤力可想而知。

待到桥蕤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局面已经无法收拾,寿春守军在刘备军队的冲击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寿春城内的战斗简直是一面倒的屠杀。桥蕤提枪匆匆赶来,正遇刘备,两人交手不到四十回合,桥蕤便被刘备生擒。

刘备生擒而不杀桥蕤倒不是因为大小桥,因为他也不知道桥蕤和桥玄的关系,历史上并没有记载,当日桥玄南下之时,只对刘备说南下访亲,并没有提及桥蕤之名,因为桥玄担心刘备会因为桥蕤是袁术手下大将而不让他们去。两下本来是实力悬殊,刘备生擒了桥蕤之后,寿春守军自然会望风归降。

果然,桥蕤被擒后,刘备便扬枪大喝一声道:“桥蕤已擒,降者不杀。”本来就被锐不可当的燕骑杀得头晕眼花的寿春守军听到这句话,好像在茫茫沙漠之看到了一个能够让人绝处逢生的绿洲一般,一个个急忙放下兵器,跪地请降。

经过清理战场,寿春守军被杀两千,投降七千余人,另外数百人是从各门溃逃而出。而刘备的燕骑,除了虎豹骑死一名,重伤两人之外,其余众人只有二十余人负有轻伤,此战可谓大获全胜。

占据寿春城后,刘备第一件事便是招降桥蕤,只要招降了桥蕤,这八千寿春守军自然也就会真心归降。

寿春城的府衙之,刘备一面把玩着摆放的古玩珍奇,一面等着典韦将桥蕤带来。不一会功夫,桥蕤便被典韦带到,由于刘备事先进行了安排,桥蕤并没有受到任何的虐待,甚至于连绳索都没有捆,这倒不是托大,而是因为当世之能从典韦手逃走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刘备见到桥蕤带到,急忙离座而起,对两边的亲兵喝道:“快给桥将军看座。”

桥蕤愣了一下,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似乎还没有自己大的年轻人对待自己竟然这样客气,看样子眼前之人在对方军的地位不凡。直到现在,桥蕤仍然不知道奇袭寿春城、生擒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刘备微微一笑道:“手下之人不懂礼数,让桥将军受委屈也。如今寿春城丢失,桥将军可曾想好如何对袁术交代吗?”桥蕤又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如何对袁术交代,我现在已是败军之将,性命能不能保住还不知道,怎么能向袁术交代,莫非……

刘备见桥蕤沉吟不语,似乎猜到其心所想,继续道:“桥将军是否正在奇怪,如今汝已是败军之将,如何还能见到袁术。不错,桥将军可明白,虽被俘却未收到任何虐待,此次突袭寿春乃是为情势所迫,乃是围魏救赵之计,意在使袁术退兵。”

桥蕤很是奇怪眼前之人为何告诉他这些,虽然知道其意在招降,但是见其并没有半句劝降的话语,一时之间更是搞不清对方的意图,于是桥蕤依然选择默声不语。

刘备见桥蕤依然不语,便不管其心所想,继续道:“寿春遭袭,袁术接到消息,必然会马上从徐州退兵。我军兵力单薄,自然难敌袁术五十万大军,只得退回徐州,寿春城依然交给桥将军手。只是需要提醒一下桥将军,倘若桥将军家尚有亲人,可将家亲人先行安顿之后再向袁术回报这里的情况,以免家遭难。”

“以免家遭难”,刘备的这一句话不啻一声惊雷,在桥蕤耳旁乍响,袁术此人心胸狭窄,不容于人,何况袁术对自己的两个妹妹早就是垂涎三尺,恐怕这一次正好成为袁术杀掉自己的把柄,自己死了不当紧,可是年迈的伯父和两个侄女由谁来照顾,想到此处,桥蕤不禁打了一个机灵。

这时候,桥蕤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桥蕤生平唯有此败,而且败得很惨,甚至于连阁下之名都不知道,如何向主公回报?”

第二百六十四章见大小桥

第二百六十四章见大桥

刘备见桥蕤开口了,大喜,知道定然是自己刚才的话触动了桥蕤的心结,于是便哈哈大笑道:“说起来也许汝不相信,孤乃当今燕王、皇叔刘备是也。袁术虽有四世三公之名,却是心胸狭窄,不能容人,虽有大志却无大能,桥将军何必在其手下委屈呢。”

“什……什么”,听到刘备的名字,桥蕤大惊失色,结结巴巴道,“汝……汝是当今天子皇叔,汝应在徐州设防,如何……如何会来此寿春?哦,原来是围魏救赵,好一招围魏救赵之妙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皇叔果然不愧是大汉第一名将,桥蕤拜服,拜见主公。”说完,桥蕤便跪倒在地,向刘备叩。

刘备大喜,急忙上前将桥蕤搀扶起道:“卓升客气了,若不是袁术将淮南兵力几乎抽调一空,孤岂能想出围魏救赵之策也。何况,这一次倘若不是卓升正巧不在城头,孤若是拿下寿春城,只怕伤亡不,只是孤一直很奇怪卓升向来行事缜密,这一次为何如此托大?”

桥蕤脸上一红道:“主公说得不错,蕤也确实想到主公会为解徐州之围而采取围魏救赵的计策,本来也是严加防守,只是数日前,蕤之伯父突然病倒,桥蕤之心便被家中牵挂,很少时间在城头,主公才能得以突袭成功,说起来也是主公洪福齐天,否则,正如主公所言,寿春城纵然还是会落到主公手中,却也绝对不是今日伤亡之数。”

刘备听了,点了点头,若不是桥蕤的伯父突来的一场病,自己的五万燕骑至少得折损一万。须知这五万燕骑几乎是刘备的全部骑兵,训练多年,每一骑都倾注了刘备的很多心血,本来骑兵是不善攻城的,此番若非是为了能够快突袭寿春,刘备绝对不会动用如此规模的骑兵。须知,一旦淮南、豫州的战事结束,刘备的强大骑兵团将会暴露在天下诸侯的跟前,对于懦弱和势的诸侯而言,此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但是对于袁绍,只会刺激得其花费大财力购买骑兵,将来的会战中,刘备的骑兵也不再会是独一无二的优势了。

刘备叹道:“若非汝伯父之病,恐怕孤之燕骑精锐将会折损十之二三也,不知卓升伯父何人,孤理当拜望一二。”

桥蕤没想到刘备竟然如此不避嫌,虚怀若谷,心中不禁感叹遇到明主,急忙道:“说起来主公定然认识,家伯父桥玄,曾为太尉。”

“桥玄”,刘备差点脱口而出,好像多年前桥玄是曾向自己辞行过,说是南下探亲,不过数月将回,不过自己后来也因为军务繁忙,将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看来桥玄现在还在寿春,定然是一直没回蓟县。想到桥玄,刘备自然又想到了大桥,记得大桥在跟随桥玄来蓟县的时候,大桥不过六七岁,桥也只是四五岁,如今多年过去了,二桥差不多也该成*人了吧。

虽然刘备眼下的妻妾皆是三国时期的决定美女,但大桥在三国历史上的名声确实很大,尤其是刘备在前世的时候根本没有机会见识过其容颜,是以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二桥,心下不觉有些的激动。当然,刘备是什么人,当然不会在桥蕤跟前说出这样的色急话,便道:“既然桥公有疾,孤更应探望,只是城头防守非事,孤先派元化前去为桥公诊病,待到城头布防完毕,孤再与卓升一同前往。”于是,刘备命人将华佗起来,让桥蕤派了个人领他去桥府为桥玄看病。经过多年,华佗的门人弟子多不胜数,其中也不乏医术得华佗真传者,是以华佗也就清闲下来,在冯方的建议下,华佗成为了刘备的私人大夫,自然也随同刘备出征。

重新布置好寿春的城防之后,刘备便随同桥蕤来到桥府。桥府修造的相当气派,恐怕刘备在蓟县的燕王府也只是这么大,可见袁术在桥家可是花了不少的钱财和精力,看来袁术对桥家姊妹是势在必得。

在桥蕤的带领下,刘备很快便来到桥玄的卧室,卧室非常大,分内外两间,外间放了几张床,看来是负责晚上照顾桥玄的丫环们睡觉的地方,至于是不是侍寝的丫环就不得而知了;内间比外间不知大了多少,并且装修的相当气派,从装修上来看,便知此间主人必是官宦之家。

桥玄此时正躺在床上,而房间内却不只是桥玄一个人,还有三人。其中一名男子正侧身坐在塌上为桥玄把脉,此人约五十岁左右,头已是黑白相间,脸上皱纹略显,但是气质不凡,更显精神矍铄,不是华佗还能是谁,华佗一边把脉一边眉头紧皱,似乎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不过就在刘备刚刚轻步来到近前五步远的时候,华佗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想来是找到了什么桥玄的病因。

华佗身后站立着两名女子,单从姿色来看,刘备便断定这二人定是大桥,大桥约十五六岁模样,秀眉柳眼,琼鼻嘴唇,腰肢纤细,颈项洁白如蝤蛴,桥约十三四岁左右,个头比大桥略低一些,但是身段也是略显凸,相貌之中和其姐姐也有七分相似,标准的美人坯子,久经胭脂战阵的刘备此刻看到这对绝色双株,不禁也呆了。

桥蕤见刘备走着走着忽然脚下一缓,略感奇怪,回头一看,心下已经明白。桥蕤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了,现在刘备已经是自己的主公,但自己毕竟是新降,十年之中难以受其信任和重用,若是能将二桥之一嫁给刘备为妾,自己这个便宜叔父在主公心中的地位自然也会跟着高上许多,日后主公若能取了天下,说不定自己以后还有可能成为皇亲国戚呢。

这桥蕤的想法和甘宁的想法几乎如出一辙,都是想用妹妹或者侄女来换取自己以后的高官厚禄、平步青云,但是在当时的时代,像他二人这样的人不多,并不是闭着眼睛为妹妹随意找个夫婿,他们为妹妹挑选的夫婿刘备可是人中之龙,非池中之物,一旦腾云上天,将会是万人之上。

