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北汉燕王》 谢谢大家的支持~~ 大琨在这里先谢谢大家的支持,你们提出的意见,大琨会慎重考虑的。说几句心里话,第一,得到大家的回复,心里很高兴,你们的支持就是大琨的动力。第二,会在以后的章节中减少对话,增加战争场面。第三,大琨知道帝号是死后才有的,本书中成灵帝刘宏、献帝刘协都是为了方便以第三者的角度称呼他们。第四,至于主角敖烈封王的事情,请书友们不要着急,本书名叫北汉燕王,自然是要让敖烈封王的,等到时机成熟了,情节丰富起来之后,敖烈就自然会称王了。 大琨在此感谢小嘴万人尝、lily1012、黑暗☆法师、海洋的语言几位朋友提出的建议和对大琨的支持。 关于接下来几章的情节 接下来的几章,暂时没有了打斗的场面,转换成了敖烈在洛阳和一些达官贵人的斗法,顺便小小的剧透一下,敖烈将在不久之后,完成从一个男孩向男人的转变,嘿嘿~~ 小小爆发一下 刚才这一章是两章放在一起了,因为考虑剧情的连贯性所以没有分开,之后再发一章,算是小小爆发一下 解释一下~~ 昨天有书友说大琨不懂历史乱写,大琨在这里解释一下,大琨对三国的研究花过很多功夫,比如说帝王庙号是死后才有的,比如说九品中正制是曹丕创立的,比如说刘虞曾两度出任幽州牧等等,但是大琨写的毕竟是小说,不是历史,本书中的一些环节,只是为了适应写作,而不是照搬历史,希望书友们体谅。大琨有什么写的不好的地方,欢迎大家批评指正。 感谢的书友卡答,无语凝咽~ 错误举报加入书签 说一下~ 今天大琨回来,看到卡答的书评,卡答委婉地批评了大琨,说大琨削弱了主角的能力,大琨表示接受,卡答是大琨这本书第一位打赏的书友,夸张点说,对大琨有知遇之恩,同时,能提出意见,说明一直在看这本书,大琨真的很开心,因为有你们的意见、建议和批评指正,大琨才能走的更远,才能一直写下去。希望大家以后有什么意见就提出来,大琨会尽力改正。在说一下关于黄忠神射盖过主角风头的情节,大琨是这样想的,主角面临的铁索横江的难度是黄忠神射的n倍难度系数,不能说是主角无能,同时用黄忠的射术来凸显主角的人格魅力,即便连如此擅射的黄忠,都心甘情愿的跟随主角,不是更能体现主角的与众不同么?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主角身上也不是一点缺陷都没有,否则就不真实了,以后大琨设想会让主角进行一段时间的深造,学习各种后世不具备的能力,到那个时候,洗尽铅华之后的主角才是完美的,大家说呢? 为马航失联同胞祈福 如题,我们的国人,人口基数大没有错,哪里遇难都有中国人也没错,可是当我们十四亿同胞携手同心的时候,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我们。钓鱼岛事件国人万众一心的例子就在眼前,我们应该为自己是中国人而骄傲,让我们一起为马航失联同胞祈福,就像书中主角的心愿一样,愿和平保佑同胞,在国人遇难的时候,需要大家伸出援手的时候,希望大家都能够给予一定的援助。 让我们静静的等待,失联同胞的消息。 再次解释下九品制的问题 大琨已经在2月28日上传的作品相关中《解释一下》的文章里,对九品制解释过了,九品制确实是曹丕建立的,大琨提前搬出来,只是为了突显主角的地位罢了。另外一点,汉朝尤其是东汉末年,各种将军的名号十分杂乱,大琨搬出九品制,也是为了读者能看的明白。不然的话,资深读者当然是没问题的,可不是谁都对汉朝官职有研究的,奋威将军和威远将军哪个大估计有些朋友就弄不清楚,冠以九品制,就一目了然了。 大琨对官职的划分,也不是乱划的,是参考了东汉将军的职权和后来曹丕的九品制结合着来划分的,为了更准确的划分,大琨还花了不少的功夫呢。比如说主角的骠骑将军职位,到底在三公之上还是三公之下,这是没有具体的界定的,是根据各朝的具体情况,由当朝的皇帝来决定的。有时候还会在资深的骠骑将军名号上,冠以一个大字,称骠骑大将军,多了这个大字,身份地位就在三公之上了。 所以,本书中对骠骑将军的定位,是二品,在剧透一下,以后主角就会被冠以大字,升为一品大将军。这也是大琨搬出九品制的一个重要原因,否则可能会有读者分不清主角的骠骑将军和骠骑大将军到底区别在哪里。 最后,谢谢那么多有心人提出指正,大琨表示虚心接受。 厚着脸求一下收藏 大琨不知道这本书写的到底怎么样,厚着脸求一下收藏,希望看过这本书的朋友们顺手点一下收藏。 感谢信!! 嗯,感谢老朋友卡答的打赏,以及lily2012、粉色残阳等朋友的打赏,感谢所有支持大琨的朋友们,感谢各种tv,谢谢大家了。 公布本书讨论群 本书讨论q群已经建成了,喜欢本书的书友或者认为大琨有什么地方写的不好的,都可以来群里讨论一下。群号375927053,欢迎大家提出建议和意见。7,5927053 本书出现盗版了 再次说一下,大琨的这本书,绝对是首发,不信大家可以比对一下更新的时间,大琨绝对是第一时间更新的。居然有人在其他网站换汤不换药的抄袭本书,大琨实在是很生气。或许是第一次发表的原因,大琨对这本书很有感情,实在不想看到有人抄袭本书,唉,算了,不多说了,大琨今天就爆发一下,回报一个人走、卡答更书友的支持。 不好意思, 真的很不好意思,因为大琨和起点的合约发生了一些纠纷,所以暂时每天先更一章,请大家谅解,大琨在此表示抱歉,等问题解决,大琨每天三更,把欠下的章节都补上 第一章 光武秘宝 终于过了最后一关了,打开面前这道石门,应该就可以见到2000多年前东汉光武帝留下的宝藏了。敖烈口中兴奋地嘟囔着。 作为21世纪古武术修炼者和古历史迷的敖烈来说,诸如此类孤身一人探秘某个古代大能留下的宝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仍然难以压抑心中的那股兴奋。别误会,敖烈可不是一个靠掘墓为生的大盗,他只是对一切古代的东西都抱以极大的兴趣而已,在此之前,敖烈也探寻过不少的上古宝藏,但却分毫不取,只是为了领略那份远古的气息而已。用入宝山而空回来形容他,实在是在贴切不过了。 轰隆隆———伴随着最后一道石门被敖烈打开,一个巨大的石室出现在他的眼前,刹那间,敖烈感觉眼睛被晃得睁不开了,过了好一阵子,他才适应了过来。原来,石室内堆积着无数的金银珠宝,各色光芒交织成耀眼的光幕,缤彩纷呈。不过敖烈面对着这些散发着诱人光芒的金银珠宝时,却如同看废铁一般,眼神中连一丁点的喜悦都看不到。“不会就只有这些破铜烂铁吧,太让我失望了。”敖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挡住他视线的各种宝物,如同丢垃圾一样,丢到视线之外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去。 作为一个古武术修炼者和古代历史迷,他不喜欢那些真金白银。唯一喜好的,只有那些古代遗留下来,有历史价值和纪念意义的古代遗物,为了能探寻古代遗宝,敖烈特意在武当山当了几年的俗家弟子,练就了一身超凡的武艺。这几年以来国家历史博物馆多出了数十件有足够意义的古代珍宝,就是敖烈匿名捐赠的。 “那是,兵器!”终于,敖烈发现了一件让他有兴趣的东西,快步奔走几步,弯来仔细观察这件2000多年前的武器。仔细观看了一会,敖烈的兴趣变得更浓了:“刀身四尺,刀柄三尺,刀锋狭长且略带弯曲,刀柄上刻着计都二字,比短刀长,却比大刀略短,这,难道是计都斩马刀?”熟读历史的敖烈知道,东汉光武帝刘秀在还没有当皇帝的时候,曾经在当时的南阳郡参加过绿林军起义,后来在建立政权的过程中,靠着一只骑兵和一只步兵横扫天下,当时那支步军用的,就是斩马刀。之后刘秀当了皇帝,就把昔日赖以威震四方的那两支骑兵和步军雪藏,从此以后,也就没有谁再使用过斩马刀这种大杀器了。敖烈伸手拿起静卧在地上的斩马刀,感觉入手微沉,大概有将近二十斤之重,之后伸出手指在刀面上轻轻一弹,一声清脆的蜂鸣声随之响起。 这更加确定了敖烈的猜想,没错,在埋藏了2000多年之后,还能这样锋锐的利器,除了当时汉武帝刘秀麾下的那支精锐部队使用的斩马刀之外,再也不可能找到比这更锐利的武器了。敖烈手持斩马刀缓缓前行,发现两旁都是和手中的斩马刀一模一样的利器,散落在地上,大概估算一下,恐怕不少于三千把。又向前行走了近百步,敖烈发现这里的武器开始变得混乱起来,既有斩马刀,还掺杂着一种造型奇异的长柄武器。说这些长柄武器造型奇异,是因为它们说是大斧吧,连接斧柄处还有一个类似枪尖的尖锐凸起,说是斧枪吧,且不说东汉那个年代有没有这种来自欧洲的武器,即使是造型也不像啊,哪有两面开刃好像传说中凤凰展翅一样,有两个斧面的斧枪啊? 忽然,敖烈脑海中灵光一闪,低头看看了握在手中的斩马刀,目光落在了刀柄上的计都两个字上面,自言自语道:“与计都相对应的,应该是罗睺了,难道这些奇形怪状的长兵,是和计都斩马刀齐名的罗睺龙角斧?也就是当年汉光武帝手下两支精锐之一的那支骑兵的武器?”敖烈弯下腰,捡起一柄造型奇异的长兵,目光在手柄上扫视了起来,果然发现手柄中央,刻着罗睺两个字。 看来是没错了,这就是和计都斩马刀齐名的罗睺龙角斧了。敖烈放下计都斩马刀和罗睺龙角斧,心中感到热血在沸腾,没想到这一次探宝,竟然有幸见识到当年汉光武帝仗以横行天下的两大利器,那么,后面还有什么惊喜在等着自己呢?敖烈怀着强烈的好奇,向石室深处走去。越过摆放武器的区域之后,敖烈发现接下来的石室内,杂乱的摆放着很多的铠甲,这些铁甲做工精细,是东汉那个年代少见的鱼鳞甲。所谓鱼鳞甲,顾名思义,就是用精铁,打造出像鱼鳞那样,一层叠一层的铁甲,这种铁甲的防御力,别说是在东汉,即使放在几百年之后的唐朝,都可以称得上是一等一的坚甲了。要是用这些铁甲,配合上前面的计都斩马刀和罗睺龙角斧,足以组装起一只可以称霸东汉的军队了,难怪汉光武帝要把这些装备封存起来,谁当时要是得到这些东西,在加以扩大规模制造,恐怕刘秀的皇帝宝座就要坐不稳了。 抬头向石室更深处张望了一眼,敖烈心中变得更加火热了,按照以往探宝的经验来说,压轴的好东西都在最深处,这个石室已经给了自己足够多的惊喜,后面会是什么东西呢?敖烈迫不及待的向更深处走去。接下来,敖烈接连发现了少量的紫铜和百炼精钢,还有大量的弓弩,各式各样的强弓、力努、手弩层出不穷,让敖烈眼花缭乱,光是他认出来的,就有在历史上显赫一时的大黄力弩、溪子连弩和神臂弓三种利器。来不及感慨,敖烈越过这些神兵利器,走向最后一间石室。 打开最后一间石室的石门,敖烈猛然间觉得自己要窒息了,长时间的练习古武术,使得他拥有了预知危险的本能,在进入石室的一霎间,敖烈就感到寒气森森,杀气逼人,连忙向后退了两步,摆出了他最拿手的太极拳的防守式。然而,并没有什么危险事物真的袭击敖烈,那只是一种近乎于实质的气势而已。 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敖烈看清了石室内摆放的物品。石室内一共有近三十个各不相同的兵器架,每个兵器架上都摆放着一件兵器,那些杀气,就是这些兵器散发出来的。石室的正中央,则是摆放着一座铠甲架,上面挂着一副精美绝伦的铠甲。逐一的欣赏两旁兵器架上的兵器,敖烈吃惊的发现,这里,竟然是东汉光武帝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几乎囊括了光武帝之前百多年的所有神兵利器。有大将军卫青的混沌开天刀、有威震匈奴的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的豪龙碎胆枪、有飞将军李广的神臂弓、有汉初名将彭越的残阳赤血刀敖烈越看越是心惊,等到他走到石室中央,看到摆放在那副精美铠甲两旁的两件武器的时候,直接就无语了,有一种乡巴佬看到了山丘那么大一块黄金的感触。 这,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啊,一千零一个童话也没有这么讲的啊,你猜敖烈看到了什么?左边的武器架上,插着一杆霸气绝伦的大枪,枪长一丈二尺九,枪尖隐含金光,状似龙舌,粗若儿童手臂的枪杆上清晰的刻着两个篆体字:霸王!这不是楚霸王项羽的破阵霸王枪吗?除了项羽,还有谁敢配称霸王?右边那座武器架上的武器,更是让敖烈有了用头撞地,试试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冲动。那是一柄剑,一柄典型的西汉时期造型的阔剑,剑刃如霜,寒气逼人,剑柄上装饰着七彩宝珠,剑身通体赤红,像是饱饮人血一般,更是用九华玉篆刻了两个字:赤霄!开什么玩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笑傲九州的赤霄神剑? 在敖烈的记忆中,这把剑,可是除了那把只是存在于传说中轩辕黄帝的轩辕剑之外,有史可考的华夏第一神剑啊!苍天啊,大地啊,我不是在做梦吧?敖烈抽了自己一巴掌之后,得出了结论,很疼,不是在做梦。 好吧,敖烈痛并快乐的接受了眼前的现实,然后把目光转向了石室中央的那件精美绝伦的铠甲上。这是一件全身甲,也是用制作鱼鳞甲的手法制成的,但是明显其档次比鱼鳞甲高出了无数倍,但是那闪烁着金光的甲叶,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敖烈用尽了心思,也没数清这件铠甲到底是用多少片甲叶制成的,只是大概估算出,至少要两千五百片甲叶以上,这可是鱼鳞甲的三倍了,还得是那种精良的,配备给将军级别的鱼鳞甲。这件黄金甲后面还挂着一条雪白色的披风,经过2000多年了,依然是一尘不染,让敖烈心中大为好奇。此外,这件黄金甲还有两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一是双肩处的护肩,左肩的护肩形似龙头,右肩的护肩形似龙尾,在配合上形似鱼鳞的甲叶,乍一看,就好像是一条金龙盘旋在黄金甲上一般;另一个突出的地方,就是头盔上覆盖着一张面罩,只露出眼睛的位置,把整个脸部都笼罩在面罩之下,可谓是防御到了牙齿。面罩上还有别出心裁的地方,整个面罩是用虬龙的龙头形状制作的,两颗龙目所在的地方正好是人的双眼所在的位置,看起来,带上这副面罩之后,就是用这双龙目来视物的。 敖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伸手轻轻掀开了覆盖着的面罩,这时,一股真正的死亡味道,扑面而来,敖烈本能的向旁边一躲,一支短箭自面罩内激射而出,准确无误的射入了敖烈的心脏位置,瞬间洞穿了敖烈的身体,自后背处飞射而出,带起一溜血花。 被短箭带出的鲜血落在了熬炼面前的黄金甲、破阵霸王枪和赤霄神剑上,三件异宝顿时自发的颤抖了起来,慢慢的形成一股气流,仿佛是一个黑洞,然后散发出强烈的吸力,将受伤的敖烈吞了进去,之后渐趋平静。整个石室重新恢复成寂静的状态,仿佛从来就没有人来过这里一样,空间中,只残留一丝若有若无的呻吟:“完了,大意失荆州了” 第二章 汉末重生 公元173年,即东汉灵帝熹平二年,并州五原县令府中,一老一中一少三个男人并排站在院子里,满脸紧张的看着卧房那紧闭的房门。 时值傍晚,夕阳即将落山,几道红艳如血的火烧云盘桓在天际。那名老者无意间抬头看天,忽然发现原本盘桓在天际的火烧云发生了变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自家院落上空汇聚而来。老者惊异的对身旁的中年和少年人说道:“伯安,和儿,你们看天上。” 被称作伯安的中年人、和儿的少年人闻言之后,抬起头向天上看去,只见急速汇聚而来的火烧云滞留在了自家院落的上空,然后开始变换各种形状,最后,变成一条威武的龙形,龙首仰天,龙尾直指天际,一只龙爪直直的指向自家的卧房。老少三人诧异莫名,相互对视,却是谁也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一声嘹亮的婴儿哭泣声自卧房中传出,打破了院落中的沉静,同是,天上的异象散去,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刚才那令人震撼的一幕。不久之后,一个满头大汗的接生婆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满脸欢喜的对着中年人说道:“恭喜县令大人,夫人顺利产下一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中年人满脸欢笑的说道:“好,好,好,一会你去管家那里领赏吧。”接生婆笑着摇头说道:“县令大人爱民如子,让俺们这些平头百姓都过上了好日子,为大人做些事是应该的,还谈什么封赏?”说完,也不顾其他,又转身走入了卧房中。 “父亲,”一声清脆的童声打破了暂时的沉静,那个少年人欢喜的跑到中年人身边,拉着中年人得衣袖,一边摇晃,一边继续说道:“我有弟弟啦,我有弟弟啦!”中年人低头看着摇晃着自己衣袖的少年人,忍不住嘴角上扬,眼中满是慈爱,但口中却说道:“和儿,你乃是大汉宗亲,自应有宗室的风范,怎可如此欢呼雀跃,失了礼教?”少年人松开了手,唯唯诺诺的低声答道:“诺,孩儿知晓了,谨记父亲教诲。” “好了,伯安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明明对和儿甚是疼爱,却偏偏要装出一副严父的做派来。”老者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插言说道。中年人正色说道:“我刘虞乃是汉室宗亲,以匡扶汉室,造福百姓为己任,若是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何谈”“好了好了,”老者挥手打断了刘虞的话,“我知道你胸中抱负,但以某观察,这大汉,怕是要变天了,外戚和宦官争斗不休,忠贞之臣纷纷避居山野,你的抱负,任重而道远啊。也罢,今天不谈这些,现今你是不是该承诺对老夫的诺言了?” 刘虞顿时满脸苦涩,斟字酌句的回应:“岳父大人,你看,刚才天现异象,令人震撼不已,分明是应着刚出生的幼子而来,想必此子将来必能为大汉江山做出一番事业,您看,是不是以后再议?”老者闻听此言,立刻变得面如沉水:“刘虞!老夫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嫁你为妻,当初你放着祖荫留下的高官厚禄不要,从小吏做起,老夫也没有怨言,只提出将来在你和吾女的孩儿中选一人继承老夫基业,你满口答应,如今见异象丛生,吾女的幼子前途不可限量,你却要反悔不成?” 原来,刘虞本是大汉皇室宗亲,年轻的时候,放弃继承父亲的封邑,只身来到并州,从一名小吏做起,平时没少用老岳丈的扶持贴补,老岳丈膝下无子,便和刘虞商量好,将来在儿子中选一人,来继承老岳丈的家业,也就是让刚出生的小儿子,跟随母姓,改为敖姓。 刘虞为难的说道:“岳父大人,要不这样,等下一个孩子出生,在让他继承你家业可好?”敖姓老者怒斥:“一派胡言,老夫今年六十八岁,还能等到你下一个孩子出生么?休要多言,老夫已经想好了,就要刚出世的这个孩子了,姓敖,名烈,为我敖家下一代家主。”刘虞见老岳父动怒,连忙应和道:“好好,就叫敖烈,但凭岳父大人做主。”敖姓老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一和一烈,一静一动,一文一武,将来让和儿习文,让烈儿演武,妙哉,妙哉!”说完仰天大笑起来。 ********************* 县令府主卧中,刘虞怜惜的看着妻子敖雪苍白的面庞,温柔的说道:“夫人,辛苦了。”敖夫人将身边刚出生的男婴向刘虞的方向轻轻推了推,轻声说道:“夫君,你看,这就是咱们的幼子,你给去个名字吧。”刘虞低头看向敖夫人怀中的幼子,只见这孩子虽然尚在襁褓之中,但不知为何,刘虞竟然能真切的感受到这孩子身上透出一股深邃、锋芒内敛的气息。叹息了一声,刘虞转头看向了妻子,嘴角挂着苦笑:“不必想了,岳父大人已经给孩子起好名字了,叫做敖烈,随你的姓。”“呵呵。”一声模糊不清的笑声打断了夫妻二人的谈话,两人急忙低头向幼子看去,只见幼子令人诧异的裂开嘴,一边含糊不清的笑着,一边努力的晃动这两只小手往一起够,看那模样,似是要鼓掌欢迎一样。 敖夫人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伸手掖了掖被幼子弄的散开了一些的被子,然后对刘虞说:“你看到没?孩子好像很喜欢这个名字呢。”刘虞无奈的点了点头,似是认命了一般:“好吧,他若喜欢,就叫这个名字好了,反正,我也坳不过我那老岳丈。”敖夫人闻言忍不住扑哧一笑,嗔道:“怎么?随我的姓不好么?”刘虞摇了摇头,勉强说道:“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 敖夫人伸出玉手,搭在了刘虞的手背上,轻声劝道:“夫君勿恼,你仔细想想,无论这孩子随谁的姓,都是你我的骨血不是么?你依然是孩子的父亲啊,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是事实。”刘虞低头认真想了一会儿,这才展颜笑道:“夫人所言不差,是我想多了,难不成我还怕这小东西以后不管我叫爹么?” 就这样,21世纪那个古武术迷兼探险迷的敖烈,阴差阳错的来到东汉,成为了刘虞的次子,更是阴差阳错的随了母姓,依旧叫做敖烈!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八年后,时间来到了光和四年,刘虞因为政绩出众,已经升迁为九原郡太守了。 夏日午后的阳光,倾洒下来,让人暖洋洋的提不起力气。可是在郡守府的后院中,却有一名魁梧的少年在不知疲倦的练习着剑法。攻守之间,浑然天成,剑势似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凝滞之意,可见这少年在浸剑道之术上颇下过苦功。这正是穿越以后的敖烈,前世,他就是一名武艺超群的古武术修炼者,重生之后,经过短暂的纠结,他很快就丢掉了以前的林林总总,迅速融入到新的生活中来。好男儿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名,这不正是他前生追求的么?如今有机会来到东汉末年,来到这个烽烟四起,群雄争霸的年代,岂能辜负了上苍的美意?五胡乱华?有了敖烈的重生,那场让汉族子弟饱受苦难的灾难,必将消弭于无形! 重生以来,敖烈无论春夏秋冬,无论严寒酷暑,每天都坚持修炼前世在武当山学到的绝技。清晨和夜里,练习武当绝世心法无极九阳功;白天练习太极剑和太极枪;傍晚则是用各种方法和草药,打熬力气,强化筋骨。结合前世的经验心得,在加上八年的苦练,敖烈的功法、剑术和枪法自成一派,虽然离宗师之境距离尚远,但也称得上是登堂入室了。尤其让敖烈惊喜的,就是身体的变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重生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力气比前世大了好几倍。然后,在经过各种21世纪的训练方法和今生各种珍稀草药的培元固本之下,最大限度的激发出潜在的能量,敖烈觉得自己现在可以轻易的一拳打死一头牛。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练完剑术,敖烈收起了手中长剑,刚用毛巾擦完汗,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不用问,肯定是熟知自己习性的母亲敖夫人给自己送茶来了。这几年来,每当自己练功的间隙,敖夫人都会抓住他短暂的休息时间,端着亲手煮的茶,或者是蜜水之类的茶饮送过来。有时父亲刘虞、长兄刘和还有外公敖老丈也会跟着过来。这让重生的敖烈越来越深切的体会到了亲情的温暖。前世身为孤儿,只有在梦中,才能略微感受到一点这样的温暖。 果然,院门被推开后,敖夫人丰姿卓绝的身影出现在敖烈的视线中。敖夫人缓步走到敖烈身边,拿起放在衣架上的外衣披在了敖烈的身上,然后探手入怀,取出一方洁白的丝帕,轻柔的向敖烈的额头上擦去。敖烈感受着母亲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母爱,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笑容:“母亲,孩儿刚才已经擦过汗了。”敖夫人轻轻“嗯”立刻一声,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歇,认真而仔细的帮着敖烈又擦了一遍。 第三章西域宝马 帮敖烈擦完汗之后,敖夫人伸手取过侍女手上端着的茶杯,递到敖烈面前,说道:“尝尝,这是娘刚煮的新茶,你自幼便对品茶一道颇具天资,看看这次的茶味道如何?”敖烈伸手接过茶杯,先是低头闻了闻茶杯中冒出的香气,然后才放到嘴边浅浅的喝了一小口,之后抬头笑着对敖夫人说道:“母亲,这是今年新采摘的嫩芽吧,虽略有青涩,但是味道极佳,正所谓瑕不掩瑜,在加上母亲煮茶的手法是没得挑的,令人唇齿留香。” 敖夫人轻笑道:“你这孩子,就是嘴甜,身为武人应该性情耿直才对,偏偏你就油嘴滑舌的。”敖烈笑着辩驳道:“母亲差矣,谁说武人就不能饱读诗书?难道武人就应该都是心直口快之辈么?” “哈哈,烈儿说的不错,习武固然是好事,但也得博览群书,陶冶性情才是,否则岂不成了匹夫之勇?”伴随着爽朗的笑声,敖烈的父亲刘虞大步从院外走进来。敖烈立刻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垂首站立,对着刘虞行礼,口中说道:“父亲大人。”刘虞重重的在敖烈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满意的说道:“不错,又结实了许多,看来这些日子你并没有偷懒。”敖夫人嗔道:“还偷懒呢,你忙于政务,很少有闲暇,自然不知烈儿平日是何等用功。这孩子,有时候刻苦的让我这个做娘的看着都心疼。” 刘虞闻言又哈哈大笑了两声,这才接着说:“好了,今日就暂且别练功了,你外公来看你了,快随我去大堂吧,听说你外公还给你带来了一件宝物呢。”“真的吗?”敖烈顿时欢呼雀跃了起来,对自己的这位外公,敖烈有着说不清的亲切之感。说起来,能在今生继续使用前世的名字,还是外公的功劳呢。不等父亲再说什么,敖烈撒开双腿,飞也似的就向大堂跑去。 看着敖烈飞奔的身影,刘虞嘴角挂着笑,口中喊道:“你稳重些!”可是敖烈却似没听到一样,跑的更快了。惹得敖夫人在一旁掩嘴偷笑。刘虞回头看着夫人的笑颜,苦笑着说道:“这孩子,都是被你宠溺坏了。”敖夫人反驳道:“夫君便不宠溺他么?你常说烈儿伴随异象出世,将来必为大汉栋梁之才,凡事让他随性所为,你我只是在旁规劝,避免他误入歧途也就是了,怎么今天反倒责备起妾身来了?”刘虞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说道:“不错,这几年下来,烈儿无论习文演武都大有长进,将来必定成就一番大业。” 父母后面说的这些话,敖烈并没有听到,他的心早就飞到大堂上去了。举步迈入大堂,敖烈看到外公敖老丈端坐在中堂的椅子上,略微下手的左边,还坐着一个年约四旬的文士,颚下留着三缕胡须,显得超凡脱俗。自己的长兄刘和正侍立在侧,为外公和中年文士倒茶。敖烈走到大堂中,对敖老丈行了一礼,口中说道:“外公安好。”继而又转身对着那个中年文士行了一个子侄礼,说道:“安好。” 敖老丈自从看到敖烈之后,视线就再也没有转移过,一直盯在敖烈的身上。等敖烈行完礼之后,笑呵呵的说道:“烈儿,这位是大儒蔡伯喈,你就称为伯父吧。”敖烈闻言,脑中一阵震荡,蔡伯喈?那不就是鸿儒蔡邕吗?这可是自己重生以来,除了父母长兄之外,见到的第一个三国名人了。敖烈不敢怠慢,急忙又行了一礼,说道:“蔡伯父安好。”蔡邕抚须笑道:“贤侄不必多礼了,常听人言,伯安兄膝下有龙虎二子,长子刘和刘珍君文采出众,乃天纵奇才;次子敖烈更是文武双全,三岁写诗,五岁作赋,七岁便是剑术高手,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当不得伯喈兄谬赞,可别把这两个小家伙夸上天去。”刘虞大步走进了大堂,一边向蔡邕供手,一边说道。蔡邕也向刘虞拱了供手,说道:“前些日子,邕去西域了解风土人情,欲为修史整理素材,正巧与敖叔父相遇,原来叔父行商路过西域,便一同结伴回来,到是叨扰伯安兄了。”刘虞连忙摆手,连声说道:“哪里哪里,伯喈兄能来,才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此时敖老丈接过话头,说道:“说起来,老夫这次行商途中,看到西域于我大汉边界处乱象已生,镇守边陲的边章似乎有自立之意,怕是大乱将起啊。”语气中满是唏嘘。大堂顿时陷入了沉默,众人都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刘虞更是痛心疾首,长叹不已。 “罢了,即便大乱,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和儿,烈儿,你二人且上前来。”最后还是敖老丈打破了沉默。刘和敖烈应声向前走了几步,并肩站到敖老丈身前。敖老丈从怀中取出一本羊皮封面的书册,递给刘和,说道:“这是西域数十年前流传下来的《西域本纪》珍本,里面记载着西域各国的风土人情,山川地貌。是老夫这次偶然所得,便送于你了。”刘和喜出望外,双手接过书册,高兴的说道:“多谢外公。” 敖烈看到大哥得到了这么一件宝贝,忍不住心痒难,直勾勾的盯着外公的衣襟,盼着外公能够从怀中在拿出一件类似的宝贝出来。敖老丈感受到了敖烈炙热的目光,忍不住哈哈大笑,调侃敖烈道:“看什么看,这样的珍本,老夫可是只有一件而已。”一旁的刘和听到外公的这句话,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珍本,然后不带任何犹豫的将珍本递给了敖烈,转头对外公说道:“外公,二弟年纪尚小,这本珍本,便赐予二弟如何?”敖烈不等旁人说话,连忙摆手说道:“万万不可,大哥正是读书的年纪,怎可将此珍本让给我呢?再说,弟年纪尚幼,正所谓来日方长,等外公下一次得到珍本时在赐予我好了。大哥,长者赐不敢辞,你就收下吧。” 看着兄弟二人的推让,敖老丈和刘虞都是心怀大畅,心中甚是欣慰。就连客座一旁的蔡邕都忍不住赞叹道:“伯安兄这龙虎二子,真是让人羡慕不已,不亏是一对龙兄虎弟啊。”刘虞笑呵呵的谦让道:“哪里哪里,伯喈兄谬赞了,谬赞太过了。”刘和转身对着蔡邕行了一礼,说道:“蔡伯父有所不知,可称人中龙凤的,只有我二弟一人而已,和之才能,不及二弟的万分之一。” 敖老丈大笑着站起身来,笑道:“你们就不必来回谦让了,这本珍本是老夫送给和儿的,这事就这么定了。至于烈儿,呵呵,你们都随老夫出去看看吧。”说完,当先向大堂之外走去。众人鱼贯跟随在敖老丈身后,一起向外走去。 大堂之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铁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匹幼马,通体雪白,唯有额头处,长着一簇三寸长金色的鬃毛,形似月牙,颈下一圈鬃毛格外雄壮,似是雄狮一般。敖老丈朗声说道:“这是老夫这次西域之行途中,用万两黄金买回来的良驹,别看它现在是幼驹,它可是西域马王的后代,纯种的汗血宝马,名曰照夜雪龙驹。烈儿,这就是外公送你的礼物,但是你能不能降服他,就看你的本事了。” 敖烈闻言,欣喜若狂,自己的目标就是像汉初骠骑大将军霍去病那样威震四方,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有了这匹宝马,岂不是如虎添翼!快步走到铁笼前,敖烈注视着雪白的马驹,轻声说道:“委屈你了,我这就放你出来,将来我们一起驰骋疆场!”说完,双手分别握住两根铁笼上的铁条,大喝一声:“开!”两根铁条就仿佛是纸做的一样,在敖烈的手中应声而断。大堂外围观的一众家丁忍不住齐声喝彩起来,热血沸腾的大喊:“二公子威武!”而那些端茶倒水的丫鬟们则是不约而同的长大了樱桃小口,那吃惊的模样,分外惹人怜爱。 敖烈没有关注别人的反应,专注的看着笼中的马驹,然后再次伸出双手,又抓住了两根铁条,再次大喝:“开!”又是两根铁条被拧断。敖烈退后了两步,对着笼中的马驹说道:“照夜,出来吧。”马驹似乎是感受到了敖烈的心意,从铁笼中一跃而出,然后似是脱缰的野马一般,用风一样的速度在院子里跑起圈来。敖烈看着奔跑中的照夜哈哈一笑,然后飞奔几步,飞身跃上照夜的马背,大声喊道:“疾!”照夜似是领会了敖烈的意思,如风般奔跑的身影,骤然又加快了几分速度,快似闪电。跑了十多圈之后,感觉到照夜的发泄差不多了,敖烈猛然一勒双腿,喝道:“徐!”照夜在疾驰中猛然收力,马蹄重重的践踏了几下大地,身形顿时慢了下来。敖烈在马背上直起上半身,再次大喝:“不动!”照夜就仿佛是敖烈的延伸体一样,听话的停止了动作,口中唏律律一声长鸣,一双后蹄略微弯曲,一双前蹄则是腾空而起,连人带马滞留在空中片刻,显得威武非凡。周围的人们看的目瞪口呆,任谁也没想到,这匹西域马王的幼驹会是如此神骏,更是没有人想到,年仅八岁的敖烈会拥有如此精湛的骑术。 “好!”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大儒蔡邕。此刻,这位名动天下大儒轻抚着长须,口中称赞不已:“疾如风,侵如火,徐如林,不动如山,这一人一马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等到蔡邕说完这句话,其余人等才回过神儿来,且不说敖老丈和刘虞刘和父子俩脸上的神情,单是那些下人家丁们卖力的呼喝声,和丫鬟们满眼的桃花,就能知道此刻的敖烈是多么的威武,多么的拉风,多么的霸气侧漏了。 下一刻,整个郡守府都响起了“威武”“威武”的呼喊声,经久不息。 第四章定亲 入夜,郡守府主房内。 刘虞和敖夫人相对而坐,秉烛夜谈。“夫君,你是说,今日宴席上蔡使君提出婚配之事?”敖夫人率先开口问道。刘虞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日间,伯喈兄在烈儿降服那匹西域良驹之后,就对烈儿赞不绝口。午后酒宴时,伯喈兄曾出言相询,愿以掌上明珠相配,问我意下如何。”敖夫人接口道:“蔡使君之大名,天下皆知,其女蔡琰,幼时便有才女之名,要是婚配烈儿,倒也是天作之合,只是不知蔡琰如今芳龄几何?”刘虞抚须说道:“今日伯喈兄说起他那小琰儿时,满脸均是自得之意,想来才女之名,应是所言非虚。不然,以伯喈兄的为人,也不至于洋洋自得。我便留了心,仔细问了几句,那小琰儿今年七岁,却是比烈儿小上一岁。”敖夫人笑道:“听夫君的口气,似是有些意思的了?”刘虞哈哈一笑,说道:“依我看,此事便定下来吧,伯喈兄乃是当世大儒,与我家也是门当户对,夫人意下如何?”敖夫人轻点臻首,言到:“便依夫君之意。” 次日午时,郡守府大堂内再次开宴,敖老丈、蔡邕以及刘家父子尽皆在座。酒过三巡,刘虞拿起酒杯遥敬蔡邕,说道:“伯喈兄,昨夜我和夫人已作出决定,今早也已经禀明岳父大人,依我看,琰儿和烈儿之事,便定下来吧。”蔡邕闻言,急忙端起酒杯回敬刘虞,说道:“蒙伯安兄不弃,邕心中着实欢喜,请满饮此杯。”他们两人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令陪坐一旁的刘和敖烈两个少年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敖老丈笑呵呵的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然后转头对敖烈说:“烈儿,昨蔡伯父喜欢你少年英雄,意欲将唯一的千金许配与你,你父母均已答应,老夫也是心中欢喜得很呢。”敖烈听完这话,顿时满脸尴尬,俊脸憋的通红,半晌才说:“外公,蔡伯父,父亲,孩儿年纪尚小,此事,是不是以后再说?” 刘虞笑着摆手说道:“早么?不早了,你大哥明年就要迎娶夫人了,现在把你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为父心中也就了无遗憾了。”敖烈这才想起来,现在是东汉,已经不是21世纪了,现在这个年代,一般在十五六岁也就成亲了。想到这里,敖烈满脸通红,对着众人行了个礼,说道:“孩儿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至于定亲之事,全凭蔡伯父和父亲做主。”说完,逃也似的跑出了大堂。 “扑哧”,刘和听完敖烈的话,忍不住把刚喝到嘴的一口酒喷了出来,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哈哈大笑:“偶感风寒,哈哈,咳咳,二弟健壮如牛,咳咳,更是坚持习武,哪来的风寒?哈哈,分明是面薄而已”大堂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大笑声,就连平时对两个儿子要求严格的刘虞,也没有指责刘和此刻的失礼,反而是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笑声也格外的爽朗。 三日后,蔡邕告别刘虞,独自离去。蔡邕走后不久,刘虞来到后院,站在院门处,默默的看着敖烈练剑。几乎就在刘虞把目光投向敖烈的那一霎那,敖烈原本舒展的身形,顿时变得绷紧了起来,就好似一张蓄势待发的大弓,手中长剑更是顺势一变,剑尖直指刘虞所在之处,就好像是搭在弓上的一根利箭,随时准备射出。 刘虞感受着敖烈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心中却大为满意,说道:“是为父。”敖烈看清来人是刘虞之后,立刻泄了气势,收起长剑,执剑行礼。刘虞点头说道:“不错,无论任何时刻,都要保持足够的警惕。无论任何时刻,都不可丢掉手中的武器。很好,这些道理为父在战场上都深有体会,只是让为父不明白的是,你从未上过战场,也未曾得遇名师指点,是怎么懂得这些道理的?” 敖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跟父亲说是前世在武当山练出来的本能吧?只好搪塞道:“孩儿也不甚明白,只是觉得理应如此,就这样做了。”刘虞啧啧称奇:“烈儿,随着你年岁的增长,为父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难道这真的是超人的天赋么?让你在无论哪个领域,都有着远超常人的悟性。” 罕见的低下了头,敖烈谦逊的说道:“父亲过誉了。”心中却是想:“超人的悟性?无论任何领域?你儿子我可是从2000多年之后穿越来的,要不是怕你吃惊,我都能背一千首唐诗宋词出来,这些本事可是上辈子就练成了的。” 刘虞却不知道敖烈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欣慰的笑了两声,然后对敖烈说道:“没事了,你继续练剑吧,对了,为父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和你蔡伯父已经商量好了,等你年满十六岁的时候,就让你和琰儿拜堂成亲。”敖烈闻言,把头埋的更低了,用比蚊子叫也大不了多少的声音答道:“是,但凭父亲做主。”刘虞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快走到院外的时候,刘虞又回头对敖烈说:“对了,你外公送你的那匹小马,你多抽时间照看,神驹通灵,多培养一下感情,对你以后上战场有莫大的好处,此外,时常骑马去外面溜溜,再好的马,不经常溜它,时间久了,也就废了。”敖烈答道:“是,孩儿记下了。” 等刘虞走后,敖烈拿着剑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练剑。前世,他是一个孤儿,最大的爱好又是修炼古武术和探险,从来没有谈过女朋友,现在忽然多出一个未婚妻,不禁让他茫然失措。更茫然的是,自己才八岁就已经有未婚妻了?这是怎么个什么情况啊? “唉,算了,未婚妻就未婚妻吧,我还怕她不成,何况,蔡琰,嘿嘿,在历史上那可是个才貌双全的大美女啊,其实仔细想想,我也不亏啊,还有什么想不开的。”敖烈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来安慰自己。抬头看看天色,索性也不在练剑了,反正今天的心境已经被破坏了,强行练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的效果,不如去看看那匹照夜雪龙驹吧。 来到马厩,离着老远,敖烈就看到了自己的那匹照夜雪龙驹,因为它那一身雪白的皮毛实在是太显眼了,在夜里的话,它那雪白的皮毛还可以折射月光,像是散发着一层银光,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光可照夜! 敖烈快步走到照夜雪龙驹身边,伸手抚摸了几下爱马的鬃毛,然后把脸贴到马面上,轻声问道:“照夜,想我了没有?”照夜雪龙驹低声嘶鸣了一声,似是回应,然后伸出舌头,使劲舔了几下敖烈的手背,弄的敖烈麻痒痒的。 “走,我们出去溜溜。”说完,敖烈松开照夜雪龙驹的缰绳,然后把放置在一旁的马鞍,安置在照夜的背上,牵着缰绳,走出了郡守府。 来到郊外,敖烈翻身上马,轻拍照夜雪龙驹的脖颈,喝道:“疾!”照夜雪龙驹撒开四蹄,风驰电掣一般向远处跑去。一连跑了半个多时辰,照夜雪龙驹依旧神采飞扬,可是坐在马背上的敖烈却是有些吃不消了。再跑了一段路,敖烈勒了勒缰绳,低声喝道:“不动!”奔驰中的照夜雪龙驹立刻收力,后蹄狠狠地插在地上,前蹄踢踏着小碎步,稳稳的站在了地上。敖烈翻身下马,伸手在马背上一抹,看到手心里有一层殷红如血的汗水,称赞道:“照夜,你真不愧是西域马王的后代,纯种的汗血宝马啊,我听说汗血宝马流出的汗水就和鲜血的颜色一样,今日一看,果然如此。”照夜听懂了敖烈的夸赞,仰起头,打了个响亮的响鼻,似乎是趾高气扬的回答敖烈:那当然! 敖烈被照夜雪龙驹的倨傲神态逗乐了,松了松缰绳,指着不远处的草地说道:“去找些青草吃吧。”照夜伸出大舌头,亲热的舔了舔敖烈的面庞,然后小跑着寻青草地觅食去了。看着照夜雪龙驹矫健的身形,敖烈忽然觉得似乎自己遗忘了什么。苦思许久,敖烈脑海中灵光一闪,为什么自己骑在马上才跑了半个多时辰就会觉得累呢?答案是马鞍!难怪一直觉得照夜身上少了些东西,原来就是马鞍!东汉时代的马鞍是低桥马鞍,稳定性差,让自己这个前世骑惯了高桥马鞍的人感觉到很不适应,很费力。 敖烈明白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前世一些司空见惯的东西,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的。前世几乎所有的马背上都安装了高桥马鞍,双边马镫,马蹄上还钉了马蹄铁,甚至是那些仅仅是在旅游区中供游客们骑乘的劣马上,都有这些装备。而在东汉时代,这些东西,哪怕是最神骏的马背上,也没有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在东汉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敖烈兴奋了起来。如果以后自己组织一支骑兵,配备上高桥马鞍、双边马镫和马蹄铁,那将是多么犀利的一支队伍啊!对了,还有光武秘宝!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光武秘宝,如果在把光武秘宝中的罗睺龙角斧和鱼鳞甲装备上,自己完全可以打造一支所向无敌的重装骑兵啊!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重装骑兵还没有出现,人们对骑兵的使用,还只是停留在轻骑兵和弓骑兵的层面上。还有光武秘宝中的那些计都斩马刀,那可是真正的大杀器啊,咦,这么一想,自己将来不就可以像光武帝那样,组织起一支精锐的骑兵和一支精锐的步兵了吗? 呵呵,敖烈傻笑了几声,舒服的躺在了草地上,看着蓝天,陷入了无限的美好遐想之中。 第五章生财之道 回到郡守府后,敖烈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并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女霜儿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房间。对于自家这位二公子的脾气秉性,霜儿也是见怪不怪了,应了一声就退出了房间。 等到房间中就剩下敖烈一个人的时候,他走到书桌前,一边研墨,一边回想这前世高桥马鞍、双边马镫和马铁蹄的形状。片刻之后,敖烈心中有了大概的思路,于是挥毫泼墨,在绢布上画了起来。幸好前世敖烈见闻广博,凡是和武术以及古代历史挂钩的东西,他几乎都有涉猎,所以也让他今生很快就融入了东汉的特有气息中。此刻,凭着前世的记忆,画出高桥马鞍等几样东西也是毫不费力。 很快,三块绢布上就已经被敖烈画出了高桥马鞍、双边马镫和马蹄铁的图案。看着自己的大作,敖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轻轻叹息了一声。现在东汉虽然是风雨飘摇,黄巾之乱席卷神州,但是还没到大乱的时候,按照历史的发展,东汉末年的大乱应该是在灵帝死后,董卓进京开始的。现在距离历史上灵帝的死亡还有好几年呢。不到大乱的时候,自己就不能组织自己的军队,没有军队,这些后世的先进装备自然也就不能扩大规模生产了,难道提前让董卓的西凉军装备上这马具三宝么? 对于董卓,敖烈无论是前生今世都是不大看得起的,一个只会投机的军阀,也妄图执掌大汉江山?这已经触犯了敖烈心中的底线。虽然是后世穿越来的,但敖烈一直为自己是汉人而骄傲。尽管后世的汉人泛指的是整个国家的子民,与今生的意义已不是完全相同。但是汉人这一称呼,却是自汉朝流传下来的。如果敖烈穿越到别的朝代,没准他就策划着自己建立一个政权了,可是在东汉这个年代,敖烈完全没有这个思想,只因为这个朝代的名字叫做汉!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铿锵有力的口号,一直延续到2000多年之后。也正是因为这样,敖烈把自己定位在治世之能臣,而非乱世之枭雄。 收回思绪,敖烈把三块绢布叠好,收入怀中,然后对门外说道:“霜儿姐,进来吧。”霜儿是敖烈的贴身侍女,自从敖烈出生,就陪伴在敖烈的身边照顾着他,名义上是侍女,可是敖烈却一直把霜儿当做姐姐看待,就连敖烈每月的例钱都是霜儿保管。 房门被推开,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走了进来,穿着虽然普通,但是身形姣好,面容清秀,看样子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等到霜儿走到自己的面前,敖烈脸上浮现出讨好的笑容:“霜儿姐,那个,我明天有点事,你看,是不是能给我点钱啊?” 霜儿盯着敖烈看了一会儿,轻声说道:“老爷历来提倡节俭,家中一应用度均是夫人经过算筹仔细分发的,二公子的例钱每个月有三十钱,可是上个月你又新打造了一把剑,别说这个月的例钱了,就连上个月的例钱,也都被你花光了。”敖烈苦闷的耷拉着头,低声嘟囔着:“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不是还有上上个月的例钱么?我上上个月可没打造什么兵器啊。”霜儿看着敖烈的窘态,扑哧笑了一声,说道:“二公子你还真好意思说,你最近这半年打造了三把剑,两杆大枪,别说上上个月的例钱,就连最近半年霜儿辛苦攒下来的钱,也都被你花光了,你可是不当家不知油米贵呢,现在一斤铁的价钱都快和一斤白银持平了,再加上铁匠的手工费用” “好了好了,”敖烈急忙挥手打断了霜儿的啰嗦,苦着脸说道:“我知道了,霜儿姐就不要再拐着弯的说我了,明天的事,我自己想办法吧。”霜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现今世道不好,也就是在咱们九原,老爷治理有方,百姓们的生活还算过得去,我听说别的地方都有过易子而食的惨案发生。” “什么?”敖烈被霜儿的话震惊了,心中一阵悲痛。大汉,已经衰落到这个地步了吗?情绪低落的挥了挥手,对霜儿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乱花钱了,霜儿姐我累了,想休息了。” 霜儿没在说什么,悄悄在桌上放了一些铜钱,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对于敖烈,霜儿知道他一直把自己当姐姐看待,跟别家的公子不一样,别家的公子哥别说是对侍女和颜悦色了,不打不骂就已经很不错了。甚至有些公子哥根本不把侍女当人看,而是当成泄欲的工具,很多世家的公子少爷们,第一次关于男女那方面的体验,都是在贴身侍女的身上体会到的。其实,对于霜儿来说,她也一直把二公子当做弟弟来看待,只是不敢在嘴上说出来罢了,毕竟是要讲尊卑的。刚才留在桌子上的那些铜钱,可不是敖烈的例钱,而是她自己的佣金。 沉默了一会儿,敖烈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大汉倾颓之势已是初露端倪,看来自己得加快脚步了,一定要赶在灵帝死前,想办法拥有一部自己的亲卫士卒,才有可能在即将到来的大乱中,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否则的话,如果按照历史的自然发展,曹刘备孙权三人争雄,最后司马氏坐收渔翁之利,那样将会导致五胡乱华的局面,使汉人在此后数百年内都饱受困苦,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敖烈知道现在因为汉朝天子的无力,导致物价乱涨,但是他却没想到一斤铁的价钱,已经涨到了和一斤白银相差无几的地步。这么算下来,自己这些日子打造的那些武器,确实是花了不少的钱,恐怕自己的例钱都不够用,霜儿还私下垫了不少呢。 “咦,这些钱”敖烈终于看到了霜儿临走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那些铜钱,心中不禁大为感动。他明白这些钱,必定是霜儿自己的佣金,东汉时期的佣金本就不算丰厚,霜儿又在平时为自己垫了不少钱,可还是依然留下了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是雪中送炭的这份恩情,却是让敖烈感动至极。 拿起桌上的铜钱,放在手中掂了掂,敖烈忽然冒出一个大胆想法,干脆用这些钱去做投资吧,就算是霜儿出的本金,以后赚了钱,除了留下自己打造兵器等日常开支之外,其余的全都留给霜儿做嫁妆好了。可是,做什么投资才能投入少,见效快,回报大呢? 想了半天,敖烈也没想出个具体的办法来,忍不住心中苦恼。这时,霜儿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二公子,霜儿该伺候你洗漱了。”敖烈随口应道:“进来吧。”霜儿端着水盆款款走入房中,然后又在怀中小心的掏出一方摺叠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转头对敖烈说:“二公子,今日霜儿看你心中甚是苦闷,所以带过来一些自制的熏香,有助于提神醒脑。”敖烈低头看了看霜儿打开的手帕,手帕里包着几片焦黄的大叶,形状类似芭蕉叶。忽然,敖烈触电般站了起来,语气里满是惊疑:“霜儿姐,你说,这是熏香?” 霜儿俏脸一红,低声说道:“是,也不是,这是我们家乡老百姓们自制的土香,和大户人家真正的熏香是没法比的,而且这种土香烧起来烟也比较大,二公子若是不喜欢,我拿走就是了。” “别忙,你先别忙拿走,先燃一下,让我闻闻味道。”敖烈急忙伸手拦住了霜儿,连声说道。霜儿放下心来,伸出一双玉手将土香叶放入香炉中,然后用火石点燃。片刻之间,香炉内的土香叶被充分燃烧了起来,一缕青烟袅袅娜娜的自香炉中升腾起来。 敖烈走近香炉,用力吸了几口气,将冒出来的青烟吸入鼻中。瞬间,一股淡淡的呛鼻气味扑面而来,大脑深处也产生一阵轻微的眩晕感。敖烈彻底惊呆了,这,这怎么可能?这分明就是烟草啊,史书上不是说烟草是在1500多年以后,才从南洋传过来的么?怎么东汉会有烟草的出现呢? 转头向霜儿看去,敖烈问道:“霜儿姐,这些土香是怎么被发现的?你们平时又是怎么使用的?”霜儿见敖烈有兴趣,心中暗自高兴了起来,语气也轻松了很多:“这种东西在我的家乡右北平常见的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别的地方却很少见,以前老爷在五原做县令的时候,我跑遍了整个五原也没找到这种土香。一直到两年前,老爷升迁为九原太守,我跟随老爷来到九原,才在郊外的一个小山坡上发现了土香。在我家乡,富裕一点的人家用土香就着一些下品香料混合燃烧,味道会更好一些,穷苦人家就和我现在一样,直接拿来烧就是了,只是这样味道会差一些。” 敖烈又问道:“那这些土香原来就是现在的样子吗?”霜儿摇头说道:“不是的,这些土香原本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枯黄,而是青翠欲滴的颜色,只是那样不好燃烧,所以要把土香叶子摘下来,放在日头下暴晒之后,才能做土香用的。” “哈哈,这次发达了。”敖烈听完霜儿的叙述,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然后又问霜儿:“霜儿姐,这些土香,你手里还有多少?”霜儿想也没想就答道:“还有很多呢,我出城一次不容易,所以上次采了很多回来。” 敖烈兴奋的说道:“霜儿姐,立刻,马上,现在就带我去你房间,我们有大事要做了。”霜儿被敖烈的这句话说得满脸通红,连忙低下头捏着衣角,低声说:“二,二公子,不,不行,你现在年岁还小”敖烈呆立当场,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实在是太暧昧了,让霜儿产生了一个美丽的误会。我靠!哥虽然今生才八岁,但哥可是有着前世三十年的人生经验啊,怎么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呢?连句话都没说利落?还让自己视若亲姐姐的霜儿产生了误会,这,让哥情何以堪啊? ps:说一下,本人修改了一下笔名,正是确定“琨大少”的名字。另外这几天比较忙,所以今天多传几章。 第六章制作烟草 当霜儿领着敖烈来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敖烈兴奋地扑向堆在墙角的那些土香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自己彻彻底底的误会了敖烈一把。人家二公子的兴奋点在那堆土香身上,而不是自己身上。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霜儿又不由得有些遗憾,向二公子这样文武双全,才貌俱佳的少年郎,谁不喜欢呢?嗯,我在想些什么?二公子视我为姐,我待二公子为弟,怎可有这样的非分之想?霜儿急忙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甩掉。 敖烈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让霜儿顿时解脱了困境:“霜儿姐,麻烦你给我去拿一把刻刀、一把剪刀、一小盆火漆,在拿一些蔡侯纸来。”霜儿应了一声,转神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霜儿拿着敖烈需要的东西又走了进来,疑惑的问道:“二公子,你要这些东西准备做什么呢?”敖烈伸手接过霜儿手中的一堆东西,然后逐一摆放在桌子上,一边低声说道:“霜儿姐,这件事你可要替我保密啊,一会仔细看我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要记住,咱们以后就靠这些东西来贴补家用了。” 霜儿不解的问道:“贴补家用?老爷每月给你三十大钱都不够你打造兵器的,这些东西难道还能超过三十大钱么?”敖烈回头对着霜儿展颜一笑,神秘的说道:“霜儿姐,你信么?等下我做出来的东西,别说三十钱,就是三千钱都能卖的出去。”说完也不等霜儿回答,自顾自的又补充了一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相信。”霜儿认真的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信任:“我信,无论二公子说什么,我都信。” 敖烈感受着霜儿的信任,心中一阵感动,前生,除了武当山上自己的师父之外,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关心过自己。可是自从重生以来,父母双亲,大哥刘和,外公敖老丈,还有眼前的霜儿,对自己的关心都可说是无微不至。这让敖烈再次坚定了心中努力的方向,一定要稳定住大汉江山,让天下成千上万的普通百姓们够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 伸手拉着霜儿坐了下来,敖烈认真的说道:“霜儿姐,我从没有把你当过外人,更没有把你当成是下人,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人,我的姐姐,所以,我才愿意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你,仔细看着我的做法,如果有一天你嫁人了,还可以用这门手艺养家糊口。” 霜儿急忙伸出玉手捂住了敖烈的嘴,嗔道:“胡说些什么,霜儿永远都是二公子的人。”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话里有着巨大的语病,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补救,急忙收回了玉手,急的俏脸泛红。敖烈也是大感尴尬,咳嗽了一声掩饰眼前的尴尬,然后说道:“那咱们开始吧。”霜儿轻轻地嗯了一声。 敖烈将蔡侯纸平铺在桌子上,然后用剪刀把纸剪成巴掌大小的一块,眨眼之间,一张蔡侯纸,就被他剪成了三十多张小块。东汉的蔡侯纸是蔡伦发明的最原始的纸张,质地粗糙,颜色泛黄,一般人都不会采用这样的纸张来写字,一是因为纸的质地不好,二来也因为不易保存,容易破损。所以,这时期的纸,并没有得到广泛的应用,大多数都是道士作法的时候,才会大量的使用这种黄纸,据说张角率领的黄巾起义军,在祭天的时候就是用的这种纸。 把剪好的纸块放到一边,敖烈一手拿起刻刀,一手拿起一片土香叶,然后用刻刀顺着土香叶的脉络,仔细的把叶梗剔除了出来。然后放下刻刀,双手拿起土香叶,用力地揉搓,直到搓成细碎的叶末为止。之后捏起一撮叶末,放入一张先前剪好的小纸上,沿着小纸的一角,双手开始搓动起来,把小纸搓成圆筒状,把土香叶末严实的包裹在里面。最后,敖烈拿过火漆,在小纸上轻轻一点,让小纸粘合在一起,不至散开。 昨晚这一连串的动作之后,敖烈转头问霜儿:“记住了么?”霜儿轻轻点点了头,说道:“很简单,我全记住了。”敖烈的脸上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又说道:“我在做几个,剩下的就由你来做吧,明天还有最后一道工序,到时候咱们一起完成。”霜儿接口道:“剩下的就都让我来做吧,我可以的。”敖烈怔了怔,随即爽快的点了点头。 霜儿做第一个烟卷时,动作还略有迟缓,可是从第二个开始,动作越来越熟练。最后只用了半个多时辰,就做好了上百个烟卷。 离开霜儿的房间,敖烈来到了父母的卧房前,看到房中还点着灯,上前轻轻敲了敲房门。“何事?”父亲威严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敖烈赶忙回答:“父亲,是孩儿。” “进来吧。” “是。”敖烈答应一声之后,轻轻推开了房门,走到房中,看见母亲敖夫人正在伺候父亲洗脚。敖烈弯腰行了一礼,说道:“父亲母亲安好。”之后走到床榻前,弯下腰来,伸手按住了母亲还伸在水盆中的一双素手,轻声说道:“母亲,让孩儿来吧。” 敖夫人怔了怔,随即展颜一笑:“哪有让孩儿给父亲洗脚的,你的那双手啊,是拿笔拿刀的,怎么能拿洗脚水呢?还是我来吧。”敖烈也不说话,把母亲的双手从水盆里拿了出来,然后拉着母亲站了起来,又把母亲按坐在床榻上。之后重新弯下腰,认真给父亲洗起脚来。 刘虞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烈儿”随后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敖夫人坐在一旁,伸手按在刘虞的手背上,心中也是大感欣慰,说道:“夫君,烈儿长大了。”刘虞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角,随即说道:“不错,我们该高兴才是。” 敖烈帮父亲洗完了脚,又拿起一旁的毛巾把父亲的双脚擦干。之后换了一盆水,又端到敖夫人身前,说道:“母亲,该您洗脚了。”敖夫人急忙躲闪,口中说道:“不妥不妥,哪有男人给女人洗脚的?万万不可。” 敖烈看准个机会,一把抓住了敖夫人的双脚,然后抬起头看着敖夫人,一字一顿的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双亲。更何况只是洗脚这件小事?”不等敖夫人答话,刘虞便笑了起来,赞道:“好一个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双亲。”又转头对敖夫人说道:“夫人,我看,此事便依烈儿吧。”敖夫人闻言,也不在挣扎躲闪,只是双眼中噙满了亮晶晶的泪珠。 帮母亲洗完脚之后,敖烈站起身来,对父母说道:“禀父亲母亲,孩儿今日制作了一种烟卷,想明日拿到集市上去卖,也好贴补家用。”刘虞诧异的问道:“何谓烟卷?”敖烈想了想,换了一个容易让人接受的说法:“就是熏香,只不过孩儿制作的熏香,不是放在香炉里燃的,而是燃起来之后,供人用嘴品尝的,这样一来,虽然香气的范围缩小了不少,但是味道会更加直接,并且有着提神醒脑和恢复体力的作用。” 刘虞和敖夫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刘虞开口问道:“烈儿,此物若真如你所说,久后必然销路甚广,流行于世,可是,你又是从哪里得来这烟卷的制作之法的?” 敖烈知道自己重生以来,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总是能让人感到震惊,在这么下去,恐怕都会被视作妖孽了,灵机一动,想起一个搪塞的办法。于是,敖烈跪倒在父母的面前,说道:“孩儿有件事,一直隐藏在心间,从未对人说起,今日父亲垂询,孩儿再也不敢隐匿了。自孩儿三岁的时候,有一位高人每晚都来到孩儿的房间,传授孩儿各种技能,孩儿平时所练的太极剑法、太极枪法以及太极拳和太极绵掌都是这位高人传授的,同时也传授了一些杂学给孩儿。” 刘虞再次和敖夫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震惊莫名。按照敖烈的说法,岂不是家中自五年前,就有一位高人隐居?刘虞连忙问道:“这位高人现今又在何处?你且详细道来。” 敖烈继续说道:“后来孩儿拜了这位高人为师,但是师父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老人家道号紫光散人,是武当派第三十二代传人。至于师父的行踪,不久前我就和师父失去了联系,我能感觉到,今生怕是再也不能和师父见面了。”说到这里,敖烈语气低落了下来。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打算善意的欺骗一下父母,可是后来说着说着,忍不住把前世师父的名号报了出来。前世,敖烈是一个孤儿,三岁的时候便被遗弃多亏师父把他救回武当山,悉心培养,后来更是将一生所学对敖烈倾囊相授。可现在,自己却被传送到2000多年之前,和师父天人永隔。 想到这里,两行热泪忍不住滑落下来,敖烈调转身形,对着南方武当山的方向,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哽咽的说道:“师父,弟子不孝,再也不能侍奉您左右了。” 看到敖烈伤心的样子,敖夫人心中大为不忍,急忙走下塌来,抱住敖烈的头,紧紧的搂在怀里。口中轻声安慰着:“烈儿,没事了,说不定那位高人将来还会有现身的一天,到时你就可以继续侍奉师尊了。” 敖烈感受着母亲怀中传来的温暖,心中逐渐平静了下来,伸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反手拍了拍母亲的手,说道:“母亲,孩儿没事了,不必担心。” 母子二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敖烈扶着敖夫人重新坐在榻上,然后继续说道:“孩儿这次就是按照师父传授的制作之法做出了一些烟草,本来孩儿前来,是想向母亲讨要一块香料的,用作制作烟草的最后一道工序。没料到却是思念起了师父,以致流涕,孩儿失礼了。” 刘虞连连摆手说道:“无妨,尊师重道本是应该,何来失礼一说?夫人,速速取一块香料给烈儿,明制作烟草之时,我和你母亲也去观看一番。” 第七章金丝叶 第二天,吃过早餐之后。刘虞夫妻二人、刘和、敖烈和霜儿五个人来到敖烈平时练功的小院子里。 刘虞看着霜儿拿出来的上百个小烟卷,心中更加诧异了,问敖烈:“烈儿,这东西真的能有熏香的作用么?” 敖烈不容置疑的点头答道:“是的,只是现在还有最后一道工序没有做完。”刘虞点头说道:“那就开始吧。” 敖烈向霜儿一招手,霜儿端着一个火盆走上前来。敖烈接过火盆放在地上,然后拿起一块铁板,盖在火盆上,之后把香料放在铁板上。不一会,铁板被火盆烤热了,而放置在铁板上的香料也开始融化,冒出一阵香气。敖烈拿过一根烟卷,放在融化的香料上方,反复熏烤,来回翻腾了十余次才算完成。 按照上面的方法,敖烈把上百根烟卷逐一熏烤了一遍,然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才展颜笑道:“好了,大功告成,这就是烤烟型的,嗯,金丝叶,它的名字就叫金丝叶吧。”刘虞大感兴趣,伸手拿起一根金丝叶,在手里翻转了几下,问道:“这金丝叶,怎么用?” 敖烈上前拿起火石点燃了金丝叶的一头,然后递给刘虞,说道:“将未曾点燃的一头放入口中吸允便可。”刘虞依言将金丝叶放入口中,微微吸了一口。眼中顿时大亮,连声赞道:“妙,妙极!初时口感微苦,后来却是苦尽甘来,令人心旷神怡啊。”刘和闻听父亲的赞叹,忍不住也走上前来,拿起一根金丝叶,照着刘虞的样子点燃后吸允了起来。片刻之后,刘和也是开口大赞:“果然妙极!” 敖烈得到父亲和大哥的称赞,心中也是十分高兴。虽说这个时期的材料有限,科技也不发达,不可能做出类似后世那样的烟草出来,但是好处也不是没有,这样一来,敖烈制作出的烟草可谓是纯天然的,不添加任何工业原料,对人体也没有任何伤害。 看了一眼霜儿,敖烈说道:“父亲,孩儿平时要练剑术枪法,没有太多时间来做烟草,所以,孩儿打算把这件事交给霜儿姐去做,这样,既可以制作烟草来卖钱,也不致将烟草的制作之法流传出去。” 刘虞转头看了看霜儿,笑呵呵的说道:“甚好。”霜儿在旁急忙行礼谢道:“多谢老爷。”刘虞摆手说道:“说起来,霜儿自从烈儿出生那年,便在我刘家做丫环,一眨眼,过去八年了,我和夫人也没把你当做外人,这件事交给你,我也放心。” 敖烈收拾起其余的金丝叶,想了想,又从中拿出三十余根,分作三份,分别递给刘虞、刘和和敖夫人,说道:“孩儿这便和霜儿姐去集市上兜售这些金丝叶,这三份,是留给父亲、大哥和外公的。” 九原集市,敖烈和霜儿并肩站立在一起,面前摆着一包金丝叶。霜儿清脆的吆喝着:“卖金丝叶了,上好的熏香,不香不要钱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然后回过头,略显紧张的问敖烈:“我喊的没错吧?”敖烈笑着点了点头,报以鼓励的说道:“没错,就这么喊!”其实敖烈今生也没见过商贩卖东西,但是他却按照前世的记忆,教给了霜儿这么一套叫卖的法门。 不一会儿,一名衣着华丽的商客走了过来,听到霜儿的叫卖声,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向摆在地上的金丝叶看了一眼,出生问道:“这东西,怎么卖?”霜儿刚要回答,敖烈却抢先说道:“这位客官,这是我们姐弟第一次到集市上卖东西,给你个便宜吧,每根金丝叶只要一百钱。” “一百钱?你怎么不去抢?”那名商客怒斥道。他的怒斥顿时引来了不少人得围观。 敖烈不慌不忙的拿起一根金丝叶,递给商客,说道:“要不您先尝尝?不好不要钱的。”商客半信半疑的接过敖烈递来的金丝叶,放在口中吸允了一下,然后立刻露出享受的神色。等到把整只金丝叶吸完之后,说道:“妙,妙啊,妙不可言。一百钱确实是物有所值,给我来十根。” 霜儿在一旁被敖烈漫天要价的行为震惊了,更让她震惊的是,那位衣着华丽的商客竟然是毫不犹豫的要买十根。她发呆,敖烈可没发呆,麻利的拿起十根金丝叶,然后用布包成一小团,一边递给商客,一边说道:“这是十根,你收好,一共是一千钱,刚才你品尝的那根就不算你的钱了。” 商客接过布包,笑道:“你这小子,到是很会做生意。”说完,从衣袖中掏出一吊大钱递给了敖烈。 围观的人们看到商客痛快的掏钱买金丝叶,有心中好奇的,凑上前来问敖烈:“小子,我们也想买,但是却不知那金丝叶究竟是何味道,是不是也可以先尝一下?”敖烈毫不犹豫的抓起一把金丝叶,大概有七八根,递给眼前的人们,说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们姐弟的小买卖全仰仗各位贵人了,岂有不从之理?” 众人见敖烈爽快大方,纷纷接过金丝叶,点燃后吸允了起来。先吸完的猛然叫好,争相抢购;那些还没吸完的,想上前争抢,但是拿着点燃的金丝叶,行动上却不方便,想要把剩余的金丝叶丢掉,却又舍不得,一时进退维谷,很是为难。 没多大功夫,敖烈带出来的金丝叶就卖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了不到十根了。霜儿欢喜的数着手里的大钱,一边数,一边高兴的对敖烈说:“二公呃,烈儿,咱们今天赚了四千多钱呢,足足四吊大钱啊,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敖烈也是兴高采烈地抬起头,刚要和霜儿说话,却忽然脸色一变,神色凝重的向街角看去。 街角处,一个身影缓缓走来。霜儿看到敖烈脸上神色的变化,顺着敖烈的目光看去,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不徐不疾的走着,这个青年身材高大魁梧,面容英俊。虽然只穿着普通的劲装,却给人一种并不普通的感受。 当然,这只是霜儿的感觉。此刻,敖烈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感觉到,自从这个青年出现之后,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气势以他为中心,不停地向四周散发。似乎,天地之间,他就是核心,就是主宰一样。更让敖烈惊奇的,是这个青年背后背着一杆兵器,一杆让敖烈倍感压力的兵器——长戟! 这个青年走到敖烈二人面前,低头看了一眼金丝叶,沉声问道:“何物?几何?”语言简短,精炼,直指心中所想。霜儿被这青年一问,顿时感到好似有一柄无形的长剑指着自己,一时说不出话来。 敖烈运起前世的武当绝学无极九阳功,抵抗住了这个青年的气势,这才开口回答:“此物名为金丝叶,百钱一根。”青年略显诧异的看了敖烈一眼,再次沉声说道:“你,不错。五根。” 敖烈拿起五根金丝叶递给了青年,青年伸手接过,又认真的看了一眼敖烈,说道:“明日到郊外正阳谷,来拿钱。”说完也不做停留,转身而去。 直到青年消失在视线中,霜儿这才喘着气说道:“这人,好生霸道,怎地拿了东西不给钱呢?”敖烈没回应霜儿的话,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青年身影远去的方向,喃喃自语:“用戟的高手,二十多岁,难道是他?”霜儿不解的问道:“是谁?”敖烈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也拿不准,反正明天就知道了,不必妄自猜测了。对了,霜儿姐,今天我们金丝叶卖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就回去吧。” 说道金丝叶,霜儿的兴致又被提了起来,笑吟吟的说道:“好啊,老爷看到咱们半日就卖了四吊大钱,也会欣喜的很呢。” 二人收拾了一下,带着一天的收获,心满意足的回到了郡守府。 郡守府大堂中,刘虞和敖夫人端坐在中堂,看着半日就回来的敖烈和霜儿,刘虞开口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那些金丝叶不好卖?没关系,家里又不是缺衣少食的,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吧,说实话,我还想每天都能享受一下金丝叶的味道呢,不如就留给我吧。” 敖烈怔了怔,回头看了霜儿一眼,忍不住和霜儿相视而笑。敢情,父亲以为他们二人是碰壁而归啊。霜儿扑哧轻笑了一声,说道:“禀老爷、夫人,今天奴婢和儿公子已将金丝叶卖光了,一共卖了四吊大钱。” 刘虞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嗯,无论卖多少,有这份阅历就好,不必在意什么?四吊大钱?”回头看向敖夫人,看到敖夫人此刻也是吃惊的掩着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刘虞再次问道:“霜儿,你说卖了多少?”霜儿干脆把抱在怀里的包裹放在地上,然后把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四吊大钱。 “暴利,这是暴利啊。”刘虞捂着额头,一副被大钱击败的样子。余光却瞄着敖烈,嘴角带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 第八章恶战 次日。 一匹神骏的马驹驮着一个健壮的少年来到了九原郊外的正阳谷外。 马驹浑身雪白,唯有额头处有一撮金色的鬃毛,形似月牙,正是照夜雪龙驹。马上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柄长枪,腰间佩戴一柄铁剑,端坐在马背上,正是敖烈。一人一马交相辉映。 “你来了。”一道雄浑的声音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唏律律——不等敖烈发令,照夜雪龙驹就收力停住了脚步,似乎是感觉到了前方的危险。敖烈弯下腰,伏在照夜雪龙驹的耳边轻轻的安慰了几句,然后才翻身下马,向山谷入口处看去。 昨日那个高大魁梧的青年正缓步从山谷中走出来,似乎每一步都蕴含着天地至理一般。一直走到距离敖烈十步左右的时候,才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敖烈的照夜雪龙驹,眼中一亮,赞道:“马不错,可惜还只是匹马驹。” 敖烈松开缰绳,让照夜雪龙驹去一旁自行觅食。然后转过头,看着青年说道:“不知唤小弟前来,所为何事?”青年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调侃道:“哦?你不是来要那些熏香钱的?”敖烈认真的摇头说道:“小弟虽愚钝,但也不至于听不出仁兄的言下之意。” 青年颔首说道:“不错,昨日集市上,我确有此意,邀你到这里一晤。”敖烈又问道:“不知仁兄有何见教?” 青年也不答话,伸手取下背在后背的长戟,右手握戟,戟尖斜斜指天,左手平伸而出,向敖烈招了招手。敖烈知道,这是邀战之意,还是极度蔑视的那种。 于是敖烈也不在废话,拧起手中长枪,左手握住枪柄前段,将枪尖按下,指着大地,右手握住枪柄末端,将整条长枪斜在胸前。正是太极枪法中一招能攻善守的妙招——如封似闭。 看到敖烈的枪式,青年微微点了点头,再次赞道:“不错。”说完也不等敖烈回答,手中长戟招式一变,原本斜向指天的戟尖猛然落了下来,携带风雷之势急速刺向敖烈的前胸。敖烈双手一紧,招式却不变,用枪杆一挡,将青年刺来的长戟格挡开。青年略显吃惊的说道:“好枪法。” 敖烈身形一动,将长枪甩了半圈,然后抖动着枪尖自肋下刺出,口中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且吃我一枪。”青年全无惧色,大喝一声来得好,一摆手中长戟,长戟顿时似是触电一般抖动了起来,向着刺来的枪尖斩去。 嚓嚓嚓,伴随着一阵金铁交击的摩擦声,一枪一戟碰撞在了一起,带起一阵火花。然后又各自抖动着,继续发生着轻微的碰撞。就好像是两条巨蟒相互缠绕在一起,誓要将对方吞没一样。 枪戟连续碰撞了七八下之后,敖烈蕴含在枪招中的气势已衰,不得已抽回长枪,枪柄在地上一触,借力跳出五步之外。然后站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刚才虽然仅仅交手两招,但却是敖烈现阶段所能做到的极致了,别忘了,敖烈虽然身体素质出色,还有着前世修炼古武术的经验,而且还在穿越的空间中被改造了身体,变得力大无穷,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少年啊。 青年也是微微喘息着,心中大为惊奇:这少年,好大的力气!好精妙的枪法!好怪异的运力之道!心中虽惊奇,但是青年的手中长戟可是不慢,伴随着一阵破风之声响起,长戟嘶鸣着再次向敖烈斩来。斩至半途,青年双手一抖,戟法又发生了变化,在敖烈眼中,竟然变成了两个戟尖,一左一右分别袭向敖烈的左右双肩。 敖烈沉肩坠肘,双手握住枪柄,用尽全力将长枪抡了起来,吐气开声,大喝一声:“开!”正是太极枪法中罕见的以力破巧的招式——搬拦锤。 铛——一声巨响贯彻天地。犹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 余音散去,只见敖烈和青年各自站在先前的地上,就好像刚才交手的不是这二人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那青年虽然气息稍显散乱,但显然犹有余力。反观敖烈,则是大口的喘着气,持枪的双手也是不停轻微的抖动,明显是有些乏力了。 青年稍作调整,再次发起了攻击,这一次他采用了刚才敖烈一力降十慧的战法,借着拧腰跨步的力量,将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到长戟之上,照着敖烈当头斩来。他之所以采用这种战法,也是看出了敖烈的乏力。即便是天生神力的人,八岁和二十多岁相比,所拥有的力量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青年明显是打算以力压人了。 看着劈头斩来的长戟,敖烈眼见避无可避,连忙强提一口气,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太极枪法中最高深莫测的一招——六道轮回。这一招的威力,在于配合无极九阳功一同使出,表面上,枪杆不停地震荡,由于连续高频率的震荡,使枪杆本身就带有一种螺旋力的特性;暗地里,配合上无极九阳功,在枪杆上再灌注一道暗劲,关键时刻将暗劲爆发出来,伤人内腑,让人防不胜防。 一枪一戟再次碰撞在一起,铮铮之声大作。敖烈感觉到青年的长戟上传来一股沛然不可御的力量,双手虎口破裂,再也拿捏不住长枪,长枪受到长戟的撞击,反倒向自己撞击过来。下一刻,攻破敖烈枪法的长戟一圈,将撞向敖烈的枪杆分割成了七八段,纷纷向远处激射而去。敖烈明白过来,这是那青年不惜冒着被反噬的危险,强行变招,将战斧似的一击,变成了如同穿花蝴蝶的切割。这其中的难度,可不是一般得大。 “好险,”青年一边剧烈的喘息,一边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很显然,在刚才的碰撞中,这个青年也受伤了,敖烈前世在武当山学来的绝学岂是那么容易破解的?尤其是最后一道无极九阳功形成的暗劲,无声无息的撞入青年的身体,要不是青年发现的快,及时卸力,恐怕早就是吐血不止了。更何况最后那青年还强行改变招式救下了敖烈,要是这样都不受点伤,那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没事吧?”敖烈和青年异口同声的问道。 听着对方和自己相同的问话,两人先是一怔,随即同时大笑了起来。 那青年大笑着说道:“痛快,痛快。好久没遇到像样的对手了,小子,你很强啊。”敖烈连忙谦逊的说道:“惭愧,多谢仁兄最后出手相救,否则小弟可就惨了,哪里当得起仁兄的称赞?” 青年摆摆手,感慨的说道:“说你强,你就强。不必谦虚。若是你我同龄,恐怕败的就是我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敖烈闻言,急忙说道:“仁兄何事不明?小弟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青年打断了敖烈的话,说道:“别一口一个仁兄的,我听着别扭,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就好了。” 敖烈心中一动,试探着说:“是,小弟遵命便是,只是,还未请教大哥名讳。” 青年将手中长戟插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贴金创药递给敖烈,嘴里说道:“我叫吕布,字奉先,是五原人。” 听着吕布的自我介绍之后,敖烈心中狂喊:是他!果然是他!飞将吕布!三国第一猛将!自蔡邕之后,自己见到的又一个三国名人,而且还是名震天下的那种。 吕布看着碉堡中的敖烈,轻轻拍了拍敖烈的肩膀,诧异的问道:“兄弟,你发什么呆呢?”敖烈这才回过神儿来,接过吕布手中的金创药,含糊其辞的说道:“没事,小弟只是被大哥的武艺震惊了。” 吕布看着敖烈上完了金创药,这才问道:“兄弟这一身武艺,想必得自名师指点吧?却不知兄弟是谁家的儿郎?”敖烈答道:“小弟名为敖烈,是九原太守刘公的次子。至于师承,小弟的师父和小弟失散了,怕是今生都不能得以再见了。” 听完敖烈的话,吕布眉毛一挑,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原来是伯安公的虎子,难怪如此出色。久闻伯安公膝下有龙虎二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敖烈叹气说道:“那又如何,在大哥手下还不是撑不过五招。”吕布摆手说道:“贤弟且不可妄自菲薄,先前我就说过了,贤弟天生神力,枪法神妙,若是你我同龄,胜负尚未可知。” 敖烈听着吕布的安慰,心想,这吕布,似乎不是史书中说的那样骄傲自大。这两日相处下来,敖烈对吕布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吕布虽然确实是骄傲了一些,但却外冷内热,也不失是一为真性情的好汉。看来,史书中的东西,也不能全盘相信啊。 想到此处,敖烈摆脱了心中的纠结,向吕布说:“对了,大哥刚才说有一事不明,却不知是何事?”吕布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刚才和贤弟过招,震动兵器,使兵器自发产生激荡,这种手法我是在十年前才领悟的,贤弟有名师指导,自然不在话下。可让为兄不明的是,贤弟在最后一击中,兵器上蕴藏着一股暗劲,这却是如何做到的?” 敖烈闻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可怎么解释啊?要知道内功心法这东西虽然说是道教号称元始天尊的老子发明的,但流行于世却是在唐宋两朝,自己要是跟吕布说内功心法这些东西,他能听得懂吗? 吕布见敖烈脸现难色,以为敖烈有难言之隐,随意的笑道:“我就是心中好奇才有此一问,若是贤弟为难,不说便罢。”要知道,这个时代,人们对自家的师门传承看的极重,往往师父教徒弟都会暗自留上一手,更别说相识不过两天的人了。 敖烈连忙摆手说道:“大哥别误会,没什么为难的,只是小弟不知从何说起而已,这样吧,小弟明日给大哥送来一部书册,你看过之后,就明白了。” 吕布看着敖烈真诚的脸,一股温暖自心底升起。吕布和前世的敖烈一样,也是孤儿。他自幼流浪草原,和狼群为伍,变的日益果决狠辣起来。但为人处世也是深受狼群的影响,极重感情,一旦被狼群认可为同类,便是绝不抛弃。 此刻,吕布就好像是一只头狼,而敖烈,已经得到了这只头狼的认可,赢得了吕布的兄弟之情。 第九章义结金兰 “兄弟愿以秘技相授,令为兄甚是感动,不若,你我二人结为异性兄弟如何?”吕布缓缓说道。要知道,这个时代可不是像小说里说的这样,脾气相投就立刻结拜成兄弟的。在东汉末年这个动乱的年代里,任何事情都有着利益的纠葛。如果不是门当户对,肯定不会结为夫妻,世家子弟绝不会娶一个平民的子女,只会和同样规模的世家结亲,这样两家相互扶持,才会变得更强。同理,如果不是家室背景差不多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结为兄弟。举个例子来说,历史上的东吴大帝孙权经常和部属饮酒,笑闹成一片,但他却丝毫没有和周瑜、鲁肃这样的重臣结为兄弟的意思,顶多就是对周瑜说一句,孤视你为兄而已。反之,刘备虽是汉室宗亲,但是家室早已衰落,和平民百姓也相差无几,所以才和同样是平民的关羽、张飞结为异性兄弟,但也正因为刘备出身低微,袁绍袁术等世家子弟,才会说刘关张三兄弟是织席贩屡之徒,屠猪卖酒之辈。 呃,扯远了。 吕布心中也知道,敖烈乃是九原太守刘虞的二公子,身家与自己不登对,但是就是有那么一种冲动,脱口就说出了结义的话来。 敖烈脸上先是惊愕,继而大喜,然后拜倒在地,说道:“烈不过一孺子,能得大哥垂青,烈三生有幸。小弟敖烈,拜见大哥。”吕布一直注视着敖烈的表情,自然看到了敖烈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于是也拜倒在地,对着敖烈说道:“布能与贤弟结为兄弟,此生足矣。” 两人都伸出手,紧紧握住对方的臂膀,然后不约而同的用力拍打着,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吕布说道:“愚兄今年二十岁整,未知贤弟年岁几何?”敖烈开心的回答:“小弟今年八岁,大哥可是整整比小弟大了一轮呢。”东汉年间,虽然还没有十二生肖属相,但是人们也普遍认同了十二年为一轮的习俗。 吕布也是高兴的说道:“难道你我兄弟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不成?怎会如此凑巧?”敖烈问道:“未知大哥生辰何时?”吕布言到:“九月九日。” 这次轮到敖烈惊愕了,难以置信的说道:“九月九日?看来大哥说的没错,你我兄弟二人的缘分真的是上天注定的了,小弟也是出生于九月九日。” 吕布闻言大喜,拉着敖烈的胳膊说道:“那还等什么,贤弟你有良驹,速去买酒,愚兄这就进山谷去猎几只牲祭回来。待会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敖烈答应了一声,吹个口哨召回了觅食的照夜雪龙驹,翻身上马而去。吕布看着敖烈远去的背影,脸上带着无限的欢喜,喃喃自语道:“好兄弟,愚兄在世一日,便容不得有人欺辱于你。” 一个时辰之后,敖烈骑着照夜雪龙驹赶了回来,看到吕布已经杀好了一头野猪、一只梅花鹿、一对野雉。二人点起三根线香,又在香烛前依次摆放好吕布猎到的野味,之后拍开两坛泥封的酒坛摆到两旁。 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跪倒在地。吕布率先开口:“我吕布,愿与敖烈结为生死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背誓言,愿万箭穿心而死。” 敖烈接口说道:“我敖烈,愿与吕布结为生死兄弟,有福同享有难我当,若有乱我兄弟者,必诛之。如违背誓言,愿万箭穿心而死。” 吕布耳中听着敖烈的誓言,心中大为感动,说道:“二弟,你这有福同享我认可,但是那句有难你当是怎么回事?难道大哥是摆设么?有了困难还用你来顶缸?” 敖烈抄起身旁的酒坛,豪言道:“大哥不必计较其他,眼下你我兄弟二人当痛饮一坛才是。若论武艺,弟不如兄,但若是比起喝酒,哈哈,大哥可就不一定能胜过小弟了。”吕布被敖烈的话转移了视线,也不在多说什么,拿起身旁的酒坛,和敖烈手中的酒坛碰了一下,大喊道:“干!” 两人都举起酒坛放到嘴边,喝水一样的把坛中的酒向嘴里灌下去。二人的动作几乎一致,但心里却是各有想法。吕布心中在想:二弟啊二弟,你若有难,愚兄必定誓死相救,但我堂堂吕布若是有逃不过去的灾难,大不了一死了之,岂可在连累到你? 而敖烈的心中却是在想:大哥,如果按照历史的惯性发展,你以后的灾难可是多着呢,到时,不管千里万里,做兄弟的必然跨越千山万水来救你。 片刻之间,两坛酒就被二人豪饮一空了。吕布擦了擦嘴角,大声笑道:“痛快,哈哈,我吕布如今也不在是孤家寡人了。”敖烈放下酒坛,脸上现出一片醉酒的红晕,含糊不清的说道:“大,大哥,小弟心中甚是,甚是高兴,来,再喝。”一言为了,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吕布看着倒地的敖烈,忍不住笑骂道:“还吹嘘自己酒量如何了得?一坛就醉了?别以为你刚才转移话题,我就会被你哄骗过去,哼哼,应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大哥来挡才对。” 等敖烈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的房间中。看着周围熟悉的摆设,敖烈知道一定是大哥吕布送自己回来的,想要起身,却感到全身乏力,头疼欲裂。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霜儿婀娜的身姿出现在了敖烈的视线里。 “二公子,你醒啦?”霜儿端着一只碗走到床前,对敖烈说:“这是醒酒汤,快喝下去吧。”敖烈接过霜儿递来的醒酒汤,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感觉剧烈的头疼好了一些,这才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霜儿抿嘴一笑,答道:“是昨日在集市上遇见的那位公子送你回来的,他临别时还留一首诗给你。”敖烈好奇的问道:“诗?大哥还做作诗?快说给我听。”霜儿笑颜如花,娇笑着说道:“那位公子说,大言不惭,比拼酒力,作茧自缚,烂醉如泥。”说完,又是一阵娇笑。 敖烈歪了歪头,苦着脸说道:“这也算是诗?打油诗还差不多。”转头又对霜儿说道:“霜儿姐,你别笑啦,我这次可是丢脸丢到家了,以后再也不喝酒了。”霜儿依旧浅笑不止,同时伸出双手按在敖烈的太阳上,轻轻地揉捏起来。 过了一会儿,敖烈感觉清醒了很多,就伸手拉住了霜儿为自己揉捏的玉手,说道:“霜儿姐,我好多了,你帮我准备一下笔墨,我有点事情要做。”霜儿温顺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到桌案前,开始研墨。 趁着霜儿研墨的功夫,敖烈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位和内腑脉络都了解的不深,如果自己把无极九阳功传授给大哥吕布,说不定他会练的走火入魔也说不定。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一门适合他的功法交给他。 闭上双眼,敖烈在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下吕布武功的特点,又结合前世所学相互印证,最后选出了一门虽然比不上无极九阳功,但也可称得上是上乘的功法——九变天龙诀。这门功法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先练筋骨皮,后练精气神。也就是说,开始练这门功法,是从外功练起的,等到外力练到极致的时候,内脏也会在修炼的过程中变得强韧,更具张力,这时候在修炼内劲就会事倍功半了,也不会再有走火入魔之类的危险。缺点就是见效比较慢,而且对修炼者的天赋和身体素质要求较高。当然,对于吕布,敖烈完全没必要考虑他的天赋和身体素质是否达标的问题,如果连他都不达标的话,那么天下也就没人能达标了。 拿定主意之后,敖烈走到桌案前,接过霜儿递过来的毛笔,在绢布上认真勾画起来。九变天龙诀一共分为九个变化,前面五个变化是练外功的,而后面四个变化是练内劲的。敖烈每一笔都很仔细,力求把九变天龙诀的每个运功细节都在图画中突显出来,这样也方便吕布练习。 画好了图形之后,敖烈又拿着笔沉思了一阵,之后又在每一张图上,用吕布最容易明白的语言,简明扼要的写下了自己的心得和修炼时需要注意的一些细节问题。等到这一切都完成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霜儿一直安静的侍立在侧,此刻见敖烈停下笔来,取出怀中的手帕,轻柔的帮敖烈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熬了转头对霜儿微笑了一下,说道:“霜儿姐,你说大哥送我的那首,呃,好吧,打油诗也是诗啊,我是不是应该回敬他一首诗呢?”霜儿轻轻颔首道:“古人云,来而不往非礼也,二公子确实应该回赠那位公子一首诗的。” 敖烈重新拿起笔,微一沉吟,提笔写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霜儿在旁轻声复读了一遍,赞叹道:“二公子这首诗写的真好,气势非凡。”敖烈转头笑道:“霜儿姐不觉得我的字,写的也很好么?”霜儿掩嘴笑道:“二公子真是哪有人这样拐着弯夸自己的,霜儿看不懂如何是好字,只是感觉二公子的字写的龙飞凤舞的,煞是好看。不过前些日子那位蔡使君来做客的时候,曾说过,二公子的字配得上银钩铁画,笔走龙蛇八个字呢。” 说起蔡邕,敖烈的脸上立刻显现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是么?霜儿姐,咱们能不提那个蔡使君么?”霜儿察觉到敖烈的异样,心念一转,顿时明白了过来:“噢,我明白了,二公子这是害羞了,呵呵,那位蔡使君将来可是二公子的岳丈呢。” 敖烈被霜儿说破了心事,恼羞成怒的说:“说了不提他的,你怎么还提呢,看我不在你脸上画一朵花出来。”说着拿起笔向霜儿脸上画去。霜儿急忙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笑道:“二公子怕见岳丈,哈哈,二公子居然怕见岳丈” 下一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和一声声气急败坏的追逐声,充斥了整个院落。 第十章相互授艺 敖烈骑着照夜雪龙驹再次来到郊外的正阳谷。 刚一进谷口,敖烈就大喊道:“大哥,大哥,小弟来了。”吕布的身影自远处显现出来,向敖烈招了招手。敖烈催马奔到吕布身前,翻身下马之后,从马背上的布包里拿出昨天画好的九变天龙诀,递给吕布。 吕布接过后问道:“何物?”敖烈咧嘴笑道:“大哥不是要学我的暗劲么,你看过这几幅图就明白了。” 吕布好奇的接过绢布,打开后认真观看了起来。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吕布惊奇的说道:“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精妙的法诀,集锻体、运力、招式变化和内劲于一体,让为兄茅塞顿开,以前对武道许多不解之处,也都是豁然开朗。” 敖烈笑道:“大哥按照这九变天龙诀修炼,用不了几年,便会大成,到时,天下虽大,也是任凭大哥驰骋。”语气一顿,继续说道:“昨日,蒙大哥赠小诗一首,今日小弟回敬大哥一首。”说完,转身从马背上的布包里又拿出一块绢布,然后将绢布打开,递到吕布眼前。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吕布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转头看向敖烈:“二弟,好字!好诗!只是为兄实在当不起贤弟的赞誉,又怎敢和昔日大破匈奴的飞将军李广相比?” 敖烈说道:“大哥武艺超群,他日必然成就一番事业,何苦自怨自艾?” 吕布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豪气干云的说道:“好,那为兄就收下贤弟的这首小令了。他日,为兄必定凭着手中的方天画戟,打出一片天地来,到时,你我兄弟有福同享。” 敖烈笑着点了点头,又说道:“大哥不如这就开始修炼吧,有什么不解之处,小弟也好为大哥解惑。” 吕布点头答应,然后将背后长戟卸下,按照敖烈画的九变天龙诀开始修炼起来。 半日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吕布不时出声询问敖烈一些修炼上的细节问题,敖烈自然是解释的十分详尽。再加上吕布的身体素质和悟性都是一等一的水准,促使吕布的修炼进境很快。短短半日,就将九变天龙诀的第一种变化,练会了七八成。 午饭时,兄弟二人相对而坐,中间一堆篝火上正烤着一只獐子,敖烈拿着串起獐子的木棍,来回的翻动着,并不时向獐子上撒一些盐巴、香料之类的东西。 等到獐子被烤的泛起了诱人的金黄色,敖烈停止了转动,迅速在獐子身上刷了薄薄的一层油脂,又拿起木棍转动了几下之后,对吕布说:“大哥,可以吃了。” 吕布微笑道:“想不到二弟不但文武双全,更兼写的一手好字,就连这烹食小道也是如此精熟。”敖烈心念一动,暗想:何不趁着分别之前,引导大哥稍微转变一下脾气秉性?否则他日分开后,依着大哥的那骄傲的性格,还不知要吃多少亏呢。 想到这里,敖烈斟酌的说道:“大哥差异,正所谓民以食为天,烹食岂是小道?黄巾之乱的根源在何处?为何张角揭竿而起,便有百万之众争相景从?若是人人得以安居乐业,家家户户存有余粮,谁还肯冒着杀头的危险犯上作乱呢?” 吕布闻言怔住了,低头沉思了半晌,这才叹息着说道:“二弟说的没错,是为兄想差了。” 见到吕布对自己的话认同,敖烈也不在多说。吕布是个聪明的人,全然不是历史上描述的那样,只是一个莽夫而已,否则也不可能练就一身超凡出众的武艺,更不可能成为一方诸侯了。 撕下一只烤熟的獐子腿,递给吕布,敖烈口中说道:“大哥,你尝尝看,味道如何?”吕布接过獐子腿啃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赞道:“外焦里嫩,甚是可口。”敖烈开心的笑了起来,之后也给自己撕下一块烤肉,大吃了起来。 吕布瞄了一眼身旁的酒坛,揶揄的问道:“有美食岂能无酒?贤弟是不是和为兄对饮一坛?”敖烈闻言,差点把刚吃下去的烤肉噎在嗓子里,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嘴里的烤肉咽了下去,急声说道:“大哥自己饮用吧,小弟再也不敢喝酒了,醉酒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吕布看着敖烈的窘态,哈哈大笑了起来,也不在勉强他,自顾自的拍开一坛酒,豪饮了起来。 午饭过后,吕布拉着敖烈来到谷中一片平坦的空地上,正色说道:“二弟,前日交手,为兄观你的枪法虽然极尽变化之能,然而,却是有一处缺陷存在。” 敖烈心中大奇,自己的枪法是前世武当山的太极枪绝学,怎可能存在缺陷?即便是有缺陷,也不应该被这个时代的人轻易发现才对啊?连忙问道:“是何缺陷?还望大哥不吝赐教。” 吕布继续说道:“二弟的枪法走的是以柔克刚的路线,适合单挑,但却不适于冲阵。斩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但在万军中冲杀,却是勉为其难。更何况,我观二弟乃是天生神力,你所学的枪法却和自己的特点略有矛盾,不能完全发挥出你的优势。” 听完吕布的一番话,敖烈陷入了沉思,没错,自己前世本就是古武术修炼者,所学的武艺也是限于一对一的单挑,至多也就是一挑数十人,在前世那个和平年代自然没什么,但在现在这个大乱将起的时代,就显得有点单薄了。另外一点吕布说的也没错,敖烈在穿越来东汉的空间中,似乎是受到了异次元空间变化的改造,自从重生以来,变得天生神力,力大无穷,和太极以柔克刚的原理确实也有相冲之处。 想明白了这一切,敖烈抬起头看着吕布,真诚的说道:“多谢大哥提醒,小弟已然明白了。”吕布点了点头,又问道:“二弟觉得前日,你我交手之时,为兄所用的戟法如何?”敖烈赞道:“迅如疾风,势如雷霆。乃是最上乘的戟法。” 吕布缓缓抬起头,看着蓝天,似是缅怀,又似是追忆的低声说道:“十年前,我在草原上流浪,那个时候,我只有十岁,和一群狼结伴而行,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第一次杀人,杀死了很多人”说的这里,吕布的语气渐渐兴奋起来,继续说道:“那是一群匈奴人,他们骑着骏马,每个人的马上,都挂着三五个人头,那是我大汉子民的人头。他们轮着马刀,将和我结伴的狼群斩杀殆尽,那时我心中很是悲愤,抢过一把马刀,将这帮匈奴人连人带马杀了个一干二净。” “杀的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换做小弟,一样杀他个干干净净。”敖烈击掌喝彩到。 吕布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杀光那帮匈奴人之后,我在他们抢来的财物里找到了两样东西。”吕布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了摸背在背上的方天画戟。“一件就是我现在的兵器,这杆方天画戟,说它是神兵利器也毫不为过,这些年,如果没有这杆神兵的帮助,我早就不知死过多少次了。”拍了拍方天画戟的戟杆,吕布的眼中显现出一种莫名的热切。 顿了一顿,吕布继续说道:“第二件,是让我受益终身的宝物,我当时在匈奴人的尸体上,竟然找到了一部记载着楚霸王项羽的书册,名为翻手十八斩,真不知那些匈奴人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件宝物。” “什么?翻手十八斩?”敖烈吃惊的追问。前世,敖烈在武当山的时候,通过查阅各种资料,确定楚霸王项羽曾经仗以横行天下的依赖,就是他独创的翻手十八斩。翻手十八斩分为单手十八斩和双手十八斩两种手法,施展起来威力无边,这才让项羽创下了西楚霸王的名号。 见到敖烈吃惊的神情,吕布微笑着说道:“怎么,二弟也曾听闻过这翻手十八斩么?”敖烈如数家珍的说道:“自然听过。楚霸王项羽曾手持破阵霸王枪,施展这翻手十八斩,在巨鹿之战中连斩先秦上将十八人,威震天下,自此,世人皆呼项羽为霸王。” 吕布颔首道:“没错,正是如此。想不到二弟竟如此博闻广记。”语气一转,吕布说道:“为兄有意将这翻手十八斩传授与二弟,以弥补二弟枪法中的不足,如何?” 敖烈略一沉吟,随即爽朗的笑道:“大哥之赐,小弟不敢辞。” 吕布大笑着说道:“好,理应如此,这才是我吕布认下的兄弟,爽快!婆婆妈妈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当下,吕布开始传授敖烈翻手十八斩的招式和使用方法,敖烈一边学,一边用前世的眼光来甄别这楚霸王项羽传下来的功法,相互印证之下,竟然让敖烈找到了一些细微处的瑕疵。之后敖烈和吕布相互探讨,共同来完善这些瑕疵,使得翻手十八斩的威力更上一层楼。 对此,吕布感慨不已,连声称赞敖烈的天赋堪为逆天。就这样,兄弟二人在一边相互传授武艺,一边切磋练习的过程中,一天的时光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夕阳无力的坠落西山,只残留一片余晖,映照着山谷中两个不知疲倦的身影。 第十一章沙场秋点兵 时光过的飞快,眨眼之间,两年过去了。两年间,敖烈的身边发生了几件大事。 首先,自家大哥刘和于一年前完成大婚,婚礼虽不算太隆重,但是东汉时期名门世家都很看重礼节,所以,刘和的婚礼从清晨弄到黄昏,才算是礼成。这让在一旁观礼的敖烈心中大声叫苦。如果把新郎官换成是敖烈,说不定他立刻就会落荒而逃了。更让敖烈无奈的是,许多名士都前来贺喜,自然少不了自己那位未来的岳父——名满天下的鸿儒蔡邕,最让敖烈头疼的是,这次蔡邕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他唯一的掌上明珠,有才女之称的蔡琰。也就是敖烈未来的妻子。 这个年代对贞什么的看的不重,所以也就没有后世那些婚前不能相见之类的习俗。刘虞和蔡邕二人非但没有阻止敖烈和蔡琰见面,反而极力促成二人的独处空间。试图让两小进一步的了解,加深感情。所幸婚礼的第二日,蔡邕便因有事,带着蔡琰离开了。让敖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过通过两天多的接触,敖烈觉得蔡琰确实是位才女,而且还是倾国倾城的那种。蔡琰在霜儿处听过那首敖烈写给吕布的七言绝句之后,一炷香的时间,竟然将这首绝句改编成了琴曲,清扬激越,十分动听。临别时,蔡琰红着脸问敖烈对自己的印象如何,这就等于是在问,对二人婚配之事是否满意。敖烈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好意思说出口喜欢、很喜欢或是非常喜欢之类的话,只好写了一首《相见欢》送给蔡琰。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蔡琰绯红着脸,珍而重之的收起了敖烈写的小令,然后拿出自己的手帕,在上面写下了八个字:君若相惜,妾不负君。就这样,敖烈和蔡琰第一次见面就匆匆结束了,但是两个人的心中,却都留下了对方的影子。敖烈也不再和以前那样,抵触成亲之事了。 还有一件事,是在刘和大婚后不久发生的。因为朝中外戚和宦官的争斗日益激烈,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外戚和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等宦官,为了争权夺利,大肆征召党羽。后来被灵帝刘宏发觉,刘宏虽然昏庸,但还没昏庸到放任两派肆意分割皇室权力的地步,于是,刘宏在皇室宗亲中也提拔了一批人,到京城洛阳担任要职,敖烈的大哥刘和就被征召为侍中,到洛阳上任去了。 除了上面的几件事之外,就没有其他能够打动敖烈的事情了。两年来,敖烈绝大部分时间里,就是去正阳谷和吕布钻研武艺,相互切磋。两年下来,敖烈的武功可谓是一日千里,力气也变得更大了些,而且他还根据前世的经验,把太极枪法和翻手十八斩糅合到了一起,自创出太极十八斩枪法,自成一派。而吕布因为修炼了九变天龙诀的关系,武艺也是百尺杆头再进一步。两人的切磋也从开始的步战,延伸到骑战、暗器、弓箭、拳脚、力量的比拼等等,除了拼酒之外,两人几乎把能切磋的东西,全部切磋了一遍。 此刻,正阳谷内和往日一样,响起了兵器碰撞的金铁交鸣之声。原来,吕布和敖烈兄弟二人,正在进行着骑战的切磋。 吕布催马狂奔,手中方天画戟猛然直刺而出,奔袭敖烈的左肩。敖烈一抖缰绳,坐下的照夜雪龙驹四蹄一错,向旁边跳出了半步,躲开了吕布的攻击。随即,敖烈一挥手中长枪,一圈一点之际,在空中抖出三朵枪花,分别刺向吕布的左右双肩和眉心。 吕布大喝一声来得好,方天画戟变直刺和横轮,斜斜的向敖烈腰间斩来,同时戟尾翘起,伸出左手握成拳,在戟尾用力得打了一拳,巨大的力量使戟尾受力震荡,高速震荡的同时,竟然幻化出三道戟尾,向着敖烈刺来的三朵枪花迎去。这一招,正是吕布从九变天龙诀中领悟出来的杀招。两年来,敖烈将太极枪法和翻手十八斩融合成了一套全新的太极十八斩,吕布自然也没闲着,虽然因为修炼九变天龙诀的时间还短,领悟的还不是十分透彻,可也相对应的将领悟到的东西,融合到了自己的戟法中,虽然还没有达到像敖烈那样的自创一门枪法,但也是让原本就威力十足的戟法,更多了几分神鬼莫测的变化。 敖烈一击不中,立刻催动照夜雪龙驹加快速度向吕布冲去,同时枪法一变,双手分别握住枪尖和枪尾的柄端,抡起一道弧线向吕布砸去。这一击,融合了照夜雪龙驹的冲击之力,和敖烈本身的巨大力量。长枪因为承受着敖烈的巨力,枪杆都被弯成了弓形。吕布见敖烈这招使出来,不敢大意,方天画戟一顿一收,略微蓄力,然后再次猛刺而出,直指敖烈手中已经变成弓形的枪杆正中央。 看到吕布的变招,敖烈嘴角带起一丝笑意。眼看戟尖就要刺到枪杆上了,敖烈握着枪尖处柄端的左手忽然松开,被弯成弓形的枪杆得以释放,枪尖夹带着巨大的惯性,猛劈向吕布。 吕布被敖烈出其不意的变招打了个措手不及,急忙用戟格挡,一枪一戟各自带着主人近乎于巨兽的力量碰撞在一起。 铛——铛———铛————余音连绵不绝,显示着这一碰撞究竟有多么的剧烈。二马相错而过,各自又向前跑出了十几步远,又同时调转了马头,使吕布和敖烈打马相对。不过二人相视了一眼,都没有在发起进攻。原因只有一个,敖烈手中的长枪已经断裂成了两截。要知道,吕布的方天画戟可是神兵利器,而敖烈手中的长枪只是普通的凡铁打造的兵器而已。这两年来,这样的情景已经不知道出现过了多少次,被方天画戟摧毁的兵器真可说得上是不知凡几了,若不是霜儿靠着卖金丝叶的收入,恐怕敖烈连一把短剑都买不起了。 “二弟真是进步神速啊,这才短短两年光景,就能和我交手五十回合了。”吕布由衷的赞叹道。 敖烈扔掉了手中的半截枪杆,羡慕的看了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一眼,说道:“总有一天,我也要弄一件神兵利器,免得老是被大哥压着打。”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光影,敖烈想起了光武帝秘宝中的那把破阵霸王枪,那可是楚霸王项羽的兵器啊,若是能够取出,在配合上项羽流传下来的翻手十八斩,呃,经过敖烈的糅合,应该叫太极十八斩才对。如果在配合上太极十八斩,那岂不是如虎添翼么?不过探宝的事急不得,自己现在手下无兵无将,即便取出光武秘宝,也不能持久,说不定还会被别人眼红的夺走。还是等自己组建起可靠的队伍之后再说吧。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山谷外响起,谷中的两兄弟转头向谷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郡兵衣甲的军士策马狂奔而来。等到他进入谷中,看到敖烈之后,拍马跑到敖烈面前,然后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敖烈说道:“禀二公子,太守大人急招二公子回府。”敖烈认出这名军士名叫小胡子,是父亲刘虞手下的一名屯长。东汉时期,沿用先秦的军制,五人一伍,设伍长一名;十人一什,设什长一名;五十人一队,设队率一名;百人一屯,设屯长一名;五百人一曲,设军侯一名;一千人为一部,设校尉一名;五千人为一营,由将军统率。来报信的小胡子就是一名屯长,手下有着百十号军士归他统领。 敖烈眉毛一皱,问道:“父亲可说过发生何事?”小胡子答道:“今日一早,边境发来军情急报,匈奴人再次入境掠夺,老爷正是为此事震怒。”敖烈脸色一沉,声音中带着肃杀之意:“匈奴屡次犯境,今次若不给予痛击,怕是要反上天去了。”小胡子看了一眼敖烈,欲言又止。敖烈看着小胡子的神色,问道:“还有何事?”小胡子叹息了一声,说道:“太守大人大怒并不止是为了匈奴入侵,听说,少奶奶被匈奴人的首领左贤王掠走了,太守大人是为了此事而大发雷霆。” “少奶奶?大嫂不是在京城洛阳么,怎么会被匈奴掠走?”敖烈诧异的问答。小胡子急忙回答:“不是大少奶奶,是,唉,是二少奶奶,您那还没过门的夫人。”闻听此言,敖烈顿时感觉一股无名之火窜上了脑门,几乎要把头顶冲破一般。君若相惜,妾不负君。蔡琰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直到这一刻,敖烈才知道,蔡琰在自己的心中究竟有多重要,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是那么的喜欢着蔡琰。 冲天的怒气自敖烈身上喷薄而出,敖烈一把抽出佩剑,大声怒喝:“匈奴左贤王,我与你势不两立!”一旁的吕布在敖烈和小胡子的问答中也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心中自然愤怒不止,大喊道:“区区匈奴左贤王,怎敢如此猖狂,二弟,我们一同去沙场,会会这位左贤王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等到三人三骑回到太守府的时候,府中传来咚咚的擂鼓声,自幼在父亲耳濡目染之下的敖烈分辨出,这是刘虞敲响了点将鼓,在召集将士们汇合。敖烈回头对吕布和小胡子招呼一声,纵马向府中的军校场跑去。 赶到军校场的时候,刘虞已经站在了高台之上,对着台下聚集的三千将士大声说道:“大汉的勇士们,匈奴人背信弃义,再次进犯我大汉边境,残害我大汉子民,众将士,你们说,我们该当如何?” 台下的三千军士高声呼喊:“杀!杀!!杀!!!” 刘虞再次开口大声说道:“不瞒众将士,这次带领匈奴人入侵的是匈奴的左贤王,此人残暴不仁,就连我未过门的儿媳都被掠走,此次出征,本将誓将匈奴左贤王的头颅斩下,众将士可愿随我浴血奋战,保卫家园?” 台下的三千军士再次高呼:“誓死追随太守!誓死追随太守!!” 敖烈看到这一情形,胸中热血沸腾,三五步奔上点将台,跪在刘虞身旁,高声呼喊:“敖烈请为先锋!如不胜,愿提头来见!” 台下的军士们对二公子敖烈自然是十分熟悉,知道自家的这位二公子文武双全,于是再次齐声发出高喊:“威武!威武!!” 刘虞感受着台下军士们的士气,又低头看了敖烈一眼,说实话,他十分不愿意敖烈在战场上充当先锋,毕竟父子血脉相连啊,若敖烈稍有闪失,他可承受不起。尤其是,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勇武过人,但,毕竟才只有十岁啊!可是,当他低头看到敖烈坚定的眼神的时候,便知道敖烈是肯定要当这个先锋了。也罢,无论多么强壮的雏鹰,不经过风雨,也变不成翱翔天际的雄鹰,想到这里,刘虞大声说道:“敖烈听令!本将封你为前部先锋,领校尉之职,你可随意在大军中挑选五百士卒,为大军在前开路!” 敖烈大声回应道:“敖烈领命!” ps:年初的事情好多,所以大琨有空的时候就多写一些,尽量保证每天两章。 第十二章雁门张辽 敖烈转过身,面对着台下的三千将士,举起右手,高声呼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这句话本是大汉开国初期,卫青大将军和骠骑大将军霍去病抗击匈奴时发出的口号,此后数百年来,一直是大汉的军士们传统的军事口号,这句口号是大汉成千上万的精锐们用敌人和自己的鲜血,打造出来的无敌宣言。 可是近几十年,大汉先后继位的几任天子都贪图享乐,再加上外戚和宦官的斗争日益激烈,导致大汉的军事、政治、经济等等各个领域都停滞不前,甚至出现倒退。于是,这句撼天动地的口号,叫的便没有以前那么响亮了。最近几年,甚至都很少再有人汉初这句口号了,毕竟,百姓们的饭都吃不饱了,战士们的军饷都领不到了,谁还肯卖力的去空喊什么口号? 可是此刻,随着敖烈的高声大喊,台下三千军士看着不过十岁的二公子如此豪气干云,一时也是激动不已,齐声高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敖烈一摆手,台下的高喊声立刻静止了下来,等待敖烈继续发话。敖烈再次高喊:“点将!” 台下本就队列整齐的战士们,再次整顿了一下队形,力求以最规整的队形,最好的面貌来迎接敖烈的点将。站在一旁观看的吕布忍不住轻轻点了一下头,低声自语:“这支兵,可用。” 敖烈快步走下点将台,在战士们中间挑选先锋部属。一路走来,敖烈通过气势的接触,先后挑出了数十人,都是身高马大,身上带着杀气的战士。身上有杀气,说明这些战士是上过战场,刀锋上见过血的老兵,最适合当做前锋部队。 忽然,敖烈感到有人注视着自己,一股强烈的请战情绪顺着目光传了过来。偏过头,敖烈发现一名年纪在二十岁左右,面如紫玉、目若朗星的战士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尽是无尽的战意。敖烈走到这名战士面前,问道:“想战?”那名战士大声回答:“愿随二公子驰骋沙场!” 感受着对方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杀意,敖烈忽然心中一动:二十左右,面如紫玉,天,自己不会运气这么好吧?难道就这样捡到一个名将? 想归想,但是还得在确认一下。敖烈伸手拍了拍战士的肩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祖籍何处?”那名面如紫玉的战士答道:“我是雁门人士,姓张,名辽,字文远。” 果然是他!敖烈心中一阵激动,又是一位三国的名将。张辽在历史上是曹手下五子良将之首,不但武艺超群,而且带兵也很有一手,三国时期,张辽在合肥一战中,率领八百精锐杀入东吴孙权的十万大军中,杀的孙权丢盔弃甲而逃,可见张辽的武勇和临阵指挥是如何了得。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父亲的部属中找到了张辽!敖烈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吕布,心中暗想:“历史上,张辽原本是大哥的部属,我这样,算不算是挖墙角呢?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既然找到了张辽,就没有弃之不用的道理,以后如果他愿意追随大哥,那我就成人之美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敖烈也不在犹豫,对张辽说道:“即刻起,升你为军侯,为我副将。”听到敖烈的任命之后,所有人,包括张辽自己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敖烈。唯有一旁的吕布轻轻颔首,通过观察,吕布看出了张辽武艺不凡,气势沉稳,确实是一块好材料。 张辽迟疑着说道:“一曲之军侯,统率五百战士,敢问二公子何以将如此重担交给辽这样的无名小辈?” 敖烈大笑着说道:“今日的无名小辈,他日怎知不能为将而镇守一方?别忘了,我现在也是无名小辈而已。难道,文远惧战,不敢答应么?”张辽被敖烈前半句话激起了血性,又被后半句话激起了好胜之心,一张脸涨得成了酱紫色,呃,张辽原本是面如紫玉,被敖烈一激,红晕浮上脸庞,就变成了酱紫色了。 昂着酱紫色的脸庞,张辽大声说道:“辽领命!愿随二公子鞍前马后,奋勇争先!”敖烈点了点头,之后也不在说什么,转身继续去点兵了。张辽急忙迈上一步,按剑跟在敖烈身后,俨然以敖烈的部属自居了。 一路点兵,最后敖烈点出了四百九十七人,算上自己和吕布、张辽三人,正好是五百人。点将完毕,敖烈迈步走回点将台前,对着台上的刘虞行礼说道:“禀太守,校尉敖烈点兵完毕。” 刘虞看了垂手站在敖烈身边的吕布一眼,这两年来,吕布也应敖烈之邀,数次来太守府上做客,故而刘虞也认得吕布。刘虞知道吕布虽非自己的部属,但却是敖烈的结义大哥,而且武艺超群,有他在敖烈身边,刘虞也放了不少心。快步走下点将台,刘虞来到敖烈身前,却是先转头对着吕布说道:“兵凶战险,还望贤侄多帮衬烈儿。” 吕布行了一礼,口中说道:“伯父安心,但使我有一口气在,便容不得有人欺辱吾弟。”刘虞的神色稍微放松了几分,这才转过头,深深的看了敖烈一眼,大声说道:“校尉敖烈,率部先行!” 敖烈抱拳行礼,大声答道:“诺!” 下一刻,小胡子将敖烈和吕布的坐骑牵了过来,敖烈翻身跃上照夜雪龙驹,接过小胡子递上的长枪,枪尖直指天际,大喝道:“先锋所属,上马!”吕布和张辽率先飞身跃上各自的坐骑,然后举起手中兵器,和敖烈一样直指天际。随后,敖烈部下四百九十七名战士同时跃上马背,齐齐举起兵器,同样直指天际。 敖烈猛然挥落下长枪,喝道:“出征!”吕布、张辽和其余战士跟着高喊:“出征!出征!!出征!!!” 大喝三声之后,五百先锋纷纷跃马扬鞭,带着一道道旋风,策马冲出了军校场,真可谓人似猛虎马如龙!看的刘虞部下的其余军士热血沸腾,声嘶力竭的为五百先锋同袍助威:“风!风!!风!!!” 一路向北,敖烈率领先锋部队快速向北疆挺近,用了两日时间就来到了九原郡的边界上。这里,也是大汉的边境,北边,就是匈奴人活动的地方了。 看着被匈奴摧残过的村落,敖烈叹息了一声,回头说道:“文远,你带几个兄弟进村落看看,是否还有活人,若有幸存者,可速救之。”张辽诺了一声,挥手叫了几名战士,策马奔进了村落。 三刻之后,一名军士奔了出来,到敖烈面前翻身下马,抱拳说道:“禀二公子,呃,禀将军,张将军在村内找到了几位存活下来的人。张将军正在打探匈奴的军情。”敖烈点头说道:“走,领我和大哥进去看看。” 军士翻身上马,领着敖烈和吕布向村中跑去。等到敖烈等人进入村落之后,看到张辽在询问着几名猎户打扮的青年。那几个青年纷纷说道:“匈奴人大概在五六千人之数,为首者好像是叫什么左贤王,他们骑马进入村落之后,挥舞着长刀将村中的青壮年都杀死了,然后抢走了村中的钱粮,又掳走了所有年轻的女子,然后放火烧了村落,我们几个在不远处的山上打猎,亲眼见到了那些匈奴人的暴行,等我们从山上赶下来,想和匈奴人拼命的时候,他们已经策马远去了。”其中一个年青猎户哭泣着对张辽说道:“将军,我们全村几百口人啊,全都被那些天杀的匈奴人杀死了,我那还没过门的媳妇,也被匈奴人掳走了,请将军为我们做主啊。” 敖烈来到跟前,伸手在那名哭泣的年轻猎户肩膀上重重一拍,说道:“我们是大汉的郡兵,此次就是来和这些匈奴人交战的,血债,终究要用血来偿还。”听到敖烈的话之后,其余几个幸存下来的猎户狐疑的看着敖烈,全然不明白堂堂大汉的郡兵,怎么会派出一个十余岁的少年来。 张辽看出了猎户们的疑惑,于是解释道:“各位,这位就是我们的主将,九原太守刘公的二公子!”猎户们听说敖烈是刘虞之子,都是面露释然之色。刘虞和别的郡守不同,不但身为皇室宗亲,而且勤于执政,从没做过鱼肉百姓之事,平日里也是提倡节俭,深得民心。更兼敖烈自幼便文武双全,名声在外,也让猎户们安心。更何况,人家是堂堂郡守家的二公子,才十几岁就敢到前线战场上来,这份勇气,谁不钦佩? 先前那个痛哭的年轻猎户跪在敖烈身前,说道:“小人愿追随小将军,执鞭坠镫,抗击匈奴!”敖烈扶起了猎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追随与我?”猎户答道:“小人名叫田畴,字子泰,乃是本地猎户。小人未过门的妻子被匈奴人掳走,生死不知。小人宁愿从军,抗击匈奴,使更多夫妻免于匈奴之苦。” 田畴?田子泰?又一位三国时期的名人。敖烈暗自想到。在历史上,田畴是公孙瓒手下的首席谋士,如果按照历史的正常发展,应该是田畴在年青的时候,遭遇了被匈奴人掳走未婚妻的痛楚,这才投在对待异族态度坚决的公孙瓒麾下。不过,因为敖烈重生在东汉,所以历史的轨迹发生了一些细微的转折,这才让田畴投到敖烈的麾下。 敖烈回头对张辽说道:“文远,给他一匹马,从今日起,子泰便是我军中幕僚了。”田畴闻言大感惊奇,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敖烈就对自己委以重任。对此,张辽到是见怪不怪了,几天前,自己还是一名在普通不过的军士,就因为自家少主的一句话,自己现在已经是统领五百军士的军侯了。 眼看着张辽牵过一匹马,将缰绳递到自己的手里,田畴再次跪倒在敖烈身前,脸上挂着两行热泪:“畴深感主公知遇之恩,虽肝脑涂地,亦万死不悔。” 第十三章初露锋芒 安营扎寨之后,敖烈在中军帐中和众人商议军情。 田畴率先开口说道:“禀主公,前日,畴在山上远观匈奴人的军阵,发现匈奴人残忍似虎豹,战马更是迅捷如风,来去自如。但是,他们军阵松散,这是对我军最有利的一点。”田畴很快就进入了自己的角色,分析起事情来,也是条理清楚。 一旁的吕布看了一眼田畴,眼中带着稍许的惊异。对于同样身为武人的张辽,吕布能够感受到他的气势,也能够通过体型姿态对张辽的武艺观察一二,认可敖烈收张辽为副将的行为。但是对于田畴这个虽然说不上手无缚鸡之力,但在吕布眼中却相当孱弱的人,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敖烈会甫一相识,便对其委以重任。 但是通过刚才田畴的分析,吕布有些明白了敖烈的用意,这人,虽然是猎户出身,身份低微,但是却颇有几分眼光。一句话就道出了匈奴人的作战特点。 于是,吕布开口说道:“某久在边陲,深知匈奴人来去如风的作战风格,这是典型的狼群战术。” 张辽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以某看来,匈奴人连番掠夺得手,气焰正盛,人马也是十倍于我军,此战,不可拼消耗,只能智取。先设法拖住匈奴人的军队,等到太守率大军前来,我军在从旁侧击。” 敖烈伸出两根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吟着说道:“各位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某以为,匈奴人几次掠夺得手,必然以为我大汉可欺,已成骄兵,正所谓骄兵必败。我意,此战,可待机设伏,打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 吕布等人闻听敖烈的策略,均是双眼一亮。没错,匈奴人此刻已是骄兵,若是我军设伏,匈奴人必定会气焰嚣张的一头撞进埋伏圈里来。 田畴仔细思考了片刻,说道:“主公,西北方二十里之外,有一座山,名为巴林山,山下环绕着一条河,匈奴人称其为乌尔吉伦河,汉人则称其为乌河,乌河在巴林山下环绕奔流,水势湍急。不若,想办法将匈奴人引诱到巴林山上,只要守住唯一的陆路通道,则匈奴人插翅难逃。” 敖烈闻言,仔细想了想,认为此计可行。便说道:“就这样定了。文远,你点起五十军士,随某去勘察地形,就由子泰带路。大哥,烦劳你率军镇守营寨。”吕布等三人齐声答应了一声。 离开大营,敖烈等数十骑向西北方的巴林山奔去。快跑到巴林山脚的时候,田畴打马来到敖烈身边,指着不远处说道:“主公请看,那里就是巴林山。现在我们走的就是没有乌河环流的小路,这条小路至多也只能容七八骑并行。其余三面都在乌河的环流中。” 敖烈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当先拍马奔进了巴林山中。围着巴林山跑了一圈,敖烈心中对山貌河流有了大概的印象,觉得此处确实适合设伏。于是拿出炭笔和白绢,开始认真的画起地图来。张辽和田畴凑到敖烈跟前,看着敖烈画出来的地图,忍不住交口称赞。东汉时期的地图简单的很,根本没法和后世的地图相比,敖烈虽然限于东汉这个年代的科技,不可能搞出3d立体图什么的,但是运用比例尺的方法,画出一张精准、详尽的地图还是没什么困难的。这在敖烈看来完全不值一提,但在张辽和田畴的眼中就不一样了,以后行军打仗,只要前方的斥候能画出这样一样图回来,既方便主将制定作战方针,也能让后方的战士们对开战的地形有个大概的了解,不至于在开战的时候两眼一抹黑啊。 张辽此刻对敖烈更加佩服了:“主公,你画的这张图真可谓是巧夺天工,令人叹为观止。我军日后如果把斥候训练的有主公一半的作图水平,那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或许是受了田畴的影响,张辽也改口称敖烈为主公,而不是二公子了。 敖烈对于张辽的称呼并不在意,却被张辽的话惊呆了,心想:名将就是名将啊,这举一反三的能力,还真不是盖的啊。微笑着说道:“此战过后,组建斥候之事,便交给文远如何?” 张辽抱拳行礼,答道:“主公所命,辽纵然肝脑涂地,也必定不负主公所托。”敖烈摆了摆手,认真的说道:“某不需要你肝脑涂地,子泰也一样。现今大汉垂危,某需要你们好好活着,将来随某征战沙场,重新树立我大汉天威。”张辽和田畴二人闻言,心中感激莫名,双双跪倒在地,齐声说道:“某二人誓死追随主公!” 傍晚,敖烈等人回到大营,刚进入中军大帐,就看到吕布面露欣喜的迎上前来,拉住敖烈的手,围着敖烈仔细看了一遍,说道:“你们若是在晚一些回来,某就要去寻你们了,怎地勘察地形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们被匈奴人发现了呢。” 敖烈心中十分感动,感觉眼前的大哥吕布和历史上描述的那个吕布越来越不相符了,不管这么说,有这么一位结义大哥,还是让敖烈很开心的事情。于是说道:“有劳大哥挂念了,小弟这不是回来了么?只是在勘察时耽误了一些时间而已。” 吕布闻言,问道:“怎么样?那巴林山,是否可设伏?”敖烈拍了拍手中的地图,说道:“咱们在仔细商议一下。” 众人落座,敖烈依旧是坐在主位上,吕布坐在敖烈身旁略微偏左一点的位置,张辽和田畴坐在敖烈的右手下侧。敖烈摊开地图,指着进入巴林山的小路,说道:“此处,是此次设伏的关键所在,我军必须牢牢控制住此处,方能将诱入巴林山的匈奴人困死在里面。大哥,扼守这处咽喉要道的任务,便交给你了。”吕布想也没想便点头答道:“好!某必定死守此处,不放匈奴哪怕一匹马出去。” 敖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此次设伏的另外一个关键因素,就是如何诱使匈奴人轻装进入巴林山。文远,着你率两百军士,连夜用麻袋装好干柴、硝碳等引火之物,表面覆盖粮草,明日诈做运粮车队,引诱匈奴人进入巴林山。”张辽高声答道:“诺!” 看了一眼田畴,敖烈继续说道:“子泰,你久居此处,想必和临近的村落都十分熟悉吧?”田畴答道:“是。”敖烈点头说道:“那么,你带领五十军士乔装成普通百姓,连夜出营,到附近村落散布消息,就说我军负责押送一匹粮草去幽州,明日午时左右将路过巴林山附近。”田畴答道:“诺!” 长舒了一口气,敖烈挺直身躯,环顾帐内的众人一眼,缓缓说道:“我军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次日,张辽和两百名军士押运着三十辆大车,缓缓行进在巴林山附近的官道上。一名军士笑着对张辽说:“张将军,你说,二公子,呃,少将军的计策,能行么?”张辽微笑了一下,看着提问的军士,低声说道:“行不行,某也不知,但是某愿意赌上这一把。某相信,主公乃是人中骄龙,他日必将一飞冲天。”提问的军士连声答是,并且说道:“对了,我听说,少将军出世的时候,太守还是五原县令,当时伴随着少将军的出生,天空中的火烧云竟然凝聚成了一条龙的样子,一条红彤彤的龙!”张辽奇道:“此事当真?”那名军士拍着胸脯肯定的回答:“错不了。当时这件事都传开了,整个五原县的人都看到了,还能有假?我的一位远房表哥当时就在五原当县吏,他亲口告诉我的。” 这时,另一名军士也凑上前来,低声说道:“没错,我就是五原县的,一直跟随在太守身边,当时我可是亲眼目睹了那壮观的一幕呢,不光是我,张将军可以随意向军中的兄弟们打听,凡是五原籍的兄弟,都知道此事。” 张辽回头向身后敖烈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暗想:原来主公出生时竟然天现异象,将来必然成就一番大业!于是,跟随敖烈征战的信念,更加坚定了。 忽然,一阵呼哨声自远处传来。来了!张辽心中暗想,那是匈奴人特有的作战口号。于是振臂高呼:“兄弟们,布阵!”两百名精锐战士立刻拍打着坐下战马,呈雁翅的形状展开。不一会,众人都感到了大地在震颤,那是匈奴人的战马践踏大地引起的震动。由震动的频率推断,匈奴人的战马至少在一千匹左右。 终于,匈奴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张辽等人的眼中。上千骑匈奴骑兵一边挥舞着马刀,一边呼哨着策马狂奔而来。为首一人,头上插着一根野雉尾,肩上披着狼毫。有熟悉匈奴人习俗的军士喊道:“那是匈奴人的左贤王!” 张辽闻言,双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哼,这就是抢走主母的左贤王么?若不是某有命在身,定然拍马上前,将你斩于刀下。不过,张辽毕竟是名将,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也知道仇恨往往会遮住人的眼睛,从而让人失去理智。显然,张辽不会去做那种失去理智的事情。 压下心中的怒火,张辽举起了手中长刀,大喝道:“放箭!”呈雁翅形摆开的两百名军士听到张辽的命令,立刻松开了弓弦,两百支利箭离弦而出,向匈奴人激射而去。也不看战果如何,张辽接着又下了一道命令:“带上车马,向巴林山里撤退。”两百名军士快速收起弓箭,驱赶着马车,跟随着张辽向巴林山撤军。 两百支利箭对上千的匈奴骑兵造成的损失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却成功激起了匈奴人天性中的残暴。这次南下入侵汉朝,哪次不是随意的生杀予夺?哪次不是让汉人们望风而逃?偏偏这次居然有人敢反击,而且,看这队军士十分在意马车的样子,估计传言不虚,那些马车上肯定装着运往幽州的军饷! 为首的左贤王呼哨了一声,手中马刀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向张辽退军的方向一指。这是匈奴人作战时的惯用指令,左贤王是在指挥手下的上千骑兵们包抄跟进。 很快,张辽率部退进了巴林山中,匈奴骑兵们在左贤王的带领下,想也没想就追进了巴林山。张辽率部略作抵抗,便溃不成军,纷纷向山外逃跑。一部分匈奴骑兵想上前追杀,却被左贤王制止了,用左贤王的话来说就是:和汉人的逃兵相比,还是汉人的军饷有吸引力。 但是下一刻,左贤王就暴怒了!哪里有什么军饷啊?满满的三十大车上装的,除了干柴,就是硝碳,一粒粮食都没有!这只能怪田畴不厚道了,敖烈为了做的逼真,吩咐张辽稍微装一点粮食诱惑匈奴人,但是深刻了解匈奴人贪婪残暴本性的田畴,却私下找到张辽,让张辽只装干柴和硝碳,并拍着胸脯保证,那些没脑子的匈奴人一定会不辨真伪的追上来。 然后,张辽就按照田畴的话做了。然后,左贤王就暴怒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用后脚跟想,左贤王也知道自己中计了,对于地形十分熟悉的左贤王猛然警醒了过来,这里是巴林山!巴林山下有条乌尔吉伦河!只要汉军用两百死士,持弓箭守住那条并不宽阔的出口,自己这一千多人就不可能出去!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整整三十辆大车的干柴和硝碳!只要汉军一轮火箭射过来,自己这一千多人就算是完了! 第十四章左贤王授首 果然,还没等左贤王想出对策,山口处就传来了吕布雄壮的呼喊声:“点火,举箭!” 吕布带领的一百名战士快速点燃火箭,然后齐齐举起长弓,呈半弧形瞄准了巴林山内左贤王的骑兵部队。等到张辽率领诈败的两百名战士奔出山口之后,吕布也不在犹豫,果断的下令:“放箭!” 奔出山口的张辽立刻整顿着部下的两百名战士:“待吕将军的部下射完箭后,我们立刻补上去。”两百名战士齐声应诺。迅速拿出弓箭,将箭头点燃,然后奔到吕布统率下的那一百名战士身旁,松手将火箭出去。 先后三百支利箭带着升腾的火焰,呼啸着向匈奴骑兵们射去。匈奴骑兵们顿时一阵大乱,纷纷用马刀格挡着射来的利箭。一些火箭被匈奴骑兵们挡开,落在地上,其中一部分火箭在落地后,将地上的枯草引燃,火苗缓缓地蔓延了起来;另一些火箭穿过了匈奴骑兵的刀幕,了匈奴骑兵的身上,匈奴人本来就不事生产,很少有穿铁甲的,甚至大部分连皮甲都没有,只是穿着皮袄就上阵了,被火箭射中的匈奴骑兵惨叫着跌落马下,同时,火箭也点燃了这些匈奴骑兵的皮袄,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火人。还有一些火箭直接落在装满干柴和硝碳的马车上,在硝碳的作用下,干柴被迅速的燃烧着,火势瞬间变得壮大了起来。 山口处,敖烈和田畴带着剩余的两百名战士从不远处的山林里奔跑了出来,赶到了战场。敖烈转头对田畴说道:“子泰速引一百军士去路旁设置绊马索。”田畴诺了一声,率领一百名战士穿过吕布和张辽的部属,去小路上设置绊马索了。 敖烈举起弓箭,带领着另外一百名战士策马来到吕布布置的半弧形箭阵内,大喝道:“放箭!”这一次,敖烈带领的一百战士、吕布带领的一百战士以及张辽带领的两百战士同时弯弓搭箭,然后用尽全力将火箭再次射向巴林山上的匈奴骑兵们。 经过有一轮火箭的侵袭,巴林山上的火势越发凶猛了起来。一名匈奴骑兵拍马赶到左贤王的身旁,大声说道:“大王,这样下去我们都要被烧死在这里了,应该怎么办?”左贤王挥刀挡开一支火箭,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毒辣,冷声说道:“汉人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里,我们偏不遂他们的意,集合军队,我们冲出去。” 在左贤王的呼喊下,匈奴骑兵们逐渐集结到他的身旁。左贤王看了一眼狼狈的手下们一眼,大声喊道:“弟兄们,冲杀出去,谁能杀开一条出口,本王赏他十头牛,连本王帐中那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也一并赏赐他!”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众匈奴骑兵闻言,嗷嗷叫着,挥舞着马刀向山口冲杀下来。巴林山本就不高,地势也较为平坦,十分适合居高临下的冲阵。若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自山上冲下来,恐怕敖烈就要下令退兵了。不过,现在冲下来的,却是一群毫无阵型可言的匈奴人,既没有铁甲,也没有圆盾的匈奴骑兵,这是来当靶子的吗? 敖烈冷声喝道:“停止抛射,改为平射,放箭!”说完,率先将手中蓄势待发的利箭出去。一名狂奔中的匈奴骑兵应声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吕布大声叫了一声好,然后取出两只利箭,同时搭在弓弦上,略一瞄准,便松手将两支箭出去。箭不虚发!吕布射出的两只箭在半空中轻微的相互碰撞了一下,然后向着两个方向激射而去,箭锋所指,两名匈奴骑兵立刻捂着喉咙跌倒马下。 看着敖烈和吕布的神射,张辽也不敢示弱,大喝道:“看某来射!”言罢弯弓射出一箭。这一箭力道十足,直取一名匈奴骑兵的咽喉,穿过这名匈奴骑兵的咽喉之后,余势不衰,紧接着没入第二名匈奴骑兵的眉心。 吕布趁着取箭的间隙,回头对着张辽赞了一句:“好箭法!”张辽也是一边抽箭,一边回答:“将军谬赞了!”两人相视一笑,吕布又说道:“可敢与某比一比射术?”张辽答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两人言罢便不再交谈,各自弯弓搭箭,寻找目标去了。且不说这两人使出浑身解数,相互较技,回过头来看匈奴骑兵这边。第一批冲出山口的骑兵们被山口狭窄的地形限制,发挥不出匈奴人特有的群狼战术,接二连三的被汉军射出的利箭放到,后面的匈奴骑兵依旧悍不畏死的继续保持着前冲的气势。 可是,在怎么悍不畏死的人,在这种一面倒的屠杀面前,也会出现退缩。终于,在匈奴人付出了三百多条人命的代价之后,匈奴骑兵们畏惧了,退缩了,停止了冲阵。 残余的匈奴骑兵们聚在左贤王身旁,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大王。左贤王的脸上也是一片惊悸,声音低沉的说道:“想不到这伙汉军竟然如此精锐,尤其是为首的那两个人,射术十分了得。”话锋一转,左贤王忽然高喊到:“汉人是什么?”一众匈奴骑兵闻言一愣,不知道左贤王是什么意思。不等众人回答,左贤王又高喊到:“是羊!绵羊!而我们是什么?是狼!是草原上奔跑的恶狼!” 残余的匈奴骑兵们在左贤王的呼喊下,重新振奋起了斗志,嗷嗷叫着喊道:“我们是狼!不怕羊!” 在死亡面前,有的人会畏惧,吓得蜷缩成一团,然后被死亡吞没。而有的人则是爆发出潜在的所用能量,和死亡做殊死一搏。显然,匈奴人属于后者。 这一次,在左贤王的带领下,匈奴骑兵们排成十余个纵队,每一队都有五名骑兵。无视死亡的威胁,嗷嗷叫着,挥舞着马刀向山口处的汉军军阵冲杀而来。 汉军阵中再次射出一波箭雨,排在前排的匈奴骑兵们纷纷坠马。但是后面的骑兵们依旧呼喊着向前冲杀着。似乎,只有被汉军的利箭射穿身体,或是冲杀到汉军的阵前,才能抒发他们天性中的狼性。又好像,他们明白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只有冲破汉军的箭阵,才能逃出生天。 面对匈奴人猛烈的冲击,敖烈再次弯弓搭箭,射倒了一名匈奴骑兵之后,发现匈奴人已经冲到了阵前百步左右的距离。丢掉手中的弓箭,敖烈端起长枪,沉稳的下达着命令:“文远率本部压阵,子泰准备绊马索,其余人亮出刀枪,准备随某冲阵!” 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近了,近了,眼看就要到汉军的阵前了。而汉军似乎是被吓傻了一样,竟然停止了射箭。羊永远变不成狼!左贤王撇了撇嘴角,不屑的想着。 然而,事实再次证明,敖烈所部并不是绵羊,而是一群猛虎!一群有智慧的猛虎!就在左贤王率领匈奴骑兵们奔跑到离汉军军阵只有六十步的时候,隐伏在路边草丛中的田畴下令拉起了绊马索! 匈奴骑兵们没想到敖烈会接二连三,一环套一环的使出阴招,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匈奴骑兵们被一排排的放到,运气好的摔个灰头土脸,运气不好的被自己坐下狂奔的战马踢中要害,直接昏死了过去。还不等倒地的匈奴骑兵们挣扎着站起身来,跟随在后排狂奔而来的同胞们,来不及守住战马,只能任凭战马在那些倒地的同胞们身上践踏而过,带起一阵惨叫。在前面跌倒的骑兵又变成了后面骑兵的障碍,相互影响着,是更多的人跌倒。 就在匈奴骑兵们最混乱不堪的一刻,敖烈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喊道:“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五百名先锋将士跟着齐声高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长枪自空中挥落,敖烈率先策马向匈奴骑兵们冲杀而去:“冲阵!” 吕布见敖烈策马冲阵,急忙拍马跟随在敖烈身后,同时将方天画戟一转,戟上的寒刃遥相指向匈奴骑兵。除了张辽统率着压阵的两百名战士之外,其余人几乎同时亮出刀枪,跟随在敖烈和吕布的身后,向匈奴骑兵们冲杀而去。就连原本来山路两旁拉拽绊马索的那一百名伏兵,也在田畴的带领下,步行着跃上山路,挥舞着手中的短兵向匈奴人杀去。 敖烈手中长枪急速挑斩,连续刺穿了三名匈奴骑兵的咽喉,然后抬起头,向战场中观望了一眼,在人群中找到左贤王的位置,催马向左贤王所在的方向杀去。吕布紧随其后,方天画戟上下翻飞,手下没有一招之敌,尽皆被吕布挑斩下马。 两人一前一后势如破竹般向着左贤王处冲杀。很快便引起了左贤王的注意,此刻的左贤王眼中已经没有的凶狠残暴,只剩下一片无助和绝望。看着向自己冲杀过来的兄弟二人,左贤王感到肝胆俱裂,急忙色厉内荏的喊道:“拦住那两个人!快为本王拦住那两个人!”然而,事实的走向,是不会因为左贤王的意志而转移的,尽管左贤王喊的声嘶力竭,但是敖烈和吕布依然冲破重重阻拦,杀到了左贤王面前。 敖烈一挥长枪,一招太极十八斩中的杀招——搬拦锤,向着左贤王劈头盖脸的斩了下来。左贤王连忙举起马刀斜刺里一挑,试图挑开敖烈的长枪。但是,他小看了敖烈的力量,也小看了经过太极枪法和翻手十八斩融合提炼出来的杀招。 铛,一声脆响过后,左贤王手中的马刀被敖烈一枪挑上半空,紧接着,敖烈枪法一变,用枪杆狠狠的砸向左贤王的前胸。左贤王躲避不及,被敖烈夹带着巨力的枪杆砸个正着,立刻口喷鲜血,胸骨塌陷下去碗口大的一个坑,惨叫着从马上坠落。 寒光再闪,敖烈的枪尖已经顶在了左贤王的咽喉处。感受着枪尖上传来的杀意,左贤王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将军,饶命,饶命啊。”此刻的左贤王,哪里还有半分为祸大汉边境,雄霸一方的样子?分明和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不差分毫。 敖烈手中的枪尖又向前挺进了一寸,刺破了左贤王的油皮,让左贤王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看着左贤王肝胆欲裂的样子,敖烈冷声说道:“我问,你答,有半句假话,我的长枪就会穿破你的喉咙。” 左贤王忙不迭的点头称是。敖烈问道:“你们掳走的大汉百姓,现今何处?”左贤王不假思索的回答:“在北边两百里之外的草原上。”敖烈又问:“还有多少匈奴人驻扎此处?”左贤王答:“还有四千余人。” 片刻之后,敖烈问明白了想知道的事情,长枪一缩,继而闪电般刺出,准确的刺穿了左贤王的心脏,继而转过头,对着吕布低声说道:“劳烦大哥出手,将这些匈奴人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吕布脸上浮现出冷厉的笑容,口中答道:“二弟放心,他们一个也活不成。”言罢,挺起方天画戟,向残余的匈奴骑兵们杀去。 第十五章再遇佳人 是夜,月黑风高。敖烈潜伏在匈奴大营两里外的草地上,双目注视着匈奴人的营盘。 敖烈身旁,吕布和张辽也潜伏在草丛里,认真观察着匈奴人的岗哨。三人身后,还有三百名先锋精锐跟随。观察了一阵,吕布低声向敖烈说道:“巡哨松散,似乎他们还不知道左贤王已死于二弟枪下。” 敖烈轻轻点头,然后转头对吕布和张辽二人说道:“大哥和文远在此等候,某潜入敌营去刺杀匪首。”吕布眉头一皱,说道:“二弟虽然勇武非凡,但毕竟匈奴人多,是不是暂缓刺杀之计?”旁边的张辽也凑上前来,低声劝道:“主公,吕将军所言有理,不若,等子泰引领太守大军前来之后,再与匈奴人决一死战。” 听着二人的话后,敖烈摇头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刻匈奴人还不知道左贤王已死,戒备松懈,若是等到明日,说不定事情就会出现变化。今晚,正是奇袭的好时机。”吕布见敖烈执意要潜营刺杀,便说道:“即便是如此,二弟身为主将,岂能轻身范险?不若,二弟再次指挥军队,某去刺杀。”敖烈急忙拦住吕布,说道:“大哥不必再争了,你没学过潜伏之术,容易被发现。这件事,非小弟不可。” 吕布和张辽见劝不动敖烈,也不便在劝,只好无奈的点头答应。敖烈笑着向二人摆了摆手,随后跃出草丛,向匈奴人的营盘摸去。一路之上,敖烈的身形忽隐忽现,静如处子,动若脱兔。前一刻还是匍匐前进,下一刻就变成了之字形的走位。让身后的吕布和张辽看的瞠目结舌,两人心中暗想:难怪二弟(主公)要行刺杀之计,这份潜行的手段,恐怕当今世人无人能及啊。 敖烈一路潜行,顺手解决了几个巡哨的匈奴士兵之后,摸进了中军帐中。中军帐原本是左贤王的大帐,现在左贤王已死在敖烈枪下,因此,敖烈进入到中军帐之后,没看任何一个匈奴人,却意外的看到了两个汉人女子。 仔细一看,那两个汉人女子中,年龄偏小的那一个,不是蔡琰又是何人?敖烈急忙走到二女身后,伸手按住了两人的嘴之后,才轻声说道:“别出声,是我,我是来救你们的。”蔡琰猛然间听到敖烈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之后,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急忙回头看去,想要看清来救她的人,究竟是谁。 当蔡琰的目光和敖烈的目光接触到一起的时候,蔡琰眼中的不可思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思念。是的,没有惊惧,也没有悲伤,更加没有得到解救后的欣喜,有的,是那无尽的思念。 感受着蔡琰眼神中的变化,敖烈读懂了蔡琰的心思。缓缓放开捂在二人嘴上的双手,继而将蔡琰用力的抱入怀中,紧紧的抱着。瞬间,蔡琰就被敖烈身上的温热融化了,任凭敖烈拥抱着自己还未长成的娇躯,轻声呢喃着,将双手环抱在敖烈的腰间,再也不愿松开。 过了片刻,敖烈才想起帐中还有一个人,连忙松开蔡琰,转头向另一个少女问道:“你是何人?”那名少女先前见到敖烈和蔡琰的举动,已是满面羞红,此刻见敖烈向自己发出询问,低下头轻声说道:“奴家本名花铃,是两百里外田家村人,三日前被匈奴人掳掠至此。” 敖烈心中一动,问道:“你可认识田畴田子泰?”听到敖烈的问话,花铃顿时落下泪来,抽泣着说道:“那是奴家的夫君,再有两个月,便要上门娶奴家过门了,谁曾想,奴家如今却是身陷狼口之中。” 敖烈向帐外指了指,说道:“不必难过,你的夫君如今已是某帐下幕僚,现今他正在带领大军赶来的路上。” 闻听敖烈的话之后,花铃先是转忧为喜,继而又落下泪来,低声抽泣道:“田家哥哥如今已是朝廷军官,花铃心中很高兴。但是花铃已被匈奴人糟蹋了清白之身,又有何面目去见田家哥哥?”一旁的蔡琰附在敖烈耳边,轻声说道:“多亏了花铃姐姐舍身相救,琰儿才得以保留清白之身,琰儿乞请公子,务必救花铃姐姐出去,和她的夫君团聚。”匈奴人向来残暴,掳来的汉家女子不问年龄,均是难逃清白被毁的下场。 敖烈伸手捏了捏蔡琰的小手,低声安慰:“放心,我绝不会丢下你们。”然后转头对花铃说:“你们暂时先在这里稍等,我去外面制造一些混乱,然后再回来带你们离开。”花铃和蔡琰点头答应。 出了中军帐,敖烈悄悄来到中军帐左边的那座帐篷外,拿出短刀在帐篷上轻轻的刺了个洞,向里面看去。看清帐篷内的情形之后,敖烈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原来,帐篷里有个匈奴人首领模样的壮汉,此刻正舒服的躺在木塌上,双腿大幅度的分开,两名赤身**的女人正分别跪在那壮汉的双腿两侧,低头卖力的吸允着壮汉的命根子。壮汉的双手分别按在那两个女人的头顶,用力的下压着,口中还不时发出舒爽的呻吟声。 无论前生还是今世,敖烈都是地地道道的初哥,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忍不住一阵面红耳赤。摇了摇头,强行将眼前的情形屏蔽住,然后敖烈绕道帐篷前,趁着没人注意,闪身钻进了帐篷里。 正在享受的壮汉听见有人进来,刚想怒喝是谁打扰了他的兴致,敖烈已经闪电般来到木塌前,手中短刀奇准无比的刺入了壮汉的咽喉,之后短刀一转一带,彻底结束了壮汉的生命。同时,敖烈空着的左手也没闲着,竖掌成刀,一手刀就砍在了一个女人的脖子上,将其打晕了过去。敖烈快速的拔出短刀,然后倒转刀锋,用刀柄在另一个女人的后颈上一敲,让她也步了先前那个女人的后尘。 做完这些动作之后,敖烈略作收拾,向下一个帐篷摸去。一连走过十几个帐篷,敖烈都是干脆利落的将帐篷中的匈奴将官一击毙命。之后,敖烈潜伏到匈奴人屯放粮草的地方,在粮草上点起了几根火把,等到火势烧起来之后,敖烈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知道是匈奴人发现了起火,赶来救火的。敖烈也不作纠缠,又潜到先前刺杀匈奴将官的那些帐篷里,将帐内的灯油泼在易燃物上,在帐篷内放起火来。 之后,敖烈又回到了中军帐内。此时,花铃和蔡琰听见外面匈奴人的叫喊声,已经意识到是敖烈在制造混乱了。见到敖烈忽然闪身进入帐篷,两女急忙走到敖烈身边,似乎只有这样,她们才会有一些安全感。敖烈低声安慰着两女:“不必惊慌,在稍等片刻,等待我们的大军杀进来,放心,这个帐篷里很安全,不会有人轻易闯进来的。” 在帐篷外的一片混乱声中,不时响起一阵惊呼:“不好了,二首领被刺死在帐中!”“快去禀报二首领,三首领惨死帐中!什么?二首领也死了?”“怎么会这样,四首领被人割掉了头颅!”一声声惊呼像是催命符一样,宣告着匈奴人的首领们全部暴毙! 正在匈奴人们混乱不堪,群龙无首的时候,伴随着一阵高昂的喊杀声,吕布和张辽率领五百精锐杀入了匈奴人的营盘中!先前,敖烈在潜伏入营的时候,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清理光了匈奴人的巡哨,所以,吕布等人的冲营变得格外顺畅。一直杀到大营中央,匈奴人们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来袭营。 不一刻,一小队汉军精锐闯进了敖烈三人所处的中军帐内,看到敖烈之后,齐齐跪倒在地,为首一人说道:“参见将军!”敖烈伸手扶起了为首的那个战士,指着帐篷外说道:“你们几个速去将文远将军唤来,另外,把我的坐骑也牵来。”这队士兵闻言,立刻再次分队,留下几人保护敖烈三人,其余人返身出帐去寻找张辽。 没过多久,张辽便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进入大帐,看到敖烈端坐在帐篷内,抱拳说道:“参见主公!”敖烈站起身来,走到张辽面前,帮张辽整理了一下铠甲,这才说道:“文远,你护送这她们先出去,某随后就来。”张辽心知敖烈是要为自己殿后,以便赢得时间让自己冲出敌营。忍不住看了敖烈身后的两女一眼,眼中满是不解,他不明白主公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也要保护两个女人。 敖烈看出了张辽眼中的疑惑,开口解释道:“这两位,年长者,乃是子泰的妻子,年幼者,便是某的未婚妻。” 张辽闻言,急忙跪倒在地,对着蔡琰说道:“张辽冒犯主母,死罪!”蔡琰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说话也不是,不答话也不是,有心想让张辽起身,却又被张辽那句主母弄的手足无措。敖烈拉起张辽,说道:“事急从权,文远不必多礼了,速速护送她们出去,某也好安心破敌。” 张辽也知道事情危急,于是也不在多说什么,指挥军士带着二女出帐而去。临别前,蔡琰忍不住回头看了敖烈一眼。敖烈也正在看着蔡琰的背影,见到蔡琰回眸看向自己,报以一个安心的微笑。蔡琰微微臻首,之后便跟随张辽而去。 敖烈站在中军帐外仰头看了一眼夜空,漆黑的天上连一颗星星也没有。敖烈叹息了一声:“月黑风高杀人夜。”随即跨上照夜雪龙驹,摘下挂在马背上的长枪,大声呼喊:“杀!” 数十骑跟在敖烈身后,向匈奴人密集的地方冲杀过去。敖烈手中长枪势如蛟龙,左斩右刺,带起一片腥风血雨,所过之处,匈奴人纷纷中枪倒地。身后的数十精骑见自家将军勇不可挡,心中必胜的信念大涨,无不以一当十的追随在敖烈身后,浴血奋战。 冲在最前面的敖烈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衣甲已经被匈奴人的血染红了。一路杀来,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杀了多少匈奴人。眼前忽然一空,敖烈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杀出了刚才那片密集的匈奴人军阵,完成了一次凿穿。 不远处,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好似天神下凡,但凡是靠近吕布身边一丈范围内的匈奴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敖烈举起长枪,对身后的数十骑大喝道:“随某冲过去,于吕将军回合,我们合力,再给匈奴人来一次凿穿!”身后的数十骑齐声应诺:“诺!” 听到敖烈的呼喊声,吕布在奋战中准确的找到敖烈的位置,立刻指挥着跟随在身边的战士们向敖烈靠拢。 两股精锐汇合之后,敖烈再次高举起手中沾满了匈奴人鲜血的长枪,高声呼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凿穿他们!” 数百聚集在敖烈身边的精锐们跟着大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凿穿!凿穿!!凿穿!!” 第十六章 肝胆相照 敖烈高举的长枪猛然落下,催动着坐下的照夜雪龙驹向着匈奴人聚集的地方冲杀过去。数百精锐立刻策动战马,紧跟在敖烈身后。马蹄声声,铁甲铮铮,每一位精锐的心中已经完全被沸腾的热血烧融!在他们眼中,跟随着前面那个看似稚嫩,实则勇猛无敌的主将,必将获得最终的胜利!没有什么能阻挡住前面那个身影的脚步!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住他们的脚步! 噗嗤!敖烈的长枪再次洞穿了一名匈奴人的咽喉,带起一溜艳红的血花。飘散的血花更加激发了敖烈身后那数百精锐的斗志,每个人,包括吕布在内,都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用力的将兵器斩入匈奴人的身体。匈奴人因为敖烈先前的刺杀,导致群龙无首,没有统一的命令,各自为战,怎可能是数百有备而来、如狼似虎的精锐的对手?在加上匈奴人本就是游牧民族,一身本事都在马背上,离开了马,战斗力就大为削弱了。 又是一个凿穿,敖烈抹了一把喷溅在脸上的鲜血,调转马头,喊道:“调转马头,列阵!”数百精骑在敖烈的呼喊下,迅速调转了马头,闪亮的枪尖刀刃在转动间,再次对准了匈奴人。就在敖烈刚要下令再一次凿穿的时候,一阵阵呼哨声自远处传来。 “援军,我们的援军来了!”一名匈奴骑兵兴奋地大喊了起来。被打灭了斗志了匈奴人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呼哨声越来越近了,大地开始震颤,一声声匈奴人特有的呼哨清晰的传进了战场上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不少匈奴人都重新恢复了斗志和勇气,纷纷靠拢在一起,扯着嗓子呼喊:“是右贤王,右贤王率领援军来救我们了!大家伙赶快集中到一起,我们就要开始反扑了!” 这个情况完全超出了敖烈的预料,什么都算到了,计划进行的也很顺利,只要在来一次凿穿,势必就能瓦解匈奴人的斗志,进而消灭这支匈奴人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关键时刻,匈奴的援军到了。 敖烈回头对着身后数百精锐大声喊道:“匈奴人的援军来了,兄弟们!你们告诉我,我们是什么?”数百精锐呐喊道:“大汉精兵!”敖烈又大声问道:“面对匈奴,我们该做些什么?”数百精锐再次大喊:“杀!杀!!杀!!!”看到士气被自己激发到了**,敖烈举起了长枪,说道:“列阵!” 当敖烈身后的数百精锐列好阵型的时候,匈奴人的援军也奔进了战场,为首一人和左贤王的打扮大体相同,只是身材更壮硕一些,正是匈奴右贤王。趁着右贤王刚刚进入战场,对战场的形式还不明了,敖烈将紧握的长枪斩落,怒喝道:“冲阵!” 随着熬烈的怒喝,数百精锐再次握紧手中的武器,用力的拍打着战马,向右贤王的方向冲杀过去。右贤王猛然一惊,他压根就不知道左贤王已经被敖烈斩杀,这次前来也不是来当援军的,而是来找左贤王分享胜利果实的,哪想到刚一进入左贤王的营地,就遭到了汉军的冲杀。 不过,右贤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边指挥部下迅速形成反冲锋,一边派人将左贤王的余部带到一旁,重新整顿军队。与左贤王的残部不同,右贤王的军队是完整的编制,各级将官很快就把右贤王的命令传达了下去。和左贤王残部群龙无首的状态截然不同。 两股洪流很快碰撞到了一起,各自挥舞着兵器努力刺穿敌人的身体。敖烈所部有着装备上的优势,兵器、衣甲精良。而匈奴人则是人多势众,再加上是生力军,比已经进行了两次凿穿的敖烈所部有着体力上的优势。 一朵朵血花出现在空中,展现着妖异的艳丽,紧接着就被后来者手中的兵器划破,溅落成一地血珠。敖烈挺起长枪,点、刺、斩、挑,各种杀招层出不穷,每一枪,都精准无误的刺在匈奴人的咽喉上,带走一条匈奴人的生命。汉军和匈奴人的仇恨在这一刻被鲜血激发到了最高点,每一个呼吸之间,都有人受伤落马,在两军对冲的骑兵阵前,落马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所有人的心中都有着同样的信念:凿穿对方!杀死眼前的每一个敌人!这一刻,生命变的如此脆弱;也是这一刻,信念却变的无比坚定! 眼前一空,敖烈率领身后的精锐再次完成了一次凿穿,不过这次凿穿相对前两次而言,显得异常艰难,面对着兵力十倍于己,面对着体力比自己充沛,面对着以骑射闻名于世的匈奴人,敖烈和他的部属们完成这样一场针锋相对的凿穿! 回顾身后的将士们,敖烈心痛的发现,刚才这一次凿穿,让自己的部属锐减了接近半数!现在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只有两百余精骑了。但是他们的脸上看不到恐惧,看不到退缩,只有视死如归和满脸的鲜血! 敖烈端坐在马背上,高高举起长枪,持枪的手依然是那么稳定。两百名精骑看到主将高举起的长枪,再次调转马头,向着匈奴人亮出了自己染血的刀枪!敖烈高声疾呼:“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剩余的两百精骑声嘶力竭的高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凿穿!凿穿!!” 于是,下一刻,汉军和匈奴人再次向着对方的发起了冲锋,和前一刻同样的凿穿继续上演着。这一幕史诗般对决的背景,就是双方抛洒而出的鲜血! 再次完成凿穿,敖烈身边只剩下了了五十余精骑。这一战,敖烈所部战死者已达四百余人,但却没有一人临阵脱逃。这在近二十年来的大汉军队中,是极为罕见的事情。因为朝廷的腐朽,诸侯的私心,豪强的吞并,已经没有人再肯为大汉江山战至最后一口气了。但是今天,敖烈和他的部属做到了!那句霍去病时代煊赫一时的口号,已经不再只是一句口号了,而是变成了军魂!属于敖烈和他部下的军魂!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一战,敖烈率五百精锐,先后斩杀了近三千匈奴人,这还不包括白天在巴林山围剿的左贤王那一千骑兵。使匈奴人出现了近几十年来最高的战损。 敖烈看着身边依旧挺直的坐在马背上的吕布,说道:“大哥,小弟连累你了。”吕布豪爽的大声笑道:“二弟忘记当初的誓言了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敖烈看着吕布,缓缓的向吕布伸出手中的长枪,枪尖斜指夜空。吕布当即挺起方天画戟,同样斜刺夜空,戟刃和敖烈的枪尖碰撞在一起。 “同生共死!”敖烈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同生共死!”吕布雄浑的声音紧随其后。 “主公,某来也!”这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宁静,张辽提刀拍马赶来,身后还跟随着先前护送蔡琰、花铃二女离去的近百名精骑。 来到敖烈面前之后,张辽低声对敖烈说道:“主公,太守的大军正在对匈奴人完成包抄,我们只要在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就可对匈奴人形成内外夹攻之势。” 看着张辽额头上的汗珠,敖烈明白张辽护送蔡琰二女与父亲大军会师之后,又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拍了拍张辽的肩膀,敖烈抖擞精神,大声喊道:“列阵!” 一百五十多名精骑在敖烈的命令下再次形成战阵,列布在敖烈身后。敖烈回头看着身后的精骑,目光逐一在他们的脸上掠过,高喊着:“兄弟们!你们无愧大汉精兵的称号!今夜,无论生死,我为与你们一同战斗过而骄傲!” 以张辽为首,一百五十名精骑高声相和:“誓死追随将军!誓死追随将军!!” “冲阵!”敖烈用尽胸中的力量,大喊出了这两个字。 “杀——!”众人回应。 冲锋的马蹄声顿时响彻夜空,大汉精兵在主将敖烈的带领下,再次向匈奴人冲去。谁都知道这场人数悬殊的较量最后的结果如何,但是没有人退缩。 看着汉军视死如归的冲锋,右贤王躲在亲信的护卫下,眼神中满是诧异。对身边的亲信说道:“我们和汉家军上百次交锋,从未见过有装备如此精良,作战如此勇猛的军队,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身边的亲信们显然没有人知道答案,都沉默了下来。 两军再次接触在一起,人仰马翻的对撞下,带起一片喧嚣。利刃入体之声,战马嘶鸣之声,受伤者惨叫之声,杀人者怒喝之声,混杂在一起,交织成一曲生离死别的合奏。 敖烈、吕布和张辽三人,奔驰在汉军阵型的最前面,各自用手中兵器收割着匈奴人的生命。就好像是一把巨大而且锋利的三叉戟,锋锐所指之处,匈奴人的阵型立刻就会被削去一块。三人所向之处,挡者披靡! 或许是受到三人勇猛的鼓舞,也或许是匈奴人被震慑住了,这一次冲阵之后,敖烈回头环顾,发现这次冲锋,只损失了数十骑精锐,还有百余精锐跟在自己的身后。但是,敖烈不敢保证下一次冲锋,他们还会完好无损的活下来,甚至敖烈都不敢去想,下一次冲锋之后,还会有多少人能够继续跟随在自己身后。 “二公子,我们来了!”“杀——!”终于,一阵汉人的呼喊声在营外传来。刘虞完成了对匈奴人的包围,发起了总攻。 右贤王惊慌失措的约束着自己的部下:“汉人有援军,大家集合,合力冲出去!”可是还没等右贤王的命令传达下去,刘虞坚定的声音响起:“风!”随着刘虞的命令,对匈奴人形成包围的数千汉军齐声高喊:“风!风!!风!!!” 随即,漫天的箭雨遮蔽了夜空,呼啸着向匈奴人激射而去。一阵阵惨呼瞬间响起,匈奴人在汉军的箭阵下,就好像是被收割的庄稼,成片成片的倒下。 右贤王不备之下,右肩上被利箭射中,险些掉落马下,连忙稳住身形。环顾了战场一眼,右贤王知道大势已去,连忙招呼着自己的亲卫,向着黑暗中逃去。 大战过后,刘虞策马来到敖烈身前。敖烈努力挺直起身躯,浑身浴血的骑在马背上,接受着父亲的注视。吕布和张辽紧随在敖烈身边,寸步不离。 “好,烈儿,你长大了。”刘虞既心痛,又欣慰的对敖烈说着。 敖烈翻身下马,跪在刘虞面前,大声回应:“禀太守,末将请为部下五百先锋请功!” 跟随在敖烈身后大战余生的百名精骑,顿时整齐划一的跪成一片,异口同声的说道:“我等誓死跟随少将军!请为少将军请功!” 刘虞眼中闪亮着晶莹的泪光,缓缓说道:“你们,都是我大汉精兵!” 第十七章 路遇王敖 刘虞端坐在中军帐中,等待着部下汇报这一战的得失。 “禀太守,少将军所部先锋,战死三百八十九人,歼灭匈奴骑兵四千余人!” “禀太守,匈奴左贤王被少将军斩杀于阵前,其所部先锋,尽皆被少将军围杀在巴林山!” “禀太守,我军昨夜总攻,击杀匈奴右贤王所部五千余人!右贤王仅带十余骑逃回漠北!” 听着部下们将战报一条条报上来,刘虞心中满是欢喜。清了清嗓子,刘虞对帐中众人说道:“此役,打出了我大汉的威风,击杀匈奴骑兵万余人,更是斩杀了匈奴左贤王,逼迫右贤王仓皇逃窜。本将这便给朝廷上表,表奏各位将军的功劳。” 帐中众将齐齐抱拳行礼道:“多谢太守!” 清点完战场之后,刘虞大军也不做停留,直接班师回九原。和出征时一样,敖烈依然作为前锋,率部先行。只是,出征时的五百精锐,经过这场大战,只剩下百余人跟随在敖烈身后。不过,这百余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全是可以一当十的好手,放在其他的部队中,这些精英们完全可以胜任队率、屯长之类低级军官的职务了。 回军途中,还发生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田畴找到敖烈,在敖烈面前长跪不起。原来,田畴对敖烈救出花铃之事,很是感激,跪在敖烈面前,感激涕零不知所云。敖烈当即做主,为田畴和花铃完婚。当晚,敖烈部下的上百名精锐都来参加田畴的婚礼,大家笑闹了好一阵子,才将田畴送入充当洞房的帐篷里。新婚燕尔之际,田畴和花铃两相恩爱之时,心中更是对敖烈充满了感激。也更加坚定了田畴追随在敖烈身边的信念。 这一日,敖烈率领的先锋部队在前进途中,赶到一个小村子里暂时休息。村中的百姓得知,这支军队就是大破匈奴人的先锋部队之后,对军士们热烈欢迎,纷纷拿出酒食招待战士们。经过这段时间敖烈的统率,这支精锐战士们已经完全做到了令行禁止,也都知道敖烈最痛恨的就是鱼肉百姓之举。于是纷纷微笑着婉拒了百姓们的好意。 村中一名须发皆白却满面红光的老者,看到敖烈所部战士的行为后,微不可查的点着头,笑呵呵的向村口走去。 休息了片刻之后,敖烈整顿军队准备继续出发。这时,一名战士走了过来,对着敖烈抱拳行礼说道:“禀少将军,有一位老者坐在村口的石桥上,不肯让开,挡住了我军的去路。”敖烈心中大感奇怪,按理说,自己带兵战胜了匈奴人,汉人百姓应该对自己很热情才对,怎么会有人挡住自己的去路呢? 带着一脸怪异的神色,敖烈带领部下来到了村口处的石桥前。看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盘腿坐在石桥中间,似是闭目养神一般。手中拐杖更是横在膝盖上,将本就不宽的石桥挡了个严严实实。敖烈上前客气的说道:“老丈,某率部就要离去,劳烦老丈让一下路。” 坐在石桥上的老者似乎是没听到一样,依然神态安详的闭目养神,连胡须都没动一根。敖烈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劳烦老丈让一下路,容某率部离去。”老者依然充耳不闻,稳稳的坐着,没有一丝要起身的意思。敖烈心中奇道:“莫非这位老人家是失聪不成?”于是上前几步,走到老者身前,一边比划,一边重复道:“老丈,我们要离去了,劳烦您让下道路。” 老者倏然睁开了双眼,双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恢复成了浑浊无神的状态,开口说道:“少年人,老夫并非聋子,你那么大声讲话做什么?” 敖烈闻言脸上一红,连忙退后几步,弯身行了一礼,诚恳的说道:“小子知错了,冒犯了老丈。只是我军就要离去,还望老丈让个路。”老者闻言,拉长了声音说道:“哦——”然后作势起身,却一不小心,将手中拐杖滑落到了桥下。 敖烈见状,急忙跑到桥下,将老者的拐杖捡了回来,双手握着拐杖递给了老者,说道:“小子惶恐,惊扰了老丈。”老者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少年人,老夫久坐之后,一时行动不便,你可否扶老夫起来?”敖烈上前两步,弯下腰,伸手扶着老者的臂膀,帮老者站起身来。老者起身之后,叹息道:“唉,岁数大了,就变成了累赘了。少年人,你可否在扶着老夫回到村中?” 还没等敖烈回答,敖烈手下的一众精锐们可不愿意了。普通士兵们不敢当着敖烈的面说些什么,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愤怒,显然对老者一而再,再而三的行为表示不满。别人不敢说什么,吕布可不管那些,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敖烈急忙向吕布摆了摆手,示意吕布不要多话。然后扶着老者一路走回了村中。等到敖烈将老者送回,又返回军中之后,吕布第一个迎头问道:“二弟,你何须对一介老弱如此谦恭?”敖烈知道自己大哥的倨傲脾气又发作了,耐心的解释道:“大哥,你想想,打仗靠的是什么?”有心为手下的精锐们也解释一番,于是敖烈转过头,对着部下们说道:“你们也想想,打仗靠的是什么?”吕布不假思索的答道:“自然是未将者的勇猛。”敖烈闻言,略微摇了摇头。见吕布的回答没得到敖烈的认可,一众战士纷纷说道—— “是主将指挥有方!” “是衣甲和武器的精良!” “是一往无前的勇气!” 敖烈见众人说的差不多了,这才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也却是都是打胜仗的因素之一。但是——”敖烈右手握拳,用力在自己的左胸敲击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最主要的,是民心。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没有民心相依,我们的衣甲、兵器从何而来?我们的粮草又该从何而来?甚至,我们的士兵又从何处征召?” 听着敖烈的话,一众精锐若有所思的陷入了沉思。没错,如果不得民心,这一切又从何而来?如果没有这一切,又谈何打胜仗? 张辽率先明白了过来,对着敖烈抱拳行礼:“末将明白了,多谢主公指点。”敖烈对着张辽点了点头,有问众部下:“你们,也都明白了吗?”一众精锐纷纷抬起头看着敖烈,眼神中充满了敬仰和钦佩。作为大汉精兵,他们长期在边境和匈奴人作战,早已便的冷血、麻木。变成了纯粹的战争机器。今天敖烈的一番话,让他们从战争机器重新变回了有血有肉的人。毕竟,他们曾经也有父母家人,也是从一个普通的百姓变成了今天的大汉精兵。 一众精锐跪倒在地,纷纷说道:“属下明白了。” 经过了这件事之后,敖烈重新跨上照夜雪龙驹,带领着部下精锐向九原郡治所而去。 敖烈等人离开后不久,被敖烈扶回村子的老人自一棵大树后闪出了身影,动作之矫健,与刚才老态龙钟之态,简直判若两人。老者抚这长须,笑吟吟的自言自语道:“好一个得民心者得天下,此子,果然是非同寻常,看来,老夫的衣钵可以传下去了。” 敖烈等人一路急行,几天之后,就回到了九原郡治所。遣散部众各自回营之后,敖烈拉着吕布、张辽和田畴夫妇一起回到太守府,安排好了几人的住处,并相约晚上一起用膳。之 后,敖烈就来到后堂,准备去想母亲敖夫人请安。想必自从自己出征之后,母亲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吧?如今自己大胜归来,第一件事,当然是去给母亲请安,顺便报声平安,也好让母亲安心。 来到后堂主卧的房门之外,敖烈走到门前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叹息。敖夫人幽幽的声音响起:“琰儿,你是说烈儿独自一人潜入匈奴人大营,不但救下了你,而且还接连刺杀了十几个匈奴人的军官?这孩子怎地如此胆大?若是万一有什么闪失,可教为娘如何是好?”敖烈闻言不由得一怔,琰儿?难道是蔡琰?嗯,想必是如此了,前几天和父亲会师的时候,父亲说过为了安全起见,已经先让人护送着蔡琰回来了。 果然,蔡琰那独有的清脆悦耳声音响起,她安慰着敖夫人:“母亲,你若是亲眼见到二公子的雄姿,定然便不会如此担心了。当初琰儿也是极为担心二公子的,可是后来二公子所向披靡,威风八面的,那些匈奴人根本就伤不到二公子一根汗毛。”敖夫人轻声笑道:“你啊,就知道帮烈儿说些好话来哄骗娘。”蔡琰似是有些害羞,语气中带着一丝羞涩:“母亲,看您说的,琰儿怎么会骗您呢。”敖夫人拉起蔡琰的手,说道:“琰儿,你既然已经改口称呼我娘了,怎可还一口一个二公子呢,娘可是盼着你们小两口早日完婚呢。”蔡琰闻言,顿时脸色羞红,扭捏这低声说道:“此事,还是等二公子回来再说吧。”敖夫人佯装生气,脸色一沉,说道:“怎么还叫二公子?”蔡琰的脸色更加红润了,声音也越发低沉了下去:“那,那就等夫君回来,再议此事吧。” 站在门外的敖烈顿时感觉自己被巨大的幸福包围了,琰儿竟然改口称自己夫君了!得意忘形之下,敖烈忘记了自己偷听者的身份,一时不小心,竟然碰到了房门上的环扣。 房间中的敖夫人站起身来,对着房门问道:“谁在那里?”语气中,竟是带着一丝严厉。东汉时期对礼节看的极重,所以敖夫人当然不喜欢有下人们偷听自己和蔡琰的谈话。但是,当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敖夫人语气里的那一丝严厉立刻转变成了惊喜:“烈儿!你回来了。” 敖烈满脸尴尬的走进房中,对敖夫人行礼问安:“烈儿今早返回府中,安顿好军士们之后,就来向母亲请安。”敖夫人喜极而泣,两滴犹似珍珠一样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可是敖夫人却全然不顾,抱住敖烈的头搂在怀里,低声哭泣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那狠心的父亲,竟然让你去做先锋,他明明知道,我儿才只有十岁啊!” 敖烈本就尴尬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尴尬,连忙拍着母亲的手背说道:“母亲,有志不在年高,孩儿这不是回来了么?那个,母亲,琰儿还在旁边看着呢。” 经过敖烈的提醒,敖夫人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松开了抱着敖烈的素手,回头看了一眼满脸红晕的蔡琰,这才破涕为笑:“是娘失态了,琰儿可别见笑。”蔡琰羞涩的连连摆手:“母亲,您这是说哪里话,嗯,夫,嗯,二公子回来了,你们先说话吧,琰儿告退了。”敖烈不在的时候,称呼他一声夫君倒也不觉得多为难,可是现在敖烈就站在眼前,自己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说出夫君两个字?于是,蔡琰慌乱的找个借口,想开溜。 敖烈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岂能看不出蔡琰此刻的心思?但是敖烈不打算让蔡琰成功开溜,反而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彻底拿下蔡琰。看着蔡琰轻移莲步,向房外走去,敖烈一把拉住了蔡琰的衣袖,回头对敖夫人说道:“母亲,您看我和琰儿之事——”敖夫人是过来人,自然听懂了敖烈话中的意思,抿嘴笑道:“也罢,我这就着人去通知蔡令君,等你们父亲回来,就为你们举行定亲仪式。” 敖烈心中大喜,拉着蔡琰一起跪倒在敖夫人面前:“烈儿(琰儿)谢过母亲。” 第十八章 拜师 接下来的几天,敖烈每天除了和吕布张辽两人切磋武技,就是和蔡琰约上田畴夫妇一起去集市闲逛。可谓是自重生以来过的最悠闲,也是最惬意的一段日子了。在这几天里,敖烈和蔡琰的感情也是急剧升温,限于两人年纪尚小,所以不可能做出什么太过亲昵的举动,但是彼此之间,却是达到了真正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缠绵。 这一日,敖烈和蔡琰两人独自跑出来玩耍,一边欣赏着街边的风景,一边说着一些体己话。敖烈忽然一脸正色,却是满口胡言的说道:“娘子,你看那边有卖幼儿衣帽的,不若我们先去买几个,以备日后之用。”蔡琰先是一怔,随即羞红着脸啐道:“好没正经!连亲还没定呢,就想着买幼儿衣帽,你这人,哪里还有一点大军先锋的样子?” 敖烈哈哈笑了几声,继续着对蔡琰的调侃:“娘子,你夫君我若是每日都像在战场上那样,你还敢睡在某身边么?”蔡琰大羞不已,跺着脚嗔道:“你,你若在欺负我,我,我就半日,不,一日不理你!” 就在两人嬉笑打闹之际,一名军士快步跑过来,对着敖烈抱拳行礼:“禀少将军,太守大人已经班师归来,先行部队已经进城。”敖烈收起嬉笑的神色,向来报信的军士问道:“父亲一路可平安?”那名军士回答:“少将军放心,太守大人一路平安。” 敖烈点了点头,对蔡琰说道:“琰儿,你先回府去吧,某出城去迎接父亲。”蔡琰轻声答应。敖烈对那名军士吩咐:“你先护送少奶奶回府。”那名军士急忙点头称是。 告别了蔡琰,敖烈策马来到城门,看见刘虞大军已经到城门不远处了。敖烈急忙翻身下马,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父亲。自有军士上前,帮敖烈牵着照夜雪龙驹的缰绳,跟在敖烈身后。 片刻之后,敖烈看到了父亲的身影。此刻,刘虞一身戎装,骑在高头大马上,指挥着军队进城。并不时和身边的一位老者低声交谈,两人偶尔还会发出一阵笑声。走近城门,刘虞立刻就看到了敖烈的身影,停住马,用马鞭指向敖烈,刘虞大声问道:“你们看,那是谁?”跟随着刘虞进城的将士们,顺着刘虞所指的方向看到了垂手站立的敖烈,立刻热切的呼喊了起来:“先锋将军!先锋将军!!” 刘虞大声回应:“不错!他就是我大军先锋将军!他就是斩杀匈奴左贤王的少年英雄!但是,他做的还不够!远远不够!敖烈,出列!” 敖烈听到父亲的召唤,挺胸站到队列前方,大声应答:“末将敖烈,参见太守!”刘虞沉声问道:“先锋将军,你认为怎么做,才是一名出色的大汉将军?”敖烈不假思索的喊道:“为将者,当效仿霍骠骑,为我大汉开疆扩土!”刘虞微微点头,又问道:“你且说,如何开疆扩土?”敖烈又答道:“亦当效仿霍骠骑,使匈奴人六畜不蕃息,嫁妇无颜色!” “哈哈哈,好志向,好志气!”跟随在刘虞身边的老者,哈哈大笑道。 敖烈侧头看了老者一眼,顿时有些发懵,这不是前些日子,在自己回军途中,坐在石桥上阻挡自己的那位老者吗?怎么会和父亲在一起? 刘虞举起马鞭在空中打了记响鞭,昂首说道:“不错!身为大汉精兵,镇守边陲,我们就是要抗击匈奴,使匈奴人六畜不蕃息,嫁妇无颜色!”数千军士跟着高喊:“使匈奴人六畜不蕃息,嫁妇无颜色!” 等到大军的呼喊停下来之后,刘虞一挥手,喝道:“进城!”在道路两旁围观的百姓们,已经被刘虞父子之间的对答和数千将士的高呼,鼓舞的热血沸腾。无论男女老幼,都用力的握紧拳头,纷纷大喊大叫了起来。 “汉军威武!” “刘太守威武,少将军威武!” “有如此大汉精兵,大家幸甚啊!” 在一片欢呼声中,刘虞带领大军进入城中。当日,太守府内举行了一场庆功宴,刘虞当众宣布了对将士们的奖励。其中,立下大功的敖烈、吕布和张辽三人,因为功大,刘虞不能擅自封赏他们官职,于是上书表奏朝廷,为三人请功。 庆功宴上,刘虞将敖烈叫道自己身边,指着坐在一旁、随同刘虞一起入城的那位老者说道:“烈儿,你可知道,这位是谁?”敖烈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孩儿曾在日前,在回军途中与这位老丈相识,但却未曾请教老丈尊姓大名。”老者呵呵的笑着说:“老夫名为王敖,日前效仿黄石公授艺张良之先例,存心试探少将军,还望少将军见谅。” 试探?张良?黄石公?这是怎么个情况啊?张良是大汉开国重臣,对于张良拜师的事,敖烈也是熟悉的很。当初张良还没投靠高祖刘邦的时候,曾在一座桥上碰到一位老者,名为黄石公,黄石公故意把鞋子丢到桥下,然后让张良去取回。张良顺从的帮黄石公捡回了鞋子,不料黄石公又把鞋子丢到桥下,再次让张良去取。一连三次,张良毫无怨言的帮黄石公取回了鞋子。最后黄石公收张良为徒,并传授张良《太公兵法》,张良凭借从黄石公处学来的《太公兵法》,帮助高祖刘邦定鼎天下,最后被高祖刘邦封为丞相,位极人臣。 猛然间,敖烈感到一阵心惊。虽然现在大汉倾颓,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敢自比开国丞相张良的师父黄石公的,难道自己无意间,又遇到了一位大能?费力的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却看到刘虞此刻脸上洋溢着难掩的骄傲:“烈儿,这位就是昔日名震天下的枪神,王敖老祖。日前,王敖老祖来到我军中,说有意收你为徒,此乃是你的福分,还不赶快拜见师尊?”枪神?三国演义中的枪神,不是赵云的师父童渊么?怎么现在变成王敖老祖了? 敖烈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敢问老丈可认得幽州童渊?”王敖和刘虞对视一眼,均是大笑起来。王敖老祖笑着对敖烈说:“你这小子,可是觉得我这枪神之名,名不符实么?天下人都道枪神乃是幽州童渊,所以你就出言试探与老夫?”敖烈面不改色的答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师择徒,徒亦择师也。”刘虞一边笑,一边对敖烈说:“烈儿,你所思差矣。现今闻名天下的枪神童渊,乃是王敖老祖的师弟,有一点,你必须要知道,枪神童渊的武艺,都是王敖老祖代师所授的。王敖老祖二十年前隐居山林,故而如今名声不显。” 王敖止住了笑声,认真的看向敖烈:“师弟童渊的武艺是我代替师父传授的,但是我们二人所修习的枪法却不尽相同。且不说这个,老夫且问你,现在,你可愿拜老夫为师?”我靠。敖烈心中暗想,原来眼前这位是枪神童渊的师兄,还是代师授艺的那种。真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啊,没想到当初因为自己的一时善念,竟然换来这么一位牛气冲天的师父,这是花两块钱买彩票,中五百万大奖的节奏么? 当下,敖烈不在犹豫,上前两步跪在王敖老祖身前,毕恭毕敬的说道:“徒儿敖烈,拜见师尊,请师尊恕徒儿刚才失礼。”王敖老祖满心欢喜,笑着说:“没什么失礼的,老夫欢喜还来不及呢。” 刘虞见师徒二人其乐融融,连忙吩咐身边的侍从:“快,上茶,让烈儿行拜师大礼。”侍从连忙端过一盏茶,递到敖烈手中。敖烈双手举起茶盏,恭敬的递到王敖面前道:“请师父饮茶。” 王敖老祖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认真的说道:“入我门下,原本是有几条规矩的。日前老夫试探过你,对你的人品,老夫还是很满意的,但有一条,你务必牢记在心,切不可同门兄弟自相残杀,否则,老夫必定亲手废除你的武功,将你逐出师门。” 敖烈心中想到:“在前世武当山,我就已经知晓这条规矩啦。”口中答道:“徒儿谨记师尊教诲。”王敖老祖再次展颜一笑,伸手接过敖烈手中的茶盏,放到嘴边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徒儿起来吧。”一句话,就表明自己正式收敖烈为徒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敖烈就和安逸的生活说再见了。无他,只因为敖烈多了一位要求十分严格的师尊。每日清晨,天还没有亮,王敖老祖就让敖烈徒步奔跑三十多里,到郊外的一条河边,然后让敖烈抱着一块数十斤重的大石头潜入河底,再从河底浮上来,一连照做十次。之后,师徒二人趁着初升的朝阳,攀上九原郡内最高的那座山峰,在朝阳下练习吐纳之法,敖烈将自己修习无极九阳功之事告诉了王敖老祖,王敖老祖在见识过无极九阳功之后,对敖烈前世的师父紫光散人称赞不已,于是,在每天朝阳初升的时间内,敖烈可以自行修炼无极九阳功。 之后,敖烈就在王敖老祖的传授下,在山峰上修习其赖以成名的枪法——八卦游龙枪。这是一天中最难熬的时间,因为王敖老祖秉承着严师出高徒的理念,每次传授枪法,都是通过实战来教授的,与浸枪道数十年的王敖老祖相比,敖烈对枪法的运用无疑还处于青少年阶段,尽管,敖烈的理念已经是巨人级别的了。因此,敖烈经常会被王敖老祖毫不留情的打倒在地。 快临近中午的时候,师徒二人回到郡守府,王敖老祖会亲手泡一缸草药,然后让敖烈赤身**的跳进缸中,之后在“残忍”的在缸底点上一把火,促使草药的药性可以顺着敖烈的毛孔钻进他的身体内部,这个过程,无论是草药剧烈的药性,还是沸水的温度,都让敖烈苦不堪言。一直到快把敖烈煮熟的时候,王敖老祖才会停下来。经过沸水加草药的煎熬之后,终于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敖烈期盼了一上午的自由时间,也被王敖老祖无情的剥夺了,午饭必须按照王敖老祖配制的药膳食用,而且吃饭时不能坐着,而是被扎马步代替。 吃过午饭之后,师徒两人会在炎炎烈日之下修炼吐纳之法一个时辰。之后,王敖老祖这才给了敖烈一点轻松地事情做,就是修习兵法。王敖老祖向敖烈分门别类的讲解自古以来的各种兵法、练兵之道以及布阵和破阵之术,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敖烈是不会坐着听讲的,依然是用扎马步来代替,这个过程会持续一个时辰。让敖烈在急速的脑力运转的同时,也付出巨大的体力。 之后的一个时辰,是王敖老祖特意给敖烈留出的自由练习的一段时间。原本在王敖老祖的计划中,是没有这段时间的,但是自从王敖老祖知道敖烈将前世师父紫光散人传授的太极枪法,和今生吕布传授的翻手十八斩相互融合,提炼,最后将两门枪法合二为一,自创出一门太极十八斩枪法之后,王敖老祖就改变了主意,所以就给敖烈留出了这一个时辰,让敖烈自行领悟八卦游龙枪法,并试着与太极十八斩再次相融合。用王敖老祖的话来说,师父交给徒弟的招式,都是师父的领会,只有徒弟自己领悟的招式,才是徒弟自己的。这一说法也让敖烈大感惊奇,这完全就是后世因材施教的最佳诠释嘛! 在敖烈自行领悟的这一个时辰,王敖老祖也不闲着,会到军校场去指点一下吕布和张辽的武艺。使得这两人的武艺也是日益精进。同时也让吕布和张辽对王敖老祖越来越敬佩。这里还要说到一点,向吕布这样天赋惊人,身体素质又强悍的人,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所以敖烈也没办法把九变天龙诀传授给张辽,只好拿出后世一套十分流行的八段锦炼体之法交给张辽,让他自行练习。 到了晚饭的时间,依旧是扎着马步,吃着王敖老祖为自己量身配制的药膳,敖烈痛并快乐的全盘接受了下来。 晚饭过后,在黄昏的这段时间,王敖老祖又开始训练敖烈的骑射之术,在落日晃眼的余晖下,敖烈迎着落日,一次次的拉开手中的硬弓,射出利箭。一旦失手射偏,立刻就会遭到王敖老祖射来的,没有箭头的箭杆,虽说没有箭头,但身上,也会很疼啊!于是,敖烈不得不一边射箭,一边躲避王敖老祖射来的冷箭,于是乎,敖烈不但骑马射箭的本事大涨,连带着,连躲避暗箭的功夫也是大有长进。 夜晚,在敖烈自己的小院子里,王敖老祖会训练敖烈听音辨位的夜战本领,师徒二人会手持弓箭,当然是没有箭头的那种,或是石头、刀鞘等对身体不能造成伤害的钝器,进行互射。结果,往往是王敖老祖最多挨上一两下,而敖烈却被打成了筛子。 结束听音辨位的夜战之后,敖烈的痛苦还没有结束,王敖老祖会再次让敖烈跳进缸中,享受沸水加草药的待遇。 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了,敖烈才得以拖着疲倦的身体,像死狗一般的爬到床上,毫无知觉的在昏睡中,享受一天中难得的三个时辰休息。 ps:家乡习俗,初九这天办九十大寿,所以大琨敖了半夜赶出来两章,赶紧发出来。 第十九章 定亲 十几天之后,蔡邕的到来,暂时结束了敖烈悲惨的修炼生活。蔡邕这次前来,是应刘虞之请,来商量敖烈和蔡琰两人定亲大事的。 王敖老祖心中也是欢喜,自然不会再逼迫敖烈练功了。这也让敖烈有时间又和蔡琰腻到了一起。 郡守府大堂,刘虞坐在主位上,王敖老祖坐在左手下第一个位置上,蔡邕坐在右手下第一个位置上。刘虞率先举起酒杯说道:“伯喈远道而来,车马劳顿,且满饮此杯,权作接风。” 蔡邕说道:“伯安,且先不忙饮酒,某这次来,还带来了天子诏书。你且让烈儿、吕布将军和张辽将军上大堂来。” 刘虞一听,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十多天前,自己上书朝廷,表奏这三人立下的赫赫战功,现在应该是封赏到了。于是立刻使人去叫三人来大堂。 过了一会儿,三人走进了大堂。蔡邕先是看了敖烈一眼,见敖烈长高了很多,也结实了许多,心下欢喜。在转头看吕布,只见吕布昂手挺胸,不但一表人才,而且雄壮不凡;在看张辽,面如紫玉,目若朗星。单看外表,就能看出这三人的不凡之处,没一个是庸碌无为之辈。 蔡邕站起身来,走到大堂中间,高声宣读:“大汉灵帝诏曰:匈奴屡犯边境,罪大恶极。校尉敖烈,身先士卒,勇冠三军,率部大破匈奴骑兵,特加封正六品威远将军;布衣吕布,骁勇善战,加封奋威校尉,着令三月内,赴并州刺史部任职;军侯张辽,指挥有度,加封越骑校尉,在威远将军帐下听令。钦此!” 敖烈三人跪倒在地,齐声说道:“臣等领旨谢恩!” 宣读完诏书,蔡邕将天子诏书递给敖烈,笑呵呵的说道:“贤侄年方十岁,便受封为威远将军,可谓亘古未有之事,今后贤侄以及吕、张二位将军,都还需更加努力才是。”三人点头称是。 笑着点点头,蔡邕转身面向刘虞,笑吟吟的说道:“伯安兄,还有一道诏书是天子颁与你的,请接旨吧。”刘虞闻言一怔,然后立刻起身走到堂下,跪倒在地。蔡邕又拿出第二道诏书朗读:“大汉灵帝诏曰:九原太守刘虞,勤政为民,政绩突出,更在此次抗击匈奴一役中,指挥有方,斩匈奴万人精兵。