当时更多的人是不管自己的妹妹嫁给去幸福不幸福,也不管这未来的舅子是高是矮,是瘸子还是瞎子,只要能为自己带来好处,就闭着眼睛把妹妹送过去了。桥蕤却能够为大桥考虑,当初拒绝袁术,就是因为桥蕤看出袁术这个人不能成大事,才宁愿得罪袁术而不愿大桥以后受苦。当然,桥蕤这样也是有私心的,他知道日后袁术必亡,是以准备将大桥甚至于日渐长成的桥留着进献给真的值得他效力的主公,至于这个主公对女人是好是坏,他就管不了了。

但是,对于刘备,桥蕤可是另一番想法了,刘备此时年纪轻轻便是当今的燕王、皇上亲封的大汉皇叔,同时兼领幽州牧,虽然是幽州牧,其实现在,青、幽、衮、徐四州以及冀北之地都在刘备的掌控之下,刘备已经成为一个跺跺脚,大汉朝都要颤抖三分的风云人物。

况且刘备此人英明盖世,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手下一班文臣武将更是数不胜数,在眼下这个乱世之中,大汉天下的三分之一已在他的掌控之下。自己又是新降,必然不为心腹,在刘备的手下像自己这点能耐的人太多了,不靠点裙带关系怎么上得去,更何况一旦刘备日后登基称帝,大桥嫁过去之后,日后也能做个娘娘什么的,自己日后的荣华富贵和平步青云还少得了吗。

桥蕤心中想的是将大桥嫁给刘备,但是刘备心中想的却是一箭双雕,大桥通吃,和袁术是一个想法,只不过刘备隐藏的比袁术要高明得多,如果今日的局面换成是袁术,恐怕是要垂涎三尺了。

刘备觉桥蕤回头向自己看来,便连忙醒觉过来,不过刘备现在早已非是当初之时,只是急忙正了正脸色,装作什么都没有生,继续向室内走去,只是心中开始盘算如何能将大桥通吃。

这时,大桥现叔父带了个人回来,甚觉怪异,暗道,叔父为何要将人领到爷爷的卧室。既然心中有了这个疑问,大桥不觉对此人多看了两眼,现这个人不但长得相貌堂堂,虽然谈不上英俊潇洒,却也是虎背熊腰,英姿勃,气宇不凡。尤其是看此人装束不是大夫,而是一领军大将,看来此人必是叔父手下心腹大将,大桥的心思都在桥玄的病情上,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去问。

大桥虽然在蓟县多年,因为是大家闺秀的缘故,基本上没有出过府,刘备也从没有到桥玄府上造访过,是以大桥只知道刘备之盛名,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刘备,自然也就认不出来他。

桥此时也现了桥蕤回来,欢愉地叫了一声,一头扎进桥蕤怀中,桥蕤爱怜地抚摸着桥的秀,问道:“雪儿,汝爷爷病情如何?”

第二百六十五章大桥贬刘

小桥(桥雪)正待说话,这边大桥已经答道:“叔父,现在华佗先生正在为爷爷把脉。”

刘备刚才见到华佗双眉舒展,知道他一定是差不多发现了桥玄的病因,也就没有开口说话,不然的话,华佗一定会先向他见礼,然后再继续把脉。华佗此时正在全神贯注为桥玄把脉,对于刘备二人的到来竟是丝毫不知。

小桥年幼,没有大桥沉稳,发现了桥蕤身旁的刘备,不禁问道:“叔父,此人是谁,叔父为何要将其领入爷爷卧室之中?”

大桥也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两只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桥蕤,桥蕤见刘备朝他使了个眼色,知道刘备暂时不愿暴露身份,于是便道:“此事说来话长,其中详细情况以后再详细说。”

就在桥蕤与大桥对话之间,华佗也完成了把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桥玄道:“桥公此病甚是怪异,佗行医数十年未见过此病,不过也非是不能医治。但若想彻底治愈,以佗之医术,至少需要三月之光景也。”

桥蕤这时上前对华佗行礼道:“为了家伯父之病,蕤曾经遍寻名医,皆是束手无策,只要能将家伯父之病医好,莫说是三月,纵是三年又有何妨。而且,以蕤来看,普天之下也只有华神医有此能耐,还请华神医放心诊治。”

华佗摇了摇头道:“非也,老夫便知道当世还有一人,医术远不在佗之下也。以老夫估计,桥公之病情若是由此人来医治,或许用不得三月也不一定。”

没想到世间竟然还有人的医术让素以医术出神入化而著称的神医华佗如此推崇,大桥不禁好奇道:“当今世上竟然还有人的医术比华伯伯还要高明吗,既有这样神奇之人,为何从未听人说起?”

华佗呵呵笑了一声道:“世上之人千千万万,有人比老夫医术高明有何奇怪,此人乃医学世家,自小从医,后来虽为其父所逼,出任南阳太守,不久后便弃官从医,游历天下,只是踪迹难寻。”

桥蕤问道:“先生莫非说的是南阳张机乎?”

华佗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人。”

桥玄呵呵笑道:“先生与张机乃世之两大名医也,也有千秋,如何能分上下。眼下张机不知所在,而先生却在寿春,老夫之疾恐要麻烦先生也,还请先生在府中小住数月,老夫当感激不尽也。”

华佗没有转身,刘备所站位置正好在华佗正背后,是以华佗并没有发觉刘备的到来,闻言不觉面有难色,说道:“桥公,实不相瞒,佗与那张机不同,早已不再游历天下,治病救人,眼下正在燕王手下效力,若无燕王之命,佗如何敢在此逗留三月呢,何况眼下燕王与袁术大战已经拉开序幕,佗必须日夜守护燕王,随时待命也。”华佗跟随刘备的时候,桥玄刚刚南下,是以他并不知道桥玄与刘备的关系。

桥玄并不知道刘备的大军已经攻克了寿春城,听华佗竟然跟随在刘备的身边,心中一动,正要开口问刘备是否来到这里,却听大桥冷笑一声道:“世人都说华先生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从不留恋豪门贵族之门庭,今日一听,传言有误也。”

桥玄眉头一皱,本想阻止,但转而一想,听听华佗的解释也好,毕竟他也对华佗竟然一改云游天下,治病救人的初衷,留在刘备身边的事情感到不解,虽然说他也知道刘备是一个为民的好王爷。

华佗并不生气,微微一笑道:“云游天下,治病救人,该是年轻人所为也,老夫今年五十有六,身体大不如以前,若非每日勤加锻炼,只怕早已如桥公这般,卧病在床也,恰逢燕王对老夫有所高看,于是老夫便留在蓟县,效力于燕王帐下。”

大桥又讽刺道:“看来燕王殿下给华先生之俸禄极高吧?”

桥蕤见大桥如此咄咄逼人,心下大惊,毕竟眼下桥玄的病只有华佗能够医好,若是大桥将他得罪了,万一华佗恼羞成怒,不给桥玄治病,岂不是害了桥玄的性命。而且,根据大桥的话,似乎对刘备也很是不满,若是接下来再说出得罪刘备的话,他真不敢想象刘备发怒起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就在桥蕤准备出言训斥大桥的时候,忽然看到刘备朝他使了个眼色,又挥了挥手,意思是不让他说话,于是便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华佗点了点头道:“燕王待老夫确实很厚。”

大桥“嘿”了一声道:“那燕王虽然实力雄厚,雄跨幽州、青州和冀北之地,虽然也薄有名声,但据闻此人好色成性、长得更是丑陋不堪,五大三粗,腰如水桶般,据闻此人长得颇像国贼董卓。”

“国贼董卓?”听大桥如此一说,除了同样没有见过刘备的小桥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桥蕤了刘备一眼,暗道,董卓长什么样子,自己没见过,但是主公器宇轩昂,如何能是丑陋不堪,五大三粗,腰如水桶般可比?不过,大桥的话已经说到了这种程度,桥蕤若是再奉刘备的命令不出言阻止,那就真是傻瓜了。

还不能桥蕤开口,见过刘备的桥玄当即便急忙喝道:“嫣儿不得胡言乱语,若是此言传了出去,只怕汝项上人头不保也,亏得华先生不是外人,不会将此事告诉燕王,否则,纵然汝有一百条小命,也是不保。”

本来大桥是随便说说,开句玩笑,浑然忘记了刘备的身份极高,当今天下之中,仅在皇帝之下,急忙羞红了脸,不敢再言,但是华佗却感觉到疑惑,问道:“莫非大桥姑娘见过燕王殿下?”

桥蕤还没来得及出言阻止,却听大桥“嗤嗤”笑了一声道:“华先生玩笑乎,小女子一直住在寿春,怎会认识那个丑陋不堪之好色王爷?”

华佗更是奇怪道:“那大桥姑娘为何评价如此肯定,好像对王爷十分了解一样。”

大桥道:“这是小女子道听途说,好像寿春百姓都是这样评价燕王,并且听说燕王有众多位夫人,而且个个都是通过巧取豪夺、花言巧语之不光明手段才骗到手,嘻嘻。”说到最后,大桥都觉得自己说的好笑了,不觉笑出声来。

这下可把桥蕤吓坏了,刘备可是他新投靠的主公,对于刘备的性格脾气,桥蕤丝毫无知,万一他真的受不了这几句辱言,雷霆震怒起来可就麻烦了,不如老老实实先行请罪,想到这里,桥蕤转身跪在刘备跟前道:“主公恕罪,嫣儿年幼无知,触犯主公之处,还请主公念其年幼,网开一面,既往不咎,末将日后定会严加管教。”

桥蕤这一开口,登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躺在床上的桥玄眼睛一亮,随即便是一副深思的样子,毕竟刘备突然出现在寿春城绝非偶然,而且桥蕤还称呼他主公,这足以证明寿春城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听了桥蕤的话,大小桥都是浑身巨震了一下,两女都是冰雪聪明,已经从桥蕤短短一句话内大致猜出了寿春城的变故,只是没想到闻名天下的燕王刘备并不像传说中那样,竟是如此的年轻,并且长相如此气宇非凡,一点都不令人讨厌。

小桥双眼瞪的老大,纤手指着刘备,有点言不成句道:“汝……汝便是刘备?”