升刘虞为幽州牧,领绥边将军之职,一月内赴任。” 刘虞双手接过诏书,说道:“臣刘虞,领旨谢恩!” 之后,众人再次落座,推杯换盏欢饮了起来。酒宴上,刘虞向蔡邕说道:“伯喈兄,你看,烈儿和琰儿的婚事,是不是就借着这个机会定下来?”蔡邕抚须笑道:“好好好,劳烦伯安兄命人挑选吉日,在你赴任前,就给他们定下亲来吧。” 敖烈听着两人的交谈,心中很是欢喜,却苦于不方便插嘴,虽然是心痒难,却也不敢贸然说话。吕布和张辽将敖烈的表情看在眼中,他们两人和敖烈相处日久,自然知道敖烈的心思,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敖烈被两人呃大笑弄的面红耳赤,急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三日后,郡守府迎来了一件大喜事,就是二公子敖烈和蔡琰的定亲仪式。郡守府里里外外都被一片喜庆的红色淹没,随处可见红色的布幔和灯烛之类的喜庆之物。 大堂之上,敖烈身着黑色为主,绣着红色镶边的吉服,显得更加英武挺拔。蔡琰也是一身浅红色的吉服,将她初见倾城倾国的容颜,衬托的更加娇艳不可方物。二人并肩站在刘虞夫妇和蔡邕面前,敖烈先上前一步,端起一盏香茶,双手递给蔡邕:“岳父大人,请品茶。”蔡邕笑着说道:“好好好。”接着,蔡琰同样端起一杯香茶递到刘虞面前,羞涩的说道:“父亲,请品茶。”刘虞大笑了几声,接过了香茶。蔡琰又拿起一杯香茶递给敖夫人,这次语气中的羞涩消退了许多:“母亲,请品茶。”毕竟,私下里蔡琰和敖夫人这些日子相处的很好,而且私下里蔡琰早已改口称敖夫人母亲了。敖夫人微笑着接过香茶,赞道:“琰儿真乖,今天你很美。”一句话,让蔡琰的小脸变得更加羞红了。 接下来,就是双方相互交换定情之物,敖烈拿出一方罕见的,刻着一条盘旋着巨龙的红色暖玉制成的玉佩交给蔡琰。这方玉佩是敖烈出生之时,敖烈的外公敖老丈根据天空中出现的异象,为敖烈制作的。敖老丈因去了江东行商,一时来不及赶回,故而没有出现在敖烈的定亲仪式上。蔡琰则是取出一支金钗,上面刻绘着高山流水的风景。两人相互交换了定情信物之后,定亲仪式就算是完成了。等到敖烈年满十六岁的时候,就可以迎娶蔡琰了。这是当初蔡邕和刘虞共同商量好的。 定亲仪式之后又过了一日,蔡邕便提出告辞,其实他到是想多呆几日,可是灵帝诏书中说的很明确,要刘虞一月之内去幽州赴任。现在已经因为敖烈和蔡琰定亲的事,耽误了将近十天的时间了,蔡邕自然不可能在耽误刘虞的时间,而且,依照大汉律法,蔡邕作为颁布诏书的天使,下达完诏书之后,是要尽快回朝复命的。 临到分别的时刻,最难受的无疑是刚刚定亲的敖烈和蔡琰二人,两人手拉手面对面的站着,久久无语,谁也不忍心先说出来告别的话。 最后还是蔡邕叹息了一声,对着依依惜别的两人说道:“好了,烈儿,你该回去帮助你父亲收拾行装了,你父离上任的日子也不远了。”刘虞在一旁点都称是:“不错,烈儿,琰儿,你们已经是定亲的人了,还愁没有再见之日么?伯喈兄也要回朝复命了,切不可耽误了伯喈兄的行程。” 听到岳丈和父亲的劝解,敖烈对着蔡琰挤出了一丝跟哭也差不了多少的笑:“琰儿,你这就和岳父回洛阳吧。”蔡琰眼中顿时滑落下两颗珍珠似得泪珠,轻声抽噎道:“我等着,你来洛阳找我。”敖烈用力地点头说道:“放心吧,某一定会去找你的,琰儿,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蔡琰呢喃的重复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么,琰儿便在洛阳,等着夫君来相会了。”说完,强忍着心中的难舍,掉头走上了马车。 见到蔡琰上了马车,刘虞笑着对蔡邕道:“伯喈兄,一路顺风,另外,照顾好某家儿媳。”蔡邕摇头笑道:“你这家伙,替我照顾好我家姑爷才是正经!”言罢,两人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被两人这么一闹,离别的气氛冲淡了很多,敖烈走到马车前,对着蔡邕弯腰行礼:“岳父大人一路平安。”蔡邕伸手拍了拍敖烈的肩膀,也不在多说什么,转身走上了马车。 车马嶙峋声中,蔡邕父女的马车,终究是远去了。尽管敖烈心中难以割舍,尽管蔡琰在马车上不停的回头,但都挡不住车轮向前转动。 就在敖烈还在呆呆的看着,那已经消失在视线里的伊人时,一声浑厚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人都走了,还看什么?趁着还有几天去幽州,赶紧给我练功去,把这几天的缺漏,都给老夫补回来。”敖烈闻言,顿时一脸苦涩,费劲的转过头,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王敖老祖,苦笑着说道:“师父,您要不要这么狠啊?” 王敖老祖脸色一凝,沉声说道:“怎么?还要老夫亲自动手赶着你去练功么?”敖烈连忙使劲摇手说道:“不用不用,弟子这就去,马上去,立刻就去。”笑话,让王敖老祖动手,那不是找虐么?所以,敖烈十分顺从的向平日练功的小院走去。 接下来,又是备受煎熬的日子。王敖带着敖烈重复的做着每天的功课,这使得敖烈每天都苦不堪言,但是敖烈从来没说过任何一句抱怨的话,前世练武的经验告诉他,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武学是没有止境了,所以,敖烈能做的,就是咬着牙,艰难的在武学这条大路上,不断的向前,再向前。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又是三天过去了。这一日,刘虞决定去幽州上任,没有带任何的部众,只带上了全家老少,当然还有霜儿和王敖两人跟随。一行人趁着清早的时候,悄悄的启程,不得不说刘虞是一个合格的太守,他不想也不愿搞一场劳民伤财的欢送会,于是才发生了悄悄启程的一幕。 可是当他们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大批的将士和百姓已经站在了城门口,静静的等候着刘虞等人。站在欢送队伍最前面的,就是如今的奋威校尉吕布。吕布看到刘虞等人过来之后,走到刘虞的车驾前,弯腰行礼:“禀太守,末将吕布,率军民为太守送行!”说完,还不忘用眼角瞟了敖烈一眼。 敖烈翻身下马,走到吕布的面前,一时之间感慨万千。两年多相处下来,敖烈和吕布的感情,比之后来令人称道的刘关张三兄弟的兄弟深情,也是毫不逊色。兄弟二人一起练武,一起上战场,一起摧毁匈奴人的进犯,一起在战场上,将自己的后背完全交给对方,一起高喊过同生共死的誓言。过往的一幕又一幕,一点一滴的重新泛上二人的心头。 伸出手,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两人心中都有很多话要对对方说,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千言万语,都在兄弟两人的紧紧一握中,水**融。 “恭送刘太守!” “刘太守千万要记得俺们这些乡里乡亲啊!” “刘太守,您在任期间,俺们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俺们谢谢您了!” “以后俺家的娃儿长大后,按一定让他去幽州从军,追随在太守身边!”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叫喊了起来,但是看似纷乱的叫喊声中,无不充斥着对刘虞的感激之情。这年代的百姓们,不在乎天子皇帝是谁,他们在乎的,是能够丰衣足食,谁能给他们带来这样的好日子,谁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随着百姓们的呼喊,在刘虞治下,素来以军规森严著称的九原精兵们,数千人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呼啦啦跪成一片,脸上满是不舍。这些精兵都是刘虞一手带出来的,虽然刘虞的专长是治理政事,但是他坦荡的为人和广阔的胸襟,无时无刻不深深的感动着这些骄兵悍将们。不知是谁带头低吟:“薄伐西戎,薄言还归,出车彭彭,春日迟迟”随后数千将士都跟着低吟了起来:“既见君子,今我来思” 端坐在马背上的刘虞此刻热泪纵横,口中跟着轻轻吟唱:“天子命我,往城于方,王命难仲,王事多难” 最后,所有人都跟着吟唱道:“巗狁于夷,雪雨载涂,执讯获丑,自天子所!” 一首出车吟唱完毕,刘虞翻身下马,对着围观的百姓和跪倒在地的军士们,情难自已的说道:“虞得众位父老和同袍们相敬相惜,死亦足矣!” 数千军士闻言,都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热泪,痛哭流涕的喊道:“恭送太守!” 第二十章 归心 两个人影自环跪在四周的军士们中间,奔走到敖烈面前,一齐跪倒在敖烈身前,异口同声的高喊:“某二人誓死追随主公!” 敖烈松开紧握着吕布手臂的双手,泪眼朦胧中,向跪倒在身前的两人看去,不是张辽和田畴,又是谁? “文远,子泰,你二人这是”张辽抬起头,看着敖烈坚定的说道:“某得主公提拔于行伍,任命为先锋,此恩辽无以为报,唯有追随主公左右,为主公执鞭坠镫!” 田畴也是不容置疑的说道:“自古忠臣不侍二主,何况畴先受主公知遇之恩,再受主公再造之恩,焉有弃主公而去之理?” 敖烈急忙上前扶住两人的臂膀,强行将两人拉了起来,感慨着说道:“你二人心思,某心中明了。可是朝廷任命不可违背,你二人均是朝廷命官,怎可擅离职守?我意,你二人便跟随在某大哥麾下,如何?” 张辽闻言,挣扎着脱离敖烈的扶持,然后脱上的衣甲,扔在地上,大声疾呼:“某堂堂九尺男儿,岂可言而无信!今日宁愿弃官不做,也要追随主公左右!”田畴跟着大喊:“正是如此!” 吕布看到这一情形,连忙上前拉住敖烈,说道:“二弟,天子诏书中言明,着越骑校尉张辽在威远将军部下听令,现今你这个威远将军要去幽州,自然也应该带着部下一同前去才是。” 张辽和田畴向吕布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齐声说道:“奋威校尉言之有理!” 就在敖烈左右为难的时候,又从军士们中间走出百多名战士,排成四排整齐的站到敖烈身前,大声喊道:“我等誓死追随将军!”说完,这百多名战士效仿张辽,脱下衣甲丢在了地上。然后跪倒在敖烈身前。脱下衣甲,就意味着脱离大汉军籍,也就是说这些人,宁愿去当没有军饷可拿的私人部曲,也要追随敖烈。 敖烈定睛看去,这百多名战士,正是当初跟随在自己身边,那五百精骑中,和匈奴人大战之后存活下来的一百多名老部下。 吕布低声劝解着敖烈:“这些精锐,日后可堪大用。不若你就带他们一同走吧,空出来的军籍,我来想办法弥补。”见敖烈还要在说什么,吕布又说道:“自巴林山一战之后,军中战士对二弟无不钦佩之至,二弟若是在犹豫片刻,恐怕会有更多人站出来要追随与你,那样的话,我可没办法填补那么多的亏空军籍。” 敖烈听吕布这么一说,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好对着张辽田畴以及百多名老部下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便跟在我麾下吧,军职一应照旧,但是不可拿走九原郡府的一刀一剑。等到了幽州,某在给你们重新配发衣甲武器。” 百多名精锐闻听,齐声欢呼了起来。 刘虞见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怕在闹出什么乱子来,翻身上马,在一片告别声中,带领人马走出郡城,向东北方行去。 眼看着刘虞等人就要走出城门的时候,吕布忍不住大声喊道:“二弟!珍重!”敖烈听到吕布的呼喊,勒住坐下照夜雪龙驹,回头看着吕布,一时心中唏嘘不已。本想着能够潜移默化的,改变吕布的一些脾气,免得日后真和历史上一样,落个四面楚歌的下场,可是没想到才相处了两年多,就要分别了。虽然现在的吕布,和历史上描述的那个刚愎自用,骄傲自大的吕布已经是相去甚远了,但是敖烈依然有些不放心,毕竟,骨子里的骄傲是很难改变的。 心念一动,敖烈大声对吕布喊道:“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大哥,再会了——!” 吕布看着敖烈远去的背影,一层雾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喃喃的说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二弟,你放心吧,大哥自会照顾好自己的。他日再见之时,必定是你我兄弟扬名之日!” 十天之后,刘虞等人来到了幽州治所蓟县。把安顿家小的事情交给了田畴,刘虞就开始召集幽州文武,进行第一次议会。州牧府议事厅中,刘虞坐在主位上,看着一干新的部下,说道:“本将上任初始,对境内军政还不熟悉,请各位先说说境内的情况吧。” 一名极为壮硕的武将,不等其他人说话,率先站起身来,粗声粗气的说道:“俺是幽州上将,定远校尉史涣,久闻州牧大人威名,却不知,大人为何让一孺子安坐垂堂,莫不成,连州牧大人,也是那任人唯亲之徒么?” 史涣口中的孺子,自然是指坐在刘虞身旁的敖烈了。由于东汉时期,通讯设备极度不发达,所以敖烈大破匈奴,被灵帝封为威远将军的事还没有传到幽州。所以,一众幽州文武对敖烈这个十几岁的孩子高坐议事厅中大为疑惑,而史涣性格最是直爽,直接就问了出来。 刘虞刚要开口,侍立在敖烈身后的张辽已是怒声喝道:“大胆!你不过是一区区校尉,怎敢对威远将军无礼?”敖烈呵呵笑了一声,制止了张辽的话,说道:“无妨无妨,史将军没见过某,自然不知某是何人,文远不必动怒。” 刘虞也是用眼神制止了张辽,然后对史涣说道:“这位,就是天子册封的威远将军,也是本将次子敖烈。”史涣听过刘虞的解释,不但没有释然,反而更加激烈的叫嚷道:“威远将军?哈哈,可笑至极!区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有什么本事可以让天子册封为威远将军?莫不是州牧大人私下冒顶他人的军功吧?” 敖烈也不着恼,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史涣说道:“那依史涣将军的意思,如何才能辨别的出,我这个威远将军是真材实料的?”史涣轻蔑的看了敖烈一眼,说道:“那也简单,咱们真刀真枪的打一架,你能打赢俺,俺就承认你是真正的威远将军。” 敖烈嗤笑了一声,痛快的说道:“好!那咱们就较量较量!”看敖烈答应的痛快,史涣反倒愣住了,忍不住向坐在刘虞左手下面的一个文人打扮的人看去。这个人就是有幽州第一智囊之称的阎柔。阎柔见史涣向自己看来,思索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史涣见阎柔暗示自己,出于长期以来对阎柔算无遗策累积起来的信任,心中的底气也足了起来,大叫道:“走,去校场!”说完率先向外走去。 来到军校场,史涣骑在一匹健壮的黑马上,看着敖烈瓮声说道:“来来来,和俺大战三百回合!”敖烈轻声一笑,跨上张辽牵来的照夜雪龙驹之上,这才说道:“匈奴左贤王也是被某一招挑落马下,对付你,何用三百回合?”听到敖烈的话,史涣气冲脑门,啥?一招挑落匈奴左贤王?吹牛也不是这么个吹法啊,史涣也不在多话,催马向敖烈冲来,手中长刀一摆,直取敖烈头顶。 敖烈不慌不忙,甚至连坐下照夜雪龙驹也没有催动,就那么一人一马站立当场,等着史涣的大刀砍来。史涣见敖烈纹丝不动,看出了敖烈的不屑之意,心中更是气恼,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阎柔站在一旁,看着刘虞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在看张辽抱着臂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忍不住心中疑惑。低声对身旁两个长相相似的大汉说道:“鲜于兄弟,你们能看出些门道吗?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啊。”这两个大汉是一对孪生兄弟,兄长叫鲜于辅,兄弟叫鲜于银。鲜于兄弟也注意到了刘虞和张辽的神态,心中也是疑惑不止,见到阎柔低声询问,鲜于辅压低声音回答:“俺兄弟也看不出那少年有何特异之处,且先看这一回合交锋,他如何应付。” 就在几人低声交谈的时候,史涣已经拍马赶到敖烈面前,手中长刀大力劈向敖烈头顶。敖烈摇了摇头,断喝一声:“幽州上将?太弱了!”一言未了,单手挺起长枪,用枪尖闪电般点在史涣劈来的刀刃上。 铛——金铁交鸣,火花四溅!敖烈已经收回了长枪,神色平和的坐在马上。反观史涣,连人带马被敖烈一枪撞退了四五步远,最后在马背上摇晃了几下,也没能保持住平衡,一头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史涣手中大刀,更是带着一阵呼啸,被敖烈挑上了半空中。在半空中翻转了几圈,然后刀刃朝下,似流星般急速向地面坠落,然后呛啷一声,插在距离史涣的身体不足半尺的地上! 看着插在身边不足半尺的刀刃,史涣感到一阵后怕。惊骇欲绝的看向敖烈,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少年,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在自己借着战马冲刺的力量叠加之下,一击挑飞自己手中大刀?需要多么精准的计算,才能让挑飞到半空的大刀,在落下时斩在自己身畔而不伤自己一根汗毛? 不单是史涣,就连在一旁观战的一众幽州文武都是满脸惊恐的神色!幽州第一智囊阎柔更是喃喃低语:“此子,真乃天神下凡也!”脸色不变的,全场只有刘虞和张辽两个人而已。 史涣是个武人,武人大多都是直来直去的性格,输了就是输了,输了就得认输。于是,史涣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敖烈的马前,纳头拜倒,粗声粗气的说道:“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威远将军,请威远将军责罚!” 敖烈翻身下马,扶起了史涣,微笑着说道:“史涣将军不必如此,先前某也多有冒犯,还请将军海涵。你我日后位列同袍,理应共同为大汉效力才是。” 史涣感激的说道:“多谢将军。史涣这条命,以后就是将军的了,将军但有吩咐,纵然刀山火海,史涣绝不皱眉!” 原本只是一场意气之争引发的较量,没想到却收服了史涣的归心。敖烈暗中察言观色,知道这场较量,不单收复了史涣,而且以阎柔、鲜于兄弟为首的一众幽州文武也都不再排斥自己这些外来人了。 刘虞的眼光远比现在的敖烈长远,知道通过这场较量,自己已经初步掌握了幽州文武的归心,假以时日,完全掌握幽州的军政也不在话下。到时,就又多了一批为大汉效忠的战士了。想到这里,刘虞心怀大畅。要知道自古以来,伴随着权力的交替,总是会或多或少的出现一些流血事件。这次敖烈圆满的解决了幽州内部的反对声调,而且还没伤害到双方的和气,可以说做的相当到位,为以后幽州的稳定和统一,铺平了道路,奠定了基调。 第二十一章 幽州台 转眼之间,三个月过去了。大汉传统的中秋佳节就要来临。中秋节前夕,这三个月来一直被王敖严格要求、艰苦训练的敖烈终于得以暂时放松一下。 中秋节当日,王敖和敖烈师徒二人还抽空,登了一次闻名于世的幽州台。幽州台是燕国的燕昭王所建。原名黄金台,因燕昭王当初在台上堆满了黄金,用以招贤纳士,每招纳一位贤士,燕昭王都会取过一部分摆在台上的黄金予以赏赐。久而久之,黄金台成为了幽州蓟郡的一处象征。但是随着岁月的变迁,燕国早已不复存在,又经历了先秦、大汉两个朝代,黄金台的名声也随着岁月的洗礼,变成了今天的幽州台。但仍不失为一处名胜古迹。 敖烈站在幽州台上,心中思绪万千,一时之间,感慨不已。王敖看出了敖烈有心事,站在台上叹息了一声,悠悠问道:“烈儿,你可是有什么心事?”敖烈回头看了师父一眼,也是叹息着说道:“站在幽州台上,可仰视苍天,俯视大地,令人心旷神怡。然而,在这样一处充满着先贤古事的地方,徒儿看到的,却是我大汉江山摇摇欲坠之困境,边境蛮夷连年入侵之惨烈,心中很是烦闷。” 王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错,我大汉江山早已是今非昔比,可怜高高在上的天子和大臣们却还茫然不知,犹自内斗不休,唉,我大汉,将要病入膏肓矣。想当年为师去投军,却屡屡遭到上司轻视。让为师空有一身本事,却找不到报国之门,若非如此,为师又怎会甘心隐居山林二十余年?除了你师叔之外,再没有人知道为师隐居之所,直到那天你误打误撞的跑到村里来,为师见你是可造之材,更兼心性淳厚,爱民如子,这才动了爱才之心,出世来辅助与你。” 敖烈忍不住问道:“师父,我那师叔究竟身在何处?”要知道,敖烈之所以急于知道师叔的童渊的下落,除了对童渊的仰慕之情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历史上,赵云就是拜在童渊门下学习的枪法,最后成为蜀汉五虎上将之一。后世更是对赵云推崇备至,有“一吕二赵三典韦”的说法流传于世,将赵云的武力,仅仅排在吕布之后,可见后人是如何欣赏赵云的了。可以说,赵云就是忠诚的化身,是一位集忠诚、武勇、胆识和韬略于一身的名将。这样的名将谁人不愿得到?所以,敖烈才会急切的向知道童渊的下落,说不定可以顺带挖刘备的墙角,把同门师兄弟赵云撬过来呢。 王敖可不知道敖烈心中的想法,以为敖烈是单纯的想见见师叔而已。于是说道:“为师也有几年没见到你师叔了,也罢,待会下了山,为师就托人给你师叔捎一封书信,叫你师叔前来一叙。说起来,你师叔现今也在幽州,离蓟郡也并不远,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能见到你师叔了。” 师徒二人在幽州台上又呆了一会儿,便下山回府了。毕竟,东汉是个十分注重礼节的年代,待会中秋酒宴上若是看不到这师徒二人,恐怕刘虞就要发飙了。 等到师徒二人回到州牧府,酒宴已经快要开始了。依大汉律法,幽州境内的主要官员们,必须在中秋佳节之际,来到州牧府汇报这一年的工作情况。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有资格向刘虞汇报工作,只有幽州治下十一位郡国太守和国相,以及九十位县令才有这个资格。东汉初期,光武帝为了防止诸侯们拥兵自重,所以大肆推行推恩令,准许各地藩王可以将自己的领地再划出一部分,分给自己的子侄。这一政策虽然稳固了大汉的统治,但同时也造成了十三州又一部辖下郡治的混乱。比如用幽州举例,幽州境内就划分成十个郡和一个辽东属国,郡的最高行政长官自然就是太守,刘虞以前就在并州的九原出任太守。而属国的最高长官就叫国相,简称相。比如后来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时,其中的一路诸侯济北相鲍信就是济北国的相,在汉代,人们习惯在官职的前面加上任职者的姓名,所以才会称刘虞为刘幽州,称鲍信为鲍济北,乃至后来权倾朝野的董卓,自称相国之后,被人称为董相国。 进入到州牧府,敖烈立刻就感到了喜庆的氛围,倒是不敖烈的第六感作祟,而是府中招待各地官员们的流水宴,已经从大厅中摆到院子里来了。大厅所有的门窗都被打开了,可以让里面的人看清楚外面院落里的情形,也方便坐在院子里的人随时向大厅中的人敬酒。敖烈跟在王敖身后,一路向大厅中走去。已经落座的官员们,看着这一老一少昂然向大厅方向走去,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 “快看,那两个人是谁啊?怎么如此不知礼节?看样子是要径直去大厅里落座啊。” “就是就是,咱们身为一县县令,尚且不能坐到大厅里去,这两人,疯了不成?” “要我说,保不齐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来打秋风的。” “嘘!噤声!你们难道没看过并州传来的战报么?” “看过了啊,咱们的州牧大人斩杀上万匈奴精兵,凭着这偌大的功劳,升迁为州牧啊。” “既然看过战报,就应该知道那少年是谁了吧?” “是谁?啊——难不成是州牧大人的那位号称‘小霸王’的公子?” “除了‘小霸王’敖烈二公子之外,谁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区大厅里落座?” 顿时,院子里噤若寒蝉,没有人再敢于发出议论。开玩笑,弹指之间灭掉匈奴数千精兵,一招将匈奴左贤王斩落马下的“小霸王”,谁惹得起?谁敢惹? 王敖年纪虽然已近七旬,但因为平日勤于修炼,所以耳朵尖得很,将院子里众人的议论一句不拉的听了进去,微笑着回头对敖烈低声说道:“烈儿,你很有名气嘛,这么多人都知道你的名字,还送了你一个‘小霸王’的称号。”敖烈压低了声音,轻飘飘的拍过去一记马屁:“还不是师父教导有方?”王敖小声笑骂着:“混小子,你大破匈奴的时候,为师还没见过你呢,干为师何事?” 两人一边低声交谈,一边走进了大厅中。此刻,大厅中坐满了人,身为幽州牧的刘虞,自然是坐在中央的主位上,他身边左右两侧的第一个座位都空着。从第二个座位开始,左边坐着的,是刘虞直属的官吏们,长史阎柔、都尉齐周、定远校尉史涣、别驾田楷、以及鲜于辅、鲜于银兄弟等敖烈熟悉的官员们尽皆在座,另外敖烈部下的张辽和田畴也在其间。右手边,坐着的都是幽州各地的地方官员,坐在第二个位子上的,是一位身穿白色锦袍,面容刚毅的将军,年纪大约在三旬左右。此刻,这位将军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在这位将军之下,依次坐着十余人,想来都是各地的郡守和辽东属国相。 王敖和敖烈昂然走到刘虞身前,分别在刘虞下手左右的第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随着两人的入座,大厅里响起了一片低声的抽气声。能够坐在大厅里的,都是一郡太守,眼界和消息自然不是外面那些县令可比的,纵然惊奇,也只是发出抽气之声,却没有人进行讨论。 那位先前关注敖烈的白袍武将,看着坐在自己上首的敖烈,微一沉吟,便向敖烈说道:“想必,这位少年英雄就是昔日大破匈奴、斩杀左贤王的威远将军了吧?”敖烈闻言,不敢怠慢,连忙抱拳行礼:“某正是敖烈,还未请教将军尊姓大名?”那白袍将军微微一笑道:“某乃是辽西太守公孙伯圭。”敖烈吃惊的看着眼前公孙瓒,心中一阵震惊。在历史上,自己的父亲刘虞和公孙瓒政见并不一致,刘虞主张对幽州边境的鲜卑、乌桓各族采取恩威并施的策略,逐步汉化、收服。而公孙瓒则是贯彻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理念,主张把边境蛮夷赶尽杀绝,一个不留。其实在敖烈眼中,两个人的方针都没有错,或者说,应该把两个人的政策合二为一,才是行之有效的办法。大汉历经黄巾之乱,民力已经大大受损,正应该吸收外来劳力,以休养生息。但是对于蛮夷中的顽固分子,视大汉为仇人的那些人,不用问,直接杀了就是了。可是因为历史的局限性,刘虞和公孙瓒都没有看到这一点。最终导致两人从初期的合作愉快,到后来的反目成仇,甚至最后公孙瓒发动兵变,杀死了刘虞,自行出任幽州牧。看着这位数年之后斩杀父亲的白马将军公孙瓒,敖烈一时心潮起伏,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刘虞咳嗽了一声,对着敖烈说道:“烈儿,你怎可对公孙将军无礼?”敖烈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连忙说道:“孩儿久仰公孙将军威名,白马将军之名震慑鲜卑、乌桓,令孩儿不胜神往。”接着又对公孙瓒抱拳说道:“适才烈失礼了,还望公孙将军见谅。”此刻敖烈也想开了,公孙瓒发动兵变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想也没用。而且在刘虞入主幽州初期,公孙瓒也是相当配合,两人的合作也很愉快。 公孙瓒还了一礼:“敖将军言过了,瓒虽薄有功绩,被人呼为白马将军,但是,怎比得上将军‘小霸王’之名号?现今在这燕赵大地,谁人不知敖将军大名?”或许是因为敖烈奋勇抗击匈奴,斩杀匈奴左贤王的事情,让公孙瓒觉得很对脾气,所以公孙瓒对敖烈说话的口气,竟有惺惺相惜的意味。 刘虞看到敖烈和公孙瓒相处融洽,心中感到一阵欢喜,随即安排侍从上酒上菜,正式开始了酒宴。 席间,众位官员觥筹交错,相互敬酒,其乐融融。更有些胸中饱读诗书的官员们,开始吟诗作对起来,赢得一阵喝彩。 第二十二章 才高八斗 就在众位官员作诗取乐的时候,一名郡守手持酒杯来到敖烈面前,说道:“久闻州牧膝下有龙虎二子,次子敖烈更是文武双全,昔日曾做《飞将令》、《别吕布》、《相见欢》等佳作,今日是中秋佳节,各地官员汇聚一堂,不若,请威远将军赋诗一首,以映衬良景,如何?” 公孙瓒附在敖烈耳边,轻声说道:“此人乃是涿郡太守崔琰崔季珪,原是青州人士,因黄巾之乱,避祸于幽州。”崔琰?又一位三国名人!在历史上,崔琰是曹手下的大臣,是一位专长于内政的能臣,而且面容俊朗,长相清秀,深得曹喜爱。曹称魏王之后,在一次接见匈奴使者的时候,曾让崔琰代替自己坐在王位上,而曹本人却拿着一把刀站在崔琰身后充当侍从。 向崔琰看去,敖烈发现其本人,果然和史书里描述的一样,眉目疏朗、须长四尺、声姿高畅,确实是一位美男子。举起手中装满白水的酒杯,敖烈站起身来,对着崔琰说道:“原来是季珪兄,久仰久仰,烈年纪尚幼,不惯饮酒,以茶代酒,敬季珪兄一杯。”依照东汉惯例,十二年为一轮,一轮之内的人相交,如没有血亲或是同门情谊的,可以称呼为兄,为了表示尊敬,再在兄前面加上表字,所以敖烈才称崔琰为季珪兄。 崔琰微笑着举起酒杯,和敖烈对饮了一杯。然后说道:“还请威远将军再做佳作,琰洗耳恭听。”听到崔琰的话,大厅中的一众官员都把视线转移到了敖烈的身上,等着敖烈的佳作。毕竟,传言为虚,眼见为实,虽然敖烈文武双全之名听得众人如雷贯耳,但毕竟谁也没有亲眼见到敖烈作诗不是?沙场上的事做不得假,但这吟诗作赋,捉刀代笔者可是多了去了。 敖烈微一沉吟,然后笑着说道:“今日,某和家师登上了幽州台,心中颇有感慨。昔日姜太公受命于周室两代君主,成就伟业;燕昭王礼遇乐毅,使其连破齐国七十二城,垂名千古;燕太子丹知遇荆轲,荆轲士为知己者死,图穷匕见刺杀秦王。反观我大汉,现今外戚和宦官争斗不休,边境蛮夷连年入侵,实已是大汉生死存亡之秋也。然而身居高堂者,上不思匡扶社稷以谢皇恩,下不思政治清明以安黎民,使得许多胸中有沟壑,腹内有经纶的能人志士报国无门,烈心中甚是伤怀,现今,得季珪兄青睐,烈便以幽州台为题,做歌一首。” 大厅中的众人听着敖烈的感慨,都是心有同感,一时唏嘘不已,更有忠心报国者,忍不住捶胸顿足,潸然泪下。敖烈暗中观察了一下崔琰的神色,果然看到崔琰的脸上闪过一丝伤悲。先前说的那些话,不仅是有感于怀,更主要的,是敖烈想要借着这番话挖曹的墙角!被挖的目标,自然就是崔琰这位内政能臣了。敖烈知道崔琰心中,始终都存在着为大汉尽忠的心思,否则也不会像历史上那样阻止曹称帝,最后落得个惨死狱中的下场。如今,因为自己的到来,使得历史的轨迹也发生偏转,自己先一步见到了崔琰,自然没有轻易放弃的道理,更何况,现在崔琰还是在父亲治下任职。自己完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不能让崔琰投到自己麾下,也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忠君卫国的好印象,至少,可以避免崔琰投到曹那里去。 沉吟了片刻,敖烈低沉的说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着,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听着敖烈的低吟,在座的文职官员们都是心有感触,有人低头沉思,有人摇头品味。就连那些武人出身,不通文墨的武将们,也都听懂了敖烈这首深入浅出、别出心裁的歌赋。 沉默了片刻,有人率先喊了一句:“秒!果然妙哉!”接着,一片赞叹之声在大厅和院子里同时响起。在座上百位官员,都对敖烈这一首《幽州台歌》赞不绝口。 崔琰此刻也是震惊莫名。要知道崔琰不但是内政能臣,还是一位名士,所谓名士,就是有诗词歌赋流传于世的,才可配称之为名士。在崔琰眼中,敖烈这一首幽州台歌,句落既不对称,用词也不押韵,但是偏偏看似平凡的用词中,蕴含的那种意境,却引人神往。越往深处想,越是回味无穷。 半晌,收起心中的震惊,崔琰对敖烈弯腰行了一礼:“琰今日得闻威远将军佳作,大开眼界,佩服!佩服!”按理说,崔琰是涿郡太守,敖烈是威远将军,太守在东汉时期是正四品的官职,而敖烈的威远将军则是正六品的官职,虽然两人分处地方和军队两个不同的系统,但是崔琰的官职依然比敖烈要高。完全没有向敖烈弯腰行礼的道理,可偏偏崔琰就那么做了,这也说明崔琰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见到学识比自己高的,可以不论官职出身,弯腰向对方行礼。 崔琰可以这么做,但是敖烈却不能泰然处之。一来敖烈的年纪比崔琰要小;二来崔琰的官职比自己要高;最主要的是,敖烈存着收崔琰为己用的想法,这么可能给对方留下骄傲自大的形象呢?于是,敖烈急忙上前两步,弯腰对崔琰还了一礼,说道:“季珪兄可是折煞烈了。” 崔琰直起身子,看着敖烈,抚须说道:“天下才共一石,威远将军独占八斗啊!”敖烈闻言一怔,这不是后来人们称赞曹的儿子曹植的话么?怎么被崔琰用在了自己的身上了?一旁的公孙瓒大笑着站起身来,走到二人面前,大声说道:“威远将军确实可称的上是才高八斗,瓒佩服。”三人相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一种惺惺相惜之意,油然而生。 宴席继续进行着,各地太守、相以及县令们逐一向刘虞汇报这一年来幽州各地的情况,刘虞认真的听着大家的述说,并不时提出有针对性的意见,或是下达一些命令。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各地官员才完成了述职的过程,刘虞对幽州各地的治理情形,也有了大概的方向。 之后,刘虞举起酒杯,对上百位官员说道:“各位同僚,本将不胜酒力,不能逐一向各位敬酒,本将便在此讨个便宜,共同敬大家一杯,胜饮!”因为刘虞长年镇守边关,所以他也不太习惯自称本府或是本大人之类,而是一直自称本将。这样自称也无可厚非,刘虞本身也兼任着绥边将军之职。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贺道:“恭祝州牧身体康泰——” 等到众人一起喝完了酒,刘虞放下酒杯说道:“一会儿,让吾儿敖烈代本将逐一向各位敬酒,万望诸位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众人闻言纷纷笑着落座。 敖烈急忙走到大厅中间,向四面抱拳行礼道:“烈尚年幼,不可饮酒,便以茶代酒,向各位大人敬饮。”说完,端起酒杯,倒满了一杯白水,先向师父王敖走去。敖烈的举动又引起了一片称赞声—— “那位老者就是敖将军的师父王敖老祖了吧?想不到敖将军不但文武双全,竟然还如此尊师重道!” “少年得志,却不骄不躁,知礼节,尊师道,难得,难得啊!”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刘幽州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生子当如敖威远啊!” 看着敖烈的举动,崔琰的眼中亮起了一道光彩,心中暗自想到:敖威远却是与众不同,可惜年纪尚小,待我在观察他几年,若是成年后依然有如此风范,我大汉中兴有望矣。 一班刘虞直属的官吏们也是窃窃私语着,史涣看着阎柔说道:“仲兴,俺说的没错吧,敖威远是个重情义的人,我的眼光,错不了。”阎柔看了史涣一眼,轻飘飘的道:“敖将军饶你一命,是人家敖将军大度,和你的眼光没有半点关系。”田楷凑过来说道:“我以为,敖将军虽然年少,但日后必定会成就大业,幽州,现在有州牧,以后有敖将军,我幽州可无虞矣。”一旁的齐周、鲜于兄弟等人也是频频点头表示赞同。阎柔看了众人一眼,笑道:“看来,你们是认可州牧为主了?”史涣愣了一下说道:“难道仲兴你不是这个想法?”阎柔还没说话,旁边的田楷就说道:“仲兴心里早就认州牧为主了,否则,他怎会以下属自居?也就公刘你没看出来而已。”史涣闻言,又转头看了看微笑不语的阎柔,顿时恍然大悟:“好你个阎仲兴,瞒的俺好苦!” 且不说阎柔史涣等人小声交谈,此刻敖烈已经向王敖敬完了酒,他又重新倒满一杯白水,转身走到公孙瓒身前,向公孙瓒敬酒。之后依次挨个的敬下去,其间,自然少不了一众官员对敖烈的赞誉,敖烈都是面带微笑,谦逊的回礼。举手投足之间,竟也是初具了几分君主的风采。让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敖烈的崔琰,更是多了几分感慨。 酒宴过后,敖烈安排人手为上百位官员准备休息的房间,因为来的官员太多,州牧府中根本不可能住不下那么多人,所以,只有公孙瓒、崔琰等少数几个人留宿在州牧府中,地位差一些的官员们都被敖烈安排到蓟郡城中的客栈中居住,一时之间,导致城中的客栈全体爆满。敖烈特意吩咐去安排客栈田畴,一应花销全部记在州牧府的私账上,且不可动用府库钱两。这一来,又是赢得了不少人的赞誉。好在现在霜儿制作金丝叶,已是初具规模,销路也很好。敖烈的外公敖老丈更是带着几大车的金丝叶贩卖到江东去,听说收益也很是客观。金丝叶在江东那个富庶之地,竟然卖到等量黄金的价格。正是因为金丝叶带来的收益,敖烈才有资本大包大揽的将众位官员的食宿花销,记在自己的账上。 入夜,崔琰跪坐在州牧府的一间客房中,点着烛火在看书。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崔琰的雅兴。崔琰走到房门前,打开门之后,看到敖烈正独自一人站在门外。 第二十三章 秉烛夜谈 崔琰急忙让开半个身位,延手请道:“不知敖将军深夜来访,有失远迎,快请进。”敖烈笑呵呵的说道:“季珪兄,某敬你为兄长,你却一口一个将军相称,这是不是有失公允啊?”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崔琰的房中。 崔琰闻言一怔,随即笑着说道:“我倒是想称呼将军一声贤弟,却未知将军是何表字。”一句话说的敖烈哑口无言。东汉习俗,男子会在二十岁的时候行加冠之礼,一般的人家都是在加冠礼上,由家中长辈赐予表字。也有提前有表字的,但也要等到大婚的时候,为了让女方长辈对女婿称呼方便。现在的敖烈年仅十岁,一没到加冠的年龄,二没有迎娶蔡琰,哪来的表字? “好吧,季珪兄唉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敖烈被崔琰打败了,略显懊恼的说道。崔琰看着敖烈的神情,忍不住轻笑道:“将军少年有成,年岁未及加冠,便有了偌大名声,人皆呼为‘小霸王’,天子更是下诏亲封威远将军,将军还有何苦恼之事?” 敖烈闻言,心中一动,认真的说道:“某此次深夜造访,正是有件烦恼之事,还望季珪兄解惑。”崔琰原本只是玩笑的话,可是看到敖烈认真了起来,忍不住说道:“将军但说无妨。”敖烈伸手请崔琰落座,然后坐到崔琰的对面,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说道:“季珪兄乃是天下名士,烈想问季珪兄一言,当今天下,乱象已现,如今黄巾之乱尚未平息,余堂据守各地;西凉烽烟又起,边章、韩遂用兵自立,其心可诛;北方边境又连年遭受匈奴、乌桓和鲜卑的侵扰,百姓已是苦不堪言;庙堂之上,天子却被外戚和宦官蒙蔽,圣听不达;更兼外戚与宦官内斗不休,忠臣良将大多心灰意冷,避居山林。烈敢问季珪兄,似此状况,如何使我大汉江山,重现辉煌?” 崔琰听完敖烈的话之后,一双剑眉便皱在了一起,眉宇间流露着担忧。叹了一口气,崔琰道:“不瞒将军,每当深夜,琰也曾苦思冥想,如何才能重振朝纲,再现我大汉辉煌,可是我思来想去,唉,此事,难啊!” 敖烈缓缓说道:“确实如此。但某身为大汉子民,更是汉室宗亲,虽已改为外姓但某身体中有高祖流传下来的血脉,纵然粉身碎骨,也要为风雨飘摇的大汉江山,流尽最后一滴血!”崔琰动容赞道:“将军果然好志向!好气魄!” 敖烈摆手说道:“某以为,攘外必先安内,就以我幽州来说,我父到任后,接连颁布利民政策,招纳自青州而来的流民十余万人,鼓励生产,轻徭薄赋,长此以往,我断言,三年之内,幽州必然气象一新,百姓安居乐业,士卒精锐勇猛,到时,国富民强,方可向蛮夷用兵。” 崔琰听着敖烈的规划,一时心潮起伏。忍不住赞道:“将军指点山河,气度、见识均属非凡,琰拜服!” 话锋一转,敖烈继续说道:“只可恨烈尚年幼,不能似某乃兄一般,入朝为将,侍奉天子身侧。他日若是某得以入朝为官,必定倾尽全力,匡扶汉室江山。” 说到这里,房中的两人都不由得沉默了下来。当今世道,有能力者备受排挤,根本进入不了朝廷权力的核心圈子,反而是阿谀奉承沽名钓誉之辈却身居高位,即便有几个有能力有见识的忠臣,也不为灵帝所喜,提出的有建设性的提议,也都被灵帝在十常侍的蒙蔽下,一一否决。 沉默了许久,敖烈方才说道:“也罢,烈人微言轻,空有一腔热血,又有何用?”崔琰也是悲伤的摇头说道:“我等身为汉臣,却不能为大汉排忧解难,心中有愧啊。” 敖烈忽然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崔琰,缓缓说道:“某此次深夜造访,其实,只有一个意思。烈请求季珪兄,他日,若是烈在匡扶汉室的征途中,遇到困难,还望季珪兄相助一臂之力。” 嗯?崔琰仔细的品味着敖烈话中的意思,这是招揽吗?还是试探?当下崔琰不动声色的问道:“将军此话何意?”敖烈说道:“某观大汉不久必将发生动乱,外戚和宦官之争终究要分个胜负,若是这场争端能够在朝廷范围内解决,倒也不失为重振朝纲的契机。可是,双方的争斗一旦陷入胶着,怕是双方谁也不肯坐以待毙,到时,这场动乱怕是就要祸乱整个大汉了。”不得不说,有着两千多年以后的见识,对敖烈有极大的好处。历史上大将军何进就是在这个时期引西凉董卓进京的,进而使董卓废立天子,权倾朝野。最后导致各路诸侯拥兵自重,使天下大乱。 此刻崔琰在心中仔细推演了一番,得出的结论竟然和敖烈所说的不谋而合!虽然崔琰擅长的是内政,但也不是对政治斗争一无所知。能够按照敖烈提出的方向,推演出以后的局势,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到崔琰久久无语,敖烈知道崔琰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只是这个结果实在是让忠心于汉室的他难以接受。敖烈单刀直入的说道:“季珪兄,某确实有意招揽于你,但是,某也知道,现在某还没有那个资本。因此,盼望季珪兄能够在日后合适的时机,助某一臂之力。” 看着坦诚的敖烈,崔琰被感动了。论官职,自己比敖烈要高,论年龄,自己比敖烈要大,所以,敖烈没有直接要求自己投入他的麾下,而是请求自己在日后,敖烈手中有了匡扶汉室的资本的时候,在让自己出山相助。崔琰站起身来,向敖烈行了一礼:“将军雄心壮志,琰已经知晓。他日若果如将军所言,大汉将面临分崩离析之际,那么,当将军振臂一呼之时,便是琰举家来投之日。” 敖烈欣喜的握住崔琰的双手,大声说道:“君子一言!”崔琰深深的看了敖烈一眼,跟着说道:“驷马难追!” 敖烈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便向崔琰告辞。崔琰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将军,虽然琰现在不能追随于将军,但深感将军壮志,琰有一旧友,有经天纬地之才,琰愿修书一封,让这位旧友投到将军麾下。” 敖烈问道:“敢问季珪兄的旧友,尊姓大名?”崔琰答道:“吾友乃是颍川人士,姓荀名彧字文若,在颍川也是小有名气。只是不肯出仕,现在依旧是白身。”敖烈再次被雷到了,谁?荀彧?那位日后名震天下的王佐之才荀彧?当下,敖烈大喜,连忙拜谢崔琰。崔琰不知道敖烈为什么对荀彧这么热情,只当是敖烈礼贤下士,于是顺手也把敖烈的热情写进了信中。也正是崔琰的这一顺手,使荀彧好奇之下来到幽州,在民间寻访之后,确认敖烈有明主的潜质,才投入敖烈麾下。这是后话。 告别了崔琰,敖烈的心情大好,没想到本来只是想着说服崔琰,却没想到把那个王佐之才荀彧牵扯了出来。回到房中,敖烈看到霜儿已经端来了水盆,准备伺候自己洗漱。敖烈心情大好之下,忍不住升起了恶作剧的念头,于是悄悄来到霜儿身后,伸手捂住了霜儿的双眼,沙哑着嗓子说道:“霜儿姐,你猜我是谁?” 霜儿被捂住双眼的那一刻,身体开始剧烈的挣扎,可是听到敖烈的话后,反而停止了挣扎,还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敖烈心中疑惑,继续沙哑着嗓音说道:“不许笑!否则我就把你捆起来!”霜儿反而笑的更厉害了,一边娇笑着,一边说道:“二公子,你装的一点也不像。” 敖烈闻言,松开了双手,奇怪的问道:“霜儿姐,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霜儿捂着嘴笑道:“霜儿姐霜儿姐,就在你这个称呼上露馅的,别人才不会这么叫我呢。”敖烈恍然大悟,没想到自己竟然犯下这么一个低级错误。 尴尬的笑了笑,敖烈试图摆脱眼前的困境:“那个,霜儿姐,最近金丝叶卖的怎么样?”霜儿停止了娇笑,认真的想了想,说道:“这几个月内,我把从九原带来的土香都制成了金丝叶,现在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大概赚了五万多钱呢,另外老大人带去江东的金丝叶,卖到了和黄金等量的价格,但是具体赚到多少钱,我就不清楚了。” 原本只是随意一问的敖烈,听到霜儿的回答后,大吃一惊,没想到金丝叶这东西这么好卖,这才短短几个月,竟然赚了五万多钱。这还不算外公带去江东的那部分。看来,得加大生产金丝叶的规模了,这可是一门十分赚钱的手艺,得找一些信得过的人参与进来。把赚来的钱变成军备,武装到军队中去。打仗打的是什么?打的是财力!谁的资本更浑厚,资源更多,谁就最有把握取得最后的胜利。自己掌握着先进的技术,可以闷声发大财,有什么理由不扩大规模呢?后世不是有句名言么,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想了想,敖烈问霜儿:“霜儿姐,我记得你说过在你的家乡右北平,大量生长着制作金丝叶的土香,对吗?”霜儿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错啊,我还记得那些土香长的最繁茂的山坡呢。”敖烈低头想了一会儿,心有了一个大概的框架,然后又问霜儿:“那你身边有没有值得信赖,又认识土香的人?” 霜儿一边想,一边说道:“认识土香的人在我的家乡有很多,不过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居住在家乡,北边的蛮夷老是打过来,他们搬走了也说不定。至于我身边的人,有婉儿、玉珠、荷花,嗯,还有小燕,别人就没有了。” 敖烈追问道:“她们四个,可信吗?”霜儿拍着胸脯说道:“她们都是和我一起从家乡出来的好姐妹,我相信他们,就像公子你信任我一样!”因为霜儿的动作,使得她胸前初具规模的两座山峰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可是她自己却浑然不知。看的敖烈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揉了揉额头,喘了几口气,敖烈这才接着说道:“那就这样,过两日,你带她们四个到我房间里来,我有事要她们去做。”霜儿痛快的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去拿水盆,想要伺候敖烈洗漱,弯腰之际,玲珑的身形展露无余,浑圆的翘臀正对着敖烈。看的敖烈又是一阵心跳。 连忙转过头去,敖烈心中强行为自己辩解着:难怪古代的人结婚那么早,分明是生理需要啊!这天天守着如花似玉的侍女,有几个人把持的住啊?还好哥是个有定力的人。 最后,敖烈还不忘记自己夸了自己一把,浑然忘记了刚才看到霜儿的**翘臀时,是如何的难堪。 第二十四章 换装 第二日一早,大部分官员吃过早饭之后,就向刘虞辞行,回归各自的管辖地了。崔琰和公孙瓒是最后离开的两个人。崔琰临走时悄悄告诉敖烈,他写给荀彧的书信,今天一大早就已经派随从送走了,叮嘱敖烈若是荀彧来投奔,千万要以礼相待。其实崔琰也知道,自己不说这些话敖烈也一样会这样做,但是在崔琰的内心里,已经把敖烈当做了未来的明主,所以也就一再叮嘱了敖烈几句。敖烈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有人在自己耳边随时提醒自己几句,这是好事,他可不会把崔琰的一片好心当做耳边风。 至于公孙瓒,这个地地道道的武人,之所以最后离开,是因为他见猎心喜,忍不住和敖烈切磋了几招,当然,以敖烈的武艺,自然可以轻易击败公孙瓒,但是敖烈却并没有那么做,让公孙瓒在自己手下走过三十招之后,才挑落公孙瓒的长枪。 送走他们两人之后,敖烈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派人去叫张辽和田畴来议事。没让敖烈等多久,张辽和田畴就先后进入了敖烈的房间。看到二人之后,敖烈示意二人落座,然后说道:“兄弟们最近可好?”张辽知道敖烈问的,是从九原跟来的那百余名精锐,这些精锐平时都住在幽州大营中,归张辽统率和训练。 张辽回答:“主公,那些老兄弟都很好,这些日子练的也很卖力。”敖烈放下了心,又说道:“某时刻想着对兄弟们的承诺,某答应过他们,到幽州之后,为他们准备衣甲兵器,所以,某打算近期弄一批衣甲武器,配备给兄弟们。” 田畴立刻说道:“主公,州牧大人已经按照幽州军的制式装备,将装备分发给兄弟们了。” 敖烈摇了摇头,说道:“这些老兄弟都是跟随咱们一起出生入死的精锐,每一个人都可以以一当十,我意,打造一批高规格的坚甲利器,配发给兄弟们,将他们训练成一支精兵。” 张辽嘀咕道:“主公啊,这些兄弟还不算精兵吗?” 敖烈笑着说道:“文远这是在打抱不平吗?认为某小看了这些老兄弟?” 张辽虽然嘴上连说不敢,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是一副就是那回事的样子。和敖烈相处的时间久了,张辽也放松了许多,没了当初投在麾下时的那份拘谨。 看着张辽的神色,敖烈正色说道:“文远,子泰,大汉江山不久之后必然会发生动乱,我们把这些老兄弟训练的更加精锐一些,以后他们上战场生存的几率就会大一些。”张辽和田畴听完敖烈的话之后,都是羞愧的低下了头。没错,正所谓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个道理,他们二人还是懂的。 敖烈没理二人,接着说道:“所以,我们不但要严加训练他们,还要给他们配备最好的装备。”说到这里,敖烈话锋一转,带着些许威严道:“何况,本将是天子亲封的威远将军,理应有自己的亲兵护卫安全。在往以后说,若没有一队精锐中的精锐,某用什么来征讨不臣、匡扶汉室?” 张辽和田畴被敖烈的壮志震撼了。过了一小会儿,张辽率先回过神来道:“主公雄心壮志,辽必定为主公练一支百战精兵出来。”敖烈点头说道:“将为兵之胆,文远有此雄心,他日必将练出一支真正的精锐。我意,在装备还未配备完整之前,以练为主;等到装甲武器配发完备之后,就战、练结合。” 田畴接口道:“现在虽然暂无战事,幽州境内也没有黄巾余党,但是却有几股山贼存在,不若,日后就以这几股山贼为练兵目标,既能以战养战,说不定,还能在这几股山贼中再挑出一些精锐,补充到主公的亲卫营中。” 敖烈和张辽一边听,一边点头表示赞同。敖烈说道:“子泰这个主意很好,但是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先把本部兄弟们的装备配备完整。”顿了一顿,敖烈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办法,这样,文远,你率领八十名老兄弟,跟随霜儿姐去趟右北平,多多采摘一些土香回来,我们前期,先依靠制作金丝叶来维持军备。”张辽应道:“诺!” 转过头,敖烈又对田畴道:“子泰,你带领其余的兄弟们,到城中最好的几家铁匠铺去打造铠甲武器,要用最好的铁打造!”田畴应道:“诺!” 张辽和田畴分别领命而去。敖烈又空闲了下来,但是他也不敢闲着,自觉的去找师父王敖受虐去了。 十天之后,田畴和张辽同时回到府上向敖烈复命。敖烈站在军营中,看着一路风尘仆仆但却依然精神的老兄弟们,暗中点了点头。张辽指挥着他们把三大车的木箱搬进了营中,对敖烈道:“禀主公,我军按照霜儿小姐的指引,将成熟的土香全部采摘了回来。”敖烈一一检查之后,很是高兴的说道:“不错,待会把这些木箱都搬到府中去,交给霜儿姐。”张辽答道:“诺!” 看完张辽带回来的土香之后,敖烈又把目光转向了田畴。田畴看到敖烈的目光,立刻向身后挥了挥手。不一会,二十多名军士抬着十多个大箱子走了进来,将箱子放在地上。敖烈走到一口大木箱旁边,伸手在木箱上拍了拍,然后朗声说道:“兄弟们,当初在九原的时候,某答应过你们,重新给你们配备衣甲武器!这个诺言,某一刻也没有忘记!” 有的战士听后便喊道:“将军大恩,俺们心中都记得。俺们现在也有了朝廷配发的制式装备了。” 敖烈摇了摇头,说道:“不够!远远不够!那些装备,配不上你们,因为,你们是大汉精兵!是抗击匈奴的英雄!是本将的亲兵!看到这些大木箱了么,这里面,才是本将答应你们的衣甲武器,最精良的装备,只有你们,才配使用这里面的装备!” 说着,敖烈力灌双臂,轻而易举的举起一只沉重的木箱,然后向地面砸下去。 彭的一声,木箱碎裂,里面露出一副副精致的柳叶铁甲。上百名战士看着那些柳叶铁甲,一个个都惊呆了!那可是柳叶铁甲啊!在东汉这个钢铁奇缺的年代,只有校尉以上的军官才有资格穿铁甲,有些穷苦的地方,甚至连将军都混不到一副铁甲穿! 敖烈大声喊道:“还愣着做什么?换装!”一众精锐被敖烈这一喊,才回过神来,一个个按照顺序,依次上前领取属于自己的那副柳叶铁甲。 分发完铁甲之后,田畴又叫过数十名战士,再次从外面抬进来十几只大箱子。打开之后,这次连张辽都惊呆了!箱子里面整齐的排列着一把把钢刀!一杆杆铁枪!甚至最后的那两个箱子里面装的,竟然是手弩! 沉默了片刻之后,大营中响起了响彻天地的欢呼声,战士们沸腾了!有了这些装备,这些本就精锐的战士们的战斗力,直接又跳上了两个台阶! 等到战士们的欢呼声停了下来,敖烈对着张辽说道:“文远,这支精锐就暂时由你统领,你可自行决定何时练兵,何时剿匪,既是我军先锋,也是我军斥候,更是本将的亲卫营。”张辽跨前一步,大声说道:“请主公为我军赐名!”上百名精锐跟着大喊:“请主公为我军赐名!” 敖烈微一沉吟,朗声说道:“浴血奋战,斩将杀敌。你们的名字就叫‘血杀营’!血杀之魂,有征无战!” 所有人都高高举起刚刚配发到手中的钢刀,热血沸腾的喊道:“血杀之魂,有征无战!血杀之魂,有征无战!!!” 敖烈从怀中套出一叠折好的绢布递给张辽道:“这是我自创的血杀刀法,一共分八个招式,虽然并不是什么绝学,但是却适合冲阵厮杀,你在训练中传授给兄弟们吧。” 张辽双手接过绢布,带领百名精锐齐声高喊:“谢主公大恩!”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敖烈从军营返回府中,霜儿已经等在自己的房间里了。见到霜儿之后,敖烈问道:“霜儿姐,你那四个姐妹都来了么?”霜儿点头说道:“都在府中侯着呢,公子要见她们吗?”敖烈点头说道:“那就劳烦你把她们都带过来吧。” 片刻之后,霜儿带着四个少女走进了房中。敖烈抬头一一看去,觉得这四个少女虽然都只是中人之姿,但是给人的感受到是颇为耐看。霜儿依次给敖烈做着介绍:“公子,站在我身边的是婉儿,她右边的是玉珠,在右边的是荷花,靠近你那边的是小燕。” 敖烈轻轻点头道:“你们都是霜儿姐的好姐妹,所以某相信你们,就像相信霜儿姐一样。在某眼中,霜儿姐就是某的姐姐,所以,某也会将你们视作姐姐。”四女同时行礼答谢:“多谢公子信任。”敖烈摆手说道:“不必多礼,以后霜儿姐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不用把某当做公子,就把某当弟弟好了。” 四女一时心中为难,不敢答应。霜儿在一旁浅笑道:“我家公子就是这样随和,我都已经习惯了,以后你们和公子相处的久了,自然也会习惯的。” 敖烈笑了一下,然后言归正传:“这次,某托霜儿姐把你们叫来,其实是有件大事要托付给你们。你们都知道市面上热卖的金丝叶吧?那就是霜儿姐做出来的,其实制作过程很简单,以后霜儿姐会交给你们的。某托付你们的事,就是帮助霜儿姐一起大量制作金丝叶,但是绝不能向外人泄露制作金丝叶的方法。” 四女相互对视了一眼,又一起看向了霜儿,得到霜儿鼓励的微笑之后,这才再次向敖烈行礼答道:“我等谨遵公子之命,绝不将制造方法泄露出去。” 等到霜儿和四女先后走出房间之后,敖烈心中一片豁然。现在,军备军饷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等到日后外公回来之后,应该在和外公商量一下,研究一些新的东西出来贩卖。或者干脆,成立一个商会,专门卖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稀缺货,就让外公担任会长,既能让自己放心,也可以免去外公四处行商的舟车劳顿之苦。嗯,外公的岁数也不小了,也不在适合到各地去做行商了。等外公回来,就把这件事和外公一起敲定下来,这样一来,以后的军饷粮草,也都有着落了。 抬头看看天空,敖烈想到,距离灵帝驾崩,大乱将至的日子也没几年了,自己是该加快脚步,建立自己的势力了。 第二十五章 倒履相迎 不知不觉的,时间来到了十一月。距离中秋佳节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这两个月中,敖烈的生活简直回到了前世上小学的日子。两点一线,每天除了到军营去看看血杀营的训练,就是回到府中接受严师王敖的地狱式练。生活虽然略显枯燥,但是在王敖的铁腕之下,敖烈每天过的很充实,每天都被折腾的欲死欲仙。 这一日清晨,敖烈刚刚修炼完无极九阳功,还没来得及穿上外衣,霜儿就闯了进来:“公子,外面有一位先生指名说要见你。”敖烈看了一眼盘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王敖一眼,连忙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悄站起身,小声问道:“是谁要见我?”霜儿吐着舌头看了王敖一眼,这才小声答道:“来访的人说是叫荀彧。” “哦,知道了。”敖烈一边拿起外衣,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猛然间,拿在手中的外衣掉在了地上,敖烈睁大了双眼,大声问道:“谁?你刚才说是谁?”霜儿急忙伸出玉手捂住敖烈的嘴,向王敖的方向指了指,这才小声说道:“荀彧啊,怎么公子你认识他吗?” 来不及解释,敖烈摆脱霜儿的玉手,也不顾穿上外衣,只穿着小衣就向门外跑去。霜儿一阵惊愕,然后捡起地上的外衣,一边拍打,一边向敖烈追去。盘坐在一旁的王敖睁开双眼,眼中尽是笑意,低声自语着:“荀家那小子来了?呵呵,王佐之才终究要效忠盖世雄主了。” 敖烈一路狂奔,甚至是把鞋子跑掉了也浑然不觉。霜儿一路追赶,顺带把敖烈跑丢的鞋子也捡了起来。 来到门口,看到两名血杀营的精锐客气的拦着荀彧,敖烈急忙跑上前去,对着两名精锐斥道:“不得无礼!快快退下。”两名精锐低头应诺,退了下去。敖烈急忙对着荀彧抱拳行礼:“久闻文若先生大名,烈迎接来迟,以致部下对先生无礼,还望见谅。”那两名血杀营精锐听到敖烈的话之后,忍不住吃惊的再次打量着荀彧,二十多岁的年纪,面白无须,身材伟岸,除此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不知道主公为什么对这人如此热切? 来者正是荀彧,见到敖烈衣衫不整的跑出来迎接自己,甚至连左脚上的鞋子都不翼而飞,荀彧心中也是有些感动,,还礼说道:“彧亦久闻将军威名久矣,今日得见将军,彧深感荣幸。适才将军部下以礼相待,并非是为难与我,将军不比介怀。”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霜儿一手拿着鞋子,一手拿着外衣跑了过来,先是将外衣披在敖烈身上,继而蹲在敖烈脚边为敖烈穿鞋。敖烈拉起霜儿,自己弯腰胡乱把鞋子穿好,然后吩咐霜儿:“霜儿姐快去置酒,某要为文若先生接风洗尘!” 说完,敖烈一把拉住荀彧的手,拉着荀彧向自己的院落走去。来到敖烈的房间之后,敖烈笑着对荀彧说:“委屈文若先生了,某虽然忝为威远将军,却因为年岁尚幼,还和父母住在一起,所以,只好请文若先生到某的房间中一叙了。” 荀彧也是微笑着说道:“将军过谦了,将军不及披衣、倒履相迎,彧心中很是感激,又何必计较那些繁文缛节?” 等到霜儿摆好了酒席,敖烈举杯说道:“某年幼,不能饮酒,故以茶代酒敬文若先生一杯,胜饮!”荀彧也是举杯说道:“多谢将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敖烈开门见山的问道:“请恕烈直言,未知季珪兄的书信,文若先生收到否?”荀彧放下酒杯,正色说道:“彧已收到季珪兄的书信,这才前来相会。不瞒将军,来府上之前,彧特地去九原走了一遭,之后又在幽州境内逗留了一月有余,这才来与将军相见。” 敖烈奇道:“却不知先生到九原去做什么?”荀彧正色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季珪兄既然让彧前来为将军效力,彧自当要了解一下主上品行如何。”敖烈笑呵呵的问道:“那么,先生以为,敖烈如何?”荀彧也不答话,起身走到敖烈身前,弯腰行礼一揖到地,口中说道:“荀彧拜见主公。” 敖烈急忙站起身来,两大步跨到荀彧身前,扶着荀彧直起身来,笑道:“某得文若相助,犹如高祖得张良,昭王得乐毅!幸甚!”荀彧见敖烈把自己比作张良、乐毅,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连忙说道:“彧可不敢与张良、乐毅相提并论,主公谬赞太过了。”敖烈哈哈笑道:“过不过,日后便知,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荀彧被敖烈这句话逗乐了,用语虽然粗鄙,但道理却深。 这一路行来,荀彧在民间收集了不少有关敖烈的事情,对敖烈的事迹可以说是烂熟于兄,多少也了解敖烈的脾气,所以才会这么轻易的投效到敖烈麾下。更何况还有崔琰的推荐,荀彧知道崔琰绝不会轻易屈身与人,那么他说敖烈是明主,必然是有一定依据的。现在一看,若然如此,不但对自己倒履相迎,而且言谈举止之间,丝毫没有世家公子的架子,随和的很。更主要的是,通过敖烈抗击匈奴、斩杀左贤王,又在九原村庄中礼遇王敖,后来拜王敖为师等等事迹,使得荀彧看到了敖烈真挚的心,一颗为大汉江山力挽狂澜的心。 酒宴过后,敖烈带着荀彧来到幽州大营中、血杀营驻扎的营内。当着张辽和田畴的面,敖烈正是将荀彧介绍给他们二人:“文远,子泰,这位是颍川荀彧荀文若,今后就是同袍了,还望你们齐心协力,助某重振大汉之辉煌。”张辽和田畴自然知道自家主公识人的本事,凡是被主公看上的人,无一不是一方俊杰。当下两人也不在犹豫,一起向荀彧行礼说道:“欢迎先生,日后还望先生多加提点。”荀彧还礼说道:“彧初来乍到,哪里有提点的资格?到是还望两位多加提点才是。文远将军和子泰先生的大名,彧亦是闻之久矣。” 三人相互谦让了一番之后,张辽忽然转头对敖烈说道:“主公,这两月来,我军军阵演练已精熟,营内精锐均是斗志饱满,日前子泰亲自去勘察了红石谷附近的地形,探察到红石谷内的山匪大约在五百之数,我和子泰正在商议,准备近日攻打红石谷。” 敖烈略一沉吟,说道:“子泰,拿地图来我看。”田畴连忙转身拿来一副地图,摊开铺在桌案上。敖烈转头看向荀彧:“文若,你也来一观。”荀彧没想到自己才刚刚投效敖烈,就被敖烈委以参赞军议的重任,心中忍不住暗赞:果然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真乃明主也。遂迈步上前,同敖烈一起观看地图。 田畴在一旁说道:“这张地图是按照主公教授的绘图之法绘制的,文若先生请看,图上每一寸之地,都代表着实地中的五里距离,红色圆圈代表我军大营和据点,同色的实线箭头代表我军将要行军的路线,虚线箭头代表我军迂回和后撤的路线,同理,蓝色圆圈代表红石谷山匪的老巢,同色实线箭头代表着山匪可能出击的路线,虚线箭头代表着山匪战败后可能撤退的方向。” 田畴和张辽早已对这种现代化的地图烂熟于兄,敖烈这个始作俑者就更不必说了。田畴这一番解说,当然是为了让荀彧能够看的明白。荀彧惊叹的听完了田畴的注解,忍不住赞道:“主公真乃天纵奇才,就连绘图这件小事都想的如此细致周到,彧拜服。”敖烈摆手说道:“细节决定成败,我军本就人少,当然要利用一切能用到的东西,让我军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战果。”荀彧叹道:“主公真乃仁慈、睿智之主也。” 看完了地图,四人沉默了下来,敖烈率先打破了沉默:“文远和子泰定制的进军路线,某深以为然,但是作战计划,却要做适当的修改。”张辽和田畴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知自己二人定制的作战计划有什么不妥。敖烈看着两人的表情就明白了他们的疑惑,说道:“倒不是说这作战计划不好,只是我军都是精锐,损失一个就少一个,适才某说过了,要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战果,所以,不能对红石谷强行发起冲锋。” 在原本张辽和田畴的计划中,是利用战马的速度,强行射杀守在谷口的山匪,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山谷,在借着山谷内的纵深,对谷内余匪进行清剿。 荀彧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主公,山匪虽然是一盘散沙,但人数五倍于我军,强行冲锋势必会造成伤亡,不若,将山匪分批次引诱到谷口,在利用我军战马的优势逐批射杀,待山匪数目消耗一些之后,再发起冲锋,聚而歼之。” 敖烈轻轻敲了敲桌案,然后就拍了板:“就这么办。这一战,某为先锋打头阵,文远率军迂回到谷后,只听谷中交战,便从山匪背后杀出。子泰和文若坐镇后军,随时支援某和文远。”张辽三人齐声答道:“诺!” 几人商议妥当之后,便集合血杀营上百名精锐,整装待命。没有多余的鼓舞士气之类的主将发言,敖烈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目标红石谷,出发!”百多名精锐立刻翻身上马,自动分成三队,分别跟着敖烈、张辽和田畴。 且不说这百名精锐的战斗力如何,单单是这份从容应战的镇定,就让跟在田畴身边的荀彧暗中赞叹不已。再加上每个战士都有战马、都穿着精良的柳叶铁甲、握着精钢打造的战刀,这一切都彰显着这支仅有百余人的军队是如何的精锐。荀彧这才明白张辽和田畴为什么会制定出强攻的作战计划,不是他们自大,而是眼前的这支精锐,让他们有足够的底气面对五倍于己的敌人!同时,也让荀彧感受到了敖烈对这些精锐的重视,宁可改变作战计划,以身诱敌,也不肯贸然强攻,从而导致部下受到损失,不单是敖烈,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主公会舍得,让眼前的这些精锐去向五倍的敌人发起强攻。 第二十六章 剿灭红石谷 距离幽州治所蓟郡百里之外的一座山谷,名为红石谷。这里到处都堆叠着深红色的巨石,因而得名。 一条弯曲的山径,曲曲折折的在红石谷前盘过,山径两旁满是健壮的枫树,时值初冬,枫树上艳红的枫叶早已不复存在,而是变成深红中带着些许的枯黄,铺落的地上,和红石谷附近的石头交错在一起,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此刻,明媚的眼光铺洒下来,照耀着整个山谷。两个衣着褴褛的大汉却感觉不到阳光的温暖,站在红石谷口附近的一块巨石背后,躲避着初冬的北风。 “牛娃,你说为啥俺俩就这么倒霉,要在这谷口喝西北风。”其中一名大汉开口对令一人说道。 那个被称为牛娃的汉子哆嗦着,把四处漏风的衣领拽紧了一些,这才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首领怕官军打过来呗,再说,也不是天天让咱俩站岗,有啥可抱怨的。” 先前说话那大汉也学着牛娃的样子,拽紧了领口,接着问道:“官军?哪来的官军?现在这世道,当兵的都拿不到军饷,要不然谁会窝在这鬼地方当山匪啊。” 牛娃沉默一会儿后说道:“也是,咱们首领以前不就是官军么,还不是一样带领着大家伙窝在这山谷里,每天为了吃饭发愁?要是有粮食,有田地,俺才不愿意当山匪呢。”回头看到大汉不理自己,而是一连震惊的看着前方,伸手推了推大汉:“你看什么呢?”一边说一边顺着大汉的目光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牛娃看到数十骑官军正在快速向自己的方向接近,最让他震惊的是,这些官军都穿着精良的柳叶铁甲,握着明晃晃的钢刀!牛娃等人原本都是农夫,走投无路之下,才跟着一伙从前线上败退下来的官军,一起在红石谷这个地方占山为王,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就连他们的首领,那个自称以前是将军的人,当初也没有这么精良的铠甲武器啊! 牛娃回过神来,拉了一把还在发呆的大汉,大声喊道:“快跑啊!回谷中向首领报信!”大汉这才反应过来,两人一溜烟向山谷内跑去。 来的这队精锐正是敖烈率领的麾下先锋。战马践踏着谷口的大地,带起一阵震颤。眼看离谷口还有一百步左右的距离,敖烈举起长枪,高喊道:“停止前进!架弩!”跟随着敖烈的数十名精骑,整齐划一的同时勒住了缰绳,排成雁翅阵型,然后举起了右手上的手弩。 没让敖烈等待多久,不一会儿,山谷内就奔出来在一名穿着校尉衣甲的壮汉。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百余名山匪。这些山匪拿着各种武器,有的是朝廷配发的刀枪,有的则是自制的长矛,更有甚者,还拿着耕地时用的耙子、镐等农具。再看他们的衣甲,有一小部分人穿着郡兵的制式衣甲,但也是参差不齐,仔细一看不难发现,他们的衣甲至少是四五个不同的郡县配发的。大多数人连衣甲都没有,只穿着普通的衣袄就跑出来了,甚至很多还是衣衫褴褛的那种。 为首那名校尉打扮的大汉喊道:“你们是谁,来俺们这山谷做什么?”按照原定计划,敖烈是要先用手弩招呼他们的,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一众山匪,敖烈却改变了主意。朗声说道:“某乃是幽州牧刘公部下威远将军,尔等在此啸聚山林危害百姓,何不早降?”领头的那名壮汉不屑的说道:“就凭你这几十号人马,也敢来太岁头上动土?俺打仗的时候,你小子还穿开裆裤呢。兄弟们,上!” 随着壮汉的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上百名山匪一窝蜂的,向谷外杀来。敖烈见状叹息了一声,挥手做了个下斩的手势。敖烈身后的精骑们看到敖烈的手势,立刻扣动扳机,将手弩上的弩箭向着杀来的山匪挥洒了出去。 顿时,谷口处就变成了人间地狱,那些没有衣甲护体的山匪纷纷惨叫着,被射翻在地,一时之间,鲜血蔓延了整个山径。看着手下的兄弟们被射翻,为首壮汉连忙对身边的一名山匪说道:“快去谷中,把所有兄弟都叫出来,点子扎手!”那名山匪领命而去。 等到敖烈麾下精锐们一轮齐射之后,杀上来的百余名山匪们,十成中已经去了六七成。那名壮硕匪首的脸上一阵抽搐,随即露出一连凶相:“你们不给俺们留活路,那就谁也活不成!”说完,挺起手中大刀,率领其余的山匪,直奔敖烈而来。 敖烈不慌不忙的下着命令:“收弩,布阵!”倒不是敖烈不像在继续用手弩对山匪门进行清扫,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啊。东汉时期的手弩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具有强大的威慑力,这没有错。但是手弩也有着它的缺陷,就是一击发出后,需要一段时间来重新填装弩箭,之后才能继续发射。当然,如果是步兵,而且是成建制的步兵,相互之间交替射击,手弩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可现在敖烈手下的精锐们都是骑兵,虽然他们在学了敖烈传授的血杀刀法之后,也可以用于步战,但是战马怎么办?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战马也是极其稀缺的军备,所以敖烈没理由放弃战马的速度,来和一群山匪进行步战。 看着匪首悍勇的向自己杀来,敖烈举起手中长枪,喝道:“冲阵!”之后率先催动照夜雪龙驹冲杀了出去。数十名精骑紧紧跟随在敖烈身后,向着山匪门亮出了自己手中还未曾饮过血的钢刀! 扑哧!敖烈的长枪刺穿一名山匪的肩膀,之后甩动长枪,将受伤的山匪摔倒一边,又向着下一个目标杀去。一群山匪奋起余勇,努力的想要对敖烈等人造成伤害。然而,他们没有一个人达成目标。敖烈麾下的精锐本就已是相当精锐,在经过这段时间的严格训练,修习了血杀刀法,更是如虎添翼。面对着乌合之众的山匪,这些精锐们六人一组,组成小型**阵,有人举刀格挡山匪的兵器,有人将钢刀劈砍而出,斩在山匪身上,站在后排的,钢刀斩不到敌人的,便策动战马,用马蹄踢伤敌人。各个小型**阵转动之间,进退有据,就像是一个磨盘一样,重重的碾压着山匪。 壮汉匪首此刻也是震惊莫名。不管怎么说,这匪首当初也是大汉的军官,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汉子,可是何曾见识过如此精锐的精兵悍将?更令人心惊的是,自己的大刀曾几次砍到了对方骑兵的身上,除了溅起一片火花,让马上的骑士晃了两体之外,没有收到任何效果。毫无疑问,这些骑士身上的柳叶铁甲居功至伟,根本就是不是自己手中的兵器可以砍破的。 匪首向战场环顾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敖烈身上。敖烈是这些官军的主将,身上没有穿铁甲,只是普通的袍服,于是,匪首错误的以为自己可以先擒拿住敖烈,进而以敖烈为人质,逼迫这支精锐退兵。 在这样的考虑之下,匪首大喊一声,奋力向敖烈冲杀过来。敖烈已经接连刺伤了十几个山匪,但是他却没下杀手,毕竟,一群乌合之众,还不值得自己痛下杀手。看到匪首扬起大刀向自己砍来,敖烈微微用力,手中长枪向前一点,和匪首的大刀撞在一起。这匪首虽然悍勇,但哪里是敖烈的对手?紧握在手中的大刀被敖烈一枪挑飞,打着旋不知落到哪里去了。敖烈接着挥动长枪,调转枪尖,用枪杆在匪首的肩上重重一砸,那匪首惨叫了一声,被敖烈的巨力直接砸倒在地,直不起身来。 就在这时,一阵喊杀声从山谷中传来,张辽率部从谷后抄小路杀进谷中,一众毫无防备的山匪顿时被张辽杀的哭爹喊娘,溃不成军。 等谷口的战事完全解决了之后,张辽也率部从山谷中杀了出来,来到谷口和敖烈会和。随后,在远处观战的荀彧和田畴也赶来清理战场。来不及和敖烈打招呼,荀彧和田畴就带着一队士兵去清点此战的战利品了。 没过多久,荀彧先行回来了,对敖烈说道:“禀主公,此战我军无一伤亡,斩杀山匪五十余人,其余都被俘获,未放一人逃走。至于谷中战利品,子泰正在进一步清点中。” 敖烈点了头点,将目光转向了那名匪首。壮汉匪首见到敖烈向自己看来,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刚刚撑起来一点,却又扑到在地。敖烈那一击虽然没用全力,但敖烈是何等的力量?打的这壮汉半边身子酸麻的使不出半点力气,当然也就不可能站起身来了。 这壮汉匪首也是直爽的汉子,见自己站不起来,索性也不在挣扎了,半趴半卧的俯在地上,抬头看着敖烈说道:“要杀要刮随你便,但是俺求你放了谷中的兄弟们,他们大部分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穷苦百姓而已。” 敖烈沉吟了一下道:“这个,某自然看的出来,但是如果谁的手上有过人命,杀过平民百姓,某必然会将其枭首,以慰死去的无辜百姓在天之灵。” 不一会,田畴带人压着所有被俘的山匪,来到了山谷前的空地上。田畴凑到敖烈耳边轻声说道:“谷中没有存粮,最多只够五百山匪一日的口粮。金银珠宝更是一概没有,只有一些老弱病残之人。”听完田畴的回报,敖烈心中对那个匪首的话,也相信了几分。这说明这帮山匪并非丧心病狂之辈,既没有掠夺附近百姓,也没有抛弃老弱病残。 看着双手被缚在身后,垂头丧气的四百多活下来的山匪,敖烈朗声说道:“某知道当今世道不太平,很多人被逼无奈而从贼,但是你们想过自己的父母亲人吗?想过你们的子孙后代吗?你们要让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子孙,世世代代都顶着贼人家眷的名称,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好男儿当征战沙场,立下不世之功名,何苦为贼?” 原本低垂着头的一众山匪们,听着敖烈的话,似乎是看到了一线希望,但有因为长期以来受到的压迫,从内心深处不愿意相信敖烈,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官府,所以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开口说话。 那名趴在地上的匪首更是哈哈大笑道:“征战沙场?立下不世之功名?哈哈,你骗鬼去吧!俺以前就是当兵的,俺还是一名校尉呢,可最后又怎么样?俺和兄弟们在讨伐黄巾起义的时候,俺手下的兄弟不知战死了多少,俺也不知受过多少次伤,最后死去的兄弟连抚恤金都拿不到!俺们在前线奋勇杀敌,流了多少血汗,可是俺们的军饷整整一年都没有发放过!可是那些将军大臣们,却在大后方饮酒作乐,这样的世道,谁还有指望?” 敖烈叹息着说道:“没错,你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大汉江山,也并非都是贪生怕死贪图享乐之辈!你讨伐过黄巾,自然应该知道皇甫嵩和朱儁两位将军的大名吧?难道他们也是你所说的那样吗?” 匪首自然知道抗击黄巾百万之众的皇甫嵩和朱儁两位将军,这两位将军治军严谨,从不克扣军饷,麾下将士都甘心跟随两位将军征战,最后平定了黄巾之乱。一时之间被敖烈问的哑口无言。 敖烈大声说道:“看到某身后的精锐了吗?或许你们败的不服,认为他们只是凭借了坚甲利刃,借助战马之力才打败了你们。但是某告诉你们,他们为了保卫大汉边疆,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他们曾经和匈奴大战过,一战斩杀匈奴上万人!他们才是真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大汉精兵!” 张辽和百余名血杀营精锐齐声高喊:“血杀之魂,有征无战!”仅仅百余人,却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就连站在一旁的荀彧都被那股勇往直前的气势吓了一跳。 第二十七章 初步整合 一众山匪目瞪口呆的看着血杀营的精锐,听着他们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呼喊出的口号,心中都是一阵震动。和匈奴交战?在东汉这个年代,在所有汉人心中,无论是多么孱弱的汉人,都存有和匈奴人决一死战的信念,毕竟,双方结下的积怨太深了。每一个抗击匈奴的人,在大汉子民的眼中,都是英雄! 低头看了匪首一眼,敖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匪首喘着粗气道:“俺叫大力。”敖烈微笑着继续说道:“你想不想加入到我的麾下?成为向他们一样的大汉精兵?”大力连忙点头说道:“想!只要有口饭吃,没人愿意当山匪,更别说是和匈奴人开战了。” 敖烈大笑了几声,对着山匪们说道:“现在,某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符合某的几个条件,某就可以让你们投到麾下。前提是,你们必须说实话。” 顿了一顿,敖烈又大声喊到:“凡是杀过人,见过血的人,出列!” 四百多山匪中,犹犹豫豫的走出了二百多人,排成四排站在敖烈面前。敖烈看了这二百多人一眼,又大声说道:“凡是沾染过穷苦百姓鲜血的,出列!”二百多人中,又有三十多人向前走了几步。 敖烈面色一冷,沉声说道:“现在我就教给你们,成为精锐的第一条,那就是,鱼肉百姓者,杀无赦!”随着敖烈的话音,他身后飞奔出三十多骑精锐,向着出列的三十多个山匪策马奔去。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三十多血杀营精锐同时抽出钢刀,整齐划一的斩落。 一片血光弥漫了天空。一刀!确切的说是每人一刀,准确无误的将三十多山匪的头颅斩了下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电光火石之间便已经完成了。 看着三十多具无头尸体,敖烈冷冷的道:“身为大汉精兵,就要时刻记住,以大汉百姓的安危为己任!”随后,敖烈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看着第一次出列的一百六十多名,包括大力在内的山匪门说道:“从即刻起,你们就是我麾下战士了,但是,想要成为真正的百战精兵,你们需要学的,需要努力的地方还有很多。过几天你们就能体会到了。” 之后,敖烈有转身对没有出列的两百多山匪说道:“你们都是穷苦百姓出身,不适合当兵,还是回到自己的家乡,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去吧。”这两百多人中有人说道:“请将军收下我们吧,我们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我们也想做大汉精兵,做真正的男人!请将军相信我们。” 敖烈不由得犹豫了,一直以来,他都用惯了精锐作战,贸然收下这么多军事素质差太多的人,敖烈可没有很多的耐心去训练他们,要知道,敖烈自己每天还都要接受王敖的苦练啊!哪里来的那么多空闲时间去训练新兵? 就在敖烈犹豫的时候,荀彧来到敖烈身边,轻声说道:“主公,这支人马虽然素质较差,但胜在人心可用,经过训练,未必不能成为精兵啊。”敖烈闻言点了点头,转头对张辽说道:“文远,你可有信心将这些人,在短时间内训练成精兵?”张辽张了张嘴,似是要答应,但是随即又摇了摇头。敖烈被张辽的动作逗乐了,笑着问道:“文远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辽答道:“若是想要速成,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这办法却和主公带兵的宗旨相左,故而辽不敢答应主公。”“哦?”敖烈好奇的问道:“是什么办法?”张辽答道:“现在境内还盘踞着另外几股山匪,若想要这些新兵迅速成熟,就得以战练兵!让这些新兵去剿灭另外的山匪,但是这样一来,难免会出现伤亡,而主公向来爱惜士兵,因此,辽不敢答应主公。” 听着张辽的诉说,荀彧急忙说道:“主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打仗本来就是兵凶战险之事,岂能事事完备?”这次轮到敖烈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了。其实这些道理敖烈也知道,但是作为后世穿越者,现代人的思想在敖烈心中还是占有很大分量的,要他面不改色的看着成千上万的人战死在他面前,他还真的做不到。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想要在灵帝驾崩之后,在纷乱的大汉江山占据一席之位,不心狠腹黑是不可能做到的。 叹了一口气,敖烈对请降的两百多山匪说道:“你们都是没经过系统训练的新兵,想要成为精兵,必将付出艰苦的代价,甚至是付出生命。这一点,某必须和你们说清楚。现在,还有谁想加入到某麾下的,出列吧。” 没有人犹豫,没有人迟疑,两百多和普通百姓也差不多少的新兵们同时向前迈出了脚步。敖烈也不在纠结这件事,转头指着张辽说道:“这位是张辽张文远将军,以后,他就是你们的统率。” 解决完一众善后事宜之后,敖烈把大军丢给了张辽、荀彧和田畴三人,自己率先赶回了府中。因为,师父王敖那里,还有一堆功课等着自己去做呢。 接下来的两个月,敖烈又恢复的平静的生活,每天继续痛并快乐的接受王敖的严格训练。在这两个月内,张辽将血杀营经过初步整合之后,又剿灭了几股山匪,使红石谷的新兵们迅速成长了起来,但是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三百多名新兵经过数场激战之后,只剩下了两百多人,战损高达三成!与巨大的战损成正比的,是大战余生的两百多新兵已经脱离了新兵的称号,虽然还没能达到原来那些血杀营老兵的精锐程度,但战斗力也是飞速增长,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向精兵的蜕变了。而经过这两场激战,张辽挑选出一部分战俘中的精壮,补充到血杀营中,使得血杀营的人数达到了八百人之数。 伴随着手下实力的增长,敖烈又开始为军备发愁了,幸好两个月前让霜儿指导着玉珠等四女学会了制作金丝叶,把五女库存的金丝叶全部卖掉之后,敖烈才凑出了一笔钱,解决了血杀营的装备问题。一律按照老兵们的装备,为每一个血杀营战士都配备了柳叶铁甲、钢刀、手弩和战马。在张辽的悉心指导加严格训练之下,这八百血杀营战士无论是老兵还是新兵,都熟练的掌握了血杀刀法,更是将各种阵型演练的熟练无比,无论是骑战还是步战,都可以成建制的进行战斗了。 就在张辽要向蓟郡之外的匪寇进兵征讨时,敖烈急忙喊停。没别的原因,自己兜里没钱了,养不起多余的士兵了。所以,张辽只好暂停了清剿,专心练起兵来。敖烈又给张辽提出了一条建议,实战演练!何为实战?就是把八百血杀营精锐分成两队,每四百人一队,分别由敖烈和张辽统率,进行真刀真枪的对抗训练!虽说是实战,但是毕竟不能真的发生流血牺牲的事情,所以,战士们身上披的战甲都是平时用的柳叶铁甲,但是手中的钢刀,却都换成了重量差不多的木刀。尽管砍在身上也很疼,但至少保证了不会在实战中有人丧命。 开始的时候,敖烈凭借天生神力和超凡的武艺,再加上从王敖那里学来的兵法,无论带领哪一队,都能轻松的取胜。后来张辽也学乖了,不肯在单独面对敖烈了,而是拉上荀彧、田畴一起对抗敖烈。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更何况是张辽荀彧和田畴这三位后来名震天下的人物?于是,敖烈应对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甚至连后世的一些适合的战法都运用上了,可依然还是胜少败多。最后,敖烈只能兵行险招,靠着后世的经验和知识出奇制胜,可是每当敖烈绞尽脑汁想出一着险棋,险胜张辽三人之后,过不了几天,三人就会琢磨出一套相对应的克制之法,打的敖烈大败而归。 于是,敖烈不得不再次搜肠刮肚的想新的办法,然而,无论敖烈出怎样的险棋、妙招,用不几天就会被三人破解。最后,敖烈干脆把师父王敖也来了进来,师徒二人对抗张辽三人,这才算打了个平手。在这个相互对抗的过程中,敖烈层出不穷的招数不但让张辽三人惊为天人,就连王敖老祖也是叹为观止。这几个人相互启发,相互激励,不但促使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而且也进一步加深了八百血杀营精锐的归属感和认同感,让他们觉得身为血杀营的一员而骄傲。 转眼,就快到年底了。一个消息吸引了敖烈所有的注意力。在王敖老祖给童渊送去书信,邀请童渊前来蓟县相会之后,已经过去将近四个月了。现在,童渊终于在千呼万唤始出来之中,托人带来了书信,信中说收到王敖老祖的书信,童渊本打算立刻就来相会,但是由于门下两个弟子正处在修炼的关键时刻,所以只好把行程延后。但是保证新年之前一定会来和王敖老祖相会,而且听说王敖老祖收了敖烈为徒,所以此次前来,也是带着两个得意门生一起来,也好让后辈们相互切磋较量,共同长进。 还有一个好消息传来。就是刘虞将敖烈率领部属剿灭了蓟郡境内所有山匪之事,上凑了朝廷。灵帝刘宏龙颜大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大表扬了敖烈一番。本来敖烈的功绩也没有那么大,前后一共也就剿灭了六七处匪窝,总共也就五千多山匪而已。但是刘宏因为黄巾起义的事,被搞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凡是来自民间的起义,刘宏都是深恶痛绝。再加上刘宏眼看着外戚和宦官争权,有意树立起一批有能力有作为的皇室宗亲来维护大汉江山,恰逢这个时候刘虞的奏折到了,刘宏借机就捧起了敖烈,虽然敖烈已经改为外姓,但毕竟身体里也留着高祖得血脉,毕竟也是皇兄刘虞的亲儿子不是? 于是,刘宏当下拍板,加封敖烈为虎威将军,并赐予百胜亭侯爵位。就这样,敖烈这位年仅十岁,就拜将封侯的新生代诸侯,新鲜出炉了。 第二十八章 商会雏形 眼看再有十几天就到年底了,敖烈苦苦等候着童渊的到来。童渊在信中说会带两个弟子一同前来,这也让敖烈心中充满了期望。根据前世的经验来推断,现在的赵云大概也只有十五六岁,应该还没有出师,这次应该和童渊一起前来。这就给了敖烈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只要赵云能来,敖烈就有把握将这位尚未谋面的同门师兄弟收入麾下。 至于另外一个同门师兄弟,敖烈经过推算,大概也想到是谁了。应该是后来名震天下的北地枪王张绣了。虽然张绣的武艺在后来人才辈出的三国时代,算不上是超一流的武将,但是还是能够跻身一流武将的行列的,而且张绣的价值,也并不是单单体现在武力上,要知道,张绣带兵打仗可是一把好手。历史上,张绣曾经在宛城三次打败了曹,斩杀了曹的长子曹昂和侄子曹安民,外加当时效力曹的古之恶来典韦! 在敖烈的期盼中,还没等到童渊的到来,却把四处行商的外公敖老丈盼了回来。快到年底了,敖老丈也是想着回到家中过年,所以便兼程赶了回来。刘虞和敖夫人迎着敖老丈进入府中,敖烈急忙从军校场那边赶回来相见。 敖老丈笑呵呵的坐在中堂主位上,看着敖烈说道:“老夫这次行商,收获颇丰,说起来还是烈儿的功劳呢,你制作的那些金丝叶,在江东大卖,所获得的收益足有三大车的钱,占了整个货物的四成收益呢。” 刘虞和敖夫人欣慰的看了敖烈一眼,随后刘虞说道:“岳父大人,您这次辛苦了,不若在家中多呆一些时日吧,就不用急着再去行商了。” 敖老丈摇头说道:“那可不成。老夫膝下无子,只有雪儿怎么一个女儿,以后的家产都是你和雪儿的,趁着老夫还能走动,还不如赚些钱留给你们。” 敖烈闻言心中一动,站起身来对傲老丈行礼说道:“外公,烈儿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敖老丈微笑的看着敖烈说道:“有什么不当讲的,但说无妨。” 敖烈清了清嗓子道:“外公,父亲,母亲,你们看,外公的年纪也大了,确实也不在适合四处行商了。所以,烈儿想着,不如我们就在蓟郡成立一个商会,专门卖一些新鲜的货物,开始的时候可以把价钱稍微压低一些,赚取名声和信誉,等商会的规模逐渐壮大起来之后,我们在和那些豪强世家做生意时,可以适当提高一点价格,和百姓做生意时,依旧是薄利多销的方针。” 刘虞闻言眼睛一亮,赞道:“这是个好办法。”敖老丈仔细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办法是不错,可是现今这世道,大部分资源都被世家垄断在手里,我们手里的资源少的可怜,拿什么去和那些世家豪强竞争?除非像金丝叶,除了咱们,别人手里都没有的东西。” 敖烈点头说道:“外公考虑的很对,烈儿的意思,也是这样,既然现在大部分的现有资源都被世家豪强垄断,我们也不必去争取那剩余的蝇头小利。我们应该本着物以稀为贵的原则,开辟新的货源。” 刘虞奇道:“可是新的货源又从哪里来呢?”敖夫人在旁边笑着插嘴:“你啊,你根本就不懂做生意的事,跟着瞎搅合什么?父亲和烈儿说的话,你又能明白几分?” 一句话,说的一家几口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敖烈笑了一会儿接着说道:“金丝叶就是咱们的金字品牌,但还不是王牌,”说着,敖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布包,递到众人眼前。小布包里抱着一小撮茶叶,但是这些茶叶又和众人平时喝的茶叶不同,平时人们喝的茶,都是直接从茶树上采摘下来,没有经过任何的加工制作,只是晒干后就直接泡水引用。而此刻敖烈拿出的茶叶,不但颜色更加青翠欲滴,而且状如绣花针,根根分明。 看着大家的疑惑,敖烈笑着拿起一根茶叶放入杯中,然后向杯中加入沸水,片刻之后,杯中的茶叶逐渐散开,然后沉到了杯底,杯中呈现清汤绿叶的景象,让人一看,就产生想品尝一番的**。 敖烈将一杯茶水分成三小杯,分别递给外公、父亲和母亲。说道:“先品尝一下我做的这茶,味道如何?”三人端起茶杯分别品尝了一口。敖夫人率先说道:“甘甜可口,醇和绵香,当真很好。”刘虞接着说道:“初入口时微带苦涩,但越品越有味道,等到下咽之时,却泛起一丝甘甜清爽之意。” 敖老丈没有发表意见,而是大有深意的看着敖烈说道:“烈儿,这茶可有名字?”敖烈答道:“这茶,就叫做六阳雪吧。”敖老丈点了点头,有继续问道:“制作过程可有什么困难之处吗?”敖烈摇头说道:“制作什么的倒是不难,但是幽州乃是北方苦寒之地,没有茶树,一应原料茶种,均需从南方购入。” 敖老丈轻声说道:“这倒没什么问题,荆州和江东都是富庶之地,那里的世家豪强都是饮用蜜水,只有穷困百姓才会饮茶,所以购买茶种到是没有难度,价格也低廉的很。” 敖烈接口说道:“低价从那边买来茶种,然后咱们经过加工制作,再以一定的价格卖出去,除去购买茶种的本金,和沿途的运费,在减去制作过程中添加的一些香料和手工费之外,我们还是能赚大头的。” 看到敖老丈不断的点头表示赞同自己的意见,敖烈又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另外,我还秘制了一种酒,是通过蒸馏法制作的,不敢说是当今天下第一的好酒,但是绝对可以排名前三了!” “什么是蒸馏法?你又是什么时候学会造酒的?”敖老丈三人异口同声的向敖烈问道。 敖烈尴尬的说道:“造酒什么的简单的很,一看就学会了。”刘虞惊奇的说道:“烈儿,你不是不喜饮酒吗?怎么会去学造酒?”敖烈顿时感觉头大无比,看来谎话真的是不能随便说啊,自己每天都被师父王敖的地狱式训练折腾的欲死欲仙,稍微有点时间,还要去军营应对张辽他们的对练,哪有时间去学什么造酒啊?所谓的蒸馏法什么的,都是从后世的知识中学来的,可是,这能和别人说吗?难道告诉刘虞,你儿子我是从后世穿越来的? 没办法,敖烈只好把一切都推到了前世师父紫光散人身上:“父亲,我不是说过和以前的师父学过一些杂学么?造酒和制茶就是这么学会的。”敖老丈叹息道:“果然是高人啊,可惜无缘相见。” 敖烈连忙打岔:“那个,外公,你看,我们就以金丝叶、六阳雪还有这个,嗯,这个酒就叫西风烈吧,我们以这三样为主打品牌,先把商会的信誉度和名声树立起来,然后在想办法扩大规模。” 听着敖烈嘴里蹦出来的新鲜词,敖老丈不由得一阵目眩。像品牌、信誉度这些新鲜词,敖老丈虽然以前没听过,但是也能理解这些词的含义。沉思了一会,敖老丈心中也做出了决定:“好,那就依照烈儿所言,我们就成立一个商会,不过,老夫有个要求。” 顿了一顿,敖老丈的目光扫过刘虞夫妇,又落在了敖烈身上:“商会成立后,获得的所有收益,老夫会平均分成五份,烈儿的贡献最大,这三种稀罕物又都是烈儿制作出来的,所以,烈儿拿其中的两份;伯安和雪儿你们两人拿一份;和儿虽然远在京城,但也得给他留一份,暂时先由伯安代为保管;最后一份,就留给老夫,以备日后不时之需。你们看,如何?” 敖烈连忙说道:“不妥!有外公在上,父母亦在上,烈儿怎敢拿两份酬劳?”刘虞到是笑着说道:“我看没什么不妥,岳父大人的分配很合理。不过我却没想到,还会有我的一份。” 敖夫人笑着说道:“这不就是无功也受禄嘛!” 敖老丈笑呵呵的打断了他们的争论,说道:“就这么定了。来,烈儿,我们在商量一些具体事宜。”敖烈见争执不过,只好作罢,苦笑着说道:“外公,我只是突发奇想做出几件稀罕物而已,再说,我每天都要习武、学习兵法,还要训练麾下军士,不如,我在麾下抽调几个人帮助外公吧。” 听到敖烈的话,刘虞首先是大点其头,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刘虞是满意到不能在满意了,所以对敖烈的期望也是越来越高,当然不希望他在经商一途上耽误自己的时间。看着刘虞的动作,敖老丈只好说道:“好吧,那就这样吧,烈儿,你明天就让你的手下来找我,我们要尽快商定好细节,趁着新年前后这段时间,把商会制成起来。” 敖烈点头表示明白。这是敖夫人说道:“既然准备成立商会,总得有个名字吧。”敖老丈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就叫做万通商行吧,象征着商行蒸蒸日上,商路四通八达之意。” 刘御一家三口齐声叫好。 次日,田畴在敖烈的指令下,带着十几名精细的军士来敖老丈的住处报道。当然,田畴带来的军士可不是八百血杀营的精锐,而是从郡兵中挑选出来的普通军士。敖烈可不会舍得让自己麾下的血杀营精锐去当商铺的伙计,他们的价值,只能体现在战场上。同时,霜儿带着四个姐妹也来到了敖老丈这里,毕竟,她们五人是最精通金丝叶制造的人。此外,敖老丈也在自己的商队中挑选出了几个经商有道的得力帮手,这些人都是敖老丈这些年以来,走南闯北带出来的心腹,既可信,又有能力。 就这样,在敖烈的提议下,又经过敖老丈细心的补充细节,万通商行便算是正是成立了。万通商行的成立,在今天也许没有多少人关注,但是不久之后,万通商行因为信誉良好,推出的产品又都是当今市面上见不到的稀缺物品,所以,后来万通商行每推出一种产品,都会立刻被抢购一空。也使得万通商行成为了敖烈的财力支撑,帮助敖烈在日后组建起一支装备精良的特种部队。 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二十九章 童渊到来 就在距离新年还有七天的时候,童渊终于在敖烈的苦苦盼望之下到来了。同来的,还有两个少年,年长的那个大概在二十岁左右,年幼的那个只有十五六岁。 王敖老祖和敖烈一起迎出了府外,看到了坐在马上的童渊师徒三人。敖烈悄悄打量着这三人,童渊大概五十岁左右,但是须发却没有一丝变白的迹象。跟在童渊身后左边的,是大一些的少年,长的浓眉大眼,姿容英挺;右边小一些的少年则是面如白玉,两道剑眉扬起,很是英俊。 见到王敖老祖走了出来,童渊和两个少年急忙翻身下马,童渊快步走到王敖老祖身前,还没等开口说话,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哽咽着说道:“不肖师弟童渊,拜见师兄。”王敖老祖也是有些唏嘘,微微弯腰将拜倒的童渊拉了起来,仔细的看了童渊一会儿,这才说道:“师弟风采依旧,为兄心中甚是欣慰。”童渊伸出双手扶着王敖,声音中带着一片自责:“几年未见,师兄却是苍老了许多,今后便让师弟侍奉师兄左右,永不分离。” 王敖老祖哈哈大笑着说道:“怎地几年未见,师弟竟如此儿女情长了起来。”童渊擦去了脸上的泪痕,认真的说道:“弟幼时是孤儿,若没有师兄照拂,焉能有今日?现在师兄年岁渐长,青春不再,弟自当侍奉师兄身边,寸步不离。”说完,童渊回过头对着两个弟子说道:“你们还不快拜见师伯?”两个少年闻言急忙走上前来,跪在王敖身前,同声说道:“弟子张绣、赵云拜见师伯。” 果然是他们两人!听着张绣和赵云的话,敖烈顿时感到心中狂跳不已。这两位可都是后世出了名的武将啊,终于让敖烈见到了。 王敖老祖挥手笑道:“免了吧,快起来吧,我和你们的师父情如手足,你们也就不必客套了。” 敖烈急忙上前两步,左手扶在张绣手臂,右手扶在赵云手臂,将两位同门师兄弟拉了起来。 童渊看到敖烈的动作后,向王敖问道:“师兄,这少年,就是你在信中百般称赞的‘小霸王’敖烈了吧?” 敖烈跪倒在童渊身前,朗声说道:“弟子敖烈拜见师叔,至于‘小霸王’之诨号,是世人实在太抬举弟子了,弟子愧不敢当。” 童渊拉起了敖烈,说道:“事出皆有因,世人既然送你这个绰号,想必贤侄定然是勇武无双。” 王敖老祖连连摇头说道:“师弟,你就别夸赞他了,在夸,他就该上天了。另外我什么时候百般夸赞过他?你是不知道,为了教他这么一个弟子,愁白了为兄多少根头发!” 童渊愕然说道:“师兄不是在信中”王敖老祖连忙打断了童渊的话:“我看你的两个弟子到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比我这个愚笨的弟子强的太多了。”听着王敖老祖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王敖老祖哪里是嫌弃敖烈愚笨啊,分明是对敖烈喜欢的厉害,只是怕敖烈骄傲自满,所以才在言语上不时敲打敖烈一番。对此,敖烈早就是习以为常了。 张绣和赵云转过身对着敖烈抱拳行礼:“拜见师兄。”敖烈惊愕的问道:“师兄?我年纪比二位师兄小,怎敢当两位师兄如此称呼?” 见敖烈疑惑,王敖老祖解释道:“本门规矩,先入门者为师兄,次入门者为师弟,你比他们都先入门,所以他们才叫你师兄。” 这时,敖老丈和刘虞也得到了消息,知道王敖老祖的师弟来到了府门口,两人一是出于对王敖老祖的尊敬,二是仰慕枪神童渊的大名,所以一同迎出府来。 刘虞身为主人,当先抱拳说道:“久仰枪神童渊大名,今日终得相见啊。快请进府。”自有军士上前,帮童渊三人牵住战马,带到后槽去喂养。 一行人边走边谈,很快就来到了府中大厅内。分宾主落座之后,刘虞笑着对童渊说道:“自从王师去信之后,犬子日日夜夜是翘首以盼,未知童渊兄为何姗姗来迟啊?”童渊伸手指着张绣、赵云两人说道:“都是这两个弟子的枪法修炼到最关键的时刻,耽误不得,所以才耽误了行程。” 敖老丈在一旁说道:“久闻枪神童渊的‘百鸟朝凰枪’与王师的‘八卦游龙枪’号称天下双绝,可否让后辈们演示几招,让老夫等开开眼界?”刘虞闻言,向敖烈、张绣和赵云三人看去。 只见敖烈脸上一片淡然,看不出什么意思;张绣到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色;而赵云却是略显羞赧,稍微低下了头,看着眼前的桌案。 王敖老祖当即笑道:“烈儿愚钝,怕是不能和他的两位师弟争锋。不过你们三人分属同门,相互切磋一下倒也无妨。”童渊应和道:“正该如此。弟这两个弟子天资极高,所以平时难免有些自大,今日正好让烈儿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也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刘虞听着王敖老祖和童渊的对话,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两位枪神都是极力夸赞同门弟子,却贬低自己门下弟子,天下间哪有这个道理?” 言罢,众人同时大笑了起来。不过,张绣却没有笑,跳出来对敖烈说道:“久闻师兄勇武过人,闯下‘小霸王’的名号,师弟想请师兄指教一番,未知师兄意下如何?”张绣的绰号是北地枪王,而敖烈的绰号却是小霸王,两相比较之下,就显的张绣的绰号逊色了一些,所以张绣也是按捺不住,直接向敖烈发起挑战。 敖烈看了王敖老祖和童渊一眼,见到两人同时微微点头,于是答道:“师弟号称北地枪王,想必枪法超凡脱俗,某虽为师兄,但年纪还小,从师父那里仅仅学到一些皮毛,还望师弟手下留情。” 张绣笑着说了一声:“师兄太谦逊了。”说完便转身向大厅外的院子里走去。敖烈也站起身,跟着向外走去。 院子里,有军士为两人拿来了武器。两杆一模一样的长枪,都是幽州军的制式武器。张绣拿起一杆长枪,在手中掂了掂,感觉还算顺手。之后长枪一抖,摆了个“有凤来仪”的姿势。这一招正是童渊的成名绝技百鸟朝凰枪中的一招,含有对对手的尊敬之意。 见到张绣有凤来仪的枪法之后,敖烈也拿起了长枪,却没有摆出任何招式,只是双手平端着长枪,就那么随便的站在当地。张绣心中一阵惊奇,这算什么招式?简直是漏洞百出啊。 想归想,手下却不慢。张绣一拧长枪,直奔敖烈左肩的破绽刺来。敖烈不慌不忙,握着枪杆的左手,在枪杆上向左移动了三寸之后,复又握紧枪杆,之后猛然发力,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将枪杆斜着举起,格挡开了张绣的一枪。 看到敖烈随意的一个格挡,就挡住了张绣的枪法,坐在大厅里观战的童渊低声向王敖问道:“师兄,这一枪格挡可谓是深得枪法精髓,是你新近悟出来的枪法么?”王敖笑着摇头:“为兄说了你可别不信,这是烈儿自己想出来的招式,他还把这招格挡幻化成刀法,传给了他的部下。还给这路刀法起了个名字,叫做血杀八斩。” 童渊吃惊的看了王敖一眼,确定自己的师兄没有开玩笑,心中更是惊疑,年仅十岁就能自创枪法?而且还可以把枪法幻化成刀法传给部下?这不是逆天的节奏么? 王敖老祖得意的笑着继续说道:“师弟你接着看吧,为兄这个‘劣徒’,可取之处还是有一些的。”何止是有一些?简直是逆天啊!童渊在心中暗自想到。 再看院子里,张绣一击未能奏效,反而被敖烈轻易挡住,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自己虽然是师弟,但是比敖烈大了十岁啊!这么轻易就被敖烈挡住了,张绣心里能是滋味吗? 枪法一变,张绣忍不住把百鸟朝凰枪中的厉害招数使了出来,一片重重叠叠的枪影中,根本看不到枪尖指向何处。这招叫做凤凰三点头,具有极强的迷惑性,往往可以出人意料的刺伤对手。 但是敖烈却毫无惊慌之色,踏前一步,手中长枪高举过顶,然后用力向下一轮,长枪隐隐带着破风之声,呼啸着向张绣层层叠叠的枪影砸落下来。这招一出,除了王敖老祖,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破风之声代表的是什么?是巨大的力量在极快的速度下,才能产生的声音,这意味着,敖烈这一枪看似简单的招式,其实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和奇快的速度。更让童渊和赵云师徒二人惊呆的是,敖烈这一枪的落点,正是张绣隐藏在层层枪影中的枪尖!他是怎么知道这一招的破绽的?难道单纯是凭眼力看出来的么?那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师徒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更直观的,是处在战斗中的张绣。他不明白敖烈这十分简单的一枪,怎么会轻易的找到自己隐藏的枪尖?然而,没有时间让他多想了,长枪在敖烈的挥落之下,已经砸进了自己的枪影中,突破重重枪影,准确的击打在自己的枪尖之上。 铛!一声清脆而短暂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凭借着多年来的经验,光是听这个声音,童渊就知道,张绣败了,而且是败的干脆利落。金铁交鸣声越短,说明两人武器碰撞的时间也就越短,也就是说,敖烈一击之下,张绣的长枪就立刻被打落了。 再向院子里看去,果然,张绣呆呆的站立着,手中长枪却安静的躺在了院子里的地上。反观敖烈,依旧是比斗之前的样子,双手平端着长枪,随意的站立着。似乎刚才发出雷霆一击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呆立的张绣低头看了看被击落的长枪,又看看气定神闲的敖烈,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是满嘴苦涩,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叹息一声,对敖烈说道:“师兄枪法通神,直追师伯、师父,师弟拜服。”仅仅两招就击落张绣手中长枪,让一直心高气傲的张绣也忍不住对敖烈生出了敬佩之情。 童渊转头看向赵云:“子龙,你也去比试一番吧。”赵云苦笑着摇头说道:“师父,弟子武艺和佑维师兄在伯仲之间,佑维师兄两招便被敖师兄击败,弟子又何苦再比?” 张绣此时也走进了大厅,听到赵云的话之后说道:“子龙武艺远胜与我,说不定可以和敖师兄争一时之长短。”虽然是鼓励赵云和敖烈比试,但是话语中却也表现出,赵云一时之间或许和敖烈不分上下,但是时间一长,也是难免败落。 王敖说道:“子龙便去比试比试吧,都是同门输赢也无所谓。我和你师父也想借这次比试看看你们对枪法的领悟如何。” 童渊接口道:“我和师兄已经商量好了,今后的一段时间里,烈儿由我来授艺,你们二人则是由你们的师伯教授,子龙,你只要把自己的枪法使出来,让你师伯过目就可以了。” 赵云闻言也不在推辞,走到院子里捡起张绣掉落的长枪,对着敖烈执枪行礼:“请敖师兄赐教。”敖烈此刻也是莫名的惊喜,终于要和日后威震天下的赵云交手了,对于前世就是个武痴的敖烈来说,这无疑是令人十分期待的事。 第三十章 龙争虎斗 敖烈依旧是双手平端着长枪,随意的站着。浑身上下无一不是破绽,但也正是因为破绽太多,让人无从下手,达到了没有破绽的效果。 赵云没有急于发起进攻,和张绣一样,摆出有凤来仪的招式后,就一直静静的站着,暗中观察敖烈的细微动作。 王敖看到赵云的动作之后,对赵云的天赋又多了一层直观的认识。转头对童渊低声说道:“不错,气势沉稳,有大将之风。”童渊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敖烈和赵云足足对峙了一炷香的时间,谁也没有发动进攻,都是用眼神观察着对方,意图找出对方的破绽。但是很明显,两个人都失败了,谁也没能找到对方的破绽。 没有破绽,那就制造破绽出来。敖烈的双眉微微一皱,导致一滴额头上的汗珠滑落了下来,敖烈借机闭上了双眼。赵云在敖烈闭眼的一瞬间,长枪一圈一刺,向敖烈刺来。 猛然间,敖烈睁开了双眼,眼中还带着一丝笑意。看到敖烈清明的眼神和眼中的笑意,赵云心中知道自己上当了,但是赵云不亏是赵云,临危不乱,枪法一变,已经刺出的长枪硬生生改变了轨迹,变刺为挑,由下向上挑向敖烈右肩。 敖烈右手松开枪杆,向右平移了两寸,然后握紧枪杆,右手在下,左手在上,斜斜举起枪杆挡向赵云的长枪。敖烈这一招依旧是格挡,但是和刚才格挡张绣的那一招又全然不同,无论是角度还是方向,甚至是枪杆的倾斜度都完全不一样。这招一使出来,又是引起了童渊和张绣的两声惊呼:“这怎么可能?”同样的招式还能反方向使用?而且稍微改变了一点倾斜度和握枪的手势,就能达到和格挡同样的效果?这简直可以用化腐朽为神奇来形容了。 童渊转头对王敖道:“师兄,你捡到了一块宝啊!”王敖笑呵呵的随口应道:“还行,呵呵,勉强凑合吧。”一句话说的童渊差点被翻着白眼晕过去,开什么玩笑呢,敖烈这要是凑合,那自己门下的张绣和赵云,又是什么?“师兄啊,你越来越能装了,受不了你。”童渊小声的嘀咕着。兄弟二人感情极好,所以适当的时候,童渊也会调侃王敖一番。 赵云也是被敖烈的这一招反方向格挡震住了,心中忍不住对敖烈大为佩服。敖烈可不知道赵云心里是怎么想的,好不容易诱使赵云暴露出了破绽,他可不想半途而废。于是,敖烈长枪一圈一点,在空中勾画出一个太极图的形状,划着圆圈向赵云套去。赵云收枪退后了两步,然后使出一招百鸟朝凰枪中的凤落金乌,闪电般向敖烈划出的太极图正中间刺去。 太极图瞬间破灭,两杆长枪相互轻微的碰撞了一下,然后迅速分开。敖烈诧异的看了赵云一眼,心中也是大为佩服。不愧是留名千古的名将,竟然能看穿太极枪法的奥秘所在,要知道,太极枪法可是一千五百多年之后才创出来的,不得不说赵云的天赋实在是逆天。 但是,还有比赵云更逆天的存在,那就是从两千年之后穿越来的敖烈!不但有着两千多年之后的文化积累,知识见闻,更主要的,敖烈前世还是一名古武术修炼者,更在闻名天下的武当山苦练过二十多年的武艺。 此刻,敖烈力灌双臂,使出一招翻手十八斩中的霸王卸甲,劲道十足的斩向赵云的长枪,斩落的同时,再次带起一阵破风之声。赵云看着再次劈出破风之声的敖烈,不敢怠慢,长枪随着身子转了一圈,然后自腋下刺出,撞向敖烈的长枪。 铛——金铁交鸣之声剧烈的传来,敖烈纹丝未动,赵云却被撞出去三步远。得势不饶人,敖烈追上两步,长枪再次一圈一点,但是这次却不在是单纯的太极枪法,而是敖烈自创的太极十八斩。赵云皱着眉头,想不明白为什么敖烈会用出如此相近的招式,而且,这一招和先前那一招虽然看上去十分相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赵云却能感到敖烈先后两次的一圈一点,并不是完全相同呃招式。 来不及仔细思索,敖烈的长枪已经划着太极图向赵云圈来。赵云再次退后一步,七分发力,三分防守,试着再次一枪刺向太极图的中心。就在枪尖刺入太极图中心的一霎那,赵云就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和先前的那招果然不同!这次的碰撞中,敖烈根本一点力量都没用,赵云感觉自己的长枪就好像是击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使不出的感觉。敖烈成功的引诱赵云把长枪刺过来之后,就在两杆长枪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敖烈的枪法又变了,使出了太极枪法中的粘字诀,在赵云的枪杆上一缠一绕一牵引,带的赵云的长枪立刻就偏转了方向,甚至差点脱手而飞! 赵云再次抽枪退步,避开了敖烈的长枪,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断喝道:“百鸟朝凰!”长枪顿时搅动漫天枪影,快的让人只看到一片残影。在这一片残影中,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被勾勒了出来。 大厅中,王敖老祖和童渊齐声喝彩:“好!”张绣更是站起身来,双拳握紧,大声叫道:“子龙师弟好枪法!” 赵云此刻也是拿定了主意,一招分胜负!敖烈也是忍不住暗中赞了声好,手中长枪再次变招,双手握着长枪一阵轮打,使整条长枪急速旋转,在空中竟然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形状,敖烈大声喝道:“如封似闭!” 接着,两杆长枪叮叮当当的连续碰撞着,溅起朵朵火花。就好像是雨打芭蕉一般,又好像是倾盆而下的大雨击打着大地,绵延的碰撞声一直持续了近百下之后,才停止了下来。 众人向院子里看去,赵云的长枪和张绣一样,也被击落在了地上;显然胜负已分,敖烈击败了赵云。但是此刻的敖烈也不轻松,双臂因为连续的运转长枪,已经有了抽筋的先兆,不住的抖动着,敖烈把长枪插在地上,靠着长枪的支撑,才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赵云却比敖烈还要凄惨,不但长枪被搅落在地,就连两条手臂上的衣袖都不能幸免,被敖烈的长枪挑开了无数个窟窿,此刻迎风飘动,就好像是数十只蝴蝶在赵云的双臂上盘旋一样。赵云的虎口也被震裂,鲜血顺着赵云的手背一直低落到地上。虽然敖烈及时收力,没让赵云受到大的伤害,但还是让赵云受了轻伤。赵云想举起手臂观看伤口,可是两条手臂被敖烈的巨力震的一阵发麻,暂时失去了知觉,根本就抬不起来。 敖烈丢掉手中长枪,喘着粗气一步步向赵云走去,一边走,一边从怀里往外掏着金创药。走到赵云跟前,敖烈蹲,往赵云的伤口上小心的撒着金创药。张绣急忙从大厅了跑了出来,先是扶着敖烈坐到一边休息,然后接过敖烈手中的金创药给赵云包扎伤口。 王敖在大厅了哈哈笑道:“好!好一场龙争虎斗!”众人都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过了一会儿,敖烈缓过劲来,站起身来向赵云说道:“某不及收枪,失手伤了子龙师弟,还请子龙师弟不要见怪。”因为敖烈的年纪比张绣赵云都要小,所以敖烈也不好意思自称师兄,只能以第一人称来自称。 赵云在张绣的扶持下,对着敖烈微笑着说道:“多谢师兄刚才手下留情,否则,云的双臂怕是就废了。”敖烈连忙摆手说道:“咱们三人都是同门,同门兄弟之间只是较量切磋,伤人已经是某不对了,子龙师弟就不要再说了。” 张绣看看敖烈,又看看赵云,撇了撇嘴说道:“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要再来回谦让了,你们不累,我可累着呢,没看见我扶着子龙师弟呢么?你们在继续谦让下去,也行,敖师兄你来扶着子龙师弟,你俩到一边接着谦让去吧,某先回大厅落座了。” 敖烈和赵云一起看向张绣,三人同时大笑了起来,一份兄弟之间的信任和情谊,在三人之间油然而生。 三人相互扶持着回到了大厅,敖老丈看着三人的身影,忍不住赞叹道:“这三人,都可谓是人中骄龙啊!王师,童师,你们二位好福气啊,收的如此出色的三位弟子。”王敖和童渊同时转头看向敖老丈说道:“我师兄弟二人却要恭喜伯父生了一位好外孙!” 敖老丈故作生气的说道:“什么好外孙!烈儿姓什么?姓敖!他就是老夫的亲孙子!”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刘虞:“伯安,你说,烈儿是不是我的亲孙子!”刘虞被逼无奈,只得苦着脸说道:“是是是,烈儿不都已经姓敖了么,这件事您都唠叨了十年了,从烈儿出生就开始唠叨,您能不能不唠叨了?” 敖烈听着外公和父亲的交谈,忍不住脚下一个拌蒜,差点摔倒在地上,多亏了张绣及时伸手拉了一把,才把敖烈拽住。可是当张绣听完敖老丈和刘虞的谈话之后,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失礼,心中憋得很是苦闷,于是抽回手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可是他这一抽手,却忽略了敖烈的尴尬姿势,敖烈失去了张绣的扶持,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大厅里的人除了敖老丈和刘虞这对翁婿之外,其余人本就憋的很辛苦,见到敖烈狼狈的摔在地上,更是点燃了所有人的笑点,包括敖老丈和刘虞在内,便再也忍耐不住,纷纷大笑了起来。 大厅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温馨的笑声,此起彼伏。 第三十一章 乌桓进犯 斗转星移,日月变迁。转眼间,三年过去了。在这三年中,敖烈不仅将无极九阳功练到了大成的境界。而且跟随着童渊学习百鸟朝凰枪,并将百鸟朝凰枪糅合到自己的枪法中,自创出一套让王敖和童渊两大枪神,都惊叹不已的两仪破阵霸王枪。这套枪法可以说是集后世太极枪法、楚霸王项羽的翻手十八斩、王敖的八卦游龙枪和童渊的百鸟朝凰枪于一体的神妙枪法,刚柔并济,阴阳相会,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冲阵杀敌,都拥有无与伦比的巨大威力。 在这三年中,敖烈终于得以摆脱了师父王敖老祖的“魔爪”,代替敖烈的自然就是张绣和赵云两位师弟了。王敖老祖地狱式的训练转接到了他们二人身上,使得张绣和赵云暗中叫苦不迭,但是同时,他们的武学修为伴随着痛苦,也是与日俱增。尤其是赵云,本身悟性就足够好,天赋就足够高,在王敖老祖的训练下,枪法更是一日千里,渐趋大成。 万通商会在这三年里也是逐步壮大了起来,商路四通八达全据了幽州境内,甚至还把触角伸向了冀州,在冀州北边靠近幽州的几个郡,也都建立了分会,并且拥有了极好的信誉。依靠着敖烈制造出来的金丝叶、西风烈和六阳雪三种特产,迅速占领了市场,并且形成了垄断。之后敖烈还研制出了对治疗外伤有着奇效的百消丹,即可外敷也可内服,刚一上市,便引起了如潮的好评,敖烈也把百消丹和西风烈,当做是八百血杀营精锐的常规军备之一,一旦有人受伤,先用西风烈清洗伤口,进行杀菌消毒,在敷上百消丹治疗伤口。另外敖老丈也开发出了几种新产品,推向市场,效果虽然没有敖烈制造出的几样东西那么吸引眼球,但也很是畅销。这三年下来,万通商行聚积起了巨额的财富,敖烈用从中分得的两份利润,为八百血杀营又换了一遍装备,如今的血杀营精锐们,连战马都是统一的西凉良马,而且还是统一的白色骏马。敖烈还特意为张绣和赵云也换了两匹上好的战马,张绣的战马叫做白鹤,赵云的战马叫做小白龙,都是千里挑一的宝马。 此外,在敖烈十三岁生日的时候,终于得到了自己的表字。因为敖烈实在是受不了没有小字的煎熬了,例如,敖烈可以称呼张绣为佑维师弟,称呼赵云为子龙师弟,但是张绣和赵云却只能称呼敖烈为敖师兄,不但显得生分,而且还拗口。于是,在敖烈的强烈要求下,刘虞和敖老丈给敖烈取乐墨寒的小字。意思是无论读多少书,学多少知识,都不能骄傲自满,在做学问和武学的境界里,敖烈所取得的成就,还差的很远。敖烈当然明白外公和父亲的殷切期盼,所以欣然接受了墨寒这个小字。 又到了冬天,冬天往往是北方人最难受的季节。不但要忍受寒冷的天气,还要面临没有存粮的痛苦,更要经受年关的考验,一些租用地主豪强家土地的农夫们,每到年关就愁的睡不着觉。但是这几年的幽州百姓们却不在惧怕过冬,因为他们有一位为官清廉,勤政为民的好州牧。自从刘虞上任之后,幽州的百姓们,尤其是幽州治所蓟郡的百姓们,在刘虞的执政下,都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但是今年的冬天,却被一场大雪打破了往日的安宁。州牧府大厅内,刘虞皱着眉头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的战报,忍不住忧心不已。因为今年的冬天突降大雪,导致北边的乌桓人牧养的牛羊被冻死无数,所以乌桓峭王决定再次入侵汉朝边境,掠夺汉人的粮食、铁器和女人。 自上任以来,刘虞对待边境蛮夷的政策,一直是亲和乌桓、鲜卑,共同抗击匈奴。然而此刻乌桓峭王背信弃义,率兵进犯边境,刘虞心中苦恼不已。叹了口气,刘虞说道:“各位都说说吧,现今乌桓来犯,我等该如何应对?若是战,那就等于和乌桓人翻脸了,势必将乌桓人逼到匈奴那边去,破坏了我军一直以来的合纵连合之策;若不战,我等怎能忍心坐视乌桓铁骑南下,使我大汉边境百姓遭受荼毒?” 听着刘虞的话,大厅内的二十多位文武官员也都陷入了沉思。敖烈站起身来环顾了一眼四周,然后大步走到大厅中间,朗声说道:“州牧大人,末将以为应当两相权衡取其轻,匈奴人天性残暴,再得乌桓人之助无疑是如虎添翼,更加助涨他们的凶残,此乃是我大汉边疆的一大心腹之患;然则,若是放任乌桓人南下掠夺边疆百姓,必将生灵涂炭,致使边境不稳,从而使我大汉边境名存实亡,此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祸患。所以,末将以为应当保全百姓安危,以安百姓之心;而后击退乌桓,以震乌桓之胆;最后剿灭匈奴,以绝匈奴之种。”因为是军议,敖烈显然不能称刘虞父亲,但是敖烈自己已是身为人主,也不可能像其他幽州官员一样,称刘虞为主公,所以敖烈只能折中了一下,称刘虞为州牧。 刘虞听完敖烈的话之后,仍然有些犹豫不决。本身刘虞的专长就是体现在治理政事方面,而不是临阵决断、领兵打仗,说白了,刘虞是一个出色的内政型人才,但却不是一个优秀的将领。 见到刘虞依然犹豫不决,宁远校尉史涣粗声嚷嚷了起来:“主公,墨寒将军说的对,这一战,我们非打不可,依俺看,就不必再商量了,赶紧整军备战才是要紧。” 刘虞看了史涣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长史阎柔:“仲兴,你怎么看?”阎柔见刘虞问到自己头上,略微一沉吟,说道:“主公,柔以为,墨寒将军所言不差。北方蛮夷天性残暴,若是我等退让一次,他们便会认为我大汉可欺,之后就会变本加利,变得更加凶残。” 这时,都尉齐周和别驾田楷也站起来说道:“我等均以为墨寒将军所言甚是有理,万望主公早作决断。” 当下刘虞也不在犹豫,拿出一支令箭朗声说道:“既如此,那么我们便要让犯境的乌桓人有来无回。史涣听令,着你速速整顿军马,务必于三日内整顿完毕,以便我军出征。” 史涣大踏步上前,接过刘虞手中的令箭,大声答道:“诺!” 刘虞再次抽出一支令箭说道:“齐周听令,着你火速前往辽西,命辽西太守公孙瓒率三千军为右翼!” “诺!” 第三次拿出令箭,刘虞递给了田楷:“田楷听令,着你前往涿郡,命涿郡太守崔琰率三千军为左翼!” “诺!” 沉思了一会,刘虞再次拿出一支令箭,却没有着急下达命令,而是在文武官员脸上扫视了一圈之后,才轻轻叹息了一声,将令箭点向了敖烈:“敖烈听令,着你率本部人马为前部先锋,本将在拨给你两千人马,你可去史公刘将军那里随意挑选!” 敖烈大步走上前,双手接过令箭,大声说道:“诺!” 看着敖烈坚毅的面容,刘虞心中一阵恍惚。从内心来讲,没有任何一位父亲希望自己的儿子去做先锋,毕竟,先锋大将这个位置虽然让人羡慕,但是,往往先锋部队是死亡率最高的部队,每战必定先行和敌人交手,再加上有可能被伏击、被切断粮道等等不可测因素,实在是很危险的事情。然而,刘虞却不是一个因私废公的人,无论是从鼓舞士气的角度,还是综合实力的对比来说,敖烈都是最适合担当先锋大将的人选。 坐在大厅中的一众文武官员也都体会到了刘虞此刻矛盾的心情,阎柔站起身来,走到刘虞身边小声说道:“主公勿忧,墨寒将军有‘小霸王’之称,勇冠三军,更兼麾下八百血杀营精锐所向披靡,定能斩将立功而还。” 一众文武官员也都站起身来,发自肺腑的对着正在向大厅外走去的敖烈道:“我等恭祝虎威将军旗开得胜。”敖烈一边向众人抱拳答谢,一边走出了大厅。 看着敖烈远去的背影,刘虞收拾起纷乱的心绪,再次发令:“阎柔、鲜于辅、鲜于银,着你三人收拾粮草,等待史涣整顿完备军马之后,随本将率大军出发!” 次日,敖烈率领八百血杀营精骑和刘虞麾下的两千名步军先行出征。刘虞和二十多位文武官员前来送行。只见敖烈一身戎装,顶盔贯甲,身后披着一条雪白的披风,端坐在雪白的照夜雪龙驹上。照夜雪龙驹这几年来也长成了高头大马,极为神骏。 在敖烈的身边,策马站立的正是他的两位师弟,张绣和赵云。两人也是身穿铠甲骑在各自的白马上,和敖烈交相辉映。三个英武少年,三条钢枪,三匹白色战马,显得英武非凡。 在敖烈身后的两匹白马上,坐着荀彧和田畴两个谋士。两人身着长衫,头戴额冠,尽显文人气息。 离敖烈身后十步远的地方,张辽手执长柄钢刀,横刀立马,尽显大将之风。 张辽身后,是整齐的排成五排的血杀营精锐,每个人的头盔上都插着一根白色的羽毛,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是无比的坚定,透露着勇往直前的气势。他们的身上穿着精良的柳叶铁甲,手中握着钢刀,背后背着手弩,坐下清一色白色的战马,就连战马上都覆盖了一层铁制的马铠,只露出口鼻和眼睛。这些血杀营精锐,只是一动不动的策马站在原地,就给人一种肃杀、致命的气息。任谁看上一眼,都会赞叹的称一声精锐。 血杀营之后,是两千幽州步卒。这两千人,都是敖烈和张辽精挑细选出来的,堪称勇士。此刻,两千人静静的站立在地上,刀盾手在前排,左手竖盾,右手刀侧放在盾牌上;长抢手在中间,手中长枪顿在地上,枪尖直指天空;弓箭手在最后,左手握着步弓,右手垂在身侧,背后背着的箭袋中,装满了箭矢。各个兵种的排列井然有序,显示着这支步军的训练有素。 刘虞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看着敖烈等先锋将士兵强马壮,心中大感欣慰。朗声说道:“今,乌桓峭王背信弃义,率十万凶蛮进犯我大汉边境,我等身为汉臣,自当忠心报国,抗击乌桓,保我大汉边疆子民安泰。现,本将命虎威将军、百胜亭侯敖烈为前部先锋,率部先行,不日,本将便统率大军北上,于乌桓峭王一决雌雄!本将命——敖烈所部,出征!” 敖烈端坐在照夜雪龙驹上,高举起手中钢枪,大喝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乌桓誓不还!出征!” 张辽随即向着敖烈的方向举起钢刀,大喊道:“誓死追随虎威将军!” 八百血杀营齐声高喊:“血杀之魂,有征无战!” 两千先锋步卒也都举起了武器,跟着高喊道:“杀!杀!!杀!!!” 第三十二章 进军三百里 敖烈带领着先锋部队刚刚走出蓟郡城不到三十里,就看见一黑一白两匹骏马飞奔而来。很快,这两匹马来到先锋军前,马上的骑士都翻身下马跪在敖烈身前,骑白马的骑士是张辽派出的斥候,这名斥候率先开口:“禀主公,俺们小队在前面路上碰到边军的信使,队长命小人跟回向主公禀报。” 那名骑黑马的骑士赶紧说道:“禀将军,俺是右北平的郡兵,郡守大人得到消息,乌桓人前部两万人已经攻克建平,将城内百姓杀戮一空后,正在向白狼山进军,特命小人前来禀报。” 敖烈听完信使的回报,一阵怒火升腾!建平城原本是大汉的领土,后来在桓帝时,将建平划拨给了乌桓人,让乌桓人休养生息。可是乌桓人和匈奴人差不多,都是游牧民族,靠渔牧为生,不事生产,于是大量汉人被迁入建平,帮助乌桓人制作各种生活必需品。后来白马将军公孙瓒带兵赶走了乌桓人,将建平重新收归大汉治下。 没想到这次乌桓人的进军速度竟然这么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建平,并且进行了屠城!敖烈铁青着脸向北边看去,那是建平的方向。压抑住内心的愤怒,敖烈沉声问道:“乌桓人是什么时候攻破建平的?”那名郡兵磕磕巴巴的回答:“小人也不清楚。” 敖烈脸色又是一沉,接着问道:“那你家太守是什么时候让你出来报信的?”这次那信使到是回答的很痛快:“禀将军,是在三天之前。”敖烈低下头,仔细地看了信使一眼,又问道:“你在路上可有耽搁?”信使慌忙摇头:“小人奉太守之名,日夜兼程赶来报信,未敢有片刻耽误。” 敖烈沉思了一会,然后对身边的一名血杀营精锐说道:“带他下去换一匹马,赶快去向州牧大人禀报。”信使闻言,叩首答谢,随后跟着那名血杀营精锐到后军换马去了。敖烈看着信使的背影,沉声说道:“文若、子泰,你们可曾发觉了什么?”荀彧和田畴相互对视一眼,田畴先说道:“畴愚钝,只是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却又找不到问题出在了哪里。”敖烈将目光转向了荀彧:“文若,你怎么看?” 荀彧微笑着说道:“主公已然了然于胸,又何必在问?”敖烈摇头说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某之所思,恐有疏漏。文若且说说你的看法。” 一旁的张绣奇怪的问道:“墨寒师兄,你们在说什么呢?”敖烈笑着对张绣说:“佑维师弟你枪法超群,也擅于排兵布阵,但是这权谋之术,你不学也罢。”听敖烈这么一说,张绣更加疑惑了:“咱们现在是带兵打仗,这么又扯到权谋之术上去了?”敖烈摆手示意张绣先安静下来,听听荀彧的看法。 荀彧缓缓说道:“其实主公已经看穿了问题之所在,彧就在详细的说说吧。”顿了一顿,荀彧向张绣等人问道:“敢问各位将军,从右北平到蓟郡,快马加鞭的话,需要几日?”张绣不假思索的说道:“若是某坐下的白鹤,半日便能到。即便是换了普通的战马,最多两日,也该到了。” 荀彧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可是刚才那信使却说三日前奉右北平太守之名,日夜兼程赶来,为何三日还未走到蓟郡?”经过荀彧这么一说,大家也都发现问题的所在了。 田畴接口道:“某先前就觉得哪里不对,经过文若的提醒,某明白了,怕是右北平太守故意延迟了行程。” 敖烈笑着说道:“还不止于此,文若,你接着说。” 荀彧拱了拱手,继续说道:“主公刚才问那信使的几句话,看似随意发问,实则内藏玄机。通过那信使的回答,彧推断出以下几点。其一,便是刚才子泰所言,右北平太守有意延缓了报信的时机;其二,右北平太守刻意隐瞒了乌桓人的进军时间,所以信使才不知建平到底是何时被攻陷;其三,此次乌桓人长驱直入,且行踪忽隐忽现,恐怕有人在帮助乌桓人遮掩进军路线。” 敖烈说道:“文若真是吾之子房啊,所言与某心中所想分毫不差。”说着转头问田畴:“子泰,若是某没记错的话,右北平太守是邹福吧?”田畴拱手答道:“主公没记错,确实是邹福。” 敖烈脸上透出一股肃杀,甚至冰冷的声音都让人发抖:“邹福身为汉人,却行汉奸之事,其心可诛!”作为两千多年后穿越来的人,敖烈最痛恨的就是汉奸!要不是这些汉人中的败类,怎么会有后世的五胡乱华?怎么会有在后世的八国联军进北京?怎么会有更后世的南京大屠杀和八年抗战? 荀彧感觉到了敖烈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这是他以前从未在敖烈身上感受过的,一直以来,荀彧都认为自己这个主公虽然年幼,但是聪明睿智,处事又沉稳大度,更善于洞察人心;既可以凭借智谋运筹帷幄之中,更可以施展武勇,在战场上身先士卒,与敌人一决雌雄;对待同袍犹若温暖的太阳,对待士卒虽然要求严格,但是私下却极为体恤普通战士。荀彧认为敖烈如果在加上一点狠辣,那就是十分完美的雄主了。本想着敖烈经过岁月的沉淀,在几年之后自然而然的就能学会狠辣的手段,可是令荀彧意外的是,在眼前这个时刻,敖烈爆发了,难得的狠辣了起来。 敖烈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子泰,去检查一下那匹马,看看是否有问题。”田畴答应了一声,带着几个精锐向着邹丹信使的坐骑走去。 过了一会儿,田畴走了回来,向敖烈说道:“禀主公,那匹马确实被人做过手脚,刚被阉割过,伤势还没好。” 敖烈听完田畴的回报,脸上冷的几乎能刮下一层霜来:“果然如此。传我军令,急速行军,天黑之前给我赶到右北平,将邹福全家老少全部抓起来,一旦罪证确凿,灭他满门!” 听着敖烈狠辣的命令,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事实摆在眼前,要说邹福没做卖国的事,谁也不可能相信。张绣更是大声喊道:“直接斩了就是了,还费什么手脚!” 敖烈微微摇头说道:“稍安勿躁,佑维师弟,在没弄清楚事实之前,我们且不可错杀好人。”语气一软,敖烈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佑维,你以后迟早也要独领一军,今后切记不可妄自揣测,要沉稳些才好。”张绣脸上一红,心知敖烈对自己的期望,希望自己以后能够独当一方,于是真诚的说道:“是。多谢墨寒师兄提点,绣记下了。” 敖烈又对张辽说道:“文远,你挑选一名精细的军士回蓟郡,将我等刚才的推测,告诉我父亲,让他早做准备。”张辽答道:“诺!” 钢枪向前方一直,敖烈大声喝道:“目标右北平,全速前进,天黑前不到右北平者,斩!”随着敖烈的大喝,全体两千八百多名将士没有任何人发出不同的声音,而是握紧武器,甩开大步向着敖烈钢枪所指的右北平加速前进。 夕阳泛着红彤彤的笑脸,俯视着右北平的大地。似乎发现右北平这块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迟迟不肯落下西山,饶有兴趣的挂在天上,用自己仅存的余晖,扫过右北平的每一寸土地。 忽然,一阵奔驰的马蹄声打断了夕阳的兴致。海天交接之处,一队透着肃杀和冷酷气息的骑兵,出现在地平面上。紧接着,两千名劲卒出现在了骑兵的身后,他们的脸上虽然都带着疲倦,但是和骑兵们一样,他们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股冷酷。 挂在天上的夕阳似乎是被这一队冷酷的战士吓到了,倏忽一下,就将身形躲到了山后。随着夕阳落下山,天地之间逐渐昏暗了起来。 敖烈勒住了照夜雪龙驹,回头看了一眼跟随着自己奔驰了三百里的战士们,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没有一个人掉队,两千八百多名将士都紧紧的跟在自己身后。一日之间,行军三百里!如果是敖烈坐下的千里马或者张绣等人坐下的宝马,日行三百里当然不成问题,可问题是敖烈的部属中,虽然有八百血杀营精锐配备战马,他们的战马都称的上是良马,但距离宝马还有不少的差距,日行三百里已属不易,更何况,还有两千名步卒!这两千名步卒靠着双腿,硬是跟着战马的马蹄,一起奔跑了三百里! “全军休整一个时辰,命令血杀营战士下马休息,给战马喂食草料。步卒围成一圈,缓步行走两刻时间后方可坐下休息,违令者斩!”敖烈用冷冽的声音下达着命令。 跟在敖烈身边的几个人分头把命令传达了下去。传达完毕之后,赵云才轻声问道:“墨寒师兄,为何要让步卒先缓行两刻时间?”敖烈笑着问荀彧:“文若可知道,某是什么意思吗?” 荀彧笑着回答:“主公真是见闻广博,连医道都有涉猎。”说着,指着正在缓步行走的步卒们解释道:“这些战士虽然精锐,但是长途行军对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造成了极大的疲倦,如果贸然让他们坐地休息,先前在长途行军中凝聚的精气神便会泄露,那样的话,会导致这两千名步卒在随后的几个时辰之内,身体疲软,战斗力降到最低点。主公之所以让他们缓步行走,一者,是为稍后的攻城做准备,二者,也是对这些军士的生命负责。” 敖烈笑着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赵云:“子龙师弟,不是每个人都有你我这样的体魄,这些战士都是普通人,体力都有极限,一旦突破了极限,最好的办法不是立刻停下来休息,而是进行恢复性训练,你明白了吗?” 赵云点头说道:“是,多谢师兄指点。”一旁的张辽、张绣等人也是不断的点头表示明白,心中都暗自感慨着,跟在敖烈身边,确实是受益匪浅。 两刻时间过后,敖烈又下达了一条命令:挑选隐蔽的地方,生火做饭,全军饱食一顿之后,继续休息,等到一个时辰的期限到来,立刻对右北平发起突袭! 第三十三章 激战右北平 一个时辰的休整很快过去了,敖烈端坐在照夜雪龙驹上,看着远处那模糊到几不可见的右北平城墙,沉着的下达着命令:“佑维师弟,你率领五百军士攻打北门。” 张绣是第一次带兵打仗,尽管以前无数次和敖烈等人对战,但那都是演习,在怎么真实的演习也不可能和真正的战争相比。听到敖烈第一个就点了自己的将,张绣心中既激动,又高兴,连忙答道:“诺!” 敖烈继续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命令:“子龙师弟,你也率五百军,攻打南门。” “诺!” “文远,你带领血杀营的弟兄们巡视战场,一旦发现哪路城门被打开,立刻攻入城中。” “诺!” “子泰,文若,你们二人带领五百军士在城外各处摇旗呐喊以为疑兵,喊的一定要卖力,让城中守军丧胆!” “诺!诺!” 看到各将率军离去之后,敖烈扬起了手中钢枪:“其余军士随某攻打东门!” 右北平郡守府中,邹福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从衣着打扮上来看,坐在邹福对面的赫然是一个乌桓人! 似乎是看不到邹福脸上的严肃,乌桓人轻笑着说道:“邹太守不必心存顾忌,这次我们的大首领峭王率领十万雄兵前来,你们汉人是断断保不住幽州的,邹太守现在帮我们的忙越大,以后峭王赐予的封赏也就越多,你说呢?” 邹福的脸色稍微舒缓了一些,拱手说道:“福先在此多谢峭王了。不过,提曼达,我还有一桩担心之处。” 提曼达笑道:“不知邹太守还有何担心?” 邹福向蓟郡的方向指了指,说道:“现在的幽州牧刘虞,可是和以前的州牧不太一样,这个刘虞可是个能文能武的人,而且性情刚硬,不是用金钱就能解决的。而且,他还有个小儿子敖烈敖墨寒,堪称勇冠三军,想必你也听过‘小霸王’的名号吧?” 提曼达哈哈笑道:“邹太守过虑了,我们这次十万大军南下,就没想别的,就是要用我们手中刀、坐下马来解决幽州的汉军,那个刘虞在刚硬,还能硬过我们的十万雄兵么?至于那个‘小霸王’敖烈,嘿嘿,不是我看不起你们汉人,他在你们汉人中或许还上的了台面,但是在我们乌桓人的铁骑下,他就是一只绵羊!稍微强壮一点的绵羊而已!” 邹福苦笑道:“但愿你说的是正确的。” 提曼达端起酒杯向着邹福敬了一杯:“好了,别瞎担心了,十万强壮的狼还解决不了幽州的这些绵羊么?明日我就率领部下两万铁骑去蓟郡取了那刘虞的狗头!来,喝酒喝酒!” 正在两人推杯换盏的时候,一个仆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嘴里还惊慌的喊道:“太守,太守啊,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 邹福认出来人是自己的心腹,心中虽然生气,但还是问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发生何事?” 那仆人一骨碌跪在邹福面前,指着外面说道:“有人来攻城了,看,看旗号,是,是,是”似乎是被吓到了,仆人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结果来。 邹福怒了,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来打自己的城池?自己手下的五千郡兵是不管多大用处,但是现在自己手里可是掌握着两万的乌桓铁骑啊!自从提曼达率领两万乌桓铁骑,在自己的帮助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过白狼山,来到自己的城池中,自己每日都花费大量的钱粮供养着这些乌桓人,现在,该是到了收取回报的时候了! “不管是谁,提曼达,立刻召集你的两万铁骑,把攻城的人斩尽杀绝!决不能走漏了风声!”邹福气急败坏的说道。 提曼达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根本就不着急去支援城墙上的守军,甚至还有心思问邹福的仆人:“有多少人在攻城?”仆人结结巴巴的回答:“到处,到处都是人,北门、南门还有东门同时,同时被攻打,远处还有人,有人在摇旗呐喊,根本也分辨不出有多少人啊。” 提曼达低着头分析了一会儿,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攻城的人用的是‘围三阙一’的打法,至于那些远处呐喊的人,估计大半是疑兵之计。如此看来,敌人的人数应该不会太多,但是领头的主将,却是有些谋略。” 仆人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说道:“提曼达大人说的很对,看旗号,攻城的人是‘小霸王’敖烈!” “是他?” “是他!” 提曼达和邹福的声音同时响起,但是语气却是截然相反。提曼达早就想会会在汉人里有“小霸王”之称的敖烈了,看看这个小霸王到底有多英勇善战。而邹福的心里却是立刻凉了半截,没想到明天就要去攻打蓟郡了,自己还故意放出了烟幕弹迷惑刘虞耳目,怎么这个小霸王就看穿了呢?还提前率兵来攻城了! 不理会邹福难看的面容,提曼达站起身来,眼中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径直向外走去。看着提曼达的背影,邹福忍不住在心中忐忑的想着:这个提曼达是乌桓出名的勇士,应该能击退那个小霸王吧? 东门的城墙上,邹福手下的叛军正在做着殊死反抗。敖烈在城下指挥着军士攻城:“弓箭手,抛射!”“刀盾手,顶上去!”“长抢手,保护弓箭手!”在敖烈一连串的命令之下,军士们缓缓向东门的城墙推进。 城墙上的叛军看到敖烈的军队越来越近,都有些慌了手脚。幸好有一名邹福的心腹,看到情况不妙,急忙大喊:“他们的人不多!兄弟们只要顶住一会儿,乌桓人的援军就到了!别忘了我们还有两万的乌桓援军在城中!”叛军本来就要崩溃的军心,在听到这一声大喊之下又稳定了下来,纷纷举起弓箭,对城外的敖烈军开始射击。 伴随着城墙上叛军的还击,敖烈军开始出现伤亡,一声声惨叫刺激着敖烈的神经。刚才城上那一声大喊敖烈也听到了,原来邹福不但做了汉奸,还在城中藏了两万乌桓人!这是**裸的叛国! 敖烈弯弓搭箭,瞄准刚才发出喊叫的那个邹福心腹,手指一松,一根利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准确的射上了城墙,然后准确的洞穿了那人的心脏,然后利箭余力未消,竟然带着那人的尸体飞出了五步远,将尸体钉在了城墙上竖立的大旗上! 敖烈一箭之威,吓得城墙上的叛军纷纷低子躲到城墙后面,生怕敖烈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一箭射出之后,敖烈拉住一名从自己身旁经过,想要去攻城的军士,低声说道:“你火速去找子泰和文若,告诉他们” 同时,在南北两面的城墙,上演着和东面城门处相似的一幕,张绣和赵云各自指挥着军士一边举盾遮掩,一边发起攻城。打了一阵,两人都发现城墙上的叛军有动摇的痕迹,刚要一鼓作气攻下城门,忽然听到东面敖烈的军中传来一阵鸣金之声。 擂鼓则进,鸣金则退,这是汉军的传统。听到敖烈的鸣金之后,两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召回部队,向敖烈所在的方向撤退。 在右北平东门外五里处,张绣和赵云先后和敖烈会师。刚一见面,张绣就嚷嚷着问道:“墨寒师兄,再给某一点时间,某就要攻下北门了,为何退兵啊?”赵云虽然没有发问,但是看他的脸色敖烈就知道,赵云也怀着和张绣一样的疑问。 敖烈沉着脸,低声说道:“这一仗,不能这么打了。城中有两万乌桓骑兵!”张绣和赵云闻言疑惑的问道:“墨寒师兄怎么知道城中有两万乌桓骑兵的?”敖烈轻声解释:“适才攻城时,某也是就要攻下城门了,忽然听到城墙上有人喊出这句话鼓舞士气。” 赵云说道:“会不会是叛军虚张声势之计?” 敖烈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否则城墙上的叛军不会抵抗的那样坚决。” 张绣附和道:“没错,北面城墙上的叛军抵抗的决心,超出了某的预料。” 赵云跟着说:“南面也是如此,看来城中确实是有乌桓人马了。墨寒师兄,现在我军该何去何从?” 敖烈面色一寒,冷声说道:“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更何况是送到眼前的入侵者?这些乌桓人,该死!”顿了一顿,敖烈又说道:“佑维,子龙,你们速去整顿兵马,等待乌桓人出战!” 张绣和赵云答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看着右北平的东门,敖烈的嘴角扯起一丝残酷的冷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多少人马,想侵犯我大汉,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三刻之后,右北平的东门缓缓打开。提曼达坐在一匹黑色战马上,举起手中的大刀:“儿郎们!让我们杀光那些汉军绵羊!告诉他们,我们才是真正的勇士!” “嗷嗷嗷—————”两万乌桓骑兵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然后拍打着战马向敖烈的军阵杀来。 在张绣和赵云的整顿下,除去先前攻城时死去的一百多名战士,和留在后军荀彧处的五百战士之外,其余的一千四百多名步卒排成了玄襄阵,静静的站在敖烈身后,冷漠的看着向自己冲来的乌桓铁骑。 “弓箭手,抛射!”敖烈沉着的命令着。 彭彭彭,连续的弓弦震动声响起,数百支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被射上了半空,在半空稍作停留后,一头扎了下来,向着乌桓人冲锋的阵型散落。 乌桓人和匈奴人一样,都是游牧民族,不事生产,所以也就没有精良的铠甲和盾牌,只能只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来保护自己。可是在密集的箭雨中,谁也不能完全用战刀保护住全身。于是,一阵惨叫声从乌桓骑兵中响起。一支支利箭穿透了乌桓人的刀幕,他们的身上,溅起一朵朵血花。巨大的惯性把中箭的骑兵带落马下,即便没有被射中要害,也会被后面的骑兵践踏成一团肉泥。甚至会成为后面骑兵的障碍物,接二连三的绊倒后面赶来的骑兵,让更后面的骑兵也在他们的身上践踏而过。 只是一轮箭雨,就收获了乌桓人五六百条人命。敖烈举起手,再次下达着命令:“前排弓箭手退后,长抢手,投掷武器!” 数百根长枪发出呜呜的蜂鸣声,向着乌桓骑兵扎去。冲在乌桓人队列前面的提曼达看到漫天的枪影,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些人疯了么?连武器都抛出来了,一会还怎么打仗?”不过,投掷而来的长枪显然不会去管提曼达是怎么想的,纷纷向乌桓骑兵的身体刺去。 如果是利箭的话,乌桓人还可以凭借手中的战刀和高超的骑术躲避过去,但是面对着一根根沉重的长枪,乌桓骑兵尽管奋力用战刀去格挡,但依旧挡不开有着巨大惯性的长枪。除了那些落空的长枪之外,其余的长枪无一例外的刺穿乌桓骑兵的身体,带着乌桓人向后飞落。甚至有一些力气大的士兵所投掷出的长枪,在刺穿一名乌桓骑兵之后,带着枪上的尸体,又扎进了后面骑兵的身体中。 ps:今天是元宵节和情人节,发三章,希望大家节日快乐。 第三十四章 擒贼擒王 “长抢手后退,刀盾手把战刀交给长枪兵,上前竖盾!弓箭手准备!”敖烈依旧沉稳的下达着命令。 在敖烈的命令下,长抢手迈着小碎步迅速向后撤退,顺便还接过了刀盾手递过来的战刀。刀盾手把战刀交给战友之后,双手举起步盾,排成两排,蹲在了地上。 看着越来越近的乌桓骑兵,敖烈再次举起手,喝道:“弓箭手,平射。”数百弓箭手再次松开了弓弦,向着乌桓骑兵射出了搭在弓上的利箭。 提曼达看到汉军的弓箭再次射来,忍不住心中咒骂了起来。乌桓骑兵最怕的就是汉军的弓箭,这不光是因为乌桓人没有坚甲强盾保护身体,更大原因在于乌桓人虽然个个骁勇善战,但是集体意识极差,根本就排不出有效的阵型来抵抗箭阵,只能依靠强悍的身体和精良的骑术来硬扛。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在一片人仰马翻之中,乌桓骑兵又惨叫着,被汉军的箭阵夺走了数百条生命。 提曼达把部下的损失都砍在眼里,这些部下可是部落的精英啊。在草原上,有实力才有说话的底气,越有实力就越有发言权,只有部落的人数越多,部落里的战士越多,才越会被峭王看重。眼下,提曼达很恼火,还没正式交锋呢,自己就损失了上千的部落勇士了,这对提曼达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愤怒让提曼达失去了理智,举起战刀狠狠在空中一砍,提曼达怒喝:“儿郎们,杀上去,将这帮汉人斩尽杀绝!” 很快,敖烈还没来得命令弓箭手发出第三波箭雨,乌桓骑兵就冲进了敖烈军阵二十步之内。 敖烈握紧了手中钢枪,回头看向张绣和赵云:“两位师弟可愿随某前去冲阵?”张绣和赵云各自举起长枪,大声说道:“有何不敢?” 敖烈哈哈一笑,伸出枪尖指向乌桓骑兵前排的提曼达道:“看三兄弟谁先斩下敌将头颅!”随即,三个人,三杆枪,三匹白马,如同三条舞动的白龙,向着乌桓骑兵们杀去。 三人从三个方向冲杀,长枪所指之处,犹如劈波斩浪一般,瞬间把乌桓的骑兵阵冲开了三条口子。敖烈舞动着长枪,整条长枪无处不是杀器,无论是锋锐的枪尖,还是坚硬的枪杆,甚至连迟钝的枪尾都成了乌桓人的索命符。敖烈长枪所到之处,没有一个乌桓人能接下他一招,不是被挑断了咽喉,就是被砸的骨断筋折,更有悲催的,整个脑袋都被敖烈一枪劈成了两半,白色的脑浆溅落一地。 张绣的枪法侧重力量,所以在张绣冲杀的这个方向,被张绣打中的乌桓人纷纷哀嚎着跌落马下,大部分都是被斩断了一只手臂或是被挑断了一条腿,还有一部分是直接被张绣斩断了头颅,一颗颗头颅喷着热血飞上了半空,无头尸体却跌落于马下,一时之间,煞是壮观。 而赵云的枪法则是偏重于技巧,和赵云交手的乌桓骑兵们,都是被一击毙命。伤口大多是在咽喉处。被赵云刺中的乌桓骑兵往往来不及发出惨叫,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赵云精准又冷酷的杀人手段,让乌桓骑兵们都忍不住感到心中发冷。 在三人的冲杀之下,乌桓骑兵的冲锋顿时慢了下来,本来就毫无阵型可言的冲锋,变得更加杂乱无章。但是冲锋依然在继续,下一刻,冲锋中的乌桓骑兵终于和敖烈部下的汉军盾阵相互接触了。 因为敖烈师兄弟三人的反冲锋,导致大部分乌桓骑兵都不由自主的放缓了马速,所以冲到汉军盾阵时,已经没有多少冲击力了。汉军在敖烈先前的命令下,刀盾手早就蹲在了地上,等到和乌桓骑兵刚一发生碰撞,就把全身的力气都送到肩膀上,用肩膀顶着步盾,向乌桓骑兵的马腿撞去。减缓了冲刺速度的乌桓骑兵猝不及防,被汉军的刀盾手连人带马撞翻在地,跟随在刀盾手身后的长枪手,挥动从刀盾手的手中接过的战刀,猛然斩落,将倒在地上的乌桓骑兵一刀两断。在这个过程中,也有汉军的刀盾手因为力量不足,没能撞翻乌桓人的战马,乌桓骑兵居高临下,一刀砍断了汉军刀盾手的人头。 解决了一部分乌桓骑兵之后,汉军刀盾手扛着步盾又撞向另一批乌桓骑兵。长抢手继续挥舞着战刀,重复着斩首的动作。汉军中的弓箭手们,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纷纷抽出背囊中的利箭,把箭当做剑用,刺向乌桓人的咽喉。也有的弓箭手游走在乱军之中,不是发出一道冷箭,带走一名乌桓骑兵的性命。 提曼达一边冲杀,一边震惊的观察着战场。这是什么战法?以步卒对骑兵,竟然还能打的势均力敌?这还是自己人数占优的情况下。不,不对!提曼达很快发现问题出现在敖烈师兄弟三人身上,没错,就是他们三个人,竟然暂时牵制住了自己的大军。 想明白问题的关键之后,提曼达怒吼一声,挥刀向敖烈冲杀过来。不知道提曼达听没听过擒贼先擒王这句话,但是他此刻就是这么做的。敖烈看到提曼达向自己杀过来,不惊反喜,自己冲阵的目的不就是要擒贼先擒王么?这可好,提曼达也想这么做,到是省的自己在费手脚了。 转眼间,两马相交了,敖烈率先怒喝一声,挺起手中长枪刺向提曼达的咽喉。提曼达也不甘示弱,挥刀迎向了敖烈的长枪。 铛————战场上嘈杂的声音,依旧遮掩不住两人兵器碰撞后发出的巨响。一次交手之后,两人的战马各自向前冲出十几步,然后同时调转了马头,目光看向了对方。提曼达喊道:“小霸王,想不到你的力量很大嘛,来来来,再吃我一刀!”敖烈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也不答话,挺起钢枪,再次向提曼达冲杀过去。提曼达见敖烈傲慢无礼,心中大怒,使足了力气,一刀劈向敖烈头顶。 敖烈暗中运起了无极九阳功,将内劲灌注到枪中,同时力灌双臂,使出一招自创的破阵霸王枪中的凤凰单展翅,一枪挑向提曼达的大刀。 铛————两人的武器再次碰撞在一起,敖烈依旧是面不改色的策动着照夜雪龙驹,和提曼达错身而过,向前奔出十几步后,调转了马头。反观提曼达,和敖烈的兵器碰撞之后,被敖烈的天生神力震得双臂发麻,紧接着又感觉到敖烈的长枪上,传过来一股奇妙的力量,顺着自己的战刀快速传递到自己身上,然后在自己的右手手臂爆发了出来,就好像是有一柄巨锤砸在了自己的右手臂上。 “啊——”惨叫了一声,提曼达的右臂软软的垂了下来,握在手中的战刀更是再也拿捏不住,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回过马头,提曼达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见右臂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竟然肿胀了一圈,显然是被敖烈用一种他前所未闻的手法震断了。 敖烈没时间,也没有那个**去想提曼达的感受,催动照夜雪龙驹再次向提曼达冲来。照夜雪龙驹经过这几年的成长,变得更加高大健壮,也和敖烈的心意更加契合。当下撒开四蹄,风驰电掣的向提曼达奔去。 看着敖烈一人一马快速向自己杀来,提曼达吓得肝胆俱裂,什么乌桓勇士,什么草原恶狼之类的荣誉也顾不上了,连忙用完好的左手拍打战马,向着自己来时的路跑了回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儿郎们,给我挡住!挡住!” 一众乌桓骑兵听到提曼达的呼救,连忙打马向敖烈包围了过来。敖烈眼看着提曼达遁逃,心中一阵可惜,竟是没能达成擒贼先擒王的目标。敖烈还在叹息的时候,三把战刀夹带着一股寒风,从三个方向劈了过来。敖烈怒喝:“如封似闭!”手中长枪舞动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将砍来的三把战刀绞进了太极图中,连带着将三名乌桓骑兵的手臂一起斩落。 “滚开!”敖烈大喝一声,抡起长枪在身前甩动出一个弧形,挡在敖烈身前的六七名乌桓骑兵,被敖烈一枪扫飞了出去。清空了眼前的障碍,敖烈一边催动坐下照夜雪龙驹向提曼达追去,一边高声呼喊:“佑维,子龙!截住敌将!” 张绣和赵云在奋战中听到敖烈的呼喊,各自兜转战马,杀开一条血路,向提曼达杀去。 提曼达也听到了敖烈的呼喊,吓得手脚并用,奋力拍打着战马向着自己部下最密集的地方跑去。 敖烈仗着马快,疾声喝道:“疾!”照夜雪龙驹的身形更快了几分,四蹄急速的敲打着大地,脖子上的长鬃随风上下摆动,让敖烈有一种像是在后世开跑车的感觉。眼看着提曼达就要钻进人群中了,敖烈距离提曼达还有二十步之遥。张绣和赵云因为起步较慢,距离的更远一些。 敖烈摘下挂在照夜雪龙驹上的强弓,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略作瞄准,便向着提曼达的后心射出了一支利箭。一些眼见的乌桓骑兵见到敖烈拉弓搭箭,就开始高喊:“首领,小心身后!”一句话还没喊完,敖烈的利箭已经激射到了提曼达的后背附近。 提曼达是乌桓出名的勇士,虽然在敖烈手下只走了两个回合,就被敖烈震断了右臂,但是这不能说提曼达武艺低微,只能说敖烈太强。听到手下骑兵们的呼喊,又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寒意,哪里还不知道是敖烈放冷箭了?急忙扭动身躯,一边向旁边倾斜,一边想要把身体俯卧在马背上。 然而敖烈天生神力,射出的箭也是速度奇快,还没等提曼达完全躲闪开,敖烈的一箭已经射穿了提曼达的左肩,箭杆全部没入提曼达身体内,只留下箭羽在提曼达的身体外颤动不已。提曼达被敖烈一箭射中,向前跌落下马,顺着地上一连串的骨碌,趁机躲到了部下马后。 提曼达的部下见首领中箭落马,急忙赶到提曼达身前,围成里外三层的圆圈,把提曼达守护在内。 敖烈见没有了机会,便收起了弓箭,脸上浮现出一丝可惜的神情。 张绣和赵云赶到敖烈身边,两人的铠甲都已经被敌人的鲜血染红了,枪尖上还在滴落着乌桓人的血珠。 第三十五章 诱杀!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战场的侧面传来。接着,一队充斥着肃杀和冷酷的骑兵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手中握着钢刀,身上穿着柳叶铁甲,背后背着手弩,头盔上插着一根白色羽毛。坐下清一色的白马,连马上都披着一层铁制的马铠。为首一员大将面如紫玉,目若朗星,手执长刀,威风凛凛。不是张辽又是谁?跟在张辽身后的,自然是八百血杀营精锐了。原来敖烈先前在攻打右北平东门时,曾命一名军士去找荀彧,荀彧按照敖烈的计划,又和田畴进行了一些细节上的完善之后,把敖烈的作战计划传达给了张辽。让张辽在乌桓骑兵陷入混乱的时候,从乌桓人的侧面进行凿穿式的打击。 八百血杀营精锐在张辽的带领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乌桓人侧面发起了冲锋。张辽举起钢刀,大喝道:“举弩,成散兵线,自行射杀目标!”八百血杀营精锐一边策马狂奔,将阵型拉成散兵线,一边摘下背后的手弩,然后扣动扳机,向乌桓骑兵发起第一次打击。 八百根弩矢呼啸着射向乌桓骑兵,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或许是血杀营精锐射术高超,或许是血杀营各个精锐之间心有灵犀,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八百根弩矢竟然分别射向八百个不同的目标,而且,无一利外的精准命中。惨叫声接连响起,八百个乌桓骑兵被射落下马,甚至连落马的时间都相差无几! 躲在人群中的提曼达顿时感到一阵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惊惧的看着冲杀而来的血杀营,喃喃自语:“这些人还是人吗?简直是魔鬼!” 张辽可不知道提曼达在想什么,即便知道了他也不会在乎,他在乎的只有敖烈的命令!从侧翼发动冲锋,对乌桓骑兵进行凿穿就是敖烈给他的命令。 “收弩,举刀!”张辽大喊着对八百血杀营下达了命令。奔驰中的精锐们同时收起了手弩重新背在背后,然后抽出钢刀,将锋锐的刀锋对准了乌桓骑兵!在一连串的动作做完之后,这些精锐们也已经完成了从散兵线到锋矢阵的阵型转换。这种快速转换阵型的能力,让人拍案叫绝!在高速奔驰的马上随时转换阵型,并且转换之间浑圆自如,不见一丝滞涩,这是多么可怕的能力啊,即便是号称生活在马背上的乌桓和匈奴人,也不可能完成这样的转换! 果然,看着血杀营的阵型转换,提曼达感觉今天自己的眼睛实在是有点不够用了,奇迹接二连三的在自己的眼前发生,难道这就是小霸王的底气么?先是敖烈两招震断自己的右臂;接着又用出一种非同寻常的,让刀盾手撞击马腿的手段;现在又预伏了一支如此精锐的骑兵攻击自己的侧翼。提曼达真心感到惧怕了,声音都有些发抖:“哈,哈比赤,集结后面的部队,向那支汉军骑兵发起冲锋。” 一名束着两条大辫的黑脸大汉答道:“首领放心,我必定冲垮这支汉军骑兵。”说完,哈比赤带领着自己部下三千乌桓精兵向血杀营杀去。 敖烈环顾战场,瞬间便做出了判断:“佑维,你速去后面带领我军步卒且战且退,尽量保存我军实力。”张绣诺了一声,调转马头向后跑去。 “子龙,你去我军身后战场十里处,找到文若和子泰,他们会告诉你该怎么做。”敖烈又转头对赵云说道。 赵云迟疑了一下,问道:“可是,某若离去,谁来守护墨寒师兄左右?”敖烈哈哈笑道:“凭某手中枪,坐下照夜雪龙驹,这些乌桓蛮子没人能伤的了我。”敖烈充满自信的话语让赵云放下心来,确实,以敖烈的武功,只要不出现什么人力无法抵抗的意外,自保没有任何问题。赵云点了点头,也转头向后军跑去。 等张绣赵云都离开之后,敖烈抹了一把脸上已经风干的血水,策马向血杀营跑去,等到和血杀营会合之后,敖烈举起长枪高喊:“百战血杀!” 张辽和八百血杀营精锐立刻大喊着回应:“血杀之魂,有征无战!”仅仅八百人,却喊出了万人的声势。 哈比赤被血杀营的呼喊吓了一跳,忍不住稍微减缓了马速,可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已经冲到了他眼前,马上坐着一员杀气腾腾的大将。哈比赤仔细一看,不是敖烈是谁? 敖烈仗着马快,瞬间杀到哈比赤面前,没有给哈比赤任何做出反应的机会,一招破阵霸王枪中的杀招——龙牙碎金便朝着哈比赤的脖颈斩来。 “扑哧”一声利刃切割人体的声音响起,哈比赤的头颅被敖烈一枪斩断,喷洒着鲜血飞上了半空。敖烈毫不停顿,手中抢一挥,又斩向了还坐在马上来不及跌落的、哈比赤的无头尸体,连尸带马,被敖烈一枪斩为两片。一篷血雾瞬间升腾而起,弥漫了周围几尺远的地方。 乌桓骑兵见到敖烈如此悍勇,都忍不住吃了一惊,呆呆的看着那片血雾。忽然,血雾中探出了一个马头,雪白色的鬃毛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但是额头上那三寸长的金色月牙依旧闪亮!紧接着,整个马身也从血雾中穿出,马背上端坐着一身是血的敖烈! 在朦胧的夜色中,敖烈就好似是一位杀神从天而降!身后八百血杀营精锐更是接踵而至!还处于惊呆状态下的乌桓骑兵们,被这八百多杀神像是砍瓜切菜一般,齐刷刷的被砍倒一片。 被鲜血和杀戮刺激了视线的乌桓骑兵们,终于反应了过来,挥刀冲杀进血杀营阵中。一时间,刀枪并举,双方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凭借着衣甲和武器的精良,血杀营精锐们又一次证明,敖烈斥巨资为他们打造坚甲利器是多么英明的决定,也再一次证明,他们是真正的大汉精兵!是真正的男人!在血杀营精锐的钢刀下,不计其数的乌桓骑兵被轻易的收割走人头。即便有一些悍勇的乌桓骑兵,挡住了血杀营精锐的钢刀,但却无力发起反击,原因只有一个,这些乌桓骑兵的战刀砍不穿血杀营精锐的柳叶铁甲! 一阵腥风血雨过后,敖烈感到眼前一空,原来已经和血杀营的兄弟们完成了一次凿穿,身后,是满地的尸体!满地乌桓人的尸体!头插白羽的血杀营精锐,伤亡人数不足十人!这又是一次史诗般的对决。八百血杀营精锐,完胜三千乌桓骑兵! 看了一眼远处,敖烈看到部下的步卒们,在张绣的带领下边战边退,已经退到了战场的边缘,于是举枪向着张绣的方向一指,沉声说道:“血杀所属,掩护步军兄弟撤退。”八百血杀营精锐听到敖烈的命令后,再次转换了阵型,变成了攻守兼备的盘蛇阵。然后在敖烈的带领下,像是一个巨大的磨盘,向着张绣的方向转动而去,将沿途试图阻挡他们的乌桓骑兵,都磨成了碎末。 来到了张绣身边,敖烈喘了一口气,向张绣问道:“佑维,伤亡如何?”张绣英武的面容已经完全被鲜血覆盖了,有敌人的,也有自己部下的。听到敖烈的提问,张绣差点没哭出来:“墨寒师兄,绣无能,一千四百多战士,死伤过半了!” 敖烈叹了口气,拍了拍张绣的肩膀,沉声说道:“某也难过,但是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首先要保存力量,放心吧,血债很快就会血偿!” 张绣跟在敖烈的身边也有三年多了,听敖烈这么一说,立刻意识到了敖烈应该还有后招。若有所思的向撤退的方向看了一眼。这场战斗到目前为止,荀彧和田畴统率的五百步卒还没有出现过,难道是在后面设伏么? 见到张绣猜到了自己的心思,敖烈也不在多说什么,指着剩余的步卒说道:“佑维速速带领这些战士向后退,我和文远掩护你们。” 张绣也不在迟疑,带领着剩余的步卒向后方撤退。张绣退走后,敖烈又策马来到阵前,看到张辽正在和一名乌桓将领厮杀,没超过十个回合,那名乌桓将领便被张辽一刀斩于马下。张辽斩将之后,于血杀营摆出的盘蛇阵前横刀立马,向着乌桓大声喝问:“某是虎威将军帐下先锋,雁门张辽,你等蛮夷谁敢来战?” 伤亡惨重的乌桓人已经被打破了胆,随然人数上依然占据绝对优势,但是却没有人敢第一个站出来应战。 敖烈策马来到张辽身边,高声喝道:“你等乌桓人今日见识小霸王的本事了吗?回去告诉你们的峭王,洗干净脖子,等着某去斩下他的狗头!” 随后,敖烈压低声音对张辽说道:“文远,领着弟兄们缓缓撤退。”张辽答应了一声,对着血杀营精锐们一连打出几个手势,然后缓缓向后退去。 看着敖烈等人撤军,被杀的心惊胆战的乌桓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都在心中暗自庆幸:这群魔鬼终于退兵了。 被保护在人群中间的提曼达已经包扎好了伤势,忍着左肩和右臂的剧痛,下令集结兵马,清点损伤。两刻之后,乌桓将领纷纷向提曼达报告—— “首领,我军战死四千多人,重伤不能再战的,也有两千之数。” “禀报首领,经过清点,汉军死伤,呃,不足一千。” “报——首领,汉军向蓟郡方向撤退了。” 提曼达听着手下的汇报,脸上忍不住一阵抽搐。自己如狼似虎的部下死伤六千多人,而汉军只战死一千人不到?这还是一直在自己眼中像绵羊一样的汉军吗?怎么变得比虎豹还要凶狠? 正在提曼达脸色铁青时,右北平太守邹福率领着三千郡兵赶来助阵了。看到战场上遗留的尸体,邹福就知道,提曼达败了,被小霸王敖烈打败了,而且是大败! 斟酌了一下用词,邹福走到提曼达身边小声说道:“提曼达首领,据我得来的情报,敖烈虽然勇猛,但是麾下只有不到三千人!我们应该率军追杀,以绝后患!” 提曼达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邹福大吼:“你眼睛瞎了吗?没看到我的儿郎们伤亡惨重吗?还追个屁!” 邹福强装镇定的说道:“提曼达首领!你仔细想想,敖烈部下只有不到三千的士兵,而且已经战死了一千人了,就算那个小霸王再神勇,就算他的部下再精锐,可是我们人多啊,你我部下加起来依旧还有两万左右,两万啊!两万打两千,我们还打不过吗?再说,小霸王的勇武你也都看到了,今天不把他擒杀,等到他回到蓟郡,带领大部军马再来,谁能抵挡?” 提曼达本来也是乌桓出名的勇士,而且和大部分乌桓人不一样,提曼达曾经研究过汉人的兵法,在乌桓人里算得上是智勇双全的人物。只是刚才被敖烈打蒙了,现在听到邹福的话,仔细一分析,确实有道理! 提曼达招呼过来几名亲卫,在亲卫的帮助下再次翻身上马,大声说道:“儿郎们,刚才邹太守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原来汉军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他们现在只有不到两千兵将!所以我们必须追上去,杀光他们,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报仇!”“杀光他们!”乌桓人的血性被提曼达激发了出来,所有还能再战的乌桓人都纷纷跳上了战马,放声高呼着。 第三十六章 十面埋伏 提曼达忍着伤痛,和邹福一起带领着部下追杀敖烈。奔出将近十里之后,有斥候来报:“报,首领,前方发现汉军部队,看样子只有一千多人。” “怎么会只有一千多人?难道那个小霸王又在耍什么花招?”提曼达忍不住疑惑的说道。 邹福接口说道:“应该不会,依我之见,应该是有一部分人,觉得大势已去,先行溃逃了。” 提曼达闻言,点了点头,以他长年和汉军作战的经验,汉人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很爱逃跑的。于是提曼达也不再犹豫:“儿郎们,汉军已经出现了逃兵,我们一鼓作气杀上去,灭了他们!” 一万多名乌桓骑兵和三千右北平郡兵在提曼达的呼喊下,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向前方杀去。 正在撤退中的汉军阵中,不知是谁先看到了杀来的乌桓骑兵,大声喊道:“不好啦,乌桓人追上来了,快跑啊。”同行的汉军们纷纷回头观望,看到乌桓骑兵距离自己军阵已经只有两里多远了,齐齐发出惊呼,然后丢掉身边的辎重粮草,纷纷逃走。 看着汉军惊慌逃走的样子,提曼达发出了会心的大笑,没错,这才是他印象里汉军的样子嘛,看样子是那个小霸王贪生怕死,带着精锐部队先行离开了,只留下一些步卒押运粮草。“儿郎们,追上去看看,看看汉军留下了多少粮草。” 一队骑兵拍马来到汉军丢弃的辎重前,开始检查汉军遗弃的辎重。一名骑兵回头向提曼达高喊:“首领,都是粮食,还有酒!”一听到有酒,提曼达笑的更开心了,乌桓人嗜酒,正好用这些酒来犒赏部下,提曼达一挥手,刚要让手下人把辎重和美酒拉回来,邹福出声打断了提曼达的想法:“提曼达,万万不可让战士们引用那些酒,且不说酒中是否有毒,一旦饮酒必然会耽误追杀敖烈的行程,我看这是小霸王的缓兵之计。” 听着邹福的提醒,提曼达瞬间反应了过来,面带感激的说道:“多谢邹太守提醒,本首领险些误了大事。”随后提曼达向部下大声喊道:“留一队人马看守辎重,其余人加速追杀汉军!” 乌桓人再次分出一队人马,留守在辎重旁边。其余人继续追击汉军。刚跑没多远,一名乌桓骑兵忽然惊喜的喊道:“银子!地上有银子!”追击的乌桓人闻言连忙低头向地上看去,可不是么,散碎的银两正安静的躺在地上,在明亮的月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又是一声惊呼响起:“前面也有,还有珠宝!”听到呼喊的乌桓骑兵们纷纷赶过去观看,果然,前面的地上不但有碎银,还有一粒粒的珍珠散落在地上,闪动着圆润的光泽。 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乌桓人骑兵们纷纷下马去抢地上的碎银和珠宝。一边捡一边欢喜的喊道:“我捡到了!哈哈,发财了。”一名乌桓骑兵更是欣喜若狂的喊道:“哈哈,真是珍珠,我这辈子还没见到过珍珠呢。”后面的乌桓骑兵看到前面的兄弟们捡到了珠宝,再也忍耐不住,连忙翻身下马,加入了哄抢的行列。 邹福目瞪口呆的看着乱成一片的乌桓骑兵,茫然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邹福反应了过来,急忙向提曼达说道:“这是敖烈的缓兵之计!提曼达首领,赶紧下令继续追击,等解决了敖烈之后,在回来捡这些钱财。” 提曼达摇头说道:“邹太守应当知道我们乌桓人穷苦,儿郎们看到白银珠宝难免见猎心喜,便随他们去吧。” 在提曼达的有意纵容之下,一万多名乌桓骑兵都翻身下马,在地上仔细的搜索着汉军丢落的钱物。不时有人在捡到钱物之后,发出欣喜的呼喊。看着乌桓人平白的发了大财,邹福手下的三千叛军再也忍耐不住了,不顾邹福的喝止,也加入到哄抢的行列中。 一名叛军在路边的草丛中捡到一枚珍珠,在月光下晃了晃,见到珍珠在月光的折射下,散发出一层晶莹的光晕,忍不住大喊道:“我捡到珍珠了,我——”还没等他的把心里的欢喜说出来,就感到后背一阵剧痛传来,然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在这名叛军身后,一个乌桓人拿着沾着鲜血的战刀,看着被自己杀死的汉人叛军,冷声说道:“去死吧,这些财宝是我的。” 不远处的叛军看到这一幕,都是忍不住怒火中烧,自从这些乌桓人来到右北平,他们的生活就变得十分艰苦了起来,乌桓人霸占了他们的营房,把他们赶到野外宿营;乌桓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还得让他们充当生火做饭的伙夫。现在就因为一颗珍珠,乌桓人竟然把屠刀砍向了他们中的一员! 是可忍孰不可忍!数十名叛军把杀死自己同袍的那名乌桓人围了起来,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冰冷和仇恨。 “你们想要干什么?”那名乌桓人色厉内荏的说道。 不知是谁率先喊道:“打死他!”数十名叛军纷纷叫嚷着:“打死他!打死他!!”随后,一拥而上,把围在中间的乌桓人乱刀砍成了十几段。 混乱瞬间被点燃,这数十名叛军的拔刀杀人,就像是导火索一般,迅速燃烧到整个军阵。三千叛军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纷纷抽出武器向着身边的乌桓人砍去。乌桓人自然也不甘示弱,更何况,这些凶悍的乌桓人压根就没把邹福手下的叛军看在眼里,怎么能容忍得下?当即举起武器,发起更为凶残的回击。 提曼达脸色铁青的看着邹福,声音里满是愤怒:“邹太守,你这是什么意思?”邹福也沉着脸斥责道:“我什么意思?你纵容手下杀害我的士卒,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别忘了,你们乌桓人想要吞并幽州,没我的帮助是万万做不到的!” 就在提曼达和邹福争论不休的时候,一阵阵喊杀声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敖烈冷清的声音响起:“狗咬狗,果然精彩。可惜某没兴趣看你们的丑恶嘴脸了,放箭!” 彭彭彭—— 一连串的弓弦震动声响起,随后,一根根点燃的火箭被射上了夜空,带着跳动的火焰向着先前汉军遗弃的辎重射去。原来敖烈命令部下故意丢弃的那些粮食,都被荀彧动过了手脚,利用在右北平城下厮杀的功夫,荀彧和田畴带领五百士卒,把随军携带的西风烈酒洒在了易燃的辎重上,之后荀彧和田畴又分头行动,荀彧把军中的军饷全部汇聚起来,抛洒在路边,而田畴则带领一部分士兵沿着大路,不停地在容易着火的草木上泼洒西风烈酒。 火箭夹带着尾焰,从空中落向辎重中间,被烈酒浸泡过的粮食、布袋、草料等易燃品,瞬间被火箭点燃,火苗迅速升腾了起来。更有一些守护在辎重旁边的乌桓骑兵,被火箭射中,身上的棉服被点燃,这些中箭的乌桓骑兵惊慌失措之下,碰倒了还没开封的酒坛,西风烈酒泼洒了出来,将这些中箭的乌桓骑兵烧成了火人,连带着让火势变的更猛了一些。 看到后路被汉军点起了大火,提曼达意识到自己的后路被切断了,现在自己能依仗的,只能是前面的那些手里还捧着钱财的部下了。于是,提曼达大声呼喊:“上马,都上马,准备迎战!”可是,提曼达显然忽视了金钱的杀伤力,或者说,他没有敖烈那样洞察人心的本事。 听到提曼达呼喊的乌桓骑兵们,很大一部分依然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他们第一件想到的事情,不是上马杀敌,而是拼命把手里的财物,往怀里塞去。这年头当兵的都没什么油水,无论是汉军还是乌桓,或者匈奴人,当兵的只能靠着每个月的微薄军饷度日。猛然间见到了这么多财物,而且这些财物还被自己抢在了手里,谁还肯轻易放手? 乌桓人发懵,汉军可不懵。此时,敖烈的大杀招终于全盘呈现了出来。 在敖烈身后一处略高的邱坡上,荀彧和田畴指挥着五百弓箭手,不停地对着散乱的乌桓人进行攒射; 在乌桓人身后的方向,张辽带领着一半血杀营精锐杀了出来,还没等到交锋,就用手弩对乌桓人发起了一波精准打击; 乌桓人的左翼,赵云带领五百步卒呼喊着冲了出来,跑到距离乌桓人五十步左右的位置,赵云长枪一指,身后的五百士卒纷纷举起长枪,向乌桓人投掷出去,然后抽出战刀,在赵云的带领下杀向左翼的乌桓人; 右翼也发生着和左翼一样的状况,只是为首大将换成了张绣; 敖烈亲自带领另一半血杀营精锐,从乌桓人的正面发起了冲锋。 十面埋伏!这是经典的十面埋伏! 乌桓人的战斗力大半体现在马背上,一旦下了马,他们甚至还比不上邹福手下的叛军。更让乌桓人郁闷的是,邹福手下的三千叛军,看到敖烈四面设伏,纷纷扯下左臂上缠着的,那代表着叛军的白布,大喊着:“我等身为汉军,岂可从贼?愿助虎威将军讨伐乌桓!”转而开始策应敖烈部下的汉军。 看着临阵倒戈的部下,邹福的脸色变的比猪肝也强不了多少。提曼达更是满脸铁青:“这些该死的,来人,给我把邹福绑了,等打完了仗,在收拾他!”几个乌桓人抢到邹福面前,三下五除二就把邹福五花大绑了起来。邹福这时反而笑了出来:“哈哈,提曼达,你这个蠢货,还说什么打完仗在收拾我,哈哈,你觉得你还有那个机会吗?今日,就是你我授受之时!” 提曼达闻言怒不可遏,大声冲着身边的亲卫喊:“杀!杀了他!给我乱刀砍死他!”几名亲卫抽出刀,对着邹福就是一阵乱砍,眨眼的功夫就把邹福砍成了一个血人,邹福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双眼迷离的说出了他人生中最后一句话:“小霸王,果然不愧是小霸王” 杀死邹福之后,提曼达连忙聚集起数百名亲卫,想要突破汉军的包围圈,可是任凭他怎么冲杀,也没能冲出去,反而导致身边的亲卫锐减了半数。一名亲卫指着荀彧所在的邱坡道:“首领,你看那里,咱们往哪边冲,汉军的令旗就指向哪里,咱们根本冲不出去啊。” 提曼达顺着亲卫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身长衫打扮、仪容端正的荀彧也把目光投了过来,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荀彧看着狼狈的提曼达微笑了一下,用眼神传达着自己的意思:这里,就是你葬身之处。 看着荀彧的眼神,提曼达感觉到了荀彧的想法,转头在战场中扫视了一圈,发现离开了马背的部下们,被汉军分割成了十几处,各自为战,每一刻,都在付出着生命的代价;反观汉军,阵型严谨、攻守有度,各个兵种配合着,轻而易举的收割着自己部下的人头。更不要说还有处于中心位置、四面开花的那三千倒戈的叛军了。 提曼达缓缓转过头,向身后看去,身后的大火烧的越发旺盛了,那一队留守在辎重处的乌桓骑兵,已经被火海连人带马彻底吞没了,火势向四处延伸,眼看着就要向自己所在的位置烧过来了。 第三十七章 全军覆没 火势在提曼达的双瞳中跳跃着,映衬着提曼达此刻的绝望。难道,自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提曼达无声的叹息着。 战场中,四面合围,中心开花的汉军收缩着包围圈,不停地收割着乌桓人的人头。敖烈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血人,今晚的接连战斗,死在敖烈手中的乌桓人已经不下一百人了!这些人用自己的鲜血,再一次成就了敖烈的霸王之名。 又斩落一名乌桓骑兵之后,敖烈跃马挺枪,杀透重围来到处在中心位置的三千叛军身前,此时,三千叛军经过激战,也出现了较大的伤亡,还能继续战斗的,只剩下不到两千人。敖烈冷冽的目光在这两千人身上扫过,朗声说道:“叛国之举,论罪当诛!然则,你等迷途知返,奋勇杀敌,也算将功补过。此战过后,便在本侯麾下效力吧。” 两千多叛军听到敖烈的话,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平心而论,谁也不愿意当汉奸,现在有机会改邪归正,更能投在威名远扬的虎威将军、百胜亭侯,有小霸王之称的敖烈麾下,怎么不让这些叛军心中欢喜?本来已经力竭的身体中,因为敖烈的这句话,又重新充满了力量,纷纷举起武器高喊:“我等誓死追随将军,永不叛离!” 敖烈点了点头,举枪向着还在抵抗的乌桓人一指,大声说道:“用你们的勇气和战刀来告诉本侯,你们依然是大汉精兵!”两千叛军顿时扯着嗓子,一边高喊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乌桓人发起了冲击。 随着这两千劲卒发起亡命式的冲杀,乌桓人的阵型彻底被打垮了,被围在夹层中的乌桓人,既要面对这两千劲卒的冲杀,又要抵抗外围敖烈部下四路精锐的合围,稍有不慎,就是身首异处的结局。只有提曼达所在的地方,还能够成建制的,聚集着上千乌桓人,层层叠叠的保护着提曼达。 俗话说得好,水火无情。尽管提曼达身边还有上千人保护着他,但是谁也抵抗不住自身后烧来的大火。提曼达无奈之下,只好命令身边的骑兵:“向着人最少的地方,猛攻,一定要突出重围!” 然而站在不远处邱坡的荀彧岂能让他如意?提曼达率部向东突围,荀彧的令旗就向东指;提曼达再向西突围,荀彧的令旗又指向了西边。 提曼达在冲杀中听到战场上的喊杀声逐渐停止了下来,勒住战马仔细观看,发现除了自己身边的这一千多亲兵以外,其余的族人死的死,降的降,整个战场铺满了族人的尸体,自己更是被敖烈部下四路精锐紧紧的包围住了,在没有突围的可能。 敖烈在一众将士的陪同下,信马由缰的来到提曼达面前,如刀锋般的目光直视提曼达的双眼。提曼达看到敖烈盯着自己,不由得感到全身一冷,颤抖着问道:“你想怎么样?” 敖烈没有答话,缓缓的举起了手中沾满乌桓人鲜血的长枪,枪尖笔直的指向提曼达。随着敖烈的举枪,八百血杀营精锐和仅存的八百步卒齐声高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听着敖烈麾下竭尽全力的呼喊,两千名叛军感到胸中热血沸腾了起来,不由得跟着大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两股呼喊声逐渐混合在了一起,每个人都用尽全部的力量,用燃烧的热血高喊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声声震耳的呼喊响彻战场。随着汉军越来越嘹亮的呼喊,乌桓人的勇气和信念,一点点的被消磨掉了。一名乌桓骑兵翻身下马,跪在了地上,声嘶力竭的喊道:“我投降!我不打了,我愿意投降!”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上千乌桓人接二连三的的开始跪地请降。他们丢掉武器,翻身下马,跪在敖烈的身前,纷纷说道—— “我也投降!” “不打了,我请降!” “求虎威将军饶了我们吧,我们愿意投降。” 看着部下一个个的下马投降,自己的身边只剩下了数十人还在坚持,提曼达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没落的苦笑:“想不到我提曼达也有今日,罢了,罢了。”语气中满是苦涩。 敖烈冷冷的说道:“请降的人,缓步出列!” 近千名投降的乌桓人纷纷走出队列,张辽带着血杀营精锐把他们押到了一边,和先前大战中被俘虏的三千多乌桓人押在了一起。 冰冷的看着将近四千的乌桓俘虏,敖烈冷声说道:“参与屠杀建平百姓者,出列!” 一千多俘虏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 敖烈接着说道:“此战之前,残杀过我大汉子民者,出列!” 又是一千多俘虏走了出来。 看着出列的两千多乌桓俘虏,敖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 张辽立刻带领八百血杀营精锐,策马冲向出列的乌桓俘虏,一声声惨叫接连响起,这两千多乌桓俘虏的人头,就像是下锅的饺子一般,纷纷被斩落在地。只用了一个冲锋,八百血杀营精锐就解决了两千多名乌桓俘虏。 看着残酷的刑场,敖烈高声说道:“战争,就是流血和杀戮的代名词!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胜利者不可能永远胜利,失败者也不可能一直失败下去!杀人的人,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秉承着和平共处的原则,我大汉幽州牧刘公定下与你们乌桓两不侵犯的协议,但是你们乌桓人背信弃义,攻陷我大汉城池,屠杀我大汉子民,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语气一顿,敖烈又接着说道:“我相信,乌桓人中也有善良之人,更有被逼着上战场的平民!从今日起,愿意归顺我大汉的乌桓人,只要遵守我大汉律法,接受我大汉管制,就可以在幽州境内生存!” 在敖烈的恩威并施之下,剩余的两千多乌桓俘虏战战兢兢的说道: “我们愿意接受大汉的管制。” “我们一定遵守大汉的律法。” 敖烈挥了挥手,示意张辽把这些俘虏押下去,随后敖烈目光一转,再次看向了提曼达:“话,本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想必,本侯的意思,你也清楚了吧?” 提曼达惨笑一声,自知必死无疑,临死之际反而恢复了乌桓勇士的作风:“败在小霸王手上,心服口服!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敖烈缓缓伸出两根手指,指着提曼达等数十骑,宣布了他们的死刑:“杀!” 话音刚落,早就张弓搭箭,引而不发的数百劲卒同时松开了弓弦,一支支利箭带着刻骨铭心的仇恨攒射向提曼达等人。一阵箭雨过后,包括提曼达在内,数十骑乌桓骑兵被射成了刺猬,每个人的身上至少都插着十多支利箭,浑身流血而死。 看着提曼达的尸体,敖烈久久无语。这就是战争,就像刚才他对乌桓俘虏们说的那样,战争是流血和杀戮的代名词。身在乱世,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经过今晚的浴血奋战,敖烈也看清了这一点。大汉不久之后,乱世即将来临,既然自己有缘穿越到这个乱世中,在乱世中重生、成长,成为乱世中的一员,那么就不可能逃避的开。由乱到治,就是一个杀戮和重生的过程,在乱世中以杀止杀,以战止战才是切实可行的办法。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敖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十三岁的脸上似乎多了一种明悟。站的离敖烈近的人,都隐约的感受到,敖烈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变的更加坚韧、更加果决、更加成熟。 看着战斗彻底结束,荀彧从邱坡上走了下来,没用敖烈吩咐,就带着军士们自行清理战场,救助伤员。 过了一会儿,荀彧来到敖烈身边,刚想说话,忽然感到了敖烈的细微变化,忍不住顿了一下,怔怔的看着敖烈。敖烈微笑着问道:“怎么,文若不认识某了吗?” 荀彧回过神来,脸上满是激动和欣喜,对着敖烈一拜到地:“彧今生有幸,能够投在主公麾下效力,今日更是得见主公脱胎换骨,彧心中无限欢喜,一时失态还望主公见谅。” 敖烈翻身下马,把荀彧扶了起来,嘴角含笑道:“文若果然明白某的心思。”君臣二人相视笑了起来。 笑后,荀彧才想起正事,对敖烈道:“主公,适才清理战场,彧发现了右北平太守邹福的尸体,请问主公如何处置?” 敖烈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成了冷冽,冷漠的说道:“邹福身为汉臣,却行叛汉之举,其心可诛!传我令,枭其首送回蓟郡,告知我父亲,把邹福的头颅挂在蓟郡城池,暴晒三日,以儆效尤!” 听着敖烈狠辣的命令,荀彧不但没有劝阻,反而觉得理应如此。叛国者自然就要有叛国者的下场。对待叛国者,枭首示众就是其唯一的下场! 把敖烈的命令传达下去之后,荀彧又说道:“主公,现今右北平只有两千余叛军,且武人指挥,我军可火速进兵,先行攻取右北平,以防乌桓大军进犯。” 敖烈点头表示赞同。随后翻身上马,对着麾下正在休息或是包扎伤口的将士们喊道:“将士们!某知道你们经过连番大战,已经疲惫不堪,但是,乌桓人的大军正在逼近,为了我们的国家不受侵犯,为了我们的同胞不受侵害,为了我们的家人能够安居乐业,所以,某要求你们,把身体中的每一分潜力都使出来,连夜攻克右北平,让右北平成为我们抵抗乌桓的第一道防线!把乌桓人挡在右北平之外,让他们远离我们的国家和亲人!” 听到敖烈的高呼,不管是坐在地上休息的,还是正在包扎伤口的,甚至身受重伤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汉军,都用高昂的声音喊道:“保家卫国,抵抗乌桓!” 听着战士们高昂的回应,敖烈举起长枪指着右北平的方向,大声下达了命令:“目标右北平,出发!” 第三十八章 请君入瓮 十里的距离,很快就到了。 在敖烈的鼓舞之下,大战余生的八百劲卒,还有临阵倒戈过来的两千多军士,一路疾行,很快就来到了右北平城下。这次攻城,敖烈并没有带血杀营精锐前来,一者,敖烈是真的舍不得用血杀营精锐去打攻城战;二者,血杀营还要看守两千多乌桓俘虏。 来到城下之后,敖烈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下达了攻城的命令。然而,出乎意料的一幕就在即将攻城的时候发生了。 刚刚加入敖烈麾下的那两千多名右北平士卒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名年纪稍大一些的士卒对着城上喊道:“二狗子!你个没良心的,敢对你二叔放箭吗?” 另一位壮汉也向城墙上怒斥:“老二!你眼瞎拉?看清楚,俺是你大哥!”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青年,用还带着稚嫩的声音高喊:“爹!我是狗蛋啊,你要杀死你的狗蛋吗?” 城墙上的叛军听到城下的呼喊,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隔着城墙和城下各自的亲人说起话来。 “你们怎么回来啦?太守大人呢?” “太守大人已经死了,他通敌叛国,该死!” “那你们怎么就这么回来了?那些乌桓人呢?” “那些乌桓人全被虎威将军杀死了,现今我们都是虎威将军的部下了。” “什么?你们投靠了虎威将军?” “要俺们说,咱们都是汉军,怎么能和乌桓人勾结?你们忘记这些天乌桓人是怎么欺负咱们的了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虎威将军肯原谅咱们吗?” “你看俺们现在不就被虎威将军收留了么?看那边,那边有虎威将军的大旗。” 城墙上的叛军们顺着城下亲人们的指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面黑色的大旗,上面用醒目的红线绣着一行大字:汉虎威将军、百胜亭侯—敖。 敖烈做梦都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么?敖烈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还是打感情牌好用啊。 纵马来到城门前,敖烈威风凛凛的端着长枪,向城墙上喊道:“本侯就是虎威将军敖烈!封州牧之命前来讨伐乌桓!现今乌桓两万铁骑全军覆没,叛国邹福已经被枭首。你等身为汉人,理应和你们的亲人一样,同本侯共同抗击乌桓,使右北平成为抵抗乌桓入侵的第一道防线!但凡真心归汉者,过往种种,本侯一概不咎。” 城墙上的守军听到敖烈的喊声,再加上各自的亲人劝说,纷纷走下城墙,打开了城门,迎接敖烈率部进城,使敖烈兵不血刃的占领了右北平。 进城之后,敖烈命令张绣和赵云带领两百军士,把邹福全家老少全部缉拿,凡是知道邹福叛国内情的人,一律问斩,其余不知情的,也不在追究,只是贬为平民。 荀彧和田畴又在敖烈的指示下对右北平的郡兵进行了整改,去芜存菁,裁汰老弱病残,最后整顿出一千余精锐。把这一千名精锐和先前投效的两千郡兵整编成一军。 另外,从蓟郡跟随着敖烈的步卒们,经过清点,还有八百大战余生的精锐,敖烈把这八百精锐另外整编成一军,号称虎贲营,令张辽统率并训练他们。至于张辽原先统率的血杀营,则交给赵云统领。 经过一轮忙碌的清点、整编之后,敖烈清算出了目前手下的可战之兵,包括八百血杀营、八百虎贲营、和三千步卒。满打满算也只有将近五千人而已。和乌桓峭王的八万大军相去甚远。由于邹福刻意的隐瞒军情,所以现在敖烈也搞不清楚乌桓的大军到底在哪里,说不定明天就会兵临城下。 所以,尽管经过连番大战,身体很是疲劳,但敖烈却没有一点睡觉的心思,还把麾下的文武重臣都召集到太守府中商议军情。 “州牧现在还不知道邹福叛乱的事,即便知道,大军也还没有集结完备,急切之间也不可能支援我们。所以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是,前有敌军,后无援军。各位,都说说你们的想法吧。”敖烈率先开口说道。 田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主公,适才畴清点了城中粮草辎重,足够弥补我军先前烧毁的辎重,甚至还有富余,足够我军三个月的用度。即便凭城坚守,也不怕粮草不济。” 敖烈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此战,不可坚守,但也不能主动出击,我军只有不到五千人,而乌桓却有八万人,双方兵力相差悬殊,我军只能智取。”敖烈给作战方针定下了基调。 张绣、赵云和张辽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都是一筹莫展。 看着其他几人的神色,荀彧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主公,彧有一计,或许可行。但需要一名胆大心细的人来实施这条计策。” 敖烈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露出洗耳恭听的神色。荀彧继续说道:“这条计,叫做请君入瓮。说起来也简单,就是挑选一名胆大心细且勇于担当之人,冒充邹福的使者到乌桓营中,对乌桓峭王巧言令色,诱使峭王来到城中,然后我等冒充邹福手下,在酒宴上设伏,擒拿峭王。” 敖烈仔细思索着,一边思索一边追问:“文若,你这条计到是可行,但是其中的风险太大。一旦乌桓人识破了冒充的使者,或者乌桓两万前锋全军覆没的消息,被他们斥候打探到,都足以让你的计策落空。到时我军的处境就难了。”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半晌,田畴猛然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主公,畴愿冒充邹福使者,去乌桓营中,诱使乌桓峭王来到城中。” 敖烈听完,脸上浮现出一片震惊:“子泰!你是某的心腹手足!怎么能去冒充邹福使者?万一走漏消息,你让某怎么去面对花铃?” 田畴神色坚定的说道:“主公待我恩重如山,畴粉身碎骨也难以回报主公的大恩,自投到主公麾下,畴计略不如文若先生,武勇远逊文远、佑维和子龙,至今仍然寸功未立,心中实在不安。主公就叫畴去吧。” 敖烈刚要说话,荀彧插言问道:“不知子泰到乌桓营中,该怎么游说峭王?” 田畴答道:“某打算将文若先生的计策连环使用。等到乌桓营中,我就说邹福设下酒宴,诱使州牧大人前来,然后在酒宴上设伏擒住了州牧,想必乌桓人只擅长斗勇,而缺乏计略,闻听州牧大人被邹福擒住,峭王必然亲自前来和邹福谈条件,邹福之所以叛国,必然也是因为功名利禄,企图在乌桓攻打幽州时分一杯羹。这样一说,乌桓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怀疑。” 听完田畴的计策之后,在座众人均是拍案称绝。敖烈对田畴语气深重的说道:“子泰,此事就拜托给你了,等到大功告成之时,某亲自给你敬酒!” 田畴忍住热泪,抱拳行礼:“畴纵然是死,也必定完成主公的嘱托!事不宜迟,畴这便先行一步了。”说完也不等别人答话,转身向外走去。 在座众人看着毅然决然的田畴,心中大感佩服,纷纷站起身来,对田畴拱手行礼:“子泰保重!” 次日,敖烈一大早就来到了城墙上,向着北方眺望。荀彧悄然来到敖烈身边,低声说道:“主公,是否在担忧子泰?”敖烈依然看着北方没有回头,口中却说:“文若,也不知道子泰此行是否顺利。待会你去告诉文远他们,加紧准备守城器械,一旦子泰我们也好有些准备。” 荀彧默然的点了点头。停了片刻,荀彧又说道:“主公,城墙上风大,还请主公下城吧。” 敖烈淡淡一笑,说道:“文若是觉得某弱不禁风吗?些许寒风能耐我何?到是文若你,没练过武,又不习惯吹寒风,早点下城休息吧。” 荀彧感觉着敖烈语气中的关心,心中感动,低声应了一声诺,便转身向城下走去。 就在荀彧快要走下城墙的时候,敖烈的声音又滞留了荀彧的脚步:“文若,还有一件事要劳烦你,派选一些精明的军士,日夜守在城头,一旦子泰成功归来,务必要毫无破绽的把乌桓峭王迎进城内。” 荀彧弯腰行礼答道:“诺!自即日起,彧便挑选精明之士守在城头。这几日彧也会搬到城楼中居住,勤加观察北方的动静。” 敖烈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劳烦文若了。” 七天之后,敖烈正在太守府中和张辽赵云张绣等将议事,一名虎贲营精锐闯了进来:“禀主公!田先生回来了,现在已到城门口,荀先生正在迎接。” 敖烈猛然站起身来,追问道:“子泰可曾有什么交代?”那名精锐答道:“田先生说,赶快设宴。”闻听此言,不但是敖烈,连张辽张绣和赵云也都一同站起身来,脸上闪动着喜悦。 “好!速速设宴,我们要好好款待款待乌桓峭王!”敖烈迅速对张辽等人吩咐了下去。然后独自一人向外走去。 来到城门处,敖烈看到田畴正一脸殷勤的,在和一名高大的乌桓人说着什么。那个乌桓人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着一脸的胡须,再配上那一脸横肉,简直是凶神恶煞一般。想来这个乌桓人,就应该是峭王了。 田畴围着峭王不停地献着殷勤,脸上带着曲意逢迎之色,看那副模样,就好似峭王是田畴的亲爹一样。敖烈忍不住暗中好笑,没想到田畴的演技怎么好,和后世那些影帝相比也是毫不逊色,难怪能够把峭王从老窝中引诱出来。 敖烈大步走上前去,对着峭王弯腰行礼:“右北平太守邹公之子拜见大首领。”峭王看到敖烈不过十三四岁,全然没放在心上,沉着脸说道:“你父亲为何不亲自出来迎接?”敖烈连忙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父亲还要看押刘州牧,一时抽不开身,特命小子前来迎接,望大首领海涵。” 田畴暗中向敖烈使了个眼色,然后提高声音说道:“公子,这位可不是大首领,而是峭王!我们要用最高的规格来招待峭王他老人家!” 峭王听着田畴的话,笑骂道:“你小子这张嘴,真会说话,本王就喜欢你这一点,以后你就跟着本王办事吧。” 田畴点头哈腰的连忙说道:“多谢大王!多谢大王!” 敖烈脸上配合的显现出吃惊的神色:“原来是大王驾到了,快快快,里面请,小子这就去安排酒宴款待大王。” 峭王大咧咧的一摆手,哼道:“前面带路吧。” 敖烈和田畴急忙带着峭王向太守府中的大厅走去。峭王一边走一边看着太守府的景观,心中很是羡慕,开口说道:“你们汉人就是会享受,看看这太守府,啧啧,这叫一个漂亮!以后这座宅院就是本王的行宫了!” 田畴笑着说道:“大王,区区一座太守府算什么,大汉天子住的皇宫那才叫雄伟壮观,等以后大王带领部下勇士打进了洛阳,何不住进皇宫享受一番?” 峭王哈哈大笑道:“好,好主意,你小子,本王没看错你。” 走在右侧的敖烈听着田畴和峭王的对话,忍不住脚下拌蒜,差点没一跟头摔在地上。心想子泰啊子泰,你还真敢说啊。看来田畴不仅有当影帝的潜质,还有当外交官的资本,这张嘴,真是死人都能给说活过来啊。 第三十九章 单挑 右北平太守府大厅中,乌桓峭王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上,一边喝酒一边问道:“你家太守之名还不出来拜见本王?” 荀彧站起身来答道:“还请大王稍等,我家太守正在拷问刘幽州,逼问刘幽州私藏财宝之处,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我家太守有言在先,从刘幽州处搜来的财宝,全是大王您的。” 峭王哈哈大笑了几声,又是灌了一口酒,喷着酒气说道:“好好好,难得你家太守有心,那本王就照单全收了。” 酒过三巡之后,敖烈看峭王有了一些醉意,站起身来走到峭王面前,朗声说道:“敢问峭王,若是有人屠杀你乌桓子民,你当如何?” 峭王听到敖烈的问话,借着酒劲,拿起桌案上的酒杯猛的往地上摔去,只听哗啦一声,一只精美的酒杯,就被摔的支离破碎了。峭王大吼道:“谁敢?胆敢杀我乌桓一人,我灭他全家!” 敖烈轻笑了一声,又说道:“那若是有人屠杀我大汉子民,又该当如何?” 峭王打了个酒嗝,嘿嘿笑着说道:“你们汉人就是一群绵羊,活该被人杀,杀得好!” 敖烈的脸色沉了下来,怒斥道:“峭王!你背信弃义,入侵我大汉边境,残杀我大汉子民,论罪当诛!” 峭王也拉了下脸,怒喝道:“小子竟敢如此无礼!就是你爹在本王面前,也得卑躬屈膝!” 敖烈仰天大笑了几声,高声说道:“来人,给本侯拿下此人!” 早就埋伏在大厅附近的虎贲营精锐,听到敖烈的命令,抽出钢刀,扑进了大厅。峭王的十几名随身护卫见到有埋伏,连忙抽出武器企图抵挡,张绣和赵云见状,二话不说拔出腰间佩剑向峭王的护卫们杀去,张辽则是一个箭步窜到峭王面前,抽出佩刀架在了峭王的脖子上,冷声喝道:“谁在敢反抗,某先斩下他的人头!” 十几名护卫眨眼间就被张绣和赵云两员虎将斩杀了五六人,其余人看到峭王被制住,不敢在做抵抗,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 峭王被眼前的变故吓得酒意全消,瞪大着眼睛问向敖烈:“你父亲与本王订下盟约,你怎敢如此对待本王?” 敖烈冷漠的看着峭王,嘴里说道:“我父亲?哼哼,我父亲是堂堂大汉幽州牧,岂能与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同流合污?” 峭王闻言大惊失色,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究竟是何人?” 敖烈冷声说道:“本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本侯的父亲就是幽州牧刘公,本侯是大汉虎威将军、百胜亭侯敖烈!” 不顾峭王震惊、苦涩交织的脸色,敖烈甩头说道:“文远,押着他去把一同进城的那些乌桓人缴了械,看押起来。” 张辽诺了一声,手中架在峭王脖子上的刀又向前递了几分,让峭王深切的感受到了刀锋的冰冷,之后冷冷的说道:“走。”峭王在刀锋的胁迫下,只能听从张辽的话,缓缓向外走去。 三刻之后,张辽差人来回报:“禀主公,跟随乌桓峭王一同进城的三千乌桓骑兵,全部被俘,与先前的两千乌桓俘虏关在一处,张辽将军亲自带着血杀营的弟兄看押。” 直到此刻,敖烈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对着来报信的军士说道:“你即可返回蓟郡,告知州牧,乌桓峭王已被我军擒拿,让他率领军队火速赶来。”那名军士诺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敖烈环顾了一圈大厅中的众人,然后走到主位上,拿起一坛西风烈,拍开泥封,到了满满一杯酒,然后端着酒来到田畴面前:“子泰,某曾说过,待你大功告成之日,本侯亲自给你敬酒,请满饮此杯!” 田畴受宠若惊,连忙跪倒在地,双手接过酒杯,抬起头看着敖烈说道:“主公大恩,畴深铭五内,今后主公但有差遣,畴万死不辞!”说完,举起酒杯仰头喝下。 敖烈扶起了田畴,认真的说道:“以前某就说过,某不要你们万死不辞,某要你们好好活着,和某一起,重振我大汉威严,重现我大汉辉煌!佑维,子龙,文若,某这句话,你们也要牢记心中,千万要爱惜自己,你们都是某的心腹手足,若没了你们的相助,某日后怎么能平定四方,怎么能匡扶汉室?” 敖烈的一番话说完,张绣赵云和荀彧心中都是大为感激,纷纷跪倒在地,和田畴一起说道:“我等愿竭尽所能,助主公(师兄)平定四方,匡扶汉室!” 三日后,依旧是在右北平太守府大厅,依旧在进行酒宴,一切都和三日前擒拿峭王的一幕极为相似,唯一变换了的,就是坐在主位上的人,已经不再是当初威风不可一世的乌桓峭王,而是气度沉稳的刘虞。 “哈哈哈,我儿当真是少年英雄!先是大败乌桓前锋,让两万乌桓骑兵全军覆没,接着又巧用连环,给乌桓峭王来了个请君入瓮,妙哉,妙哉啊!”刘虞满怀欣喜的说道。 跟随刘虞一起率军前来的阎柔、史涣等人也是点头称赞不已。 敖烈谦逊的笑着说:“父亲、各位将军过奖了,先前一战全赖将士用命,之后诱使乌桓峭王中计,则是仰仗文若、子泰计谋过人,和某并没有没多大的关系。” 刘虞闻言笑着摆手说道:“好了,你也不必自谦,在军中本将从来都是称你官职,今日连本将都破例夸赞我儿了,实在因为你这次干得漂亮!” 敖烈见推辞不了,索性也不在推辞了,话锋一转,问刘虞:“父亲,不知这乌桓峭王,您打算如何处置?” 刘虞收起了笑容,恢复了平时的沉稳:“来的路上,本将就和仲兴、公刘他们商量过了,意欲借着这次机会,和乌桓峭王达成协议,永不犯汉。若是峭王答应,则放他回去,若是他不答应,那就铲草除根以绝后患。” 敖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目前的形势,确实不宜在和乌桓开启战端。我军现在最大的敌人,依旧还是匈奴,所以,也不能把乌桓逼到匈奴那边去让他们狼狈为奸。但是就这样轻易的放走乌桓峭王,某以为也是不妥。” 阎柔插言道:“为何不妥?” 敖烈继续说道:“乌桓人天性残暴、贪婪,我们若是轻易放峭王离去,他必定心存怨恨,伺机必然会卷土重来;只有把他打怕了,让他从内心深处胆寒了,才能放他离去,虽然久后乌桓人必定还会生出事端,但是几年之内,怕是没胆量在进犯我大汉了。” 在座的众人都不是傻子,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听完敖烈的看法之后,都点头表示赞同。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能够稍微遏制住乌桓峭王,为大汉的北部边疆换取几年的安稳。 刘虞长舒了一口气,对敖烈说道:“那么,和乌桓峭王谈判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我等在一边旁听。” 敖烈点了点头,向着张辽一招手:“文远,带峭王上来。”张辽诺了一声,匆匆走出大厅,向战俘营走去。 不一会儿,张辽就押着乌桓峭王重新走进了大厅。在座众人有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峭王,只是此刻的峭王哪里还有一方雄主的模样?衣衫不整、五花大绑自然就不必说了,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显然血杀营的精锐们,在敖烈有意无意的默许下,没少对这位雄踞塞外的乌桓峭王下黑手。 看着峭王凄惨的样子,大厅中一众幽州文武官员都感到心中十分畅快,嘴角都挂起了一丝舒爽的微笑。 刘虞朗声说道:“乌桓峭王,好大的名头,想不到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 峭王抬头注视着刘虞,用漏风的声音问道:“你又是谁?”原来血杀营的精锐们在对他下黑手的时候,故意一不留神,打掉了他三颗大牙。 听着峭王的声调,幽州的官员们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向阎柔这样的文雅之士还好一些,用衣袖捂着嘴,轻声的笑;可是向史涣这样的武将,则是哈哈大笑,笑的几乎都岔了气。 峭王自知这些幽州的官员是在笑自己说话漏风,可自己现在身为阶下囚,根本不可能、也不敢出声质问,只好紧紧地闭起了嘴。 刘虞笑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说道:“本将就是幽州牧刘虞,峭王,你不顾先前与我大汉的盟约,举兵犯境,如今身为阶下之囚,你还有何话说?” 峭王本不想在说话,以免被眼前的汉人笑话,但是听到刘虞的话之后,立刻争辩道:“你们汉人使用诡计,并不是在战场上打败了本王,所以本网不服!” 敖烈几步跨到峭王面前,冷冷的看着峭王,用几乎能冻死人的语调说道:“不服?你的两万前锋,被我三千大汉精兵杀的横尸遍野,全军覆没,你还有什么脸面说不服?” 峭王看着敖烈冰冷的眼神,感觉身上一阵恶寒,他实在是有些害怕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十岁的汉人,可是尽管害怕,但他还是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那只能说明提曼达是个蠢货,并不能说明我们乌桓人作战部勇猛。” “好,”敖烈的眉毛一挑,脸上满是挑衅:“那本侯就在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在本侯手下走过三招,本侯二话不说,放你回去,如果不能,那就不要怪本侯心狠手辣了,你敢不敢应战?” 看着敖烈骄傲的神色,听着他自信的话语,峭王心中求生的**被无限放大,自己好歹也是纵横草原数十年的乌桓勇士,怎么可能连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不如?尽管眼前的这个孩子有着小霸王的称号。 “一言为定!”峭王的求生欲,支配着他勇敢的答应了敖烈的挑战。 敖烈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来人,给他松绑,再把他的战马和武器拿来,免得他输了不认账!” 不大一会儿,就有军士把先前没收的战马和武器给峭王送了过来,峭王拍了拍自己的爱驹,然后提刀上马。 对面,敖烈早已端坐在了照夜雪龙驹上,手中握着钢枪,枪尖指着峭王。峭王大吼一声,似乎是要把自己这几天受到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一样。然后跃马举刀,向敖烈左肩劈来。虽然心中愤怒,但是峭王却不敢在汉人的地盘上伤了敖烈,所以刀锋指向了敖烈的左肩。 敖烈嘴角扯出一丝不屑,策动照夜雪龙驹发起冲锋,同时舞动手中长枪,枪尖急速的震动着,竟然幻化出六个枪尖来,这六个枪尖又相互辉映,组成了一幅若隐若现的八卦图,向着峭王的大刀罩去。正是敖烈自创的破阵霸王枪中的杀招——六道轮回。 铛——刀枪相交,敖烈的天生神力再次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峭王被敖烈一招震裂了虎口,鲜血飞溅了出来,手中大刀险些脱手而飞,峭王深知自己的生死存亡就在于这一战,所以拼了命的握紧刀柄,总算是咬着牙撑过了敖烈的杀招。 一招没能把峭王击落下马,敖烈不由得轻声“咦”了一声,显然自己低估了峭王,看来峭王能够纵横草原,手下还是有些真功夫的。 冷哼一声,敖烈再次举起了长枪,大喝道:“疾!”照夜雪龙驹与敖烈心意相通,似乎也因为没能一招打败峭王而懊恼了起来,撒开四蹄如闪电般向峭王冲去。马上的敖烈聚集起力量,将全部力量都凝聚在枪尖,更是暗中运起了无极九阳功,把暗劲灌注到枪身中。现在敖烈的无极九阳功已经趋于大成,能够连续使出九道暗劲了,距离前世巅峰时期的十二道暗劲也为之不远了。 枪尖再次幻化出六道枪影,在空中汇聚成一副八卦图形,依然向着峭王的大刀罩去。 第四十章 约法三章 还来这招?峭王见到敖烈使出和上一招一模一样的招式,心中忍不住一阵愤怒。这是明显的看不起自己啊。 于是,峭王愤怒了,忘记了自己阶下囚的身份,把全身所有能用上的力量都用了出来,盛怒之下,也顾不得避开敖烈的要害了,举起大刀向着敖烈的头顶劈来。 刀枪再次相互碰撞在一起,铛————比刚才更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起。峭王手中的大刀毫无悬念的被击上了半空,敖烈的长枪余势未尽,笔直的刺向峭王的咽喉。峭王暗中叹息了一声,无力的闭上了双眼,等着敖烈的长枪来刺穿自己的咽喉。 然而敖烈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了峭王,巧妙的控制着长枪,在峭王的双肩上轻轻一点,然后策马狂奔而过。 闭着眼等了一会儿,没有预料中的剧痛传来,峭王睁开了双眼,却发现敖烈已经错身而过,向自己的身后奔去。 奔出了十几步之后,敖烈大声喝道:“不动!”照夜雪龙驹在高速奔跑中竟然猛然间收住了身形,一双后蹄牢牢的插在地上,一双前蹄却是腾空而起,上半截马身直立而起,停滞在空中。 坐在马背上的敖烈竟然在马背上站起身来,和照夜雪龙驹的上半身成了两条平行线。之后,敖烈怒喝道:“开!”手中长枪夹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向空中劈出。长枪所过之处,竟然带起了阵阵破风之风。枪尖所指,刚好是峭王的大刀下落的方向! 铛————金铁交鸣声再次响起。带着自身巨大的惯性从半空中落下的大刀,竟然被敖烈一枪斩为两段!断成两截的大刀和照夜雪龙驹的前蹄同时落在了地上。 全场鸦雀无声! 被敖烈这雷霆一击震住了! 如果峭王的大刀没有从高空落下时的惯性,众人不会如此吃惊;如果敖烈手中拿着的是神兵利器,众人也不会如此吃惊;如果敖烈是脚踏实地,众人还是不会如此吃惊。但是,没有如果,事实就是事实,敖烈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展神威一击斩断了大刀! 敖烈调转马头,手中长枪指着峭王,冷声说道:“你,服是不服?” 峭王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敖烈震断的右臂,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和提曼达死前被敖烈震断的右臂的情况如此相似!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并且败的如此凄惨,不但手中大刀被击飞,就连自己的右臂都被敖烈用秘法震断了,此时已经肿胀了一圈,几乎和大腿一样粗了。 低落的声音自峭王口中传出:“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敖烈扬起眉毛,看似漫不经心的随口说道:“本侯没记错的话,你们乌桓人有个规矩,战败者就是胜者的俘虏,俘虏可以用金银财宝或是牛羊来赎身,是否?” 峭王闻言愣住了,缓缓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敖烈的眼珠转了转,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意思,只是忽然间不想杀你了,只要你答应本侯三个条件,本侯就放你回草原。” 峭王用急促的语气道:“此言当真?” 敖烈抖了抖手中长枪,傲然说道:“你的性命此刻就掌握在本侯手上,本侯有拿你寻开心的必要吗?” 想想也是,占据主动的敖烈实在是没必要拿自己寻开心,于是,峭王缓缓问道:“请说出你的条件吧,本王无不应允。” 敖烈点了点头,朗声说道:“第一,从即日起,只要我父幽州牧刘公在任一日,乌桓人不得再入侵我大汉边境。” 峭王毫不迟疑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本侯要你挑选出七千乌桓精锐,连同他们的家属一起送到城中来,从今以后,这些精锐和乌桓在没有半点关系,他们今后的身份,和汉人无异。当然,已经被本侯俘获的那五千俘虏不算在内,他们已经是本侯的战利品了。连同这些俘虏的家属,也要一并送来。” 峭王不由得迟疑了下来。七千人精锐,对于乌桓来说可是相当大的一股战力了,乌桓人口本来就少,这次自己带领的十万大军,很多人都是平民,被自己逼着拿起刀枪来上战场的,乌桓是游牧民族,虽说许多平民拿起武器,跨上战马就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但是合格和精锐之间,差距还是很大的。乌桓人经过系统训练的精锐,总数也不超过三万,一下子拿出七千来,峭王很是舍不得,更何况再加上这些人的家属,怎么也有三四万人了,对于人口基数本来就少的乌桓来说,无疑是个严重的打击,将会严重影响到乌桓的生育大计和战斗力。 大厅中刘虞等人听到敖烈的这个条件,都忍不住暗中拍案叫绝,这简直是釜底抽薪啊,用一个乌桓峭王,就为大汉换回七千精锐外加三四万的人口,并且还逼着峭王和这些人恩断义绝,等着人到了汉人的境内之后,再将他们打散,分布到幽州各郡居住,用不了几年,这些乌桓人就会被汉化,成为汉人中的一员。再往远处想,他们和汉人繁衍的后代,身上至少有一半的汉人血统,到时就可以算是真正的汉人了。而且在此消彼长之下,乌桓势必实力大损,即使峭王心存怨念,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次发动大型入侵了。 看了看敖烈坚毅的面容,峭王暗自叹息了一声,有敖烈在,自己根本就不能打下幽州。眼下,还是保命要紧,打落牙齿和血吞吧。于是,峭王咬着牙答应了敖烈的这个要求。 看到峭王答应了下来,敖烈又说出了第三个条件:“十日之内,送来两万匹战马,本侯要的是战马,不是牧马,你别想着以次充好糊弄本侯。” 峭王听到这个条件,当即怒吼道:“不可能!这个条件本王绝不答应!”乌桓本就是游牧民族,日常生活根本就离不开马,更何况是战马?要知道,一匹乌桓良马的价格,在大汉境内,都足够顶的上一座不错的房子了。 敖烈轻笑道:“怎么,堂堂乌桓峭王,还不值两万匹战马吗?” 峭王龇牙咧嘴的大叫道:“这不是值不值的问题,我们乌桓人时代生活在马背上,离了马,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这个条件,绝无可能!” 敖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摇了摇,冷漠的说道:“别忘了,现在你是我的俘虏,我随时可以让你去地狱见提曼达!也罢,本侯再退一步,一万五千匹战马,少一匹也不行!” 峭王被敖烈气的面红耳赤,但是慑于敖烈的虎威,又不敢做的太过分,最后也伸出一根手指,咬牙切齿的说道:“一万匹,再多要一匹,本王宁愿死在你手下,反正也没脸回草原了。” 敖烈看着峭王的神色,感觉这确实是峭王的底线了,于是说道:“好,一万匹就一万匹,但是本侯若是发现有一匹劣马,那么,就用你的项上人头来充数!” 大厅中的刘虞等人看着敖烈和峭王达成了共识,对敖烈的手段都是佩服不已。刘虞挥手叫过来一名军士,说道:“准备笔墨,让仲兴按照虎威将军和峭王达成的条件,写两份协议,然后请峭王捺下手印。” 阎柔按照刘虞的吩咐,写了两份协议,然后分别递给敖烈和峭王,两人分别在协议上捺下了各自的手印,然后将协议相互交换,再次捺下了手印。 三日之后,涿郡太守崔琰和辽西太守公孙瓒,分别率领部下三千军士前来会师,刘虞把敖烈全歼乌桓前部两万骑兵,又设计诱使乌桓峭王来到右北平城中,将峭王擒拿,之后又向峭王提出的约法三章的事讲了一遍。崔琰和公孙瓒听完之后,忍不住连连赞叹,公孙瓒更是对敖烈佩服不已,拉着敖烈,让敖烈详细讲述战争的全部过程。敖烈被逼无奈,只要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大略讲了一遍,公孙瓒听完之后,对敖烈更是佩服的无以复加。 十日之后,乌桓人按照敖烈的要求,先送过来了一万匹良马,经过张辽带领血杀营精锐的检查之后,证实这一万匹马都是上好的战马,没有一匹劣马掺杂其中。 二十日之后,乌桓人又送来了七千精锐,一同前来的,还有这七千精锐的家属,以及被敖烈俘获的五千俘虏的家属。 之后,崔琰和公孙瓒便率军返回了各自的辖地。刘虞经过整顿之后,也带领大军返回了蓟郡,还带走了一万两千名乌桓战士的家属,经过清点,这些家属共计五万三千两百三十人,回到蓟郡之后,刘虞就会把这些乌桓战士的家属打散,分布到各郡。至于那一万两千名乌桓战士,刘虞也带走了一半,剩余的一半就暂时交给敖烈,并且让敖烈暂时镇守右北平,直到朝廷再任命新的右北平太守为止。刘虞也不担心剩余的六千名乌桓精锐会造反,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的家属都被迁到了内地,为了家人着想,他们也不会造反。更何况,他们被峭王扫地出门,拱手让给了敖烈,即便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恐怕也是积下了一些怨恨。 等几路军马都撤出了右北平之后,敖烈终于清闲了下来,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他还要去解决各种各样的琐事。 六千名乌桓精锐,被敖烈整编成一支骑兵,交给张绣训练,并且按照幽州军的制式装备标准,统一给他们配发了衣甲武器,对于从来没穿戴过铠甲的六千乌桓精锐而言,敖烈的这一举动,赢得了一片欢呼,让这些精锐彻底归心于敖烈。 接下来,就是八百虎贲营的问题了,这些经历过大战,见识过火与血的精锐,经过这段时间张辽的严格训练,整体实力又有了一些进步,敖烈对待这八百虎贲的意思也很明显,能够得到敖烈亲自命名的军队,就意味着是敖烈的精锐部队了。对于自己的精锐心腹,敖烈一向大方的很,于是再次斥巨资为这支精锐打造了钢刀、手弩和柳叶重甲,敖烈对八百虎贲的定义,就是重装步兵。给他们配备的柳叶重甲,坚固程度和血杀营配备的差不多,之所以称其为重甲,就是因为虎贲营配备的铠甲,是两层铠甲叠加在一起,装备了柳叶重甲的虎贲精锐,就像是一个个移动的人形城堡一样,把整个身子都缩在金属盒子里,可谓是防御到了牙齿。还好万通商会这些年经营状况很好,保证敖烈有足够的财力武装起这支精锐。 在接下来,就是四千原右北平的郡兵了,这些人被敖烈整编成了一支步军,暂时由兼任着血杀营统领的赵云训练,这些军士一应官职不变,还是和原来一样。衣甲武器和军饷也是按照标准配备和发放,没有一丝一毫的克扣。敖烈对待这些郡兵的态度,完全没把他们当做过叛军。也让这些人心中感激不及,训练的时候也是加倍卖力。 等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又是十天过去了,敖烈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下现在虽然是兵强马壮,但是极度缺乏治军和治理政事的人才,现在麾下谋士只有荀彧和田畴,武将不过张辽、张绣和赵云三人,看来,自己要加大力度搜罗人才了。 忽然,敖烈想起来一个人,按照历史上的记载,这个人原本是青州东莱人,但是为了躲避仇家,坐船来到幽州避难,现在应该在辽东和辽西一带生活。 想到这里,敖烈急忙回到房中,亲自书写了一封信,然后命人快马加鞭给辽西太守公孙瓒送去,让公孙瓒帮自己找到这个人。 第四十一章 东莱太史慈 “呵呵,二弟,你猜,虎威将军亲笔给某写这封信所为何事?”公孙瓒坐在辽西太守府的主位上,笑呵呵的向身边的同胞兄弟公孙越问道。 公孙越茫然摇了摇头,说道:“弟可猜不到。” 公孙瓒把敖烈派人送来的信放在桌子上,抬头笑道:“敖虎威这是又要慧眼识英雄了,写信来让某帮他寻找一名叫做太史慈的青州东莱人。” “敖虎威的眼光也真毒,但凡是被他看中的,无一不是一时俊杰。”公孙越感叹着说道。 “是啊,想必这位以前咱们从没听说过的太史慈,也必定有其过人之处,否则也不会入敖虎威的慧眼了。也罢,咱们就做一次顺水人情,二弟,你便即刻去打听这个叫太史慈的人,一有消息速来回报,某也好差人告知虎威将军。”公孙瓒吩咐道。 “是,弟这就带人去打听消息。”公孙越应了一声。 就在公孙瓒兄弟二人,按照敖烈的托付,派人四下寻找太史慈的时候,敖烈也没闲着,他派出几名能说会道的军士,骑着乌桓人贡献的快马,昼夜兼程的赶赴青州东莱,嘱咐这几名军士一定要把太史慈的母亲,也就是太史老夫人安全的请到右北平来。敖烈知道太史慈在历史上是出名的孝子,只要能够把老夫人请来,让老夫人过上稳定安逸的生活,那么,离太史慈归心也就不远了。 把手头的事情做完,敖烈再一次空虚了下来,觉得自己无事可做。不经意间,一道倩影从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一身素装,不施脂粉,却倾国倾城。敖烈喃喃地低声自言自语:“琰儿,我好想你啊,你等着我,再过几年我就去洛阳迎娶你。” 似乎是听到了敖烈的心声,又似乎是心有灵犀,正在洛阳蔡府内抚琴的蔡琰,怔怔的停下了弹奏,翘首望着天空,一双秋水般的双眸中,慢慢的充满了相思。“夫君,是你在呼唤琰儿吗?琰儿听到了,琰儿等着你来迎娶我。” 叹了一口气,蔡琰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晶莹似珍珠一样的泪珠,三年了,已经三年没有见面了,尽管会时常收到敖烈的来信,但是蔡琰依旧满是相思之苦,两人之间因为相隔很远,所以暂时也只能依靠鸿雁传书,来传达对对方的思念。 两日之后,公孙越冲进了大哥公孙瓒的房间:“大哥,那个叫太史慈的人,找到了,但是出了一点意外,这个人蛮横又自傲,不愿跟我一同前来,还说,要是小霸王想要招揽他,必须要胜过他手中枪戟才行。” “哦?看来敖虎威的眼光又一次看准了,想必如此骄傲的人,手下必定是有点手段的,算了,这事你不用管了,某给敖虎威回一封书信,至于来不来,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公孙瓒摇头说道。 右北平太守府大厅中,敖烈看着公孙瓒送来的书信,忍不住笑道:“这个太史子义,还真是骄傲的可以。” 坐在一旁的张绣刚刚训练完军士回来,听到敖烈的话,好奇的问道:“太史子义?就是师兄托付公孙将军寻找的那个东莱太史慈么?” 敖烈点头说道:“不错,就是他,这个太史慈,竟然对公孙将军说,只有让某胜过他手中的枪戟,他才会真心归附于某。” 张绣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什么?这个太史慈也太猖狂了,难道没听说过师兄小霸王的威名么?某这就去会会他,必定将此人擒来,献于师兄帐下!”说着,张绣就站起身来,想要向外走去。 “等等,”敖烈连忙喊住了张绣,“佑维师弟别着急,想来这个太史慈是自恃武艺高强,想要和某较量一番,也罢,某便亲自去会会他,若是一切顺利,某麾下又多一员虎将!” 听到敖烈要亲自前去,张绣忍不住说道:“师兄,现今你也是名震天下的虎威将军、百胜亭侯了,怎么还和一个无名之辈认真起来?” 敖烈摇头说道:“佑维,你要记住,草莽之间,也多有英雄豪杰,今日名声不显并不代表着,日后不能威震天下。五年前,天下间知道某的又有几人?” 搔了搔头,张绣略显不好意思的说道:“师兄说的也是,嘿嘿,某又冒失了。” 敖烈认真的劝解着:“佑维啊,某一再跟你强调,你早晚必然要独领一军,今后切记不能冒然行事,凡事必须三思而后行。” 张绣红着脸说道:“是,师弟记下了。今后一定按照师兄的话去做。” “好了,快去准备一下,稍后你和某一同去会会东莱太史慈。”见到张绣有所感悟,敖烈也不在深究,转而让张绣先行去做准备。 之后,敖烈和张绣带着十几名血杀营应锐,策马向辽西奔去。 经过三天多的跋涉,在正午时分,敖烈一行人来到了辽西太守府门口。碰巧公孙越要外出办事,见到敖烈果然亲自前来,连忙迎了过来,口中说道:“公孙越拜见虎威将军。” 敖烈翻身下马,拉着公孙越的手臂笑道:“都是老熟人了,二将军就不必客气了,某还要谢过你们兄弟帮忙寻找太史慈之事。” 公孙越急忙摆手说道:“虎威将军言重了,我们兄弟十分佩服将军的武勇智谋,能帮将军的忙,我们兄弟绝不推辞。快里面请。”一边说一边领着敖烈等人进入府中。 早有下人一路小跑进去禀告公孙瓒,公孙瓒立刻迎了出来,看到敖烈等人后,公孙瓒脸上挂满了真诚的笑容:“虎威将军大驾光临,瓒有失远迎啊。” 敖烈看着这位真性情的汉子,心中又是一阵矛盾。从历史上来说,公孙瓒日后因为政见不同,反叛了刘虞,并且设下埋伏,杀死了刘虞,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然而,眼前的公孙瓒对自己却是满腔热诚,和刘虞也没有任何矛盾,自己也很欣赏公孙瓒的为人。难道这就是自己穿越所带来的蝴蝶效应?不管怎么说,自己决不能容许有人伤害到自己的父亲,可又舍不得杀掉公孙瓒这么一个为人坦诚的直率汉子,或许,把公孙瓒收在麾下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压下心中的连篇浮想,敖烈拱手说道:“公孙将军说的哪里话?你我都是老熟人了,只论私交,不论官职,公孙将军若是不弃,称某一声墨寒就行了。” 公孙瓒本就是个爽快的人,听到敖烈的话哈哈笑道:“好好,那某就托大了,墨寒贤弟,里面请!” 一行人来到大厅,分宾主落座。坐下之后,公孙瓒笑着问道:“想必墨寒贤弟前来,是为了那东莱太史慈之事吧?” 敖烈笑着回应:“没错,小弟正是为了此事前来,说起来还多亏了公孙将军兄弟,这么快就打听到了太史慈的下落。” 公孙瓒直爽的说道:“墨寒贤弟,你就不要老是公孙将军来,公孙将军去的了,今后我叫你墨寒,你便称我一声哥哥,可好?” 敖烈拱手道:“既是公孙大哥吩咐,烈遵命就是。” 公孙瓒满意的笑道:“这才对嘛。至于你提到的太史慈,他就住在城外不远处的一座木屋中。” 敖烈起身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烦请公孙大哥派人带路,烈这就去会会他。” “墨寒贤弟果然是快人快语,也罢,某兄弟二人就陪同贤弟一同去会会那东莱太史慈!” 出了辽西郡城,一行人策马向东狂奔而去。半路上,公孙瓒看着敖烈坐下神骏的照夜雪龙驹,羡慕的说道:“贤弟的坐骑,真是一匹千载难逢的宝马啊,此马通体雪白,唯有额头正中留有三寸月牙形的金色鬃毛,颈下长鬃形似雄狮,若某没看错的话,这匹宝马,应该是西域王马的后裔吧?” 敖烈浅笑道:“公孙大哥果然好眼力!这匹照夜雪龙驹却是是西域王马的后裔,是烈八岁的时候,外公送的礼物。怎么?公孙大哥也喜欢这匹马?” 公孙瓒感叹着说道:“身为武将,自然希望能有一匹好马,很多时候,战马的忠诚,要比人可靠的多。” 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又伸出手摸了摸照夜雪龙驹的长鬃之后,敖烈说道:“这匹马是外公所赐,烈不敢私下转送公孙大哥,这样吧,前些日子乌桓人送过来的一万匹战马中,倒是有几匹好马,回头烈叫人挑出一匹最好的,给公孙大哥送来。” 张绣插言说道:“不错不错,前几天我看到有一匹马,不比某坐下的白鹤差,送给公孙将军,倒是宝马赠英雄了。” 听到张绣的话之后,公孙瓒脸上满是欣喜,这一路走来,公孙瓒早就看到了张绣坐下的白鹤,虽然比不上敖烈的照夜雪龙驹,但也是一匹千里良驹。 敖烈看到了公孙瓒脸上的欣喜,觉得这是一个化解日后公孙瓒和父亲刘虞反目成仇的契机,于是说道:“等某回到右北平,就让佑维师弟选出那匹良驹,在另外挑选五匹好马给公孙大哥送来,让公孙二哥也选一匹。” 一旁的公孙越闻言,连忙拱手说道:“多谢虎威将军厚赠!” 就在众人说笑之间,一座有厚木板搭建的木屋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指着那座木屋,公孙越说道:“虎威将军请看,那里就是太史慈的住所了。” 敖烈闻言,勒住了照夜雪龙驹,坐在马上向木屋看了一会儿,然后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徒步向木屋走去。 见到敖烈的举动,一行人无不惊诧莫名。这个东莱太史慈,到底有什么手段?值得当今威名远扬的虎威将军、百胜亭侯敖烈徒步行走,以表示尊敬之意? 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从木屋中中出一个虎背熊腰、身长八尺的青年。看年纪大概在二十岁左右,和张绣年纪相仿。 这个青年人,手中提着一杆长枪,背后背着一双短戟,腰间还挎着一张大弓。自从走出木屋之后,这个青年就一直站在原地注视着敖烈。 敖烈在他的注视下,牵着马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朗声问道:“你可是东莱太史慈?”那个青年大声答道:“不错,某正是东莱太史慈,你又是何人?” 敖烈身后不远处的公孙越怒斥道:“大胆!竟敢对虎威将军、百胜亭侯无礼!” 听到公孙越的怒斥,太史慈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一丝惊愕,接着又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傲然说道:“某本以为虎威将军名震幽州,必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今日一见,却是大失所望,难道我大汉无人了么?竟然让一个黄毛小子闯下偌大名声!还大言不惭,自称什么小霸王,可是笑死我了。” 敖烈淡淡的说道:“有志不在年高。你邀某前来时,曾说过只要战胜你手中枪戟,你便投在某麾下效力,这句话,属实吗?” 太史慈不屑的撇着嘴角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你能战胜某手中枪戟,某这条命,今后就是你的!只怕你这黄毛小儿,连某一枪也接不下!” 敖烈不再言语,翻身上马,向着张绣一招手。张绣会意,将挂在马背上的长枪摘下,向着敖烈的方向掷去。敖烈伸手接住长枪,枪尖斜指大地,伸出空着的左手,向太史慈招了招手。 太史慈见敖烈轻视自己,气的俊脸通红,搓起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黑色的骏马听到太史慈的召唤之后,从木屋后面跑了过来。太史慈翻身上马,双腿一磕马腹,挺枪向敖烈刺来。 第四十二章 再收虎将 看到太史慈挺枪刺来,敖烈不慌不忙,双手左右分开,分别握住枪杆的两端,然后左手在下右手在上,把长枪斜向举起,迎向太史慈的长枪。 在一旁观战的张绣看到敖烈使出这一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公孙瓒兄弟不明所以的问道:“佑维,你笑什么?” 张绣边笑边说道:“当初师兄就是用这招格挡之法,接连击败了某和子龙师弟的。”听着张绣的话,公孙瓒兄弟二人震惊不已,张绣和赵云的武功,他们是熟悉的,知道这两人都是当时虎将,没想到敖烈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可怕的成都,竟然凭借一招防守的招式就能够接连击败他们二人。 铛————一声剧烈的金铁交鸣之声传来,太史慈的枪已经撞到了敖烈举起的枪杆上。出乎太史慈意料的事发生了,原本太史慈这一枪,是想着能够挑落敖烈的长枪,毕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他的眼中实在没什么威胁。但是事实却是完全相反,这一枪不但没能撞飞敖烈的长枪,反而有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从敖烈的枪身上传来,险些震飞了自己的枪! 怎么可能?太史慈惊讶的再次打量了敖烈一眼,他怎么也不能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仅凭借一招有些怪异的格挡,就差点撞飞自己手中长枪!难道眼前这个少年,真的是霸王再生么? 没给太史慈太多惊愕的时间,敖烈挡开他的一枪之后,长枪顺势一变,抖动着枪杆,拧枪向太史慈发起了反击,整条长枪在震动中似乎变成了一条翻滚的巨龙,向太史慈刺去。 “龙牙碎金!这是师兄自创的破阵霸王枪中的杀招!”张绣在一旁低声说道。 公孙瓒兄弟二人再次被张绣的话震惊了,年仅十三岁就能自创枪法?而且这一招看上去还是威力非凡,难道这真的是逆天的节奏么?还是那位楚霸王真的转世再生了? 其实公孙瓒兄弟二人的想法,和真实情况还真就差不多,只不过不是楚霸王转生,而是两千多年后的以为武学高手转生。 看着急速刺来的一枪,太史慈看出了这招的厉害,心中对敖烈的轻视瞬间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急忙重新运起力气,双手举起长枪,向敖烈的长枪挡去。 双枪再次碰撞在一起,震耳的碰撞声响彻天地。最后,太史慈用尽全身力气,总算是挡住了敖烈这一招龙牙碎金的杀招。 双方坐下战马交错而过,各自向前奔出十几步后,几乎在同时收住脚步,掉转过马头。 敖烈气定神闲的看着太史慈,淡淡的说道:“东莱太史慈,枪法确实不错,值得某走上这一遭。” 听着敖烈风淡云轻的语气,太史慈的俊脸再次泛起了红色,这次可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惭愧。没想到敖烈竟然如此勇武过人,不愧是小霸王!先前自己还嘲笑他不能挡下自己一枪,现在情况完全翻转了过来,自己使劲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挡下了对方的一枪,这让心高气傲的太史慈情何以堪? 大吼一声,太史慈变换着枪法,再次向敖烈杀来,瞬间,一道朦胧的七层彩虹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这是太史慈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断天白虹!意图凭借自己精妙的枪法克制敖烈的力量。 然而,太史慈再次失败了,熟知敖烈枪法的张绣已经预料到了太史慈的下场。因为敖烈自创的破阵霸王枪,融合了太极枪法、翻手十八斩、八卦游龙枪和百鸟朝凰枪等数种精妙枪法,阴阳相生,刚柔并济,单纯依靠巧妙或是单纯依靠力量,都不可能破掉敖烈的枪法,至于这套枪法到底该如何破解,别说是太史慈和张绣,就是当今世上两大枪神王敖老祖和童渊加起来,也一样破不掉! 敖烈看到太史慈使出的招式,枪法又是一变,挥枪在空中连续攒此,枪尖在敖烈手中,因为快速的伸缩,甚至留下了一道道残影,勾勒出了一只凤凰的图形。破阵霸王枪中的凤凰单展翅,呈现在众人眼前。随着敖烈手中不停的伸缩,凤凰图形的右翅也是跟着不停地扇动,每一次扇动,都会破去太史慈断天白虹中的一层彩虹。 七次扇动之后,太史慈的杀招就被破灭。再次打马向错,敖烈坐在照夜雪龙驹马背上,看着身前二十多步远的太史慈,轻声笑道:“还要再试试吗?” 太史慈也不答话,再次拧枪向敖烈刺来。和敖烈战到了一起。两人你来我往激战了二十几个回合,敖烈稳稳的占据着上风,逼迫的太史慈处处捉襟见肘。这还是敖烈不忍心用出无极九阳功,怕太史慈被暗劲伤到,否则的话,恐怕太史慈早就坚持不住了。 再一次错身而过,太史慈抽出背后的一只短戟,握在左手,大声说道:“你若是再能破了某这一招,某便心服口服!” 敖烈剑眉一扬,朗声喝道:“尽管放马过来吧!” 太史慈催动战马,挥动左手短戟,右手长枪,枪戟各自带起一串残影,最后交汇在一起,组成一片光幕,让人看不清到底短戟在何处,长枪又在何处。枪戟相交的光幕,带着呼啸向敖烈斩来。 敖烈用脚轻轻碰了一下坐下的照夜雪龙驹,沉声喝道:“疾!”照夜雪龙驹立刻撒开四蹄,斜向奔跑了起来,速度快若闪电,兜着半圆向太史慈冲去。马背上的敖烈枪法再次出现了变化,大喝道:“神鬼乱舞!”双手抡起长枪,左右劈斩着,每一次劈出长枪,都会带起一阵破风之声!阵阵破风之声连成了一片,在众人眼里,似乎以敖烈为中心,刮起了一阵龙卷风一样! 铛——铛————连续两声碰撞声接连响起,太史慈手中的一枪一戟伴随着金属特有的碰撞声,一前一后的被脱手震飞,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激射而去。 敖烈停住了枪势,诚恳的问向太史慈:“这次,你服了么?若是还不服,我们再来过。” 太史慈看着敖烈诚恳的神色,又低头看看自己被震得红肿发胀的虎口,心中莫名对敖烈生出了敬佩之情。于是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口中说道:“慈本是无名小卒,得蒙虎威将军不嫌弃某夜郎自大,亲自上门赐教,慈输的心服口服,今后愿意追随在将军身边,为将军冲锋陷阵。” 敖烈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翻身下马,拉起了太史慈,哈哈笑道:“其实,某心仪子义久矣,现在得到子义的归心,某麾下又添一员虎将!” 太史慈心中感动,大声说道:“今后主公刀锋所指,就是慈奋勇争先之处。” 一旁的张绣笑呵呵的走上前来,向太史慈说道:“子义,还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哦,先前师兄已经派人去东莱接你母亲过来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母子团聚了。” 太史慈闻言,心中狂喜,挣脱敖烈的扶持,再次拜倒在地:“多谢主公关爱!慈在家乡杀了人,被迫离乡来到辽西,已经三年没见过母亲了,主公大恩使我们母子终于得以相见。”一边说着,两行热泪顺着太史慈的脸颊流了下来。 公孙瓒兄弟也走上前来劝道:“子义母子团聚之日近在眼前,何苦伤悲?今日得见子义武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现在拜得明主,一身武艺有了用武之地,日后名扬天下也不在话下。” 太史慈在众人的劝慰之下,逐渐平复了心情。之后略作收拾,就和敖烈等人一同踏上了回归之路。 洛阳,皇宫正殿的德阳殿内。 灵帝刘宏端坐在闪耀着金光的龙椅上,十常侍之一的张让站在灵帝身后伺候着。 殿中,跪着因大破黄巾军而升迁为左将军的皇甫嵩,文武百官分列两边站立。此刻,皇甫嵩手中捧着一份军报奏道:“启奏圣上,边关来报,乌桓峭王率十万大军进犯我大汉边境,右北平太守邹福暗中通敌” 还没等皇甫嵩说完,一众文武百官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变了脸色,那可是十万大军啊,幽州是不是保不住了?一旦幽州失守,冀州是不是也?一旦冀州失守,那京城洛阳是不是这些人颤抖着双腿,不敢在想下去了。 坐在龙椅上的灵帝也是面色大变,惊呼道:“什么?十万大军?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皇甫嵩暗中叹息了一声,心中暗自想到:堂堂大汉朝臣,听闻乌桓入侵,竟然泰半之人不寒而栗,尚不如那十三岁的小霸王!叹息归叹息,他可不会傻到把心里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接着说道:“圣上勿忧,幽州牧刘虞组织大军反抗乌桓入侵,涿郡太守崔琰为左翼,辽西太守公孙瓒为右翼,虎威将军、百胜亭侯敖烈为先锋,在右北平大破乌桓。” 灵帝听到皇甫嵩的述说,脸色瞬间又变得镇定起来,似乎是从来就没把十万乌桓大军放在眼里一样,低声咳嗽了一声,伸出手一挥,沉声说道:“皇甫爱卿,把军报呈上来,朕亲自过目。” 站在灵帝身后的张让连忙低头哈腰,一路小跑的跑到大殿之中,把皇甫嵩手上的军报呈给灵帝。 灵帝拿过战报,低声阅读:“虎威将军、百胜亭侯敖烈,率两千八百部众,在右北平与乌桓两万前锋激战,一战使乌桓前锋全军覆没,其后又以叛国邹福的名义,诱使乌桓峭王来到右北平,设伏擒拿,迫使峭王约法三章” 看到这里,灵帝没有了继续批阅的心思,只要打退了乌桓人,大汉边境安稳了下来,灵帝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哈哈哈,朕这位皇侄还真是往往能够出人意表啊,先前大破匈奴,现今又大败乌桓,不愧是朕的皇族宗亲啊,好好好,来人,传朕的旨意,加封敖烈为正四品将军,赏黄金五十斤。” 殿中的大将军何进暗中寻思:近年来圣上屡屡提拔皇室宗亲,对我日后独揽大权不利啊。于是站出来说道:“启奏圣上,虎威将军敖烈年仅十三岁,便已拜将封侯,实在不宜再加封赏官职了,望圣上三思。” 灵帝虽然愚钝,但也隐约感觉到何进想要独揽大权的野心,心中有一丝不满,刚要说话,站在灵帝身后的张让低声说道:“圣上,大惊军之言也并非没有道理,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心智还未成熟,依着奴才看,还是等他在长大一些之后,在委以重任吧。” 灵帝平时十分重新张让,听到张让的话之后,也不禁犹豫了起来,以为张让是忠心为国,其实他哪里知道,张让和何进怀着同样的心思,朝中大权,外戚和宦官争斗,就已经够拥挤的了,他们双方谁也不想有人在冒出头来,在他们中间横插一刀。 见到灵帝犹豫不决,皇甫嵩连忙说道:“圣上,自古以来,有功必赏,才能使三军用命,现今虎威将军立下大功,若是不赏,恐怕失了天子的威仪啊。” 灵帝闻言,又是一阵犹豫。其实他也知道外戚和宦官的争斗日益激烈,为了不让大汉四百年的江山毁在自己手里,近几年来他也提拔了一些有能力的皇室宗亲在自己身边做事,在他心中,其实是很喜欢敖烈的,虽然敖烈已经改为外姓,但是身体中的血脉却是改变不了的。所以灵帝也有心重赏敖烈,只是被何进和张让的话圈住了,一时之间也不好做决断。 揉着额头,灵帝疲惫的说道:“此事容后再议,退朝吧。” 第四十三章 天子诏书 退朝之后,灵帝刘宏斥退了跟在身边的侍从,独自一个人来到了御花园中散心。今天朝堂之上的争论,让他心烦不已。从内心来讲,他是愿意重用敖烈的,毕竟,同宗血脉无论怎样,也总是比外姓大臣靠谱。 一阵娇笑声打断了灵帝的思绪,刘宏抬头看去,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妃子王美人,正在御花园中游玩,和她在一起游玩的,还有自己和王美人生的儿子,陈留王刘协。刘协今年只有七岁,但是天资聪颖,很得刘宏的喜爱。 刘宏来到王美人和刘协身前,勉强笑着问道:“你们母子二人在玩什么?”刘协脆生生的回答:“父皇,我和母亲在玩捉蝴蝶呢。” 王美人看出了刘宏心情低落,于是伸出玉手挽住了刘宏的手臂,轻声问道:“圣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刘宏叹息了一声,把今天在朝堂之上的争论说了一遍。刘协在一旁听完之后,挥舞着小拳头说道:“敖烈皇兄真是好样的,协儿长大了,也要向敖烈皇兄一样,打败那些侵犯我大汉疆域的贼寇!” 刘宏被儿子的模样逗乐了,笑着问道:“你身为皇子,怎么可能会有上战场的想法?”刘协撇了撇嘴说道:“皇子怎么了?皇子就不能打仗了吗?我大汉武皇帝一样是高祖的子孙,不也御驾亲征过匈奴吗?” 王美人笑着插言道:“协儿好志向,将来必定会成为最优秀的皇子之一。” 刘协闻言,忍不住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爱妃,你说朕应不应该封赏敖烈皇侄?” 王美人转头四下看了看,见附近没有其他人,这才小声说道:“圣上,如今朝纲不振,外戚和宦官争相夺权,辩儿和协儿还都年幼,还需要时间成长起来,依臣妾看,不如重赏刘虞皇兄和敖烈皇侄,让他们父子统军在外,对朝中的那些意图夺权的人,也是一个威胁。” 刘协接口说道:“有了刘虞皇伯和敖烈皇兄在外统率大军,那些欺上瞒下的奸臣便不敢肆意妄为了,协儿以为,日后还可以加封刘和皇兄、刘宠皇兄等皇室宗亲,让他们逐渐在朝中掌握一部分权力,这样才能让我大汉江山稳固如昔。” 听着王美人和刘协的话,刘宏奇怪的问道:“你们母子平时都是在深宫中,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刘协笑着说道:“这些事都是协儿的太傅袁隗说给孩儿听的,但是后面的那些主意,却是孩儿自己想出来的。” 刘宏笑呵呵的摸着刘协的头顶说道:“若是治世,我儿必定是一代明君,可惜却生在了乱世啊。”此刻,刘宏的心中已经下了决定,他决意为自己的儿子刘协提拔一批能臣,好让刘协以后可以从容面对自己现在面对的问题。 右北平太守府中,敖烈此刻也是郁闷不已。因为张绣接到了一封家书,他的叔父北地郡守张济派人送来书信,信中的意思是想让张绣回到北地。张绣幼年时父亲就死了,是叔父张济养大的,叔侄二人感情很好,再加上张济膝下无子,所以两人就和亲生父子一样。接到张济的信之后,尽管张绣心中十分舍不得师父师伯以及敖烈赵云两个师兄弟,但是最后还是决定回北地去帮助叔父。 临别之时,敖烈和赵云依依不舍,分别拉住张绣的双手,赵云说道:“佑维师兄,日后若是有闲暇,记得回来看看我们。”敖烈叹了一口气,也说道:“佑维,你性子太急,今后做事千万要三四而后行,尽量去避免一些失误,在这个乱世想要站得住脚,一定学会容忍。” 张绣左手握着敖烈,右手握着赵云,心中实在是难以割舍,又不愿在兄弟们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强行把离别的伤心泪憋了回去,强笑道:“墨寒师兄,子龙师弟,某日后方便的话,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对了,墨寒师兄,给公孙瓒的战马我已经挑选好了,你随时可以给他送到辽西去。” 兄弟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均是浓浓的情谊。可是不管三人在怎么不舍,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要到来。张绣缓缓松开敖烈和赵云的手臂,慢慢的向后倒退着走了几步,沙哑着嗓子说道:“墨寒师兄子龙师弟你们多保重,某先去了。”说完,生怕自己忍不住掉下眼泪,猛然转过身子跨上白鹤,拍打着战马飞奔而去,连头也没敢回一下。 敖烈看着张绣的背影,发现他的双肩轻微的抖动着,知道张绣最终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不光是张绣,敖烈此刻也是双眼湿润,逐渐看不清张绣的背影了。赵云更是失声痛哭了出来。三年多来,三人朝夕相处,早已累积起了身后的情谊。分别的时刻,不由得让人暮然间百感交集,往日的种种如幻影般浮现,莫名的伤感席卷了三人的心灵深处。敖烈知道不久之后灵帝就会驾崩,之后就是董卓乱政的时期,张绣的师父张济是董卓手下的大将,看来历史依旧在惯性的推动下,把张绣逮到了董卓的阵营,日后想要相见,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敖烈拭去眼角的残泪,和赵云低声说道:“我们回去吧,希望日后还有机会能再见到佑维。” 两人收拾起心情回到了府中,因为张绣的离开,六千乌桓骑兵的统率位置空了下来,敖烈当即传令让众将上堂议事,准备任命新的骑兵统领。 等手下几位重臣都来到大厅,纷纷坐好了之后,敖烈开口说道:“现今佑维离去,乌桓骑兵的统帅空缺了下来,某想” 正道敖烈要说出自己的意见的时候,一名军士急速从外面跑了过来,跪在大厅中间说道:“禀主公!天子使者来了。” 还没等熬烈等人起身迎出去,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双手捧着天子诏书走进了大厅。敖烈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迎了上去,拱手行礼道:“未知天使驾到,某有失远迎,见谅。” 那名使者笑呵呵的说道:“虎威将军言重了,圣上得知将军大展虎威,大破乌桓十万大军,一时之间龙颜大悦,这不,遣某前来给将军颁布诏书来了。” 敖烈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地,等候使者颁布诏书。敖烈麾下的一干重臣依次跪在敖烈身后。 清了清后喉咙,使者朗声宣读天子诏书:“大汉灵帝诏曰,虎威将军、百胜亭侯敖烈,识破叛国奸贼邹福的阴谋,并大破乌桓前部先锋大军、生擒乌桓峭王,此实乃盖世奇功,居功至伟。特加封敖烈皇侄为右北平太守,赏金五十斤。其部下将士骁勇善战,各自加官一级。钦此!” 敖烈以及各位重臣谢道:“臣等谢圣上隆恩!” 谢恩之后,敖烈及麾下文武官员盛情款待了使者,酒宴过后,使者急于回朝复命,也不再逗留,径自离去。 待使者走后,敖烈旧事重提:“先前说到骑兵统领之职,我意,今后这六千骑兵,就交给子义统帅吧。” 太史慈连忙站起身来,对敖烈拱手行礼:“主公,慈刚刚投到主公麾下,寸功未立,怎敢身居要职?而且,慈也怕不能服众啊。” 徐云笑着插言:“子义将军差矣,某等几人都是刚刚投效到主公麾下,便立刻被委以重任,主公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但却是慧眼如炬,从未看错过一人。” 敖烈笑呵呵的说道:“子义就把心放在独自里吧,安心带你的兵就是。” 太史慈佩服的说道:“主公识人之明,真乃天下罕见。” 敖烈闻言不由得脸上一红,暗自想到:哪里是我慧眼如炬有识人之明啊,实在是后世两千多年的知识,简单明了的把三国时代的名将和谋士摆到了自己眼前,就看自己有缘招揽到谁了。 顿了一顿,敖烈继续说道:“本侯将令,即日起,太史慈担任骁骑校尉之职,依天子诏书,官升一级,升迁骁骑将军,统领六千骑兵;张辽升任度辽将军,依旧统率虎贲营,兼任郡内四千步兵统领;赵云升任威远将军,依旧统率血杀营;荀彧升任军司马;田畴升任从事。” 众人都站起身来行礼答谢:“我等愿为主公鞠躬尽瘁,效犬马之劳。” 敖烈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又说道:“现今我军兵强马壮,马步三军超过万人。然而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今佑维又回归了北地郡,某麾下可用之人仅限于在座的几位,我意,在幽州境内颁布招贤令,以加强我军的稳固。” 听到敖烈的话之后,荀彧站起身来说道:“禀主公,彧有一旧交,乃是颍川寒门世子,名叫郭嘉,字奉孝,可谓是天纵奇才,彧愿修书一封,引荐郭嘉前来投效。” 敖烈自从听到郭嘉这个名字之后,眼中就开始散发着光芒,似乎是饿了三天的饿狼看到了绵羊一般。郭嘉是谁?那可是历史上曹手下的首席谋士,有着鬼才之称,和荀彧的王佐之才并称曹营双绝,分别主管内外事物。 语气中带着一丝急促:“文若可有把握劝郭奉孝来投?”荀彧自然注意到了敖烈的眼神,熟知郭嘉才能的他,忍不住再次在心中赞叹,主公识人之明却是当得起天下无双这四个字。仅凭郭奉孝的名字,就能断定他可堪重用,以至于敖烈的眼神中都透着热烈的期盼。 沉吟了一下,荀彧说道:“彧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姑且一试。” 敖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摇着头笑道:“是某的贪念了,岂能将天下英豪一网打尽?也罢,文若便给奉孝去信一封,若是奉孝愿意来投,某出城五十里相迎;若是奉孝心中另有打算,某也绝不勉强。” 赵云在旁边听着敖烈和荀彧的对话之后,站起身来说道:“师兄,弟有一同乡,名叫小夏侯兰字公权,枪法娴熟,精熟阵法,不如弟给他去信一封,召其前来如何?” 敖烈在脑海中搜索了片刻,想起来历史上赵云确实有这么一位同乡,只不过历史上记载夏侯兰投效了曹,后来在博望坡之战,曹和刘备交锋中,被赵云生擒活捉,刘备因为夏侯兰严于治军,所以招降了夏侯兰,让他出任军正之职。于是敖烈笑着点头说道:“好,子龙若是能把公权召来,也是大功一件。” 其他人见荀彧和赵云先后举荐了贤才,都在心中默想着适合举荐的人选,然后纷纷向敖烈推举。敖烈听着众人的推举,却没有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想来这些人在历史上都不是很出名,但是,在东汉末年这个动荡的年代,被埋没的人才实在是太多了,说不定其中就会出现一两位无名英雄呢?而且敖烈也不在纠结于,只在他耳熟能详的名字里寻找人才,毕竟,大量中下层的军官和文吏,也是很重要的,他们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对全军的稳定和良性发展,有着重要的作用。 最后,除了郭嘉和夏侯兰之外,众人一共推举出来十一人,敖烈即刻让荀彧以自己的名义,对这些人写了征召的文书,连同麾下文武官员的举荐信,一同派人给这些人送去。 第四十四章 三年之后 最近一段时间敖烈过的很滋润,因为被麾下文武推荐的十一人均已上任,敖烈把他们安排到各自擅长的领域去工作,分别管理郡内的各种事务。至于内政方面的大事,就由荀彧和田畴做出初步意见,然后禀报给敖烈,敖烈基本也不怎么过问,几乎所有荀彧和田畴提出的意见,他都全盘接受;军事方面,就由张辽、赵云和太史慈三人主管,夏侯兰在赵云的召唤下,也投到敖烈麾下效力,敖烈任命他为校尉,暂时出任张辽的副将,训练郡内的四千步军。同时,敖烈也把修身炼体的八段锦,传授给了太史慈和夏侯兰,两人在张辽和赵云的指点之下,进境很快,直接导致两人的武艺也是更上一层楼。所以,敖烈每天主要的任务就是修炼武艺,对于前世就是古武术修炼者的敖烈来说,苦练武艺不但没有任何压力,反而是一种乐趣,他也十分享受沉浸在武学的境界中仔细品味武学的真谛。 闲暇时间,敖烈就会到军营中去察看一番,现在军中的实战演习,已经不用敖烈亲自参加了,张辽、赵云、太史慈和夏侯兰四人,时常两两分组,随意搭配,然后率领各自部下的士兵进行实战,不但卓有成效的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而且还让各个兵种之间,都相互熟悉起来,在作战过程中配合的也更加密切。值得一提的是,那六千命乌桓骑兵,从一开始的无声抗拒,到逐渐融合,再到后来的主动配合,一直到现在,这六千乌桓骑兵已经彻底对敖烈归心了,他们也都不在把自己当做乌桓人,而是把自己当做了汉军,最有利的佐证,就是这六千骑兵已经可以毫无抗拒的大声呼喝出汉军标志性的口号:“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另一方面,万通商行也在右北平开设了一家比较大的分会,专门和塞外的少数民族做生意,用金丝叶、西风烈等特产,向乌桓人换取战马和牛羊等物品;向鲜卑人换取药材和皮毛等物品,然后在把换来的东西经过加工,高价贩卖到临近幽州的冀州各郡县去,这个过程,为敖烈积累起了一笔不小的财富,使得敖烈可以从容的为自己军队的更换装备,储备军器。 总之,一切都向着敖烈设想的方向,稳定而有效率的发展着。唯一让敖烈稍感遗憾的事情,就是郭嘉并没有前来,而是写了一封回信,以求学为名,婉言拒绝了敖烈的邀请。 就在敖烈悠哉悠哉的过着滋润的小日子的时候,师父王敖老祖和师叔童渊,一起从蓟郡赶了过来,打破了敖烈的美梦,理由就是学无止境,用王敖老祖的话来说——学武一途,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故不可一日懈怠。 所以,在二老的严格督促下,敖烈和赵云又开始了非人的生活,每天都要接受地狱般的训练。或许是因为张绣的离去,让二老感觉单单是敖烈和赵云两人,不足以满足他们授艺的**,所以,张辽、太史慈和夏侯兰也被二老拉了过来,每日都要摧残他们两个时辰方才罢手。张辽三人也尝到了当初敖烈和赵云尝过的滋味,那叫一个痛不欲生! 不过在二老每天两个时辰的训练下,张辽三人都是大有长进,无论是对武道的理解,还是自身的修为,每天都在一点点的精进着。 三年后,敖烈年近十六岁,此时的敖烈已经长到了八尺左右,在配合上敖烈英俊的面庞、长期身居高位而磨练出来的气度,不认识他的人第一眼看到他,都会以为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世家子弟。 在这三年里,乌桓和鲜卑摄于刘虞和敖烈父子的威名,都是不敢擅自踏入大汉境内一步,而匈奴人却是发动几次小规模的入侵,都被敖烈轻而易举的杀了回去,损失最惨重的一次,被敖烈在白狼山下,率领血杀营和虎贲营精锐,一战斩杀万余匈奴人,自那以后,匈奴人就再也不敢入侵大汉边境了,也是那一战,让匈奴人真切认识到了小霸王的武勇,甚至很多匈奴人,都把敖烈和昔日纵横草原大漠、横扫匈奴八部的霍去病相提并论。 在和匈奴的几次战斗中,敖烈麾下的血杀营和虎贲营变得更加精锐,并且先后完成了扩军,在乌桓骑兵和四千郡兵中分别选出两百精锐,补充到血杀营和虎贲营中,使两部精锐都达到了一千之数。另外敖烈也在郡内进行了募兵,除了血杀和虎贲两部精锐之外,他麾下的骑兵达到了八千人,步军更是达到了万人之数,使敖烈麾下的兵力总数,达到了两万人之多。 这一日,敖烈正在军校场看着张辽他们对战演练,一名军士步履匆匆的走进了军校场,看到敖烈的所在之后,快步走了过来,跪地禀报:“禀将军,州牧请将军近日抽时间回一趟蓟郡。” 敖烈转头看去,认出这个军士是父亲的近卫小胡子,笑道:“小胡子,近来过的还好么?” 对于敖烈关心部属,哪怕对方只是一名在普通不过的小兵,敖烈也时常嘘寒问暖的作风,小胡子也是早有体会,于是笑着说道:“多谢将军关心,小人一切都好。” 点了点头,敖烈继续问道:“父亲召我回蓟郡,所为何事?”小胡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州牧和夫人今日经常说快到将军的诞辰了,所以准备在将军诞辰前后,举行完婚大典,特意命小人来叫将军回去商量商量。” 一听完婚大典四个字,敖烈的俊脸上腾的升起一片红晕,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蔡琰楚楚动人的玉面娇颜,一股无法阻挡的思念之情自敖烈的心中升起。 略显羞赧的笑了笑,敖烈对小胡子说道:“知道了,明日某就回去拜见父亲母亲,你去府中账房支两百钱,当做是某孝敬你父母的。” 小胡子连连摆手说道:“不可不可,千万使不得。”这个时代当兵拿的军饷,每个月也只有八十钱而已。 伸手按住小胡子的肩膀,敖烈不容置疑的说道:“某深知当兵的都很清苦,就这样决定了,你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小胡子抽动着鼻翼,哽咽的说道:“将军爱兵如子,小人感激不已。” “好了,快去支钱吧,给父母添件衣裳。”敖烈和蔼的笑道。小胡子又道了一声谢,这才转身离去。 抬起头看着天际,敖烈喃喃自语:“时间过得真快,三年了,琰儿,你还好么?等我,我就要来娶你了。” 第二天,敖烈骑着照夜雪龙驹,带着十几个血杀营精锐,一大清早就出发向蓟郡行去。到傍晚时分,一行十余人便已赶到了蓟郡,也多亏了血杀营精锐配备的战马,都是乌桓进贡的上好良驹,否则很难追的上照夜雪龙驹的脚步。即便是这样,敖烈为了照顾部下的脚程,还刻意放缓了照夜雪龙驹的速度,否则的话,他早就赶到蓟郡了。 来到州牧府前,敖烈翻身下马,在门口守卫的军士见到敖烈,急忙小跑过来,帮敖烈牵住缰绳,口中敬仰的说道:“将军回来了。”由于敖烈连番大胜匈奴和乌桓,现在哪怕是一个刚刚入伍的新兵,不,哪怕是幽州境内随便挑出一个平民百姓,都知道敖烈的威名。军中将士更是对敖烈奉若神明。而且敖烈从来不摆架子,无论是对待谁,都是和颜悦色的,给人既亲切又平易近人的感觉。 笑着拍了拍其中一名守卫的肩膀,敖烈问道:“父亲在府上吗?”那名军士点头答道:“州牧巡查军营刚刚回府,此刻应该还在正厅。” 敖烈点了点头,勉励了几名守卫一句“好好干”,然后就迈步向府中走了进去。 来到大厅,看到刘虞坐在椅子上正在俯首批阅文书,敖烈轻轻向刘虞走去,然后站在刘虞身前五步远的地方,安静的等待着父亲批复文书。 过了一会儿,刘虞批复完了手中的文书,这才抬起头来,看见敖烈静静的站在身前等候着自己,不由得微笑道:“烈儿,何时回来的?” 敖烈也是报以微笑的答道:“孩儿也是刚刚才回来,看到父亲再批阅文书,就没敢惊扰父亲。” 刘虞站起身走到敖烈身边,用力捶了敖烈的肩膀一下:“好小子,这才数月未见,又结实了许多,好像比三四个月之前,又高了些。”顿了一顿,刘虞又问道:“还没来得及见你母亲呢吧?正好今天你外公也在,走,咱们去后院。” 敖烈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发现随着自己的增长,父亲也逐渐变得老了起来,刚才不经意间竟然见到了父亲的鬓角已经冒出了几许白发,而且近几年来,时常给自己写信,或是派人去右北平询问自己的近况,可见父亲的心已经不再年轻了,否则不会如此儿女情长。是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都已经快十六年了,父亲能不变老么?再加上父亲平时勤于政务,劳心劳力,自然就容易苍老。一丝心酸开始在敖烈的心底蔓延。 刘虞却不知道敖烈在想什么,抓起敖烈的手臂,拉着他向后院走去。敖烈跟在刘虞身后,看着父亲的背影,恍惚间,似乎时光倒流回了童年,他就是这样被父亲拉着,跟在父亲的后面玩耍。只要在父亲的背影下,敖烈就会觉得自己的心里很踏实,时至今日,这种感觉非但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反而变的越发浓郁了。 父子二人来到后院主卧房内,看到敖老丈正在和敖夫人说着话,敖夫人的眉角不时扬起,显然,这对父女在说着一些很开心的话。 刘虞松开了敖烈,笑着说道:“岳父,夫人,你们看谁回来了?” 敖老丈和敖夫人同时转头看来,看到敖烈跟在刘虞的身后时,父女二人脸上都是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敖老丈因为年纪的关系,还算沉稳,只是呵呵的笑个不停。敖夫人才不管那么多,起身快步走到敖烈面前,左手拉着敖烈的手,右手轻轻的抚摸着敖烈的脸庞,满脸欢喜的神色,语调却哽咽了起来:“烈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都已经有三个月又十七天没回来过了,最近进餐、睡眠可都还好么?” 敖烈感受着母亲的关爱,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对母亲诉说,可是话到嘴边,却有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敖老丈在一旁笑道:“好了,雪儿,你看你,烈儿刚回来,一路也劳累了,你老是问东问西的做什么,依老夫看,还是赶紧给烈儿准备饭食才是正经。” 敖夫人这才松开了敖烈的手,嗔怪的瞪了刘虞一眼道:“还不是这个当爹的狠心,烈儿八岁就跟他上战场,三年前更是做先锋大将,结果立下大功,奉天子诏书镇守右北平,这几年来我们母子聚少离多,烈儿现今还不满十六岁,叫我这个做娘的怎么能不挂念?” 刘虞无辜的扯了扯胡须,转头向敖老丈求救:“岳父大人,您看看我在您的宝贝女儿眼里都成什么人了,我是那么狠心的人吗?” 敖老丈无视刘虞“悲愤”的面容,哼了一声道:“哼,我看雪儿说的也不差!哪有每逢大战就让自己亲生儿子做先锋大将的!”刘虞平生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位岳父,听到敖老丈也这么说,苦着脸不敢再说话了。 敖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岔开了话题:“外公,父亲,母亲,不知道这次唤烈儿回来,所为何事?” 第四十五章 初见刘关张 敖老丈和敖夫人被敖烈成功的转移了视线,父女二人都是笑吟吟的看着敖烈。原本假装一脸苦涩的刘虞也立刻变得欢喜了起来,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烈儿你不是快到十六岁生日了么,我们商量着,在你的生日过后,就把你和琰儿的婚礼给办了。” 敖烈俊脸泛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啊,这件事啊,那就全凭外公和父亲母亲做主了。” 敖夫人被敖烈的反应逗笑了,调侃着说道:“哎呦,看看咱们的虎威将军、忠义侯,身经百战都面不改色,怎么一说到婚事,反而脸红了呢?” 一句话,惹得敖烈的面色更红了,敖老丈和刘虞见状,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家人显得其乐融融。 几天之后,敖烈的生日到了,刘虞在州牧府中为敖烈庆生。不少和刘虞或者和敖烈私交不错的各地官员,都纷纷前来祝贺。按道理说,在东汉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为二十岁之前的人大办寿宴,可是敖烈的名声在幽州实在是太响亮了,而且他深埋在骨子里的后世思想,让他平易近人,从来不摆官架子,因此也讨了不少人的喜欢。所以有很多幽州官员,纷纷从各地赶来,一同来为敖烈庆生。 州牧府大厅中,刘虞和敖烈笑着接待各地官员,忙的不亦乐乎。这时,一声高喊响起:“涿郡崔太守到,奉上贺礼珊瑚一支,金珠一对,贺联一副!”听到手下人的高喊,刘虞和敖烈快步向大厅外走去,父子两人走到院子里,正看到崔琰缓步走了进来,刘虞满是笑容道:“有劳季珪亲来为犬子庆生,快里面请。” 崔琰欠身对着刘虞还了一礼:“虎威将军寿辰,琰理应前来。”转而把目光投向敖烈,已经六年没有见面了,当时六年前秉烛夜谈的一幕却被崔琰牢牢地记在心中,这几年来,敖烈的所作所为,无不深深的打动着自己,六年前那个年仅十岁的少年,认真的说出匡扶汉室、重振大汉辉煌的话,一直在他的耳边萦绕。通过这六年的观察,敖烈确实做到了当初对自己的承诺,抗击匈奴,大败乌桓,镇守大汉边疆,敖烈已经从一个少年校尉,成长到了一方诸侯,还被当今天子拜将封侯,其传奇程度,仅次于武帝时期的骠骑将军霍去病了。 看着敖烈少年老成但又不失英俊的面容,感受着敖烈身上因长期身居高位,自然而然磨练出来的气度,以及变得健壮有力的身躯,崔琰的目光迷离了,难道说,敖烈真的是楚霸王转世了么? 行了一个平辈礼,崔琰带着几分欣赏几分鼓励的语气道:“恭祝墨寒将军诞辰。”一个动作,一句话,已经把自己内心想说的话,表达了出来。如果是别人,顶多也就以为崔琰是出于对敖烈爵位的尊敬,才会和敖烈平辈论交,但是敖烈却明白了崔琰的想法,两人在六年前曾经有个约定,在日后适当的时机,当崔琰认为敖烈有了匡扶汉室的资本时,便会投到敖烈的帐下。通过崔琰的动作和话语,敖烈听得出,虽然现在崔琰还不能投到自己麾下,但是却把自己降到了和敖烈平辈的身份上,深一层的意思就是,一旦时机合适,崔琰就会毫不犹豫的投效敖烈。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看着崔琰和敖烈的神色,刘虞也察觉到了一些,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反而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季珪,有话进大厅再说,怎好让你这一方郡守站在院子里说话。”三个人都笑了起来,一同向大厅中走去。 三人刚进入大厅,就听到外面又是一声高喊:“辽西公孙太守到!奉上贺礼白马十匹!”听到这声大喊之后,敖烈对刘虞和崔琰说道:“父亲,您先招呼季珪兄,让孩儿出去迎接公孙将军。季珪兄,烈失礼了。”刘虞和崔琰都点了点头,示意敖烈快去迎接。 敖烈大步走出大厅,一直走到院子的尽头,看到公孙瓒正向大厅走来。令敖烈震惊的是站在公孙瓒身后的三个面容各异的大汉!为首一人,面白无须,大耳垂肩,双臂过膝;左侧的那人身形高大,面如重枣,颚下留着三尺长须;右侧那人,体格健壮,面色乌黑,生的豹头环眼。 好熟悉的形象啊!相信后世随便一个读过三国演义的人,仅仅凭借着三人的外形,就能准确的推断出这三人是谁! 看到敖烈怔在当场,公孙瓒心中大感奇怪,走上前来问道:“墨寒贤弟,你发什么呆呢?”经过公孙瓒的提醒,敖烈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公孙大哥一路辛苦,小弟有失远迎,还望大哥见谅。” “哈哈,贤弟太客气了。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公孙瓒伸出手,指着大耳臂长的人说道:“这位是愚兄的旧日同窗,和贤弟一样也是皇室宗亲,单名一个备字,字玄德,现任平原县令。”又分别向左右各一指,继续说道:“这两位是玄德的义弟,分别是关羽关云长和张飞张翼德。这兄弟三人在平定黄巾之乱时,都立下过战功。” 果然是这三人!敖烈笑吟吟的看着这三位在后世名震天下的人物,口中说道:“原来是玄德公兄弟,久仰久仰,快里面请。”对于这三人,敖烈尽管十分钦佩,但是却根本不存在招揽的意思。 熟知历史的敖烈知道,别看刘备现在潦倒不堪,日后那可是一国之君啊,这样的人,自己根本也不可能招揽的过来。而且在历史上,无论刘备投靠谁,谁就会立刻倒霉,公孙瓒就是“刘备定律”的第一个受害者,历史上记载,几年之后公孙瓒和袁绍展开大战,结果公孙瓒一败涂地,最后落得个自刎的下场。此后,刘备先后投靠过陶谦、自己的结义大哥吕布、袁术、袁绍和刘表,这些人无一例外的被“刘备定律”深深坑害,都是家破人亡的下场,而且还都是败在曹的手下。 至于关羽和张飞,这两人自从桃园结义开始,就一直追随在刘备的身边,三人之间的感情十分深厚,基本不存在被挖墙角的可能。曹曾经就试图招揽关羽,结果被关羽挂印封金、过五关斩六将,不远千里之遥依然回归到刘备的麾下。就像自己的师弟赵云绝不会抛弃自己投靠别人一样,关张二人是绝不会投靠自己的,所以敖烈连招揽的心思都懒得动了。 不过对待这三人,敖烈还是充满了热情,一方面,三人给后世留下的名声实在是太过响亮,让敖烈从心中佩服这三人;另一方面,敖烈也深知刘备以匡扶汉室为己任,和自己的目标一致,尽管刘备最有利的武器是他的眼泪,见人就哭的性格和自己全然不同,但这不妨碍两人在对待汉室的问题上,保持着一致的看法。 感受到了敖烈的热情,刘备有些受宠若惊的拱手道:“久闻虎威将军威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刘备之所以说话态度恭谦,完全是因为身份地位使然。和敖烈不同,敖烈是当今天子亲封的虎威将军、忠义侯,并且是得到天子承认的皇室宗亲,还多次在朝堂之上,被灵帝亲口称为皇侄;而刘备呢?虽然刘备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但是人们都知道中山靖王刘胜最大的爱好就是好酒和美色,创下了生育一百二十多个儿子的壮举!时至今日,几乎所有中山国内姓刘的人,都和那位风流的中山靖王有着一丝血亲。所以,刘备的身份一度让人感到过质疑,怀疑刘备是假冒的皇室宗亲。即便他真的是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家道也早已没落,皇亲的身份也根本不会被当今天子灵帝所承认。 敖烈一手拉住公孙瓒,一手拉住刘备,笑着说道:“玄德公和某一样,同是高祖后裔,你我乃是同族,何必过谦?何况有公孙大哥的照拂,日后定然会名震四方。走走走,咱们去大厅里喝酒。” 说完,拉着两人向大厅走去。跟在刘备身侧的关羽和张飞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感到敖烈这人很不错,和传说中的一样,待人亲切又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少年得志的骄傲自满。 进入大厅,敖烈亲自为公孙瓒和刘备安排了座位,回头看向关羽和张飞,说道:“二位将军稍等,稍后某在给二位将军安排座位。”关羽没有说话,走到刘备的身后,站定不动。张飞则是咧着大嘴笑了一声,对敖烈粗声粗气的说道:“将军什么的,俺和二哥可当不起,俺们只是马步弓手,在这大厅内岂能有俺们的座位?” 敖烈看了一眼刘备,刘备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到刘备没有任何表示,敖烈也不好在执意给关张二人安排座位了,否则会让刘备感觉自己在挖他的墙角了。轻笑了一声,敖烈招手叫过两名在大厅内守卫的军士,吩咐道:“去取两个蒲团来,给二位将军就坐,再按照大厅中的酒食,取一份给二位将军食用。” 敖烈对待自己兄弟三人的热情,远远超出了刘备的预料,于是也不好在装聋作哑,起身拱手道:“多谢将军照拂。”刘备身后的关羽,对敖烈的做法也很满意,于是关羽脸上的骄傲终于淡化了一些,对着敖烈拱手说道:“多谢。”张飞倒是不客气,搓着手说道:“俺久闻虎威将军不但武勇过人,而且还研制出一种叫做西风烈的美酒,可否给俺尝尝?” 敖烈仰头笑道:“三将军真是快人快语,今日酒宴上待客的美酒,正是西风烈,三将军稍后不妨多饮几杯。” 公孙瓒一直和敖烈交厚,看着关羽和张飞二人的神态语气,心中一阵恼火。这俩人是什么身份?墨寒贤弟是什么身份?墨寒贤弟待人亲厚是美德,可是你们二人怎能一个冷面相对,另一个一再出言无礼?于是公孙瓒咳嗽了一声,指着张飞说道:“翼德不可无礼,还不快回来就坐。” 不管怎么说,刘备三兄弟是在公孙瓒帐下听令,算是公孙瓒的下属,听到公孙瓒的斥责,张飞也不好在说什么,走到刘备身后坐了下去。 呵斥退张飞之后,公孙瓒笑着向敖烈说道:“墨寒贤弟勿怪,翼德就是这么一副子。” 敖烈连连摆手道:“公孙大哥言重了,玄德公能来,小弟本就十分高兴。何况翼德将军只是说话直爽了些,远远说不上无礼,何谈怪罪?” 第四十六章 洛阳来使 又和公孙瓒说了几句话,敖烈命人给公孙瓒这一桌搬来了五坛西风烈,供公孙瓒几人引用。让坐在刘备身后蒲团上的张飞欣喜不已。 宴会要正是开始时,敖烈暂时别过公孙瓒,回到了刘虞身边。 刘虞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各位同僚,各位亲朋好友,今日是犬子十六岁诞辰,按理说原本不该庆生,所以本府也没有发出任何一张请柬,可是各位不请自来,实在是让本府深感荣幸,只好略备薄酒,与诸位同饮。”然后转过头,招呼敖烈:“烈儿,还不赶快谢过在座诸位。” 深深地弯腰行了一礼,敖烈朗声说道:“烈在此先行谢过诸位了。在座的有某的长辈,也有某的至亲好友,更有某的下属,但是今日大家不论官阶,只论年岁长短,年长者为尊。某先干为敬。”说完拿起一杯酒,一口喝干。虽然敖烈的酒量确实不怎么样,但是他长年练武,身体素质极好,依仗着这一点,喝个三五杯酒也全然不在话下,但是再多饮怕是就不行了。 等着敖烈喝下一杯酒之后,大厅中的气氛开始热烈了起来,叫好声、祝贺声纷纷响起。敖烈又倒了一杯酒,端着酒杯说道:“诸位,某的酒量实在不佳,无法一一向各位敬酒,只好先饮三杯,之后便用茶水代替了,请诸位见谅。”说着又是一杯酒喝了下去。 再次倒满一杯酒,敖烈举起酒杯对着在座的众人遥敬了一圈之后,朗声说道:“最后一杯酒,劳烦各位一同举杯,让我等共祝我大汉江山坚如磐石,国泰民安。” 听到敖烈的这句话,众人都有着各自的感慨,纷纷向着敖烈的方向举起了酒杯。就连坐在刘备身后,骄傲绝顶的关羽,也是微微动容,迟疑了一下之后,也举起了酒杯。关羽之所以投效刘备,就是因为他虽然出身低微,但是忠君报国之心十分强烈,心中充满着报效大汉王朝的夙愿。否则后世人也不会用关羽来做代表忠义的神灵了。 心弦被敖烈的话深深地拨动了一下,关羽暂时卸下了骄傲,衷心的向敖烈敬酒。普天之下,除了刘备,还没有人能够让关羽这样做过。 “干!” 随着敖烈喝下最后一杯酒,在座众人也都纷纷举杯一口喝干了杯中美酒。随后敖烈便不再饮酒了,而是换成了茶水,逐个向在座众人敬酒。 各位宾客之间也是觥筹交错,相谈甚欢。酒宴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着。 敖烈端着茶杯再次来到公孙瓒面前,笑道:“公孙大哥,玄德公,请满饮此杯。”公孙瓒和刘备也是笑着端起酒杯,和敖烈对饮了一杯。 之后,敖烈又倒了一杯茶,向刘备身后的关张二人举杯敬酒:“二位将军,某敬二位一杯,今日招待不周,还望二位将军勿怪。”敖烈的这一番话,听在心眼多的人耳中,难免不会以为敖烈实在说反话,但是听在关张二人耳中,却感到十分受用。敖烈是什么人?是天子亲封的虎威将军、忠义侯,单凭着两个封号就足以投关张二人的脾气了,关羽素来忠义,张飞一身虎气,再加上今天敖烈确实对关张二人高看一眼,丝毫没有把二人当成是小小的马步弓手,反而一口一个将军的叫着,让关张二人对敖烈的好感大大攀升,而且敖烈对待刘备的态度,也和以往的各位诸侯不同,可谓是对刘备相敬有加,敖烈的态度也博得了二人的好感。 当下,关羽站起身来,举杯说道:“多谢虎威将军折节之交。日后但有所请,派人捎个口信即可。请胜饮!”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关羽今后就把你当做朋友了,有用得着我关云长的地方,就知会一声,能办到的事他就绝不推辞。 张飞更是直接,笑呵呵的端起酒杯,轻轻和敖烈碰了一下:“你这人不错,俺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更喜欢你酿造的这西风烈。好人!好酒!” 敖烈全然没想的自己今天的举动会让关张二人,对自己的好感度大升,于是笑着说道:“先前某就说过,今日宴会不论官职,只论年龄,二位兄长比某年纪大,若是不弃,称呼某一声墨寒就好。来,干了!” 三人相视一笑,都举起酒杯放到嘴边,仰头喝干了杯中酒水。 坐在一旁的刘备越看越不是滋味,心中暗想:难道是这敖虎威知道某这两个兄弟武艺高强,想要招揽?但是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像,一方面敖烈对待自己也不错,甚至认同了自己皇室宗亲的身份;另一方面,如果是要招揽自己的两个兄弟,应该表现的更亲热些才对啊,宴会进行到现在,他和两个兄弟说的话也没超过十句吧? 带着心中的迷惘,看着敖烈向别处走去的背影,刘备实在忍不住了,于是悄悄问公孙瓒:“伯圭兄,敖虎威平日待人,就是这样亲厚么?”公孙瓒诧异的看了刘备一眼,疑声问道:“怎么?玄德发现了什么不妥吗?”刘备哪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只好摇头说道:“到是没发现什么不妥,只是觉得敖虎威待人处事,与他人不同。”公孙瓒浑不在意的说道:“呵呵,墨寒兄弟这人就这样,从来不摆架子,和别的世家子弟就是不同,否则,某一介武夫怎么会和墨寒兄弟相处得来?” “哦,原来是这样。”刘备露出释然的神色,放下了心中一块巨石。原来不是人家想要招揽自己的两个兄弟,而是对谁都是这样。自嘲的笑了笑,刘备又感到一丝惭愧,自己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就在大厅中的酒宴进行正酣之时,院外忽然想起了一声高喊:“天使到!圣上赐虎威将军、忠义侯敖烈贺岁之礼,玉佩一枚,宝弓一张!” 这一声高呼,让大厅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几乎落针可闻。这是几个意思?天子竟然派出使者来向敖烈贺岁?就算敖烈是皇室宗亲,就算敖烈的父亲刘虞和当今天子是叔伯兄弟,就算敖烈一再威震匈奴、乌桓立下大功,可毕竟敖烈只是皇侄,而非皇子啊!就算是皇子庆生,天子也很少会派出使者去祝贺。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懵了,震惊了,目瞪口呆了。 就在众人还处于震惊的状态中,天子使者已经大步走进了大厅。敖烈认出这个使者就是上次奉天子诏书到右北平,任命自己为右北平太守的人,依稀间,敖烈记得这人名字叫做吴旭。 敖烈急忙走上前去,迎向了吴旭,一边走一边拱手行礼道:“失礼失礼,烈不知天使吴令君前来,有失远迎了。” 随后刘虞也反应了过来,快步走了过去,也是拱手说道:“吴令君远道而来,一路劳累了,快请入座。” 其余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起身向吴旭拱手行礼。 吴旭微笑着说道:“圣上对刘幽州和敖虎威信任有加,特地命某务必在敖虎威生辰当日,代表圣上赐下贺礼,某一路急行,总算是赶上了。且不忙饮酒,还是待某宣读了圣上诏书,咱们再叙旧吧。” 闻听天子有诏书颁下,满厅的人连忙跪倒在地,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 吴旭拿出天子诏书,大声念诵:“大汉灵帝诏曰:虎威将军、忠义侯、皇侄敖烈,忠君卫国,劳苦功高。逢其十六岁诞辰,特赐予万钻朱兰佩一枚,乾坤宝雕弓一张,以彰显其忠勇。另,着敖烈于十日内赶赴京城,朕亲自为皇侄主婚。钦此!” 敖烈连忙双手接过诏书,大声说道:“臣敖烈,谢圣上隆恩!” 等到众人都站起身之后,吴旭说道:“敖将军,圣上赐予将军的两件宝物,都是前朝至宝,万钻朱兰佩是用千年血玉之精髓雕刻而成,有避水、火、毒瘴的作用;乾坤弓更加了不得,传闻乃是轩辕黄帝所铸,选泰山南乌石之柘,燕牛之角,荆麋之弭,河鱼之胶费九日九夜之功制成。此弓可力射三百步,洞穿巨石。现今圣上把这两件宝物赐予你,还盼将军不要辜负了圣上的厚望。” 听着吴旭的娓娓道来,在座众人又是一惊!天子对敖烈,已经不能用宠爱来形容了,简直是待若亲生儿子一般啊!可见敖烈在天子心中的地位有多高了。甚至多数人心中都在盘算着,自己送上的贺礼是不是太轻了一些,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再送上一份厚礼,以弥补今日礼轻的错失。只有崔琰和公孙瓒等少数人,或心胸坦荡,或与敖烈相交莫逆,或是如张辽、赵云等敖烈的属下,才没有惊慌失措的神色。 站在公孙瓒身边的刘备,眼神中流露着复杂的神色,有羡慕,有嫉妒,有自责,有哀伤,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刘备的心情也变得复杂了起来。此刻,刘备多么希望站在那里接受天子赐宝的人是自己啊,可是刘备也知道,敖烈之所以能赢得天子的赞誉,是因为他连番击败匈奴和乌桓的入侵,并且在镇守右北平的时候,和匈奴人大小十余战,未尝败绩。如此光辉的战绩,自己拿什么相比?自己最大的战绩也就是在卢植的麾下,斩杀了千余黄巾叛贼而已。无论是家室、还是身份地位,无论是战功、还是麾下雄兵,自己和敖烈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如果说敖烈已经完成了万里长征,那么自己最多也就是刚刚迈出第一步而已。 接过吴旭带来的两件宝物之后,敖烈仔细的看了一眼,万钻朱兰佩通体血红,状似兰花,触手生温。而乾坤弓入手沉重,弓弦粗长有力,弓背上海雕刻着日月星辰的图案,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把乾坤弓递给身后的张辽保管,又当着众人的面,佩戴上万钻朱兰佩后,敖烈再次向吴旭拱手道:“多谢圣上厚爱,烈受宠若惊。还请吴令君快快入座,烈务必要敬令君一杯。” 吴旭笑着捻了捻胡须,跟着敖烈走到大厅第一排的位置落座。由于吴旭的到来,敖烈的受赏,大厅中的气氛更加热烈了起来,众人先后站起身来向吴旭敬酒,吴旭也是爽快,来者不拒,不一会儿就喝的酩酊大醉,被敖烈安排侍从扶到后堂休息去了。 酒宴持续进行了两个时辰,众人方才尽兴,纷纷起身向敖烈告辞,敖烈不分贵贱,不论出身,一律亲自送到院门之外。 稍后,崔琰也起身告辞,敖烈更是拉着崔琰的手臂,一直送出了州牧府。崔琰临别时小声说道:“主公安心练兵养士,一旦时机成熟,琰必定举家来投。”一声主公的称呼,让敖烈喜出望外,自己在不久之后,麾下又将多出一位大才,而且还是及其稀缺的内政型人才。 送走了崔琰之后,公孙瓒也提出了道别。敖烈自然也是亲自送他出府。两人并肩而行,边走边低声说着话,话题除了互道珍重之外,还涉及到北方鲜卑人的动向,公孙瓒叮嘱敖烈最近鲜卑人的动作有些反常,让敖烈多加注意。两人还约定一旦鲜卑人进犯大汉边境,两人就共同出兵,一起抵御鲜卑。 走到府门之外,公孙瓒向敖烈再次道别,敖烈却拉住了公孙瓒的手臂道:“公孙大哥稍等,小弟险些忘了一件大事。”说完招手叫过一名军士,在那名军士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那名军士点着头表示明白,然后就快步跑进了府中。 第四十七章 进京 公孙瓒搔了搔头,笑着说道:“今日是贤弟诞辰,愚兄怎么好意思收你的礼物?”敖烈笑道:“宝剑赠英雄!大哥当之无愧。”公孙瓒也不在矫情,大笑着说道:“好!兄弟的情谊,愚兄记下了!那就却之不恭了。” 敖烈笑着点了点头,又转头对刘备三兄弟说道:“某日前不知玄德公三兄弟前来,因此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今日见翼德喜好美酒,特此奉上西风烈二十坛,还请玄德公勿要推辞。” 刘备看了看公孙瓒,又看看了敖烈,刚要开口说话,张飞却是急吼吼的喊道:“大哥,既是墨寒兄弟送的,咱们就收了吧,又都不是外人。” 敖烈哈哈笑道:“还是翼德直爽!” 刘备只好拱手说道:“那便多谢虎威将军赐酒了。” 随后,公孙瓒几人翻身上马,向敖烈拱手道别后,策马离去。 送走了公孙瓒之后,敖烈回到大厅,这时大厅里的宾客已经所剩无几了,敖烈一一送别之后,舒了一口气,然后来到了后堂,准备去看望一下吴旭。 进入后堂客房内,敖烈吃惊的看见原本酩酊大醉的吴旭,竟然看上去很清醒的坐在房中,丝毫不见醉意。 看到敖烈进入房中,吴旭微笑着说道:“某早就料到将军会来,已经等候多时了。”敖烈惊奇的问道:“吴令君何以知道某会前来?” 吴旭捻着胡须道:“某知道将军乃是重情重义之人,所以在大厅中故意装作喝醉,以此试探将军到底会不会来探望某。” 敖烈更加疑惑了:“难道令君假装醉酒,就是为了试探某为人怎么样吗?” 吴旭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低声说道:“非也。某先前试探,实在是出于无奈。” 脸上疑惑不减反增,但是敖烈却没有插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吴旭,他相信,吴旭不会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人。 “将军,”吴旭继续低声说道:“现今朝中外戚和宦官为了夺权,明争暗斗日益激烈,圣上有心铲除这些祸乱,却又力不从心,实在是进退两难,所以圣上意欲挑选一批忠于汉室的皇室宗亲,加以重用,以压制外企和宦官。这些人既要出身于皇室正统宗脉,还要有出众的才能,所以,圣上钦点的第一个人选,就是将军你了。” 听着吴旭的话,敖烈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各种想法。第一,敖烈的宗旨是忠于国家,而不是某一个人,现在让他为灵帝刘宏效忠,实在是有点勉为其难,如果刘宏是位明君,他也不会这么犹豫,但问题是刘宏是明君吗?能搞出卖官鬻爵这样的荒唐事,看谁出的钱多就给谁封大官这种做法,是明君所为吗?第二,他却是没想到刘宏虽然荒唐,但是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荒唐之余,刘宏还知道稍微考虑一下江山社稷,这不由得让敖烈对刘宏另眼相看;第三,自己现在只有两万战士,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来扭转乾坤,别说镇压外戚和宦官了,不被他们镇压就算不错了;第四,自己的根据地在幽州和右北平,一旦离开了幽州,那就等于是龙游浅滩了,即便在怎么折腾,恐怕也翻不出几朵浪花了。 脑子里高速运转着这些问题,但是脸上却是一派面无表情,敖烈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问吴旭:“圣上召唤某进京,是什么用意?” 吴旭一直关注着敖烈的表情,想看透敖烈的心思,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敖烈的脸上从始至终都是古井无波。听到敖烈的问话,吴旭稍稍放下了心来,因为敖烈出言询问,就等于答应了会到京城面见圣上,否则也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看起来,敖烈还是忠于皇室的。吴旭在心里给敖烈下了一个定义。“圣上的意思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但是某这次前来之时,圣上曾让某带给将军一句话,圣上说,以将军的聪颖,应该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敖烈好奇的问道:“什么话?” 吴旭蠕动着嘴唇,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圣上的原话是:皇子刘协天资聪颖,可与皇侄共观泰山。”顿了一顿,吴旭接着说道:“其实在来的路上,某对圣上这句话左思右想,也不甚明了,敢问将军可明白吗?” 敖烈低头沉思了起来。刘协?泰山?刘协在历史上是日后的汉献帝,虽然是董卓擅自废少帝刘辩,拥立的刘协,但是历史的轨迹都有可循之处,难保刘宏不会把皇位传给刘协,如果这个假设成功的话,那么共观泰山又是什么意思?泰山,在汉朝一直被称为“五岳独尊”,等等,独尊?独尊的深层含义不就是天子吗?难道刘宏是想让自己辅助刘协,共同管理朝政? 思索了片刻,敖烈基本确定了灵帝刘宏的意思。看来,刘宏也是自知前半生处事太过荒唐,致使大汉江山江河日下、乱象四起,现在有意要整顿朝纲,却发现已是大权旁落了不少,没有足够的力量镇压外戚和宦官了,所以就想一边维持现状,一边给下一任的天子刘协提拔有才能的文官武将,以便将来有朝一日,能够肃清外戚和宦官之乱,重振朝纲。 抬起头来,敖烈十分认真的说道:“圣上的意思,烈已明白了。事不宜迟,明日某便和令君一起返回京城,面见圣上。” 吴旭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圣上果然没有看错人。” 入夜,州牧府的书房中,刘虞父子正在密谈。 “你确定圣上是这个意思吗?”刘虞捻着胡须问道。 敖烈点了点头:“应该错不了。” 刘虞一边思考,一边继续捻着胡须。随着思考的深入,手上也越来越用力,甚至连揪掉了几根胡须都浑然不觉。 终于,心中下了决定。刘虞低沉的声音响起:“烈儿,咱们父子三人,既是皇室宗亲,又是食君之禄的汉臣,纵然粉身碎骨,也要保全我大汉江山。这一趟,你必须去。否则你的名声必将受损,对你日后颇为不利。所以你的决定是正确的。但是一旦到了京城,务必要小心各路奸党的暗算,恐怕现在圣上也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你的周全,唉,没想到堂堂大汉天子,竟然已经被架空了大半的权力,真是让人痛心疾首。” 敖烈安慰着父亲:“父亲,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问题,是不现实的,我们只能慢慢来,一点一点的祛除朝廷的杂症,终有一日,大汉会重现辉煌的。” 刘虞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这些事日后在说吧,明便打点行装,先行进京,等到你大婚之前,我和你母亲在去洛阳找你。” 第二天一早,敖烈挑出十名血杀营精锐,由赵云带领着,陪同敖烈一起去洛阳。同行的还有吴旭和他带来的几名侍从。 一路无话,一行二十几人经过半个月的跋涉,来到了大汉的行政中心——京师洛阳。 看着雄伟的洛阳城,敖烈不由得感慨古人的智慧,在这个没有挖掘机、没有卡车等工具的年代,人们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双手,完全靠人力建造了这样一座雄城,怎么能不让人感慨万分? 洛阳城共有十二个城门,北面有两个城门,南面有四个城门,东西方各有三个城门。敖烈等人是从北边的幽州来的,自然是从北门进的城。进入城中,敖烈又是一阵感慨。整个洛阳城布局合理,城内的二十四条大路把整个洛阳城划分成数十个区域,除去皇宫以及南北二宫,在整个洛阳城的正中心位置外,其余的区域面积大小不一,错落有致的散布在城内。 洛阳城内道路也是有说法的,每条大路宽三十步到四十步不等,可以容纳十辆马车并排行驶,专供公卿大臣行走;每条大路的两边又修铺着两条辅路,是平民们行走的道路。 纵观整个洛阳城,繁华至极、雄伟壮观,集雍容华贵和古朴大气的气息于一身,堪称是鬼斧神工之作。 一行人进城没多久,一名小厮打扮的人快步跑了过来,来到敖烈的马前站住,开口询问道:“敢问公子可是虎威将军、忠义侯敖将军么?”赵云策马来到敖烈身侧,坐在马上按住剑柄,一双虎目紧紧盯着前来的小厮。他的职责就是保护敖烈,尽管敖烈的武艺还要在他之上。敖烈身后的十名血杀营精锐也暗自调整位置,隐隐间以敖烈和赵云为中心,形成了两个梅花**阵。 一旁的吴旭虽然看不懂血杀营精锐们的阵法,但是他也能感觉到这十名精锐身上,隐隐散发着夺人的杀气。 伸手拍了拍赵云的肩膀,敖烈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后和颜悦色的向那名小厮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某的名字?” 那名小厮虽然是下人,但是眼力到不差,否则也不可能一眼认出敖烈来。见到血杀营精锐的阵势,心中一凉,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敖烈开口询问,才勉强平复了心情,开口答道:“小人是蔡议郎府上的小厮,近几日蔡议郎估摸着姑爷快到洛阳城了,就命小人每日都来北门等候,今日终于被小人等到了,蔡议郎吩咐小人,请姑爷到府上暂住。” 原来是未来岳丈蔡邕派来的。赵云闻言缓缓松开了握在剑柄上的手,但是依然没有下令让血杀营精锐撤去阵势,以防万一。 吴旭在一旁听着双方的对话后,笑着说道:“呵呵,想必是蔡议郎急于见到女婿,所以派人来等候。也罢,反正面见圣上还得些日子,将军便先到蔡议郎府上暂住,一旦圣上有命,某再到蔡议郎府上去请将军。” 敖烈拱了拱手道:“也好,那便暂时如此安排。” 吴旭向敖烈拱了拱手,带领手下侍从掉头向城内而去。 送走了吴旭,敖烈又笑着对那名小厮说道:“劳烦你前面带路吧。” 那名小厮完全没想到敖烈会如此亲切,连忙伸出手向前方一指,口中说道:“蔡府就在那边,请姑爷随我走吧。” 敖烈笑着点了点头,招呼赵云等人一起跟随在小厮身后,向蔡府走去。 第四十八章 又见蔡琰 蔡府的小厮带着敖烈一行人来到府门口,自有下人入内去禀报蔡邕了。 敖烈翻身下马,看到府门上悬挂的蔡府牌匾,忍不住又想起了蔡琰,六年之约终于到了,也不知道蔡琰现在怎么样了,估计变的更漂亮了吧?琴艺也应该大有长进了。 蔡府并不大,前后也就三进院落,但是府内的布置格调高雅,一应景观往往别出心裁,引人入胜。 敖烈一行人刚刚走进前院,一道靓影就从内院跑了出来,向着敖烈等人迎来。隔着一段不算远的距离,敖烈已经看清了跑来的就是自己时常思念的蔡琰。经过六年时间的成长和蜕变,如今的蔡琰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亭亭玉立,美艳不可方物。 赵云等人是第一次见到蔡琰,悄悄打量着眼前的可人儿。明眸皓齿,冰肌玉骨,脸上不施粉黛而肌肤却如朝霞映雪,真可谓是倾国倾城。赵云心中一乐,暗想:当今世上只有这个女子,才能配得上师兄吧。 敖烈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蔡琰,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偏偏一句也说不出口。似乎是感受到了敖烈的心思,蔡琰轻轻移动着莲步,缓步走到敖烈身前,双眸中闪烁着些微晶莹,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帮敖烈轻轻擦拭额头上本就不存在的汗珠。 敖烈慢慢的抬起手,把蔡琰的玉手握住,然后拉着蔡琰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位置上。感受着敖烈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着,蔡琰眼中的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微微用力按了敖烈的胸口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之间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彼此却都已经明白了爱人的心意,似乎千言万语,都在两人的一个动作中表达了出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古人诚不我欺! 就在两个爱人无声缠绵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声,打断了两人的温存:“墨寒来了啊?怎么还不快进内府,在外面站着干什么?” 抬眼看去,蔡邕身穿儒士长衫,抚着胡须走了过来。当他看到蔡琰已经先自己一步,来迎接敖烈,眼中立刻满是笑意,看着敖烈和蔡琰,笑而不语。 被蔡邕看的俏脸泛红,蔡琰急忙抽回放在敖烈左胸的玉手,羞涩的站在敖烈的身边。敖烈也是略感羞赧,但是转念一想,蔡琰马上就要成自己的妻子了,又有什么好羞赧的?于是也不在纠结,大大方方的对蔡邕弯腰行礼:“又来伯父来迎小侄,小侄愧不敢当。” 蔡邕的目光,故意在敖烈的左胸和蔡琰的玉手来回瞟了一圈,然后笑着说道:“怎么,刚才还亲亲我我,看到我来了,反倒生涩了起来?” 蔡琰闻言俏脸更加羞红了,嗔怪的给了蔡邕一个白眼珠,然后跺着脚,逃也似的向后院跑去。 看着蔡琰跑掉的背影,蔡邕转而对敖烈说道:“时至今日,你还叫我伯父么?” 听出了蔡邕的话外之音,敖烈的脸上不禁也泛红了起来,再次向蔡邕行礼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哈哈。好好好,这样才对,走,咱们到里面说话。”蔡邕眉开眼笑的拉着敖烈向内院走去。 话分两头,再说吴旭在洛阳北门处和敖烈道别之后,也没有回家,而是一路向皇宫走来。经过侍卫的验看腰牌,吴旭进入皇宫,直接向灵帝居住的西苑走去。刚刚走进西苑,吴旭就听到一阵少女的嬉笑声传来,心中不由得暗自叹息了一声,虽然灵帝现在已经有整顿朝纲的意思和决心,但是始终改不了这喜好美色的习惯。 无奈的摇摇头,吴旭对站在门口守卫的御林军侍卫道:“劳烦通禀圣上,吴旭回朝复命。”那名侍卫转身走进了西苑。过来一刻钟,西苑内的女子嬉笑之声才逐渐停止了下来,那名御林军回来招呼吴旭进去面圣。 吴旭迈开步子,向西苑内走去。 刘宏坐在一把用象牙制成的夏凉椅上,看着吴旭走过来,跪在自己脚下。挥手斥退了身边所有的侍卫和宫女,低声问道:“爱卿一路可顺利?” 吴旭跪着回答:“禀圣上,一切顺利。敖虎威跟随为臣一同来到了京城,现今在蔡议郎府上暂住,圣上随时可以召他进宫面圣。” “好,敖烈皇侄果然来了,想必他已经明白朕的意思。至于进宫之事,暂缓两日吧,先让他和久未见面的妻子温存缠绵一番,两日后朕在德阳殿召他相见,到时你去通传一声。”刘宏喜笑颜开的说道。 “是,圣上洪恩,为臣代敖虎威谢过圣上。为臣告退。” 看着吴旭倒退着向外走去,刘宏由衷感到今天自己的心情,忽然间变的很舒畅。似乎长久以来积压在自己胸口处的郁闷,也宣泄了不少。 晚饭时间,蔡府的正厅内的气氛比往日热闹了不少。其实蔡邕早年先是丧偶,接着丧子,膝下只有蔡琰这一个女儿,平时视作掌上明珠。所以蔡家的人丁十分凋零,只有蔡邕父女两人而已。今天敖烈的到来,终于让蔡府的饭桌上多了些热闹,赵云也陪同在座。 “来来来,墨寒在与我同饮一杯。”蔡邕兴致高昂的拉着敖烈劝酒。 敖烈带着一连的苦笑道:“岳父大人,某实在是不胜酒力了。”自从开宴到现在,敖烈已经在蔡邕的热情劝酒中,前后喝了有四五杯酒了。 “哈哈,墨寒这是说的什么话,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不会喝酒?来来来,再饮一杯。” 见到蔡邕仍然不肯罢休,敖烈苦着脸向赵云投去了求救的目光,赵云憋着笑,故意甩给敖烈一个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脸色,然后还轻微的耸了耸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看赵云不肯救自己,敖烈又把目光转向了蔡琰。蔡琰抿着嘴轻笑了一声,轻声说道:“难得父亲今日如此高兴,夫君就陪着父亲多饮几杯吧,父亲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开心了。” 听到蔡琰的话之后,敖烈彻底断了求救的希望,只着头皮端起酒杯,向蔡邕敬酒:“既然如此,小婿却之不恭了,干!” 翁婿二人你来我往,又是连续喝了十几杯酒,敖烈最终不胜酒力,摇摇晃晃的拿起酒杯,想要在敬蔡邕一杯,结果手上一个哆嗦,酒杯脱手掉在了桌子上,敖烈想要拿起酒杯,挣扎着站起身来,却感到一阵头晕,随后身子一歪,向地上倒去。 幸亏赵云眼疾手快,一步窜到敖烈身边,伸手扶住了敖烈。惹得一旁的蔡邕呵呵笑道:“这小子,原来是真的不会喝酒,到是难为他了。” 赵云连忙向蔡邕告罪:“蔡使君,墨寒师兄不胜酒力,某就先扶他回房休息了。” 蔡邕笑着点头道:“也好,待会我吩咐后厨给墨寒送去一碗醒酒汤。” 等到赵云扶着敖烈走后,蔡琰低着头玩弄一角,心思却早就飘到了敖烈身上去了。 看到蔡琰魂不守舍的样子,蔡邕故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蔡琰听到父亲的叹息,抬起头问道:“父亲可是在生夫君的气吗?”蔡邕哼了一声,说道:“我倒不是生墨寒的气,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蔡琰疑惑的问道:“父亲有什么感慨?以致叹息?”蔡邕道:“女大不中留啊!看到自己的夫君醉酒离去,整个心都跟着去了,哪里还在意老父如何?”说着说着,蔡邕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原来是在调侃自己,蔡琰这才纳过闷来。不由得又是双颊绯红,白了自己的父亲一眼,不肯在说话了。 看着自己的女儿,蔡邕心中很是欣慰。论才华,蔡琰不输一些名门世子;论长相,一直到现在自己都没见过比女儿更漂亮的少女。现在女儿又有了一个好归宿,眼看就要和敖烈完婚了,还是当今天子亲自主婚,这一切,都让蔡邕心中欣慰不已。 举起酒杯又喝了一杯酒之后,蔡邕缓缓说道:“也罢,不中留就不中留吧,只要琰儿能有个好归宿,老夫心中也就了无牵挂了。” 蔡琰娇嗔的看了蔡邕一眼道:“琰儿永远都是父亲的女儿,即便嫁给夫君之后,也依然还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又何必感叹。” 蔡邕仔细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即便嫁给了敖烈,蔡琰依旧是自己的女儿,若是想念女儿了,就叫她回家来探望就是了,等再过几年,干脆自己辞去官职,也搬到右北平去,和女儿女婿住在一起。 敲了敲桌子,蔡邕面带笑意的对蔡琰说道:“墨寒不会饮酒,想必明日一早必定头痛不止,你快去做碗醒酒汤送去吧,若是墨寒身体不适,你要细心照顾,今后这些事你都要慢慢学会才行。” 听到父亲这句话,蔡琰如蒙大赦一般,连忙站起身来,向蔡邕道了一声别,然后莲步匆忙的向后厨走去。 蔡邕愣在当场,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蔡琰早就有这个意思,只是碍于自己没有发话,所以没有着急离开。“呵呵,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房间中,只剩下蔡邕一个人发出既欣慰又感叹的声音。 做好了醒酒汤,蔡琰也没叫侍女陪伴,亲自端着汤碗向敖烈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恰逢赵云打开了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蔡琰独自端着汤碗站在房外,赵云连忙又推开了一扇房门,然后轻声对蔡琰道:“有劳蔡小姐了,有小姐的照顾,云也放心了。云就在房外守护,小姐有什么吩咐招呼一声就是。” 蔡琰红着脸轻声说道:“将军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赵云怔了一怔,随即露出恍然的神色,这是蔡小姐面薄,不想让自己看到他和敖烈独处一室的情景。赵云笑着说道:“那好,墨寒师兄就交给小姐了,云退到院外守护。”说完转身向院子外走去,给敖烈和蔡琰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蔡琰端着汤碗走进房中,看到敖烈和衣躺在床上,口中还迷迷糊糊的说着:“子,子龙,你看琰儿怎,呃,怎么样?漂亮吧,嘿嘿,那就是你嫂子,六年了,六年了,某终于,终于又见到琰儿了” 听着敖烈的胡言乱语,蔡琰心中却泛起了一阵甜蜜,轻笑道:“这就是酒后吐真言吗?”说着,走到敖烈床前,坐在床沿上,然后打开汤碗的盖子,用汤匙舀起一勺醒酒汤,向敖烈的嘴边递过去。 第四十九章 一刻千金 感觉有人喂自己喝东西,敖烈本能的挣扎了起来,迷迷糊糊中右手无意识的碰到了蔡琰手中的汤匙。 蔡琰没有防备,一个拿捏不住,被敖烈打落了手中的汤匙,一勺醒酒汤全部洒落在敖烈胸口的衣服上。 蔡琰急忙捡起汤匙,连同汤碗一起放到一边,然后伸出玉手握住敖烈的右手,轻声说道:“夫君,是琰儿在喂你喝醒酒汤呢。” 听到蔡琰的话,敖烈立刻停止了晃动,勉强睁开朦胧的醉眼,想要努力看清面前的可人儿,可是却感到一阵头晕,什么都看不清楚。最好只好放弃,含糊的用话语来询问:“琰儿?”蔡琰嗯了一声,伸出左臂在敖烈的后颈穿过,让敖烈枕在自己的臂弯里,然后用右手轻轻按揉着敖烈的太阳。 若隐若现的淡淡香气自蔡琰的身上,传入敖烈的鼻间。通过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敖烈确认了守在自己身边的让人正是蔡琰。蔡琰身上的香气与熏香不同,是少女特有的体香和蔡琰与生俱来的特殊香气混合成的味道,清新脱俗,十分好闻。 今日白天敖烈始终和蔡琰在一起,而且两人挨的一直很近,所以对蔡琰身上的特有香气,敖烈怎么会闻不出来呢? 敖烈反手抱住蔡琰的玉臂,呢喃着道:“琰儿,我好想你,琰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琰儿”听着敖烈反反复复一直重复这几句话,蔡琰的眼中蕴满了泪珠。虽然敖烈的这几话很简单,但是听在蔡琰的耳中却是如闻天籁。蔡琰知道敖烈不是轻易吐露感情的人,这一点,六年前她就已经体会到了。而且在很多时候,朴实无华的语言往往比华丽的词藻更能让人感动。 “好了,放开我吧,我还要喂你喝醒酒汤呢。”半晌,蔡琰才从感动中清醒过来。 敖烈闻言反而抱的更紧了,紧紧地抱着蔡琰的一条玉臂,仿佛生怕蔡琰会抽身离去一般。 蔡琰无奈之下,只好用玉足脱掉鞋,然后轻轻移动着坐到床榻上,把枕在自己左臂臂弯里敖烈的头,轻轻放到自己的大腿上,空出左手来用汤匙喂敖烈醒酒汤。 再次舀起一勺汤,蔡琰先放在朱唇边尝了尝温度,感觉还不算凉,就递到了敖烈嘴边,然后在敖烈耳边轻声说道:“夫君,听琰儿的话,把这碗汤喝下去。” 敖烈微微点了点头,张开嘴就着汤匙,喝下了一勺汤。 给敖烈喂完了醒酒汤,蔡琰又看到洒落在敖烈胸口衣服上的醒酒汤,已经打湿了一片,于是轻轻解开敖烈的外衣,在不惊动敖烈的情况下,帮助敖烈脱下了外衣。 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之后,蔡琰已经累得有些娇喘了,一边娇喘着,一边说道说道:“夫君,你安心睡吧,琰儿也该回房了。” 敖烈在迷糊中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不想让蔡琰离去,于是干脆伸出双臂,环绕在蔡琰柳腰上,在这个过程中,敖烈的头也跟着动了一下,然后又换了个姿势,枕在蔡琰身上。无巧不巧,这一枕,正巧枕在蔡琰的双腿之间。 随着敖烈的动作,蔡琰的双颊顿时绯红了起来,大羞不已。连忙想要试图推开敖烈,却又害怕惊醒了他,一时不知该到底怎么办才好。无奈之下,只好附在敖烈耳边,用还未平息的娇喘声音说道:“夫君,松开琰儿好不好?” 敖烈在神志不清中正暗自陶醉在蔡琰的体香中,耳边忽然伴随着一身酥麻,传来蔡琰的娇喘声。蔡琰的娇喘声引动了敖烈体内的天雷地火,一股无名火自敖烈的下腹处迅速升起。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敖烈一翻身,把抱在怀中的蔡琰顺倒在了床上。 蔡琰低低的惊呼了一声,连忙挣扎着想要挣脱敖烈的环抱,可是即便是在酒醉的情况下,敖烈的力气也不是蔡琰能够比拟的,蔡琰挣了几下不但没有挣开,反而娇喘的厉害了。对于男女之事懵懂无知的蔡琰,无奈之下只好轻声向躺在自己身边的敖烈求饶:“夫君,不要这样,琰儿早晚都是你的人,你,你先放开琰儿好么?” 如果蔡琰看过后世的一些言情电影,肯定不会这样说,男人的**往往是被女人的求饶引发的。听到蔡琰的求饶后,敖烈眼中的醉意稍微清醒了一些,但是紧接着就被欲火填满。环抱在蔡琰背后的左手,移动到蔡琰的后颈处,然后扳着蔡琰的雪白如玉的脖颈,把蔡琰的娇颜凑到自己眼前,一直到两人之间呼吸可闻的距离才停了下来,蔡琰有些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双手缩在胸前,抗拒着向自己**贴过来的敖烈。 敖烈不顾蔡琰的反抗,张嘴向蔡琰的玉面上吻去。敖烈的亲吻从蔡琰平滑的额头开始,一路向下到挺翘的琼鼻,在吻向侧面如珠玉般的耳垂,之后又在蔡琰欺霜赛雪的修长脖颈间吻过,最后重重的落在了蔡琰的朱唇上。 当敖烈的亲吻落到蔡琰朱唇上的那一霎那,蔡琰停止了一切抵抗,缓缓伸出一双如白藕般的玉臂,轻轻抱住了敖烈的身体,然后,慢慢地闭上了双眸,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敖烈伸出舌头,蛮横的撬进蔡琰的樱桃小口中,用力吸允着蔡琰的香舌,在敖烈的吸允下,蔡琰渐渐开始做出回应,两条舌头相互缠绕到一起,彼此无限的缠绵着。 随着两人的亲吻从生涩到逐渐熟练,敖烈彻底迷失在了蔡琰的温柔中。而蔡琰被敖烈紧紧抱在怀中,感受着敖烈充满阳刚之气的身体,也是意乱情迷,不能自拔。 亲吻还在继续,但是敖烈显然已经不满足于仅是亲吻,原本搂在蔡琰腰间的右手,一点一点的伸进了蔡琰的衣服里,然后抚摸着蔡琰光滑如玉的**,敖烈大手所过之处,带起蔡琰身上的一阵温热。 游动的右手在蔡琰的身上寻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他想要停驻的地方,在蔡琰胸前两座耸立的高峰上停了下来,然后敖烈的右手就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在规避飞来的子弹一样,在蔡琰的双峰上不停的做着各种动作,时而轻柔,时而加力,时而绕着双峰,用手指画圈 当初升的朝阳照射进房内,沉睡中的敖烈被晃眼的阳光惊醒,然后就感到一阵头痛传来,想必是昨晚和蔡邕喝酒时留下的后遗症了。 刚想伸手揉揉额头,无意间看到了侧靠在自己身旁的娇颜。这是怎么回事?敖烈心中一惊,努力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一段段的片段在脑海中掠过,似乎,好像,自己和蔡琰发生了某种既舒爽又伟大的事情——传宗接代!可是偏偏到底做这种事是什么感觉,自己怎么就一点也不记得了呢? 侧头看向蔡琰的娇颜,此刻的蔡琰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依然熟睡着,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散落在床榻上,遮挡住了她一小半的面容,脸上带着疼痛未消又愉悦的复杂神情,一条**的玉臂露在被子外面,搭在自己的身上。 看着蔡琰娇态十足的睡姿,敖烈顿时感到又开始肿胀起来,十分难受,于是忍不住悄悄把手缩进被子里,向蔡琰胸前傲人的双峰滑去,不停地抚弄了起来。 敖烈的动作惊醒了蔡琰,感觉到敖烈正在做着的事情,蔡琰的娇颜再次绯红了起来,羞涩的低声说道:“夫君,不要了,昨晚你都折腾人家两次了,还不肯罢休么。” 敖烈见到蔡琰行了过来,也不在偷摸的抚摸,索性大胆起来,一把掀开了被子,一边肆无忌惮的欣赏着蔡琰的**,一边加大了在蔡琰双峰上抚摸的力度。蔡琰惊叫了一声,连忙拽回了被子重新盖在身上,看着敖烈娇嗔道:“你看你,哪有一点虎威将军的样子,简直,简直就是一个登徒浪子。” 敖烈再次掀开了被子,让自己和蔡琰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然后附在蔡琰耳边,轻轻地咬着蔡琰的耳垂,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只是想近距离的欣赏一下夫人的玉体” 然后,呻吟声再次在房中响起,敖烈开始第三次,也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对蔡琰的禁区发起了冲击。 一直到日上三竿,敖烈才停止了动作,又和蔡琰搂抱着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才起身洗漱。两人分别洗漱完毕后,敖烈打开了房门,却没见到赵云的身影,奇怪的说道:“怪事,子龙去哪里了?” 站在敖烈身后的蔡琰羞涩的低声说道:“昨晚,我来的时候,子龙将军说他退到院外去守护。” “呵呵,子龙不但武艺过人,而且还长着一刻七巧玲珑心,知道某和夫人有大事要做。”敖烈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装模作样的说道。换来的却是蔡琰一个大大的白眼:“羞死人了,都是你的错。”敖烈哈哈笑着搂住了蔡琰的柳腰,低声说道:“传宗接代难道不是大事么?”蔡琰闻言,跺着脚不依,举起一双粉拳,在敖烈的胸口上胡乱捶打着。 就在两人缠绵不已的时候,赵云的身影自院外显现了出来,快步走到敖烈身前,看到敖烈和蔡琰的神色,大概明白了昨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好说破,干咳着说道:“墨寒师兄,刚才吴令君来了,某见师兄师嫂还没起床,就劳烦蔡使君在大厅中招待他喝茶。” 听到赵云的话,蔡琰也顾不得被赵云称为师嫂的羞涩,轻轻推了一下敖烈,小声说道:“夫君快去吧,别让吴令君久等了,说不定是圣上要召见你了。” 敖烈点了点头,搂在蔡琰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蔡琰的腰肢,这才大步向前厅走去。 等到敖烈进入大厅,看到吴旭在蔡邕的陪同下正在品茶,这茶自然是万通商行售卖的六阳雪,不过却不是蔡邕在集市上买来的,而是敖烈特意通过万通商行的驿站,给蔡邕送来的。这几年来,敖烈时常会让万通商行负责运送货物的人,给蔡邕带一些特产过来,毕竟,提前搞好翁婿关系,也算是件大事。 拱手向吴旭和蔡邕分别行了一礼,敖烈才开口说道:“不知吴令君今日前来,有何要事?是否圣上要召见某了?” 吴旭还了一礼道:“某来正是想要告诉将军,明日早朝时,圣上要宣将军觐见,某怕将军初次上朝,很多事不明白,所以才提前来通知一声。” 蔡邕道:“有劳吴令君了,墨寒他年方十六,朝廷礼节也是多有不知,令君如果不来知会一声,怕是墨寒明天就要闹出乱子来了。”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吴旭起身告辞而去。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时间,敖烈都在蔡邕的教授下,学习宫廷礼仪。别看敖烈在武学上天赋惊人,悟性出众,但是在学习礼仪方面,他连一个最最低等的宫女都不如,一直到天色擦黑,才算是勉强达到了蔡邕要求的标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章 名震京师 次日一早,敖烈在蔡邕的带领下,翁婿二人一同上朝觐见天子。 两人来到皇宫的正殿德阳殿,敖烈看到德阳殿殿高三丈,陛高一丈。殿中可容纳万人。殿周围有池水环绕,玉阶朱梁,坛用纹石作成,墙壁饰以彩画,金柱镂以美女图形。 整个宫殿高大雄伟,很是壮观。远远望去,德阳殿的屋顶和旁边的朱雀阙连成一片,郁郁与天际相接。 走在德阳殿的台阶上,蔡邕低声叮嘱敖烈:“一会儿早朝就开始了,我先进去参加早朝,你是就在殿外等候,圣上必定会在第一时间传你觐见。”熟知东汉律法的敖烈知道,外臣是不能擅自返回京师洛阳的,更不能擅自参加朝政,只有天子召见了,才能进入德阳殿内。 于是敖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等到德阳殿外一百步的时候,一队御林军对进入的文武大臣们做着类似后世安检的工作,文武大臣们纷纷解下自己的佩剑之类的武器,交给御林军保管。 通过了安检之后,敖烈跟着一众大臣走到了德阳殿外,然后就停下了脚步,等着刘宏的召见。蔡邕看了熬了一眼,用眼神叮嘱敖烈务必恪守礼节之后,才进入殿中。 后面通过安检的官员们,走到德阳殿外时,都向敖烈投去好奇的目光,看敖烈的年纪大概只有十六七岁,但是身上却穿着正三品的官服,不由得让人们大感好奇,不知道敖烈究竟官居何职,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 “看到那个三品袍服的少年了吗?他是谁啊?”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像是地方郡守。” “不像,哪有十六岁就当郡守的,估计是哪个皇亲国戚靠着裙带关系混了个三品大员。” 敖烈的官职是虎威将军,虽然这个将军名号只是正五品的职位,但是敖烈还有忠义侯的爵位和右北平太守的职位在身。东汉末年,一郡太守就是三品大员,这可是相当有实权的官职了,不但主掌一郡行政、军事大权,还有自行任免郡县官职的权力。所以敖烈才能给麾下的张辽荀彧等人册封官职。 一众大臣纷纷带着疑惑和猜测走进了大殿内,天子刘宏已经端坐在了龙椅上,看着满堂的文武百官,刘宏缓缓开口说道:“众卿在进殿之前,想必都看到殿外的那个少年了吧?” 文武百官齐声称是。刘宏又说道:“那么,想必众卿都十分疑惑那少年到底是谁吧?” 众人又纷纷点头,表示刘宏说得对。 “传他进殿。”刘宏头也不回的吩咐了身后的张让一声。 身为十常侍之首,张让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差,根据刘宏的脾气秉性一猜,就知道站在殿外的必然是身受刘宏喜爱的皇侄敖烈了。但是张让可不傻,既然刘宏没有指名道姓的把敖烈的名字说出来,他才不会主动去暴露敖烈的身份。 于是张让一溜小跑,一直跑到殿外,向敖烈打了个进殿的手势。 敖烈见到张让的手势,整理一下衣衫,然后昂首阔步的向大殿内走去。 进入大殿之后,敖烈目不斜视,气宇轩昂的笔直向刘宏走去,每走出三步,就会双脚站定,向着刘宏弯腰行礼;每三拜之后,就会跪倒在地,对刘宏叩首,空中朗声说道:“臣侄虎威将军、忠义侯,领右北平太守敖烈,叩见圣上。” 一连说了三遍,完成了三拜九叩的大礼之后,敖烈已经来到了大殿中央,距离刘宏的龙椅还有三十步之遥。已经可以清晰的看清刘宏的样貌了。四十左右岁年纪,但是脸上带着疲累之色,显然是以前酒色过度,导致身体虚弱的缘故。 在敖烈看向刘宏的同时,刘宏也在观察着敖烈,准确的说,是自从敖烈进入大殿的第一步,刘宏就一直在看着敖烈,没有一刻移开过视线。看到敖烈气宇轩昂,面容俊朗,行走之间更是龙行虎步、目不斜视,刘宏在心里给敖烈打了个满分的第一印象分。 在等到敖烈一丝不苟的行三拜九叩大礼,刘宏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 和刘宏形成对比的,是一众文武大臣,上百位大臣除了蔡邕和敖烈的刘和之外,其余人脸上都是一片震惊!没有人能想到威震边陲,有小霸王之称的虎威将军、忠义侯会是如此年轻。即便先前就有敖烈不过十几岁的传闻,但是耳闻是一回事,真正见面就是另一回事了。看着敖烈英俊的面庞,所有人都不禁由衷的感叹敖烈的年轻,但是这感叹中包含的到底是赞叹还是嫉妒,抑或是其他一起不可告人的心思,就只有各人的心中自己明白了。 刘宏大声向满朝文武说道:“看看吧,这就是我大汉威震北疆,让匈奴人和乌桓人闻风丧胆的虎威将军!你们都看看,朕的皇侄是如何的少年英雄!” 刘宏的话,让一大批混吃等死碌碌无为的公卿大臣们,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面带着微笑,刘宏对着敖烈说道:“皇侄,说起来今天还是朕第一次见到你,虽然卿已经改为外姓,但是身体里流淌的,依然是我高祖血脉,今日相见,朕心中很是欢喜。” 敖烈跪倒在地一直没有起来,听到刘宏的话之后,俯首叩头道:“臣侄深感皇恩,必定为我大汉社稷,流干身上最后一滴血!” “听听,你们听听!这才是朕的子侄!这才是大汉能臣该说的话!”刘宏那被酒色掏空的身体中,竟然罕见的迸发出了一点血气方刚的意思。 顿了一顿,刘宏又说道:“朕准备十日后,亲自为皇侄主持婚典,就在显亲殿内举行大礼。” 刘宏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在皇宫内举办婚礼?还是当今天子亲自主婚?这是什么待遇?别说是皇侄了,即便是皇子,也很少有这样的待遇啊!看起来灵帝是当真十分喜欢敖烈这个皇侄的。 敖烈再次叩拜:“臣侄谢圣上大恩!” 刘宏哈哈一笑,说道:“起身吧,今日朕高兴,你就站到朕身边来吧,呆会早朝结束后,在和朕到后殿叙叔侄之谊,到时珍君也一起来吧。” 敖烈和刘和同时行礼答应。 满朝文武又是一惊,这已经不能用宠信来形容了,当初敖烈的大哥刘和刘珍君进京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啊,难道这个敖烈敖墨寒是圣上的私生子不成?很多心思龌龊的大臣们,心中暗暗想到。 站在武将行列首位的大将军何进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身为一品大将军,独揽朝中兵马大权,现在从右北平来了个敖烈,立刻就把自己比了下去,要是让敖烈在洛阳多呆些日子,岂不是就没有了自己发展的空间了么? 于是,何进向文臣的班列中看了一眼,找到暗中投靠自己的一位大臣,用眼神示意他为难一下敖烈。 被何进暗示的大臣,名叫王泽,官职是黄门令。王泽见到何进的暗示之后,稍微思考了一下,出班奏道:“启奏圣上,今日得见虎威将军之虎威,臣心中也很是欣喜,臣久闻虎威将军不但勇武过人,而且文采出众,曾经做过《飞将令》、《从军行》和《登幽州台歌》等佳作,不若今日就由圣上命题,请敖虎威作诗一首如何?” 何进暗中向王泽挑起了大拇指,说实话,他根本就不相信年仅十六岁的敖烈,能够作出什么好诗词来。以前那些被世人传诵的佳作,肯定是别人捉刀代写的。 不但是何进如此想,大多数大臣也都是这样想的,试想,一个刚刚十六岁的少年,不但武勇过人有小霸王之名,而且谋略出众,屡次用计大败匈奴、乌桓,更是文采横溢,接连做出让世人传诵的佳作,这怎么可能呢?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就算博学多识,也总有一个则重点,谁能够做到向敖烈这样,无论是武功谋略还是诗词,都能达到顶峰水准啊? 敖烈看着王泽,淡然一笑,朗声问道:“敢问这位使君,可是怀疑某的诗词是捉刀代笔之作?” 没想到敖烈竟然在圣上和文武百官面前,如此直截了当的询问自己的质疑,王泽连忙摆手说道:“下官并非这个意思,只是一时好奇,好奇而已。” 何进看到敖烈开口质问王泽,更是在心中认定敖烈不过是假托他人佳作,来招摇撞骗换取名声罢了,于是出班说道:“本将乃是武人,不通诗词,但是也想欣赏一下敖虎威的佳作,以陶冶情,还请虎威将军作诗一首吧。” 敖烈早就注意到了何进和王泽之间的小动作,在心中暗自把王泽划到了何进走狗的行列里去。见到何进帮助王泽解围,一起围攻自己,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一丝笑意在敖烈脸上升起,作诗词?呵呵,如果比别的,敖烈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担忧,但是说到诗词,自己这个两千多年后的穿越者,还会害怕吗?泱泱华夏五千年的文化沉淀,积累下来了多少好诗词?随便拿出一首,都够眼前这些人陶醉一番的。 带着浅笑,敖烈向刘宏道:“既然如此,便请圣上命题。” 刘宏原本对王泽、何进的行为有所不满,毕竟自己刚刚厚待了敖烈,这两人非要和自己对着干,万一敖烈做不出诗词来,或者做出的诗词不堪入目,岂不是让自己这个天子难堪吗?但是当他看到敖烈充满自信的神色后,心中又升起了一丝期盼,也想掂量掂量敖烈这个皇侄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于是刘宏说道:“皇侄长期镇守边关,威震北疆,就以战场厮杀为题,作诗一首吧。” 敖烈低头略一沉思,然后抬起头来朗声念诵:“词名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原本是一副看好戏样子的何进和王泽二人,看着敖烈出口成章,不由得都傻了眼,愣在了当场。其余众大臣随着敖烈的念诵,也都收起了质疑的神色,反而露出一副陶醉欣赏的模样。 满江红还在继续从敖烈的口中被念出:“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首满江红作出,满殿大臣鸦雀无声。何进的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本想趁机羞辱敖烈一番,却没想到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倒是成全了敖烈!看看满殿文武的神**,即便是暗中投靠自己的一些人,也都露出陶醉的神色,摇头晃脑的细细品味着敖烈诗词中的蕴意。 “好!皇侄不愧是文武双全!好词!”刘宏第一个喊了出来。 站在刘宏身后的张让,看到何进吃瘪,脸色也是沉了下来。明争暗斗了这么久,张让和何进已经结下了私仇,每一件让何进丢面子的事情,张让都会很高兴。但是今天例外,因为让何进丢面子的不是他张让,而是那个此刻正接受万众瞩目的敖烈! 思索了一会,张让想到了一条毒计,于是走到刘宏身侧,故意提高了一点声音奏道:“启奏圣上,敖虎威果然是文武全才。今日圣上如此开心,不若就让敖虎威再作一首佳作,以助圣上兴致。” 刘宏平日极为宠信张让,见张让提出来,也不好驳斥,于是笑着问道:“皇侄大才,众卿有目共睹,如此作诗,岂能难得到他?就不必再多此一举了。” 太傅袁隗出班奏道:“启奏圣上,老臣有一提议,不如就让敖虎威以幽州风光为题,做一首称颂圣上贤明的诗词,但是语句中不可有幽州景色、贤明等字节。” 听到袁隗的话之后,一众文武大臣纷纷挠头,这哪里是做诗词啊,这分明是刁难啊,要在须臾之间做出两个题材相互联系的诗词,语句中还不能把命题说出来,即便是几年都未必能做的出来,更何况是在转眼之间? 刘和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出班质问袁隗:“敢问太傅,太傅本人能在须臾之间做出这样的诗词吗?如果不能,又何必拿来为难吾弟?” 袁隗微笑着道:“这样的诗词,老夫确实做不出来。但是昔日,老夫曾闻涿郡太守崔季珪言,天下才共一石,敖虎威独占八斗!以此言判断,敖虎威必然是能够做出来的。” 原来问题是出来这里,难怪这个袁隗要为难自己啊,只是因为他不服自己才高八斗这个评价而已,这个袁隗身居太傅,位列三公,却心胸如此狭隘,真是名不副实,难怪袁绍、袁术兄弟心胸狭隘,原来是随根啊! 拦住了还要争辩的大哥刘和,敖烈淡淡的说道:“既然是袁太傅出题,烈自是无有不从。且让某静思片刻。”说完低着头在大殿中缓缓走了几步,思考着用哪首诗词来应对眼前的问题。 看着敖烈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大殿中人幸灾乐祸者有之,暗中为敖烈捏了一把汗者有之,冥思苦想意图应着命题赋诗一首者有之,林林总总,不一而同。 走了七步之后,敖烈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一首词来,是后世开国伟人做的一首沁园春-雪。稍加修改之后,敖烈朗声念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时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昔尧舜禹汤,略输文采;五霸七雄,稍逊风;一代天骄西楚霸王,只识弯弓射大雕。”念道最后一句的时候,敖烈转身又面向刘宏,然后欠身对刘宏弯腰行礼:“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整个大殿忽然间变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敖烈的目光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是不可置信。这是人吗?这是人力所能想到的诗词吗?这纯粹是逆天的节奏啊! 忠于汉室的一些大臣们,看向敖烈的目光,渐渐由不可置信转变成了惊叹,再由惊叹转变成了殷切的期望!他们似乎看到一位旷世奇才正在冉冉升起。日后,这位旷世奇才必定能够重整河山! 他们还坚信,从这一刻起,到不久之后,敖烈的名字必定会名震京师! 朝会过后,刘宏带着敖烈和刘和到后堂说话。等到刘宏坐下来之后,敖烈和刘和一起跪拜道:“臣侄刘和(敖烈),拜见圣上。” 刘宏喜笑颜开的道:“免了免了,朝堂之下,朕与二位皇侄乃是叔侄,就不必行大礼了。” 刘和和敖烈站起身来,站在刘宏身前。 喝了一口茶水,刘宏看着兄弟二人说道:“今日叫你们前来,不光是为了叙叔侄之礼,其实有些话,朕很想找个人说说,但是环顾满朝文武,能和朕说说心里话的,一个都没有。”顿了一顿,刘宏又长叹了一声,叹息着说道:“朕原本只是皇族中一个不起眼的解渎亭侯,先帝驾崩时,大将军窦武专政,他的女儿窦太后临朝听政,把朕捧上了天子位,朕继位初年,形同傀儡,根本没有任何实权,只好沉迷于酒色。后来窦武去世,朕才重掌朝政,但是朕前半生沉迷声色犬马而不能自拔,导致外戚和宦官争权,现今朕手里的权力大半被两党瓜分,所以,朕虽然幡然悔悟,想要重振朝纲,但是朕,朕真的力不从心啊。” 说到这里,刘宏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了,敖烈和刘和对视一眼,他们兄弟完全没想到刘宏的心思竟然细腻到这种程度,对朝中暗潮的流向,把握的如此精准。完全不是一个每日沉迷于酒色中的天子能够做到的。 看到刘和兄弟脸上的细微变化,刘宏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朕心里明白,天下人,甚至是满朝文武都在心中如何评价朕,朕以前确实做过各种各样的荒唐事,但是朕近年来感到身体越来越沉重,于是密令太医为朕诊断,诊断过后,那些个太医吞吞吐吐不肯说实话,朕就自知命不久矣,但是朕不能就这样撒手而去,否则朕没办法和列祖列宗交代。” 那目光转向敖烈,刘宏低沉着声音说道:“朕让吴旭带给你的那句话,就是朕的遗诏,等朕死后,你就和协儿共同治理我大汉江山,日后朕也会吩咐协儿,待你如亲兄长一般。在协儿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朕只能装作继续沉迷酒色,继续摧残自己的身体,以迷惑两党耳目。” 刘和和敖烈听着刘宏的话,感到刘宏此刻不在是堂堂大汉天子,而是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中年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祖宗留下来的家业,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兄弟二人跪拜在地,同时说道:“我等兄弟二人,必定鞠躬尽瘁,全力匡扶皇子协,至死不悔!” 刘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两个侄子,心中终于安定了一些,站起身来把刘和兄弟一手拉一个,分别拉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今后,大汉的江山社稷,就交给你们了。” 第五十一章 敖烈大婚 十日后,皇宫显亲殿内,一派喜气洋洋的气象。 殿内外到处都挂着大红色的绸布,殿顶四周用红色的灯笼围城了一圈,殿外的院落内更是摆满了各种奇珍花草,香气扑鼻。刘宏还特意让人在三天内用各种颜色鲜艳的丝绸,编制出各种罕见的花卉,和这些奇花异草摆设到一起,一副争相斗艳的景色。 显亲殿后堂,十几个宫女正在伺候敖烈更衣,东汉礼制,男子成亲时要穿黑色为主色,镶以红色边领的吉服。敖烈现在穿的吉服,还要更加华丽,不但用大红色的丝绸镶了一圈宽边,还用红色丝线在左胸和腰间绣着麒麟图像。穿好吉服之后,还要登上玄色长靴,之后在腰间系上镶嵌着九颗珍珠的玉带。穿好衣服之后,又有宫女过来帮敖烈束起头发,用玉簪插住,然后给敖烈带上头冠。这个头冠也是刘宏特意命人赶制的,以黑色为主体,上面镂刻着三道红色吉云,头冠正中间还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脱下铠甲,穿上吉服,敖烈身上的肃杀、阳刚的气息减弱了不少,反而变的儒雅、倜傥了起来。等到穿戴整齐之后,显得更加风度翩翩了。完全不像是一个威震边陲的将军,倒是有些像玉树临风的浊世佳公子了。看的服侍敖烈更衣的十几个宫女,都是双眼不停的闪着小星星,赞叹不已。 一个七岁的小男孩,晃头晃脑的钻进了后堂,蹑手蹑脚的走到角落里,静静的看着敖烈。有收拾物品的侍卫和宫女路过,看到这个小男孩之后,连忙跪拜行礼:“参见小王爷。”原来这个小男孩就是刘宏的次子,陈留王刘协。 听到侍从的声音,敖烈转过头向刘协看去,看到刘协正满脸好奇的打量着自己,于是向刘协招了招手,示意刘协过来说话。一众侍从看到敖烈的动作,都是吓得大惊失色,敖烈在怎么受宠,也只是皇侄而已,可刘协可是刘宏的皇子啊,年仅七岁就被封为陈留王,可见刘宏对刘协的宠爱了。 不过刘协到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小脸上露出笑容,一步三跳的向敖烈走了过来,到敖烈身前站定,拱手行礼道:“拜见皇兄。” 刘协的话让后堂的侍从们更是惊掉了下巴,有没有搞错啊?皇子主动给皇侄行礼?就算两人是同族兄弟,可毕竟不是亲生的,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君臣有别才对啊,怎么会是眼前的状况呢? 敖烈笑着还了一礼,说道:“拜见陈留王。”然后直起身来,伸出手摸了摸刘协的头顶,笑着问道:“今年几岁啦?”刘协扬起可爱的小脸,看着敖烈道:“小弟今年七岁了,听说皇兄八岁的时候就跟随皇伯上战场了,是吗?” 拍了拍刘协的头顶,敖烈道:“嗯,当时也是童心太大,父亲也阻止不了我,被逼无奈才带着我一起去的。” 刘协的先脸上显现出了坚定的神色:“小弟今后也要苦练剑术,还要学习文韬武略,等到十六岁的时候,一定和皇兄一起上战场,与北疆蛮夷厮杀!” 敖烈笑呵呵的说道:“想学文韬武略可不容易啊,你要做好吃很多苦的准备才行。” 刘协伸手指了指敖烈,又指指自己,用唇形无声的说出一句话:“弟愿与皇兄共攀泰山之巅!” 感受着刘协的决心,敖烈忽然很可怜自己的这个族弟,在历史上,刘协当了近三十年皇帝,却一直被人当做傀儡来纵,先是董卓,后有曹,期间刘协也曾试图反抗过几次,但是却都失败了,还被曹把身边的忠贞大臣借机铲除个一干二净。现在敖烈明白了,刘协的脾气秉性如果是在治世,必定会成为一代明君,可惜刘协生不逢时,出生在了乱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决心和勇气,好好培养一番,没准将来就不会沦为傀儡了。 在想起刘宏对自己的嘱托,让自己日后辅助刘协一共掌管大汉江山,由此可见,刘协绝不是一无是处的纨绔皇子,否则也不可能被刘宏内定为下一任天子,就更不可能向历史上那样,反抗曹了。 想清楚了这些,敖烈开口说道:“依照我大汉律法,大婚后有半年休息的假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在京师停留半年,传授你文韬武略,怎么样?” 刘协的小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连忙追问:“皇兄此话当真?” 敖烈伸出右手,掌心对着刘协,认真的说道:“君子一言。” 伸出小手,向着敖烈的掌心击了一掌,刘协用稚嫩却认真的语气续道:“驷马难追!” 兄弟两人相视一笑,开始了他们这一生的情感纠葛。日后,敖烈屡次救刘协于危难之中,刘协对待敖烈就像是亲生兄长一样,而且在登基后,从来没有在敖烈面前自称过朕,可见两人之间的感情非同寻常的深厚。这是后话。 显亲殿内,文武百官纷纷落座,刘宏下首的位置单独设立了一桌酒席,席上坐着蔡邕、和以及从幽州赶来的刘虞三人。毕竟这三人是敖烈和蔡琰的直系亲属,以刘宏对敖烈的喜爱,为他们单独设立一桌酒席,也没人敢当面说什么。 司仪看到时辰差不多了,高声喊道:“吉时已到,请新人上殿!” 在一阵悠扬悦耳的乐器声中,敖烈身穿华丽的吉服,手中握着一根红绸,红绸另一端则是蒙着红色盖头,身穿霞帔的蔡琰。虽然因为红盖头的原因,众人看不到蔡琰的娇颜,但是通过她玲珑的身段和走路的姿态,也能推断出蔡琰必然是位绝色美女。 两人并肩走到大殿中间,坐在龙椅上的刘宏笑道:“良臣佳偶,美女配英雄,皇兄,你生的好儿子,娶的好儿媳啊!” 坐在下首酒席上的刘虞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行礼:“圣上过誉了,烈儿也是圣上的子侄,全赖圣上洪福齐天,烈儿才有了些微成就,实在不足挂齿。” 刘宏抚须长笑了一声,然后说道:“那么,就由朕来为他们主婚吧。”说着,走下了龙椅,顺着阶梯一直走到敖烈和蔡琰身前,微笑着说道:“吉时已到,这便行礼吧。一对新人听好,一拜天地——” 敖烈拉着红绸,带动蔡琰一起站到刘宏面前,然后两人一起弯腰向刘宏行了一礼。既然是天子主婚,那么着一拜天地的天地,指的当然是灵帝刘宏了,所以两人才会把这第一礼,拜向了刘宏。 “二拜高堂——” 敖烈和蔡琰又转过身,对着刘虞和蔡邕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 敖烈和蔡琰各自转动半个身位,向着自己的爱人拜了一礼。 “礼成——” 说完最后那句话,刘宏笑着拉起了红绸,亲自把两人送入了后堂之中。 当夜,敖烈和蔡琰就住在了显亲殿内,第一次住在这么华贵的大殿里,蔡琰难免有点忐忑,寸步不离的跟在敖烈身边,生怕自己会走丢了一样。看到蔡琰的神态,敖烈心中好笑,索性也不在走动,抱起蔡琰向着温香软玉的床榻走去,之后,自然又是一阵如泣如诉的缠绵 第二日一早,敖烈就起了床,叮嘱蔡琰在殿内稍等,稍后早朝结束,岳父蔡邕自然会把蔡琰接回府中居住。 之后,敖烈也没有去早朝,东汉律法,新婚的大臣可以有半年的假期,而且自己现在身处洛阳城,而非右北平,也没有什么公文要务让他来批示。所以敖烈一路来到了北宫,去找刘协。 来到北宫内刘协的住处,敖烈看到刘协已经洗漱更衣完毕,正坐在桌案前读书。悄悄走到刘协身后,看到刘协手里捧着的书正是春秋。不过看他小脸上的神色,显然是对书中的内容不甚明白,只是在死记硬背而已。 敖烈轻轻咳嗽了一声。刘协回头看到敖烈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连忙站起身来,惊喜的说道:“皇兄你果然来了。”敖烈摸了摸刘协的头顶,笑道:“答应你的事,我怎么可能反悔?我且问你,你看得懂这春秋吗?” 刘协脸上的惊喜瞬间消失,变成了一脸的苦涩:“说实话,一点都看不懂。小弟只是在死记硬背而已。” 果然如此,敖烈轻轻笑了一声道:“这样吧,我来给你讲解书中的内容吧。”作为两千年之后的穿越者,敖烈对春秋中的记载,不但是耳熟能详,而且还能引经据典的讲述出书中内容,并且把自己的观点加进讲述中。 刘协开心的点了点头,敖烈是自己的同族兄长,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但是无论文韬武略都是当今世上的一流水准,所以刘协早就对敖烈充满了敬仰之情,看到敖烈愿意为自己讲解,当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当下,敖烈深入浅出的讲解起了春秋中的一段经典《曹刿论战》,这篇文章在后世曾经被收入的普及教学的大纲里,所以敖烈对这篇文章理解的也很透彻。再加上敖烈运用后世的一些教学手法,先是段落讲解,让刘协有了大概的了解;然后在讲述当时的历史背景,使得刘协对这篇文章深入理解;之后在总结全文,让刘协得出自己的体会,彻底的理解、吃透。 在敖烈的讲解之下,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刘协就已经记住了全文,并且有了自己的看法。对此,敖烈对刘协的评价很高,认为刘协天资过人,一点就透。而刘协也更加佩服敖烈了,没想到敖烈不但文武双全,就连做老师都这么到位,而且敖烈的见解独特,讲述的时候通俗易懂而毫不枯燥,真可谓是面面俱到。 这也让敖烈原本就在刘协心目中,那高大伟岸的形象,变得更加高大更加伟岸了起来。 第五十二章 八方来贺 次日,敖烈搬回蔡府居住。 一大清早,就开始有宾客上门,为敖烈大婚送上贺礼。其实这些贺礼本应该是昨天在婚礼大典上送来的,只是因为刘宏亲自为敖烈主婚,并且让敖烈住在显亲殿内,所以众人只好在今日才把贺礼送到蔡府来。 在一众宾客中,一个身材短小,面容发黑的年轻人,引起了敖烈的主意。在东汉这个时代,长相是很重要的,长的好看俊俏一些的,就容易出名或是当官,而长相难看甚至猥琐的,即便再有才华,也很难出人头地。 但是今天来的贺客,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个身材短小的年轻人既然能来,想必也是有一定身份的。于是敖烈走到那人面前,抱拳行礼道:“某新来洛阳,对各位公卿大臣知之甚少,敢问兄台大名?” 那个年轻人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笑呵呵的回答:“某是典军校尉曹,贱名恐怕进不了敖虎威的尊耳。” “你竟然是曹孟德?”敖烈带着无比的震惊看着眼前的黑瘦青年。 曹疑惑的问道:“某的名声很响亮么?以至于让敖虎威竟然闻名变色?” 不响亮吗?你可是日后三国霸主之一啊!敖烈在心里想到。不过现在曹还只是个没发迹的西园八校尉之一,确实没多大名气。敖烈对历史上的曹一直不太喜欢,说不上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后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做法,让敖烈不感冒吧。 “孟德不畏强权,用五色棒杖杀蹇图,如此行径怎能不让人钦佩?”敖烈一边迅速掩饰着内心的震惊,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曹摇头说道:“之德行远远不及敖虎威,杖杀蹇图之事又怎么比得上将军威震北疆,连番战胜匈奴、乌桓?” 敖烈虽然心里对曹很是忌惮,但是面子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孟德谬赞,烈实在不敢当。”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一声皮里阳秋的怪调响起:“哎呦,这不是曹典军么,竟然也有资格来奉贺礼。看起来,蔡议郎和敖虎威的门槛实在是很低啊。” 一句话,得罪了三个人,那么说话的人不是实力冠绝朝野的权臣,就是一个地道的白痴。昨日大婚之礼上,掌握权力的重臣自己都见到了,没有人的声音符合眼前的声音,毫无疑问,来者是个地地道道的白痴。敖烈在心里给来人下了这样的定义。 转头看去,一个和曹差不多的年轻人,身穿红锦百花袍,面容细白。敖烈刚想问话,曹抢先说道:“原来是公路兄到了,失敬。” 是袁术!难怪说话的语气这么自大,简直是白痴中的白痴!敖烈微笑着向袁术问道:“公路兄说某的门槛低,未知公路兄现居何职啊?”按照历史上的记载,袁术是在董卓进京前后才发迹的,在此之前没什么实力,只是靠着袁家四世三公的好家世,才薄有名气。 被敖烈这么一问,袁术顿时哑口无言,自己现在还不如曹呢,人家曹好歹也是个典军校尉,自己不过是个孝廉而已! 见到袁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曹连忙打着圆场:“敖虎威有所不知,公路兄出仕不久,现在只是孝廉之职,但是袁氏四世三公,名满天下,再加上公路兄大才,早晚必然是朝廷重臣。” 曹是个精明的人,虽然受到了袁术的嘲讽,但是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替袁术开脱。敖烈看了曹一眼,对他的忌惮又加深了几分。这样一个老于世故又胸怀大志的对手,能不叫敖烈忌惮吗?没错,自从这次进京面见刘宏和刘协之后,敖烈就把自己彻底定位在辅汉能臣的位置上,一是因为他对刘协的感观不错,二来自己对皇位真的没什么兴趣。只要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他才不在乎是谁当皇帝呢。所以,现在敖烈就把曹当成了潜在的敌人。当然,他是不会让曹感觉到这一点的。 “是吗?那某就拭目以待,看看公路兄最后究竟有何作为。”对于骄傲自大到近乎白痴的袁术,敖烈一点也不客气。 袁术听到敖烈的讽刺,忍不住就要发作,旁边走过来一个比袁术稍微大一些的青年,伸手拉住了袁术,笑着说道:“原来你在这里,叔父正到处找你呢,还不快过去。”袁术见到来人,又听完这句话之后,才怏怏的一甩衣袖,转身走去。 来人见到袁术走开之后,才对着敖烈和曹抱拳行礼道:“两位见笑了,吾弟公路年纪尚幼,叔父平日又疼爱他,养成了有些自大的性格,袁绍代公路向两位赔罪了。” 原来是袁绍,又是一位日后威震八方的大人物。 曹连忙还礼说道:“本初兄不必如此,公路兄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何谈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见到曹没有翻脸的意思,敖烈也不好在说什么,对着袁绍拱手说道:“本初兄不必挂怀,大家都是年轻人,在一起吵吵闹闹也无可厚非。” 袁绍笑着说道:“既然这样,明日某在凤凰楼设宴,款待两位,就当是向两位赔罪了。届时某还会邀请几位年纪相仿的才子同来,还望二位赏光。” 直到敖烈和曹都点头答应了下来,袁绍这才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孟德,你怎么看这兄弟俩?”敖烈小声问曹。曹皱着眉头看着袁绍离去的方向,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袁公路心胸狭窄,难成大事;袁本初外宽内忌,亦非雄主之才。” 听到曹的评价,敖烈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了半天才停了下来,对曹道:“孟德慧眼如炬,仅凭这点,将来成就必定远超袁氏兄弟!” 曹连忙摆手,示意敖烈不要乱说话。袁家四世三公,这要是被袁氏家族中人或是门下学生们听到,怕是要掉脑袋的。曹可不想壮志未酬身先死。 “墨寒,墨寒啊,原来你在这里,让人找得你好苦。”蔡邕的声音打断了敖烈和曹的交谈。 看到岳丈来寻自己,敖烈对曹抱拳道:“孟德,某暂时就先离开了,明日凤凰楼再见。”曹拱手回礼:“敖虎威且先去忙吧,在此自饮就是了。” 点了点头,敖烈向蔡邕走去。蔡邕一把拉起敖烈的手臂,急切的说道:“你父亲和几位好友在后堂饮酒,叫你过去拜见。”敖烈奇道:“好友?小婿怎么没听说过父亲再洛阳还有好友?” 蔡邕笑着说道:“岂不闻君子之交淡如水?你父亲为人低调,能和他成为好友的,差不多都是一样的脾气,你不知道也就不稀奇了,但是到了后堂且不可失礼,其中有几位可是当世很有名气的大才。” “哦?都有谁?”敖烈继续问道。“去了就知道了,快走。”蔡邕没有给出答案,反而加快了脚步,拉着敖烈向后堂走去。 蔡府后堂,几位文士打扮的人正在和刘虞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蔡邕和敖烈先后走进后堂,其中一人看到后,大笑着说道:“伯喈兄回来了。” 蔡邕笑了笑,没有说话,走过去坐了下来。敖烈站在房中,对着几位文士弯腰行礼:“墨寒拜见各位先生。” 刘虞笑呵呵的指向坐在自己左侧的那人,只见这人年近五旬,姿态威仪,留着三缕长须,刘虞笑道:“烈儿,这位是尚书郎钟繇钟元尝,和为父是莫逆之交;”又指向右边一位年纪稍小一点,只有四十多岁但是身材欣长的人道:“这位是护羌校尉杜畿杜伯侯,和为父也有数十年交情了。”然后刘虞依次指了过去,为敖烈介绍着:“元尝身边的,是开创郑学流派的大儒康城公;伯侯身侧的是水镜先生德公。”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父亲还有这么大的能量!钟繇、杜畿、郑玄、司马徽,这四人,随便拿出任意一个,都是名震天下的鸿儒,在东汉这个尊崇儒学的年代,他们四人足够掀起一股学术风暴! 敖烈急忙再次弯腰行礼:“小子不知是四位大师,失敬失敬!” 司马徽笑道:“英姿卓绝,人中龙凤!好好好。” 和司马徽关系很好的杜畿戏言道:“你找个好好先生,什么都说好,不过依我看,这次算是你说对了,墨寒确实不错。” 钟繇笑着招呼敖烈入座,然后说道:“墨寒就不必客气了,也不必称什么先生,有道是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以你做诗词的才华,我们几人怎敢以先生自居。” 敖烈连忙谦逊了几句,连声称不敢。 刘虞笑道:“索性今日某也放纵一次,咱们各论各的,不必有许多顾忌!” 司马徽又是笑着说道:“好好好,这样才好。” 经过司马徽这一连串的叫好,其他几人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不在顾忌那些繁文缛节,纷纷和敖烈对饮、作诗,好不欢快! 渐渐地,几人被敖烈的某些独到见解所吸引,在加上敖烈时常在不经意间,引经据典说出一两句后世流传的名句,让几位大儒都是拍案叫绝。有时也会和敖烈就某件事,发表自己的看法,和敖烈进行辩论,即便最后被敖烈辩驳的大败亏输,也是欣然接受,然后继续下一话题接着辩论。 敖烈前生两千多年的文化底蕴,逐渐折服了这几位当时鸿儒,一时之间,包括刘虞在内,都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敖烈笑闹成了一片。 第五十三章 凤凰楼风波 凤凰楼座落在洛阳城的城西,是一座三层高的酒楼。外观古朴大气,里面装饰的更是金碧辉煌,可以说东汉这个时代能体现出来的装修水平,完美的体现在了凤凰楼中。来凤凰楼聚餐、招待宾客的人,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就是腰缠万贯的富商。别说是平民了,就是身份地位稍微低一些的中下层官员,都很难得才会来凤凰楼挥霍一次。所以,凤凰楼是洛阳城中显贵云集的地方。而能够成为凤凰楼贵宾的,肯定是身份极为显贵之人。 袁绍就是凤凰楼的贵宾之一,倒不是说他官职有多高,而是他有一个好家世。四世三公的袁家,当然会成为凤凰楼的贵宾了。 热情的招呼着敖烈和曹,袁绍把两人请进了凤凰楼,带着两人来到二楼靠近窗口的一个包间内。一边走,袁绍一边说道:“这座凤凰楼,相传是光武帝赐给一位国舅的私产,从光武帝时期,就是达官显贵云集的地方。来,快请进,这间包间名为凤翅,是我们袁家长期包下来的房间之一。” “之一?难道袁家还有另外的包间?”敖烈惊奇的问道。能在这样一座规模的酒店内长期包下一间包间,可见袁家实力的雄厚,但是敖烈却没想到袁家犹有余力,这个房间并不是袁家在凤凰楼包下的唯一房间。 袁绍脸上带着一丝自豪,笑着说道:“敖虎威说的没错,我们袁家一共在凤凰楼有三个私人房间,分别是顶楼的凤翎、和二楼的凤翅和凤羽,说起来还望二位不要见怪,某在家族中分属小辈,所以只能动用二楼的包间来款待二位,顶楼的房间,某是没有权力动用的。” 敖烈和曹都明白了过来,相互看了一眼,都是忍不住暗中赞叹袁家的实力和财力。进入房间之后,敖烈看到袁术坐在席间,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只不过自己一个也不认识。 等到众人都纷纷坐定之后,袁绍开始了介绍:“众位,这位就是威震北疆的虎威将军、忠义侯敖将军,另一位想必大家也都认识,典军校尉曹孟德。”那几名青年纷纷拱手行礼,其中更有一为年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笑道:“久闻敖虎威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敖烈连忙拱手还礼。袁绍又指着刚才说话的人介绍道:“这位是张既张德容,暂时出任孝廉。”顿了一顿,袁绍又挨个介绍道:“这位是陈群陈长文,陈侍中之子;这位是王修王叔治,同为孝廉。” 袁绍介绍完三人之后,又指了指坐在自己身旁的袁术,笑道:“吾弟公路,各位想必都早已认识了。今日宴会,别无他意,只希望各位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曹端起酒杯向在座众人敬酒,暗中还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敖烈,意思是让敖烈也举杯同敬。敖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袁术,暗自撇了撇嘴,本不想举杯,但是又碍着袁绍等人的面子,迟疑了一下,带着微笑举起了酒杯。他可不想给张既和陈群留下坏印象,这两位日后可都是名震一方的大才,如果机会合适,敖烈还想把他俩拉倒自己的阵营来呢。 看到敖烈举杯,曹心中也是微微点头,心中赞叹敖烈心胸宽广的同时,也不由得更加看重,或者说是忌惮了起来,敖烈这样的人,如果成为朋友,会是件很开心的事,但是一旦成为敌人,那么必定会让人十分头疼。 曹、敖烈先后举杯敬酒,在座众人纷纷举杯同庆,唯有一人,板着脸一动不动。袁绍不动声色的碰了碰袁术的胳膊,低声说道:“公路,举杯啊。”袁术听到袁绍的暗示,心中更加不满意了:哼,你一个家族庶子,只不过比我早出生了几天,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 袁术不但没有举起酒杯,反而冷哼了一声:“今日大哥拉我来,就是为了和这些沽名钓誉之辈共饮么?小弟还有要事在身,告辞!”说完,袁术就站起身来,作势要向外走去。 “且慢!”不等别人说话,敖烈先喊住了袁术:“敢问公路兄,何为沽名钓誉之辈?我等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不知流了多少血,撒了多少汗,怎么到了公路兄口中,竟然如此不堪?”敖烈做人的宗旨一直秉承着后世的习惯,大体概括起来就八个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听到敖烈的质问,袁家兄弟同时沉下了脸来,袁术是因为敖烈的质问而气愤,袁绍则是因为袁术的无礼而生气。袁绍连忙喝止袁术:“公路!怎可对敖虎威如此无礼!” 袁术又是一声冷哼:“无礼?哼,究竟是谁对谁无礼?昨日某好心去给他送贺礼,可是他是怎么对待某的?今日想明白了,知道某不好惹了,又来讨好与某,哼哼,某可不吃这一套!”不得不说,袁术的一席话,把在座的几人全都震惊了。袁术还真的是一朵奇葩,说他自大到白痴的程度都是说轻了。昨天袁术是到蔡府为敖烈送贺礼了,但是他那是被袁隗逼着去的,袁隗自持身份,又因为在朝堂之上被敖烈一首沁园春-雪弄的灰头土脸,所以不好自己去给敖烈送贺礼,就让儿子袁术代他去,谁成想袁术被袁隗娇惯坏了,眼里容不得比自己有本事的人,又秉承了袁隗心胸狭窄的德行,本来看敖烈就很不顺眼,又看到敖烈不赶紧来招呼自己,反而去招呼一个宦官之后的曹,让他心中无名火起,就嘲讽了敖烈和曹几句。有些人就是这样,有什么问题,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毛病,反而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一旦有人和自己意见相左,那么一定就是错误的。 在座众人都用看待白痴的眼神看着袁术,要不是顾忌袁术四世三公的出身,恐怕已经有人笑出声来了。袁绍则是一脸尴尬,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原本是想让袁术和敖烈曹和解,现在反而弄的更糟了。 沉下了脸,袁绍怒斥道:“公路你简直口出狂言!还不快向敖虎威赔罪!”袁术冷冷的看了袁绍一眼,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袁本初!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是个庶出的杂种罢了,若不是比某年长几岁,今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不知所谓!” 说完,袁术也懒得在去管袁绍的反应,直接一甩袖子,径直走出了房间。 看来传言不虚,袁家虽然是四世三公,但是子弟间的关系并不和睦,而且泰半都是酒囊饭袋之辈。 半晌,袁绍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讪讪道:“这个,公路在家族中被娇惯坏了,还望各位见谅。也罢,咱们不用管它了,来来来,喝酒,吃菜!” 经过袁绍的自我开脱,其余几人也不在提不痛快的事,纷纷举起杯相互敬酒。这一顿饭一直吃了近一个时辰,就在敖烈不胜酒力的时候,一声怒喝在楼下响起:“大胆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女子!” 敖烈听到这声断喝,凭借前生今世多年练武的经验,判断出喊话的人中气十足,显然武功不弱,甚至有可能还身怀炼体秘法。这就让敖烈十分好奇,纵观当时,除了自己会炼体之法之外,也就只有吕布、张辽、赵云、太史慈、夏侯兰等少数几个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才从自己这里学会了炼体之法,可是听刚才的声音,显得十分陌生,显然不会是上述几人,那么还有谁会炼体之法?究竟是误打误撞领悟的,还是另有师承?或者,是自己感觉错了? 怀着好奇的心思,敖烈走到窗子前向下看去,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立刻气的敖烈怒发冲冠!大喝一声,直接一脚踢烂房间的窗棂,从二楼跳到一楼大厅中。 原因?因为敖烈在窗前看到了蔡琰!蔡琰在三名血杀营精锐的保护下,在和一位衣着华丽的世家子弟对峙,那名世家子弟身后还站着二十多名打手,看样子是要对蔡琰不利。在一名血杀营精锐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这少年身后还有一名二十三四岁的大汉和一个年纪略小的少年。 敖烈大踏步走到蔡琰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暴怒:“没事吧?可是有人对你无礼?”蔡琰轻轻摇了摇头,但是两颗珍珠般的泪珠,却是无声的滑落了下来。 三名血杀营精锐同时跪倒在地:“禀主公,我等护卫主母不利,死罪!”敖烈压下心中的愤怒,用尽量和善的语气说道:“都起来吧,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名血杀营精锐站起身来,走到敖烈身边,低声说道:“今日主母在府上接到报信,说主公在凤凰楼喝醉了酒,主母放心不下,就带领我等来接主公回府,谁知碰到对面的那个混蛋,出言调戏主母,还没等我等理论,那位公子就站出来打抱不平了。”说着,还想蔡琰身前那个十**岁的魁梧少年指去。 敖烈点了点头,又追问道:“为何子龙没有跟随而来?”那名精锐回答:“说来也巧了,赵将军接到一封书信,说是一位故人在洛阳城外十里的凉亭等候,主公出府不久,赵将军也离开了府中。” 嗯?敖烈顿时感到有些不对劲了,怎么会这么凑巧?而且自己也没听说过,赵云在洛阳有什么故人啊?要说赵云有什么阴谋,敖烈是万万不能相信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今天的所有事情都是有人策划好的阴谋。 不管怎么说,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再说吧。敖烈转过头来,对那位仗义出手的少年拱手答谢:“先前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某不胜感激。”那个少年见敖烈气度不凡,先是一愣,随即拱手回礼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只是让尊夫人受惊了。” 一说到蔡琰,敖烈脸上再次显现出了愠怒之色,对少年说道:“公子援手之情,稍后某在重谢,先让某解决了眼前的跳梁小丑。” 转头看向对面的数十人,敖烈对着领头的花花公子冷冷的问道:“是你出言不逊,对某妻子无礼么?” 那个花花公子被敖烈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两步,随即又感到不妥,再次迈步向前走了三步,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扯着脖子骄傲的说道:“小子,知道本公子是谁吗?告诉你,本公子可是开国大将军卫青大将军的后人,陈留卫氏的长公子,卫臻是也!识相的赶紧让开,本公子要和你身后的小娘子说悄悄话。” 卫臻身后的二十多打手仆役闻言,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敖烈气极反笑:“在洛阳城中,天子脚下,你怎么敢如此放肆?就算你父亲卫兹也不过是陈留的孝廉而已!” 卫臻哈哈大笑道:“天子脚下?当今天子昏庸无道,这江山,早晚都要归了大将军,告诉你吧,本公子可是何大将军的钱袋子,谁敢对本公子无礼?” 听到卫臻明目张胆的蔑视当今天子,敖烈和身边的少年同时怒喝道:“放肆!”然后两人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同时向卫臻扑了过去。两人速度之快,甚至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残影。敖烈终究有前生今世的累积,武功要高一些,所以先扑到卫臻身前,一拳打在卫臻的脸上,这一拳是敖烈含怒击出,力道极大,直接把卫臻打飞了起来,在空中狂喷了一口鲜血,吐出三颗大牙,然后一头栽倒一众打手中,倒地不起。 和敖烈一起出手的少年没想到敖烈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忍不住惊奇的看了敖烈一眼。正好看到敖烈的目光也投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各自错身,犹如饿虎扑食般向卫臻带来的一众打手杀去,两人拳拳到肉,打的一众打手哭爹喊娘,龇牙咧嘴,一个接一个痛苦的倒在地上,活像一支支煮熟的大虾。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四章 西凉锦马超 看着倒了一地的仆役,敖烈上前一步,一脚踏在卫臻的胸口上,冷声说道:“某告诉你一个规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胆敢在天子脚下闹事,这就是下场!” 卫臻被敖烈打的喘不上起来,一口气憋在胸口提不上来,被憋得直翻白眼。看着卫臻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敖烈也懒得在理他,弯腰抓住卫臻的腰带,然后一把将卫臻提起,用力一扔,直接把卫臻从大厅中扔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卫臻的仆人们看到自家主子像丢死狗一样被人丢了出去,一个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的跑出大厅,扶着卫臻落荒而逃。 敖烈转过身来,对着先前助拳的少年拱手说道:“多谢公子相助,还没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那名魁梧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拱手还礼道:“某是西凉马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是理所应当,还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敖烈看着马超打量了一遍,用近乎梦呓的语气说道:“你是西凉锦马超马孟起?”马超惊奇道:“未知尊驾何人?怎么知道某的名号?”马超有自知之明,自己在西凉还稍有名气,但是在洛阳城,认识自己的人可是没几个,能一口叫出自己名号的,更是一个也没有。 敖烈刚要说话,袁绍和曹等先前和敖烈一起喝酒的几位,走下了楼来,纷纷向敖烈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敖烈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讲述了一遍,气的张既怒道:“陈留卫氏竟敢如此明目张胆蔑视大汉天子,真是天理难容!”陈群叹了一口气说道:“世风日下,现在就有人蔑视天子了,更遑论日后会如何嚣张了。” 几人感叹了一会儿,感到意兴阑珊,纷纷告辞而去。袁绍和曹安慰了敖烈几句,知道他和蔡琰必然有话要说,也不便久留,于是也双双告辞。 马超得到身后那名大汉的提醒,也醒悟过来,本想给敖烈和蔡琰留出时间独处,也想告辞,却被敖烈拦住,连同蔡琰一起被敖烈带到一个包间中坐下。 几人坐定之后,敖烈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向马超敬酒:“先前多亏孟起出手相助,让某妻子得以免于小人侮辱,某先干为敬!”说完仰起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光。 马超连连摆手说道:“尊驾太客气了,其实刚才某就算不出手,以尊驾的功夫,那些毛贼也断断不是尊驾对手。” 敖烈摇头说道:“若不是孟起先前一声怒喝,某还在房中喝酒,哪里知道楼下的事情。”转头对蔡琰道:“琰儿,你也应该敬孟起一杯才是。”蔡琰闻言,盈盈站起身来,细声说道:“多谢公子搭救之恩,胜饮。” 马超连忙招呼蔡琰坐下,然后又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刚要问敖烈到底是谁,一阵步履声自房外传来,一直到敖烈等人所在的门口,依然没有停下,接着,房门被轻轻打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大汉大步走了进来,不卑不亢的问道:“某是这家酒楼的管事,敢问刚才是哪位踢毁了二楼房间的窗棂?” 敖烈站起身拱手道:“实在对不住,刚才某一时情急,还请见谅。” 大汉看了敖烈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凤凰楼的装饰十分昂贵,再加上刚才你们在大厅打斗,又碰坏了不少东西,另外还吓走了许多可人,这一节,还请尊驾谅解,赔偿一些。” 敖烈笑道:“都是某的过失,敢问需要赔偿多少钱?” 大汉屈指计算了一会儿,说道:“只需二十吊钱。” 二十吊?那可是两万钱啊!敖烈怔住了,随即苦笑着说道:“那个,管事,你看谁出门也不会带那么多钱吧?不如一会儿你到蔡议郎府上去取如何?” 大汉摇头说道:“凤凰楼的规矩,现金交易,概不赊欠,还望尊驾见谅。再说,尊驾随便报出个门路,俺们要是到了蔡议郎府上寻不到尊驾,又当如何?” 一名侍立在侧的血杀营精锐怒道:“我家主公是堂堂大汉虎威将军、忠义侯!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听到这名精锐的怒斥,同时惊动了大汉管事和在座的马超等三人,纵观整个朝野,虎威将军、忠义侯的名号,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大汉管事愣了一会儿,连忙拜倒在地:“史阿拜见墨寒师兄!”敖烈惊奇的问道:“你为什么叫某师兄?”史阿笑道:“曲阿从未离开过洛阳,师兄当然不认得某,不过师兄应该知道王敖师伯有位同宗堂弟吧?” 敖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迟疑的说道:“你是说,王越师叔?”敖烈这句话一出,让马超三人又是一阵震惊!王越是谁?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剑客!王敖老祖因为长年隐居,所以名声不显,倒是他的堂弟王越,一心想要入朝为官却不得其门而入,只好流连在洛阳,虽然没有获得任何官职,但是却闯出个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号来。 史阿点头答道:“正是家师。家师时常说起王敖师伯和童渊师叔的事情,近几年来,反倒是念叨师兄的名字,比师伯师叔还要多,经常对某说,他日重整大汉河山者,非墨寒师兄莫属。” 敖烈疑惑的问道:“你既然是王越师叔的弟子,怎么会在酒楼当起了管事?” 史阿脸现尴尬之色,支支吾吾的说道:“因为师父他,唉,他在洛阳眷恋不去,时日久了,又无可依仗,只好买下了这座酒楼,一边买卖,一边教授弟子。所幸这座酒楼原本就很是有名,又在师父第一剑客的名气下,生意很是红火,养活数十弟子毫无困难。” 敖烈这才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却又为那位还没见过面的王越师叔深感惋惜,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不禁让人扼腕叹息。 史阿拱手告退:“墨寒师兄,某这就先告退了,先去告诉师父师兄已经来到洛阳了,等会师兄就不要走了,晚上就留在这里一起吃个便饭吧。” 敖烈笑着点了点头:“好,正好某也想拜见师叔呢。” 史阿走后,马超看着敖烈,推开座椅拜倒在地:“马超有眼无珠,不知是敖虎威当面,还望将军见谅。”马超身后的两人也是跟着拜倒。 敖烈急忙扶起了马超道:“孟起今日帮了某大忙,你我已是朋友,就不必客气了。” 几人重新落座,敖烈问其马超身后的两人姓名,马超指着二十六七岁的大汉说道:“这是超从小到大的至交好友,庞德庞令明。”又指着那位和敖烈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道:“这是超的堂弟,马岱马伯瞻。” 又是三位猛人!敖烈不禁感慨这次洛阳算是没白来,接连遇到日后威震天下的名人。敖烈迟疑了一下,问道:“孟起在西凉很有威名,又是马腾将军的长子,怎么会到这洛阳城来?” 马超叹息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来到洛阳的理由。原来马超自从十几岁起就很有威名,西凉当地的一些少数民族,比如羌族人就很惧怕马超,但是也正因为这样,马超遭到了西凉边章和韩遂等人的猜忌,怕他帮助马腾夺取西凉军事大权,于是再一次比武中,韩遂派遣部下阎行和马超过招,当时马超还不满十五岁,武艺还不像现在这样精熟,况且十五岁的人身体还没有长成,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比正值当打之年的阎行差了不少,当场差点被阎行刺死,事后身受重伤,卧床修养了三个多月才算是痊愈。马腾在西凉的地位,没有边章高,再加上韩遂又和边章沆瀣一气,马腾在无奈之下,只好让马超带着庞德马岱来到洛阳做官。暂时避开边章、韩遂,以免惨遭毒手。 听完马超的讲述,敖烈心疼不已,马超可是后世蜀汉的五虎上将之一啊,要知道五虎上将个个都是勇不可挡、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猛人,要是这样被韩遂暗害了,那可就是糟蹋人才了。 想到此处,敖烈心念又是一动,想必马超背井离乡来到洛阳,混得也不会很如意,是不是有可能把他带回右北平去呢?更何况还有庞德和马岱这两个大将,一旦马超跟着自己去了右北平,这两人肯定也会一同前去。这样一来,自己麾下不就又多出三名大将了么? 不过敖烈也知道这件事不能之过急,还要趁着自己婚后半年的休假期间,慢慢的收拢马超归心。 敖烈又向马超问道:“对了孟起,刚才某在你身上感觉到一股特殊的力量,不知道你是怎么炼成的?”对于马超修炼果锻体之法,敖烈始终是心存疑惑。 “锻体之法?某没有练过啊。”马超疑惑的说道。 敖烈皱眉思索了片刻,然后拿过一只空酒杯放在桌上,之后运气无极九阳功,在距离空酒杯一尺远的地方重重拍了一掌。随着敖烈的动作,那只酒杯被敖烈的暗劲震得出现了大量的裂纹,然后支离破碎的摊在了桌子上。 不顾其他人惊异的表情,敖烈看着马超问道:“就是和某刚才施展的手法,差不多的一种力量,可以形成震荡,并且有一定的穿透力。” “噢,你说的是震力啊。”马超恍然大悟的说道:“某在修炼武艺时,不经意间练出了这种力量,后来通过逐渐摸索,小有成就,但是远远不能和你的这种手法相比,而且好像只有某才能运用这种力量,令明和伯瞻都练不出这种力量。” 这次轮到敖烈大吃一惊了:“难道孟起是天生就有这种天赋?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仔细想想在历史上的记载,马超一直有小吕布的称号,如果按照这个思维延续下去,那就是说,马超和吕布的体质极为相似,那么吕布的体质能练成九变天龙诀,马超能自行领悟出所谓的“震力”也就毫不稀奇了。 脸上的神色认真了起来,敖烈注视着马超说道:“孟起,不知道你信不信得过某。” 马超坦然的说道:“天下谁不知道虎威将军待人亲厚,一言九鼎?超若是信不过将军,恐怕天下也就没人值得超信任了。” “好,既然孟起信得过某,某有一门绝学,虽然比不上某刚才施展的手法,但也可以说是震古烁今的无上法门,名为九变天龙诀,某有意传授给孟起,不知孟起愿意学吗?” 敖烈一句话说完,不单是马超,就连庞德和马岱两人的脸上也显现除了狂热的神色!试问当今天下,哪个武人不想修成一身高超的武艺?刚才亲眼目睹了敖烈的绝技,三人又怎么会不想学? 马超刚要答应,庞德却插言说道:“敖虎威的手法自然是高人一等的,但是却不知,若是得到将军授艺,孟起又要为将军做些什么?” 敖烈一愣,没想到庞德心细如发,在九变天龙诀的诱惑下,还能保持应有的理智,难怪在历史上深得曹喜爱。 笑了一下,敖烈朗声说道:“这门绝学,某只传授过一个人,那就是某的结义大哥吕布吕奉先,难道令明以为,无论是谁,都能学的这门功法吗?” 听着敖烈的话,庞德哑口无言,也知道自己实在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现今他们三人流落洛阳,万事都得小心谨慎才是。 马超原本就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当下也不在迟疑,拜倒在地:“如蒙不弃,超愿拜将军为义兄,今后愿与将军肝胆相照!” 敖烈哈哈大笑道:“孟起,某等你这句话已经等很久了!” 第五十五章 剑客王越 当下,敖烈和马超互论年龄,竟然惊奇的发现,两人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是敖烈比马超早出生了一个时辰而已。当下马超拜敖烈为义兄。 结拜时,敖烈忽然说起吕布也是九月九日出生,三人出生在同一日,只是吕布要比敖烈和马超大了一轮年岁而已。于是两人把吕布也算了进去,按照年龄长幼,两人共同拜吕布为大哥,敖烈居中,马超年纪最小,是为老三。 结拜之后,兄弟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敖烈把九变天龙诀的基础法诀传授给了马超,并叮嘱马超要循序渐进,千万不能之过急。马超虽然性子直爽、急躁,但是在练武一途上却是十分稳当,否则也不会成为后来的五虎上将了。对到敖烈的话,知道敖烈是为了自己好,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着庞德和马岱殷切的面容,敖烈叹息了一声道:“令明,伯瞻,不是某不传授你们俩这门绝学,只是这门法诀非身体素质超乎常人、天赋惊人者不能修炼,所以你们二人断然不能修习,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庞德和马岱自然知道敖烈说的是实话,不然为什么马超就能练出震力,而自己两人练不出?当下,两人只是一阵可惜,也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敖烈想了想,觉得既然马超已经是自己的义弟了,就算日后不能投在自己麾下,也没什么,庞德和马岱是马超的亲信,也可以算作是自己人了,于是敖烈拿出传授给赵云等人的八段锦,交给庞德和马岱道:“这也是一门炼体的功法,虽然不及九变天龙诀神奥,但是练到极致,也可以达到异曲同工之妙,某麾下将士都有修炼,若是令明和伯瞻不弃,便拿去修习吧。” 庞德和马岱两人连忙拜倒答谢。 之后几人觥筹交错,很是欢快。 没多久,又是一阵脚步声在房外响起,随后,赵云的声音自房外传来:“师兄,某来了。” 敖烈打开房门,看到赵云一脸惭愧的站在门外,不由得疑惑的问道:“子龙师弟,发生了什么事么?” 赵云讪讪的说道:“小弟未能保护好师嫂,有负师兄重托,请师兄责罚。” 敖烈哈哈笑了一声,拉起赵云走入房中,把马超三人介绍给赵云认识,介绍完之后,敖烈又问向赵云:“子龙,血杀兄弟说你去城外会一位故友,怎么样,见到了么?” 赵云立刻脸现愠怒之色:“什么故友!纯属子虚乌有!小弟去成为等候了许久,都没见到一个人影,也不知道是谁来寻某开心。” 听到赵云的抱怨,敖烈的脸色沉了下来,缓缓说道:“这件事肯定有蹊跷。先前某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现在更加肯定了。” 马超惊异道:“二哥何处此言?” 敖烈轻轻敲打着桌子,一边思考,一边缓缓说道:“今日我应袁绍之约,来凤凰楼喝酒,子龙又被引到城外去,之后某妻子接到报信来寻某,然后卫臻就出现了,分明是要对某妻子不利。若是事成,则让某身败名裂;若是不成,策划阴谋的人也料到以某的脾气,必然会和卫臻起冲突,而卫臻是大惊军何进的亲党,进而让某和大将军何进失和。” 