听到小桥直呼主公的名字,桥蕤更是害怕,赶紧扭头朝妹妹怒喝道:“放肆,主公姓名,汝岂可随意呼喊,还不快向主公谢罪。”

刘备连忙将跪在地上的桥蕤搀起道:“卓升不必如此,所谓不知者不罪,何况大桥与小桥两位姑娘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然后刘备转身向大桥眨了眨右眼道:“其实,孤还需谢谢大桥姑娘,不然孤今日岂能听到外间对孤之真实评价也,呵呵,丑陋不堪,五大三粗,腰如水桶,竟然长得还颇像董卓,倘若董卓在天之灵听到有大桥姑娘这如此绝色美女夸赞于他,恐怕现在就去阎王爷跟前哭诉着要求转世呢。”

大桥脸红的像熟透了的柿子一样,那里还敢再说半句,但是听刘备说得好笑,又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桥蕤狠狠瞪了大桥一眼,大声呵斥:“不得无理。”听了桥蕤的训斥,大桥赶忙忍住笑,低下头摆弄衣角。

这时,华佗打破了这个颇为尴尬的局面,只见他上前一步,躬身道:“属下见过主公。”

刘备瞟了一眼大桥,见其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尴尬模样,心中大乐,暗道,嘿嘿,刚才不知道孤之身份,如此道听途说,胡乱编排,败坏孤之名声,孤自然要休整汝一下,现在看汝还敢再胡说八道。既然大桥已经尴尬,刘备也就不再戏弄于她,便朝着华佗点了点头道:“元化,桥公病情如何?”

历史上对大小桥的记载很少,尤其是大桥,嫁给孙策,后来一直守寡,抚养孙策独子孙韶,是以大桥的性格、脾气刘备丝毫不知,此次初一接触,却发现此女竟然有巾帼之风范也。

第二百六十六章裹百姓走

第二百六十六章裹百姓走

华佗急忙回道:“回主公,桥公所患乃是多年寒疾,因一直没有对症下药,是以寒疾并没有去除,久在体内,隐而不。近来,因为寿春遭遇罕见之大寒天气,这才引桥公体内寒疾。”

刘备问道:“华佗可能治愈?”其实,这句话刘备也是白问的,他早已经从华佗双眉舒展的表情猜出华佗已经找到了治病之方。

果然,华佗道:“回主公,此病属下倒是能治,不过须得至少三个月光景。”

刘备笑道:“此非难事也,桥公原本在蓟县就有府邸,数年前南下寿春,必为袁术所迫,今袁术将亡,桥公自然就恢复自由之身,随时都能北上蓟县,元化为桥公治病自然也就极为方便也。”

华佗这才恍然大悟道:“莫非景华街西桥府乃是桥公府邸?”他在蓟县也待了好多年,只不过大多时间都是在传授医术和精钻医术,到大街上走动的时间很少,是以只知道蓟县有个桥府,却不知是桥玄的府邸。

桥玄因为在病,桥蕤并没有将袁术尽出五十万大军东进徐州的事情,是以在刘备说了袁术将亡的话之后,桥玄猛地一愣,但他毕竟曾为太尉多年,政治和军事的本能使得他猜出刘备与袁术已经开战,而且刘备已经稳占上风,从其能出现在寿春城以及桥蕤投靠的事情上便可见一斑。

问完了华佗,刘备这才上前,朝桥玄唯一鞠躬道:“孤见过桥公。”虽然刘备眼下的地位无以伦比,但是对于桥玄这个老太尉,刘备还是十二分的尊敬的。

刘备对桥玄一直很尊敬,是以对于刘备的鞠躬也不觉得惊讶,只是微微一笑道:“多年不见,不想王爷风采依旧也。”桥玄不惊讶,但是并代表别人不惊讶,尤其是刚才格外贬低刘备的大桥,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刘备笑了笑,说道:“桥公,孤将元化留下,专为桥公之病,孤此次南下是趁汝南空虚,袁术一旦得到报告,势必率大军回返。孤此番南下只有五万人马,加之卓升手下一万人马,也不过六万难抵挡袁术五十万大军,是以不久之后,还须桥公举家与孤重返蓟县,不知桥公意下如何?”

桥玄也笑道:“王爷,老夫之所以留在寿春,乃是受袁术软禁,既然卓升弃暗投明,老夫自然是要北归蓟县。”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有老太尉此言,孤心宽也,请老太尉多多休息,孤与卓升勘查一下城防,刚辞。”说罢,刘备转身走了出来,不过在刚刚转过身之后,却是朝大桥眨了眨眼睛,又把大桥羞得一脸通红,桥玄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心中有了计较。

从桥府出来,桥蕤紧跟在刘备身后,心中不禁对自己的这个新主公佩服万分,没想到就连对袁术不屑一顾的伯父对刘备竟然如此尊崇,并且刘备更是丝毫没有袁术那样的喜怒无常,看来自己投降是一步正确的选择,况且自己还有大桥这张王牌,想到此处桥蕤不由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这时,刘备忽然向桥蕤问道:“卓升,盱胎城由谁把守,多少守军?”

桥蕤道:“回主公,由梁刚把守,两万守军。”

“梁刚,此人武艺智谋如何?”

“此人武艺不高,更无智谋,只因为是袁术内弟,这才被袁术任命为盱胎太守。”

刘备止住脚步,沉思一会,然后回身对桥蕤道:“好,汝立刻书信一封,说是徐州军绕道奔袭寿春,寿春急需支援,让其派一万五千人马前来支援。”

桥蕤不由有点奇怪,问道:“主公若是想取下盱胎,只要末将派人前去,里应外合,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其拿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刘备微微一笑道:“城虽好,然袁术不久后将会大军回防,我军兵少,不可力敌,是以此战乃为消耗袁术实力,更是打垮袁术军之士气,并非意在盱胎也。”

然后,刘备将自己制定的计划全部告诉了桥蕤,桥蕤听后心中激动万分,一是因为自己新降不久,主公便将如此重要计划告诉自己,显然对自己十分相信,二是主公竟然能想出如此奇谋,足见关于主公的传闻并非谣言,主公确实有过人之处。

于是,桥蕤便按照刘备的安排派人前去盱胎通知了梁刚。

梁刚本就不是什么大将之才,武艺不精,谋略不同,见了桥蕤的亲笔书信,担心桥家落入到刘备的手中,于是想也不想便亲自率领两万大军,前来寿春助战。结果自然很简单,被刘备的伏军一通厮杀,两万援军当场被杀三千,投降一万两千人,梁刚也死于乱军之中。

刘备灭了盱胎两万五千大军之后,再也没有什么担心,一边不紧不慢地按照计划进行着,一边派人将这个消息向北传播。就在刘备灭掉梁刚之后的第十日,正在因为攻不下彭城而暴跳如雷的袁术在得到刘备率军袭击了他的汝南后方之后,更是怒火中烧,命大将纪灵领兵十万驻守已经成功占为己有的广陵城,他自己则率领其余三十五万大军回师淮南。

得到袁术回军的消息,刘备的计划正进行得很是顺利,寿春城内几乎十之五六的百姓愿意跟随刘备迁徙到幽、青、冀、兖州境内,当然除了正在燃着战火的徐州之外,粗一统计下来,竟然有三十万人愿意跟随,其中自然包括了桥家。其实,桥家的迁徙对于寿春城内百姓的迁徙占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很多当地住处的搬迁,都是受了桥家的影响。除此之外,让刘备大为惊讶的是,盱胎的百姓也有大半要跟随刘备北上,原来,梁刚被杀之后,桥蕤轻易派人劝降了守城的五千袁军,这才使得盱胎的百姓能够很快得知刘备即将撤退和寿春城大多数人愿意跟随刘备北上之事。

为了避免和袁术的大军相遇,刘备选择了下蔡县、细阳县、相县、萧县、徐州的路线,虽然绕了点路,路程远了近一半,但是却避免了和袁术大军相遇,因为袁术急于回师,必然选择最近的路线。

当袁术率领赶回寿春之后,却现寿春和盱胎城的人口竟然被刘备拐跑了十分之五六,更让袁术感到怒不可遏的是,桥蕤投降了刘备,桥家也跟随刘备去了冀州,自己花费在大桥二女身上几年的心血简直是白费了。

大怒之下的袁术几乎失去了理智,便要提兵北上,和刘备拼命。袁术手下长史杨弘急忙将袁术劝住,其实袁术也是一时怒急了心,要是真去找刘备拼命,恐怕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去,攻打一个彭城尚且死伤五万还拿不下,同占据四州半的刘备抗衡,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冷静下来之后的袁术,连忙派张勋率领五万大军赶赴盱胎城,纪灵到了盱胎之后现这里的情况要比寿春城还要坏,不但守城的两万军队没有了,就连盱胎城的百姓也只剩下了十分之梁刚也被杀。

得到纪灵的快报,袁术更是怒火攻心,大病一场。后来袁术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原来刘备这子偷袭寿春,就是冲着大桥二女而来的,早就知道这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没有想到这桥家的影响力竟然如此之大,两家迁走,跟随者竟然牵连两城百姓有八十万之众。

刘备一路上也料到袁术必然不敢追来,所以便不着急,带着百姓,缓缓行进,只是,刘备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徐州之内正在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这个阴谋直接面对的就是刘备,而制造这个阴谋的人就是陶谦和陶商父子二人以及陈家父子,并且这个阴谋谋划已久,往前可以推朔到刘备出兵兖州的时候。

自从曹操退兵之后,陶谦便将徐州城让给刘备,但是刘备为了树立自己的形象,并没有急于接下徐州牧的职位,而是再三推辞,最后才答应暂时替陶谦管理徐州,一旦陶谦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仍将徐州还给陶谦。

自从陶应死了之后,陶谦备受打击,虽然陶应平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但毕竟是陶谦的亲生儿子,这白人送黑人的滋味很不好受,何况陶谦身体并不好,自陶应死后,陶谦便生了一场大病,一病不起。

陶谦病了,却急坏了一个人,那便是陶商。陶商认为,本来与自己争夺徐州牧之位的陶应死了,这徐州牧肯定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没想到父亲竟然将它白白送给了一个外人,这让对徐州牧一职早就垂涎三尺的陶商来说,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但是,刘备手握重兵,而且因为曹家和糜家相助,徐州的丹阳军也几乎全部倒向了刘备一边,大权已然旁落,陶商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毕竟陶商没有和刘备一较高低的资本。

第二百六十七章野心不退

第二百六十七章野心不退

在刘备出兵兖州的时候,陶商便开始谋划此事,或许是经历了一次次的失败,陶商成熟了许多,能够开始正确地分析徐州的形势了。如今徐州的势力,糜家和曹家全部投靠了刘备,只有陈家的立场并不是很明显,而且刘备让陶商去找陶谦,若能说动陶谦,陈家父子必然会全力相助,此事就好办多了。

本来对于说服陶谦,陶商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虽然说动不了,至少陶谦不会出卖他这个唯一的儿子。没想到的是,陶谦竟然被他说动了,据后来的《汉臻帝传》中的记载,当时陶谦因为大病,脑子有点糊涂,这才轻易被其子陶商说动。

其实,当时陶商劝说陶谦的理由不多,只有两个:第陶应之死,在陶商认为中,陶应之死和刘备的到来有着必然的关联,若没有刘备先行拉拢了糜家兄弟,又怎会有后来的误会发生,陶应也就不会死在了糜府之乱中。第二,糜家的立场,陶谦下令血洗糜府,虽然没有酿成大错,只是杀了一些下人,虽然这些人在糜竺心中的地位不高,但是这必然在糜家兄弟心中烙下了一个不能抹去的印记,如今糜家兄弟已成了刘备的大舅哥,地位更胜从前。陶谦在世一天,糜家兄弟便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一旦陶谦身死,糜家兄弟必然会对陶商进行报复,陶商若死,陶家将会绝后。

陶谦心中十分清楚自己的病情,已经是时日无多,而且就连神医华佗也是束手无策,陶谦本来已经是在等死亡的来临了,但是听了陶商的这一番话,陶谦沉寂的心情再不能平静下来,他觉得要为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做些什么,不能让陶家绝后。

在陶商的服侍下,陶谦勉强坐起来,让陶商秘密通知陈氏父子,晚间偷偷过来商议。陶谦虽然老迈了,却也不是很糊涂,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整个徐州中能够相信的人也只有陈登父子,再也不可告诉第三人。

既然父亲已经决定要插手此事,陶商自是心中乐开了花,毕竟是亲生父子,何况如今陶应也已经不在了,父亲必然会全力帮助自己,而且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陶商也稍稍成熟了一些,于是便屁颠屁颠去向陈家报信去了。

亥时三刻,陈氏父子的身影出现在在了陶谦的卧室之内。古时候的人睡觉一半比较早,所以陈氏父子选择了在这个时候过来,也是避免被郝昭发现,因为这时候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看到陶谦的样子,陈氏父子二人都是忍不住落下眼泪,一个堂堂的大汉州牧竟然成了如今这个病殃殃等死的垂暮老人。而且,对于陶谦来说,什么都没了,小儿子被杀死了,徐州的大权拱手送人了,一旦身死之后说不定连大儿子的性命也保不住。

早在陶商报信的时候,就说明了请陈氏父子过府议事的原因,陈珪老泪纵横道:“府君大人昔日对吾父子二人礼遇有加,如今大人落难,吾父子二人岂能袖手旁观,旦有需要用到吾父子二人之处,虽肝脑涂地也绝不退缩。”

陶谦叹了口气道:“汉瑜忠义,谦岂能不知,之只是谦后悔当初为何没听汉瑜之言,这才前门拒狼,后门纳虎,不但将徐州拱手送与他人,更是陪上了我那小儿陶应一条性命也,陶谦后悔呀。”说完之后,陶谦已是泣不成声。

陶商在一旁见父亲和陈珪两人没完没了,急忙劝道:“父亲,此时不是伤感之时,还是赶紧想出对策才是。”

陈珪急忙止住哭泣,说道:“对对对,大公子所言甚是,现在后悔已晚,我等还是早早想出对策才是正事。”

陶谦叹了一口气道:“如今糜家兄弟和曹豹全部倒向刘备,徐州军权被刘备牢牢握在手中,吾等失去军权如何与那刘备相抗。而且因为退了曹军、袁军和公孙大军,刘备在徐州百姓眼中犹如再造父母,形势对我等大大不利,要想重新夺回徐州,难也。”

陈登自进屋以来,一直是一言未发,此刻听了陶谦的这番话,开口道:“主公此言差矣,虽然形延续下势几乎已经完全倒向刘备,但也并非是毫无一点办法,属下有一计可使主公和大公子重新执掌徐州。”

陈登的话音刚落,陶谦、陶商、陈珪三人俱是大喜,陈登素来在徐州以多智而著称,所思之计必然可用。

陶商急急问道:“元龙有何妙计,速速讲来。”

陈登微微一笑道:“徐州虽然已经落入到刘备手中,然徐州之中真正属于刘备势力也不过三万人而已,徐州丹阳军却有近十万之众,只要主公能够先行联系一些忠于主公之丹阳军官,而后主公便可请曹豹和糜家兄弟过府议事,乘其不备,一举擒下,之后主公再振臂一呼,由大公子率军直捣刘备的大营,胜负立时可见。”

陶谦听了,沉吟不语。

陶商却急急问道:“曹豹和糜家兄弟二人岂会轻易上当?”

陈登颇为自信道:“一定会,昔日主公待其二人不薄,尤其是曹豹和糜竺。此次曹豹和糜家之所以选择投靠刘备,乃是因为二公子一直纠缠曹、糜二女之因,所以二人对背叛主公都有一种负罪感,一旦主公假以托付后事之名,二人必然前来。”

陶商大喜道:“元龙不愧为徐州第一智者,一旦事成,这徐州别驾就非元龙莫属也。”

陈登连忙谦虚道:“那里,只是那徐州牧郝昭也非是易于之辈,文武双全,更是心细如发,此事还需秘密进行,一定要瞒住郝昭,否则我等只能坐以待毙也。”

就在陶谦父子和陈氏父子暗中准备的时候,淮南袁术来犯,郝昭不得不全力应对袁术,亲自率军占领萧县以御袁军,郝昭的离开,就更加有利于陶谦父子和陈氏父子的行动。但是,郝昭是什么人,虽然不在彭城,但是却在彭城之内遍插耳目,而且糜家兄弟和曹豹也被郝昭留在了彭城,为的就是防止陶商和陈家父子再闹出什么新花样,是以陶谦父子和陈氏父子仍旧不敢行动过急。

就在陶谦父子和陈氏父子准备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刘备大败吕布,全得衮州,并且率军支援郝昭抗袁,不得已之下,陶谦父子和陈氏父子便停止了一切的暗中活动,只好将希望寄托在袁术身上,希望袁术的大军能够将刘备吸引过去。

果然,刘备回到彭城,只是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南下奇袭寿春,陶谦父子和陈氏父子感到这次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一旦袁术兵败,刘备回师彭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并且陶谦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

于是,陈登改变了原有的计划,先行和袁术暗中通信,一旦糜家兄弟和曹豹能够擒获,陶商控制住彭城之内的五万徐州丹阳军,便挥师直捣萧县的后方,同袁术前后夹击刘备的大军,而且防守萧县的军队之中徐州军就占了近一半,只要能够策反,郝昭必然死无葬身之地。郝昭一旦身死,袁术的大军就会跟进围困徐州,徐州军经历萧县大败,士气大跌,加之陶家父子和陈家父子里应外合,一定能够轻易控制彭城的局势。

接下来,袁术与陶谦大军就会分两路南下,进攻广陵,大败公孙瓒,到时候,广陵与下邳二郡就会是袁术之地,这就是此次徐州与袁术约定的好处。只是,他们哪里知道,袁术的野心并不在徐南二郡,而是整个徐州。

本来陶谦是不愿意同袁术合作的,而且条件还是将徐州南面的广陵郡和下邳郡割让给袁术,毕竟从这二地被公孙瓒占领就一直是陶谦心中的一块石头,而袁术之野心远在那公孙瓒之上,但是看着陶商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加上陈氏父子在一旁不住的劝说,最令陶谦心动的是陈登拍了拍胸脯,保证一年之内能将这二郡从袁术手中重新夺回。

陈登的能耐陶谦是知道的,倘若有他来辅佐陶商,一年之后将此二郡从袁术手中重新夺回也不是没有可能,甚至于还可能会将淮南之地抢夺过来。陶谦本来是没有丝毫的称雄争霸的野心,但是中原之地的诸多事故让陶谦不得不考虑陶商以后的道路。

如果陈登的这个计策能够成功的话,刘备的数万大军必然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甚至于还会受到广陵太守公孙瓒大军的进攻,即便刘备不会在此全军覆没,也会因此元气大伤,短期内无力再图谋徐州了。

只是,陈登的这个计划并没有成功,或者说并没有真正的完全成功,只是让刘备受到了少许的损失,但是作为失败的代价,陶谦父子和陈登的父亲陈珪也全部因此陪上了性命,只有陈登一人孤身一人逃了出去,投靠了袁绍。