听着敖烈的分析,在座的除了蔡琰这个不通世故的女子之外,其余人都是一片愤怒:“到底是谁,竟然使出如此毒计!” 敖烈笑道:“毒计到也未必,设下这个阴谋的人手法不太高明,某已经大概知道他是谁了。” 马超是个暴脾气,当即嚷道:“二哥你说到底是谁!某这就去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赵云也是一脸杀意,右手按在了剑柄上,只等敖烈说出幕后主使,就要是杀人的架势。 庞德和马岱也是沉着脸,大有誓不罢休的意思。 把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敖烈却是笑道:“大家都不必着急,这件事,某记在心里了,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某自有办法让幕后的人付出代价。” 众人闻言都不说话了,房间内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时史阿再次走进了房中,向敖烈说道:“墨寒师兄,某又事要禀报。”说着,眼色不着痕迹的向四周扫视了一圈。 敖烈笑道:“有话但说无妨,这里都是某的兄弟。对了,这位是赵云赵子龙师弟,说起来,你还得叫一声师弟呢。” 史阿转头看向赵云:“莫非是童渊师叔坐下得意弟子,常山赵子龙?” 敖烈点了点头,又给赵云介绍道:“这位是王越师叔的弟子曲阿。” 赵云连忙起身行礼:“子龙拜见师兄。” 等到两人叙礼完毕,史阿才接着说道:“刚才某派人暗中盯着卫臻,发现他拖着伤体,却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去了城中的一处庄园,那里,是袁家的私产。” “果然是袁家,正和某心中想的一样。”敖烈冷声说道。 马超猛的站起身来,拍着桌子大叫:“二哥,现今确切知道仇人是谁了,咱们杀上门去,灭了袁氏满门!” 庞德连忙拉住了马超:“孟起不可造次,且先听敖虎威怎么说。” 敖烈暗中点了点头,心里很欣赏庞德能够随时保持冷静这份定力,开口说道:“其实没什么难猜的,主谋这件事情的,非袁术袁公路莫属。但是袁氏四世三公,而且没有明显的过失,我们不能贸然到袁家去问罪,但是被袁术当枪用的卫臻,我们倒是可以去敲打敲打。” 刚刚安静下来的马超再次站起身来,愤怒的说道:“那还等什么,走,咱们这就去烧了卫家府邸,让他们无处容身。” 敖烈说道:“不急,等会拜见师叔之后,问问师叔的看法在做定夺,咱们初来洛阳,很多事都摸不清门路,师叔久在洛阳,想必会有些办法。” 敖烈的沉稳,让史阿暗中佩服,更加相信师父王越对敖烈的评价确实是恰如其分。 之后,敖烈让赵云和三名血杀营精锐护送蔡琰回府,然后再召集其余的七名血杀营精锐,一起到凤凰楼听令。赵云领命而去,临别时,蔡琰低声叮嘱敖烈千万要小心,敖烈面带着微笑答应了下来。 晚饭的时候,王越回来了,来到房间内和敖烈见面。王越年过四旬,身形修长,尤其是他的双手,几乎跟刘备的双臂一样,都要垂到膝盖处了。 看到王越走进了房间,史阿弯腰行礼:“拜见师父。”听到史阿的话,敖烈和赵云也连忙跟着弯腰行礼:“弟子敖烈、赵云,拜见师叔。” 王越笑着招呼三人起身,然后在敖烈和赵云的脸上扫过,笑着说道:“大哥和童师兄有你们这样的得意弟子,足慰平生了。” 敖烈和赵云连忙谦虚答礼。等到大家都重新做好了之后,史阿把先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王越皱紧了眉头。 半晌,王越缓缓说道:“卫家倒也算不上什么名门世家,但是当代家主卫兹意欲借助大将军何进之力,把触手伸进朝廷,所以让长子卫臻携带巨资来到洛阳,帮何进私下里招兵买马,整顿军备。所以这件事,如果墨寒你一定要追究下去,必然会得罪何进。” 敖烈寒声说道:“小侄妻子险些受辱,此事断然不能就此罢休,就算是得罪了何大将军,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王越闻言,皱着的眉毛缩的更紧了。在王越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获得一官半职,所以对于敖烈的有仇必报的作风,心中暗自不喜。 敖烈察言观色,又在心中总结了一下史书中对王越的评价,顿时豁然于胸,知道王越是个官迷,一心只想当官,所以才在洛阳城中眷恋了十几年,现在自己如果打击卫家,势必和何进翻脸,连带着会对王越造成影响,让他本就不顺的仕途,变得更加渺茫。 王越这人,什么都好,为人仗义而且剑术超群,唯一的弱点,就是对当官太入迷了,甚至到了今生不当官,就会抱憾终生的程度。 敖烈看着王越的脸色,斟酌着说道:“师叔,小侄断然不会就这么咽下这口气,但是也绝对不会牵连到师叔,这样吧,小侄有句肺腑之言,师叔他日若是觉得在洛阳不如意,就到右北平来,小侄好歹也是一郡太守,治下空缺的官职还有很多,若是师叔不弃,可在空缺的官职中任意挑选一职,小侄无有不允。” 听着敖烈真诚的话语,王越心中一阵激荡!一郡太守已经是三品大员了,虽然不能像天子那样随意册封封疆大吏,但是县级以下的官职,还是说话算数的,自己在洛阳逗留了十几年,依然是一介布衣,敖烈的这句话,简直就是王越的希望所在啊!但是王越毕竟是长辈,如果依靠子侄辈的敖烈才能当上县令一级的官,未免有些难堪了。 虽然敖烈没能彻底说动王越,但是却给王越心中留下了一丝希望的种子,这就让王越对敖烈报复卫家的行为,不是那么反对了。沉思了一会儿,王越说道:“去右北平的事,以后再说吧。等下我给你画一幅卫府的地图,方便你行事。”原来王越第一剑客的名声响遍洛阳城,很多世家都会请王越去传授家族子弟一招半式,所以王越对一些世家的地形,熟悉的很。 得到了王越的首肯,并且愿意画出地图帮助自己,敖烈心中大喜,弯腰行了一礼道:“多谢师叔相助。小侄还是那句话,但有一日,师叔觉得在洛阳过的不如意了,尽管到右北平来,小侄的大门,随时为师叔敞开!” 王越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越发看好起自己的这个师侄了。就连马超三人也对敖烈仗义的话语,暗中敬佩不已。 之后,王越一边思索,一边缓缓画出了卫府的地图,甚至连守卫换班的时间,都标注的一清二楚。等到画完地图之后,王越就找了个理由带着史阿先行离开了,对于杀人越货这种事,他是真心的不热衷,他热衷的只有怎么能当上官。 王越师徒走后,敖烈仔细的看了一会地图,然后在心中想出了一条进出的路线,刚要对赵云、马超说出自己的计划,房门又被推开了,敖烈抬头看去,见到史阿又重新走了进来。 史阿走进房中,然后返身关上了房门,悄声说道:“墨寒师兄,某特来相助一臂之力。” 敖烈看了史阿一眼,缓缓说道:“今夜的行动十分危险,一旦身份暴露,可能会影响你的前途。” 史阿笑着摇头说道:“师父他老人家一心想要当官,但是某却不那么想,学武的目的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铲除天下间的邪恶之事,否则何必学武?更何况,师兄与某还有同门之谊,某岂能袖手旁观?” 一句话,说出了武学的真谛。惹得赵云和马超等人纷纷叫好。 “好!咱们兄弟几人,今晚就共同进退,痛痛快快的干一场!”敖烈豪气干云的说道。 第五十六章 血洗卫府 入夜,几道身影身穿夜行衣,悄悄来到洛阳城中卫府的高墙外。正是敖烈一行人。 敖烈反握着长剑,以免剑光经过月亮的折射被人发现。跟在敖烈身后的,依次是赵云、马超、史阿、庞德、马岱还有十名血杀营精锐。 再此之前,敖烈制定出了今晚的行动计划,就是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潜入卫府斩杀卫臻! 翻过高墙进入卫府,一行人在一座假山后面隐藏下了身形。观察了一会儿,敖烈伸出两根手指,分别向左右两方指了指,接着手型变成竖起两根手指,然后用大拇指在脖子上轻轻一划。这是敖烈根据后世特种兵的手语简化而来,在血杀营和虎贲营精锐中,普遍使用的一种手语。意思是墙后左右两边各有两名守卫,让麾下精锐摸过去解决了守卫。 一连串的手语让马超等人疑惑不已,但是赵云却心中明亮,向身后的血杀营精锐点了一下头,立刻就有四名精锐分成两批,悄悄向四名守卫摸了过去。他们潜藏行迹的手段是敖烈亲自传授的,来自于后世特种兵的常规训练手段。看到四名普通的士兵都有这样的素质,马超忍不住个庞德马岱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是震惊的神色。 四名血杀营精锐悄无声息地来到卫府守卫身后,默数了三个数之后,同时暴起,左手捂住守卫的嘴,右手利刃在他们的脖子上划过。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敖烈微微笑了笑,向着四名血杀营精锐伸出了拇指。四人同时伸出拇指以回报敖烈。 一路潜行,顺便解决路上的守卫,一行人来到了卫臻的院落外面。一路走来,敖烈从来没有出手,而是让麾下精锐去解决问题,这十名精锐各个身手了得,精锐的吓人。马超等人再次感受到了威震北疆的敖烈,确实并非浪得虚名,单单是手下军士的精锐程度,就足以比拟其他军队中的军侯、队率了,普通士兵和这些精锐比较,更是天差地远,犹如云泥之别。 虽然已是深夜,但是卫臻的房间中依然灯火通明,不时传来卫臻痛苦的哀嚎,可见白天的时候,敖烈下手有多重了。卫臻的院子里更是站着两排护卫,大略计算一下,少说也有三十来人,在卫臻房内灯光的反射下,影影绰绰的投下满地的人影。 看到院子里人多,敖烈略微迟疑了一下,在心中仔细的计算着,该怎么样才能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消灭掉院子里的护卫。盘算了一会儿,敖烈再次用手语比划了起来,给自己的部下精锐们下达着命令。敖烈的命令是让十名血杀营精锐散开,自行寻找有利位置,潜伏待命,一旦自己发出动手的命令,务必要一击必杀,然后迅速寻找下一目标。 赵云带领十名精锐迅速分散开,借着夜色的掩护,纷纷寻找掩体,一旦进入到攻击范围内,马上就近潜伏下来,不再发出任何动作。 看着赵云等人敏捷的动作和洞察力,马超几人心中又是一阵赞叹。敖烈转过头,把声音压到最低限度:“等会我一动手,各位就随同发动攻击,务必要一击毙命,不能让这些人发出声音。”马超等人点头表示明白。 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之后,敖烈从长靴中轻轻拿出一把匕首,看准一个目标后,猛然掷出。 一声低微的呻吟过后,一名卫府护卫捂着喉咙倒了下去,他已经被敖烈投出的匕首刺穿了咽喉,死的不能再死了。随着敖烈的动手,以赵云为首的血杀营精锐同时举起手中的手弩,瞄准目标发出了弩箭。一阵彭彭的弩弦震动声过后,院子里的护卫整齐划一的倒下了十一人,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连倒地的速度都相差无几,而且都是一箭命中咽喉,没有任何一个护卫来得及发出声响。 “上!”敖烈轻声发出了命令。随后一个跳跃,直接跳到院子里,手中反握的长剑瞬间抹过一名护卫的脖子,紧接着向下一个护卫杀去。赵云等人在外围先出身形,手中钢刀齐齐划向敌人的咽喉。马超等人的反应也不慢,抽出武器跟在敖烈身后,一剑一个,要么是割破咽喉,要么是刺穿心脏,刹那间,满院的护卫只来的及在脑海中闪过有刺客的念头,然后就没了气息。 解决了护卫之后,敖烈也不停留,直接向卫臻的房间走去。一脚踢开卫臻的房门,敖烈闪身进入房内,略一打量,看到卫臻近乎**着身体躺在床上,两名姿色不俗的侍女正在分别伺候着他那被敖烈打成猪头的脸和下半身的家伙事。 确认是卫臻之后,敖烈也不迟疑,当即挥了挥手。敖烈身后的几名血杀营精锐已经重新上好了弩箭,得到敖烈的命令之后,举起手弩向床榻的方向一阵乱射。卫臻由于被侍女挡住了视线,稀里糊涂的就被射成了刺猬,甚至自己究竟是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 那名原本侧卧在床榻边,嘴里含着卫臻下半身家伙事的侍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沉的痛呼,也步了卫臻的后尘,连卫臻的下半身都来不及吐出,就死在了卫臻的双腿之间。只是意外终究是发生了,另外一个给卫臻按摩淤肿的侍女,因为是对着房门的,所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敖烈的进入,尽管也被血杀营精锐射杀,但是还是发出了半声凄厉的呼救。 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出现了纰漏,敖烈皱着眉头低声说道:“迅速撤离!出了房间分开走。”一行人迅速转身向外走去,可是刚走出不久,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出卫臻的院落,就听见有人在喊:“不好啦,快来人啊,大少爷的护卫都被刺杀了!” 紧接着,就是无数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敖烈叹息了一声,苦恼的揉着额头,千算万算,偏偏没把卫臻的风流算进去,结果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其实也怪不得敖烈,谁会想到卫臻都已经身受重伤了,还有兴致用美女的小嘴来消遣心情啊。 听着四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敖烈转过身对马超和史阿说道:“是某计算不周,连累你们了。” 史阿连忙说道:“这是谁也想不到的意外,师兄就不要自责了,事到如今,咱们只有杀出一条血路了。” 马超更是惟恐天下不乱的说道:“就是,来一个咱们杀一个,来两个咱们杀一双,某就不信这区区的卫府,能拦的下咱们。” 被马超的话逗笑了,敖烈道:“孟起,你后悔吗?”马超怔了一下,随即满不在乎的说道:“有什么可后悔的,你是我二哥,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难道二哥的事,某还能坐视不管么?” “好!那咱们兄弟几个,今晚就杀个痛快!”敖烈胸中豪情迸发,握紧长剑当先向院外冲去。 赵云等人紧紧跟在敖烈身后,一起向外走去。 院外,已经聚集起了十几个仆役,敖烈也不说话,左手接连用手语下达命令,右手长剑连斩带刺,一挥一收间已经带走了两条人命。 接到敖烈的手语指示,众人纷纷散开,寻找目标厮杀了起来。院子里的这些家丁护卫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根本就不是血杀营精锐的对手,就更不用说和赵云、马超这样的猛将过招了,仅仅几个呼吸之后,十几名护卫就已经身首异处,横死当场。 敖烈等人解决了拦路的护卫后,一路急行,向来路退去。就在一行人就要退出院外的时候,一声怒喝在空中响起:“来人!给我包围了卫府!有擅自出入者,杀无赦!” 听到这个声音,敖烈心中一沉,来了个会指挥的,一旦卫府仆役听从这个人的命令,把出入口等封死了,自己等人想要退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敖烈急忙对众人说道:“顺着来时的高墙翻出去,然后各自散开,迅速离去。某去吸引他们的注意。” 听到敖烈的话,赵云和马超连忙想要拉住敖烈,却被敖烈喝止:“你们速速离去!某一个人和他们周旋起来也少了许多顾忌!” 最后史阿叹息了一声,强行拉着赵云和马超向墙边退走。 敖烈等到众人离去之后,伸手拉了拉蒙在脸上的面巾,然后循着先前发出命令的声音来源潜去。 躲过几波护卫之后,敖烈看到了一个长相凶恶的大汉,穿着一身及其不相称的锦衣,正在发号施令,在他身边,还有十几个身穿铠甲的军士守卫着,看起来似乎很有来头。 “去几个人,把后门看住。” “什么?还有狗洞?给我堵死!” “喂喂,你们几个,别他妈瞎跑了,去看看你们大少爷还喘气没有。” 虽然这个大汉的语气恶劣,指挥的手法也称不上完备,但是一众仆役似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纷纷按照大汉的话去行动了起来。 敖烈思索了片刻,然后悄悄折回卫臻的院子里,找到一具比自己略微高大的尸体,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然后迅速穿在自己身上,之后又找到一些杂物,塞进自己的衣领、袖口等处,用以掩盖自己原本的身形。穿戴好了之后,敖烈又弯下腰,在地上抓了一把灰,在自己的脸上胡乱涂抹了一阵,这才假装惊慌失措的向着大汉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故意用沙哑的嗓音外加惊慌的语调喊着:“不好啦,大少爷被刺杀了!” 一路高喊着来到那个大汉身前,敖烈一骨碌趴在地上,低着头装作浑身颤抖的样子说道:“不好了,大少爷死在房中了!” 那名大汉闻言,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官兵,大步走到敖烈身前,怒喝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俺详细说来!” 敖烈忽然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低声说道:“卫臻,已经死在某手中了。”说完,一抖衣袖,一柄匕首滑落到敖烈手中,敖烈奋然站起身来,一刀割断了大汉的咽喉。然后在一众官兵、仆役吃惊莫名的时候,一纵身跃入旁边的花丛中,迅速离开了。 令人意外的是,似乎并没有人有追杀自己的意思,就在敖烈奇怪的时候,一声凄惨的高喊告诉了敖烈答案:“不好啦!车骑将军遇刺身亡了!快跑吧” 嗯?难怪没有人来追自己,原来刚才被自己刺杀的竟然是大惊军何进的弟弟,车骑将军何苗!想必刚才所有人都在救治何苗,所以才忽略了追杀自己吧,这些人确定何苗身死后,可不想承担何进的怒火,于是就四散逃跑,也就更加不会有人来追自己了。 说起来也是这何苗该死,何进何苗兄弟原本是杀猪卖肉的屠夫,只因为他们的妹妹长的漂亮,被选进宫中当了妃子,后来又深得灵帝刘宏的宠爱,何家兄弟这才借着裙带关系一飞冲天,兄长何进当了大将军,弟弟何苗做了车骑将军。但是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苗本就是个屠夫,喜欢勾搭细皮的小娘子,最近看上了卫臻的一房妾侍,所以经常找理由来卫府和那妾侍私会,卫臻摄于何家兄弟的权势,只好装作看不见。着也越发助涨了何苗的气焰,最后干脆就时常在卫府过夜了。今夜他就是来找卫臻的妾侍私会的,没想到却被敖烈顺手收割了人头。 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哼,想篡汉自立?这就是下场!敖烈甩了甩头,轻松的随着四散奔逃的人群,悠哉游哉的走出了卫府。 第五十七章 毒士贾诩 敖烈出了卫府,在不远处和赵云、马超等会和之后,一行人一起来到了蔡府。把夜行衣换下来,放到一起全部烧掉,然后又把手弩等标志性的武器收藏了起来。这样一来,即便有人怀疑到敖烈身上,也找不到证据了。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中却是闹翻了天。半夜被人吵醒本身就是一件不痛快的事,更何况被吵醒之后,还要接受亲生兄弟被人杀死的噩耗。何进只穿着小衣,在房间中暴跳如雷,摆在房中的珍奇古玩就像是路边不值钱的土块一样,被何进一件件的摔个粉碎。 何进像发了疯一样,一边摔着古玩泄愤,一边还大嚷大叫着:“是谁?到底是谁杀了某二弟?别让某知道你是谁,否则,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某势必要把你碎尸万段!!!气煞我也!!!” 一旁的侍女、仆从被何进发狂的样子吓得噤若寒蝉,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何进迁怒。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时,一名中年文士走进房中,看着暴怒的何进,也是不便开口,于是垂首站立在一旁。 看到这个中年文士进来,何进才稍稍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文和,你可曾发现是谁刺杀吾弟了么?”原来来的人竟然是有毒士之称的贾诩贾文和!此时的贾诩在何进帐下担任军司马之职。 贾诩微笑着弯腰递上一把弩矢,说道:“大将军请看,这是现场遗留的唯一线索。”何进拿起弩矢看了看,然后怒喝道:“这不不过是一只小矢,有何奇特之处?” 贾诩不慌不忙的说道:“大惊军,朝中官军,无论是西苑八部校尉军,还是御林军,配备的弩都是大黄弩,所使用的弩矢比这根要长上少许,所以,下官断定刺杀车骑将军的人,并非是洛阳城中的人。” “哦?”何进听着贾诩的分析,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心中的暴躁也压下了不少,追问道:“那你说会是何人所为?”贾诩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近日来到洛阳城中,又和卫家结下深仇大恨的,有能力在一夜之间连杀卫家八十六口,而且手中有弩矢的人还请大惊军仔细思考一下,谁人会有这种实力?”贾诩不愧有毒士之称,简单的一分析,基本上把目标锁定了。而且贾诩为人深得明哲保身的精髓,说话只说七分,剩下三分让何进自己去想,既对何进有个交代,还能不折损何进的面子,让何进在自己的推理基础上,轻而易举的猜到凶手是谁。 “原来是他!哼,他以为靠着一个皇侄的称谓,就能为所欲为了吗?”何进显然已经猜到了是敖烈所为。 贾诩捏了捏胡须,轻声说道:“大惊军,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进知道谁是凶手之后,把满腔的怒火都转移到了敖烈身上,所以对贾诩的语气显得平静了许多:“文和但说无妨。” 贾诩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目前的形式,大将军的主要敌人,依然是以张让为首的宦官,所以某以为,将军应当暂时小忍,暂且将那凶手放到一边,权力对付宦官一党,以图大谋。” 听着贾诩的话,何进怒道:“你这是什么话!吾弟被人刺杀,如此血海深仇,某岂能坐视不理而任由那厮逍遥法外?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 贾诩闻言也不在说什么,弯腰行礼道:“一切均由大将军做主,下官告退。” 出了房间,贾诩抬头看了看夜空,暗自叹息着:唉,如此蛮横自大,胸无容人之量的人,也能混到大将军的位置上,自己还是想办法趁早脱身吧,免得日后被这屠夫拖累。到是那敖虎威,年纪轻轻却果敢过人,久后必为一方雄主啊。 第二天,卫家合家上下八十六口连同车骑将军何苗身死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之间,闹的满城风雨。当然,不少平民百姓到是拍手称快,卫臻仗着何进的权势,可没少欺压良善,被他糟蹋过的女子,更是不计其数。所以卫臻一死,老百姓兴高采烈地奔走相告,就差点鞭炮庆祝了。至于那些平日和卫臻的为人差不多的世家公子们,都是揪着心,不敢再出府门半步,生怕自己项上人头也会不翼而飞一般。 敖烈到是一番没事人一样的神色,依旧和平时一样,一大早就来到刘协居住的北宫,开始为刘协讲解春秋。 皇宫德阳殿内,大将军何进义愤填膺的奏道:“启奏圣上,昨夜卫家满门八十六口被杀死,吾弟车骑将军何苗也死在了卫府,经过一夜的调查,臣已经找到了证据,证实昨夜的惨案乃是虎威将军、忠义侯敖烈所为,还请圣上主持公道!” “噢?竟有此事?大将军会不会搞错了?”刘宏有些怀疑的说道。语气中,隐隐含着给敖烈开脱的意思。他可不想让自己看好的皇侄和这种事沾上边,再说,即便是敖烈做的又怎么样?朕的皇侄杀几个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不是何苗也死了的话,刘宏甚至都懒得管这件事。 可惜何进这样一个粗人,怎么可能听得懂刘宏话中的意思?即便是他听懂了,恐怕也会装着听不懂。 何进大声说道:“请圣上下诏,让敖虎威当殿对峙,臣稍后拿出的证据,必然让他无话可说!” 站在刘宏身后的张让唯恐刘宏一心软,就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于是凑到刘宏身边小声说道:“身上,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何不让敖虎威上殿与大将军对峙一番?”在对待敖烈的观点上,何进和张让发生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一致的意见。 文臣一边,太傅袁隗本来这几日就在儿子袁术的软磨硬泡之下,答应找个机会为袁术挽回面子,狠狠教训敖烈一顿,见到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出班奏道:“圣上,据老臣所知,敖虎威确实和卫家长公子卫臻不和,两人昨日甚至在凤凰楼大打出手,这一点,很多人都是亲眼看到的,为了让事情水落石出,还请圣上召敖虎威上殿,和大将军理论清楚为好。” 看到无论是外戚一党的何进,还是宦官一派的张让,甚至是忠于自己的袁隗,都建议召敖烈上殿,刘宏也没有了办法,心中暗恨自己以前太过荒唐,以至于大权旁落,否则这些人怎么敢这样无礼? 无奈之下,刘宏只好问张让:“敖烈皇侄现今何处?”张让连忙答道:“正在北宫教授陈留王读春秋。”伸手揉了揉额头,刘宏略带无奈的说道:“那就让敖烈皇侄到大殿来一趟吧。”张让低声答了一声诺,然后就叫侍卫去北宫带敖烈来德阳殿。 没过多久,敖烈就昂首阔步的走入德阳殿,口称:“臣侄敖烈,参见圣上。” 还没等刘宏开口说话,何进就一步跨到敖烈身侧,看着敖烈的眼中几乎能冒出火来:“敖虎威!敖君侯!敖太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洛阳城中行凶,残害卫家满门八十六口!该当何罪?” 敖烈昨晚的事早晚都会走漏风声,但是他没想到何进这么快就找上了自己,显然何进背后有高人指点。但是敖烈的脸上全无惧色,不卑不亢的反问:“噢?既然大将军说某是凶手,却不知有何证据?” 何进从袖子里拿出一根弩矢,递到敖烈眼前,厉声问道:“这根弩矢,想必你眼熟的很吧?” 认出是自己部下的手弩射出的弩矢,但是敖烈的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甚至连眼角都没动一下,淡然的说道:“这就是大将军的证据吗?仅仅凭借这一根弩矢就认定某是凶手?呵呵,当真可笑至极,这根弩矢上有某的姓名吗?又有谁看到这根弩矢是某射出去的?天下人都知道,某擅长的是弓箭,而非弩箭,所以圣上才以乾坤宝雕弓相赐,若是大将军一口咬定这根弩矢是某射出的,恐怕有失偏颇吧?” 何进本就是个没学过几个字的屠夫,又怎么会是伶牙俐齿的敖烈对手?被敖烈这么一问,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照搬贾诩的原话:“宫中御林军和西园八部校尉军所使用的弩箭,都是大黄弩,比这根弩矢要长上三寸,排除了这几只军队以外,当今洛阳城中,最有可能拥有弩箭的,就是你敖虎威了!” 敖烈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何大将军所说的证据,都是你通过推测得出的结论!洛阳乃是我大汉京都,名门世家云集,哪家没有食客、私兵?凭什么就说这根弩矢是某部下所有?还有,你身为大将军,竟然怀疑皇室御林军和西园八部校尉军,这是在变相的质疑圣上吗?敢问大将军是何居心?” 被敖烈这一通反唇相讥,何进的冷汗立刻流了下来,跪在地上说道:“圣上明见,臣没有任何不臣之心,臣对圣上忠心无二啊!” 刘宏冷着脸,定定的看着何进,冷声说道:“何进,你身为大将军,还没有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跑到大殿上来污蔑朕的皇侄,甚至还怀疑朕的御林军等部队,你可知罪?!” 何进连连磕头,撞得大殿的地板彭彭作响:“臣知罪,是臣因丧弟的悲痛迷失了心窍,所以一时不查,险些误会了虎威将军,还望圣上看在娘娘的份上,求圣上开恩啊。” 见到何进的模样,刘宏又忍不住心中一软,不管怎么说,何进毕竟是自己爱妃的哥哥,自己也不好太给他难堪。于是沉声说道:“罢了,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今后谁也不许再提。退朝吧。” 见到刘宏就这样轻易放过了何进,敖烈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自己这位天子叔父虽然有心整顿朝纲,但是耳根子太软,很容易就被哄骗过去。相比之下,到是刘协比他的父亲要强一些。 走出德阳殿,敖烈又来到了北宫,看到刘协正在门口等着自己,见到自己走来,刘协急忙跑了过来,问道:“皇兄,怎么样?没事了吧?刚才我派人去打听了一下,那个可恶的何进竟然敢污蔑皇兄,真是罪该万死。可惜父皇心太软,如此轻易就把他放走了。” 敖烈笑道:“某没事,让你担心了。” 两人进入房中之后,敖烈笑呵呵的问道:“对了,你知道何进身边有哪些幕僚么?今天何进在大殿上说的话,可不像是他想的出来的。” 刘协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说道:“我想起来了,何进身边有一个中年谋士,好像叫贾诩,字文和,听说别人都称他为毒士。” 原来是他!那就难怪了,能够根据一根弩矢,轻易地分析出事情的经过,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洛阳城中恐怕也只有这个毒士贾诩能做得到了。 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敖烈轻轻地对刘协说道:“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何苗连同卫家上下八十六口,都是某杀的。” 刘协的小嘴立刻变成了“o”型,随即醒悟了过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一本春秋说道:“我什么都没听到,咱们还是赶快完成今天的功课吧。” 敖烈笑骂了一句:“人小鬼大!”然后就开始给刘协讲解起了春秋。 斜在空中的太阳,带着和煦的阳光,照耀在这一对堂兄弟身上,显得温馨又和睦。 第五十八章 更上层楼 时间一天天过去,敖烈每天的生活就和前世上学的时候一样,三点一线,极为规律。 每天的清晨,敖烈都会早早起床,来到马超的住处,然后在朝阳的映射下,指点马超修炼九变天龙诀,并不时指出马超枪法中的不足,然后两人一边切磋较量,一边完善马超的枪法。同时敖烈还指导庞德和马岱修炼八段锦,赵云也时常加入进来,从旁辅助庞德和马岱的修炼。有时史阿也会前来,几个人相互切磋较技,实力都是突飞猛进的增长着。尤其是马超,他本来就天赋惊人,身体素质和力量比之吕布也是不遑多让,配合着九变天龙诀,融入到自行领悟出来的震力中,两种力量相辅相成,大有自成一派的气象。 吃过早饭之后,敖烈就会来到北宫,给刘协讲解各种书籍,从一开始的春秋到诸子百家,敖烈想到什么讲什么,慢慢的把王敖老祖交给自己的东西,都灌输给了刘协。刘协也逐渐适应了敖烈天马行空的想法,并且可以跟得上敖烈的思路了,还会时常提出一些让敖烈都无法解答的问题。经过敖烈刻意的调教,刘协身上已经隐隐带了几分帝王气质。举手投足之间,雍容华贵气度不凡,颇有一代明君的潜质。刘协的变化,也让刘宏欣喜不已,更加喜爱敖烈这个皇族侄子了。 同时,在教授的过程中,刘协也对敖烈的见解和知识深感佩服,兄弟两人的情谊也变的更加深厚了。在刘协心里,把敖烈当成了亦师亦友的大哥,每天都要留敖烈在北宫吃午饭,在吃饭的这段时间内,两人都暂时把学术丢到一边,转而发表一些对当世情况的看法,或者是谈论一些奇闻异事。 有一次刘协得了天花,各位太医均是束手无策,眼看刘协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刘宏就要咬着牙准备放弃刘协的时候,敖烈带着自制的手套和口罩,走进刘协房中,用银针刺破刘协身上长出的天花,把流出来的脓水混合了一些草药,重新涂抹在刘协的身上,然后日夜不离的守护在刘协身边。三天后,奇迹发生了,在东汉被称为不治之症的天花,终于在刘协的身上消失了,高兴地刘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流下了眼泪。这件事过后,刘宏对敖烈更加喜爱了,而刘协暗自把敖烈的救命之恩深深记在了心中,此后每当和敖烈同行之时,都是刻意落后敖烈半个身位,以示对敖烈的尊敬。 在北宫和刘协一起吃过午饭之后,敖烈就会告别刘协,然后来到凤凰楼后院,向师叔王越请教剑法,王越也是毫无保留,把自己的成名绝技上清破云剑倾囊相授,经过半年的修炼,敖烈的剑法已臻大成,而且还结合太极剑法和上清破云剑两门剑法,自创出变化莫测的空明幻虚剑,让王越称赞不已。在学剑的过程中,敖烈时常把剑法中的妙招推演成枪法,然后经过反复演练,创出新的枪法来。往往每创出一招枪法,敖烈都要经过上千次的演练,把剑法的特性完美的转接到枪法上,使新创出来的枪法,既具有枪的特性,又具备剑的灵性。 在推演剑法的过程中,敖烈还时常对以前自创的,破阵霸王枪中的一些招式,进行改动,务求让这些招式变得更加精妙。一招新的枪法创出,敖烈都会和王越过招,以验证枪法的优点和不足,开始的时候,王越仅用左手剑就能轻易破除敖烈的枪法,随着时间的推移,王越逐渐开始使用右手剑才能和敖烈的枪招相抗衡,敖烈在和王越的对招中找到自身枪法的不足之处,然后潜心研究、演练,争取在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完美。之后在和王越过招,王越就渐渐抵挡不住敖烈的枪法了。最后敖烈把破阵霸王枪全部重新修改了一遍,再加上新创出来的招式,一共是十八式,每一式又分九种变化,再用这套枪法和王越过招,往往逼得王越捉襟见肘,被敖烈的破阵霸王枪搞的苦不堪言,甚至有些时候,连一整套枪法都接不下来,就被敖烈逼着认输了。 当然这对叔侄之间的较量,只是单纯的招式,两人都没有用出任何力量,纯以招式的精妙定胜负。在这一点上,敖烈本身就占据着一定的优势,枪比剑长,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所以才逼得王越经常弃剑认输。否则敖烈再怎么逆天,也不肯能轻易的就能战胜有天下第一剑客之称的王越。当然,是在敖烈不使用无极九阳功的情况下。否则还真说不好王越能在敖烈的九次暗劲中坚持下来几次。 和王越练完剑术枪法之后,敖烈这才悠闲的回到蔡府,和蔡琰共进晚餐,然后和蔡邕共同讨论一下经史子集之类的话题,敖烈发现自己的岳父似乎是对史书极感兴趣,蔡邕在酒后曾多次说道,要修一部史书流传于后世。敖烈在脑海中仔细的搜索了一个遍,也没想起来后世哪部史书是蔡邕写的,这就让敖烈心中感到很奇怪,通过逐渐接触,敖烈知道蔡邕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而且也有编史的才能,至于为什么没有蔡邕编写的史书流传后世,想必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变故发生。 这也让敖烈暗自留起了心,想着日后找个机会把蔡邕接到右北平去,让他安心修史,以完成他毕生的夙愿。 接下来的时间就很少儿不宜了,敖烈会搂着蔡琰回到房中,隔三差五的就要上演一出传宗接代的大事记,而且敖烈长年练武,体力充沛,经常性的一次就折腾蔡琰三五回,让蔡琰习惯性的求饶,最后不得不用樱桃小嘴来帮敖烈解决问题;敖烈兴致高昂的时候,蔡琰甚至把小嘴都弄麻了,依然不能让敖烈尽兴,只好把自己的酥胸也贡献了出来,让敖烈随意蹂躏。不过经过爱情的滋润,蔡琰到是变的越发美艳了起来,敖烈原本并不是个好色的人,但是看着娇妻日益娇艳过人,总是忍不住要亲热一番。这也让蔡琰生出了让敖烈再娶一房平妻的心思,以摆脱两人目前的困境。 半年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天早上,敖烈和马超等人切磋完武艺,骑着照夜雪龙驹来到了北宫。看着北宫的宫门,敖烈心情很是复杂。说实话他是真的舍不得离开洛阳,舍不得三弟马超,也舍不得眼前这座宫殿里的刘协。但是大汉眼看就要大乱将至,他已经在洛阳耽搁了半年时间了,不可能也没有理由在呆下去了,而且右北平是他的根基,只有回到右北平,在一众麾下文武以及两万雄兵的帮衬下,他才有底气、有资本在日后帮助刘协顺利登基称帝,才能重振朝纲,避免日后五胡乱华的局面出现在中华大地上。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敖烈翻身下马,缓缓地向宫中走去。 和往日一样,刘协垂着手安静的站立在宫门口,等待着敖烈的到来。当敖烈的身影出现在刘协的视线里,刘协连忙快步迎了上来,开玩笑的道:“皇兄,今可是来晚了,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敖烈勉强一笑,随意答道:“你说这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好了。”感觉到敖烈情绪有些低落,刘协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脸上也是显现出难舍难分的神色,低声说道:“皇兄,是不是你呃假期快结束了?” 敖烈摸了摸刘协的头顶,虽然这半年来刘协长高了不少,但是敖烈依然没有改变喜欢摸他头顶的习惯:“是啊,某打算这几日就向圣上辞行了。毕竟,某是右北平太守,长期在洛阳呆着,也是不妥。” 刘协的小脸耷拉了下来,眼中瞬间充满了泪水,不停地在眼眶内打转,眼看就要掉下泪来。 “别这样,只是暂时的分别而已,日后相见的机会有的是呢。”敖烈轻声安慰着刘协。 就在两人难舍难分的时候,一个宦官步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到敖烈之后,连忙说道:“虎威将军,圣上召你火速到德阳殿去,有祸事了!” 敖烈闻言,一边转身向宫外走去,一边对刘协说道:“记住,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刀山火海,你若有难,某必定来助一臂之力!” 看着敖烈渐渐远去的背影,刘协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任凭两行热泪在脸上滑落。当视线被泪水模糊,再也看不清敖烈英武的身影时候,刘协闭上了双眼,喃喃自语:“皇兄,无论艰难险阻,无乱沧海桑田,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弟之希望所在!愿你我兄弟携手并肩,共同中兴大汉江山!” 敖烈一路急行,来到了德阳殿中。刚一进殿,敖烈就感觉到殿中的气氛和往日大为迥异。所有的文臣都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武将一边更是大多数人都惊恐不安,似乎是有什么危险就要降临到他们头上一般。暗自叹息了一声,敖烈心中想到:这就是我大汉重臣应有的仪容么?可恨皇甫嵩和朱儁两位将军被十常侍陷害,被罢免了官职,现在站在这里的武将们,连一点武人应有的气概都欠奉。 叹息归叹息,敖烈依然昂首阔步的走到大殿中间,对刘宏行礼说道:“臣侄敖烈,参见圣上。” 刘宏见到敖烈到来,脸上的忧郁略微减少了一些,说道:“今日召你前来,是有件事要和你说。黄巾匪首张角之子在南阳宛城聚众叛乱,杀了当地太守自立为王,兵锋直指洛阳,不知你对此事有何意见?” 敖烈怔了一怔,还能有什么看法?灭了张角之子不久得了么?对于撺掇叛乱的人,敖烈向来是深恶痛绝。普通百姓为生活所迫,逼不得已才走向叛乱,但是直接原因在哪里?就是有些人利用了百姓们的情绪,站出来煽风点火,对待这种人,死不足惜! 于是,敖烈朗声说道:“南阳宛城是军事重地,比邻洛阳,据守宛城,对洛阳威胁太大。为安危计,臣侄以为应当火速发兵,平定叛乱。” 大将军何进虽然看敖烈不顺眼,但是现在火烧眉毛的时候,也顾不得和敖烈计较了,站出来说道:“怎么没派兵啊,先前袁太傅保举他的儿子袁术带兵出征,圣上加封袁术为虎贲中郎将,带领八千西园军出征讨,结果大败而归,八千精锐死伤殆尽!之后圣上又命长沙太守孙坚侧击宛城叛贼,谁想以孙文台之骁勇善战,也是大败亏输,落荒而逃!” 敖烈皱眉说道:“怎么会这样?” 太傅袁隗急忙站出来为儿子袁术辩解:“我军之所以两战两败,并非是将士们无能,而是那张角之子张少,在黄巾余党中威名甚高,单是宛城现今就已经汇聚了十余万人,再加上泰山、黑山等地的黄巾贼人争相景从,遥相呼应,现在归那张少统率的叛贼,已经达到了百万之众了。” 听着何进和袁隗讲述之后,敖烈也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双剑眉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 第五十九章 豪气干云 见到敖烈皱眉,刘宏心中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现在刘宏已经无将可派了,若是敖烈在退缩不前,那后果就严重了。另外刘宏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考验考验敖烈,到底值不值得自己把大汉江山托付给他。 就在刘宏的耐心快要消失的时候,敖烈忽然扬起了头,朗声说道:“圣上,臣侄愿意带兵出征,但是臣侄有两点要求。” 听到敖烈的前半句,刘宏心中大喜,但是听到后半句,却又不由的沉下脸来。刘宏以为敖烈是要借机捞取好处,所以声音也冷了下来:“你且说来。” 敖烈听出了刘宏的声音中的不满,微笑着说道:“圣上,臣侄只需六千精兵足以破敌,但是臣侄必需要亲自挑选将士,这是第一个要求。” 听到敖烈原来只是要亲自挑选将士,而并不是向自己想的那样捞取权力,刘宏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欣然点头:“好!这第一点,朕答应了。” 敖烈又继续说道:“第二点,臣侄乞请圣上给臣三个月时间,在这三个月内,臣侄的一切行动,朝廷不得干预。三个月后,臣侄定然平定叛乱,如果做不到的话,任凭圣上处置!” “好!朕答应了!”刘宏哈哈大笑着说道:“朕今日有小霸王,日后可高枕无忧了。索性今日朕再大方一次,你想要什么封赏,尽管说!”知道自己先前对敖烈的不满,可能会引发君臣叔侄两人之间的矛盾,刘宏弥补性质的把封赏提了出来。 敖烈摇头说道:“臣侄身为汉臣,更是皇室宗亲,保家卫国是理所应当,何谈封赏?大汉养士四百载,今日正是仗义死节之时!” 刘宏被敖烈的忠肝义胆深深感动了,更加后悔之前刚才对敖烈的怀疑,于是大声说道:“好!果真是我大汉能臣!这样吧,今次如果你能杀敌三万,朕就封你为四品奋威将军,爵禄千户侯;若是你能杀敌五万,朕就封你为三品平北将军,爵禄万户侯!” 刘宏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敖烈挺起胸膛,豪气干云的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手提三尺青锋剑,效仿昔日霍骠骑,金戈铁马封狼居胥,气吞万里如虎!此战,臣侄必定平定宛城之乱,将张少首级斩下,献于圣上!” 刘宏看着敖烈的勃勃英姿、雄雄气概,谈笑间指点江山的大将之风,一时间也是热血沸腾,脱口说道:“若你能够于百万军中斩下张少首级,平定宛城之乱,朕就封你为骠骑将军、冠军侯!与开国功臣霍骠骑等同,开府仪同三司!” 随着刘宏的这句话,满朝文武都是震惊莫名,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宏,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发现别的同僚也是一脸震惊之色,才明白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刚才刘宏是真真切切的那么说了! 霍骠骑是什么人?那可是武帝年间抗击匈奴的名将,霍去病之名,一直到数百年后的今天,依然深入人心,可见霍骠骑当年的名声有多么响亮了!骠骑将军之职可是当朝一品大员,是武将中仅次于大将军何进的官职,再加上冠军侯这个食邑万户的爵位,那可真是煊赫至极!自大汉开国至今四百多年,能够获得象征着勇冠三军的冠军侯爵位的,也仅仅只有三人!更何况还有开府仪同三司的权力!这可是相当了不得的特权,开府的意思就是可以自行任免官职,封赏官吏,如果敖烈当真获得了骠骑将军的职位,他就有权力自行任免自骠骑将军以下的任何官职,从二品到九品,就没有他任命不了的职位,这可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皇朝了! 纵观当今朝廷众大臣中,有开府权力的,也就只有大将军何进和太傅袁隗两个人而已!但是这两个人都是朝廷大臣,即便拥有封赏官吏的权力,也要通过刘宏的同意才行。反观敖烈,乃是地方诸侯,到时候他回到了右北平,那岂不是相当于他可以在右北平,建立起一个国中之国了吗? 何进和张让、袁隗等人有心要反对刘宏的意见,但是现在的情形又让他们说不出反对的话来,万一惹怒了敖烈,一甩袖子回了右北平,那宛城的叛乱怎么办?宛城和洛阳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即便是缓慢行军,十天的时间也足以到达了,到时候,谁来抵挡张少的百万大军?谁又敢带兵去抵抗?百万大军听起来只是一堆数字,但是在军中呆过的人都知道,那是多么可怕的数量!百万大军一人一泡,都足以让德阳殿变成汪洋大江! 何进等几个平日里明争暗斗的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这一次,他们都是失败者,唯一的胜利者就是敖烈,当然这要等到他得胜归来之后。 何进等人满脸苦涩,敖烈可是一点也不矫情,朗声说道:“些圣上隆恩!霍骠骑的衣钵,臣侄拿定了!” “壮哉!我大汉江山何其幸也,竟然出了皇侄这样一位少年英雄!一万御林军、两万西园八部校尉军、还有五千河南尹部下守备军,随你挑选!”刘宏爽朗的说道。 敖烈不再迟疑,当下对着刘宏行了一个军中的礼节,抱拳说道:“得令!”然后转身向大殿之外走去。 出了大殿,有一名御林军带着敖烈去御林军营房挑选军士,敖烈经过精挑细选,在御林军中挑出了两千多满意的士卒。敖烈挑兵的眼光很准确,不但要求健壮有力,还要观察士兵的精神面貌,只有身体和精神俱佳的士兵,才会被敖烈选中。 在御林军中挑完了士兵,敖烈又骑着照夜雪龙驹来到了西园。曹身为西园八部校尉之一的典军校尉,早已得到了消息,特意来营门外等候敖烈。 见到曹之后,敖烈微微一怔,随即翻身下马,向曹拱手说道:“孟德怎么会等在此处?” 曹笑呵呵的说道:“早朝结束之后,某就来营门外等候将军了,稍后也好帮助将军挑选精壮士卒,为将军平定叛乱略尽绵薄之力。” 敖烈对曹心中忌惮,知道曹年轻的时候确实是一心想要匡扶汉室,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和手中权力的壮大,再加上大汉江山后来确实也是病入膏肓,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了,所以曹在中年之后逐渐露出了自立的野心,最后逼着献帝封自己做了大汉四百年历史上十分少见的异姓王。 不过现在的曹,还是那个忠于汉室的曹,还没有质变。所以敖烈对曹的态度虽然忌惮,但也还算亲和:“有劳孟德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选兵吧。” 进入军营,敖烈在曹的帮助下,花了半天的时间,挑选出了三千多战士,距离敖烈答应刘宏的六千之数,还有不到一千人的差距。 看着敖烈独特的选兵眼光,曹敬佩的说道:“敖虎威果真是慧眼如炬,你挑的这三千多勇士,可以说是八部校尉军中最精锐的一批了。” 敖烈叹息着摇头说道:“可惜我大汉,堂堂的天朝上国,竟然连六千死士都选不出来,令人堪忧啊。” 曹也是跟着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什么,对敖烈说道:“对了,河南尹王允部下还有五千郡兵,将军何不去看看,说不定就选出一些精锐来。” “也罢,就去那里看看再说吧,那某就先告辞了。”敖烈对曹拱手说道。 曹一把拉住了敖烈,凑到敖烈身前小声说道:“将军,正所谓将是兵之胆,将军选将的时候也要小心仔细。现今军中大多是些无能之辈,某向将军推荐两个人,虽然称不上名将,但也可堪一用。” “哦?是哪两位?”敖烈知道兹事体大,于是向曹询问道。 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念出两个人名来:“校尉伍习,参赞伍琼,这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将军此去,带上这两人或许会有帮助。” 看了曹一眼,不管以后的曹会变成什么样,但是眼前的曹却不在让敖烈那么讨厌了,于是对曹真诚的说道:“多谢孟德提醒。某记下了。” 见到敖烈虚心接受的自己的推荐,曹也是无限欢喜,能为平定叛乱尽一份力量,他也很开心。对敖烈抱拳说道:“预祝将军旗开得胜,斩张少首级而还!” 敖烈点了点头,展颜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然后跃上马背,大喝道:“疾!”照夜雪龙驹得到敖烈的命令,风驰电掣的向河南尹府衙跑去。 曹站在原地,看着敖烈远去的背影,叹息着说道:“久后重振汉室者,必然是这位少年英雄了。” 就在敖烈策马去河南尹府衙的路上时,洛阳东城的一座宅子里,两个老者相对而坐,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摆着一盘还没下完的棋子。 坐在左首的老者笑吟吟的说道:“怎么样啊公伟?某没有说错吧?今次宛城之乱,只有这个敖虎威才能破解。” 右手的老者拿起一枚棋子,轻轻放在棋盘的一角,嘴里淡淡的说道:“义真兄,且不忙下结论,暂时某只看到敖虎威忠君卫国之心,还没有看到他驰骋疆场之勇,你现在就下了判断,为时尚早吧?” 原来这两个老人,就是遭十常侍陷害,被罢免了官职,赋闲在家的皇甫嵩和朱儁两位东汉名将。 皇甫嵩也拿起一枚棋子,跟着朱儁的落子放下了棋子,说道:“公伟你啊,某知道你治军严谨,可是这看待事情的眼光,和治军并不完全是一回事,不若,咱们打个赌如何?” 朱儁被皇甫嵩勾起了兴致,笑道:“难得义真兄有如此雅兴,却不知咱们个赌法?” 伸手把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拨到一边,皇甫嵩道:“就以这次宛城之乱打赌,至于赌注嘛,嘿嘿,某知道你想要尝尝某窖藏的那两坛西风烈很久了,某就拿这两坛酒做赌注。” 朱儁也不甘示弱,拍着桌案说道:“好!正好某那里还有两盒上好的六阳雪,某好酒,而义真兄爱茶,到是绝佳的赌注。” 笑了几声后,皇甫嵩说道:“说起来西风烈酒和六阳雪茗茶,还都是那小子研制出来的,而今你我二人用他研制出来的东西,来赌他的胜败,倒也有趣。”敲了敲桌子,皇甫嵩认真了起来:“某赌他必定大破黄巾,斩张少首级而还。” 听着皇甫嵩认真的口气,朱儁吃惊的问道:“义真兄果真对敖虎威如此看好?” 皇甫嵩看了朱儁一眼,淡淡的说道:“或许,用不了多久,你我就得称呼他敖骠骑了。” 朱儁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十七岁的骠骑将军、冠军侯!如果这件事真的被皇甫嵩说对了,那么敖烈就将是大汉开国四百年来的第四位冠军侯!而且,他比当年威震天下的霍去病还要年轻了一岁!这已经不能用逆天来形容了,朱儁搜肠刮肚,甚至都找不到词汇来形容敖烈的妖孽程度了! 第六十章 河东徐晃 敖烈策马来到河南尹府衙,府衙早就接到朝廷的通报,知道敖烈要来挑兵,所以几名官吏一直在门口等候。见到敖烈策马而来,一名官吏连忙转身进入府衙,去通知府尹王允了。 不大一会儿,河南尹王允就迎了出来。按理说河南尹和太守是同一级别,但是河南尹是京城洛阳所在,所以不叫太守,而是称尹,比一般的太守地位要高一些,所以河南尹是二品官员,而一般的太守却是三品官员。 论职位,王允的地位比敖烈高,但是敖烈是谁?是最近半年来洛阳城的风云人物,是手握两万雄兵的北疆诸侯,所以王允也不敢怠慢,得到下属的通报后,就立刻应了出来。 对于历史上的王允,敖烈所知道的并不详细,只记得王允最出名的事就是在董卓进京之后,巧设连环美人计,使董卓和自己的大哥吕布反目成仇,从而借吕布之手,斩杀了董卓。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今生的敖烈对王允的感官并不好,凡是对吕布动小心思的人,都会被敖烈视为敌人。 不过现在敖烈还有用得着王允的地方,所以也不好对王允太过强硬,下马行礼道:“有劳王府尹了。” 王允笑呵呵的说道:“哪里哪里,将军忠肝义胆,义薄云天,令老朽佩服。刚才老夫已下令让五千士卒都已列队完毕,就等将军挑选了。” 敖烈微笑着道:“多谢王府尹了,事不宜迟,某这就去挑兵如何?” 王允笑道:“将军果然快人快语,这样吧,老朽手中事物繁忙,一时也脱不开身陪伴将军,就让部下杨奉一路陪同将军吧。” “嗯,好,那就有劳杨奉将军了,嗯?杨奉?”敖烈忽然间瞪大了眼睛。 王允看着敖烈表情的变化,好奇的问道:“怎么,将军与杨将军相识?” “呃,不认识,只是听说过杨将军大名而已。”敖烈不着痕迹了掩饰着。 王允心中虽然还有疑惑,但也不好在追问,于是向敖烈告声罪,先行离去了。 杨奉只是个不入流的将军,怎么会让敖烈如此惊奇呢?其实说穿了还是敖烈身为穿越众,有着类似未卜先知的能力,或者说是后世文化的积累,杨奉自然是入不了敖烈的法眼,但是杨奉手下可是有一位让敖烈心仪不已的大将——徐晃徐公明!这个徐晃在后世的演义里,与张辽一样,都是曹手下五子良将之一,也算是一流武将了,一把大斧使得是出神入化,最主要的是徐晃善于练兵,而且带兵打仗是三国里排的上名次的好手! 敖烈没想到自己很快就要见到徐晃了,要是能把徐晃收服,这次征讨张少他就更有把握了。 带着这样的心思,敖烈来到了军校场内,杨奉已经让军士们列队完毕了,见到敖烈来到,弯腰行礼道:“下官杨奉,拜见虎威将军。” 敖烈随意的点了点头,勉励了杨奉几句,然后目光就飘向了站在一队军士前列的大汉,这个大汉二十五六的年纪,手中握着一柄大斧,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敖烈径直走了过去,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不止的大汉,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一愣,没想到堂堂虎威将军,竟然会和颜悦色的询问自己这样一个小小校尉的名字,大声答道:“某是河东徐晃!” 果然是他,自己没有看错。敖烈心中一阵窃喜,哈哈,顶着天子的名义,又收到一位猛将。看了徐晃片刻,敖烈忽然朗声说道:“徐公明!你可愿随本侯驰骋沙场,平定黄巾余党?” 徐晃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心中狂喜。原来徐晃最痛恨的就是黄巾贼人,当初投在杨奉麾下也是迫不得已之举,杨奉是黄巾出身,这让徐晃心里很是不舒服,一直想很早个机会脱离杨奉麾下,如果不是敖烈的突然出现,说不定他就会像历史上那样,在不久之后投奔曹了。 可惜没有如果,敖烈意外的在这个世界重生,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打破原有的历史顺序,从而产生新的变化。眼前的徐晃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徐晃扔掉大斧,跪倒在地,双手抱拳行礼:“某有幸得虎威将军青睐,喜不自胜。今后愿随将军鞍前马后,永不叛离!” 敖烈连忙扶起了徐晃,心中开心的想到:哈哈,搞定了!自己又成功的挖了一次曹的墙角。 伸手拉着徐晃,敖烈迈步向队列中走去,边走便对徐晃道:“公明,你久在军中,想必对精锐军士了如指掌,今日某把军权交给你,由你选出一千军士来,作为你的嫡系部属。” 听着敖烈的话,徐晃大吃一惊,连忙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某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怎么能独领一军?将军太抬爱某了。” 脚下的步伐忽然停止了,敖烈回头看向徐晃,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怎么,公明对某没有信心么?认为某不能平定张少余党?” 徐晃没料到敖烈会有此一问,连忙摆手示意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徐晃的双眼,敖烈一字一顿,极为认真的说道:“等到某得胜归来,拿了骠骑将军的官职,你徐公明,就是骠骑将军府的虎贲中郎将!” 看着敖烈坚定且自信的眼神,徐晃顿时感到胸中热血沸腾,似乎眼前的敖烈不在是十七岁的少年,而是变成了参天的巨人,高大而雄壮。而且敖烈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要册封徐晃做手握兵权的将军,这也让徐晃感激不已。徐晃情不自禁的说道:“晃愿随主公生死相依,如有违背,天地不容!” 敖烈笑呵呵拍了拍徐晃的手臂,也不在多说什么,拉着他去点兵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敖烈已经选完了六千精兵,这六千人中,有两千骑兵,三千步军和一千名弓手。同时,伍琼伍习兄弟接到敖烈的召唤,也赶了过来报道。 晚饭在蔡府进行,敖烈把新加入麾下的徐晃伍琼伍习三人拉了过来,让他们和赵云见面熟悉一下。另外马超在得知敖烈要以六千精兵,去征讨百万黄巾的消息后,放心不下,于是带着庞德和马岱也赶了过来,意欲随敖烈一同出征,同来的还有王越的大弟子史阿,他也表示要跟在敖烈身边,即便不上战场,也要充当近卫的角色,保护敖烈的人身安全。 这一顿饭,在众人的谈笑声中,愉快的进行着。 次日一大早,敖烈罕见的参加了早朝,当朝禀报刘宏,已经挑选好了将士,随时可以出征。刘宏没想到敖烈仅仅用了一天的准备时间,就要出征,心里很是欣慰,当即命陈留王刘协代替自己,率领文武百官送敖烈出征。 一直送到洛阳城外十里处,在敖烈一再劝慰之下,刘协才停止了送别的脚步,洒泪而别。一众文武官员或出于真心,或假装伪善,纷纷上前和敖烈道别,预祝敖烈旗开得胜。敖烈一一拱手道别,然后大龄大军踏上了南征的路途。 感受着坐下照夜雪龙驹的亢奋,敖烈也是忍不住有些热血沸腾,已经一年多没有打过仗了,别说是天性好斗的照夜雪龙驹了,就连自己这个每日沉醉在蔡琰的温柔乡中的人,都恨不得仰天长啸一番。男人的价值,只有在战场上,在血与火的考验中,才能得到最完美的体现。 赵云带着十名血杀营精锐充当起了斥候的角色,不是往来驰骋,把收集来的情报一条条的回报给敖烈。看着血杀营精锐们娴熟的骑术和细致的情报探查,徐晃不由得啧啧称奇,他万万没想到,仅仅是敖烈身边的亲卫,都有着这样出众的本领。 当马超知道徐晃的想法之后,忍不住大嘴一咧,嘿嘿笑道:“某家二哥的本事大着呢,你这才见识到芝麻绿豆大的一点,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当下,马超把他们血洗卫家的事情小声告诉了徐晃,当然这也是因为敖烈昨天说过,徐晃是绝对值得相信的人,马超才会对他说这些话。 听过马超的叙述之后,让徐晃对敖烈的认识又深了一层,能一手训练出血杀营这样的精锐一千人,这可是个大手笔!别看血杀营只有一千人,但是一旦在战场上交锋,这一千人足以当一万大军来使用。更何况敖烈手下还有另外一只,和血杀营精锐程度差不多的虎贲营,单单是这两支部队的战斗力,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了。 徐晃越想越是心神摇曳,如果自己能统率这样一支精锐的部队,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哪个武将不想拥有一支精锐部队啊?尤其是徐晃这样有名将潜质的人,更是如此期望。 似乎是看出了徐晃的心思,敖烈转头对徐晃说道:“某麾下将士一共分为五支队伍,血杀营是某的亲卫,由子龙师弟统率;虎贲营是重装步兵,由文远统领;此外子义掌管骑兵,夏侯公权暂时为步军统领,最后这支兵马就是现在的这六千精锐了,某有意交给公明来统率,不知公明意下如何?” 徐晃闻言,大喜过望,能独掌一军是所有名将的心愿,徐晃自然也不例外,虽然现在的徐晃还名声不显,但这并不抹杀他成为名将的潜质。在感激敖烈的同时,徐晃心中又有些许不安,说道:“某刚刚投到主公麾下,独掌一军,恐怕有所不妥。” “哈哈,没什么不妥的,某说了算!”敖烈爽朗的笑了一声,然后策马向前奔去。留下徐晃又惊又喜的在原地发呆。 赵云悄悄来到徐晃身边道:“公明有所不知,墨寒师兄有一项特殊的本事,凡是被他看中的人,必定是身怀一方绝技之士,从没有看错过一次。而且每一位被他看中的人,都会立刻就被委以重任。” 听着赵云的话,徐晃有看向敖烈的背影,眼神中多了一种由衷的归属感。很多年以后,当敖烈平定四海,统一天下的时候,身为二品右将军、阳平侯的徐晃曾在酒后吐真言,说自己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当初以校尉之职跟随了主公。敖烈仅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委任徐晃独领一军,而徐晃却用了一生的时间来回报敖烈对自己的信任,那就是把自己的性命完全交托到了敖烈的手上。 第六十一章 二虎相争 征讨宛城黄巾贼党的大军,在敖烈的统率下一路急行,两日之后,来到了谯郡境内。 谯郡本来是个郡国,名为谯国,被汉高祖刘邦封赏给了子孙。后来谯国逐渐衰落,有屡经战乱,在十几年前,被刘宏改为谯郡,隶属豫州治下郡。 之所以大军要来谯郡,完全是敖烈的私心作祟。熟知历史的敖烈知道,在灵帝刘宏还没有驾崩的时候,有一个猛将就住在谯郡。虽然他的指挥能力并不出众,但是他作战勇猛,个人武力超群,在历史上和马超大战整整一天都不分胜负,可见这人究竟猛到了什么地步。 刚刚进入谯郡境内,敖烈就派出斥候,四处打听许家庄的所在。 等到敖烈找到一处适合扎营的地方,刚刚把大军安顿下来,就有斥候回报,说找到了许家庄的具体位置,而且回报说庄外有两个恶汉正在打斗。 听到斥候的回报,敖烈心中充满了疑惑:看来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猛人,应该还没有离开许家庄,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但是那个能和他匹敌的恶汉又是谁呢? 带着疑惑的心情,敖烈又重新跨上照夜雪龙驹,带着赵云马超和十名血杀营精锐向许家庄奔去,留下徐晃庞德等人看守营寨。 一路狂奔,不大一会儿,敖烈一行人就来到了许家庄外。正如斥候回报的那样,两个恶汉正在殊死争斗中。 两人的年纪都在二十四五岁左右,同样的魁梧健壮,同样的面目峥嵘,甚至连身高都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就是两人手中的武器,其中穿着兽皮衣物的大汉手中拿的是两杆大铁戟,另外一个一身劲装的则是舞动着一柄开山大刀。 两人旁若无人一般,你来我往,手中兵器都是往对方的要害处招呼,不时还发出一声声暴烈的怒吼。一旦两人的武器发生碰撞,就是阵阵火花冒出,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四散飞射。 用大刀的大汉再次怒吼一声,手中刀灌足了力气,照着使双戟的大汉头顶劈去,使双戟的大汉也不甘示弱,右脚在地上重重一跺,借着大地的反弹之力,把双戟交叉在一起,向着用刀的大汉冲了过去。 当啷——又是一声巨响。以血杀营的精锐程度,竟然都有些受不了这一刀双戟的碰撞声,纷纷举起手来捂住耳朵。 身处战斗中的两个大汉却似乎浑然不觉,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刚才那贯彻天地的巨响,双方的眼中,都显现出一个坚定的意念:打倒对方! 短暂的分开之后,两人又使出浑身解数,缠斗在了一起。因为两人是步战的原因,所以动作灵活又凶险,虽然没有骑战那么惊心动魄,但也打的天昏地暗。转眼间,两人又交手了十几招,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这两人都是天生神力,所以都不是很注重招式的运用,而且力量在伯仲之间,每一次碰撞都是倾尽全力,硬碰硬的对抗,是这两人的风格。也是大多数力量型武者的选择。但是这两人的运力技巧,却都称得上是登堂入室,都能用尽量小的力量,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来。 敖烈端坐在马上,一边看着两人的打斗,一边暗暗思索着。用刀的大汉无疑就是自己心中惦念的那个人了,可是用双戟的这人又是谁呢?难道是一道灵光在敖烈脑海中闪过。 翻身下马,敖烈随意的抽出两名血杀营精锐的钢刀,双手各自握住一把钢刀,大步向缠斗中的两人走去。走出二十多步,敖烈来到了两人争斗的圈子中间,忽然双手刀分别划出,左右手同时使出一招破阵霸王枪中的如封似闭,向两人的一刀双戟圈了过去。 经过这半年跟王越的切磋演练,敖烈已经能够熟练的用任何武器,使出破阵霸王枪中的精妙招式了,而且使用出来的效果也会各不相同。比如说用枪的时候使用这招如封似闭,就是大面积的防守反击枪法,而用战刀使出如封似闭,防守的面积缩小了,但是给反击留出的余地就多了一些。 当然,并不是说用刀就比用枪好,只能说是各有各的妙处。在战场上,千军万马混战在一起,还是尽量用长一些的武器才占有优势,所以,敖烈的这套枪法,还是最适合用枪来施展。 没想到有人会横刀阻隔,两个大汉一时收招不及,被敖烈的双刀圈了个正着,两人都生出一种用尽了力气,却打在软棉花上的感觉,丝毫没有受力之处,感觉十分难受。 敖烈一击得手后,收起了双刀,笑吟吟的看着左右两侧的两个大汉,说道:“二位壮士武力过人,且都在伯仲之间。依某看,即便大战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分出胜负,不如就暂时罢斗如何?” 用刀的大汉惊疑的看着敖烈,通过敖烈的衣着和身后的血杀营精锐们,看出敖烈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所以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不停地大量着敖烈。 而另一个使双戟的大汉似乎是脑筋不太灵光,用洪钟一般的嗓音吼道:“你这小子,满嘴胡说八道!大战三天三夜,饿都饿死了,还怎么打?” 敖烈微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历史上记载的没错,眼前这位必定是古之恶来了,勇则勇矣,脑筋却不大好用,用后世一句流行的话来形容,就是有点“二”。没理会他的吼叫,敖烈继续说道:“这样吧,你们二位因为何事发生的争执?不如说出来让某给评个理如何?” 使双戟的大汉气哼哼的说道:“还不是因为这厮无礼!”用右手铁戟向用刀的大汉一指,继续说道:“俺在山里杀了一只大虫,刚要扒皮剔骨,这厮跑了过来说是他先用弓箭射中的,哼,哪有这么巧的事?偏偏俺打死的大虫就是这厮射中的?” 敖烈心中吃了一惊,大虫是古时的人对老虎的称呼,华夏五千年历史上,能够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也只有水浒传的武松等少数几个人而已。但是转念又一想,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凭自己现在的力量差不多也能达到生撕虎豹的程度了,如果这个大汉是自己刚才想得到那人,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即便不是,以他的力量,打死一只老虎也不是多稀奇的事。 用刀的大汉怒道:“那只大虫就是俺先射中的,你没看到它腰间还有箭痕么?”使双戟的大汉闻言,牛脾气又上来了,索性也不再解释,大喝道:“来来来,不服的话咱们继续打过,谁赢了,那只大虫就归谁!俺就不信三天三夜还分不出个胜负来,俺禁饿着呢。” 用刀的大汉也是粗眉倒立,喝道:“怕你不成?!三天三夜就三天三夜!” 看到两人还要继续争斗,敖烈忍不住一阵头疼,这两人都是直爽粗豪的性格,看来讲道理是和他们讲不通了,于是敖烈跨上一步,挡在两人中间,举起双刀说道:“这样吧,你们二人联手,十招之内某若是不能击落你二人兵器,某立刻就走,不在多事。” 两个大汉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大笑了起来。使双戟的大汉笑道:“俺们联手?十招击落俺们的兵器?这位公子哥,你最近是不是得过大病,被烧坏了脑子啊?”用刀的大汉也说道:“俺们两人虽然是对头,但是却彼此佩服对方的武艺,英雄相敬不可相欺,要俺说,这位公子你还是赶紧闪开吧。” 一旁的马超听到两人的话,可不干了,一跃下马,大步来到敖烈身边,怒喝道:“你们两个家伙,怎敢对二哥无礼?来来来,咱们先较量一番,某若是输了,甘心奉你等为主!”原本只是马超的一句气话,却带动了敖烈的心思。 急忙拦住了马超,敖烈对马超使个眼色,示意马超暂时退下。马超素来对自己这位二哥敬若神明,见到敖烈的眼色,也不敢在多嘴,讪讪的退到一旁去了。 马超到是退到一旁了,可是用双戟的大汉不干了:“喂喂,那个小白脸,你刚才说的话可算数?俺正却一个打杂小厮呢,给野味剥皮,砍砍柴禾什么的。” 听到大汉的话,马超剑眉怒扬,瞪大了双眼就要上前挑战,可是看到敖烈的摆手之后,却又不得不停了下来,索性转过头看向一边,不在看那两个大汉了,眼不见心不烦。 敖烈微笑着接口道:“某三弟的赌约,某替他应下了,条件不变,十招之内击落你们二人的武器。” 这时,连用刀的大汉都不能在保持冷静了,气呼呼的说道:“也罢!若是俺们二人接不下你十招,俺们甘心为仆!若是俺们接下来了,你们可不能反悔!” 敖烈当即将双手的战刀相互碰撞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蜂鸣,然后大声说道:“君子一言!” 两个大汉也不在迟疑,先后举起手中刀戟,一左一右向敖烈的两侧攻来。敖烈看着来势凶猛的刀戟,浑然不似放在心上一般,甚至还有闲暇回头对赵云和马超等人喊道:“看清楚某的招式!” 赵云和马超知道敖烈这是借机向他们演示招法,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刀戟就递到了敖烈的身侧,敖烈手中双刀分别划出,大喝道:“如封似闭!”两把钢刀带着同样的韵律,划着同样大小的太极图向一刀双戟圈了过去。 两个大汉先前就吃过敖烈这一招的亏,见到敖烈又使出这招,不约而同的收住脚步,然后改变了一下前进的方向,让手中的武器从另一个角度攻击敖烈,从而避开了敖烈的双刀。 敖烈见到两人变招,嘴角扯起一丝笑意,双刀忽然由守转攻,侧身避开右边的大刀,双刀一错,在空中各自画出一副八卦图形,分别向使双戟的大汉两肋砍去,口中还好整以暇的说道:“此招名为,六道轮回。” 使双戟的大汉原本脑筋就有点直,有点二,见到敖烈变招之后,裂开嘴笑了一下,也不在躲闪,双戟径直刺向敖烈划出的八卦图中。似乎只要敖烈不在使用如封似闭,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和敖烈硬碰硬的对攻了。 铛—— 一声短暂的碰撞声之后,敖烈错身而过,绕到了使双戟的大汉身后。用刀大汉的刀式一直追着敖烈,强劲的刀锋在失去目标之后,笔直的向着用双戟的大汉头顶砍去。也亏得这用刀大汉身手了得,虽惊不乱,大喝一声,硬生生错开脚步,刀锋在用双戟大汉肋下空挡劈过,向着敖烈的双腿砍去。 第六十二章 以勇服人 同时,用双戟的大汉也反应了过来,伴随着一声怒吼,也不转身,直接反握双戟从肋下刺出,向着身后的敖烈刺去。 敖烈纵身向后退出一步,双刀分左右砍出,同时手腕急速的晃动着,使双刀带起一道道刀影,同时大喝道:“夜战八方!”这是敖烈从破阵霸王枪中演化出的一招,这一招防守和攻击的威力都不是太出众,但是却有一个极大的好处,就是适合群战。任他千军万马冲过来,夜战八方一出,同时封锁周身上下左右前后侧方等所有角度,并且还能伺机反攻。同时,这招的弱点就是对付强力武将时,略显不足。 两名大汉凭借着天生神力,硬生生挡住了敖烈这一招令人眼花缭乱的夜战八方,并且把敖烈震退了两步。看着敖烈略显凌乱的脚步,两个大汉在心中同时想到:原来这厮是银样蜡枪头啊,就那么两招厉害,这第三招就不行了。 在这样的心思之下,两个大汉也不在保守,各自倾尽全力,舞动着武器向敖烈攻去。敖烈双脚分开,不丁不八的站在原地,双腿似乎是灌了铅一样,牢牢地钉在了地上,上半身一歪一扭,左手刀斜刺向上,点向大刀的刀背;右手刀一圈,套住了双戟,然后双手同时运力,带着一刀双戟在自己身前三尺远的空处相互碰撞在一起,口中大喝:“五岳颠覆!” 这一招也是敖烈精心创出来的,和金庸大侠小说中姑苏慕容家的斗转星移、以及明教镇教心法乾坤大挪移一样,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招是敖烈在太极原理的“粘字诀”和“引字诀”中提炼出来,并且融为一体的招法,但是和太极的原理又有相悖之处。这一招五岳颠覆中,敖烈只采用了太极中的粘和引两种手法,至于带领着敌人的武器相互碰撞,则完全和太极的原理相反,不是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而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天生神力,强行把敌人的兵器拘束到一起,按照自己的思路改变路线。可以说,这一招是太极枪法和霸王枪法的混合体,并且还融入了八卦游龙枪的运枪路线以及百鸟朝凰枪的用枪手法,堪称是妙到颠毫。 在敖烈的牵引之下,一刀双戟向着同一个方向斩落,就在即将碰触到的前一霎那,敖烈巧妙的撤回了搭在一刀双戟上的钢刀,随即,三件武器重重的碰撞在了一起,比以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剧烈。因为这一次碰撞,不但夹带着两个大汉的全部力量,而且还被敖烈在一刀双戟上又附加了一层力量。其效果,就是使双戟大汉的力量全部倾泻到了用刀大汉身上,而用刀大汉的力量则全部攻向了使双戟的大汉,两人在彼此承受着对方的力量同时,还要额外承受敖烈附加在两人武器上的力量。 铛—————— 前所未有的巨响贯彻天地! 剧烈的碰撞之后,两个大汉都感觉手腕发麻,武器差点脱手落地,连忙暗中加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抓紧了手中的武器,避免被敖烈同时击败的命运。他们没想到敖烈竟然能够用处这么精妙的招式,脸上都显露出了震惊之色。 然而,他们的厄运才刚刚开始。原本已经收刀的敖烈,对自己这一招具有超强的信心,知道虽然没那么轻易就击落他们的武器,但是这一招也绝不会让他们好受。 敖烈快速吐出了下一个招式名称:“神鬼乱舞!”这是敖烈最强力的群战攻击手段,伴随着敖烈的话音,双刀一阵急速的震颤,似乎是要把空间割裂一样,带着敖烈自身无匹的力量和高速震颤带来的切割力,挟着阵阵破风之声,似乎是鬼哭神嚎一般,向着一刀双戟斩落!最要命的,是敖烈发出这一招的同时,还暗中运用了无极九阳功的暗劲! 结果,毫无悬念!在无极九阳功的帮助下,时至今日敖烈还没有遇到过对手!或许只有日后吕布和马超才能凭借九变天龙诀抵挡得住吧。不管怎么说,眼前的两个大汉是挡不住了,但随着三声当啷的声响,他们手中的三件武器同时落地! 五招!仅仅是五招!敖烈就击落了两个大汉手中的武器! 两个大汉呆立当场,脸上的呆滞更甚于他们心中的震惊!这怎么可能?竟然有人以一敌二,还能轻松击落自己两人的武器? 轻松吗?敖烈一点也不觉得。可以说刚才这一战,是敖烈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才完成的一战,是敖烈出道以来最巅峰的一战!仅仅五招,就让敖烈心力交瘁,不得不用双刀触地,支撑着自己已经没有一丝力量的身体。这一战,敖烈先是用如封似闭迷惑他们;然后用六道轮回吸引火力,把他们聚集到一起;之后再用夜战八方示弱,引诱两人全力攻击;再用五岳颠覆使两人自相矛盾,出现短暂的停滞;最后在用最强的群战攻击手段神鬼乱舞一击制胜!这五招,招招相连,一环扣一环,不但招式之间连环相扣,而且还把对手的心思和应变也算了进去,这就让敖烈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和精神。更何况,破阵霸王枪是敖烈集合前生今世数家名门枪法淬炼而成,岂是那么好施展的?以敖烈变态的体质,最多也只能一次性用出十招而已!这也是敖烈提出十招决胜负的底气。 看着敖烈行云流水般击落两名高手的武器,赵云和马超除了敬佩还是敬佩。他们俩深知敖烈的底细,知道敖烈枪法虽然精妙,但是最多只能施展出十招;也知道敖烈虽然有无极九阳功的神妙功法,但是最多只能用出九道暗劲。但是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敖烈今年才只有十七岁!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试想到十年之后,或是敖烈武功大成之日,能够随意使用破阵霸王枪和无极九阳功的时候,天下谁人能挡? 两个大汉结束了短暂的呆滞,使双戟的大汉挠了挠头皮,然后大步走到敖烈身前,心甘情愿的说道:“典韦拜见主公!” 果然是典韦!自己没有猜错!那个被曹称为古之恶来的无双猛士典韦!敖烈心中一片欣喜,有心想扶典韦起来,但是终究力不从心,最后只能略带虚弱的说道:“快起来吧,某现在可没有力气扶你起身。” 典韦咧嘴笑了一声,然后憨憨的站起身来,站到了敖烈身侧。当他的目光看到用刀的大汉还在原地犹豫不决的时候,忍不住大声说道:“喂,俺虽是个猎户,但也知道大丈夫一言几个鼎的道理,俺都拜见主公了,你怎么还杵在那里装傻充愣?” 用刀的大汉没好气的扫了典韦一眼,说道:“俺才没装傻充愣呢,就你知道大丈夫一言十鼎啊!俺也知道,俺刚才只是在想别的事而已。” 敖烈听着两人的对话,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说道:“我说你们俩,不会甩词就别甩好么?古人云大丈夫一言九鼎!怎么又是几个鼎又是十个鼎的。” 听着敖烈的话,用刀大汉走到敖烈面前,定定的看着敖烈,粗声粗气的问道:“俺现在想知道,俺到底输在了谁的手里。” 敖烈平复了一下劳累的精神,看着大汉说道:“某名为敖烈。” 大汉原本多少带着几分无奈神色的脸上,听到敖烈的自报家门之后,忽然显得异常兴奋了起来,顺带着连说话的语气都兴奋地提高了八度而不自知:“敖烈!可是虎威将军、忠义侯、右北平太守,连番抗击匈奴和乌桓人的敖虎威?” 敖烈忍受着大汉几乎是面对面的大喊大叫和横飞的唾沫,苦笑着说道:“天下姓敖的本就不多吧?除了某的家人之外,某还没有遇到过同姓之人。” 听到敖烈变相的承认,大汉顿时欢喜无限,跪倒在地抱住了敖烈的双腿,高兴地说道:“恩公!俺终于见到你了。许褚拜见恩公!不,拜见主公!” 恩公?敖烈疑惑了起来,貌似自己从没有来过谯郡啊?怎么会对许褚有恩呢?不过得到许褚的归心,敖烈还是兴奋不已。勉强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许褚的后背,低沉着声音说道:“仲康,快起来吧,你在抱着某来回摇晃,某就要被你晃倒了。” 抬起头来,许褚疑惑的问道:“主公怎知俺的小字?”“啊?哦,这个,嗯,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某现在被你和典韦逼得心力交瘁,实在累得不轻。”敖烈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总不能告诉许褚,自己是在两千年之后的三国演义上看到的吧?所以只有借着身体疲累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许褚站起身来,转过身背对着敖烈,然后半蹲下来,回头对敖烈说:“主公到俺背上来,俺背你回庄内休息片刻。” 典韦见到许褚称敖烈为恩公,而敖烈又一口叫出了许褚的小字,以为两人有旧情,脑筋难得的活泛了一回,却还在不知不觉中用错了地方,伸手推开许褚,典韦照着许褚的样子半蹲在敖烈身前,瓮声说道:“不如让俺来背主公吧,俺的力气比他大。” 许褚回头怒视典韦:“你这厮什么都要和俺争么?”典韦刚要还嘴,敖烈急忙拦住了两人,呵斥道:“你俩不要争了,某最见不得窝里斗的事发生。”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各自转过头去,谁也不肯搭理谁。看着两人的神色,敖烈又是一阵头疼,没想到自己新收的这两个猛人,勇武到是足够了,但是太好斗了! 马超和赵云先后来到敖烈身前,扶着敖烈坐上了照夜雪龙驹之后,赵云才对典韦和许褚说道:“两位,墨寒师兄需要休息,二位就暂时不要斗了,若是日后有缘同在师兄麾下为将,切记不可相争,否则休怪某执行军法!”赵云被敖烈委以威远将军的职务,并且让他统率血杀营,暗里的意思就是确定了赵云是敖烈军中第一大将的意思,所以敖烈才把自己以前担任过的职务授给了赵云。另外,血杀营除了守卫敖烈的人身安全之外,还有一个职责,就是军法队,专门监督不守法令的人,并且给予这些人处罚。 许褚和典韦虽然不知道赵云的具体身份,但是看赵云称呼敖烈为师兄,再加上敖烈对赵云的话也没有反对,就知道赵云在敖烈心中的地位了,两人相互伸出一只拳头,轻轻碰了一下,表示化敌为友,今后不再相斗了。 看着两人的动作,敖烈才真心露出了笑容,不但为收获了两位猛将而欣喜,更主要的是为了赵云的成长而开心,现在赵云的身上已经隐隐能够看出大将之风了,没有愧对敖烈对赵云的一番心血。 第六十三章 料敌先机 当许褚带着敖烈一行人来到了许家庄,看到了许褚的父亲许老庄主的时候,敖烈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许褚会叫自己恩公。原来许老庄主和敖烈的外公一样,也是行商出身,前几年曾带一队商队到幽州去行商,不巧遇到了一群山匪,想要打劫许老庄主一行。 当时敖烈正在右北平练兵,让张辽以战练兵,所以张辽率领虎贲营精锐前来剿匪,恰好救下了许老庄主一行人。事后,许老庄主曾到敖烈的太守府中当面感谢敖烈,敖烈当时还拿出一瓶西风烈招待许老庄主,给他压惊。许老庄主告辞时,敖烈亲自送到门外。 后来许老庄主回到谯郡,对儿子许褚说起了这件事,父子二人当即给敖烈修建了生祠,日夜供奉。 得知敖烈的到来,许老庄主惊喜莫名,亲自端茶递水,让敖烈尴尬不已。当日,许老庄主摆了一桌极为丰盛的酒席,盛情款待敖烈。并且让儿子许褚今后就跟在敖烈身边,为敖烈冲锋陷阵。 酒宴过后,敖烈就向许老庄主告辞,许老庄主知道敖烈军务在身,要去平定宛城之乱,也不好强留,于是洒泪送别。 回到大营后,敖烈端坐中军帐,把许褚和典韦两人介绍给麾下众人,并且任命两人为校尉,暂时在赵云手下做副将,协助统领血杀营,负责守护自己的安全。 休息一夜之后,大军再次前行,向宛城挺进。 数日之后,敖烈大军进入了南阳郡境内。有斥候来报:“禀主公,宛城贼党在匪首张少的带领下,起兵十五万,直奔洛阳方向而来。” 听着斥候的禀报,敖烈心中明白,这是张少终于按捺不住了,想要一举攻破洛阳,完成他父亲张角穷毕生精力而未完成的大事——自立为王! “拿地图来!”敖烈说了一声。 立刻就有血杀营精锐把地图捧到敖烈眼前。 敖烈接过地图,在地图上仔细的观察了起来。多了许久,敖烈在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重重的点了一下,说道:“鲁阳!是从荆州进入司隶的咽喉要道,黄巾余党必定要走鲁阳!传令全军,急速行军,天黑前赶到鲁阳!” 随着敖烈的一声令下,六千大军再次甩开脚步,大步向鲁阳前进。 当夕阳半遮半掩的落到山顶,露出半张脸俯视着大地的时候,敖烈一军来到了鲁阳城外十里的一座山下。 一马当先的敖烈策马狂奔,时常低头思索着什么。忽然,敖烈勒住了战马,然后翻身下马,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照夜雪龙驹的马蹄。一众将佐不明白敖烈在做什么,但是出于对敖烈无比的信任,没人一个人发出疑问, 原来刚才敖烈在马上低头沉思,无意间看到照夜雪龙驹的马蹄践踏在大地上,带起的泥土中,竟然隐隐发黑。 观察了一会儿,敖烈忽然起身问道:“谁知道刚才咱们经过的那座山叫什么名字?”许褚站了出来答道:“主公,前年俺来过这里,那座山好像是叫伏牛山。” “伏牛山?”敖烈嘴角挂着微笑,轻声重复了一遍。随后翻身上马,用手指向伏牛山,大声说道:“子龙!带着血杀营的兄弟们去伏牛山,给某画出一幅精细的地图来!” 赵云应了一声诺,带着十个血杀营精锐策马而去。 敖烈转头对许褚和典韦说道:“你们二人带上一百人跟某进山,其余人原地休息。”说完一夹马腹,当先向山里跑去。许褚急忙策马跟上,典韦不习惯骑马,甩开两条大长腿,追在许褚身侧。说起来典韦真是天赋异禀,可以背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单单是靠着双腿,就可以和上好的战马比一比脚力了。 一百名骑兵连忙催动战马,向着敖烈的方向追去。 进入山中,敖烈开始放缓马速,甚至有时候还会下马站在一块块乌黑的石头前,认真的看上一阵。典韦憨憨的来到敖烈身前,这一路跑来,他竟然是脸不红气不喘,声音依旧稳定如初:“主公,你这是在看啥啊?” 敖烈随口应了一句:“战机。”然后有向伏牛山深处走去。典韦挠着头皮,想不透敖烈为什么说这些乌漆麻黑的大石头是破敌的战机。许褚牵着马走了过来,用肩膀碰了碰典韦,调侃着说道:“嘿,老黑,俺们都是粗人,就别费那脑筋了,反正等两军交锋的时候,主公也得用咱们上阵杀敌,到时候还怕没有功劳么?” 咧开大嘴笑了笑,典韦憨憨的说道:“对啊,还是老虎你这脑筋好使,嘿嘿。”随着一路行军,典韦和许褚的关系也变得好转了不少,两人原本只是意气之争,说开了也就没事了。更何况,两人通过交手,都对彼此的武艺佩服不已,竟然生出了惺惺相惜的味道来。于是私下里,许褚叫典韦老黑,典韦就叫许褚老虎。 两人都是嘿嘿一笑,然后向敖烈的方向追了上去。 进入伏牛山深处,敖烈站在一片黑土中央观察了许久,然后忽然仰天长笑了起来。笑的许褚和典韦都有些发懵。 笑够了,敖烈恢复了平静,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吩咐许褚和典韦:“你们俩迅速带领军士,把山中这片黑土给挖开。” 许褚典韦两人也不多问,招呼跟来的一百名军士开始掘土。 三炷香的时间之后,上百名军士已经在原先敖烈站立的黑土地中,掘出了一个大坑,露出了里面漆黑的泥块。 敖烈快步走到大坑边上,蹲下来仔细观看坑中的黑色泥块,眼中的兴奋逐渐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兴奋地低声自语道:“竟然是石油!还是被风干的原油块,嘿嘿,某要给张少来一道烧烤大餐!” 猛然站起身,敖烈说道:“老黑!你跑得快,去山外面在叫过来两百军士,把坑中的黑色泥块都给我搬到山外去。” 典韦应了一声诺,转身飞快的向外跑去。 两个时辰之后,数百名军士把挖掘出来的黑色泥块都搬了出来。 赵云也回来了,把画好的地图递给了敖烈。 敖烈看着地图,仔细想了片刻,转头问向赵云:“子龙,你若是张少等人,会在哪里扎营?” 赵云不假思索的说道:“自然是当道驻营了,道路两旁都是山林,逢林莫入才是用兵之道。” 微微点了点头,敖烈欣喜的说道:“子龙武艺日益精进,现在连排兵布阵之道也是大有进步,日后必定成长为某的左膀右臂。明日,张少必定在此处,当道扎营。” 赵云连忙谦逊的说道:“师兄过誉了,子龙愧不敢当。” 敖烈微笑着不在和赵云争论下去,而是转头高喊道:“伍习!命你率三百军士掘开大道,给某挖一个长千丈,深一尺的土坑,明早之前,务必完成!” 伍习高声答道:“诺!” “伍琼,你率两百军把这些黑色泥块碾碎,和硫磺硝碳搀和到一起,一定要搅拌均匀,然后等到伍习挖完坑之后,把这些东西埋到坑里!”敖烈继续发号施令。 “诺!”伍琼答应了一声,就去准备了。 敖烈又高声说道:“徐晃,命你率一千军士上山砍柴,越多越好,然后到伏牛山顶埋伏,明日见到山下火起,就把干柴都给某扔下来,之后再用火箭伺候!” 徐晃沉声领命:“诺!” “赵云!命你率两千军埋伏在伏牛山内,明日见到黄巾大营内起火,即可率兵杀出攻击黄巾左翼!” “诺!” “许褚!命你率两千军埋伏在官道之外二十里的土坡后,见到黄巾大营起火,率兵攻击黄巾右翼。” “诺!” “典韦,你和某带领其余军士,咱们抄小路去包抄黄巾后路,明日狠狠地爆他们的菊花!” “诺!可是主公,啥叫花啊?”典韦再次用憨憨的声音,问出心中的不解。 无力的翻个白眼,敖烈伸手给了典韦一个爆栗,笑骂道:“叫你去你就去,罗嗦什么!” “噢,俺知道了。” 分派完各自的任务之后,敖烈又挑选出一百名神射手,低声吩咐他们:“你们准备好火箭和西风烈酒,先埋伏到伏牛山中,明日傍晚时分,即刻向黄巾大营中抛射火箭,扔烈酒!” 一百名神射手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遗漏了,敖烈这才翻身跃上照夜雪龙驹的马背,招呼着典韦和近千名军士拍马离去。 第二天,张少带着十多万黄巾军沿着大路,来到了距离伏牛山十里外的大路上。这个张少是张角唯一的儿子,所以在黄巾军中有着很高的威信。以泰山臧霸和黑山张燕等人为首的黄巾余党,全部都听命于张少。这也让张少日益骄傲自满了起来。 此刻,看着拖拖拉拉的军队,张少心里很是不满,冷声说道:“加快行军速度,从清早到黄昏,大军才走了二十多里,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走到洛阳?” 一名头包黄巾的校尉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小天师,咱们的部队都是临时拼凑来的,上过战场的也就三四万人而已,其余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在走下去,怕是还没到洛阳,军心就先垮了。” 听着这名校尉的诉说,张少也是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黄巾军的局限性啊。自黄巾起义以来,无论是在父亲张角的统领下,还是在两位叔父张梁、张宝的管制下,一直到现在自己来统率军队,黄巾军中绝大多数人都是没经过训练的农夫和猎户,向来都是以数量来取胜,而质量却是差的可以,根本就没办法和朝廷的正规军相比。所以张少才会提出训练士卒的方针,经过一年多的训练,总算是勉强练出了三四万的战士,这也让张少有了攻打洛阳、登基称帝的野心和底气。 “那好吧,暂时就先扎营休息吧,明日一早在走。”张少无奈的叹息着。 得到了张少的命令之后,十余万黄巾大军开始忙碌了起来,有安营扎寨的,有设置鹿角的,有挖掘壕沟的,也有生火做饭的。一时之间,一片喧闹声从十余万黄巾军口中发出,盘旋在空中,久久不息。 看着在山脚下忙碌穿梭的十余万黄巾,徐晃在伏牛山顶上轻轻叹息了一声,口中低声自语:“主公真是神机妙算,早已算定黄巾必定在此处扎营安歇。这一战,我军必胜!” 第六十四章 火烧伏牛山 就在十余万黄巾大军忙碌的时候,一百名潜伏在附近的神射手,悄悄来到了黄巾大营一百步之外的地方。 这些神射手都是敖烈精挑细选出来的,射术的精准度自然不在话下,同时这些人还擅长藏匿行迹。这也是敖烈让他们担任第一波、也是最重要一波攻击者的原因。正像敖烈想的一样,这一百人没有让敖烈失望,他们直到此刻,依然隐藏的很好,没有任何一个黄巾军发现他们。当然,也要归功于黄巾军散漫的军纪。 一名神射手抽出三根背后箭囊中的利箭,然后把利箭插进了西风烈的酒坛中浸泡了一会儿,再把利箭抽出,然后用火石点燃了绑在箭头上的引火之物。其余的神射手也都在进行着同样的动作。 看到同伴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之后,这名神射手弯弓搭箭,甚至连瞄准都不用,就把三根利箭一起出去。这也是敖烈交代过的,不要求精准射击,只要求尽可能多的把火箭射到黄巾大营里去。 数百只火箭带着尾焰,划过长空,在夕阳的映照下,就好像是下起了一阵流星雨,向着黄巾大营中落去。这些火箭落地之后,箭头地下,立刻引燃了被伍习伍琼兄弟预先埋好的原油,这些原油都是伍习兄弟两人按照敖烈的吩咐,事先碾碎了之后,再用硫磺、硝碳搅拌均匀,可燃度极高,甚至可以说是见火就着。被数百根火箭一引,整个营地立刻火焰升腾,黑烟弥漫了起来。 一波箭雨射出之后,一百名神箭手立刻又从箭囊中抽出利箭,再次出去,有一些射术高超的,在不要求准确度的情况下,甚至一次性搭在弓弦上六七根利箭,散出去。 随着第二波箭雨的侵袭,又有许多地方的原油,被引燃了起来。敖烈事先让伍习兄弟挖了一个长千丈的坑,在这千丈方圆之内,地下到处都是被埋好的原油,只要有一点火星溅落,立刻就会让附近的区域迅速燃烧起来。 又一波箭雨之后,神射手们背后箭囊中的利箭已经全部射光了,为首的神射手大喝一声:“冲!”然后扔掉长弓,一手拎起一个酒坛,向着黄巾大营冲了过去,其余人也是有样学样,纷纷丢弃长弓,拎起酒坛冲了出去,一直跑到距离黄巾大营还有三四十步远的地方,他们才停了下来,然后用尽力气,把手中的酒坛扔进了黄巾大营中。酒坛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然后落在了黄巾大营内的地上,酒坛瞬间破碎,坛内的西风烈酒洒落了出来,这些高度烈酒碰到火苗之后,迅速发生化学反应,剧烈的燃烧了起来,更加助涨了黄巾大营内的火势。扔出了酒坛之后,这些神射手便迅速撤离了战场,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看其他袍泽的了。 黄巾大营中军帐中,张少暴跳如雷:“混蛋!你们是怎么勘察地形的?汉军预先埋伏了引火之物都没发觉到?来人,把斥候给斩了!” 几名校尉围在张少身边,纷纷说道:“小天师,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应该赶紧灭火才对啊!”“是啊,这火烧的着实古怪,有军士回报说泼水非但阻止不了大火,反而会让大火烧的更旺盛!”“小天师,你说汉军中是不是也有能呼风唤雨、召唤天火的能人啊?” “都他妈放屁,”张少怒道:“什么他妈的呼风唤雨召唤天雷?连我父亲大贤良师都不能轻易施展出这样的神通,汉军怎么可能有如此能人?” 看了周围众将一眼,张少又大声怒喝:“还杵在这里发什么楞?赶紧去给我集结部队,用沙土灭火!” 一众将领缩着头,顶着张少的臭骂,纷纷转身出了中军帐,召集各自的部下,用沙土去灭火了。 伏牛山顶,徐晃看到黄巾大营忽然无缘无故的烧起了大火,明白过来肯定是敖烈让军士埋的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发挥了作用,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这不影响他对敖烈的信任,徐晃坚信,有敖烈在的地方,就有奇迹发生。 “快!把所有的干柴,都给某扔下去!”徐晃迅速下达了命令。埋伏在山顶的一千多军士自从昨晚接到命令开始,一直到现在,将近十二个时辰里,只睡了三个时辰的觉,其余的时间都在玩命的砍柴,所以现在累积起来的干柴,几乎堆满了山顶,足够一户五口之家使用半年的。 听到徐晃的命令之后,军士们急忙推动干柴,一捆接一捆的干柴被推下了山,成捆的干柴顺着山坡滑落,借助滑落的惯性,一直滚进了黄巾军的大营里,立刻被大营里升腾的火焰点燃,之后又在余势未消的惯性带动下,带着火焰滚进了黄巾军的营帐里,或是直接滚到黄巾军的身上,更有一些还滚到了黄巾军的粮草辎重附近,将火势带到滚落之处,引起一片新生的火焰。 片刻之间,徐晃率领的一千多军士,就把数不清的干柴推落下山。这些干柴除去一小部分被伏牛山上的石头或是树干阻住,没有滚落之外,其余的干柴尽数滚落进黄巾军的大营,和事先埋在地下的原油相互助燃,一时之间引起了冲天的火焰,把整个黄巾军大营变成了一片巨大的火海。 或许是上天有意眷顾敖烈,刻意想帮助敖烈拿下骠骑将军、冠军侯的头衔,竟然在此刻吹起了微风。如果是在平时,微风吹面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很舒服,但是此时此刻,这一阵和煦的微风简直成了十余万黄巾大军的催命符!火借风势,整个大营的火焰,烧的更加欢快了。 丢光了储备的干柴之后,徐晃向山下看了看波涛汹涌的火海,似乎是生怕这把大火烧的还不够旺盛一般,沉声下达了命令:“准备火箭,一刻钟之内,给某把所有的火箭都放出去!”上顶上的军士们齐齐应诺了一声,纷纷弯弓搭箭,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把箭囊中的利箭全部出去。 同时,埋伏在伏牛山脚的赵云看到山前起了大火,知道是敖烈的计策发挥作用了,回头对着身后的两千人大喊:“扔酒!”其中有五百军士迅速翻身上马,然后接过步兵同袍递过来的西风烈,策马向黄巾大营冲去。等到这五百名骑兵奔跑出去一段距离之后,赵云又高声呼喊:“其余人准备好武器,随某切断黄巾左翼!”说完策马狂奔,率领着部属去截杀那些从大营中跑出来的黄巾军。 黄巾军大营的另一边,许褚正在亢奋的喊着:“兄弟们!都看到了吧?主公早已定下了破敌之策,建功立业就在今日,随某杀上去!” “杀!杀!!杀!!!——”两千军士声嘶力竭的喊着,然后跟随着许褚的指引,杀向了黄巾大营的右翼。 黄巾军大营中,一众将校在张少的命令下,召集部队开始灭火。原油有越烧越旺的特性,用水根本就不可能灭掉这么大的火,只能是更加助涨火势。张少是个有见识的人,知道这大火蹊跷,不能用水灭火,所以才决定用沙土灭火。 如果是换一个地方,张少的决策不可谓说不正确,但是在今时今日的伏牛山下,张少的计策注定是要失败了。那些原本就被埋在地下不到一尺的原油块被黄巾军们挖了出来,这个年代认识原油的人很少,几乎少到凤毛麟角的地步。所以大多数黄巾军还以为挖出来的是黑土,再加上在无情火海的威慑之下,也来不及细想,就把黑土向大火扬去。谁料到这些黑土竟然遇火就着,让许多毫无准备的黄巾军被烧着了衣服,连忙趟在地上胡乱的滚动着企图灭掉身上的火苗,不料这一滚,反而带动了更多的原油碎屑沾到了自己身上,于是,身上的火势逐渐变得越来越大。 被烧着的黄巾军们惊慌失措之下,跑向离自己最近的同袍,祈求帮助,但是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同袍们,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了恶鬼一般,对他们畏如蛇蝎,急忙四散躲避,唯恐引火上身。 当张少从中军大帐中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一幕。 张少目瞪口呆的长大着嘴,努力的呼吸着,一股股刺鼻的硝烟顺势钻进他的鼻子里,呛的他一阵咳嗽。 “不好啦,这是天火啊,根本灭不掉啊!” “这是老天爷对俺们的惩罚吗?俺祈求上苍了,饶了俺吧。” “俺不想死啊,俺还有爹娘在世,还有三岁的娃儿啊” “跑吧,再不跑就要被活活烧死了!” 在一片嘈杂的叫喊声中,黄巾军们发出各种声音,内容和想法不尽相同,但是相同的一点,就是他们的语气中都充满了恐惧。这些人原本只是一群农夫或者猎户,根本就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此刻看到如此滔天大火,怎么能不惊恐?尤其是这古怪的火焰,无论是用水还是用沙土,根本就扑不灭,就更加加剧了他们的恐慌。 于是,黄巾军中出现了逃兵,从开始的一个人两个人,变成数十人,之后迅速加剧到成千上万人,在无情的火势面前,没有人想被活活烧死。这也是黄巾军的劣根性,打起顺风仗来得心应手,一旦局势失利,就会四散逃窜。不过这些见机不妙,企图逃走了黄巾军,冒着被烧死的危险跑出大营之后,却更加绝望的发现,迎接他们的,不是逃出生天的康庄大道,而是赵云和许褚的夹击,两人部下都是敖烈精心挑选出来的勇士,面对着充满了恐慌、军心尽失的黄巾军,自然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完虐黄巾军了。 一名校尉跑到张少面前,气喘连连的道:“小,小天师,不好了,兄弟们开始出现溃逃了,这大火实在古怪,依俺看,咱们还是赶紧收拾人马,冲出去吧。” 看着大营四面起火,张少也知道今天大势已去,且不说这场古怪的大火,大火之后必定还有汉军设伏,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集结起自己这一年多来训练出来的三万多人马,暂时撤退,以图东山再起,至于其余的十多万人,死了就死了吧。在张少眼里,自己是大贤良师张角的儿子,是堂堂的小天师,那十多万人能为自己尽忠,简直是他们修来的福分。 沉吟了一会儿,张少说道:“赶紧集结训练有成的士兵,咱们撤回宛城。” 那名校尉听到张少的吩咐后,犹豫的问道:“那其余的兄弟怎么办?” 张少拿起马鞭劈头给了那校尉一鞭,怒喝道:“现在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去管他们?传我军令,一刻钟之内不到的,就不管了,某只等一刻钟!” 那名校尉不敢在说什么,连忙转身去收拢人马。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有三万多人集结到了张少的身边,看着麾下战士们灰头土脸、丢盔弃甲的样子,张少心中一阵气苦,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训斥军士们的时候,于是挥手指着大火不算太旺盛的一边,大声说道:“你们都是某的信徒,是某的战士,跟随某冲出火海就有生路,大贤良师的英灵会保护我们,平安无事的穿过火海!冲啊!” 三万多人听到张少的激励之后,精神一震,嚎叫着向大营边缘火势薄弱处冲了过去。张角的灵魂是不是英灵这不好说,但是他肯定不能保佑这些信徒安然无恙的冲出火海,因为张角是人而不是神,更何况还是一个已经死了好几年的人。 无情的火海吞噬着这一批黄巾军战士的生命,在水火面前,人的生命显得如此的脆弱不堪。三万多战士成功穿过火海的,只有不到两万人,其余人或者是因为畏惧大火而停下了脚步,或者是被火海侵蚀,葬身火海。 张少在一众死忠侍卫的保护下,也成功的穿过了火海,回头看了一眼越烧越旺的大火,张少忍不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虽然心中依然有些后怕,但毕竟算是逃离了这要命的火海。 第六十五章 短兵相接 就在张少以为自己逃出生天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了他的幻想。 “哈哈,张小天师,某给你精心准备的这顿烧烤大餐,味道如何?” 张少放眼望去,看到两百多步之外的山丘上驻扎着一支骑兵,人数约有千人左右。为首一个少年,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白袍银铠,端坐在一匹极为神骏的白马上,正用他那带着异样魅力的双眼,看着自己。 张少原本悬着的心暂时落了下来,开什么玩笑啊,区区一千多人就像阻拦自己两万大军?这不是用鸡蛋碰石头么? 沉下了脸,张少喝斥道:“前面那少年,想必你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吧?怎么跑到前线来了,兵凶战险的,某也不愿意为难与你,速速退走,某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一命!”如果张少以前见过敖烈,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敖烈以少胜多,以寡破众的事例还少么? 看着张少装作强硬的神态,敖烈微笑着说道:“张小天师搞错了吧?某此次前来只有一个目的。”说到这里,敖烈脸上的微笑顿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寒霜,看着张少一字一顿的说道:“取-你-项-上-人-头!” 张少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狂妄的小子,你只有一千骑兵,也想和某抗衡?” 敖烈仰天长啸一声,朗声说道:“这天下,还没人能阻止我敖烈想要做的事!”一句霸气绝伦的话说出,震惊了所有黄巾军!敖烈是谁?就算没见过,可也听说过啊,那可是当代战神,猛到让匈奴和乌桓两个残暴的种族都要退避三舍、谈虎色变的人物! 看着敖烈霸气威武的身影,张少心中感到一阵阵的苦涩,但为了稳定军心,却丝毫不敢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只好色厉内荏地吼道:“即便你是敖烈又怎样?还真以为你是万人敌不成?兄弟们不要怕,量他一个少年,本事再大,又能高强的哪里去?给我冲上去砍了他,谁斩下敖烈首级,某封他做天师使者,外加五十两黄金!”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四名校尉听到张少的许诺,都是心动不已,纷纷抄起武器,嚎叫着给自己暗中鼓劲,拍马向敖烈冲来。 敖烈不慌不忙的摘下挂在马背上的长枪,双眼一眯,眼神中透出无尽的杀意。 “疾!” 伴随着敖烈的大喝,坐下照夜雪龙驹翻起四蹄,借着地势的优势,从山丘顶上冲了下来。典韦怕敖烈出现什么闪失,赶紧攥着双戟,甩开大步紧跟在敖烈的马后。在他后面的一千名骑兵,也都拍打着战马冲下了山丘。 尽管典韦体质出众,是出了名的飞毛腿,但是毕竟还属于人类的范畴,再快也快不过西域王马的后代,瞬间就被照夜雪龙驹甩开了一截。 敖烈跃马挺枪杀入四名黄巾校尉中间,有心给黄巾军一个下马威,下手丝毫没有保留,上来就用出了最强群战攻击手段——神鬼乱舞。长枪急速震颤,搅动的空气都产生了逆流,发出阵阵破风之声,犹如鬼哭神嚎般刺耳。 被敖烈的枪法吓了一跳,又被破风之声扰乱了心神,四名黄巾校尉同时出现了短暂的呆滞,对于这样的机会,若是还不能斩将杀敌,那敖烈也就不是敖烈了。 下一刻,四颗人头同时冲天飞起,无头尸体的断颈处不停地向外喷薄出鲜血,就好像是大户人家中的喷泉一样,只不过喷出的不是水,而是鲜血!喷发了一会儿,四具无头尸体带着满身的鲜血,无力的从马背上滑落到地上。 一枪,杀四将!黄巾军们根本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恐怖的枪法,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传说中的小霸王,到底有多霸气!看向敖烈的眼神中,不由得充满了惊惧之色。 四具无头尸体落地的同时,典韦冲到了敖烈的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尸体,典韦不满的嘟囔着:“俺说主公啊,你能不能给俺留一个啊?” 敖烈手中枪尖向两万多黄巾军一指,朗声说道:“那里有两万人在插标卖首,看看你能取下头颅几许。” “嘿嘿,这个俺喜欢。”典韦好斗的性格被敖烈一句话点燃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护卫敖烈安全的职责,大吼了一声,舞动双戟向张少杀去。 看到典韦一脸凶相,青面獠牙的样子,张少着实被吓的不轻,连忙叫道:“快!挡住那个丑货!” 黄巾军们听到张少的叫喊,知道到了拼命地时候了,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器。但是他们也意识到了敖烈不好惹,谁也不敢在和敖烈单挑,于是两万多人不约而同的发起了冲锋,一窝蜂的向汉军冲去。 敖烈看到黄巾军的散漫冲锋,忍不住冷笑着说道:“乌合之众,不堪一击!”言罢,拍了拍坐下的照夜雪龙驹,喝道:“疾!”照夜雪龙驹嘶鸣了一声,然后带着一阵风,向着黄巾军的冲锋线,发起了反冲锋。敖烈身后的一千名骑兵紧紧跟随着敖烈,高声呼喊着把手中的武器对准了黄巾军的身体。 短兵相接的时刻来到了,敖烈虽然落后典韦几步,但是仗着照夜雪龙驹的速度,几乎是和典韦同时冲到了黄巾军面前。敖烈在马上长枪如龙,典韦在地上双戟似虎,两人势不可挡的杀入了黄巾军人群中,瞬间就把黄巾军的阵型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千名汉军骑兵分成两拨,分别撞入敖烈和典韦撕开的口子中,然后以敖烈和典韦为箭头,形成了两个锋矢阵,在敖烈和典韦的带领下,和黄巾军展开了殊死搏斗。黄巾军是穷人出身,虽然被张少训练成军,但是配备战马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根本就没有骑兵。汉军骑兵们以骑对步,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又借助着战马的冲击力,再加上双方的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所以刚一接触,黄巾军就出现了大量的伤亡,被汉军骑兵连撞带砍,杀的血流成河。 张少在后面看到自己的部队被汉军切割成两块,一时发挥不出人多的优势,心中焦急了起来,叫过一名校尉吩咐道:“你带领两千弟兄,把兄弟们连接到一起,在外围包围汉军,等到汉军马力殆尽,再围杀他们!” 那名校尉领命而去,招呼自己的部下冲入战场,然后分成数拨分头去联系身处战斗中的兄弟们,缓缓撤向外围。 看到黄巾军的动向,敖烈立刻猜到了张少的意图,一枪挑飞一名黄巾军后,大声喊道:“老黑!四散为战,缠住他们!”典韦在战乱中听到敖烈的呼喊,甚至连脑子都没过,就直接按照敖烈的命令,把身后的五百骑兵再次分成两队,和黄巾军进行缠斗,延缓了黄巾军撤向外围的速度。 又斩落一名黄巾军校尉之后,敖烈一甩长枪,把围在自己身边的几名黄巾军悉数扫飞,然后快速对跟在身后的十名血杀营精锐说道:“去两个人当箭头,带着部队向东西方向冲杀!” 两名血杀营精锐闻言,立刻策动战马,各自带领着两百多骑兵向东西两个方向冲杀,把逐渐聚集在一起的黄巾军再次分割成了四块,让他们首尾不能相连,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从而减缓黄巾军后撤的速度。 敖烈举起手中长枪,大喊到:“血杀所属!随某来!” 剩余的八名血杀营精锐齐声高呼:“血杀之魂,有征无战!杀!——” 仅仅八个人的呼喊,却有一种沛然不可御的气势油然而生。这就是血杀营的精锐之处,是敖烈精心打造血杀营的用意。经过这些年的数十次厮杀,血杀营中任何一个人,都拥有无比坚强的神经,无论处于何时何地,无论局势有多么不利,血杀营的斗志永远不会消退,他们随时准备用手中钢刀,为敖烈斩下任何敌人的头颅,无论挡在他们前面的敌人是谁! 九个人,九匹马,夹带着呼啸笔直的向张少的所在冲来。 敖烈一马当先,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对付这些杂兵,敖烈当然不会使出破阵霸王枪的招式,以免杀鸡用牛刀。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能挡住敖烈的一招半式,凡是敖烈枪锋所指,黄巾军不是被刺中咽喉,就是被穿透脑壳,要么就是被灌注着敖烈天生神力的枪杆,砸的骨断筋折。 八名血杀营精锐在策马狂奔中,两两分组,组成了一个小型的四象阵,分别守护在敖烈的左右两翼和身后,为敖烈挡住三个方向的敌人,只把正前方的空挡留了出来,方便敖烈厮杀。八把钢刀或攻或守,分工明细,一人进攻的同时,必定有另一人为他防守,坚如磐石的同时,又锋利如刀。轻易地收割着前进路线上的黄巾军人头。从这一点,再次证明了血杀营的精锐,他们能够根据战场的形式,十分默契的自由组合,形成战阵,在保护好敖烈的同时,还能有效的对敌人造成杀伤。不愧是敖烈麾下与虎贲营并称为两把尖刀之一的精锐部队。 距离张少还有五十步!敖烈手中长枪不知第多少次刺穿黄巾军的身体,再抽回来,然后向着下一个目标刺去。照夜雪龙驹每踏前一步,至少都要有两名黄巾军死在敖烈枪下,可见敖烈的杀人速度有多快了。 八名血杀营精锐的杀人速度虽然比不上敖烈,但是也绝对不慢,这些经历过数十次战火洗礼的精锐们,每一刀都不会落空,一刀劈出,必定伴随着黄巾军的一声惨叫,中刀者即便不死,也是身受重伤无力再战。 看到敖烈九人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凶狠,张少的心慌了,有些语无伦次的嘶嚷着:“快,所有人,快,拦住!拦住他们!” 黄巾军们在张少的嘶喊之下,鼓起剩余不多的勇气,对敖烈九人围攻了过来。说来也是敖烈幸运,一把大火烧了黄巾军的大营,让黄巾军的军械储备付诸一炬,这就导致冲出火海的这些黄巾军,只来得及带出随身的武器,有些人甚至连武器都失落了,空着手和汉军对战,就更不用说弓弩等远程武器了。如果黄巾军手中还有弓弩的话,恐怕敖烈等九人就凶多吉少了,可惜的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黄巾军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长矛、战刀,甚至有的空着手挥舞着拳头,向敖烈九人杀来。他们心里明白,只有杀死敖烈等人,他们才会有活路,否则的话,自己这些人都是叛军的身份,一旦落到汉军手里,肯定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第六十六章 血杀!血杀!! 面对着疯狂扑杀过来的黄巾军,敖烈面临的压力顿时变得沉重了起来。不过敖烈的心志坚定无比,从来不会轻易退缩。面对着大批黄巾军的围杀,他做出的反应,就是把长枪舞动的更加圆融、更加迅捷,每一个呼吸间,都会有黄巾军成为他枪下的亡魂。 敖烈和血杀营精锐一路狂奔,凭借着高超的武艺和精良的装备,对黄巾军造成了大量的伤害,死在他们手下的黄巾军,已经达到了上百之数。但是毕竟他们只有九个人,与围杀他们的数千黄巾军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不成比例。而且长时间的奔袭,血杀营精锐坐下的战马也耗尽了冲下山丘的惯性,开始减缓奔跑的速度。 此消彼长之下,血杀营精锐开始出现伤亡。一名血杀营精锐一时不察,被黄巾军砍断了坐下战马的马腿,翻滚着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刚一落地,就被数十根长矛攒刺在身上,即便以柳叶铁甲的坚固,也挡不住这么多根长矛的同时攻击,这名精锐的身体瞬间就被捅出了十几个血窟窿,殷红的鲜血立刻喷了出来。 血杀营精锐不愧是悍不畏死的尖刀部队,这名血流如注的战士,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势,挣扎着站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劈出手中的钢刀,一刀把身前的两名黄巾军斩成四截,然后用刀尖扎在大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会倒下,看着敖烈等人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大喊:“血杀之魂,有征无战!”声音中满是壮志未酬的遗憾和誓死不屈的斗志! 悲伤在敖烈以及其他血杀营精锐们的心中弥漫开来,敖烈大喝一声,奋力挑飞一名黄巾军,用力嘶喊:“血杀之魂,有征无战!” “血杀之魂,有征无战!”其余的七名血杀营精锐同声高呼着。 他们的呼喊,似乎是在宣泄着心中的愤怒与悲伤,又似乎是在为即将死去的战友哀悼。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回头去看上一眼,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还不是他们伤心难过的时候,战斗还在继续,只要战斗不会停止,他们就永远不会停下脚步,永远不会放下手中的钢刀!他们唯一能为战死的同袍做的事,就是用武器砍掉更多敌人的头颅,向死去的战友致敬。 也许是朝夕相处养成的默契,也许是彼此之间心意相通,也许是两者兼而有之。身受重伤的血杀营精锐,看着同伴的背影,听着同伴们的呼号,明白了他们的心意,含着笑,缓缓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停止了呼吸。即便是死,他也决不允许自己的身体倒下,死也要像个男人一样站着死去! 心中的愤懑充满了胸膛,敖烈发泄似的把手中长枪舞动的更加有力。此刻,他也顾不得再节省力气,每一枪都是含恨刺出,每一枪蕴藏着绝强的力量。挡在敖烈身前的黄巾军,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敖烈的出气筒,凡是被敖烈长枪所指之人,无一例外都被砸碎了头盖骨,白色的脑浆四散飞溅。敖烈所过之处,立刻就变成了人间地狱,让人惨不忍睹。 还有四十步!敖烈身后又传来一声悲壮的大喊:“血杀之魂,有征无战!”不用回头看,敖烈就知道又有一名兄弟英勇的战死了,虎目之中渗满了雾水。这些血杀营精锐跟随敖烈已经快十年了,虽然敖烈不能保证叫出每一个兄弟的名字,但是每一个精锐的面容,都深深的刻在了敖烈的脑海里。这十年来朝夕相处,大家都已经习惯依靠在彼此的身边,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同袍在自己的眼前战死,敖烈心中升起一片凄然。 三十步!又有两名精锐战死! 二十步!有征无战的苍凉呼号再次在身后响起! 十步!仅仅还剩下十步了,此刻跟随在敖烈身边的血杀营精锐只剩下了三个人!不到五十步的距离,战死五名血杀营精锐,这对敖烈来说,可谓是损失惨重了。每一个血杀营精锐,在敖烈的心中,都是从万军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无价之宝! 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溅了敖烈满满一身,在他身上钩织出一幅红白相间的惨烈图案。紧紧跟随在敖烈身后的三名血杀营精锐,也都是气喘吁吁,浑身浴血,仿佛是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厉鬼! 十步,平时可以轻易跨过的十步,现在却成了天堑一般难以跨越,向十步之外看去,敖烈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张少眼神中的恐惧,和额头上的冷汗。可惜,挡在他和张少之间的,是数不清的黄巾军在严阵以待,想要强行冲杀过去,简直难如登天。 就在敖烈暗中可惜的时候,一阵呼喊声从黄巾大营左侧传来:“师兄,子龙来助你一臂之力!” 敖烈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赵云已经杀的血染征袍,原本和自己一样的白袍银铠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在赵云身后,还跟随着近两千名军士。 赵云一边策马狂奔,一边观察着战场上的形式,看清楚之后,回头大声说道:“伍习校尉,带领一半人马去帮助老黑截杀黄巾军,某带领一半兄弟去帮师兄。” 跟在赵云身后的伍习大声答应了一句,然后偏转马头,带领着一千多人去帮助典韦。伍习走后,赵云手中长枪向敖烈的方向一指,大声喝道:“兄弟们,主公在浴血奋战,我们速去相助!”随后带领人马,向着敖烈的方向杀来,途中凡是试图阻挡的黄巾军,都被赵云一枪挑飞。 又是一声大喝在黄巾军的右翼响起:“贼子休伤吾主,许褚来也!”许褚横轮着手中大刀,带领两千军赶了过来。看到敖烈被围在黄巾军中心,许褚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杀到敖烈眼前,和敖烈一起并肩作战!于是,许褚手中大刀挥舞的速度越来越快,一颗颗黄巾军的人头,被许褚的大刀斩落在地。 紧接着,马超也带着人马赶了过来,当他看清敖烈身处险境的时候,简直咬碎了一口钢牙,一言不发的向敖烈的所在杀来,手中长枪宛如天威蛟龙,触者立死。庞德和马岱分别守护在马超两侧,两杆大刀追随着马超的枪影,和马超一起劈风破浪一般在黄巾军的包围圈上撕开了一个三角形的口子。 张少看着赵云、许褚和马超的勇猛,心中的惊惧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一个小霸王敖烈就已经搞得他肝胆俱裂了,现在又来了三个和敖烈相差无几的猛人,让张少的心,彻底陷落到了谷底。 敖烈在十步之外敏锐的观察到了张少的失态,也注意到了,因为赵云等人的到来,使得围在张少身边的一众黄巾军处于震惊状态,出现了短暂的失神。富贵险中求,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敖烈暗中咬了咬牙,附在照夜雪龙驹的马耳边轻声说道:“照夜,咱们去斩了张少了首级!” 通人性的照夜雪龙驹明白了敖烈的意思,悄无声息地迈开脚步,用出全部的力量奋力向张少跑去,就像是一道在晴空划过的白色闪电,接连撞倒数十名横亘在敖烈与张少之间的黄巾军,瞬间来到张少的眼前。 还没等张少反应过来,敖烈狰狞的面容已经映在了他的眼睛里,随即,一道枪影闪过,剧痛在脖颈处传来,张少惊疑的看见自己飞了起来,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还坐在马背上,但是,自己的头哪里去了呢?也是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敖烈挺枪立马,枪尖直指天际!还是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无数的部下信徒们,望向自己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绝望和惊恐。 还没等张少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声音,一个属于小霸王敖烈的声音:“张少已死,降者不杀!”原来,自己已经死了么?难怪忽然间,他想明白自己之前的疑问,答案就是,自己被敖烈斩下了头颅! 张少的头颅从空中落下,被敖烈举起的枪尖刺穿,停留在了敖烈的长枪上。敖烈举着长枪四处呼喊:“张少已死,降者不杀!” 随着敖烈的呼喊,大批黄巾军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武器,抱着头跪在了地上,等待着汉军的受降。 也有小部分黄巾军不肯相信敖烈的话,仍然在负隅顽抗,招待他们的,自然就是汉军的屠刀。在赵云、许褚和典韦三个一流武将的带领下,汇合到一起的汉军对不肯投降的黄巾军,展开了毫不留情的屠杀! 大火依旧在继续燃烧,黑烟弥漫了整个战场,但是战斗已经结束,敖烈站在火海的边缘,静静的等待着部下们清理战场。 一刻之后,赵云率先来到敖烈身边,低沉的说道:“师兄,此役血杀营十名精锐,战死五人,每一个人都是站着死的,没有一个人倒下,而且在战死时,他们的脸都是对着师兄的方向含笑而死。”说到最后,赵云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是伤心也是骄傲。为了战死的兄弟伤心,同时也为了他们的英勇骄傲。 又两刻之后,许褚走过来禀报:“禀主公,此役,我军战死两千余人,重伤残废的,有一千人,另外还有一千多人受了轻伤。” 之后,伍习又来禀报:“将军,张少的首级属下已经收敛完毕,负隅顽抗者已经全部被斩杀,近一步的统计,公明将军正在做详细清点。” 听着属下们一条条的禀报,敖烈似乎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依然静静的站立着,双眼中满是深沉的看着不远处的火海。 最后,徐晃做完了清点,来向敖烈禀报:“禀主公,此役我军携带的西风烈和箭矢等军器,全部用尽;黄巾军的辎重粮草全部被烧毁,只有随身携带的装备武器被我军缴获,有战马三千余匹,衣甲武器弓箭等,不计其数;黄巾十五万大军,被斩杀两万余人,投降的有四万多人,其余的人不是葬身火海,就是逃跑了。” 敖烈依然没有转身,低沉的说道:“集结全军,连同降军,凡是能站立的都到这里来。子龙,把血杀营弟兄的尸体,安放到某身边来。” 赵云和其余几人齐声应了一声诺,然后分头去行动了。 不大一会儿,所有还能站着的士兵,都来到了敖烈身后,排成整齐的四队,静静的等待着敖烈的训话。经过这一战之后,在他们的眼中,小霸王敖烈已经是战神一般的存在,是不可逾越的高山!所以,他们对敖烈的命令,做到了百分之二百的执行,不但能站立的军士都来了,甚至是那些身受重伤不能站立的军士,也在同伴的搀扶下来了,因为召唤他们的人,是敖烈,是令人敬仰的小霸王! 在他们的包围下,四万多投降的黄巾军跪满了一地。 缓缓的转过身,敖烈扫视了一眼身前还活着的四千名战士,声音沉重的说道:“兄弟们,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用无畏和热血,以六千之众战胜了十五万的黄巾军,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某以你们为荣!” 四千多名战士纷纷呐喊道:“将军威武!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敖烈扬起头,忽然长啸了一声,然后略带激动的大声问道:“你们说,这一战,最大的功劳应该给谁?” 没想到敖烈会这么问,包括四万黄巾军在内,所有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敖烈,这还用问吗?首功一定是敖烈了啊,先是定计火烧黄巾大营,然后运筹帷幄,安排了四路伏兵围剿黄巾军,最后更是凭借一己之力斩杀了张少,如果敖烈都不能领首功的话,别人谁还有这个资格? 敖烈似乎是猜到了众人的心思,缓缓地摇头说道:“你们都想错了,此役最大的功劳应该给某身后的这五位兄弟,五位已经战死的兄弟!” 伸手指了指五具血杀营精锐的尸体,敖烈的声音中带起了一丝哽咽:“没错,就是他们,想必你们先前在战场上都看到了,他们即便是战死,也死的像个男人!不愧大汉精兵的称号!宁可站着死,绝不苟且偷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若是没有他们的卫护,某也不可能突入万军从中斩下张少的首级,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成全了我军的大胜!你们说,他们是不是英雄?是不是该领下首功?” 听着敖烈的话,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是的,敖烈说的没错,先前在战斗中,他们都亲眼见到有五具尸体,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死去,每个人的身上至少都有十几个血窟窿,但是他们硬生生的站着,直到死去,也没让自己倒下! 一个军士缓缓摘下了战盔,放下了武器,向着敖烈身后的五具尸体弯腰行礼。然后接连有士兵纷纷效仿。甚至有一些黄巾降军,也被五人的气节所感动,摘下包裹在头上的黄巾,附在地上向他们行礼。 敖烈充满激动的声音传遍了战场:“我们是应该向这五位兄弟致敬,因为他们告诉了我们,什么叫做英勇无畏,什么叫做保家卫国,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应该做到的事情!” 停顿了一下,敖烈扯开嗓子大喊:“血杀所属!” 赵云和仅存的五名血杀营精锐齐声呐喊:“血杀之魂,有征无战!血杀之魂,有征无战!!” 被赵云几人的气势震荡的热血沸腾,四千多名汉军跟着高喊了起来:“血杀!血杀!!血杀!!!” 一时之间,天地间再没有别的声音,只剩下一声声狂热的呼喊——血杀! 第六十七章 马超的决定 在敖烈的指挥下,投降的四万多黄巾军,在汉军的监督下,把战场上所有的尸体都投入了火海中。因为来自后世的经验告诉敖烈,大量的死尸如果得不到妥善的处理,一定会引发瘟疫。敖烈可不想让瘟疫降临到华夏大地上,荼毒华夏的子孙,虽然现在敖烈身为一方诸侯,纵着生杀大权,但是他的心,依然保留着一些前生的纯真。 收拾完战场之后,敖烈对四万黄巾军朗声道:“某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是被逼无奈才走上了造反的道路,某绝不会把你们这四万多人坑杀,今日某给你们两条路,第一,放下武器,回到家乡去安心务农;第二,拿起武器,从今以后报效朝廷,成为一名大汉精兵。你们自己做选择吧,但是有一句话某说在前面,不管你们做何选择,日后若是有为非作歹的,某定不饶恕!” 听着敖烈的话,四万多黄巾军面面相觑,各自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许久之后,一名黄巾军试探的问道:“将军,你真的肯放俺们回乡吗?” 敖烈伸手向身旁一指,那里是刚刚伍琼带人押运过来的粮草,敖烈指着粮草说道:“有愿意返乡的,可以去那边领取三日的口粮。某一言既出,绝无反悔之意。” 先前那名黄巾军大声说道:“俺跟朝廷对抗,就是因为不满意那些大官们作威作福,欺压百姓。但是今天,俺信得过将军!”说完,大步向粮草走去,支取了三天的口粮之后,犹豫了一下,又向着敖烈的方向跪了下来,哭泣着说道:“多谢将军不杀之恩,朝廷中如果都是将军这样的官该有多好啊。俺给将军磕头了,日后俺若是在作恶,不必将军动手,俺自己先砍下自己的脑袋!”恭恭敬敬的给敖烈磕了三个头之后,这名黄巾军站起身来,向着自己家乡的方向走去。 有了人带头,其余黄巾军的心思都活泛了起来,不少人都陆续站起身来,支取了三天的口粮,然后向敖烈跪拜行礼后离开了。也有一些人说道:“俺们已经无家可归了,俺们的家乡都被战乱给毁了。将军有情有义,俺们情愿跟随着将军,重新做人。” 最终,敖烈的大义感动了不少的黄巾降军,有一万多人留了下来,愿意追随在敖烈身边。经过赵云等人的清点,一共是一万三千八百九十二人。 清点完人数之后,敖烈安排伍习伍琼兄弟给他们配发武器。当然汉军是没有那么多储备军械的,给他们配发的武器衣甲都是原本从他们手中缴获来的。只不过经过伍习兄弟两人的筛选之后,在缴获来的大批武器中,剔除残次简陋的武器,把精良的装备挑选出来,配发给了他们。 敖烈的这一做法,也得到了这一万多人的好感和敬佩。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刚刚投降过来的,敖烈非但没有对他们加以管制,反而非常大度的给他们装备精良的武器,让他们从心底生起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触。 在配发武器衣甲的同时,稳重的徐晃悄悄来到敖烈身边,低声说道:“主公,这些人刚刚投降,给他们配发武器衣甲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一些?” 敖烈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新军,微笑着说道:“公明,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你看看他们的笑容,能光明正大的拿着武器行走在天地间,让他们笑的多开心。他们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成黄巾军了,他们已经完成身份的转换。” 徐晃还是有些犹豫,又说道:“可是他们毕竟是黄巾出身,主公把他们带在身边,多少也有些隐患啊。” 敖烈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其实他们都是穷苦出身的可怜人,他们最大的希望不过是衣暖饭饱而已,某身为汉臣,不能让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已是不该。现今能让他们脱离匪类投身汉军,不在为衣食发愁,想必他们的心愿已足。某还有什么可猜忌的?” 徐晃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拜服的说道:“主公心胸宽广,是晃想的多了。” 敖烈伸手在徐晃的臂膀上拍了一把,笑着道:“公明忠心刚正,正是某的左膀右臂。今后某若是有欠缺考虑的地方,公明大可像今日一般,直言不讳,某绝不会怪罪与你。” 徐晃被敖烈的一席话说到心坎上,心中大有感慨,深深地看着敖烈的侧影,一时竟是不能言语。 感觉到了徐晃的关注,敖烈转过脸来看着徐晃,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说道:“怎么,某的脸上长花了吗?” 徐晃叹息了一声后说道:“那倒没有,不过晃今时今日忽然觉得当初追随主公,实在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可能是某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轻笑了一声,敖烈随即严肃的说道:“公明,大战虽然已经结束,但是宛城依然还在黄巾军手中,你速去整军,明日一早,我们直取宛城!” “诺!”徐晃有力的回答着。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除了受伤的军士之外,敖烈还留下了几名随军的医官,命伍琼带着这些伤兵缓缓前进。对于有着后世人思想的敖烈,他可不会放弃任何一名士卒,虽然敖烈在前生没有当过兵,但是他却深知,想要部队有凝聚力,必须做到不抛弃不放弃这六字真言。 除去伤兵之外,敖烈麾下原有汉军两千多人,再加上新收编的三万新军,跟随着敖烈一起直扑宛城。趁着昨晚休息的空挡,敖烈特意从四万多新军中,挑出来三万精锐,这三万人中有不少人都接受过张少至少一年的训练,虽然张少的训练方法不见得多么完备,可毕竟为他们打下了基础,稍一整顿,就能形成战斗力。敖烈还在这三万新军中挑出来三千人作为骑兵,和原有的两千汉军骑兵混编成一队,暂时由赵云统领。其余的两万七千名步军,则有徐晃和马超分别统领。 马超在行进途中几次露出询问的神色,但最后都忍了回去。马超是个直爽的性子,有话是憋不住的,如果现在的统率不是他最敬重的二哥敖烈,换成别的人,恐怕他早就按捺不住要发问了。即便如此,依旧憋得马超苦不堪言。 看着马超痛苦的神色,敖烈忍不住心中好笑,故意放慢了马速,等着马超追上来。马超没注意到敖烈减慢了马速,依旧闷着头坐在马背上,任由战马向前奔驰。眼看马超的战马就要超过敖烈了,庞德连忙出生提醒马超一声:“孟起!” 马超被庞德叫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自己已经和敖烈的照夜雪龙驹并驾齐驱了。坐在马背上的敖烈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问道:“孟起,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马超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二哥,小弟有一事不明,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憋的心中实在难受。” 敖烈笑道:“孟起有什么不明白的事,不妨说出来,某和你一起想办法。” 马超拉着缰绳,使坐下战马凑到了敖烈的身边,低声问道:“二哥,兵法云,兵贵神速,昨日大战过后,黄巾军实力大损,而我军士气正盛。我军若是夜袭宛城,岂不是很容易就能拿下宛城吗?为什么要等到今日才去打宛城?” 敖烈笑着说道:“孟起啊,岂不闻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昨日大战之后,必定有一小部分黄巾军被我军打的溃散,然后逃回宛城,让这些逃兵回到宛城之后,向城中守军讲述我军斩杀张少、以六千破十五万黄巾军的事,城中守军必定人人自危,使今日我军攻城时,必定减少不小的阻力。另外,兵法云,追敌三百里,比撅上将军。我军昨日经过大战,身体力量都不在巅峰状态,即使赢面再大,某也绝不能拿军士们的性命开玩笑。” “噢,原来还有这么多的玄机在里面。”马超感慨着说道。 敖烈笑了一会儿,对马超道:“孟起,你虽然天赋异秉,武勇过人,但是行军打仗,很多时候并不能单靠武力就能解决问题,适当的时候,你还要多动脑想一想,如何用最小的代价赢得最大的胜利,这才是一名统帅的真谛。” “嗯,多谢二哥指点,小弟记下了。”马超认真的记下了敖烈的话。 看到马超把自己的话听进了耳中,敖烈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加快马速向前奔去。 庞德悄悄来到马超身边,低声说道:“孟起,刚才你可差点惹下大祸,自古以来等级森严,你我的职位都低于将军,你怎可与将军并驾齐驱?” 看到马超还要反驳,庞德急忙截口说道:“没错,你是将军的义弟,可是兄弟之情是私情,上下属从是公事,你在公事上却用私下的身份说话做事,长此以往,这是取祸之道啊。” 被庞德说的哑口无言,仔细一想,庞德说的也没错,说好听一点,自己刚才的行为可以说是恃宠而骄,说的难听点,就是专横跋扈了。其实历史上的马超就是这么一副大咧咧的脾气,一直到投靠了刘备,也没有改掉这个毛病,多次在公共场合称呼刘备为玄德,或是大耳,最后激怒了关羽和张飞,两人甚至想杀了马超,虽然因为诸葛亮的劝解,马超没有被杀,但是也失去了刘备的宠信,最后被逼交出了兵权,郁郁而终。 惊出了一身冷汗,马超低沉的说道:“令明提醒的是,今日是超失态了。”庞德见到马超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不在深说什么,反而是展颜一笑道:“孟起,将军是你的结义二哥,你也不必太在意这些,今后只要在公共场合稍微注意一下就好。某关将军心胸,绝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 用力点了点头,马超表示十分赞同庞德的看法。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马超忽然小声问庞德:“令明,以你看,某二哥是何等样人?”庞德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说道:“将军之文韬武略都称的上是当世奇才,更是武勇过人,闯下小霸王的名号。而且对待士卒和普通百姓亲厚有加,心胸又极为宽广,为人有情有义,还有独到的识人之明,是当今世上少见的明主。” 含着微笑看着庞德,马超笑吟吟的说道:“看来令明是有心要投在二哥的麾下了?”庞德回报以微笑:“难道孟起你不是这么想的么?咱们日后即便能回到西凉,也只是偏安一隅,怎比得上在将军麾下效力,镇守边疆来的痛快?” 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马岱忽然插嘴说道:“某也有此意,没想到大哥和令明都是这么想的。” 马超看着庞德和马岱,爽直的笑道:“那就这么定了,等到平定了宛城,咱们就去和二哥说,投在二哥麾下效力,不回西凉了!” 第六十八章 平定宛城 大军一路疾行,在正午的时候来到了宛城城墙之下。 到达宛城之后,敖烈立刻叫来赵云,让他带着五千骑兵绕到宛城南门十里之外潜伏。然后让马超和徐晃各自带领一万军到宛城东西两门驻扎,自己率领其余的七千军士在北门外安营。这是敖烈惯用的围三阙一的战法,空出南门让城内的黄巾军外逃,避免出现困兽之斗的局面。又事先安排赵云到南门十里外设伏,截杀溃逃的黄巾军,以便扩大战果。 随着敖烈大军的到来,宛城内的黄巾军本就人心惶惶的士气,更是一落千丈。他们看得分明,北门外军营中的黑色玄边将旗上,绣着汉虎威将军、忠义侯-敖的字样。这可是鼎鼎大名的小霸王敖烈!昨日逃回城中的人曾经说过,小霸王敖烈仅仅带领六千汉军,就把小天师张少的十五万大军杀的丢盔弃甲、大败亏输,这个小霸王更是在万军从中斩下了小天师的首级。区区六千人就已经在敖烈的带领下所向披靡,现今这个小霸王带着三万多大军前来征讨,自己等人守得住宛城吗? 城墙下,汉军的大营中,敖烈并没有下达攻城的命令,而是写了一封书信,之后命人抄写了一千份,分别绑在箭矢上,然后去掉箭头,射进了宛城中。做完这件事之后,敖烈只是吩咐了一句“抓紧时间休息”,甚至连安排守夜的人都没过问,就直接回中军大帐休息去了。 宛城中,一个普通的黄巾军捡到了敖烈让人射进来的无头箭矢,见到上面绑着一封信,连忙把书信拆了下了,打开观看,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大字不识一个,信上的内容一个字也看不懂,急忙把信折叠起来放进怀里,然后转身向营房跑去。 当他跑到营房外,正巧撞到了另一个从营房中出来的黄巾军,两人一撞之下,双双摔倒在地。 “二狗子你瞎跑什么,害的老子跌了一跤。” “不是,那个,俺有急事,俺捡到了一封汉军射入城中的书信,可是俺不识字,就想着带回来让老严给念念。” 说着站起身来,又向营房中跑去。被撞到的那人愣了一下,也急忙起身,跟着进了营房。 营房中,老严接过二狗子递过来的书信,念了起来:“汉虎威将军、忠义侯敖烈,奉天子诏,讨伐宛城张少等黄巾余党,现今张少已经伏诛,本侯秉承上天有好生之德,特赦其余人等无罪,过往种种一概既往不咎,盼尔等弃城出降,若有不降者、负隅顽抗者,天明之后,与城共焚!” 念完了书信,营房中的十几人都是一片沉默。 许久,二狗子低声说道:“俺觉得咱们肯定打不过那个小霸王,连小天师那般大神通的人物,都被小霸王杀了,更别说咱们了,要俺说,还是降了吧。” 另一人出声反驳:“即便咱们投降,也是被杀的结局,大家千万不要被这小霸王给迷惑了,咱们和汉军打了这么久的仗,什么时候见过汉军优待过俘虏的?” 又有人说道:“俺怎么听说这小霸王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子?老金昨天在伏牛山战败后跑回来说,他是被小霸王放回来的,其余的人也都被放回了家乡,每个人还领了三日的口粮呢。” “还有这事?” “真的,俺还骗你不成,老金是本地人,所以才回了宛城。对了,老田和小河也都是宛城人,不信可以去问问他们!” “都别吵了,”老严明显是这一拨人的小头目,一句话就把营房中的吵闹压了下来:“二狗子,你去把老金他们找来,咱们仔细问问。” 二狗子为难的挠着头说道:“老金昨天回来的时候就离开了营房,他说他答应了小霸王,今后要本本分分的生活,不会再回到军中了,老田和小河他们也都一样。” 老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能让老金心服口服的离开营房,看来这个小霸王倒是言而有信的人,否则老金他们也不会服他。” “那咱们咋办?”二狗子小声的问道。 老严叹了一口气道:“唉,还能咋样,打咱们是肯定打不过小霸王的了,不如早点投降,还能留条命回家乡去。说起来,俺还真有点想俺的娃了。” “俺想俺娘了,俺离开家乡都快三年了,也不知道俺娘现在过得好不好。” “俺也是,俺当初扔下老小跑了出来,俺那婆娘哭的要死,现在可能都已经改嫁了吧。” 营房中的十几个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语气中满是对家乡浓浓的思念。 这一幕,在宛城的各个角落上演着。于是,在敖烈思乡情结的攻势之下,大批大批的黄巾军打开了城门,然后扯下了包在头上的黄巾,丢下了武器,空着手走了出来,走到敖烈的大营前投降。 等到天亮的时候,宛城中的黄巾军已经十去**,在宛城中困守的黄巾军只剩下了千余人左右。 敖烈纵马来到宛城城墙之下,向着城上放声高呼:“某在给尔等一炷香的时间思考,到时拒不投降者,杀无赦!尔等切勿自误!” 一名悍匪出身的黄巾军怒喝道:“汉庭的走狗,俺誓死不降!”说着,还拿出弓箭照着敖烈射出了一箭。 看到激射而来的箭矢,敖烈也不惊慌,在照夜雪龙驹的背上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躲过了箭矢的箭头,然后轻舒手臂,一把抓住了箭尾处的翎羽。 重新坐在马背上,敖烈大声喝道:“看某神射!”言罢取出乾坤弓,搭上抓在手中的箭矢,拉满了弓弦,瞄准城墙上的大旗力射而去。 乾坤弓本是皇家至宝,是灵帝刘宏在皇家宝库中精心挑选出来,赐给敖烈的宝物,其弓力之强堪称天下第一,再加上敖烈的天生神力,箭矢几乎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激射上了城墙,一箭折断了城墙上大旗的旗杆,半截旗杆带着黄巾军的黄色大旗一同从城头上掉落下来。 一箭之威,竟至如斯! 看了一眼倒在脚下的半截旗杆之后,敖烈抬起头向城墙上喊道:“某并非言而无信之人,说好给尔等一株香的时间,绝不反悔,现在开始计时!” 城墙上的守军震惊莫名的看着城下跃马扬威的敖烈,心中都是有些胆寒。凭借一支箭,就能射断碗口粗细的旗杆,这还是人能做到的吗?简直是非人类啊! 在一阵死寂般的沉静之后,终于有人忍受不住了,嚎叫着跑下了城墙:“俺投降!俺受不了了!” 看到有人投降,城墙上的黄巾军接连出现了叛逃,等到一炷香的时间到后,城墙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百号人了。 敖烈知道剩下的这些人,大多是些亡命之徒,不可教化。于是举起手中长枪,向着城头上一指,高声喊道:“攻城!” 随着敖烈的动作和命令,北门、东门和西门三面城门下的汉军,同时发起了攻击。一队队汉军扛着云梯向城墙跑去,两侧的刀斧手举起盾牌为他们遮挡城墙上射下来的弓箭。还有突击战士手执短刀跟在队伍后面,等待着一旦云梯搭建到城墙上之后,就立刻攀登云梯攻城。同时,一队体型健壮的大汉抬着撞城锤,向着宛城城门发起了撞击。 短短的三刻钟之后,宛城宣告攻破。负隅顽抗的数百黄巾军,被攻城的战士们斩杀殆尽。 迈步走进宛城太守府中,敖烈一边走一边低头思索,一直走到了太守府的中堂大厅之内,敖烈才理清了思路,坐到主位上开始发号施令。 “赵云,令你带领五百军士,到城中张贴布告,安顿百姓,让百姓们不要惊慌,同时搜查城中有可能藏匿起来的黄巾余党,降者不杀,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诺!”赵云站起身抱拳行礼后,转身离去。 “徐晃,命你带领四千军士,封住东西南北四个城门,暂时禁止任何人外出和入内。” “诺!” “伍习,命你带领五千军士,整顿近万降军,愿意归顺者,编入军籍,不愿者,派送三日口粮,送其回乡。” “诺!” “伍琼,命你立刻书写奏折一道,将我军大获全胜、平定宛城的消息程奏天子。并请圣上尽早派来新的南阳太守。另外在修书一封,呈给荆州牧刘表,告诉他我军大胜的消息,请他举荐南阳太守的人选,呈报给圣上定夺。” “诺!” 因为南阳隶属于荆州治下,太守的职位除了朝廷的任命之外,还要有荆州牧刘表的举荐,所以敖烈才会让伍琼写信给刘表,说起来,刘表也是汉室宗亲,和刘虞、刘备是同一辈分, 只不过他和刘备不同,刘备是不被刘宏承认的,而刘表却是得到过刘宏承认的皇族。单以辈分来讲,敖烈还要叫刘表一声皇叔呢。 等分派完任务之后,敖烈终于松了一口气,连日来和黄巾军斗智斗勇,耗费了敖烈大量心神,此刻,是该放松一下心情了。 然而,就在敖烈准备放空自己的时候,马超的声音响了起来:“二哥,小弟有件事想和你说。” “嗯?孟起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什么时候学会拐弯抹角了?这可不像你啊。”敖烈调侃着说道。 马超回头和身后的庞德马岱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三人齐刷刷的跪倒在敖烈面前,马超开口说道:“某等三人意欲投到主公麾下效力,乞请主公收留。” 敖烈听着马超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幸福也来的太快了吧?这一仗打下来,自己不但创造了六千汉军破十五万黄巾的神话,还顺带收了三个猛将的归心? 看着敖烈瞪大了眼睛发呆,马超的急性子又发作了,嚷嚷道:“二哥!难道看不上某等三人不成?!” 敖烈被马超这一嚷嚷,顿时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马超面前,伸手抓住马超的双臂,把马超扶了起来,然后又一手一个拉起了庞德和马岱,笑着说道:“孟起,你我之间是兄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今后切记不可称某主公,还是叫某二哥听着顺耳,否则的话,军法从事!” 敖烈的这一句话,等于是答应了马超三人投在自己的麾下了。马超高兴地说道:“多谢二哥厚爱!”庞德和马岱则是再次拜倒在地:“庞德、马岱参见主公!” 敖烈伸手揉了揉额头,说实话直到现在他都不习惯东汉这年代,人们跪来拜去的礼节,看着拜倒在地的庞德和马岱,敖烈无奈地说:“行了,都起来吧,私下里就不用这么遵守礼节了,大家都是在战场上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太讲究礼节就没意思了。” 庞德和马岱相视一笑,依言站了起来。敖烈的豁达,让他们感觉自己确实是寻到了明主。 看了马超三人一眼,敖烈忽然压低了声音,十分神秘的说道:“说起来,以前某来过南阳,还发现了一处宝藏,是光武帝留下来的宝藏!” 马超三人震惊莫名的看着敖烈,如果不是他们三人很了解敖烈的为人,一定会以为敖烈在说胡话。 没错!敖烈没有说错,只不过上次来到南阳,不是今生,而是前世!正是光武帝秘宝中的那件神秘铠甲,以及西楚霸王的破阵霸王枪和汉高祖刘邦的赤霄神剑,合力把自己送到现在的世界这个中来的,现在,是该到了让光武秘宝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第六十九章 秘宝现世 趁着灵帝刘宏还没有任命新的南阳太守的空挡,敖烈带着马超庞德马岱三人点起一千名忠诚度很高的军士,连夜来到宛城北面数十里之外的新野县白水村。前世的时候敖烈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光武秘宝,同时,这里也是光武帝刘秀的故乡。 在历史上,刘备投靠了荆州牧刘表之后,曾在新野县驻扎过几年的时间。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刘备麾下的精锐部队白耳精兵正式成型,这些精锐和敖烈的血杀营精锐有一点相同之处,就是头盔上都插着一根雪白的翎羽。敖烈前生就怀疑过,刘备的前半生颠沛流离,屡战屡败,既没有经济来源,也没有自己的地盘,怎么会忽然间就弄出一支精锐部队来,大概是因为他驻扎新野的这段时间,找到了光武秘宝,但是又怕遭到刘表的猜忌,不敢把光武秘宝中的东西都拿出来,所以只拿出秘宝中的一部分来武装白耳精兵,等到后来刘表死后,南阳落入了曹手中,刘备就再也没机会拿到秘宝中的东西了,这也解释的通,为什么穷刘备一生,只练出一支白耳精兵的原因。试想,见识了光武秘宝中那些精良到出类拔萃的装备之后,其余的武器装备,实在是很在难引起刘备的兴趣了。所以刘备麾下也就只有白耳精兵这么一支精锐部队而已。 一路急行,敖烈特意避开了新野县城,没有惊动县城内的任何人,悄悄的来到了白水村。这种闷声发大财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敖烈轻车熟路的带着部队走进白水村,大略观看了一下地形,之后径直向村子后面的一座大山走去。 来到山脚下,敖烈命令部下的一千军士全部守在山脚外围,不许外人靠近。然后带着马超、庞德、马岱和五名血杀营精锐走进了一个山洞中。 走到山洞尽头,敖烈蹲在地上摸索了一阵,然后站起身来,向着洞壁上的一处,用力拍打了一下。随着敖烈的拍打,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了起来,起先还有些低沉,后来变得越来越响,让人忍不住担心会不会是山洞要崩塌的先兆。 “吱呀——” 众人最后听到的,是一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原本没有丝毫缝隙可寻的洞壁竟然裂开了,一扇乌黑的铁制大门露了出来,缓缓地打开了。 “孟起,丢支火把进去,等到火把熄灭了咱们在进去。”敖烈说道。 马超依言向铁门内丢进去一支火把。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火把才渐渐熄灭。 看到里面的污浊空气放的差不多了,敖烈这才说道:“走吧,咱们进去。里面一共有十八道机关暗器,稍后你们落后一些,某走在前面破去机关。”前世敖烈就是一时大意,死在这山洞里,今生,他可不想自己麾下的任何一个兄弟再出现这样的悲剧。 依靠着前生的记忆和超乎寻常的身体素质,敖烈轻而易举的破去了十八道机关,带领着众人来带一座石门之前。 时光似乎在这一瞬间倒流回了前生,多么熟悉的场景啊,往日的情景浮现上了敖烈的脑海。一样的人,一样的石门,但是却永远也不可能在回到过去了,两千多年的时间差距,已经让敖烈再世为人,和以前的自己变成了两道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如果硬要说前生今世有什么关联的话,恐怕除了自己的名字没有变之外,就只剩下眼前的这道石门了。 叹息了一声,敖烈伸出手缓缓推开了石门。 无数的金银珠宝散发着各自的光芒,相互交织在一起,组成一道耀眼的光幕,瞬间让石门外的众人的视线,都出现了短暂的盲点,即便是早有准备的敖烈也不例外。 “好多财宝!”过了片刻,反应过来的马超惊呼道。 敖烈点着头说道:“这些财宝放到外面去,足以引起任何人的觊觎。” 庞德谨慎的向敖烈说道:“主公说的没错。咱们有万通商行的财力支持,几年之内不会出现军饷亏空,这些财宝对咱们来说,或许非是福,而是祸啊。” 敖烈赞同的说道:“令明真是心细如发,考虑问题也很全面。这些财宝虽然诱人,但却是取祸之道。某的本意也并不在这些财宝上,不过既然来了,多少也要拿一些,方便咱们日后扩军。” 沉吟了一会儿,敖烈向五名血杀营精锐说道:“这样吧,你们几个兄弟把这些财宝分出四分之一来,留作咱们日后扩军之用,其余的就用洞中的泥土和石头掩盖起来,不要让任何人发觉。” 五名血杀营精锐应了一声诺,同时转身开始整理地上的财宝。 敖烈带着马超庞德和马岱继续往前走,几人都不是贪财的人,所以对这些财宝也并不是太放在心上。 马超等三人在敖烈的带领下,一路走来,看到了昔日光武帝仗以威震天下的计都斩马刀和罗睺龙角斧以及一副副崭新的鱼鳞重甲。斩马刀和龙角斧的锋利自然就不用多说了,是昔日光武帝用天下间最好的工匠,使用最好的材料打造而成的,比现在军中的制式装备胜出不止一两筹。单单是鱼鳞重甲的做工,就让马超等人吃了一惊。他们原本以为血杀营配备的柳叶铁甲就已经算是坚甲了,但是和鱼鳞重甲一比,那简直就变成了纸糊的一样,既粗糙又脆弱。 等到敖烈把他们带进了最后一件石室内,马超等人简直是傻了眼。这间石室内有三十多个不尽相同的武器架,每一个架子上都放着一件武器,每一件武器都堪称是神兵利器,时至今日,依然散发着夺人的杀气。 “这些武器你们随便挑一件吧。”敖烈淡淡的说道。 “二哥,这,不好吧?”即便是一向直爽的马超,也不禁犹豫了起来。这么多的神兵利器,每一件拿到外面,都足以引起人们的争抢,现在敖烈居然像大白菜一样随手送人? 敖烈微笑着说道:“没什么不好的,日后你们都是某的左膀右臂,某自然希望你们有件神兵利器傍身。” 三人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尽管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向往。 看到三人的神色,敖烈又笑着说:“怎么?不好下手?呵呵,这样吧,除了中间的一枪一剑和一副铠甲,还有左手第二把长枪之外,其余的武器随你们挑。而且,这些武器拿出去之后,某也会分给部下众将,你们现在不拿,到时候拿不到称心如意的武器,可不要怪某。” 听到敖烈原来是打算把这些神兵分给部下众将,马超三人也终于不再犹豫了,纷纷向着自己中意的武器走去。 正所谓神兵有灵性,主人选武器的时候,神兵也在选择主人。所以马超等三人完全凭着感觉,十分迅速的选出了自己想要的武器,这大概就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心意相通吧。 最终,马超选了一把虎头湛金枪,庞德选了一把八极大刀,马岱选的也是一把大刀,刀名虎牙。 三人选定武器之后,敖烈缓步走到正中间的那副精美绝伦的铠甲面前,这是一件全身甲,也是用制作鱼鳞甲的手法制成的,但是明显其档次比鱼鳞甲高出了无数倍,甚至是钢质的甲叶上都别出心裁,不知道用什么手法镀上了一层黄金,单是这闪烁着金光的甲叶,就有将近三千片,相互串联、覆盖在一起,让整个铠甲金光闪烁的同时,更进一步的加强了铠甲的防御力。这件黄金甲后面还挂着一条雪白色的披风,依然向前世看到的一样,一尘不染。此外,这件黄金甲还有两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一是双肩处的护肩,左肩的护肩形似龙头,右肩的护肩形似龙尾,在配合上形似鱼鳞的甲叶,乍一看,就好像是一条金龙盘旋在黄金甲上一般;另一个突出的地方,就是头盔上覆盖着一张面罩,只露出眼睛的位置,把整个脸部都笼罩在面罩之下,可谓是防御到了牙齿。整个面罩是用虬龙的龙头形状制作的,两颗龙目所在的地方正好是人的双眼所在的位置,刚好用来视物。 看着这件黄金甲,敖烈心中既有赞叹,更有感慨。赞叹古人的智慧,感慨自己的命运。侧开身子,敖烈示意马超三人都退到一边去,然后轻轻掀开了黄金甲上的面罩。一根短箭迅疾的出来,就是这根短箭让前生的敖烈得以重生到了三国时代。定定的看着射入山体中的短箭,敖烈忍不住思绪起伏了起来。 自己本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古武术修炼者,被这根利箭带走了生命,然后重生在三国,来到现今这个烽烟四起,大乱将至的年代。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上天为自己前世的一身所学无处施展感到不公,所以安排自己来到了三国,让自己在乱世中能够尽展所学、清平宇内,为后世的炎黄子孙打下幸福生活的基调。 唏嘘了一会儿,敖烈收起了纷乱的心思,摘下武器架上的黄金甲穿戴了起来。穿戴完毕之后,又拿下左手第一位的赤霄神剑挎在腰间,之后又从右手第一位的武器架上,取下了破阵霸王枪。 看着敖烈黄金甲在身,腰佩利剑,手执长枪的样子,马超三人都忍不住大声喝彩。马超更是直言无忌:“二哥,这套行头才配得上你小霸王的名号!” 脸上带着笑意,敖烈真心的笑了。说实话,他惦记着这三件装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了,今天终于如愿以偿,怎么能不开心呢,况且,对于这一身装备,敖烈的自我感觉也十分良好,良好到了有些自恋的地步。 几个人各自拿着新得到的武器把玩了一阵,敖烈忽然说道:“好了,咱们该做正经事了,令明,你去洞外叫军士们分批进洞,把洞内的武器衣甲全部搬到马车上去。” “诺。”庞德欣喜地答应了一声。 几个时辰之后,敖烈带来的一千多军士就把洞中的武器衣甲全部搬运到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上,又在马车上覆盖了两层厚厚的稻草,用以遮人耳目。 敖烈最后一个走出了山洞,临走前,敖烈还在洞内添加了一些机关,并把被自己破去的十八道机关恢复了原位,之后让军士搬来了数十快巨石,分别堵在了山洞尽头的洞壁上和山洞洞口,然后敖烈又洞口处布置了一些障碍物,用来遮盖洞口。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敖烈才带着部下满载而归。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敖烈等人带着上百辆马车回到了宛城太守府中。 经过清点,此行共计收获计都斩马刀三千多把,罗睺龙角斧三千多柄,大黄力弩一百床,神臂弓五千张,大黄手弩五千把,鱼鳞重甲一万副,钢刀七千把,铁枪一万多柄,外加总价值大约在五百万钱左右的金银财宝。 清点过后,连一向沉稳的徐晃都有些站立不稳了,结结巴巴的说道:“这,都是咱们的了?” 惹得其他人一阵大笑。 第七十章 拜将封侯 清点完光武秘宝中的秘藏之后,敖烈对部下分别进行了赏赐。 徐晃得到一柄天罡大斧,许褚得到了一把混沌开天刀,典韦则是得到了一对裂地双戟。 封赏过之后,敖烈手中的神兵还剩下二十一把,他小心地用油纸把剩余的神兵包裹好之后,小心地收藏了起来。同时敖烈还派人手持他的调令回到右北平调兵,夏侯兰带着一千血杀营精锐和两千步军赶了过来,敖烈留夏侯兰在宛城住了几日之后,就让他又带着人马秘密押送着从光武秘宝中取出来去的武器衣甲回归了右北平,只留下五百血杀营精锐跟在自己身边听命。 之后的日子敖烈轻松了许多,他让赵云继续训练两千老兵,让徐晃和马超分别训练三万新军,把郡内的政事都交给了伍习伍琼两兄弟,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再加上王敖老祖和童渊都留在右北平,没有跟来南阳,所以也没有人逼迫敖烈进行地狱式的训练,这使得敖烈的心思全部投入到了搜罗人才上面。 要知道南阳可是个好地方,在历史上,南阳的能人猛将可是不少,要是能搜罗到一两位加入自己的麾下,对自己的助益可是不小。而且敖烈前生最喜欢的人物,大名鼎鼎的卧龙先生诸葛亮就躬耕在南阳,对于这样一个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左右天下大势的人,即便最后不能交心,能见识一番也是好的。 就在敖烈挖空了心思在南阳搜罗人才的时候,他以六千汉军大破黄巾十五万之众、并且在万军从中斩下张少首级的捷报传进了京城洛阳。 一石激起千层浪,敖烈的战绩让洛阳的文武百官、豪强世家都是震惊不已。 一座不起眼的院落中,皇甫嵩和朱儁两人依旧在博弈。看了一眼朱儁,皇甫嵩笑呵呵地说道:“公伟,怎么样?老夫没有说错吧,这个敖墨寒如今大胜黄巾军,你是不是该把那两坛西风烈酒,给老夫送过来了?” 朱儁一点也没有赌输后的沮丧,反而一脸的兴奋:“义真兄果真是慧眼识英雄,这个小霸王果然了得,儁对他已是心服口服。至于赌约,儁明日必定亲自给义真兄送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均是仰天大笑了起来。大汉江山有了敖烈这样的后起之秀,两人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变的轻松了许多。 皇宫,德阳殿。刘宏正在端坐在龙椅上看着敖烈的捷报。一众文武百官怀着各样的心思,安静的站在大殿里。 灵帝刘宏逐字逐句的看完了敖烈的捷报之后,龙颜大悦,把手中的捷报递给了张让:“着人把敖烈皇侄的捷报抄写一千份,明日在城中张贴布告,以安民心。” 张让满心苦涩的接过了捷报,他实在是不想见到敖烈立下如此大功,可是这已经是既成事实,他根本无力更改,现在刘宏又正在兴头上,他也不好劝阻,只能装着满脸的笑容,阿谀地说道:“是,奴才记下了。” 刘宏转过头,看着站在大殿里的文武百官,朗声说道:“敖烈皇侄忠君卫国,心志可嘉,更兼勇冠三军,大破张少等黄巾贼众十五万,平定了宛城之乱,依照之前朕与敖烈皇侄的约定,当封其为骠骑将军、冠军侯,未知众卿有何意见?” 张让是个奸猾的人,知道不能在刘宏的兴头上出来阻挠,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张让这份脑筋。第一个站出来的大将军何进显然就没有张让聪明:“圣上,敖墨寒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黄毛小子,侥幸获得了一些功劳,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授给他骠骑将军这样的高官和冠军侯这样尊荣的爵位呢?某以为,此事还有待从长计议。” 有拆台的自然就有帮衬的,谏议大夫刘陶站出来说道:“臣以为大将军所言差异,敖虎威虽然年少,但是其文治武功堪称一时之俊杰,放着如此人物,朝廷不加以重用,乃是取乱之道,实非明智之举。再者,圣上亲口答应,若是敖虎威斩下张少首级、大破黄巾军,便封其为骠骑将军、冠军侯,圣上乃是真龙天子,岂能出尔反尔?” 敖烈的大哥刘和站出来说道:“圣上,墨寒虽然是臣的亲弟,但是臣可以毫不避讳的说,墨寒的功劳纵然比不上昔日威震天下的霍骠骑,但也相差不远矣,当初霍骠骑拜将封侯之时也只有十八岁,可见有志不在年高,故此,大将军黄毛小子之说,恕臣不敢苟同。” 有了这三人的开口,其余文武接连站出来十几位,分属两个阵营,相互之间辩驳了起来。就在两边争论不下的时候,一名侍卫匆匆跑到大殿门口,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启奏圣上,宫外有洛阳城中百姓上万民书。” 刘宏正在为朝中百官的争论又疼不已,听到有人上万言书,连忙说道:“带为首者上殿!”在东汉,百姓们自发的上万民书,有两个意思,其一是表明当今圣上是位明君,所以百姓才会直言给天子;其二就是将要表奏的事情,必定是顺应民心的壮举。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侍卫的带领下,颤巍巍地走进了大殿,跪在地上向刘宏叩首。 刘宏说道:“老丈快起身吧,不知老丈率城中百姓上万民书,所为何事啊?” 老者站起身来,略有些紧张的说道:“启奏圣上,草民世代居住在洛阳城中,在邻里乡亲之间,略有威望,所以城中父老乡亲们委托草民写了一份万民书,共计有八万多百姓在万民书上按捺了手印,草民等是为了保举虎威将军敖烈升任骠骑将军之事而来。” 听完老者的话,何进忍不住怒斥道:“一群平头百姓,懂得什么天下大事?竟敢妄自议论朝政?” 刘陶立刻回应道:“大将军此言差矣,民是江山的基础,百姓安康则四海清平,黄巾之乱的教训就在眼前,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大将军怎能熟视无睹?”刘陶是出了名的硬脾气,无论是谁,他都敢据理直言,虽然他这个脾气不受百官待见,但是在文人士子中的威信却很高,文人手中笔胜过将军手中刀,文人们的名气甚至可以左右一些大事件的发展方向,再加上刘陶也是皇室宗亲,刘宏对刘陶虽然不甚喜欢,但是也知道刘陶大多数时候说的话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所以刘宏出声帮了刘陶一把:“没错,江山社稷的根本就是百姓,得民心者的天下,这句话还是敖烈皇侄私下对朕说的,何爱卿,你暂且退下,不必多言了。” 何进听到刘宏的话,一时哑口无言,讪讪的退了回去。 刘宏和颜悦色的看着上万民书的老者,笑着说道:“老丈,你等为何要保举敖烈皇侄出任骠骑将军之职啊?” 老者答道:“草民等虽然不是敖虎威治下之民,但是久闻敖虎威爱民如子,待人宽厚,是真正把老百姓放在心里的好将军,更何况自昔日霍骠骑之后,还没有任何一位将军,能够力抗乌桓、匈奴的连番进犯,而敖虎威却做到了,接连打败匈奴和乌桓,力保我大汉边疆不失,让老百姓们都能够安心居住在边疆。再加上前些时候,张少在宛城挟数十万之众聚众作乱,兵锋直指洛阳,使洛阳城中百姓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准备背井离乡以躲避战乱者大有人在,是敖虎威大破黄巾军,稳定了宛城的局势,挽救了洛阳城中的百姓,草民等不知道什么朝廷大势,但是草民等却知道,似敖虎威这样既忠诚,又有胆略,同时还把老百姓放在心里的英雄,若是不能拜将封侯,草民等深感遗憾。” 老者的一席话,说的满朝文武哑口无言。为老百姓造福之类冠冕堂皇的漂亮话谁都会说,但是真正为百姓做出实事,让老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生活下去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敖烈以他特有的宽和亲切的态度,赢得了洛阳城中百姓的心。 “好!说得好!”刘宏笑着大声叫好,之后朗声说道:“朕意已决,册封敖烈为骠骑将军、万户冠军侯,在荆州牧刘表举荐出新任南阳太守之前,着敖烈暂时出任南阳太守,其原有的右北平太守之职不变。” 刘宏的正式任命,算是为敖烈的功劳做了一个定论,那就是拜将封侯,身居二品将军,食邑万户! 刘陶等忠心朝廷的大臣们都是心中欢喜,连同上万言书的老者一同向刘宏拜谢:“圣上英明!” 刘宏册封敖烈的消息经过宦官和侍卫的高声传诵,传到了等候在皇宫外的数万百姓耳中,百姓们顿时发出了一阵欢天喜地的庆贺,对于这些朴实的百姓而言,能够让他们远离战乱、安稳生活下去的人,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此刻,敖烈就是他们的英雄。 南阳,宛城太守府。敖烈愁眉苦脸地坐在椅子上,正在为搜索人才的事情发愁。算算日子,他率部驻扎在宛城已经一个多月了,可是无论他怎么探寻,也没能找到在印象中耳熟能详的人物,不用说诸葛亮这样的大人物了,就连稍微有点名气的人也没找到一个。 赵云步履疾快的走了进来,对敖烈说道:“主公,朝廷派使者来了。”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吴令君,是个生面孔。” “哦?咱们立刻出去迎接。”敖烈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烦恼,迈步向外走去。 来到太守府外,敖烈看到一名四十左右岁的使者坐在马车上,快步走到马车前面,刚要拱手行礼,车上的使者急忙跳下马车,拦住了敖烈的动作,口中说道:“折煞小人了,小人可当不起君侯的行礼,君侯可是已经被圣上册封为骠骑将军、冠军侯了。” 敖烈闻言也不在客气,请使者进入了太守府中。 来到中堂之后,使者取出天子诏书,高声宣读:“汉灵帝刘宏诏曰:虎威将军、忠义侯敖烈勇冠三军,以寡破众,大破黄巾军十余万,斩杀贼首张少,复又平定宛城之乱,使南阳免于战乱,居功至伟,特升敖烈为正二品骠骑将军、冠军侯,开府仪同三司!原右北平太守之职不变,并暂时兼任南阳太守。钦此!” 敖烈连忙行礼答谢:“谢圣上隆恩!” 当晚,敖烈在太守府中设宴款待使者,赵云马超等人也都在座相陪,席间,使者详细的向敖烈讲述了何进和刘陶等朝中大臣,分成两派进行争论的过程,并且婉转的提醒敖烈小心来自外戚和宦官两党的明枪暗箭。通过使者的诉说,敖烈对朝中的形势和百官的站队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同时,敖烈也意识到,现在心存汉室的忠贞之士依然还有很多,至少远比十数年之后的三国时代要多的多,十多年之后,刘备都能够利用汉室宗亲的身份,聚拢一大批心存汉室的人为他效力,从而建立了蜀汉政权,那么现在的自己,占有的优势比那时的刘备还要多,虽然自己对当皇帝没什么兴趣,但是完全可以收拢一批有志之士,匡扶汉室重振朝纲,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安定幸福的好日子,让五胡乱华的局面永远不会发生在中华大地上。 第七十一章 巧遇卧龙 自从接受了骠骑将军、冠军侯的诏书之后,敖烈的日子过的更加悠闲了。 这一日,敖烈带上十几名血杀营精锐到城郊散心,一路上信马由缰,任凭坐下照夜雪龙驹肆意驰骋。 一行人来到城外三十多里的一条山路,敖烈放缓了马速,一边缓缓而行,一边欣赏着路边的风景。 忽然,一个女子的救命呼喊声,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敖烈勒住照夜雪龙驹,仔细地听了起来。 “救命啊!谁能来救救我们啊——” 没错,确实有人在喊救命。敖烈不再犹豫,纵马向声音的来源之处跑去。 跟在敖烈身后的十多名血杀营精锐也听到了救命的呼喊声,看到敖烈一马当先跑了过去,十几人连忙策马跟在敖烈身后,一起跑了过去。 数十丈之外,一群头裹黄巾的黄巾军残部,正在对一辆马车进行打劫,路边地上倒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女子身边还蹲着两个少年,一个大约二十岁出头,另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看样子这辆马车原本是这三人所有,却被黄巾军残部拽下了马车,推倒在路边。 为首的黄巾贼看着手下兄弟们去搜索马车,自己来到那名年轻女子身前,脸上挂着荡的笑容,猥琐的说道:“小娘子,不如,咱们来乐呵乐呵?大爷我身体强壮的很,包你满意。”说着,还十分恶心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 女子身边那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奋然站起身来,指着黄巾贼首怒斥道:“我们姐弟三人的财物已经被你们得到了,你怎可如此得寸进尺?须知青天在上,厚土在下,离地三尺有神明,自作孽不可活也!” 那名匪首骂咧咧的嘟囔了一句,然后伸出蒲扇大的手掌,照着年轻人的脸上扇了下去,年轻人虽有防备,但毕竟是秀才遇到兵,顿时被匪首打倒在地,脸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指印,口鼻中都留出血来。 打倒了年轻人之后,匪首呲了呲牙,轻蔑地说道:“就你这小身板,也想英雄救美?顶个屁用!”又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蹲子,直直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匪首的兴致又上来了:“呦,长的还挺漂亮的嘛,哈哈,老子好久都没沾过荤腥了,来吧。” 随着匪首下流的语言,他的一双大手已经伸到了女子身前,抓住了女子的衣领,只要一个用力,就能撕裂她的衣服。 “全部给本侯住手。”敖烈不怒自威的声音乍然响起。在这关键的时刻,敖烈赶到了。 听到敖烈的声音,正在兴奋的搜寻着马车内值钱物品的黄巾贼们停了下来,面带凶煞的转过身,向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喝止他们。 那名匪首也是一脸的不耐烦,骂咧咧地吼道:“谁他妈敢怀老子的好事?” 当这些黄巾军转过身来,看清楚坐在马上的敖烈之后,一脸的凶相立刻变成了无尽的苦涩。这些黄巾军都是在伏牛山一战中侥幸逃脱的,怎么能不认识敖烈呢?敖烈勇冠三军于万军从中斩杀张少的壮举,就仿佛是一根致命的铁钉一般,牢牢地钉在他们的心坎上,随时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本以为以后再也不会见到这位催命的小霸王了,谁成想今天竟然在这里再次相遇! “将军饶命啊!”为首的黄巾贼首从凶神恶煞变成了温顺的绵羊,噗通一声跪在敖烈马前,苦苦地哀求着。其余的十几个黄巾军也反应了过来,纷纷跪倒在地,向着敖烈不停的磕头,希望敖烈能够饶了他们。 敖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些败类,冷声说道:“你们认识本侯?” 匪首连忙把一连串的马屁拍了过去:“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虎威将军,呃,不,骠骑将军的大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啊?将军百战百胜威震天下,俺怎能不识得将军呢?俺们今日一时糊涂,做下了错事,请将军饶了我等的狗命吧。” 一众黄巾军也连声求饶:“是啊是啊,将军就当俺们是个屁,放了俺们吧。”“俺们要知道将军今日出游,借俺们一百个胆子,俺们也不敢触怒将军的虎威啊。” 敖烈冷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么说,你们都是伏牛山一役中的逃兵了?” 一众黄巾残部忙不迭地点着头。 “哼,那你们想必也知道某当初定下的规矩了?让你们自己说,迫害百姓,欺压良善,该当何罪?”敖烈依旧冷冽的说道。 一众黄巾军讪讪的低下头,嚅嚅道:“这,是死罪。” 敖烈扬起了手,眼神中不带丝毫的怜悯,声音冷酷的仿佛是来自九幽:“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斩!” 身后的十几个血杀营精锐得到了敖烈的命令,整齐划一地抽出钢刀,然后同时策马前冲,冲到一半的时候又同时弯下腰来伏在马背上,把手中钢刀的锋芒对准了黄巾军的脖子。 看到敖烈下了必杀令,一众黄巾军也不在心存幻想,都站起身来企图反抗,但是他们的反应和动作都太慢了,和百战精兵的血杀营相比,简直连渣滓都不如。刚刚站起身来,血杀营精锐们的钢刀也到了,一连串的利刃切割**的“扑哧”声响起,随即一道道血箭从黄巾军们的喉咙处出来,仅仅一个交锋,十几名黄巾军全部横尸当场,每个人的身上只有一道伤痕,一道在咽喉处的致命伤痕! 策马冲锋,一刀毙命,血杀营精锐们的动作,完美的诠释了快、准、狠这三个字的精髓。 “啊——”倒在路边的女子见到鲜血四溅,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随后因为受惊过度,竟是昏迷了过去。 听到女子的惊叫,敖烈才反应过来刚才只顾着杀贼了,却忽略了这三个被害者的心里承受能力。 翻身下马来到女子身前,敖烈伸出手搭在女子的手腕上,虽然敖烈不是什么名医,但是他长年习武,一些普遍的病症他还是能治愈的。通过脉搏,敖烈明白女子确实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而昏厥,心中十分歉然。 女子身旁年纪小一些的少年,已经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的面无人色了,反倒是那名先前被打倒在地的年轻人,自从敖烈出现的那一刻,就恢复了先前的平静,然后安静的看着敖烈下令杀贼、翻身下马走过来、为姐姐诊脉等一系列的动作,最后,他在敖烈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歉然之色,显然是敖烈因为考虑不周,使自己的姐姐受到惊吓而昏厥而歉疚。 年轻人爬起身来,随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向敖烈弯腰行礼:“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敖烈的心神都在昏迷的女子身上,也就没留意身边这个年轻人,直到他开口答谢,敖烈才转过头看向了年轻人,语气中带着内疚的说道:“先生不必言谢,某唐突了这位小姐,心中不安,还要向先生请罪。” 听着敖烈的话,年轻人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赞叹道:“久闻骠骑将军、冠军侯待人亲厚,凡事均为民着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敖烈随意的说道:“些许微名,何足挂齿。先生过誉了。” 两人正说着话,昏迷中的女子苏醒了过来,刚刚睁开眼睛,就着急的向身旁看去,看到两个少年都是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口中说道:“孔明,石霓,你们没事吧?” 两个少年都是说道:“二姐放心,我们没事。” 敖烈却被女子的话震惊了,孔明?难道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是诸葛亮吗?一想到三国演义里描写的诸葛亮,敖烈就忍不住要赞叹一番他的才智。即便三国演义是小说而不是史实,但这也丝毫不影响敖烈对诸葛亮的偏爱。 迟疑了一下,敖烈对着先前和自己说话的那年轻人说道:“敢问先生可是孔明先生诸葛亮?” 年轻人微笑着回答:“不才正是诸葛亮,却不知将军如何得知草民贱名?” 另一个少年人插嘴说道:“二哥,先别忙着说那些客套话了,咱们还是赶紧扶二姐回马车上休息吧。” 诸葛亮向敖烈拱手告罪,然后和少年一起扶着女子回到了马车上。 片刻之后,诸葛亮又回到敖烈身边,拱手说道:“将军,适才倒地的女子乃是家姐诸葛玲,少年是不才的三弟诸葛均,我们姐弟三人从徐州逃难而来,意欲投奔江东,我家大哥诸葛瑾在江东做幕僚。谁料半路遇到劫匪,若不是将军出手相救,我们姐弟三人恐怕就要惨遭毒手了。” 确认了诸葛亮的身份之后,敖烈心中欣喜不已,自己一直苦苦找寻这位卧龙先生,却毫无结果,原来是自己混淆了三国演义和真实历史的差距,诸葛亮是徐州人士,后来才搬到南阳居住的,难怪自己之前一直找不到他。 听着诸葛亮的诉说,敖烈心中一动,说道:“某听闻江东孙策正在和严白虎交锋,眼下恐怕去不得江东,况且这一路之上毛贼甚多,先生姐弟三人一路行去,怕是不太安全。” 诸葛亮叹息了一声道:“将军说的,亮也知晓。只是我们姐弟三人身上的盘缠快要花光了,若是在此盘桓不去,日后怕是无以为继啊。” 敖烈认真的看着诸葛亮说道:“若是先生不弃,某愿意为先生盖一座房屋,一应吃穿用度,均从骠骑将军府支出,如何?” 诸葛亮天性谨慎,听到敖烈如此优渥的条件,反而迟疑了起来,斟酌着说道:“未知将军要亮做些什么?” 敖烈笑道:“先生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好,就是求学。” “求学?”诸葛亮疑惑地问道。 “没错,求学。某将书写一封书信给荆州牧刘表,让他安排你进入鹿门书院,拜在庞德公门下求学。”敖烈轻描淡写的回答着。 敖烈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考虑,历史上的诸葛亮就是在庞德公的调教下,以及在同伴徐庶、庞统等人的共同陪伴下,才成长到后来高不可攀的高度。现在诸葛亮即便再聪明,没经过系统的教学,也绝不会像历史上一样出类拔萃。而且敖烈思想中的后世人意识,也让他知道,没经过高等教育熏陶的人,能够做出优于常人成就的可谓凤毛麟角,不然的话,后世怎么会连大学都要变成义务教育了呢? 能够拜在庞德公门下求学,可以说是每一个士子的心愿,诸葛亮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他却没有盲目答应下来,而是追问道:“学成之后,亮又该怎么做?” 敖烈双目中闪过一道精光,直视着诸葛亮说道:“学成之后,孔明若是愿意为官,为大汉江山、为天下子民尽一份力,尽管到右北平骠骑将军府找我;若是孔明不愿为官的话,也好说,某决定在日后建立大量的学院,到时,孔明尽可挑选一处如意的地方,出任院长,教书育人。” 诸葛亮听完敖烈的话,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将军大志,亮心中佩服。日后之事,日后再说吧,天下大势瞬息万变,亮总要权衡一二才能做出决定。”他的这番话,就等于是挑明了,你敖烈想要招揽我,不是那么容易的,我诸葛亮忠臣不事二主,总要选择一位能够有所作为的明主才行。 敖烈听懂了诸葛亮话里的意思,微笑着说道:“孔明日后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某绝不会横加阻拦,只会为孔明得遇明主而欣喜。” 诸葛亮也笑着问道:“将军举荐亮拜入庞德公门下求学,就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为自己在日后树立一位强敌吗?” 听着诸葛亮的豪言壮语,感受着诸葛亮的傲气,敖烈哈哈笑道:“孔明,你日后会与某为敌吗?” 诸葛亮也开心的笑了起来,虽然敖烈的这句话纯属玩笑,两人谁也没当真,诸葛亮也知道别的不说,就凭今日敖烈救命之恩,他就不可能在日后站到敖烈的对立面去,但诸葛亮还是笑道:“这可难说哦。” 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能结识对方实在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心中都无比的畅快。为两人日后的相处,打下了坚实的基调。 第七十二章 招贤纳士 敖烈命人在南阳郊外给诸葛亮姐弟三人盖了三间房屋,在房屋未盖成之前,诸葛亮姐弟三人就暂时先住在太守府中。 在太守府中相处了十几天之后,敖烈和诸葛亮通过逐渐的深入了解,渐渐都对对方生出了敬佩之情。敖烈发觉自己低估诸葛亮了,即便是没有经过庞德公的传授,诸葛亮的才能也可以称得上是卓尔不凡了,有一种人是天生的妖孽,在某个领域可以无师自通,进而达到其他人望尘莫及的地步。显然,诸葛亮就是这种人,他在治理国家和军队乃至排兵布阵等领域,都有着远超常人的智慧。其实严格说起来,敖烈本身也可以归划到这一类人中,他在武学方面的天赋,简直比妖孽还妖孽。 而诸葛亮佩服敖烈的地方,除了敖烈为人处世的原则、待人亲厚为民着想的品性之外,更是被敖烈浩瀚如大海的才学所折服,随意一句话都可能饱含深意,看待问题的出发点往往立意新颖,而最后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常常出人意表却能收到良好的效果。 两人之间在这短短的十几天内,彼此的默契急速增长,友情也达到了目前所能达到的临界点,几乎是无话不谈,甚至常常秉烛夜谈到深夜,然后两人就在同一张床榻上抵足而眠。 十几天之后,荆州牧刘表的书信来了,信中言明愿意举荐诸葛亮到庞德公门下求学,并且经过初步的询问,庞德公也答应了此事。 收到刘表的书信之后,诸葛亮依依不舍,说心里话,现在他是真的有点舍不得离开敖烈了,不止是因为自己的姐姐和弟弟在敖烈身边,更主要的是,现在诸葛亮已经把敖烈当成了良师益友,舍不得分开了。 敖烈心中自然也是十分不舍,但是大局观一向出众的敖烈,还是忍痛帮诸葛亮收拾好了行囊,然后亲自送诸葛亮离开了宛城,一直送到南阳郡的边界,这才与诸葛亮告别。敖烈明白诸葛亮目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求学,如果不让他去求学,而是把他留在自己身边,那简直就是杀鸡取卵,这样的蠢事,敖烈可做不出来。 诸葛亮走后不久,郊外的房屋也盖好了,诸葛玲和诸葛均就搬到了郊外居住。敖烈每隔三五天,总要过去看看,如果发现姐弟二人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第二天就会派人给送过去。对诸葛玲姐弟两人的照顾,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让姐弟俩心里都十分感激。 空闲下来的时间,敖烈再次投入到了探索人才上,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位来投靠自己的能人,却不是自己找来的,而是自己送上门来毛遂自荐的。 当时敖烈正在军校场观看军士们训练,一名穿着普通士兵衣甲的人走到敖烈面前,要求投在敖烈麾下。这个士兵让敖烈很好奇,询问之后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魏延魏文长! 在历史上,传言魏延脑后长着反骨,无论投效谁,日后都会造反。但是仔细研究过三国演义和三国志的敖烈却知道其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魏延的武勇堪称是三国后期第一武将,而且他的为人极为骄傲,经常直言犯上,这就让使用他的人充满了疑虑,对他暗中加以钳制,在加上后期在诸葛亮谨慎的用兵手法之下,发挥不出他果敢的用兵风格,所以经常在私下里发牢,最后导致身败名裂。 但是敖烈却没有这些顾忌,首先,敖烈是后世穿越来的,后世人人平等的理念一直深藏在敖烈的心中,他不会对魏延几句口头上的抱怨心存怨恨而不启用他;其次,敖烈有自信,能够让魏延心服口服的为自己做事,折服骄傲之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在他最擅长的领域超过他,无论是论武勇还是带兵打仗,敖烈都在魏延之上,这就让魏延心悦诚服;再次,魏延是个功名心很重的人,和师叔王越有点相似,说穿了就是个官迷,敖烈身为骠骑将军、冠军侯,并且还有开府仪同三司的权力,可以自由任免麾下的官员,这对魏延来说,是极具诱惑力的,而且敖烈的任命麾下的规则,就是不论出身,只看能力,你有多大的能力,就给你多大的官职,魏延刚刚投靠敖烈,就被授予牙门将军的职位,这也让魏延喜出望外,对敖烈更是敬重有加。 在魏延之后,又有一个人也是送上门来投效的,这个人是敖烈的岳父蔡邕举荐来的。蔡邕怕敖烈在南阳孤掌难鸣,所以把自己昔日的一位学生推荐了过来。这个人叫顾雍,字元叹,是吴郡人,早年间曾在蔡邕门下求学十年,和蔡邕情如父子。得到了蔡邕的推荐信之后,顾雍一点犹豫也没有,就跑到宛城来投靠敖烈了。敖烈自然也知道顾雍的大名,他是历史上东吴中后期的国之栋梁,曾担任丞相的位置达十九年之久,是一位十分出色的政治和内政型人才。 敖烈见到顾雍之后,也是无限欢喜,当即就授予他从事的职位,负责管理南阳郡中一应大小政事。 更让敖烈喜出望外的是,顾雍来到之后,还给好友鲁肃写了一封信,让鲁肃来南阳看看。当时鲁肃是临淮郡的豪强,收到顾雍的书信之后,来到南阳逗留了几日,暗中体察民情,见到敖烈深得民心,是可以托付终身的明主,于是回到临淮散尽家财,全部换成武器和粮草,装满了三十车来投靠敖烈。 敖烈和鲁肃一日长谈之后,当即任命鲁肃为幕宾,负责协调文武官吏之间的调度。 此后半年,敖烈只提出治理南阳的大略方针,然后完全放权给顾雍和鲁肃,两人在对敖烈的方针进行详尽的核实与补充,然后在伍琼等人的帮助下,把敖烈的政策完美无缺的实施下去。 在众人的努力之下,宛城恢复了原来的繁华,城中百姓安居乐业,成为了东汉王朝少见的几处世外桃源之一。 经过半年的治理,敖烈在南阳的名声一日盛过一日,不少人都慕名来投靠,其中在历史上留名的人有邓芝邓伯苗、董和董幼宰、蒋琬蒋公琰这三个文臣,此外还有李严李正方这个文武双全的人才。这些人在后世的史书中都有记载,均是名震一时的能人。敖烈根据史书的记载和对他们亲身的考验之后,分别给他们安排到适合的岗位上去,让他们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一展所长。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年会,荆州牧刘表召集各地官员前往襄阳进行集会。这种场合敖烈以前也是经常参加,毕竟他是右北平太守,年底的年会怎么可能少得了他呢?只是今年的年会与以往却不尽相同。以前敖烈是在幽州参加年会,幽州牧是自己的父亲刘虞,而今年却要在荆州参加,主持者则是荆州牧刘表。 为此,敖烈特意从光武秘宝中,精心挑选出来一件玉佩,这件玉佩有延年益寿的功效,长期佩戴可以减缓人体的衰老。 把玉佩装在精美的盒子里,敖烈带着赵云和二十名血杀营精锐就出发了。一路向南,敖烈一行人快马加鞭,经过几天的行程之后,进入了襄阳地界。 刚一进入襄阳,就能感受到极具年会意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街边到处都是贩卖各种东西的小商贩,熙来攘往的人群,就好像是永远也不会断流的长江一样,在街道上奔流不息。 放缓了马速,敖烈等人一边好奇的观望商贩们贩卖的各种物品,一边缓缓向前行进着。忽然,一队人马速度极快的从另一边跑来,丝毫不顾忌街道上拥挤的人群。为首一人一脸凶相,身穿锦衣,下巴高高扬起,用眼角的余光看人,给人一种不可一世的感觉。 看到这个人之后,敖烈心中不由得一阵不喜,说起来能让敖烈无缘无故的主动去讨厌一个人,除了袁家那个骄傲自大近乎到白痴程度之外的袁术,眼前这个不知名的人,算是第一个了。 忽然,一个孩童带着天真的笑容,在街道上横穿而过,她似乎全部的心思都在看着手里的玩偶,一点也没注意到不远处正在高速向她跑来的奔马。远处的敖烈自然看到了即将要发生的惨剧,急忙高声大喊:“对面的骑士快止步!” 对面奔驰来的一队人马仿佛根本就没听到敖烈的呼喊,依旧横冲直撞的狂奔着,笔直的向着小女孩冲来。 眼看小女孩就要惨死在马蹄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呼啸着飞来,射穿了为首者的马头,余势未消的利箭带着强悍无比的力道,洞穿了马头之后,又扎进了另一匹马的马头中。 这是一箭双雕的手法!敖烈立刻就分析了出来,射箭之人的射术,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巅峰的人之一了。 被利箭接连射穿两匹马头,奔驰中的马队立刻混乱了起来,战马在受惊之下,纷纷掀起了前蹄,人立了起来。一些骑术差点的骑士,顿时被掀翻下马,摔倒在地上。 一名年近五十的大汉在街角闪出身影,快速来到街道上,一把抱起了处于惊呆状态中的小女孩,然后退到安全的距离之外。 敖烈暗中观察着这个大汉,五旬左右的年纪让他的两鬓和胡须都已经泛起了花白,但是双眼中依旧犹豫壮年人一般的锐利,背后背着一张大号强弓,看上去很是雄壮。 先前骑在马上的为首之人在地上爬了起来,一双三角眼中散射着凶狠,狠狠地盯着抱着小女孩的大汉,沉声说道:“本将是江夏太守黄祖,你是何人,竟敢向本将射箭?莫非意欲刺杀本将不成?” 短短一句话,就给救人的大汉扣上了刺杀太守的罪名。 大汉放下了怀中的女孩,向着黄祖拱手说道:“某乃是长沙韩玄太守手下中郎将黄忠,不知是将军,多有得罪,但是将军不该在闹市这般策马狂奔,如实伤到无辜,却为不妥。” 黄祖的三角眼中精光一闪,不屑地说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郎将,也敢教训本将?来人,给本将拿下!” 站在黄祖身后的二十多人立刻拔出武器,就要上前捉拿黄忠。黄忠完全没想到黄祖竟然这么不讲理,不管怎么说,两人同为朝廷命官,黄祖竟然因为私欲,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捉拿自己,这就让黄忠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反抗吧,容易落人口实,坐实了自己刺杀黄祖太守的罪行;不反抗吧,黄忠真的不甘心被一群酒囊饭袋擒拿,更不愿受辱。 黄忠心里犹豫不决,一双铁拳握紧又松开,松开之后又握紧,显示着黄忠此刻矛盾的心情。 第七十三章 拔刀相助 就在黄忠左右为难,处境尴尬之际,一声慢悠悠的话音传了过来:“呦,江夏黄太守好大的架子,黄忠将军犯了何罪,你要当场拿下?” 黄祖和黄忠一起转头向敖烈看去。没错,说话的人就是敖烈,此刻敖烈的内心既激动又愤懑,激动自然是因为遇见了黄忠,这可是日后位列蜀汉五虎上将之一的人物,武勇自不用说了,单是看其刚才的一手射术,就足以让敖烈对他另眼相看。至于愤懑么,则是针对黄祖的了,敖烈也没想到黄祖竟然如此猖狂,当街纵马,被黄忠阻拦之后又要当场拿下黄忠问罪,即便黄忠已经亮明了长沙中郎将的身份,依旧不被黄祖看在眼里。 黄祖和黄忠的心思也是各不相同,黄忠见到敖烈开口心中暗呼糟糕!先前敖烈喝止黄祖停下来,语气极为强硬,按照黄祖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敖烈,拿下自己之后,就该轮到敖烈倒霉了,没想到敖烈竟然不趁机逃走,反而上前来帮自己撑场面。黄忠在暗呼糟糕的同时,不禁对敖烈的胆气和仗义心生好感。 黄祖则是对敖烈没有半分好印象,刚才就出言无礼,要求自己下马,现在又阻挠自己擒拿黄忠,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不知道自己是江夏太守么?不过黄祖能做到一郡太守,自然不是傻子,见到敖烈身后的二十多名血杀营精锐,个个透着肃杀之气,显然是上过战场的好手,在仔细观察敖烈,黄祖发现敖烈的气度和神态,怎么看都不像是无名小卒。 虽然黄祖觉察到了敖烈的不凡之处,但是在荆襄大地上骄狂惯了的黄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冷哼了一声,用自认为很客气的口气说道:“你这小子又是谁?接连两次阻挠本将公务,该当何罪?报上你的家室,说不定看在你家中长辈的面子上,本将今日就放你一马。” 显然,黄祖把敖烈当成了出身不凡的世家子弟,以为敖烈身后的血杀营精锐都是其家族分配给他的护卫。 看着黄祖的蛮横的神态,敖烈轻轻摇了摇头:“不必,某家长辈,你一个区区的江夏太守还没有资格认识。” “放屁,在这荆襄大地上,除了刘荆州,就是本将说了算,即便是天子也管不着!”黄祖自大的怒吼。 听着黄祖这句话出口,敖烈和黄忠的脸色同时一变,黄忠对黄祖轻视天子的言语十分不满,但是碍于黄祖的官职比自己高,所以敢怒不敢言,脸上满是愤怒的神色,垂在身侧的双手也握的更紧了,甚至能看到根根青筋暴出,可见黄忠心里究竟愤怒到了什么程度。 敖烈则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他根本不会去管黄祖究竟是什么身份,黄祖的行动和语言已经触及了他心中的底线。敖烈冷冽的目光看向黄祖,就好像是在看着一具尸体一样。 被敖烈的冷酷震动了神经,黄祖感到全身一阵发冷,仿佛躲避刀斧一样,急忙后退两步企图躲开敖烈的目光。后退开两步之后,黄祖反应了过来,自己征战四方,厮杀半生,竟然会被一个不满二十的后生小子吓住,这要是传出去,那不成笑话了吗? 于是,黄祖踏前一步,疯狂地挥动着双手,大声怒喝:“来人,把这少年给本将拿下,与那个什么中郎将同罪论处!” 黄祖身后的二十多人呼啦一声为了上来,纷纷抽出武器,看架势是要当街杀人了! “且慢!”站在中间的黄忠看不下去了,大声说道:“黄太守,射杀你战马的人是我黄忠,和这位公子无关,要拿就只拿某一人便可,何必迁怒他人?再说,即便某射杀你的战马也是事出有因,等见到刘荆州,某自有分辨,让刘荆州评论评论谁是谁非!” 黄祖轻蔑地说道:“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中郎将?也敢威胁本将?来人,一并拿下!” “哈哈哈——”敖烈忽然仰天长笑了起来,然后猛然举起了手,朗声说道:“黄祖犯上作乱,对天子大不敬,论罪当诛!给本侯拿下!” 赵云本就在敖烈身后愤愤不平,听到敖烈的话,一点犹豫也没有,催动坐下小白龙,闪电般跑到黄祖身侧,唰一下抽出手中长剑,之后倒转剑柄,用没有锋刃的剑脊在黄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赵云手中的利剑,虽然比不上豪龙碎胆枪那样的神兵利器,但也是敖烈命人精心打造出来的利器,剑身韧性、强度俱佳,这一下,顿时就把黄祖的肩胛骨拍裂了。 “啊————疼煞我也!你们,竟敢对本将无礼?”黄祖犹然不知大祸就要降临,还在嚣张地叫喊:“杀!给本将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本来赵云只是想教训黄祖一下,毕竟黄祖也是朝廷命官,私下处决黄祖,于敖烈的颜面上也说不过去,谁成想这个黄祖不但不知进退,反而嚣张至极。这就惹怒了赵云,大喝一声,又用手中长剑拍断了黄祖另一边的肩胛骨,若不是敖烈及时出声喝止,怕是赵云顺手把黄祖的两只脚腕也要拍碎才肯罢手。 翻身下马,敖烈缓步向着黄祖走去。赵云和二十多血杀营精锐自动组成战阵,守护在敖烈身边。血杀营精锐的战阵一出,肃杀之气大作,一股无畏的锐利感,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黄祖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普通的世家子弟根本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精锐,黄祖知道在荆襄大地上,甚至连刘表的亲卫,都不太可能达到这种精锐的程度,唯一有可能把这样的精锐当做侍卫带在身边的,只有南阳的那个小霸王了。 一想到眼前的少年八成是小霸王敖烈,黄祖感到自己的头都大了,无他,只因为这小霸王的名声太响亮、武艺太高强、手下的精锐太凶悍,自己根本惹不起!转着眼珠想了想,黄祖心生一计,打算不拆穿敖烈的身份,暂时先糊弄过去,只要错过今日,他小霸王即便在霸道,也不能杀到自己的江夏去吧? 黄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连忙挥手招呼身边的侍卫拦住敖烈,自己则是快步向后退。一众侍卫不知道敖烈的身份,再加上跟着黄祖自大惯了,见到黄祖受伤,一个个气的脸都绿了,抽出武器向敖烈杀去。 然而,下一刻,赵云的一句话就让他们全部呆立当场:“大胆!骠骑将军、冠军侯在此,谁敢放肆?” 在场包括黄忠在内的一众人,全部愣住了。眼前这个少年竟然是骠骑将军、冠军侯敖烈?黄祖以及一众侍从呆呆的看着敖烈,敖烈的武勇他们自然是知道的,能被人们称作是西楚霸王项羽转世的小霸王,即便武艺再差,也绝不是自己等人能对付的,而且敖烈是二品骠骑将军,更是开府仪同三司的冠军侯,从官职上来讲,比荆州牧刘表只高不低,更何况敖烈还是皇亲,是当今天子亲口承认的皇侄,谁敢惹? 黄忠看着敖烈的眼神中则是闪现出了异样的光彩。心中暗想:这个小霸王,果然名不虚传,我大汉有救了! 敖烈已经缓步走到了黄祖的身前,看了黄祖一眼,轻笑着说道:“黄太守,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你比黄忠将军的官职高,就可以随意处置他,那么现在本侯比你的官职高,是不是可以随意处置你呢?” 黄祖心中发虚,口中却是依然强硬:“你说你是冠军侯,你就是了?可有凭证?”黄祖心中打定了主意,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敖烈的身份得到证实,否则的话,自己就不好收场了,所以他企图插科打诨的蒙混过关。 敖烈笑着问道:“不知黄太守所说的凭证,要怎么证实?” 挺了挺脖子,尽量让自己显得强横一些,黄祖嘶哑地说道:“官印、骠骑将军虎符、袍服、天子诏书,都可以,你拿的出来么?”他明知道敖烈来襄阳是参加年会的,肯定不会随身带着这些东西,所以才巧言令色,故意为难敖烈。 敖烈摇头说道:“你说的,本侯都没带在身上。” 黄祖得意地笑了起来:“这么说来,你就有可能是假冒的冠军侯了,哼,冒充冠军侯他老人家,可是重罪!也罢,今日本将还有要事在身,也不和你一般见识,我们走。”说着,黄祖招呼一众侍卫扶自己上马。他的双臂被赵云拍碎了,自己根本上不了马,只好叫侍卫帮扶。 就在黄祖被侍卫搀扶着来到马前,刚要上马的时候,一柄通体赤红的长剑横在了黄祖身前。敖烈冷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把剑就是本侯的证明!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不但是黄祖,就连黄忠都好奇的看向了敖烈手中那把造型古朴、通体赤红的长剑。可是看了半天,除了剑身是怪异的血红色之外,就是剑柄上镶嵌着九华宝珠,其他的,黄忠就再也看不出这把剑的奇特之处了,只能说这把剑是黄忠见过的最豪华也是最锋利的一把剑。 黄忠站的稍微远一些,所以没看出这把剑的奇特之处,但是黄祖就不一样了,敖烈手中的长剑横在身前两尺之外,黄祖就能感到冷冽的锋芒侵袭着自己的身体,可见这把剑是把削铁如泥的神兵,低下头看向剑身,黄祖立刻陷入了呆滞状态,因为他在剑身上看到了“赤霄”两个字! 赤霄!赤霄神剑!高祖刘邦传下来的赤霄神剑!这把剑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大汉王朝的象征,是大汉的精神支柱!当年正是高祖刘邦凭借这柄赤霄神剑斩白蛇起义,才成就了大汉先后四百年的伟业!不是皇亲国戚,并且深受天子喜爱的人,根本不可能到的这柄神兵!黄祖猛然间想起了赤霄神剑的来历,只是这把赤霄神剑,据说在光武帝在位期间,赏赐给了一位皇亲,仔细想想,似乎那位皇亲就是刘虞的祖先!当然也是敖烈的祖先! 敖烈当然不知道这段历史,赤霄神剑是他在光武秘宝中带出来的,但这不影响赤霄神剑的威慑力,当年高祖刘邦就曾经说过,见赤霄如同天子亲临。刘邦的这条规矩一直延续了近两百年,直到光武帝时,这把神剑才不知下落。 如见赤霄神剑重见天日,黄祖就是第一个有幸见识到这赤霄神剑威力的人,但是他却满心苦涩,宁愿一辈子也不要见到赤霄神剑!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完了,见赤霄如同天子亲临,黄祖纵使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公然违背昔日高祖刘邦留下的旨意,只好跪倒在地,向着敖烈手中的赤霄神剑恭敬的叩了三个头。 看到黄祖的动作,黄忠心中好奇,忍不住走近了几步,想看看敖烈手中的剑,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当他看到剑身上的赤霄两个字的时候,下跪的速度和语气弹诚,都远超黄祖:“臣长沙中郎将黄忠,拜见高祖圣器!” 第七十四章 会晤刘表 平端着赤霄神剑,敖烈持剑的手稳定如山,看着跪拜在地的黄祖和黄忠,敖烈开口说道:“黄将军救人有功,不必多礼,起来吧。”黄忠依言站起了身,然后退到了敖烈身后。 把目光投向黄祖,敖烈的声音忽然变得像能冻死人一样:“黄太守,你身为朝廷命官,却目无法纪,当街纵马,遇到正直忠义之士阻拦,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要就地擒拿,本侯问你,你可知罪?” 黄祖感受着敖烈的杀意,知道今日决计不能善了了,蒙混过关一途也告失败,这让他内心中极为彷徨。刚要张嘴说几句软话,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高呼:“贤侄剑下留人!” 听到这个声音,黄祖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有这个声音的主人在,自己今天算是死不了了,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之后,终于又回到了人间。 一行十余骑快马奔跑过来,到敖烈等人身边停了下来。为首一人翻身下马,花白的胡须,雍容的气度,不是荆州牧刘表又是谁? 见到刘表到来,敖烈只好收起了赤霄神剑,对刘表拱手行礼道:“参见州牧。”其实论品级,敖烈是二品骠骑将军,刘表是一品荆州牧,但是敖烈还有冠军侯的爵位,比较起来,两人的身份地位可以说是不相上下,敖烈对刘表行礼,完全是出于礼节,毕竟刘表是敖烈的同族长辈,而且,敖烈还挂着南阳太守的职位,受刘表管制。 刘表看着敖烈,脸上挂满了让人觉得十分真诚的笑容:“贤侄啊,你手中拿的,可是昔日高祖传下来的赤霄神剑么?” 敖烈答道:“正是。” 刘表点了点头,收起了笑容,然后作势要拜向敖烈手中的赤霄神剑。 即便刘表真的有拜礼之心,敖烈也不可能让刘表拜下去,更何况刘表未见就真的是想拜,也许只是做个样子呢。敖烈急忙一把扶住了刘表,空中说道:“州牧德高望重,更兼是皇室宗亲,万万不可行此大礼,折煞小侄了。” 见到敖烈拉住了自己,刘表心中暗道:这小子很会做人啊。于是,刘表象征性地对着赤霄神剑拱了拱手,就算是参见过高祖圣器了。继而转开了话题问向敖烈:“贤侄,不知道黄祖是如何开罪了贤侄啊?” 黄祖在一旁急忙说道:“州牧大人要给某做主啊,这敖骠骑要杀某” 刘表不悦地一拂衣袖,冷哼道:“不成器的东西,还不住嘴!” 看了看刘表,又看了看黄祖,眼光在两人之间悄悄转了两圈之后,敖烈有点回过味来了,刘表今天大概是来救黄祖的,只是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让刘表这么在乎黄祖的生死。 沉吟了一下,敖烈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刘表没想到黄祖会把事情闹的这么大,渐渐沉下了脸,看向黄祖的眼神,也是带着阴冷。黄祖注意到了刘表的变化,生怕刘表撒手不管,那他可就真的要成为赤霄剑下亡魂了,急忙走到刘表身边,想要说些什么。 还没等黄祖开口,刘表脸上的神情又变成了灿烂的微笑,向敖烈说道:“啊,是这样啊,这件事情本府知道了,贤侄啊,你有所不知啊,日前一伙水贼在江上聚众闹事,本府这才差人火速召黄太守来襄阳,想让黄太守去平定祸乱的,他建功心切,所以才当街纵马而来,依本府看,这件事就算了吧。” 注意到了刘表脸上的表情变化,敖烈忍不住暗中说了一声老狐狸,这翻脸的速度果然不比翻书慢啊,这就是典型的政客嘴脸啊!显然,今天想要拿下黄祖是不行了,索性卖给刘表一个面子把。于是,敖烈拱手说道:“原来是这样,黄太守原本也是一片忠心。却不知是何处的水贼,竟敢如此猖狂?” 刘表听敖烈的意思,是肯放过黄祖了,暗中松了一口气,脸上的微笑变得更加灿烂了:“此事说来话长,想当初本府初到荆州时,这伙水贼就已经存在,可是本府忙于治理州郡,没有闲暇剿灭他们,致使这些贼寇日益坐大了起来,为首一人叫甘宁,带领上千名水贼,在大江上四处作乱,只因他们的船帆都是用上好的锦缎做成的,所以人们都称其为锦帆贼。” 敖烈听到甘宁的名字,心中怦然一动,现在自己麾下骑兵和步兵都堪称精锐,但是唯独缺少一支水军,如果能把甘宁招揽来,填补自己水军的空白,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么?更何况甘宁在历史上可是大大有名的猛将,和典韦一样擅用双戟,是东吴少见的水战陆战都精通的上将。 略一沉吟,敖烈说道:“州牧,这伙水贼早晚必是祸害,应及早铲除才是。不如,这一战,就交给小侄来打吧。” 刘表略带诧异的看着敖烈,沉吟着说道:“贤侄有所不知,这伙水贼在大江上来去如风,行踪诡秘,本府数次想剿灭他们,都被他们逃脱了,而且他们精通水战,寻常人根本不是对手啊。” 一旁的黄祖连忙帮腔:“没错!而且匪首甘宁,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是勇猛的很呢,即便是本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灭掉他。”言外之意就是,连我黄祖都灭不了的人,别人更不用想着能灭得了。这也是黄祖在为自己找场子,刚才被敖烈震慑住,让黄祖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就想趁机打击一下敖烈的气焰。 撇了撇嘴,敖烈向黄祖道:“黄太守以为本侯的外号是浪得虚名得来的?还是觉得本侯不符冠军侯这个爵号?” 天下人都知道敖烈的外号是小霸王,爵号是冠军侯,这两个名号都包含这一个意思,就是表明敖烈勇冠三军,有万夫不当之勇。黄祖适才却在敖烈面前说甘宁的武勇,显然是质疑敖烈的武力了,更近一步的意思,就是质疑所有幽州人的眼光,和当今天子的眼光。 黄祖被敖烈的话说的直冒冷汗,连忙摆手,试图要解释清楚:“不不不,本将,唉,某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 看到黄祖的憋屈样,刘表暗自叹息了一声,敖烈这位外姓皇侄,确实是人中龙凤,连自己一向倚重的黄祖都不是他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被敖烈玩弄于鼓掌之间,要知道,黄祖和敖烈之间可是差着近二十年的人生阅历啊,若是两人的年岁调过来的话,让敖烈再多二十年的阅历,恐怕这天下,就没人是他的对手了。 黄祖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辩解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急忙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了刘表。刘表出声说道:“贤侄,黄太守并非此意,只是贤侄任职南阳不足半年,水战与陆战不同,贤侄切莫大意才是。” 黄祖忙不迭的点着头道:“对对,本将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看也不看黄祖一眼,敖烈认真的对刘表说:“州牧放心,小侄心中有数,新年之前,小侄必定将甘宁等悉数擒拿,赶回来参加年会!” 距离新年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也就是说,敖烈要在十天之内找到并且打败甘宁等锦帆贼,这个难度,无疑是非常大的。 刘表狐疑地看着敖烈,疑惑地说道:“贤侄,须知军中无戏言。” 敖烈朗声道:“愿立军令状!十天之内,若不能擒住甘宁,甘受军法!” “好!”刘表的火气被敖烈挑了出来,大声说道:“你要多少兵马,只管说来!本府无有不允。”在刘表看来,敖烈这是在**裸的打自己的脸啊,自己多次派人马围剿甘宁,都没有成功,甚至还损兵折将,如今敖烈竟然敢夸下海口要在十天之内擒拿甘宁?这不是打脸是什么?所以刘表也不在劝说敖烈,敖烈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等到十天时间一过,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回来参加年会。 敖烈伸出一根手指,递到了刘表的面前。 看着敖烈的手势,刘表皱着眉头说道:“一千人?” 敖烈摇了摇头。 “一万人?这绝对不行,年会之际本府要留重兵镇守襄阳,保证各地官员的安全。”刘表一口回绝道。 谁知敖烈还是摇了摇头。 这下轮到刘表疑惑了,不由得问道:“贤侄究竟是要多少人马?” 敖烈伸出的手指转了个方向,指着黄忠说道:“小侄就要一个人,长沙黄汉升!” 一旁的黄祖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显然是认为敖烈的脑子坏掉了,放着人马不要,点名要了个老卒,可不就是脑子有问题吗? 黄祖的笑声让黄忠的心里十分不爽,自从见到黄祖,这家伙在短短的时间内,数次变脸,先是骄狂自大的不行,知道敖烈的身份后又使出障眼法,意图蒙混过关,等到敖烈亮出赤霄神剑,黄祖立刻又做出一副卑躬屈膝的神态,再到刘表到来,他又觉得有了仗势,再次强硬了起来,却被敖烈三言两语吓得猥琐了回去,现在又是狂态毕露,轻视天下英雄。这样的人,也配做一郡太守?反倒是敖烈少年英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自始至终都是胸有成竹,一派大将之风,这样的人,才能把人才都聚拢在身边,才是大汉江山未来的支柱,才是我黄忠应该跟从的明主! 刘表看了黄忠一眼,虽然刘表知道黄忠素来武勇,但是他坚信一点,无论多么凶猛的老虎,老得掉了牙,也就不再凶猛了。所以,自从来到荆州,刘表对黄忠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重视过。一个快要五十岁的小老头了,又有什么值得自己重视的?相比之下,还是黄祖和自己的妻弟蔡瑁等人,更加值得自己去重用。 带着二十多人去和锦帆贼上千人打仗,与找死有什么区别?刘表心里有自己的算盘,他知道敖烈武勇过人,即便失败,也能从万军丛中杀出一条血路,不会有性命之危,但是失败似乎已成定局,能够稍微挫动敖烈的锐气,刘表也是乐于看到的,否则日后对他统领荆州大小也是个制肘。心里的想法,刘表是绝不会表露出来的,但是语言上的赞赏,他却不会吝啬:“汉升,你可愿意跟随敖骠骑建此大功?”一句话,把近乎于送死的事情说成了建功立业,既抬高了敖烈的身份地位,又显示出对黄忠的看重,所以才会先询问黄忠一声。 黄忠挺直了身躯,让原本就笔直的身体,变得更加挺直,如同标枪一般,同时大声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第七十五章 锦帆甘宁 在襄阳的荆州州牧府中补充了一些军器和粮草之后,敖烈就带着部下出发了,算上赵云黄忠以及二十名血杀营精锐,一行一共是二十三人。看其离开的方向,似乎是直奔大江边而去了。 黄祖站在刘表身后,阴狠的说道:“找死!就凭二十几人就敢和锦帆贼作战,简直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刘表叹息了一声,说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啊。长久以来的胜绩让他少年得志,竟然变得如此猖狂,也罢,受点挫折也未尝不是好事。” 疑惑的看了刘表的侧脸一眼,黄祖忍不住问道:“州牧,看样子你对这个小霸王倒是有些好感了?” 刘表微笑了一下,说道:“你有所不知,他在荆州呆不久的,早晚会回到幽州去。但是,他很会收拢人心,所以我们平时要多加留意,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会心地一笑,黄祖低声说道:“是,明白了。” 显然,这两人都对敖烈心存忌惮,不想让敖烈在荆州站稳脚跟。 行军路上,赵云策马来到敖烈身侧,轻声说道:“师兄,以某看,刘表和黄祖是一丘之貉,两人居心叵测。” 正在和黄忠低声交谈的敖烈,听到赵云的话之后,微笑着转过头,点头赞赏道:“不错,很好。子龙如今也学会揣摩人心了。”继而转头问向黄忠:“汉升,你能不能给某讲讲刘荆州和黄祖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 黄忠在旁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将军,某是刘荆州帐下,原本不该多说什么,但是将军待某亲厚有加,某也十分敬佩将军的品性,既然将军相询,某也就直言了。刘荆州和黄太守的关系,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荆州的钱粮有三分之一都在江夏,而且荆州南边的长沙、武陵、零陵和桂阳四郡上缴给州牧府的钱粮,也要在江夏经过中转,可以说,江夏就是荆州的粮仓和钱库。再加上江夏处于军略要冲,北边连接豫州,南边连接扬州和江东,所以历任江夏太守,都是荆州牧十分信任的人。” 看到敖烈和赵云都在仔细听着,黄忠接着说道:“直到刘荆州上任之后,情况出现了一些偏转。当初刘荆州只身匹马来到荆州,他治理荆州的手段,就是联络当地豪强,共同管理。这样做虽然迅速的稳定了荆州的局势,但是也留下了不少隐患。一些豪强世家凭借着共同治理的特权,捞取了极大的好处,使自己的家族迅速兴旺了起来,家族兴旺之后,就不肯在交出手里的权力了。黄祖所在的黄家,就是这样的一个世家。他就是黄家当代家主。刘荆州稳定荆州形势之后,也察觉到一些世家豪强尾大不掉的局面,于是就想加以整顿,这时候黄祖站了出来,帮助刘表砍掉了两个世家,其他世家也就有所收敛,纷纷交出了一些权力。这件事之后,刘荆州就对黄祖另眼相看,颇为器重,让黄祖镇守江夏。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近几年来,黄祖经常做一些蠢事,有些事甚至是蠢到极致,全然不见几年前的果敢,于是刘荆州和黄祖的关系开始急转直下,至于两人现在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某也不清楚。” 敖烈惊奇的说道:“这么说,这个黄祖和前几年的作风习性完全不同?” 黄忠点头答道:“何止是不同,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啊。” “这就怪了,这其中一定有事,可是究竟是什么事呢?”敖烈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 大江边,残阳如血,映照着波涛翻滚的大江,一副山河壮丽的景象。然而,一股血流大煞风景地流入江中,然后随着奔腾的江水被冲散,最后直至消逝,就似乎是从没出现过一样。 血流的源头,是七八只大船。其中三只船上的船帆,竟然是用上好的绸缎制成的。 一个大汉挺立在大船上,孔武有力的身材显示着他的可怕。似乎有无穷的力量蕴藏在他的身体中。大汉手中倒提着一对双戟,腰间挂着一串铃铛,在江风中摇曳,不时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大汉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船上抛弃尸体的手下一眼,大声喊道:“兄弟们动作快点,把值钱的东西都带上,咱们该撤了。” 一名正在船上移动尸体抛入大江的人笑道:“大头领,这几艘船上可都是肥羊,够咱们吃喝一阵子的了。” 大汉笑着说道:“老规矩,把抢来的钱财分成两份,一份给当地的穷苦百姓,一份兄弟们分了吧。大成子,**动作利索点,一个铜钱也别落下!” 抛尸的汉子大声答道:“大头领放心!”话音刚落,他忽然指着江面,惊奇的说道:“那是什么东西?” 大汉回头一看,见到翻滚的江面上飘着十几个竹筒,随着江水上下起伏,向着自己的大船飘来。“这是什么东西?”大汉也感到好奇,吩咐道:“去几个人,把竹筒捞上来给某看。” 几个水性好的人接连跳入大江之中,把漂浮在江面上的竹筒打捞了上来,然后游回大船下,顺着攀杆爬上了大船,把竹筒递给大汉。 大汉接过竹筒,打开外层的油蜡,从竹筒内拿出一封书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汉骠骑将军、冠军侯敖烈,致锦帆首领甘宁,久闻首领威名,三日后,愿在江边与首领一晤,本侯只带随从二十余人,望首领万勿惧怯,千万前来。” “气煞我也!”大汉一把将手中书信撕得粉碎,怒喝道:“某甘宁何许人物,难道怕你不成?去就去,某倒是要见识见识,小霸王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一名水贼说道:“大首领,这什么骠骑将军到底是谁啊,好大的口气!” 甘宁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沉声说道:“骠骑将军是谁你不知道,但是小霸王是谁你总听说过吧?” “小霸王?敖烈?他这么会给大首领递战书呢?” 甘宁冷哼一声道:“想必是刘表奈何咱们不得,这才请出了号称战无不胜的小霸王来对付咱们。” “那,咱们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难道要叫旁人说某甘宁是无胆之辈,见到小霸王的威名就望风而逃吗?”甘宁竖起了粗眉,大声说道。 “大首领,这会不会是那鸿什么宴啊,咱们要不要先派人手过去观察一下?” 甘宁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向了滚滚长江,口中说道:“不必了,想来那小霸王不会做出暗箭伤人的龌龊之事,况且他把时间定在三天之后,就是给咱们留出了准备的时间,看来这个小霸王,倒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转头招呼手下的兄弟:“好了,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走,这件事,某还得和二首领再商量一下。” 一众汉子加快了手脚,收拾完了船上的钱物之后,调转船头,向着大江下游驶去。 大江深处,一处靠近山崖的地方,江水在这里平缓了下来,三面环山的江湾中,赫然扎着一个水寨。 甘宁带着三艘大船驶入了水寨,然后也不停歇,直接下了船向寨中的大厅走去。 进入大厅,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黄须大汉正坐在椅子上端详着眼前的地图。甘宁开口说道:“老二,咱们有事做了。” 被甘宁称作老二的人,就是锦帆贼的二首领,叫苏飞,和甘宁是过命的交情,年长甘宁几岁。五年前来投靠甘宁,甘宁本想把大首领的位置交给苏飞,但是苏飞坚决不同意,最后只坐了二首领的位置,五年来,每次都是苏飞打探情报,哪些人为富不仁可以抢劫,哪些人为善一方不能伤害,什么时候有贪官污吏经过,什么时候是忠贞之士的船架,苏飞都打探的一清二楚,从来没有错过一次。 苏飞抬起头,看向甘宁:“怎么了兴霸,某还没找到可以动手的人呢,你找到了可以下手的买卖不成?” 甘宁走到苏飞对面的椅子前,然后一坐在椅子上,摇头说道:“不是要做买卖,是有人要见我。” “谁?”苏飞好奇的追问。 甘宁拿出敖烈的书信,递给苏飞:“你自己看吧。” 苏飞疑惑的接过书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脸色变的越来越惊诧。看完之后,苏飞拿着书信思索了很久,半晌后才叹息了一口气,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兴霸,看来,咱们逍遥自在的日子要到头了。” 甘宁皱着眉头说道:“何出此言?难道某还怕那小霸王不成?” 苏飞轻轻摇了摇头,分析道:“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这小霸王素有威名,其冠军侯的爵位更是显示出他勇冠三军,论武勇,兴霸你未必便是他的对手。某听说他礼贤下士,广纳贤才,今次无缘无故找兴霸你,以某推测,这小霸王应该是存心要招揽于你。” 听着苏飞的分析,甘宁笑道:“某是那么容易被招揽的么?小霸王想要招揽某,不拿出点让某心服口服的东西,某是绝不会答应的。” 苏飞笑道:“其实,若是真能投效到小霸王麾下,也不是什么坏事,第一,他礼贤下士,录用人才从来不看出身,只注重才能;第二,你我兄弟千人在此啸聚,也不是长久之计,要考虑兄弟们以后的生活;第三,小霸王麾下两把尖刀的血杀和虎贲两营精锐,分别是骑兵和步兵,至今没有水军的建制,以兴霸之能,若是投效过去必然会受到重用,也省得咱们每日过刀口舔血的日子。” 甘宁双眸中两道精光闪过,凝视着苏飞道:“老二,你有把握么?” 缓缓点了点头,苏飞沉吟道:“至少有八成把握,否则解释不通小霸王为何要约你单独见面。” 跟着点了点头,甘宁缓缓说道:“也罢,三日后就见分晓了,但愿这个小霸王像传说中的一样,别像刘表和黄祖那么外宽内忌才好。” 原来,这甘宁不是荆州人,而是益州巴郡人,早期在家乡也是仗义行侠的大好男儿,后来离开家乡,外出谋生,辗转来到荆州,曾经先后投靠在黄祖和刘表的手下,但是都没有得到重用,不得已之下,才带着手下的军士干起了无本买卖,其实,甘宁多想能寻找到一位明主,得以让自己一展胸中抱负! 如今,机会来了,甘宁暗自决定,只要敖烈符合他心中的明主标准,他就会义无反顾的投到敖烈麾下。 第七十六章 神射黄汉升 三日后。 大江边,敖烈在江边一处平坦的地方,摆下了一桌酒宴,除了美酒佳肴之外,桌子上还准备了两双筷子两个酒杯。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滚滚江水一路向东奔流,片刻也不肯停歇,奔流到天际,江水与天边相连,形成海天一色的景象。 一点黑影自江面上破浪而来,速度极快,转眼间就进入了敖烈的眼帘中。 “他来了。”敖烈轻轻地说了一声,然后就转身在桌案前坐了下来,安心的等待着甘宁的到来。赵云和黄忠一左一右站立在敖烈身后,注视着江面上的船影。 这是一艘承载量三百石的船,说不上大,但是也绝对不小。船头上站立的正是甘宁,头上插着两根三尺长的雉尾,在风中随意的画着弧度;右手提着双戟,左手插在腰间,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立着。 船距离江边还有一百多步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两个人从船上跳到江中,向敖烈的方向游来。 敖烈的目力极好,看清楚了跳下水的两个人腰间都缠着粗绳,心中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不动声色的拿起酒杯,放在嘴边浅浅喝了一口,等待着下文。 跳下水的两人游到了江边,也不和敖烈等人交谈,解下缠在腰间的粗绳拿在手中,然后同时大喝一声:“起!”之后两人双手用力拉拽绳索,两条粗大的绳索在江中升腾而起,拉起了绳索之后,两人把手中的一头系在了江边的大石头上,然后转身游入江中,回到了船上。 只留下两根平行并列的绳索,隔着一步的差距,一直连接到甘宁的船上。 看到手下兄弟绑好了绳索,甘宁开口说道:“对面的可是敖骠骑?” 敖烈缓缓站起身子,手中的酒杯向甘宁的方向遥相一举,回答道:“正是本侯。来着可是甘宁甘兴霸?” 甘宁大笑着说道:“没错!某就是甘宁。” 敖烈问道:“兴霸让人架起这两道绳索,有何深意啊?” 甘宁大声说道:“三日前,将军写下书信放入江中,问某敢不敢前来与将军会晤,今日,某来了,但是某要先看看将军有没有胆量到某的船上来。敢请将军踩着架好的绳索,到船上相会!” 原来是给自己出的题目。敖烈心中暗自好笑,自己还没考验甘宁呢,反而先被甘宁出了道难题。 向架在江面上空的绳索看去,敖烈看到绳索大概有三指粗细,在强劲的江风中微微晃动着,这就加强了踩着绳索上船的难度。而且,绳索不是铁棍,不可能一点弯度也没有,在中间的那部分就向下兜了一个危险的弧度,稍不留意,就有可能掉进大江中。对于懂水性的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危险的项目,大不了掉进江中在游上岸就是了,但是对于敖烈来说,这是万万不行的,一旦敖烈失足掉进了江中,小霸王的名声就毁了。试想,堂堂的骠骑将军、冠军侯,失足掉进了江中,然后像落汤鸡一样游回岸边,对敖烈的名声会是怎样巨大的打击? 赵云和黄忠双双变色,他们知道甘宁出的这道难题的难度实在太大,别说是踩着绳索走过去了,就是在绳索上站一会都是问题! 黄忠忍不住说道:“将军,这个锦帆贼实在无礼,明明看出了将军的招揽之意,却还要故意刁难,待某一箭射杀他!”说着就要弯弓搭箭。 敖烈急忙伸手按住了黄忠的动作,低声说道:“汉升,杀他固然容易,但是兴霸是难得一见的将才,某很是喜欢他。汉升,你记住,匡扶汉室,重整河山可不是光动动嘴或者仅凭一两个人就能完成的,我们必须把有生力量和大批的人才汇聚到一起,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能看到最后胜利的曙光。” 黄忠看着敖烈清澈的眼神,他看到了无尽的自信和无比强烈的信念。黄忠忽然有点明白,敖烈为何能够百战百胜了,并不单单是因为敖烈算无遗策,也不完全依赖盖世无双的武力,而是这份坚定,坚信大汉江山必然有美好未来的信念!是这样的信念,支持着敖烈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赵云走了过来,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伸出手,掌心对着敖烈。 敖烈微笑了一下,伸出手,和赵云重重的击了一掌,然后就迈步走上了悬空的绳索。 感受着师兄弟二人无言的交流,黄忠被深深地震撼了,他明白,敖烈和赵云之间的彼此信任,已经达到了他生平所见的顶点,赵云坚信,敖烈必定能够通过这道非人力所能通过的索道。 走上了在风中摇曳的索道,敖烈立刻就感到一阵失重,就好像身处在太空中一样,全身丝毫没有受力之处。没有半点犹豫,也没有丝毫退缩,敖烈稍微调整了一体,就迈出了第一步。 百步之外的船上,甘宁看到敖烈带着坚定的神色走上了索道,双眼中精光大胜,敢于挑战自我,不怕失败,勇于直面困难,这样的人,不就是自己择主的标准吗? 绳索上,敖烈依旧在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随着脚步的迈进,敖烈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一的索道,来到了最危险的中间地带,这段索道因为重力的原因,向下凹陷,兜出一个危险的弧线,而且江面上吹来的劲风,不时让悬空的绳索晃悠上几下,更加大了敖烈前进的难度。 敖烈小心且缓慢的在索道上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着,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可见他是多么的耗费心神。这个时候,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敖烈心底升起:早知道有今天这局面,前世不如钻研一下轻功来着,要是有水上漂之类的功夫,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辛苦。 想归想,前进的脚步却不能停下。敖烈缓慢的抬起了右脚,离开绳索仅仅一寸高,就向前迈了出去,看准索道上的一点,踩了下去。忽然,一阵劲风吹来,吹偏了绳索的轨迹,敖烈在想重新锁定右脚的落点已经来不及了,在尽量保证身体其他部位不受影响的情况下,他细微地调整着右脚的位置,试图挽回困境。 仿佛风母故意和敖烈做对一般,就在敖烈勉强调整好了落脚的位置后,又是一阵劲风吹来,竟然把绳索吹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敖烈所有的调整和努力都落了空,一脚踩在了空处,身子跟着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跌落江中。 危急时刻,岸边上传来了黄忠雄壮的呼喊:“将军,脚下!”随同着黄忠的声音一起到来的,还有一根利箭,一根黄忠射出的利箭! 不要误会,黄忠自然不是想对敖烈不利,而是要帮助敖烈。呼啸的利箭精准的来到敖烈脚下,以毫厘之差在敖烈的鞋底抹过,敖烈顿时明白了黄忠的心思,落在空处的右脚在箭杆上一点,借力回到了索道上,避免了即将落水的困境,接着向前走去。 敖烈背对着岸边,没看清黄忠的动作,但是赵云却看的清清楚楚。原来黄忠自从敖烈踏上绳索之后,就拿出弓箭以备不测,见到敖烈踩空之后,黄忠略一瞄准,就射出了一支利箭,就像是用尺子丈量好的一样,不差分毫的来到敖烈的脚下,让敖烈落空的右脚有了借力之处,从而调整身体,重新回到了索道上。 赵云轻声赞叹道:“汉升将军神射,果然名不虚传!” 黄忠向着赵云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全神贯注的看着敖烈,同时在弓弦上又搭上了一根利箭。 又向前走出七八步之后,敖烈的心力已经消耗了七成了,他既要计算风速对绳索的影响,又要维持身体的平衡,还要注意脚下的频率,需要在心中计算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让敖烈感到一阵头疼隐隐传来。 又是一阵劲风吹过,敖烈再次失去了平衡,迈出的脚,找不到可以依靠的落点。在岸上密切观察敖烈动作的黄忠,立刻射出手中蓄势待发的利箭,并且又迅速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随着彭一声弦响,射出了一支连珠箭。黄忠射箭的同时,还不忘记大声呼喊:“左脚一步,右脚两步!” 听到黄忠的叫喊,敖烈落空的左脚径直踩了下去,黄忠的第一支箭恰到时机的来到敖烈脚下,敖烈借着黄忠劲射的箭劲,随着箭杆的带领,左脚顺势回到了索道上,紧跟着又迈出了右脚,踩到黄忠的第二支箭上,顺势向前走了两步。 黄忠前后一共射出了三支利箭,帮助敖烈走过了索道上最危险的地段,之后就没有他出手的机会了。敖烈稳步向前,最终踩着绳索走到了甘宁的船上。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这是敖烈上船后的第一个想法。伸手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敖烈面带微笑地转过身,向着黄忠的方向大声说道:“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汉升神射,名不虚传!” 岸上的黄忠豪迈的笑了起来,对敖烈的赞赏做出了本色回应。 “敖骠骑,好胆略。”一道刚劲有力的声音传入敖烈耳中,他听得出来,这是甘宁的声音。 缓缓转过身来,敖烈正视着甘宁,脸上的微笑更加浓郁了一些,直爽的说道:“兴霸,咱们就开门见山吧,你既然设下这道索道,想必是明白某邀你会面的含义了,现在,某通过了你的考验,你可否告诉某,某有无做你主公的资格?” 没想到敖烈会如此直接的提出招揽,和那些世家豪强招揽人的方式完全不同,一般的世家豪强都是习惯性的先互相夸赞一番,然后在兜兜转转的说一些彼此之间的远近关系,最后才会含蓄的提出招揽之意,怎么这个小霸王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甘宁犹豫了一下,索性也干脆的说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若是将军的回答能让某满意,某便投在将军麾下。” 敖烈笑着说道:“某一直以来都秉承着一个原则,来者即是兄弟,既然是兄弟,当然就没有任何的隐瞒,兴霸但说无妨。” 甘宁咧着嘴笑道:“这么说,将军是认为吃定某了?” 敖烈耸了耸肩,说道:“不然兴霸以为某费劲心力通过索道来到这船上,所为何事?” 看着敖烈自信的神态,甘宁心中暗自佩服,于是说道:“某只想问将军,若是某投到将军麾下,将军准备给某个什么官做?” 敖烈知道,甘宁和师叔王越不同,王越要做官是为了光耀门楣;而甘宁要官做,是为了能够一展胸中抱负。前者是为了私利,而后者则是为了理想。 笑吟吟的看着甘宁,敖烈不疾不徐地说道:“某费了这么大的劲,来和兴霸会面,自然不会安排你做无关紧要的闲职。”脸色一整,敖烈认真的继续说道:“某麾下还缺少一支精锐水军,我意,让兴霸担任水军大都督一职,提领某麾下水军,如何?” 甘宁读懂了敖烈眼中的真诚,丢掉手中双戟,撩起衣袍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士为知己者死!主公知遇之恩,甘宁纵然肝脑涂地,亦万死不辞!” 第七十七章 卧龙和凤雏 襄阳城外东南方向三十里之外,有一座山,名叫鹿门山。与环抱四周的狮子、香炉等几座山峰共同构成了一道雄伟的景观,颇具雄姿。远远望去,鹿门山自山腰以上云遮雾绕,看不真切,就像是人间仙境一般。 鹿门山之所以出名,除了它自身的景色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被誉为当今世上第一学府的鹿门学院,就在鹿门山上。 太阳抖擞着精神,想把自己散发出的温热送到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然而,鹿门学院因为处在鹿门山半山腰,刚好被云雾遮掩,大部分阳光被遮挡了下来,只留下一些温和的光芒照了进来,给人一种惬意温暖的感觉。 诸葛亮捧着一本书,坐在学院的前院中认真的读着。经过敖烈的推荐和刘表的保举,他拜在庞德公门下读书学艺,因为他天资聪颖,无论学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就透,因此深得庞德公喜爱,对诸葛亮可谓是倾囊相授。这半年来,诸葛亮不但结识了很多好朋友,胸中经纶更加的日益饱满了起来。 放下手中的书,诸葛亮抬起头看了看被遮挡在云雾之后的太阳,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每天都要看一会儿太阳,因为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掩,所以鹿门书院中看到的太阳,没有了以往的爆烈,只有温和的光芒,一点也不刺眼。 “半年了,也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现在又在做些什么?”诸葛亮喃喃自语道。不了解诸葛亮的人一定会以为他是在思念自己的爱人,只有极为少数的几个和诸葛亮私交深厚的人才知道,诸葛亮口中的他并不是她,他是诸葛亮时常会挂念起的一个人,一个对诸葛亮有救命之恩,并且把诸葛亮送到鹿门学院来读书的男人。 吱呀一声,学院的大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老一少两个人。这两个人的眉目之间有着六七分相似,可以看得出,两人之间必定有血亲关系。 看到两人走进学院,诸葛亮站起身来,向着老者弯腰行了一礼,说道:“拜见老师。” 能被诸葛亮称作老师的人,自然就是名动天下的庞德公了。和庞德公有着六七分相似的青年,除了庞德公的侄子庞统之外,还会是谁? 庞德公微笑着点了点头,坦然接受了诸葛亮的礼拜。 跟在庞德公身后的庞统笑嘻嘻的来到诸葛亮身边,用肩膀碰了碰诸葛亮说道:“嘿,孔明,你猜昨日我见到谁了?” “谁?”诸葛亮疑惑的问道。 庞统有些丑陋的脸上满是回忆的神色,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还能有谁啊,就是你成天挂在嘴边的那个人,昨日在襄阳城中,我见到他了,果然是盖世无双,气度不凡。” 诸葛亮有些吃惊的张大了嘴,语气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士元,你说的可是冠军侯?” “可不就是他么。”当下,庞统把昨天黄祖当街纵马践踏小女孩,敖烈出声喝止,以及黄忠射杀黄祖战马,最后敖烈亮出赤霄神剑救下黄忠和小女孩的事情说了一遍。 庞统说的酣畅淋漓,诸葛亮听得如痴如醉。直到庞统讲完,两人还都沉浸在敖烈令人心折的气度中而不自知。 过了好一会儿,诸葛亮才赞叹了一声,轻声说道:“他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对于敖烈仗义行侠的作风和打抱不平的心性,诸葛亮是早有体会,否则在大半年前,他早就死在一群宵小手中了。 庞德公先前一边整理在襄阳城中买回来的书籍,一边听着庞统的讲述。虽然当时他也在场,也亲眼看到了敖烈的所作所为,但是再次听庞统讲述,依然感到有些惊心动魄。最近十几年以来,庞德公隐居鹿门山,就是因为对朝廷失去了信心,昏暗的朝野让他看不到江山社稷的未来,所以宁可做山中一老叟,也不愿去做官,他不想和那些鱼肉百姓贪赃枉法之辈同流合污。 敖烈的出现,让庞德公又重新看到了希望,身居高位、手握重兵,为人处世与其他的诸侯迥然不同,而是处处与民为善、造福一方,敖烈的品行和作为在这个昏暗的年代显得格外耀眼,为岌岌可危的大汉江山,带来了一抹亮色、一丝希望! 招手叫过庞统和诸葛亮,庞德公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夫看得出,敖骠骑是真心为大汉江山着想的诸侯,久后,能拯救大汉江山,延续汉室天威者,恐怕就要着落在他的身上了。” 诸葛亮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庞统却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叔父,现在说这话还为时尚早,焉知日后没有其他豪杰横空出世?依我看,典军校尉曹和平原相刘备都可称是一时之豪杰,而且这两人也都是心向汉室,虽然暂时他们还没有多大的实力,但是久后必定会成为一方诸侯。” 庞德公微微点了点头,补充道:“还有江东的孙家,虽然江东和我们荆州一向不和,但是孙坚算得上是一位雄主,他的两个儿子孙策和孙权也都是天资过人,日后也不能小视啊。” 沉吟了一下,诸葛亮说道:“但是弟子觉得,普天之下,却是再没有敖骠骑这样的英雄了。” 诸葛亮的这句话,得到了庞德公和庞统的一致赞同,毕竟,敖烈的为人和品行,是他们亲眼见过的,其他几位虽然也是名声在外,但那只是传闻,属于耳听为虚的事情,怎么说也比不上眼见为实来的真切。 庞德公微笑着看着诸葛亮和庞统说道:“你们两个,是老夫最得意的弟子,将来必定成就一番大事,希望你们今后不要选错了路,以免遗恨终身。”说完,拿起整理好的书籍,缓步向后院走去。 庞统和诸葛亮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 沉默了许久,庞统才开口说道:“孔明,你日后会辅佐谁?” 诸葛亮摇了摇头,叹息着说:“我也不清楚,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眼下最要重的,就是把学业完成,否则就辜负了敖骠骑的一番心意了。” 庞统忽然笑了起来:“呵呵,你啊,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敖骠骑,却偏偏不肯说出来。” 诸葛亮转过头盯着庞统问道:“这么说来,士元的心里想必已经有所抉择了?不如说出来与弟共享如何?” 庞统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道:“你这个小无赖!不肯说出自己的心思,却来套我的话,哼,我就偏不说。你刚才不是说了么,眼下学业最重要!走走走,回后院读书去。” 说完,庞统率先向后院走去。看着庞统的背影,诸葛亮的嘴角忽然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暗道:大哥,我可是拉着士元一起上了你的船了,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你可千万要掌好舵啊。 甘宁的水寨大厅中,敖烈端坐在主位上,左手下面坐着赵云和黄忠,右手下面坐着甘宁和苏飞。敖烈刚要开口说话,忽然觉得鼻端传来一阵麻痒,忍不住“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赵云关心地问道:“师兄,没事吧?” 敖烈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笑着说道:“这一定是有人想某了,所以某才会打一个喷嚏。” 赵云笑着问道:“那要是打两个喷嚏,又有什么说法?” 敖烈答道:“那就是有人在咒骂于某。” 甘宁接口问道:“若是三个呢?” 敖烈忽然笑了起来,故作神秘地说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一般人某绝不会说,如果你们哪天连着打三个喷嚏,那就一定是感冒了。” 大厅中的几个人都是一怔,然后纷纷纳过闷来,爆发出一阵大笑。看着几人开心的大笑,敖烈也笑了起来,真心的笑了起来。在座的四人,除了赵云之外,黄忠甘宁和苏飞三人都是新近才投到自己麾下的,说起话来难免显得有些生硬和拘谨,敖烈用一个小小的冷幽默,就轻易打碎了彼此之间的隔阂,让黄忠等人和自己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也许敖烈的做法是无意识的,但是不得不说,这就是一种相当高明的领导艺术。 敖烈在水寨中逗留了两天,倒不是因为他喜欢住在这里,而是甘宁要收拾一下,所以才耽搁了下来。 既然甘宁要投效敖烈,那么他就要给手下的一千多弟兄一个交代,愿意继续跟随自己一起报效敖烈的,就在两日后一起去宛城;不愿意当兵的,就发放粮饷,遣散回乡。 经过两天的整顿,还有八百多兄弟留了下来。现在,这八百多人排着整齐的队列,看向坐在原来是甘宁位置上的敖烈。 敖烈环顾了一圈之后,开口说道:“这里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但是却不是男人应该呆的地方。真正的男人,只有在战场上,用血与火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想必你们都知道,某麾下有两支尖刀部队,一名血杀,一名虎贲。他们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大汉精兵。说起来,到是很有缘,当初这两只部队刚组建的时候,和你们一样,不多不少都是八百人!现在,血杀营和虎贲营都成了精锐中的精锐,现在某想问你们一句,你们这八百人,能追的上血杀和虎贲的脚步,成为某麾下的水军精锐吗?” 甘宁被敖烈的一席话说的热血沸腾,快步走到队列面前,高举起右臂,高声呼喊:“血杀和虎贲能做到的事,我们一样能!” 八百多士卒也是高声呼喊:“我们能!我们能——!!” “好!”敖烈朗声说道:“从即日起,你们就是某麾下第一支精锐水军了,甘宁苏飞听令!” 甘宁和苏飞踏前一步,大声说道:“末将在!” 敖烈直视着两人,说道:“某任命甘宁为水军大都督,苏飞副之,你二人提领水军,不可懈怠!” 两人闻言,心中都是一阵感激,尤其是甘宁,终于有一个平台来让他施展胸中抱负了,怎么能不喜出望外?两人同时跪倒在地,激动地说道:“末将领命!” 赵云来到甘宁身边,小声提醒着:“还不快请主公赐名。”通过这两天的接触,甘宁豪爽的性格也赢得了赵云和黄忠的好感和信任,所以赵云才会提醒甘宁一声。 甘宁也知道凡是被敖烈亲自赐名的部队,都是万中选一的精锐部队,被敖烈视作亲信。得到赵云的提醒,甘宁连忙说道:“请主公赐名!” 敖烈微一沉吟,随即朗声说道:“麒麟者,仁兽也,忠心护主且象征太平,能飞天,能戏水,今日,就以麒麟之名冠与水军,万望你等切勿辱没了麒麟之名。” 甘宁振臂高呼:“麒麟之胆,有我无敌!” 八百多军士跟着高喊:“麒麟之胆,有我无敌!有我无敌!!有我无敌——!!” 第七十八章 幽州巨变 参加完刘表组织的年会之后,敖烈带着麾下人马迤逦向着宛城走去。在此之前,敖烈担心刘表和黄祖会为难水贼出身的麒麟营战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已经让赵云和苏飞带着八百多麒麟营战士先行返回了宛城,现在身边只有黄忠和甘宁以及二十名血杀精锐跟随。 回想起在年会上,以刘表为首的一众荆州官员,看到甘宁称自己为主公时的场景,敖烈忍不住又是一阵好笑。谁也没想到敖烈能够在十天内收服甘宁,甘宁是谁?那可是鼎鼎大名的锦帆贼啊!荆州的各地官员对甘宁都是又恨又怕,却又无可奈何。就连刘表都是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然后言不由衷的称赞敖烈胆略过人。 “哈哈,真他妈的解气,某在这帮鸟人手下当差时,受的窝囊气,这一下就全解气了。”显然,甘宁也是回想起了年会时的场景,语气中颇为畅快。 敖烈摇头说道:“兴霸,虽然咱们这次是痛快了一回,但是各地太守对咱们的防备之心,却变的更重了,咱们日后还要多加小心才是。不过话说回来,大丈夫生在世间,该出手的时候就得出手,否则那还叫男人吗?” 甘宁大点其头,哈哈笑着说道:“没错,就是这个理儿,还是主公高见。” 两人有说有笑的同时,黄忠策马过来,一脸郁闷的向敖烈说道:“将军,现今甘将军之事已了,某该回长沙了。特来向将军辞行。” 原本大好的心情,被黄忠的告别破坏的消失殆尽。敖烈看向黄忠,问道:“汉升将军一定要回长沙吗?” 黄忠苦涩的说道:“某真想跟随在将军身边,和将军并肩作战。今生今世,某怕是再也见不到能和将军相提并论的英雄人物了,只是,某毕竟是长沙中郎将,终究还是要回长沙的。” 敖烈苦恼的说道:“不如,汉升暂且跟随在某身边,待某向圣上请求,将汉升调任到某麾下,如何?” 黄忠苦笑着摇了摇头:“将军何必自欺欺人,天子诏书一来一往就要一个月之久,某若是跟随在将军身边,就是擅离职守之罪,一个月不回长沙,韩太守怕是不答应,而且这也于理不合啊。” 就在敖烈等人为难之际,一曲洪亮的长歌声传来:“天地反糕,火欲殂;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山谷有贤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 敖烈被歌声打动,他听出了高歌之人满腔壮志却无处施展的困惑,向着声音的源头看去。一个不到三十岁,一身文士打扮的人,在山坡后缓步走了过来。 敖烈翻身下马,向来人招呼道:“先生请留步!适才听闻先生高歌,某心中颇有感触,因此不顾冒昧前来一叙。” 来人高昂着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斜着眼睛问敖烈:“你是谁?” 敖烈没有任何的不高兴,反而拱手说道:“小可之名,不足挂齿,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那人继续斜着眼,连正眼都不看敖烈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藏头鼠辈,也配问某家姓名!” 敖烈尴尬的搓着手,还要在说些客气话来缓和气氛,一旁的甘宁和黄忠却不干了,敖烈是他们十分敬重的人,却被来人接二连三的折辱,怎能让他俩不生气? 当下,甘宁手握双戟,黄忠倒提大刀,一起向那人走去。 那人看到甘宁和黄忠的动作,冷笑道:“怎么,言语上受了冷落,就要动武器吗?” 敖烈转头看到甘宁和黄忠拿着武器走过来,急忙喝止道:“止步!再向前一步,军法从事!” 甘宁和黄忠听到敖烈的喝止,无奈的停住了脚步,两人看向那人的四只眼睛中,喷射出无尽的怒火,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着文士怕是已经被他们杀死好几次了。 回过头来,敖烈对着文士又是一拱手,歉然的说道:“对不起,某管束不严,让先生受惊了。” 文士忽然仰天发出一阵长笑,笑完之后,眼睛也不斜视了,脸上的冷淡也不见了,从一个盛气凌人的文人,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文雅的儒士。 敖烈以及甘宁和黄忠惊讶的看着文士的转变,心中都是莫名不已。 文士对着敖烈弯腰行礼,口中说道:“颍川徐庶,拜见敖骠骑。先前故意装作无礼试探将军,请将军见谅。” “你是徐庶徐元直?”敖烈惊喜的问道。 徐庶再次行了一礼,说道:“正是。日前,孔明求某前来相助将军,某挨不过他的死缠烂打,这才来与将军相会。” 敖烈笑道:“这么说,元直本来是不想来的了?所以才有了刚才的试探?” 徐庶也笑着说道:“是也不是。试探之意,除了某之本心之外,也想看看孔明倍加推崇的英雄,是否为真英雄。” 敖烈的脑海中闪过诸葛亮的身影,笑吟吟的问徐庶:“孔明,最近好吗?” 徐庶见敖烈知道内情之后,第一件事不是招揽自己,而是先询问诸葛亮的日常生活,可见敖烈是个重情义的君主,心中对敖烈的肯定更加深了一层。 “他很好,某这次前来,他还让某带一句话给将军。孔明说,在他不在将军身边的日子里,希望将军一定要掌好舵,等待着他的归来。” 敖烈轻轻地点头说道:“嗯,某记住了。多谢先生告知。”和诸葛亮谈天说地抵足而眠的情景,又重新回荡在敖烈的脑海中。 思念了一会儿,敖烈猛然惊醒了过来,歉然的向徐庶说道:“某刚才走神了,冷落了先生。” 徐庶不以为意的笑道:“身为人主,对幕僚走一会儿神,又算的了什么大事。” 敖烈睁大了眼睛,惊喜的说道:“元直的意思是” 徐庶收起了笑容,恭敬地对敖烈行礼说道:“徐庶拜见主公。” 黄忠和甘宁对视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起来,他们可是万万没想到,刚才还要动手斩杀的人,转眼之间,就成了自己的同僚了。 敖烈拉住徐庶的手,诚恳地说道:“元直你来的太及时了,现在眼下就有一件事要你帮某出个主意。”说着,敖烈就把黄忠要回长沙的事情说了一遍。 徐庶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主公,这件事情也好办,长沙太守韩玄贪财好色,主公只需用粮草钱帛打通关节即可。不过汉升将军是长沙上将,以韩玄的为人,怕是要狮子大开口了。” 敖烈兴奋地说道:“元直真是及时雨啊,初来乍到就立下这样的大功!若是能留下汉升,别说是财物,就是用宛城来换也值!” 一句话,说的在场的人都是感动不已,为了一个武将,情愿用一座大城来换,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大手笔! 当下,一行人调转马头,在襄阳城外截住了要回归长沙的韩玄,敖烈说明来意之后,韩玄阴险地张嘴要一百万大钱,经过徐庶的讨价还价,最后的价格定在了六十万。敖烈和韩玄达成协议,黄忠今后就跟随着敖烈,敖烈回到宛城后,派人给韩玄送去六十万大钱。两边皆大欢喜。 解决了黄忠的事情之后,一行人快马加鞭回到了宛城。可是刚一走进宛城太守府,赵云就送过来一个性的消息! “师兄,幽州发生了叛乱,张举张纯兄弟自称天子和大将军,聚众三十万在渔阳造反了。” 敖烈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急忙问道:“某父亲如何?现在情况怎么样?” 赵云拿出荀彧写来的书信递给敖烈,一边说道:“荀先生的信中都写的明白,州牧大人率军和二张作战,互有胜负。现在幽州陷入了大乱,护乌桓校尉公孙稠、渔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杨重都被二张杀害了;朝廷派去的援军被二张打的全军覆没,领军的孟益将军阵亡;辽西太守公孙瓒被围困,已经岌岌可危;更可恨的是,乌桓峭王再次背信弃义,出兵五万帮助二张。” 听着赵云的叙述,又快速看了一遍荀彧写来的书信,敖烈心中顿时凉了半截,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幽州怕是保不住了,那里可是自己的根基啊! 就在敖烈彷徨失措的时候,一个御林军打扮的军士步履蹒跚地跑进了大厅,手中还捧着天子的诏书。看到敖烈之后,这名御林军喘着粗气对敖烈说道:“骠骑将军,天子诏书在此,召将军火速率军赶赴幽州平定叛乱。”说完,双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黄忠快步走过去检查了一下,然后摇着头叹息了一声,低沉地说道:“这人一路快马加鞭,心力交瘁,导致劳累过度,怕是没救了。” 敖烈握紧了双拳,重重的在桌案上砸了一拳,怒道:“张举张纯乌桓峭王,这些人是找死!把这个御林军兄弟抬下去厚葬,之后召集人马,升帐点兵!” 三刻之后,宛城的三万多士兵都聚集到了点将台前,等待着敖烈的训话。 “兄弟们,多余的话本侯也不想多说,你们都是本侯麾下的大汉精兵,如今张举张纯在渔阳造反,乌桓峭王再次背信弃义,入侵我大汉边疆,值此内忧外患之际,本侯只问你们一句,我等该当何去何从?” 三万多军士齐声高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敖烈握紧了右拳,在空中狠狠一击,大声说道:“不错!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大家都擦亮你们的刀枪,我们明日就出征,誓要斩下二张和峭王的头颅!” 第二日清早,敖烈的大军迎着朝阳踏上了征程。马超和庞德带领五千骑兵为先锋;黄忠带着五千步军在后押运粮草;甘宁和苏飞带着八百麒麟营精锐以及刚刚整编的两千水军,走水路直奔辽东;敖烈带领两万大军为中军,赵云率领五百血杀营精锐随时守护在敖烈身边,同时,李严、马岱、邓芝等武将以魏延为首,徐庶、顾雍、蒋琬、董和等文官谋士以鲁肃为首,跟随着敖烈,共同镇守中军。 也幸亏敖烈先前从右北平调来夏侯兰,把光武秘宝中的东西都带回了右北平,否则还真可能会措手不及,那些精良的装备和财宝,可都是敖烈用来训练精锐士卒的必需品啊。 至于宛城府库中的财帛,敖烈只带上了大军两个月的粮饷,其余的全部封存了起来,留给下一任的南阳太守。临走时,敖烈还没忘记,派人给韩玄送去六十万大钱,当然,这笔钱是从万通商会那里拿来的,假公济私的事情,敖烈是不会做的。 可是,因为太过于牵挂幽州的战事,所以敖烈忘记了一件事情。在历史上,下一任的南阳太守,就是那个骄傲自大的袁术,如果敖烈知道是袁术要来南阳的话,肯定就不会留下那么多的钱粮了。 后来袁术在南阳用敖烈留下来的钱粮,大肆招兵买马,成为了名符其实的一方诸侯,甚至干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立称帝,不过最后袁术依然是死在了敖烈的手中,不得不说是因果报应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七十九章 贾诩初献计 幽州,右北平。 城墙下堆积着累累尸骨。显然,张举和乌桓峭王都把敖烈当做心腹大敌,想要趁着敖烈不在的时候,铲除掉敖烈的根基。所以向右北平发起了猛攻。领头攻城的,是乌桓峭王手下的大将,从来没打过败仗的蹋顿。蹋顿带着两万乌桓勇士和五万叛军已经围城十日了。 这十天内,蹋顿发起了无数次的攻击,都被右北平的一众文武合力挡了下来,但是蹋顿显然一点也不着急,依旧每天都十分耐心的一点一点消耗着右北平城内的有生力量和军器物资。 荀彧站在城墙上,静静的看着暂时退去的叛军,脸上带着说不尽的疲累。 “十天了,叛军已经连续攻城十天了,城中的一应物资军器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主公又不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徐晃带着一些担忧,对荀彧说道。 收回看向城下的目光,荀彧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叹息着说道:“主公若在,乌桓峭王必然不敢如此张狂,公明啊,你去召集各位将军和幕僚,咱们简单的讨论一下。” 徐晃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找人了。 很快,一众右北平的文武们来到了荀彧所在的城墙。荀彧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武将一边,张辽、徐晃、太史慈、夏侯兰等十余人,每个人身上的战袍都被鲜血染的一塌糊涂,有自己的,更多的却是敌人的;文官一边,以田畴为首的七八个官员也是一脸疲惫之色,看得出,这些文官为了给城墙上的将士们准备物资器械,也是耗费了大量的心神。 荀彧咳嗽了一声,率先做出了发言:“诸位,主公临走前把右北平交给彧管治,如今大敌当前,而主公未回,彧在这里先问一句,各位心里究竟做何打算?”说完之后,荀彧特意观察了一下同僚们的脸色。 张辽是最早跟随敖烈的,忠诚度也是最高。听到荀彧的问话之后,悄悄把手放在了剑柄上,只要有人说出不利于军心的话,他就会立刻挥剑斩杀。 徐晃和夏侯兰一向稳重可靠,忠诚度也不用担心,两人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太史慈干脆拔剑怒吼:“主公不在,我等应在荀先生带领下,誓死和叛军抗战到底,若是有人敢说个不字,某认得你,某手中的剑可不认得!” 看到武将一边没有问题,荀彧把目光转向了文官一边。 田畴回顾了身后的七八名官员一眼,然后朗声说道:“从大义上来说,我等身为汉臣,理应为大汉而战,这是不容置疑的;从私人角度来讲,我等出身低微,是主公给了我等展示才华的舞台,对我等有知遇之恩。所以无论与公与私,我等唯有死战到底,绝无第二条出路可言!” 田畴身后的七八人,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田畴的话。 看到所有人都抱着抗战到底的决心,荀彧的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语气也轻快了起来:“既然大家同心戮力,那么我们就坚守下去,彧相信主公,必然会及时赶回来,到时我等和主公里应外合,杀散城下的叛军。” 顿了一顿,荀彧又说道:“文远将军,你安排几个血杀营精锐,连夜突出城去,再次去向州牧求援。” 张辽松开握在剑柄上的手,高声答道:“诺!” 在此之前,蹋顿刚刚围城的时候,荀彧就已经派出去了两拨人马,向刘虞求救,可是十天过去了,刘虞的援军依旧没有到来,这让荀彧的心里感到了危机。按理说,右北平是北疆的门户,是极为重要的军事要冲,而且还是敖烈的地盘,刘虞断断没有袖手旁边的道理,唯一的解释就是刘虞那边也遇到了大麻烦,抽不出人手来解决右北平了。 压下了心中的担忧,荀彧用充满自信的口吻说道:“大家鼓起力量,我们一定要坚持到主公归来,只要主公回来,城外的乌桓人摄于主公虎威,必然阵脚大乱,那个时候,就该轮到咱们出击了。” 众人齐声应诺,之后纷纷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张辽走出了几步之后,又转过身来,走到荀彧身边,低声说道:“先生,你真的有把握主公能及时赶回来么?” 荀彧看着张辽的眼睛,小声回答:“文远,你是主公的心腹大将,有些话,咱们不能说的太死,你明白了么?” 点了点头,张辽继续低声说道:“某明白,不管主公能不能赶回来,只要某还有一口气在,决不让右北平失守,否则有何颜面去见主公!不过先生,在主公回来之前,我们不能这样硬抗下去了,城外有七万大军,经过这些日子的战斗减员,依旧有六万左右,是我军的两倍,我们应该设法拖延一下蹋顿的攻城才好。” “唉,将军说的,彧又何尝不明白,彧也想到了一条计策,但是那是绝户之计,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啊。”荀彧皱着眉头说道。荀彧的长处是治理国家,虽然也有韬略在胸,但毕竟那不是他的长项,一时半会的也没了主意。 张辽向着城中一处院落撇了撇嘴,提醒道:“先生难道忘记了,那里不是还关着一位毒士呢么?” 荀彧双目手中忽然射出了夺目的光彩,击掌说道:“不错不错,那个毒士一向善于自保,必定有退敌之策。幸亏文远将军提醒,彧这就去见他。” 右北平城中一座不太大的院落中,一个胖乎乎的中年文士坐在庭院的椅子上,不时侧耳倾听城墙上是否又发生了激战,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忽然,院门被打开了,两名军士走了进来。中年文士认出这两人就是负责看守自己的人,迅速收起脸上的担忧,换上一副世外高人的面孔看向两人,刚要出生询问,却又看到一个人在两名军士身后走了进来,正是荀彧。 荀彧缓步走到庭院中,坐到中年文士对面的椅子上,语气平缓的说道:“文和,这几日城外交战,没有影响到你的日常生活吧?” 没错!被关在院子里的中年文士正是贾诩,当初在洛阳,贾诩献计给何进,指出灭掉卫臻满门的就是敖烈,结果何进这个草包不思寻找证据,反而是在皇宫大殿上公然质疑敖烈,被敖烈三言两语就驳斥了回去。通过这件事,贾诩知道何进不是可以依托终身的人,一向善于明哲自保的贾诩没过多久就找了个借口,辞官回乡了。谁知当时西凉发生了叛乱,边章和韩遂造反,战火阻挡了贾诩归乡之路,于是贾诩就打算绕道幽并交界处,从匈奴人的地盘上绕回西凉去。 也是赶巧,敖烈事后曾对夏侯兰说起过贾诩这件事,夏侯兰押运着光武秘宝回到右北平之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荀彧等人,荀彧是认识贾诩的,得知贾诩辞官回乡,就做出了判断,以贾诩的性格,必定会从匈奴人的地盘绕回西凉,于是让夏侯兰带领五百名军士日夜守候在幽并交界的各处要道,果然遇到了绕道而来的贾诩,夏侯兰自然不会废话,直接拿下贾诩押回了右北平。 荀彧让人整理出这个院子,专门用来关押贾诩,说是关押,其实一应饮食衣物日常用度,都是按照城中官员的标准发给贾诩的,只是不准贾诩走出院落,其他的一切自由。原本荀彧的意思,是等着敖烈回来之后,让敖烈来和贾诩谈,可是因为蹋顿的围城,荀彧只好自己来见贾诩了。 微微晃了晃脑袋,贾诩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看来鼎鼎大名的王佐之才,也有犯难的时候啊。”贾诩最擅长自保,想要在乱世中随时随地保全自己,洞察人心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本事。所以,贾诩一眼就看出了荀彧的来意。 荀彧也不生气,微笑着说道:“算是吧,文和也知道彧对行军打仗并不擅长,所以才特来向文和请教。” 贾诩伸手捻了捻胡须,转着眼珠说道:“退敌之策,倒是有,但是还望文若答应我一个条件。” 荀彧笑了一声,端起茶杯自顾自倒了一杯茶,然后放在嘴边品起了茶来。一盏茶喝罢,荀彧放下茶杯,由衷的赞叹道:“我主研制的这六阳雪,确实称得上是罕见的好茶。” 看着荀彧喝茶的动作,贾诩松开了捻在胡须上的手,站起身来向里屋走去,边走边说:“看来文若心中并不着急啊,也罢,等你着急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哗啦”一声,荀彧故意把手中的茶杯碰到了地上,然后装作歉然的说道:“一时失手,真是对不住文和了,这茶杯碎了也就碎了,若是一块美玉就这样玉石俱焚,却着实可惜了。” 听出荀彧话里有话,贾诩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看着荀彧,然后又看着地上被摔成七八片的茶杯,半晌之后才长叹着说道:“人都说荀文若是坦荡君子,想不到竟然是如此能洞彻人心。你这是胁迫我,胁迫!你懂么?” 荀彧站起身来说道:“怎么是胁迫呢?应该是合作才对。彧知道文和你归乡心切,但是这是不可能实现的,至少在我主没有归来之前,是绝无可能的。但是眼下蹋顿围城,以文和之机智,难道真想玉石俱焚不成?” 贾诩无可奈何的走回到座椅前,一坐了下去,气哼哼的说道:“荀文若,算你狠!不就是想让我帮你想个退敌之策么,至于这么阴毒么。”熟知贾诩脾气的人都知道,贾诩就是这么一副近乎于无赖的脾气,但是一身真本事却还是有的,谁要是被贾诩表现出来的无赖气息迷惑,从而小看这个胖子的话,那他离死也就不远了,贾诩的毒士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得来了! 荀彧也重新坐下,低声说道:“其实彧心中也有一条计策,只是总觉得不够完善,想请文和兄指点一二。” 连说话都懒得说了,贾诩直接把耳朵向荀彧的方向凑了凑,等待着荀彧的诉说。荀彧附在贾诩的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贾诩时而点头不已,时而皱起眼眉轻轻摇头,等到听完荀彧的计划之后,缓缓闭上了双眼,在脑海中仔细推演着荀彧计策的可行性,脸上是古井不波的平淡,神情却很专注,一种叫做睿智的东西,在贾诩的脸上蔓延。 这才是贾诩的本色,是他丢掉一切伪装之后的真正面目。荀彧看着贾诩的变化,暗自下了这样一个定义。 第八十章 蹋顿疯了么? 天又亮了,太阳伴随着朝霞,缓缓爬到空中,慵懒的把自身的温和热散射到大地。给初冬的右北平带来了一丝温暖。 “真是一个好天气。”右北平的城上城下,蹋顿和荀彧两个人遥遥相望,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城下的蹋顿回头环顾了一眼身后,大声说道:“儿郎们准备,稍后攻城!” 城头的荀彧叹息了一声,对张辽说道:“文远将军,都准备好了么?”张辽脸上带着一丝不舍,有些迟疑地说道:“先生,真要这样做吗?” 荀彧看了张辽一眼,低声说道:“为了守住主公的基业,只能使用这样的非常手段,你我别无选择。” 张辽闻言不再犹豫,低声应了一声诺就离开了城墙上。 城下,六万大军在蹋顿的指挥下,排成整齐的十二个方阵,做着攻城前最后的准备。荀彧看着军容依旧整齐的军阵,即便身为敌对双方,也不得不叹服蹋顿的治军本事。前后十天,蹋顿每天都要发起至少一次攻击,作为攻城的一方,蹋顿其实是没有一点优势可言的,相反荀彧等人却有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再加上右北平的城墙近几年经过敖烈的大力休整,坚如磐石,在这样的坚城上,荀彧可以从容地利用各种物资军器来抵抗蹋顿手下的联军。 十天来,蹋顿手下的联军已经死伤过万人,几乎每天都有一千人死在攻城战中。可是看看联军的阵容,依旧是士气高昂,这就让荀彧很是佩服蹋顿的带兵手段。为将者,最难能可贵之处,不是如何激发士兵的士气,而是要懂得怎么保持士气,即便在不利的局面之下,也不能让士气低落到谷底,否则肯定是不战自败。 “这个蹋顿,若是不除,日后必定是心腹大患。”荀彧喃喃的低声自语着。 贾诩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城墙上。经过荀彧的同意,在和叛军交战的时间段内,贾诩可以走出院落,到城墙上观战,以便出谋划策。 走到荀彧身边,贾诩捏着胡须小声说道:“这个蹋顿不简单。”贾诩有着毒士的称号,自然也看出了蹋顿治军的手腕非比寻常。 荀彧的目光依旧看着城下即将攻城的叛军,口中却对贾诩道:“成败就在今朝了,但愿你我的计策可以暂时阻挠蹋顿进攻的脚步。” “呵呵,这一点不必担心,你我联手,若是还不能把蹋顿算计进来,那咱们就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只是,战后该如何收场到是个问题。”贾诩轻笑着说道。 荀彧皱起了眉头,叹息着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这条绝户之计,不是蹋顿败,就是咱们亡。看,他们开始攻城了。” 蹋顿手下的联军,在乍然响起的号角声中,十二个方阵缓缓转动了起来。第一排的三个方队有两个方阵是刀斧手,他们左手持盾,右手执刀,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右北平的城墙逼近,口中还大声喊着:“杀!杀!!杀!!!”另外一个方阵走在最前面,他们手中没有武器,扛着一架架攻城的云梯,和冲击城门的撞城锤,快步向城门两侧跑去。 第二排的三个方阵落后第一排三十步左右,这三个方阵是清一色的弓弩手,手中弓弩已经是搭在弦上蓄势待发了,随时准备着在攻城战开始之后,为前面的士兵们做火力掩护。 第三排是蹋顿的中军所在,蹋顿站在一架马车上,向手下的战士传达着一条条的命令。两外两个方阵是骑兵和步兵的混杂兵种,分别守护在蹋顿的左右两侧,拱卫着蹋顿。一旦城门被撞开或是被攻破,两侧的步兵就会收缩防守,更加紧密的围在蹋顿身边,给骑兵们让出道路,骑兵就可以长驱直入,杀进右北平城内。 最后一排的三个方阵兵力分布比较杂,既有辅助性质的辎重兵,也有负责救治伤员的军医,还有一个方阵是正规军,是蹋顿用来镇守后方特意留下来的一队骑兵。 “呜呜呜呜——”进攻的号角吹得越来越响,跑在最前面的第一个方阵,扛着攻城器械开始加快脚下的速度,从快步走到小跑,最后变成了冲刺。 于此同时,距离第一排三十步之后的三个方阵的弓箭手,开始散射出手中的箭矢,力求牵制城墙上的守军,从而给攻城的战友创造出机会。 徐晃看到叛军的动向之后,立刻大声喝道:“挂牛皮!举盾!”、 早就准备好的汉军,迅速把事先用水浸湿的牛皮张开,悬挂在城墙上的空当处;另一部分士兵竖起了大盾,形成了正面的防御;还有一部分刀斧手把手中的臂盾呈斜线举起,在侧面保护守城的同袍。 汉军们这一套三合一的保护措施,还是敖烈结合后世经验传下来的,也只有敖烈这样财大气粗的诸侯,才能把牛皮当做防御器械来使用。东汉律法,杀耕牛与杀人同罪,所以牛皮的价格也是格外的昂贵,幸好敖烈早有远见,组建了万通商行,通过万通商行来积累财富,弄一些寻常不好弄到的东西。现在右北平的汉军已经配备了上百张完整的牛皮,并且知道用水浸泡牛皮来增加牛皮的坚韧性。 呼呼呼,一阵箭雨从天而降,呼啸着奔向右北平的城头。蹋顿手下的每个方阵都有五千人,三个方阵的弓箭手同时射箭,就是一万五千支利箭,密集的在天空中攒射,几乎挡住了朝阳的光芒。 然而,如此声势浩大的箭雨,对城墙上造成的损失却几可忽略不计,原因,就是徐晃摆出的三合一防御阵型,挡住了绝大部分的箭矢。 看着自己手下射出的弓箭再次无功而返,蹋顿的嘴角不由得无奈的抽了抽,苦恼的小声说道:“汉军的乌龟壳还真是管用,每次都让我军的箭阵无法建功。”随即冷酷的下达了命令:“传令,留下一队弓箭手继续射击,其余两队丢掉弓箭,和第一大队一起攻城!” 一个心腹抽着冷气说道:“首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军即便打下城池,也会损失惨重啊。” 蹋顿冷冷地看了手下一眼,哼了一声道:“峭王昨日派人给我传信,让我务必在三日内拿下右北平,打通我们乌桓和大汉的通道,看来峭王那边开始吃紧了,想要大规模的调兵过来,咱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那名心腹手下闻言,也不在多说什么,把蹋顿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两侧的弓箭手方阵收到蹋顿的命令之后,立刻丢下了手中的弓箭,抽出随身佩戴的短刀,追着前排刀斧手的脚步,向右北平城墙发起了冲锋。弓箭手历来都是远程打击兵种,很少会在大型战役中与敌人短兵相接。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因为弓箭手在平时的训练中,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练习与射术相关的科目,很少会演练攻城和短兵相接之类的内容。就像骑兵不能在船上发挥出全部威力是一样的道理。 看着城下叛军疯狂的举动,贾诩猛然睁大了眼睛,回头对荀彧说道:“看来蹋顿是疯了,要向不顾一切打下右北平了。” 荀彧点着头表示同意,随即又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有点蹊跷,十天了,蹋顿都是稳扎稳打,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耐心的和咱们打消耗战,怎么忽然间就发起疯来了呢?” 贾诩低头沉思了一会,看向了蓟郡的方向,有些疑惑的说道:“难道是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 荀彧自然知道贾诩是在说刘虞有可能打了打胜仗,使峭王陷入了危险之中,才迫使蹋顿发疯一样的攻城。 “也许吧,这样一来,咱们的绝户之计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荀彧道。 贾诩露出了笑容:“没错,先不管蹋顿到底为什么发疯,咱们且安心观赏接下来的好戏吧。” 两人在这边低声交谈,一旁的徐晃可没心思去想他们在说什么,刚一发觉叛军的异动,徐晃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准备滚木雷石!准备火油!弓箭手搭箭,自行寻找目标发射!长抢手,把搭在城头的云梯给推倒!” 得到徐晃命令的汉军迅速行动起来,一个个巨大的滚木和巨石,从城头上被扔下,城下的叛军连哀嚎都来不及,就被砸成了一堆碎肉,有的滚木在落地之后还顺势滚了十多步远,把来不及躲避的叛军,统统碾压成了肉饼。一些更倒霉的叛军,正在顺着云梯努力的攀爬,却被雷石砸在了头上,顿时脑浆四溅,无力地从云梯上掉落,和雷石一起,变成了守城的武器,顺带着把下面还在攀爬的叛军砸落下来,带着一声声的惨叫摔落到地上,即便不被摔死,也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城头上的一部分汉军把烧沸的火油搬了过来,拿出葫芦制成的水瓢,舀起一飘飘滚油,向着攀爬的叛军当头浇了下去。被烧沸的滚油温度极高,根本不是人体表皮所能承受的温度,被滚油泼溅到身上的叛军,立刻惨叫着从半空跌落,带起一长串的哀嚎,直到摔倒地上,被摔得的粉身碎骨,哀嚎声才戛然而止。即便是稍微沾到一滴火油的叛军,也忍受不了高温的侵蚀,痛的缩紧了身体附在云梯上,默默地忍受着非人的痛苦,因为他们的停滞,还起到了阻挡身后叛军攀爬的作用。还有一些运气不好的叛军,被火油溅落到了手上,疼的立刻松开了抓着云梯的手,接着就失去了平衡,哀嚎着从高高的云梯上掉了下去。 同时,还有一些汉军弓箭手,躲在大盾和牛皮后面,抽冷子射出一支冷箭,因为徐晃的命令,这些弓箭手都是自行寻找目标,进行精准射击,所以虽然发射箭矢的速度稍微有些慢,但是精准度却很高,很少有人失手,几乎每支利箭,都能带走一条叛军的性命。本来在滚木雷石和火油的威慑下,攻城的士兵就已经有些心寒了,现在再加上这一连串的精准射击,更是对叛军的生命和士气,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攻城的叛军伤亡人数就到达了近千人之多。 看到部下的士兵攻城受阻,蹋顿站在马车上,握着车辕的双手抓的更紧了,因为用力过大的原因,道道青筋在他的手背上暴现。 “传令,守护中军两侧的步兵都顶上去,另外调集后军的杂兵和辎重兵,全部都给我顶上去,天黑之前,一定要打下右北平!”蹋顿的声音,冷酷的让人一听就忍不住要打寒颤。 这道命令一下,等于是除了数百军医和一万骑兵之外,蹋顿手下其他的五万大军都投入了战场,蹋顿决定要孤注一掷了! 城头上,荀彧和贾诩都是眼含震惊地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蹋顿是真疯了! 第八十一章 损人不利己(一) 蹋顿手下的五万大军疯狂地向右北平的城头发起了攻势。如果有人能站在半空中俯瞰的话,一定会为眼前的残酷一幕所震惊。 五万人,说多不多,说少却也绝对不少。当五万人排成阵势,向着同一个方向发起冲击,给人的感觉无疑是极为震撼的。被五万叛军疯狂攻打的右北平,就像是一个雄壮的远古巨兽,张开大嘴无情的将进犯的叛军吞噬,吸收了他们的灵魂之后,再把他们的尸骨吐出来。 战斗进行了两个多时辰之后,张辽一身是血的来到荀彧身边:“先生,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荀彧向战场上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在坚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依计行事。” 听到还要再坚持一个时辰,张辽有些犹豫:“可是先生,现在蹋顿的军队都疯了,我军每坚持一刻,都要付出血的代价啊!”作为最早跟随敖烈的大将,张辽深知,右北平的军队就是敖烈将来平定四方的资本,而且个个都是一把好手,如果按照眼前的局势,在坚持一个时辰的话,恐怕会出现很大的伤亡,这可不是张辽愿意见到的。 荀彧看出了张辽地犹豫,可是现在也没时间解释了,干脆直接说道:“文远将军速去督战,出现一切后果,由彧来负责。” 出于对荀彧的信任,张辽也不好在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城下,蹋顿看着右北平的城墙,阴狠地说道:“该死,这打的叫什么仗?若不是峭王有令,我绝不会打这样的憋屈仗!传我令,叫儿郎们再加把劲,城破之后,所有人都可以在城中尽情掠夺三天!” 蹋顿也是有些急了,于是抛出来随意掠夺三天这样一枚重磅炸弹,他希望借此重新鼓舞起士兵们的勇气,争取拿下右北平。 蹋顿的命令传达了下去,凡是听到这条带着悬赏意味命令的人,都变得兴奋了起来,似乎身体中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口中嗷嗷叫着拼命向右北平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一群群叛军在蹋顿的重赏之下,纷纷攀上云梯,恨不得能生出翅膀飞到城头上去一样。 右北平内毕竟只有三万汉军,经过十天的坚守,已经战死了四千多人,再减去受了重伤不能再战的,现在城墙上只有两万多汉军,面对着五万叛军的猛攻,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了。一些兵力薄弱的地方,开始被叛军突破,攀上了城头和汉军展开肉搏战。 看到叛军开始小股小股的攀上了城头,张辽徐晃等大将纷纷指挥着自己管辖的战士,对登上城头的叛军进行围剿,双方在城头打成了一片。汉军们组成小型的战阵,三名刀斧手配合三名长枪手组合在一起,和叛军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一名叛军刚刚登上城头,来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形式,就被一名汉军刀斧手一刀抹断了喉咙,这名叛军松开了武器,双手捂住喉咙,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睛,紧接着,他就看到一名汉军的长枪手在刀斧手之后闪出身来,一枪把自己捅下了城头,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这名叛军的尸体从城头上跌落下来,一路砸倒了三四名正在顺着云梯攀登的叛军,最后和被他的尸体砸落的叛军一样,重重的摔在地上,变成了肉饼。 汉军经过厮杀,逐渐挽回了劣势,把登上城墙的叛军,无论是活人还是死尸,全部赶下了城头。激烈的厮杀之后,城头上的汉军们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在汉军们刚刚想要庆祝的时候,城下的叛军再次发起了亡命式的攻势! 这一次的攻势比上一次更加猛烈,因为蹋顿做出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决定:所有骑兵全部下马,随同步军一起攻城!要知道培养一名骑兵的造价,远远高于培养步兵,往往培养骑兵的本钱,是步兵的五倍以上!也就是说,一支一千人的骑兵,比一支五千人的步军更值钱!从来没有人舍得让骑兵舍弃战马,混杂在步军中发起攻坚战,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蹋顿把所有的人马都派出来攻城,这样疯狂到极致的举动,给守城的汉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更严峻的问题是,城中贮备的滚木等器械已经快要用光了。一旦没有了滚木雷石和火油等守城利器的支撑,汉军们就会陷入用刀枪等短兵守城的困境,那样的话,局面就将十分不利了。 看着城墙上攀爬着密密麻麻的叛军,贾诩忽然来到距离他最近的张辽身边,低声说道:“城墙上和附近的地面上都是火油,而且那些叛军的尸体,据说也很容易就能被点燃。” 张辽看了贾诩一眼,这才恍然大悟,他是真没想到火油还可以这样运用。先前守城时,汉军曾泼洒出大量的火油,导致城墙下到处都是残余的火油。但是那些火油的作用是烫死烫伤叛军,阻碍他们攻城,经过贾诩的提醒,张辽立刻明白了过来,火油是可以用火把来点燃的!张辽立刻指挥部下战士点燃起上百根火把,全部扔下了城墙。 火把带着火焰和尾焰,翻腾着从城头上落下,刚一落地,一些火把就引燃了落点处被火油侵蚀过的尸体,更有一些火把直接落在了残余的火油上,或是呼啦一下就蔓延了起来,把附近相连的残余火油和尸体点燃,当然也有一些火把没有落到了空地上,没有引起半点火星。 看到火把可以引燃泼出去的火油,其余的汉军将士们也纷纷明白了过来,在张辽和徐晃的统一指挥之下,汉军士兵们把城头上一切能引火的东西都点燃了,然后扔下了城墙。刹那间,城下的火势就连接成了一片,各处火苗尽情地燃烧着,并且越烧越旺盛了起来。有一些火苗还窜上了叛军的云梯,从底部开始向上燃烧,不但对云梯上的叛军造成了烧伤,最主要的是烧毁了叛军的一部分云梯,从根本上遏制了叛军的攻城路径。被烧毁的云梯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带着云梯上的叛军,一头栽进了火海里,来不及反应过来的叛军顿时被火海吞噬,只来得及发出连声的惨叫和哀嚎。 正在云梯上攀登的叛军们,见到同袍们的惨状,心中胆寒,试着想从云梯上退下来,可是云梯就那么宽,最多也只能让两个人并排爬行,一时之间叛军们拥堵在了云梯上,上下两难。有的人直接从云梯上跳了下去,想逃出火海,离地面近一些的人成功的跑了出去,离地面高的人,却是被摔的惨叫连连。 还有一部分没来及登上云梯的叛军们,呼号着想要退回去,却被火势阻挡,眼看火势就要完全烧起来了,一些运气好的叛军,找到火势较弱的地方逃了出去;另一些叛军眼见自己被火海包围,干脆狠下心来,冒着被烧死的危险,纵身穿过火海,企图回到自己的阵营中去。 城下的火势烧的很快,也很猛烈,对叛军造成了大量的伤亡不说,还烧毁了一部分云梯,对叛军的士气是个巨大的打击。 但是仅仅凭借火油燃烧尸体,火势势必不能久存,就像是无根浮萍、空中楼阁一样。不到半个时辰,失去了燃烧物的火势就逐渐停止了下来。只留下一具具被烧得漆黑的尸体,象征着暴烈的火焰君主曾经降临过。 一场大火,起到了两个作用,第一个作用,就是达到了荀彧制定的作战计划,成功拖延了蹋顿的进攻势头;第二个作用,就是彻底激怒了蹋顿。 蹋顿自从火势开始烧起的时候,就下达了暂停攻城的命令,然后站在马车上,一脸铁青的看着城下忽如其来的大火,亲眼目睹了手下士兵一个又一个在大火中挣扎、嚎叫,最后被烧死。粗略的估计,这场大火至少烧死了一千多名手下,烧伤的不计其数。 所以,蹋顿彻底愤怒了,火势停歇之后,蹋顿下达了发起总攻的命令。一阵阵呜呜的号角声再次激昂地响起,这一次,蹋顿没做出任何调整,一股脑把全部兵力都投入了战斗中。 除了愤怒之外,迫使蹋顿做出这样决定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峭王刚刚又派人来通报,最晚要在明天日落之前拿下右北平!显然,在蓟郡那边,峭王也吃了大亏,所以才会这么着急要集结人马,以图挽回战局。 叛军们在蹋顿的鼓舞和重赏的双重作用下,恢复了一定的士气,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坚战。叛军们重新竖起云梯,亡命的向上攀登。汉军在张辽徐晃等人的带领下,在城头上不停地向下射箭,并且派出力气大的军士推倒云梯。 看着汉军的反应,蹋顿眼中露出了一丝喜色,对身边的心腹说道:“看到了么,汉军经过这些天的坚守,城内的物资器械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不但滚木雷石用尽,连射出的箭矢也是如此稀疏。” 心腹笑着说道:“要说这帮汉军也真够硬的,和别处的汉军完全不同,也幸亏是首领您来攻城,换了族中其他首领来,恐怕未必能打的下来呢。” 蹋顿笑着说道:“你小子就这张嘴好用。赶紧去,传我令,让兄弟们一鼓作气拿下右北平,到城内吃晚饭去。” 战斗又进行了一刻之后,荀彧向着张辽微微点了点头,张辽明白了荀彧的意思,于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白旗,走到城墙的垛口上,高举起白旗,向着城下大喊:“蹋顿首领,别打了,我们投降——!” 一直站在蹋顿身边的心腹跑过去确认了一下,然后回到蹋顿身边,喜笑颜开地说道:“首领,汉军要投降了。” 蹋顿冷哼了一声,走下了马车,来到一匹战马前,翻身骑上了马,然后在护卫的保护下来到了右北平城下。看着城头上的张辽,蹋顿扬声问道:“你是谁?可做的了汉军的主?” 张辽佯装无奈地说道:“某是雁门张辽,城中之事,某说了算。” 蹋顿听到张辽自报家门之后,心中一片了然。他早就知道张辽是敖烈最信任的大将,敖烈不在的日子里,右北平确实是张辽的资格最老,所以蹋顿想当然的就以为张辽能当家做主。而真正的事实是,敖烈虽然信任张辽,但是他知人善用,临走前把右北平的权力暂时交给了荀彧,这就是蹋顿始料未及的了。 尽管如此,一向谨慎小心的蹋顿还是追问道:“现在右北平城中还有多少人马,多少粮草,多少人口?”之所以会这么问,蹋顿是想证实,这右北平到底是不是张辽说了算,如果张辽能顺利的答出来,那就没有问题;如果不能,就说明张辽在使诈。 蹋顿能想到的事情,王佐之才荀彧和毒士贾诩岂能想不到?两人早就商量好了一个数目,既不太多也绝对不少,多了怕蹋顿生疑,少了怕蹋顿弃之不理。张辽听到蹋顿的问话,心中暗称荀彧贾诩二人料事如神,朗声说道:“首领,城中还有可战军士八千人;粮草十二万斛;人口一万六千零八十二户。如今粮草都已封存完毕,某正派人运送到城门口来,稍后请首领入城清点。” 听到张辽对答如流,蹋顿这才放下心来,大声说道:“既然如此,你让城中士兵把武器都扔下城墙,然后打开城门。” 张辽依言,命令城墙上的士兵把手中武器都扔下了城墙,然后缓缓打开了城门。 第八十二章 损人不利己(二) 看到张辽确实命令士兵扔下了武器,并且打开了城门,蹋顿心中的怀疑也减轻了不少,低声对心腹说道:“先让那些汉人进城,我族人马跟在后面,如有异变,也好及时退出。如果没有异变,进城之后,杀光所有汉军,然后随意掳掠三日。” 心腹带着蹋顿的命令拍着马去各处传达命令了。 蹋顿的命令传达完之后,叛军们开始进城。张举派来的叛军走在前面,蹋顿手下的乌桓骑兵跟在后面,五万多大军相继进入城中。 等到五万大军全部进城之后,蹋顿的心算是彻底落了下来。自己的大军已经进城了,即使汉军还有什么阴谋,也是不足为惧了,仅仅凭借数千人马,怎么可能是自己五万大军的对手?于是,蹋顿也在一众侍从的护卫下,策马进入了右北平。 进城之后,蹋顿看到张辽和一名文士打扮的人,站立在城门口不远的地方,在他们身后,是近百辆大车的粮草。 看到蹋顿进城,张辽走上前两步,恭敬的说道:“参见首领。啊,对了,某身边这位,是文若先生,这次归降首领的事,还是文若先生最先提出来的。” 荀彧也走上两步,说道:“能为首领效劳,彧荣幸之至。” 蹋顿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张辽和荀彧,阴沉地说道:“早知今日,当初为何死战不降?” 张辽正色说道:“首领此言差异,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我等既然奉敖骠骑为主,自然要为主公尽一份心,所以才斗胆和首领对抗。如今坚守十日,力保城池不失,我等已经报答过敖骠骑的恩情了,不在欠他什么,这才归降于首领。” 蹋顿被张辽的话说的一愣,许久之后才说道:“没想到汉人之中竟然有你们这样忠肝义胆的人,让本首领敬佩,今后,你们就在本首领帐下听命吧。” “是。”张辽和荀彧行礼答应。 荀彧又说道:“首领,眼前这些就是右北平城中粮草,这只是府库中一小部分,大部分还都没运过来,不如让彧带人去把粮草全部搬来。” “好好,你去吧。”蹋顿看着眼前近百车的粮草,心中心花怒放,完全没有了戒心,随口说道。 荀彧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了,临走前,极为隐蔽地对张辽使了个眼色。 等荀彧走了一炷香时间后,张辽忽然说道:“哎呀,差点忘记了一件大事,首领,敖骠骑府中有一件无价之宝,叫做万钻朱兰佩,此物能避水、辟火、拔毒,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请首领同末将一起去取来如何?” 猛然间听到这样的宝物,蹋顿却是很动心,有心跟随张辽一起去,又怕张辽在府中设伏,像擒拿峭王那样擒住自己,于是沉吟着说道:“嗯,现在我军刚刚进城,许多事情还没理出头绪,本首领实在脱不开身,不如就劳烦将军亲自去取一趟如何?” 张辽也不在多说什么,答应了一声就向太守府走去。 看着张辽的背影,蹋顿总感觉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一时却又找不出有什么问题,只当自己是多心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张辽和荀彧回来,蹋顿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了起来,策马走到装载着粮食的大车前,忽然闻道一丝烈酒的味道。 “哪里来的酒味?谁在饮酒?”蹋顿大声叫喝道。 张辽的声音在城墙上响起:“蹋顿,这是我主敖骠骑送你的西风烈酒,也是你的断头酒!” 随着张辽的话音,上万名汉军忽然在城墙上冒出头来,手中都拿着弓箭,一根根利箭的箭头上,已经被点燃了火焰,指向城内以蹋顿为首的叛军。 原来,蹋顿世代居住在草原,对汉人们的城池构造并不是很清楚,所以进城之后,他虽然派出了军士去占领城墙,但是他低估了敖烈以及他麾下谋士的智慧。当初在重新建筑城墙的时候,敖烈就挖出了一条地道,可以从城内直通城墙之上,张辽事先在地道内藏了一万名军士,不但瞒过了蹋顿的眼睛,让蹋顿以为城中汉军大幅减员,还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再者,蹋顿认为几千汉军已经成不了气候,所以也没有亲自去监督先前下达的杀光汉军的命令,而接受命令的乌桓人,进城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杀汉军,而是到各家各户掳掠去了,相对杀汉军而言,他们觉得还是捞一些好处更重要。而城中百姓在荀彧的事先安排之下,都藏到了相对而言较为偏僻的东边一角,大部分的民居都空闲了下来,乌桓人看到钱物之后,也没有心思追查城中百姓的去向,而是欢天喜地的坐地分赃了起来。 蹋顿看着上万根火箭,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寒,刚想要在说些什么,张辽雄壮的声音打断了他:“放箭!” 上万根火箭呼啸着向城内各处散射下来,蹋顿身前的近百辆大车被火箭射中之后,立刻翻滚着升起了火焰,这就是先前蹋顿闻到酒味的原因了,大车上装载的粮草,确实是粮草没错,而且还都是上等的粮草,可问题是,这些粮草都是浸泡过西风烈酒的,遇火就着! 不但是这些粮草被烈酒浸泡过,就连装粮草的大车和附近的房屋,都被荀彧命人事先刷了一层火油,这还不算,一些城中身强力的壮民夫也被荀彧组织起来,躲到了地道里,现在也都从地道里跑了出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两坛西风烈酒或是两坛火油,从城墙上扔了下来。 粮草、烈酒、火油再加上房屋,这些易燃物在上万根火箭的引诱下,瞬间燃烧了起来,从星星之火呼啦一下变成了燎原之火,然后迅速升级到滔天火海。最可气的是,贾诩不愧有毒士的称号,他还建议荀彧在民房的房顶以及道路两侧布置了一层牛粪,这些牛粪被点燃之后,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同时还产生了一股黑烟,连熏带呛的扑向叛军的队伍,贾诩的本意就是,即便烧不死你,也要呛死熏死你。随着火势的燃烧,城内变得浓烟滚滚,让叛军们剧烈的咳嗽起来。只有张辽等汉军因为站在高处,才能不受任何影响。 这就是贾诩和荀彧商量出来的绝户之计,事先安排好引火之物、军士和百姓们的藏身之处,然后用诈降的办法诱使蹋顿进城,最后点火引燃北门附近右北平城三分之一的区域,利用火海来对付蹋顿的五万多大军。 其实这条计策刚一出台,就遭到了张辽徐晃太史慈等武将的反对,他们认为用点燃三分之一座城池的办法,来抵御蹋顿,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要知道右北平在重建的过程中,每一个人都付出了大量的心血,谁也不希望看到右北平城被烧成一片废墟。但是荀彧和贾诩一再劝说这是击败蹋顿的唯一办法,并且拍着胸脯保证火势只局限在北门附近的三分之一区域,不会影响到其他的地方,张辽等人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当然,这条计策有利也有弊。有利的一面,是可以一战而解决蹋顿部下的数万大军带来的威胁,从而保全右北平不会沦陷到乌桓人手中;弊端就是付出的代价实在太昂贵,不但把右北平城中储备的所有西风烈酒、火油、以及一半的粮草付诸一炬,而且还拿出三分之一的右北平城来做赌注!这样的大手笔,也只有王佐之才和毒士两人联手,才搞的出来。 看着升腾的大火从四面八方迅速升起,蹋顿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却已经无力挽回。人力有时而穷,自古水火无情,这可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范畴。 “退,速速退出城去,这帮汉人疯了,这是**啊!”蹋顿疯狂地大喊着。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一声断喝彻底让蹋顿绝望了:“有某太史慈在此,谁也别想跑出去!”原来,太史慈事先按照荀彧和贾诩的计划,带着三千虎贲营精锐,趁着夜色的掩护从东门出城,然后在山里绕路来到北门,见到城中烧起了大火,就守在北门外,阻止乌桓人和叛军外逃。 “放箭,泼烈酒、火油!”张辽站在城墙上再次发号施令,声音中除了冷酷,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感**彩。这也难怪,眼看着费尽心血建立起来的右北平,就要被大火烧毁三分之一,张辽的心情自然不会很好,所以就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以蹋顿为首的叛军身上了。 接到张辽的命令之后,一万名汉军弓箭手再次发出了一轮齐射,随着彭彭之声不绝于耳的弓弦震动,又是上万支火箭漫天散射而来。 “啊——哎呦——唔——”各种惨叫声在叛军阵营中响起,无数的叛军被火箭射穿了身体,倒在了血泊和火海中,再也站不起来了。 更多的叛军则是被大火烧着了衣服,努力拍打着自己的身体,企图灭掉身上的火焰,然而,他们的动作都是徒劳的,高度烈酒混合着火油引起的火势,是说灭就能灭掉的么?很多的叛军,都在与爆烈的火焰对抗中,逐渐失去了意识,然后就变成了大火的助燃剂,使大火烧的更加旺盛起来。 有一些聪明的叛军,就近钻进了附近的民居中,想找一些水来灭火,可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件事,被烧着的油,是不能用水来灭火的,一些叛军拿着装满清水的水桶、瓢、盆等物品来救火,把清水泼向大火之后,才发现他们手中的清水,与燃烧的火焰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不但起不到灭火的作用,反而让火势烧的更加欢快了。 还有一部分叛军干脆也不救火了,把手中的清水从自己的头顶泼下,沾湿了身上的衣物,然后嚎叫着向城门口冲去,企图杀出一条血路。蹋顿带着近卫队,也加入了这个行列中。 太史慈看到有叛军向城门处冲来,大叫一声来得好,然后迈步向叛军发起了反冲锋。因为太史慈带着虎贲营精锐要走一夜的山路,怕山路上的石子挫伤了马蹄,再加上虎贲营精锐全部是步军,所以太史慈也没有骑马,而是步战。 三千虎贲营精锐跟在太史慈身后,在城门处和想要逃跑的叛军展开了血战。太史慈舞动着手中的虎胆锦牙枪,一枪扫出,就收割了三条叛军的性命。太史慈的虎胆锦牙枪也是光武秘宝中的极品武器,当初夏侯兰从南阳带回来之后,他就挑了这把枪使用。 随着几声扑哧扑哧的声音,三名叛军的身体背太史慈的虎胆锦牙枪斩断,喷洒而出的鲜血溅了太史慈一脸。顾不得抹一把脸上的污血,太史慈挺枪向前杀去,凡是被太史慈盯上的叛军,无不是身首异处的下场。太史慈和张辽一样,眼看着右北平城被自己人烧毁,心中愤懑难平,满腔怒火都在叛军身上倾斜了出来,所以下手极为狠毒,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从他的枪下逃生。 看到太史慈勇猛,虎贲营的精锐们也不敢示弱,每三人一组组成小型战阵,相互照应着杀进了叛军丛中,下了马的乌桓人如同失去了尖牙的老虎,再也没有了在马上的威风,一个个迈动着因长年骑马养成的罗圈腿,舞动战刀试图杀散眼前的虎贲营精锐。 第八十三章 损人不利己(三) 当乌桓骑兵们挥舞着战刀和虎贲营精锐交上手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这帮人完全不是虎贲营精锐的对手。乌桓人最厉害的作战方式,就是骑在马上发起骑战,一旦离开了马背,甚至连普通的步军都不如,更不要说和虎贲营这帮如狼似虎的精锐们相比了。 虎贲营精锐挺起手中特制的钢刀,仗着身上精良坚固的柳叶重甲,以三人为一小组,每三个小组又组成一个小队,每三个小队又组成一个分队,彼此之间相互照应,进退有据攻守平衡,就像是在城门处刮起了一阵夺命旋风,无情又冷酷地夺走一个又一个乌桓人的性命。 “他们是谁?难道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吗?”蹋顿在后面看到了虎贲营战士们的精锐程度之后,忍不住大惊失色的问向身边的护卫。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蹋顿的问题,准确的说是没有人顾得上回答。因为蹋顿身边的护卫们,也都被虎贲营精锐的作战手段震惊了,一个个张大着嘴,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 蹋顿毕竟是蹋顿,是乌桓人中少见的名将,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咬着牙说道:“集合所有能集合的人马,我们冲出去!他们只有几千人,再怎么勇猛,也不可能完全挡的住咱们。” 听到蹋顿的命令之后,出于混乱中的叛军顿时找到了主心骨,蜂拥而来,汇集在蹋顿身边,然后对着城门发起了冲击,企图在大火烧过来之前,冲出城去。 右北平的城门虽然经过敖烈的扩建,但是也只能容纳十匹马并行,算不得有多宽阔。这也是因为右北平地处战略要地,是大汉北方边疆的门户,所以敖烈当初出于安全等方面的考虑,把城门规定在了十骑并行的宽度。 相对于数万叛军来说,十骑并行的宽度,实在是太狭小了,短时间内根本不能全部通过,更不要说还有太史慈带着三千虎贲精锐挡在前面了。但是时间不等人,城内的大火已经蔓延开来,眼看就要烧到城门处了,一旦大火封住了城门,那么城中的数万叛军就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蹋顿很快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连忙进行了调整,让冲在前面的乌桓人退后,找到自己的战马,重新整理队形;让后面的叛军顶上去,挡住太史慈等人的冲杀;同时还派出一队叛军在自己的身后挖掘壕沟,用来阻挡火势。 叛军们按照蹋顿的命令进行着调整,乌桓人迅速后退,纷纷找到战马,然后重新骑在马上,集结在一起重整队形。而张举派来的叛军们,则是顶替了乌桓人退走后留下的空缺,在城门楼内和太史慈率领的虎贲营精锐交锋。 发觉到叛军的变化,太史慈立刻做出了判断,一边挺枪冲杀,一边高声呼喊:“迅速占领城门楼,不能让乌桓骑兵冲出去!”虎贲营精锐立刻领悟了太史慈的意思,三千虎贲一分为二,一半人继续向城内冲杀,力求占领城门楼;另一半人则是退出城门处,在十步之外结成玄襄阵,准备对侥幸冲出城来的叛军进行剿杀。 很快,乌桓骑兵调整好了队形,顶在前面的叛军纷纷抽身后退,给乌桓骑兵让出了道路。蹋顿在骑兵的最前列,大喝一声:“冲!”然后率先向着太史慈等人冲杀而去。上万骑兵跟随在蹋顿身后,呼号着也冲了出去。 太史慈看到蹋顿的冲锋,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城门内最多只能一次冲过来十个人,再多的人马就摆不开了,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蹋顿这种做法在太史慈看来完全就是找死。手中长枪一摔,太史慈带着一脸的冷酷,径直找上了蹋顿,枪尖如同毒蛇出洞一般,吞吐着刺向了蹋顿的战马。 蹋顿自持勇武,又是骑在马上居高临下,自以为有把握震退太史慈,当下力灌双臂,手中大刀带着呼啸劈向了太史慈的长枪,意图一举劈飞太史慈手中的长枪。 看到蹋顿的动作,太史慈大喝一声来得好,枪势不变,虎胆锦压枪依旧笔直的刺向蹋顿坐下战马的马颈。 “铛——”刀枪相撞之后,发出一声如同撞钟般的巨响。 “糟了!”蹋顿只来得及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然后就感到手中的大刀被太史慈的长枪崩到了一边,他万万没有想到太史慈的力量居然大到这样的地步,仅仅凭着一个直刺,就能挡住自己借助战马冲刺外加全力劈砍的力量。 把蹋顿的大刀崩开之后,太史慈的枪尖刺进了蹋顿战马的脖颈上,但是因为被蹋顿刚才挡了一下,所以太史慈的力量也被削弱了不少,这一枪没能刺穿蹋顿的战马,只是在战马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血坑。 受到刺激的战马悲鸣了一声,近乎疯狂的向城外发足狂奔,刚被太史慈震得失去平衡的蹋顿,险些被摔下马来。吓得蹋顿扔掉了武器,俯子贴在马背上,双手死死地搂住了战马的脖子。蹋顿知道,在眼前的形势下,一旦自己跌倒马下,离死也就不远了。 两名虎贲营精锐反应不及,被蹋顿发狂的战马迎面撞个正着,闷哼着被撞飞出去,连带着撞倒了几名身后的同袍,使原本严谨的阵型出现了一丝混乱。 机会!蹋顿敏锐的发现这是一个绝好的逃生良机,双腿在马腹上用力踢了几下,让坐下战马的疼痛感加剧,变得更加疯狂了起来,亡命地向城外冲去。 太史慈转过身来,看到蹋顿的策马狂奔,心中一阵惋惜,后悔有些轻视蹋顿了,刚才那一枪并不是自己的巅峰一击,否则蹋顿绝对会成为自己的枪下亡魂。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惋惜也没有用了,太史慈收起了遗憾,把心神重新放回到战场,手中虎胆锦牙枪伸缩吞吐,杀向了眼前的叛军。 乌桓骑兵们没有了蹋顿的好运气,在拥挤的城门楼内,根本就施展不开手脚,被虎贲精锐们仗着步战的灵活性,一刀刀的砍断了坐下战马的马蹄,跌倒下马来。一旦乌桓骑兵掉落马下,等待他们的,就是虎贲精锐的索命钢刀! 双方在拥挤的城门楼内展开了血战,叛军一方想逃出生天,所以每个人的潜力都被激发到了极致;而汉军一方的虎贲精锐,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勇士,每个人都有着不错的身手,无论是单兵作战还是团队配合能力都超出叛军一大截。在两相抵消之下,双方的大战陷入了僵局之中。 这个时候,就看出武将的重要性来了,太史慈舞动虎胆锦牙枪,状似猛虎下山,冲杀在汉军队列的最前沿,枪下根本就没有三招之敌,数十名叛军被太史慈一个人打的惨叫连连,一个个血窟窿不时在叛军身上出现,一朵朵血花随即闪现在空中,叛军用自己的鲜血诠释了太史慈的勇猛。 蹋顿只身匹马逃出了城门,刚要喘口气,却赫然发现无数的汉军在城外结成了阵势,把出路围堵的水泄不通。为首一员小将,端坐在一匹极为神骏的白马上,身披耀眼夺目的黄金甲,手持一杆超重型的长枪,目光冷冽地看着自己。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敖烈,他来到城门外已经有一会儿了,听着虎贲营精锐的述说,他大概明白了荀彧和贾诩的计策,心中多少有些悲愤,当然悲愤的原因不是气恼荀贾二人,而是气恼乌桓人的背信弃义,导致荀贾二人不得不使出这样的绝户之计。这是真正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两败俱伤式打法,双方没有赢家,可谓是损人不利己的阴招,也只有号称毒士的贾诩能想得出来。 此刻,敖烈骑在照夜雪龙驹上,身披光武帝刘秀留下的游龙啸天黄金甲,腰间配着高祖刘邦的圣器赤霄神剑,手中拿着楚霸王项羽的霸王枪,显得气势非凡。 看到蹋顿狼狈地逃出城门,敖烈缓缓举起手中长一丈两尺九寸,重达一百三十斤的霸王枪。状似龙舌的枪尖,隐隐闪动着金光,笔直地指向了蹋顿。敖烈满是冷酷的声音响起:“蹋顿,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随着敖烈的话音,跟随敖烈从南阳赶来的两万多军士,连同一半虎贲营精锐齐声呐喊:“杀!杀!!杀——!!!” 蹋顿自知今日难逃一死,反而丢掉了一切负面情绪,变的洒脱了起来:“本首领想知道,究竟是死在了谁的手上。” 敖烈举着霸王枪,跃马而出,一直策马奔驰到距离蹋顿十步远左右,才停止了下来,朗声说道:“本侯是骠骑将军、冠军侯敖烈!” 怔怔的看着敖烈,蹋顿木然了许久之后,才微微点头说道:“骠骑将军、冠军侯,不愧是人中矫龙,当得起小霸王的称号。你动手吧。” 敖烈怒喝道:“蹋顿,你不要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嘴脸充英雄,无论如何,也不能抹除你们乌桓人背信弃义、屡屡入侵我大汉边境、残杀我大汉子民的事实!我大汉千万子民恨不得生啖你们乌桓人的血肉!今日,本侯就要为千千万万的大汉子民,亲手讨一个公道!” 两万多汉军静静听完敖烈的话之后,立刻由衷地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讨回公道!杀了他!讨回公道!!杀了他——!!” 蹋顿在汉军们气势滔天的呼喊声中,终于退缩了,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敖烈挺枪跃马,坐下照夜雪龙驹夹带着呼啸向蹋顿冲去,手中霸王枪抖出九朵枪花,分别刺向蹋顿的上身各处要害。正是破阵霸王枪中的杀招——乱红飞暮。 蹋顿别说手中已经没有了武器,即便是有武器,自忖也挡不住敖烈这精妙的杀招。呆呆地坐在马背上,蹋顿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兴不起来,他已经被敖烈的绝世枪法震慑住了。 连续九声利刃破体的声音传来,扑哧扑哧之声地连成了一片。敖烈的霸王枪毫无悬念地挑开了蹋顿的身体,在蹋顿的咽喉、双肩、胸腹等各处,共计留下了九道枪痕。殷红的血液从蹋顿的身体内汩汩流淌了出来,就像是不要钱地白开水一样,流个不停,把蹋顿染成了一个血人,使蹋顿瞬间就失去了生机。 敖烈手中霸王枪一变,双手分开,一手握在枪柄的尾部,一手握在枪柄中央的部位,然后挺直霸王枪刺穿了蹋顿的身体,把蹋顿的尸体挂在枪尖上,紧接着双臂用力,竟然把蹋顿的尸体从马背上生生挑了起来,然后用霸王枪举着蹋顿的尸体,策马在城门前狂奔了三圈,口中一声接一声的高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城外的两万多军士看着敖烈耀武扬威,胸中热血都沸腾了起来,竭尽全力的跟着呼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第八十四章 王者归来(一) 策马狂奔了三圈之后,敖烈拔出佩戴在腰间的赤霄神剑,一剑斩下了蹋顿的首级,又把赤霄神剑插回了剑鞘中,然后左手抓着蹋顿的头颅,右手提枪冲进了城门楼内,一路高喊着:“蹋顿已死,降者不杀!” 听到敖烈的呼喊声,太史慈在浴血奋战中回过头来,看到敖烈威风凛凛地策马冲杀了进来,忍不住热泪盈眶,心中对焚烧右北平城的委屈和不舍,以及对乌桓人的愤懑,外加对敖烈的思念一时之间全部迸发了出来。大喝一声,太史慈用尽全身的力量,抡起虎胆锦牙枪横向一扫,把身边的敌人全部扫飞,清理出一片空当出来。然后趁着这个空当,太史慈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敖烈马前,还没有开口,两行热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跪倒在敖烈马前痛哭不已。口中哽咽地说道:“主公,末将没能守住右北平” 看着太史慈的痛哭的样子,敖烈知道太史慈是真心把右北平当成了自己的家,否则像他这样的硬汉,是绝不会如此失声痛哭的。即便是敖烈自己,透过正在厮杀的人群,看到了右北平城葬身在一片汪洋火海中,心中也是悲伤莫名。但是敖烈知道现在还不是伤感的时候,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向太史慈喝斥道:“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咱们今天失去的,明日加倍找回来就是了,哭管用吗?” 太史慈在敖烈的喝斥下站起身来,脸上是愤懑难平的神色:“主公,末将这就去杀他个血流成河,为战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敖烈出声阻止道:“这里交给某了,子义速去找文若先生和那个毒士贾文和,告诉他们立刻灭火,另外,你给某看好贾诩,寸步不许他离开!” 太史慈答应了一声,转身又向叛军杀去,准备杀透重围然后顺着楼梯登上城墙,他知道,城中大火阻挡了通往城内的路,只有想办法从城墙上绕道才行。 太史慈走后,敖烈举起蹋顿的人头,再次高喊:“蹋顿已死,降者不杀!”一半正在厮杀中的虎贲营精锐也跟着敖烈的话语高喊了起来,一时之间,蹋顿已死的消息被远远地传送了出去。 原本就被城中大火震慑的乱了心神的数万叛军,听到汉军的呼喊声后,更加失去了最后一搏的勇气,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然后跑到城墙边上还没有被大火波及的地方,举起双手跪在地上大叫:“我等愿降,不要杀我们!” 只有蹋顿手下近万的乌桓骑兵还在奋力厮杀,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敖烈的话,被他们奉为天神的蹋顿怎么会被杀?直到敖烈举着蹋顿的头颅,挥动着霸王枪一路冲杀进来,乌桓人看清了敖烈手中的头颅之后,才显出颓然的态势,其中一些人也学着叛军的样子,翻身下马丢掉武器,站到了城墙边。 敖烈看着依旧在负隅顽抗的乌桓人,大喝一声道:“既然不肯投降,那就送你们去见阎王!”说完把蹋顿的头颅挂在腰间,双手持抢似出海蛟龙一般杀入乌桓人阵中。 霸王枪是最适合大型战役的武器,为什么这么说呢?有两个原因,第一,它足够长!整个枪身有一丈两尺九寸长,其中包括长达九寸的枪尖;第二,它足够重!达到了一百三十斤的重量,甚至超过了历史上三国时期,史书记载的最重武器——关羽八十一斤重的青龙偃月刀! 这两个因素再加上敖烈的天生神力和神出鬼没的枪法,一个人就杀的乌桓骑兵们人仰马翻,和霸王枪接触过的乌桓骑兵们,唯一的下场,就是哀嚎着被连人带马的砸飞。霸王枪所过之处,留下一片残尸断臂,无论是乌桓人还是乌桓马,都被霸王枪状似龙舌的枪尖一分为二,拦腰斩成两截。 在冲杀的过程中,敖烈对霸王枪的特性也是越来越熟悉,使用起来变得更加得心应手,渐渐地喜欢上了霸王枪所体现出来的,这种一力降十惠的作战风格。随着和霸王枪的默契程度逐渐提高,敖烈变得越来越生猛,配合着坐下兴奋不已的照夜雪龙驹,单枪匹马在乌桓人阵中来回冲杀,一人之力,竟是压过了数千的乌桓人,杀的乌桓人惨叫不止。 城门处,虎贲精锐们杀光了抵抗的乌桓人和叛军,个个浑身是血的来到城内,看到敖烈以一人之威大战数千乌桓人,顿时大声喝起彩了。然后提刀加入了战圈,帮助敖烈围杀乌桓骑兵。 虎贲精锐刚加入战圈不久,张辽也带着一队步军从城墙上走了下来,先前他一直在城墙上指挥军士们射箭引火,直到敖烈让太史慈传令灭火,张辽才从太史慈口中得知敖烈已经归来,并且正在和乌桓人厮杀。得到这个消息,张辽赶紧分派人手四处灭火,然后自己带着近千名军士走下城墙来援助敖烈。 当张辽看到敖烈白马金甲,手持霸王枪的雄姿时,心中不由得翻腾起各种念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最后心头的千思万绪都逐渐汇集到了一起,变成了同一种心思: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那个傲视天下纵横北疆的主公终于王者归来了! 肩上的重担似乎瞬间消失不见了,敖烈的归来带给了张辽无比的轻松感,因为张辽坚信,只要有敖烈在,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举起手中那把和太史慈的虎胆锦牙枪一样,同样来自光武秘宝中的金背钩镰刀,张辽断喝一声:“杀!”说完率先舞动大刀,从侧面杀入了乌桓人阵中,千余名步军紧跟在张辽身后,在张辽的带领下,一边奋勇争先的击杀着乌桓骑兵,一边向敖烈的方向靠拢。 由于虎贲营精锐和张辽所部的先后加入,战场变得混乱了起来。敖烈独自一人在乌桓人阵中无上限地收割着人头;虎贲营精锐组成一个个小战阵,从城门处向内厮杀;张辽所部则是从靠近城墙的楼梯处,侧面杀入乌桓人阵中。三个不同的方位恰好组成一个遥相呼应的三角形,把乌桓人原本就不很整齐的军阵冲杀的七零八落,乌桓人的军阵顿时被分割开来,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困境。 乌桓人似乎意识到了局面的不利,天性中的残暴被彻底激发出来,浑身释放着暴戾的气息,亡命般和汉军进行着最后的搏斗。一个乌桓人被汉军一刀砍断了右臂,他在凄厉的哀嚎声中,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是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汉军的战刀,任凭那名汉军如何用力,他也不曾有丝毫的松动,左手掌被汉军的战刀切割出一道深可及骨的伤痕,也是浑然不觉。直到身后的同族人赶来,趁机斩断了那名汉军的头颅,他才晃着身体倒了下去,脸上带着失血过多后的苍白,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面对着乌桓人最后的疯狂反扑,汉军们也抖擞起精神,以更加强硬的姿态,对乌桓人做出了强有力的回应。不是想鱼死网破吗?不是想临死在疯狂一把吗?没问题,来吧,今天就看看谁比谁更坚强,谁比谁更疯狂! 携带着国仇家恨的汉军们,面对陷入最后疯狂中的乌桓人,所表现出来的,是一往无前的气势!虎贲营精锐们自然不必多说,身上的柳叶重甲就是他们最好的屏障,手中的钢刀就是乌桓人的绝望!那些普通的汉军步兵,此刻也都爆发出了人生中最璀璨的一刻光芒,舍生忘死的和这些入侵自己家园的乌桓人,做着殊死的斗争。这些普通的汉军没有锋利的武器,也没有坚固的铠甲,甚至身体素质也远远逊色于虎贲精锐,但是他们却有和虎贲精锐们一样高昂的斗志!手中的长枪被折断了,就用半截枪杆杀敌;手中的战刀卷刃了,就挥动着双拳搏命;等到所有可以利用的武器都报废了,就用牙咬,用头撞,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尽可能的对乌桓人造成杀伤。 这些普通的汉军是可敬的。在乌桓人入侵家园的时候,在自己的家园被迫烧毁的时候,他们爆发出来的斗志和保卫家园的决心,远远超出人们所能想到的极限。这不单单是因为他们都是热血沸腾的大好男儿,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在敖烈的灌输下,接受了后世的军人思想,把保家卫国当成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敖烈一直以来都想把自己麾下的部队,打造成类似后世那样拥有思想、拥有灵魂的的军队,然而因为东汉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和其他种种原因,战士们虽然逐步接纳了敖烈灌输的思想,但是却始终没有蜕变成一支拥有军魂的部队。但是就在今天,在家园被毁,亲人罹难的时刻,这些战士终于发生了蜕变,面对着残暴的乌桓人,他们凝聚出了空前强大的意念,进而变成了以往敖烈口中所描述的军魂!不论以后是谁来带领这支军队,都不会改变这支军队的本质,因为,拥有了军魂的部队,不会盲目的随从指挥官的喜好而变迁,他们,是最纯粹的战士! 对于这些战士身上的变化,感受最清楚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们的指挥官张辽,但是张辽的表情却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因为,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部下了,他知道,这些战士早晚都会做出这样的改变,因为第一个给他们灌输军事思想的,是战无不胜的小霸王敖烈!而另一个,当然就是始作俑者敖烈了,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些战士们迸发出来的如同钢铁般的意志,这,是他自从组建军队以来就一直在追求的军魂。除了血杀营和虎贲营两营精锐之外,这些战士是第一批拥有了军魂的战士。这一变化,让敖烈欣喜不已。虽然这些战士只有千余人,但是拥有了军魂的种子,还用担心不能发展壮大吗? 乌桓人的感觉却和敖烈截然不同,他们感受到的,是无尽的杀意和誓死不休的斗志。在汉军们的钢铁意志面前,乌桓人的残暴天性被打压了下去,士气开始萎靡了起来,逐渐抵挡不住汉军的攻势了。 良久之后,右北平城中的大火终于熄灭了,城中的喊啥声也已经完全停止了下来。这场战斗,以汉军惨胜而告终。 敖烈一身是血的坐在照夜雪龙驹上,向四周观望,入目之处,无不是被大火烧毁的断壁残垣,被烧得漆黑的梁柱还依旧在冒着点点火星。城内靠近北门的区域,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数不清的尸体,有乌桓人的,也有汉军的;有被杀死的,也有被烧死的。 敖烈的马前,堆积着大片的尸体,是刚才一战中,他杀死的乌桓人留下的尸体。粗略计算一下,恐怕有三百左右的恐怖数目。也就是说,敖烈一战就击杀了三百多名乌桓人。在乌桓人尸体的外围,张辽不顾地上的污血和战火,跪在了敖烈的马前,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自责:“主公,辽未能保护好右北平,未能保护好城中百姓,辽愧对主公的栽培。” 第八十五章 王者归来(二) 面对张辽的自责、请罪,敖烈叹息了一声,有些遗憾地说道:“文远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你,都怪某回来的晚了一些。” 张辽依言站起身来,提刀走到敖烈马前,充当起了护卫的角色。谁也不能保证躺在地上的乌桓人全部死透了,万一还有没断气的,临死向敖烈发起攻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所以张辽出于安全的考虑,开始安排人手清理敖烈身边的乌桓人尸体,并招手叫过虎贲营精锐围在敖烈身边。 忽然,一队人马在没有得到敖烈的召唤下,自行冲进了城来,为首两员大将杀气腾腾,都是面目峥嵘,身形孔武有力,一个骑在马上,另一个则是甩开双腿奔跑,速度竟然不必战马慢上丝毫。 这两员大将进城之后,甚至连城内的形式都没顾得上看一眼,就一起高声呼喊:“主公!许褚、典韦来也!贼子休伤吾主!”等到喊完之后,才看清城内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四下一看,发现敖烈在一员面如紫玉的大将护卫下,正毫发无损地端坐在照夜雪龙驹上。 敖烈清楚的看到了许褚、典韦脸上急切的神色,显然这两人是真心的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才在不得号令的情况下,自行带兵冲进城来。对此,敖烈也没当一回事,对许褚和典韦的使用,敖烈心中早就有了打算,敖烈可没指望这两头猛虎能成为独当一方的大将,他俩最适合的职位,就是统领自己的贴身侍卫,这样也可以把赵云解放出来,让赵云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带着和煦的微笑,敖烈向许褚和典韦两人招了招手。两人看到敖烈的召唤,立刻来到了敖烈的身边,并且自动摆出护卫的架势,把张辽挤到了一边去,惹得张辽又好气又好笑。 敖烈指着张辽说道:“这是某麾下大将雁门张辽张文远,是某的左膀右臂。”接着又向许褚典韦指了指,说道:“这两人骑马的是虎痴许褚许仲康,步战者是典韦,外号老黑。是某在许家庄收下的两员猛将。” 许褚和典韦得知,刚才被自己二人挤走的这位面如紫玉的大将,竟然是雁门张辽的时候,两人脸上都是显现出一些尴尬,他们可是都知道,张辽是最早跟随敖烈的大将,在军中的资格最老。 看到两人脸上的尴尬,张辽不以为意地说道:“原来是虎痴和老黑,今后大家都是同袍,些许小事就不必挂在心上了。” 典韦立刻裂开大嘴憨憨地笑道:“文远将军你真是好人,就凭你今天这句话,俺老黑交你这个朋友。” 骑在马上的许褚听着典韦的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暗中伸脚踢了典韦的后腰一下,示意典韦闭嘴。然后向张辽拱手行了一礼。 敖烈有些好笑地看着张辽等三人,开口说道:“文远,你速去清理战场,救助受伤的士兵和百姓,但凡还有一口气的,就不能弃之不理!” 张辽答道:“诺!”然后带着部下的步军向城内走去。 “许褚,你去城外传我将令,叫大军进城。” “诺!” 看到许褚和张辽都有任务,典韦的傻劲又上来了:“主公,那俺做些什么?” 敖烈气的伸出脚来照着典韦的肩膀轻轻踢了一脚,假装生气地喝道:“你没看见某身边现在没人护卫吗?你说你的任务是什么?” 对敖烈轻飘飘的一脚,典韦根本不放在心上,挠着头开心地说道:“噢,俺明白啦,俺要留下来保护主公!” 时间过去没有多久,城外的大军在赵云和马超的带领下,进入了城中。敖烈命赵云带一队人马清理战场,整理被烧毁的民居,然后带着其他人一起向城内走去。 越是向城内走,敖烈的心里越是感到痛楚。以北城门为起点,向城内延伸,大概近百步的民居和街道都被烧毁了,敖烈在心中粗略的算了一下,仅仅是自己走来的方向百步距离内,就有数十间房屋被毁,以每个房屋住五口之家的数字来计算,经过这场大火之后,流离失所的百姓就有六七百人之多,这还只是自己看到的,还有自己没看到呢的?战争,不论最后的胜利者是谁,受苦的却永远都是百姓。敖烈轻轻地叹息着。 荀彧的身影在前面的转角处转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右北平的文武官员二十多人,其中,太史慈寸步不离的跟在贾诩身边,也站在荀彧身后的队列中。 荀彧一脸的苦闷之色,火烧右北平三分之一的区域是他和贾诩联手定下的计策,虽然因为敖烈的归来,并且及时下了灭火令,让大火并未向荀彧预料的那样旺盛,烧毁的面积也没能真正达到三分之一的面积,为右北平挽回了一些损失,但是当荀彧一路走来,亲眼目睹了被火海吞噬的民居和街道,一种亲手焚毁自己家园的感觉,开始在荀彧的心头缠绕,让荀彧的心,隐隐作痛。 在荀彧等人身后,还有数以千计原本生活在北城区的百姓们。大战结束之后,他们第一时间从安全的地带走出来,想要看一眼自己的家如今是什么样子。当他们看到自己的房屋被焚毁的时候,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哭声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断断续续的,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安全地带,向北城区走来;随着越来越深入的向北城区接近,入目出尽是一片断壁残垣,百姓们的哭声越来越响,逐渐连成了一片,此起彼伏,让人听过之后忍不住一阵心酸。 荀彧缓步走到敖烈马前,叹息了一声,刚要请罪,敖烈却出声阻止了他:“文若不必自责,今天的事,你们都没有错,就不必一个接一个的向某请罪了。说起来文若非但无罪,反而有功,如不是文若定下这绝户之计,说不定右北平已经被攻陷了,到时候,就不止是北城区被焚毁这么简单了。” 对于敖烈的胸襟,荀彧一向是很佩服的,早已习以为常了。但是这次又被敖烈的胸怀,再次折服了一把。他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次的事情弄出这样严重的后果,敖烈也只是一言带过,丝毫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反而隐隐带着为自己请功的意思。 看到荀彧等人身后哭声不止的百姓们,敖烈翻身下马,缓步向百姓们走去。典韦提起裂地双戟,如影随形地紧紧跟在敖烈身后。 来到百姓群中,敖烈弯下腰,伸手扶起一位跪在地上悲痛欲绝的老者,温和地说道:“老人家,让您受苦了。但是请相信某,也请相信某麾下的官员,我等必定尽快恢复北城的建筑设施,甚至会比以前更好。” 老者留着浑浊的眼泪,苍老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感激之情:“将军啊,我等时代居住在右北平,深受战乱之苦,直到将军入主右北平,我等才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将军对我等厚恩,我等没齿难忘啊。莫说是几座房屋,便是要老夫这颗白头,将军也只管拿去。只是适才看到祖上留下的房屋被毁,心中难受罢了。” 老者简单但是真诚的话,深深地感动了敖烈,敖烈站到一个没被完全烧毁的梁柱上,大声说道:“乡亲们!这次蹋顿围城,某麾下将士被逼无奈,只好焚城杀敌,给各位乡亲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某在这里给各位乡亲父老们道歉了。”说完,敖烈向着附近的数千百姓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看到敖烈的举动,贾诩忍不住小声说道:“这是枭雄的做作,还是真英雄的本心?”紧挨着贾诩的太史慈立刻怒道:“当然是本心了!吾主是何许人?岂肯做那些口是心非之事?”听到太史慈的怒斥,贾诩也不着恼,只是看向敖烈的目光变得更加凝练了,似乎是要把敖烈看透一样。 一众百姓的反应则是和贾诩截然不同,自从敖烈入主右北平以来,无乱是乌桓人还是匈奴人还是鲜卑人,都摄于小霸王的虎威,数年不敢进犯右北平。再加上敖烈勤政为民,先后制定出一系列惠民政策,让右北平的百姓们难得的享受了几年安稳的生活。对于这些普通的老百姓来说,有饭吃,有衣穿,日子过的安稳一些,就是他们最大的追求了。所以,他们一直在心里把敖烈当成了救世主一样的存在,进到敖烈向自己这些人弯腰鞠躬,不少人都是立刻跪在地上,向着敖烈回礼叩首,纷纷说道: “这事不怪将军,都怪乌桓那帮养的的杂碎!” “草民等深受将军大恩,可万万当不起将军的下拜啊。” “将军不必挂心我等,将军身负重担,岂可为我等草民分心?” 听着百姓们一声声真挚的话语,太史慈凑到贾诩耳边说道:“看到了吧,什么是民心所向?你这毒士看认清楚吾主的本心了?” 贾诩也被百姓们的行动和话语打动了,一向善于自保的他,第一次有了为他人着想的想法,是眼前这些善良淳朴的百姓们,潜移默化地对贾诩产生了一些影响。听到太史慈的话之后,贾诩叹了一口气,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 敖烈看到百姓们围着跪在自己身边,目光在他们一张张淳朴的脸上掠过,朗声说道:“各位乡亲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某向各位乡亲保证,不出半年,某必定重建北城区,让北城区变得比以前更好!” 百姓们听到敖烈的承诺之后,都欢喜了起来,对于敖烈言出必行的性格,他们多少也都知道一些,悲伤之情顿时消减了许多,纷纷向敖烈拜谢行礼。 敖烈又和百姓们说了一会儿话,安慰了他们几句之后,就带领麾下官员回到了太守府,恰好张辽和赵云也清点完了战场,来向敖烈汇报。经过张辽和赵云的清点,敖烈得知这一战,麾下战士共计战死六千七百多人,北城区被焚毁了一大半,比荀彧事先估计全城三分之一的面积要少了不少。可以说这一战是敖烈自从出道以来损失最大的一战,右北平的驻军直接减员了接近四分之一! 但是与损失相对应的战果,就是全歼了蹋顿部下的联军,五万叛军被杀两万之众,其余三万多人尽数投降;两万乌桓骑兵大部分被杀,还有幸存的四千多人也被迫投降。战果极其辉煌。 清点完了战损之后,敖烈把目光看向了贾诩,冷声说道:“贾文和,你果然不愧毒士的称号,为了明哲自保,竟然不惜用右北平城来当赌注。刚才在外面,城中百姓们流离失所的惨状,想必你也看到了吧?本侯要你给一个说法。” 贾诩愕然的看向敖烈,即便是最善于洞察人心的他,也想不明白为何在同一件事情上,敖烈对待荀彧和对待自己的态度,竟然大相径庭。沉默了一会儿,贾诩才缓缓说道:“诩常听人说,敖骠骑为人忠肝义胆,公私分明,为何今日在这件事情上,将军的态度竟然如此不公?” 敖烈面带寒霜的说道:“文若先生是本侯麾下长史,自然有权决定右北平的一切事情,可是你贾文和,一者不是朝廷命官,二者又非右北平人士,凭什么要自作主张焚烧右北平?” 贾诩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敖烈的话简直是强词夺理么,当时情况危急,为了打败蹋顿,谁还管的了那么许多?索性,贾诩也不在争辩,摆出一副无赖的架势,不在说话。 第八十六章 王者归来(三) “啪!”敖烈重重地一掌拍在桌案上,直直的看着贾诩道:“两条路,第一,本侯将你开刀问斩,以肃军纪!第二,为了补偿这次城中百姓们的损失,你在右北平出仕十年,用政绩来抵消错失。你自己选吧。” 直到敖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堂中众人才明白过来敖烈的意思,原来兜兜转转了这么半天,自家主公这是要招揽贾诩啊。荀彧不由得暗中佩服起敖烈的手腕来,贾诩这个人,和荀彧是故交,荀彧知道贾诩散漫自由惯了,最不爱受约束,如果明着招揽,说不定贾诩会一口回绝,那样的话就难以收场了。可是自家主公却用这样的手段,站在百姓大义的角度上,迫使贾诩就范,并且还给贾诩设了一个套,如果不顺从的话,就是开刀问斩的下场。这对于一向善于自保的贾诩来说,也是一种震慑,让贾诩不得不收起散漫的个性。 论才智,贾诩绝对不在荀彧之下,荀彧能看得明白、想的通透,贾诩自然也看明白了敖烈的用意。知道这是敖烈一边敲打自己,一边要招揽自己。对于三国历史上最善于自保的贾诩来说,敖烈给出的选择,他自然会选择后者。其实今天敖烈给贾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冷静、机智、爱民如子、体恤军士、该强硬的时候强硬、该温和的时候温和,所有来自于敖烈的印象,都符合贾诩在心中勾画出的雄主标准。 于是,贾诩叹息了一声,略带无奈地说道:“也罢,诩这条命就暂时交到将军手上了,但愿十年之后,诩还能活着。” 敖烈闻言也不在意,当即任命贾诩为参军,负责管理行军之时的一应文书往来以及在战时拟定作战方针。 随后,敖烈把自己麾下南阳、右北平两地的文武官员相互介绍了一下,让大家彼此熟悉,以便于日后共事。因为赵云一直跟在敖烈身边,对两边的人都很熟悉,所以赵云就自动充当起了桥头堡的作用。两方文武在赵云的穿针引线之下很快熟悉了起来,相互之间再也没有了地域带来的隔阂。 看着赵云所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敖烈心中也是一阵欣喜。赵云的成长,是他最喜闻乐见的事情之一。 等到麾下众人彼此都相互熟悉了起来之后,敖烈轻轻敲了敲桌案,把众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之后,朗声说道:“诸位,右北平的战事结束了,但是还有更大的战役等着咱们去打。张举张纯率众三十万造反,把偌大的幽州分割成四块,诸位说说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荀彧作为敖烈的首席智囊,自然是最先发言:“主公,眼下幽州北部已经平定,但是却还要防止乌桓人继续调兵进犯,所以,我军应该在右北平留下一支军队以备不测。其次,先前蹋顿围城时,彧曾经两次派人去向州牧求援,但是援军却迟迟没有来,说明州牧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客观;再次,张举张纯的根基在渔阳,主公率部归来的事情,他们还都不知道,所以渔阳的防备应该不是十分严整,我军可以尝试偷袭渔阳,毁去二张的根基。” 荀彧说完之后,善于谋略的贾诩和徐庶两人又先后做了一些补充,基本上确定了兵分三路的作战方针。 敖烈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荀彧三人制订的作战方针十分全面,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也就拍板定了下来。然后就开始了调兵遣将。 “张辽、荀彧、田畴、夏侯兰听令,命你四人率一万五千军坐镇右北平,张辽为主将,荀彧田畴夏侯兰副之。不许放乌桓人一人一马过右北平!” 张辽四人上前一步,同时答道:“诺!” “赵云、黄忠、徐晃、鲁肃听令,命你四人以赵云为主将,率一万五千军奇袭渔阳,此战不求必胜。渔阳若是防备松懈,就趁势攻城;若是防备严整,就以袭扰为主,牵制住张举,让他不敢向外发兵。” “诺!” “马超、太史慈、许褚、典韦、魏延、庞德、马岱、贾诩、徐庶听令,你们随某率血杀、虎贲二营以及一万军士前往救援蓟郡。” “诺!” 沉吟了一下,敖烈又补充道:“顾雍、李严、伍习、伍琼、邓芝、董和、蒋琬听令,着你等率一万军留驻右北平,整顿各路大军粮草军械,不得有误。并负责重新建设北城区的一应建筑、加筑四处城墙。如有战事,听从张辽将军调遣。” “诺!” 分派完毕之后,敖烈也不停留,和马超、太史慈等人带着三千血杀、三千虎贲以及一万军士兼程赶往蓟郡。 当天夜晚,敖烈率军来到了蓟郡的边界处,下令让大军进行修整、生火做饭。同时敖烈还派出去了十几队血杀营精锐充当斥候,探查四周方圆二十里之内的动静。 因为是临时休息,所以敖烈也没让军士们扎营,大家都是坐在石头上或是靠在树旁修整。 敖烈坐在一颗苍劲的松树下,手里拿着一块马超递过来的干粮,却是没有一点进食的心思,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手中的干粮发呆。 马超注意到了敖烈的神情变化,来到敖烈身边,坐到一块大石头上之后说道:“二哥,在担心伯父的安危?” 敖烈抬起头,看到马超关切的眼神,勉强笑了一下,说道:“一路走来,没有找到任何交战的痕迹,先前文若派出的求援也没能得到回应,想必父亲的处境现在不是太好。” “看得出来,二哥和伯父的感情很好。放心吧,伯父吉人自由天象,不用太过担心了,二哥你是我军的主将,若是你的心不能平静下来,则我军此战的前途堪忧。”马超斟字酌句地说道。 马超是直爽的性子,从来不会安慰人,说出来的话也只直白的很。但是敖烈却能感受到马超发自内心的关怀,心中升起一阵温暖,让敖烈的心智逐渐恢复了清明。按照历史上的记载,刘虞是后来死在公孙瓒手中的,如果不出现特别大的意外的话,历史的轨迹是不会随意更改的,也就是说,刘虞现在即便身处险境,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当然,敖烈不确定因为自己的穿越,会不会在刘虞身上出现蝴蝶效应,所以才担心起来。但是现在经过马超的劝说,敖烈也知道眼下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没到最后一刻,他就不应该放弃希望。 伸手拍了拍马超宽厚的肩膀,敖烈真心地笑了起来:“孟起,某没事了,谢谢你。有你这样的兄弟陪在某身边,是某的福气。” 马超挠了挠头,不由得嘟囔了起来:“二哥快别这么说,好像小弟也没说什么有营养的话嘛。”这半年来,马超跟着敖烈也学了不少的新名词,像没营养之类的俏皮话,马超可是记住了不少。 太史慈带着一阵风快速走了过来,说道:“主公,有消息了,州牧眼下正率大军在蓟郡与渔阳交界的安次对垒,双方互有胜负。不过,血杀营弟兄们打探回来的消息说,州牧似乎受了一些伤,导致我军士气有些低迷。” 敖烈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连胜追问道:“我父亲伤势如何?” 太史慈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血杀营的弟兄们为了不暴露目标,不敢太过靠近战场,打探不到详细的情况。” 敖烈握紧了双拳,缓缓说道:“传令将士们快速进食,三刻之后全军兵发安次。”即便是在得知父亲受伤的情况下,敖烈依然首先是让战士们吃饱,后世的思想深刻地影响着敖烈的思维,他清楚地知道在饱食之后不能做剧烈的运动,所以才下令让全军休息三刻钟,这是对战士们的负责。尽管此刻,他已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安次去。 百里之外,安次。 汉军大营中军帐中,史涣暴躁的来回走动着,嘴里还不停地叫嚷:“什么峭王,什么安定王,什么弥天将军,都是他妈的狗屁,卑鄙无耻暗箭伤人的小人!” 阎柔皱着眉头轻声说道:“公刘!公刘你别来回走了行不行?头都被你晃晕了。” 史涣转过身来看着阎柔道:“仲兴,你让俺怎么能不生气?说好了斗兵斗将斗阵法,暗地里却射冷箭伤了主公,这叫什么事?你说这叫什么事?” 伸手揉了揉额头,阎柔叹息着说道:“唉,都是咱们太不小心了,明知道乌桓人一向喜欢背信弃义,却还听信了峭王的花言巧语,害的主公中了毒箭,要是主公有什么闪失,却如何是好?” 两人正在交谈着,一名医馆从后账中走了出来,神情很是疲惫。 阎柔和史涣急忙迎了上去,史涣是个急性子,急吼吼地问医馆:“主公怎么样了?”阎柔也是一脸关切的神色,等待着医馆的回答, 医馆摇头说道:“主公中的箭上涂了剧毒,此毒名为乌头草,若是不能及时清理,怕是后患无穷。” 听完医馆的话,史涣就要发作,阎柔连忙拉住史涣,带着着急的神色继续问道:“那要怎么样才能祛除主公身上的剧毒?” 医馆叹息了一声,拱手说道:“所幸主公被毒箭射中的是右臂,若是射中胸腹之处,怕是早就坚持不下来了。为今之计,想要完全拔毒是不太可能了,只有壮士断腕的办法才能保住主公的性命。” 史涣疑惑的问道:“壮士断腕?你是什么意思?” 阎柔则是一脸悲戚的神色,喃喃自语:“壮士断腕,难道一定要砍掉主公的右臂才行吗?” 听到阎柔的话,史涣猛然转过身来,虎目瞪得老大:“什么?!要砍掉主公的手臂?不行,这绝对不行!” 医馆说道:“可是眼下除了这个办法,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行了,最晚到明日晚间,主公右臂中的剧毒就会侵入心脉,到时候,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就在几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刘虞的另一个部将鲜于辅匆匆走进了中军大帐,语气里包含着急促:“仲兴,公刘,那帮叛军又来营门外挑战了,之名要见主公,这可如何是好?” 一道虚弱的声音在后账内响起:“仲兴,帮本府更衣,本府即便是战死沙场,也决不能失了我汉家威严。”正是幽州牧刘虞的声音。 阎柔几人连忙进入后账,看到刘虞半躺半坐地卧在榻上,裸露在外的右臂已经开始发黑了,黑色的血液顺着箭疮处向外流淌,把雪白的绷带都染成了紫黑色。 “主公,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能再出战了。”阎柔连忙劝慰这刘虞。 刘虞伸出完好的左臂,一把推开了阎柔,坚定地说道:“大丈夫战死沙场当当马革裹尸而还,不必多言,替本府准备衣甲。”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刘虞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说完了这句话。 阎柔等人无奈之下,只好扶起刘虞,帮刘虞穿好了衣甲,然后叫过刘虞的亲兵扶刘虞上马。 汉军大营前两百步开外,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的张纯和乌桓峭王并驾在队伍的最前面,两人身后,是五万乌桓骑兵和十万叛军。 张纯正耀武扬威的大喊着:“喂,我说刘伯安,你死透了没有?没死的话出来冒个头啊,爷爷等着你呐。” 第八十七章 王者归来(四) 张纯的大喊声刚刚落下,汉军大营的营门就被打开了,一队汉军拥着三个骑在马上的人跑了出来。 张纯和峭王定睛看去,汉军为首的三人中,正中间的那个,可不正是刘虞么?只是眼前的刘虞脸色红润,举手投足之间丝毫不见身中剧毒的模样。 张纯不由得心中泛起了嘀咕,小声对峭王说道:“峭王,你不是说你们的乌头草很厉害么?怎么这个刘虞看上去和没事人一样?” 峭王也是疑惑的答道:“这不应该啊,中了乌头草的毒,最多也活不过三天,就算今天是第一天,可也不应该这么生龙活虎的啊,这其中一定有诈。待会咱们和刘虞叫阵,听听他是否中气充沛,表面上可以作伪,但是声音却是做不得假的。” 张纯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策马向前走了几步,加大音量喊道:“刘伯安,你舍得出来见本将军了?” 刘虞端坐在马上,大声说道:“无耻之徒,也配自称将军?本府劝你早降,还能留个全尸,否则,本府必定将你等叛逆挫骨扬灰!” 刘虞毫不迟滞地说出这句话,中气十足。张纯惊异地拉着缰绳后退了几步,低声问峭王:“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也听不出他声音中有什么异常?” 峭王心中的疑惑比张纯更多,按理说乌头草的毒性他是十分清楚的,中毒者绝对活不过三天。可是眼前的刘虞却让峭王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刘虞的剧毒被拔除了呢,还是他根本就没中箭?可是这两种说法却都有些解释不通,要说刘虞的剧毒解除了,峭王第一个不信,乌头草的毒性绝对不是说能拔除就能拔除的,即便是服食了解药,也要静养上三五个月才能恢复如初;可是要说先前中箭的不是刘虞的话,为何汉军阵型会出现混乱?而且,那支冷箭是自己亲手射出的,准确无误的射中了刘虞的右臂,他当时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本王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样吧,咱们派出小股军士去交战,如果汉军抵抗坚决,就说明刘虞没中毒,咱们就要从长计议了;如果汉军一触即溃,说明眼前的刘虞必然有诈。”峭王低声回应了张纯一句。 张纯和峭王心中疑惑,但是刘虞身边的阎柔和史涣却心中明了,两人的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了刚才在中军大帐中的情形。当时刘虞坚决要出战,但是因为身中剧毒的原因,连站都战不稳,更不要说骑马了。后来军医犹犹豫豫的说,他手中有一种奇药,是荆州名医张机张仲景发明的,名为回天散,正常的人吞服下这副药之后,没有丝毫作用,但是身中剧毒或是病重将死之人若是服下这味药,会在短时间内恢复到中毒之前或是病重之前的状态,这段时间内和正常人全无二状。药效能维持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服下这味药的人就会气血倒流而死。据军医说,这味药是张仲景特意给将死之人炼制的,用来帮助来不及立下遗嘱或是有心愿未了的人服用的,但是因为这味药有违天合,所以张仲景也只是炼制了十几粒就不在炼制了。 刘虞听完军医的叙述之后,毫不犹豫的吞服下了回天散,然后就出现了刚才让张纯和峭王疑惑不已的一幕。 看着刘虞挺拔的背影,阎柔和史涣忍不住一阵心酸,快十年了,他们追随在刘虞身边已经快十年了,他们在这段时间里,见证了刘虞为幽州百姓付出的所有辛劳,是刘虞励精图治,让幽州的百姓们安居乐业,过上了幸福的日子。现在眼看着刘虞为了大汉江山的安危,弃自身性命于不顾,身为属下的他们,心中都是十分难受。 两军的交战很快便开始了,张纯派出三千步军前来挑战,刘虞让鲜于辅同样带领三千步军去迎战。两支人马激烈的厮杀着,每个人都激发出身体中的每一份潜力,力求斩杀更多的敌人。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战场中的两支人马都出现了较大的伤亡,汉军一方战死了六七百人,叛军一方的损失更大,留下了至少一千具尸体在战场上。 看着战场上的厮杀,峭王叹了一口气,来到张纯身边:“王上,这事情似乎有些超出咱们的预料了,看样子刘虞是真的没事了。再打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不如咱们暂且撤军吧。” 张纯也注意到了汉军的勇猛,这意味着刘虞恢复如初了。张纯点了点头,同意了峭王的意见,刚要下令撤军的时候,一阵阵如雷鸣般的马蹄声从北方传来。 刘虞也听到了这阵阵马蹄之声,疑惑的看向北方,他也不知道来的究竟是敌还是友。 很快,一队身着柳叶铁甲,头插白羽的骑兵出现了战场双方的视线内,这样标志性的装备,让双方同时发出了惊呼。 张纯一方,峭王脸色巨变,大惊失色地说道:“不好!是小霸王敖烈的亲卫队血杀营!这个关键的时刻,这个煞星怎么回来了!” 刘虞一方,史涣手搭凉棚看清楚之后,惊喜的大叫:“是少主麾下的血杀营!少主回来了!” 没错,这一队骑兵正是敖烈麾下的血杀营。因为挂念刘虞的安危,所以敖烈带着马超、许褚、典韦和魏延四将,率领三千血杀营和两千骑兵先行赶了过来,留下太史慈等人在后面统领其他人马继续前进。 阵阵马蹄声中,敖烈身披游龙啸天黄金甲,手持霸王枪一马当先,坐下照夜雪龙驹发足狂奔,把血杀营精锐甩开至少十步开外,只有马超等四将勉强能追的上照夜雪龙驹的速度。 策马来到战场侧面,敖烈大喝一声:“不动!”坐下照夜雪龙驹一双后蹄犹如定海神针一般狠狠的插在了地上,前蹄昂扬而起,整个马身人力而起,随后一双前蹄重重落下,溅起无数细小的尘埃。 伸出左手掀起了头盔上的面罩,露出了敖烈英俊又刚毅的脸庞,右手霸王枪带着若隐若现的金光,直指峭王。敖烈怒喝道:“峭王,上次本侯饶你不死,今次你却背信弃义,连同叛军在我大汉境内再起烽烟,这次,你必须死!” 自从血杀营出现之后,峭王就一直在寻找敖烈的身影,当他第一眼看到身披黄金甲,手持超重型长枪的敖烈时,尽管敖烈的脸庞被头盔上的面罩遮掩住了,但是还是一下就认出了敖烈。因为他熟悉敖烈的味道,那种霸气绝伦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他在内心深处感到战栗。 面对敖烈的斥责,峭王无言以对。张纯却不识时务地横插一刀:“呦呵,你就是那个什么小霸王?好大的名头,原来却只是个黄毛小子而已,你以为穿一身造型奇特的铠甲就天下无敌了么?嘿嘿,小子,你手中那把超重型的大枪,是空心的吧?” 听着张纯肆无忌惮的口出狂言,敖烈和峭王同时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找死!领教过敖烈手段的峭王,深深地为张纯的愚蠢感到了悲哀,伸手轻轻拉了拉张纯的衣甲,峭王低声说道:“小霸王的武勇冠绝天下,咱们还是暂时先避其锋芒吧。” 张纯被逗乐了,笑着说:“峭王,你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这小霸王上次是用计谋算计的你,又不是靠真本事。你看他手里拿的那杆枪,至少有一百斤重,要说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能拿得起那么重的枪,你信吗?要我说,多半也是个浪得虚名的小辈而已。” 峭王无言的看着张纯,心里都要喷出火来了:这个蠢猪,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你想找死,那本王可不奉陪了。心中暗自转过这样的念头,口中却怂恿着:“也对,上次是本王大意了,没弄清楚这小子的虚实。安定王武勇盖世,不如今日就擒下这小霸王,既为本王出了一口恶气,又能名扬天下,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张纯被峭王的这句话拍的快飞到天上去了,得意忘形的笑道:“峭王暂且退后,看本王擒下那小霸王。” 峭王巴不得听到这句话呢,连忙点头称是,然后向后退了下去,一直退到数十步之外才停了下来,暗中集结族人,准备跑路。 马蹄声停了下来,三千血杀营精锐和两千汉军骑兵来到敖烈身后,整齐地排着阵型,形成一个半月形,把敖烈围供在了中心。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众星捧月一样,把敖烈的绝对统治地位凸显无余。 刘虞看着威风凛凛的敖烈,心中既骄傲又难过,暗自想道:这恐怕是我和烈儿最后一次见面了,可惜是在战场上,连说几句父子之间的体己话都不能做到。 张纯自然不会知道刘虞的想法,跃马来到阵前,扬起手中的大刀,斜斜指向敖烈:“那个什么小霸王,可敢与本王一战吗?” 敖烈双腿轻轻一磕照夜雪龙驹的马腹,照夜雪龙驹领会了敖烈的意思,从众星捧月的阵型中一跃而出,载着敖烈来到了张纯身前十几步远的地方,然后停住了脚步。 “你是谁?”敖烈冷酷地问道。因为最近一年,敖烈前半年在洛阳,后半年在宛城,所以不认得张纯。 张纯哈哈笑道:“小子,长眼睛没?竟然不认得本王是谁?告诉你吧,本王就是弥天将军安定王张纯!特来取你小命!” 面无表情地撇了撇嘴,敖烈伸手缓缓拉下了头盔上蛋龙面罩,沉声说道:“虾兵蟹将也敢称王?有种就放马过来吧。” 见到敖烈如此轻视自己,张纯心中无名火起,挥舞着大刀就杀向了敖烈。其实这个张纯虽然是这次渔阳二张造反的二头目,但他只是猎户出身,近两年才跟着他大哥张举发展起来的,是个目不识丁、胸无大志却偏偏又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家伙,再加上近两年顺风顺水,变得更加狂妄起来,如果他好好了解一下敖烈过去的战绩,绝对不敢这么大马金刀的和敖烈单挑。 看到张纯居然要和敖烈单挑,峭王立刻在心中判了张纯的死刑,再也顾不得其他,招呼着自己的族人,转头就往渔阳方向跑去。 “小子,看刀!”张纯的大刀照着敖烈的头顶,当头劈了下来,看架势是要一刀劈开敖烈的天灵盖。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只见敖烈随意的举了举手中的霸王枪,似乎根本就没有用力,可结果却是超出了张纯的预料。随着当啷一声响,张纯感到双手虎口巨震,手中大刀瞬间就被敖烈的霸王枪磕飞了,没等张纯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敖烈手中的霸王枪就刺穿了张纯的身体,把张纯硬生生从马背上挑起。 张纯在临死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是敖烈冷酷地说出了四个字:“不自量力!”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八十八章 智勇魏文长 一枪挑死了张纯,敖烈跃马扬鞭,大喝着下达了攻击的命令:“血杀所属,杀!” 三千血杀营精锐立刻高喊着回应:“血杀之魂,有征无战!”然后在马超和许褚的带领下,分作两队杀向了张纯带来的叛军。 魏延看着三千血杀营呼啸着杀出,暗想自己自从投效敖烈以来,还没有建过大功,眼下张纯已经被敖烈杀死,想要立功就只能着落在峭王身上了。当下四处一望,看到峭王已经带着乌桓骑兵跑出几十步之外了,魏延立刻招呼其余的两千骑兵,向着峭王的方向追了上去。 魏延一行人的动向,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血杀营精锐气势高涨的冲锋,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从而为魏延的转向离开间接做出了完美的掩护。 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之后,敖烈一马当先,挺起霸王枪杀入叛军丛中。这些叛军眼看着自己的首领张纯被敖烈一枪斩杀,哪里还有战斗下去的心思?士气低落不说,更是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局面,人数虽然多,但是却号令不一各自为战,有向前冲锋的,也有在原地不动的,甚至还有挪动着脚步一点点往后退的。 敖烈却不管这些,抡起霸王枪一扫就是一大片,凡是被霸王枪扫到的叛军,无不哀嚎着骨断筋折地倒飞出去。远远看去,敖烈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庭中主掌杀伐的巨灵神,力大无穷、凶猛异常。 血杀营精锐在马超和许褚的带领下,就像是两把锋利的尖刀,带着呼啸斜向刺入了叛军的两肋,就好像是用滚烫的尖刀了牛油中一样,瞬间就把叛军的阵型撕开了两条大口子。在一片人仰马翻之中,血杀营精锐们手中钢刀不停地伸缩,每一次伸缩,都会准确无误地带走一片叛军的血肉。 刘虞骑在马上观察着战场,敏锐地嗅到了战机。于是转头对史涣说道:“公刘,现在叛军被烈儿的部下撕开了侧翼,你速速带领本部人马从正中央杀入,以形成合围之势。” 史涣眼含热泪地深深看了刘虞一眼,似乎是要用这一眼,来永远记住刘虞的音容笑貌。之后才哽咽着领命答道:“末将领命。”然后招呼本部人马从直扑向叛军,从正面发起了攻击。 刚和叛军接触,史涣就用出了全身的力气,舞起大刀一刀劈飞了一名叛军校尉,似乎是要把心中的愤怒在这一刀中完全发泄出来一样。史涣身后的汉军也都是感同身受,每一次挥出武器,都携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力量,杀的叛军节节败退。 暂且先把正面战场上的厮杀放到一边。 魏延带领两千骑兵一路狂奔,顺着峭王所部留下的马蹄向北追去。转过一个山脚,前面出现了两条路。一条是大路,平坦宽阔;另一条却是小路,崎岖难行。魏延来到岔路口,仔细观看地上的马蹄印,发现峭王的大部队应该是直奔大路而走的。魏延刚要下令追击,一名部下的骑兵忽然惊“咦”了一声。 回过头看向部下骑兵,魏延沉声问道:“发现了什么问题吗?”那名骑兵恭敬地回答:“将军,小人认识这里的路,这两条路都通往渔阳,但是大路却比小路远了近百里,乌桓人显然是不认识路,只顾走平坦的大路了。” 魏延沉吟了一会儿,心中念头急转,考虑着该走哪条路。想了一会儿,魏延下定了决心,朗声对身后的两千骑兵说道:“诸位,主公常说富贵险中求,小路虽然崎岖难行,但是胜在路途较近,我意,咱们抄小路过去包抄乌桓人。” 两千骑兵纷纷说道:“愿从将军安排。” 见到部下无人反对,魏延挥手说道:“走小路!”说完率先从向小路上跑去。 直到真正走上了小路,魏延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崎岖难行,他原本是荆州人士,荆州一半的地区都是江河湖泊,虽然也有山,但是山势都比较平坦,何曾向北方的崇山峻岭这样难走?开始的时候,小路上只是石头多了些,路面有些坑坑洼洼的不甚平整,只要小心一些就不会影响进军的速度。可是随着越来越深入,路面变得更加难走起来,不但石头越来越多,甚至还会冷不丁地在路面上出现或大或小的土坑。奔行中的骑兵一个不注意,就会掉进土坑中,被土坑别断了马腿,出现非战斗减员的情况。 其中有一段山路,让胆子一向很大的魏延都后怕不已。那段山路十分狭窄,最多也只能容纳两匹马并行,小路的一边是高耸的山峰,而另一边,却是高达十几丈的悬崖。汉军骑兵们在魏延的鼓舞和带头作用下,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策马走上了山路,其中有战马失足的,马上骑士就会带着一连串的惨叫跌落到悬崖下边,摔得粉身碎骨。仅仅是这一段山路,就摔死了数十人之多。 然而,皇天不负有心人,魏延终于带着部下骑兵走出了山路,来到了和大路交界的一个山脚下。魏延走出山路后,来不及舒缓一下紧张的心情,第一时间翻身下马,步行来到大路上进行勘察,经过仔细的勘察,魏延确定峭王所部已经被自己甩在了身后,还没有路过这里。 于是,魏延开始了周密的安排。他让骑兵们分作三队,两队骑兵埋伏到大路两侧的树林里观时待变。另外一队骑兵全部下马,砍下树木或者搬来石头挡住前方通往渔阳的道路,只在大路中间留下可容一骑通行的空隙。 做好了这一切之后,魏延指挥部下纷纷隐藏好了身形,静心等候峭王所部的到来。 没让魏延等待太久,峭王果然带着一众乌桓骑兵向魏延设下的埋伏圈中奔来了。 “吁——”峭王策马来到大路上的乱石堆前停住马,看着眼前的石堆树干挡住了去路,不由得疑惑的道:“这是怎么回事?赶紧去几个人把大路清理出来。”跟随在峭王身后的数十名亲卫纷纷下马去清理道路。其余的乌桓骑兵则都是伏在马背上稍事休息,长途奔跑已经让他们的身体出现了疲劳。 数十名峭王的亲卫刚走到乱石堆前,还没等动手清理障碍,两边的树林中忽然弓弦震动之声大作,紧接着从树林中射出大量的箭矢,把数十名亲卫尽数乱箭射杀。 “敌袭——!”一名亲卫临死前,大声喊出了这句话。 不用他说,乌桓人也知道自己肯定是遭遇了埋伏,所有人都强行打起精神,四下寻找着敌人的踪影。 一阵喊杀声自两边的树林中传出,两队汉军骑兵从中策马冲杀了出来。峭王看到果然有汉军的伏兵,急忙指挥部下分头迎敌。可是峭王悲哀的发现,大路虽然宽阔,但是也没有宽到可以让他从容结阵迎敌的地步。所以峭王也只能任由部下形成散兵线,自由杀敌了。 很快,两边的汉军骑兵就冲杀到了乌桓人面前。乌桓人是原地迎战,再加上受到了道路的限制,近万乌桓人同时挤在同一条道路上,所以失去了战马的机动力,变成了骑在马背上的步兵,而且他们因为是骑在马上,灵活性又不如纯粹的步兵,从而使他们的战斗力降到了最低谷。而汉军骑兵则是从两侧奔袭而来,有着天时地利人和的全面优势,借助着战马的冲击力,声势惊人的冲进了乌桓人的队伍中。 第一排的乌桓骑兵立刻就被汉军带来的强大冲击力,撞得失去了平衡,惊叫着从马背上跌落,然后被汉军继续前进的马蹄碾成了粉碎。接着,第二排的乌桓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呼啸而来的汉军骑兵一刀砍下了头颅。直到汉军骑兵杀到第三排乌桓人面前时,乌桓人才做出了反应,双方陷入了激战之中。 远处的魏延看到时机已到,翻身上马,双腿使劲一磕马腹,独自一人从大路的正前方直奔峭王杀去。 峭王一直在关注着身后的战场,指挥着部下和汉军骑兵交战。根本就没看到的魏延策马狂奔,直到听见身后有马蹄声传来,回头一看,才看到魏延虎目圆睁,杀气腾腾的向自己奔来,距离自己已经不足十步远了! 魏延就是这么算计的,用乱石和树枝先行引起峭王的疑惑,在让两侧的伏兵乱箭射杀峭王的亲卫,把峭王的位置暴露出来;然后在安排两侧的伏兵杀出,吸引峭王的视线,转移他的注意力;等到战斗彻底打起来之后,战场上喊杀声大作的时候,魏延才单枪匹马的从正面直奔峭王,意欲一举将峭王刺杀于马下。 峭王看到飞奔而来的魏延,顿时被吓了一跳,想要招呼亲卫们上前抵挡,这才发现自从亲卫们被射杀后,自己身边十步之内已经是完全的空白地带。同时因为两边汉军骑兵的突然杀出,自己还没来得及召集其他部下来守卫自己。 无奈之下,峭王只得舞刀迎向了魏延,试图斩杀魏延,解决掉自己眼前的困境。看到峭王的反应,魏延嘴角挂上了一丝得意的微笑。现在的峭王和他的部下一样,失去了战马带来的机动力,充其量也就是坐在马背上的步兵而已,而且还是自废双腿的步兵。面对这样的对手,如果还不能将其斩于马下,那魏延也就不是魏延了。 当啷—— 一声巨响过后,魏延夹带着巨大冲击力的一刀,劈的峭王措手不及,手中战刀被魏延劈到了一边,全身空门大开。 “受死!”魏延大喝一声,双手高高举起手中大刀,自上而下,照着峭王已经失去了防卫能力的身体斩了下去。 扑哧—— 峭王来不及再做出任何躲闪动作,就被魏延一刀连肩带背劈成了两段! 一刀得手,魏延借着两马交错的时机,伸出左手抓住峭王的头冠,右手握住大刀接近刀刃处的刀柄,在峭王的脖子上一抹,借助着战马的冲击力,轻易地割下了峭王的头颅。然后高举起左手中的人头,大声喊道:“峭王已经伏诛,尔等还不早降?” 就在魏延击杀了峭王的同时,南方千里之外吴郡富春县府衙内,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手中拿着宝剑,不怒自威的看着围在他身边的数十名随从。吓得数十人纷纷后退,无一人敢走上前去。 少年怒喝:“都与某闪开!某定要去宛城找那敖烈一决胜负,看看究竟谁才能当的起小霸王的称号。” 这个少年,是江东吴郡人,名叫孙策,因为孙策从小力大无穷,所以江东的百姓都称他江东小霸王,孙策自己很喜欢这个称号,他也一直都把楚霸王项羽当成是自己的偶像。他的父亲就是新任的长沙太守孙坚。 自从敖烈要走了黄忠之后,前任长沙太守韩玄从敖烈那里得到了大量的钱财,索性弃官不做,当起了富家翁。所以,吴郡的孙坚就补上了长沙太守的职位,带着部下人马去上任了。 谁知道孙坚前脚刚走,留守富春的孙策就要去宛城找敖烈决斗,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幕出现。 吱呀一声,院门被打开了,一个壮汉和一个少年走了进来,两人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都是见怪不怪了,孙策脾气暴躁,稍不如意就喜欢摔东西,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敢于在孙策发脾气的时候接近孙策的,只有少数几个人而已。除了孙坚之外,眼前的这两人也在此行列之内。这两个人一个是孙坚的得力副将,名叫程普,字德谋,是右北平人;那个少年,就是孙策的亲生兄弟,叫孙权,字仲谋。孙权长的十分奇特,发色是尊贵的紫色,双眼的眼瞳也和普通人不同,不是黑色,而是略带深邃的蓝色。 孙权和程普来意很明显,就是来劝说孙策的。他们知道孙策十分自傲,得知敖烈竟然也被人称作小霸王,势必会找到敖烈一决高下。可是还没等两人开口,孙策就提前堵住了两人的嘴:“谁要是不让某去找那敖烈比武,某今后绝不在和他说一句话!” 对于孙策言出必行的性格,孙权程普自然十分清楚,想好的说辞被孙策一句话全给堵死了,孙权无奈的苦笑道:“大哥,可是现在敖骠骑奉诏北上平乱去了,已经不在宛城了。” 孙策仰头看向了北方,神色坚定地说道:“那某就去幽州找他!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配得上小霸王的称号,那个人,就是我孙策!” 第八十九章 父子交心 目光回到正面战场。 在汉军三路围攻的局势下,叛军早已是溃不成军,抵抗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战死了数千人之众,余者见大势已去,纷纷丢掉武器,跪在地上开始投降。有了第一个投降的人之后,连带着引起了一阵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丢掉武器,口中喊着“愿降”,然后安静地跪在了地上。 在东汉这个年代,人口还比较稀少,整个幽州也就只有数十万人口,连百万之数都不到。不光是幽州,即便是人口最稠密的冀州和青州,也都只是刚刚达到百万人口而已。所以,这个时候的战争,战败一方的俘虏一般都是很安全的,只要弃械投降,一般来说,各地诸侯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坑杀俘虏,因为他都明白人口和士兵的重要性,这两样可是建国的基础。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历史上的曹在攻打徐州陶谦时,就曾大批量坑杀过俘虏,原因就是当时的曹手里没有多余的粮食来供养战俘。 史涣带着一身污血来到敖烈马前,还没开口说话,两行热泪便再也忍耐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看到史涣的异样,敖烈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公刘,出了什么事么?” 史涣哽咽着说道:“少主,主公中了毒箭,命将不久矣!” 敖烈脸色巨变,抬头向刘虞的方向看去,见到刘虞好端端的坐在站马上,正在指挥军士们清理战场。 带着疑惑的神色回过头看向史涣,敖烈有些颤抖地道:“我父亲,不是好端端的在那里么,你为何说我父命不久矣?”前世,敖烈是一个孤儿,师父紫光散人虽然对他照拂有加,但是再亲密的师父,毕竟也不是父亲,父子血缘是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的。直到重生之后,刘虞和敖雪一把屎一把的把敖烈拉扯大,这才让敖烈体会到了亲情的感觉,所以,敖烈十分重视自己的双亲,父母双亲再加上蔡琰,共同组成了敖烈心中不可触动的逆鳞。 史涣留着热泪,把刘虞中毒后又吞服回天散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完史涣的讲述,敖烈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滞了起来,目光空洞地看向刘虞的方向,但是却什么也看不清楚,越想努力看清父亲的身影,视线就越是模糊。 “也就是说,我父亲只剩下两个时辰的寿岁了?”敖烈艰难地噏动着嘴唇,犹如失去了灵魂一样,呆滞的问着史涣。 看着敖烈失魂落魄的样子,史涣是真的不想回答,心中十分后悔自己把刘虞中毒的事情告诉了敖烈,伸手在自己的脸颊上用力抽了两巴掌,带着哭声道:“少主,史涣护主不利,罪该万死,请少主惩罚俺吧。” 敖烈连摇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在知道父亲中毒的一瞬间,一身天生神力被心中的巨大哀伤遣散了个干干净净。霸王枪失去了敖烈的握持,咣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被溅起的灰尘遮蔽住了锋芒。 两颗闪亮的泪珠在敖烈的眼中滚落,敖烈无力地低声呻吟着:“惩罚你还有什么用,如果可能,某宁愿中毒箭的人是自己,某宁愿以已身去代替父亲的痛楚。” 史涣听到敖烈的话,心中更是充满了自责,滚落下马,伏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敖烈此刻心中已经乱了方寸,一声接一声的吼道:“为什么中毒的不是某?!为什么中毒的不是某!!!”开始的时候,敖烈的声音还十分低沉,后来越喊声音越大,最后就变成了仰天怒吼! “为什么是父亲,某宁愿中毒的人是某啊,某还有万钻朱兰佩护身,可是父亲嗯?万钻朱兰佩”敖烈猛然间想起,刘宏赐给自己的护身至宝万钻朱兰佩有避水、辟火和拔毒的功效,是否能用万钻朱兰佩救回父亲的性命呢? 想到此处,敖烈再也顾不得其他,从身上摸出万钻朱兰佩,纵马向刘虞奔去,甚至连掉落在地上的绝世神兵霸王枪都顾不得拾起。敖烈一边狂奔,一边欣喜若狂地大叫着:“父亲,孩儿把万钻朱兰佩带来了,哈哈,父亲万钻朱兰佩啊” 跪在地上的史涣一愣,随即想起敖烈的万钻朱兰佩有辟易百毒的奇效,心中顿时升起了无限的希望,从地上一跃而起,就要向敖烈的背影追去,余光不经意间看到了地上的霸王枪,史涣知道这把枪必定不是凡品,有心帮敖烈拾取回去,于是弯下腰来握住枪柄,想把霸王枪拿起来,然而史涣只感到手臂一沉,竟然没能拿起地上的霸王枪,这可让史涣心中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霸王枪会如此沉重,刚才在战斗中他可是看的清楚,敖烈用这杆枪的时候,可是毫不费力的整整挥舞了一个时辰! “嘿嘿,让俺来吧,主公的枪有点沉。”面目峥嵘的典韦扛着双戟来到史涣面前,友好的笑着说道。尽管他的笑比哭也好看不了多少。 史涣让开了身体,典韦走到霸王枪前,把双戟交到左手,然后伸出右手握住枪柄,轻易地举起了霸王枪,把霸王枪扛在了肩膀上,回头招呼史涣:“喂,咱们该走了,不然一会儿追不上主公了。” 史涣已经看呆了,究竟少主手下聚集了多少能人啊?刚才在战场上马超和许褚就已经很猛了,现在眼前这个典韦看上去也不比那两个差多少。直到典韦出声提醒,史涣在醒过神来,连忙答应了一声,翻身上马。然而史涣刚刚坐稳,却差点再次跌落到地上。因为他竟然看到典韦左手握着双戟,肩上扛着霸王枪,甩开两条大长腿,飞一般向前跑去,速度之快,竟然不亚于奔马。 这还是人吗?霸王枪的重量,史涣已经领教过了,见到典韦竟然混若无物的扛着霸王枪飞奔,史涣只能惊叹的低声自语:“真是个人形怪兽。” 敖烈飞马来到刘虞面前,然后翻身下马,一把抓住刘虞战马的缰绳,就向大营中走去。刘虞先前早就听到了敖烈的呼喊,知道敖烈随身带着万钻朱兰佩,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脸上带着畅快的笑容,刘虞轻声说道:“烈儿,为父今天很高兴。” 敖烈头也不回地答道:“放心吧父亲,有万钻朱兰佩在,你中的毒根本不算什么,稍后回到营中,孩儿立刻给你拔毒。” 刘虞轻轻摇着头,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自豪:“不,为父不是为了能活命高兴,是为了有你这样的儿子而高兴。十六岁就拜将封侯,威震一方,为父很欣慰。烈儿,你终于长大了。今后大汉的气运,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敖烈身体剧烈的震动了一下,从小到大,十六年来,父亲对自己的要求一向十分严格,从来没有向今天这样,给予自己这么大的肯定和赞赏。一股异常温暖的感觉在敖烈的心底升起,不知不觉中,敖烈的眼眶中已经被泪水灌满。父亲,终于肯赞扬自己了么?为了这句话,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到底付出了多少辛苦。没日没夜地苦练武艺;在师父王敖老祖的地狱式训练中咬牙坚持下来;在无数次和北疆蛮夷的作战中浴血奋战等等等等,敖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刘虞的肯定,今天,敖烈终于做到了! 父子两人之间,彼此的心无限的靠近着,在这个时刻,一切用来描述情感的词汇都显得那样的苍白。 回到大营之后,敖烈扶着刘虞下了马,然后弯下腰,半蹲到刘虞身前。刘虞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欣慰的笑容,伏到了敖烈宽厚的后背上。敖烈背起刘虞,大步向中军大帐中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敖烈带着兴奋地笑容走出了中军大帐。帐外,以阎柔为首的州牧府等人站在左边,以马超为首的右北平将士则是站在右边。无论是站在左边的还是右边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焦急的神色,当他们看到敖烈面带笑容的走出来之后,均是在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从敖烈轻松愉悦的神色中,他们看出来刘虞一定是拔毒成功,脱离了危险。 果然,敖烈笑着对在场的人说道:“我父已经无碍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在大帐内睡着了。” 第九十章 辽西危局 数日之后,敖烈等人正在中军大帐内议事,一名军士跑进来禀报:“禀少将军,门外来了十余骑,自称是辽西太守公孙瓒的信使。” 阎柔闻言,疑惑的说道:“辽西在渔阳东边,如今张举拥兵渔阳,道路断绝,公孙瓒的信使怎么会到这里来?” 敖烈微微点了点头,要说公孙瓒的麾下,有能力从辽西一路杀过来的,恐怕只有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了。可是眼下张举的叛军分出一支围困辽西,公孙瓒自顾尚且不暇,绝对不会把这三兄弟派出来。皱着眉头,敖烈问道报信的军士:“来者是何模样?” 军士回答:“为首者面目黝黑,豹头环眼,甚是凶恶。” 敖烈猛然站起身来,惊讶地说道:“难道是张飞张翼德?他怎么一个人来了?刘玄德和关云长呢?” 面对敖烈的一连串问题,在座众人也都是充满了疑惑,没有人能够说出答案。 “算了,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敖烈说完,率先起身向营门外走去。刘虞拔毒之后,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身体却很虚弱,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所以近几日来,汉军大营中的一切事物都是敖烈说了算。不但因为他是刘虞的儿子,更主要的,是敖烈的身份地位能够让其他人信服。 看到敖烈起身向外走去,其余人自然也不敢怠慢,纷纷站起身来跟在敖烈身后,一起向外走去。 来到营门外,敖烈看到十几名骑士勒马站在原地,为首一个黝黑魁梧的大汉,正一脸不耐烦的四下观望着,敖烈仔细一看,不是猛张飞,又是谁? “翼德,你怎么来了。”敖烈对着张飞高兴的说道。敖烈在前世的时候就很喜欢这位猛张飞,虽然不可否认张飞性格中确实存在缺陷,但是人无完人,有缺陷的人才真实,才生动。 看到敖烈迎出营门,张飞翻身落马,张开血盆大嘴瓮声瓮气地说道:“嘿,墨寒,这件事说来话长,俺先问你,你手里现在有西风烈么?给俺来一坛。不,两坛,这些天俺可是快要憋死了。” 敖烈上前拉住张飞蒲扇大的手掌,哈哈笑道:“有!翼德想喝多少坛都有!走,进帐内说话。” 一行人来到大帐内,敖烈叫军士那了两坛西风烈酒上来,给张飞痛饮。不用说,敖烈也猜得到,张飞一路行来,一定没功夫喝酒解馋,现在既然到了自己这里,先不忙说其他的事,就算自己想问,恐怕张飞也不会先说,索性先让张飞喝个够再说吧。 敖烈猜的没错,张飞二话不说拎起一坛西风烈酒咕咚咕咚一阵猛灌,好像喝的根本就不是高度烈酒,而是白开水一样。坛内的酒水倒流而出,大部分进了张飞的大嘴中,还有一小部分溢了出来,把张飞的络腮胡和衣领都打湿了。 顷刻的功夫,张飞就喝完了一坛酒,然后伸手抓向第二坛烈酒,拍掉泥封,继续牛饮了起来。直到喝光了第二坛烈酒,张飞才放下了手中的酒坛,拍着肚皮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大呼:“痛快!真痛快!” 敖烈笑吟吟的看着张飞道:“翼德,酒也喝了,你该说说为何只身前来了吧?辽西的军情可耽误不得。” 经过敖烈的提醒,张飞才想起来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连忙把辽西的情况讲述了一遍。 辽西在幽州算是个大郡了,而且还紧挨着渔阳,所以张举自称天子之后,就把扩张的目光放在了辽西。张举派手下大将魏攸统率六万叛军,趁着夜色把辽西的郡治肥如围成了铁桶一般,当天夜里其实公孙瓒就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好了,想趁着叛军立足未稳之际偷袭敌军,却被刘备拦住了,刘备主张等到天亮看清形势在决定行止。然而等到天亮之后,公孙瓒有些傻眼了,魏攸已经对肥如完成了包围,彻底把公孙瓒等人困在了城中。 要知道,公孙瓒麾下大多是骑兵,他近几年来更弄出了一支精锐骑兵,号称白马义从,这些骑士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骑射功夫堪称上等。而且公孙瓒还花了大心思,为麾下的六千白马义从全部配备了白色的战马,看上去一场雄伟壮观。 谁知道魏攸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竟然一眼看窥破了公孙瓒的命门所在,在围城的时候,几乎是贴着城墙下寨的,叛军的前军营门距离肥如城墙不足五十步。这样一来,公孙瓒引以为傲的白马义从和骑兵就没有发挥作用的余地了,连冲刺的距离都不够,还怎么进行凿穿啊? 公孙瓒在肥如城中只驻扎了两万军,除去六千白马义从之外,还有一万骑兵,步兵只有四千人。靠着这四千步军守城显然是不太现实的。