第二百六十八章徐州之变

巧就巧在了糜竺的身上,陈登的计划开始实施的时候,正是广陵落入袁术手中的第二天。

这日,陶谦派陶商亲自到曹豹和糜竺府上请众人到陶谦府上托付后事,这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众人都没有起任何疑心,因为陶谦此时已经不再是徐州牧,而且陶商与刘备向来不合,不得不为陶商考虑其身死之后的事情。

当时糜竺正值有病,无法同陶商一起前往,便遣了弟弟糜芳前去。陈登的这次计谋的主心乃是夺兵权,所以糜竺去不去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糜芳前去就可以了,陶商便随口慰问了糜竺两句,然后喜滋滋地同糜芳一同回去复命。

陶商走了之后,糜竺越想越不对劲,既然是安排后事,这陶商为何还是喜滋滋的,尤其是临走转头时候嘴角的那一丝笑容颇为奸诈。

忽然,糜竺大叫一声:“不好”,浑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这病也好了一大半。

糜竺一边喊人进来为自己穿衣,一边命人赶紧将姐喊过来,然后急急忙忙出府而去。

糜竺猜得不错,这是一个阴谋,当糜芳和曹豹刚刚到达陶谦府中的时候,便被早已埋伏已久的刀斧手住。陶谦并没有立即杀了糜芳和曹豹二人,因为这两人将会是日后和刘备进行谈判的砝码,不用说,这也是陈登的主意。

拿下了糜芳和曹豹,陶商便派人洗劫了糜府和曹府,由于糜竺反应得快,先行和妹妹糜环躲难去了,是以没有落在陶商的手中,可是曹芸可就不一样了,丝毫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见陶商已经提着宝剑带着一队军士将曹府团团围困,说是曹豹造反,已被擒拿,现奉州牧陶大人之命搜查曹府。

曹芸是个急脾气,尤其是听到父亲已经被抓,便上前和陶商理论。

从刘备来到之后,陶商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陶应的惨死使得陶商每每想起就后怕,做人一直很低调。这一次,陶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复仇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一个邪恶的念头在陶商的脑中闪现,曹芸,对,就这样报复刘备。

刘备当然是丝毫不知道彭城之内生的事情,因为他正在从寿春回彭城的路上。当糜竺兄妹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刘备面前的时候,刘备仍然不敢相信糜竺所说的话是真的,自重生之后一切都太顺了,刘备几乎失去了对不幸抵挡的能力。

好久之后,刘备才说了一句话:“不好,如此一来伯道就危险了。”

当下,刘备让高顺与桥蕤一道保护着一众百姓慢慢前行,自己带上典韦、许褚和糜竺一起率领五千骑兵火赶往彭城,希望能及时将郝昭的军队拦住,否则一旦郝昭大军退入彭城之内,刘备带来的数万大军将会全军覆没,而且郝昭也难逃一死的噩运。

一路之上,刘备心急如焚,数万大军全军覆没刘备倒不害怕,只要冀州、青州、幽州还在,士兵没了可以再行招募,再行训练,但是郝昭、庞德却是三国时期的赫赫有名的战将,倘若这一次死在了徐州,自己可就亏大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刘备相像中的那样糟,就在刘备一行行进到曲虑县的时候,遇到了郝昭派来迎接刘备的斥候。这时候,刘备才知道郝昭早就得到彭城变故的消息,将大军安置在了下邳城内,等待刘备的到来。

但是,当刘备见到郝昭之后,笑容还没有完全散去的时候,却从郭嘉处听到了一个让刘备无比震怒的消息,这是刘备第一次如此的震怒,这个消息是曹芸被陶商强行奸污了,而且陶商还让手下士兵将曹芸**致死,不但如此,曹芸的尸体还被扔到了彭城之外,现已被郝昭派人将其收殓起来。

想起曹芸的音容笑貌,刘备不禁心如刀割,这是刘备第一次尝到亲人离去的滋味,这是一种极端的挑衅,怒火渐渐燃烧了刘备的心智,古时候妻子被对方俘获之事很多,但做出如此残忍之事的却是极少。当刘备来到曹芸尸体之前的时候,曹芸的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依然怒视着正上方,牙关紧要,刘备再也抑制不住,“扑通”一下跪在了曹芸的尸体前,用嘶哑的声音说了一句话:“芸儿,汝且安息,孤一定为汝报仇。”

然后刘备用颤抖的双手将曹芸的双眼合上,转身向外走去,再不敢看一眼。

陈登的如意算盘打得确实很好,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刘备在徐州人民心中的地位,在徐州丹阳军心中的地位,而且曹豹素来爱兵如子,在丹阳军中的威信甚高,而他的女儿竟然那样的惨死,兵变的暗涌即将露出水面。

当刘备率领数万大军出现在彭城城下的时候,城内的丹阳军便已经打开了城门,要迎接刘备入城。一直守在城头的陈登得到消息,见大势已去,便在亲兵的保护下,出西门投靠袁绍而去。

刘备率军第一个冲入城内,先就是向陶谦府中冲去,可惜得很,陶谦也知道了刘备进城的消息,在刘备还没到达陶谦府中的时候,陶谦便已经咽下了人生的最后一口气,撒手而去。

刘备手握宝剑站在陶谦的床前,伫立了近一刻钟,心中万分感慨,说不出对陶谦是感激还是恨,是陶谦将徐州送给了自己,使得自己能够正大光明的占据徐州,可又是这个人一次又一次的糊涂,差点使糜环抱恨终生,使得曹芸含恨而亡。

这时候,坏消息接踵而至,陈登从西门逃走,典韦将军率军去追了。糜芳和曹豹二人被陶商杀害在狱中,曹豹、糜竺府中上下数百口人全部都遭了陶商的毒手,刘备每听到一个消息,双手握拳的力道就加重了几分。

听到刘备双拳紧握出的“霹雳啪啪”的声音,刘备身后的郝昭、许褚二人均是对视一眼,无人敢在这个时候劝刘备。

最后两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刘备的脸上才是稍稍缓和一点,第一个消息是陈珪在家中自尽了,第二个消息便是陶商在逃跑的路上被其跟随的士兵擒获,送到了这里。听到陶商被抓的消息,刘备的脸上没有一丝面容,只是淡淡说了两个字:“磔裂。”然后就转身出门而去,身后的郝昭、许褚二人赶紧跟上。

就在刘备刚刚走出陶府大门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人,与其是说走,不如说是跑,只见她一头钻进了刘备的怀中,痛哭不已,这人正是死里逃生的曹芸。此时刘备的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紧紧地将曹芸抱在怀中,唯恐她再离自己而去。

关东诸侯争霸激烈的时候,长安也再次生了变故,不是别的,自然还是李郭交恶。为了能够使得李郭成功交恶,刘备特意派了王越护送贾诩前往长安,暗中向太尉杨彪献了除去李郭之计。当然,这个计策不但是除去李郭,而且连汉献帝也算计了进去,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杀了王允之后,李傕自封为车骑将军,郭汜自封为后将军,二人横行无忌,可比当年董卓,朝中百官都惧怕二人的势力,无人敢言。

太尉杨彪、大司农朱儶(当年刘备大败张牛角的时候,曾将朱儶救下)暗中商议道:“如今李郭二人欺陛下年幼,把持朝政,恶向群臣,比之董卓更有过之。我等既然身为汉臣,就当尽力为陛下诛此二贼。”

朱儶问道:“李郭二人手下有精兵二十万之众,我等手中并无任何兵权,如何铲除此二贼?”

杨彪道:“刘备拥兵五十余万,占据幽、青、冀、兖、徐五州,谋臣武将数十员,且刘备当今皇叔,乃大汉肱骨之臣,陛下的若得此人扶持社稷,剿除奸党,天下幸甚。”

朱儶深感当年刘备的救命之恩,闻言大喜道:“如此甚好,我等可快快禀明陛下,下诏令皇叔刘备进京勤王。”

杨彪道:“此事不可让陛下知道,李郭二人在陛下身边安插了无数耳目,且陛下年幼,不懂机密,一旦泄露,不但你我会被诛连,恐怕陛下性命也是难保。”其实,贾诩已经在杨彪的府中,因为事关机密,贾诩叮嘱杨彪切不可向任何人泄露他在长安城中。

朱儶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忽然,朱儶又想到了一事,道:“只是,即便刘皇叔会率兵前来,李郭二人一旦被逼急,若是坏了陛下性命如何是好?”

杨彪缓缓道:“吾有一计,可先令李郭二贼自相残害,然后以陛下名义下诏令刘皇叔引兵杀之,扫清贼党,以安朝廷。”

朱儶大喜道:“计将安出?”

杨彪道:“彪听说郭汜之妻窦氏最妒,可令人于窦氏处用反间计,则二贼必然会自相残杀。”

朱儶喜道:“大汉能有杨太尉,实乃陛下之福,大汉之福也。”

于是,按照贾诩之计,杨彪暗中让自己的夫人以借口进入郭汜府,乘机告诉郭汜之妻窦氏:“听说郭将军与李车骑夫人身边一侍女有染,郭将军不敢对您直言,所以才经常到李车骑府中,夫人应当注意,倘若此事传将出去,朝中百官对郭将军和夫人您将会如何评价?”