公孙瓒无奈之下,只要让除了白马义从之外的骑兵都走下了马背,走上了城墙充当步兵。 结果两场攻坚战打下来,公孙瓒的麾下骑兵战死了一小半,这可让公孙瓒十分心疼。要知道一名骑兵的造价,可是高出步兵五倍有余啊。这个时候,刘备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向外求援,经过和公孙瓒的商议,两人最后决定派张飞出来,向距离辽西最近的辽东去求援。 当天夜里,张飞带着五百名公孙瓒麾下的骑兵,饱餐之后趁着夜色的掩护,想要杀出城去,结果遭到了魏攸的围攻,也就是张飞勇冠三军,仗着自己的勇力才勉强杀出重围,从城中带出来的五百精骑在这一战中折损过半。 张飞带着剩余的两百多骑兵取道直奔辽东,刚走出没多远,就又遇到了一队人马拦路,张飞暴怒之下也不答话,和为首一员手持双戟的大将打了起来,两人大战了五十回合,未能分出胜负。这是那个持双戟的大将开口劝降张飞,要张飞弃暗投明,不要再帮助张举作乱。张飞这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员大将正是敖烈手下的水军都督甘宁甘兴霸。 当初在南阳北上平乱的时候,甘宁带着八百多麒麟营精锐和两千水军走水路,经过十几天之后,到达了辽东。甘宁本意是想找辽东太守公孙度联合出兵,直扑渔阳战场,然而公孙度见到甘宁之后,顾左右而言他,拖延时日不肯出兵。 甘宁看出公孙度的私心,也不在寄希望与他,于是带着部下三千水军弃船登岸,用船只向公孙度换了等价的战马和粮食,然后径直向渔阳杀来,谁料半路上碰到了张飞,两人还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 张飞在甘宁那里得知公孙度不愿出兵,心中挂念刘备、关羽的安危,当时就要折返回肥如,却被甘宁劝阻了下来,甘宁让张飞来蓟郡大营求援,他自己则带着部下三千水军战士,尽量在肥如外围扰魏攸,让魏攸不能全力攻打肥如。 就这样,张飞带着两百多骑兵一路向大营走来,沿途遇到了几股叛军,经过了几次厮杀,两百多骑兵如今就只剩下了十几个人跟着张飞来到了大营。其余人都已经在半途的厮杀中战死了。 这就是张飞只身前来的全部过程,当然,粗莽如张飞者,肯定不会把事情叙述的如此详细,只是讲了一个大概而已,细节上的事情,都是敖烈根据张飞的叙述,自行推断出来的。 听完了张飞的叙述,敖烈立刻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现在有两个难题等着敖烈去解决。第一,公孙瓒被围在肥如,朝不保夕,必须尽快发兵去援救。辽西是幽州东部的咽喉要道,拿到辽西,就等于是遏制住了幽州东部的咽喉,敖烈绝不愿看到辽西落入张举的手中;第二,辽东太守公孙度私心太重,是个潜在的危险,现在还勉强保持中立,谁也不肯帮助,说不定一旦辽西失守,他就会倒戈到张举那边去,眼下,必须要安抚住公孙度才行。 轻轻敲了敲桌案,敖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环顾着大帐中的众人,包括张飞在内,说道:“眼下的情况有些糟糕,但还没糟糕到无法挽救的地步。大家说说我们该怎么办?”这是敖烈一贯的作风,每次遇到重要的事情,即使他心中已经有了腹案,也要征求一下麾下文武的意见。 急性子的张飞立刻接口粗声说道:“这还有什么可商量的,直接带兵打过去啊。” 敖烈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张飞稍安勿躁,然后把目光转向了贾诩和徐庶,论计谋,大帐中没人是他们两人的对手。 见到敖烈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贾诩缩了缩脖子,有心想不理睬敖烈,但终究还是拉不下脸来,于是伸出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向敖烈弯腰行了一礼说道:“主公,辽西是咽喉要道,所以肥如不可不救;至于辽东方面嘛,我以为暂时不会有什么异动,但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应该派一名能言善辩之士前往辽东,向那公孙度晓以利害,让他安安稳稳的窝在辽东不要生出什么乱心思。” 敖烈点着头表示赞同,毒士贾诩果然是机敏睿智,一眼就看穿了问题的所在,和自己心中分析的情况分毫不差。 徐庶站出来说道:“主公,庶自投到麾下以来,寸功未立,心中难安。适才文和先生所说,正是庶心中所想。庶愿赶赴辽东,安抚公孙度的同时,尽量劝他出兵救援辽西。” 敖烈沉吟了许久,有些犹豫的说道:“元直是某的左膀右臂,某怎能让你轻身范险。” 徐庶闻言,当即撩起衣袍跪倒在地,朗声说道:“主公!大丈夫生于世间,自当在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请主公允许庶赶赴辽东!” 敖烈叹息了一声,四下环顾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比徐庶更适合的人选了。贾诩本来是个不错的人选,他善于洞察人心,能够更好的说服公孙度,可是眼下大战在即,自己身边总得有个拾漏补缺的谋士才行。 狠了狠心,敖烈对徐庶说道:“好,这件事就交给元直了。文长何在?” 听到敖烈点了自己的名字,魏延快步上前走了两步,洪亮的答道:“末将在!” “着你带领五百精骑,护送元直去辽东。期间若是发生什么事,你和元直商量之后,可自行裁决!” 魏延的脸上显出一片喜色,别看这次的任务只是去游说,但是颇具军事眼光的魏延清楚,这次游说的结果将直接影响战争的走向。敖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还给了自己可以自行裁决的权力,说明敖烈对自己是十分的信任。拱手向敖烈行了一礼,魏延大声说道:“诺!” ps:因为白天可能有点事,所以大琨熬夜写了两章,白天就不上传了,好困~~ 第九十一章 江东孙伯符 安排了徐庶和魏延去辽东之后,敖烈心中暂时去了一块心病,开始和众人商议救援辽西的事情。一众文武官员各抒己见,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说实话,敖烈是比较讨厌开会的。前世的时候,那些高官大员们动辄就召开会议,各自高谈阔论地夸夸其谈,结果随便一个会就得开个几小时,甚至更有开上十几天还没有谈论出个结果的,等到黄花菜都凉了,事情依然没有解决。敖烈因为深受前世的影响,所以今世对开会什么的很是不感冒。 这就导致敖烈麾下的一众文武在开会的时候都是言简意赅,直指问题的中心,从来没有人会在军事议会上说多余的废话。至于除了军事会议之外的其他会议,敖烈能躲就躲,一般都是让荀彧代为主持的。不过敖烈有一个好处,就是善于听从旁人的意见和建议,只要说的正确、有理,敖烈一般也会采纳。 能进入刘虞和敖烈父子视线内的官员,自然不会像其他诸侯麾下的官吏们一样,都是些有名无实仅会纸上谈兵的人。所以敖烈的的这次军事议会,和往常一样,很快就定下了大方向,然后众人在相互补充、完善,最后敖烈拍板定了下来,决定明日一早就发兵渔阳,让坐镇渔阳的张举感到危机,从而撤回包围肥如的人马。这条计策是贾诩提出来的,敖烈明白这是围魏救赵之计。 同时,敖烈还分派了两小队人马分别前往渔阳和肥如,去渔阳的一队人马由庞德率领,这支人马的目的,就是找到赵云所部,然后合并一处,从侧面牵制张举;另一队人马,则是张飞统率,除去张飞部下的两百多骑兵之外,敖烈又送给张飞八百骑兵,让张飞一并统领着回归肥如,把敖烈的计划告知公孙瓒和刘备,让他们安心守城,等待时机。 张飞性子急,当时就要带着这一千多骑兵杀回肥如去,敖烈拧不过他,只好送张飞离开。临别前,敖烈特意叮嘱张飞,务必要让公孙瓒和刘备坚守城池,以待时变,并且还私下里跟张飞说,到了肥如之后,借给张飞的八百骑兵就归他指挥了。 敖烈送出去的这八百骑兵当然不会是血杀营精锐,也不是从峭王那里勒索来的乌桓精兵,只是近一年来太史慈新训练出来的骑兵而已。尽管如此,这八百人依旧是训练有素,肯把八百骑兵拱手送人的,恐怕除了敖烈,天下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做到了。毕竟,八百骑兵的价值,即便是不计算训练成军的成本在内,如果运用得当的话,也足以抵得上三千步军了。 人们常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敖烈的这一举动,让张飞心中颇为感激,对敖烈的感官又是直接跨越了几个台阶。除了两位结义兄长刘备和关羽之外,张飞已经把敖烈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在这个乱世称雄的年代,手里有兵马才能成就大事。刘备三兄弟一直颠沛流离,不就是没有自己的地盘、没有自己的兵马吗?如果当初在剿灭黄巾军的时候,张飞手下有这八百骑兵,刘备岂会只被封赏一个小小的县令?多少也会得到一些尊重的啊。 而且,别看张飞性格粗豪,但是他是粗中有细,军事素养绝对不差,只是暴躁的脾气制约了他取得更大的成就而已。通过观察,张飞发现敖烈送给自己的八百骑兵绝对不是滥竽充数之举,每个人都是训练有素,而且还配备着完整的装备。这些骑兵的精良装备,让张飞看着都眼馋不止。也只有敖烈靠着万通商行的支持,才能让普通的士兵都拥有这样精良的装备。 郑重的向敖烈拱了拱手,张飞粗声粗气地道别:“墨寒兄弟,今日的大恩大情,俺替兄长记下了,日后墨寒兄弟但有用得着俺们兄弟的地方,一句话,水里来火里去,俺们兄弟绝不皱一下眉头!” 敖烈微微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翼德,某并不是施恩望报之人,大战在即,某也只能抽出这些人马来,再大的忙,某也实在帮不上了。肥如战火正急,翼德还是快些赶回去吧。” 张飞不再说什么,向着敖烈重重的一点头,然后翻身上马,招呼着部下一千骑兵呼啸而去。 看着张飞飞驰而去的背影,贾诩悄悄来到敖烈身边,低声说道:“主公高明。” 敖烈嘴角含着笑,小声说道:“文和且说说,某高明在哪里?” 贾诩虽然善于洞察人心,但是直言主上心思的事,这个老狐狸可是绝对不会做的,当下微笑着摇头道:“主公早已胸有成竹,又何必诩来多嘴?” 敖烈摇头笑道:“你这个老狐狸啊,可是你只说对了一半,某虽然是喜欢这张翼德不假,趁这个机会借兵给他,确实是心存结交他的想法,但更多的是为了整个战局考虑。而且刘玄德三兄弟桃园结义,情比金坚,不是说撬过来就能撬过来的。” 贾诩笑呵呵的说道:“主公,你应该想想刘玄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下论断。” “嗯?”敖烈不由得有些疑惑了起来。接着顺着贾诩提示的思路往下想了想。刘备虽然是草根出身,可素来是胸怀大志,所以十分倚重关羽、张飞二人,要说刘备肯放走这两人,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敖烈再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贾诩的意思。在这个时代凡是胸怀大志的人,必定是一代枭雄,否则绝不可能在乱世中雄起。别看刘备现在什么都不是,要地盘没地盘,要兵马没兵马,可敖烈知道,刘备早晚是要发迹的,甚至在历史上还自立一国,当上了皇帝。这样的人,不是一代枭雄是什么?只要是枭雄,难免就会在心中有各种各样异于常人的算计。这次张飞带着从自己这里借走的八百骑兵,自己还言明到肥如后,这八百骑兵就归张飞统领。这就难免会让刘备心中感到不愉快,会让刘备觉得张飞和自己达成了什么协议,否则自己凭什么无缘无故的借兵给张飞?谁不知道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手里的兵马?以刘备的性格,肯定不会认为敖烈是真的古道热肠自愿帮忙,就算是帮忙,也没有把自己的兵马白白送给别人的啊!这样一来,即便不能就此拉拢张飞,但是至少会在刘备和张飞中产生出一些隔阂,而且,这隔阂还跟敖烈扯不上任何关系,难道敖烈好心帮忙还帮出错来了?所以只能由刘备独自品尝这个苦果。 想明白了这些事,敖烈转过头看着贾诩,笑吟吟地说道:“文和,看来某给你定的效力十年的期限太短了。跟你做对手,一定会累死很多脑细胞。某可不想做你的对手。” 贾诩虽然听不太明白敖烈话中的字面意思,但是却明白敖烈心中想要表达的意思,不由得苦笑连连,只好搓着手苦涩的说道:“主公这是说的哪里话,十年,真的不短了。” “哈哈——”敖烈不由得仰天大笑了起来,笑的十分开心。他知道贾诩虽然一向皮赖,但是出谋划策的确是一把好手,所以当初才定下十年之约,把贾诩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敖烈有信心在十年之内,彻底收服贾诩的心,若是十年时间还不能够收服贾诩的话,敖烈也就不必抱着拯救天下的宏愿了,直接买块豆腐撞死倒是省事了。 就在主臣二人彼此相视会心一笑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南边穿来,听声音,大概有十余骑的样子。 敖烈心中诧异,现在战事都在北方,从南边来的,会是谁呢? 没让敖烈心中的疑惑维持多久,一队骑士很快就进入了敖烈的眼帘,为首一人英姿勃发,年纪和敖烈相差仿佛,手中拿着一杆长枪,虽然比不得敖烈的霸王枪沉重,但也可称的上是重型长枪了,一行人向着敖烈等人策马飞奔而来。 来到敖烈等人眼前,为首的青年勒住战马,霸道的问道:“某问,你们答。这里可是幽州军大营?那个自称小霸王的敖烈,可在营中?” 青年倨傲的神态惹怒了敖烈身后的一众武将。武人,都是有血性的,被这不速之客当着他们的面,指名道姓的找他们的主公,而且还是一副来者不善气势汹汹的样子,谁受的了? 许褚和典韦各自向前迈出一步,刚要叱喝,谁料马超这个暴脾气却先发作了:“你这小子,好生无礼。骠骑将军、冠军侯的名讳,是你张口就叫的吗?来来来,不管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某先替你的家长教育教育你。” 敖烈伸手拦住了众将,疑惑的问向马上青年:“尊驾究竟是何人?不知找骠骑将军有什么事?”在没摸清对方底细之前,敖烈不打算把自己的名讳说出去,倒不是害怕,而是不愿意惹无端的麻烦。 马上青年傲色说道:“也没什么大事,某此次前来是来找敖烈比武的,看看到底谁才能当得起小霸王的称号。” 来争名号的?敖烈在心中想了想,立刻明白了来人的身份,能和自己争小霸王这个称号的,恐怕只有那只江东猛虎,号称江东小霸王的孙策了。 知道了孙策的来意之后,敖烈轻笑着摇头道:“某知道了,你是孙策孙伯符对吧?你要找的人,就是某了。” 孙策瞪大了眼睛,追问道:“你就是敖烈?” 面对孙策一而再再而三的直呼敖烈的名字,马超等人怒不可遏,齐齐怒喝:“大胆!” 孙策一挑眉毛,面带不屑的说道:“怎么,想仗着人多来车轮战?来吧,某还怕你们不成!” 看到孙策一脸倨傲,自认苍天第一他第二的神色,敖烈心中不禁叹息了起来。说实话,眼前的孙策让敖烈感到有些失望。历史上,曹曾经评价孙策,说孙策是江东猛虎。乍一听,这句话像是在赞扬孙策的勇猛,可是后来曹又说了一句话,是针对孙策的弟弟孙权的,曹当时叹息着说,生子当如孙仲谋!把这两句话连接在一起来看,就知道曹对孙氏兄弟二人的看法了。 在曹心里,孙策只是一员能征善战的猛将,可以称之为虎将;可孙权呢?很明显,曹在赞扬孙权的同时,是在叹息自己的儿子里没人能比得上孙权,这说明什么?说明曹把孙权视作可以做开国君主的人物。也就是说,在曹的评价里,孙策比孙权差了好几个等级。 现在敖烈十分认同曹的说法了,眼前的孙策,除了武勇之外,几乎一无是处。心机、处世之道都差得很远,更不要说他那长满肌肉的大脑,会想出什么高明的计谋来了。 孙策虽然鲁莽,但是绝对不傻,他注意到了敖烈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不由怒道:“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某吗?” 敖烈一反待人亲厚的常态,扬起脖子说道:“你说的没错,一个连脑子里都长满肌肉的人,让某怎么看得起?” ps:两个小霸王之间的初次会面,是不愉快的,但是后面会有转变,而且转变会很大滴~ 第九十二章 谁是小霸王(一) 贾诩站在敖烈身后,听到敖烈这句话,轻轻点了点头。作为人主,驭下一味亲和是远远不够的,亲和力虽然是领导必不可少的因素之一,但绝不是全部。敖烈待人太过亲和,甚至从来不肯杀害俘虏,这是贾诩对敖烈唯一不太满意的地方。亲和,在某些时候和不够强硬等同,会相应的减少君主的威严。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天长日久之后,敖烈的亲和难免会造成麾下大将对敖烈缺乏应有的敬重之感。作为合格的君主,恩威并施才是长久之道。 当敖烈仰着脖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贾诩心中的担忧终于烟消云散了,从此刻起,贾诩知道原来这位强迫自己效忠的主公,在该强硬的时候,却是比谁都要强硬。这也让贾诩彻底放下了所有的顾虑,暗中对敖烈敞开了心扉。 贾诩的心情是轻松的,但是孙策就不一样了,敖烈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孙策,让孙策气炸了胸膛。 “你找死!”孙策大喝一声,挺枪向敖烈刺来。孙策身后的程普见事不妙,连忙喝止道:“大公子快住手!”原来程普放心不下孙策一个人前来找敖烈比武,于是带着十几个随从跟随孙策一同来到了幽州。说起来程普还是幽州人士,而且还是敖烈治下的右北平人。 对程普的喊话置之不理,孙策手中重枪没有丝毫停顿,笔直的向着敖烈当胸刺来! 然而,敖烈连动都没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因为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铮铮有力的弓弦震动声。从弓弦的震动声中,敖烈听出了十足的力量感。在自己麾下能拉动强弓,射出这样有力一箭的人,只有黄忠和太史慈,现在黄忠和赵云一起去渔阳牵制张举,那么,射箭的人必定是太史慈无疑。 就在孙策的重枪要刺到敖烈心口的时候,一支利箭带着呼啸激射而来,和孙策手中的重枪重重撞在了一起,撞偏了孙策重枪的枪尖,使得枪尖擦着敖烈的衣服,在身侧一刺而空。 见到居然有人能用不超过一斤重的箭矢,撞偏自己手中重达八十斤的重枪,孙策惊怒交加,拉着缰绳后退了几步,向敖烈身后扫视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太史慈的位置。此刻,太史慈手中的强弓不但没有收回,反而重新把一根利箭搭在弓弦上直指孙策,用锋利的箭头无声的告诉孙策:再敢异动,射穿你的心脏! 看懂了太史慈眼神中的意思,孙策震惊的同时,变得更加狂暴了起来:“敖烈!你就只会仗着手下人多吗?” 轻轻笑了笑,敖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转身向大营内走去,边走边说:“某的武器坐骑都在营内,有本事就到营中找我吧。” 孙策怎肯放敖烈轻易离去?刚要追击,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太史慈的箭锋直指自己的心脏位置,被太史慈这样一个射箭高手盯住,即便傲气如孙策者,也是不敢小视。 文武官员在太史慈的掩护下,从容不迫的跟在敖烈身后,分成两排鱼贯走入了大营。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孙策的武勇之名而显示出一丝慌乱。 程普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能让麾下文武如此从容不迫,可见敖烈的威信到底有多高了。说明敖烈麾下的官员对敖烈的武勇充满了信心。有心想把这个细节悄悄告诉孙策,却又害怕会更加激起孙策的怒火,无奈之下,程普只好婉转的说道:“大公子,咱们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没等孙策说话,太史慈就冷笑着收起了弓箭,一脸不屑地说道:“还敢自称什么江东小霸王,就这么点胆子么?不敢进营,就滚回江东去。”说完也不去看孙策的脸色,径直走回了营中。 呆滞地看着太史慈走进大营之后,孙策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是可忍孰不可忍!江东小霸王的名号是自己从千军万马中杀敌建功积攒出来的,现在竟然有人如此侮辱自己的名号,而且只不过是敖烈手下的一个武将而已! 孙策生平最喜欢的人物,就是楚霸王项羽,甚至在日常生活中都有意无意的模仿项羽的习惯,所以十分在乎自己江东小霸王这个称号,这也是他不远千里来到幽州找敖烈比武的原因。 当下,孙策怒喝一声:“气煞我也!”然后再也顾不得其他,策马向幽州大营中奔了进去。 “大公子!”程普见到孙策的牛脾气又发作了,知道自己劝阻不住,暗自叹息了一声,也跟着策马冲进了大营。程普知道,自己的主公孙坚十分喜爱孙策和孙权这两个儿子,今日若是孙策有什么闪失,程普也就可以拿着自己的头回去见孙坚了。 坐在乌黑的战马上一路狂奔,一直跑到幽州大营中央的空地上,孙策才勒住了战马,大声喊道:“敖烈!你个无胆鼠辈,出来!” “别喊了,某在这呢。”一声懒洋洋的话音传来,敖烈已经穿戴好了游龙啸天黄金甲,端坐在照夜雪龙驹上,腰间佩戴着赤霄神剑,手中拿着霸王枪,信马由缰的走了过来。 跟在敖烈身后的一众文武官员们,武将个个顶盔贯甲,手拿武器骑在马上;谋士们则是落后一点距离,亦步亦趋的跟在武将们后面。 “敖烈!你终于肯和某一战了吗?有什么遗言赶紧交代吧!”孙策傲气十足的喊道。 敖烈伸手拉下了头盔上蛋龙面罩,轻飘飘地说道:“遗言倒是没有,某只有一句话想说。就是今天某要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小霸王!” “狂妄!”孙策怒喝一声,催动坐下战马,抡起手中重枪,向着敖烈冲来。孙策坐下的纯黑色战马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因为孙策十分崇拜项羽,所以把自己的战马命名为乌骓。至于孙策手中的重枪,则是他让江东良匠按照传闻中项羽的武器仿制出来的,重达八十斤。孙策还特意让人在枪柄上刻上了霸王两个字,一切都向昔日的楚霸王项羽看齐。 当托名的乌骓遇到真正的西域王马照夜雪龙驹;当仿制的霸王枪遇到真正的破阵霸王枪;当江东小霸王孙策遇到纵横天下的小霸王敖烈,所有的因素,无不昭示着即将到来的这一战,将会无比精彩、无比激烈。 手中霸王枪斜斜举起,看似不带丝毫力气的迎向了孙策的重枪,这一招,是太极枪法中很普通的一招格挡。敖烈想用这一招,摸摸孙策的底细,看看孙策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铛———— 震天巨响在两人之间响起。孙策用尽全力毫无花哨的一枪,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敖烈的霸王枪上,可是却没能撼动霸王枪分毫。 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敖烈暗自盘算着。敖烈在重生之初,经过神奇的异次元空间洗礼了灵魂。重生之后,就变得天生神力不似人类,当今世上能和敖烈在力量上一较长短的,恐怕只有敖烈的结义大哥吕布一人而已。眼前的孙策,虽然也是力大无穷,但是最多也就只能达到敖烈的八成力量罢了。 试探出了孙策的底细之后,敖烈心中大概有了方向,把自己的力量压缩到八成左右,和孙策展开了对攻。敖烈之所以这样做,自然有着自己的考虑。敖烈的武艺已经很久没有进境了,眼前的孙策就是一块绝好的磨刀石,枪法威猛凌厉大开大合,力量又和敖烈相差不远,所以敖烈有意借着这次和孙策的对决,来激发出自己隐藏的潜力,从而完成突破。 孙策对自己的力量一向自信,可是通过刚才的交手,他却惊讶地发现敖烈的力量并不比自己差,而且看他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显然是并没有用出全力。这就让孙策做出了准确的判断,敖烈的力量犹在自己之上。有了这个发现之后,孙策收起了轻视之心,开始全心全力的施展出自己的巅峰水平。 转眼间,两人交手已经超过了三十个回合。不得不说孙策确实勇猛,即便是在敖烈没有使出破阵霸王枪的情况下,能抵挡住敖烈三十个回合的人,这个世上也找不出几人来。当然,敖烈故意压制了自己的力量,没有使出全力来,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两马交错而过,孙策兜转回乌骓,之后力灌双臂,把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了枪身上,使得八十斤的重枪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一夹乌骓的马腹,孙策大吼一声,手中重枪夹带着呼啸砸向着敖烈当头砸下,看他的样子,此刻分明是把重枪当成了棍棒来使用。 “来得好!”敖烈大喝一声,双腿轻轻一磕照夜雪龙驹,示意照夜迎上去。照夜领悟了敖烈的心思,仰首嘶鸣了一声,闪电般向着孙策奔去。照夜背上的敖烈枪法一变,终于用出了赖以百战百胜的破阵霸王枪。霸王枪承载着敖烈的八成力量,状似龙舌的枪尖开始不停地伸缩,然后整个枪身都开始震动起来,在空中画出一个龙牙的形状,带着阵阵破风之声,一往无前的迎向了孙策砸下来的重枪。敖烈使出的枪法,正是破阵霸王枪中的杀招——龙牙碎金。 铛————碰撞声再次响起,震得人双耳欲聋。在旁观战的武将们还好一些,可是那些谋士文吏和普通士兵都有些不堪承受了,连忙迈动着脚步向后面退出十几步,这才感到好受了一些。 对于孙策挑战敖烈这一战,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大开眼界。武将们从中得到的体会和感悟自不必说,就连外行看热闹的谋士们,也是不肯错过这场惊世对决。在后退出十几步之后,觉得自己可以承受两人兵器的碰撞声了,他们就立刻停下了脚步,不错眼珠的盯着还在交战的两人。东汉的文人和其他朝代的文士不同,他们是有血性的,对于敖烈和孙策的硬碰硬打法,他们也是乐意见识一番的。 敖烈的霸王枪上夹带的巨力,再加上照夜雪龙驹的冲刺力量叠加在一起,险些让孙策的重枪脱手而飞。幸亏孙策反应极快,连忙加力死死地握住了手中重枪,这才避免了出现武器脱手的窘境。 得势不饶人,敖烈很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趁着孙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霸王枪顺势一刺,径直向孙策的咽喉刺去。 江东猛虎毕竟是江东猛虎,眼看没办法挡住敖烈这一枪,孙策竟然单手将手中重枪向前抛了出去,然后双手抱住马颈,双脚甩开马镫,借助着乌骓冲刺的速度把自己整个身体甩了起来,仅仅凭借双臂之力的环扣,让自己和战马保持着唯一的联系。远远看去,孙策此刻就像是一只被放飞的风筝,整个身体十分舒展的飞在空中;双臂就是放风筝的线,连接着乌骓和孙策的联系;而乌骓,就像是放风筝的人,在地上拉着孙策奔跑。 看到孙策用这样高超的骑术、这样匪夷所思的方式来躲避自己势在必得的一枪,敖烈心中忍不住赞叹了起来。程普等十几个跟随孙策同来的人,则是大声叫起好来。 躲过了敖烈的一刺之后,孙策的身体重新落回到马背上,策马向前奔出了十几步远,然后勒马站在原地,向着天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随着孙策伸手的动作,先前被他抛出的重枪恰到时机的从半空中落下,被孙策稳稳地抓在了手里。 孙策这一手耍的相当漂亮,以至于马超许褚等人都忘记了先前孙策对敖烈的大不敬,大声喝彩了起来。英雄与英雄之间,总是惺惺相惜的,即使是对手,也不例外。 第九十三章 谁是小霸王(二) 险之又险且相当漂亮的躲开敖烈的一枪之后,孙策调整着呼吸,暗中积攒着力量。口中说道:“敖骠骑,该你接某一枪了。”敖烈的武勇超出了孙策的想象,所以孙策在惺惺相惜中,不知不觉的改变了对敖烈的称呼。 再一次拍马发起了冲击,孙策边急速舞动手中的重枪,边状似癫狂的怒吼了起来,神情甚是狰狞。 程普一直在关注着孙策,看到孙策的模样,不由得惊叫道:“不好!大公子又发疯了!”原来孙策有个毛病,就是每每陷入死战的境地时,或者是有什么事极度不顺心的时候,就会陷入一种奇怪的疯狂状态中。在这个状态下,孙策的力量会超出平时的上限,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力量来。但是与此同时,孙策也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不杀死敌人或者是用暴力解决眼前的障碍,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 敖烈也发现了孙策的异状,忍不住在心中啧啧称奇。程普等人不明白孙策发狂的根本原因,但是敖烈却是心中了然。说白了,孙策的这种状态就是他自己给自己强加的一个buff,通过心中的执念,让自己陷入半疯狂半清醒的状态,从而使自身的力量、速度等各项技能大幅提高,但是很明显孙策的这种状态有一定的缺陷性,会让他自己失去应有的冷静。就好像是后世练醉拳的人一样,在使出醉拳之前,适当的喝一些酒,可以提高醉拳的力度和身体的抗击打能力,但是如果喝的太多,就会出现一些负面的效果。 时间不等人,敖烈刚刚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孙策的状态,孙策手中的重枪就劈头砸了下来。敖烈一手握住枪柄接近枪尾处,一手握住接近枪尖处,整条霸王枪呈四十五度斜角举起,使出了一招如封似闭,和孙策劈来的一枪重重撞在了一起。 又是一声巨响,串串火花在两人的兵器碰撞下被撞击了出来,闪烁的火花映照着两人同样年轻、同样坚毅、同样英俊的脸庞,唯一的不同就是两人的神色了,敖烈显得从容不迫,而孙策则是面目狰狞。 不过敖烈的轻松没能坚持多久,随着孙策越来越生猛,敖烈应付起来也越来越吃力,敖烈发现自从孙策陷入癫疯状态之后,他的力量增加了不少,至少比刚才多了两成的力量。已经能够和自己巅峰的力量持平了,于是敖烈也不在留手,催动起全部的力量和孙策对攻起来。 两人快如闪电般对攻了十个回合,每一次对攻都是势大力沉、石破惊天,看的一众武将津津有味,一群谋士目瞪口呆。 随着两人的对攻,孙策的疯狂状态越来越不能自拔,甚至有了迷失本性的趋势。口中疯狂的怒吼一声紧接一声,让人听起来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重枪在孙策的全力驱使下,剧烈的抖动着。用了八十斤精钢,经过良匠锻打而成的重枪,有些不堪重负的弯曲了起来。孙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再加上一直被敖烈压制而产生的愤怒,使出了生平最巅峰的一枪!快似疾风的刺向敖烈的咽喉,枪尖甚至隐隐带起了破风之声。除了敖烈之外,还没有人能够用武器割裂空气,产生破风之声,今天,孙策勉强做到了。 面对孙策这一枪,敖烈在脑海中瞬间勾勒出了几种应对方式,但是又都被他一一否定。如果要强行破掉孙策的枪招,敖烈不是做不到,破阵霸王枪中有好几招可以匹敌孙策的这一枪,而且敖烈至今为止都没有用出无极九阳功。在破阵霸王枪中暗藏无极九阳功,孙策必败无疑。 但是那样一来,敖烈就等于是全力一搏了,在如此激烈的对抗下,敖烈难免会收手不及而伤到孙策。虽然敖烈对孙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是随着两人的交手,敖烈发现了一个问题,孙策不是不聪明,否则绝对不会把枪法练到如此骇人的地步,他只是习惯了用武力去解决问题而已。更何况,敖烈和孙策之间并没有正真的利害关系,只是一时的意气之争,如果敖烈失手伤了孙策,那就等于是和江东孙家结下仇了,敖烈虽然不怕树敌,可也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和孙坚父子结下死仇。 忽然间,一道灵光在敖烈的脑海中闪过。敖烈知道那是一种感悟,在战斗中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感悟,悟透了,就能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完成自身的突破。这种感悟在前世的时候,敖烈也曾经遇到过几次。 无视孙策威猛无匹的一枪,敖烈不但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反而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沉浸在了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这一刻,敖烈的脑海似乎变成了一方天地,无数的幻象在不停地变幻着交替闪过,勾勒出一副副隽美又雄壮的景象。只有敖烈一个人能看得到,也只有敖烈一个人能看得懂,那些风云际会的幻象,就是他手中的霸王枪!是无数把霸王枪在分解之后,交织在一起而组成的各种景象。这些景象蕴含着各种不同的意境,变幻莫测。 看到敖烈这个闭眼的动作,两边的观战者心中顿时生出了一把冷汗。敖烈麾下的众人,自然不愿意看到敖烈受到伤害,所以无不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敖烈;而跟随孙策同来的程普,也被吓了一跳,如果敖烈死在了孙策的枪下,那可是大麻烦,先不说敖烈本身的官职和爵位高出孙策好几个等级,以下犯上诛杀天子亲封的封疆大吏是必死无疑的大罪;哪怕是敖烈身后的刘虞和蔡邕,那也不是孙家目前能摆平的啊。东汉时代,文人的地位十分崇高,文人们的一些论调,甚至能在某些方面决定朝廷大事的走向,尤其是像蔡邕这样的大儒,往往一句话,就可以让一个人变成天下千夫所指的对象。 众人静静地等待着敖烈的反击,然而敖烈却像是闭目养神一般,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孙策的枪来的很快,距离敖烈的咽喉只有十步远了,敖烈依旧闭着眼睛;还有五步远了,敖烈还是在闭着眼睛;只有一步之遥了,敖烈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就在孙策的重枪距离敖烈的咽喉不到三寸的时候,敖烈忽然睁开了眼睛,双眼中闪烁着夺人心魄的光芒,嘴角挂起了一丝满意地微笑。 在敖烈睁开双眼的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隐隐约约地感觉得到,敖烈的身上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敖烈的气息变得更加凝练、更加沉稳了,就像是不动如山的远古巨兽一样。而敖烈的身体,却让观战的众人感觉到一股无可匹敌的锋锐,似乎在那一瞬间,敖烈的身体已经不在属于人类,而是变成了一杆锋利无双的枪,就像敖烈手中的霸王枪一样! 气息的沉凝和身体的锋锐,这两种完全是两个极端的感觉,完美的在敖烈身上得到了统一,毫无违和感的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徐如林,疾如风,侵如火,不动如山。这是多年之前,蔡邕在看到敖烈降服照夜雪龙驹之后说的话,同时,这句话,也是枪法的精髓所在! 敖烈终于动了,而且是快如闪电般的动了,瞬间就从不动如山的状态切换到了疾如风、侵如火的暴烈中,让所有人都感到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错觉,刺得眼珠产生隐隐地阵痛。 没有用出破阵霸王枪中的任何一招,也没有用出无极九阳功,甚至在这一枪上,除了快到极致的速度之外,敖烈连一丁点的力量都没有使出来。他只是凭借自己的感觉,简单直接的向着孙策枪法中唯一的一处破绽刺去,这一枪,甚至没有任何招式可言,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的一枪,毫无阻碍的刺穿了孙策的枪影,后发而先至的刺在了孙策的肋下。孙策本来是借助战马之力从数十步之外冲刺而来,被敖烈这一枪刺到肋下,尽管敖烈并没有使出任何力量,但是在惯性的反作用之下,孙策依旧感到肋下传来一阵剧痛,然后就被撞的飞离了马背,摔倒了五步开外的地上。 程普眼见局面瞬间逆转,再也顾不得其他,快速翻身下马,大步跑到了孙策的身边,连声说道:“大公子,大公子你怎么样?” 孙策就像是没听到程普的问话一样,安静的躺在地上,紧紧地闭着双眼,一句话也不说。程普开始还以为是孙策被敖烈一枪刺死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孙策的身上没有任何血迹,转头看向敖烈,这才看清楚,原来敖烈刚才在出枪之前,以极快的手法倒转了枪尖,用没有穿透力的枪尾挑下了孙策。敖烈的这个动作,直到现在才被人发现,可见当时敖烈倒转枪尾的速度有多么的快了。 “别喊了,他没事,他只是在想一些问题而已,等他想清楚了,自己就会站起来了。”敖烈开口对程普说道。 程普连忙向敖烈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多谢敖骠骑手下留情,此恩我江东孙氏,日后必定报还。” 敖烈伸出手摘下了头盔,笑呵呵的说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德谋你并不是江东人吧?某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似乎是右北平人?” 程普怔了一怔,没想到敖烈对自己的事情这么清楚,拱手说道:“敖骠骑说的没错,某正是右北平人,但是在十年前就离开故乡,追随在了孙太守身边,孙太守所在的地方,就是某的家乡!” 敖烈笑着摆了摆手道:“某知道德谋忠心可鉴日月,某也并没有招揽你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叙叙香火情分而已,既然德谋不愿说,某也不勉强。”说着,敖烈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上来接应的许褚,然后向中军大帐走去。 走出几步之后,敖烈又转过身子看了躺在地上的孙策一眼,沉吟了一会儿,朗声对程普说:“孙伯符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你们切记不要惊动于他,他现在心中所思所想之事,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稍后某会派人给你们送来饭食、被褥。” 说完了这句话,敖烈不在停留,直接走回了中军大帐。一众幽州官员自然也跟着敖烈一起离开了。只留下程普等十几个人,守候在孙策身边。 看着敖烈离去的背影,程普不禁在心中叹息着,今天,他见识了敖烈的武艺和气度,平心而论,这小霸王的称号,敖烈是实至名归的。至于自家的大公子孙策,程普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到孙策醒来,务必要拉着他返回江东,不能再让他和敖烈斗气了。为了一个小霸王的称号在和敖烈斗下去,程普认为是十分不智的,万一要是真惹恼了敖烈,在这幽州大营中,要杀要刮还不是人家说了算?也就是敖烈气度恢弘,不跟自己等人一般见识罢了。 第九十四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程普守在孙策身边,几乎一夜没有合眼。他不知道孙策到底在想着些什么,但是他相信敖烈的话,孙策现在所思所想之事,必定是十分重要的。在这一点上,敖烈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夜里的时候,幽州大营中有几队巡夜的人马悄然而过。即使是在半夜,这些巡夜的士兵也是精神抖擞,军容严整,一切都显得秩序井然。通过这些士兵,程普推断出敖烈不但武勇无双,同时也深通治军之道。这也让程普对敖烈的印象,又登上了一个台阶。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幽州军大营内的士兵们开始了新的一天,他们喊着雄壮有力的口号,开始了晨练。这也是敖烈定下的军规,用敖烈的话来说,一天之计在于晨,清晨是最适合练的时候。 幽州军的练进行了一个时辰,然后返回营房去吃早餐。几名军士捧着两个硕大的食盘给程普等人送来了早饭。军旅生涯的早饭很简单,每人两个馒头一碗粥。程普接过士兵递来的早饭,他惊奇的发现粥中竟然有几根肉丝在内。 拉住一名送饭的军士,程普好奇的问道:“这位小哥,这些粥是特意为我家大公子准备的吗?怎么会有肉丝?” 那名军士向依旧躺在地上的孙策看了一眼,摇头说道:“不是,这些粥原本就是这样。在军中,所有人的饮食都是一样的,连我家骠骑将军也不例外,这是我家将军定下的规则。至于这肉粥,是我家将军很早前就定下的伙食标准。将军说天子不差饿兵,所以我们幽州军,尤其是我们右北平的军士,每天都能吃到肉。” 听到士兵的讲述,程普才明白了过来。难怪幽州军名声在外,是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军,除了指挥官刘虞和敖烈的武勇和智慧之外,士兵们的身体素质也是一个重大因素。每天都能让部下士兵吃到肉,这可不是任何诸侯都能做到的事情,在东汉末年这个动乱的年代,连大批的粮食都不容易弄到,更别说是肉食了。敖烈也是凭借着幽州土地肥沃,鼓励治下百姓们勤劳生产,只收取很少的赋税,再加上万通商行的财力支持,才能让士兵们每天都有肉吃。 让军士们有肉吃,说起来是件很普通的事情,但是程普知道这里面牵涉的东西实在太多。君主的性格是先决条件,只有爱兵如子的君主,才会这样做;其次,这对君主的财力也是一个很大的考验,长期供应部下将士的肉食,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再次,从军事层面来讲,吃肉食必定会让士兵们身体强壮,打仗的时候胜算也就更大;最后,也只最重要的一点,这种做法,无疑是一种极为高明却又十分简单的统御之道,能够无形中增强军士们的归属感,让将士们忠心不二。 简单的一碗肉粥,程普就看出了这么多门道,这只是他看到的,那些他没看到的呢?这个小霸王,实在是不简单!程普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几位,吃好了么?吃好的话,俺们就收拾碗筷了,一会儿就要出征了。”另一名送饭的军士出声询问着。 “出征?去哪里出征?”程普疑惑的问道。他刚从江东过来,对幽州的战事还不太清楚。 几名送饭的军士相互看了一眼,领头的一人说道:“对不起,没俺家将军的命令,俺们不能说。”这也是敖烈定下的军规,一切行动听指挥,高度保持军事机密。这几名不过是送饭的杂兵,一样执行的很好。 呜呜呜—— 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响起,这是敖烈下达全军集结的号令。 几个送饭的杂兵听到这一连串的号角声,也顾不得收拾碗筷,一边向号角声响起处奔跑,一边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甲,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 看着几名杂兵快步奔离的身影,程普再次感慨敖烈的治军有方,连送饭的杂兵都比地方上那些郡兵有素了不少。 半个时辰之后,整个幽州大营拔营而起,全体将士有条不紊的成梯次队列,一队队的军士带着昂扬的士气,排着整齐的队伍,向着北边进发。 很快,敖烈所在的中军队列走了过来。敖烈骑在纯白色的照夜雪龙驹上,身着金黄色的游龙啸天甲,腰间挎着赤霄神剑,手里握着霸王枪,走在队伍的最前列。马超和许褚一左一右的跟随在敖烈身畔;一脸峥嵘的典韦则是步行着走在敖烈的马头边,手里还牵着照夜雪龙驹的缰绳;其余众将呈扇形在敖烈身后散开,犹豫众星捧月一般把敖烈拱卫在中间。众将之中,唯独不见了虎将太史慈,此刻,太史慈已经率领着三千骑兵,做开路先锋先行一步了。 程普连忙整理了一下衣甲,带着十几个随从恭敬的站起身来,垂首立在原地。这是汉朝的下级官员,在遇到上级官员的时候,应有的礼制。 敖烈心中挂念着肥如和渔阳的战局,无心多做逗留,向程普微微点了一下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策马和程普等人擦肩而过。 忽然,一个雄壮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等等,你要去哪里?”这是专属于孙策的声音。 程普惊喜的回过头,小声说道:“大公子,你醒过来了?” 孙策就像是没有听到程普的问话,目光直直的看着敖烈,追问道:“你要去哪里?” 敖烈回过头来,看着孙策,伸出手掀起了遮盖在脸上蛋龙面罩,把整个脸露了出来,带着微笑说道:“五个多时辰了,你可曾想的明白、想的通透了?” 孙策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原来,昨天一战,不但敖烈突破了自身的临界点,就连孙策也到了突破的边缘。对于孙策实力的微妙变化,敖烈自然十分清楚,他知道孙策当时面临着巨大的机遇,如果能感悟明白的话,实力必定会精进一大截。然而孙策本性就是心高气傲之人,生平第一次战败,难免会对他造成一定的影响,尤其是败在同样有着小霸王之称的敖烈手下。这就颠覆了孙策长久以来的观念,容易让孙策出现心理障碍,在感悟突破的时候出现难以打破的屏障。如果孙策顺利挺过这一关,就会实力大涨;反之,如果他挺不过这一关,武艺就会不进反退。不过现在看来,结果还不坏。 敖烈叹息了一声,然后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性存在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善游者溺,淹死的往往都是会游水的。心中有执念是件好事,但是千万不可太过于执着。这些话,同样适用于你那套奇怪的功法。” 敖烈和孙策的年纪差不多,但是这一番语重心长,类似长辈教育后辈的话,却没有引起在场任何人的反感,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包括年纪最大、已经快要四十岁的程普在内,都认真的听着,仔细品味着敖烈话里行间的每一个字。 说完了这番话,敖烈不再停留,策马踏上了征程。 孙策喃喃低语:“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重复了几遍之后,孙策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然后盘膝坐在了地上,闭上了双眼。此刻的孙策,褪去了不可一世的傲气,像是洗尽铅华之后,返璞归真的璞玉,陷入了暂时的沉静之中,随时可以被雕琢成完美的玉器一样。而敖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话,就像是天下间最锋利的刻刀,帮助孙策进行着最后的蜕变。 当敖烈带领大军走到数十里之外的时候,盘膝坐在原本是幽州大营空地上的孙策,忽然睁开了眼睛。双眸中精光闪烁,让人不敢直视。 一直守候在旁边的程普立刻感觉到了孙策的变化,虽然没有昨天敖烈的变化那样明显,可程普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孙策可以说是程普看着长大的,对于孙策的一切变化,都瞒不过程普的眼睛。 “大公子,你醒了。”程普出生询问道。 孙策笑着点了点头,用比之前不知道温和了多少倍的语气问道:“程叔,敖骠骑去哪里了?” 程普摇头笑道:“敖骠骑驭下有方,治军严整,他麾下军士不肯告诉某去了哪里,不过某看到他们是向北进军的,想必是到渔阳征讨叛逆张举去了。”论武力,程普在猛将云集的三国实在是不入流,但是要说行军打仗,程普可是一把好手,否则也不能在日后的东吴军方中,地位仅次于大都督周瑜了,所以一下子就猜到了敖烈的动向。 孙策点头笑道:“那好,咱们就追到渔阳去。” 程普原以为孙策经过这次挫折和顿悟之后,已经学会收起了外露的锋芒,刚才用十分罕见的温和语气说话就是佐证,可程普万万没想到,孙策醒来的第一件事,依然是要去找敖烈!张了张嘴,程普刚想组织语言劝解劝解孙策,却被孙策伸手拦了下来。 脸上带着轻柔的微笑,孙策说道:“程叔,你放心,咱们这次去可不是要找敖那个谁的麻烦,而是,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人家帮了某一个大忙,这份情,总是要还的。” 听到孙策的话之后,程普暗自放下心来,不管孙策去找敖烈到底是为了什么,只要不是去捣乱,程普也就任由着孙策了。 ps:今天的第三章来了,既然大家说每天两章不过瘾,大琨今天就爆一下,稍后还有一章。 第九十五章 功成万骨枯(一) 辽西治所,肥如。 城头上,公孙瓒忧心忡忡的看着城外围城的叛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低沉的对身边的刘备说道:“玄德啊,这次你可是失算了。给了魏攸一夜的时间,咱们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刘备闻言,白净的脸庞上显现出了一丝惭愧之色:“伯圭兄,这次是备失算了。没想到魏攸竟然有这样的手段和气魄,用步兵围城,使得我军骑兵的机动力完全被限制,失去了所有的优势。” 可不是么?要不是你刘备刘玄德当初说夜战不利于骑兵冲锋,非要坚守一夜,等到天亮在决定行至,怎么会给魏攸用步兵围城的机会?现在可好,自家的骑兵非但不能冲出城去,还要离开马背走到城墙上像步兵一样守城,这不是真真的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吗?和拿着鸡蛋撞石头有什么两样?公孙瓒在心中暗自腹诽着。 公孙瓒是个武人,心里藏不住事,责备的神色不知不觉的就在脸上流露了出来。刘备心中也是自责不已,见到公孙瓒的脸色,更是羞愧难当。站在刘备身后的关羽也看到了公孙瓒脸上的神色,心中对公孙瓒的态度十分不喜,当下一抚已经快到处的长须,一双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朗声说道:“公孙太守,不过是一些匪类围城而已,何至于如此长吁短叹?今夜,某便杀出城去,于叛军大营中斩下魏攸首级献给太守!” 公孙瓒和刘备同时出言阻止道:“万万不可!”两人说完这句话之后,才发觉自己和对方的话完全一样,相互对视了一眼,公孙瓒转过头去,不在说话了。刘备只好接着说道:“云长虽勇,但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趁夜刺杀之事,是绝然行不通的。” 公孙瓒接口说道:“没错,这个魏攸向来诡计多端,对自身的保护必然极为严密,云长还是不要去冒这个风险了。”公孙瓒知道,肥如被围的事情,虽然是因为刘备的建议失策导致的,但是自己也顶多是责备刘备几句,自己还得依靠刘备三兄弟帮助自己守城呢,对于关羽和张飞的武勇,他可是十分清楚的。有这两个人在,守住肥如的几率就大了很多,接下来,就看敖烈那边的救援了。 三人正在城头议论的时候,忽然发现城下的叛军中出现了一阵动,紧接着,一阵阵喊杀之声传上了城头。 城外的东边,是叛军防守比较松散的地带,因为东边是辽东的方向,辽东太守公孙度的态度比较暧昧,既不帮助公孙瓒征讨魏攸,也不帮助魏攸攻打公孙瓒。公孙度和公孙瓒虽然都姓公孙,其实两个人一点关系也没有。或许五百年前两人的祖先是同宗,但是眼下,两人和陌路之人也没多大的区别。所以魏攸在围城的时候,就相应的减少了布置在东边的兵马,在他看来,是绝对不会有人马从东边杀来的。 然而,魏攸失算了,现在,就有一支人马从东边杀奔而来,为首一员大将骑着一匹白马,手中拿着两只巨大的双戟,势不可挡的杀进了魏攸在东边布置下的营盘中。这员大将身后,还跟随着三千勇士,他们装备精良,武器锋利,在为首大将的带领下,把手中钢刀的锋刃亮了出来,甩开大步跟随在为首大将的马后,所过之处,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将为兵之胆,魏攸尽管老谋深算,但他压根就没想到会有一支兵马从东边杀来。因为魏攸的不在意,导致在东边布防的叛军也是掉以轻心,认为东边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这一支人马在为首大将的带领下,一路势如破竹,轻易就突破了叛军东边的营盘,来到了肥如城下。 当魏攸在中军大帐中得知,有一支人马从东边而来的时候,这支人马的首领已经在城下和公孙瓒对话了。 “公孙太守何在?”大将中气十足的大声呼喊着。 公孙瓒在城墙上探出半个身子,大声回答:“某就是公孙瓒,将军有何话说?” 大将喊道:“某是骠骑将军麾下水军都督甘宁,奉骠骑将军将令,特从海路经辽东而来,我主让某传个话,叫公孙太守安心守城,我主援兵不日即到。”来者正是甘宁,自从和张飞打了一架之后,甘宁从张飞那里得知肥如危急,于是星夜率军赶来,在外围见到魏攸的围城之势,知道不能强行突入城内,否则势必会引发叛军趁势攻城。观察了几天之后,甘宁发现肥如东边的叛军布防比较松散,显然是魏攸认为公孙度不会派来援军。于是,甘宁就想出了一条计策,才有了今天杀透重围,来到城下喊话的一幕。 这番话,也是甘宁想了许久才琢磨出来的,别看这几句话很简单,但是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一方面能够安慰肥如城内守军的军心,让他们知道敖烈的援军很快就会到来;另一方面也是在暗示魏攸,辽东的公孙度虽然举棋不定,但是却肯放自己这一队人马过境来援助公孙瓒,有了开始之后,谁能保证公孙度不会放第二支、第三只人马过来?另外,甘宁此次前来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向叛军来示威的。敖烈麾下的水军弃船登陆后,都能在叛军大营中完成一次凿穿,若是血杀营和虎贲营的陆军精锐来了,岂不是更加如入无人之境?甘宁这样做,也是打算先给敖烈的大军攒攒士气,提前震慑一下叛军,让他们心中埋影。 说完这番话,甘宁也不在停留,呼哨了一声,招呼部下的三千水军结成阵势,转身向外杀去。 公孙瓒在城墙上看到甘宁率部准备离去,回头看向刘备,轻声问道:“玄德,这件事,你怎么看?” 刘备正在出神的看着城下的甘宁所部,他心中是万分的羡慕。看看这些水军的装备吧,比公孙瓒的正规步兵还要强出不少,除了战马数量较少之外,甚至都可以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媲美了,而且这些水军个个骁勇善战,完全看不出来是一支不善陆战的水军。若是自己能拥有这样一支部队,还用仰人鼻息、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吗?想到这里,刘备的心中,情不自禁对敖烈产生出一丝莫名的嫉妒,为何上天如此不公?同是汉室宗亲,为何改了外姓的敖烈偏偏拥有这样的雄兵悍将,而自己却只能窝在这小小的肥如城中,做公孙瓒的部下县令? “玄德,玄德你在想什么呢?某问你话呢。”见到刘备出神的注视着城下,对自己的问话充耳不闻,公孙瓒不由得连声追问着。 “啊?啊,伯圭兄刚才说什么?备刚才一直在观察这支人马,却是没注意听伯圭兄的问话。”刘备连忙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公孙瓒问道:“那玄德可看出些什么?” 刘备心中想的是艳羡于甘宁所部的精锐,可是话到嘴边,却鬼使神差的变了方向:“伯圭兄,备认为此事有些疑点。刚才这个甘宁说他是骠骑将军麾下的水军,可是你我认识骠骑将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曾听说过他的麾下多了一支水军?而且,看这支人马陆战之娴熟,备断然不能相信甘宁所说的话,这支人马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什么水军,而是一直精锐的步军。” 公孙瓒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墨寒兄弟为什么要让步军假冒水军呢?” 公孙瓒这一问,正好问到了刘备的算计中,刘备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公孙瓒了,他十分清楚,想要拥有自己的地盘和兵马,就要着落在公孙瓒的身上。所以刘备不希望看到公孙瓒和敖烈走的太近,那样的话于自己不利。刘备的打算,是在这一战中凭借自己两位兄弟的勇猛,在后面最关键的时刻,立下大功,从而获得朝廷的封赏,得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甚至先前贻误军机,让魏攸围城,也在刘备的算计中。对于刘备而言,这可是一个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他怎么会把这个机会拱手让给敖烈呢? 于是,刘备故作沉吟的说道:“说不定,这支人马就是魏攸派来的疑兵,来引诱咱们出城进行野战的。” 公孙瓒虽然是个直爽的武人,对政治这种东西一窍不通,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傻子。对于刘备的说法,公孙瓒从心底不认同。敖烈的为人,公孙瓒十分清楚,不管是与公与私,敖烈都没有袖手旁观,任凭自己被魏攸困死的道理。而且甘冒生命危险,在叛军营盘中凿穿而过,说明甘宁等人十有**真的是敖烈的麾下,若是魏攸的苦肉计,那这代价也太大了。 想到这里,公孙瓒又把目光转向了甘宁带领的那支水军,想要看清楚,这些人将要如何离去。 城下,甘宁的水军已经集结完毕,排成整齐的锋矢阵,在甘宁的带领下向外杀去。甘宁一马当先,手中擎天双戟上下翻飞,好似两条出海蛟龙在不停的翻腾着身体,一起一落之间,必定是血光乍现,疯狂的收割着叛军的人头。三千水军见到主将威武,心中顿时热血沸腾了起来,一个个兴奋的嚎叫着,用力的舞动着手中的战刀,向敌人的要害处砍去。 叛军的中军大帐内,魏攸站在一座攻城的云梯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东边的战事。因为来不及赶到东边的营盘去现场指挥部下作战,所以魏攸只能站在云梯上,从高处观察着战事,然后让旗手把自己的命令,通过旗语传达到东营去。 “传我将令,三面合围,困死这支兵马。”魏攸阴沉着脸,下达了命令。站在云梯下的旗手迅速舞动起了手中的令旗,把魏攸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刚才甘宁在城下大喊的话,已经有人传达到了魏攸的耳朵里。魏攸的脸色之所以如此阴沉,就是因为他现在实在是拿不准,这支突如其来的兵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如果,甘宁的话是真的,那么魏攸现在就面临两大难题的考验,第一,敖烈是否真的会来,如果他真的来了,自己该怎么应付;第二,这支人马究竟是不是辽东的公孙度放过来的,如果是,那么公孙度已经不可靠了,一定要小心防范才行。 魏攸伤脑筋的时候,甘宁却很兴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兴奋了,甘宁越杀越痛快,这种独领一军作战的风光,正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因为心中的兴奋,甘宁的双戟也舞动的越来越威猛。 十几名叛军挺着长枪一起向甘宁围攻过来,企图乱枪攒刺死甘宁。甘宁哈哈大笑着策马向那十几名叛军杀去,借助着战马冲刺的惯性,甘宁的擎天双戟平直的伸出,就像是他手臂的延伸。然后双腿夹紧马腹,双手伸展开,犹如大鹏展翅一样,用戟尖在叛军丛中一带而过。 噗噗噗—— 一连串的利刃切肉的声音传来。 “啊——俺的胳膊” “唔,俺不行了” 甘宁勒住了战马,回头向身后看去。他发现刚才自己那一击的战果十分辉煌。围攻甘宁的叛军,大部分都被割断了喉咙,双手捂住不断向外冒血的咽喉,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还有几名叛军被戟尖切开了胸膛,花花绿绿的肠子和内脏,争先恐后地从他们的身体中挤了出来;只有两三个运气好一些的,只是被切断了一条手臂,捂住断臂处不停地哀嚎着。 一击之威,竟至如斯!甘宁这一击,打垮了叛军的士气,叛军们一个个带着惊恐地神色,慌张地躲避着甘宁。 见到叛军畏惧不前,甘宁心中豪气顿生,高高地举起右手中的擎天戟,豪迈的喊道:“麒麟之胆,有我无敌!” 三千水军立刻挥刀劈开身前的敌人,高声回应着:“麒麟之胆,有我无敌——” 甘宁大笑了一声,纵马向叛军的包围圈外冲去。三千水军争相景从,杀的叛军士兵哀嚎不止。 肥如的城墙上,公孙瓒看着甘宁的豪迈气概,赞叹的说道:“你们看,这支兵马杀敌甚多,为首的甘宁又是如此的豪气干云,想来必定不会是魏攸的疑兵。也只有墨寒老弟那样的英雄,才能驱使得了这支血性十足的兵马,他们,必然是墨寒老弟的部下无疑。” 这句话,让刘备哑口无言。同时,也更加重了刘备对敖烈的嫉妒。难道只有敖烈才配的上驾驭这样的雄兵吗?我刘玄德一样可以!不得不说,当人们在遇到困境的时候,心里难免多少会出现一些失衡,现在的刘备就是如此,屡次建功却得不到应有的封赏,反而落得寄人篱下的地步,现在又眼看着敖烈的麾下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这让刘备如何能平衡的了? 更让刘备心中气愤的,竟然是来自于关羽的一句无心之语:“这支雄兵,可用。为将者若能统领这样一支雄兵,则终身无憾了。”本来这句话只是关羽的感慨,见到甘宁所部的精锐,哪个武将不羡慕?称赞两句也正常得很,但是听在刘备耳中,这话却变了味道,虽然刘备明知道关羽张飞二人对自己不离不弃,始终跟随在自己身边,但是关羽此时此刻说出这句话来,是在抱怨自己不能给关羽这样一支雄兵,让关羽一展胸中抱负么?不过刘备毕竟是一代枭雄,心中虽然气恼,但是脸上却是一片坦然,外人丝毫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公孙瓒缓缓的伸出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这把剑,正是当初敖烈送给公孙瓒的镇岳宝剑。当自己的手搭在镇岳上的一霎那,公孙瓒的心情忽然轻松了许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那位墨寒兄弟,一定会来救援自己的,一定会。 ps:说话算话,今天的第四章来了,觉得大琨写的不错,可以一读的话,就收藏一下吧。 第九十六章 功成万骨枯(二) 站在高高的云梯上,看着甘宁率部呼啸而去,自己的部下不但不能阻止对方的脚步,反而伤亡累累,魏攸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魏攸勉强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开始分析起甘宁这支人马的来历。敖烈迁任南阳太守的事,魏攸当然是知道的,张举敢在幽州自立为王,自称天子,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敖烈不在右北平,否则以敖烈的威名,张举还真不敢堂而皇之的称帝。或许,甘宁说的是真的,他们就是威震北疆的骠骑将军、冠军侯敖烈的部下,不然怎么解释他们会从东边渡船而来?从南阳渡船到辽东,然后从东边杀来,就能够解释的通了。另外一点,这支人马自称是水军,可是魏攸何曾见过如此剽悍的水军?离开了熟悉的水战,脚踏实地后仍然能杀个凿穿,能够主宰这样的精兵悍将者,天下之大,舍却小霸王敖烈之外,又能有几人? 或许,敖烈真的回来了。那个传闻中的小霸王回来了。 魏攸叹息了一声,说实话,他是很不愿意直接面对小霸王敖烈的,毕竟敖烈战无不胜的战绩不是吹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不过,既然自己跟随了张举,那么,即便来的真是那威名远扬的小霸王,魏攸也要与之斗上一斗!大不了人头落地而已。魏攸在心中暗自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定。 甘宁的突袭是在清晨的时候发生的,这件事对叛军的影响还没有消除,另一件让魏攸头疼的事,在傍晚的时候降临了。 “报!将军,有人突袭西边大营!”一名军士跑到魏攸面前,慌张的禀报着。 魏攸气的几乎要吐出血来,怒喝道:“这个甘宁实在欺人太甚,真的是欺我军中无人吗?” “将军,这次突袭的不是早上那批人马了。为首者,有认识他的兄弟说是城中公孙瓒的部将,叫张飞。”报信的军士急忙说道。 “是他?就是前些日子突围而去的那个黑脸汉子?他怎么又回来了?”魏攸疑惑的嘟囔了一句,然后披挂战甲,拿起武器,火速向西营赶去。鉴于早上的教训,魏攸决定不再居高临下的指挥了,一定要火速赶到现场去指挥才放心。 当魏攸赶到西营的时候,看到有一千左右的人马已经突入到西营的中部了,眼看着就要破营而出了。为首一人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手中舞动着一把丈八蛇矛,左右冲杀,如入无人之境,自己部下的军士无人敢上前轻拭其锋。看这员虎将的脸庞,豹头环眼,胡须虬结,可不正是前些天突围而去的张飞吗? 此时张飞的名声还没有后来那么响亮,知道猛张飞威名的人,还仅限于北方少数几个郡县的范围内。但是魏攸却知道张飞的武勇,别的不说,前些天能在自己的重重包围之下杀透重围,绝尘而去,这样的人还当不得万人敌的称号吗? 魏攸眼见果真是张飞,心中顿时怒火升腾,早上刚被甘宁大闹了一番,损兵折将不少,现在张飞又来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这怎么忍?怎么能忍得了?魏攸的脸色整天都是阴沉的,现在这一刻,更是阴沉到了极点。魏攸咬着牙,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一句话:“杀!给某围杀他们!某要他们碎—尸—万—段!” 随着魏攸的号令,叛军们大批向西营集结而来,附近的军士更是把张飞等人围得水泄不通。 张飞舞动着蛇矛,一矛挑飞了两名叛军之后,眼神中带着疑惑的神色向魏攸的方向看了一眼。魏攸的到来,张飞虽然没有亲眼看到,看是他却看到了那面高高竖立的黑色将旗,张飞只是性格鲁莽暴烈,但却并不傻,显然猜到了是魏攸亲自过来指挥叛军作战了。然而,让张飞疑惑的是,眼前的叛军何时变得这样骁勇善战了?就好像自己偷了他们家的钱财一样,一个个瞪大着眼睛,憋着一口气来和自己交战。 张飞当然不知道眼前的叛军,因为早上甘宁在东营内肆无忌惮的嚣张,已经激起了叛军们的同仇敌忾,人人憋着窝火的怒气,想要在张飞身上倾斜出来。如果来的是甘宁,叛军说不定不会这么勇猛,甘宁的武勇他们都见识过了,自认是惹不起的,所以只好把对甘宁的怨恨,迁怒到了张飞的身上。 但是,这些叛军们失算了。甘宁他们确实惹不起,但是眼前的这位猛张飞,就一定是软柿子吗? 被叛军们玩命的围攻激起了心底的怒火,张飞也不在保留,大吼了一声,手中蛇矛横向抡出一个圆弧,将丈八蛇矛范围所及的十几名叛军全部抡飞了出去。被击飞的十几个叛军在空中狂喷着鲜血,顿时在空中形成了一阵血雨,红艳艳地呈现着妖异的另类美感。 叛军们激昂的呼喊声戛然而止!早上,甘宁一击斩杀十几名叛军的威慑力还没有完全消除,现在这一幕又在傍晚再次上演!要知道,那可是活生生的十几个人啊,不是一把就可以丢出去的鸡蛋! 张飞继甘宁之后,再次给叛军们上了生动的一课,用血的代价告诉叛军,有些人,你们惹不起! 远处正在指挥作战的魏攸看到张飞这一矛,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感到事情不太妙了。早上甘宁就是一击击杀十几人之后,嚣张的离去,导致自己部下的军士,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把失落的士气提升起来,现在又出现了张飞这一幕,如果不能把张飞格杀当场,用以削减军士们内心的恐惧,一旦让张飞像甘宁一样突围而去,对自己部下的士气,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步兵全部围上去,弓箭手在外围放冷箭,一定要拿下此獠!”魏攸近乎疯狂的下达着命令。 叛军中的弓箭手行动了起来,纷纷站到了外围,准备抽冷子突施冷箭。他们知道这场浴血拼杀的肉搏战,他们是帮不上忙的,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进行战斗。不得不说魏攸带兵还是很有一手的。身为叛军,首先在道义上就矮了一截,又是在士气如此低落的情况下,叛军们还能一丝不苟地按照魏攸的命令来进行作战,在历来的叛军中,甚至在一些正规军中,都是很少见的。这也是张举放心把攻打辽西的重任,交给魏攸的原因。 感觉到了叛军的异动,张飞接连挑飞两名叛军之后,抽空向外围看了一眼,发现外围已经站满了弓箭手,知道这是叛军要放冷箭了,心中忍不住一阵焦急。张飞对自己的武艺有着相当的自信,自信可以格挡开外围射来的冷箭,但是他知道部下的一千骑兵却没有同样的本事。怎样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张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杀——”叛军们趁着张飞分神的时候,犹如潮水般围了上来,意图一举擒拿或者格杀张飞。 与此同时,外围叛军的弓箭手们开始放箭了,彭彭地弓弦震动之声不绝于耳。张飞部下的一千骑兵开始出现伤亡,一些人被叛军射中了身体,惨叫着从马背上跌落,然后立刻就被早就等待在一边的叛军步兵乱刀砍成无数截。 张飞耳听部下的惨呼之声,心中几欲滴血。这可是墨寒老弟送给自己的家底啊,以后大哥还要靠这些骑兵打天下呢,自己三兄弟好不容易有了这一支骑兵,怎么能就这样被射杀在肥如城下?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张飞的脑门,张飞感觉到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否则中烧的怒火会让自己发疯。 “啊——”一声疯狂地怒吼在张飞的大嘴中吼出,伴随着这声大吼,他手中的丈八蛇矛犹如雨打芭蕉一般轮转了起来,又像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把围攻在他身边的一众叛军吞噬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地的残尸断臂。令人窒息的血雨再次出现在空中,其规模,比之刚才的那阵血雨,还要大上许多。 就在张飞清理干净身边的叛军后,站在外围的弓箭手们立刻寻觅到了战机,趁着张飞身边无人,数十张强弓对准了张飞的身体,略作瞄准之后,就激射出了搭在弦上的利箭。 数十声弓弦震动的声音传到张飞耳中的同时,数十只利箭也带着呼啸来到了张飞的眼前。看到这一幕,魏攸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低声自语道:“看你这次还不死?”然而,下一刻,笑容凝固在了魏攸的脸上,因为他看到了毕生中,最不可置信的一幕。 张飞面对眼前纷乱的利箭面不改色,怡然不惧地大吼了一声,手中丈八蛇矛左右逢源、上下翻飞,上护自己,下护战马,把蛇矛舞动的比急速转动的风车还要快,不停地拨打着试图穿刺自己身体的利箭。一阵噼噼的撞击声连绵不绝,就像是在爆炒黄豆一样。 噼啪声响过后,数十只利箭或直直的插在地上;或斜斜地被击飞到空中;或平平的落在张飞身前,总之,没有一支利箭能够完成任务,全部无功而返。 “来啊,接着来,看看是你们的弓箭厉害,还是你家张爷爷手中的蛇矛更狠!”张飞横矛立马,怒目圆睁地向着叛军们怒喝。一时之间,霸气侧漏,让叛军们无人敢正视张飞的目光。 “这,这,他还是人吗?” “这个黑将军,难道是天神下凡?有神明保佑?” “俺,俺不敢在向他射箭了” 在张飞的威慑下,叛军们出现了短暂的思维停顿,让喊杀声震天的战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魏攸目瞪口呆的看着霸气侧漏的张飞,几乎痴呆地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就在叛军陷入死一样的沉静的同时,肥如城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道缝隙,一队人马忽然从城中杀了出来。冲杀在队伍最前面的一员大将,身着绿袍金甲,没戴头盔,而是用一顶软帽连接着须囊,罩住了头发和长可及胸的胡须,手中举起一柄看上去就十分沉重的青龙偃月刀,面如重枣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杀气。 正是张飞的二哥关羽关云长! 第九十七章 功成万骨枯(三) “翼德,某来也!”关羽举刀高喊了一句。 听到关羽熟悉的声音,张飞的心情一下变得轻松了起来。能在战场上和自己共同浴血者,那就是自己的兄弟。关羽的适时出现,让张飞刚才慌乱的心,变得平静了下来。因为,张飞无比的相信自己的二哥,他知道,自己三兄弟未来打天下的这支骑兵,算是保住了。 关羽没有辜负张飞的期望,趁着叛军短暂的沉寂,关羽催马跑向外围,手中青龙偃月刀干脆利落的几起几落,就把靠近城门这边的弓箭手杀了个干干净净。跟在关羽身后的一队人马,借着关羽的威风,迅速占据了城门外的空地,齐刷刷的竖起了十几面大盾,把自己等人的身体隐藏在了大盾后面。一些弓弩手从大盾相接的缝隙中,探出锋利的箭矢,向还没反应过来的叛军弓箭手发起了致命的齐射。 先前,魏攸急于格杀张飞,所以下令让弓箭手站在外围高地上对张飞进行攒射,未曾想竟然给了关羽所部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这些叛军弓箭手身处高地,自然是没有刀盾手在身边进行协防保护的,瞬间就从想要射杀猛虎的猎人,变成了被孤立在风中孤雁,接二连三的被射杀倒地。 关羽抖擞起精神振奋神威,左手拉着战马的缰绳,策动战马在战场上纵深之间来回奔跑,右手单手握着青龙偃月刀,状如天神下凡一般,专门找叛军的旗手杀去,手起刀落之间,已经有五名旗手丧生在了关羽的刀下。更令人恐怖的是,自从关羽杀了第一名旗手开始,其他的几个旗手明知道关羽要来杀自己,但是就是躲不开关羽的大刀,每一刀都是快似闪电,势如雷霆,让五名旗手连哼都没来的及哼一声,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之所以能如此轻易的斩杀传达将领的旗手,除了关羽的勇猛之外,先前魏攸的指挥失误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魏攸此时也已经醒悟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怒火攻心,导致失去了理智,让弓箭手和旗手毫无保护的暴露在了关羽面前。魏攸万万没想到,肥如城内的汉军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冲杀出来,而且号称白马将军的公孙瓒,这次竟然出人意料的雪藏起了白马义从,而是派了一队步兵来出战。 失去了旗手,魏攸的命令就传达不下去了,叛军虽然已经在震惊中清醒了过来,但是得不到统一的指令,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叛军们发懵,汉军可没闲着。在关羽斩杀了旗手、让叛军陷入混乱之后,盾墙后立刻冲出来数百精壮的士卒,每个人都是身高体壮,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杀向了叛军西营中,直奔被围在营中的张飞所部而来。 看到冲杀而来的士卒,张飞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温暖,他认得出来,这数百士卒,是自己的大哥历经数载之功组建起来的队伍,是刘备的贴身护卫队。在自己被重重包围的时候,大哥派出了这支精锐的部队来支援自己,说明当初自己没有看错人,跟了一位好大哥。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关羽和张飞却知道的很清楚,他们三兄弟走南闯北征战了近十年,唯一攒下来的家当,就是这五百多精锐步卒,这些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壮士,是刘备手中最大的底牌,如不是今天看到张飞情况危急,刘备绝对不会轻易动用这支人马的。 刘备穷将近十年的功夫攒下来的精锐,果然不同寻常。这些精锐刚一进入战场,就展示出了强悍的战斗力。十人一组,层次分明的斩杀着叛军,就好像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潮水,杀的叛军哀鸿一片,毫无还手之力。 趁着这五百精锐的突击造成的混乱,关羽一拉缰绳,坐下战马嘶鸣了一声,直直的向着张飞的位置冲了过来。有一些叛军想阻挡关羽和张飞汇合,关羽二话不说,手中青龙偃月刀似是长了眼睛一般,闪电般的斩出,每一刀都准确无误的割断一名叛军的头颅,毫不拖泥带水。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比之刚才张飞的霸气侧漏,也是不遑多让。 一颗颗叛军的头颅在青龙偃月刀下飞上了半空,一具具无头尸体的脖腔中不停地向外喷洒鲜血,好似过年时候人们燃放的礼花一样,缤彩纷呈。关羽在一片腥风血雨中,提刀杀到了张飞身边,粗略地扫视了张飞的身体一眼,见到张飞身上没有伤痕,不由得暗中松了一口气。 见到关羽到来,张飞裂开大嘴笑道:“二哥来的正好,咱们兄弟这就去斩下魏攸的狗头!”关羽连忙阻拦住了张飞,低声说道:“大哥有令,不可恋战。咱们还是先回城吧。” 听到是刘备的命令,张飞虽然还没杀痛快,但也不敢再提去斩杀魏攸的事了。当下呼啸了一声,示意部下骑兵们向自己靠拢。张飞部下的骑兵此时还剩下七百多人,听到张飞的呼啸,纷纷调转马头向张飞的方向聚拢过来,一边聚拢,一边自动调整着队形,等到聚拢到张飞身边的时候,已经大体上形成了适合于突击的锋矢阵了。 看到张飞部下骑兵如此训练有素,关羽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三弟,你是从哪里借来的这些骑兵?看样子似乎是有些不凡。” 张飞憨憨地笑道:“二哥,这些兄弟现在都是俺的部下了。等回城后俺在详细跟大哥和你说。” 关羽也知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魏攸只是被自己打蒙了,一时没缓过劲来,自己等人若不能趁着这个空隙突围出去,那可就真的是悲剧了,毕竟,魏攸部下有七万多人,自己和张飞武艺再高强,也绝对不是七万人的对手。 高高地举起了蛇矛,张飞仰天怒吼:“儿郎们!随俺杀回城去!”七百多骑兵纷纷举起手中武器,高声应和着:“杀!杀!!杀——!!!” 在关羽和张飞的带领下,七百多骑兵一路势如破竹,顺利的杀到了城下。他们的身后,是上千具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尸体,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就在刚才的冲杀中,张飞部下的骑兵,又减少了数十人,他们把自己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厮杀的战场上。 张飞策马冲过自家步卒布下的盾阵,却并没有急着回城,而是转过头向战场上深深地看了一眼。以前,张飞其实是不大看得起这些普通士卒的,每每在醉酒之后,就要鞭打士卒。在张飞看来,打胜仗靠的是武将的勇猛,其他的一切因素都是次要的。然而就在今天,敖烈送给张飞的这些骑兵,让张飞的看法有了一些转变。这些骑兵,根本就不是张飞训练出来的,跟随在张飞身边的时间也不过是短短几天而已,但是却能在战场上与张飞一起浴血奋战,没有一个人退缩,这让张飞粗大的神经终于产生了一些感触。虽然张飞自己都说不清楚那些感触到底是什么,但是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敖烈送给自己的这些骑兵,都是好样的,都是真正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值得张飞去尊重。 收起了思绪,张飞挥手下令:“进城。”七百多骑兵立刻从锋矢阵变成了散兵线,开始分批次快速进入肥如城中。等到骑兵们全部进城后,关羽也招呼着所部步军退到城中。肥如城头上,适时的射下一阵箭雨,阻挡住了试图趁机追杀关羽、张飞的叛军,当所有人都进入城中之后,肥如城门在早已准备好的军士推动下,紧紧的关了起来,断绝了叛军最后一丝追杀的希望。 看着关闭的肥如城门,魏攸已经没有力气阴沉着脸了。此刻,他的脸上是无悲无喜的麻木,呆呆地看着肥如的城门,一言不发。魏攸知道,这一阵,他败了。不但败给了关羽、张飞,更加败给了那位还没有交锋的小霸王。魏攸已经猜出来了,张飞自西边而来,他带来的这一队骑兵,必定是敖烈借给张飞的,这就证明了甘宁没有说假话,敖烈确实已经回到了幽州,甚至在还未曾蒙面的情况下,魏攸就间接的被敖烈击败了。敖烈的回归,必然会影响到幽州的形势,对张举一方极为不利。更遑论敖烈对整个幽州的影响力,犹在其武勇之上,只要敖烈登高一呼,争相景从者必定如蜂拥而来。想着想着,魏攸觉得心中像是堵住了一块巨石,堵的自己的心口隐隐作痛。 噗—— 一口逆血在魏攸的口中喷了出来,魏攸的身体无力的向后倒去。守在魏攸身边的亲卫急忙扶住了魏攸,没有让魏攸摔倒在地。魏攸伸手死死的抓住亲卫的衣领,面如死灰的低声说道:“传令,收兵回营” 肥如城内,刘备早早来到城门楼附近,等待着关羽和张飞进城。对于刘备来说,两位结拜兄弟就是他的左膀右臂。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破尚可补,手足断,焉可续?这是刘备最常说的一句话,可见他对关羽、张飞是如何的重视。 见到刘备一脸关切的等着自己,以张飞的粗线条,依然被深深地感动了。张飞连忙勒住战马,一个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刘身前,紧紧地抱住了刘备,粗声说道:“大哥,俺回来了。” 刘备反手抱住张飞雄壮的身体,用掌心在张飞的后背上轻轻拍打了两下,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三弟,你我兄弟情如手足,若是你有个什么闪失,某也绝不独活。” 关羽看到刘备和张飞拥抱在一起,把青龙偃月刀随手扔给了儿子关平,也来到刘备面前,拱手说道:“大哥,二弟不负重托,救出三弟,特来复命。”关平抱着青龙偃月刀,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关羽身后。关平是关羽在三年前认下的义子,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三年来深得关羽的喜欢,得到了关羽的真传,对关羽仗以成名的春秋刀法,他已经修炼到了三四成的火候了。 刘备伸出长可及膝的胳膊,把关羽也抱在了怀里,看着关羽的红脸和张飞的黑脸,两行热泪在刘备的脸上滑落,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抽泣,后来索性紧紧抱住两位兄弟,放声大哭了起来。一边痛哭,刘备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今日之险恶,实乃备生平仅见。当年桃园结义同生共死的誓言,言犹在耳。若是两位兄弟出了什么事,某某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关羽和张飞被刘备的眼泪感动的不能言语,半晌之后两人方才轻声宽慰着刘备:“大哥,咱们兄弟生死与共,永不分离!” 很多野史对刘备的记载,都隐含贬低的意味在内,认为刘备的江山是哭出来的。这样的评论虽然有失偏颇,但是刘备经常用眼泪来打动身边的人甚至是敌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贾诩能亲眼见到刘备今天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暗称一声高明,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驭下之道啊。 第九十八章 功成万骨枯(四) 刘备三人唏嘘感慨了一会儿之后,情绪逐渐都平复了下来。张飞拉着刘备来到自己部下的七百骑兵面前,指着骑兵对刘备道:“大哥你看,这些精锐的骑兵,以后就是咱们的部属了。” 说完,张飞转过头,对着部下的骑兵们吼道:“还不拜见主公?!” 七百骑兵齐刷刷的翻身下马,站立在自己战马的左侧,同时摘下了头盔,对着刘备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拜见将军。” 刘备先前在城墙上也亲眼目睹了这支骑兵的精锐,听张飞说以后这支骑兵就是自己的了,忍不住心花怒放,满心欢喜的等待着这些人的参拜。然而这些不知道张飞从何处弄来的精锐骑兵们,虽然对自己十分恭敬,但是却异口同声的称呼自己为将军!是将军!不是主公!这就让刘备原本满心的欢喜,刹那间化为乌有。 刘备毕竟是刘备,心中虽然不痛快,但是他深知打天下最重要的就是兵马钱粮,以眼前这支骑兵的精锐程度,刘备绝对不会弃之不用。带着和煦的微笑,刘备就像是没听到刚才这些人对自己的称呼一样,平静的说道:“你们都是好样的,某绝不会亏待了你们。” 张飞是个粗人,他根本就没注意到部下骑兵对刘备的称呼,即使注意了,他也体会不到刘备的感受。见到刘备开口称赞部下骑兵,张飞高兴地列开大嘴写笑道:“大哥,这些兄弟是墨寒兄弟送给俺的。” 殊不知张飞的这一句话,让刘备的脸色瞬间变色!早上的时候,关羽就曾经夸赞过甘宁所部水军,谁料到傍晚时分,张飞竟然直接带了一队敖烈训练出来的精兵回来!自己的两个兄弟先后对敖烈部下精兵赞不绝口,这让刘备这个大哥的脸面往哪里放?尽管刘备深知,两位兄弟绝对不会嘲笑自己这个当大哥的无能,但是看着张飞对身后七百骑兵的看重,刘备的心里真的不是个滋味。刘备也喜欢精兵悍将,也想让关羽和张飞分别带领一支雄兵,但前提是,那必须是刘备给他们的!而不应该是敖烈,甚至不应该是除了刘备之外的任何人! 张飞粗大的神经没注意到刘备的变化,依旧还在讲着这一战中,部下的七百骑兵如何如何的作战英勇。关羽的心思比较细腻,很快发现了刘备的异常,他也明白刘备的脸色为何会变得如此苍白。但是,这件事就事论事,人家敖骠骑仗义出手相助,自己兄弟断然没有迁怒人家的道理,否则的话,就是失了信义,以后还怎么混?以怨报德的事情,可不是义薄云天的关羽能做出来的。但是关羽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解刘备,只好沉默的低下头。 在这个时候,能够打破僵局的,只有公孙瓒。 看到关羽和张飞进城之后,公孙瓒故意落后了刘备几步,让刘备先一步来和关张二人互诉衷肠。因为公孙瓒和刘备是同窗,当然十分清楚刘备的为人,他知道刘备这个时候是一定会大哭上一场的,他实在是不想看到一个大男人像个妇人一样痛哭流涕,所以就刻意晚来了一会儿。 “听说玄德贤弟麾下多了一支精锐骑兵?为兄特来祝贺。”公孙瓒一边走一边说道。 刘备收起了脸上的异色,恢复了平时老实忠厚的样子,转身向着公孙瓒微笑道:“伯圭兄说的哪里话,哪里还有骑兵敢在伯圭兄的白马义从前,当的上精锐二字?” 公孙瓒哈哈笑道:“玄德就不必过谦了,适才在城头上,某都看到了。翼德带回来的这支精兵,确实非比寻常啊。” 张飞插嘴道:“这些兄弟都是墨寒兄弟送给俺的。” “噢?”公孙瓒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七百骑兵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张飞兴奋的黑脸,这才赞叹着说道:“原来是墨寒老弟,难怪这支骑兵会如此精锐,这样吧,某再给玄德三百骑兵,凑足一千之数,这样一来,玄德也就有了自己的军马了。” 对于公孙瓒的馈赠,刘备的感觉没有像对敖烈那样的抵触,连忙长揖一礼,说道:“多谢伯圭兄。” 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张飞拥有了自己的部下,刘备的实力得到了加强,公孙瓒暗中帮助敖烈抚平了刘备的抵触情绪。要说唯一有什么不圆满的地方,就是刘备的心中,若有若无的对张飞多了一种复杂的心情,是猜忌?是隔阂?刘备自己也说不清楚。 辽东,治所襄平城中。 公孙度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守的位置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使者:“这么说,骠骑将军是派你们来讲和的了?徐呃,不好意思,本将记性太差,先生高姓大名来着?” 徐庶不卑不亢的说道:“晚生徐庶,当不起公孙太守先生之称。晚生前来,也并不是来讲和,于私,我主人称小霸王,怎会和他人讲和?于公,我主是当今天子亲封的骠骑将军、冠军侯,官职、爵位无不在太守之上,何谈讲和一说?” 公孙度猛然站起了身子,伸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喝道:“放肆!岂敢在本将面前大放厥词!你们是来示威的吗?” 战列在两旁的十几名亲卫唰唰地拔出战刀,怒目看向徐庶,只要公孙度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前来,砍下徐庶的脑袋。 徐庶面不改色,微微笑了一下,朗声说道:“各位,某和你家太守的事情还没有谈完,劝你们暂时还是稍安勿躁,否则的话,某身后的人,不是你们能对付的。”说着,徐庶闪开了半个身子,把身后一人让了出来。 站在徐庶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魏延。此刻魏延的手已经落到了腰间的刀柄上,脸上的神色不怒自威,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公孙度的亲卫,冷哼了一声。 公孙度身为一方诸侯,见识自然不凡。他看出了徐庶身后的魏延气势不凡,低沉的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将军的大名?” 魏延斜了公孙度一眼,洪亮的答道:“某乃是南阳魏延!” “魏延!”公孙度心中着实吃了一惊,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魏延单刀匹马斩杀峭王的事情,已经在幽州传开了。乌桓人素来好勇斗狠,而且身体素质极佳,能在乱军之中轻易斩杀峭王,岂是无名小卒能做出来的事情?公孙度看了看站立在两旁的亲卫,这些亲卫有多少分量,他心中清楚。如果一言不合,魏延暴起伤人,自己手下的这些亲卫是断然阻挡不了魏延的。 想到此处,公孙度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换上了一副笑脸:“看看,看看,魏延将军果然是大将之风,本将怠慢了,来来来,快坐。啊,徐庶先生也请坐。” 徐庶拉着魏延坐在了公孙度的下手,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才说道:“我主让某带话,张举拥兵自立,罪不可赦。为天下百姓计,我主欲兴兵征讨。公孙太守若是能出兵相助,战后,我主愿表奏太守为辽阳侯,并且言明,太守此次出兵的一应用度,都由骠骑将军府支出。” 公孙度沉吟了一会儿,斟酌地说道:“不是本将不想出兵平乱,只是本将现在身患重病,不能远行啊,还望先生向骠骑将军言明本将的难处。”公孙度早就料到敖烈派人前来,必定是向自己要援兵来了,所以早就想好了托辞。 老狐狸!徐庶在心中暗骂了公孙度一句,什么身患重病,分明是拥兵自重,不肯让部下人马受到任何损失罢了。“原来太守染有小疾啊,那确实是不适合出战了。对了,我主还有一句话让某带给太守。”说到这里,徐庶忽然不说话了,而是端起面前的茶杯,悠然自得的品起了茶来。 就在公孙度好奇到底是什么话的时候,魏延挺身站起,一双充满杀气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公孙度,一字一顿的冷声说道:“叛国者,一律当诛!”这句话当然不是敖烈说的,即便敖烈曾经说过,也绝对不是对公孙度说的。这句话是徐庶在来的路上和魏延商量好的,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借着敖烈的威名,恩威并施的迫使公孙度就范。 看着魏延眼睛里散,就像是恶狼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公孙度的心底不由得震颤了一下。直到此刻,公孙度才醒悟过来,他面临的两个使者不是普通的使者,而是威震北疆的骠骑将军、冠军侯,有小霸王之称的敖烈派来的。一旦敖烈平定了张举,回过手来收拾自己,自己拿什么抵挡?一直以来,公孙度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不遵守朝廷的法令是有原因的,因为他随时可以退守到三韩去,在三韩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土皇帝。三韩,是大汉东北方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国,甚至连国家都称不上,只是一个大型部落而已,也就是今天的南北朝鲜半岛。那里岛屿众多,三面环海,正适合公孙度发挥麾下水军的特长。然而,当公孙度意识到自己面临的潜在对手,有可能是敖烈的时候,他动摇了,他不确信自己能够在敖烈的手下逃生到三韩半岛去。 但是,如果就这样俯首听命于敖烈,公孙度实在是心有不甘。一时之间,整个太守府大厅中,都陷入了沉静。 良久之后,公孙度沉吟着说道:“这样吧,就请两位暂时回到馆驿等候消息,本将要问询问过医官后,确认本将的痼疾不会影响到此次敖骠骑的平匪大计,才能答复两位。” 徐庶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拉着魏延离开了辽东太守府。 当徐庶走后,公孙度冷笑了一声,想用一个辽阳侯的虚名就让自己出兵?那有那么美的事情!公孙度已经打定了主意,把徐庶和魏延牵绊在辽东,既不杀他们,也不放他们离开。杀了他们,得罪了小霸王敖烈,放了他们,又得罪了张举,两边都是兵强马壮,公孙度谁也不想得罪。 走出太守府之后,魏延悄悄对徐庶道:“元直,你真神。公孙度的一切反应都在你的算计中,嘿嘿,现在咱们至少能拖住他,不让他发兵去帮助叛贼了。” 徐庶回头看了辽东太守府一眼,轻声说道:“文长你看着吧,用不了几日,这辽东太守府,就要换个主人了,说不定,到时候那个新主人,就是你魏文长哦。” 第九十九章 功成万骨枯(五) 经过一路的急行军,敖烈带领幽州大军来到了渔阳和右北平交界的雍奴县。 这次出兵是敖烈自出道以来,所部兵马最多的一次。除了敖烈部下的血杀、虎贲两营精锐之外,还有一万多右北平战士跟随作战;另外还有甘宁的麒麟营等三千水军,像颗钉子一样插在肥如城外;赵云统率的一万多右北平军士在渔阳牵制张举;再加上刘虞部下的州治兵马六万多人,总人数接近八万之多。这还不是最终的数字,随着敖烈的强势回归,各地太守必然要派出人马来支援敖烈。除去准备坐山观虎斗的公孙度,还有被围困在肥如的公孙瓒之外,其他几个太守的援军,应该已经都在路上了。这些各地的援军加起来,至少也有三五万之数,这就让敖烈这一战,将生平第一次指挥十万之众作战。 阻挡敖烈北上的,有三个大县,依次是雍奴、潞县和安乐,张举在这三个县都屯扎了重兵,为的就是能阻挡刘虞进军的脚步。然而现在出现了一些偏差,刘虞中箭受伤,需要静养,敖烈已经派人把刘虞护送回了蓟城养伤,刘虞所部的兵马大权,顺理成章的落到了敖烈的手里,这是张举没有想到的。 刘虞虽然性情刚直,但是有时候未免不够狠辣;而敖烈虽然待人亲厚,可是对待叛军,却从不留情,除了不坑杀俘虏之外,敖烈对叛军一向是法不容情。用敖烈的话说,就是既然敢于无视大汉律法,造反作乱,就要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思想准备。 看着眼前的雍奴城墙,敖烈叹息了一声,他不想多造杀孽,可是有的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已,为了维护国家的统一,为了让更多的黎民百姓过上安定的日子,敖烈不得不狠下心来,对叛乱之人给予重击。 “传本侯将令,即刻攻城。城破后,投降者收押,负隅顽抗者,杀无赦!”敖烈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太史慈和马超分别带领一队骑兵从大阵中奔出,奔跑了数十步之后倏然分开,太史慈向左、马超向右,横向奔跑了起来。他们是要充当左右两翼守护住中军。因为敖烈部下的精锐步兵很少,所以贾诩献计让骑兵充当侧翼,给步军做护卫。这是一个非常规的战术,一般来说都是步兵拱卫着骑兵,贾诩的战术则是反了过来。没办法,虽然培养骑兵的造价比步兵高,但是说到底,骑兵只适用于突袭,而不适用攻城。人尽其才的道理,敖烈和贾诩都十分清楚,所以才会让骑兵做两翼,把中间一路空出来,让给步兵攻城。 呜呜呜—— 咚咚咚—— 号角声和战鼓声先后响起,这是汉军作战时的传统,号角代表着全军集结,做好准备;擂鼓则是代表着发动攻击。 三通鼓敲完,敖烈部下的一万步兵在庞德的带领下,已经排好了整齐的队列,前面是举着一架架云梯的军士,在他们身边,还有刀盾手的保护;稍后一些的是突击队,每个人都用嘴咬着战刀,双手举着圆盾,准备在云梯架好之后攀上云梯攻城;最后是大队大队的步兵,中间还夹夹杂着一些合力抬着撞城锤的力士。 第一梯队之后,是马岱率领的五千弓箭手,他们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两个箭囊,里面装着整整一百支利箭。这些弓箭手将跟在前面的一万步军之后,用利箭对雍奴城墙进行火力压制,掩护前面的袍泽攻城。 弓箭手队列之后,则是史涣带领的投石车和箭塔队,一共有十辆投石车和五座箭塔。每座投石车旁边,都站着二十名军士,稍后,他们将要对着雍奴的城墙抛射巨石形成压制和杀伤;而每座箭塔下面,都有五十名军士护卫,他们将负责推动箭塔的转动,同时,在箭塔的顶端平台上,还站着五十名手持弓弩的弓弩手,他们将居高临下,借着高处的优势,向雍奴城头进行覆盖式扫射。 幽州军的抛石机和箭塔,相比其他地方军而言,有着较大的优势,因为敖烈曾经利用后世的知识,对这些常用的攻城器械做过改良。后来敖烈去了宛城,敖烈的两位师父师叔可没闲着,王敖和童渊失去了训练的对象之后,百无聊赖之中,竟然对这些大型的攻城器械发生了兴趣,在敖烈的理论之上,再次进行了改良。让这两样大杀器具备了更大的威力。 看到一切就绪之后,敖烈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攻城!”长年的杀伐,已经把敖烈磨练的沉稳了许多,大将之风显露无疑,面对即将到来的杀戮,丝毫不为所动。 随着敖烈的命令,各个梯队开始行动了起来,庞德指挥着第一梯队的一万人率先发起了攻击;马岱紧随其后,统领的五千弓箭手都是箭在弦上,引而不发,只等进入射程之后,就把手中利箭爆射出去;最后面的史涣则是大喝一声:“发射!”守在十辆抛石机旁边的二百名军士得令后,立刻抱起数十斤重的大石放在抛石机的炮梢内,然后合力拉动绞盘上的绳索,在杠杆原理的作用下,把装填在炮梢内的巨石向雍奴城墙上抛射出去。 呼呼—— 十颗巨石呼啸着飞上了半空,在半空中一飞冲天,到达鼎点之后,在惯性的作用下,带着一道弧线砸向了雍奴的城头。 面对抛石机这样的大杀器,人力近乎不可抵御。十颗巨石中有六颗砸在了雍奴城头上,每一颗巨石落地后,立刻就砸死了七八个叛军,然后还带着惯性向前滚动了十几步远,一路碾压过去,把滚动路线上的叛军全部压成了肉饼;还有三颗因为角度不够的原因,砸在了城墙上的掩体上,把城墙砸出一个大窟窿之后,呼啸着向城下落去,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为即将到来的庞德所部充当起了垫脚石;另外还有一颗巨石因为力道过猛,竟然呼啸着从城墙上飞过,一头扎进了城内的民居中,砸塌了一家十分无辜的百姓住所。 一轮巨石抛射完成后,史涣催促军士迅速填装巨石,趁着庞德所部还没有冲到城下的间隙,抛射出了第二轮巨石。给雍奴的城头上又造成了不小的伤亡。然而,因为填装巨石很不方便,再加上军士们拉动绞盘也需要时间和距离,所以在两轮抛射之后,抛石机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因为庞德已经带着人马杀到了雍奴城下开始攻城了,如果继续抛射的话,就会对自己的袍泽造成伤害了。 史涣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嘟囔着:“这个庞令明,动作还真快。”不过,抛石机而失去了作用,史涣还可以用箭塔队城头进行打击。于是,史涣招呼军士推动着箭塔缓缓向前移动,这五座箭塔经过敖烈和王敖童渊的改良之后,整个箭塔呈金字塔状,每隔三丈高就有一个平台,一共分为三层,高达九丈。每层的平台都可以站立弓弩手进行射击,最顶端可以站立五十人而不显拥挤,中间一层可以站立百余人,最下面的一层则能容纳二百多人。箭塔的底端还增加了车轮,可以使箭塔缓慢的移动,比以往不能移动的箭塔先进了很多。 进入射程之后,史涣下令箭塔上的士兵进行散射。因为雍奴的城墙高五丈,所以箭塔最下面的一层就发挥不出作用了,也就没有站人,只在中间六丈高的平台上和顶端九丈高的平台上,分别站了一百名和五十名弓弩手。五座箭塔上的七百多名弓弩手,同时开始向雍奴城头进行地毯式的覆盖扫射,他们占据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一**的箭雨无情地倾斜下来,让雍奴城头的叛军们出现了大量的伤亡,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同时,也压制住了叛军,让他们不敢抬头,为庞德所部的军士赢得了宝贵的时机。 庞德观察着战场,看到史涣指挥的箭塔大发神威,立刻寻觅到了战机,急促地指挥着部下顺着云梯向上攀爬,意图一鼓作气登上城墙。催促了一会儿之后,庞德感觉到时机差不多了,已经有足够的战士攀爬上去了,于是拔出腰间的战刀咬在嘴里,扯掉身后的披风,亲自爬上了云梯,向雍奴城头攀去。 就像是连锁反应一般,当马岱看到庞德的动作之后,立刻命令部下的五千弓箭手分作两部,一部分人继续向城头进行抛射,保持对城上叛军的压制;另一部分人则是集结在马岱身边,对庞德及其部属进行火力支援,一旦有露出头来想要推翻云梯或者是向城下抛滚木雷石的,就会迎来以马岱为首的弓箭手们的精准射击,力求一箭毙命,清除掉庞德所部攻城的危险。 看着部下层次分明的攻城,敖烈欣慰的点了点头。一直以来,敖烈对东汉的作战方式都抱着严重的怀疑态度,尤其是攻坚战,跟后世的作战方式比起来,东汉的作战方式简直就是用人命去填啊,所以敖烈改良抛石机和箭塔、在训练中有意要求军士们协同作战、刻意培养军队的军魂、甚至细微到一饮一食都对战士们有着严格的要求,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能让自己的部下在战场上尽量多的存活下来。 有着这样的目的,不单单是敖烈那颗烙印着后世印记的和平之心。更主要的是,每一次经过战火的洗礼之后存活下来的战士,都会得到一定的成长,一次两次或许作用还不明显,但是十次数十次乃至百次之后,这些战火余生的战士们,就会变得相当精锐、相当可怕起来。再愚钝的人,经历过上百次的实践之后,也会摸索出一套适用于战场上的法则,他们将会懂得如何用最小的力气杀死敌人;将会懂得如何在最有利的角度出刀,对敌人造成致命的伤害等等。现在看来,自己的目的已经算是初步达到了。 不过,也有让敖烈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对大型杀伤性武器的改造。抛石机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填装慢、发射间隔时间长等等弊端,以及箭塔的移动速度过慢,单靠人力推动,难以形成在战场上的机动性,一旦有敌人依靠速度接近箭塔底部,那么整个箭塔就会被破坏殆尽而毫无反抗之力。 虽然敖烈明知道这些弊端在何处,但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改良的办法,毕竟,敖烈虽然有着前世的知识,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一个古武术修炼者,而不是机械师,对于更高深的东西,他是没有办法解答的。不过就眼前来说,抛石机和箭塔这两样大家伙,暂时是够用了。受时代背景的限制,整个幽州范围内,都不可能出现更先进的大型攻城器械了。 第一百章 功成万骨枯(六) 两个时辰之后,雍奴城宣告攻破。庞德率先登上了雍奴城,拔下叛军的旗帜,然后把镶有骠骑将军、冠军侯敖字样的黑色红边大旗,插在了雍奴的城头上。 这一战,叛军的抵抗相当坚决,即便是在诸多不利的因素下,依然坚持抵抗了两个时辰之久。若不是庞德奋起武勇亲自攀爬上城墙,把守城叛军的阵型打开了一个大口子,恐怕到现在还攻不下雍奴。 经过两个时辰的激战,敖烈麾下众将没有伤亡,但是士兵却损失了三千多人。在抛石机和箭塔两大利器的掩护下,依旧有这么多的伤亡,让敖烈心中惋惜不已。经过初步的清查,叛军这一战中伤亡人数达到了近万人,守城的主将也被庞德一刀砍下了脑袋,降者多达两万余人。对于这两万多投降的叛军,敖烈秉承着一向的宽容,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派贾诩去教育了一番,然后由马超挑选出五千名比较精壮的军士,打散了编制之后,混编入军中,其余的人都遣散回乡了。 当时贾诩曾经劝阻过敖烈,他认为叛军中有一半都是渔阳人,把他们遣散回乡,会对以后征讨张举的局势不利,以贾诩的毒士之名,当然会行毒辣手段,他建议把不能收编的叛军尽数坑杀,以绝后患。敖烈当然不会采纳贾诩的建议,在战场上,死伤在所难免,可一旦战事结束之后,要敖烈屠杀这些手无寸铁的俘虏,敖烈是一万个做不到。而且不管怎么说,这些人虽然是叛军,但是毕竟也是大汉的子民,是大汉王朝中兴的基石,是劳动生产中必不可少的劳动力。所以,敖烈没有采纳贾诩的建议,执意把剩余的一万多叛军全部遣散了。 处理完俘虏的问题之后,敖烈开始率部进入雍奴城。照夜雪龙驹的马蹄一路踩踏着数不清的尸体,载着敖烈来到了雍奴城的府库前。 经过清点,雍奴城府库中除了一应武器衣甲之外,还存有大量的粮食,看样子是张举打算把雍奴当做向外扩张的桥头堡,不但派了重兵驻守,还调拨了许多武器衣甲和粮食存在城中。 因为在处理俘虏上的意见不一致,所以贾诩尽管一直跟在敖烈身边,但是却一直都没有说话。 见到贾诩沉默,敖烈率先开口问道:“文和,这些粮食某打算拿出一部分来分发给城中百姓,你意下如何?” 听到敖烈问话,贾诩心中的细微芥蒂瞬间消失殆尽了,沉默是金这句话最能诠释贾诩善于自保的做事风格,因为处理战俘的分歧,所以贾诩自从进城后一直保持着沉默。现在敖烈肯放下架子询问自己事情,说明敖烈胸怀宽广,不会因为一时的分歧而破坏君臣之间的关系,也说明贾诩在敖烈心中是有比较高的地位的,否则敖烈也不会第一个要征询意见的人就是贾诩。 沉吟了一下,贾诩捻着胡须回答:“主公,我军的粮草足够应付征讨张举的战事,但是拿下雍奴之后,我军收编了五千降军,这些多出来的预算,我们也得详加考虑。” 贾诩没有正面回答敖烈的话,但是却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除了部下的人吃马嚼之外,还要把以后收编叛军的粮秣计算进去,剩余的,才可以拿来赈济百姓。雍奴之后,还有两座大县要打,一路打过去,势必会增加不少的降军,相应的,粮食的需求也就越来越大,这也是贾诩提出要坑杀俘虏的原因,没有多余的粮食来供养战俘。 敖烈听懂了贾诩话里的意思,斟酌着说道:“那这件事情就交给文和去办吧,计算清楚之后,把多余的粮食分散给城中百姓,毕竟,我军要的是整个雍奴,而不是一座人心涣散的死城。” 每一场战争结束之后,当地的百姓们都会陷入无边的惊恐之中,他们害怕攻占下自己城池的人,会剥夺他们的财产,没收他们的土地,这个时候,对百姓们的安抚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贾诩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得民心者的天下嘛。所以这一次,贾诩没有任何的反对意见,恭敬的说道:“主公放心,诩必定办好这件事。” 敖烈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到县衙中休息去了,对于贾诩的办事能力,敖烈是很放心的。因为明天还要继续向渔阳进军,所以贾诩只能加大工作量,在天黑之前把粮食分发给百姓们。对于长期养尊处优的贾诩来说,这样的工作量是很难承受的,不过贾诩也知道大军的行程耽误不得,敖烈的身边更少不了自己这个谋主,所以只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终于在黄昏的时候,完成了敖烈交给他的任务,把经过计算后剩余的粮食,分发给了雍奴城中的百姓,让百姓们心中的恐慌减轻了不少,同时,经过贾诩刻意的宣传,雍奴城百姓们都知道分发粮食的举措是骠骑将军、冠军侯敖烈的主意,让敖烈的声望无形中又提高了不少。 第二天清早,敖烈留下马岱率领五千军守城,带领其余人马继续向北挺进。 一天之后,潞县宣告攻破。敖烈所部在损失两千余人的代价下,强行把汉军旗帜重新插在了潞县城头。此役,叛军投降者近三万之众,除了守城时战死的七千多人外,其余叛军尽皆投降。和处理雍奴叛军一样,敖烈依旧宽待战俘,从三万余叛军中精选出六千人打散建制之后混编如军中,其余战俘尽皆释放回乡。 敖烈敢于一再收编降军,也是有他的道理的。一者,这些叛军也是迫于无奈才跟随张举起兵造反,很多人都不是出于本意;二者,同为大汉子民,敖烈相信这些人即便是一时犯错,心中也会有大义上的取舍,当敖烈给这些人一条生路之后,他们再次聚众作乱的可能性非常之小,毕竟他们曾经都是正规军,而不是像黄巾军那样的农民,对于国家的归属感,要强于一般人;第三,敖烈自信在自己的统率之下,投降的这些人早晚会被感化,形成自己麾下的新鲜血液;第四,把这些降军打乱之后混编到自己的部队中,前后一万多人的降军在自己七万大军中也很难兴风作浪。 基于以上几点,敖烈对收编军队的事一点担忧也没有。而且,敖烈知道以后还要经历很多大战,三国真正的乱世还没有到来,在那之前,自己手里的实力越雄厚,以后说话的底气也就越足。 就在敖烈率部攻破潞县的当天,涿郡太守崔琰亲自带领三千郡兵,与敖烈汇合。当晚,上谷郡和代郡的太守也都派手下大将各自带领两千人前来听后敖烈差遣。敖烈再次和崔琰见面,两人都是不胜唏嘘,当日的密约言犹在耳,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可是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流转过去近十年了。就在当晚,就在敖烈的中军大帐,崔琰和阎柔等刘虞部下一样, 两日之后,安乐城也宣告攻破。敖烈再次以绝少的损失,强行攻克了安乐,并且再次收编了五千军士。当晚,玄菟郡和乐浪郡两路援兵也赶了过来,两郡太守都让得力手下带着两千余人来和敖烈汇合。 又一日之后,敖烈率部来到渔阳城下,和赵云黄忠所部兵合一处。数路人马聚拢到一起,完全听从敖烈一个人的指挥,让敖烈的声威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一时之间,煊赫震天。各路人马加上收编的一万多降军,总数达到了十万之众,在灵帝刘宏执掌朝政的近二十年间,出现一位统帅指挥十万大军作战的情况,这还是第一次。敖烈有幸当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将军。 大军集结完毕的第二个清晨,敖烈站在提前命人在大营前的空地上搭起的高台中央,环视着排成队列围站在四周的十万雄兵。这十万雄兵来自幽州各地,因为张举的叛乱,带着一颗赤胆忠心和满腔热血聚拢到了敖烈麾下,和敖烈一起共襄壮举。是这十万雄兵成就了敖烈前所未有的威名,同时,也是敖烈带领这十万雄兵走向了他们生命中最巅峰的一刻。只是不知道这一战之后,眼前的十万雄兵会有多少人战死沙场,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来诠释英勇这个词汇。一将功成万骨枯,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看到一张张熟悉的不熟悉的、年轻的和不再年轻的面庞在自己的眼中掠过,敖烈只能叫出他们中很少一部分人的姓名,但是敖烈知道,这十万雄兵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大汉精兵!他们今天来到自己身边,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平定张举叛乱,还幽州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环视了一圈之后,敖烈开始了此役的战前动员:“将士们,你们来自幽州各郡,本侯不能叫出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但是本侯知道,你们都是本侯的好兄弟!生死与共的好兄弟!我们,有着共同的名字,叫做大汉精兵!此役,或许你们中的一些兄弟会遭遇死亡,本侯不能保证你们每一个人都完好无损地活下来,但是本侯能够做到每战必先,永远会和最前沿的兄弟们在一起。人都是惧怕死亡的,可是国难当头生死存亡的时候,兄弟们的家人都要面临敌人的屠杀和残害的时候,我们不能退缩。我们能做到的只有向前,再向前,把一切威胁我们父母妻儿的危险因素都清理掉,我们才能安心。你们看,那边是本侯命人雕刻的忠义碑,只有以身殉国难的烈士,才有荣幸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本侯不希望看到你们的名字出现在忠义碑上,但是,如果谁能够在战后把名字留在上面,本侯会为那些兄弟骄傲和自豪,因为你们无愧于大汉精兵的称号,无愧于父母把你们带到这个天地之间,你们是真正的战士,是真正的男人!此役,就让我们用敌人的鲜血,来成就我军的威名,让全天下的叛逆都知道我幽州军、我燕赵男儿的威武!” 敖烈的话激起了十万雄兵的热血,这些燕赵出身的热血男儿本就奔放直爽,听完敖烈的话之后,更是群情激奋,大有和张举的叛军大干一场的架势。 赵云挺枪立马,大喝道:“血杀所属!” 三千血杀营精锐立刻热血沸腾的高呼着:“血杀之魂,有征无战!” 马超在另一侧举起了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奋力呼喊:“虎贲所属!” 三千虎贲营精锐用不逊于血杀营的呼声喊道:“虎贲之威,有死无生!” 紧接着,太史慈举起虎胆锦牙枪,大喊道:“风!” 十万雄兵在太史慈的带动下,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声嘶力竭的跟随着呼喊了起来:“风!风!!风——!!!” 第一百零一章 兵临城下 正午时分,幽州军饱餐一顿之后,开始按照队列顺序先后走出了大营。在主将们的指挥下,排列成一队队整齐的阵列。每个人的身上都透着肃杀之气,目光凝视着渔阳的城墙。他们的统帅敖烈,下达了全军集结准备攻城的命令。 渔阳城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各地的郡兵和右北平的人马混合在一起,分成两拨分别佯攻渔阳的东西两门,敖烈带领主力攻打南门,只留下北门没有围攻,对整座渔阳城形成围三阙一之势。敖烈这样做,也是接纳了贾诩的意见,特意空出了北门,防止城中叛军做困兽之斗。同时,渔阳的其他三个城门都是通往幽州各郡,只有北门的方向,是通向乌桓的。敖烈也是怕张举兵败后流窜到幽州各郡祸害百姓,所以空出北门让张举有路可逃。至于张举如果能侥幸在战败后逃到乌桓,乌桓人会不会杀了张举给他们的峭王报仇,就不在敖烈的思考范围之内了。 抬头看了看正午当空,散射着刺眼光芒的太阳,敖烈忍不住又轻轻叹息了一声:“一将功成万骨枯啊”敖烈身后的贾诩闻言,刚要上前劝解敖烈几句,想让敖烈以大局为重,却看到敖烈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脸上悲天悯人的神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酷和杀戮。显然,敖烈已经自动调整好了心绪,把自己带入了战场指挥官的角色中来了。 这也是贾诩对敖烈深感佩服的地方,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什么事,敖烈不会保证一点错误也不犯,但是敖烈似乎永远能够很快的调整心态,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伸手拉下头盔上蛋龙面罩,狰狞蛋龙头像之后,传来敖烈冷冽的声音:“传令,攻城!” 与此同时,渔阳城内张举私自建筑的所谓皇宫内,已是人心惶惶,宫女和侍从们都在窃窃私语着,商量着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小霸王敖烈的大名,在整个幽州地面上谁人不知?想凭借城中的五万军士,企图在敖烈指挥的十万大军下保住渔阳城,和天方夜谭有何不同? 作为张举的皇宫重地,原本不止只有这区区的五万人马,但是张举自从登基称帝之后,把身家性命看的很重,所以把手下的三十万军马分散到了各地,用以形成铁桶阵,保护自己的老巢渔阳。谁料到却被敖烈一路势如破竹,三天之内连克三县,把张举的大半兵马都打散了,现在张举即便想把分散出去的人马收回来都已经做不到了。 更何况,张举压根就没有收回兵马的意思。称帝之后,张举每天都过着灯红酒绿、花天酒地的生活,醉生梦死在酒池肉林声色犬马之中。外界的事情张举一概不闻不问,全部都交给了他册封的丞相手里。偏偏这个丞相原本是个无能之辈,靠着裙带关系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张举做小妾,再加上各种阿谀逢迎的手段,讨得了张举的欢心,前方战败的消息都被这个丞相扣押了下来隐匿不报,至今为止,张举都不知道敖烈已经兵临城下,只以为是赵云那一支疑兵在鼓噪而已。 像往常一样,张举在四五名娇美的侍女搀扶下,拿着一瓶西风烈酒摇摇晃晃地向花园走去,每天正午时分,他都要到花园中小睡一会儿。走着走着,张举忽然听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几名亲卫在低声交谈着。 “你们听说了么,城外攻城的足有十万大军啊。” “嘿,还不止这些,你可知道领兵的人是谁?大名鼎鼎的小霸王敖烈!” “这下完了,咱们的命怕是要保不住了。” “要俺说也不一定,渔阳城能守住,咱们就守;守不住,咱们就投降,敖骠骑一向不杀战俘的,雍奴等三县的兄弟们不是都被释放了么。” “对对对,老张说的在理。” 张举耳中听着亲卫们的对话,心中顿时升起了难以言说的绝望,一股冷汗瞬间就从他的后背溢了出来,被酒液麻醉的大脑也清醒了很多。伸手拔出佩剑,张举一把推开搀扶着自己的侍女,快步走到亲卫们面前,怒喝道:“贼子!孤对你们不薄啊,为何散布谣言,乱我军心!”因为张举是私自称帝,所以不敢称朕,而是称孤。 几名亲卫看到张举气势汹汹而来,吓得急忙跪在地上说道:“圣上,俺们没胡说啊,敖烈确实带着十万大军来了,怕是这会已经开始攻城了,不信的话,圣上可以问问丞相啊,这件事丞相是知道的。” 听过着几名亲卫的解释,张举身为一代枭雄,顿时明白了过来,一定是自己的那位丞相兼大舅子贪生怕死隐瞒了军情。“贼子,气煞我也!”张举怒喝了一声,然后再也顾不得其他,提剑向城墙方向跑去,他要亲眼看看,那个威震北疆的敖烈,是不是真的来了。 当张举带着一队亲卫,策马狂奔到距离南城门还有几十步远的地方,就听到了北门外冲天的喊杀之声,张举的心立刻沉了下去,他已经隐约中确定,确实有人在攻城,而且人数还不少,否则喊杀之声不会如此洪亮的传进城中。能在幽州地界上一呼百应的,除了风头正劲的敖烈,张举也想不出别人来了。由此可以断定,攻城的应该是敖烈无疑了。 忽然,一颗巨石从城墙上划过,然后带着惯性,直直地向着张举等人所在处砸了下来。一名亲卫反应的快,连忙拉着张举战马的缰绳向侧边避开,刚刚勉强跑出巨石的覆盖范围,就听见一声沉闷的轰隆声重响伴随着大地的剧烈震颤,巨石就带着呼啸砸在了张举原先站立的地方,几名跟随在张举身后的亲卫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砸进了大地里,砸成了一对碎肉,还有零星的肉末飞溅出来,溅射到了张举的脸上。 浮尘散去,张举目瞪口呆的呆立当场,颤悠悠地问道:“这,这是什么东西?从何而来?” 那名拉开他的亲卫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摸去了脸上的尘土之后,惊魂未定地回答:“这可能是敖烈麾下的抛石机抛的巨石吧。” “怎么可能?抛石机能抛射这么远的距离?”张举气急败坏的怒吼着。 那名亲卫没有在说话,心中却在想着,在小霸王敖烈的身上,还有什么奇迹是他做不出来的么? 这名亲卫猜的没错,刚才差点要了张举性命的巨石,正是史涣指挥军士用抛石机抛发出的巨石。此刻,敖烈麾下的人马,已经开始了全面攻城,刚才的巨石,就是史涣在为打前锋的庞德做掩护。 和攻打前面几座县城一样,依旧是庞德率领步兵冲杀在最前面,史涣在后方用抛石机和箭塔压制城墙上的叛军,为庞德创造接近城墙的条件。只不过因为马岱留守在了雍奴,所以在队列中央,指挥弓箭手的人,换成了比马岱射术更准、更狠,指挥也更到位的黄忠。 抛石机在抛三轮巨石之后,就停止了攻击,因为庞德已经带着所部前锋快速接近了渔阳的城墙,为了不出现误伤的情形,史涣只能下令停止了抛射。转而开始让箭塔上的军士们做准备。 距离渔阳城墙五十步左右,庞德停下了脚步,指挥着所部士兵开始了全方位的攻城。一队队军士扛着云梯冲到了渔阳城墙下,然后合力把云梯架在了城墙上。紧随其后的刀斧手把战刀咬在嘴边,然后登上了云梯,双手交替着快速向上攀爬,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登上城头。敖烈麾下使用的云梯,有一部分也是经过改良特制的,横向可以容纳三人同时攀爬,这就大大缩减了城下的士兵登上城头的速度,但是同时,也增加了士兵们的风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古代打仗就是这个样子,胜利都是用命去拼出来的,敖烈已经尽可能的规避风险了,但也绝不是说一点风险都不用冒的,哪怕是在后世,有战争发生,就一定会有人战死,这是谁也避免不了的。 数十架云梯并排架设在渔阳城墙上,无数的士兵努力地顺着云梯攀爬,从高空往下看,这些攀爬的士兵密密麻麻的就好像是登高的蚂蚁群一样。 面对密集的汉军,城中的叛军则是显得稍微有些混乱。混乱的原因,是因为叛军们的意见并不统一。他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只是迫于无奈才跟随着张举造反的,现在面对威名远扬的敖烈统帅十万大军前来征讨,这些人心中实在是底气不足,所以生出了想要投降的念头。 不过还有一部分是张举的死忠,这些死忠的竭力呼喊着:“事到如今大家伙只有死战到底了,否则一旦城破,谁都没有好下场!”在这些死忠们的呼喊下,那些首鼠两端的叛军也不得不坚定起来,勉强加入了守城的行列中。不得不说,有时候适当的心理暗示起到的作用是至关重要的,尤其是人数基数大的时候,从众心理是很普遍的现象。有人带头,就会有人跟风。 叛军们纷纷拿起堆积在城头上用来守城的滚木雷石,向架设在墙体上的云梯扔去。一块块巨石和一根根滚木带着呼啸和巨大的惯性,从城头上落下。正在云梯上攀登的汉军,立刻就被这些滚木雷石造成了伤亡。一些不幸被砸中的汉军,惨呼着从云梯上摔落,带着一连串的尾音从空中跌倒地上,直到身体接触到地面,被摔成肉饼,才停止了呼叫。还有一些汉军甚至连惨呼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砸中了脑袋,顿时脑浆崩裂而死,尸体无力的坠落下去。其他正在攀登的汉军们,见到昨天还在和他们谈笑的袍泽命丧当场,悲痛莫名的同时,心中的怒火也达到了顶点,浑然不顾城头上丢下的滚木雷石,奋力的向城头爬去。 看到前面攻城的士兵开始受到创伤,敖烈隐藏在虬龙面具之后的面容变得阴沉了下来,冷冽地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告诉史涣,把我军的箭塔全部投入战场,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地靠近城头,给本侯狠狠地教训一下叛军。” 一直在照夜雪龙驹旁边等候命令的传令兵,得到了敖烈下达的命令之后,立刻举起了手中的令旗,准确无误的把敖烈的命令,隔着半个战场,传达给了史涣。 第一百零二章 东风破、百花残(一) 看到旗手传来的命令,史涣明白了敖烈的意思。不要说是敖烈了,就是史涣自己,也恨不得立刻就把箭塔投入战场,前方的兄弟们在流血,时刻面临着死亡,史涣知道他们是多需要自己的支援,可是箭塔是个体积巨大的大家伙,单凭人力推动,移动速度实在太慢,有些跟不上战斗的节奏。 眼看着云梯上的士兵一个又一个的被砸落,史涣急红了眼,对着身边的将士怒喝道:“全部给俺上去推箭塔,一直推到距离渔阳城五十步远的地方,快快快。”现在史涣根本顾不得有没有亲卫来保护自己了,如果不是他还要接收敖烈的命令,恐怕就要下马亲自去推动箭塔了。在史涣的连声催促之下,近千名军士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地推动着箭塔向前移动着。 贾诩悄悄对敖烈说道:“主公,渔阳城墙有七丈高,箭塔的中、下两层军士全无用武之地,反而会增加箭塔的重量,减缓移动速度。”贾诩善于自保的性格根深蒂固,即便是在如此激烈的战场上,他说话也只说七分,留下三分让敖烈去想。 “嗯?好主意。”敖烈是何许人?立刻就明白了贾诩的意思。敖烈军中的箭塔高九丈,每三丈为一层,共计三层,每层都有一个平台供士兵站立。渔阳的城墙高七丈,也就是说箭塔中、下两层的弓箭手们根本就没有发挥作用的条件,与其站在箭塔上增加重量,还不如让他们下来步行支援前面庞德的部队,这样一来,箭塔的重量就会大大减轻,移动速度也就会变快不少。 这个问题在敖烈的脑海中稍加思索,就已经被他想的明白通透了,赶紧告诉旗手,把命令传达给史涣。 看到敖烈中军处传来的旗语,史涣是个粗人,一边指挥箭塔上中下两层的弓箭手走下箭塔,一边思索着敖烈的用意。等到箭塔上只剩下最顶层的弓箭手之后,整个箭塔的移动速度陡然增快了不少,看到箭塔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的奔跑速度,史涣这才反应了过来。 很快,箭塔被推到了距离渔阳城五十步远的地方,推动箭塔的士兵刚刚把箭塔停稳,史涣就迫不及待的喝道:“扫射!给俺扫射!狠狠地射!”听到史涣的吼声,箭塔上的弓箭手们也来不及仔细思考史涣话里的语病,纷纷举起早就搭好箭矢的长弓,略一瞄准就向渔阳城头射去。 早在箭塔刚一出现的时候,渔阳城头上的叛军就已经感到惊恐了,他们当然认识那是箭塔,自然也知道箭塔是攻城的大杀器之一,但是谁也没见过会移动的箭塔,而且箭塔上还能站立那么多的人!他们实在想不明白敖烈是怎么做到的。未知的永远是可怕的。史涣指挥的箭塔刚一进入战场,就给叛军造成了巨大的心里压力。 等到史涣下达了命令之后,随着弓弦震动时发出那一声声连成串的彭彭声响,叛军们终于确定了城外这几座会移动的大家伙,就是箭塔无疑。正所谓居高临下,站在箭塔上的汉军弓箭手们,比城头上的叛军还要高出两丈,借着居高的优势,数千根箭矢像是不要钱的土块一样,嗖嗖地被射上了半空,在空中勾勒出一道弧线,然后向着城头上的叛军坠落。刹那间,遮天蔽日的箭矢挡住了正午爆烈的阳光,在渔阳城头形成了一片乌云。 “天啊,快跑吧——” “要命了,快找掩体!” “盾呢,俺的盾呢?这可咋办啊” 城头上的叛军亲眼目睹了箭塔上近千弓箭手的齐射,顿时陷入了绝望的恐慌之中。要说一千人的齐射,原本在这样的大型战场上,根本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汉军箭塔上的弓箭手,都是敖烈在十万雄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在不要求精准度的前提下,他们每个人都可以一箭双雕,只拉一次弓弦,就能射出两支箭矢。虽然这样一来大大降低了他们的精准,可是在人头攒动的渔阳城头,数万叛军挤在一起,根本也不用瞄准,只要找对了方向,总能有所收获。另外一点,经过敖烈改造的箭塔,超出了叛军心中的预判,把叛军们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了出来,在心理上就已经打垮了叛军。 噗噗噗—— 数千根箭矢在叛军们的绝望中,毫不迟滞地落了下来,锋利的箭头带动着箭杆,纷纷叛军们的身体中,带起一溜血花。只是这一轮齐射,就险些攻破了叛军们的防线,让正在云梯上攀爬的庞德所部顿时感到一阵轻松,趁机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看到一波箭雨奏效,史涣有些难看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满意的神色,随即脑袋也变得清明了起来,连忙下令:“再上去一千人站到箭塔中层抛射,顶层的人改为俯射。”立刻有一千名弓箭手站了出来,爬上箭塔的中层,对着比自己所在的箭塔中层,仅仅高出一丈的城头开始抛射。 庞德看到史涣压制了城头的叛军,就像和当初攻打雍奴城一样,立刻扯下了自己背后的披风,举起钢刀怒喝道:“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兄弟们跟某上!”说完率先向前冲去。跟在庞德身边的士兵们都被庞德的勇猛所感染,怒吼着高举起武器,紧紧跟在庞德身后。 五十步的距离,庞德很快就冲了过去。来到一架云梯前,庞德把钢刀咬在嘴边,双手抓住云梯,向城头攀去。见到主将奋勇争先,庞德所部士兵的情绪立刻被带动了起来,更加不要命的向城头爬去,唯恐自己落在了袍泽身后。 处于庞德所部前锋和敖烈的中军之间的黄忠,敏锐地看到了庞德在云梯上攀爬的身影,担心庞德有失,立刻弯弓搭箭,向着庞德所在的那架云梯尽头的城墙上一阵急射,同时喝道:“大家看仔细了,对城头进行精准打击,一有叛军冒头,立刻射杀!”黄忠所部的五千弓箭手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个个凝视着城头,等待着将要出现的猎物。只要有叛军在城墙上露头,立刻就会成为他们的箭下亡魂。 借着箭塔和黄忠所部的压制,汉军们终于零星地登上了城头。叛军们虽然被压制的不敢露头,但是面对登上城墙的汉军,他们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勇敢。在张举的死忠将士的带领下,叛军们如同潮水一样奔涌了过来,把零星地汉军全部乱刀砍死在地。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虽然零星的汉军登上城头后不能打开缺口,但是数十架云梯上不断有汉军奋力爬到城头上,和城头上的叛军激烈地短兵相接。随着汉军登城,史涣再次终止了箭塔的散射,理由和抛石机一样,他可不想误伤袍泽。 眼前一空,庞德终于也登上了城头,首先进入他视线内的,是数十具堆积在城墙边的尸体,汉军的尸体,他部下的尸体。先前登上城头的那部分汉军,大多都已经被叛军乱刀砍死了,每一具尸体上,至少都有三五处致命的伤痕。 看着这些袍泽被践踏的不成样子的尸身,庞德气的瞠目欲裂,伸手拿下咬在嘴边的钢刀,怒喝一声向着叛军丛中杀去。庞德在西凉是很有名气的,但是在幽州,认识庞德的人根本就没几个,所以十几个叛军习惯性地为了上来,想像先前的汉军一样,把庞德乱刀砍死。可是庞德终究是庞德,不是小卒可以比拟的。面对围攻上来的叛军,庞德冷哼一声,手中钢刀挥出,兜了一个及其玄妙的弧线。唰唰两声,庞德钢刀所过之处,两名叛军的首级落地,落地后的头颅,脸上依然还带着茫然的神情,显然是还没明白自己已经身首异处了,由此可见庞德的刀是多么的快了。 直到庞德转身杀向下一个目标的时候,被他一刀砍下首级的无头尸体的断颈处,才迎天狂喷出了一股殷红的鲜血。 “呃”庞德一刀震慑住了围攻的叛军,十几个叛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情形,下意识地停止住了围向庞德的步伐。他们停住了,庞德可没有停,快步向前冲去,一道寒芒闪过,又有一名叛军成了庞德的刀下之鬼。紧接着一个垫步,庞德闪身来到两名叛军的身侧,急速掠过的同时,手中钢刀顺势一划,在锋利的刀锋作用下,两名叛军的咽喉被庞德割断,鲜血顺着暴露在外的气管不停地向外喷洒。 然后,庞德又杀向了下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叛军,然后,是下下个 半炷香的时间,庞德已经杀的满身是血了,丧生在他刀下的叛军,已经达到了三十余人。庞德的全身上下,到处都沾满了叛军喷出的血液,仿佛化身成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不,不是仿佛,在叛军的眼中,此刻的庞德就是恶鬼!索命的恶鬼! 一名叛军将领看到庞德勇猛,欺负庞德手中只有战刀,而没有长柄兵器,大喝一声之后,舞动着手中的长枪向庞德杀来。庞德脸上的冷酷之色不变,丝毫没有因为对方占着兵器上的便利而有所畏惧,钢刀在庞德的舞动下带着道道残影,迎向了叛军将领的长枪。 铛—— 咔嚓—— 两种声音接连响起。 庞德手中的武器虽然是单手钢刀,但是却异常沉重而且锋利无比。第一声响是庞德凭借自身的力量和钢刀的分量,强行磕开了叛将的长枪,紧接着庞德借着错身之际,反手挥出一刀,仗着钢刀的锋利,竟然一刀削断了叛将的枪柄。 这时候敖烈对麾下的各种福利就显示出来了,敖烈对部下众将的福利待遇实在是没的说,军饷是别的地方的两倍不说,主力大将还能得到敖烈的赏赐——那些从光武秘宝中内取出的神兵利器,即便是身份地位差一些的武将,敖烈也会命铁匠为他们量身定做趁手的武器。庞德的八极大刀就是当初在光武秘宝中,敖烈赏赐给他的。不过因为登城不方便,所以庞德并没有把八级大刀带在身上,他现在使用的钢刀,和那些敖烈麾下地位稍差武将的武器一样,都是敖烈命人精心打造的利器,因为庞德有了八级大刀,所以他就选择了一把单刀。今天,庞德正是凭借这把单刀的锋利,轻而易举的削断了叛将的枪杆。 叛将低头看向手中已经变成两截的长枪,脸上尽是一片惊愕之色。他自己的武器他当然十分了解,这把长枪虽然不是什么利器,但选材也属上乘,枪杆是用上好的硬木浸油之后制成,弹性和坚韧度都没的说,怎么会说断就断了呢? 还没等这名叛将想清楚,庞德的刀又劈了过来,叛将在慌乱之中用半截枪杆向上一挡,试图格挡开庞德的刀。然而这次,他看清楚了,庞德的钢刀闪烁着锋锐的寒芒,一举破开了自己手中的枪杆,就像是在切豆腐一样简单,紧接着,他又看到了刀锋笔直的向着自己的头顶劈来,伴随着剧痛,耳中传来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完了,被庞德一刀砍碎了天灵盖。 叛将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这把刀,真锋利 第一百零三章 东风破、百花残(二) 当张举赶到城头的时候,他惊怒地发现,汉军已经强行登上了城头,并且已经有站住脚的趋势了。紧接着,张举就看到了庞德一刀砍碎张举手下战将天灵盖的一幕。 张举高举起佩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大声喊道:“将士们,孤与你们同在,谁拿下汉将的人头,赏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听到拿下庞德的人头,可以得到黄金百两的赏赐,一些自恃勇武的叛军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劈开自己身边的汉军之后,就向着庞德围攻过去。看到再次向着自己围来的叛军,庞德毫无惧色,反而是仰天大吼着:“来吧!今日某就要看看,某的战刀到底能饮血几许头颅。” “杀——”一众叛军在一员叛将的带领下,大喊着向庞德杀来,为首的叛将一边快步突击,一边指挥着手下的叛军组成阵势,企图用人数来消磨掉庞德的力气,然后擒杀庞德。 看出了叛将的意图,庞德当然不会傻到任凭叛军形成阵势,于是,庞德率先发动了攻击,向着叛军的包围圈薄弱地带冲去,手中钢刀带着呼啸狠狠地劈向了叛军。 噗嗤噗嗤声接连响起,庞德的刀下又增添了几缕亡魂。一刀建功,庞德长笑一声,脚下的频率迅速转换,在叛军们合围过来之前,又向另一处叛军的薄弱处杀去。 叛将看到庞德身法敏捷、出刀极快,知道自己手下的叛军想要围住庞德比较困难,连忙大声招呼道:“缩小包围圈,困死他!” 得到叛将的指令,叛军们依仗着人多的优势,一层一层的把庞德围困在中间,纵使庞德在怎么勇猛,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杀透重围,只能在包围圈内游走,一点一点的消磨叛军的有生力量。 庞德被包围之后,城头上的汉军们失去了庞德指挥,被张举趁虚而入,张举指挥着人数众多的叛军把汉军分割成一个个小队,让汉军彼此之间失去了相互支援,只能单兵作战了。城墙上的叛军本就数倍于汉军,现在汉军又得不到庞德的指挥,顿时陷入了艰苦的作战之中。往往一个汉军,要同时面对三五个叛军的攻击,不时有汉军惨叫着被叛军乱刀分尸。 耳中听到手下的士兵惨叫连连,庞德心里这个着急啊,但是无论他怎么着急,就是杀不出叛军的包围圈,人数众多的叛军就像是韭菜一样,被庞德割掉一茬之后,总能在最短时间内再迅速生长出新的一茬来,让庞德徒呼奈何。 渐渐地,叛军重新占据了有力的局势,汉军们已经快被逼到城墙边了,再往后退几步,就会顺着爬上来的地方重新落下去。不同的是,汉军们上来的时候是攀登着云梯,如果被逼落下城的话,下场恐怕就只能是粉身碎骨了。 汉军们艰苦的抵抗着叛军们如同般的攻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不会退缩,这是他们的统帅敖烈教给他们的道理,做一个大汉精兵必须要牢记的道理。然而,汉军登城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叛军反扑的速度,往往有一个汉军顺着云梯爬上城头的同时,就会有两名汉军被叛军围攻而死。 最激烈的短兵相接,也是最能体现一支军队的作战意志的。经过敖烈的刻意调教和间接影响,无论是敖烈麾下直属的士兵,还是幽州各地的驻兵,都体现出了顽强的意志,在每时每刻都有可能丧生在叛军乱刀下的危急关头,没有一名汉军后退一步,死死地抗击着叛军们狂暴的攻击,顽强的守卫着身后几步远的距离,为后续登城的同袍赢得时间和空间。 叛军们久久不能把汉军赶下城头,让张举有些急红了眼,声嘶力竭地高喊:“把他们全部杀死,全部赶下城去,否则,我们都要被小霸王送上断头台的!” 听到张举的呼喊,效忠张举的死忠们发出一阵阵怒吼,疯狂地向着汉军发起了亡命的攻击。一名汉军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潮水般涌来的叛军一刀砍到了脖子上,鲜血立刻喷出来,染红了叛军的面目。这名汉军自知必死无疑,也不去用手捂住伤口,任凭鲜血不停地向外流淌,而是伸出空闲的左手,牢牢地抓住了砍在脖子上还来不及收回的刀刃,借着叛军被自己喷出的鲜血模糊了视线的机会,用尽生平最后的一丝力量,调转手中的尖刀,一刀插进了砍伤自己的叛军心口,随后,两个人无声的倒了下去,同时结束了他们年轻的生命。 在叛军们的狂攻之下,汉军们渐渐有些力不从心,眼看就要坚守不住身后的防线了。就连勇武的庞德,在叛军们的人海战术之下,都感到十分吃力了起来,稍有不留意,就会被叛军丛中递出的刀锋留下一道伤痕,此刻,庞德的身上已经有三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了,两道在后背,另外一道则是在左臂上。 危急时刻,一声雄壮的声音在城头上响起:“令明休慌,某来也!”随着这道声音,两支利箭带着仿佛能刺破空间的劲道,不分轩轾的从城头方向激射而来,一支利箭直取指挥叛军围攻庞德的将领,另一支利箭,则是洞穿了一名企图从背后偷袭庞德的叛军。 庞德回过头向城头扫视了一眼,看到一员大将右手持弓,左手不停地弯弓搭箭,然后把一支又一支的利箭激射出去,一箭连着一箭,下一箭的箭头咬着上一箭的箭尾,形成了一阵连珠箭。每一箭射出,总会有一名叛军惨叫着被射中要害,然后无力地倒在地上,甚至有的箭矢在射穿一名叛军的身体后,余势未消,直到洞穿第二名叛军的身体之后,才停止了继续前进。 看到射箭人的面容,庞德看清了来者正是大将黄忠。能有这样神乎其技的射术,除了太史慈之外,也只有黄忠了。对于黄忠,庞德起初的时候是不大看得起的,毕竟黄忠已经年过四十,按理说已经过了武将的巅峰年龄,可是随着后来的接触,庞德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没有敖烈那么有眼光,敖烈当初用七十万大钱换来了黄忠,或许很多人会感到不理解,不明白以敖烈的精明,怎么会花一笔数目巨大的冤枉钱,买来一名已经过了巅峰的老将。一直到很久以后,黄忠才让敖烈麾下的众位勇将收起了轻视之心,因为在私下的较量中,无论与谁交手,黄忠从未输过!庞德也和黄忠切磋过,最后只能承认,自己不是黄忠的对手。 尽管庞德对黄忠的评价已经很高了,但是今天黄忠展现出来的能量,还是让庞德大吃一惊。正所谓老不以筋骨为能,庞德实在是没想到,年过四十的黄忠还能够像年轻人一样,通过攀爬云梯登上七丈高的渔阳城墙,这不但体现出了黄忠过硬的身体素质,而且还把黄忠那颗像年轻人一样锋锐的心,显露无疑。 看到庞德向自己投来的目光,黄忠报以一个友善的微笑,随后脸色一寒,向着庞德拉弓射出了一箭。庞德没有动,因为他知道,黄忠绝对不会害自己,这是同袍之间、兄弟之间最应该具备的信任,也是敖烈平时经常挂在嘴边的论调——战场上,谁能够和你共同浴血,他就是你的兄弟,你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 果然,黄忠射出的利箭带着呼啸从庞德的耳边擦过,却没有伤到庞德一丝毫毛。庞德顺着利箭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名叛军的咽喉上,被黄忠的利箭洞穿了一个血洞,身体正在无力地滑倒。从这名叛军举刀的姿势来看,他应该是趁着庞德回头的时候,想在背后偷袭庞德,却被黄忠看到了,然后一箭射穿了叛军的咽喉。 庞德咧着嘴笑了,向着黄忠伸出了大拇指晃了晃,然后收起了笑容,转身向叛军们杀去。庞德知道,有黄忠在,自己完全可以不再顾忌后背方向的威胁了,黄忠一定会帮他解决的。所以,庞德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正面的战斗中,手中单刀再度如风般挥舞了起来,每一刀,都会带起一串血花,带走一名叛军的性命。 城头上的厮杀还在继续,渔阳城头似乎变成了人间地狱,每一刻,都有许多人的生命,消逝在这无尽的炼狱中。战争,就像是一把巨大的双刃剑,不停地展现着无匹的锋利,无情的剥夺着汉军和叛军双方战士的生命和灵魂。 黄忠率领一部分弓箭手登上了城墙,对站在前面抵挡叛军猛攻的同袍们,形成了有力的支援。这些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哪里需要他们的箭,他们就会把利箭射向哪里,帮助着前面的同袍有力的杀伤着叛军,让苦苦抵抗中的步兵同袍暗中松了一口气。 随着黄忠的登城,叛军狂攻的气势终于被遏止住了,而汉军们则是士气大涨,此消彼长之下,汉军逐渐搬回了劣势,恢复到初登城墙时,和叛军分庭抗礼的趋势。双方的战事再次陷入了胶着中。 然而,这样胶着的场面并没有进行很久,随着汉军方面又一员猛将的登城,双方的僵持宣告破解。原来敖烈看到城头上的厮杀十分激烈,于是派出了虎将典韦率领一部分虎贲营精锐登上了云梯。把虎贲营精锐用在攻坚战上,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每一名虎贲营精锐都是经过数十次上百次战火的洗礼,在千军万马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是精锐中的精锐,敖烈忍痛把这样的精锐派去登城,只有一个原因。在敖烈看来,精锐是人,普通的战士也是人,并没有谁比谁的性命珍贵的说法,为了能挽回更多普通士兵的性命,敖烈只能派出了虎贲精锐,希望虎贲精锐在古之恶来典韦的带领下,一举攻克渔阳城头上的叛军防线。 典韦没有让敖烈失望,刚一登城,就发出了一声震天怒吼,像是在沉睡中的远古巨兽被吵醒之后十分的愤怒,仅仅凭着这一生怒吼,在配合上典韦峥嵘的面容,就收到了震慑人心的效果。更何况在典韦的怒吼之后,跟在他身后的五百名虎贲精锐,同时喊出了标志性的口号:“虎贲之威,有死无生!”铿锵有力的八个字,让城头叛军的心,更是跌落到了低谷。 怒吼之后,典韦双手分握着裂地双戟,带领五百名虎贲精锐,一往无前地扑向了叛军。 典韦快步走在最前面,沉重的裂地双戟不停地向两边砸落,就像是两只巨大的苍蝇拍,一拍下去,就有三五只苍蝇被拍成肉饼,显然,阻挡典韦前进的叛军,毫无疑问的承担起了苍蝇的角色。 第一百零四章 东风破、百花残(三) 看到典韦一路冲杀,如入无人之境的杀到庞德身边,和庞德汇合到一处,自己手下的将士就像是脆弱不堪的苍蝇,被典韦随手轻易的抹杀,张举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形同死灰。 一名心腹叛将悄悄来到张举身边,低声说道:“圣上,今日怕是守不住渔阳了,圣上还需早作打算。” 张举如同死灰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无力的说道:“依你说,该怎么办?”张举在见识到敖烈麾下众将的武勇以及士兵的精锐之后,心中实在兴不起抵抗的意志,长年花天酒地的生活,早就把他那点为数不多的锐气消磨的一干二净了。 那名叛将向城北的方向指了指,道:“现在敖烈三面围城,只有北门还没来得及合围,依为臣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臣护着圣上从北门出城,然后到乌桓借兵,再杀回来。” 张举无力的向城北看了一眼,然后叹息着道:“小霸王敖烈敖墨寒难道你是孤命中的克星吗?”扔掉了佩剑,张举意兴阑珊地下令:“走吧,咱们从北门出城。” 那名心腹叛将暗中招呼过来一千多亲信叛军,然后保护着张举悄悄地离开了战场,浑然不顾尚在浴血奋战地数万大军,也许,剩余的数万大军,在他看来,就应该理所当然的留下来继续和汉军厮杀,吸引汉军的视线,为自己等人的逃离做掩护。 很快,张举的逃离被有心的叛军发现了,叛军中不满的情绪开始高涨了起来。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当初张举官职高,叛军们听他号令也就算了;后来张举还举兵造反自称天子,幽州牧刘虞待民亲厚,跟随张举造反的叛军很多人家里都受过刘虞的恩惠,但顶头上司张举造反,所以也只好跟着造反了,这一点也不提了;可问题是,大难临头之际,张举竟然一声不吭地跑了,留下数万叛军给他和随从们打掩护,这就让叛军们的心里不是滋味了。 所以,叛军的阵营很快出现了分裂,一部分人开始丢掉武器,默默地投降;另一部分张举的死忠,还在拼命地抵抗着,试图为张举赢得多一点的时间,让张举逃离渔阳。 对于投降的叛军,敖烈一向很是优待,从不乱杀俘虏;而对付顽固不化的叛军,敖烈的宗旨则是不留情面。秉承着这一宗旨,典韦像是杀神一般,把裂地双戟舞动的,仿佛是天神手中可以轻易慑人魂魄的神器一样,手起戟落之处,总是带起一片血雨,顽抗的叛军们惨叫着,被典韦和五百虎贲精锐杀的尸横遍城墙。 看到典韦冲乱了叛军的阵脚,黄忠收起了弓箭,拔出腰间的钢刀,带领庞德所部的步兵向典韦追去,同时把跟随自己登城的弓箭手留了下来,负责保护因受伤而退下来的庞德。 别看黄忠已经年过四十,可是他手里的刀却依旧锋利,正应了那句老话——宝刀不老。黄忠一言不发地杀向叛军,手中刀和他的弓箭一样锋锐,每一刀的轨迹都及其考究,飘忽不定的从刁钻的角度划向叛军身上要害,似乎黄忠手里握的不是刀,而是一根抖动着飞在空中的利箭,让人摸不清落点。 刚刚被典韦狂暴的双戟洗礼了一遍,侥幸逃生的叛军们还来不及喘匀一口气,就又迎来了黄忠带着飘渺味道的杀戮。黄忠的动作比典韦看上去文雅了许多,但是在他那飘逸的动作下,死在他刀下的叛军一点也不比典韦戟下的亡魂少,飘逸中带着凌厉的杀气,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步步杀机,这就是黄忠银龙锁月刀法的精髓。 渔阳的城门在汉军不懈的努力下,终于被撞开了,马超一马当先杀入城中,手中虎头湛金枪如同雨打芭蕉一般四散飞舞,几个呼吸之间,守在城门洞内的叛军就被马超斩杀了十多人。马超是个急脾气,又有心建立头功,所以才第一时间冲进了城中。不过不要忘了,敖烈麾下的急先锋可不止马超一人,紧随其后的,则是早就蓄势待发的太史慈。太史慈进入城门洞中看到马超已经清理了一些叛军,心中大急,怕被马超抢先建功,当下也不发话,手中虎胆锦牙枪舞的比马超更快、更疾,力求尽快清理完城门口处的叛军,尽早杀入城中去斩杀张举。 在马超和太史慈两员虎将的带领下,两人部下的士兵们也都抖擞精神,互相竞争起来,看看到底是哪一部人马杀敌更多。当然,这种竞争是良性的。在敖烈麾下,所有的将士都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弟,窝里斗这种普遍的现象,在敖烈军中是绝对不会出现的。这就是敖烈平时体恤将士、用后世思想治军带来的正面影响。 经过短暂的冲杀,城门口的叛军很快被清理干净了。马超和太史慈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了友好的挑衅之色,两人无声的达成了协议,看谁能先抓到张举,落后者则要请抓住张举的人喝酒。 视线移开,马超和太史慈分别招呼着手下,向城内不同的两个方向奔去,沿途遇到顽抗的叛军,两人也就顺手清理了。 城外的战场上,微微刮起了东风。快要入冬了,东风是这个时节很常见的风向。敖烈的声音在虬龙面罩后面响起:“东风破、百花残。渔阳城经过这一战,元气大损,想要恢复元气,至少也要一年半载才行。” 贾诩微微摇着头,说道:“主公,诩听闻张举荒无度,大肆修建宫殿,征召民夫劳役,对渔阳城的经济造成了严重的损坏,同时也耽误了百姓们的春耕秋收,与这些相比,这一战造成的损失,反而是微末了。” 敖烈点了点头,接受了贾诩婉转的劝慰,然后昂头说道:“子龙,传令进城。进城后对百姓务须秋毫无犯,但有私自拿取百姓财物者,杀无赦。” “诺。”赵云领命道。 汉军大军进城之后,战事已经结束。渔阳城内,死去的尸身随处可见,战火余势未消的还在燃烧着,象征着这座古城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大战。 各路将领这时候也纷纷来到敖烈马前,禀报着各处的战况。 先是各地的太守派来的将领来回报,因为他们都是佯攻,所以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当然,他们也是没有什么战功可以汇报的,只是简单地述说了一下进城的过程而已。 其后是马超和太史慈同时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两人谁也没抓到张举,马超直奔张举的皇宫而去,在里面搜了一圈,除了无数的金银珠宝和不少侍女、随从之外,他一无所获。太史慈则是前往北门堵截张举,却一直没见到张举的身影,反而是截杀了几波想要从北门逃出城的叛军,包括那个被张举任命的蠢材丞相在内,全部被太史慈杀死。 之后,黄忠和典韦搀扶着受伤的庞德走了过来。当敖烈看到庞德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时,抓着缰绳的双手猛的攥了起来。如果不是各地的太守将军都在身边,敖烈已经下马去搀扶庞德了,但是眼下,敖烈只能通过攥缰绳的方法,来压抑心中的情绪,作为人主,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下马,经过贾诩的提醒,敖烈已经懂得了保持人主威严的必要性,这样才能在日后更加有力的指挥麾下的将士。 虽然不能下马,但是敖烈的关切之情却是溢于言表:“令明,伤势无碍吧?” 庞德推开扶着他的黄忠和典韦,勉强独自站立着,豪迈的笑道:“多谢主公挂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末将还能在和叛军大战三百回合!” 敖烈点了点头,随即朗声说道:“立义校尉庞德,作战勇敢,率先登城,为我军攻克渔阳做出了重大贡献,即日起,迁升本侯府中立义中郎将,此事本侯也会上奏朝廷。” 庞德感激不尽,哽咽的说道:“末将谢过主公!” 见到敖烈封赏完了庞德,早就牵挂庞德安危的马超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庞德身边,先是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圈,确认庞德要害没有受到创伤,这才放下心来,然后一把抱住了庞德。两个大男人紧紧的拥抱了一起。这个时候,没有人笑话他们,大家能都体会到大战之后,兄弟之间相逢时,见到对方安然无恙的那份喜悦。 随后,战报一条一条的报了上来,渔阳城内的五万多叛军,被斩杀了三万余人,大部分是死在城头的;此外还有近两万人投降;另有数千人去向不明,估计是跟随张举一起逃跑或者单独逃跑了。汉军方面,在刚开始登城时受到的损伤比较严重,再加上后来战斗中死去的人,一共战死上万人,另有六千多人重伤。 听到这个战损,敖烈实在是开心不起来,一场攻坚战,就是用人命去填,尽管敖烈想尽各种办法来降低风险,但还是有近两万人的死伤。战损达到了全军总数的五分之一,这可是敖烈自领兵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战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在攻坚战的方式方法上多下点功夫,坚持走精兵路线的敖烈,实在是有些负担不起这样的战损比例。 同时,贾诩也报来了一条好消息,经过清点,渔阳城内的金银财宝和粮草军器等物资堆积如山,足够十万大军两年的用度了。通过这个骇人的消息,敖烈就能猜到张举平日里,对百姓们是如何的横征暴敛了,否则单凭一郡之地,万万不能聚集起怎么多物资。 “文和,把渔阳府库打开,给城中每户百姓发放五百钱,布一匹,粮食一斛。”敖烈轻描淡写的说道。 贾诩一愣,在心中快速的计算了一下,要是按照敖烈的标准,恐怕渔阳城中的钱粮布匹,至少要用去一半啊。有心要提醒一下敖烈,但是当贾诩看到敖烈坚定地脸色时,就知道敖烈已经下了决心,虽然贾诩跟着敖烈的时间不算长,但是他知道敖烈下定决心的事,是断然不会更改的。在贾诩看来,敖烈简直有些太过爱民如子了,要知道这些钱粮足以组建起一支强大的军队了,可是敖烈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分给老百姓了。 不过,贾诩心中也有些佩服敖烈的气魄,拿出一半的钱粮赈济百姓,这样的举动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即便是那位号称仁德为本的刘备,恐怕也是舍不得的。当今世上,也只有自己的这位小主公,才会做出如此旷世之举。这才叫真正的仁德为本啊。 第一百零五章 忠烈碑 光复渔阳的第二日清晨。东风已止,一轮初升的朝阳绵软地爬上天空,似乎像是还没有睡醒,无力地向大地散发着自己微弱的能量,勉强在初冬时节,减弱了一些寒冷。 进行完了清晨的晨练之后,十万大军排成队列,静静的看着站在军校场中央点将台上的敖烈。这一天,也是十万大军最后的辉煌,今日过后,各地援军就要回归各郡了,十万人同时列阵的景象,短期内怕是不会再上演了。 其实尽管经过昨日的大战,汉军已经不足十万人了,但是每一名将士的心中都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们,他们是十万大军,是光复了渔阳城,是当今天子执政时最雄壮的一支军队。哪怕大战过后,这十万大军就要面临解体,但是他们曾经绽放出的光芒,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了一点,汉军,依旧有着攻无不克的能力。 当十万人的眼光都注视在同敖烈身上时,敖烈向台下招了招手。几名血杀营精锐合力抬着一块硕大的石碑来到了台上,把石碑放在了点将台的正中央,然后无声地退了下去。 敖烈看着眼前这座黑色的石碑,一边轻声叹息着,一边伸出手抚摸着石碑的边缘。良久之后,敖烈抬起头,把目光看向了点将台下的十万雄兵。右手在石碑上用力地拍打了两下,敖烈朗声说道:“将士们,本侯在大战之前,就已经雕刻好了这座忠烈碑,当时本侯说过,不希望你们之中,有谁把自己的名字留在忠烈碑上,因为能在忠烈碑上留名的人,已经为国捐躯了。但是,本侯还说过,当你们有人把名字留在忠烈碑上的时候,本侯会为你们骄傲,因为,你们是烈士,是为国捐躯的烈士,是真正的男人。” 十万大军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了忠烈碑上。此刻,这座黑色的石碑上,密密麻麻地刻上了许多人的名字,每一个人的名字,在刻完后,还用红漆渲染了一遍。红与黑,两种色调融合在一起,更加突显出忠烈碑那肃杀壮烈的味道。 每一个将士的心中,都是沉甸甸的。他们明白,忠烈碑上的名字,不仅仅是几个字符、几笔雕刻那么简单,那些名字代表的,是他们曾经亲密无间的袍泽,是他们军中的好兄弟。昨天,经过一场大战之后,这些兄弟已经永远的消失在了他们的生命中,只留下了忠烈碑上冰冷的名字,代表着他们曾经的功绩。 “忠烈碑上一共有一万两千七百五十七个兄弟的名字。本侯为他们骄傲,这些兄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但是,他们把功绩留给了我们,把安定带给了幽州百姓,把大汉的天威宣扬到了极致!所以,这些兄弟并没有真的死去,他们的灵魂会和他们的名字一样,永远的活在我们的心中,永远的生活在这忠烈碑上!”敖烈是真的有些动情了,这番话说的激壮昂扬,说到最后,他甚至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勉强压制着心中的激动,才把这些话说完。 敖烈语音中细微的变化,被十万大军听得清清楚楚。爱兵如子在很多诸侯口中,只不过是一句冠冕堂皇的口号,但是在敖烈这里,这四个字在敖烈的心中占据着很重要的分量,敖烈也用行动无数次地体现出他对这四个字的重视。 十万大军对敖烈的话感同身受,并且都能体会到敖烈此刻心中的激动与悲伤。他们在赵云马超等将领的带动下,无声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笔直地指向天空,为忠烈碑上留名的袍泽默哀致敬。其中有一些人,忍不住热泪盈眶,但是他们依旧遵守着敖烈军中铁一样的军纪,没有哭出任何声响,任凭热泪划过脸庞,滑落到地上,与泥土融合到一起。 敖烈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将军难免阵前亡,我等身为大汉精兵,早就做好了战死的准备,所以,我们不需要悲伤,为了我们的家人能过上安定的生活,我们的大汉江山能安稳如昔,我们也没有悲伤的理由和资格。我们能做到的,只有消灭掉一切威胁我们家人的危险,消灭掉一切破坏大汉江山安稳的因素。当我们遇到这样的危险和因素时,我们只能向前,向前,再向前。” 这十万大军有敖烈麾下的直属部队,也有刘虞的幽州军,还有各地的郡兵。但无论是属于哪方面的军士,此刻,在他们心中,彼此之间都是一个完全的整体,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统帅,就是站在忠烈碑旁边的敖烈。在统帅的指引下,一个坚定的信念被植入他们的心中,为了家人的安定,国家的安稳,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有了信念的人,才能被称作有思想的活着,有了信念的军队,才是真正的精锐,因为,坚定地信念将会在以后的战斗中,支撑着他们,支撑着整只军队赢得更多的胜利,这种信念,叫做军魂。 “向前!向前!!向前——!!!”十万大军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情绪,随着敖烈的话高声呼喊了起来。当十万人异口同声的高喊同一句话的时候,场面真的是十分壮观,一波又一波的声浪冲向天空,饱含着十万将士的信念和决心。似乎把刚刚爬上天空的太阳,都震了一哆嗦。 将士们的呼声经久不息,在这一声声铿锵有力地呼喊声中,十万大军的士气高速地飞涨着,每个人的心中都无形地经过了一次洗礼,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注入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变得更加勇敢、更加不惧怕死亡了。同时,他们看向敖烈、看向忠烈碑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热切了起来。 敖烈又拍了拍忠烈碑,说道:“这些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我们要拿两样东西来纪念这些兄弟。第一样东西,就是围困肥如的魏攸所部,我们要擒下魏攸,在忠烈碑前枭其首级;第二样东西,同样是一颗人头,叛贼张举的人头,不杀张举,不足以告慰这些兄弟的在天之灵!” “先擒魏攸,再杀张举——!”十万大军不停地呼喊了起来。 就在擒杀的呼喊充斥着整个军校场的时候,一声雄壮的声音在军校场外响起:“张举人头在此!” 敖烈目光一凝,寻声望去。 军校场外,十余骑勒马站在场地的边缘,拱卫着中间的一个少年。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江东猛虎孙策。此刻孙策浑身浴血,但是看他的神情,到没有受伤后的萎靡,可见他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孙策坐在马背上,从身后的随从手里接过一个包裹,打开之后,露出一个备割下的人头。孙策高举起手中的人头,再次高呼:“叛贼张举首级在此!” 为什么孙策会斩下张举的首级呢?这其间还有一段事情要讲述。时间回到当初敖烈带兵出征的时候。 在敖烈的帮助下,顿悟后的孙策心中对敖烈很是感激,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点醒了孙策,让他明白自己陷入疯狂的特殊状态,是可以在经过引导之后,能够调节的。如果把握好方向和调节度,让孙策身体力量大涨的同时,避免陷入真正的疯狂中,而是保留应有的理智,那绝对会是一件大杀器。 出于感激,孙策当时就想开口对敖烈说,随敖烈一起去渔阳平乱,但是孙策历来是十分骄傲的,虽然被敖烈挫败后,骄傲之气大减,但他还是说不出软话来,毕竟孙策不属于敖烈麾下的将领,想要随同出征多少也要搭敖烈一个人情。 所以孙策就暗自下了决定,暗中尾随在敖烈大军之后,看看到渔阳之后,能不能帮上敖烈的忙。可孙策没料到敖烈带兵确实是十分了得,敖烈军中的斥候很快就发现了有人跟随在大军后面,孙策为了不暴露目标,只好改道而行,折路向北,打算从北边迂回到渔阳。这一绕远,就让孙策等人的行程,比敖烈大军慢了一些。好在孙策等只有十几个人,行动便捷,绕了一大圈之后也没赶到渔阳参战,当敖烈攻城的时候,孙策等人还在渔阳北方数十里之外呢。 无巧不成书的是,当孙策向渔阳狂奔的时候,正是敖烈部下攻城最猛的时候。当时张举丢下军队,只带着一千余人从北门出城,向北奔逃。于是,孙策和张举所部就在大路上相遇了。更巧的是,原本孙策不一定能认出张举,可是孙策这次北上,刚巧有程普跟在身边,程普是右北平人,自幼生活在幽州,年轻时曾和张举打过交道,一眼就认出了张举。孙策二话不说,策马直奔张举杀去。张举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人会在北边路上等着自己,毫无防备的张举被孙策当场刺杀与马下,一代枭雄竟然落得个莫名其妙就见了阎王的下场。 张举死后,逃兵人心涣散,在和孙策等人的厮杀中完全不能集中精力,被孙策杀的七零八落。见到孙策勇不可挡,这些逃兵立刻就做鸟兽散了,让孙策等人避免了一场混战,轻易就来到了渔阳城。 在十万大军的注视下,孙策翻身下马,把重枪插在地上,双手捧着张举的人头,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军校场,走到了点将台上,然后把张举的首级放到了忠烈碑前。之后,孙策推开了几步,对着忠烈碑弯腰行了一礼。 孙策的举动立刻赢得了十万大军的好感。当然,仅仅是好感而已。 看到孙策的动作之后,敖烈的嘴角轻笑了一下,看来,这头江东猛虎被自己挫败之后,傲气当真是收敛了很多,开始学着尊敬他人、尊敬普通士兵了。不管以后敖烈和江东方面是敌是友,对于孙策的改变,敖烈还是很开心的。能用自己的正能量去帮助某一个人,就是敖烈喜欢做的事。 伸手拍了拍孙策的肩膀,敖烈道:“天佑英灵。伯符斩杀张举,大快人心。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某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孙策直直地盯着敖烈的眼睛,轻笑道:“敖骠骑一言九鼎,某当然是相信的。某正有一件事要拜托敖骠骑,就怕你不肯答应。” 敖烈疑惑的问道:“什么事?” 孙策挺直了腰板,认真地说道:“某要拜你为师!” ps:不好意思了大家,今天有点事回来晚了,更新晚了点,请大家谅解。 第一百零六章 某要拜你为师 “某要拜你为师!”孙策斩钉截铁的说道。 敖烈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的神色顿时精彩纷呈起来。暗道这是个什么节奏啊?好端端的平辈相交的年龄,这头江东猛虎怎么会冒出拜师的念头来了? 斟酌了一下措辞,敖烈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伯符啊,你看,咱们年纪差不多,不合适吧?要不,某把师父介绍给你,他老人家……” “不,某就要拜你为师!敖骠骑刚才可是答应过某的,难道要当着十万大军的面,失信于某不成?”一向爽直的孙策,竟然罕见的用话语挤兑起敖烈来。 敖烈是真的为难了,自己还没有出师,哪有什么资格收徒弟啊,可是刚才确实答应过孙策,只要是自己能办到的事,就决不食言。更何况,在场的十万大军可都看着呢。 “好吧。某暂时就答应下了,不过还要禀明师尊,若是他老人家不同意,你这个徒弟,某坚决不收。”敖烈无奈的说道。 孙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把披风向后一摔,单膝跪倒对着敖烈拜了一礼,口中大声说道:“孙策拜见师父!” 敖烈无语地点点头,示意孙策站起身来。 孙策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退后两步,毕恭毕敬地站到了敖烈的身后,完全是一副执弟子礼的样子。 敖烈的脑后没有长眼睛,看不到孙策的动作。但是通过点将台下赵云马超等人的惊讶之色,敖烈也猜到身后的孙策是何等样子了。没想到当初心血来潮,有意雕琢了一下孙策,竟然让孙策兴起了拜师的念头,真是一饮一啄皆有天定啊。暗自摇了摇头,把孙策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敖烈调整了一下心绪,伸手指着辽西的方向,大声说道:“现在,张举已经授首,我们对战死的兄弟们,总算是有了一个交代。但是大家不要忘记,肥如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叛贼魏攸还在肥如城下肆虐,肥如城中的百姓们,还等着我们去解救。我意,大军休整一日,其间各地郡兵返回所属各郡,明日一早,本侯带领幽州军前往征讨魏攸。” 各地的将领都是幽州本土人士,都有着燕赵男儿特有的豪爽性格,听到敖烈的派遣之后,纷纷叫嚷了起来:“君侯,大乱未定,我等怎能返回?就让我们继续跟随着君侯吧。” 敖烈摇头说道:“大家的心意,本侯心领了,但是你等身负一郡安危之重任,还是早些返回吧。魏攸之流,不过是漏网之鱼而已,张举都已经授首,魏攸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吗?” 听到敖烈这么说,各郡的将领知道敖烈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且各郡将领本就不归敖烈统御,跟随敖烈作战这么久,确实也该返回了,否则朝中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难免会说敖烈是拥兵自重之类的话。这些将领虽然豪爽,但并不傻,对于朝中那些流言蜚语的缔造者、那些勾心斗角的算计,他们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于是,各郡的将领纷纷不舍的说道:“那我等午后便告辞了,中午时候,我等安排宴席,请君侯与我等共饮一杯。” 敖烈哈哈大笑了起来,爽快的说道:“也罢,大家来自幽州各郡,相聚一场也是缘分,今日中午,本侯就破一次例,全军上下取消禁酒令两个时辰。除值守之人外,大家痛饮一场。至于值守将士,发双倍粮饷,事后每人再发一坛西风烈酒。” 敖烈的话,引起了十万大军的热烈欢呼。幽州人大多喜好饮酒,除了幽州人豪爽的性格之外,饮酒也能起到抵御风寒之效。但是敖烈军中的军纪非常严明,没有谁敢轻易冒犯军规,所以平时就没有喝酒的机会,今天敖烈取消禁酒令两个时辰,让十万燕赵男儿顿时情不自禁的欢呼了起来。 正午时分,酒宴按时开始了。 敖烈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行,完全就是仗着身体素质好的优势,强行消耗酒液中的酒精。所以敖烈每次举杯都是浅尝辄止,还美其名曰指挥官理应保持清醒。各位将领多多少少都知道敖烈的酒量,而且敖烈身为统帅,自然不会有人来给他灌酒,但是暗中善意的玩笑之语却是少不了的,大多是说敖烈以公谋私,借着统帅的大旗,掩护不能喝酒的短板。 对于这些玩笑的话,敖烈也是一笑置之。现在敖烈就是典型的鸵鸟作风,把酒量不行的短板,像鸵鸟的脑袋一样往土里一扎,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只要不灌他酒就行了。 相比于敖烈,孙策的酒量就堪称海量了。孙策左手拿着酒坛,右手举着一只碗,逢人便要倒满一碗酒,和对方一饮而尽。燕赵男儿性格豪爽,更喜欢和豪爽的人打交道,前前后后有数十位将领来和孙策举杯共饮,只是一顿酒宴,孙策就已经用他那如大海般浩瀚的酒量,融入了敖烈麾下将领们中间,酒宴之前的些微隔阂,随着孙策不停地举碗饮酒,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喝掉了四大坛西风烈酒之后,孙策终于有些醉意了,看到赵云在自己身前经过,一把拉住了赵云,含糊不清地说道:“小……小师叔,来,咱们喝一碗。”赵云微笑着和孙策碰了一下碗沿,然后一饮而尽。孙策呵呵笑了起来,把碗举到嘴边,咕咚咕咚的又喝了一碗,咽下碗中的最后一滴酒之后,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孙策雄壮的身躯再也站立不住,一阵阵酒意涌了上来,孙策摇晃了几下,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赵云见到孙策倒地,伸手拉了他两下,见孙策毫无反应,不由得失笑道:“原来你也不是千杯不倒啊。” 酒宴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酒宴之后,各郡的将领略作休息,醒了一下酒,就集结部下兵马,向敖烈辞行而去。敖烈带着赵云、马超和贾诩来到城门口,为各地人马送行。 看着各路人马先后离开渔阳城,马超感慨地说道:“这么多人马,说走就走了,有些可惜了。” 敖烈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只是斜着眼看了贾诩一眼。 贾诩明白了敖烈的用意,有些话,敖烈是不方便说的。但是敖烈又十分看重马超这个结拜兄弟,所以就用眼神暗示贾诩为马超解说。贾诩轻声对马超说道:“孟起,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些人马虽然人数众多、训练有素,但是我们却不能把他们留下,否则的话,朝中那些个达官贵人们,就会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说主公是拥兵自重。主公虽然位居骠骑将军、冠军侯,并且有开府的权力,但毕竟只是一郡太守,麾下有七万人马已经是超标了,再也不能更多了。况且,这些人马都是各郡的郡兵,担负着镇守一方平安的重任,以主公之仁德,断然不会把这些人马据为己有的,让他们回归各郡,继续保卫一方平安,才是最好的选择。” 听完贾诩的解说,马超才恍然大悟了过来,喃喃地说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门道。” 敖烈叹息着说道:“这就是政治。孟起为人直爽,这些权术之道,不学也罢。但却不能不清楚、不明白,否则有朝一日,你终究是要吃大亏的。” 马超若有所思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送走了全部的郡兵之后,敖烈等人回到了太守府中。眼下这座太守府是临时修建起来的,原本的太守府已经被张举改造成了皇宫,以敖烈的心性,是断然不会住进那里的,既容易落人口实,自己住着心里也不得劲。 走进大厅,看到大厅中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的人,都是先前在酒宴中喝醉之后就地撂倒的将领们。 敖烈失笑道:“看来某平时对他们的要求太严格了,难得有这么一个放松的机会,全都喝醉了。” 贾诩微笑着道:“倒也怪不得主公,这些日子我军连番大战,将士们早已是疲惫不堪,有这么一个机会,自然会放松一下,喝的多了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敖烈点了点头,又说道:“眼下还不是彻底放松的时候,明日我军就要出征辽西,文和以为,让谁担任前锋大将合适些?” 没等贾诩回话,原本醉倒在地的孙策忽然站了起来,一步三摇地向敖烈走来,口中模糊的嘟囔着:“师……师父,自古……呃,自古以来,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某愿为先锋。” 贾诩笑着对敖烈说到:“主公,诩以为孙将军可担任前锋大将之职,其部下程德谋又是幽州人士,熟知地理。再好不过了。”说着,贾诩还暗中向两旁努了努嘴。 敖烈看到贾诩的暗示,悄悄向贾诩暗示的方向看去,一边是站在身后的马超,另一边则是烂醉如泥的太史慈。这两人都是急性子,肯定是要争一争这前锋大将的位置的,但是孙策是敖烈的弟子,按照辈分来说,比这二人低了一辈,既然孙策先开了口,这两人也就不会再争了。这样一来,就避免了可能出现的不愉快,虽然这个可能近乎于无。 从这个细微的环节,就可以看出贾诩的筹谋善断,以最为难以猜度的人心为切入口,时刻维持着敖烈麾下众人之间的平衡,避免出现争权的事情发生。不得不说,贾诩的这种心思,饱含着高深的驭下之道,让敖烈受益匪浅。就现阶段敖烈麾下的人员配置来说,贾诩的心思很多时候都是多余的,因为敖烈麾下许多人都和敖烈有着过命的交情,彼此之间感情深厚,不可能出现分化敖烈权力的行为。但是随着日后的扩充,当敖烈麾下的人员越来越多的时候,贾诩的心思就能体现出应有的作用了,所以贾诩也时刻不忘略微提点一下敖烈,免得日后乱了手脚。 体会到了贾诩的用意,敖烈由衷的感到了开心。这说明贾诩已经真心实意的为自己考虑了,什么十年之约,见鬼去吧。眼下的贾诩,即便是用鞭子赶他走,恐怕他也不会走了。 “好,就让伯符担任前锋大将!”敖烈拍板定下了这件事。 第一百零七章 内外夹攻 第二日清晨,敖烈的大军整顿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随着连番大战的减员和各地郡兵的回归,敖烈麾下还有六万雄兵。有两万是敖烈的直属部下,另有四万是刘虞部下的幽州军。 当敖烈一声令下,六万大军再次迎着朝阳,踏上了征程。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行军,军中多了一样东西——黑色的忠烈碑,上面用朱漆描绘着密密麻麻的一串已经战死的人名。 这是敖烈的主张,带着忠烈碑作战,让麾下将士时刻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责任,时刻都会觉得,那些已经战死的兄弟,在身后注视着他们,鞭策着他们前进。 肥如城外,叛军的大营中。渔阳被攻陷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魏攸面如死灰的坐在帅案后,看着眼前的战报,一言不发,沉默的有些可怕。 良久,魏攸猛然站起身来,阴沉的说道:“传令,全军猛攻肥如,今日一定要拿下肥如,让我军有自保的屏障,否则,一旦敖烈率军赶来,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在魏攸的命令下,叛军迅速擂响了战鼓,战鼓声声的激昂,刺激着每一名叛军,让他们有了不成功就成仁的觉悟。 肥如城中,有军士飞速禀报公孙瓒,叛军即将大举攻城的消息。公孙瓒手按剑柄,快速集结麾下将领,直奔肥如城头而来。 当公孙瓒等人赶到城头的时候,叛军已经列好了阵势,看样子是马上就要发起总攻了。 公孙瓒皱起了眉头,向身旁的刘备询问道:“玄德,你发现没有,今日叛军的气势,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啊。” 因为叛军围城的原因,张举被杀、渔阳已经光复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城中,城内众人都不明白为何叛军的气势忽然之间变得有些惨烈了起来。 刘备捏了捏短须,有些担忧的说道:“不错,不知叛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大有不破城则不罢休的架势。” 张飞大声道:“管他什么气势不气势的,待俺出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自从在敖烈那里得到了一队骑兵之后,张飞说话的底气就开始粗了起来,这个猛张飞单枪匹马都敢在万军之中闯一闯,更何况现在已经拥有了自己的部曲? 关羽连忙拉住了张飞,喝道:“三弟不可造次,且听公孙太守和大哥的安排。” 张飞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唯一敬畏的就是自己的大哥刘备,听到关羽的话之后,也不在叫嚷了,转头看向刘备,只要刘备一声令下,他就会立刻率军杀出城去。 可是让张飞失望的是,刘备不是公孙瓒,当不了家做不了主。再说面对气势汹涌的叛军,刘备压根就没有出城对敌的打算。沉吟了一下,刘备摇头道:“三弟不可莽撞,现在咱们摸不清叛军的情况,还是看看再说吧。” 看到城下叛军如潮水般涌来,公孙瓒的怒气终于爆发了。身为燕赵男儿,被叛军围城攻打了十几天,心中的火气早就日盛一日了,现在看到叛军摆明车马,露出一副势必攻克肥如的样子,公孙瓒心底的怒火再也忍耐不住了。 伸手锵地一声拔出镇岳宝剑,公孙瓒怒道:“来人,传我将令集结军马,今日我等与叛军决一死战!” 听闻公孙瓒的话之后,刘备的脸色接连数变!刘备一向是心怀大志的,但是却偏偏实力弱小的可怜,所以才会出现历史上数次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事情发生,胸怀大志的人往往都很珍惜自己的身家性命,刘备见到公孙瓒想要和叛军决战,这可和他的愿望不相符,他可不想轻易就丢掉性命,所以才会勃然变色。 迅速的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刘备拉住公孙瓒劝说着:“眼下的形式是敌众我寡,伯圭兄身为统帅,切不可怒火攻心啊。” 一把甩开刘备的手臂,公孙瓒哪里还听得进去?当初要不是刘备极力主张等到天明在出城应战,怎么会让魏攸顺利地围城?已经隐忍了这许多天,公孙瓒早就不想在忍耐了,怒喝道:“玄德!刘备!若你还顾念同窗之情,今日就随某杀出城去;若你贪生怕死,也罢,待某出城应战之时,你就自便吧!” 被公孙瓒说中了心事,刘备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呢喃着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张飞早已怒不可遏,他对刘备敬爱有加,怎么能容忍得下公孙瓒的冷嘲热讽?当下就要发作,幸亏关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张飞,示意张飞暂时先冷静一下,不要插话。 见到刘备呢喃着不说话,公孙瓒也不在搭理刘备,径自下城去集结军马了。见到公孙瓒转身走下城头,张飞的黑脸气的发紫,咆哮着吼道:“这是什么意思?嫌俺们兄弟贪生怕死么?” “好了!不要再说了,伯圭兄说的没错,我是怕死。”刘备打断了张飞的咆哮。 关羽和张飞同时瞠目结舌地看向刘备,他们不明白一向敬畏的大哥,怎么会说出贪生怕死这句话来。 刘备苦笑着说道:“大汉江山摇摇欲坠,愚兄身为汉室宗亲,万不能就此绝命。我等要留下有用之身,以图日后重整我大汉江山。一时的忍辱负重,相比于整个大汉江山,又是何其的微不足道啊。” 这番话说的很漂亮,把逃命说成了战略转移。原本刘备的想法,是能在平定叛乱的关键时刻,立下奇功,获得一个比较高的官职,可是现在看来,公孙瓒已经是自身难保了,而且他下城之前说的那些话,说明他对刘备的怨气很大,以后肯定不会再那么相信刘备了,这促使刘备心生去意。 刘备的话安抚住了关羽和张飞的情绪,他俩虽然并不是十分认同临阵脱逃的做法,但是刘备的没错,只有先保住命,才能在以后重振大汉江山,若是眼下命都丢了,还谈什么以后?于是两人也就不再争辩了,随同刘备一起下了城墙,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暂时不去说刘备三兄弟的去向,公孙瓒下城之后召集人马,正要出城和叛军决一死战,一名小校跑过来禀报:“将军,城外有两股人马正在冲杀叛军的两翼。” 公孙瓒闻言,命令骑兵原地待命,然后迅速返身又回到了城头上。 城外的战场此时已经有些混乱了,叛军攻城的梯队已经暂时停止了攻城,纷纷向两翼跑去支援。在叛军的两翼,各有数千人马在和叛军厮杀,叛军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么关键时刻冲击两翼,顿时陷入了毫无准备的慌乱之中。 公孙瓒在城头上向远处望去,看到在叛军左翼冲杀的,正是敖烈手下的水军统领甘宁,甘宁此刻正带着三千水军和叛军短兵相接;而在右翼厮杀的,看旗号应该也是敖烈麾下,但为首的小将公孙瓒却不认得,不过他却认出了跟随在这员小将身后的一个壮硕大汉,是离乡多年远投江东的右北平人士程普程德谋。看到这两路人马之后,公孙瓒的第一个感觉,还是墨寒贤弟靠得住,比满口仁义道德的刘玄德强的太多了。当公孙瓒重返城头之后,没看到刘备三兄弟的身影,就知道刘备肯定是率众离去了,多年的同窗之情,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刘备到底去了哪里,公孙瓒站在城墙上仔细观察着城下的交战,他发现因为这两路人马的袭扰,叛军阵型出现了混乱,两翼和中军的接壤出现了断裂。身经百战的公孙瓒很快就扑捉到了这个破绽,回头对自己的同胞兄弟公孙越说道:“二弟,你速速带领白马义从,从东门斜向杀出,绕过叛军的盾阵,直袭魏攸所在的中军!” 公孙越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公孙越就已经带着白马义从的精锐骑兵,斜向从东门出来,奔向了战场。公孙瓒在城头上看的很清楚,因为两翼的牵制,叛军的中军防守很是松懈,公孙越轻易的就突破了叛军的前军,杀到了魏攸所在的中军面前。 魏攸还是很有大将之风的,见到公孙越乘乱而来,处变不惊,指挥叛军在中军阵前布下层层防御,抵挡公孙越的偷袭。公孙越率领白马义从借助着战马的冲击力,一举杀到叛军中军前,正想建功,却被及时反应过来的魏攸阻挡在外,在胶着的战斗中,公孙越等人的战马冲击力很快就被消磨殆尽了,只能和叛军打起了对攻战。这样一来,公孙越很快就陷入了被动,毕竟,白马义从在精锐,也只有几千人而已,叛军可是有上万人来守护中军的。 一个战场上,同时出现了三路厮杀,显得混乱不堪。不时有人中刀落马,或者被冷箭洞穿咽喉。人们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同样连绵不绝,往往在一声喊杀声过后,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两种迥异的声音,竟然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交织成一曲悲壮的乐曲。 第一百零八章 四面合围 当肥如城外的整个战场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城墙上的公孙瓒和城下的魏攸同时做出了决断。 公孙瓒的决定是亲自率领麾下精锐骑兵出城,再次突袭魏攸的中军,把守城的任务交给了手下的副将之后,公孙瓒就转身下了城头,率领早已整装待发的骑兵向东门奔去,准备和公孙越走同样的路线,绕过叛军的盾阵奔袭魏攸中军。 而魏攸的决定,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先灭了公孙越的白马义从,之后挡住两翼的汉军,然后率领大军撤退。魏攸已经看出来了,孙策必定是敖烈的先锋大将无疑,前锋部队已经到了,敖烈的大军还会远吗?眼下形式危机,魏攸打算保留实力,不在和汉军硬拼下去了,肥如城他也不打算要了,先保住命再说吧。 于是,魏攸的中军和公孙瓒的骑兵就这样在战场上不期而遇了,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都恨不得能把对方碎尸万段。魏攸透过重重人影,看着向自己奔来的公孙瓒,阴沉的对部下道:“传令,中军合围,阻止公孙瓒过来,先把公孙越的骑兵灭掉。” 同时,公孙瓒举起手中长枪直指魏攸所在的地方,大呼道:“儿郎们,杀过去,砍下魏攸的人头,洗刷我们被围困的耻辱!” 叛军在魏攸的命令下,迅速合围在一起,整个叛军的中军阵型,变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圆圈,大圈套着小圈,位列大圈阵型中的叛军阻挡着公孙瓒的冲杀,而在内的小圈阵型,则是要围杀公孙越和白马义从。这是魏攸自创的阵型,是长蛇阵的变阵,把普通的长蛇阵首尾相连在一起,同时变化出来的子母盘蛇阵。 依靠着阵型的帮助,叛军有效地挡住了公孙瓒的冲杀,以公孙瓒之勇和其麾下骑兵的精锐,在首尾相连的阵型面前,也是丝毫讨不到任何便宜。一枪挑飞一名叛军,公孙瓒是真的怒了,叛军的阵型就像是坚固的乌龟壳,无论怎么敲都敲不碎,眼看同胞兄弟被围困在阵中,抵抗越来越弱,或许下一刻就要命丧当场,公孙瓒怎么能不急? 怒喝一声,公孙瓒把手中的长枪舞动的疾如暴风骤雨一般,不停地斩杀着身边的叛军,试图在叛军阵中撕开一条口子救出公孙越。可是魏攸精心创出的子母盘蛇阵岂是那么好破解的?如果没有外力的冲击,仅仅是公孙瓒兄弟两人的两支骑兵,是绝对打不破盘蛇阵的,反而会被盘蛇阵一点一点的消耗掉。整个盘蛇阵,就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不时就会亮出毒舌,把公孙瓒兄弟的骑兵吞噬掉一小块儿。 正当公孙瓒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阵阵人喊马嘶之声忽然从东边传来。 公孙瓒和魏攸同时抬头向东边看去。东边,是紧挨着辽西的辽东郡,有可能从东边来的大队人马,只可能是辽东的军马。可是,公孙度在这个时候派兵过来,究竟是什么目的呢?是来攻打魏攸还是来攻打公孙瓒的? 两人的疑惑很快被解开了。辽东军马队列前面,一员面如重枣的大将高声呼喊:“骠骑将军麾下鹰扬将军魏延来也!”原来是代表敖烈出使辽东的魏延来了,在徐庶和魏延的双重压力之下,辽东太守公孙度倍感焦灼,又得到了敖烈斩杀张举、攻破渔阳的消息之后,公孙度彻底坐不住了,拥兵自保的心思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连忙抓住最后一次机会,调集了五千人马让魏延来解救肥如。 公孙度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想在战后被冠上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先前没有出兵,公孙度确实是心中有些犹豫,也打着拥兵自保的如意算盘,可是随着敖烈的一系列战果煊赫于世,公孙度慌了,先前不出兵还可以用消息闭塞出兵迟缓来搪塞,可是现在敖烈麾下的徐庶和魏延都已经来到了辽东,这个说法就行不通了。在加上敖烈势如破竹,迅速平定了张举的叛军,公孙度再不出兵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这五千生力军在魏延的带领下,一路冲杀过来,让本就混乱的战场变得更加混乱了。魏延久经沙场,很快就捕捉到了战机,他意识到叛军现在的劣势,没有急于去和两边的孙策甘宁会和,反而是率军直奔公孙瓒而来,打算和公孙瓒合并一处,牵制住魏攸的中军,为两翼的突破打下基础。 得知来的是援军,公孙瓒精神大振,高举起长枪大喝道:“儿郎们!敖骠骑和辽东方面的援军到了,大家伙在加把劲,把叛贼赶尽杀绝!”得到了公孙瓒的鼓舞之后,他部下的骑兵们重新抖擞起精神,和叛军往来冲杀了起来。 黑色的龙牙刀带着寒光,刀式大开大合,每一次轮斩都势不可挡的劈开一名叛军的身体。魏延心中十分满意手中的这把龙牙刀,重量刚好趁手,刀锋异常锋锐,不亏是出自光武秘宝的神兵。 又一刀劈裂一名叛军的身体,魏延哈哈大笑道:“自从主公将龙牙刀赏赐与某,这把神兵还未曾饮血,今日就让尔等见识一下龙牙刀的威力!” 言罢,龙牙刀又是一番轮斩,锐利的刀锋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易的剖开一名又一名叛军的身体,大量的血花溅,染红了魏延身边的土地。把挥刀狂舞的魏延,渲染的仿佛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恶魔。 突破叛军的阻挡,魏延杀到了公孙瓒身边,抹了一把脸上溅射的鲜血,魏延露出一口白牙向公孙瓒说道:“公孙将军,咱们合兵一处,一起杀出去。”公孙瓒一枪扫飞一名叛军,然后用枪指向魏攸的中军方向,急切的说道:“某二弟还被叛军围攻,某必须要救他出来。”顺着公孙瓒的长枪看去,魏延看到公孙越率领着白马义从,被严密的包围在叛军中军阵前,屡次冲杀都被叛军挡了回去,形势已经岌岌可危。 一摆龙牙刀,魏延豪气干云的说道:“公孙将军引兵压阵,待某杀进去引二将军出来。”说完,魏延也不等公孙瓒说话,径自一拍坐下战马的马臀,夹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公孙越被包围的地方杀去。 叛军中军,魏攸看到魏延勇猛过人,喟然叹息道:“天下豪杰何其多,奈何争相景从与敖烈!先有那麒麟军的甘宁,后有这骁勇的孙姓少年,现在又多出这么一员红脸猛将,今日之战,怕是不能善了了。” 就像是回应魏攸的话语似的,一阵急促的战鼓声自西边激昂的响起。魏攸听到战鼓声勃然变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又有汉军到来!而且魏攸几乎可以断定,率军前来的,必然是小霸王敖烈无疑! 很快,敖烈的身影出现在地平面上,在照夜雪龙驹的狂奔中,敖烈端坐在马背上,一身金黄色的游龙啸天甲衬托着他的英武不凡,腰间佩戴着赤霄神剑,手中沉重的霸王枪已经微微举起,枪刃迎着太阳,隐约的散射出道道金光。 紧随其后的,是三千骑士的身影出现在战场所有人的视线里,这三千骑士清一色的身着鱼鳞重甲,手中整齐划一的举着巨大的斩马刀,坐下一律都是纯白色的战马,马身的要害处还被披挂了一层铁甲。三千骑战马的马蹄同时抬起,然后又同时落下,每一步奔跑都是相同的距离,就像是用尺子丈量好的一样,一丝一毫的差错也没有,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昭示着这支骑兵的精锐。 三千骑兵之后,还有三千步军紧紧跟随。让所有人都感到吃惊的是,这三千步军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一身数十斤重的柳叶铠甲,手里还拿着和前面骑兵们一样的巨型斩马刀,在负重了柳叶铠甲和斩马刀的重量之后,这些步军竟然能依靠双腿,落后前面的骑兵仅仅十步远!可见这些步军的体力是如何的惊人了,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当冲刺到距离叛军的盘蛇阵还有百步远左右,敖烈拉下了头盔上蛋龙面罩,手中原本微微扬起的霸王枪忽然被高高举起,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虬龙面罩后传出:“凿穿!” 紧跟在敖烈身后的赵云扬起豪龙碎胆枪,高声呼喊:“血杀所属!凿穿!” 三千血杀营精锐齐声应和:“血杀之魂,有征无战!” 落后一些的步军队列前,马超听到血杀营的呼喊,不甘落后的吼道:“虎贲所属!杀!” 三千虎贲营精锐立刻随即呼喊道:“虎贲之威,有死无生!” 随着一声声的呼喊,在血杀和虎贲精锐们的身上,一股沛然不可御的气势油然迸发出来,给在场所有人的视觉都造成了强烈的冲击,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六千精锐,而是数万大军一样。汉军一方,看到敖烈麾下的两把尖刀部队,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之后,无不大受鼓舞,已经有些疲惫的身体,似乎被重新注满了力量;而叛军们则刚好相反,被血杀和虎贲的气势震慑的呆立当场,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精兵悍将,勇气开始在他们的心里逐渐的流失。 敖烈一马当先,手中霸王枪一个横轮,沉重的霸王枪带起阵阵破风之声,接连扫飞了挡在他前面的十几名叛军。附近的叛军看到敖烈这一枪之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枪之威,竟至如斯!自从和孙策一战之后,敖烈的武艺更上一层楼,身体的力量虽然没有特别明显的增强,但是对枪意的领悟却变的更透彻了,对力量的运用和出枪的角度拿捏的也更加准确了。而且,现在敖烈已经可以一口气,用出第十道无极九阳功的暗劲了,距离前世巅峰时期的十二道,又进了一步。连带着,破阵霸王枪的招式,敖烈也可以不停歇的使出十三招了,这就让敖烈在临阵对敌之时的胜算,变的更大了。 随着敖烈的到来,叛军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被四个方向的汉军杀的晕头转向,完全失去了章法,抵抗也越来越无力。 “噗嗤——”魏攸眼见敖烈率军赶来,惊怒交加之下,一口心血逆涌,忍不住张嘴吐出一股鲜血出来,随后昏倒在了地上。失去了魏攸的指挥,叛军的抵抗更加绵软无力了。 三千血杀营精锐舞动着计都斩马刀,紧随在敖烈身后杀进了叛军阵中,七尺长的斩马刀威力尽显,锋利的刀锋在战马的冲击力下,变得更具锋芒,一颗颗叛军的人头被斩马刀轻易砍断,混杂着喷溅的鲜血飞上了半空,血杀营所过之处,留下了无数具失去头颅的叛军身体。 血杀的锋锐刚刚过去,虎贲的狂暴又将来临!在马超的统率下,三千虎贲精锐双手握住计都斩马刀三尺长的刀柄,把敖烈传授到军中的血杀刀法施展的淋漓尽致,斩马刀的四尺刀锋,时而似是开山刀一样威猛,时而像是短枪一样刁钻,疯狂的斩杀着失去抵抗之心的叛军,正可谓是一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第一百零九章 刘宏遗诏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魏攸昏倒之后,数万叛军在汉军四面合围的攻击下,很快就溃不成军,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被杀的被杀,当烽火偃息,一度围困肥如城下,兵锋正劲的叛军,已经不复存在了,只剩下无数具死去的尸骨和密密麻麻蹲在地上等着投降的叛军,昭示着这支军队曾经的辉煌。 战后,公孙瓒喜笑颜开地把敖烈请入肥如城中,待为上宾,设酒宴款待敖烈及其麾下众将。酒宴正酣之时,公孙瓒派人把魏攸押了上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用镇岳宝剑斩下了魏攸的头颅。至此,张举叛乱之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三日后,敖烈提出告辞,准备返回蓟城向刘虞交割人马。在公孙瓒的一再挽留之下,敖烈已经在肥如逗留了三天了,再不回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公孙瓒也知道不能强留敖烈,毕竟,私人的关系再怎么好,也不能耽误了公事。刘虞的幽州军只是暂时归敖烈统一调度,现在战事已经结束,理应向刘虞交割人马了。 公孙瓒带着亲卫一直送出肥如城二十里,这才依依不舍的和敖烈道别。告别公孙瓒之后,敖烈不在耽搁,率军一路疾行,数日之后就回到了蓟城。进城后,敖烈让史涣和赵云等人分头去整顿人马,自己独自一个人进入州牧府去探望养伤的父亲。 经过这些天的修养,刘虞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但是还不能做一些劳的事,依旧是以静养为主。当敖烈进入父亲房中的时候,看到母亲正端着一碗参汤,用汤匙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父亲。 “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敖烈轻轻地说道。 咣当一声,敖雪手中的汤匙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陷入了迟滞之中。看到妻子的异常,刘虞失笑道:“大惊小怪的做什么,烈儿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凯旋而归又什么可惊讶的。” 不理刘虞的话,敖雪霍然转身,风韵犹存的玉面上已经挂满了泪痕,定定的看着敖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感受着刘虞如山般的父爱和敖雪如大海般的母爱,敖烈的眼角也湿润了。父亲和母亲,对子女们的爱,总是有不同的表达方式。父爱深沉内敛,习惯把关爱藏在心里,默默地祝福自己的孩子;而母爱柔和贴切,对子女的关爱总是那么的无微不至,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子女的身边。 敖烈上前两步,跪倒在敖雪的面前,声音中带着些哽咽:“母亲,孩儿不肖,让您担心了。” 敖雪轻轻摇了摇头,伸出如春葱般的素手,抚摸向敖烈的发梢,一边说道:“烈儿功勋煊赫,几次三番力挽狂澜于即倒,哪里有不肖的地方?只是,娘的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你,这几年来,娘每天都要烧三炷香,祈求苍天能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娘……”敖烈伸手环抱住敖雪的柳腰,忍不住哭出声来。在外人面前,敖烈是战无不胜的小霸王,是不可打败的神话,但是敖烈毕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即便算上前世二十年的年龄,他的心里也还不满四十岁,在他这个年龄阶段,经历过的事情确实普通人的数倍乃至数十倍,每一次踏上战场,都不能保证完好无损的回来,还要劳心劳力,尽量保护麾下将士的生命安全减少战损,每次作战之前,还要和贾诩等人制定详尽的作战计划,最近这三四年,除了和蔡琰大婚时在洛阳休息了半年,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即便再坚强的人,接二连三的经历这么多的事,也会感到疲劳。敖烈也不例外,毕竟,他也是人而不是神。 在外人面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软弱,在母亲面前毫无保留的宣泄了出来,尽管敖烈没有多说什么诉苦的话,但是眼泪却无可阻挡的流了下来。敖雪伸手抱住敖烈的头,轻轻地拍着敖烈的后脑,似是安慰又似是赞赏的说道:“烈儿,你心里的苦,娘都知道,为了大汉江山,为了千千万万的大汉子民,你辛苦了……” 砰砰砰,几下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敖烈连忙从母亲的怀里站了起来,迅速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然后站到了一边。看着敖烈一连串的动作,敖雪失笑道:“小小年纪还挺顾全面子,你开门吧,每天的这个时候,琰儿都会过来给你父亲和我请安的。” 听到琰儿这两个字,敖烈那被战事弄的麻木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一切都被丢到了脑后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思念。当初因为宛城战事紧急,所以敖烈没有带新婚妻子蔡琰同行,而是把蔡琰留在了洛阳。后来又赶上张举叛乱,敖烈也没来得及去接回蔡琰,谁料到,蔡琰竟然来到了蓟城。 快步来到房门前,推开了房门,敖烈看到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了,可不正是自己的新婚妻子蔡琰么。“琰儿……”敖烈看到蔡琰的娇颜之后,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思念,伸出双手把蔡琰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蔡琰其实已经知道敖烈回城的消息,只是她以为以敖烈的性格,一定会安顿好军马之后才会回府。现在突然见到敖烈,一肚子的相思之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被敖烈抱住的那一刻,蔡琰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晶莹剔透。多少次在梦里,蔡琰梦到敖烈在战场上受伤、流血,从梦中哭醒过来,那种牵肠挂肚的思念滋味,真的是苦不堪言。于是蔡琰做出了一个决定,北上来寻找敖烈。当她来到蓟城时,却意外遇到了回城养伤的刘虞,所以蔡琰就留了下来,和敖雪一起照顾刘虞。现在终于见到敖烈平安归来了,蔡琰除了喜悦的哭泣,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刘虞和敖雪看着相拥而泣的小两口,老两口的脸上挂满了会心的微笑,眼前的一幕就像是他们年轻时一样,每次刘虞踏上战场,敖雪总是一千一万个不放心,每当刘虞平安归来,敖雪就会像蔡琰一样,用喜悦的泪水来表达自己的欣喜。 一家四口,沉浸在这温馨的气息中,久久不能自拔…… 两日之后,刘虞召集州牧府大小官吏前来,为敖烈大胜而归做庆功酒宴。敖烈当众向刘虞交割了人马,归还了兵符。酒席上,一众幽州文武对敖烈赞不绝口,惹得刘虞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中断过。望子成龙是每一位父亲的愿望,当刘虞看到敖烈已经真正的成长起来之后,心中的畅快是无法用笔墨描述的。 就在酒宴正酣之时,大厅外忽然传来一声通报:“天子使者到——!” 众人停下了酒杯,纷纷站起身来,把目光向大厅外看去。数次来幽州传达天子诏书的使者吴旭,步履匆匆的走进了大厅中,一反前几次来时的从容气度。 当众人看到吴旭头戴白纱的时候,心中都吃了一惊。依吴旭的身份,是不会轻易戴孝的,能让他戴孝传来传达天子诏书,那么朝中一定是有皇亲国戚去世了,而且还是很受宠的皇亲国戚。 目光在沉默的众人间转了一圈,吴旭打开天子诏书,低沉的念诵着:“大汉天子遗诏……”吴旭刚刚念了个开头,大厅中顿时炸开了锅。一石激起千层浪,遗诏是什么意思,众人都很清楚,这意味着当今天子刘宏已经驾崩了。 刘虞脸上老泪纵横,无力的跪倒在地,用右手捂着心口处,痛心疾首的哭道:“圣上啊,圣上,你就这样驾崩而去了,储君陈留王尚且年幼,不足以执掌朝政,我大汉江山岂非更加风雨飘摇了吗……” 一众幽州官员也都是面带凄惨的神色,惶然失措。捶胸顿足者有之,长吁短叹者有之,扼腕痛惜者亦有之。 唯独敖烈不像其他人那么伤悲,敖烈的灵魂是从后世穿越来的,生离死别这种事,他看的很开。况且说实话,刘宏算不得是一个好皇帝,他前半生贪图享乐,各种享受的花样层出不穷,和明君是一点也不沾边的,大汉江山落到今天这样烽烟四起的地步,和他的执政有着直接的关系。不过刘宏最近几年像是开了窍一样,忽然醒悟了过来,开始精心治理朝政,虽然说不上是励精图治,但是比过去却强了很多倍。从这一点上来讲,迷途知返,还是值得敖烈尊敬的,虽然他醒悟的未免太晚了一些。历史的轨迹在这里发生了一些偏转,原本在历史上,刘宏是没来得传下诏书确定下一任天子的,而刘协是后来董卓进京之后扶植的傀儡皇帝,现在因为刘宏的迷途知返,直接就下诏昭告天下,把刘协立为下一任天子了。 不管怎么说,刘宏对敖烈还算不错,一力把敖烈捧到骠骑将军、冠军侯的位置上,并且赐给敖烈开府仪同三司的特权,还曾经隐晦的提到过,要把未来的大汉江山交给敖烈和刘协共同管理,单凭刘宏对敖烈的信任这一点,就值得敖烈为刘宏掉几滴眼泪。 把众人的悲伤尽收眼底,吴旭心中也是怅然不已,虽然大汉江山已是江河日下,盛世不在,但是心系大汉的忠贞之士,还是不少的。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敖烈,敖烈心中从来不会在乎执政的人是谁,他在乎的只有大汉的黎民百姓,能为百姓谋福利的人,他就支持;反之,他就会兴兵而起,自己开创一代盛世。当然,敖烈的想法,吴旭是不会知道的,吴旭只是以为敖烈是单纯的为灵帝的驾崩而落泪。 平复了一下情绪,吴旭继续念道:“先帝遗诏,免去刘虞幽州牧一职,即日起进京担任大司马之职,辅佐储君陈留王治理朝政。另,骠骑将军、冠军侯敖烈平叛有功,即日升迁幽州牧之职,原有职位不变。钦此!” 刘虞、敖烈同声说道:“谢圣上隆恩。” 第一百一十章 天子第一诏 递过刘宏的遗诏之后,吴旭又拿出一道诏书,说道:“这里还有新君登基后的天子第一诏,是颁给敖骠骑的,接旨吧。” 敖烈重新跪倒在地,安静的等待着吴旭宣读天子诏书。 吴旭打开了刘协的诏书,念道:“大汉天子诏曰,朕初登大宝,内心实为惶恐,盖因朕年纪尚幼,不足以主持朝纲。先帝遗诏,加封刘虞入京为大司马,朕心稍安,如此内事可无虞矣。至于外事,朕每每思及先帝时,各地战乱纷起,以致朝纲不振,黎民受苦。朕内心日夜不得安宁。为使四海清平,特加封骠骑将军、冠军侯、领幽州牧敖烈为骠骑大将军,其余一应原职不变,并授予骠骑大将军征讨不臣之权责,可剑履上殿、参拜不名、入朝不趋。钦此!” 刘协这一道诏书,几乎把敖烈捧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位上,再进一步,就是封王了。为什么这么说呢,这道诏书看似简单,其实却包含了好几层含义。第一,把敖烈从骠骑将军升迁为骠骑大将军,看似只是多了一个“大”字,但是权责却比过去大了很多。这一个大字,就把敖烈的身份地位直接提高到了金字塔最顶端的位置上,在东汉,被冠以大字的将军,都是手握实权的重臣,往往只有资格特别老的将军,才会被冠以大字。即便是何进,也只是位居大将军,比敖烈的骠骑大将军还稍有不如。 第二,原有职位不变,这就意味着敖烈在手握重兵的同时,还能够继续行使幽州牧的权责,换句话说,就是让敖烈军、政两手抓,既手握大军,又管理一州的政事。这在刘协之前的历任皇帝中,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任命,完全放权给一个人,是任何一位皇帝都不会去做的事情,可是刘协偏偏就这么做了! 第三,授予敖烈征讨不臣之权责。这一点可是非同小可,所谓征讨不臣,说白了就是刘协授给了敖烈极大的权柄,看谁对朝廷不敬,或者是敖烈觉得谁将要对朝廷不敬,就有出兵讨伐的权力。如果这道诏书是在敖烈出任南阳太守时,遇到黄祖当街纵马之前颁布的话,那么敖烈当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黄祖诛杀了!可见这个征讨不臣的寓意,代表着刘协赋予了敖烈多么重大的权力,同时,也可见刘协给予敖烈多么大的信任了。有了这一条,以后敖烈无论征讨谁,都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了。 第四,诏书中言明敖烈可以剑履上殿、参拜不明、入朝不趋。这是天子对极为宠信的重臣才会许可的特权。东汉律法,大臣们上殿参见天子的时候,必须摘下佩剑、脱掉鞋子,在殿外等候通报,得到天子的传唤之后才可以进如皇宫大殿,还必须小步急行,以表示对天子的尊敬。刘协和敖烈的私交很好,在洛阳的半年相处中,刘协从敖烈这里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深受敖烈后世思维的影响,知道敖烈不喜欢跪来拜去的,所以干脆解除了敖烈的一切束缚,让敖烈可以带着佩剑、穿着鞋,不必等天子的通传就可以直接进入皇宫大殿,而且还不用趋步前行,直接迈着大步走进去就是了,见到天子之后也不用在行跪拜之礼了。这一殊荣,可谓是旷古烁今了,哪怕是西汉的开国丞相萧何,也只有剑履上殿、入朝不趋的特权。见到天子不用跪拜,敖烈可谓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 基于以上四点,足以显示出刘协对敖烈实在是信任有加了。其实这也是敖烈穿越所带来的蝴蝶效应。在洛阳给刘协授课的时候,敖烈就曾经有意无意的暗示过刘协,不久之后大汉将要面临一场大乱,起始点,就是刘宏的驾崩。随后西凉的董卓就会霍乱京师,掀开一轮又一轮的腥风血雨。刘协虽然和敖烈相处仅仅半年,但是他却被敖烈心系天下百姓的高尚品性所折服,在授课的过程中,敖烈的一些新鲜论点和看待事情的角度,让刘协大开眼界,受益匪浅。所以,今天的刘协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窝窝囊囊的汉献帝了,尽管之有九岁的年纪,但是刘协已经懂得如何把握时机,如何最有利的保护自己了。所以刘协趁着刚刚登基,朝中的一切矛盾都还没有显现出来的时候,立刻颁布了这道天子第一诏,给了敖烈极大的权力,让敖烈拥兵在外,对朝中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是一个牵制。 当然,除了对敖烈的极度信任、把敖烈视作亲生兄长之外,刘协颁布这道诏书还有一层含义,他明白单凭自己的力量,是绝对掌控不了整个大汉江山的,于是不惜重赏,拉敖烈来做外援。用以震慑那些野心勃勃的各路诸侯。不过说到底,刘协的这道诏书,还是出于对敖烈的信任,否则也不会给予敖烈如此煊赫的权势。 宣读完天子第一诏,整个大厅变得鸦雀无声。甚至连宣读诏书的吴旭都愣住了。这道诏书是刘协秘密交给吴旭的,吴旭先前并不知道诏书的内容,当宣读完诏书之后,吴旭被诏书中包含的几层意思深深地震撼了!这,和封王有什么区别?只是名号稍有不同而已。 敖烈本人也有些吃惊,他也没想到刘协对自己的信任度,会达到这种无以复加的地步。脑海中,不知不觉的闪现出,自己大婚当日,刘协带着满脸的天真偷偷跑进显亲殿偷窥自己的样子。当年那个毛头小子,如今已经是一朝天子了。敖烈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最爱用手去摸刘协的小脑袋。 “敖骠骑……那个,敖州牧,呃,君侯,请接旨吧。”吴旭在震惊过后,开口提醒敖烈接旨。只是对于敖烈的称呼,吴旭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叫骠骑将军吧,不合适,因为敖烈已经被冠以骠骑大将军职位了,应该叫敖大将军,可是那么叫又有些拗口;叫州牧吧,也不合适,前任幽州牧还没有离职,况且刘虞还是敖烈的父亲,当着刘虞的面称敖烈为州牧,实在有些为难;最后,吴旭索性改口叫敖烈为君侯了。冠军侯这个爵位,在大汉数百年的历史中,绝对是一份殊荣,迄今为止,算上敖烈也只有四人得以被赐封为冠军侯,这样称呼既能显示出敖烈身份的尊贵,又没有其他违和的地方。其实这也怪不得吴旭,谁让刘宏刘协父子先后给了敖烈那么多的官职呢? 敖烈身躯一震,站立当场朗声说道:“臣敖烈接旨,谢圣上隆恩。”既然刘协给了敖烈不用行跪拜之礼的特权,正合敖烈的心意,作为一个后世穿越来的灵魂,敖烈也是在不习惯跪拜。所以,敖烈也就理所当然的站着接旨了。 吴旭微微点了点头,默默地把手中的诏书递给了敖烈。 直到敖烈站着接过了天子诏书,一众幽州文武才醒悟过来,看着敖烈挺立的身躯,目光中都充满了热切。这些人能够在敖烈的庆功宴上出现,自然都是刘虞认为值得信任的官员,是比较忠诚、正直的官员。所以这些文武官员对敖烈受此殊荣,没有任何的嫉妒情绪,反而是由衷的感到欣慰。其实在幽州官员中,绝大多数人都早已把敖烈当做了下一任的州牧看待,不少人都称呼敖烈为少主而不是将军。现在刘虞得到了升迁,敖烈顺理成章的接替州牧之职,是这些官员们喜闻乐见的事。 当下,文臣以阎柔为首,武将以史涣带头,分作两班来到刘虞父子身前,祝贺刘虞升迁、敖烈出任州牧之职。一时之间,整个大厅又重新变得喧闹了起来,众人纷纷高声相庆,祝贺州牧一家双喜临门。最后,在史涣的提议下,这场原本是为敖烈庆功的酒宴,变成了欢送会兼接风宴,既为刘虞送行,也为敖烈上任接风。幽州数十官员,酒宴过后,尽皆大醉而归。 三日后,蓟城西门。 刘虞和敖烈父子二人并肩站立在在西门的城墙上,遥望着目不可及的神州大地。 “还记得你当是做的那首登幽州台歌么?”刘虞先大破了沉默。 敖烈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刘虞低沉的背诵着:“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烈儿,如今你的身份地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首诗的前两句,你已经做到了。今后,切记要善待幽州百姓,不可让治下子民流离失所、怆然涕下。” 敖烈坚定的回答:“父亲放心,孩儿心中志愿,绝不仅仅只是让幽州百姓丰衣足食。我大汉千万子民,孩儿都会放在心里的。” 刘虞伸手拍了拍敖烈宽厚的肩膀,欣慰的说道:“吾儿有此志向,也不枉为父养育你一场。对了,现在朝中形式危机四伏,为父此次出任大司马,也不知前途如何。你母亲,就留在蓟城吧,有你和琰儿照料,为父也放心。” 敖烈感觉到了刘虞似乎有交代后事的意思,变色道:“父亲何故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孩儿和母亲盼着您能平安归来。不过,朝中的形式确实是微妙的很,虽然小协儿,呃,虽然天子已经登基,可毕竟年岁还小,何进和十常侍争权夺利了半辈子,在这个紧要关头不可能无动于衷,不过孩儿认为他们这些人都不足为惧,唯一让孩儿感到危险的,是西凉董卓。此人狼子野心,无论朝中发生什么变故,父亲切切不可让此人进入洛阳。” 刘虞转过头看向敖烈,凝神说道:“西凉董卓?为父相信你的判断,这件事,为父记下了。” 敖烈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历史的车轮,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发生偏转,如果还是按照先前的顺序发展的话,董卓进京之后,大汉的乱世就真正的要到来了。算了,事在人为吧,敖烈知道自己左右不了历史的惯性发展,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情。 抬头看了看天色,敖烈有些不舍的说道:“父亲,天色不早了,您该启程了。” 刘虞默默地点点头,在敖烈的注视下,转身走下了城头,然后在早已等候在西城门外的数十名亲卫陪伴下,离开了蓟城,向洛阳的方向而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厉兵秣马 敖烈正式出任幽州牧之后,把右北平的一众原班人马都召集了过来,只留下李严担任太之职守,镇守右北平。 随着敖烈身份地位的提升,从一郡太守升迁到州牧,而且还被刘协册封为骠骑大将军,东汉律法,凡是带大字的将军,都有授予他人官职的权力。所以敖烈有权力册封的官职也越来越大,再加上开府仪同三司的特权,敖烈把麾下文武的官职进行了一番调整。在地方上,除了李严升迁右北平太守之外,董和还有邓芝两人,也被敖烈分别任命为渔阳太守和辽东太守,至于原本的辽东太守公孙度,在敖烈的兵锋威压之下,为了保住一条老命,只好乖乖的交出太守印信,告老还乡去了。历史上雄霸辽东二十余年的公孙度,就此偃旗息鼓,再也不复历史上那样的辉煌。另外,为了便于管理,敖烈把治下的辽东属国撤掉,并入到辽东郡中,由新任的辽东太守邓芝一并管理。原上谷太守不久前抱病辞世,敖烈把田畴安排去了上谷,让田畴出任上谷太守之职。 军事方面,赵云被提升为冠军将军,冠军将军的职位不是谁都能担任的,必须是冠军侯麾下的第一大将才能出任。作为大汉有史以来第四位冠军侯,敖烈把冠军将军的职位封给赵云,对赵云的器重可见一斑,隐约中,赵云已经成为了敖烈麾下的武将之首。同时,赵云还负责统率血杀营精锐,负责保卫敖烈的安全、刺探消息、纠察军中不良风纪等任务。可以说,血杀营不但是战场上的一把尖刀,同时也变成了敖烈手中对内的利刃,治下任何不利于团结的因素,血杀营都有权过问。 马超被提升为征北将军,负责统领虎贲营;黄忠被提升为镇北将军;张辽升任平北将军;徐晃则被任命为安北将军;太史慈升任征虏将军;许褚升任武卫将军,和被任命为横野将军的典韦一起,负责守卫敖烈,同时出任血杀营副统领之职;甘宁被封为靖海将军,担任水军大都督之职,负责统率麒麟营;苏飞封为凌江将军,担任水军副都督;魏延升迁为骁骑将军;庞德升为立义将军;马岱升为广威将军;夏侯兰升为宁朔将军。其余原幽州众将,一律官升一级。同时敖烈还不忘封赏一下公孙瓒,给了公孙瓒一个平虏将军的名号。 文官方面,荀彧升迁为骠骑大将军府长史,负责管理大将军府下的一应事物;贾诩被封为军司马,负责策划作战谋略;阎柔原职不变,依旧担任幽州牧别驾,负责州牧府中的大小事物,同时被敖烈提升为蓟郡太守;徐庶被封为参军,负责协同贾诩制定作战计划;鲁肃被封为幽州牧从事,负责协调军方的物资供应;蒋琬被封为主簿,负责记录幽州境内的大小事件,并加以评论后,呈递给敖烈;顾雍被封为幽州牧长史,负责幽州境内一切物资的供给和协调。 经过敖烈的调整和升迁,幽州领导阶层的框架,算是基本定了下来,文武官员分工明细,武将掌管兵马,而文官掌管钱粮,这样分而治之,也是为了避免日后有专权的情况出现。手里有兵的没有钱粮,有钱粮的则没有兵权。这一点,是敖烈借用了后世的治世之道,把军、政严明的分割开来。 因为辽东属国被敖烈并入了辽东郡,所以现在幽州共计有十一个郡,这十一个郡,有六个郡被敖烈直接掌控在手中;辽西太守公孙瓒又因为敖烈的恩德,对其恭敬有加;其余的几个郡太守都是刘虞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不像敖烈的亲信部下一样唯命是从,可对敖烈的命令执行的也算比较彻底。至此,敖烈算是初步拥有了自己的势力,而且还是放眼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势力。 在完成了人事方面的调动之后,敖烈又对幽州军进行了扩充和整编。在原有的幽州军中精中选精,分别选出五千骑兵和五千步兵,补充到血杀营和虎贲营中,使两营精锐各自扩充到了一万人。顺便提一点,新近被选入血杀营中的这五千骑兵,有两千余人是乌桓人,是前几年作为交换,被峭王送到幽州来的那两万乌桓精兵中选出来的,经过几年的沉淀,这些乌桓人已经被汉化了,和汉军将士没有任何的区别了。血杀营和虎贲营得到了补充,麒麟营自然不会落后。在敖烈的授意下,甘宁从辽东水军中精挑细选出数千人,又在各郡兵马中选出两千余名水性精通的悍卒,使麒麟营的人数也达到了一万人。另外,甘宁还把原来辽东太守公孙度仗以横行幽州的辽东水军,全盘接收了过来,经过一系列的整顿之后,裁汰老弱,最后得出三万水军,加上麒麟营的一万精锐,使水军总人数达到了四万人。就此,甘宁终于摆脱了光杆司令的尴尬,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水军大都督。 三个精锐部队扩充之后,敖烈又让荀彧、顾雍和鲁肃等人做了一下预算,在不计算万通商会收入的情况下,单凭幽州各郡的税收,得出结论是还可以在扩充三万大军。至于万通商行的收入,敖烈是不会轻易动用的,这些钱他还要不断充实三个精锐部队的军备呢。得出准确数字之后,贾诩和徐庶熬了一个通宵,详尽的评估出将要扩充的这三万大军的具体分布。三万大军,留下一万人作为正规军,其余的两万军,分散到各郡去做郡兵。根据各郡的地理位置和税收情况,每个郡应该布置多少军马,贾诩和徐庶已经做出了精准的数据,供敖烈参考。敖烈只是大略的看了一眼,就让按照贾诩和徐庶的提议征兵去了。 一个月之后,三万大军就已经征召完毕。也就是敖烈的声威在幽州境内实在是太高了,所以才能在一月之内召集三万大军,换做别的人征兵,说不定一年也征不到三万军。毕竟,幽州的人口并不多,举州上下也只有六十多万人口而已,除去老幼病残和女人之外,就剩不下多少青状了,还要留下足够的青状劳力去耕作,减去这些因素之后,敖烈能在一个月内征兵三万,大小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三万新军集结在蓟城,由敖烈麾下的众将分别进行训练。三个月之后,新军训练完毕,敖烈挑出其中的一万精兵编入麾下,然后把其他的两万新军打散,分布到各郡县去镇守地方。这样一来,敖烈麾下的大军就达到了十五万之众。其中有三万人是三支尖刀部队的精英;有三万人是甘宁统率的水军;有五万人是分散到各郡县的郡兵,剩余的四万人,则是敖烈直属的正规军。其中这四万正规军的兵种也不尽相同,其中有一万是汉人和投降过来的乌桓人混编的骑兵,由太史慈和张辽分别统领五千人;两万人是步兵,由徐晃、魏延、马岱、庞德四人统领,也是每人统率五千人;另有五千人是专职的神箭手,由黄忠统领;剩余的五千军则是由许褚和典韦统领,既负责在血杀营外出作战时,担负起保护敖烈安全的职责,又兼任着传达敖烈所下达的指令的任务。 说是十五万大军,但是敖烈清楚,一旦大乱一起,自己麾下的人马根本就不能完全投入战场,各地的郡兵就不用说了,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各郡县,是不能轻易离开本地的,剩下的十万人,还要留下一部分人看守蓟城,也不可能一次性全部调用;另外,如果是在平原作战的话,那么甘宁的四万水军,恐怕也就只有一万麒麟营精锐可以派的上用场。这样算下来,敖烈可以随意调动的军马,在不计算水军的情况下,也就只有五六万人。不过敖烈并不后悔组建水军,他知道战火早晚会波及到南方各州,早一些组建水军,就会早一天积累经验。他可不想临时抱佛脚,等到用的时候在组建水军,历史上的赤壁之战,曹不就是输在水军不利的情况下么? 一说到水军,就要提一提那位江东猛虎孙策了,自从甘宁大规模挑选水军,孙策就一直跟在甘宁身边,不时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供甘宁参考。从小生长在江边的孙策,对水战的模式是非常熟悉的,当初孙策的父亲孙坚就是用水军起家的。在孙坚的耳濡目染之下,孙策可谓是水战的行家里手,在江面上用战船排兵布阵是相当的有一套。甘宁和孙策反复的交流经验和心得,使得两人指挥水战的水准,都得到了明显的提高。 趁着训练新军和组建水军的闲暇,敖烈和师父王敖、师叔童渊一道,又抓时间改进了抛石机和箭塔的性能,这两样大杀器在三人的冥思苦想中,本身的弊端被修改过来不少,纵然仍然不能让敖烈满意,但是相比之前却要完善的多了。图纸设计好之后,敖烈就开始招募工匠,让他们按照图纸对原有的抛石机和箭塔进行修改,并同时批量制造新的出来。 这段时间里,敖烈终于把埋藏在心中很久的马上三宝搬了出来,秘密召集一百名铁匠按照他画出的图纸进行打造。以前因为实力不足的原因,敖烈虽然明知东汉时期的骑兵们,用的骑乘工具十分简陋,但是却不敢把这三宝暴露出来,怕被有心人得到之后批量打造出来武装部队。现在敖烈就没这样的担忧了,无论是麾下的实力还是手中的财力,敖烈都要超出其他诸侯一头,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幽州的人口比中原的南方少了很多。不过这也没关系,敖烈几年前就已经从乌桓峭王那里勒索过来数万乌桓人,再加上近一年来的连番大战,敖烈把收降的俘虏遣散了不少,让他们回乡务农,没有土地的,敖烈还让各地郡守给予他们土地和耕具,只要秋收之后,按照一定的比列,用粮食来偿还就可以了。 敖烈的这一举动,甚至可以说是屯田制的雏形了,无形中吸引了不少流民,起到了安稳人心的作用,甚至有许多冀州和青州的难民,也都闻讯而来,在幽州地面上落叶生根。照这样发展下去,十年之后,敖烈就不会为幽州人口稀少而发愁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再次换装 所谓的马上三宝,指的是高桥马鞍、马铁蹄和双边马镫。敖烈画出图纸之后,交到了秘密召集起来的一百名工匠手里,让他们加紧打造。 在打造马上三宝的同时,敖烈和外公敖老丈一起算了一笔账,这几年来,万通商行的发展十分迅速,凭借西风烈酒、金丝叶和六阳雪三种拳头产品,已经在北边站稳了脚跟。短短数年的时间,分行已经遍布幽州、冀州、青州、徐州和并州五个州了,无论是信誉度还是财力,都已经跻身一流商会的行列。在北方,隐隐和冀州的甄氏家族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占据了北方商会界的半壁江山。通过计算,敖烈吃惊的发现,自己的外公敖老丈真的是经商的大行家,竟然在这三五年之内,积累起了让敖烈做梦都想不到的财富。 当然,这些财富并不完全是敖烈的,按照当初敖老丈制定的规矩,敖烈最多只能对其中一半的钱财进行调度。尽管只有半数,但也是一笔巨款了。如果是在后世的话,把这些财富折算成后世的货币,敖烈现在已经是个身家十多个亿的大富翁了。 从敖老丈这里得到了精确数字之后,敖烈对加强麾下精兵的军备,更加信心十足了。敖烈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构思,现在又有了万通商行积累的巨额财富,为麾下将士们更换更加精良的装备,已经不再话下了。唯一让敖烈有些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东汉的工匠和铁匠们的技术,实在是有些粗糙,往往敖烈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东西,他们要么是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敖烈表述的是什么东西,要么就是因为技术方面的问题,根本打造不出来。 敖老丈似乎是看出了敖烈的心事,拉着敖烈向后花园走去,边走边道:“烈儿啊,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啊?” 敖烈点着头回答:“外公,您老人家有所不知,孩儿是在为了军备之事发愁,孩儿征召起来的那些工匠,让他们打造一些普通的物件倒是没问题,可是想让他们打造出一些技术难度高的东西出来,往往失望大于希望。” 听完敖烈的苦恼,敖老丈笑呵呵的说道:“呵呵,烈儿说话越来越有一方诸侯的架势了。” 敖烈苦笑着道:“外公,您就不要调侃孩儿了。” “好好好,外公不给你添堵了。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所说的这个情况,有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一流的冶铁师傅造成的?”敖老丈笑着继续说道:“你外公我行走江湖大半辈子,认识一名出色的冶铁师,同时他本身也是一个出色的锻造师,相信在他的帮助下,你的那些烦恼就不再是烦恼了。” 敖烈惊喜的问道:“外公说的是谁?” “关中王浑!” “是他?”敖烈惊叫了起来。熟知历史的敖烈当然知道,当今天下有两大铁匠,一个是川蜀的蒲元,曾经为历史上的诸葛亮打造了三千口战刀,每一把刀都削铁如泥;另一个,就是敖老丈口中的关中王浑了!王浑不但善于锻造,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是一名出色的冶铁家,他冶炼出来的铁,比普通的铁更坚硬、更有延展性。后世把王浑冶炼出来的铁,称作浑铁。 敖老丈抚须笑道:“没错,就是他,外公这就修书一封,派人给他送去。” 敖烈想了一下,缓缓说道:“外公可以在信中加上一句话。孩儿打算成立一处军备司,专门负责打造我幽州军的一应武器装备,孩儿有意把军备司的统领之位给王浑大师留着。” 敖老丈惊讶的上下看了敖烈几眼,随即笑声变得更加畅快了:“好好好,烈儿决断果敢,当真称得上是雄主了。” 当天,敖老丈就写了一封书信,劝说王浑前来幽州担任军备司统领,信中言明,幽州军的军饷是其他地方的两倍,待遇优厚不说,而且新任州牧敖烈知人善用,若是王浑肯来,必定会一展胸中抱负,把冶铁这个行业发扬光大。 东汉的时候,人们是分为三六九等的,最上层的人就是士族阶层,这些人往往是朝廷官员,掌握着生杀大权;仅次于士族阶层的,就是有学问的儒士,其中个别人特别出众的,被称为鸿儒,蔡邕就属于这个阶层出身的,这些鸿儒因为学问广博,所以很受人们的尊敬,往往一言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前途;再后面一点的,就是地主阶层了,他们手里拥有大量的土地,只比士族阶层少了官职在身,靠吸食百姓的血汗过日子,这种人无不被百姓们所痛恨;其后是商贾,商贾的身份地位在汉朝是被无限贬低的,一般有身份的人是看不起商人的,但是谁也不能否认,大量的钱财被握在商贾的手里,近些年来也就有越来越多的诸侯试图拉拢一些富商大贾,用以扩充军备,所以商贾的地位反而有了一些提高;商贾之后才是像王浑这样靠一门特殊的手艺谋生的人,通常被称作匠师,这个行列里有铁匠、医官、厨师等等行业的分划;最后也是最底层的,是绝大多数的农民和寒门士子。 王浑是匠师,属于比较底层的一种人,除了一技之长,就别无长处了。当王浑看到敖老丈的书信之后,忍不住欣喜若狂!王浑不是王越,他不是个官迷,王浑高兴的是,自己的这门手艺终于可以光明长大的传承下去了。所以,没让敖烈等待多久,仅仅一个多月之后,王浑就从关中一路北上,来到了蓟城。 当敖烈亲眼看到王浑之后,不由得稍微吃了一惊。在敖烈的印象中,凡是能被称为某一方面的大师的人,总是上了些年纪的,而王浑无论是横看竖看斜着看,也不像是超过三十岁的样子。尤其是王浑在洗漱过后,洗去了一路的风尘,刮掉了杂乱的胡须之后,俨然变成了浊世佳公子,不但相貌清秀,而且和铁匠惯有的孔武有力形象也是相去甚远。 经过一番详谈和考察之后,敖烈确定了王浑的工艺真的很出众,至少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匠师了。所以,敖烈放心的把军备司统领的职位授予了王浑,并且给王浑安排了一千名工匠和铁匠做学徒。这一千名学徒是敖烈早就准备好的,在敖老丈写信之初,敖烈就已经让鲁肃着手征召了。为了这一千人,鲁肃可是煞费苦心,差不多把幽州境内三分之一的匠师都聚拢过来了。任职之后,王浑直接向鲁肃索要一应所需的材料,并且定期上缴军备就可以了。除了鲁肃这个顶头上司之外,王浑不用向任何人汇报自己的工作进程。 对于敖烈的这一安排,王浑也显得很满意,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更加专心的冶铁并制造各种武器工具了,不会有那么多的外力因素来打扰他。初期的工作,敖烈与王浑商定,暂时以军用品为主,等以后在制造农用工具等物品。 短短三个月之后,王浑就上缴了第一批物资军备。这些军备全部都是用王浑特制出来的浑铁打造的,除了大刀、长枪和弓弩之外,还有两万副浑铁重甲。这些重甲是按照敖烈的图纸制作出来的。敖烈借用了后世隋唐时期的铠甲样式,再加上一些适当的修改,敲定了这款铠甲的框架。在锻打过程中,王浑一边锻打一边思索着铠甲本身的各种利弊,数次和敖烈进行讨论,最终制造出了这一批重甲。重甲共分三层,最里面一层是熟牛皮加透气的布料混着装订到一起,起到保暖、透气和减缓撞击力的作用;中间一层是用铜和铁浇灌到一起,然后绞制而成的合金丝,既能起到固定内衬的作用,也能起到分化外力撞击的作用;最外一层则是用浑铁打造的铠甲外形了,这一层的浑铁足足有三寸厚,这个厚度在汉朝已经是铸造铠甲工艺的极限了,不可能再有谁做出更厚的铠甲出来了。三寸厚的铠甲表面,印刻着鱼鳞的形状,这样既美观,也能增加铠甲的抗性。最后王浑还让工匠在铠甲的表面涂刷了一层明亮的清漆,起到突出着甲者的身份和保持铠甲的耐湿度双重作用。 单单是一副这样的铠甲,就要经过十几道工序才能完成,要不是敖烈给王浑下了死命令,让他尽快制作出两万铠甲来,王浑不想刚一上任就完不成敖烈的要求,拼了命的日夜赶工,否则着两万副铠甲还不一定能完成呢。最后,这两万副铠甲被敖烈命名为浑铁明光铠,配备给了血杀营和虎贲营的两万精锐。 除了浑铁明光铠之外,王浑还按照计都斩马刀的样式,精心赶制出来了近万把浑铁刀,虽然比不上计都斩马刀的锋利,但也相差无几了,每一把斩马刀的刀柄上,也照例雕刻上了“计都”两个字。敖烈把这近万把仿真度极高的斩马刀,也配备给了血杀营和虎贲营精锐,使得两营精锐人手一把斩马刀。 至于血杀营和虎贲营换下来的装备,敖烈把原本是血杀营装备的鱼鳞甲配发给了骑兵部队,当然不可能是每人一件,只有队率级别以上的头目,才能分到一件鱼鳞甲。而虎贲营原本装备的柳叶甲,则是配发给了步军,当然,也只是队率职位及以上的人才能得到。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敖烈相信在万通商行的财力支撑,以及王浑的精湛技术之下,幽州军早晚会让这些装备变得普及,一想到以后幽州十五万大军每人一件铁甲护身,就让人憧憬不已,当十五万人身着整齐的铁甲,拿着浑铁武器他踏上战场,那将是多么震撼的场面啊。用不了几年,或许这个场面就会真实的出现在幽州军中。 王浑制造的浑铁,其特质比普通的铁更坚硬,延展性行也更好,用浑铁做出来铠甲和武器,可以说是当今世上最为精良的军备了,血杀营和虎贲营的两万精锐,在使用过浑铁军备之后,无不交口称赞,从而对王浑变得十分尊敬起来。这让王浑的心里十分舒服,自己的技艺能得到两万精锐的认可,这是比什么都要高的奖励。王浑此后冶炼浑铁、打造军备也就更加有劲、更加用心了起来。 还有一个好消息传来,就是经过数月的打造,马上三宝已经被大批量的制造了出来,敖烈麾下正规军的每一名骑兵,其战马都配备了马上三宝,经过试验之后,不但骑兵们称赞不已,就连赵云、马超这些大将也很是欣喜。高桥马鞍使骑士坐在马上更加稳当,不容易掉落马下;双边马镫不但使上马更加容易、快捷,而且解放了骑士们的双手双脚,让他们不必再时刻用双腿夹紧马腹,也不必在用一只手随时抓着缰绳了;马铁蹄则是增加了战马马掌的坚韧,让战马行走在崎岖的道路上时,不会再被划伤马蹄。随着马上三宝的应用,敖烈麾下骑兵的战斗力陡然间增加了三成! ps:说一下,因为剧情的需要,大琨把王浑提前搬了出来,还有就是浑铁究竟是不是王浑首发的,大琨查资料也没找到,索性就冠在王浑名下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兄弟聚首 幽州的一切事物,都在一众文武官员的治理下,有条不紊的向良好的方向发展着。忙了数月之后,敖烈终于把手头亟待解决的事情暂时都处理完了,一切都上了正轨,敖烈也就不再事事都详细过问了,难得的空闲了下来,每天拉着蔡琰的柔荑,在蓟城内大街小巷闲逛,或者去附近的山中游览山中景色。 然而好景不长,敖烈和蔡琰的缠绵只持续了三天,就被孙策莽撞的打破了。这一早,敖烈拥着蔡琰,像往常一样踏出州牧府大门,想要去街上买一些食材回来,敖烈已经答应蔡琰,要亲自下厨整治午饭。古时候男人的地位是尊贵的,除了厨师之外,绝少会有人为自己的妻子做饭,敖烈的这一决定,让蔡琰喜不自胜,心中泛起了无限的甜蜜。 可是两人刚刚走出府门,就看到一身戎装的孙策拉着缰绳立在门外。孙策看到敖烈和蔡琰出府,立刻拱手行礼道:“弟子拜见师父、师娘。”孙策来到幽州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直到如今,每次听到孙策称呼自己为师娘,蔡琰总是娇羞不已,被一个比自己年纪还要大的男子称作师娘,真的让蔡琰感到别扭。 敖烈伸手捏了捏蔡琰的柔荑,示意蔡琰不要在意,然后坦然的对孙策说道:“伯符,你有何事?”经过王敖老祖的首肯,孙策已经正式拜在了敖烈门下,成为了敖烈的开山大弟子。 “师父,嘿嘿,是这样啊,前些日子你忙的很,某也不好意思打扰你,可是现在你不忙了,是不是可以指点一下弟子的武艺了?”孙策厚着脸皮说道。 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敖烈向蔡琰的方向努了努嘴,道:“某怎么不忙?没看到某要陪你师娘出去吗?”言下之意,就是告诉孙策不要打扰他和蔡琰难得的空闲。 孙策像是没听明白敖烈的暗示一样,理直气壮的说道:“师父啊,你看,某这三天来没有打扰你吧,让你和师娘安安静静的呆了三天,三天时间已经不短了。” 蔡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用衣袖掩着嘴角,柔声说道:“伯符真是个武痴。夫君去指点伯符武艺吧,琰儿自己去买食材就可以了,这样也不耽误咱们的午饭。” 敖烈无奈的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过午饭一定让某亲自下厨,你买好了食材派人到军校场告诉某一声。” 蔡琰温顺的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去了。 敖烈和孙策策马来到军校场。敖烈举起手中霸王枪,斜指天空,口中说道:“伯符,你的枪法刚猛有余而韧性不足,咱们就先从这一招格挡开始吧。” 孙策欣喜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就策马向敖烈冲来,手中重枪灌聚起力量,重重的轮向敖烈的霸王枪。 敖烈朗声说道:“看好了!”同时左手下移三寸,右手上抬四寸,把霸王枪的枪身空了出来,然后斜向举起枪杆,迎向了孙策的重枪。 铛—— 一声巨响过后,敖烈和孙策错马而过。孙策的一记杀招,在敖烈精妙的格挡之下无功而返。拍马奔出十几步之后,孙策调转马头,手中枪笔直的指向敖烈,但是却没有再次发起进攻,而是低下头思索了起来。敖烈也不打扰他,安静的坐在马上,等待着孙策。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孙策抬起了头,开口问道:“师父,某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招格挡,看似简单,却每次都能在细微处有所变化,从而应对各种不同的攻击呢?” 敖烈说道:“你能发现这招格挡之中的细微变化,已经算是观察入微了。这一招格挡,重要之处不在于招式上的变化,而在于临阵对敌时的应用。” 孙策又苦思了一会儿之后,忽然说道:“某明白了。这招格挡,关键的地方,是要看对方的攻击方向和力度,依据对方的攻击,调整握枪的尺度和出枪格挡的方向,是不是这样?” 敖烈笑道:“正是如此。枪法之道,不但是格挡要这么用,其他招式的运用也是一样的道理。一成不变的招式是死的,只有在枪法招式中加入你内心的想法,才能让枪法变得活过来,才能让枪法通灵。从而达到以不变应万变,以无招破有招的境界。” 听到敖烈这么一说,孙策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苦着脸说道:“师父,这些话说起来容易,可是想要真正做到,那不是太难了么?” 敖烈笑道:“不错!是很难,不要说你我二人了,就是你师祖也做不到。但是正因为难,才有挑战性,某就在向那个境界发起冲击,难道你要退缩不成?” 被敖烈一激,孙策立刻狂吼了起来:“某堂堂江东猛虎,有何惧哉?看招!”自从上次败在敖烈手上之后,孙策已经默认了一个事实,当今世上能够被称为小霸王的,只有敖烈一人。所以孙策便不在以小霸王自称。 看到孙策恢复了斗志,敖烈哈哈一笑,挺起手中霸王枪,和孙策战到了一处。两人你来我往,看似拼杀的凶险激烈,实则两人都有留手,以防危急中收手不及误伤到对方。不过两人的过招却是真实的,枪影重重笼罩着对方的要害,只有在真实的战斗中,才会对枪法的领悟更进一步,这个道理,两人自然都很明白。 在两人交手的过程中,不时会出现停顿,要么是孙策有所感悟,停下来思索一阵;要么是敖烈发现了孙策枪法中的破绽,为他进行一番讲解和演练。在两人的切磋中,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已经悬挂在正空了。 一名血杀营的精锐策马奔跑进军校场,来到距离敖烈十步远的地方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报:“禀主公,夫人吩咐小人叫主公回府。夫人还说,佑维将军回来了,在府中等候主公。” “佑维回来了?”敖烈听到这句话,再也顾不得其他,翻身上马,直奔府中而去。 佑维就是张绣,是敖烈和赵云的同门师兄弟。对于这一点,孙策是知道的。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张绣那北地枪王的名号却早已是如雷贯耳。他也知道敖烈、赵云和张绣三人之间感情很好,就和亲兄弟一样。连忙也策马跟在敖烈身后,一起回到了府中。 敖烈和孙策一路狂奔回到府中,看到张绣和赵云并肩站在州牧府门口,等待着敖烈回来。敖烈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府门口的台阶,脸上是无尽的欣喜之色。张绣和赵云也是带着欢喜,大步迎了下来,三人在台阶中段站定,相互看了看,然后欢呼着抱在了一起。 “哈哈,咱们三兄弟又在一起了!”敖烈兴奋地喊道。 张绣眼中带着深深的眷恋,随着敖烈一起欢呼道:“大师兄,某回来了,某想死你们了。” 赵云没有说话,只是用双臂紧紧地拥抱着敖烈和张绣,清澈的眼睛里,泛起了湿润的泪花。 蔡琰靓丽的身影在府门口出现,她被眼前这一幕深深的感动了。从小到大,蔡琰在蔡邕的教导下,接触的都是一些文人墨客,很少有机会接触到性格豪放的武人。她习惯于文人之间委婉的交流,但是却不喜欢过于转弯抹角的说话。直到这一刻,当她看到敖烈师兄弟三人,三个大男人,流着泪拥抱在一起,热切而真诚的情感,瞬间触动了蔡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种奔放的热情,兄弟之间毫无隔阂的情谊,让蔡琰的眼角也变得湿润了起来。 看到蔡琰走了出来,敖烈摸去眼角的泪痕,用力拍打着张绣的后背,一边说道:“来,佑维,去见过你的嫂子吧,某和琰儿成亲之后,你还没见过琰儿呢。” 张绣收起了不羁的形象,用尽量文雅的举止向蔡琰行了一礼:“佑维见过嫂嫂。”蔡琰连忙摆手示意张绣不用多礼。 敖烈又叫过孙策,不无得意的对张绣道:“这是你师兄我的开山大弟子,江东小霸王孙伯符!”孙策礼貌的对张绣拱手行礼,口中说道:“孙策拜见师叔,小霸王之称师父就不要再提了,那是专属于你的名号。”这段时间以来,孙策跟在敖烈身边,在敖烈的潜移默化之下,待人接物变得谦和了许多,不在像以前一样盛气凌人。不过,孙策的态度也是分人的,对待敖烈以及其麾下众将,孙策显得很随和,对待其他的人,还是显得傲气十足,不过总体说来,他性格上的缺陷已经改正了很多。 张绣笑呵呵的拍了拍孙策的肩膀,随意的说道:“哪来那么多的礼节,墨寒师兄没告诉过你,他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了么?”孙策闻言,微微耸了耸肩,装作一脸委屈的说道:“师父也没告诉过我他讨厌这些礼节啊,害的某装模做样辛苦了这么久。” 一句话,说的几人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其实孙策知道敖烈的习惯,只是在汉代,尊师重道是必须的礼节,孙策可以随意的和敖烈交谈、比武,但是在礼节上,却不能偷工减料。私下里,敖烈也曾劝过孙策几次,不要老是拜来拜去的,可是孙策答应的很痛快,行动却依旧如故。不过在敖烈的劝说下,再加上师徒两人性格上的相似之处,二人之间倒是相处的极为融洽,可以说是亦师亦友了。 蔡琰轻移莲步,款款走到敖烈身边,柔声说道:“佑维今天来的正好,夫君说要亲自下厨呢,不如大家就留下来一起品尝品尝吧。” 张绣和赵云同时转过头看向敖烈,大惊小怪的说道:“墨寒师兄还会下厨?怎么我们兄弟俩从来不知道?” 孙策适时的凑了一句:“但愿不要太难吃才好。” 看着这三个人一唱一和的打趣,蔡琰忍不住掩住嘴角,轻笑了起来,一双美目却偷偷看向敖烈,眼神中闪动着无尽的幸福。 敖烈装作气愤的吼道:“某的手艺怎么能轻易外露呢?告诉你们,某下厨可是一绝的,保证吃了这顿想下顿的,人生在世,吃不到某做的饭菜,那可是一大遗憾啊!” 几人在一片笑闹声中,向州牧府中走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下大势 亲自下厨弄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敖烈带着微笑站在桌案前,招呼其他人入座。先前在敖烈下厨的时候,蔡琰经过敖烈的许可,派人去把王敖老祖和童渊两位老人也请了过来。所以说,今天的这顿饭,可是说是家宴了,在座的都是同门中人。 王敖和童渊笑呵呵的依次坐在最上首的两个位置上,接下来是敖烈夫妻二人,张绣和赵云陪坐在两侧,孙策坐在最下手。 “来来来,尝尝某的手艺。师父,师叔,您二老先动筷子吧。”敖烈热情的推荐着自己做出来的菜肴。 王敖和童渊分别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肴放进了嘴里。王敖喜欢吃清淡的东西,所以就夹了一口青笋丝;童渊的口味比较重,第一筷子就夹起了一块看上色泽明亮的辣子鸡。微微咀嚼了一会儿,王敖率先开口赞道:“不错不错,口感十分清爽。”童渊一口辣子鸡块下肚,脸上被辣的微微见汗,拿起酒杯灌了一口西风烈酒之后,这才说道:“酥脆爽口,外焦里嫩,最难得的是辣味调理的刚刚好,既不多也不少,让人唇齿留香。” 见到两位老人交口称赞,其余几人也都拿起筷子,向着自己喜欢的菜肴,分别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尝过敖烈做的菜肴之后,几人纷纷叫起好来,即便是一向不怎么注重饭食的孙策,也是双眼放光,忍不住说道:“师父,你这手艺真不是盖的,某第一次觉得饭食的味道可以和美酒媲美了。”跟在敖烈身边的这些日子,孙策多少也学会了一些新鲜的词汇,比如说,盖。 敖烈微笑着伸出筷子,给蔡琰夹了一筷子菜肴,一边对孙策说道:“某看你除了练武,就只剩下喝酒了,以后有时间多度点书,没坏处的。”因为是家宴,所以蔡琰也得以在座,和大家一起进餐。 孙策不停地夹起面前的菜肴送进嘴里,左手还拿着酒杯不时往嘴里灌一口烈酒,口中模糊的说着:“嗯,好吃。啊,某记下了,以后多看点书就是了。” 看着孙策狼吞虎咽的样子,其他几人都会心的微笑了起来。一边轻声交谈,一边愉快的享受着敖烈做出来的美味佳肴。除了蔡琰之外,其他人都是武人,又因为是家宴的关系,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规矩,早就被丢都九霄云外去了。 一顿午饭,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敖烈做的一桌子菜肴,被大家吃了个一干二净,倒是让收拾碗筷的侍女们轻松了不少。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坐在正厅里喝茶聊天。张绣说道:“墨寒师兄,某这次前来,是打算在你麾下任职,以后就不回北地了。” 敖烈奇怪的问道:“佑维能回来,某当然欢迎。可是好端端的,你为何不留在叔父帐下听命,反而回到幽州来呢?” 张绣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师兄有所不知,某叔父在董卓帐下为将。董卓此人,残暴不仁,最近得知朝中十常侍和大将军何进争斗不休,有意率兵进京帮助其中的一方争权,说是帮助,其实还不就是为自己谋取私利、意图自成一派?若是董卓进入了京师,则必生祸乱。某实在不堪忍受,这才来投奔师兄,某部下一千余将士也随某一同前来了,正在城外扎营等候。” 听完张绣的述说,敖烈心中顿时翻起了滔天海浪!董卓,真的打算进洛阳了!如果不是张绣前来相告,自己还不知道董卓已经准备进京了呢,看来,自己的情报系统还是不完善啊,光靠血杀营精锐骑马探哨,最多也就只能打探到方圆几百里之内的消息,想要清楚的掌握天下大势的走向,就必须尽快建立起一支专职负责刺探各地消息的特殊队伍。 叹了一口气,敖烈又问道:“佑维率部前来,可是叔父怎么办?”敖烈猜到张济必然没有同来,否则以张济的身份,一定会随同张绣一起进城的。 张绣有些苦恼的说道:“董卓虽然残暴,但是对叔父却有知遇之恩,所以叔父执意不肯前来。” 童渊劝解道:“算了,此事也勉强不得。车到山前必有路,日后的事,在想办法吧,总不能让你叔父只身留在董卓那里才是。” 敖烈和张绣都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了,等日后在想办法把张济接过来。沉默了一会儿,敖烈转头看向赵云道:“子龙,你和佑维出城去把兄弟们接入城中。” 赵云和张绣同时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等到二人走后,敖烈也站了起来,对王敖和童渊说道:“师父、师叔,弟子有些事情要处理,近几日怕是没什么空闲了,指点伯符修炼武艺的事情,还要劳烦你们二老了。” 王敖笑呵呵的点头说道:“放心吧,你去忙你的。”对于敖烈这位弟子,王敖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对待敖烈,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子孙一样,除了修炼时对敖烈要求极为严格之外,其他的事情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所以王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见到王敖应允,敖烈有对孙策勉励了几句,让孙策虚心跟着两位师祖修炼。孙策自然是满口答应。 交代好了孙策的事情,敖烈对蔡琰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意思是自己又要忙碌起来,不能陪在蔡琰身边了。蔡琰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表示理解。之后,敖烈快步走出了府中,来到了官衙的议事厅,找到了正在办公的荀彧和贾诩。 看到敖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两人丢掉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来向敖烈行礼。敖烈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几步走到桌案前,凝声说道:“某要组建一支斥候队,不是骑哨,是专职的斥候,可以刺探全天下所有秘密的那种。” 荀彧和贾诩被敖烈说的一愣,想要刺探全天下所有的秘密,这谈何容易?一向沉稳大度的主公,今日怎么会如此失常?疑惑的神色,在两人的脸上同时升起。 敖烈没闲暇去理他们的疑惑,直接说道:“董卓要进京了。可是我们却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落后就要挨打,从今以后,某希望我军的情报能在第一时间,送到某的手里来。所以,某要组建一支专职的斥候。” 对于董卓,荀彧或许了解的不是那么详细,但是贾诩却是很清楚的。贾诩也是西凉人,对同样出身的董卓自然有着深切的了解。听闻董卓即将进京的消息,贾诩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这…是真的么?如果真让董卓进京,大乱将至矣!”贾诩不是敖烈,也不是穿越者,自然不知道历史上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贾诩有着睿智的思维和敏锐的洞察力,他机敏的感到,当董卓进京的一刻,就是大乱将至的一天! 沉默了一会儿,荀彧转身走到一个书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一卷薄薄的绢册,递给了敖烈,同时说道:“主公,在我军训练新兵、整治军备的这大半年中,彧曾派人收集到了一些消息,都在这个绢册内,请主公过目。” 敖烈看了荀彧一眼,伸手接过绢册,嘴里却问道:“既然文若收集到了这些消息,为何不告知与某?” 荀彧苦笑道:“主公天天为了军事劳,彧实在不忍心让主公负担其他的事情了。”贾诩插言道:“主公,现在我军掌管这偌大的幽州,可是主公麾下的谋士和文吏,实在是少的可怜,很多事,都是文若一个人日以继夜的劳着去办理的,连带着诩每天也跟着累得睡不好觉呢。” 听到贾诩这么一说,敖烈才知道荀彧的工作量有多大。无论是汉朝还是后世,每一位手握重兵的将军、元帅们,身后都有一个智囊团队为其出谋划策,反观自身,因为崛起的速度太快,导致麾下的人手极度匮乏,武将方面还好一些,人数虽然不太多,但每一个武将,都可以独当一面,暂时也就显不出什么问题来;可是文官方面就不行了,本来身边可堪重用的就那么几个人,邓芝、董和、李严等人还在外出任太守的职务,除了眼前的荀彧、贾诩之外,也就只有鲁肃、顾雍等六七个人可以重用了,难怪一向善于明哲保身的贾诩都会吐露辛苦。 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笑意,敖烈说道:“这个,是有些难为二位了,眼下也是没有办法,等日后人手宽裕了,自然不会再让你们如此辛苦。只是,组建斥候一事,刻不容缓,还望你们再辛苦一下。”说着,敖烈打开荀彧递过来的绢册,看了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很多事情都大大出乎了敖烈的意料。荀彧记载的绢册中,有几件事,引起了敖烈高度的重视。首先,刘备三兄弟离开了公孙瓒,去向不明。这件事敖烈早就知道,但是时至今日依然没有他们三人的消息,让敖烈感到很意外。按照历史的轨迹,这三兄弟的下一站,应该是徐州,可是那是发生在徐州牧陶谦的部下,私自杀死曹之父曹嵩之后的事,眼下曹还没有起家,所以也不能断定刘备一定去了徐州。 第二件事,新的南阳太守已经走马上任了,无巧不巧的,正是和敖烈相当不对眼的袁术。想起当初自己离开南阳的时候,封存了府库中所有的钱粮,现在全便宜袁术这个败家子了,让敖烈后悔不已。 引起敖烈注意的第三件事,就是吕布在并州刺史丁原的部下任职,官居中郎将的高位,掌管着并州所有的骑兵。看到这个消息,敖烈心中恍惚想起,当初和吕布道别的时候,吕布确实说过要去投奔丁原,因为丁原镇守边关,长期和匈奴人作战,吕布欣赏丁原为将的作风,有意去投在丁原帐下建功立业,后来和丁原情如父子,但并没有像演义中写的那样,拜丁原为义父。历史上,不久之后,董卓用一匹赤兔马收买了吕布,让吕布刺杀了待其如子的丁原,改投在董卓的帐下,并且认董卓为义父,正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吕布有了三姓家奴的称呼。可是敖烈心中清楚,自己的大哥吕布雄心壮志,怎么会真的被一匹赤兔马收买?当初敖烈把西域王马照夜雪龙驹相送,吕布都不肯接受,岂会为了赤兔马和丁原反目?这其中必定有着史书中不曾记载的隐秘。 还有一件事,袁绍所在的袁家,在当代家主太傅袁隗的主张下,和大将军何进沆瀣一气,意图共同诛杀十常侍,进而把持朝政。不料事情泄露,被十常侍先下手为强,找了个死罪的理由陷害袁隗,把袁隗下了天牢,不久后,袁隗就被毒杀在天牢里。袁绍只身逃离洛阳,去向不明。对于这一点,和历史上的记载出入不大,只是袁绍离开洛阳的时间,提前了一些而已。对于袁绍的去向,敖烈大概也能猜到,一定是返回了冀州旧地,征召人马以图东山再起去了。 除了以上几件事之外,其余就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真是难为了荀彧,在百忙之中,还能抽空记载下这些有用的信息。虽然这些信息,寻常人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敖烈却是明白得很,这些事,单独拿出来确实不值一提,但是综合到一起,就显示出大乱将至的预兆了。若不是有着后世的知识,敖烈也不可能在这些事情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暗影 看完了荀彧记录的绢册,敖烈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一边思索着,一边缓缓说道:“文若记录的事情非常有价值,眼下,我们除了组建斥候之外,还有一些事情要做。第一,某稍后给父亲写一封家书,告诉父亲一定要阻拦董卓进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第二,文若代某写一封通告,府中要征召一匹有才能的人担任幕僚,免得两位如此辛苦。第三,文和去通知众位将军,加紧练兵,万一大乱将至,新军也能派的上用场。” 荀彧和贾诩点头应诺,各自去忙活去了。 敖烈挥毫泼墨,给刘虞写了一封家书。信中没有任何关于董卓进京的笔墨,只在信的最后,提醒了刘虞一下,让他不要忘记当初离开蓟城时,敖烈告诉他的话。以刘虞的智慧,敖烈相信自己的父亲一定能领悟自己的意思。敖烈之所以用这样隐晦的方式提醒刘虞,是因为他不确定现在朝中的形式到底如何,刘协对朝政有几分的把持。若是这封信落在有心人的手里,他们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避免刘虞落人口实。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和成长,敖烈已经具备了相当的政治头脑,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给刘虞写完了信,敖烈想了想,又重新摊开了绢布,准备再给吕布写一封信。好几年没有见面了,敖烈心中还是很挂念吕布这位结义大哥的。虽然不明白历史上的吕布,为什么会做出刺杀丁原、投效董卓这样的事情,但是敖烈相信自己的大哥,一定有着自己的苦衷。为了避免吕布落下三姓家奴的恶名,敖烈在信中提到,吕布如是对现在的处境不满意,可以随时到幽州来,敖烈举双手欢迎。 两封信写完,敖烈的心中才算是舒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两封信是不是能够阻止历史重演,不过重要的是态度,自己已经尽力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剩下的事,就真的不是敖烈能左右的了。 安排人手把两封信分别送了出去,荀彧和贾诩刚好完成了任务回来了。敖烈又和他们二人商量起了组建斥候的事情。最后,三人决定,在军中和民间,挑选身怀特长并且忠诚度高的人,进入这支斥候部队,先由贾诩教授他们心理上的揣摩、对事物的洞察等功课;同时敖烈将请出王敖和童渊,传授这些人足够自保的武技;最后,敖烈将亲自指点他们各种伪装之术。整个过程,只有敖烈、荀彧等少数几个人知情并参与其中,对其余的人,暂时保密。 三人商议好之后,荀彧和贾诩分别拿着敖烈的手令去民间和军中选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敖烈一边关注着荀彧贾诩那边的进展,一边指点孙策修炼武艺。短短几天的时间,在敖烈的指导下,孙策的枪法又有了进展。自从敖烈告诉孙策,活用招式、以达到无招胜有招的道理之后,孙策的枪法刚猛中多了一点飘渺的味道,有点像是黄忠的银龙锁月刀法,不过距离黄忠刀法中那种犹如天外飞仙、羚羊挂角的感觉还差很远。但是这也没关系,孙策的枪法本来就不是走飘渺的路数,只要在刚猛的大开大合中,达到刚柔并济的程度,就算是大成了。因此,不能说孙策的枪法就比黄忠的刀法差,只是两人的路数不同而已。 在和孙策不停地切磋较技过程中,敖烈也有了一些不很明显的进步。虽然不明显,但是敖烈也很开心了。修炼武艺,本来就是越到后面,进境越慢,更多的是靠感悟,感悟透了,说不定一夜之间就会踏入一个新的高度。当然,刻苦的训练,是必不可少的,在好的天赋,没有刻苦的训练支撑,也不可能登上武学的顶峰。就拿敖烈来打比方,别看敖烈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可是在不为人知的背后,他流了多少汗水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前生加上今世,他在训练的时候留下的汗水,都足以淹没一个村庄了。两世为人的勤修苦练和感悟,加上超人一等的天赋,再加上灵魂穿越时的空间洗礼,再加上王敖老祖和童渊的指点,诸多的因素堆叠到一起,才造就了今日威名赫赫的小霸王。气运、机遇、刻苦、天赋,是敖烈通往武学巅峰的保证,缺一不可。现实中很多人总是怀才不遇,这个时候很多人会产生怀疑,认为是世道不公或者自己的气运不好,不可否认有这方面的因素存在,可那并不是全部,也不是决定性的因素。敖烈无声地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世人,只有不断的努力,才会攀上最高峰;只要不断的努力,机会总会来到你眼前。 十几天后,荀彧和贾诩挑选好了秘密部队的人员,一共有三千一百零八人。这些人要么是忠诚的士卒,要么是幽州治下有一技之长的百姓,家里面也都在敖烈开明的治政下,受到过巨大的恩惠,忠诚度没有任何的问题。 在人员挑选出来的这天晚上,敖烈带着荀彧、贾诩把这些秘密人员召集到城外一个偏僻的山谷中,同时敖烈还把王敖和童渊也请了过来。敖烈告诉这些秘密人员,组建这支部队的初衷,是为了无孔不入地刺探天下所有的秘密,能够把当今世上第一手情报,准确无误的送到敖烈的手中。并且告诉他们,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们就将在这座山谷里进行各种各样特殊的训练,只有通过训练的人,才会被派出去执行任务。这个特殊的秘密部队,被敖烈命名为暗影。暗影的总部,暂时就设置在这个无名山谷中。 暗影部队由敖烈直接负责,同时敖烈也兼任教官的职务,传授他们伪装、作图等特殊技能。荀彧担负他们的一应装备和军饷,起着后勤保证的作用。贾诩则是他们的第一任领导者,既负责安排具体的任务,同时还负责沟通暗影和敖烈之间的信息传递。王敖和童渊则是暗影的总教官,传授他们潜行、剑术等等作战技能。 暗影中的所有人,没有名字,或者说,在彼此相互称呼的时候,不能叫出真名,而要以代号相称。贾诩的代号,是一号。敖烈对暗影的要求只有一个,不管用什么手段,要让全天下所有的秘密,随时袒露在敖烈的面前! 三千多暗影人员还是第一次听说,世界上还有这样的部队存在。出于对敖烈的信任和尊敬,这三千多人纷纷表示,一定会严格训练,争取早日达到敖烈定下的标准,尽早出谷去完成各种任务。 最后,贾诩留了下来,开始给暗影人员讲解心里揣摩和洞察力等方面的知识。贾诩知道敖烈心里着急,同时贾诩对这支暗影部队,也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他期待着暗影成员能够早一天有所成就,能够掌握第一手的情报资料,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就已经算是占了一半的胜算了。这个道理,贾诩深以为然。所以,贾诩很快进入了角色,一刻也不愿耽搁。 敖烈把王敖老祖和童渊送回住处之后,夜色已经深了。一边走路,一边看着深沉的夜空。敖烈感到心里莫名的有一些杂乱。刘宏死的太过突然,导致很多事情不在像历史上那样正常发展,甚至于连熟知历史轨迹的敖烈,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准备。也不知道刘协现在怎么样,手里能真正掌握多少政权。希望他不要像历史上那样,过的那么艰难吧。有父亲和兄长的照应,再加上忠于汉室的那些大臣们的辅助,至少刘协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唯一的变数,就是董卓,董卓一旦率兵进入洛阳,势必会打破各个方面的平衡,到时候刘协的情况就有些不妙了。 一想到这里,敖烈的心更乱了起来。自己的父亲、兄长和岳丈都在洛阳,再加上和敖烈感情很好的刘协,敖烈实在不敢想象董卓进京之后,这些人会处于什么境地上。敖烈暗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些组建暗影,若是暗影现在已经成型的话,即便不能刺杀董卓,也可以清楚的掌握董卓的动向,不至于让局面变得像现在这样被动。叹了一口气,敖烈知道暗影的组建,绝不是一天两天,一月两月能完成的,想让暗影发挥作用,至少也要等到半年之后,甚至更久。在这个信息落后的年代,消息的传递是很慢的,半年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了,说不定现在董卓就已经在行军的路上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东汉律法,各地诸侯没有擅自行军的权力,除非是接到朝廷的征召。否则的话,就会受到所有人的指责,最后导致身败名裂。但是敖烈不在此列,他有刘协授予征讨不臣的权力啊,只要敖烈认定董卓意图不轨,就可以随时率兵征讨。 敖烈暗自下定了决心,明日一早,就率兵赶赴洛阳,一定要把董卓挡在洛阳城外!他可不想看到在洛阳的亲人受到伤害,更不想看到,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洛阳城中的百姓被董卓随意欺压凌辱,砍下人头来冒充军功,最后还把洛阳古城付诸一炬。无论是为了亲人还是为了城中百姓,甚至是为了保护洛阳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敖烈都不能让董卓企图进入洛阳、把持朝政的阴谋得逞。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人算不如天算 清晨,朝阳散发着温和的光芒,照耀着大地。 一万名整装待发的血杀营精锐安静的端坐在马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声音。整个队列,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朝阳的光芒映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镶上了一道金红色的光圈。 对于血杀营精锐来说,他们时刻等待着敖烈的召唤,无论敖烈指向哪里,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冲杀过去,直到把目标杀死为止。不受任何时间、地域等因素的限制,敖烈兵锋所指的地方,他们就一定会存在。这条用血与火铸就的信念,早就深入到了每一名血杀营精锐的心中。 敖烈全身披挂,握着霸王枪,策马站立在血杀营队列前十步远的地方,沉静的目光逐一在血杀营精锐的脸庞掠过。良久,敖烈才缓缓开口说道:“兄弟们,我们又要踏上征程了。告诉我,你们害怕么?” 一万名血杀营精锐没有正面回答敖烈的问话,而是用高涨的情绪,呼喊出了他们标志性的口号:“血杀之魂,有征无战——!”他们,用这样一种方式,告诉自己的主公,他们无论即将面对什么样的战斗,也一定不会退缩。 敖烈笑了,由衷的笑了。他在血杀营精锐们的高呼声中、眼神中、行动中,看到了一往无前的气势,看到了铭刻在他们骨髓里的坚韧不拔。那就是军魂,忠于敖烈,同时也是忠于大汉所有百姓的军魂。 对于血杀营这些精锐,敖烈已经没办法要求的更多了,连战前的动员都直接省略了,敖烈只是简单的吐出了两个字:“出发!” 当一万血杀营精锐同时调转马头,眼看就要挥鞭狂奔之际,荀彧带着一脸的沉重,踏入了军校场,拦住了敖烈的去路:“主公,等一等,洛阳那边有消息传来了。董卓,已经进京了,是大将军何进奉天子诏,征召他入京的。” 敖烈听完荀彧的话,一丝痛苦的神色在他的脸上划过。历史的车轮,依旧按照原来的顺序发展了下去,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依旧无法阻挡得了历史的脚步。董卓,还是进京了,真正的乱世,就此拉开了序幕。 “某父亲呢?他为何不出面阻止?”敖烈低头看着荀彧,沉声问道。 荀彧叹息着说道:“大司马出面阻止过了,但是没起到任何作用,还被何进诬蔑成别有用心,差点下了大狱。亏得一些耿直的老臣们出面,何进才罢手。” 得知父亲受到了冤屈,敖烈的脸色一片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何进你这个屠夫,乱世的开启,就是你这个蠢货一手造成的,若是某父亲有什么闪失,某与你势不两立。” 荀彧从来没看到过敖烈如此狰狞的神色,在荀彧的印象中,无论是什么事,都不能让自己的主公轻易动容,如今敖烈脸上的神色,可见他对何进又多么的痛恨了。对于敖烈的情绪,荀彧也能理解。亲人身陷险地,谁的心情也好不起来,更何况,何进引董卓进入洛阳,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大汉的江山真的要风雨飘摇了。敖烈虽然对是谁统治大汉没兴趣,但是他很在乎大汉子民们的安危,或许这也是后世的一种情结吧。汉朝在历史上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后世的人自称汉人,说的话叫做汉语,所以敖烈很希望看到汉朝的文明,能顺利的传承下去,尽可能完整的传承下去,而董卓火烧洛阳,让宏伟的洛阳古城变成一片废墟,洛阳城中收藏的那些珍贵书籍、城中那些普通百姓,都随同着古老的洛阳城一起灰飞烟灭,这样的结果,显然和敖烈的观念相悖,是敖烈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董卓这老贼还是进京了。文若,召集众人升帐议事吧。”敖烈有些沉重的说道。 没用多长时间,敖烈麾下的一众官员全部赶了过来,按照次序分列两旁,在矮凳上坐了下来,等着敖烈先开口。 敖烈环顾了左右一眼,率先开口说道:“董卓老贼已经进京了。此獠生性残暴不仁,过不了多久,其狼子野心就会暴露出来,所以某今日召集众位前来,看看诸位有什么对策。” 荀彧站起来说道:“主公,就在刚刚,彧又收到消息,十常侍闻听何进请来了董卓这个外援,心中惧怕,于是设计诓骗何进进宫,与半路埋伏下伏兵,已经把何进诛杀了!随后董卓以给何进报仇为借口,大肆追杀阉党宦官,但凡是面白无须者,也不管是不是宦官,不问缘由,一律当场格杀,现今,怕是董卓已经把持了朝政了。” “什么?!”敖烈猛然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向荀彧,想确认这个消息是否属实,荀彧坚定而缓慢的点了点头,证实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历史竟然在敖烈的眼前重演!虽然和史书上记载的有一些出入,具体的时间提前了一些,但是事情大体的经过却是和历史一模一样!何进被十常侍诛杀,董卓又趁乱诛杀了十常侍,从而把持了朝政。唯一和历史上不一样的,就是刘协已经奉刘宏遗诏登上了天子位,不用董卓再行废立了。 刘协!对了,还有刘协!敖烈急忙问道:“文若可知天子眼下如何?” 荀彧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些疑惑的神色,回答道:“朝中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彧从叔父慈明公那里打听来的,听说天子好像是失踪了,或者说被一些忠诚的大臣藏起来了,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彧也不清楚。” 原来荀彧的消息是从荀爽那里打听来的,慈明是荀爽的字。荀爽是当代鸿儒,声望很高,现居光禄勋之职。荀彧的祖父生有八个儿子,并称为荀氏八龙,其中数荀爽最有才学,所以又有慈明无双的雅号。 既然是从荀爽这里打听到的消息,想必是真实的了。这么说来,情况还不算太坏,只要刘协一天没落到董卓手里,董卓就不敢太过于放肆,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可是刘协到底到哪里去了呢?前世敖烈看过那么多关于三国的的书籍,可是从来没有哪一部书中记载过刘协失踪的事情。难道……敖烈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没错,一定是父亲联合其他人把刘协藏起来了。因为敖烈的穿越,所以引起了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刘虞在敖烈的一再劝说下,一定会对董卓有所防备,当刘虞无法阻止董卓进京之后,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刘虞一定会把刘协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去,从而尽量保证刘协的人身安全。董卓顺利进京,是自己没算计到的事情,而刘虞把刘协藏起来,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今天,敖烈第一次有了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内的想法,看来想要有所作为,单凭对历史的熟悉,是远远不够的,事情是随时在变化发展的,说不定哪件事情,就会超出敖烈的预料,给他来一个措手不及。以后,还是要加强一下各方面的素质,增强自身的实力和大局观,才是在乱世中胜出的制胜法宝,依靠对历史的了解,耍小聪明,显然是不可取的,敖烈在心中暗暗想到。 得知刘协暂时没事之后,敖烈的心也暂时落了下来。还好有父亲和兄长在洛阳支撑局面,才没有让形势变成最坏的结果。不过,自己也一定要尽快采取行动才行,否则的话,一旦被董卓找到刘协的藏身之处,不但刘协自身难保,恐怕父亲和兄长等参与隐匿刘协的一干忠贞之士,也难逃董卓的毒手了。 沉吟了一会儿,敖烈缓缓说道:“我意,即刻兵发洛阳,驱除董卓。还朝野一片清平,使洛阳百姓免于荼毒之苦。” 众人知道敖烈已经做出了决定,同声答道:“诺!” 当日正午,血杀营的一万精锐再次集结在军校场。在他们的右侧,一万名虎贲营精锐也是整装待发,列成整齐的方阵,安静的等待着敖烈下达出发的命令。 这次出发和早上的时候相比较,目的已经变得不同了。早上敖烈还不知道董卓把持了朝政,所以只点起血杀营精锐相随,可是现在敖烈已经知道董卓进京、并且把持了朝政的事实,出于战略考虑,敖烈打算把虎贲营的精锐也一同带上。毕竟血杀营以骑战为主,即使血杀营精锐们精通各种战法,同时也能步战,但有虎贲营从旁相互照应作战,总比单兵种作战要强得多。 这次出征,敖烈带上了赵云、马超、太史慈、黄忠、张辽、许褚和典韦七员大将;谋士方面,却只带了贾诩一人,因为敖烈麾下的谋士实在是有些匮乏,处理正常的州郡事物,还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再多一人也抽调不出来了。这还是贾诩趁着训练暗影的空挡,才能腾出身来跟随敖烈一起出征。至于暗影的训练,贾诩已经把暗影人员移交给了王敖和童渊,让他们二老对暗影成员进行剑术、刺杀等作战手段的训练,贾诩本身需要传授的各种心理上的功课,只能等出征回来在进行详细讲解了,不过贾诩也留下了一份教学材料,再加上昨晚一夜的讲述,让暗影成员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剩下的,就看他们各自的领悟了。当孙策得知敖烈的举动后,带着程普赶了过来,要和敖烈一起出征。敖烈坳不过他,只好答应了下来。 至于幽州的安排,敖烈确定了荀彧暂时总览大权的代理身份,在敖烈出征的这段日子里,幽州的事物就全权交给荀彧来负责了。在历史上,曹也是这样做的,每次出征,总是把后方交给荀彧来治理,荀彧也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每次都把后方治理的井井有序。当然,现在荀彧是敖烈的麾下而不是历史上的曹,所以,安心领兵去前线作战的人,理所当然的就变成了敖烈。 同时,敖烈还安排徐晃和张绣两人负责保卫幽州全境的安全,让他们二人暂时统领幽州军。让庞德和马岱负责加紧训练新军;夏侯兰负责执法队,对造谣生事者予以惩处。让鲁肃负责筹集粮草军饷,然后交给魏延,由魏延负责运送到前线。其余阎柔、史涣等人,职责不变,协助荀彧、徐晃和张绣,共同治理幽州的大小事物。 安排妥当之后,敖烈率领两营精锐将士,踏着正午的骄阳,向着洛阳的方向进发。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怒人怨 敖烈猜的没有错。刘协确实是被刘虞联合一些忠贞的老臣藏了起来。 洛阳城中,原车骑将军皇甫嵩的府宅中,有一酒窖,因皇甫嵩生性好酒,所以命人挖了这一口酒窖,用来储存美酒。 后来刘虞迁为大司马,回朝任职,曾拜访过赋闲在家的皇甫嵩。皇甫嵩亲自带着刘虞到酒窖中取出一坛封印了数年的美酒,这坛酒,还是当初和朱儁打赌赢来的。当初皇甫嵩和朱儁定下赌约,如果敖烈能平定宛城叛乱,朱儁输给皇甫嵩两坛西风烈酒。事情的结果,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皇甫嵩自从赢得这两坛烈酒之后,把其中的一坛喝掉了,另一坛却一直不舍得喝,直到刘虞来拜访,才取出来和刘虞同饮。 再后来何进要以天子的名字征召董卓进京,刘虞极力反对,何进因自恃手握朝廷兵马大权,目中无人,对刘虞的劝诫充耳不闻,并且愚蠢到亲身犯险,还没等董卓进京,就被十常侍设计乱刀砍死在了宫中。董卓进京后,看到朝廷一片混乱,认为有机可乘,于是借着为何进报仇、诛杀十常侍的名义,大肆屠杀反对他的人,让朝廷彻底陷入了混乱当中,进而趁机把持了朝政。 刘虞在董卓进京之初,就敏锐的感觉到事情不妙,于是带着长子刘和,联合钟繇等数人,暗中把刘协藏到了皇甫嵩的酒窖中。因为敖烈的关系,刘虞也学会了一些后世常用的躲避方法,他秘密的对皇甫嵩的酒窖进行了一些改造,在原有的酒窖中,又挖了一层地洞,虽然不大,但是也能同时容纳的十个人居住。钟繇等人又送来一些珍贵的皮毛等日常用品,尽量让刘协在酒窖地下一层,居住的舒服一些。 因为刘虞对酒窖做的掩护措施非常好,通风口设置的也很隐蔽,所以董卓虽然派人来搜查过两次,但都没能找到刘协的藏身之处。 深夜,酒窖中坐满了人。除了藏身在此的刘协之外,还有酒窖的主人皇甫嵩、把刘协安排在此的大司马刘虞、黄门侍郎钟繇、侍郎蔡邕、卫尉张温、河南尹王允以及和皇甫嵩一样,赋闲在家的原镇国中郎将朱儁等七人。 微弱的烛火不安的跳动着,映照的几人的脸庞也是阴晴不定。死寂的沉默,淹没了整个酒窖。 年方九岁的刘协,在经过敖烈的刻意栽培之下,此刻全然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慌的神色,和历史上那个窝囊的汉献帝天差地别。抬头环视了坐在身边的几位老臣一眼,刘协打破了沉默,声音中显得一片平静:“众卿,现在外面的局势如何?朕还要在这酒窖之中藏多久?” 刘虞叹了一口气,有些沉重的说道:“圣上,现在朝中大权已经尽皆落入董卓手里,圣上还需暂时隐忍一些时日,容老臣等想想办法。” 看着刘虞,刘协的脸上露出与其年龄极为不相符的老成:“皇伯,你是朕的伯父,是汉室宗亲,你与朕流着同宗的血脉,同时你又是先帝托孤的重臣,朕只想让你说一句实话,我大汉的气数,是不是要毁在董卓的手里了?” 刘协此言一出,环坐在他四周的几位老臣同时动容,慌忙滑跪到地上,脸上是一片悲戚的神色。平心而论,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那么,仅仅凭借在场这几个人人力量,大汉江山确实随时可能覆灭。话虽如此,但是谁也说不出口。毕竟,亡国之君的下场通常都是很悲惨的;而他们作为朝中重臣,沦为亡国奴的滋味,让他们的心中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样难受。 平静的点了点头,刘协叹息了一声,说道:“其实,还是有一线希望存在的。众卿也不必太过悲观。朕的皇兄冠军侯在幽州统兵,势必不会坐视不管的,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在董卓找到朕之前赶来就是了。” 一提到敖烈,刘虞的脸上顿时显露出了惭愧的神色,当初敖烈十分坚决的叮嘱过自己,一定要阻止董卓进京,可是在何进的干扰之下,刘虞却没能成功阻止董卓,以致被董卓一朝得势,权倾朝野,逼得众人不得不把刘协藏在这酒窖中避祸。 皇甫嵩抬头向北方看了一眼,叹息着说道:“当今天下,有能力有胆魄前来救驾的,也只有冠军侯一人了,其他人纵然有心,恐怕也不是董卓的对手,除非有人能发起联合,合数家之力,或许方能和董卓抗衡一二。” 钟繇痛心疾首的接口说道:“这个董卓,自从掌握权柄之后,残暴的本性展露无余。连日来,董卓每日清晨,都会从城外调兵进入洛阳,这些被征调进城的士兵,每每会砍下无辜百姓的人头挂在马前,谎称是斩杀的叛贼之首。进城之后,这些悍卒又不服管制,仗着董卓的撑腰,在洛阳城中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残害百姓,类似如此种种倒行逆施之事,在董卓部下屡见不鲜,惹得城中百姓怨声载道,只是惧怕董卓的西凉军悍勇,敢怒不敢言罢了。” 听到钟繇的诉说,王允也叹息着说道:“还不止如此。老臣听闻董卓竟然留宿皇宫、夜寐龙床,夜夜招宫女相伴,甚至一些先帝留下的嫔妃,也不能幸免,均被董贼玷污。而且,董贼还把何太后迁到了永安宫,变相的囚禁了起来,更有传闻说,因为找不到圣上,所以董贼打算另立新君,扶植先帝皇长子辩登临大宝。” 刘协最开始时沉静的面色,在众人的诉说中,终于变了颜色。其他的事情,刘协还可以忍的下去,但是听闻董卓居然要私自废掉自己的天子位,扶植长兄刘辩登基,刘协再也忍耐不下去了,毕竟,刘协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心智各方面都远远还没有成熟。自大汉开国四百年来,何曾出现过被外臣废立天子的事情发生?这不是奇耻大辱么?即便是历任三朝,联合朝臣拥立新君的霍光,也还有一层外戚的遮羞布,严格说起来也只能算是皇室内部的权力更迭,可是董卓是什么?别说外戚了,连核心的朝臣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手握兵权的莽夫而已! 阴沉着脸,刘协一字一顿的说道:“朕,绝不做亡国之君!若日后天下无人能制衡得了董卓,朕宁愿赴死。” 刘虞看着刘协坚定地面容,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敖烈。此时此刻,刘协脸上的坚毅,和敖烈何其相似!想了想,刘虞开口劝慰着刘协:“圣上,现在还没有到绝地,圣上切莫轻下决断。即便最后真的要死,老臣等人一定会死在圣上前头!” 叹息了一声,朱儁缓缓开口道:“圣上,臣等该告退了。这次聚会是打着为义真兄做寿的名义,众人才能齐聚一堂,现在夜色已深,臣等在不告退,恐怕就要惹起董卓的怀疑了。” 刘协沉着脸点了点头,在他的心中,当皇帝当到他这个地步,真是够委屈的了。若不是身边还有这些老臣相伴,恐怕刘协早就支持不下去了。对于任何一个九岁的男孩来说,独自一个人呆在这不见天日的酒窖,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份难熬就不用说了,好不容易这些老臣今天来看望自己,和自己说说话,可是还要时刻顾忌着董卓,唯恐被董卓发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不敢久留于此,这一切,都让刘协的心中倍感煎熬,对董卓的痛恨,升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就在众人即将退出酒窖的时候,刘协忽然又说道:“众卿,多谢诸位在危机关头,还顾念着君臣情分,朕会牢记众卿的这份忠诚。朕也替天下百姓,谢过诸位了。”说着,刘协竟然缓缓站起身来,向着刘虞等人微微弯了弯腰。刘协这样做,倒不是他政治手腕出众,也不是他驭下之道有多么高深,他这样做,纯粹是受了敖烈的影响,敖烈给刘协灌输的后世人人平等的观念,刘协虽然没有全盘接受,但是感恩之心,刘协还是明白的。敖烈对刘协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导致现在的刘协,和历史上描述的完全是两个样子,如果是在治世,说不定现在的刘协还真有可能成为一代明君。 刘虞等人愕然的看着刘协,谁也没有想到仅仅九岁的刘协,竟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刘虞等人无不老泪纵横,转身跪在地上,感动的说道:“臣等誓为大汉流尽最后一滴血!” 与刘协所在的地窖相比,此刻的皇宫中灯火辉煌,各种美轮美奂的宫灯,照耀的皇宫内如同白昼。原本应该是刘协的寝宫中,董卓仅着内衣,坦胸露乳的坐在龙椅中,手中拿着一只鲜翠欲滴的夜光杯,正在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艳红如血的美酒。 董卓身前,站着两个身着儒士衫的中年文人。左边的一人,相貌端正,是董卓的女婿李儒,同时也是董卓的首席谋士;右边的一人,形容猥琐,眉宇间带着一股阴毒之色,是董卓的另一位重要谋士李肃。 咽下一口美酒,董卓微微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体,眼神紧紧地盯着殿内,身穿薄纱跳舞的美艳宫女们,口中懒洋洋的问道:“文忧啊,可找到小皇帝的消息啦?” 李儒恭敬的摇头答道:“岳父,暂时还没有天子的消息,小婿正在派人加紧寻找。” 一旁的李肃谄笑道:“禀太尉,小人觉得,能不能找到当今天子也无甚要紧。”因为董卓原来的职位属于外臣,轻易不能进京,所以何进就封了董卓一个太尉的职位,因此,董卓得以位列三公,进而执掌朝政。李肃等董卓的部下,也都称呼董卓为太尉。 “噢?李肃你且说说,这是为了什么?”董卓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美艳的宫女身上,眼中流露着迷恋的神色, 李肃谄媚的走进了几步,小声说道:“其实,当今天下,没有谁的威势能比得上太尉,不如,太尉就直接登基称帝,身临大宝算了,何苦还要去寻找那小皇帝?” “嗯…好好,看这身段,真好。嗯?!你刚才说什么?要咱家登天子位?”董卓终于从宫女身上挪开了迷恋的目光,双眼中透着对权力无尽的**,定定的看着李肃,口中说道:“这样真的可行么?” “不可!”李儒插话道:“岳父大人,虽然如今汉室倾颓,但是思汉之心、忠贞之士还大有人在,岳父切切不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董卓转了转眼珠,沉吟着说道:“文忧的话,也不无道理。”虽然董卓只是个武夫,但是能够坐在今天的位置上,董卓靠的也并不全是武力,关键时刻的一些决策,董卓还是具备相当的政治头脑的。 见到董卓有些动摇,李肃眼珠一转,又献上一策:“太尉,不若这样。明日早朝,臣等举荐太尉为太师,总揽朝政。看看满朝文武对此事的反应,之后太尉在决定登基与否。” 太师这个职位,并不是时常设立的,想要担任太师的职位,一定要符合三个条件才行,必须是皇帝的帝师、必须要资历十分老道并且还必须对朝廷有重大的贡献,鉴于以上三点,历数百年以来,担任过太师这一职位的人,也没有几个。不过董卓现在手握重兵驻扎在洛阳,他要是提出来向担当太师的职位,又有几个人敢反对? “好好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下去安排吧。”董卓最终还是抵不过内心对权力的渴望,决定采用李肃的这个建议。 当李儒和李肃告退之后,董卓的兴趣又回到了美艳的宫女身上,一双痴迷的眼睛不时在宫女们的关键部位扫过,滋滋有味的欣赏起了宫女们的艳舞。看着看着,一股欲火从处蹿腾了上来,董卓哈哈一笑,扔掉了手中名贵的夜光杯,向身穿薄纱的宫女们扑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吕布的抉择 十几天之后,敖烈率领麾下精兵悍将经过一路急行,已经踏入了司隶和并州的交界处。再有两三天的快马疾驰,就能赶到洛阳了。 此次行军,敖烈特意选择了走并州至司隶的路线,为的就是想在和董卓交兵前,能亲眼见一见昔日的大哥吕布。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吕布在历史上确实投靠了董卓这是没有错的,虽然敖烈说什么也不能相信,吕布投效董卓仅仅是为了一匹赤兔马。 可惜一路走来,敖烈始终没有见到吕布,经过多方打听消息,才知道丁原因不满董卓的行径,已经先一步带兵去找董卓要说法了,吕布作为丁原手下的头号大将,自然也跟去了洛阳。 虽然和吕布失之交臂,但是在打探吕布消息的同时,血杀营精锐还探听回来其他的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首先,和历史上一样,董卓胁迫朝中百官,认可他自封太师的官职,现在的董卓,已经位极人臣,比之敖烈的骠骑大将军、冠军侯也是毫不逊色了,甚至严格说起来,起官职还要在敖烈之上。因为敖烈的官职位列三公,也就是和三公平级,而董卓太师的职位,则是在三公之上。不过因为敖烈先后受到刘宏父子的一再升迁,各种殊荣加身,在声望和身份上,倒也不输于董卓。更何况,敖烈的官职是两代天子亲自册封的,而董卓的官职是胁迫百官自封的,孰优孰劣,自然一目了然。 另一条消息,是关于曹的。早年间的曹,纵然有一些野心,但也只是想为大汉江山建功立业而已,就现阶段来说,曹还是比较正直的,和枭雄还扯不上什么关系。所以,曹借着献刀的名义,刺杀董卓的事情,还是和历史上一样发生了,只不过曹还没有来得及下手,就被董卓觉察出了不妙,曹连忙把手中的七星刀趁势献给了董卓,然后找了个借口出了太师府,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洛阳城,回到陈留招兵买马去了,意图召集人马征讨董卓。 还有一条消息,也引起了敖烈的注意。袁绍回到了冀州旧地之后,借着家族四世三公的名声,大肆招兵买马、扩充部属。而董卓似乎是不想让袁绍惹出什么麻烦来,索性封给了袁绍一个渤海太守的头衔,试图用封官的方式,来弥补彼此之间的怨恨。董卓授予的官职,袁绍大方的收下了,但是对董卓的态度却没什么好转,时刻练军队,随时准备杀回洛阳的意图,在明显不过了。 三日之后,敖烈率军来到了洛阳城外三十里的地方,和并州军大营遥遥相望。因为董卓进入洛阳的时间还短,只能控制住洛阳,在加上兵力并不是十分充足,所以对洛阳周边地域的控制就力有未逮了,这就让敖烈率军轻易靠近了洛阳。安排人马暂时休整之后,敖烈只带着许褚、典韦和三十名血杀营精锐进入了并州军大营中,拜会并州刺史丁原。 走进并州军大营没多远,敖烈就看到一位威风凛凛的中年将军快步迎了出来,看样子,应该就是丁原了。让敖烈真正激动的,是他看见了丁原身后一位虎将的身影。刚毅的脸庞、雄伟的身材,背后还斜斜背着一柄方天画戟,正是敖烈多年未见的结拜大哥吕布。此刻,吕布面带微笑,跟在丁原的身后,正目不转睛的端详着敖烈,仿佛是想通过眼神,来了解分别这么多年来,敖烈身上的所有变化。 “哈哈,骠骑大将军大驾光临,丁原有失远迎啊。”来人果然是丁原,看到敖烈之后,丁原立刻热情的打着招呼。 敖烈拱手回礼道:“丁刺史太客气了,怎敢劳动丁刺史亲自出迎?” 丁原一把拉住了敖烈的手臂,眼光在敖烈的身上,上下看了两眼,爽朗的笑道:“久闻骠骑大将军、冠军侯之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人中矫龙啊。快,大帐内落座。” 在丁原的热情指引下,敖烈只好跟着丁原亦步亦趋的向大帐中走去,同时回头递给吕布一个眼色,示意吕布稍后在另行相聚。吕布和敖烈虽然多年未见,但是彼此兄弟之间心意相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进入大帐之后,两边分宾主落座。坐定之后,丁原开门见山的问道:“未知君侯此来,有何指教?” 敖烈谦逊的笑了笑,说道:“指教是万万不敢的,某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据闻,丁刺史对董卓霍乱京师之事十分不满,意欲举兵讨伐董卓,可有此事?” 一说到董卓,丁原原本欢笑的面容,立刻沉了下来:“哼!董贼欺君罔上,竟然胁迫百官自封太师,当真欺辱我等没有硬骨头么?没错!本刺史确有这个打算,不是董贼伏诛,就是本刺史以身殉国,没有第三种可能!” 听到丁原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敖烈大声喝彩了起来:“好!丁刺史一腔热血,某深为佩服。这样吧,待某回营整顿兵马,来日和丁刺史一起出兵讨伐董卓!” “哈哈哈,当今天下,义薄云天者,舍君侯其谁!难怪先帝和当今天子对君侯青睐有加。”丁原听到敖烈要一起出兵之后,畅快的大笑了起来。 笑了笑,敖烈忽然说道:“对了,久闻丁刺史帐下的中郎将吕布武勇过人,人称虓虎,未知某是否可以和吕将军小聚片刻?” 丁原笑着向帐外一指,口中说道:“站在帐外的就是奉先了。君侯有小霸王之称,奉先则被称作虓虎,看起来,君侯与奉先,是英雄惜英雄了。也罢,今日就不用奉先值守了,君侯且去与奉先相聚吧。” 敖烈向着丁原拱了拱手,说了一声多谢,然后转身走出了大帐,来到了吕布的面前。 吕布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道:“请君侯到某帐中相聚吧。” 敖烈笑着点了点头。 吕布也不再说话,转身带着敖烈向自己的营帐走去。吕布的营帐,离丁原的中军大帐并不远,走出几十步,也就到了。敖烈回头向许褚、典韦使了个颜色,示意二人守在帐外,不要让人前来打扰。 进帐之后,吕布脸上目无表情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关切之情。一双虎目牢牢地盯着敖烈,吕布有些激动的开口问道:“二弟这几年过的好么?” 敖烈刚想回答,却看到吕布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同时说道:“看愚兄这话问的,现今二弟的大名天下皆知,又怎会过的不好呢。” “大哥,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某怎么一点你的消息也没有?”敖烈关切的问道。 吕布笑了一下,然后大概的把这几年的经历概括了一遍。原来这几年以来,吕布从投效到丁原帐下开始,就一直在北疆和匈奴人作战,直到半年前才因累积战功升迁中郎将之职后被调回来,所以敖烈一直也没有得到吕布的消息。 兄弟二人有说有笑的,简单讲述了一下这几年来的经历,都对对方这几年的浴血奋战唏嘘不已。战场上,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丢掉性命,今日兄弟二人能够完好的相聚在一起,不得不令人感慨万分。 重温了兄弟情之后,敖烈感到吕布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以前那个豪迈、直爽,充满雄心壮志的大哥。于是,敖烈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大哥,你究竟和董卓有什么关系?” “嗯?你怎么会知道?”吕布惊异的看着敖烈。显然,敖烈猜中了,以敖烈对吕布的了解,吕布绝不像是历史上记载的那样反复无常、刚愎自用的小人,虽然敖烈不知道吕布为什么投靠了董卓,但敖烈知道,这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 敖烈认真的看着吕布说道:“其实,某什么都不知道。某只是在大哥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机,对丁刺史的杀机。眼下,董卓是丁刺史唯一的敌人,所以,某猜测,大哥和董卓之间,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吕布叹了一口气,道:“终究是瞒不过二弟。不错,愚兄确实有杀死丁原的心思。而且也确实和董卓有关。” “瞒不过小弟,是因为小弟对大哥的习性太熟悉了。大哥,你愿意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小弟么?”敖烈轻轻地说道。 吕布看了敖烈一眼,缓缓地说出了他想杀丁原的道理。前文中提到过,吕布幼年无依无靠,是跟着狼群长大的,后来遇到了一伙匈奴人,当时匈奴人想杀幼年的吕布,碰巧被一位路过的壮士救了下来,并且递给吕布一把刀,让吕布杀光了那伙匈奴人。从那以后,吕布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救他一命的壮士,但是吕布却深深的记得那个人的名字——董卓! 直到今天,不算敖烈在内的话,吕布的武勇已经冠绝天下,创下了战神虓虎的名号,但是却一直再也没有机会对当年救过他的董卓报恩。直到丁原率军前来,意欲讨伐董卓,吕布才打算刺杀丁原,报答当初董卓的救命之恩。 “原来是这样。”敖烈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历史上,吕布会为了一匹赤兔马就杀死了待他如子的丁原了。那根本就和赤兔马没有关系,而是吕布要报答董卓的救命之恩,赤兔马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大哥,丁原,你不能杀。”敖烈语气坚定的说道。 吕布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二弟,愚兄的秉性,你是知道的,有恩不报,不是某的性格。更何况是救命之恩,若当初没有董卓出手,焉有今日的吕布?” 敖烈知道吕布一向恩仇分明,想要阻止吕布报恩,是很困难的事情,想了片刻,敖烈斟酌的说道:“大哥,你换个角度想想,丁刺史待你,同样是恩重如山,你若杀了他,岂非恩将仇报?他日还有什么面目面对天下英雄?”吕布并没有像演义中记载的那样拜丁原为义父,敖烈不知道是历史的记载有错误,还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引起的效应。但是丁原对吕布的看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对待吕布就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 吕布被敖烈说服了,为难的说道:“二弟之言也有道理。”沉默了片刻,吕布下定了决心,十分坚决的对敖烈说道:“二弟,愚兄知道你此次率军前来,也是要讨伐董卓。但是有愚兄在,就绝不容许你对董卓不利。至于丁原,某也不杀了,就当是还了丁原这些年来的知遇之恩。给愚兄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内,愚兄会守护在董卓身边,保护他的周全。一年之后,愚兄到你的军中负荆请罪,任你处置!” ps:董卓救幼年吕布这件事,没有任何史料可以佐证,是大琨杜撰出来的,只是为了增加情节的紧凑和曲折。书友们不要当真。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敖烈的决定 在回营的路上,敖烈的脑海中不时闪过吕布的身影。反复思考着吕布作出的决定,让敖烈十分头疼。吕布是敖烈的结拜大哥,敖烈不可能对吕布下手,但是任由吕布护卫着董卓的话,杀董卓的难度无疑难如登天。不杀董卓,又怎么能对得起那些被其残害致死的无辜百姓?更不要说敖烈的亲人,还都身陷洛阳,随时有可能被董卓杀害。几经思考,敖烈也没能想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来,难道真的要等一年之后在杀死董卓么? 回到营中,贾诩迎了出来。善于察言观色的贾诩看到了敖烈的脸色之后,就已经明白敖烈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于是默默的跟在敖烈身后,随同敖烈一起走进了中军大帐。 坐好之后,敖烈叹了一口气,看着贾诩说道:“文和,还是你观察入微,知道某有难事。”说着,敖烈把他和吕布的见面,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敖烈目不转睛的看着贾诩,等待着贾诩提出建议。 沉思了许久,贾诩弯腰行了一礼,缓缓说道:“主公,这件事真的是颇为为难。董卓是必须要杀的,否则天下将永无宁日。可吕将军因感怀董卓的救命之恩,极力维护董卓的周全,吕将军又是主公的结拜大哥,这就不好办了,总不能和吕将军兵戎相见啊。”深知敖烈脾气的贾诩知道,同室戈这种事,敖烈是一定不会去做的。如果换成另外一个诸侯,别说是结拜兄弟了,哪怕是亲兄弟,也可以拿来换取功名利禄,但是贾诩清楚得很,如果他建议敖烈这么做的话,敖烈一定会重重的责罚自己。所以,贾诩只能分析了一下事情纠结的根源,而根本说不出对策。 “那该怎么办?”敖烈一点放过贾诩的意思也没有。 贾诩为难的皱了皱眉,献出了一条毒计:“主公可以宴请吕将军来大营中相聚,设酒宴灌醉吕将军,同时暗中告知丁刺史,趁机出兵攻打董卓,我军也会派人协同作战。只是这样一来,势必要速战速决,我们最多只能拖住吕将军一天的时间,若是一天之内打不下洛阳,事后必定会彻底激怒董卓,引起他疯狂的反扑。而且事后吕将军知情后,恐怕会对主公有些不满。” 敖烈认真的想了想,随即摇头说道:“这条毒计虽然毒,但是太过于冒险。洛阳古城坚固无比,一天之内想打下洛阳,得有多少军士的性命填进去?此计不可行。不过文和到是提醒了某,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来摆平董卓,既然强攻不可取,那我们就刺杀!” “刺杀?派谁去刺杀?去的人多了,容易被发现,若是人少了,恐怕都靠近不了董卓身边,就被西凉军歼灭了。”贾诩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敖烈的思维了。以前的时候,虽然敖烈经常会出现一些跳跃性的思维,但是贾诩总能及时调整方向,跟得上敖烈的想法。可是,今天,贾诩彻底被敖烈的决定弄迷糊了。 嘿嘿笑了一声,敖烈伸出拇指向自己点了点,小声说道:“当今世上,论潜行刺杀之道,还有谁能比某更在行么?” “主公要亲自……这万万不可!”贾诩被敖烈的话吓得冒出了一头的冷汗,连忙出声阻止。自古以来,君为贵,民为轻,放着手下一干精锐不用,敖烈居然要轻身犯险,怎能不让贾诩动容! 敖烈按着桌案,神色坚定的说道:“我意已决,文和不必多言。另外这件事,不许让第三个人知道!” 张了张嘴,贾诩想在劝敖烈几句,可是当贾诩看到敖烈坚定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是无法说服敖烈的了,只能无奈地拱手答道:“诺。” 第二天,敖烈把丁原请到了自己的大帐中,和丁原一起商定了刺杀的具体计划。今天夜里,由敖烈先行潜入洛阳城中,观察地形和制定刺杀的路线及方法;到明日上午的时候,丁原率兵佯攻洛阳城,吸引董卓的注意力,给敖烈创造刺杀的机会,然后敖烈择机对董卓给以致命一击。对于整个计划,丁原没有任何疑问,甚至连敖烈不让吕布参战的要求,丁原只是稍微疑惑了一下,然后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商定好了刺杀计划之后,丁原就离开了敖烈的大营,并下令让吕布留在营中和敖烈相聚。整个下午,敖烈都和吕布形影不离,各自诉说或者倾听着,彼此这些年来离别后的经历,似乎兄弟二人之间,有着说不完的话。在这一刻,吕布不再是沉默寡言的战神虓虎,而是变成了一个温和的兄长;而敖烈也不再是那个威震天下的小霸王,而变成了对兄长极度仰慕的小弟。后来,敖烈还把马超叫了过来,告诉吕布,当初敖烈和马超结拜的时候,把吕布也算了进去,共同奉吕布为大哥,敖烈次之,马超排行第三。 吕布见到马超相貌出众,心中便先有三分欢喜,后来考校了一下马超的枪法之后,对这位三弟颇为满意。兄弟三人摆开香案,重新结拜,祭告天地神灵,誓愿同生共死。 之后,敖烈设宴款待吕布,轮着班的和马超向吕布敬酒。吕布酒量很大,很快就把马超喝的有些迷糊了,敖烈无奈之下,只好把赵云等人也叫了过来,轮番与吕布拼酒。因为和敖烈久别重逢,再加上又和马超结拜,吕布的兴致很高,爽朗的大笑着,面对众人的敬酒,吕布酒到杯干毫不含糊。在敖烈麾下的众人中,酒量最好的就属孙策了,因为有着敖烈弟子的身份,所以孙策频频举杯向吕布敬酒,吕布也豪爽,索性和孙策等人直接用坛子拼起酒来,最后,吕布在拼倒了七八人之后,才和孙策一起醉倒在地。 看着醉倒后的吕布,敖烈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丝罪恶感。为了诛杀董卓,敖烈不得不设局欺骗自己的大哥吕布,若是吕布酒醒之后,得知敖烈趁着自己的醉酒,前去刺杀董卓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大言不惭,比拼酒力,作茧自缚,烂醉如泥。大哥,你还记得当初,你把某灌醉之后,写的这首小诗么?时间过得真快,十年转眼就过去了。大哥,小弟今日所为,实属情非得已,希望大哥不要怪罪小弟。”站在吕布的身边,敖烈轻轻的自言自语着。 醉酒中的吕布恍惚间听到了敖烈的话,但是大量的酒精已经麻痹了吕布的神经,让吕布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模模糊糊地用近似梦呓的语调说道:“二…二弟,大哥今天…很高兴…高兴,你我兄弟…还有三弟,我们三兄弟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敖烈的脸上展露出一丝微笑。即便是在梦中,吕布依然还记得自己和马超,可见在吕布的心中,对兄弟情分看的很重。吕布,还是当初和自己结拜时的大哥,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吕布对自己的兄弟之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那样浓郁。弯下腰,把一张虎皮盖在了吕布的身上之后,敖烈悄悄地退出了中军大帐。 略作收拾之后,敖烈穿着普通的衣服,用布匹包裹起了赤霄神剑,迈步向大营外走去。因为事先得到了贾诩的通知,所以在敖烈离开的这个方向,没有士兵在值守。 就在敖烈即将走出大营的时候,贾诩的声音在敖烈的身后响起:“主公,你真的要去么?” 敖烈回过头,看到贾诩独自一人站在一座营帐前,显然贾诩早已经在这里等候着自己了。微微笑了一下,敖烈道:“文和,开弓没有回头箭。某若不去这一遭,日后恐怕昼夜难眠,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城中的无辜百姓。” 贾诩叹了一口气,深深地弯腰行了一礼,说道:“主公保重。诩恭候主公功成归来。” 敖烈随意的摆了摆手,继续向前走去。走出几步之后,听到身后的贾诩朗声说道:“主公,诩想告诉主公,十年之约,不必再继续下去了。” 敖烈的脚步顿住了,连带着身体也跟着轻微的晃了一下。十年之约,是敖烈和贾诩定下的规定,贾诩必须在敖烈军中服役十年,以弥补纵火焚烧右北平的损失。当然,贾诩焚烧右北平是为了抵抗乌桓蹋顿,本身并没有什么过失。这只是敖烈强行把贾诩留在军中的借口而已。 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贾诩对敖烈的了解日益加深,真切的认识到,敖烈是可堪托付终身的明主。敖烈对贾诩的重用,从一开始就显现了出来,后来更是放心的让贾诩着手组建暗影。在内心中,贾诩早就不在把自己当做俘虏了,而是把自己定位成了敖烈的亲信谋士。只是因为当初的十年之约,让贾诩始终拉不下颜面来,主动说出对敖烈归心的肺腑之言。 然而此时此刻,当敖烈为了亲人部属、为了洛阳城内处于困境中的刘协、为了许许多多无辜的黎民百姓、为了千年古城洛阳能免受战火,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刺杀董卓的道路。贾诩终于被敖烈感动了,震撼心灵的感动了。于是,贾诩在敖烈即将离开、独自去面对一切危险的时候,说出了十年之约作废的话。十年之约提前作废,就是象征着贾诩已经对敖烈彻底归心,此后甘为敖烈驱使。 嘴角挂上了一丝由衷的微笑,但是敖烈却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右手,向身后的贾诩摆了摆手,然后就继续迈出了前行的脚步。 ps:大琨最近家里有点事,所以没什么时间上q群讨论,过几天就恢复正常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希望大家理解。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一百二十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一) 初升的朝阳像往常一样攀爬上了半空,用自己和煦且温暖的光芒照耀着大地万物。给初冬时节的人们,带来了温热和希望。有一些起早忙活生计的人们,已经早早离开了温暖的被窝,在朝阳的映照下,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在洛阳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凤凰楼依然像平日一样正常的开门迎客。只是,和平时不一样的是,此刻的凤凰楼顶上,多了一位谁也不曾注意到的不速之客。 敖烈趴伏在凤凰楼的楼顶,像是一只巨大的壁虎,安静的一动也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是微不可闻的,只有那双灵动又深邃的目光,不时向街面上扫视一眼。 经过一夜的侦查,敖烈已经确定了董卓上早朝的路线。董卓喜欢热闹,也喜欢摆排场,所以每次上朝都要经过洛阳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并且每次经过都会大张旗鼓、前呼后拥,生怕有人不知道这是当朝董太师的车驾一样。或许,这和董卓的出身有关。董卓只是一介武夫,并非出身豪门望族,以前也没有显赫的声名,现在得势掌握了朝政,让满朝文武百官都要仰其鼻息,心中难免有些飘飘然,连带着排场也阔气了起来。 敖烈侦查到,每天早朝,董卓都会经过这段繁华地段,前后大概有上千人护卫。所以敖烈锁定的刺杀地点,就在这凤凰楼之前。因为凤凰楼处在闹市中心,临街的道路虽然看似宽阔,但都被贩卖各种东西的小贩们推着车子挤满了,这一点,便于敖烈的刺杀,让董卓手下的人马失去围攻的地利,不能及时援救董卓。另外这一地段四面都有道路相通,一旦敖烈刺杀得手或是失败,也能迅速脱离战场,不致于被董卓部下困死。 当然,因为这次刺杀行动关系重大,无论成功或是失败,都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敖烈是悄悄来到凤凰楼顶的,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即便是住在凤凰楼内的师叔王越,也不知情。倒不是敖烈怕王越等人告密,而是怕拖累了王越。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随着时间的流逝,早朝应该已经结束了,敖烈猜想董卓很快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了。 果不其然,没有让敖烈等待多久,一队衣甲鲜明的军士耀武扬威的走了过来,一边开路,一边用手中的武器,驱赶着街边贩卖商品的小贩。看这队军士特有的打扮,正是西凉军的做派。西凉军的军士们都不习惯带头盔,而是用狼尾或者其他猛兽的尾毛束在额头上,以彰显西凉人的武勇。这段日子以来,每次董卓下早朝,这样的情况都会发生一遍。附近的小贩们也就渐渐习惯了,一看到西凉军特有打扮的军士过来,立刻就会闪身退到一边,连堆在小车上的商品也顾不上去管了。 西凉军的军士们也没有强迫这些小贩们把车子挪开,似乎双方无形中形成了一种默契,只要人不靠近就行了。而且,西凉军中有不少人,还借机假公济私,在驱赶商贩的过程中,顺手在他们的车子上捞一把,把车上看中的商品抓起来塞进自己怀中。那些小贩们均是敢怒不敢言,还要摆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来取悦西凉军,生怕西凉军锋利的战刀,会降临到自己的脖子上。 看到这一幕,敖烈不着声色的撇了撇嘴角。窥一斑而见全貌,由此可知董卓手下的西凉军平日是如何的为虎作伥、欺压良善了。这样的军队或许能震慑一时,但是绝对不可能持久。上天早已经注定了董卓的失败,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随着一阵锣鼓喧鸣,董卓的车驾已经过来了,在紫色的华盖之下,肥胖的董卓身穿朝服端坐在马车上,鼻孔恨不得仰到天上去,完全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通过董卓的衣着打扮,敖烈就猜到了董卓平日里是如何嚣张了。紫色的华盖,是除了天子的明黄色之外,最尊贵的颜色了,能用紫色的华盖乘车,说明董卓此时的地位是这样的突出了;还有那一身笼罩着董卓肥胖身体的朝服,竟然是特制的,敖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款式和图样的朝服,想来必定是董卓自封太师之后,命人赶制出来的,所有的一切,无一不显示着董卓此刻显赫的地位。当然,这种显赫,是董卓用武力粗暴的夺取来的。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五步…… 当董卓的车驾来到凤凰楼正前方的时候,敖烈猛然在楼顶上站起身来,然后纵身跃下去。这是敖烈经过计算的距离。凤凰楼高三层,离地面大约有四五丈,当董卓的车驾经过的时候,敖烈刚好能落在车驾上。虽然敖烈没有刻意练过轻功,但是长年练武使得敖烈的身体素质极为出色,柔韧性也非常好,确保他在高空落下后不会因为反震力而受伤。 犹如神兵天降一般,敖烈在半空中抽出赤霄神剑,然后奋力向下一劈,董卓的车驾正如敖烈算计的那样,刚好经过敖烈的脚下,紫色的华盖被敖烈一剑劈开,让敖烈毫无阻挡的落在了董卓的座位前。 董卓也是武人出身,虽然不见得武艺有多精深,但是长年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危机感,让董卓意识到眼前这个手持赤红色长剑的少年,从天而降的缘由了。慌乱之中,董卓做出了第一反应,把肥胖的身躯稍微向左挪动了一下。正是这一举动,让董卓在敖烈的剑下,逃过了一劫。 敖烈落在马车上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滞,手中赤霄神剑快如闪电般向着董卓的心脏位置刺了过去。或许是天不从人意,董卓下意识的躲闪动作,刚好避过了心脏要害,让敖烈势在必得的一剑,从董卓的心脏旁边刺穿。 董卓的身体被赤霄神剑穿胸而过,剧烈的疼痛激发出了他全部的求生**,身体的潜力被无限的激发出来。伸出左手,董卓用左手死死的抓住了赤霄神剑的剑刃,哪怕手掌被锋利的剑刃割的血流不止,也不敢松手。 敖烈一剑没能刺死董卓,心中颇为可惜,千算万算,竟然忽略了董卓对求生的渴望和本能的反应,暗骂了自己一声蠢猪,敖烈立刻抛掉脑海中所有的想法,手中赤霄神剑再次加力,准备翻转剑刃把董卓的内脏绞烂。 “有刺客——保护太师!”一直策马跟随在董卓身边的李儒,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董卓对自己的保护不可谓不严密,但是谁也没想到,刺客竟然会从天而降,这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以致于大多数还处于发呆的状态,没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听到李儒这一声大喊,才慌乱的行动起来,纷纷拿着武器向董卓的车驾奔来。 喊出一声之后,李儒在慌乱之中仔细看了一眼车驾上的情况,看到一柄赤红色的长剑已经洞穿了董卓的前胸,不过万幸没有刺到心脏,董卓还有余力用左手抓住剑刃,不让剑刃继续刺进去。即便如此,董卓的胸前的衣服也已经被从他伤口处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若是在拖延片刻,恐怕会有失血过多而亡的危险。危急之下,李儒急中生智,扬起手中的马鞭,照着拉车的骏马头上抽去。 汉代的车架,一般都是用骏马来拉车的,拉车骏马的数目,随着主人的身份地位而异,董卓为了突显自己的尊贵,用了八匹西凉的骏马来拉车。其中一匹马被李儒抽了一鞭,想要向前奔跑,可其他的几匹马却并不同意同伴的做法,有的向左跑,有的向右跑,还有几匹马站在原地没有动。这八匹马各自为政,向不同的方向奔跑,立刻就让董卓的车驾大幅度的颠簸了起来,董卓因为是坐在座位上,受到的影响还不是太大。可是敖烈是站在马车上的,这一颠簸,敖烈猝不及防之下,身体不由得晃动了几下,手中赤霄神剑也跟着敖烈的晃动而失去了准星,哗啦一下把董卓的左手手指连根切断了三根,然后又在董卓的身体上划出了一道深可及骨的伤口,但却没能完成绞碎董卓内脏的任务,让董卓死里逃生。 危险往往可以让人的行动变得迅捷。在面对死神一样的敖烈时,董卓那肥胖的身躯中,竟然迸发出了超强的爆发力,趁着马车晃动的颠簸,董卓双脚在马车上一点,借力把自己的身体反推出去,跌到了马车后面,然后就地打了个滚,又像一根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起,其行动之敏锐,已经完全违反了物理定律,仿佛那一身肥肉没有丝毫的阻力一般。 看到董卓不顾颜面的跳下了马车,敖烈迅速稳定住了身形,一脚踢碎了马车的座驾,也跟着跳了下去,扬起手中赤霄神剑,照着董卓的后背全力劈了过去。 站起身来的董卓听到身后的动静,知道刺客绝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甩开两条短粗的大腿,奋力向前跑了两步。正是这两步的距离,让董卓再次从敖烈的剑下逃出生天,避免了被敖烈一剑劈成两半的下场。虽然逃得性命,但是受伤是不可避免的,赤霄神剑带着风声呼啸而至,从董卓的后颈处一直划到臀部,在董卓的后背上留下一道笔直的剑痕。 见到董卓再次在自己剑下逃生,敖烈怒不可遏,甩开脚步向董卓追去。然而,经过先前一连串的惊变,董卓手下的军士们已经彻底反映了过来,纷纷怒吼着向敖烈递出了手中的武器。在这些西凉勇士看来,只有跟着董卓才能吃香喝辣,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怎么会容得敖烈得手? 十几把长枪瞬间就刺到了敖烈的眼前,阻挡住了敖烈继续追击董卓的脚步。敖烈怒喝一声,手中赤霄神剑猛然划落,在空中划出一个太极形的圆弧,仗着自己无匹的力量和赤霄神剑的锋锐,敖烈一剑砍断了所有刺向自己的兵器,然后握着赤霄神剑的右手快如闪电的向旁边一个滑斩,七八名西凉军的身体,顿时被敖烈一剑拦腰斩为两段,花花绿绿的内脏翻滚着流了满地。 西凉地势偏僻,汉、羌、胡等数个民族杂居,再加上长年受到北边匈奴人的侵扰,养成了西凉军士悍勇的性格。敖烈这一剑,不但没有震慑住西凉勇士,反而彻底激怒了他们。大批的西凉勇士们怒吼着,扬起手中武器向敖烈砍来,在他们看来,只有用敖烈的鲜血,才能洗刷他们今日受到的屈辱。一个人,一把剑,就敢前来刺杀西凉勇士的首领,还大开杀戒,让七八名同伴死无全尸,如果不能杀死眼前的刺客,西凉勇士的颜面何存? 第一百二十一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二) 在大批西凉勇士涌向敖烈的同时,李儒快步来到了董卓身边,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董卓的身上。董卓这才意识到,刚才背后挨的那一剑,不但伤到了自己的身体,还把自己特制的朝服劈成了碎片,从领口处一直开裂到了腰间的下摆处。刚才董卓急于逃命,根本顾不得其他,跑动时身体的震动,把本就支离破碎的朝服带动的滑落到地上竟全然不知。 若不是李儒及时赶来,为董卓披上了外衣,恐怕董卓还要赤身**而茫然不知呢。想起刚才自己竟然为了逃命,而袒露着身体在闹市中狂奔,董卓黝黑的脸上顿时变成猪肝的颜色。堂堂当朝太师,手握重兵震慑朝野,威风不可一世的自己,何曾如此丢人过? 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董卓把身体附在李儒的身上,借着李儒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嘴里阴狠地说道:“文忧,传咱家的令,调集人马过来,一定要把这个该死的刺客碎尸万段,不惜任何代价!” 李儒搀扶着董卓,轻声劝慰道:“岳父大人,咱们还是赶紧去找御医疗伤吧。” “不!让御医到这里来给咱家治伤。咱家不走,咱家一定要亲眼看到这个小贼身首异处才解恨。”董卓一边说,一边捂着伤口,龇牙咧嘴的强忍着疼痛,一双倒三角眼中,还散射着仿佛野兽受伤后的残忍光芒,不错眼珠的盯着厮杀中的敖烈。 噗嗤—— 噗嗤—— 一阵又一阵的利刃割肉声响起,赤霄神剑在敖烈的手中,恍若变成了天神手中的神器,能够轻易收割人头的神器。在敖烈身边四周,已经倒下了数十具尸体,每一具都是身首异处,死状惨烈无比。数十名西凉勇士,用自己的生命,再次证明了敖烈小霸王的威名。 赤霄神剑已经被鲜血渲染的更加赤红,不时伸缩吞吐着,在敖烈的自如运用之下,不间断地收割着西凉勇士的人头。惨叫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连成了一片,混合着西凉军惊怒的吼叫和兵器的撞击之声,共同交织成一曲撩人心弦的催命之音。 在敖烈大发神威的同时,他的心里却是暗暗叫苦。别看表面上敖烈凶猛的厉害,可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敖烈是人而不是神,不可能和整个西凉军对敌,早晚会被耗光力气,到那个时候,就是任人宰割了。敖烈并不怕死,既然敢一个人前来行刺,就已经做好了不能全身而退的打算,但是敖烈真的不想死在这帮宵小的手里,不想死在董卓这个屠夫手中。 一边舞动着赤霄神剑,一边暗自打量着退路。既然刺杀已然失败,董卓已经逃到了安全区域中,这次行动也就失去了意义,即使杀再多的西凉军,又有什么用?何况敖烈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西凉军虽然行为多有不端,但也不能说西凉军中人人都是恶棍,总归是有好人的,而且在这么杀下去,说不定自己就会被闻风而来的西凉军困死,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一直注视着敖烈的李儒,看到敖烈的眼神之后,立刻猜到了敖烈的用意,连忙高声喊道:“合围!迅速合围!刺客要逃!”近千名西凉军听到李儒的话之后,纷纷调整脚步,把敖烈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困在中间,还有一些在外围插不上手的西凉军,开始转向清理街道上的杂物和商贩们的推车,试图把战场扩大一些,让敖烈遁走的难度陡然增加了起来。 第一支董卓麾下的援兵赶来了,为首者是董卓的另外一个女婿牛辅,牛辅见到董卓浑身是血,连站都站不稳,心中惊怒交加,伸手拉过身后的一名御医,怒吼道:“快点给太师疗伤,某在看到太师身上流出一点血来,立刻剁了你喂狗!” 跟随牛辅同来的,还有中郎将胡轸,看到董卓的惨象之后,有心表现一下自己,向着董卓拱了拱手说道:“太师,刺客下手竟如此阴毒,待某去擒下刺客,交由太师发落。”此刻的董卓已经痛的快要失去理智了,只盼着御医赶紧给自己疗伤、止痛,哪还有心思听胡轸在说什么?随意的向胡轸摆了摆手,并没有说话。 胡轸见到董卓摆手,以为是董卓答应了,心中一喜,转身跃上马背,策马向敖烈冲去,一边狂奔,一边喝道:“儿郎们闪开,看本将取小贼人头!”胡轸武艺不俗,在军中也算是小有威名,西凉勇士们听到胡轸的呼喊,纷纷向两旁闪开,给胡轸让出了仅容一骑通行的道路。 敖烈同样听到了胡轸的呼喊,看着胡轸纵马向自己冲来,敖烈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慌神色,反而是像看待死人一样的瞟了胡轸一眼。就武学修为上来说,当今世上可以让敖烈动容的,屈指可数,像胡轸这样的武将,还不足以引起敖烈的半分重视;就历史进程来说,敖烈有着后世的知识,知道董卓的西凉军虽然勇猛,但是部下武将却没什么高手在内,唯一可以让敖烈正视的也就只有华雄了。当然,这是不把吕布计算在内的情况下。 随着阵阵马蹄践踏大地的声音,胡轸很快就来到了敖烈身前,大吼了一声之后,挺起手中长枪向敖烈兜头刺了下去。敖烈不慌不忙的微微转动了一体,伸出左手闪电般抓住了胡轸的长枪,立刻就遏止住了胡轸借着战马奔来形成的冲击力。 胡轸没想到自己全力刺出的一枪,竟然被对手轻易就抓住了,有心想在加些力量使长枪继续刺下去,却发现对方的身体似泰山一般稳重,抓着自己长枪的左手,亦是如同铜浇铁铸,无论自己怎么加力,也撼动不了对手分毫,自己的力量顺着长枪传过去,就像是泥牛入海,激不起半分的浪花。 敖烈抬头看了暗中吃劲的胡轸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朗声喝道:“落马!”抓着长枪的左手顺势用力,把枪杆夹在腋下,利用腋窝稳定住枪杆,然后用左手猛然向上一抬,天生神力瞬间毫无保留的爆发出来。 胡轸只感到一阵沛然不了可御的巨大力量,顺着手中的枪杆传了过来,胡轸下意识的握紧了枪杆,没想到却正中敖烈的下怀。胡轸虽然也是西凉上将,但哪里是天生神力的小霸王的对手?要是松开枪杆也就算了,还能避免灰头土脸的下场,可偏偏他要在董卓面前表现自己,死命的握着枪杆不松手,他着一握不要紧,整个人顿时被敖烈单臂举了起来,场面变得诡异无比。 敖烈双足不丁不八的钉在地上,左臂夹着长枪,把长枪举在空中,枪的那一头,胡轸已经被敖烈的神力带离了马鞍,整个身体挂在枪柄上,双脚在空中胡乱的晃动着想要寻找立足之地,可是,半空中又哪里有立足点让他寻找? 无视胡轸惊恐的神色,敖烈左臂猛然向地上一摔,枪柄带着胡轸从半空中滑落,让胡轸的头和坚硬的土地,来了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摔得胡轸头晕脑胀,满眼金星。不等胡轸缓过劲来,敖烈上前一步,右手赤霄神剑手起剑落,轻易地砍断了胡轸的脖子。 西凉军们都看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敖烈,刚才敖烈斩杀胡轸的一幕,和传说中的生撕活裂有什么区别?在西凉人心中,有一位敬畏的神明,传说中那位神明力大无穷,能撕龙裂虎,西凉人把这位神明,称为天神。在历史上,马超曾被西凉各族羌胡人,称为神威天将军,意思就是受到天神庇佑的将军,代表天神的意志,在人间行走。所以后来马超被封为五虎上将之后,负责镇守汉中,威慑凉州,使得千万羌胡不敢轻易跨出凉州半步。由此可见天神在西凉人心中的地位是如何的崇高了。 眼前的这一幕,和传说中的天神何其相似?难道敖烈是天神派到人间行走的代言人么?否则的话,人的力量,怎么可以达到这种非人的程度?刹那间,所有西凉勇士看向敖烈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敬畏。 就连坐在一旁接受御医疗伤的董卓,也不由得大吃一惊。董卓的武艺或许不怎么高明,但是论起力量,董卓还是相当自信的,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的力量是罕有对手的,可是今天,敖烈前后两次让他见识到,董卓那引以为傲的力量,在敖烈这个弱冠少年的面前,根本连个屁都不是。因为疼痛,董卓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断断续续地对李儒说道:“文…忧,速去调…兵,勿要放走了这小贼。” 李儒点了点头,招手叫过两名亲信军士吩咐了几句,让他们捧着董卓的令牌,分别去城外的大营和驻扎在城内的军营中调兵。 没有时间去想西凉人的反应,敖烈抓起胡轸的长枪,然后翻身跃上胡轸的战马,把赤霄神剑插在腰间的腰带上,纵马向西凉军稀薄的地方冲杀了过去。一枪一马在手,敖烈的威能全部绽放了出来,手中枪似是蛟龙出海,不停的伸缩吞吐;又似是盘古的开天斧,刚猛无匹。杀的西凉军惨叫连连,凡是沾上边的,无一不是骨断筋折,惨叫着倒飞出去,更有不在少数的西凉军,被敖烈神出鬼没的长枪刺穿了咽喉,殷红的鲜血汩汩流了出来,然后无力的倒下,为敖烈的杀伐果决,增添了一层无可阻挡的背景衬托。虽然敖烈不是嗜杀之人,但是在关键时刻却也绝不会手软,不用雷霆手段打压眼前的西凉军,就会有更多的西凉军亡命的扑上来。 马蹄声声中,董卓手下的援军又赶来了一支,为首的是西凉上将樊稠。当樊稠得知胡轸被敖烈斩杀之后,气的怒满胸膛。他和胡轸是同一支队伍里出来的,在一起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彼此之间的感情很是深厚,当下樊稠气的失去了理智,也不管其他,纵马抡刀,直奔敖烈杀来。 敖烈挺起胡轸的长枪,照着樊稠的面门迅捷的虚晃一枪,吓得樊稠急忙回刀自保,谁料敖烈这一枪竟是虚招,目的就是引樊稠收刀护住面门。嘴角带起一丝冷酷的笑意,敖烈手中枪诡异的一抖,枪尖在半途改变了方向,原本是直奔樊稠面门的枪尖,忽然像是被压上了千斤巨石一样,开始急速的下滑,噗嗤一声,枪尖变幻莫测地刺进了樊稠的,在敖烈的天生神力之下,整个枪头都已经没入了樊稠的腹中。 “起!”敖烈怒吼了一声,力灌双臂,硬生生把樊稠挑了起来。因为并不是要害,所以樊稠一时也不得死,双手无力的抓住枪柄,微弱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渴望:“谁…来救救某?某…不想死啊…” 敖烈冷酷的声音断绝了樊稠的**:“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说完,敖烈用力抡起了长枪,把樊稠的尸体摔了出去,连带着砸倒了几名想上前围攻的西凉军士。 见到敖烈举手投足之间连杀两员上将,董卓的脸色变得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哆哆嗦嗦的伸出完整的右手,向敖烈一指,颤抖的说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第一百二十二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三) 就在董卓惊慌失措的时候,驻扎在洛阳城中的大批西凉军奔涌了过来,为首一人身长九尺,虎体狼妖,豹头猿臂,正是董卓手下现今的头号大将华雄,不过因为华雄脾气刚硬,不是很受董卓的喜欢,所以只是挂了个骁骑校尉的军衔。正真掌握着西凉军大权的,还是跟随着董卓从西凉一路杀出来的那些西凉武将,比如说,李傕和郭汜等人。 华雄策马来到董卓面前,绰刀下马,向董卓拱手行礼:“太师受惊了。”董卓此刻正在接受御医的治疗,身体上的各种痛感无比清晰的传到他的大脑里,让董卓疼的失去了说话的力气,甚至连摆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用眼神瞟了华雄一眼。 站在动作旁边的李儒倒是反应的很快,对华雄说道:“华将军,太师身体受创,暂时不方便说话,刺杀太师的元凶还在那边肆虐,劳烦华将军去擒拿刺客。”李儒知道董卓不喜欢华雄,但是李儒却很喜欢华雄,因为华雄不但勇武过人,而且为人耿直忠义,只是因为不是董卓的嫡系,所以才屡屡遭到西凉众将的排斥,董卓对其也不是很重用。对此,李儒也曾劝过董卓,但是收效甚微,董卓依然没有任何重用华雄的迹象。如果来的人不是华雄而是李傕、郭汜其中一人,那么董卓即使在疼痛,至少也很嗯一声,但是对华雄,董卓连话都没有说,为了不让华雄心生不满,李儒连忙站出来,用语言解除了华雄的尴尬,并指出让华雄去斩杀刺客,也是有心让华雄立下大功。 华雄侧头看了正在厮杀中的敖烈一眼,撇着嘴说道:“黄毛小儿,乳臭未干,也值得本将出手?去几个人,把他斩了。”华雄部下立刻就策马奔出了五名副将,一起向敖烈包抄过去。 看到这一情景,李儒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华雄啊华雄,你就不能谦逊一些么?因为你这自大的性格,屡次遭受李傕郭汜等人排挤,怎么还不知道悔改?即便今天你能斩下刺客的人头,又有什么用?当着太师的面说刺客是黄毛小儿、乳臭未干,不值得你华雄出手,难道你就看不见太师就是被你这样评价的刺客砍成重伤的么?你让太师的颜面何存啊?李儒暗自在心中想着,有心提点一下华雄,又碍着董卓的面子不好说话,只能默默无语的站到了一边。 华雄部下的五员副将从五个方向围向了敖烈,五人手中刀枪齐举,五件兵器分别刺向敖烈身体不同的地方。后方的华雄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阵势,是华雄亲自教部下演练出来的,想要从这个合围的阵势下逃生,手里没有两把刷子可不行。 然而,华雄想错了。他五个部将围攻的并不是普通人,而是威震天下的小霸王敖烈!敖烈眼见五员战将向自己围攻而来,手中长枪霎时舞动的如同风车一般,急速的转动起来,层层枪影护住了他身体的各个方位,大喝一声:“如封似闭!” 在破阵霸王枪精妙的防御前,斩向敖烈的五件兵器全部无功而返,甚至还有两人因为力量不足,受到敖烈这招如封似闭的反震之力,手中的兵器竟然脱手而非,向着西凉军人丛中激射而去,刺死了两名本想上前帮忙的西凉军。 得势不让人,敖烈催动战马,手中枪一斩一挑,两个失去武器的副将,在敖烈凌厉的枪法下,毫无悬念的去见了阎王。兜转回战马,敖烈的长枪又诡异的从肋下向后斜刺而出,仿佛是毒蛇出洞,迅捷无比,一名副将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敖烈这一招回马枪刺中了胸膛,惨叫着跌落马下。 另外两名仅存的副将见到敖烈如此神勇,心中都是震惊莫名,急忙勒住战马,想要退回到华雄身边。然而,为了围困敖烈,西凉军层层叠叠的围了好几层,到处都是密集的人群,想要把战马调转方向谈何容易?根本就没有回转的空间。 这两人欲进不敢,欲退不能,心中相当的踌躇。他们踌躇,敖烈可是一点犹豫也没有,策动战马撞翻了两名挡路的西凉军之后,长枪一挺,笔直的刺向一名副将的咽喉。这名副将吓得差点丢了魂儿,急忙举起手中长枪想要遮挡住敖烈的枪。另一名副将见状,趁机抡起大刀,向敖烈后背劈来,企图用同伴的生命暂时拖延住敖烈,让自己从背后给予敖烈一记重击。 敖烈闻听脑后风声,就已经知道了那名副将的动作了,嘴角再次扯上了一丝冷笑,手中枪在眼前这副将的枪杆上一搭,然后用了个太极枪法中的粘字诀,一牵一引,绞的对方的长枪脱手而飞,然后敖烈枪法一变,用枪柄在落空的长枪上一撞,撞得长枪夹带着巨大的力量,急速向身后飞去,目标,正是那名企图在背后偷袭敖烈的副将。 身后的西凉副将被敖烈这一招似是天外飞仙的路数,打的措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的长枪,在敖烈施加力量的指引下,径直向自己的胸口激射而来,他本能的想要做出反应,可是还没等意识传达到身体,胸前就已经被长枪洞穿,留下了一个血窟窿,刺进他身体中的长枪力量几大,带着他的身体离开马背,把他的尸体牢牢地钉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噗嗤——又是一声利刃割入人体的声音,敖烈正面的那员西凉副将,也已经被敖烈一枪刺穿了咽喉,鲜血瞬间就顺着咽喉上的洞疮流了出来。敖烈有心杀一杀西凉人的威风,在刺穿了眼前副将的咽喉之后,长枪用力一拧,然后平直的一斩,竟然把利于穿刺的长枪,使得像钢刀一样,把副将的人头从脖子上斩断了下来,副将胸腔里的热血,在失去了项上人头的压制之后,顿时喷洒上了半空,下起了一阵小型的血雨。 须臾之间,力战五将!一众西凉勇士目瞪口呆的见证了这可怕又暴力的一幕。这就更加让他们确定了,敖烈必然是天神派下凡间来的代言人,否则怎能解释的通,**凡胎的人类,能达到这样恐怖的程度? 看到敖烈大杀四方,接连斩了胡轸、樊稠等七员西凉战将,董卓好悬没被气的晕过去,哆哆嗦嗦的伸出右手,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惊恐,哆嗦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李儒见到董卓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揣摩了一会儿董卓的心思,然后转头对华雄说道:“华将军,小贼悍勇,非华将军不能制住他,就劳烦华将军前去斩贼立功。”华雄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声说道:“连斩某部下五员战将,军师放心,某绝对饶不了他。”说完,华雄绰起五十斤重的大砍刀,翻身上马,向着敖烈的位置冲了过去。 敖烈早就注意到了华雄的存在,经过暗中观察,敖烈也大概猜出了华雄的身份。此刻见到华雄抡刀杀来,敖烈心中也不敢太过于放松,尽管敖烈对自己的武艺很有信心,但是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这是敖烈两世为人总结出来的经验,尤其是在高手过招的时候,往往一个细微的失误或者微小的疏忽,就有可能被击败,甚至死亡。 用出了八分的力量,敖烈一枪快似闪电般的点在了华雄的刀刃上。 铛———— 厚重的撞击声爆发了出来,伴随着碰撞,还有数点火花在枪尖刀刃上闪现出来,可见敖烈和华雄的这一次碰撞,有多么的剧烈了。 “嗯?小子,力气不小啊,可敢报上名来?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华雄被敖烈这一枪震得虎口隐隐发麻,惊讶于敖烈的力量,忍不住开口问道。 敖烈并没有因为华雄的问话而勒住战马,一边用长枪左刺右斩,收割着西凉勇士的性命,一边高声答道:“本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汉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敖烈是也!今日特来替天行道,阻我者,死!” 本就被敖烈的神勇杀的心惊胆战的西凉勇士们,听到眼前这个相貌出众、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竟然就是威震北疆的小霸王敖烈,忍不住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脚下齐刷刷的向后退却了一步。这一变化,让敖烈的身边竟然空出了一小块地方出来,无人再敢轻缨其锋。 华雄也惊呆了,他可是万万没想到,身为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有着小霸王之称的敖烈,不在幽州府中享福,却只身前来充当起了刺客。惊讶过后,华雄的怒气又冲了上来,暴喝道:“敖烈!不要以为你在北疆纵横无敌手,就可以小视天下英雄!今日某就教训教训你!” 敖烈哈哈笑道:“华雄!本侯闻你之名久矣,放马过来吧,不要说你一个人,纵然千军万马,能奈我何?” 华雄闻言大怒,再次抡刀向敖烈砍来。敖烈看到华雄怒气冲冠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前世的时候,每当敖烈读演义到虎牢关之战时,就很费解为何勇冠三军的华雄,在接连斩杀联军上将之后,会被关羽一刀斩首。除去关羽的刀法所包含的爆发力和精妙招术之外,恐怕华雄的心态也有问题。今日真切的见到华雄,虽然只是交谈了短短两三句话,但是敖烈能看得出来华雄的傲气,说白一点,就是自大,正如刚才华雄自己所说的那样,有些小视天下英雄。所以敖烈故意出言激怒华雄,果然,华雄激怒之下,使出来的刀法就有些之过急的感觉,不知不觉间露出了一些细微的破绽。 破绽虽然细微,但是对于敖烈来说,已经足够了。演义上记载,关羽三刀就斩杀了华雄,甚至快到连斟好的热酒都来不及变凉,但那不是极限,敖烈的目标,是一招击败华雄!暗中运气无极九阳功,灌注到从胡轸手里抢来的长枪中,然后手中枪一变再变,变幻出十几个枪尖的幻影,道道枪影都闪烁着夺人心魄的寒芒,真假难辨的刺向华雄,正是敖烈自创的破阵霸王枪中杀招——乱红飞暮。 华雄根本没预料到,这个世上竟然还存在这样匪夷所思的枪法,根本就辨别不清楚到底哪一道枪影才是真的。虽然吃惊,但是刀法却丝毫不乱,华雄放弃了进攻,用尽全力在身前布下了一片刀幕,试图阻挡住敖烈的这一枪。 可是,破阵霸王枪是敖烈结合今生前世数种名门枪法融炼而成,威力非同小可,更兼变幻莫测。这一招乱红飞暮蕴含的奥义,就是迷惑人的耳目,在光明正大的对决中,达到暗中刺杀的效果。敖烈分化出的十几道枪影中,其中一道就像是灵蛇一般,迅捷的穿过华雄的刀幕,噗嗤一声刺在了他的左肩上。 ps:今天,书友一个人走告诉大琨,有人抄袭了这本书,大琨很愤慨,十分讨厌那些不劳而获的人。大琨在此表示,本书绝对是首发,不信大家可以比对一下发表的时间,大琨更新的时间绝对的第一位的。感谢一个人走和卡答在事情发生后的鼎力支持,大琨会写出更多的精彩回报大家。 第一百二十三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四) 华雄只感到左肩一阵剧痛传来,紧接着,又有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暗劲,顺着左肩的伤口钻入了自己的体内,把自己的内腑震得一阵动荡,五脏都有了离位的征兆。闷哼一声,华雄左肩伤口血流如注,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华雄的落马,让一旁观战的董卓等人震惊不已,从开始到现在,算上董卓手下的第一武将华雄在内,前后八名战将与敖烈交锋,全部都是一招之内便惨败落马,除了华雄伤在左肩,留了一条命之外,其余几人都是横死当场。敖烈的霸气,震慑住了所有的人。 其实按道理来说,华雄既然能被称为董卓手下的头号武将,本不应该就轻易被打败的,但是正像敖烈猜度的那样,华雄的性格存在明显的缺陷,就是自大的同时,又有些轻敌,这和华雄长年处在关西地区,未曾见识过中原豪杰的本事有着直接的关系,说白了,就是有些坐井观天了。另一方面,敖烈为了尽早脱身,暗中运气了无极九阳功,随着修为的精进和感悟的深入,敖烈现在的无极九阳功已经达到了和前世相差无几的地步,能够瞬间发出十一道暗劲了,暗劲,顾名思义,就是隐藏在表象力量之中的内力运用,在汉朝,人们连自身有多少位都还没有研究清楚,当然就更谈不上练内功了,所以,敖烈的无极九阳功,在这个世界,堪称是一大杀手锏。无论是谁,在第一次和敖烈交手的时候,多少都会吃一些暗劲的亏,即便是当代战神吕布,当初也被敖烈的暗劲高的灰头土脸的,就更不用说华雄了,一招落马也在情理之中。 抽回长枪,敖烈横枪立马,大声喝道:“谁敢拦某?不怕死的就来和某决一死战!”恍惚间,昔日楚霸王项羽那份气吞山河的豪壮,在敖烈的身上完美的重现出来。 一众西凉军被敖烈的大喝吓得噤若寒蝉,在也无人敢上前阻挡敖烈的去路,只是紧紧的围在了董卓身前,保护着董卓的安全。 敖烈见状长笑一声,纵马向洛阳城门处飞奔。 李儒看着敖烈的背影,轻轻地叹息道:“虽千万人吾往矣,这个小霸王,当真了得,若是不能为太师所用,来日必定后患无穷。” 直到敖烈的身影快要消失在众人视线内的时候,董卓才阴毒的说道:“文忧,传咱家的令,叫城中的李傕和城外的郭汜同时发兵围剿,咱家还就不信了,十万大军还杀不死一个敖墨寒!” 李儒刚要答应,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名通讯兵飞马奔到董卓面前,大声禀告:“禀太师,刚收到郭将军急报,并州刺史丁原忽然大举进攻城外我军大营!” “什么?糟了,太师,咱们中计了!”李儒跺着脚说道:“这个敖墨寒当真是好算计,一边刺杀太师,一边联合丁原攻打我军大营,现今太师受创,我军军心已乱,若是并州军和幽州军联合一处,我军怎生抵挡的了啊?太师可从速安排,千万不可让幽、并联军进入洛阳城中,否则,我军退无可退,必将全军覆没啊!” 董卓听李儒这么一分析,也明白了过来,顿时意识到了目前形势的不妙,心中一阵慌乱,再加上敖烈给他留下的创伤让他疼痛难忍,于是,董卓向李儒微微摆了摆手道:“文忧啊,咱家身受重创,不便理事,就由你全权负责吧。” 李儒领命,刚要转身而去,忽然看到李肃带着一员威风凛凛的大将走近前来,看到董卓之后,李肃谄媚的笑道:“太师真乃洪福齐天之贵相啊,连威震北疆煊赫不可一世的小霸王都奈何不了太师,可喜可贺啊。”明明是董卓被敖烈追杀的抱头鼠窜,还当街裸奔,可是这话一到李肃的嘴里,全然变了味道,就好像是董卓有多么神勇一样,连敖烈都奈何不了他。 听着李肃的谗言,董卓的心情才算好转了一些,李肃这话说的,马屁拍的震天响,却全然不留一丝痕迹,让董卓的心里很是舒畅,忍痛笑着向李肃点了点头,摆出一副极为镇定的面孔。 李肃伸手向后一引,指着身后打大将说道:“禀太师,这位是五原吕布吕奉先,原是丁原帐下先锋中郎将,与肃是同乡,今日肃乔装打扮,到奉先的军中与其相会,本是想劝奉先来投效太师,没想到奉先早有归顺之意,这不,肃刚刚开了个话头,奉先就随同一起进城来了。” 原来,昨晚在敖烈走后,没过多久,身体素质极好的吕布就醒了过来,贾诩谎言敖烈不胜酒力,已经到后帐休息去了,吕布也就没在说什么,自行回到了并州军营中。今天一早,李肃来到营中,劝说吕布归降董卓,吕布答应了下来,给丁原留了一封书信,信中言明有负丁原的栽培,倒戈到董卓那边去了,如若他日在战场上相见,吕布愿放过丁原三次而不杀。 当时李肃曾极力撺掇吕布杀掉丁原,以为投效董卓的晋身之姿,但是因为敖烈前些天和吕布的谈话中,曾言明不要吕布杀掉丁原,出于对敖烈的兄弟情义,同时也感激与对丁原的知遇之恩,吕布没有听取李肃的意见,只是稍微收拾了一下,带着本部三千并州狼骑,对外谎称是巡营,然后随同李肃一起进入洛阳城。直到进城之后,吕布才知道,丁原已经率军开始攻打洛阳了,因为吕布要避人耳目,所以是从西门进的城,而丁原是率军攻打的东门,所以两边并没有遇见。 “噢?可是有虓虎之称的当代战神吕奉先?”董卓压体的伤痛,强颜欢笑的问道。 吕布昂然答道:“正是某。”说着,还扬起目光,直视着董卓。这么多年过去了,董卓的样貌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和当初救下吕布的时候,已经判若两人了,只是在眉角之间,还能看到董卓昔日的样子。但是吕布十分确定眼前的董卓就是当初救自己一名的壮士,因为,吕布记得董卓的眼神,向狼一样的眼神,尽管如今,这双眼眸中的锐利已经被阴狠所取代,但吕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董卓。 虽然吕布认的董卓,但是董卓显然不再认识吕布了,为了拉拢住吕布这个战神,防止再有像敖烈这样的人来刺杀自己,董卓心中一横,忍痛说道:“咱家手中有一件宝物,名为赤兔嘶风兽,可日行千里,渡水如履平地,今日就送给奉先做见面之礼了。” 如果是历史上描述的那个吕布,一定会开心的当场给董卓跪下,然后认董卓为义父,可是现在的吕布无论是心性还是品格,都比历史上记载的那个高出一筹,再加上曾和敖烈朝夕相处了数年,思想意识早已有了潜移默化的改变。当下,吕布淡然一笑,说道:“多谢太师赠宝。某闻赤兔马之名久矣,今日,某就乘此宝马追杀刺客,为太师立下首功。”言罢,吕布伸手接过旁边军士递上的赤兔马缰绳,翻身跃上赤兔马背,向着敖烈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眼神淡淡的看着吕布远去的身影,李儒轻声说道:“岳父大人,为何如此相信此人?今日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太过蹊跷,岳父还需谨慎啊。” 董卓抚了抚胸前的伤口,伤口处经过御医的治理,早已不在流血了,而且御医还用皇室专用的秘药给董卓敷上了伤口,伤口处传来一阵清凉,但是还是十分疼痛的,不过董卓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这些疼痛也能忍得住。听到李儒的疑问之后,董卓用早已嘶吼的沙哑了的嗓音道:“无妨。此人眼中,只有亲善之意,绝无半点害咱家之心。” 这一点,李儒刚才也看到了。虽然吕布对董卓执礼并不太恭敬,但是李儒能作为董卓的首席谋士,自然有其独到之处,他早已察觉到了吕布眼神中的亲善,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李儒感到不解,此前,董卓显然是不认识吕布的,看吕布的反应,也不似认识董卓,可吕布的这份亲善又从何而来?不过不管怎么说,吕布这头虓虎,能够离开丁原投靠过来,可是件天大的好事,董卓的实力原本就比丁原强一些,再加上现在有了吕布相助,此消彼长之下,丁原的威胁,无疑是减少了很多。 洛阳城北边,敖烈一个人纵马狂奔,向着北门的方向疾驰。当敖烈的视线,已经能够看到洛阳北门的时候,一队两千多人的西凉军挡住了敖烈的去路。为首一名武将叫喊道:“某乃中郎将王方,敖烈受死!”说着,王方指挥手下西凉军围困住敖烈,同时对北门城墙上的守城军士喊道:“一旦逆贼接近城墙,立刻射杀!” 见到势必不能躲过,敖烈心中一横,挺起手中长枪,呼啸了一声,杀入了西凉军中。两千多名西凉军因为没有见过先前敖烈大发神威,连斩七将外带打伤华雄的震撼场面,不知道传说中的小霸王到底有多厉害,所以心中少了一份畏惧,反而多尔一份残暴。如果能把威震天下的小霸王斩杀,那不就是一战成名了么?以后功名利禄还少得了么?有这样心思的西凉军士,不在少数,这也和西凉军一贯的悍勇性格有关。得到王方的命令之后,两千西凉勇士纷纷挺起武器,一边相互鼓舞的呐喊着,一边迈动脚步,向敖烈包围了过来。 敖烈手中枪上下翻飞,左斩右刺,状如猛虎下山般杀进了西凉军中,借着战马的冲击力,一路冲杀,所过之处,西凉军纷纷惨叫着倒地,成为敖烈的枪下亡魂。 西凉军被敖烈的霸道激怒了,悍勇的作战风格展露无余,三五成群的从各个方向围攻敖烈,展开了典型的狼群战术。狼群在面对不可匹敌的庞然大物时,通常都会使用这种战术,分散火力,四面围攻,用生命去赢得最后的胜利,这就是蚂蚁多了咬死象的道理。 咯嘣一声,敖烈手中的长枪在刺穿一名西凉军的身体之后,终于承受不住敖烈的神力,从中间断成了两截。这把枪是敖烈从胡轸手中抢来的,胡轸作为董卓部下的副将,自然不会拥有什么神兵利器,所用的兵刃只不过是用凡铁几经锻打制作而成的,先前敖烈用无极九阳功的暗劲,通过这把枪击落华雄的时候,枪神其实就已经受损了,现在又经过一番厮杀,终于完成了他的使命,变成了两截废铁。 随手扔下了断枪,把插在腰带上的赤霄神剑拔了出来,敖烈一剑在手,精神一震,凭借着赤霄神剑的锋锐,向着西凉军中一阵乱砍。赤霄神剑锋锐所过之处,无论是西凉军的武器,还是衣甲,全部应声而破,就像是用纸做成的一样。眨眼之间,就有数十名西凉军被锋锐无双的赤霄夺走了生命。 第一百二十四章 虎口脱险 站在后方观战的王方看到敖烈神勇,自忖不是敖烈的对手,也就没有上前夹攻的意思,而是悄悄拿出弓箭,隐在暗处准备对敖烈放冷箭。当然,王方并不傻,他不会蠢到以为射冷箭就能轻易的拿下敖烈,王方有着另外一番打算。当他看到敖烈弃枪拔剑的时候,就想出了一个主意,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敖烈在悍勇,可是没有长柄兵刃在手,怎么可能保护的了坐下战马的安全?一寸长才能一寸强,仅仅用一把剑,是很难防的住意图射马的冷箭的。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西凉军和敖烈的厮杀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在丢下了上百具尸体之后,西凉人终于成功的把敖烈围困在了中心,让敖烈只能在狭窄的中心区域驰骋,失去了战马的机动性和冲击力。 机会!看到敖烈被围住了,王方不再犹豫,手中长弓举起,略作瞄准之后,就把早已搭在弦上的利箭出去。 嗖—— 噗—— 咴咴—— 敖烈坐下的战马被王方的冷箭射中了脖颈,勉励载着敖烈向前奔跑了几步之后,就无力的倒了下来,连带着没有防备的敖烈也一起摔倒了地上,原本敖烈的身上早已沾满了西凉军的鲜血,被摔倒之后,黏糊糊的血液立刻沾染了大量的泥土,让敖烈看上去狼狈不堪。伸出赤霄神剑,把试图趁着自己落马刺过来的十几柄长枪一一削断,敖烈侧头看了倒在地上的战马一眼。战马的眼神中一片死寂,似乎在为没有把敖烈送出城去而遗憾。虽然和这匹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敖烈看懂了这匹神的含义,缓缓地蹲子,伸出左手抚在战马的眼睛上,低沉的说道:“你放心去吧,某绝不会有事的。” 站起身来,敖烈用冷厉的眼神看了一眼王方,有无声的眼神告诉他:你等着,某一定会为这匹马报仇。 王方被敖烈的眼神看的心里一阵发毛,尖叫着吼道:“上啊,给某上,他敖墨寒在厉害,也只是一个人,大伙一起上乱刀砍死他!” 一众西凉军齐齐发一声喊,重新挺起武器向敖烈杀了过来。此刻没有了战马,也没有长柄兵刃,敖烈只能用赤霄神剑迎敌了,但是这丝毫也没有减弱小霸王的威能,敖烈的剑法千变万化,指东打西,时而是绵柔的太极剑,时而是飘逸的上清破云剑(从王越处学来的剑法),时而是自创出来的神妙无方的空明幻虚剑,只会好勇斗狠的西凉勇士们何曾见过如此精妙的剑法?明明看到敖烈一剑斩向了右边,可忽然间一个旋转,竟然不可思议的把左边的人拦腰斩成两截;有时敖烈还会利用自身的力量让赤霄神剑产生震颤,一把长剑幻化出三道剑影来,让人分不清楚到底哪一道是真,哪两道是假,甚至有时三道剑影竟然能同时斩杀三名西凉军,敖烈的这一手剑术,杀的西凉军惨呼不断,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变成一具死尸。 然而,人力有时而穷,纵然敖烈天生神力,力气绵长,但是被两千多西凉军围在中间,无论怎样也冲杀不出去,对敖烈的力量,是个极大的消耗。群战不同于单挑,再群战中,敖烈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需要注意任何角度因为劈砍武器而引起的空气变化,需要观察全方位的敌人的站位,这对敖烈的精神消耗,也造成了巨大的流逝。 渐渐地,在敖烈的身周,横七竖八地倒下了数百具尸体,这些死去的西凉勇士们,用自己的尸体形成了一圈数尺高的壁垒,把敖烈死死地围困在了中间。敖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可是他却没有任何一点办法,面对四面八方围攻过来的西凉军,敖烈只能仗剑击杀,不然的话,死的就是他自己。可是这样一来,就造成了眼前的困境,敖烈被一圈尸体围住了,想要突破简直难如登天。剩余的一千多名西凉军站在同伴的尸体堆上,居高临下的用手中的长矛不停向敖烈进行攒刺,敖烈此刻也不敢再用赤霄神剑削断他们的武器了,不然的话,被削断的武器也会落在这圈尸体形成的壁垒之内,那样的话,自己可以辗转腾挪的空间就更小了。 厮杀还在继续,当西凉人又丢下了近百具尸体之后,敖烈感觉到,自己已经接近力竭的边缘了,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内突破出去,恐怕免不了被乱刀分尸的下场。 王方一直在一旁观察着敖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拼杀,自己的部下再付出近千人的生命之后,终于熬得敖烈快要油尽灯枯了。王方纵身下马,快步走到部下尸体堆上最高的一个位置,冷笑了一声,抽出弓箭向敖烈射去,王方阴险的很,他怕一箭不能奏效,用自己所能达到最快的速度,把箭壶中的箭矢一根又一根的向敖烈激出去。 敖烈听到弓弦震动之声,就已经猜到是王方又在射冷箭了,可是力量的大量消耗和精神上的耗损,导致他的身体各项机能降到了冰点,在勉力躲过三支冷箭之后,再也躲不过第四只冷箭了,被一根利箭射中了左臂。 当王方把箭壶中的三十支箭矢射完,敖烈的身上纵横交错的插着九支利箭,其余的都被敖烈躲避了过去,或是用赤霄神剑斩落。当然,敖烈的威能,是任何时候都不可小视的,即便是在体力接近枯竭的地步,敖烈依然细微的调整着身体,让身上的九支利箭,全部插在了四肢或是皮糙肉厚的地方,没有一支箭能射中他的要害。 尽管如此,这九支利箭还是给敖烈带来了巨大的麻烦,接连被九支利箭射中,这种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最主要的是,被射中的伤口,开始大量的流血,让本就力竭的敖烈感到,生机在自己的身体内一点一点的流逝。 王方不无得意的看着浴血奋战的敖烈,阴恻恻地说道:“敖墨寒,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啊,哈哈,某要多谢你啦,斩下小霸王的人头,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啊。” 敖烈吐出一口鲜血,冷声说道:“凭你,也配?” 看到敖烈吐血,王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起来,揶揄的说道:“这样吧,堂堂小霸王,也算的上是一号人物了,你若是肯跪下给某磕三个响头,某就留你个全尸,如何?” “做梦去吧,本侯大好八尺男儿,立于天地之间,岂能向你这卑鄙无耻之徒弯腰!” “既然如此,来人啊,送冠军侯最后一程,嗯,不用弄的太惨,砍个七八十段就可以了。”王方故作大方的说道。 就在这个危机的时刻,围困着敖烈的西凉军,忽然出现了一阵动!紧接着,一阵阵惨叫声,从西凉军的口中响起。王方急忙转头看去,发现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一群黑衣蒙面的人,手中都拿着利剑,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自己等人,此刻,这些黑衣人正举剑斩杀着自己的部下军士。 大白天忽然看到一群来去无声,全身黑衣蒙面的恶徒,吓得王方脸色大变,惊问道:“来者何人?” 黑衣人中为首的一人,快步走向王方,低沉的声音在黑色的面罩后响起:“取你狗命之人!”说着,亮出手中三尺青峰剑,向着王方的咽喉处刺来。 因为先前笃定敖烈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所以王方下马走上尸堆的时候,除了弓箭之外,根本就没带别的武器,见到对方一剑直奔自己咽喉,王方慌乱之中,举起了长弓,挡向了长剑。 咔嚓一声,王方的长弓被黑衣人的利剑砍成了两段,但是同时,黑衣人的剑招也被长弓带的发生了偏转,擦着王方的头皮刺了个空。黑衣人见一剑没能刺穿王方的咽喉,身形一动,左脚跨出一步,让自己更加接近王方,之后抬起右脚,阴狠无比的照着王方的,用力踢了下去。 “嗷——”王方被踢中,顿时感到剧痛难忍,忍不住弯下腰来,双手捂着,惨嚎不止,一边嚎叫,还一边条件反射般的原地蹦跶着,意图减轻痛苦。然而,王方忘记了,他现在是站在尸体堆上,不是站在平地上,刚蹦跶了两下,脚下一个没站稳,踩进了尸体之间的缝隙中,身体一晃,骨碌碌从尸体堆上摔了下去,无巧不巧的,刚好一个狗啃屎摔倒敖烈脚边,敖烈勉力的冷酷一笑,稍微举起了一点握着赤霄神剑的右手,然后,缓缓地松开了五指。 赤霄神剑失去了敖烈的握持,在离地两尺多高的地方坠落下来,锋锐的剑刃朝着王方的头部斩落,随着咔嚓一声,王方的眉心被轻易的刺穿,赤霄神剑的剑尖,刺穿了王方脑袋内的所有部件,把王方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为首的那名黑衣人纵身跳了下来,来到敖烈身边,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死去的王方,然后反手拔出赤霄神剑递还给敖烈,低沉的说道:“快走!咱们的人不多,顶不了多久。” 好熟悉的声音!敖烈略微想了想,立刻就响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师叔王越的首席大弟子——曲阿! 想明白了曲阿的身份之后,敖烈的心神一松,险些跌倒在地上,勉力用赤霄神剑支撑住身体,苦笑着说道:“师弟,某连站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怎么跑?” 见到敖烈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曲阿也没表现出什么意外,随即弯下腰来说道:“墨寒师兄到某背上来,某背你出城。” 敖烈摇头说道:“不可,你们这些人杀出城去还有希望,若是背上某,断无生机。” 曲阿着急的说道:“师兄!某等这些人前来,不就是为了救你么,若是你战死了,某等此次的行动还有什么意义?不要多言了,快,趁着董贼大部队还没有赶来,咱们还有希望。” 敖烈见曲阿一再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趴伏到了曲阿的后背上。曲阿背上敖烈之后,向着同来的数十名黑衣蒙面的同伴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那数十人听到之后,知道敖烈已经被救起,也不再和西凉军缠斗,纷纷向着曲阿所在的地方聚拢过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吕布放水 随同曲阿一同前来的数十名黑衣人分作两拨,一拨稍稍落后,抵挡住了西凉军的追杀,另一拨快速跑到城墙前,试图打洛阳北门打开。 守在城墙的西领军先前得到过王方的命令,凡是试图接近城门者,一律射杀。数百名西凉弓弩手弯弓搭箭,朝着靠近城门的黑衣人射去。数百根利箭呼啸着从城头倾泻下来,向着那十几名黑衣人兜头射落。 曲阿身为王越的首席大弟子,身手剑术自然有其独到之处。能跟随在曲阿身边的,也都不是庸手,见到城墙上箭如雨下,这十几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做出慌张的举动,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着沉稳大气,纷纷舞动长剑,护住身体,脚下加快脚步向城门跑去。 不过,西凉军的箭雨对于仅仅十几个人的小队来说,还是太过密集了些,曲阿手下依旧还是出现了伤亡。有几个人被射中要害,闷哼一声跌倒在地上,一旦中箭倒地,立刻就会被后续的箭矢射成刺猬,被钉死在了地上。即便是尽力躲过箭雨的那**个人,也是人人带伤,只要西凉军再来一轮齐射,势必不能幸免。这**个人心中也明白现在的处境,趁着西凉军再次弯弓搭箭的间隙,加快脚步飞一般的冲进了城门洞内,城门洞是西凉军的射程死角,躲进里面,就不用在担心西凉军的箭矢了。 曲阿背着敖烈,趁着西凉军调整的短暂时间内,大步流星的也向城门洞内跑去。负责断后的那些曲阿的同伴,看到曲阿的动作之后,急忙又分出来七八个人,守护在曲阿的身周,防止西凉军再次射箭。其余的人继续在后面抵挡着西凉军的追杀。 “快放箭,射死他们!”一名西凉军的小校连忙大喊道。 数百名西凉军弓箭手连忙加快手中的动作,快速从腰间箭壶中抽出箭矢,然后搭在了弓弦上,之后略一瞄准,向着城下兜下去。 曲阿心中大急,大吼道:“保护君侯!”守护在曲阿身边的七八人,纷纷舞动起手中长剑,在曲阿和敖烈两人身前构筑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幕,丝毫不顾及自身的安危。 噗噗——一连串的利箭入肉声响起。因为曲阿背着敖烈行动不便,所以守护在他身边的这些同伴,为了保护曲阿和敖烈,根本无法躲避,只能咬着牙,硬生生举起长剑拨打攒射而来的箭矢,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密集的箭雨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伤害,立刻就有两人中箭倒地,气绝身亡。剩余的几人也是人人带伤,不过这些人倒也狠辣,随手折断插在身上的箭矢,继续舞动着长剑拨打着落向敖烈和曲阿的利箭。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在距离城门还有十步的时候,最后一名守护在曲阿身边的剑手,被流矢射中面门,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了下去。曲阿怒吼一声,把背上的敖烈放下来,然后把他抄腿抱在怀里,尽量减少敖烈的受箭面积,同时挺起自己的后背,把后背当做盾牌,挡在了敖烈身前。 噗嗤噗嗤——两声利箭破体之声响起,曲阿的后肩和肋下各自被射中一箭。曲阿强忍着疼痛,用力咬着牙,抱着敖烈继续向城门洞内奔跑,他为了不发出痛呼声,甚至都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一滴滴的鲜血,顺着罩在脸上的面纱,滴落到了敖烈的前胸。 敖烈看着曲阿滴落的鲜血,叹息着说道:“师弟,你这又是何苦……” 曲阿没有回答,也没有时间来回答,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就是拼劲全力,哪怕是丢掉性命,也一定要把敖烈安全的送到城门洞内,因为他知道,普天之下,只有敖烈能够扳倒董卓,能够心系天下百姓,能够匡扶汉室,若是敖烈战死,那大汉江山就真的完了。正是在这样的信念支撑下,曲阿已经豁出了生死,用背部为敖烈遮挡着箭雨,脚下发足狂奔,向着十步外的安全区跑去。 先前进入城门洞内的**个剑手,已经合力把城门打开了,回头看到曲阿这边情况之后,一个个瞠目欲裂,奋不顾身的跑出了城门洞,跑到曲阿身边,舞动长剑为曲阿做掩护。 终于,曲阿抱着敖烈跑进了城门洞内,刚一进入城门内,曲阿再也支撑不住了,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此刻,还有最后的五名剑手跟在他身边,其余的都已经葬身在西凉军的箭雨之下了。 曲阿喘了口气,伸手扶起了跌倒在地上无力起身的敖烈,撤掉了脸上的面罩之后,一脸惭愧的对敖烈说道:“墨寒师兄,曲阿无能,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敖烈微微摇了摇头,有些喘息的说道:“师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我今日恐怕要葬身于此了。不过,某很感激你能在危机时刻伸出援手,你我兄弟,在黄泉路上倒也不会寂寞。” 须知,进入城门洞只是暂时的安全,想要跑出城去,必须还要面临城墙上另一侧西凉军的箭雨才行,以现在几人的状态,想要安全的脱离西凉军的箭雨笼罩的范围,无疑难如登天。而且,他们几人就算不跑出城门洞外,城墙上的西凉军迟早也会下来,到时候,这几人拖着伤病之躯,去敌对数以千计的西凉军,下场自然不用多想,逃不过乱刀分尸的下场,除非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奇迹。 奇迹会出现么?跟随在曲阿身边的五名剑手,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全部住手,待某生擒贼子!”一声雄壮的呼喝,在城门前响起。 城墙上的西凉军本来已经准备下城去斩杀敖烈等人了,听到这一声呼喊之后,全部顿住了脚步,把目光投向了策马站立在城墙前的大将身上。 马上的大将没戴头盔,头上插着两根鲜亮的雉尾,身穿西川红锦百花袍,手中握着一柄看上去十分沉重的方天画戟,脸上尽是不可一世的威煞之气,坐下是赤红如火的赤兔马。一人一马,气势非凡。 城墙上的西凉军大多不认识吕布,也不知道吕布是刚刚投效的董卓,但是这些西凉军却认识赤兔马,董卓对这匹马视若生命,不是董卓身边的亲信,根本不可能乘骑这匹宝马。而且宝马通灵,若是有人强行盗取了赤兔,赤兔绝不会如此俯首帖耳任人驰骋,可见,这匹赤兔宝马,一定是董卓赏赐给吕布的。 正因为这样,所以西凉军虽然不认识吕布,但还是依言顿住了脚步,继续坚守在城墙上,没有一个人违背吕布的意愿而走下城来。 吕布反手挑起方天画戟,戟尖斜斜指向城门洞内,然后缓缓策马走了过去。进入城门洞之后,吕布没有了刚才的凶煞之气,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温和了起来:“二弟,是你么?” 听到吕布的声音,敖烈挣扎着坐了起来,抬头看向坐在赤兔马上的吕布,此时此刻,敖烈仅仅从这匹赤兔马的身上,就知道吕布一定是在今日早上或者上午,已经离开了丁原,来到了董卓的身边保护董卓了。 用略显中气不足的声音向吕布说道:“大哥,你是终究还是战刀董贼那边去了。” 吕布微微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二弟,昨晚酒醒不见了你,你麾下的贾文和说你宿醉未醒,当时某也没有疑心。直到今日一早,丁原整顿军马忽然要大举进攻城外郭汜的军营,某就感到有些不对劲,今日进入洛阳,又闻听有人单人独剑刺杀董卓,以一人之力连斩西凉八员上将,还先后斩杀近千名西凉勇士,所以某就猜到,行刺董卓之人,一定就是你。” 说着,吕布跳下了赤兔马来,走到敖烈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锦盒,打开之后递给了敖烈:“快快服下,这是用千年人参制成的参丸,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大有补益。” 敖烈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兄弟,当然也不会怀疑自己的大哥。没有任何的犹豫,接过吕布手中的锦盒,拿起锦盒中唯一的一粒药丸放进了嘴里。看到敖烈依旧对自己非常信任,吕布开心的笑了起来:“二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稍后你我装作步战出城,城上的守军顾忌与我,必然不会乱箭射来。” 敖烈忽然拉住了吕布的衣袖,诚恳的说道:“大哥,你跟某一起走吧。” 吕布一怔,然后默然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某知道二弟的心思,你是怕董卓身死之时,某与董卓玉石俱焚。可是二弟,董卓对某的恩情,你也清楚,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董卓在别人口中,是贼,但是在某眼中,却是救命恩人,即便他是贼,某也一定会保护他周全。” 听到吕布这么说,敖烈不由得默然无语了起来。没错,如果易地而处,自己是吕布的话,幼年受过董卓的救命之恩,长大之后纵然发觉董卓是国贼,怕是也很难下得了手。 吕布缓缓站起了身子说道:“二弟放心,一年之后,某必定兑现诺言,到你军中负荆请罪,任你处置!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好了,你该出城了。” 曲阿扶着敖烈站了起来,敖烈深深地看了吕布一眼,语气中满是关切:“既然大哥心意已决,小弟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大哥身处虎口狼窝之中,切切要照顾好自己。” 吕布笑着拍了拍敖烈的肩膀,道:“某知道,二弟放心就是。”说着,吕布退后了几步,用手中方天画戟用力向城门洞的墙壁上一砍,砍出一声巨响,嘴中怒喝道:“好贼子,果然身手不凡!看戟!” 敖烈知道这是吕布故意弄出来迷惑城墙上守军的,大笑着回应道:“某于万军从中来去自如,焉能怕你,来来,咱们在大战三百回合!”同时,敖烈举起赤霄神剑,学着吕布的样子在墙壁上一斩,同样发出一声巨响,锋锐的赤霄神剑,把墙壁上的土石斩落下来一大块。 扶着敖烈的曲阿也会意了过来,招呼五名剑手快步向城外走去。吕布假装追杀,跟在敖烈等人身后,一起走向城外。 正像吕布预料的那样,城墙上的西凉军看到吕布一人大展神威,杀的敖烈等人节节败退,心中安定了下来,再加上又怕放箭伤到吕布,所以就按兵不动,只是站在城头上,看着吕布和敖烈等人厮杀。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叫孙仁! 吕布和敖烈等人相互纠缠在一起,你一剑我一戟,看似拼杀的凶险无比,实则两人没有用出半分力气,只是花架子而已。当年两人也经常用这样的方式切磋招法,全然不用力量,只是单纯的比较招式的高下。当然,这其中的奥妙,外人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渐渐地,两人在看似凶险的打斗中,已经脱离了洛阳城守军的射程,吕布刚要装作不小心被地上的土坑绊倒,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快速的向这边接近。因为不知道来着是敌是友,所以吕布只能继续和敖烈假装拼斗下去了。 很快,三千多骑兵出现在了吕布和敖烈的视线中,为首一人年近四旬,容貌不凡,头上戴着一方赤色巾布,手中握着一把赤铜色的古锭刀,身边还跟随着两员小将。其中一员小将看清了打斗中的敖烈之后,大吼着说道:“父亲,那就是策儿的师父,父亲快下令去救他!”这员小将,正是江东猛虎孙策。不用说,被孙策称作父亲的人,自然也就是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孙文台了。 原来,昨夜孙策醉倒之后,不见了敖烈,径自道敖烈的帐中去寻找他,因为孙策是敖烈弟子的身份,守帐的血杀营精锐不变阻拦,就放孙策进去了,结果孙策却没在营帐中看到敖烈的身影,心中短时感觉不妙,连夜找到贾诩,盘问敖烈的去向。孙策知道,敖烈对贾诩十分器重,是敖烈从幽州带过来的唯一谋主,如果有人知道敖烈的去向,那这个人,一定就是贾诩! 后来,贾诩禁不住孙策的软磨硬泡,只好告诉孙策,敖烈只身一人潜入洛阳去刺杀董卓了。孙策得知后大惊失色,立刻就要去找赵云马超等人点起兵马杀进洛阳,贾诩连忙拦住了孙策,好说歹说才算把孙策劝了下来,告诉孙策如果大军一旦得知敖烈潜入洛阳去刺杀董卓,必定会人心浮动,让孙策以大局为重。孙策犹豫了片刻,也不在提召集人马的事情,凡是独自一个人跑出了军营,不知去向。 孙策独自一个人又跑到哪里去了呢?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初曹行刺董卓失败,逃回了陈留,召集人马准备征讨董卓,数日之间,曹的宗族兄弟夏侯惇、夏侯渊以及曹仁、曹洪等人纷纷带领人马来投效曹,使得曹瞬间声威大涨。因为曹的祖上以前本姓夏侯,后来父亲曹嵩过继给了曹家,所以,夏侯家和曹家,都是曹的亲族。 曹在声威大涨之后,手里有兵又有将,开始大肆扩张势力,其父曹嵩散尽家财,用以给曹招兵买马、打造器械,昔日和敖烈有杀子之仇的卫弘,是陈留有名的富商,得知曹的大志之后,企图攀上曹这颗大树,好在日后为儿子卫臻报仇,于是也出巨资赞助曹招兵买马。就这样,不到一月时间,阳平人乐进乐文谦、巨鹿人李典李曼成、荀彧的族侄荀攸等人先后来投奔曹,于是,曹假托刘协的名义,发了一道矫诏,召集各路诸侯进京勤王,诛杀董卓。 当孙坚听到曹代天子发出讨董诏书之后,立刻点起一万精壮军士,由麾下黄盖、韩当、祖茂三人统领,一路疾行来到了虎牢关附近,并给孙策写了一封书信,让孙策尽早回归。孙策早就收到了父亲的书信,但是他并不打算回去,他还想继续跟着敖烈学习武艺呢,于是就把程普遣送了回去,早就一个人留了下来。可是当孙策得知敖烈孤身犯险之后,又被贾诩劝住,不能动用幽州军马,于是孙策就连夜赶回了父亲孙坚的营中,向父亲要了三千骑兵,又连夜赶来洛阳,想接应敖烈。孙坚因为不放心,只好带着黄盖一同赶了过来。 孙坚父子刚刚赶到洛阳城外,就看到了丁原和董卓部下的郭汜交锋,孙策没有理会,他和敖烈相处日久,猜到敖烈必定不会从东门出城,于是带着人马赶到离东门最近的北门,恰好看到敖烈浑身上下插着九支箭矢,犹自和一员大将争斗不休。 孙坚听到儿子的呼喊,刚要下令派黄盖带人马过去杀掉和敖烈交手之人,孙策忽然又是一声大喊:“且慢!这事有蹊跷!”孙坚疑惑不解的转头看向孙策,低声问道:“伯符,到底出了什么事?”孙策也是面带不解的答道:“父亲,刚才孩儿没看清楚,那个和师父交手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师父的结拜大哥吕布吕奉先,他们两个人怎么会打起来了?而且看样子打的还挺凶险,似乎是动真格的了。” 听到孙策的话之后,孙坚身旁的那员十一二岁的小将撇了撇嘴,用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道:“大哥,为了争名夺利,即使是亲生兄弟也可能反目成仇,更何况是结拜兄弟了,这有什么稀奇的?” 孙策怒目向那小将瞪了一眼,训斥道:“你知道什么!师父为人光明磊落,当初某不知天高地厚,向他挑战,被他击败后,他不但没有杀某,反而传授某武学至理,这样的胸襟,岂是凡人可比的?能和师父结为异性兄弟之人,也必定不是庸俗之辈,你难道没听说过战神吕布的名号么?” 小将双眼一亮,向战场中看了一眼,惊讶的说道:“那个手持方天画戟的大将,就是虓虎战神吕布?” 孙策哼道:“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说你不好好的呆在家中,偏偏要女扮男装跑到这里来,哼,等回头某在收拾你。”说完,孙策也不在理她,策马跑了出去,口中大喝一声:“休伤吾师!”喊的虽然用力,但是孙策刺出的重枪却只是徒具声威,连他平日里一半的力量都不到。 吕布看出了孙策的用意,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低声对敖烈说道:“你收了一个好徒弟!”说着,向侧边退出两步,假装避开敖烈的剑势,然后用右手单手抡起方天画戟,迎向了孙策的长枪。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战场。吕布这一击,虽然也没有用出全力,但吕布本身的力气就比孙策要大,再加上吕布正值壮年,而孙策只不过年方十八,力量还没有长成,更何况吕布得到敖烈传授的九变天龙诀,这些年来勤练不辍,力气变得出奇的大,两相碰撞之下,吕布脚下纹丝未动,而孙策却被连人带马震得后退了四五步才停了下来。 吕布借机跳出战圈,大喝道:“尔等人多欺负人少么?等某去回城去牵坐骑来,咱们再斗!”说完快步奔回了洛阳城中。 孙坚身旁的小将看到自己的大哥竟然被吕布一戟连人带马震退,心中大吃一惊,忍不住低声说道:“这个吕布,还真是头虓虎,不亏当代战神的称号,连大哥都不是他的对手。” 孙坚点着头说道:“吕布之威能,却是不容小视。不过,为父到是对那个敖墨寒更感兴趣,身披九箭,依然能和吕布缠斗许久,可见其武艺已经是超凡脱俗了。