窦氏本来并不是好骗的,但是窦氏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其人善妒,最不能容忍郭汜在外胡搞,所以杨彪就是知悉了这一点,才编出了这样一个谎言。

果然,窦氏闻言大怒道:“难怪他经常夜不归宿,却是背着吾干出如此无耻之事,若非夫人说起,吾一直被埋在鼓里也,今后必当谨慎提防。”杨彪之妻见目的已经达到,又随便聊了几句之后便告辞回家,窦氏再三称谢而别。

过了数日,郭汜又准备去李傕府中饮宴。

窦氏故意道:“李傕性情难测,何况一山不容二虎,倘若他在酒中下毒,岂有有防,老爷若有何三长两短,到时妾身将何处容身?”郭汜不肯听,窦氏再三才将他劝住。到了晚上,李傕见郭汜未到,便使人送酒筵到郭汜府中。

窦氏于是便偷偷在酒菜中下毒后,才令人抬进来,郭汜见是李榷送来的酒筵,便打算吃喝。窦氏急忙劝阻道:“李榷居心叵测,岂能知道酒菜之中没有下毒?”于是,窦氏先找了一只狗试试,结果吃过菜之后,那只狗立即毙命。

窦氏趁机道:“昔日,董太师和吕布之事老爷难道忘记乎,如今关东诸侯皆是占地为王,势力不可觑,而且这些诸侯无人朝奉,叛逆之心可见。老爷与李榷同掌朝政,本应该同心协力,然而李榷却如此对待老爷,无疑是想将老爷除去,独揽朝政。妾身乃是妇人,于政事不懂,旦请老爷以后多多提防李榷,否则我孤儿寡母将无处安身。”自此之后,郭汜便心生怀疑。

一日早朝之后,李傕力邀郭汜赴家饮宴,郭汜心有顾忌,便欲推辞不去,奈何李榷执意邀请,无奈之下,郭汜只得前去。这场酒宴两人一直喝到晚上才结束,郭汜大醉而归,回到府中,忽然觉得肚子痛。

窦氏道:“必然是中毒也。”急忙令人拿来粪汁让郭汜喝了几口,呕吐之后腹痛便停止了。

郭汜大怒道:“吾与李傕共图大事,为丞相报仇,今日李榷贼子却无缘无故想加害于吾,吾若不先治人,必遭其毒手也。”

窦氏急忙劝住郭汜道:“老爷不可,老爷和李榷实力相当,倘若就此火拼起来,非半年不能有胜负,倘若周围诸侯趁势起兵,老爷将如之奈何?”

郭汜本来心中就没什么计谋,听到窦氏之言颇觉有理,于是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怒火,问道:“以夫人之见,该当如何?”二人是老夫老妻,窦氏虽然是心直口快之人,但是在郭汜遇到麻烦事情的时候总能为郭汜出谋划策,却又像一个多谋善判之人,郭汜之所以能有今日的风光和地位,其实是和窦氏的帮助分不开的。

窦氏道:“如今董太师旧部只有老爷和李榷、张济三人而已,张济驻军在宛城,向来不问朝政,表面尊重老爷和李榷,其实是因为樊稠之死对老爷和李榷心有余悸,不敢轻易回长安罢了。老爷和李榷实力相当,若是想对付李榷,唯有联合张济,而且此事必须要快,否则长安内乱,势必会使得其他诸侯有借口统兵进京。”

郭汜大喜道:“夫人之言甚是,只是上次樊稠之事之后,张济对吾也是若即若离,不太信任,早非在西凉之时关系也,怎知其必然帮吾?”

窦氏道:“老爷怎的忘了,昔日张济之所以能够得到董太师重用,乃是因为老爷当时在董太师跟前多次美言所致,此一点张济自然也是深知。况且,只要老爷对张济言道,说是李榷欲尽诛西凉旧人而独揽大权,则张济必然会心生害怕,老爷再动之以情,其必会帮助老爷。”

郭汜大喜道:“夫人多智,此番若能成功,则夫人将成为大汉第一夫人也。”于是,郭汜便按照窦氏的计策给张济写了一封信,约以合兵共诛李榷。

殊不料,张济在接到郭汜的书信之后,并没有像窦氏相像中的那样,而是陷入了左右两难的境况。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在这之前,李榷也曾给张济写了一封信,大致的意思也是想联合张济一起对付郭汜。原来,李榷虽然表面上和郭汜情同手足,经常邀请郭汜过府饮酒,其实心中早存杀掉郭汜,独揽大权的念头,只是担心郭汜的势力一直没有动手,这次也是欲联合张济共诛郭汜。

论实力,李榷和郭汜相当,张济次之。但是若是张济一旦与李榷和郭汜中的任何一人联手,另外一个人是必败无疑。但是,张济也不是蠢人,心中也明白李榷和郭汜二人都是想将自己当作棋子,一旦成功,下一个要诛灭的必然是张济无疑。

但是,李榷和郭汜都给张济出了信号,这就让张济左右为难了,无论帮谁都是张济所不愿意的,只有李榷和郭汜相互牵制,张济才能在夹缝中生存下去,若是两人中的一个被消灭掉了,下一个就会轮到张济了。

这时候,张济手下有一个叫何颙的智囊为张济出了一个主意,让张济同时答应李榷和郭汜,但是并不出兵相助,而是暗中积攒实力。只要李榷和郭汜能够反目,必会大动干戈,到时候两人想罢手都不可能,待到两人两败俱伤之时,张济突然兵长安,将会轻易取代李郭二人而代之。

说起这个何颙,可能大伙都觉得有点眼熟,此人原来是大将军何进手下的一个谋士,何进身死之后,董卓进京,何颙便投靠了董卓,因董卓手下有李儒为谋,所以何颙并没有过于受到董卓的重用,但是张济却深知何颙之才,对其甚为器重。后来,吕布杀死董卓之后,便尽诛董卓的党羽,受牵连者无数,致使长安城内大乱,为求自保,何颙便投靠了张济的手下,当日张济遭到吕布的暗害之所以能逃得性命其实是何颙的功劳。

第二百六十九章血战长安

第二百六十九章血战长安

得到何颙的谋划,张济大喜之极,便马上给李榷、郭汜二人各回了一封信,大意是说愿意和李榷(郭汜)将军一起行事,但是手下兵力有点单薄,待招募一些新兵之后,再兵发长安,不出三个月必然举事。信送出之后,张济便赶紧在宛城城大张旗鼓地招募新兵,加紧训练。果然,当张济开始招兵的时候,李郭二人闻之,均未有任何的怀疑,反而认为张济正是为了帮助自己,心中皆是暗喜。

而李榷和郭汜接到张济的回信之后,都没有生疑心,俱是大喜,以为局势正在掌控之中。这之后,两人均是各怀鬼胎,表面上两人表现的依然是亲密无间,暗中却是各使亲信调兵遣将,只等张济的信号。

就在李榷、郭汜二人各自准备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致使二人提前发动了这场霸权争夺战。这件事情就是李榷的亲信部将杨奉在一次醉酒之时无意中将李榷欲对付郭汜的事情说了出来,正好传到郭汜的耳中。

郭汜大惊失色,以为是自己联合张济对付李榷的事情被李榷得知了。再三考虑之后,郭汜决定先发制人,一面派人快马通知张济起事,一面暗中调兵遣将,准备攻击李榷军队驻扎的大营,想攻其不备。

就在郭汜暗中调动本部兵马,准备三日后偷袭李榷大营的时候。早有人报知李傕知道,这种大规模调兵遣将的动静是很难到滴水不漏的,也是郭汜此人不懂兵发,既然要偷袭,就要做到快,岂能等到三日后。

果然,李傕听到消息,勃然大怒道:“吾待郭阿多不薄,没想到此人竟然敢如此对吾,若不杀此人,难解吾心头之恨也。”李榷已经忘了自己早已经打算对付郭汜了,于是,李榷也是一面派人快马通知张济,一面点齐本部兵马,来杀郭汜。

两处合兵十多万,就在长安城下混战,乘势掳掠居民。李榷和郭汜两人都是以为张济即将率军支援自己,便心有所持,只想可能多的将对方的军队消耗多一点,只等张济兵到,即可成就大事。

两人在长安城下足足厮杀了半个月,却也只是个势均力敌之势,而张济的援军并没有如二人相像中的如约而至,这时候李榷和郭汜都是感到事情有些不对,经过半个月的厮杀,两人均是损耗了两万大军,感到陷入了张济的圈套,二人开始慌张起来。

这时候献帝派侍中、尚书去调解李榷和郭汜的矛盾,但李榷、郭汜都不服从,不肯先行罢兵。

李榷的侄子李暹这时候见到天使到来,灵机一动,对李榷道:“叔父,如今张济有变,一旦张济倒向郭汜,形势将对叔父很是不利。不如明日侄儿将皇上、皇后劫了,作为人质,一旦日后叔父兵败也好有一个谈判的砝码,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李榷一听,连声叫好,便让李暹领兵前去。

李傕的侄子李暹引兵围住宫院,用车二乘,一乘载了天子,一乘载了皇后,让左灵监押车驾,其余的太监侍从,都在后面步行跟着。刚出后宰门,正遇郭汜兵到,乱箭齐发,射死太监侍从不知其数。

对于这一点,贾诩早得刘备相告,却是没有对杨彪说到,是以杨彪对李榷此举十分恼怒,对李暹怒道:“自古以来,帝王从没有住在臣民家中的,汝等做事,怎么能如此乎,老夫有话要对车骑将军说。”

但是,李暹并没有因为杨彪身居太尉之职而对其表示尊敬,反而是极为傲慢道:“李车骑计划已定也,汝等不懂兵政,岂敢多言,否则杀无赦。”

无奈之下,群臣只得徒步跟在献帝的车后出宫,然后李暹便派军队进入宫殿,抢掠宫女和御用器物。献帝到李榷营中后,李榷又将御府所收藏的金帛搬到自己营里,随即放火将宫殿、官府和百姓的房屋全部烧光。

郭汜乍听到李榷劫掠了皇上和皇后之后,心中也是恐慌,由于张济的意想不明,一旦因为李榷劫掠了帝后以及百官而倒向李榷一方,自己将会必败无疑。

就在郭汜惶惶不安的时候,献帝的日子也不好过,李榷将其软禁之后,却并没有将其当作皇上看待,而是当作了一般的人质,吃的、喝的、用的与皇宫之时几乎有天壤之别,献帝又不敢向李榷要求,每日与皇后只是以泪洗面。

杨彪见到献帝的惨状,心下不忍,于是私下对献帝道:“陛下,如今之形势,李榷、郭汜实力相当,而宛城张济意想不明,但是李榷劫胁持陛下,已经占据此次长安交兵之上风,郭汜必然有所担心,不如微臣同百官一起到郭汜军营规劝,劝其先行罢兵,则李榷必然还陛下自由也。”

献帝自被李榷劫掠之后,早就失去了主意,如今听到杨彪之言,自是大喜过望,急忙道:“太尉之言甚合朕意,若能劝说李郭二人罢兵,太尉居功甚伟也。”

于是,奉献帝圣旨,杨彪与朱儶会合朝廷官僚六十余人,先到郭汜营中劝和,郭汜就把太尉杨彪大司农朱儶及司空张喜、尚书王隆、光禄勋刘渊、卫尉士孙瑞、太仆韩融、廷尉宣、大鸿胪荣、将作大匠梁邵、屯骑校尉姜宣等都扣留在营中,作为人质。

朱儶道:“我等为汝二人讲和而来,为何如此相待?”

郭汜微怒道:“李榷既然能劫持天子皇后,吾为何劫不得公卿也?”

杨彪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大怒道:“汝二人一人劫天子,一人劫公卿,岂非谋反?”郭汜大怒,便拔剑欲杀杨彪、朱儶二人。

幸有中郎将杨密力劝,郭汜才恨恨放了杨彪、朱儶二人,将其余众官全部监押在营中。杨彪对朱儶道:“你我二人身为社稷之臣,却不能匡君救主,实乃无颜立足于这天地之间也。”言讫,二人相抱而哭,昏绝于地。朱儶回到住处之后,不久便生病而死。

虽说郭汜劫了百官,但毕竟皇上和皇后在李榷手中,郭汜仍觉不安,便领军到李榷营前溺战,准备将皇上从李榷手中夺回来。李傕如今已经有了退身之路,自然就不再将郭汜放在眼中,又岂能让郭汜将自己的护身符夺去,于是便出营接战。此时李榷军队的士气大振,汜军此战不利,暂且退去。

李傕为防郭汜再来骚扰,便将帝后的车驾转移到郿坞,让侄子李暹派兵看护,郿坞乃昔日董卓所建,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不担心郭汜派兵来夺。李榷还不让太监侍从跟随献帝和皇后,甚至于连饮食都不能保证,数日之后,侍臣都是面有饥色。献帝令人向李傕要米五斛,牛骨五具,以赐左右。

李榷因为数月下来没能击败郭汜,加上张济毫无出兵的动向,心情甚是不好,听到献帝遣人来要粮食,不由大怒道:“汝自身能吃饱已是足矣,何必多管其他人哉?”于是只给了些腐肉朽粮,皆是臭不可食。

虽然从登基开始就一直受到摆布,没有一丝一毫的全力,但献帝好歹也是个皇帝,何曾受到这样的虐待过,不由怒骂道:“逆贼竟敢如此相欺。”

侍中杨琦急奏道:“李傕性情残暴,不亚于董卓。事势至此,陛下还是暂且忍耐,不可与他发生冲突。”

献帝深知此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自从即位以来,那一天不是人在屋檐下呀,不由低头无语,泪盈袍袖。这时候,忽然左右来报:“有一路军马,枪刀映日,金鼓震天,前来救驾。”献帝忙让人打听是谁,却是郭汜,欢喜顿去,献帝心下更忧。

只闻坞外喊声大起,原来李傕引兵出迎郭汜,鞭指郭汜而骂道:“吾待汝不薄,汝为何要谋害吾?”

郭汜骂道:“汝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吾如何不能杀汝?”

李傕“呸”了一声道:“吾保驾在此,何为乱臣贼子?”

郭汜哈哈大笑道:“汝此举乃为劫驾,怎能称为保驾?”

李傕怒道:“不须多言,你我二人不许动用军士,只靠自己武艺定输赢,胜之人只管将皇帝取走便是,如何?”

郭汜不惧李榷,自然答应下来,二人便在阵前厮杀,战到十合,不分胜负。自此之后,李傕、郭汜每日厮杀,一连五十余日,死者不知其数。

李榷、郭汜每日厮杀,却也痛快,然而献帝却是每天度日如年。侍中杨琦密奏献帝道:“臣发现骑都尉杨奉将军虽然是李傕之心腹,然而却是心中仍然记挂着陛下,陛下可使人将杨奉招来商议。”两人正说话的时候,杨奉来到。

献帝于是屏退左右,向杨奉哭诉道:“卿能可怜我大汉朝而救救朕之性命乎?”

杨奉见到献帝竟然是如此之光景,心下也是惨然,拜伏于地道:“此乃臣之本份,陛下在李榷跟前不可多言,臣自有办法救陛下。”献帝听了之后方才收泪。少顷,杨奉刚刚退去,李傕来见,带剑而入,见了献帝也不叩拜,献帝吓得面如土色。

李傕见献帝害怕模样,心中得意,对献帝说道:“郭汜心怀不臣之心,监禁公卿,还想劫持陛下,若非臣救驾及时,陛下早就被郭汜掳去。”献帝无奈,只得忍辱拱手称谢,李傕这才满意而出。

李榷刚走,正好皇甫郦又进来见献帝。献帝知道皇甫郦口才极好,又与李傕是同乡,便让他去两边解和。

第二百六十九章血战长安

第二百六十九章血战长安

得到何颙的谋划,张济大喜之极,便马上给李榷、郭汜二人各回了一封信,大意是说愿意和李榷(郭汜)将军一起行事,但是手下兵力有点单薄,待招募一些新兵之后,再兵发长安,不出三个月必然举事。信送出之后,张济便赶紧在宛城城大张旗鼓地招募新兵,加紧训练。果然,当张济开始招兵的时候,李郭二人闻之,均未有任何的怀疑,反而认为张济正是为了帮助自己,心中皆是暗喜。

而李榷和郭汜接到张济的回信之后,都没有生疑心,俱是大喜,以为局势正在掌控之中。这之后,两人均是各怀鬼胎,表面上两人表现的依然是亲密无间,暗中却是各使亲信调兵遣将,只等张济的信号。

就在李榷、郭汜二人各自准备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致使二人提前发动了这场霸权争夺战。这件事情就是李榷的亲信部将杨奉在一次醉酒之时无意中将李榷欲对付郭汜的事情说了出来,正好传到郭汜的耳中。

郭汜大惊失色,以为是自己联合张济对付李榷的事情被李榷得知了。再三考虑之后,郭汜决定先发制人,一面派人快马通知张济起事,一面暗中调兵遣将,准备攻击李榷军队驻扎的大营,想攻其不备。

就在郭汜暗中调动本部兵马,准备三日后偷袭李榷大营的时候。早有人报知李傕知道,这种大规模调兵遣将的动静是很难到滴水不漏的,也是郭汜此人不懂兵发,既然要偷袭,就要做到快,岂能等到三日后。

果然,李傕听到消息,勃然大怒道:“吾待郭阿多不薄,没想到此人竟然敢如此对吾,若不杀此人,难解吾心头之恨也。”李榷已经忘了自己早已经打算对付郭汜了,于是,李榷也是一面派人快马通知张济,一面点齐本部兵马,来杀郭汜。

两处合兵十多万,就在长安城下混战,乘势掳掠居民。李榷和郭汜两人都是以为张济即将率军支援自己,便心有所持,只想可能多的将对方的军队消耗多一点,只等张济兵到,即可成就大事。

两人在长安城下足足厮杀了半个月,却也只是个势均力敌之势,而张济的援军并没有如二人相像中的如约而至,这时候李榷和郭汜都是感到事情有些不对,经过半个月的厮杀,两人均是损耗了两万大军,感到陷入了张济的圈套,二人开始慌张起来。

这时候献帝派侍中、尚书去调解李榷和郭汜的矛盾,但李榷、郭汜都不服从,不肯先行罢兵。

李榷的侄子李暹这时候见到天使到来,灵机一动,对李榷道:“叔父,如今张济有变,一旦张济倒向郭汜,形势将对叔父很是不利。不如明日侄儿将皇上、皇后劫了,作为人质,一旦日后叔父兵败也好有一个谈判的砝码,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李榷一听,连声叫好,便让李暹领兵前去。

李傕的侄子李暹引兵围住宫院,用车二乘,一乘载了天子,一乘载了皇后,让左灵监押车驾,其余的太监侍从,都在后面步行跟着。刚出后宰门,正遇郭汜兵到,乱箭齐发,射死太监侍从不知其数。

对于这一点,贾诩早得刘备相告,却是没有对杨彪说到,是以杨彪对李榷此举十分恼怒,对李暹怒道:“自古以来,帝王从没有住在臣民家中的,汝等做事,怎么能如此乎,老夫有话要对车骑将军说。”

但是,李暹并没有因为杨彪身居太尉之职而对其表示尊敬,反而是极为傲慢道:“李车骑计划已定也,汝等不懂兵政,岂敢多言,否则杀无赦。”

无奈之下,群臣只得徒步跟在献帝的车后出宫,然后李暹便派军队进入宫殿,抢掠宫女和御用器物。献帝到李榷营中后,李榷又将御府所收藏的金帛搬到自己营里,随即放火将宫殿、官府和百姓的房屋全部烧光。

郭汜乍听到李榷劫掠了皇上和皇后之后,心中也是恐慌,由于张济的意想不明,一旦因为李榷劫掠了帝后以及百官而倒向李榷一方,自己将会必败无疑。

就在郭汜惶惶不安的时候,献帝的日子也不好过,李榷将其软禁之后,却并没有将其当作皇上看待,而是当作了一般的人质,吃的、喝的、用的与皇宫之时几乎有天壤之别,献帝又不敢向李榷要求,每日与皇后只是以泪洗面。

杨彪见到献帝的惨状,心下不忍,于是私下对献帝道:“陛下,如今之形势,李榷、郭汜实力相当,而宛城张济意想不明,但是李榷劫胁持陛下,已经占据此次长安交兵之上风,郭汜必然有所担心,不如微臣同百官一起到郭汜军营规劝,劝其先行罢兵,则李榷必然还陛下自由也。”

献帝自被李榷劫掠之后,早就失去了主意,如今听到杨彪之言,自是大喜过望,急忙道:“太尉之言甚合朕意,若能劝说李郭二人罢兵,太尉居功甚伟也。”

于是,奉献帝圣旨,杨彪与朱儶会合朝廷官僚六十余人,先到郭汜营中劝和,郭汜就把太尉杨彪大司农朱儶及司空张喜、尚书王隆、光禄勋刘渊、卫尉士孙瑞、太仆韩融、廷尉宣、大鸿胪荣、将作大匠梁邵、屯骑校尉姜宣等都扣留在营中,作为人质。

朱儶道:“我等为汝二人讲和而来,为何如此相待?”

郭汜微怒道:“李榷既然能劫持天子皇后,吾为何劫不得公卿也?”

杨彪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大怒道:“汝二人一人劫天子,一人劫公卿,岂非谋反?”郭汜大怒,便拔剑欲杀杨彪、朱儶二人。

幸有中郎将杨密力劝,郭汜才恨恨放了杨彪、朱儶二人,将其余众官全部监押在营中。杨彪对朱儶道:“你我二人身为社稷之臣,却不能匡君救主,实乃无颜立足于这天地之间也。”言讫,二人相抱而哭,昏绝于地。朱儶回到住处之后,不久便生病而死。

虽说郭汜劫了百官,但毕竟皇上和皇后在李榷手中,郭汜仍觉不安,便领军到李榷营前溺战,准备将皇上从李榷手中夺回来。李傕如今已经有了退身之路,自然就不再将郭汜放在眼中,又岂能让郭汜将自己的护身符夺去,于是便出营接战。此时李榷军队的士气大振,汜军此战不利,暂且退去。

李傕为防郭汜再来骚扰,便将帝后的车驾转移到郿坞,让侄子李暹派兵看护,郿坞乃昔日董卓所建,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不担心郭汜派兵来夺。李榷还不让太监侍从跟随献帝和皇后,甚至于连饮食都不能保证,数日之后,侍臣都是面有饥色。献帝令人向李傕要米五斛,牛骨五具,以赐左右。

李榷因为数月下来没能击败郭汜,加上张济毫无出兵的动向,心情甚是不好,听到献帝遣人来要粮食,不由大怒道:“汝自身能吃饱已是足矣,何必多管其他人哉?”于是只给了些腐肉朽粮,皆是臭不可食。

虽然从登基开始就一直受到摆布,没有一丝一毫的全力,但献帝好歹也是个皇帝,何曾受到这样的虐待过,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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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血战长安

得到何颙的谋划,张济大喜之极,便马上给李榷、郭汜二人各回了一封信,大意是说愿意和李榷(郭汜)将军一起行事,但是手下兵力有点单薄,待招募一些新兵之后,再兵发长安,不出三个月必然举事。信送出之后,张济便赶紧在宛城城大张旗鼓地招募新兵,加紧训练。果然,当张济开始招兵的时候,李郭二人闻之,均未有任何的怀疑,反而认为张济正是为了帮助自己,心中皆是暗喜。

而李榷和郭汜接到张济的回信之后,都没有生疑心,俱是大喜,以为局势正在掌控之中。这之后,两人均是各怀鬼胎,表面上两人表现的依然是亲密无间,暗中却是各使亲信调兵遣将,只等张济的信号。

就在李榷、郭汜二人各自准备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致使二人提前发动了这场霸权争夺战。这件事情就是李榷的亲信部将杨奉在一次醉酒之时无意中将李榷欲对付郭汜的事情说了出来,正好传到郭汜的耳中。

郭汜大惊失色,以为是自己联合张济对付李榷的事情被李榷得知了。再三考虑之后,郭汜决定先发制人,一面派人快马通知张济起事,一面暗中调兵遣将,准备攻击李榷军队驻扎的大营,想攻其不备。

就在郭汜暗中调动本部兵马,准备三日后偷袭李榷大营的时候。早有人报知李傕知道,这种大规模调兵遣将的动静是很难到滴水不漏的,也是郭汜此人不懂兵发,既然要偷袭,就要做到快,岂能等到三日后。

果然,李傕听到消息,勃然大怒道:“吾待郭阿多不薄,没想到此人竟然敢如此对吾,若不杀此人,难解吾心头之恨也。”李榷已经忘了自己早已经打算对付郭汜了,于是,李榷也是一面派人快马通知张济,一面点齐本部兵马,来杀郭汜。

两处合兵十多万,就在长安城下混战,乘势掳掠居民。李榷和郭汜两人都是以为张济即将率军支援自己,便心有所持,只想可能多的将对方的军队消耗多一点,只等张济兵到,即可成就大事。

两人在长安城下足足厮杀了半个月,却也只是个势均力敌之势,而张济的援军并没有如二人相像中的如约而至,这时候李榷和郭汜都是感到事情有些不对,经过半个月的厮杀,两人均是损耗了两万大军,感到陷入了张济的圈套,二人开始慌张起来。

这时候献帝派侍中、尚书去调解李榷和郭汜的矛盾,但李榷、郭汜都不服从,不肯先行罢兵。

李榷的侄子李暹这时候见到天使到来,灵机一动,对李榷道:“叔父,如今张济有变,一旦张济倒向郭汜,形势将对叔父很是不利。不如明日侄儿将皇上、皇后劫了,作为人质,一旦日后叔父兵败也好有一个谈判的砝码,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李榷一听,连声叫好,便让李暹领兵前去。

李傕的侄子李暹引兵围住宫院,用车二乘,一乘载了天子,一乘载了皇后,让左灵监押车驾,其余的太监侍从,都在后面步行跟着。刚出后宰门,正遇郭汜兵到,乱箭齐发,射死太监侍从不知其数。

对于这一点,贾诩早得刘备相告,却是没有对杨彪说到,是以杨彪对李榷此举十分恼怒,对李暹怒道:“自古以来,帝王从没有住在臣民家中的,汝等做事,怎么能如此乎,老夫有话要对车骑将军说。”

但是,李暹并没有因为杨彪身居太尉之职而对其表示尊敬,反而是极为傲慢道:“李车骑计划已定也,汝等不懂兵政,岂敢多言,否则杀无赦。”

无奈之下,群臣只得徒步跟在献帝的车后出宫,然后李暹便派军队进入宫殿,抢掠宫女和御用器物。献帝到李榷营中后,李榷又将御府所收藏的金帛搬到自己营里,随即放火将宫殿、官府和百姓的房屋全部烧光。

郭汜乍听到李榷劫掠了皇上和皇后之后,心中也是恐慌,由于张济的意想不明,一旦因为李榷劫掠了帝后以及百官而倒向李榷一方,自己将会必败无疑。

就在郭汜惶惶不安的时候,献帝的日子也不好过,李榷将其软禁之后,却并没有将其当作皇上看待,而是当作了一般的人质,吃的、喝的、用的与皇宫之时几乎有天壤之别,献帝又不敢向李榷要求,每日与皇后只是以泪洗面。

杨彪见到献帝的惨状,心下不忍,于是私下对献帝道:“陛下,如今之形势,李榷、郭汜实力相当,而宛城张济意想不明,但是李榷劫胁持陛下,已经占据此次长安交兵之上风,郭汜必然有所担心,不如微臣同百官一起到郭汜军营规劝,劝其先行罢兵,则李榷必然还陛下自由也。”

献帝自被李榷劫掠之后,早就失去了主意,如今听到杨彪之言,自是大喜过望,急忙道:“太尉之言甚合朕意,若能劝说李郭二人罢兵,太尉居功甚伟也。”

于是,奉献帝圣旨,杨彪与朱儶会合朝廷官僚六十余人,先到郭汜营中劝和,郭汜就把太尉杨彪大司农朱儶及司空张喜、尚书王隆、光禄勋刘渊、卫尉士孙瑞、太仆韩融、廷尉宣、大鸿胪荣、将作大匠梁邵、屯骑校尉姜宣等都扣留在营中,作为人质。

朱儶道:“我等为汝二人讲和而来,为何如此相待?”

郭汜微怒道:“李榷既然能劫持天子皇后,吾为何劫不得公卿也?”

杨彪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大怒道:“汝二人一人劫天子,一人劫公卿,岂非谋反?”郭汜大怒,便拔剑欲杀杨彪、朱儶二人。

幸有中郎将杨密力劝,郭汜才恨恨放了杨彪、朱儶二人,将其余众官全部监押在营中。杨彪对朱儶道:“你我二人身为社稷之臣,却不能匡君救主,实乃无颜立足于这天地之间也。”言讫,二人相抱而哭,昏绝于地。朱儶回到住处之后,不久便生病而死。

虽说郭汜劫了百官,但毕竟皇上和皇后在李榷手中,郭汜仍觉不安,便领军到李榷营前溺战,准备将皇上从李榷手中夺回来。李傕如今已经有了退身之路,自然就不再将郭汜放在眼中,又岂能让郭汜将自己的护身符夺去,于是便出营接战。此时李榷军队的士气大振,汜军此战不利,暂且退去。

李傕为防郭汜再来骚扰,便将帝后的车驾转移到郿坞,让侄子李暹派兵看护,郿坞乃昔日董卓所建,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不担心郭汜派兵来夺。李榷还不让太监侍从跟随献帝和皇后,甚至于连饮食都不能保证,数日之后,侍臣都是面有饥色。献帝令人向李傕要米五斛,牛骨五具,以赐左右。

李榷因为数月下来没能击败郭汜,加上张济毫无出兵的动向,心情甚是不好,听到献帝遣人来要粮食,不由大怒道:“汝自身能吃饱已是足矣,何必多管其他人哉?”于是只给了些腐肉朽粮,皆是臭不可食。

虽然从登基开始就一直受到摆布,没有一丝一毫的全力,但献帝好歹也是个皇帝,何曾受到这样的虐待过,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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