你大哥当初不自量力前去幽州挑战他,亏得人家大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敖烈和吕布的交手纯粹是花架子,斗招不斗力,但是孙坚可看不出来,所以就以为是敖烈在受伤之后,依然能和吕布力战而不分胜负。 孙坚的这一番话,说的那员小将双眼中异彩连闪,看向敖烈的眼神都变得与平常不同了。孙坚是个武人,现在又是在战场上,所以也没注意的她的神情变化。 孙策下马搀扶着敖烈走了过来,曲阿等人在后面给孙策牵马,跟在孙策的身后。看到孙策搀扶着敖烈走到眼前,孙坚急忙翻身落马,向着敖烈拱手说道:“臣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参见太祖圣器,拜见君侯。” 以孙坚的眼力,自然一眼看出了敖烈手中的赤霄神剑,依照汉朝礼制,理应向敖烈手中的赤霄行礼。敖烈连忙摆手说道:“孙太守不必多礼,本侯还要谢过孙太守救命之恩,若不是孙太守率兵前来,本侯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却不知孙太守缘何会领兵至此?” 孙坚从怀中掏出一道檄文,递给了敖烈,说道:“典军校尉曹孟德代天子发诏书,召集各路诸侯奉诏讨伐董卓逆贼,这是曹孟德的亲笔檄文。” 接过了檄文,敖烈把赤霄神剑递给孙策,让孙策暂时保管,然后缓缓打开诏书,看了起来。上面写道: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泻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看完了檄文,敖烈明白了过来,历史上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一幕,即将上演了!曹的这道檄文,就是天下人共同讨董的引子。只是,在历史上,十八路诸侯被吕布一个人杀的七零八落,最后又因为各自之间的利益纠葛,闹的不欢而散,堪称是虎头蛇尾的典范了。只是不知道,敖烈自己,会在这次会盟中起到什么作用,能否阻止十八路诸侯像历史上那样,最后闹了个无疾而终的结局呢? 就在敖烈沉思的时候,孙坚身旁的那员女扮男装的小将,走到了敖烈的身前,看着敖烈身上插着的九支利箭,皱眉说道:“喂,你不疼么?带着这些箭说话,很好受是不是?” 孙坚怒斥道:“不得无礼!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下!” 敖烈笑着说道:“无妨,这位小兄弟说的也有道理,身上插着这些箭,却是挺别扭的。不知这位兄弟这么称呼?” 孙策见敖烈问起,连忙答道:“师父,这是小……”妹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小将一口截住了孙策的话:“我叫孙仁,是父亲的第五个儿子!” 孙策被孙仁的这句话,呛的连连咳嗽,却也没有拆穿她。 敖烈搜索记忆中的每一个角落,也没记起孙坚有一个叫孙仁的儿子。其实,孙仁就是孙尚香,仁是她的本命,乳名叫尚香。只是在历史上,史学家习惯把孙仁称作孙尚香或者孙夫人,所以敖烈就没想起来,这孙仁到底是谁,只以为是孙坚的众多儿子中,默默无名的一个罢了。 ps:嘿嘿,尚香出场了,倒追敖烈的情节正式拉开了序幕,至于能不能追到敖烈,慢慢看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奔赴酸枣 孙坚拉过一匹战马,把缰绳递到敖烈手中,脸上是和善的笑容:“君侯还能乘马么?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应尽速离去。” 敖烈哈哈一笑,伸手接过缰绳,翻身越到马上,带动的身上插着的九支利箭一阵轻微的晃动,然而敖烈就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样,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朗声说道:“咱们走。” 看到敖烈如此英雄气概,孙坚忍不住点了点头,心中对敖烈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大截。身披九箭依然谈笑风生,这样的人不是英雄,那还有谁配称英雄?不但孙坚如此想,就连孙仁心中也是荡起了一阵涟漪。先前,孙仁看到吕布和敖烈缠斗,还没觉得这两个人有什么出众的本事,直到吕布一戟震退借着马力冲击过去的孙策,才让孙仁真正认识到战神吕布和小霸王敖烈的本事。大哥孙策的本事,孙仁自然是清楚的,能轻易震退孙策的人,就可以说是当今世上第一流的武将了。现在又看到敖烈带箭上马,脸上却没有丝毫痛楚的神色,心中对敖烈没来由的升起一阵异样的思绪。这种思绪,说不清道不明,连孙仁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只感觉看着敖烈,自己的心情就会十分舒畅。 呼哨了一声,孙坚带着人马向来路奔去,敖烈端坐在马上,跟着孙坚一同撤退。奔跑了一阵,孙坚敖烈等人来到了幽州军的大营前。营门外,赵云、马超和贾诩等文武早已经等在那里了。先前孙坚派人来回报,告之敖烈受伤的消息,一直不知道敖烈去向的赵云和马超等人纷纷大惊失色,连忙迎了出来。 见到敖烈身披九箭,马超气的俊脸通红,跺着脚喊道:“是谁?某势必取下他的人头!”赵云拉了马超一把,示意马超控制一下情绪,然后走到敖烈马前,把敖烈扶下了马。敖烈勉强笑着对麾下众人说道:“某无妨,只是一些小伤而已。孟起,射某冷箭之人,已经被某杀了。”这句话说得虽然是轻描淡写,但是众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凶险,纷纷走上前来,关心的看着敖烈的伤势。 敖烈微微摆了摆手,转身对孙坚说道:“多谢孙太守今日救命之恩,某日后定当回报。” 孙坚笑呵呵的摆手说道:“君侯太客气了,即便是闻名天下的战神吕布都奈何不了你,某不过是适逢其会,哪里当得起君侯的重谢?今日就此别过,三日后,酸枣见!”曹在檄文中,和各路诸侯约定的时间,就在三日之后,地点,就是离虎牢关不远处的酸枣。 孙策翻身下马,对着敖烈行了一个大礼,声音带着些哽咽:“师父,大战在即,弟子要跟随在父亲身边,不能侍奉师父左右了,望师父千万保重。” 理解的点着头,敖烈轻笑道:“理应如此,伯符也不必如此难过,他日咱们还会在见面的,三日之后,酸枣再见。”转头又对孙坚说道:“孙太守,保重。”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进了敖烈的耳中:“你这人,好没道理,先后向我父兄辞别,为何不向我道别呢?”敖烈闻声看去,看到孙仁横眉怒目,亦娇亦嗔的看着自己。 不明白这位小兄弟为何会有如此大的火气,敖烈只得说道:“是某失礼了,小兄弟,再会。” 听到敖烈这么说,孙仁脸上的怒气瞬间化为乌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笑着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再会。以后记得来江东看望我。” 孙仁的这句话,弄的敖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只是一句客气话啊,怎么到了孙仁的嘴里,就变成了承诺呢?不过碍于孙坚和孙策的面子,敖烈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随口应付着:“好,日后若有闲暇,一定过江去看望小兄弟。” 孙仁满意的点了点头,闪身退到了孙坚的身后。孙坚长笑一声,向敖烈再次拱了拱手,然后带着人马呼啸而去。等到策马跑出敖烈等人的视线之后,孙坚回头似笑非笑的看向孙仁。孙仁俏脸一红,低声问道:“父亲在笑什么?”本来孙坚只是微笑,看是看到孙仁脸上的绯红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女大不中留啊,尚香这才刚刚十二岁,就有了意中人了?不过也好,省得日后你这江东女霸王,没人敢要。” 孙仁闻言大羞不已,拼命的用马鞭抽打着坐下的战马,嘴里狡辩道:“哪有什么意中人?父亲休要胡言乱语!”说着,甩开孙坚,一个人策马向前狂奔而去。 一直跟随在孙坚身侧的孙策,听着父亲和妹妹的对话,心中略一思索,立刻醒悟过来,惊讶的说道:“父亲,你谁说小妹,对师父他……可是这身份也不登对啊。” 孙坚扬起马鞭在战马的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朗声说道:“有什么不登对?那些世俗的繁文缛节,当真能约束的了我孙家的英雄儿女么?若是处处遵守那些礼节,你岂能跑到幽州去挑战冠军侯?策儿,你给我记着,你小妹被为父骄纵惯了,难得心中会喜欢上谁,他日若是父亲一旦不在了,你一定要促成这件美事。” 孙策失色道:“父亲何出此言,父亲有神明庇护,自然能长命百岁。” 且不说孙坚父子率军离去,把目光转回到幽州大营。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伤成这样?”马超急切的问道。 敖烈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刺杀董卓去了,不过最后还是没杀死他。孟起,子龙,扶着某回大帐,神态自然一些,不要让别人看出破绽。” 赵云和马超闻言,连忙各自扶着敖烈的一条手臂,向大帐中走去。 进入大帐之后,贾诩让守营的军士都退了下去,帐内只留下少数几个敖烈麾下的大将。随后,贾诩走到大帐中间,对敖烈深深的行了一礼:“主公,诩身为属臣,明知主公孤身犯险却没能阻拦,死罪!”然后又向着众位武将团团行了一礼,然后说道:“主公刺杀董卓一事,诩亦知情,却没有提前告诉诸位,还望诸位海涵。” 这就是贾诩的高明之处了,善于洞察人心的贾诩知道,一旦诸将在事后知道,自己也曾参与其中却隐瞒不报,势必会激起诸将的愤慨,干脆就提前说了出来,至少还能落得个光明磊落。 不出贾诩的意料,诸将听闻贾诩知情,却没有告诉众人,无不对贾诩怒目而视。敖烈见到这个状况,低沉的说道:“你们干什么,文和不告诉你们是某的命令,难道你们以为文和愿意某孤身潜入洛阳去刺杀董卓么?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也不许有谁事后为难文和,某若得知,必不轻饶。” 听到敖烈这么一说,众将这才收起了怒火,纷纷转过头去不在看贾诩。贾诩见到事情平息,又开口说道:“主公,还是先找军医给你疗伤吧。” 敖烈其实早就有些支持不住了,连番恶战,早已把敖烈的体力和精神都损耗的一干二净了,当下有些无力的点了点头,示意贾诩叫军医进来。 经过两个时辰的治疗,插在敖烈身上的九支利箭,都被拔了出来。中箭处的伤口也得到了妥善的处理,为了不让敖烈留下什么暗伤,军医还特意熬了一碗参汤,又加入了一些其他的珍贵药材,给敖烈喂服了下去。之后,敖烈就陷入了力竭之后的疲劳中,不久,就昏昏睡去。 第二天早上,敖烈睁开了眼睛,感觉身体各处酸痛的厉害,明显是昨日大战时筋疲力尽留下的后遗症,还需要好好休息几日才能恢复过来。至于身体上的箭伤,也全部被包扎好了,除了隐隐作痛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影响。 敖烈挣扎着想坐起来,一直守候在旁边的赵云见状,快步走前几步,伸手揽住敖烈的肩膀,帮敖烈坐起了身体。 “子龙,你一夜没睡么?”敖烈看到赵云之后,有些感动的问道。 赵云微微一笑,松开了搭在敖烈上的手,又退后了两步,这才说道:“师兄,某只是半夜没睡而已,前半夜是孟起守护着你的。其他人也要来守护你,可军医说你要静养,守护的人不宜过多,黄老将军和子义他们这才作罢。” 两人正说着话,贾诩悄悄走了进来,看到敖烈已经醒来,走到敖烈身前,轻声说道:“主公,曹的檄文已经发到了我军中,邀我军前去酸枣会盟,未知主公意下如何?” 敖烈想都没想,立刻说道:“去,当然要去。各路诸侯良莠不齐,有虎有狼也有绵羊,但无论这么说,也是一份助力,我军理应前去。” 听到敖烈的见解如此一针见血,强弱分明的指出了各路诸侯的优劣,贾诩就知道敖烈心中早已有了主意,而且还和贾诩自己的意见相合,于是贾诩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领命去整军了。 赵云斟酌着说道:“师兄,某观各路诸侯并非真心勤王,乃是别有所图,不外乎借机抬高自己的声望而已,师兄何必去和他们这些沽名钓誉之人混在一起?” “呵呵,子龙,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这些人虽然大多徒有其表,但也有真英雄的存在。日间来营中的孙坚就算一个。还有那起兵陈留的曹,此人也是胸怀大志,不可小视。再说,董卓势大,非是我军一军可以抵挡的,联合各路诸侯一起讨伐董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敖烈耐心的给赵云解释着。他没有说的是,如果他不去,十八路诸侯一定会像历史上那样,落得个分崩离析的下场。 过了不久,贾诩又走进了营帐,把一封书信递给了敖烈,说道:“主公,这是并州刺史丁原派人送来的书信。” 敖烈接过书信,仔细看了起来。丁原在信中说,他不会去酸枣会盟,要留在洛阳城外牵制董卓的兵力,为各路诸侯的联军创造战机。 看完这封信,敖烈久久无语。丁原这样做,真的让敖烈很是敬佩。深入敌后,以一己之力牵制数倍于己的敌军,这份气魄,可不是谁都有的。搞不好就会被董卓来个大包围,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董卓应该还是明白的,一旦这样的事情发生,丁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可是丁原还是毅然决然的这么做了,把凶险留给自己承担,把战机留给了实力更为雄厚的诸侯联军。无论是对大势的分析,还是对丁原的个人勇气而言,敖烈都对丁原心生敬佩。 沉默了一会儿,敖烈说道:“子龙,文和,传某将令,急速整军,奔赴酸枣!” 第一百二十八章 推举盟主 是日,风和日丽。酸枣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大人物。 酸枣城外的空地上,已经扎起了一个大大军营,军营中间,还设立一个一丈高的点将台。上面设置了十八个座位。此刻,袁绍志得意满的坐在台上,眼光不时瞟过摆在首位的空位上。觊觎之心表露无遗。 袁绍清楚,无论是比身世还是比实力,他在前来会盟的这十八路诸侯中,都是个中翘楚,如果推选盟主的话,那他就理所当然的应该做上这个位置。当然,这一切,都要等到十八路诸侯到齐之后再说。根据曹反馈的消息,已经有十八路诸侯同意前来会盟了,除了西凉的马腾,受地域的节制,只能在董卓的身后进行扰,而不能前来之外,其余的十几路诸侯都已经赶来了。 时间来到了正午,十几路诸侯纷纷登上了点将台,站在台下的小校高声唱诺:“第一镇,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第二镇,冀州牧韩馥;第三镇,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镇,兖州刺史刘岱;第五镇,河内太守王匡;第六镇,陈留太守张邈;第七镇,东郡太守乔瑁;第八镇,山阳太守袁遗;第九镇,济北相鲍信;第十镇,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镇,广陵太守张超;第十二镇,徐州刺史陶谦;第十三镇,辽西太守公孙瓒;第十四镇,上党太守张扬;第十五镇,长沙太守、破虏将军、乌程侯孙坚;第十六镇,奋武将军曹;第十七镇,车骑将军、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 袁绍因为怕自己的声威不足,不能服众,就假借曹手中矫诏的名义,给自己封了一个车骑将军的名号。原来的车骑将军何苗早已被敖烈杀死在卫府之中,现在袁绍顶上这个名号,旁人倒也说不出什么来。有了车骑将军的名号之后,依照汉律,车骑将军是可以代替朝廷,封赏武将官职的,所以袁绍不但自封了车骑将军,还给他的兄弟袁术封了个后将军的军衔,同时,为了拉拢各路诸侯,袁绍还给孙坚封了一个破虏将军的名号,给曹封了一个奋武将军的职位,同时,为了让远在西凉的马腾能够有效的袭扰董卓后方,袁绍还给马腾封了一个征西将军的高位。 等到众人都登上点将台之后,纷纷把目光投注到了此次会盟的发起者——曹的身上。看到众人的目光都向自己投来,曹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朗声说道:“诸公,奉天子诏,召集诸公前来会盟,本着匡扶汉室的原则,诸公不辞劳苦,引兵前来,心中不胜感激。然则,蛇无头则不行,当今会盟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推举出一位声威远播的盟主来主持大局,诸公以为如何?” 各路诸侯闻言,纷纷点头称是。一些有野心的,双眼中隐晦的放射出**的目光,一些没有野心或者是实力不足的,则是一副平淡泰然的神色,安静的垂首站立着。 见到场面有些沉默,袁绍站了起来,假意对曹说道:“孟德身怀天子诏书,可见天子对孟德的信任,不如,就由孟德来担任盟主如何?” 听到袁绍这番虚情假意的话,曹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他怎么会不知道对盟主之位最具野心的,就是袁绍呢?当初曹发布矫诏,号召天下诸侯前来会盟,第一个站出来响应自己的,就是袁绍。袁绍自然不会有多么忠义,之所以第一个站出来,无非是想尽可能的捞取政治资本,好为日后做打算罢了。况且,袁绍依仗着在冀州旧地聚拢起来的人马,是曹的数倍之多,凭借这一点,袁绍竟然假借曹手中矫诏的名义,自封为车骑将军,其野心和手腕,可见一斑。 “呵呵,本初兄这是说的哪里话?兵不过数千,将不过十人,无论是声明地位还是麾下兵马,都远远不及本初兄,何况本初兄家族四世三公,声威显赫,门生故吏遍天下,依看,还是本初兄最适合担当盟主大任。”曹隐藏起心中真实的想法,满脸欢笑的对袁绍说道。其语气之真诚,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甚至连袁绍自己,都以为曹是真心的拥立他。 袁绍笑呵呵的说道:“孟德,言过了,言过了啊。”虽然说着谦逊的话,但是袁绍得意的神情,把他内心的小算盘完全暴露了出来。 在场的诸侯们都不是傻瓜,见到袁绍这副神情,自然也就猜到了袁绍的用意,纷纷在心中计算起来,如果袁绍出任盟主,自家会有什么利弊。山阳太守袁遗也是袁家子弟,和袁绍是同宗兄弟,他第一个站出来说道:“孟德言之有理啊,本初麾下兵精粮足,威震冀、青,若是本初来当这个盟主,某第一个同意。” 见到袁遗站出来示好,袁绍笑眯眯的向着袁遗点了点头,暗自递给袁遗一个眼神,告诉袁遗,事后必定会给袁遗一些好处。袁遗领会的报以一个微笑。袁遗在家族中的地位比较尴尬,既不是嫡系,也没有长辈的器重。他和袁绍不同,袁绍虽然也是庶出,但是在袁家子弟中,袁绍的能力和气度,让家族中的长辈们对袁绍极为器重,甚至比嫡生子袁术还要看重。袁绍的一句话,在家族中起到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这也是袁遗不遗余力帮助袁绍的重要原因。 袁术在一旁看着袁绍和袁遗眉来眼去,心中一阵烦闷,袁术一直认为自己是嫡亲子弟,身份地位比袁绍高出不止一截,可是随着家族长辈对袁绍越来越器重,让袁术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难受归难受,毕竟大家都是袁家子弟,如果袁绍能当上盟主,对自己也是很有好处的,先前袁绍册封自己为后将军,就是有一个很好的例子。于是,袁术也站了出来,拖着腔调说道:“非是某举亲不举贤,只是在座众人中,除了大哥之外,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服众之人,依某看,大哥坐这盟主之位,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十八路诸侯,已经有三路主张推举袁绍出任盟主,再加上袁绍自己的势力,这在十八路诸侯中,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其余的诸侯都低下头来,暗自沉思着,不停的在心中比对着自己可以得到的利益和失去的损失。 良久之后,河内太守王匡猛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到点将台中间,高声说道:“不管是谁出任盟主,某只在乎天子能不能得救,董贼能不能被诛!若是本初兄能做到这两点,某就认你这个盟主!”王匡本就没什么野心,又是个性情耿直之人,他在意的只有刘协的安危,一点也没有计算自己得失的心理。 袁绍朗声答道:“救出天子,诛杀董贼,这正是我等今日会盟的目的之所在。即便某做不成盟主,也会牢记这两条,时刻不敢或忘!” “好!既如此,某王匡,也同意本初兄执掌盟主之权力。”说着,王匡退后几步,站到了袁绍的身后,同曹、袁术和袁遗等人站到了一起。 现在,支持袁绍的势力,算上袁绍自己,已经变成了五家,看到这个趋势,陈留太守张邈也站了起来,默默的走到了曹的身边。本来,陈留就是曹的自留地,张邈虽然是陈留太守,但是他却对曹之命唯命是从,现在当然要跟着曹一起支持袁绍了。 见到十八路诸侯有三分之一的势力支持自己,袁绍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多谢诸公抬爱了,如是无人反对,那袁某就厚颜坐一坐这个盟主之位了。” 抬眼环视了一圈之后,袁绍见到其余人等尽皆沉默不语。心中志得意满,抬脚向盟主的宝座上走去,走到了盟主宝座之前,袁绍转了个身,又轻笑了一声,就要坐下去,可是他的刚刚下沉,离椅子还有老远的时候,忽然一声雄壮的声音打断了袁绍的动作:“且慢!” 袁绍心中很是恼怒,但是脸上却保持着一派淡然平静的神色,重新站直了身子,向声音来源之处看去。 辽西太守公孙瓒出现在了袁绍的视线之中。此刻,公孙瓒笔直的站在点将台上,左手按着镇岳宝剑的剑柄,无视其他人的目光,朗声说道:“按道理说,本初坐上这个位置,也无不可。但是既然大家都是怀着一颗忠义之心前来救驾,那么这盟主之位,自然是优中选优,瓒认为,还有一人,比本初更适合坐上这盟主之位。” 不等袁绍问话,袁遗先发飙了:“大胆!当今世上,还有谁能比本初更具资格?公孙伯圭,今若说不出了一二三四来,休要怪某不给你留情面。” 见到袁遗**裸的威胁,袁绍假意拦住了他:“哎,大家都是一番好意而来,何必弄的不欢而散?且让伯圭说说,谁更具备盟主的资格。” 站在袁绍身侧的曹,暗中观察着袁氏兄弟的丑恶嘴脸,心中忍不住一阵鄙视。但还是站出来说道:“本初言之有理,伯圭兄所言亦有道理。今日诸公推举盟主,此事非同小可,自然是要优中选优的,请伯圭兄说出心目中的人选吧。” 公孙瓒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某保举之人,想必在座诸位也都听说过。骠骑大将军、冠军侯、领幽州牧,有小霸王之称的敖君侯,可担此重任否?” 听到公孙瓒保举的竟然是敖烈,孙坚立刻站了出来,和公孙瓒并肩站到一起,朗声说道:“敖君侯之威名,某亦闻名久矣。日前在洛阳城下,某曾有幸见过敖君侯一面,无论是胆略、气魄还是武艺,都称的上是人中玉矫龙。某亦赞同公孙太守之见。” 孙坚之后,北海太守孔融也站了起来,环顾四周说道:“敖君侯名动天下,威震北疆,老夫亦曾听闻敖君侯的各种事迹,前几年在洛阳,也有幸和敖君侯小晤片刻,他出口成章,文采斐然,其气度令人心折不已。老夫也同意公孙太守的意见。” 徐州刺史陶谦也站了出来,用苍老的语调说道:“大家都知道老夫我陶谦胸无大志,枉为一州刺史。老夫之所以不辞劳苦,不避年高,以残败之躯,率军前来会盟,为的就是救当今天子脱离董贼的魔爪。敖君侯乃是皇室宗亲,是先帝和当今天子最为倚重之人,故此,老夫也赞同由敖君侯来出任盟主。” 见到形势急转直下,先后竟然有四路诸侯站出来支持敖烈,隐隐和自己等人形成分庭抗礼之势,袁绍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但是很快就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沉吟着说道:“敖君侯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是我等会盟之前,曾往各地发布檄文,敖君侯迟迟未知,却不知是何缘故?”言下之意,是说敖烈明明知道十八路诸侯会盟之事,却偏偏不肯前来,不是看不起众人,就是惧怕于董卓的滔天权势。袁绍这么说,用意很明显,就是在给敖烈泼脏水。 然而,袁绍的话音刚落,营门处忽然传来一声震雷般的高呼:“汉骠骑大将军、冠军侯、领幽州牧敖烈,拜上名帖!”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歃血为盟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体型健壮,长相俊美的太史慈策马立在营门之外,右手横握虎胆锦牙枪,左手托着敖烈的名帖,高高的举了起来。 见到众人向自己看来,太史慈又高声说道:“日前,我家主公孤身潜入洛阳城,刺杀董卓,单人独剑,斩断董贼三根手指,刺其身体三剑,令董贼身受重创,其后,吾主连斩西凉上将八人,击杀西凉勇士千余人,安然退出洛阳城。因此耽误了前来会盟的时间,特命本将前来通告诸位一声,吾主稍后便到!” 听着太史慈的话,各路诸侯无不讶然失色,如果太史慈说的是真的,那这个有小霸王之称的敖烈,究竟悍勇到了什么地步?这真的是人力可以做到的程度么? 袁术左右瞟了一眼,把众人的惊讶之色尽收眼底,忽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敖墨寒啊敖墨寒,你贪生怕死姗姗来迟,还派出部将说一番托辞,真以为我等都是傻瓜吗?单人独剑完成千人斩?还连斩西凉八员上将?甚至砍断了董贼的三根手指?哈哈,可笑啊可笑,简直是鬼话连篇!没想到名动天下的冠军侯,居然是如此卑鄙无耻之徒!” “非也!”孙坚踏前一步,站到袁术的面前,怒目瞪视着袁术说道:“来将所言,句句属实!先前某曾言到,有幸在洛阳城下见到了敖君侯,当时敖君侯已经斩断了董贼的三根手指,完成了千人斩的壮举,并且身披九支利箭,依然能够和当代战神吕布大战不休,这些,都是某亲眼所见!” 公孙瓒一把拔出了镇岳宝剑,向着袁术怒喝道:“袁公路!你若再敢说出一句对敖君侯不敬的话,某认得你,某手中的宝剑可不认得你!” 袁术勃然大怒,拍着桌案吼道:“反了,反了,你二人是何身份,胆敢对某指手画脚?来人,与我拿下!” 见到袁术竟然要拿下孙坚和公孙瓒,袁绍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了袁术,在袁术的耳边说道:“公路!你好糊涂,我们今日是来建功的,不是来败坏自己名声的!你给某坐下!” 曹叹息了一声,缓缓走了出来,向着四方团团行了一礼,说道:“诸公!诸公息怒。听一言。我等奉大义而来,怎能因私而废公,因小而失大?请诸公暂息怒火,等敖君侯前来,自有分晓。” 孙坚和公孙瓒同时冷哼了一声,然后把臂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袁术在袁绍的劝解下,也停止了叫嚣,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整个场面,顿时又变得沉默了下来。 一炷香之后,在血杀和虎贲两营精锐的簇拥下,敖烈端坐在照夜雪龙驹上,缓缓走进了大营。 随着敖烈的进入,各路诸侯立刻把眼光投到了他的身上。敖烈一脸平静的视若无睹,让其他人安营扎寨,只带着赵云、许褚和典韦三将向着点将台走来。 走到点将台前,敖烈翻身下马,举步向着台上走去。一旁负责唱诺的小校,一脸呆滞的看着敖烈,茫然不知所措。这名小校是袁绍特意安排的,所以在先前的唱诺中,才会把袁绍的名字放在最后,以示对袁绍的尊重,大人物总是最后才出场的嘛,可是刚才听着太史慈的高呼以及孙坚的证实,他已经明白了,小霸王敖烈的威名可不是浪得虚名,那是在千军万马中用敌人的鲜血杀出来的声威。此刻见到敖烈,这个小校实在不是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才好。 典韦带着满脸狰狞的神色,走到小校身边,重重的一跺脚,把点将台的楼梯都震的晃动不止,龇着牙对小校哼道:“怎么,不会叫人了?” 那名小校何曾见过典韦这样的狰狞大汉,心中被吓得着实不轻,哆哆嗦嗦的喊道:“骠骑大将军、冠军侯、领幽州牧敖君侯到——” 敖烈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向这名小校点了点头,然后就迈步登上了高台,来到了各路诸侯的面前。 一直和敖烈十分不对眼的袁术忍不住阴阳怪气的说道:“呦呵,这是谁啊,好大的威风。先前孙文台还是亲眼见到某人身披九箭,依旧和战神吕布大战不休,现在看来,哪里有一丝一毫受伤的模样?” 袁术的语调虽然怪异,但是话中的内容却很值得研究。除了孙坚和公孙瓒之外,其余的诸侯都把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敖烈,等待着敖烈的解释。 微微笑了笑,敖烈对着袁术说道:“三年前,没把你打服是么?”一句话,说的袁术满脸通红,既是气恼,也有羞愧。三年前袁术曾经在洛阳城中,被敖烈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现在敖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是重提,让袁术如何下得了台?袁术张了张嘴,刚要说一些场面话,敖烈截口说道:“不服的话,咱们继续,不服打到你服。” 袁术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怎么敢和敖烈真的动手,况且,三年前被敖烈打的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现在想起来,他还觉得浑身难受呢,被敖烈这么一将,袁术顿时说不出话来。见到自家兄弟受敖烈的挤兑,虽然袁绍也和袁术不对眼,但是毕竟是自家兄弟,两人之间的矛盾是内部矛盾,而敖烈则是外部矛盾。于是,袁绍挺身站到袁术前面,把袁术挡在了身后,对敖烈说道:“君侯,适才孙太守说你单人独剑连斩西凉八员上将,斩杀西凉勇士上千,还砍掉了董卓的三根手指,属实否?” 敖烈仰起头,吸了一口气,然后把目光看向袁绍,缓缓说道:“不知本初兄如何才能相信?” “简单,让大家看到你的箭疮即可,否则实在无法把敖君侯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和身披九箭联系到一起。”袁绍故意刁难着说道。在汉代,当众脱衣是极为不礼貌的行为,所以才会有历史上祢衡裸衣骂曹,被曹借刀杀人,送去荆州让黄祖杀掉祢衡的事情发生。 敖烈没有答话,竖起一根手指,向着袁绍微微晃了晃。见到敖烈这个动作,许褚和典韦两员虎将大步上前,杀气腾腾的冲向了袁绍。敖烈今天就是来耍威风的,他要用这种手段,降服十八路诸侯,让这些心中各怀鬼胎的家伙们惧怕自己,听从自己的号令。所以,在来之前,敖烈就已经吩咐过许褚和典韦了,只要他把手指指向谁,许褚和典韦就会奔过去收拾谁。当然,这其中,肯定是不包括孙坚和公孙瓒在内的。 见到虎痴和古之恶来两尊杀神,带着浑身煞气向自己走来,袁绍惊怒交加,大吼道:“敖墨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竟敢殴打朝廷命官?这是死罪!” 敖烈轻笑着说道:“区区一个自封的车骑将军,也敢在本侯面前叫嚣?别忘了,本侯有收回你将印的权力!难道你不记得当初何苗是怎么死得了么?” 这句话,说的霸气纵横。让袁绍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自己虽然自封了车骑将军,拥有极大的权力,甚至可以代替朝廷册封武将,但是,敖烈是谁?敖烈是骠骑大将军,品级远高于自己,更兼还有刘协授予的征讨不臣的权力,想要玩死自己,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况,袁绍为了稳定后方,趁着冀州牧韩馥来会盟的时机,把自己手下的名将颜良文丑都派到冀州去秘密活动了,身边没有强力的武将保护,让袁绍的心中,由衷的感到害怕起来。 许褚和典韦三两步走到袁绍的身边,两人同时伸出孔武有力的手臂,向袁绍抓来,就在两人的手臂要抓到袁绍的肩膀时,敖烈慢悠悠的说道:“且慢!袁本初,本侯问你,你还有什么质疑么?如果没有的话,就落座吧。”先打一棍子,在给个甜枣吃,这种教育人的方式,敖烈在前世就已经炉火纯青了。 看着敖烈和煦的微笑,袁绍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说道:“算了,既然是孙太守亲眼所见,想必不假,某相信你便是。” 看到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敖烈轻易的打破,三言两语之间接连折服袁氏兄弟,曹暗中竖了竖大拇指,然后笑呵呵向敖烈抱拳说道:“君侯,咱们又见面了。当初也刺杀过董贼,却连董贼的一根毫毛也碰到,和君侯比起来,真的是汗颜之至啊。” 对于曹,敖烈的心情是极为复杂,一方面明知道曹以后是一代奸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角色,可是另一方面,就敖烈自身对曹的感官来讲,他并不觉得曹现在有任何奸雄的迹象,只是野心稍微大了一点而已。所以,敖烈对曹,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受,既想远离曹甚至诛杀曹,又想和他交个朋友一起征战沙场。这种矛盾充斥着敖烈的内心,但是表面上敖烈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痕迹,向着曹微笑着拱手说道:“孟德兄,别来无恙。说起来,某刺杀董卓之事,不过是拾孟德兄牙慧而已,况且也没能成功。” 曹笑了一下,然后领着敖烈,把各路诸侯介绍给敖烈认识。对待其他的各路诸侯,敖烈完全没有像对待袁氏兄弟那样的盛气凌人,反而是一团和气,甚至对待陶谦、孔融这样上了年纪的诸侯时,敖烈还微微弯腰行礼,让两人大感面上有光。 和各路诸侯见礼完毕,敖烈朗声说道:“诸公,非是某贪图这盟主之位,某只是想把大家的力量运用到一起,成功解救出天子,诛杀董贼。在作战期间,一应粮草军械,全部由某来供给。待大功告成之后,某绝不克扣诸公的一兵一卒,立刻交出盟主之位,让与他人。” 公孙瓒第一个站起身来说道:“墨寒兄弟……呃,君侯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某愿听从君侯将令,奉君侯为盟主。” 孙坚紧接着说道:“某亦愿奉君侯为盟主,请前部先锋一职,为我大军扫清道路!” 除了这两人之外,其余诸侯听闻敖烈答应大家,全权负责众人麾下的粮草军械,并保证不在时候克扣兵卒,大多数人都站起身来,纷纷表示愿意支持敖烈出任盟主。 见到大势所趋,已经无法挽回,袁绍也只得站起身来言不由衷地说道:“某,也愿意奉君侯为盟主。”袁绍这一开口,袁术和袁遗也就没了指望,只好默默的认可了敖烈出任盟主的事实。 “好,既然大家如此信赖于某,某就不在推辞了。子龙,把祭文拿来。”敖烈道。 赵云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布递给了敖烈。敖烈伸手接过,然后大声说道:“来人,上酒。”一众军士端着一叠大碗走上台来。敖烈拿过一只大碗,倒了满满的一碗酒,然后咬破右手中指,向碗中滴了两滴鲜血,之后又把碗中的酒倒回了酒坛之中。 公孙瓒和孙坚两人学着敖烈的样子,也分别取了两只大碗,真慢酒后,把自己的鲜血滴进碗中,复又把碗中血酒倒回了酒坛。其余的各路诸侯也纷纷上前,割破手指,向酒坛中滴入自己的血液。 十八路诸侯都歃血之后,敖烈端起混合着十八人血液的酒坛,给每一个诸侯都斟上了满满的一碗酒,然后大声说道:“今日歃血为盟,我等共同进退,如有违背者,天诛地灭!” 各路诸侯纷纷举起大碗,齐声说道:“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第一百三十章 进军虎牢关 众人喝完了血酒之后,敖烈高高举起手中的海碗,用力向地上摔去。随着一声清脆的脆响,海碗被摔的支离破碎。 其他诸侯也纷纷举起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噼噼的脆响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好!”敖烈大步走到点将台中间,展开赵云递过来的檄文,大声念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逆贼董卓,趁机行凶,祸加天子,虐流百姓。我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有违此言,天诛地灭。皇天后土,三尺神明为证!” 这篇檄文,写的大气磅礴,敖烈在诵读的时候,又是慷慨陈词,让在旁静听的各路诸侯都心生感慨之意。陶谦和孔融两位上了年纪的诸侯,更是老泪纵横,为国家的前途担忧不已。 读完了檄文,敖烈走回到盟主的座位上,缓缓坐了下去,朗声说道:“孙将军,着你率本部兵马为前锋,在前开路,切记,不可孤军深入,以扫清道路和打探消息为主。” 孙坚跨前一步,高声回答:“诺!” 敖烈的眼神在众人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袁绍的身上,说道:“本初兄,劳烦你掌管大军粮草,务必要保证孙将军前部以及其他各路人马的粮秣供应完备。” 袁绍万万没想到敖烈会把粮草押运的重任交给自己,按道理说,刚才两人之间还发生了龌龊,怎么转眼之间,风云突变了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有些发愣的坐在座位上,袁绍思索着敖烈的用意。 轻笑了一声,敖烈说道:“怎么,本初兄不愿意担此重任?你放心,等交割了粮草,本侯一概不闻不问,由你全权负责,你只要按时供给粮草便可。” 听敖烈这么一说,袁绍的脸不由得红了一下,现在敖烈摆明了没有其他的心思,把粮草重任全权交给自己,自己若是在迟疑,不但丢了面子输了气度,还会惹起其他诸侯的不满。于是,袁绍站起身来答道:“多谢敖君侯委以重任,绍愿担当粮草押运管之职,务使我军各部不会因粮秣出现任何问题。” 其实敖烈这么做,倒不是想拉拢袁绍,而是在各路诸侯中,有能力担当这个重任的,只有曹和袁绍两个人而已,曹的长处,敖烈很清楚,委以粮草押运,实在有些屈才,所以敖烈就把这个重任交给了袁绍,他相信四世三公出身的袁绍,必定能处理好这些细节上的问题。而且,敖烈也不怕袁绍乱来,袁绍不是袁术,袁绍的大局观远远好于袁术,不会像历史上的袁术那样,私自克扣各路人马的粮草。 敖烈又把目光转向了曹:“孟德,你先前曾在董卓身边呆过一段时间,对董卓的脾气秉性和弱点以及西凉军的各处部署,应该相当清楚,由你来担任军师一职,为我大军出谋划策,可否?” 曹也感到有些意外,军师的地位是仅次于盟主的,他可是断然没有想到敖烈竟然会把制定作战计划这样的大任交给自己。同时,通过敖烈的安排,曹也深切的体会到,敖烈知人善用,能把各个不同类型的人,安排到最适合的位置上,正可谓是人尽其才。对此,曹由衷的感到佩服。上前一步,曹朗声说道:“愿担当军师重任,谢君侯厚爱。” 敖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张太守、刘刺史、孔北海以及陶使君,你们四路人马押后,以防宵小袭扰我军身后,其余人等,随本侯举兵前行,进攻虎牢关!” 众人齐声答道:“诺!” 当日,众人又商议了一番军情之后,这才各自散去。其中,济北相鲍信暗中寻思,联军的各个重要职位都被他人占去,若不能建立奇功,恐怕不足以捞到足够的好处。于是,鲍信趁夜带领部下三千精锐,私自出营,向着虎牢关进发。 洛阳城内,皇宫之中。董卓那肥胖的身体躺在金雕玉琢、铺满锦缎的龙床上,一边接受御医的换药,一边把玩着一块已经残破的护心镜,愤恨的说道:“多亏了这块护心镜啊,否则的话,那敖墨寒当初一剑就刺死咱家了。文忧啊,明照着这快护心镜的样式,找几个手艺好的工匠,再给咱家打造一块新的,这玩意,可是防身的好东西啊。” 侍立在一侧的李儒弯腰答道:“是,儒记下了。岳父大人放心,旬日便能造好。” 寝宫的帐幔忽然被掀开,虎背狼腰的吕布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来到离董卓五步远的地方站定,口中说道:“太师,各路诸侯已在酸枣会盟,派长沙太守孙坚为前锋,望虎牢关进发而来。” 李儒插口问道:“既然会盟,必有盟主,未知这盟主是谁?” 吕布侧目看了一眼李儒,缓缓说道:“冠军侯敖烈。” “这个贼子!刚刚刺杀完咱家,又跑去当那劳什子盟主,真是罪大恶极!奉先,你去虎牢关,把那些个诸侯给咱家斩尽杀绝!”董卓闻听联军盟主是敖烈,顿时破口大骂了起来。 吕布心中极为犹豫,他实在不想和敖烈兵戎相见,但是又不能不听董卓的话,所以很是迟疑,没有回答董卓的命令。 一旁的李儒无意间给吕布解了围:“岳父大人息怒,敖烈甚是悍勇,非温侯不可抵挡,但是攘外必先安内,现在并州刺史丁原率部驻扎在城外,实乃是心腹大患,岳父大人应该先剿灭丁原所部方为上策。至于虎牢关,也不可不守,暂时派一员虎将前去镇守,等灭了丁原,在将大军兵发虎牢。”吕布自从投效董卓之后,董卓对他很是看重,于是就封了吕布一个温侯的爵位。所以李儒才会称呼吕布为温侯。 董卓侧头想了想,沉声说道:“有道理,文忧说的有道理。这样吧,奉先最清楚并州军的底细,就由奉先去剿灭丁原以及并州军如何?” 只要不是对付敖烈,吕布是没有半点犹豫的,立刻答道:“诺!” “至于虎牢关,华雄的伤势好了没有?如果没什么大碍的话,就让他先带五万军去守虎牢关吧。”董卓想了一下,说道。 李儒点着头道:“岳父高明,如此安排极为妥当。华雄伤势不重,经过这两天的修养,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董卓最近几天被敖烈刺伤,不能亲近女色,早就憋得够呛了,见到事情分派完毕,挥手说道:“好了,没什么事,你们都下去吧,把侍候在外面的宫女叫进来几个,咱家要听她们哼小曲儿。” 是夜,华雄在接到董卓的命令之后,顾不得夜色已深,点起五万人马,连夜向虎牢关进发。华雄之所以这么着急,倒不是他对董卓有多么忠诚,而是因为敖烈!华雄纵横关系十余年,未逢敌手,可是三日前却被敖烈一枪挑落马下,这件事成了华雄的奇耻大辱,听闻敖烈已经坐上了联军盟主的宝座,并且兵犯虎牢,华雄还怎么能忍耐得住?恨不得连夜杀进联军的大营中去。 经过半夜的急行,华雄带着五万大军已经来到了虎牢关的附近,这时候有探马来报:“禀将军,前方斥候发现一支人马,正在靠近虎牢关!看旗号,应该是济北相鲍信的部队。” “哼。”华雄冷哼道:“没碰到敖烈,先碰上鲍信了,也好,那某就先讨回一些利息,以洗前辱。传令,包围鲍信所部,杀他个片甲不留。” 却说鲍信和他的弟弟鲍忠带着三千军一路加紧行军,眼看虎牢关就在不远处,鲍信喜道:“如是咱们兄弟连夜突袭了虎牢关,当是为联军立下首功,看那些诸侯们,是否还敢轻视于某。” 就在鲍信做着美梦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战鼓声破灭了他所有的梦想。数万西凉军忽然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把鲍信的三千军围困在了中心。 华雄手持大刀,策马奔来,口中怒吼:“鼠辈受死!” 见到华雄气势不凡,鲍忠急忙对鲍信说道:“大哥速退,某挡住敌将。”还没等鲍信回话,华雄已经赶到,扬起手中大刀,向着鲍忠披头盖脸的砍落下来。 鲍忠在慌忙之中,挺起长枪尽力迎向华雄大刀,只听咔嚓一声,鲍忠的长枪被华雄一刀斩断,华雄的刀式力道未消,依旧向鲍忠头顶砍落,把鲍忠连人带马一刀劈做两端。 鲍信见状大惊,撕心裂肺的的呼喊到:“二弟!” 华雄转过大刀,嘴角噙着一丝冷酷的笑意,对鲍信道:“你也去死吧。”手中大刀猛然转了个圈,和先前劈死鲍忠的刀法一样,从高空斩落,直奔鲍信的天灵盖而来。 鲍信的武艺还不及鲍忠,怎么可能是华雄的对手,只来的发出一声惊呼,就被华雄劈成了两端,步了鲍忠的后尘。 连斩两将,华雄感到心中的愤懑稍稍缓解了一些,指挥着部下西凉军把鲍信带来的三千军士斩杀殆尽,然后抬起头,向着酸枣的方向看去,口中喃喃的说道:“敖墨寒,你等着,某还要和你一较高下。” 洛阳城外,并州军大营中,此刻也正在上演着杀戮的一幕。吕布带领本部三千并州狼骑为前锋,李儒带领两万西凉勇士为后合,相互呼应着攻打着丁原的营盘。因为吕布在并州军中威望很高,并州军都知道吕布是当代战神,见到是吕布率军前来攻营,不少人连抵抗之心都没有了,纷纷向吕布请降。再加上李儒在后面指挥着西凉勇士猛攻并州军两翼的侧营,断了并州军的退路,让并州军的心中更加惶恐不安起来。 经过半夜的厮杀,吕布所部终于突破了并州军的前营,吕布纵马进入营中,来到了中军大帐之前。 丁原按剑站在大营之前,身侧环绕着并州军中各级将领。 看到丁原之后,吕布在赤兔马上向丁原拱手说道:“丁刺史,咱们又见面了。” 丁原叹息着说道:“奉先,你还认某这个刺史么?” 吕布认真的点头说道:“无论何时何地,刺史对吕布的知遇之恩,吕布永生不忘。” “既如此,你又为何要为虎作伥!”丁原身边的一员大将对吕布怒目喝问。 吕布转眼看去,认得是丁原帐下的中郎将高顺,面对高顺的喝问,吕布默然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实不相瞒,布幼年流浪草原,各位早已知悉,当初董卓曾在草原上救某一命,现在某不能眼看着董卓葬身在刀兵之下,就是这样,诸位信也好,不信也好,吕布言尽于此。” 没想到吕布反出并州军营去投效董卓,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高顺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是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反驳的话语来,难道真的忘恩负义,眼看着董卓被杀死么?高顺自问,这样恩将仇报的事情,自己是做不出来的。 丁原叹息着说道:“某就知道奉先离去,必然是有缘由的。既然如此,奉先打算把某怎么办?” 吕布跃下赤兔马,把手中方天画戟插到地上,对着丁原抱拳说道:“吕布离去之时,曾给刺史留书,他日在战场上相见,可放过刺史三次,这是第一次,请刺史速速离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华雄扬威 丁原看着吕布赤诚的眼神,缓缓摇了摇头,道:“奉先啊,你不知人心险恶啊。你当董卓真的是那么信任你,才让你率兵前来攻打于某么?他是在考验你啊,若你能斩下某的人头,他以后必定会对你信赖有加;若不能,就是你吕奉先的人头要落地啊!” 听着丁原的话,吕布的脸色变了一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朗声说道:“大丈夫行事,但求问心无愧。吕布既然承诺放刺史三次,永不后悔!” 听着丁原和吕布的对话,高顺等丁原的部将再也没有了仇视吕布的情绪,反而是莫名悲伤了起来。吕布之威名,这些人也是敬仰不已,知道丁原和吕布今日必定要死一个,这些人心中顿时被悲伤所充满。 “罢了,奉先,某待你如子,虽然未曾正式收你为义子,但与亲子毫无二致。今日,某就成全与你,希望你善待并州将士。”说完,丁原猛然拔出佩剑,在自己的脖颈上用力一抹,鲜血随着丁原的动作,立刻喷溅了出来,然后了他胸前的衣襟。 “刺史!”吕布见状大惊,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扶住了丁原的身体。 将死之际,丁原勉励回头看了高顺等人一眼,低沉的说道:“从……今以后,尔等……奉行奉先之令,不得……有违……”一言未尽,丁原气绝身亡。 高顺等将悲痛不已,纷纷跪倒在地,低声哭泣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李儒打破了两翼的并州军营,率军赶了过来,看到丁原已死,面带笑容的看向吕布:“恭喜温侯立下如此大功,太师处必有重赏。” 吕布抱着丁原的尸体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李儒,声音中仿佛带着千年不化的坚冰:“丁刺史待某如子,如今却被某逼死,为人子而弑其父,何喜之有。”接着,吕布转过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高顺,说道:“高顺,传某将令,并州军放弃抵抗,全部集中到中军来。谁要是胆敢再向并州军士动刀兵,杀无赦!” 这番话,既是给高顺下的命令,也是在告诉李儒,并州军由我吕布接收了,再敢擅杀一人,这事没完!聪明如李儒着,自然听出了吕布的意思,微笑着没有答话。从今日之事看来,吕布是真的全心全意投靠董卓了,连待他如子的丁原都逼死了,足以证明吕布对董卓的忠心。至于那些并州军,不杀就不杀吧,留给吕布也好,这样也能间接的壮大董卓的实力。 清晨的时候,所有的并州军排成队列战在中营内,他们感激吕布,阻止了西凉军士的大举屠杀,以高顺等将领为首,已经默认了吕布的领导地位。 吕布把丁原的尸体放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柴堆里,然后默默的点起一根火把,把柴堆点燃。熊熊烈火升腾了起来,开始焚烧丁原的尸体。吕布转过头,仰望着天空,眼角落下了两滴英雄泪。 联军大营中,敖烈已经收到了消息,济北相鲍信不尊号令,私自出兵,结果被华雄设伏,鲍信连其弟鲍忠都已被华雄斩杀,两人的人头,被华雄挂到了虎牢关的城墙之上,用以威慑联军。 此刻,敖烈的脸色阴沉的厉害。他万万没想到,鲍信身为一路诸侯,竟然连普通的小兵的不如,连令行禁止这么简单的军规都不能遵守,枉自送了性命不说,还让联军的士气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诸公都看到、都听到了吧,本侯原以为诸公身为一路诸侯,不必硬性规定一些条条框框来约束诸公,可是现在,济北相鲍信私自出兵,导致我军损兵折将、士气受损,看来,本侯这个盟主,是应该定制一些规则了。”敖烈沉声对在座各路诸侯说道。 转过头看向赵云,敖烈递给赵云一个眼色。赵云会意,上前两步,大声说道:“幽州军中令。一:擂鼓不进,鸣金不退者,斩;二:举旗不起,按旗不伏者,斩;三:呼名不应,点卯不到者,斩……九:刀枪不利,旗帜不明者,斩!此为军中令九禁十八斩。” 赵云念的军中令,是敖烈根据后世历史上孙权的五十四斩演化而来的,在原本的五十四斩中,加入更多的人情味,去掉一些罪不至死的错误,又删除了一些特意为了维护孙权尊严而设定的禁令,在加入后世一些治军的理念,从而形成了幽州军现在施行的九禁十八斩,统称为军中令。幽州军之所以军纪严明,英勇善战,和敖烈恩威并施的手段是分不开的,其中威严的一面,就是这九禁十八斩的约束和严格的执行。 等到赵云念完了军中令,敖烈略带冷厉的声音响起:“从今日起,军中令在联军中施行,违者决不轻饶!” 曹站出来说道:“没错!正所谓令不行则禁不止!如若我军没有严明的军纪,何谈救天子、诛国贼!”曹这句话,直接把问题的高度拔高到了营救天子的程度上,让其他人无法推托。 发完火之后,敖烈的态度又平静了下来,温和的说道:“诸公,不是本侯**,实在是眼下的形势太过严峻,天子至今下落不明,若我等不能号令一致,必会自乱阵脚。” 众人因为鲍信一事,心中也都颇有感触,所以对敖烈颁布的军中令,大多数人都表示支持,向袁术这样的少数派,纵然有心反驳,也是无法阻止,只能默认了。 随后,敖烈整顿联军,兵发虎牢关,与先锋部队孙坚汇合。敖烈意外的发现孙坚脸上带着悲戚的神色,询问之下才知道,昨夜华雄在斩了鲍信、鲍忠两兄弟之后,竟然连夜进军五十里,偷袭了孙坚的大营,孙坚手下大将祖茂为了保护孙坚,留下来断后,被华雄斩杀。现在祖茂的人头和鲍信、鲍忠兄弟一样,都被挂在虎牢关的城头上。 一夜之间,连斩联军三员大将,华雄之武勇以及用兵的手法,让大多数诸侯们心生惧意。敖烈环视了一圈,心中清楚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诸侯们,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难免会感到惧怕,于是朗声说道:“谁人敢去斩杀华雄,以扬我军威?” 袁术自忖此时正是扬名立万的好时机,以眼神示意部下众将。袁术部下的骁将俞涉排众而出,说道:“末将愿去斩了那华雄。”同时,冀州牧韩馥部下的上将潘凤也站出来说道:“末将也愿往应战!” 看到这两人要出战,敖烈心中十分不喜。在历史上,这两人可都是毫无悬念就被华雄三招两式斩于马下的,可见他们二人的武艺与华雄相去甚远。如果和历史上一样,这两人有去无回,对联军的士气又是个不小的挫动;但若是不答应二将的请战,敖烈又担心会打击了众将的积极性,从而产生更多的负面影响。 正在敖烈犹豫之际,一名小校前来禀报:“报!大营外来了三人三骑,声明是前来共襄义举,要斩将立功。” 来了!刘备来了!敖烈立刻就猜到,来人一定是刘关张三兄弟。以刘备的心性,这么好的捞取生命的机会,他怎么会不来呢? “请他们入营。”敖烈说道。 不久,三人三骑缓缓走进了大营中,正是刘关张三兄弟。三人气度迥异,却均是卓尔不凡。刘备按剑走在前面,关张各自握着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紧紧跟随在刘备身后。 敖烈站起身来,向刘备三人迎了过去,口中客气的说道:“原来是玄德公,快请入座。”说着,拉着翻身下马的刘备,就向大帐中走去。 进入大帐之后,敖烈这才松开了刘备的手臂,走回了盟主的座位上。对于刘备,敖烈心中并不喜欢,别的不说,单凭先前在肥如城被围困之时,刘备一声不吭的丢下公孙瓒,带着关张逃亡而去,就让敖烈对刘备的感官直线下降,临阵脱逃者,如果是按照军中令的九禁十八斩来论罪的话,足以被斩首了。可是,刘备毕竟是中山靖王之后,无论其汉室宗亲的身份是真是假,敖烈对刘备面子上的尊敬,还是要有的。再说,刘备虽然不被敖烈喜欢,但是敖烈可是很喜欢刘备身后的那对兄弟呢,关羽、张飞这样的猛将,哪个君主见了不喜欢?哪怕仅仅是为了关张二人,敖烈也不能冷落了刘备。 落座之后,敖烈朗声说道:“即日起,我联军再添一路诸侯,就是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刘玄德。” 守护在敖烈身后的典韦走了过去,给刘备搬了一把椅子。按道理说,刘备虽然有汉室宗亲的名声,但毕竟没经过刘宏或者刘协的承认,现在又没有官职在身,实在是不足以称得上是一路诸侯,但是既然敖烈承认了刘备的地位,其他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刘备脸上一红,以他冠绝天下的厚颜功夫,依然被敖烈说的有些惭愧。当初,为了保住自家实力,不惜和公孙瓒反目,私自逃离肥如,现今却趁着各路诸侯声势浩大的联军之际,前来捞取声望,说起来,实在是有些令人不齿。 刘备还能忍受的了这份屈辱,但是关羽和张飞二人却忍不下去了。当初他们二人就不想逃离肥如,但是架不住刘备苦口婆心外加痛哭流涕,这才勉强带兵保护着刘备临阵脱逃,在外面四处飘荡了一阵子,听闻十八路诸侯汇集到一起,准备讨伐董卓的时候,刘备又活跃了起来,非要带兵来参与联盟,可是,人家都是各路诸侯,这哥仨连个官职都没有,刘备在没弃官之前,也只是个小小的平原县令,凭什么和诸侯们平起平坐? 没想到等他们来了之后,敖烈一如既往的礼敬有加,这让关羽和张飞强烈的自尊心,得到了安抚,让他们二人知道,敖烈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临阵脱逃而看不起他们,反而还把刘备捧上了一路诸侯的位置上。 可是无功不受禄啊,敖烈对这哥仨礼敬,是出于本分,刘备脸皮比较厚,只是稍微红了一下脸就接受了,但是关羽和张飞却接受不了。当下,关羽大步站了出来,眯着一双丹凤眼,高声说道:“我等三兄弟初来乍到,身无尺寸之功。心中难安。关某愿出战华雄,取其首级祭告鲍济北在天之灵。” 第一百三十二章 温酒斩华雄 俞涉和潘凤见到关羽请战,心中大怒,两人齐声说道:“我等二人早已请战,你现在站出来算怎么回事?” 袁术也在一旁皮里阳秋的说道:“正是此理。我等大臣将军们,尚且各自谦让,你不过是刘玄德手下的一名走卒,连刘玄德都没资格说这话,你又凭什么?” 曹悄悄走到敖烈身边,低声说道:“君侯,自会盟以来,君侯处事刚硬果决,长久下去,恐激起诸人不满,不若这次就退一步吧。” 本来敖烈是一番好意,不想让俞涉和潘凤去送死,可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袁术等人的挤兑,再加上曹的劝解,让敖烈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做出了让步:“好吧,就有劳俞、潘二位将军同去,一旦交战不利,可速速退回大营。” 俞涉和潘凤闻言,双双答道:“末将领命。”然后挑衅的向关羽看了一眼,迈步走出了大帐。 见到敖烈不让关羽出战,张飞的急性子又发作了,一步跨到敖烈面前,大声喝问:“墨寒贤弟,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俺们三兄弟么?” 张飞是个地道的粗人,他可不会管是在什么场合、和什么人说话,心中有什么事想不明白,立刻就会一嗓子吼出来,弄的天下皆知。 刘备急忙站起来拉住张飞的手臂,想把他拉回自己身后。可是张飞的牛脾气一上来,不问个清楚是决计不会罢休的,任凭刘备如何拉扯,也不后退分毫,依然瞪着眼睛看向敖烈。 善于煽风点火的袁术插嘴道:“你这黑大汉好没道理,连盟主敖君侯的命令也敢质疑?来人,推下去斩了。” 一听到要斩张飞,关羽可不干了,重重的冷哼一声,把手中重达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向地上一撞,木板搭建的地板,顿时被撞出了一个缺口,随着轰然一声闷响,整个大帐都跟着晃了一晃。 见到局面有些混乱,敖烈缓缓站起身来,先对袁术说道:“袁公路,张飞犯了九禁十八斩的哪一条?你便要斩他?” 敖烈的一句话,说的袁术哑口无言,低声哼了一下,就坐了回去。 之后,敖烈又掉头看向了张飞:“张翼德!此刻是在军中大帐,而非是私下聚会,你高声呼叫,成何体统,暂且退下吧。” 敖烈这样决断,看似是各不偏向,每人各打五十大板,分别对袁术和张飞予以训斥,大多数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曹却看出了端倪。敖烈对袁术说话,无论是语气还是话中的内容,都是相当的不留情面;可是对张飞,虽然看似语态强硬,但却暗示张飞有什么事可以私下里商量,这就给张飞留下了情面。 能听懂敖烈话中意思的,除了曹,还有刘备。刘备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人心,这么简单的障眼法,自然瞒不过刘备。刘备附在张飞的耳朵上小声低语了几句,把敖烈话中的意思告知了张飞,张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行为的不妥,挠了挠黝黑的面皮,讪讪退了下去。 还没等刘备回到座位上坐稳,早有随同俞涉、潘凤出战的军士回来禀报:“禀盟主,俞、潘二将军合力去战华雄,交手不及三合,被华雄斩于马下。”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袁术和韩馥大惊失色的站了起来,俞涉和潘凤是他两人的部将,手下有多少成色,他俩清楚得很,听闻俞涉、潘凤合战华雄,都没挺过三个回合,可想而知华雄的武艺究竟有多高了。 袁绍愤恨的跺着脚说道:“可惜某部下的颜良文丑两员上将未曾前来,否则岂能容得这华雄如此耀武扬威!” 敖烈早就知道俞涉和潘凤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动声色的说道:“还有谁,敢去和华雄一战?” 孙坚叹了口气,说道:“华雄武艺超群,昨夜某曾和华雄交手,三十招以内,某尚可与其打个平手,若是超过五十招,估计某就不是他的对手了。当初敖君侯竟然能够一枪将其刺落马下,真不愧是小霸王也!” 曹也无奈的说道:“可惜敖君侯箭疮未愈,不然斩杀这华雄,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为今之计,不若我等暂且坚守营寨,寻西凉军破绽,在一举击破西凉军。” “哼,华雄,何人也?关某观其不过是插标卖首罢了!”关羽的声音,在众位诸侯当众激起了一阵涟漪。 “狂妄!” “不知天高地厚!” “山野村夫,真乃井底之蛙!” 众位诸侯纷纷向关羽怒声喝道。 敖烈再次站起身来,举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暂时安静下来,缓缓说道:“诸公,本侯箭疮未愈,实是不能出战。既然云长有心去战华雄,想必心中已有盘算。眼下我等也无人可派,就让云长去试试,如何?” 诸侯们听敖烈说的也有道理,华雄之勇,在座众人都算是见识了,既然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华雄,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就让关羽是碰碰运气好了。 敖烈在火炉上拿过一壶酒,满满的斟上一碗,放到桌案上,对关羽说道:“云长且去迎战华雄,这碗酒,等云长功成归来,再请满饮!” 关羽向着敖烈拱了拱手,一抚长须,迈步向大营外走去。 未几,众位诸侯在大帐内只听得营外战鼓声声如雷,两边军士的呐喊声震动天际,可见战场上的厮杀是如何激烈了。战鼓方才响过三声,忽然间戛然而止, “怎么这么快就不打了?是输了还是赢了?” “依某看,那红脸大汉,呃,叫什么来着,啊,关羽,必败无疑。” “嘿嘿,谁叫他那么狂妄,看看,也被华雄斩了吧。” 耳中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敖烈脸上带着从容地微笑,轻声对身边的曹说道:“孟德,桌案上的酒还是热的么?” 曹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有些惊讶的说道:“难道君侯认为,是关羽胜了?” 敖烈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笑话!关羽可是后世人人敬仰的武圣啊,何况在演义中,关羽三刀要了华雄的老命,关羽那路爆发力极强的春秋刀法,可不是吹出来的。 伸手摸了摸桌案上的碗,曹低声说道:“这碗酒,还有余温。” 曹的话音未落,关羽右手倒提青龙偃月刀,左手领着一个人头走进了大帐,丹凤眼中精光一闪,把手中的人头扔在了大营中的地上,然后又把大刀交给了张飞,大步走到敖烈身前,端起桌案上尚有余温的热酒,一口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对着敖烈朗声说道:“多谢君侯赐酒!”关羽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以前,敖烈对刘备三兄弟的帮助也不少,又是送兵又是送粮的,无论在任何场合,都对这哥仨礼敬有加,但从来没能让关羽主动说声谢谢。可是今日不同,当着各路诸侯的面,敖烈给了关羽这个机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世上还有刘关张三兄弟的名号,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关羽的武勇,远高于连斩联军五员上将的华雄!最难回报的,就是知遇之恩,敖烈对刘关张三兄弟的这份天大的人情,让刘备彻底在各路诸侯中站稳了脚跟,也让关羽自己名扬天下,所以,关羽才会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对敖烈说出感谢的话。 曹哈哈笑道:“云长,壮哉!如非敖君侯慧眼识英雄英雄,险些埋没了云长的大才!久闻敖君侯识人之明举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当晚,敖烈摆下庆功宴,为关羽立下头功相庆。但是敖烈事先言明,凡是值守军士一律不得饮酒,其他不值守的人,饮酒最多不能超过三碗,否则,军规论处。鉴于鲍信不尊号令导致身死的下场,再加上白日间敖烈识人之明以及连日来调度有序积攒起来的威望,让各路诸侯觉得大事可期,心中有了希望。于是各路诸侯手下的众将,无不欣然领命,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不同的声音,一场庆功宴,在简单又热烈的气氛中结束。 庆功宴之后,众人纷纷回归了自己的营帐,准备早早休息养足精神应对明天的战斗。刘备也分到了一小块营地,以供其部下五百精锐步卒和七百骑兵休息。因为没有自己的地盘,所以刘备也就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分属与他的这块营地中,只有寥寥十几个帐篷,大部分军士都是露天宿营。当敖烈踏进刘备的营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凄惨的景象。 “少主。”一名原本是幽州骑兵的军士,看到敖烈走了进来,立刻站起了身子,挺直了腰板,和敖烈打着招呼。 敖烈认识这名骑兵,这是当初自己送给张飞的那七百名骑兵中的一员。伸手拍了拍这名骑兵的肩膀,敖烈有些歉疚的说道:“兄弟,受苦了。” 骑兵裂开嘴笑道:“不苦。俺们的命都是少主给的,少主让俺们做什么,俺们就做什么。再说张将军对俺们也不错,除了喝醉酒之后爱发脾气,对兄弟们也没有二话。”本来张飞是习惯在喝醉酒之后鞭挞士卒的,但是在肥如城下和这些骑兵们一起出生入死过一次之后,对这些骑兵的态度,变的和历史上记载的不太一样了,现在即便是喝醉了酒,也是只大声训斥几句,不会再暴打、鞭挞士卒了。这也是敖烈对张飞形成的一种间接影响。 “那就好。以后跟着张将军好好干。”敖烈勉励了几句,就向着中间的营帐走去。其实敖烈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刘备的帐篷,有数的这十几个帐篷,全是一样的大小,这样规模的帐篷,在幽州军中,只是供普通士卒居住的。敖烈只是按照惯例,认为主将的营帐在中央而已。 掀开了帐篷的帐帘,敖烈果然看到了刘备的身影。此刻,刘备正坐在地上,注视着眼前的地图;关羽捧着一本春秋,在烛火下读着;而张飞则是在帐篷的一角,用力的擦拭着三兄弟的武器。 受到帐帘掀起的影响,帐内的烛火一阵飘摇。刘备若有所感的抬起头,刚好看到敖烈和善的笑脸。刘备急忙站起身来,向敖烈拱手道:“君侯怎么来了,快请进。” 关羽和张飞听到刘备的话,也都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站起身来迎接敖烈。敖烈迈步走进帐中,先是对刘备还礼道:“冒昧前来,打扰玄德公了。”随后又向张飞说道:“翼德兄,白日间某也是没有办法,你可不要记恨小弟啊。”张飞嘿嘿的憨笑着,粗声说道:“墨寒老弟别这么说,是俺老张性子急了些,咱们兄弟,不记仇,哈哈。” 敖烈此次前来,主要就是来看看张飞是不是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见到张飞没有生气,依旧和往昔一样喜欢和自己笑闹,敖烈也就放下了心来,稍微坐了一会,就告辞而去。 敖烈刚刚走出刘备的营地,赵云就按照事先敖烈的吩咐,给刘备送来了大量的粮草和军械物资,其中,就包括数十顶大型的帐篷。敖烈猜到刘备现在的境地必定是非常艰难,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所以敖烈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担心关羽张飞二人当着自己的面,不好意思收下,所以才派赵云等自己走后才送来。 收到这些物资之后,关羽和张飞喜形于色,亲自去清点敖烈送来的物资,只剩下刘备一个人阴沉着脸坐在营帐中,低声自语:“敖墨寒,你是在可怜某,还是在嘲笑某?” 长年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生活,让刘备的心里出现了细微的波动,同时,也让他再次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对敖烈的成见。 第一百三十三章 虎牢初战 翌日清早,刘备刚刚洗漱完毕,就听到帐外传来了一身问候:“敢问,玄德公可起身了么?” 听闻有人前来,张飞快步走过去,掀起了帐帘。曹和善的面容出现在了三兄弟的眼中。看到刘备三兄弟之后,曹笑呵呵的说道:“玄德公,不请某进账叙话么?” 刘备连忙拱手行礼道:“孟德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进账。”曹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在帐内环顾了一圈之后,说道:“吾曾听人说,玄德公心性淡泊,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可是在学勾践卧薪尝胆么?” 刘备苦笑道:“备乃是一届草民,有什么资格去学越王?孟德兄就不要取笑于某了。”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嘛。某知道玄德虽有大志,但一直以来却备受排挤,当今世道不公啊。不若你我两家合并一处,共同成就一番大事,如何?”曹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 刘备带着谦逊的神色向着曹深深行了一礼,道:“多谢孟德兄厚爱。只是备身无所长,恐拖累孟德兄。”刘备说话的水平还是相当高明的,用拖累曹为借口,婉转的拒绝了曹的招揽。 刘备的意思,曹自然不会听不出来,眼含深意的看了刘备一眼,依旧笑眯眯的说道:“也罢,此事以后再说。无论玄德公什么时候想来,某的中军大帐中,随时都会有玄德公的座位。对了,某特意为玄德公准备了一些军械物资,不成敬意,还望玄德公笑纳。” 感情,曹是做了两手准备的,明着招揽不成,就先给刘备一些恩惠,为日后留下一线希望。其实,曹早就看出刘备面似忠厚,实则野心极大,曹的这番举措,和敖烈的意思差不多,都是奔着关羽、张飞二人来的。只是敖烈熟知历史上刘关张三兄弟的感情之深厚,所以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招揽之意,以和关张结下善缘为目的;而曹的招揽就没那么含蓄了,殊不知,曹的行为,已经让关羽张飞对其有些不满了。而且曹不知道的事,在他之前,敖烈在昨晚就已经来过了,态度也比曹真诚许多。 送走了曹之后,关羽眯着丹凤眼,对刘备说道:“大哥,此人心怀叵测,日后须得多加防备才是。”张飞在一旁附和着说道:“二哥说的对,这个曹,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刘备笑道:“那为何昨晚敖君侯前来,你二人却那样欢喜?曹和敖君侯做的事情不是一样的么?” 张飞立刻摇着头粗声道:“那不一样。大哥,墨寒老弟是咱们自家兄弟,焉能眼看着咱们落难而不帮扶?可是他曹是什么?咱们凭什么拿他的东西?反正俺老张和他不熟!”关羽点头说道:“正是此理。敖君侯与咱们三兄弟相交匪浅,连年来屡次出手相助,且敖君侯为人光明磊落,别无所图。这个曹,明显是来招揽咱们兄弟的,怎能与敖君侯相提并论?” 听着两位兄弟的话,刘备脸上的笑容一僵,他万万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两位兄弟竟然已经把敖烈当做自家兄弟来看待了,这让刘备心中十分不爽。不过刘备毕竟是一代枭雄,很快就让笑容再次变得顺畅起来:“二弟三弟言之有理。可这曹所送的物资,咱们若是不收,恐怕会与曹结下私仇。眼下天子罹难,我等应以大局为重啊。”对于刘备来说,眼下最紧缺的就是粮草物资,到手的东西,在道义上又不亏欠什么,怎么可能拱手送回去呢,于是就把天子被困之事搬了出来,然后堂而皇之的接受了曹送来的物资。刘备这么一说,关羽和张飞也不好再说什么,默然了下来,算是同意接受了曹的馈赠。 吃过早饭之后,各路诸侯又聚集到点将台上,商量今日的战事。最后大家伙一致决定,为了尽快兵进洛阳,尽早解救出刘协,稍后率军强攻虎牢关,争取一日之间,把虎牢关拿下。 咚——咚咚——咚咚咚—— 虎牢关前战鼓如雷。各路诸侯的大军排成整齐的战阵,脚步铿锵有力的逼近虎牢关。除了作为后合的陶谦等几路人马之外,其余的诸侯联军悉数登场。近二十万大军士气高涨,口中齐声高呼:“杀——杀——杀——!!” 虎牢关城头,一早赶过来的李儒皱着眉头,看着城下的诸侯联军,眼神深处,有着无尽的担忧。因为华雄被关羽杀了,董卓大为惊恐,一旦虎牢关失陷,诸侯联军将一马平川,毫无险阻的兵犯洛阳。这可不是董卓希望看到的。于是,董卓让李儒带着一万西凉军士,外加吕布麾下的四万并州军,一同赶来了虎牢关。这也是李儒私下给董卓出的主意,西凉人马没有多到可以随意挥霍的地步,能减少战损就应该尽量减少,而且在丁原死后,吕布麾下陡然间多出四万精兵,让李儒也有些不放心。董卓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吕布再亲,那也只是吕布一个人,那些并州军的心中,可是都暗恨董卓逼死了丁原呢,拿去当炮灰也好。 吕布的目光也向城下望去,在万军丛中,吕布敏锐的找到了敖烈的旗帜。那面红黑相间的大纛上,用金线绣着一排大字:汉骠骑大将军、冠军侯、幽州牧—敖。大纛之下,敖烈金甲白马,脸上一派平静。因为伤势还没有痊愈,所以敖烈并没有握持着沉重的霸王枪,只把赤霄神剑佩戴在了腰间,用以防身。 敖烈仰起头,同时向吕布看去。兄弟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用眼神无声的交流着。 吕布的眼中带着深切的关心,敖烈的神眼中,带着暖暖的笑意,示意自己的身体已经无大碍了,并且还伸出右手在自己的左胸捶了两下,以让吕布放心。 这种场面是很少见的,对阵双方的主将,竟然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两人都没有和对方交手的意思,但是迫于形势,却不得不兵戎相见。在战场上,两人趁着没有交战之前的空隙,还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各自心中的想法,不得不说,敖烈和吕布,简直是自古以来未曾在战场上出现过的两个奇葩。 两人无声的交流之后,各自收回了眼神,他们心中清楚,无论两人的兄弟之情有多么深厚,这场仗,是必须要打的,而且还必须想办法让自己一方获胜。 有些担忧的李儒,转头问吕布:“奉先,这一仗,怎么打?” 吕布忽然轻笑了起来,自信的说道:“先坚守吧,让他们试试虎牢关的天险,想要攻破虎牢关,这些人,还不够看。等到午后,某亲自出关去杀杀他们的威风。”吕布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有着他的道理。长期在边关和匈奴人作战,让吕布的战术造诣磨练的相当成熟了,并不是历史上那个有勇无谋的样子。此刻,虎牢关内雄兵云集,有李儒带来的一万西凉军,还有吕布麾下的四万并州军,再加上先前华雄带来的五万人马,关内足足有着十万大军,以虎牢关的天险,诸侯联军只能正面强攻,别无他法。而想要强攻,必须要有关内三倍以上,甚至更多的人马才行。而诸侯们的联军此刻只有二十余万,显然不满足强行攻破虎牢关的基数条件,再说,各路诸侯的人马别看人多势众,但好些军士都是郡兵,甚至是临时拉来仅仅训练了几天就投入战场的新兵,以这些兵员的军事素养,要攻破虎牢关,还真是挺难的。 领会了吕布的意图,李儒心中安定了一些。李儒是个谋士,虽然也能做到杀人不眨眼,也经历过许多场战争场面的洗礼,但毕竟没有武将的那份杀伐之气,陡然间见到二十多万大军,着实有些慌乱。经过吕布的话之后,李儒有些慌乱的心,迅速稳定了下来。吕布说的,他不是不懂,只是因为慌乱而有些乱了手脚。此刻反应了过来,李儒也就恢复了平静。 关下,敖烈伸手拉下了虬龙面罩,沉声说道:“各路大军,俺计划攻城。”一句话,点燃了双方的战火。 诸侯联军喊着响亮的口号,前部刀盾手和撞城队呼啸一声,在孙坚的带领下,向着虎牢关发起了第一波冲击。紧随其后,是公孙瓒率领的五千白马义从,这五千精锐围绕着战场纵横穿梭,手中骑弩已经瞄准了虎牢关的城头,只等前军部队跑到关下,就会把弩矢激射出去,压制虎牢关上的守军,为前部先锋创造登城的机会。白马义从之后,是敖烈的私人部队,在这个要紧的时刻,敖烈也没有刻意隐瞒自身的实力,把抛石机和箭塔这两大杀器也祭了出来。这两大杀器甫一登场,就吸引了关上关下所有人的眼球。各路诸侯对敖烈祭出来的这两大杀器惊叹不已,有一些野心极大的诸侯,比如袁绍和曹,还悄悄吩咐心腹谋士,暗中几下这两大杀器的样式和作之法,以便日后自行研制。而关上的吕布和李儒,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他们不是没见过箭塔和抛石机,但是像敖烈麾下这样的三层箭塔和巨型抛石机,两人还真是闻所未闻。 “呼呼——”抛石机开始发挥它的作用,一块块磨盘大的巨石,带着风雷之势,从半空向虎牢关城头上砸来。指挥抛石机的,是老将黄忠,他事先已经得到了敖烈的命令,抛石机抛出的巨石一定要避开吕布所在的位置。所以黄忠命令部下抛出的巨石,成扇形分布抛出,避开了虎牢关中央吕布所在的位置,向着两翼飞去。 “这,是抛石机?怎么会有如此骇人的声势?”李儒惊疑不定的问道。 吕布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见,平淡的说道:“敖墨寒无论创造出怎么样的奇迹,某都不会认为有什么奇怪之处,他当得起天纵奇才这四个字。” 李儒闻言默然。是啊,李儒只见过敖烈两面,但是每次见面,敖烈总能做出一些超乎李儒相像的事来。刺杀董卓如是,现在的抛石机和箭塔亦如是。 彭彭彭—— 一阵剧烈的碰撞声响起,被抛石机抛出的巨石,已经砸到了城头。关上守军的惨叫声立刻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响起,甚至还有不少人,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落下的巨石砸成了肉饼。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战神吕布 看到关上一片惨象,李儒心有余悸的低声说道:“这抛石机,好大的威力,这东西是怎么被研究出来的呢?”转头看向吕布道:“温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暂且让军士们先躲到城墙下避一避,某就不信这抛石机能够不停歇的抛射。”毕竟是董卓身边的首席谋士,虽然心中震惊,但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抛石机的缺点,能抛射如此沉重的巨石,射程还能达到如此之远,必定是要利用绞盘之类的外力才行,这样一来,必然就会导致抛石机的填装不会那么迅速。 吕布点了点头,道:“也好,暂时躲避一下,放联军的前锋部队上前,到时候乱军投鼠忌器,必然不会在抛射巨石了。” 关上的守军得到了吕布的命令之后,纷纷缩在关墙后面,用厚重的城墙来保护自己。然而,经过敖烈改良的抛石机,威力远远超出了人们的预料。 彭彭彭—— 又是一阵巨石被抛落,狠狠地向关墙上砸落。指挥抛石机的黄忠是出名的神箭手,他敏锐的观察到关上的守军已经龟缩到了城墙之后,于是在下令抛发巨石之前,特意命令军士调整了角度,把抛射的弧线稍微调低了一些。 磨盘大的巨石,再次伴随着风雷呼啸狠狠的落下,这次的目标,不再是关内供人站立的走廊,而是虎牢关那号称天险的城墙! 啪—— 一块又一块的巨石接二连三的砸在关墙上,把用磐石堆砌的城墙砸的轰然作响,坚固的城墙上火花四射,被数块巨石砸中同一个位置的城墙,甚至出现了细微的破裂,有微量的石块从城墙上被砸的分解出来,骨碌着落到城下。 一些原本是紧挨着城墙的守军,受到巨大的反震力的作用,被震的五脏离位,口中狂喷鲜血不止。尽管如此,但是大多数守军还是把身体仅仅的依靠在城墙上,被震得吐血,总比被砸成肉饼好得多吧? 又是两轮抛射之后,抛石机终于在守军的胆战心惊中,停止了下来。因为,孙坚率领的前锋部队,已经快要冲到虎牢关城下了。 四轮!从前锋部队开始冲击的时候算起,黄忠指挥的抛石机一共进行的四轮抛射。比之前在幽州打渔阳的时候,抛石机的效率又提高了一轮。不要小看这多出来的一轮抛射,从三轮变到四轮,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叠加,但是这其中可是融进了王敖老祖和敖烈无数个昼夜的心血在内。师徒二人冥思苦想了半个多月,才让抛石机的效率,增进了一轮。 在四轮抛射过后,不但为孙坚的前锋部队创造出接近城墙的战机,而且还对虎牢关上的守军,形成了有效的心里压制,重重的打击了守军的士气。此刻,虎牢关上横七竖八倒着数百具尸体,能在这些尸体中辨别出来尸首是何人的,那可是相当有难度,因为,大多数的尸体已经被砸成了肉饼,和其他的肉饼混为了一团,让人分不清哪一块**体是哪一个人的。 这样惨烈的景象,让骁勇善战的西凉勇士们,都感到一阵惊悸,甚至有一些新兵,忍受不住内心的恐慌,扶着城墙大声呕吐起来。呕吐,就像是瘟疫一样,很快就从一个人两个人,传染到了一百人两百人,乃至更多。不少新兵或者心理素质差一些的老兵,都开始狂吐不止。 见到这个情况,吕布冷厉的说道:“高顺何在?” 按着剑柄,脸上带着不苟言笑的神色,高顺迈着稳定的步伐走到吕布面前:“高顺在!” 伸手指了指狂吐不止的军士们,吕布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说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让他们给本侯站直身体,再有呕吐者,斩!” “诺!”高顺高声回答了一声,带着手下八百名精锐向呕吐的那些士兵走去。这八百人,是高顺训练出来的精锐步卒,号称“陷阵营”。别看只有区区八百人,但是其手段之凌厉,配合之精妙,在战场上足以顶的上五千人马了,可以说,高顺的这八百陷阵营,比起敖烈的精锐步兵虎贲营也是毫不逊色,甚至单兵素质还要高于虎贲营,只是人数不多罢了。 能一手带出陷阵营这样的精锐,足见高顺带兵是很有一套的。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大多数呕吐的士兵都已经重新挺直了身躯,只有少数的十几个人还在呕吐。为了大局为重,高顺冷酷的亲手斩下了这十几个人的人头。见到高顺手段凌厉冷酷,其他守军的心中都是一震,连忙把自己最好的精神状态拿了出来,生怕高顺会盯上自己。 高顺刚刚把呕吐之风遏制住,孙坚的前部先锋就已经竖起了云梯,开始正式攻城了。孙坚站在距离虎牢关一百五十步远的地方,大声指挥着联军将士们分进合击,相互配合的对虎牢关发起了第一波冲击。孙策头戴金冠,持枪站立在孙坚的身侧,至于孙仁孙尚香,因为攻城战是最惨烈的战斗,所以孙坚并没有让她跟来,而是留在了后方的大营中,由黄盖保护她的安全。 “辅兵,张挂牛皮!防止敌军暗箭偷袭!刀盾手,竖盾!堵死联军登城的空隙!长抢手,上前列阵,把联军的云梯给本侯捅下去!弓弩手,向关下全方位放箭!”吕布有条不紊的发布着一条条的命令。当初,吕布和敖烈曾经在右北平数次和乌桓人作战,从敖烈那里,吕布学到了很多先进的指挥作战的技能,再加上这些年来跟着丁原长年和匈奴人厮杀,吕布再也不复历史上一届莽夫的形象了。虽然距离名将还有一定的距离,但至少,依仗着天险虎牢来排兵布阵、抵挡联军攻城,他还是游刃有余的。 一排排的守军听从吕布的号令,按照兵种的不同,开始执行起各自的任务。两边的士兵开始正面的交锋,也就意味着,杀戮,被拉开了序幕。 西凉人善于骑术,更善于使用长枪。号称枪骑双绝。这一点,在马超的身上就体现的淋漓尽致。守城的西凉长抢手们,在接到吕布的命令之后,纷纷挺起长枪,向着搭在城墙上的云梯一段,用力的捅下去,尽管不能就此把云梯直接撞翻,但还是引起了云梯的一阵晃动,让正在攀登云梯的联军战士们不能顺利的向上攀爬,甚至有一些人,被晃动的失去了重心,从高高的云梯上失足落下,在空中带起一连串的呼救,最后砰然一声,摔死在虎牢关下。 西凉军的弓弩手们,也是不甘人后,弯弓搭箭,朝着关下一阵乱射。联军的装备自然不会有敖烈麾下的军士那样精良,衣甲也并不统一,因为受到时代的限制,所以很多诸侯都舍不得把铜铁铸造出来的武器衣甲分配个普通士兵使用,这就导致很多联军战士的武器装备很简陋,能有一件薄薄的皮甲穿,就算不错了。正因为如此,西凉军射下来的箭矢,立刻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箭矢带着从高处落下的惯性,刺破一个又一个联军的身体,把努力向上攀登着的联军,击落下云梯。惨叫声,立刻在联军中大肆响起。 见到前部先锋受挫,作为第二梯队的公孙瓒立刻大声喊道:“白马义从,全部散开,向虎牢关头乱箭压制!”五千名白马义从纷纷呼哨了一声,然后策动战马,开始奔跑,在奔跑中寻找到城头上的目标之后,会忽然一个急刹车,让坐下战马稳稳地站立当场,然后迅速弯弓搭箭,向事先找好的目标射去。因为在汉末,马上三宝只存在于敖烈这个先知先觉者的部队中,所以,即使是在擅长骑射的白马义从,也不能做到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放箭,因为单边马镫限制了他们的动作,让他们不得不用双腿紧紧夹着坐下战马,从而失去了一边奔跑一边的射箭的腰跨力量。 可是白马义从毕竟是白马义从,都是公孙瓒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他们射箭的精准度和速度,真的是没得可挑。一个个利箭带着呼啸,直直地飞上虎牢关,把白马义从们事先锁定的目标逐一射杀。惨叫声在关上响起,那些被当做猎物的西凉军们,在不知不觉中,被飞来的箭矢射中,惨叫着倒在地上,或是从城墙上一头跌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见到白马义从的射术精准,吕布立刻喊道:“侯成!指挥军士们躲到张挂好的牛皮后面去。曹性,你去指挥弓弩手,伺机反击!”侯成和曹性原本都是并州军的将领,丁原死后,随同高顺等人一起投靠了吕布。另外还有魏续、宋宪等几人也投靠了吕布,在吕布麾下号称八健将。 吕布的指挥马上就起到了预期的效果。侯成带着军士们躲避到牛皮后面,继续用长枪不停地捅向联军的云梯;而曹性是并州军中出名的神箭手,带着弓弩手们一边躲避,一边射箭还击。 局面很快出现了颠倒,白马义从们射出的箭矢,大部分都被城头上张挂的牛皮挡了下来,只有一小部分顺着牛皮之间的空隙,射中了城头上的守军。同时,西凉军的弓弩手们,在曹性这个神箭手的带领下,居高临下,对着孙坚率领的前部先锋以及不远处游走的白马义从,开始了凌厉的反击,大量的箭矢带着风声从城头飞下,让孙坚所部和白马义从都出现了不可避免的伤亡。 联军的中军处,贾诩看到吕布守城的方式之后,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悄悄对敖烈说道:“主公,你这位大哥,和你的战法很类似啊。”敖烈被虬龙面罩遮挡住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喃喃低语道:“大哥也会运用战术了,当真是可喜可贺。从今以后,虓虎战神的威名,必将让他的敌人闻风丧胆。” 离敖烈不远处的曹,也观察了到了局势的不利,走到敖烈身边道:“盟主,没想到这个吕布不但骁勇过人,连排兵布阵也是行家里手,当真不可小视。我军要被迫改变一下战术了。” 敖烈点了点头,向身后的方向说道:“子义,带着箭塔,去压制住城头射下的乱箭。同时,让伯圭兄撤下来吧,白马义从可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太史慈答应了一声,指挥着军士推动箭塔离开了阵列。看到敖烈麾下的箭塔,居然可以移动,这又让各路诸侯大吃了一惊,箭塔就是箭塔,它怎么还可以移动呢?这是怎么个情况啊?要不是正在和西凉军交战,恐怕就要有心急的诸侯过来找敖烈问个清楚了。当然,敖烈会不会把箭塔的秘密说出去,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高九丈,上面有三个平台的箭塔,经过敖烈再次改良之后,移动速度快了很多。敖烈依照后世坦克履带的方式,在箭塔的底部用圆木排成了一排,然后用熟牛皮把圆木层层包裹,大大减轻了推动箭塔所需要付出的人力。唯一的缺点就是,箭塔太过沉重了,往往推动出百米左右,包裹原木的熟牛皮就会被碾压的破碎,失去了引导圆木向前转动的包裹力。 随着箭塔投入战场,曹性等西凉军弓弩手,立刻被箭塔最顶端那一层联军弓弩手,压制的抬不起头来。虎牢关虽然是天险,易守难攻,但是并不代表虎牢的城墙有多高,只是借助着关外相邻的两座险山,才构筑城这一道虎牢天险,其高度,是如何也比不过九丈高的箭塔的。 形式再次出现了颠倒,居高临下的变成了联军的弓弩手了,由于是从高处向低处抛射,所以联军射出的箭矢,力道十足,夹带着巨大的惯性,呼啸着落向城头。张挂在城头的牛皮,再也不能保护守军不受损失了,被高高落下的箭矢洞穿,躲在牛皮后面的一些守军,因为视线被牛皮遮挡的原因,连躲都来不及躲,就被刺穿牛皮后的箭矢射杀。他们至死也没弄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ps:这是一大章,顺便说一下,大琨熬夜上传这两章,是有原因的,明天不是清明节了么,大琨要去给过世的长辈上香,一早就走,要到后天才能回来,但是大琨保证不会断更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一) 大战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双方在损失了相差无几的人马之后,暂时停止了战斗。在这样的攻城战中,守城的一方总是占有优势的,毕竟有着城墙坚固和居高临下的优势。在攻坚战中,攻城的一方和守城的一方战损相当,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然而,双方都经不起这样的消耗,所以很是默契的暂时罢手停战。汉末的人口早已不复当初光武中兴时代的巅峰,大量青壮年军士战死,很可能会导致一方诸侯元气大伤。这也是汉末很少坑杀俘虏的重要原因,人口,永远都是很重要的元素之一。 经过统计之后,曹叹息了一声,沉声说道:“短短一个多时辰的战斗,我军就战死了六千人之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要诱吕布出城来野战。” 袁绍揉着额头,有些发愁的说道:“说得容易,那吕布今日指挥有度,可见精明的很呢,会傻到出关来和咱们野战吗?” “咱们可以想个计策引诱他出来嘛。”上党太守张扬缓缓说道。上党是并州治下的郡,按理来说张扬此刻是吕布的部下,但是张扬为人向来不服管制,独来独往,所以对吕布,张扬只有畏,而没有敬。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吕布和丁原手下的那帮武将们铲除掉,对张扬日后谋取并州可是有着极大的好处。 见到众人把目光向自己看来,张扬慢吞吞的继续说道:“诸位,吕布乃是并州人,和某份属同乡。因此,对这头虓虎的脾气,某还是知道一些的。吕布为人极为高傲,如果,我们给他下一封战书,言明单挑定胜负,他必定会依仗其武勇,弃关而出,单枪匹马来应战。” 能做到一郡太守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张扬虽然名声并不是十分显赫,但是他这番分析,对吕布的描述可谓入木三分,如果依照张扬的这个计策行事,把吕布引诱出关的可能性会非常大。 敖烈眼含深意的看了张扬一眼,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张太守到是好算计。”敖烈这句一语双关的话,说的张扬心中惊疑不定,忍不住在心中暗想:难道这敖墨寒看穿了某的打算了?不应该啊,再说他和吕布是仇敌,前几天还在洛阳城外大打出手呢。 吕布是敖烈的结拜大哥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仅限于敖烈身边的几个亲信之人。即便是待吕布如子的丁原,也不知道,就更不用说张扬了。对于张扬的小心思,敖烈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的吕布,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莽夫了,想必也能轻易看穿张扬的意图。所以敖烈根本没必要为吕布担心什么。 不等张扬回答,敖烈按着桌案说道:“就这么办吧。” “就这么办吧。”与此同时,吕布在虎牢关上,对李儒说出了同样的话。李儒提议让吕布提前出关挑战各路诸侯,以挫动诸侯联军的士气,吕布想了想,痛快的答应了下来。眼见守城战损失不小,为了避免四万并州军出现更大的伤亡,吕布也想亲自到阵前去震慑一下各路诸侯。 三通战鼓响罢,虎牢关的关门忽然打开,吕布一马当先冲出关来。在他身后,是高顺带领的八百陷阵营,满打满算,这支人马也就只有八百零二人而已。 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穿西川红锦百花袍,外罩一件银白色的兽面吞头连环铠,腰间系着玲珑蛮狮玉带,手持方天画戟,坐下是通体赤红如火碳的赤兔宝马,吕布威风八面的径直跑到联军阵前不足两百步的地方,高声呼喊:“是谁给某下的战书?出来答话。”一人一马,气势非凡。不愧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敖烈嘴角似笑非笑的看向张扬,略带揶揄的说道:“张太守,你的计策生效了。这第一阵关系到我军的士气,就由你这个发起者去迎战如何?” 听到敖烈的问话,张扬吓得一缩脖子,连忙推托地回答道:“啊?某去迎战?啊,这个,虓虎之勇,天下无双,怕是只有君侯你才能与之匹敌啊。”张扬的话很有水准,整句话没有一个字说自己惧怕吕布,而是拼命的抬高吕布和敖烈,给自己的避战找借口,顺便还拍了敖烈一记马屁。 看着张扬眼神深处的惧怕,敖烈轻笑了一声没有再强迫他去出战。先前那句话只不过是敖烈对张扬的试探,敖烈可不想有人时刻想着算计自己的大哥,不过这一试探,敖烈也就放心了,这张扬,顶多就是肚子里有点坏水,胆量和气魄都差得远,根本就不配做吕布的对手。 不再理会张扬,敖烈朗声问道:“何人敢去和那虓虎战神斗上一斗?” “某去会会这只虓虎!”一员大将挺枪骤马,冲出了联军的阵营。众人定睛看去,原来是河内太守王匡的部下,河内名将方悦。 方悦借着战马冲刺的撞击力,将手中长枪舞出一朵枪花,照着吕布的咽喉刺去。吕布脸上的神色不变,甚至连赤兔马都没催动,简单的用右手单手挺起方天画戟,向着方悦的枪头砸落。 咣当一声,方悦手中的长枪被吕布一戟击落,枪尖狠狠的扎入了方悦马前的土地中,枪尾兀自震颤不已,发出一阵嗡嗡的声响。 没想到吕布竟然单手随意的一戟,就能轻易击落自己的武器,方悦忍不住大吃一惊,连忙拉起缰绳,想要驾驭着战马向一旁躲去。可是方悦忘记了,在他对面的,是战神吕布! 手起,戟落!噗嗤—— 方天画戟带着无尽的冰冷在方悦的脖颈间划过,戟上的月牙刃带起了一溜鲜血。谁的血?我的么?怎么会那么耀眼?一连串的问题在方悦的脑海中浮现,可是他再也解答不了这些问题了,蓬勃的生命力瞬间离开了方悦的身体,他逐渐变凉的尸体,失重的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见到吕布一戟就轻易的挑杀了河内名将方悦,各路诸侯的脸上布满了吃惊的神色。一直以来,都是听说吕布是战神,是虓虎,可究竟吕布勇猛到什么地步,却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难免在心中存在幻想,认为吕布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只是被人们以讹传讹,渲染的超凡脱俗罢了。可是今日一见,吕布的威能犹在传闻之上,简直不是人类可以抵抗的。 各路诸侯纷纷把目光看向了张扬,脸上都带着愤懑的神色。给吕布下战书,约其单挑的主意,是张扬出的,现在吕布应约前来,却无人能制衡的了他,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堪么?别人不知底细也就算了,你张扬可是并州治下的上党太守,难道也不清楚吕布的厉害么?还提出什么约战单挑,这和自取其辱有什么区别? 被众人的目光看的心中一阵慌乱,张扬回头对部下的众将说道:“谁能斩下吕布人头,赏金百两!”张扬部下的武将们虽然熟知吕布的武勇,大多数人都低下头去不敢看张扬,但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张扬的部将穆顺站了出来,粗声道:“某去战他!” 黑色的骏马载着穆顺跑出阵营,直奔吕布而去。穆顺也知道吕布武勇过人,所以战马刚跑到半途,穆顺就开始积攒力气了,双手紧紧握着大刀的刀柄,把大刀高高举起,只等靠近吕布之时,便劈头斩下。 穆顺坐下的这匹黑马,是一匹好马,虽然算不得千里马,但是日行六七百里还是没问题的,所以穆顺对这匹黑马极为重视,轻易不肯让人靠近它。长久以来,这匹黑马就养成了某些人类所特有的自大的性格,黑马目中无人的肆意狂奔。殊不知,在赤兔马的面前如此嚣张,早已激怒了同样自恃甚高的赤兔,等到黑马载着穆顺刚刚靠近吕布身边,赤兔马忽然仰天一声长嘶,对着黑马伸出了一只前蹄猛力蹬踏了过去。 马通人性,通过嘶鸣就可以相互判断出同类的实力。原本疾驰中的黑马,在听到赤兔的长嘶之后,就像是见到了君主的臣民,差点没吓得匍匐到地上。赤兔的前蹄蹬踏到黑马的马面上时,黑马一点反抗动作都不敢做出来。于是乎,一声痛苦的嘶鸣在黑马的马嘴中传出,马面上已经被赤兔的铁蹄砸的鲜血横流,疼的它整个身体都蜷缩了起来,连带着马背上的穆顺都有些失去了平衡,身体在马背上左右晃动,险些把高高举起的大刀错劈到自己的身上。 赤兔的前蹄刚刚落地,吕布的方天画戟就闪电般斩落到了穆顺的头顶。穆顺甚至来不及稳定住自己的身体,更不要说调整姿势来防守了,眼睁睁的看着方天画戟顺着自己的天灵盖,一路斩落,把自己的身体劈成两半,大蓬的血珠从穆顺的身体中飞溅而出,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血雾。 清风吹过,血雾逐渐散去。吕布依旧端坐在赤兔马上,姿势和刚才一模一样,给人形成一种错觉,似乎他刚才根本就没有动过。可是,在赤兔马前一步远的地上,穆顺的两半截残尸,又分明在印证着,一动不动的吕布,是那样的可怕。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二) 吕布轻描淡写的连斩两员上将,而且都是原地不动,将对手一击毙命。由此可见,吕布恐怕连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有拿出来。这让各路诸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来应对吕布这头虓虎。 时有北海太守孔融的部将,武安国站了出来,环视了各路诸侯一圈,朗声说道:“诸公,某身份低微,但是某时常听孔北海说起一句话,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今国家临难,我等身为大汉将官,焉能贪生怕死?” 说完,也不顾其他人的反应,武安国策马越众而出,舞动手中流星锤向吕布杀去。一般在战场上,刀枪剑戟矛等是最常见的兵刃,凡是使用非常规武器的,不是哗众取宠之辈,就是绝顶高手。因为偏门武器无论是运用的手法,还是招式套路,都和其他武器大相径庭,使用的难度也远高于其他武器。 见到武安国轮着流星锤杀来,吕布心中暗自谨慎了起来,在战场上遇到使用偏门武器的对手,在没摸清楚对手的底细之前,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大意。这一点,还是当初敖烈告诉吕布的。吕布也记得很清楚。 认真起来的吕布,无疑是可怕的。方天画戟一兜一转,月牙刃带起阵阵蜂鸣,向着武安国的流星锤迎去。蜂鸣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吕布挥出的武器,竟然可以割裂空气,当今世上,能用武器割裂空气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小霸王敖烈,另一个,就是战神吕布。吕布这一戟的威力也就可想而知了。当然,用武器割裂空气,原本是敖烈的独门绝学,是前世修炼的功法加上今世的天生神力造就的,吕布也能达到这个程度,除了其自身令人恐怖实力的之外,还和敖烈送给他修炼的九变天龙诀有关系。长年不懈的修炼,已经让吕布在九变天龙诀这门后世的绝学中,领悟到了武学的真谛。此外,吕布用的是戟,戟刃上的月牙刃,也是吕布能割裂空气的一个细小因素。 铛—— 方天画戟重重的和流星锤撞到了一起,流星锤的锤头被吕布的大力,撞击的猛然向后飞去,竟然直奔流星锤的主人——武安国的面门而来。武安国见状,临危不乱,左手在束着流星锤的铁链上一拉,右手手臂在铁链中间使劲一转动,卸去了锤头倒飞的力量,然后轻易就把锤头握在了手中,借着战马的冲击力,把流星锤当做短锤来使用,举起锤头向着吕布的面门砸落。 看到武安国反应机敏,竟然能一招两式,先是抛出流星锤攻击,被自己把锤头砸飞之后,瞬间就做出了应有的判断,卸去锤头上的力量,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再次形成反击,吕布的脸上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笑意。二弟说的没错,凡是使用偏门武器的人,果然都有两把刷子。 平举起方天画戟,用戟杆硬挡了武安国的一击。一声沉闷的砸击声过后,吕布岿然不动,看着已经错马跑过去的武安国,大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武艺还不错。”先前连斩两将,吕布都没有问对手的名字,现在竟然出声询问武安国的名字,可见吕布对武安国的评价,远在先前的两人之上。 武安国接连两下拼劲全力的攻击,都没有让吕布的身形移动分毫,虽然隶属两个不同的阵营,但还是对吕布由衷的生出一股敬佩之情,当下答道:“某乃北海武安国,温侯威震天下,奈何从贼?如今各路诸侯共襄义举,温侯若就此弃暗投明,岂不是美事?”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然牵扯出武安国这么多话来,微笑着摇了摇头,吕布说道:“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非曲直自有后人定论,你不必再说了。不过,看在你刚才这番话,今日本侯便饶你不死,退回去吧。” 武安国闻言大怒:“吕布!某敬你是条汉子,真当某怕你不成!看招!”舞动流星锤,武安国再次向吕布杀来。 在此次前来会盟的诸侯联军阵营中,除去敖烈麾下的众将之外,武安国的武艺可以排的进前十了,当然,这是不计算未曾前来的武将在内的,比如说袁绍麾下的颜良文丑等将。既然能排进前十,手下自然不弱,武安国和吕布来来回回缠斗了十个回合,依旧没能让吕布移动坐下赤兔马一步。但是吕布也没能向前面一样,三招两式就解决掉武安国。 十个回合没能拿下武安国,吕布有些气恼了起来。这个武安国名不见经传,不能再短时间内拿下,虓虎战神的颜面何存?于是,吕布暗中运起九变天龙诀,双手横轮起手中方天画戟,斜斜地从半空斩落,夹带着急促的蜂鸣之声,斩向了再次策马冲来的武安国。 当敖烈看到吕布这一招之后,立刻有些担心的说道:“不好!这是翻手十八斩,武安国有危险了!” 敖烈的话音未落,吕布的方天画戟忽然在半空中一个诡异的伸缩,戟尖巧妙的略一旋转,避开了武安国的流星锤,削向了他的左手。经过长年的练武,和近几年对九变天龙诀的钻研,吕布的戟法已经接近了这个世界的顶峰,在刚猛之中不失灵巧,依靠九变天龙诀的运力技巧,使得方天画戟神出鬼没,隐隐有自成一派的趋势。 武安国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变招,只感到左手手腕处一阵剧痛传来,忍不住痛呼一声,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当他落到地上之后,赫然看到了一只手!断手!自己的左手已被吕布齐腕斩断! 方天画戟的戟刃顶到了武安国的咽喉处,吕布的声音响了起来:“本侯敬你是条汉子,说过不杀你便不杀你,回营去找军医包扎吧。”说着,吕布收起而来方天画戟,不再看武安国,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各路诸侯的身上,朗声问道:“谁还敢出来一战!” 看着吕布雄壮威武的背影,武安国暗自叹息了一声,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竟然投靠了董卓!真的是明珠蒙尘了!收拾起地上的断手,武安过连自己的战马也不牵了,有些消沉的走回了联军的阵营。 耳中听着吕布的叫阵,眼中看着武安国消沉落寞的神色,大多数诸侯的心中,就像是堵了一块巨石,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仿佛吕布就是那断绝天堑的千斤巨石,阻断了他们通往洛阳的道路,让他们有些彷徨了起来。 在一片沉默声中,公孙瓒忽然昂扬的吼道:“吕布!某公孙瓒来战你!”说着,公孙瓒挺枪骤马,冲出了联军的阵营。 燕赵男儿,本就热血。吕布的挑战和武安国的落寞,强烈的刺激着公孙瓒的心灵,让他再也不想在这死寂的沉默中忍耐下去。 “伯圭兄!”敖烈眼见公孙瓒出战,心中大急。公孙瓒虽然直性,但是做事光明磊落,长久的相处下来,让敖烈对公孙瓒的感官一直不错,况且刘虞已经回朝出任大司马,不可能和公孙瓒再有什么交集,历史上公孙瓒斩杀刘虞的一幕,再也不会重演,这就让敖烈对公孙瓒更无芥蒂了。现在看到公孙瓒竟然亲自出战吕布,着实让敖烈颇为担忧。吕布并不知道自己的公孙瓒的关系,万一伤到公孙瓒,那可不是敖烈愿意看到的事情。但是现在两军对阵,敖烈又没办法告诉吕布手下留情,连忙叫过赵云吩咐道:“稍后若伯圭兄有危险,子龙速去营救!” 因为箭疮未愈,而且敖烈发自内心的不想和吕布交手,所以,解救公孙瓒的任务,敖烈只能交给赵云来做了。经过这几年的磨练,赵云的进步相当明显,无论是武艺还是带兵作战,都已经逐步迈入了巅峰期,把这件事交给赵云,敖烈也放心的很。敖烈一直觉得,在历史上,赵云一直不受重用,甚至连独领一军作战的机会都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作为刘备的侍卫长或者是其他人的副将出现,对于这一点,敖烈很是费解,明明赵云的能力没有任何问题,为何就是不受重用呢?难道是因为在历史上,赵云是从公孙瓒麾下转投到刘被麾下,属于半路出家的缘故,所以没有关羽张飞那样亲近?不管怎么说,既然赵云有这个能力,敖烈绝对不会暴殄天物,浪费掉赵云的天赋。敖烈以冠军侯的爵位,授予赵云官军将军的职位,就足以看出敖烈对赵云的器重了。让赵云出手解救公孙瓒,敖烈也存了另一层意思,就是借机让赵云扬名天下,让各路诸侯都知道常山赵子龙的名号! 迅捷的一枪猛然刺向吕布的心脏位置,公孙瓒的出手,又快又狠。吕布手中方天画戟微一摆动,戟刃朝下,戟尾朝上,斜斜的挡住了公孙瓒的一枪,这一招,正是敖烈独创的格挡。吕布这是有意在试探公孙瓒,如果公孙瓒这个辽西太守,是敖烈的亲信的话,肯定会认得这一招格挡,那么吕布就会手下留情,放公孙瓒一条生路;如果公孙瓒不认识这招格挡,那就说明公孙瓒和他的顶头上司敖烈离心离德,那么对不起,吕布就要下狠手为敖烈铲除一个潜在的威胁了。为了敖烈能安稳的统领幽州,吕布可谓是煞费苦心。 “你怎么会用墨寒老弟的格挡?”公孙瓒惊疑不定的问道。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常山赵子龙 公孙瓒一口叫出了这招格挡,让吕布心中有了决断。看来这公孙瓒虽然也是一路诸侯,但和敖烈的关系还算不错,否则决然不会一眼就认出来自己使用的格挡,是敖烈枪法中所特有的招式。 联军阵中,看到吕布用出格挡之后,敖烈的心中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不必为公孙瓒的安慰担忧了,自己的大哥吕布已经试探出了公孙瓒和自己的亲密度。 吕布微笑着对公孙瓒说道:“天下武学,殊途同归,有些招式极为类似,何必大惊小怪。看戟!”方天画戟带着蜂鸣,向公孙瓒的左肩斩来,这一戟虽然看上去声势惊人,但熟知吕布底细的敖烈,却看出吕布这一招徒有其表,纯粹是唬人的招术罢了。 敖烈知道,可公孙瓒不知道啊,看到吕布这一戟又快又狠,心中不敢大意,挺枪迎向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哪知方天画戟在半空中忽然一个转向,飘忽的向着公孙瓒的右肩斩落。先前武安国就是被这样类似的一戟斩断了左手,公孙瓒见到吕布这一变招之后,心中大惊,他实在不知道吕布究竟是怎么做到,让攻出的招式在半途变向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抵挡这一招,只能尽力调转枪尾,在自己的右肩前一挡。 铛—— 方天画戟重重的斩在了公孙瓒的枪尾之上,因为吕布神力的关系,再加上公孙瓒是仓促之间勉强有枪尾来抵挡,此消彼长之下,公孙瓒的枪尾被方天画戟撞得失去了抵抗,带着巨大的反作用力,狠狠抽在了公孙瓒的右肩上。 公孙瓒感到右肩一阵剧痛,便再也使不出力气来,连忙伏在马鞍上,向联军阵中败走。吕布心中明白,公孙瓒和二弟敖烈必然有着不错的交情,所以不能就此杀了公孙瓒,但是两军阵前,若是让公孙瓒毫发无伤的退回去,又实在说不过去,会让两边的人马同时产生怀疑,自己倒是没什么,但是他决不能让敖烈遭受到任何的质疑,所以才会让公孙瓒带伤败走。 一直在旁关注着战场的赵云,见到公孙瓒败走,唯恐吕布追杀,立刻挺枪跃马从阵营中冲出,把公孙瓒挡在了身后。 看到来者是赵云,吕布知道赵云是敖烈的麾下的第一武将,深得敖烈的器重,有心要帮赵云扬名,于是吕布朗声问道:“来将通名!” 赵云策动坐下小白龙,举起手中豪龙碎胆枪,大声回答:“某乃敖君侯麾下冠军将军,常山赵子龙是也!”赵云白马银枪,英姿勃发的形象,第一次在这样的大场面衬托下,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放马过来吧,让本侯看看你究竟有多少分量。”吕布用方天画戟指向赵云,不徐不疾的说道。 赵云也不答话,双腿在坐下小白龙的马腹上一颗,手中豪龙碎胆枪按着童渊相授的百鸟朝凰枪的招式,迅捷的刺向吕布的胸前。 看到赵云这一出手,吕布暗中点了点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通过赵云这一枪,吕布看出赵云武艺不俗,对枪法的造诣也极为精深,难怪敖烈那么器重赵云。 想归想,吕布的手下可是没有丝毫的放松。方天画戟一圈,用戟刃上的月牙刃,连拿带锁的扣向赵云的枪头。这就是戟比枪占有优势的地方,戟除了可以像枪一样,能够直刺之外,还能用戟刃上的月牙锁扣对手的武器。当然,越是复杂的武器,使用的难度也就越高,若是天赋不够的人,根本就不用妄想能把戟练好。 见到吕布的锁扣,赵云手中的豪龙碎胆枪保持着直刺的姿势,没有任何要变招的意思,直到枪尖快要和方天画戟碰撞到一起的时候,赵云这才一抖手腕,一股暗劲顺着枪杆一路传递到枪尖,让枪尖在瞬间产生剧烈的震动,就像是钟摆一样,忽然从左侧转到了右侧,间不容发的躲开了吕布的锁扣,继续向着吕布的前胸刺去。 赵云用枪的手法,和吕布极为类似。虽然赵云因为身体的限制,没能从敖烈哪里学到九变天龙诀,但是赵云却有着他特有的优势,他的力量虽然不足以和敖烈、吕布甚至马超相提并论,可赵云对力量的运用,以及身体各项机能的综合素质,却远超常人,鉴于此,敖烈特意为赵云量身定做了一套功法,把前世武当山中一些修炼法门,加入到八段锦之中,传授给赵云。赵云经过这几年的勤练不辍,已有所成,让自身的综合素质更上了一层楼。达到了和九变天龙诀殊途同归的境界。 赵云这精妙的一枪,让两边的人马同时惊呼了起来。 在虎牢关上观战的李儒,惊讶的用双手扶住城墙,喃喃低语:“竟然有人能和奉先使出同样的招式,这,怎么可能?” 不但李儒惊讶,就连联军阵营也是噪杂一片:“看!赵子龙的枪法和吕布何其相似!” “这个赵云,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会有如此精妙的枪法?” “能让招式半途转向,这简直闻所未闻,今日竟然一下见到两人,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理会两边人马的议论,吕布忽然发现,自己小看了赵云。他没想到赵云对力量的运用,已经达到了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地步。双腿在赤兔马腹上一磕,坐下的赤兔马会意,载着吕布稍微向右侧跳出了一步,避开了赵云的枪招。 吕布这一动,让联军阵营中的各路诸侯又是一片震惊:“看到了吗?吕布竟然躲避了!” “没错!先前连战数名上将,都没能让吕布移动分毫,这个赵云,竟然一枪挫动了吕布!” “常山赵子龙,这么高强的武艺,为何以前没有听过他的名号?” 在各路诸侯中,袁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他最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任何让敖烈出风头的事情。现在敖烈麾下随便蹦出一个小将来,竟然能一枪挫动吕布,这让袁术的心里跟吃了一只苍蝇那样恶心。 另一边,曹低声对身后的族弟曹仁说道:“这个赵子龙不简单,他日若是与其对阵,务须小心谨慎。”曹仁点头不已。 避开了赵云的一枪,吕布也不着恼,微笑道:“好枪法,再来!”赵云不甘示弱,借着刚才挫动吕布的锐气,手中豪龙碎胆枪依照百鸟朝凰枪中的招式,一枪又一枪连绵不绝的向吕布刺去。 吕布认真了起来,方天画戟上下翻飞,见招拆招,和赵云斗到了一处。吕布的戟法大开大合,刚柔并济,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砸铁的大锤,充斥着巨大的力量同时,还能极为巧妙的糅合进锻打的手法;而赵云的枪招却似奔流不止的大江,连绵不绝中处处带着杀机,让其对手稍有不慎,就会陷进湍急的漩涡中,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眨眼之间,两人交手已经超过了一百回合。这还是联军中,第一次有人能和吕布战斗的如此激烈、如此持久,看的两边军士的眼睛都有些不够用起来,即便是各路诸侯麾下的大将,也不时摇头不已,为两人精妙的招式所叹服。 吕布见久战不下,心中傲气陡升,方天画戟一变,翻手十八斩的招式被他打乱,把两招甚至是三招,并在一招内,就像那天外惊鸿,对着赵云就是一轮般的打击。接连十八戟,被吕布压缩在一个回合之内,连珠炮一样轰向了赵云。 这一轮打击,逼得赵云用出了全部的底牌,手中银枪急速舞动着,抵挡吕布的攻势。堪堪挡住了十七戟之后,赵云招式用尽。吕布最后的一戟带着响亮的蜂鸣,向赵云的胸前斩落。眼看赵云就要命丧当场,危急时刻,一道灵光在赵云的脑海中闪过,力量重新回到了赵云的身体之中,手中豪龙碎胆枪猛然间再次震动了起来,银白色的枪尖闪电般不停吞吐着,在身前构成一道状似白龙的图形,每一刺,都像是白龙张开巨口,吐出龙舌刺向吕布的方天画戟。这一幕,代表着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赵云突破了,领悟出了一招新的枪法。 力量上不是吕布的对手没关系,赵云领悟出来的这一招,利用快如闪电的速度,用枪尖接连在方天画戟上点了三下,分批次的消耗掉了方天画戟中所蕴含的力量。最终在第四次接触中,赵云用银枪舞出的白龙图形和吕布的第十八斩,双双消弭与无形之中。两人招式都已用尽,结束了这一个回合的交锋,双双错马而过。 这一轮交锋,已经让两边的将士全部看呆了,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表情,但是无论是什么表情,那种惊叹和震撼,却是掩盖不住的浮现在了每个人的脸上。即便是自傲如关羽者,也为两人这一轮堪称经典的搏杀,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调转马头,赵云看向吕布,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多谢温侯教诲。”赵云已经明白了过来,刚才吕布那看似要斩杀自己的一戟,其用意,就是要激发出自己的全部潜力,促成自己的突破,在战斗中面临生死危机,是完成突破的最快路径。 吕布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用同样低沉的声音说道:“回去好生钻研,尽快消化掉刚才的感悟,如有不明之处,可向二弟请教。” 赵云点了点头,随即高声说道:“某不是温侯对手,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告辞。”说完,策动坐下小白龙,头也不回的向着联军阵营中奔回。 虽然,赵云言明是吕布的手下败将,但是,在众多的诸侯联军眼中,赵云虽败犹荣!挽回了先前被吕布接连斩将造成的颓势,而且能一枪挫动战神吕布锐气者,唯有常山赵子龙! 第一百三十八章 西凉锦马超 见到赵云回归本阵,马超这个急先锋立刻大吼道:“西凉马超来也!”一道快如闪电的骠黄色,载着马超飞速冲出了阵营。敖烈转头看去,那道骠黄色,正是马超坐下的西凉宝马——沙里飞,因其和大漠沙尘的颜色相近,奔走如飞,故此得名。 马超之所以会出战,是因为他刚才看到赵云在吕布的压迫之下,竟然在战场上突破了,这一点,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马超和赵云相处日久,没事的时候就要切磋两下,所以看的一清二楚,对于马超来说,他的武艺也好久没有进境了,也想接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看看能不能完成突破。另外一点,马超一直觉得,虽然自己和敖烈一样,同样拜吕布为大哥,吕布对自己也很亲切,可正是因为吕布对自己亲切,马超才要借机把自己的武艺展现出来,让吕布知道,自己能当得起吕布称这一声三弟,有着和吕布同生共死的资格。 见到出战的是马超,吕布会意的微笑着,用眼神传递给马超一个信息:放手施为,不必有任何顾虑。见到吕布鼓励的眼神,马超由衷的笑了起来,有这样的大哥,这种感觉真好,即便是在两军对垒的阵前,吕布针对马超而散发出来的气息,依然只有亲切,而没有丝毫的杀意。 虎头湛金枪一摆,马超摆出一个礼敬的招式,用枪招来回应着吕布的眼神。吕布微微点了点头,手中方天画戟斜斜举起,直指天际。 嗡—— 马超手中金色的虎头湛金枪,夹带着隐隐风雷之声,力道十足的刺向吕布的左肩。马超的枪法和赵云的枪法截然不同,赵云是依靠速度和招式的连贯性来战胜对手;而马超就是典型的力量型选手了,和吕布的戟法十分类似,招式大开大合,每一击都可力穿金石,威猛绝伦。 “好!”吕布大声喝彩一声,挺起方天画戟,毫无花哨的斩了过去,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 铛—— 震天的巨响贯穿了战场,一戟一枪各自带着无匹的力量凶狠的撞击在了一起,火花立刻被撞击了出来,四散飞射。 一击过后,马超连人带马被撞退了三步,反观吕布,竟然也倒退了两步之远!以赤兔和沙里飞这两匹名马的脚力,依然在各自主人所受到的反震力的带动下,分别后退了两步和三步,可见吕布和马超的这一击,到底有多么巨大的力量蕴含其中了。 看到吕布竟然被震退了两步,诸侯联军中又是一阵惊呼声响起。 “天啊,战神吕布竟然被那个小将震退了!” “这个小将说他叫马超?西凉太守马腾之子好像就叫马超,号称西凉锦马超,年仅十九岁,难道就是哪个马超?” “十九岁就这么厉害?怎么猛将全都跑到敖墨寒的麾下去了呢,唉。” 听着众人的议论,袁术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一双眼眉紧紧地皱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团乱麻。不动声色的来到袁绍的面前,袁术轻声说道:“大哥,这个敖墨寒手下猛将如云,他日,必成你我兄弟的心腹大患。” 袁绍被袁术说的心中一动,是啊,眼下因为董卓的关系,各路诸侯还份属同盟,可一旦董卓被诛,敖烈依仗着剿灭董卓的天大功劳,手下又是猛将如云,悍卒如雨,到时候谁还能制得了他?不行,得想办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给敖烈拖拖后腿,至少不能让他轻易的就把董卓灭掉,袁绍在心中暗自盘算着。 就在袁氏兄弟交谈的这点时间内,战斗中的吕布和马超又闪电般的交手了十几招,每一招都是势大力沉,每一次碰撞都是怦然作响,看的观战的将士们连胜喝彩。像这样硬碰硬的对决,才是真正的男人决斗的方式,倾尽全力,不死不休。虎牢关上悍勇成性的西凉勇士们,更是看的心旷神怡,胸中热血翻腾不已,甚至暂时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高声的喝彩一阵又一阵的从关上传了下来。 见到马超的力量不输于自己,吕布也就放下心来,不在保留,发挥出全部的力量,用出一招翻手十八斩中的凌厉攻击,劈头向马超斩去。马超怡然不惧,手中金枪接连震动,灌注上自身最大的力量,再次硬接了吕布的一戟。 伴随着又一声巨响,两人再次被震退出几步的距离。这场战斗,是在场观战的诸人从未见过的战斗方式,从交战开始到现在,吕布和马超已经相互对攻了将近二十招,每一次都是催马上前,然后各自被震退,接着两人稍微调整一下,又再次迎上去,之后再次被震退,和以往两将对决的走马交锋全然不同,完全就像是一只打铁的巨锤,和一块顽铁在相互较劲一样,彼此不停地碰撞,溅射出阵阵火花,却偏偏拿对方都无可奈何。 两人又对攻了十几招之后,吕布忽然戟法一变,方天画戟中所蕴含的刚猛之力大减,与之相对应的,绵柔的劲道却是大增,就好像是把打铁的巨锤,用厚重的棉布包裹起来一样,舞动之间,全然没有了刚才蜂鸣异常的破风之声。吕布这一戟,可以说对力量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化刚猛为绵柔,戟法中的威力却丝毫不减。 虬龙面罩后,传出敖烈低沉的赞叹:“好一招大道无形,大哥能使出这一招,看来他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巅峰之境了。” 敖烈的分析没有错。正面应对吕布的马超,对于这一点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马超现在忽然发现,吕布的戟法竟然毫无破绽,或者说,即便有细微的破绽,他也发现不了。而且,当马超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和方天画戟相互碰撞到一起的那一瞬间,马超忽然感到,自己的力量击打在吕布的方天画戟上,丝毫没有受力之处,就好像是用足了力气挥出的一拳,砸进了棉花堆里,一点作用也没起到,反而是有一种用错力的感觉,差点让马超失去了身体的平衡,还好马超身体素质极佳,努力调整着身体在马背上的姿势,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然而,就在马超刚刚稳住身体的时候,和虎头湛金枪搭在一起的方天画戟上,忽然传来一道雄浑厚重的力量,直奔马超的虎口而来,显然,吕布是打算用暗劲震裂马超的虎口,让他失去对虎头湛金枪的握持。当然,如果是对待敌人,吕布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但是对马超,吕布肯定不会这么做,即便是因为两人打斗激烈,吕布一时来不及收回全部的力量,但如果马超真的无法抵御这一道暗劲的话,吕布一定会在最后关头撤掉大部分的力量,即便是被反噬也顾不得了。在刚才的交手中,马超用自己超人的力量和枪法,让吕布对马超的认可,更近了一步,即便达不到对敖烈的程度,也相差无几了。 马超毕竟是马超,感到事情不对,立刻做出了反应,左手牢牢地抓住手中金枪,腾出右手来,在沙里飞的马背上一按,整个身体腾空而起,顺便还用脚尖在沙里飞的马臀上轻轻踢了一脚,让沙里飞快速向前奔跑了起来。 身在半空,马超借助连续的甩动身体,把自己当成了一只风筝,依靠身体不停地摆动,把虎头湛金枪毫无规律的四下乱甩,剥丝抽茧地一点点卸去方天画戟上传来的巨大力量,通过手中金枪,把那些卸下来的力量全部甩了出去。 就像是一只飞翔的大鸟,马超在空中甩动着身体飞过吕布的头顶,向吕布身后落去。就在马超快要落地的时候,沙里飞适时赶到,马超在空中一个倒转,从头下脚上的状态中翻正身体,双脚在沙里飞的马背上一点一勾,卸去了从空中落下的惯力之后,稳稳地坐在了沙里飞的马背上。西凉人向来号称骑枪双绝,马超自然也不例外,而且还是其中的翘楚,竟然用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卸掉了吕布势在必得的一戟。 虎牢关上的西凉勇士们,向来敬重那些骑术高超的人,见到马超的骑术竟然神奇到这种地步,纷纷大声喝彩,喝彩声之响亮,甚至是关下数百步之外的联军将士,都清晰可闻。 转过头来,吕布看向马超,轻声赞道:“这一手,很漂亮。” 马超粗粗的吐出一口浊气,对着吕布抱拳说道:“温侯武艺盖世无双,马超拜服。”这句话,不单是对吕布说的,也是说给关上关下的两军将士们听得,让大家都清楚的知道,马超不是吕布的对手。 说完这句话,马超和先前的赵云一样,打马飞奔回了本阵。赵云和马超虽然各具天赋,在武学一途也是登堂入室,但毕竟年纪还小,赵云才二十出头,马超甚至只有十九岁,身体都还没有达到巅峰期,纵然天赋惊人,但也没法和正值当打之年的吕布相提并论,能各自和吕布大战之后全身而退,这已经是相当骇人的战绩了,让各路诸侯清楚的感觉到,假以时日,赵云和马超一旦成长起来,必将达到今日吕布所达到的高度。 通过这一战,马超虽然没能完成突破,但是在连续不休止的和吕布的碰撞中,让马超啊对力量的运用,登上一个新的台阶,对马超来说,也算是有所受益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各展神通 在赵云和马超相继与吕布大战之后,曹长叹着说道:“敖君侯果非常人,麾下部将个个骁勇善战,能收到这么多位猛将当真是难得。” 曹身后的夏侯惇闻言,哼了一声道:“大哥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吕布,一莽夫而已,何足道哉,看某去战他。” 说完也不等曹说话,策马飞奔出了本阵。见到夏侯惇飞马奔出,曹连阻拦的没来得及,连忙转头对夏侯渊说道:“秒才,你可在旁观阵,若是元让不敌,速速救其回营。”夏侯渊回答:“是,大哥。”夏侯惇和夏侯渊都是曹的族弟,所以平时都是称曹为大哥。 拍马舞刀来到阵前,夏侯惇大吼道:“夏侯惇来也!”对于夏侯惇,吕布就没那么客气了,不屑地撇了撇嘴,冷笑道:“萤火之光,也敢放光华!”夏侯惇闻言大怒,手中大刀呼啦一声,向着吕布斜劈了下来,吕布也不打算手下留情,方天画戟猛然刺出,直奔夏侯惇的咽喉而去。 在旁观战了许久,夏侯惇知道吕布有半途变招的本事,心中丝毫不敢大意,力量七分发,三分收,暗中提防吕布会忽然变招。果然,吕布的方天画戟直刺而来,看看就要和夏侯惇的大刀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忽然一个吞吐,就像是灵蛇吐信一样,戟锋消失不见,下一刻,带着蜂鸣的戟刃诡异的在夏侯惇的右侧出现,避开了夏侯惇的刀锋,毫无阻隔的直奔夏侯惇的咽喉刺来。 “这招不新鲜了!”夏侯惇大喝一声,手中大刀跟着转向,刀面横切,刀刃朝下,照着吕布握戟的右手斩落下来。 见到夏侯惇变招迅捷,吕布料定着一戟不能建功,也就放弃了进攻,方天画戟一荡,横向斩在了夏侯惇的大刀上。 铛—— 夏侯惇的大刀被撞击的荡了开去,左肩处空门大露。吕布得势不饶人,借着两马相错的时机,用方天画戟的戟尾,狠狠地捅向夏侯惇的左肩。 夏侯惇耳听身后寒风袭来,知道吕布还有后招,来不及回头察看,夏侯惇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反应,迅速把身体伏低,整个上身都平贴在马背上,险之又险的躲开了吕布的一击。 仅仅交锋一个回合,吕布就逼迫的夏侯惇狼狈不已,这让夏侯惇心中怒气更盛。人家敖烈麾下随便出来两个小将,都能和吕布战上百十回合,反观自己一招就被吕布逼得如此狼狈,这让夏侯惇情何以堪? 怒吼一声,夏侯惇使出浑身解数,抖擞精神,再次向吕布举刀劈来。吕布面带不屑,挺戟相迎。夏侯惇也算是名将,手下的武艺很是不弱,但那要看跟谁比,面对吕布,夏侯惇还真是有点不够看。按照演义中的武力排名,吕布绝对是属于超一流的,而夏侯惇,顶多只能算是跻身一流之列,两者之间的差距,由此可见。 三十回合之后,夏侯惇已经被吕布打的左支右绌,刀法也已经变得散乱了起来,形势岌岌可危。再次错马相交,吕布决意要在这一回合,结束战斗,戟法一边,忽然从刚猛无匹变成了绵里藏针,就和刚才逼迫马超跃上半空呃那招一样。 “不好!” “不好!” 两声惊呼分别出自曹和夏侯渊的口中。曹下意识的抓紧了缰绳,心中暗自祈祷夏侯惇能挺过这一回合的交锋。 夏侯渊的反应相对于曹来说,则是迅速了很多。他立刻摘下马鞍前挂着的宝雕弓,弯弓搭箭,照着吕布的后脑就是一记冷射。夏侯渊不奢望着一箭能射杀战神吕布,只求能逼得吕布回头自救,让夏侯惇在方天画戟之下逃生。 论起射术,在曹阵营中,夏侯渊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一箭射的又快又准,夹带着呜呜的声音,激烈地和空气摩擦着,急速飞向吕布的后脑。 吕布早已听到脑后风声,只得收回方天画戟,向身后一斩,将夏侯渊这一箭斩落。夏侯惇趁着这个机会,一兜坐下战马,飞奔回了本阵。 见到夏侯惇逃走,吕布着实有些恼怒,将方天画戟横放在马鞍前,伸手拿出挂在马背上的弓箭,大声说道:“欺某不擅射么?”说着,吕布弯弓搭箭,把弓弦拉成了满月,之后略作瞄准,弓弦上的箭矢便好似流星赶月一样,急速被射出,向着联军最左边的阵营奔去。 哗啦—— 随着吕布射出的利箭,联军最左边上党太守张扬的大旗,竟然被吕布一箭射断了系在旗杆上的绳头,绣着张字的大旗迎着风,哗啦啦的从一丈高的旗杆顶上落下,打着旋飘动了几下之后,悄然落地。无巧不巧的,张扬大旗落下的地方,恰好有一匹战马刚刚排泄出来的粪便,把大旗上绣着的张字,弄的一塌糊涂。吕布精准的射术,引得虎牢关上的守军欢声雷动。 张扬气的面色铁青,抓着缰绳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度,指节已经开始泛白。 一箭之后,吕布再次射出了一箭。紧挨着张扬阵营的,是兖州刺史刘岱,其主将大旗,应声而落,步了张扬军大旗的后尘。 第三箭,广陵太守张超主将大旗跌落尘埃。 第四箭,山阳太守袁遗的旗帜染尘。 第五箭,冀州牧韩馥的将旗,直接飘落到了韩馥的头顶上。 ………… 第十一箭,袁术的大旗被射落,正好落到了袁术眼前,让袁术的脸色变得铁青。 除了留守在后方的徐州刺史陶谦等四路诸侯之外,前来攻打虎牢的十四路诸侯,已经有十一家的大旗被吕布在须臾之间,一一射落。 吕布仰天长啸,再次射出一箭,袁绍的大旗也不能幸免,从旗杆上飘落。 整个联军阵营,只有敖烈和曹的大旗,依然悬挂在旗杆上。 吕布射箭的速度实在太快,精准度实在太高,让那些被射落大旗的联军将士,甚至都来不及阻挡,也不知该如何阻拦。大旗,是一支军队的精神象征,代表着主将与全军将士同在,大旗被射落,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奇耻大辱了。被射落大旗的各路诸侯,无不咬牙切齿的看着吕布,恨不得生吞了吕布,却又拿吕布无可奈何。 再次抽出一根狼牙箭,吕布缓缓把箭矢搭在了弓弦上,然后长笑一声,向着曹的大旗激射而出。夏侯渊怒吼道:“鼠辈敢尔!”急速弯弓搭箭,夏侯渊弓拉满月,向着半空射出了一根利箭。利箭带着呼啸之声,箭头急速的攒动着,准确的在半空拦截住了吕布的箭矢,把吕布的箭矢撞偏了方向。 看到夏侯渊竟然有此神射的功夫,吕布哈哈大笑道:“来来来,今日咱们就比一比,看你能否保得住曹孟德的大旗。” 说完,吕布在箭壶中抽出两根狼牙箭,同时搭在弓弦上,握弓的左手,悄然伸出一根手指,在两根利箭中间轻轻一拨,让两根狼牙箭的箭杆之间出现了一丝空隙,然后右手用力拉开弓弦,把两支狼牙箭激射出去。 两支利箭一左一右,竟然带着略微的弧度,兜转着从两个方向射向了曹的大旗。 敖烈身后的黄忠吃惊的说道:“这是失传已久的双龙奔月手法!温侯当真是神射啊。” 曹阵营前的夏侯渊,虽然不认得吕布这一手双龙奔月,但他直觉的感到吕布这一手相当不俗,心中不敢怠慢,连忙把早已搭在弓弦上的利箭出去,之后右手快如拨弦,再次取出一支利箭搭在弓弦上,射向了半空。 夏侯渊第一次射出的箭矢,带着强烈的自转来到半空,把吕布左侧的那支箭在半途撞偏,双双跌落下来;第二次射出的箭矢,因为时间仓促的关系,力道略有不足,在撞到吕布右侧那支箭时候,没能立刻把吕布的箭撞落,吕布的箭猛然震颤了一下,被化解掉大部分力量之后,依然向着曹的大旗射来,可惜就在即将到达曹的大旗面前时,最终因力道不足而自动跌落下来,没能射落曹的大旗。 连续两次出手,都没有达成既定目标,让吕布心中的高傲,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冷哼了一声之后,吕布从箭壶中抓出一把狼牙箭,统统搭在了弓弦上,粗略一数,大概有四五根箭矢之多。 长啸一声,吕布右手弓拉满月,将五根箭矢同时射出。五根利箭各自带着不同程度的旋转,分别激射向了不同的方向,有的直奔曹大旗而去,有的看似是射向高空,有的在左,有的在右,甚至又一根箭矢,竟然是向着地上射落,看到两军将士莫名不已,这战神吕布,是起糊涂了么?以为射出的箭多,就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然而,敖烈身后的黄忠再次叹息了一声道:“温侯射术,恐怕已经冠绝天下了。”在黄忠身边的太史慈附和的点头道:“这是满天星射术,当今世上,除了温侯,怕是再也无第二人可以施为了。” 第一百四十章 射术的较量 何谓满天星?答案很快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吕布射出的五根利箭,看似只有一根是射向曹大旗的,其余四根仿佛全无干系,然而,箭矢激射到半途之后,竟然在同一时间同时转向,原本是飞上高空的那根利箭,兜头落下,目标正是曹的大旗;左右两侧的利箭,在各自一个兜转之后,变成了先前双龙奔月的手法,齐齐向曹大旗射来;而原本是直奔曹大旗的那根利箭,竟然一头扎了下来,其目标,赫然是正准备射出利箭阻拦的夏侯渊! 眼见吕布竟然把自己也当成了射猎的目标,夏侯渊只好临时改变了想法,身体在马背上一个侧翻,让出半个身位,用意躲避射向自己的狼牙箭。同时,夏侯渊侧着身子,握弓的左手稳定如山,右手犹如拨弹琵琶,接连在弓弦上拨动,把一根又一根的利箭,用连珠箭的手法射出。 电光火石之间,吕布射向夏侯渊的一箭,被夏侯渊侧身躲过;吕布射出的左右两翼的箭矢,也被夏侯渊的连珠箭击落。夏侯渊得意的轻笑一声,重新在马背上坐稳了身体,然后弯弓搭箭,准备将吕布最后一根箭射落。 然而,夏侯渊忽略了一个细节。吕布一共射出了五箭,被他击落两支,躲过一支,空中还有一支,这样算来,一共是四支利箭,还有一根利箭,被他忽略了。 那么,第五支箭究竟去哪里了呢? 忽然,一阵风声从地上传来,吕布的第五支箭,也就是刚开始射向地上的那支箭,悄无声息的擦着地皮,自下而上的穿进了夏侯渊的坐下战马的马腹,让战马立刻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这还不算完,吕布天生神力,射出的箭矢也是力道十足,在洞穿过马腹之后,又带着余劲,扎进了夏侯渊的左腿中。 夏侯渊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痛呼一声,从马背上跌落,手中准备射出的箭矢自然也就没能射出。夏侯渊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吕布的箭矢将曹的大旗射落,绣着曹字的旗面,迎着风若隐若现,最后悄然落到了距离夏侯渊不远处的地面上。夏侯渊心中沮丧至极,狠狠的捶打了一下地面。 不愧是满天星射术!吕布这一手满天星,震慑的各路诸侯哑然无声,脸上都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震撼的看向吕布。 吕布接受着众人投注的目光,哈哈大笑道:“敢问天下英雄,某的射术如何?”吕布的这句话,嚣张至极,简直视天下英雄如无物。 此刻,敖烈的大旗孤零零的矗立在风中,迎风飘舞,显得异常扎眼。大旗之下,黄忠排众而出,手中没有拿着他那柄残阳赤血刀,仅仅拿着一张强弓,向吕布抱拳说道:“温侯射术,冠绝天下,黄忠不才,想与温侯讨教一下射术,未知可否?” 黄忠一席话说完,各路诸侯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向黄忠。开玩笑呢吧?吕布射术,刚才已经展示过了,冠绝天下这四个字是当之无愧的,你这个时候站出来挑战射术,是吃饱了撑的,还是饿的发晕了呢,抑或,是脑袋有问题? 吕布转头定睛看向黄忠。现在的黄忠年近四旬,按照正常人的身体素质来分析,黄忠正处于巅峰期的最后一段时间内,再过几年,就要逐渐走上下坡路了。可吕布以前听敖烈聊起过黄忠,敖烈对黄忠的评价,只有四个字:越老越妖!所以,对须发都已有些花白的黄忠,吕布还是十分谨慎的,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 “不知道黄将军打算怎么比?”吕布握弓在手,扬声问道。 黄忠一搂胡须,朗声说道:“简单。射下吾主大旗,算温侯赢;射不下,算某小胜一场,如何?” 黄忠的这句话,再次引起了各路诸侯低声议论。 “他以为他是谁啊?无名老卒而已!” “这人好狂妄,真的以为他能胜过吕布吗?” “白痴,就他妈是个地道的白痴!原来敖墨寒手下也有白痴的存在!” 无视众人的议论,敖烈伸手摘下刘宏赐与的乾坤弓,递给了黄忠:“这是先帝御赐的乾坤弓,暂时就借给汉升使用,某的大旗能否继续飘扬,就看汉升的了。” 看着敖烈信任的眼神,黄忠心中感动莫名。一军主将,对部下武将这样信任,甚至把将旗能否继续悬挂这样关乎颜面的问题,都放心的交到自己的手里,还把先帝御赐的乾坤弓借给自己使用,遇到这样的主公,黄忠除了肝脑涂地以报答敖烈的知遇之恩,还能做什么呢? 伸手接过乾坤弓,黄忠大声说道:“多谢主公暂借宝弓,若黄忠不能保住主公的将旗,愿献上这个人头,纳于主公马前,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敖烈摆手说道:“汉升将军不必如此,放手施为就是。无论成败,某决计不会埋怨与你。” 黄忠心中一暖,握着乾坤弓飞马出阵,把乾坤弓高高举起,当着各路诸侯的面,大声说道:“各位做个见证,某今日若辱没吾主之威名,愿自刎谢罪!”黄忠是个固执的人,同时性情又是越老越辣,心中所想,便大声说了出来。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让各路诸侯的窃窃私语之声戛然而已,无不惊诧莫名的看向黄忠,心中暗想:难道,这个其貌不扬、甚至都有些老朽的人,真的有逆天的本事么?还是只是一届莽夫,不知天高地厚? 吕布看着神情激昂的黄忠,脸上的神色也变的认真了起来:“赤胆忠心可感天地。某便与你一战!” 拉开距离,吕布和黄忠遥遥相对,各自抽出利箭,缓缓搭在了弓弦上。相互对视了一眼,吕布率先发难,手指一松,试探性的射出一箭,狼牙箭带着震颤,飞速射向黄忠。黄忠同样松开了手指,搭在乾坤弓上的利箭,呼啸着飞出,迎向了吕布的狼牙箭。 黄忠的射术,是毋庸置疑的,他现在射出的一箭,也有个名堂,叫做破甲箭,意思是利用特殊的手法再加上自身的力量,使射出的箭矢达到能射穿铁甲的程度。 两支利箭各自带着呼啸而来,就像是针尖对麦芒一样,两个箭头准确无误的碰撞在一起。咔嚓一声,黄忠射出的利箭因为具有破甲的特性,竟然把吕布的狼牙箭从箭头处,一剖两段,两片扁扁的箭杆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坠落到了地上。而黄忠的破甲箭却完好无损,继续保持着前行,但是速度却慢了很多,附带在利箭上的力量也被吕布的一箭消耗掉了大半,等飞到吕布面前的时候,吕布只是用手中弓背稍微一拨,破甲箭就轻易的被拨打到了地上。 “破甲箭?”吕布略带诧异的看向黄忠,话中的内容虽然是问话,但语气却相当笃定。破甲箭可不是谁人都能射出的,需要极强的臂力和高超的手法,否则射出的箭顶多算是速度快一些,力量大一些,根本达不到破甲的程度。其实黄忠这一箭,也是占了乾坤弓的便宜,让射出的箭矢力量产生叠加,从而轻易破除了吕布的狼牙箭,不然的话,战神吕布的箭,是那么好破除的么? 低头向地上两截箭杆看了一眼,吕布赞叹的说道:“这一箭,是某输了,但是下一箭,就不一定了。”话音未落,吕布右手手指如穿花蝴蝶般拨动,指缝中夹着四根狼牙箭搭在弓弦上,手心内还握着两根狼牙箭,引而不发,等到拉满弓弦,把四根狼牙箭射出之后,这才把手心中的两支箭滑落到弓弦上,同时左手手指轻微的拨动,把两支箭拨开,然后才出去。 四前两后六支狼牙箭,带着誓要搅动漫天风雷的气势,不分轩轾的射向了黄忠。虽然两人言明,能否射落敖烈的大旗,才算是分出胜负,但吕布却绝不会向敖烈的大旗射箭的,正好借着和黄忠斗箭的缘由,把狼牙箭的目标,转嫁到黄忠身上。 一次拉弓射出六只利箭,还是用满天星的手法射出,这已经是吕布的极致了。甚至可以说是当今天下的极致了。除却吕布,相信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射出同样一箭。 黄忠也不能,但是黄忠却有着自己的应对之法。乾坤弓被再次拉满,黄忠在弓弦上搭上了三根利箭,然后竟然闭起了眼睛,侧耳倾听了一下,甚至连眼都没有睁开,就把三支利箭出去。射出之后,黄忠的眼睛猛然睁开,右脚向后一磕,把挂在马背上的箭囊踢了起来,箭囊中的数十根利箭被抛洒了出来,黄忠随手一抓,在纷乱的箭矢中又抓过三根利箭,之后再次闭上了眼睛,侧耳倾听了一个眨眼的功夫,这才把箭矢出去。 黄中这么做可不是在耍帅,而是有着必要的理由。满天星手法射出的箭矢,是不能仅仅用眼睛就能判断出落点的,先前夏侯渊就是吃了这样一个亏。黄忠闭上眼睛,是再用耳朵倾听空气中风向的流转,借此判断出吕布的狼牙箭落点究竟在哪里。至于踢散箭囊,在空中取箭,是为了节省时间,本来黄忠就没有一次开弓射出六箭的本事,就已经落后吕布一步了,若是在去身后的箭囊中取箭,那就更加耽误时间了,所以才有刚才的一幕。 噼噼的声音接连响起,黄忠的前三箭竟然后发先至,夹带着破甲的特性,在吕布用满天星手法射出的箭矢,还没有来得及发生变向之前,贯穿而至,准确的将吕布射出的三只狼牙箭剖为两截。 吕布射出的剩余三只狼牙箭,完成了变向之后,分别从左右两侧和脚下,向着黄忠飞来,而黄忠第二次射出的三箭,在激射出不远之后,三支箭的箭杆竟然相互碰撞在了一起,稍微停顿之后,向着不同的三个方向飞出,完全背离了这三支箭开始射出时的轨迹。 又是三声噼啪声响传来,黄忠的破甲箭精准的拦截住了吕布剩余的三支狼牙箭,双方六只利箭相互纠缠在一起,纷纷从高空坠落。这一次,黄忠的破甲箭没能收到破甲的效果,没能把吕布的狼牙箭剖断,但还是成功的把剩余的三支狼牙箭阻拦了下来。 ps:今天的第二更,大琨答应朋友们周一小爆发一下,稍后还有一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一百四十一章 群雄混战 叹息了一声,吕布随手丢下了手中的硬弓,喟然叹道:“某的确是小视天下英雄了。没想到敖君侯麾下藏龙卧虎,这一阵,是某输了。” 听到吕布这么说,黄忠倒是升起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向吕布拱手说道:“温侯神射,冠绝天下。汉升凭借乾坤弓之利,方能勉强与温侯战个平手,若是温侯手中也有宝弓的话,汉升必败无疑。” 哈哈大笑了一声,吕布昂扬说道:“怎么?还怕某担不起失败么?输了就是输了,汉升将军不必再说了。” 黄忠笑了一下,收起乾坤弓,向着吕布又拱了拱手,飞马奔回本阵。在来到敖烈身前三步远的地方,黄忠勒住战马,翻身跃下马背,单膝跪地,双手把乾坤弓高举过顶,朗声说道:“黄忠幸不辱命,特来向主公复命!” 敖烈掀起虬龙面罩,从照夜马背上一跃到地上,快步走到黄忠面前,伸出双手抓住黄忠两只强健的臂膀,微笑着说道:“神射黄汉升之名,从今日起,将名扬天下!快快起身吧。” 两边的人马早已看傻了眼,要说射箭,不要说各路诸侯,就是在场最普通的一名小卒,也能做到,但是像吕布和黄忠这样匪夷所思的射术,当真是闻所未闻,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心中不禁升起一种感觉,这两人的射术,真可谓震古烁今了。 袁术此刻的脸色已经阴沉的有些麻木了,先是赵云,接着是马超,现在又出了一个黄忠,接连三人用三种不同的方式和战神吕布一较长短,却均是全身而退,甚至黄忠还逼得吕布弃弓认输,他敖墨寒这不是**裸的打脸么?让其他各路诸侯的脸面往哪里放?不但是袁术,除了和敖烈私交很好的公孙瓒和孙坚,以及心性坚韧的曹之外,以他各路诸侯的脸上,都浮现着不悦的神色。 今日前来攻打虎牢的十四路诸侯,有十三面大旗被吕布射落,唯独你敖烈一个人的将旗依旧迎风飘扬,这个场面,真真的让各路诸侯感到脸上无光。人,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个体,若是你和其他人一样平凡,没有人会说你什么;若是你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立刻就会招来其他平凡人的嫉妒和流言蜚语。就好像平凡的不是那些平凡人,而是鹤立鸡群的那个人一样。这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刘备悄悄的转动眼角,把各路诸侯的神色尽收眼底,稍微一沉吟,低声对关羽和张飞说道:“现今吕布威风八面,无人可挡,正是两位兄弟借机扬名之时,稍后你们一同去战吕布,勿要将吕布斩于马下。” 嘴里说的漂亮,但从刘备眼中不时闪过的精光来看,其心思决然没有那么简单。现在敖烈麾下大将已经悉数出战,却无法战胜吕布,其他各路诸侯更是不堪一击,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若是关羽和张飞一同出战,吕布在经过前面大量的体力消耗,必定不是关张二人的对手,到时候刘备就稳坐钓鱼台,收渔人之利了。而且,前面有了敖烈的铺垫,刘备也不用担心有谁会嫉妒与他,毕竟,最风光的时刻,都已经被敖烈拿走了。 关羽和张飞听到刘备的话之后,竟然同时破天荒的摇起头来,生平第一次没有听从刘备的命令:“大哥,吕布言明单挑,况且还是我联军给他下得战书,如是我兄弟二人同时出战,未免被天下英雄嗤笑了。” 刘备心中大急,这是一个绝好的捞取声名的机会,吕布体力被消耗大半,各路诸侯手下又已无将可派,唯有关张二人能在此时战胜吕布,可是偏偏这二人却不愿群殴吕布,这让刘备心中怎么能不急?刚要想办法说服关张,刘备的耳中忽然听到了一个年轻的吼声:“东莱太史慈,愿与温侯一战!” 刘备急忙转头看去,只见敖烈麾下人影一闪,一个面容俊朗的小将飞马而出,观其年纪,也就只比赵云搭上一点,约有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刘备见状心中大恨,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他人抢先了,而且这人又是敖烈的麾下!今日一战,敖烈麾下的众将各个骁勇善战、身怀绝技,若是这个太史慈也和前面几个人一样,那刘备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刘备关注着战场。虽然心中不安,但是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担忧的神色,仿佛眼前的战事,与他无关一样。 战场中间,吕布和太史慈已经交上了手。在敖烈麾下的诸将中,吕布最不熟悉的,就是太史慈了,只是在以前见过一面而已。经过试探性的交手之后,吕布却赫然发现,太史慈的武艺竟然不逊于赵云、马超两人。这也和太史慈的年龄有关系,太史慈比赵云、马超大了四五岁,身体力量以及各方面机能都已经比较成熟,已经进入了武将的巅峰年龄。 五十回合的交锋很快过去了,吕布和太史慈的战斗依然酣畅淋漓,不分轩轾。当然了,这也和吕布体力下降有一定的关系。 又交锋了几个回合之后,吕布大喝一声,手中方天画戟招式一变,在九变天龙诀的带动下,方天画戟狂舞到了极致,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青龙的图形,这一招,吕布以前从未使出来过,是他根据九变天龙诀的运行路线,领悟出来的新的戟法,被他命名为九变天龙戟。这套戟法一共有九个招式,分别以各种龙的名字来命名,现在使用的这一招,就是九变天龙戟的第一招,青龙戟。这套戟法,还是吕布第一次在战场上使用出来。 眼见吕布的戟法忽然大变,招式之中蕴含着无限的武学至理,太史慈心中不敢大意,怒吼一声,也用出了生平最得意的招式——断天白虹。虎胆锦牙枪快如闪电,银白色的枪尖突兀的放大,在空中震动着划过,仿似一道落地白虹横断天际。 铛—— 剧烈的碰撞之声震耳欲聋。吕布抓着赤兔马的缰绳连续后退了三步,才稳住了身形。反观太史慈,接连退出了五步之外,虎口已经轻微破裂,渗出了一丝血迹。 吕布扬声说道:“某这一招青龙戟,自创出之后,还是首次对敌。你能挡住这一招,不错。” 太史慈拭去手上的血迹,对着吕布敬佩的说道:“温侯果真不愧战神之称,子义佩服,甘拜下风。” 见到吕布用这一招神妙无比的青龙戟,一举战败太史慈,刘备心中大喜,连胜催促关羽和张飞:“时不我待,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良机,天子依然身陷危局,等着咱们去解救,正应在此时斩杀吕布,攻克虎牢,而后兵进洛阳,建立不世之功名。” 尽管刘备这话说的舌灿莲花,但是关张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绝没有任何要同时出战吕布的意思。对于关羽和张飞来说,他们身负绝顶的武艺,尽管现在并不是很出名,但这并不能消磨掉他们内心中的骄傲。内心的骄傲,让他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同时出战吕布,尤其是在吕布已经接连大战、体力大损之后。 看到关张脸上迟疑的神色,刘备心中一横,反手拔出双股剑,催马飞奔出阵,口中大喝道:“吕布休得猖狂,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阁下玄孙,涿郡刘备来也!” 听到刘备自报家门,敖烈身后的贾诩不耻的摇头说道:“好厚的脸皮!此人时刻不忘炫耀自己的家室,强调自己也是汉室宗亲,真是令人作呕。”善于洞察人心的贾诩,一眼就看穿了刘备自报家门的用意。当着各路诸侯的面,刘备如此高调的喊出自己的身份背景,那不就是再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么?而且还是如此明火执仗、冠冕堂皇的炫耀自己,以国难为大背景,让旁人还真就说不出什么来。 双股剑一左一右,仿若毒蛇出洞一般,分别刺向吕布的双肩。若说刘备领兵作战,他不行;说他满腹经纶,他也没有;武功盖世,他更是一点也不沾边;但若是单以剑法而言,刘备却是当的上当世一流。双股剑一出,凌厉迅捷。 可是战场争斗,毕竟不是单纯的切磋武艺,吕布嘴角挂起一丝不屑,手中方天画戟扬起,没有用出青龙戟,甚至连翻手十八斩都没有用出,随便的一戟便向着刘备的双股剑斩落。 铛—— 一声闷响,远没有先前和太史慈相撞时发出的碰撞声响亮,刘备只感到右手手臂似是被雷电猛击了一下,浑然使不出力气来了,急忙收回左手的剑,向着吕布继续斩落的方天画戟挡去。 吕布随意的一抖手臂,方天画戟忽然一个伸缩,戟刃猛然间抖动了一下,巨大的震颤力被传递到刘备的剑上,刘备再也握持不住手中的剑,虎口一松,左手的剑倒悬而下,笔直地了大地中。 两戟废掉了刘备的两把剑,吕布的第三戟兜头斩落,向着刘备的头顶斩来。刘备脸上带着无惧生死的神态和壮志未酬的遗憾,悄然闭上了双眼。 铛——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响起,震的刘备的双耳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失聪。缓缓睁开眼睛,刘备环顾左右,看到关羽和张飞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侧,关羽手握青龙偃月刀,在自己身前摆出一个防守的招式;张飞挺着丈八蛇矛,直直的指向吕布,刚才,在刘备生死攸关的一刻,就是张飞一矛撞飞了吕布的方天画戟,保住了刘备一名。 嘴角带起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刘备低下头,俯身拔出插在地上的剑,借机抚平了脸上的笑意,等他起身在马背上坐稳之后,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时平静的神色,看上去,就和一位忠厚的中年人,别无二致。 ps:今天的第三章来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三英战吕布 刘备在旁观战了这么久,对吕布的武艺已经有了相当直观的了解,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吕布的对手,但是刘备有着自己的依仗,那就是关羽和张飞。 先前刘备极力劝说关羽和张飞一起出战吕布,趁此机会扬名立万,捞取声望,但是关张二人一直迟疑不决,内心的骄傲和武将的尊严,让他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在单挑斗将中,同时出战一人的举动,即使,他们的对手是威震天下的虓虎战神吕布。 但刘备是何许人?对人心的洞察不在贾诩之下,又每每依仗眼泪和满口仁义道德,随时随地为自己捞取政治资本,这样的枭雄,想要让关羽和张飞出战还不容易么?所以刘备才会奋不顾身的来战吕布,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关羽和张飞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就在刚才,当吕布接连破掉刘备的双股剑,把方天画戟向刘备头顶斩落的时候,要说刘备内心中没有畏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刘备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内心中怎么惶恐,都能让脸上的神色,按照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所以,刚才刘备的脸上,就露出一副他想让各路诸侯都看到的神色——无惧生死的淡然和壮志未酬的遗憾。即便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刘备也不忘带上伪装的面具,从而赢得一些不明真相的正直之士的拥护。这让敖烈在心中大呼刘备演技一流,简直可以去拿奥斯卡金像奖了。 果然,当刘备遇到危险的时候,关羽和张飞同时出手了,关羽护住刘备,张飞撞偏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即便是在刘备遇险的时刻,两人依然是一攻一守,并没有同时攻击吕布,心中的骄傲让他们不能那样去做。 被张飞一矛撞偏了戟刃,吕布心中惊讶的看向张飞那黝黑的面孔,朗声问道:“来者何人?”通过刚才的交手,吕布感受到了张飞的力量,虽然刚才那一戟自己并没有尽全力,张飞能把自己的一戟撞飞算不上多稀奇,但这并不妨碍吕布的判断:张飞,是个劲敌。 张飞暴喝道:“俺乃燕人张翼德是也!”这一声暴喝,响若雷霆,震得诸侯联军的战马纷纷后退不已,一声暴喝之威,竟至如斯。 吕布也被张飞的暴喝吓了一跳,随即稳定了心神,向着关羽撇了撇嘴,道:“你又是何人?” 关羽一抚长须,傲然答道:“关羽!” 吕布忽然怒道:“你就是斩杀华雄的关羽?今们三人,是要群战么?来来,难道某还怕你们不成?” 这一点,也在刘备的算计在内。对于关羽和张飞的骄傲,刘备自然是很清楚的,但是刘备也知道,吕布同样是个骄傲绝顶的人,当骄傲的人和同样骄傲的人碰到一起,一言不合就有可能大打出手,现在看来,刘备的算盘打得相当准确。 不等关羽和张飞答话,刘备用义正言辞的说道:“温侯武艺盖世,非是一人可以匹敌。某三兄弟面对千军万马,是三人同时应战,面对温侯,同样是三人同时应战。我等三兄弟,生死与共,荣辱一体。” 嘿,刘备还真是个不世出的枭雄,先是用语言挤兑吕布,承认吕布武功盖世,紧接着话锋一转,言明刘关张是一个整体,最后还冠冕堂皇的把那些生死与共啊、荣辱一体啊这些漂亮话贴到自己身上。 刘备这句话一出,就让各路诸侯感到,刘关张三兄弟不是在以众凌寡,而是因为三兄弟感情深厚,同生共死,这才不避刀斧,要共同和吕布一战,誓为联军立下首功。 后面观战的敖烈听到刘备这句话,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这人,还能在厚颜无耻一些么?贾诩呆呆的愣了一会儿,这才笑着摇头说道:“极品,真是极品。此人野心勃勃,却偏偏伪装的大义凛然、仁义厚道。他日一旦得势,必为我军心腹大患。” 战场中的关羽和张飞本想解释,可是被刘备这番话说下来,也就忍住了到嘴边的话。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反对刘备的话,那就太伤兄弟感情了,于是,关张二人也就只好沉默了下来,默认了三兄弟共同出战吕布的既定事实。 吕布怒极反笑,手中方天画戟一摆,大声说道:“废话少说,你要战,就战吧!”说完,方天画戟快如闪电般刺出,直奔刘备的咽喉而去。见到吕布竟然无视三兄弟人多的优势,直接一戟刺向刘备,关羽和张飞双双怒喝一声,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并举,分别斩向吕布的方天画戟,刺向吕布的手臂。刘备见机会难得,奋起余勇,手中双股剑挥舞如风,两把剑交织在一起,舞动的好似风车一样,向吕布兜头砍下去。 吕布一声长啸,方天画戟在半途中一个转向,戟杆带动手臂一个巧妙的转向,躲过关羽和张飞的武器,径直迎向了刘备的双股剑。吕布虽然傲气,但绝对不傻,他已经看出刘关张三兄弟中,就属刘备的武艺最差,力量最弱,所以吕布打算在最短的时间内,先把刘备解决掉,不然的话,虽然刘备的武艺不怎么样,但在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倒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威胁。更何况,刘备虽然远远算不上是一流武将,但是二三流的水平还是有的,一手剑术也是炉火纯青,这样的毒蛇,吕布怎么可能容忍他在身边伺机咬自己一口呢。 轻微的碰撞声传来,吕布的方天画戟在刘备的剑刃上一触即收,不是吕布不想借机震落刘备的长剑,而是关羽和张飞反应神速,一招落空,招式立刻产生变化,后招连绵不绝的向吕布攻来,不得已之下,吕布之好暂时放过了刘备,收回方天画戟来防守。 尽管刚才的碰撞,吕布并没有能用处全力,但还是震得刘备手臂一沉,整条手臂隐隐作疼起来。吓得刘备连忙兜转战马,向旁边跳出了几步,暂时把空间腾出来刘备关羽和张飞。 见到刘备跳出战圈,关羽心中安定了下来,春秋刀法全面展开,连续三刀,带着数不清的残影,一刀快似一刀的斩向吕布。关羽的春秋刀法最大的依仗,就是其本身超强的爆发力,越是前面几刀的威力越强,所以关羽在和人交手的时候,往往能出其不意,三招两式就能斩杀对手。 看到关羽刀法的威势,吕布心中又是一片震惊,今日一战,竟然先后碰到这么多位高手,这可是大大出乎了吕布的意料。敖烈麾下的几员大将自然就不必说了,凭借敖烈的教导,只要是稍微有点天赋的人,最后都能有着不错的修为,更何况赵云马超几人本身就是天赋超人。到是曹和刘备手下的这几人,尤其是刘备的这两个兄弟,以前曾为听过他们的名号,谁料其战力竟然如此骇人。 想归想,吕布的反应可不慢。方天画戟伸缩如电,间不容发的挥出三戟,挡住了关羽的刀法。一阵密集的碰撞声,声声入耳,火花四散飞射,映射的关羽的红脸更加鲜红。挡下了关羽的三刀之后,吕布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力竭状态中,关羽刀上传来的超强爆发力,震的吕布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张飞怒吼一声,丈八蛇矛斜刺里挑出,蛇信状的矛刃,飞奔向吕布的咽喉。 吕布连忙低头躲闪,并且借机调整自己的气息,让自己的力气尽快回复过来。丈八蛇矛擦着吕布的头皮刺过,没能伤到吕布分毫。一矛落空,张飞再次发出一声雷霆怒吼,持矛的双手用力下压,带动着丈八蛇矛向下斩落,目标,正是吕布刚刚低下的头颅。 被张飞一矛逼迫的低头,本就让吕布心中十分窝火了,看到张飞穷追猛打,誓要把自己斩落马下,气的吕布怒发冲冠,身体向后一仰,后背倒贴在马背上,右脚腾空踢出,准确的踢在了张飞的矛杆上,把张飞下刺的一矛踢飞。 收回右脚,吕布隐隐感到右脚有些酸麻,可见张飞刚才的一击,必然是力道十足,以至于让天生神力的吕布,应付起来都有些勉强。翻身而起,坐稳身体之后,吕布借机调整了一下呼吸,让体内的气息重新变得顺畅起来。然后一戟斩向还没有在刚才的碰撞中,缓过劲来的张飞。 双股剑的剑光闪过,刘备又重新进入了战圈,攻敌所必救,直直的刺向吕布握戟的双手。吕布只好放弃了对张飞的攻势,方天画戟横向一挡,架住了刘备的双股剑,然后用力向上一扬,把砍在方天画戟上的双股剑震向高处,顺势一个直刺,戟刃直奔刘备的胸口刺来。 方天画戟堪堪就要刺穿刘备身体之时,青芒暴闪,关羽及时赶到,轮刀砍偏了方天画戟,解了刘备的危局。 四个人分成两拨,在战场上搏命厮杀,各种精妙招式层出不穷,凶险之处频频展现,斗的十分激烈。不知不觉间,四人交手已经超过了五十回合,看的在场观战的所有人,包括敖烈在内,都心惊肉跳,连声喝彩。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吕布诈败 旁人看的喝彩不止,厮杀中的吕布却有些苦恼。刘关张三兄弟的配合太过默契,每当吕布费尽心机,逼的其中一人出现破绽的时候,另外两人的武器总会适时的赶到。帮助受困者化解危机。 又乱斗了十几个回合之后,吕布感到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连番大战,已经消耗掉了吕布太多的体力和精神力,如果没有什么变化的话,吕布知道自己必败无疑,心中这么想,脸上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了不耐的神色。 刘备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吕布,见到吕布的神色变化之后,忍不住心中狂喜。再怎么说吕布也只是个**凡胎的凡人,不可能是真正的战神,是人,体力就会有极限。刘备早在出手之前,就已经算准,吕布的体力会在这个时间段内出现问题,现在见到吕布果然露出不耐的神色,怎么能不让刘备狂喜呢?等待了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扬名立万的机会现在就摆在自己的眼前了,只要斩杀了吕布,刘关张三兄弟的名号必将响彻大将南北,到时各路人才闻风而来,建功立业也就不在话下了。 脑海中勾画着似乎是唾手可得的千秋功业,刘备的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开口喊道:“二弟三弟,吕布已经体力不支,咱们加把劲,将其斩落马下!” 吕布挥戟挡开了张飞一矛,怒道:“就凭你?某先要了你的命!”说着,方天画戟狂舞不止,在身前勾画出了一个青龙的图形,张牙舞爪的直奔刘备斩落。危机时刻,吕布再也顾不得其他了,终于使出了他雪藏已久的九变天龙戟。 青龙戟的威力,先前在和太史慈交手的时候,已经得到了证明。见到吕布再次使出青龙戟,关羽和张飞心中大急,生怕刘备挡不住这一招,手中刀矛齐举,从两侧向吕布攻来。 吕布冷笑一声,原本是刺向刘备的一戟,硬生生在半途发生了转折,戟影勾勒出的青龙图像,仿似巨龙翻身一样,猛然一摔头,向着张飞的丈八蛇矛撞去,和张飞的矛刃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溅射出无数火花。 张飞可没想到吕布会来这么一手,没有防备之下,立刻被吕布这一戟弄的有些狼狈,连忙往矛柄上加力,但最后还是被吕布这一戟撞得后退开去。趁着张飞被撞退的空挡,吕布出手如电,方天画戟勾画出的青龙图像瞬间消失不见,戟刃软绵绵的搭在了关羽斩来的青龙偃月刀上,一牵一引之间,使出了从敖烈那里学来的,太极枪法中的粘字诀和引字诀,吸引着关羽的大刀向刘备斩落。 这个世界,明白太极原理的,寥寥可数,能把太极的原理运用到武学中的,那就更是凤毛麟角了,恐怕除了敖烈,也就只有吕布能做到了。所以关羽对太极枪法一点也不熟悉,这才被吕布一戟带偏了刀锋的方向。关羽看到自己的大刀在吕布的牵引之下,竟然向刘备斩落,心中大惊,连忙回刀收力,同时双手在刀柄上用力一震,震脱了吕布的方天画戟,不再让自己的大刀受牵引之力的影响。如果是敖烈出手的话,关羽就没这么容易震脱了,毕竟吕布的戟法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线,并不善于这些细微处的运用,而且吕布对太极的原理,研究的也并不是很透彻,不过虽然关羽脱离了自己的牵引之力,但这对于吕布来说,已经足够了! 现在关羽张飞都被吕布逼退,吕布趁着这个短暂又难得机会,迅捷无比的刺出方天画戟,直奔刘备的心脏位置而去。刘备这次是真的惶恐了,再也无法保持脸上平静淡然的神色了,高声呼叫:“云长翼德救我!” 可是关羽和张飞都被吕布震退,处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状态,纵然心中焦急,却一时施不出援手来。眼睁睁的看着吕布的戟刃飞速向着刘备的胸口刺去,两人瞠目欲裂,悲戚的喊道:“大哥!” 方天画戟的戟刃在距离刘备的胸口不到一寸的地方,被一柄赤红色的长剑挡住了。能用一把剑挡住吕布势在必得的一击,还是一柄通体赤红色的剑,不用问,吕布也知道,敖烈出手了。诧异的转过头,吕布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敖烈。 敖烈伸手掀起虬龙面罩,对着吕布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赤霄神剑猛然发力,击退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回头对刘备说道:“玄德公,借你手中宝剑一用。”刘备死里逃生,心情尚未平复过来,听到敖烈的话之后,木然的伸出手,把自己手中的双股剑递了过去。 敖烈轻笑一声,伸出左手抓住双股剑的剑柄,然后又对关羽和张飞说道:“云长、翼德速速护送玄德公离去,这里交给某了。”关羽和张飞愤然的对着吕布怒哼一声,然后双双收起武器,保护着刘备离开了战场。 虎牢关上,李儒见到敖烈出战,皱眉思索了一下,转头对身边的西凉军士说道:“告诉守城门的人,做好随时开门的准备。温侯一旦落败,立刻迎接他进关。”对于敖烈,李儒是畏如虎豹,数天之前敖烈单人独剑连斩西凉军八员上将,同时完成千人斩的壮举,让李儒对敖烈深怀戒心,怕吕布连番大战之后抵挡不住敖烈,才会有此命令。 刘关张三兄弟退回联军阵营之后,敖烈左手反握着刘备的双股剑,把两柄剑合并在一起,当做一把重剑来使用,斜斜指着大地,右手赤霄神剑扬起,剑尖遥指天际,对着吕布朗声说道:“前几日未能分出胜负,今我二人再次交手,誓要分出个高下。” 见到敖烈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来,吕布心中一乐,差点没笑出声来。敖烈话中的暗示,吕布当然明白,那意思就是就跟前几天一样,随便比划几下得了,只要能唬住观战的人就行。 扬起方天画戟,吕布高声回答:“正要请教!”说着,方天画戟看似声势骇人的刺出,直取敖烈的咽喉。敖烈嘴角带着笑,左手双剑和右手的赤霄交叉在一起,组成一个x形状,把吕布刺来的方天画戟格挡在身前两尺远。 借着短兵相接的机会,吕布上身微微前探,低声问道:“二弟,为什么不让某杀了刘备这小人?”敖烈手中三剑同时用力,把压在剑上的方天画戟甩了出去,然后和吕布错马而过。 奔跑出十几步之后,敖烈兜转回照夜雪龙驹的马头,向着吕布冲去。这次主攻手换成了敖烈,敖烈左手双剑忽然一个交错,把两柄剑分开一尺左右的间隙,分别刺向吕布的左右双肩,右手赤霄神剑向着吕布兜头斩落。 吕布平平举起方天画戟,用戟杆挡住了双股剑,然后左脚飞速踢出,在赤霄神剑无锋的剑脊上一点,荡开赤霄神剑前进的方向。两马交错之际,敖烈低声道:“关羽、张飞都是勇冠三军的猛将,大哥若是杀了刘备,这俩人非得发疯不可,一旦拼起命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吕布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敖烈带伤出战,并不是要救刘备,而是怕自己杀死刘备之后,会被关羽张飞追杀。仔细一想,如果吕布真的杀了刘备,那后果确实是很严重,关羽张飞的武艺,刚才吕布已经见识过了,若是单打独斗,吕布不惧任何一人,但要是这两人怀着悲痛,合力来战吕布的话,吕布能全身而退就算不错了。更何况,接连的大战,让吕布的体力下降了不少,可关羽和张飞都是生力军啊,此消彼长之下,吕布的胜算真的是不大。 再次马打对头,吕布和敖烈又一次拼杀在了一起,吕布借机低声说道:“小心刘备,此人阴险狡诈如毒蛇。”敖烈微微点着头低声回答:“小弟知道。”这次交锋,两人说话的内容都很短,所以在一个回合之内,就完成了对话。 兄弟两人你来我往,在战场上拼杀的不亦乐乎,各自坐下的赤兔嘶风兽和照夜雪龙驹也是谁也不服谁,一红一白两匹绝世宝马,暗中较起劲来,你咬我的耳朵,我踢你的马腿,让外人看起来,吕布和敖烈之间的交手,简直就是一场龙争虎斗,凶险异常。殊不知,真正战斗的,并不是吕布和敖烈,而是两人坐下的宝马。 又是一次交锋,吕布低声笑道:“赤兔和照夜,似乎有点意思。”敖烈讶然失笑,低声道:“大哥,要不找个机会,让它俩亲近一下?”吕布的赤兔马是匹公马,而敖烈的照夜却是匹母马,正在较量中的两匹绝世宝马,就这样被他们各自的主人毫不犹豫的出卖了。 错马而过,敖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连忙兜转照夜,在下一次和吕布交锋的时候低声道:“大哥,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牢记在心。他日若是遇到一位叫貂蝉的女子,务必善待与她,最好见面之后就把她带回你府中。”熟知历史的敖烈可是知道,貂蝉后来被王允拿出来当做连环美人计使用,致使吕布和董卓反目成仇。董卓死不死的敖烈不是很在意,敖烈在意的是,他可不想让日后的大嫂遭受董卓的玷污。 吕布心中一怔,不明白敖烈为什么会如此郑重的让自己照顾一名叫貂蝉的女子,难道这个貂蝉和敖烈之间,有着刻骨铭心的爱情?才让敖烈以这样的语气告诉自己?鬼使神差之下,吕布完全想歪了敖烈内心的真实想法,以为貂蝉是敖烈的爱人,所以自己的这位英勇盖世的二弟才会珍而重之的让自己留心貂蝉。不得不说,有时候命运真的是很作弄人,就因为敖烈这句没说清楚的话,让吕布在日后饱受相思之苦,却又不能对貂蝉表露半分爱慕之意。这是后话。 见到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吕布有心想帮助敖烈的声望更近一步,一个大胆又疯狂的想法在心中冒出来,趁着再次交锋的时候,吕布装作力竭的样子,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歪,没能挡住敖烈刺来的长剑。敖烈被吕布吓了一跳,怎么这戏演着演着,大哥吕布就变了套路呢?敖烈连忙收力,试图抽回刺向吕布胸口的长剑。与此同时,吕布低沉的声音传进了敖烈的耳中:“不要停,刺过来!” 敖烈闻言一呆,手中剑收也不是,刺下去更不可能,不由得停滞在了半途。吕布见状,双脚在赤兔马腹上一磕,赤兔会意,猛然向前跳跃了一步,端坐在马背上的吕布借着赤兔的跳跃,把自己的左肩送到了敖烈的长剑上。 噗嗤一声,敖烈手中的赤霄神剑瞬间刺入了吕布左肩三四寸之深。敖烈心中一动,连忙抽回了赤霄,避免了吕布被赤霄穿胸而过的下场。 第一百四十四章 攻克虎牢 除了吕布和敖烈两人之外,在旁观战的其他人,根本就没看出吕布是故意受伤的。在他们的眼中,吕布和敖烈的交战一直是龙争虎斗、凶险万分。随着战斗的深入,吕布出现乏力的情况,没能挡住敖烈的长剑,被敖烈一剑刺伤了左肩。 吕布的吼声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欺某乏力,算不得英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来日在战!”吕布这样说,是为了让其他人更加确信,敖烈是在正面对决中击伤了自己。留下这句话之后,吕布调转赤兔,向虎牢关飞奔而去。先前接到李儒命令的守城军士,连忙打开了关门,把吕布和高顺的八百陷阵营接入关内,然后砰然关上了城门。 因为吕布败的太过突然,而且说走就走,根本没给各路诸侯反应的时间,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想要乘胜追击的时候,虎牢关的城门已经关闭了。 看到自己算计好的事情,最后被敖烈摘取了胜利的果实,刘备只觉得万念俱灰,从来没有过的失望在心中无限蔓延开来,那些规划好的千秋功业,那些唾手可得扬名立万的机会,似乎都已逐渐远去,只留给刘备一个嘲笑的背影。刘备呆呆的看着敖烈的身形,心中愤懑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又是敖烈!每次都是敖烈抢尽风头,而自己只能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来衬托敖烈的成功!为什么命运要如此安排?为什么上天竟然如此不公?一个改了外姓的汉室宗亲,怎么就能处处把自己这个中山靖王之后比下去呢? 噗嗤—— 刘备越想越是气恼,一口逆血忍不住张口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守护在刘备身边的关羽和张飞大惊失色,以为刘备是在刚才和吕布的战斗中留下了暗伤,慌忙上前扶住了刘备的身体,让刘备稳定住身体,不至于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张飞性子急,张嘴就是一声怒吼:“吕布,你伤俺大哥,俺与你势不两立!”说着抄起丈八蛇矛,就要冲出去,刘备连忙一把拉住了张飞,低声说道:“三弟不可鲁莽,虎牢关易守难攻,切切不可逞强。”关羽也在一旁劝道:“三弟,照顾大哥要紧。虎牢关就在那里也跑不了,今日之仇日后讨回来就是了。” 听到刘备和关羽都这么说,张飞这才勉强压下了怒火,打消了杀上虎牢关的念头,嘴里念念叨叨地说道:“可惜适才墨寒老弟没一剑刺死那吕布。”原本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刘备,听到张飞这句话,心中又是一阵烦闷,好容易才压下了翻腾的气血,脸上已经变得一片病态的潮红。 敖烈呆呆的看着吕布带伤返回了虎牢关。此刻,他已经明白了吕布的用意,心中十分感慨。无论别人对吕布的评价如何,在敖烈眼中,吕布始终是一位值得依靠的兄长,这一点,敖烈相信,他和吕布之间的兄弟情义,至死不渝。 缓缓地收回了依旧停留在空中的赤霄神剑,敖烈叹息了一声,策马向联军阵营走去。走出了几步,敖烈忽然想到,吕布宁肯受伤,也要在天下诸侯面前把自己捧起来,那么,自己也要投桃报李,维护住吕布虓虎战神的名号。想到这里,敖烈暗中运起无极九阳功,把身上原本还没有痊愈的九处箭疮全部震裂,殷红的血液瞬间打湿了敖烈的衣襟,从游龙啸天甲的缝隙处流了出来。 等到敖烈走回本阵,铠甲没有遮掩到的地方,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殷红血迹了。赵云和马超连忙打马上前,扶持着敖烈走了回来,然后帮敖烈脱去了游龙啸天甲,露出了里面已经被鲜血湿透的白色衣袍。 “军医,快叫军医来!”马超大声喊道。 敖烈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大碍,然后把双股剑递向了不远处的刘备,笑道:“多谢玄德公借剑一用,现在原物奉还。” 刘备沉默了一会儿,把心中所有的心事都掩藏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看上去十分真诚的笑容,伸手接过了双股剑,同时说道:“敖君侯勇冠三军,当真不愧冠军侯的爵位。” 敖烈谦逊的笑着说道:“玄德公过奖了,如果不是吕布连番大战体力大降,某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玄德公难道没看到某身上已经处处血迹了么?”敖烈的话,含蓄的捧了吕布一把,等于是间接的承认吕布是当今战神的地位。同时,这样两败俱伤的结局,也是各路诸侯可以接受的结果,否则的话,敖烈带伤上阵,依然能击伤威风不可一世的吕布,那就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其他几路诸侯也围了过来,或真或假的关心着敖烈的伤势。公孙瓒由衷的赞道:“君侯带伤上阵,不但救下了玄德,还一举击退吕布,真乃霸王转世也。” 有真心赞叹的,就会有假意夸奖的。袁术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哎呦,敖君侯可真是勇冠三军,看看,看看,当今天下谁还能击伤战神吕布呢?唯有敖君侯而已,不过呢,某看君侯身上伤势复发,还需好生调理才是。”袁术的意思,敖烈也听出来了,他是在讽刺敖烈用一身是血的伤势,才换来刺中吕布一剑的战绩。 对此,敖烈也不在意,对于袁术这样的人,别说他不清楚自己和吕布之间的关系,即便是知道了,恐怕他也理解不了那种同生共死的兄弟情义。没看到袁术和袁绍这两个同宗兄弟,还面和心不合呢么,袁术这样的人,恐怕除了自己之外,就没有人谁能牵动他的心了。 “诸公,现今吕布受伤,正是我军攻打虎牢关的好时机,某旧伤复发不能再战,剩下的,就看诸公的了。”敖烈向着众位诸侯拱手说道。 袁绍大包大揽的接过话头:“君侯放心。只要吕布不能再战,攻下虎牢关易如反掌。”孙坚催马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某依旧请命为我军先锋!” 敖烈不在意的抹了一把身上的血迹,朗声说道:“好!有劳孙太守依旧为前部先锋,伯圭兄在左翼策应,本初兄为右翼,其余各路诸侯为后合,即刻权力攻打虎牢关!” 众人轰然应了一声诺,然后各回本阵整顿人马去了。只有曹留了下来,来到敖烈身边悄悄说道:“君侯旧伤复发,血流不止,应尽早医治才是。军医都留在后军,便请君侯回到后军治伤吧,有某在这里,保证落日之前攻下虎牢关,请君侯放心。” 敖烈点了点头,转头叫过赵云和马超,吩咐他们道:“子龙,孟起,你们二人率军留在这里,听从孟德兄的吩咐,并力攻打虎牢。”赵云和马超连声答应了下来,之后催促敖烈尽快去后军疗伤。 把全部兵马都留给了赵云和马超,敖烈只带了五百血杀营精锐,在许褚和典韦的护卫下,返回了后军的大营中。 刚刚进入大营,留守在营中的徐州刺史陶谦和北海太守孔融等人就迎接了出来,见到敖烈浑身浴血,陶谦等人被吓了一跳,连忙派手下军士去叫最好的军医过来。 敖烈在许褚和典韦的扶持下,下了马鞍,向着陶谦等人拱手说道:“有劳陶使君和孔北海相迎。”陶谦等人客套了几句,就拥着敖烈走入了中军大帐,等着军医前来给敖烈治伤。 稍后,几名军医快步走进了大帐,围着敖烈开始忙活了起来,烧水的烧水,处理伤口的处理伤口,配药的配药,整个大帐中顿时显得异常忙碌了起来。 孔融看着一众忙碌中的军医,叹道:“若是元华先生在此,转眼之功便可治理好君侯的伤势。” “元华先生?那是谁?”敖烈疑惑的问道。 陶谦接口说道:“元华先生就是神医华佗。此人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精湛医术,堪称天下第一神医。” 原来是华佗。敖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接着又问道:“敢问陶使君可知元华先生现在何处?” 陶谦和孔融相互对视了一眼,均是苦笑着说道:“这个,我等就不清楚了。元华先生最爱云游四方,沿途救死扶伤,没有人能说的清楚他的去处。” 听着他们的回答,敖烈心中一动,默默地思索了起来。汉代的医术极为不发达,可是偏偏却出了两位神医,一个就是刚才众人说道的华佗,另外一个就是张机张仲景了。在敖烈的军中,经常会出现一些受伤的军士,因重伤不治,而把名字留在了忠烈碑上,这样类似的事件,一直是敖烈心中的隐痛。在敖烈眼中,每一名战士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为此,敖烈招募了大批的医馆在军中,但仍然有军士因重伤不治而死去,今天猛然听到华佗的名字,让敖烈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把华佗和张仲景请到军中,为受伤的军士疗伤。即便最后不能留下这两位神医,至少也要留他们在军中住上一段时间,传授军中那些医官一些救急的本领才行。 就在敖烈想的出神的时候,一道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知道元华先生在何处!” 敖烈抬眼看去,看到孙仁俏生生的站在大帐入口处,一双灵动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 第一百四十五章 暗生情愫 一直以来,敖烈都没弄明白,孙仁明明是个男儿,为何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女儿家的神色。见到孙仁俏生生的走进了大帐,敖烈顿时感到头疼无比。一个跨时代的名词从敖烈的脑海中浮现——伪娘。呃,好吧,敖烈承认自己彻头彻尾的邪恶了一把,但是孙仁那些不经意间做的小动作,真的没法不让敖烈把孙仁看做是一个伪娘。 大帐内沉默了下来,孙仁走到敖烈面前,原本笑颜如花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寒霜,咬着牙问敖烈:“你很讨厌我么?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为何一见到我,就沉默不语了?” “啊?没有啊,哪有的事,那个,某是在想一件事,冷落了小兄弟了,快请坐。”敖烈打了个寒颤,连忙伸手请孙仁坐下。 陶谦悄悄伸手拉了拉孔融的衣角,两人向敖烈说了一声,就走出了大帐。除了大帐,孔融疑惑的问向陶谦:“你这是什么意思?敖君侯在前线浴血奋战,回到后营疗伤,咱们咱们能在这个时候走掉呢?” 陶谦向大帐回头看了一眼,大有深意的说道:“有孙仁在,咱们就别搀和了。”孔融依旧不明所以的追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陶谦笑呵呵的说道:“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的?”孔融疑惑的摸了摸头顶,到:“看出来什么?”“嘿…”陶谦伸手在孔融的肩膀上一拍,继续说道:“那个孙仁,原本是个女儿身啊,连这点都没看出来,某看你是读书读的脑子都不好使了。” 孔融张大了嘴,忍不住也回头向中军大帐看了一眼,有些吃惊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孙仁对敖君侯……”陶谦连忙伸手捂住了孔融的嘴,截口说道:“行了行了,别把话说的那么白。年轻人的事,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处理就行了,敖君侯何等精明,没准早就看出来了,故意在和孙仁培养感情呢,走走走,咱俩该干嘛干嘛去。” 敖烈是很精明没有错,但那要看是在什么事情上的精明。对于男女之事,别看敖烈已经是有妻子的人了,但却还是不甚明了。陶谦以为敖烈看出孙仁是女儿身,可敖烈根本就没看出来这一点,甚至是连想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此刻的敖烈脸上装着思索问题的神色,心中却把陶谦和孔融一阵恶骂,这两个老而不死是为贼的家伙,见到孙仁这个小伪娘恶心,就赶紧溜出去躲避,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真是太不仗义了。 “你在想什么?”孙仁脆生生的问道。 敖烈猛然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什么。” “那为什么一看到我,就变得不高兴起来呢?”孙仁蹙着柳叶弯眉问道。 敖烈真想一头撞死,也省得遭受孙仁无休无止的追问,要不是看在孙坚和孙策的面子上,依着敖烈的性格,一定会把孙仁感触大帐,身边有这么一个伪娘时刻叨唠个不休,让敖烈心中大感难受。 “没有不高兴啊,某只是在想,军中好多军士都因为重伤不治而亡,刚才听到陶使君他们说起神医华佗,某就想和元华先生见上一面,医治军中那些受伤的战士。”敖烈耐着性子,把刚才的想法说了出来。 孙仁听到敖烈这么说,又变得开心了起来,笑着说道:“这件事,我能帮到你。因为我知道元华先生在哪里。”见到自己的话引起了敖烈的注意,孙仁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去年,庐江水贼为患,还突袭了我们孙家的军营,我二哥当时也在营中,幼平将军护着我二哥一路冲杀,身中十一处重创,眼看重伤不治,适逢元华先生云游路过,就留了下来,把幼平将军的伤势治好。眼下,元华先生还留在庐江照料幼平将军呢。” 孙仁口中的二哥,敖烈明白,一定是孙权了。至于幼平将军,敖烈想了一会儿,忽然醒悟了过来,在历史上,确实有这么一段记载,当时水贼围攻军营,孙权身边的一员大将护着孙权杀出重围,被水贼连捅带刺,身受十一处重伤,后来得到了华佗的医治才恢复如初,这员大将,后来就是孙权统领江东后的首席贴身侍卫长——周泰。 孙仁俏皮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我能让元华先生前来和你会面,你会不会很感激我呢?” 敖烈心中一震,如果真的能让华佗前来,军中的那些留下暗伤的战士就有救了,想到这里,敖烈挣扎着站起身来,向着孙仁弯腰行了一礼,认真的说道:“如能让元华先生前来,某不胜感激。” 孙仁连忙摆手说道:“你做什么?快躺下,不知道自己都伤成什么样了么?” 敖烈洒然笑了一下,然后依言重新躺了下来。一时之间,大帐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之后,孙仁笑道:“你这人到很有意思,自己身受重伤,却还有心思关心部下士卒。” 敖烈正色说道:“战士们,是军队的基础,没有他们,某拿什么获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个人武勇与千军万马比起来,实在太过微不足道,真正值得敬仰的,不是那些超一流的武将,而是那些普普通通的战士们。” 敖烈的一番话,说的孙仁低头沉思了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孙仁才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直视着敖烈,轻轻说道:“听说,你受伤是因为和那战神吕布打了一架?而且,你还把吕布刺伤了?” 听到孙仁的问话,敖烈苦笑了起来,哪里是自己刺伤了大哥吕布啊,分明是他故意撞到自己剑上来的。可是这话又不能直接和孙仁说,只好搪塞道:“运气好而已。” 通过适才的交谈,敖烈忽然发现,原来孙仁也并不是那么让人厌恶,虽然他会不时做出一些伪娘特有的举动,但是平心而论,孙仁的心地并不坏,即便偶尔会稍微霸道一些,不讲理一些,但也可以理解,毕竟,生在这个乱世,又是孙家的子弟,说话办事有些直,也算不得什么大毛病。 两人又交谈了一阵,聊得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孙仁侧面的问了一些敖烈的私人问题,比如说,敖烈八岁第一次上战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又比如说,敖烈现在只有蔡琰一个妻子……总之,孙仁十分八卦的用着各种迂回曲折的问话,把敖烈身边的问题摸了个大概。对于敖烈来说,这些事也都不是什么秘密,孙策都是知道的,即便自己不说,孙策也会告诉他,所以敖烈也没有隐瞒什么,如实告诉了孙仁,敖烈只当是孙仁心中好奇而已,也没有多想。 把自己想问的话差不多问完了,孙仁笑着说道:“好了,今天说的话也不少了,你该好好休息了,别忘了,你现在还带着伤呢。”敖烈无奈的翻着白眼,心中大呼不已:到底是谁忘记了我是个病号啊?是你还是我啊? 看着敖烈翻白眼的动作,孙仁猜到了敖烈的想法,不由得脸上一红,伸手拉过一床薄被盖在了敖烈的身上,认真的为敖烈掖好了被角,这才装作嗔怒的说道:“怎么啦?问你几句话就不耐烦了?还想不想让我帮你找元华先生了?” 原本,敖烈被孙仁帮自己盖被子的动作,弄的稍微有了些小感动,可是这点小感动,却被孙仁霸道的话语破坏殆尽,伸手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敖烈躲在被子里说道:“爱帮不帮,某要休息了,你快出去吧。” 孙仁愣了一下,随后伸手在敖烈的身体上用力拍打了一下,气道:“你还有点良心没?活该箭疮迸裂,疼死你算了。”说完就站起身向大帐外走去,走到帐门口的时候,孙仁忍不住回头向敖烈看去,看到敖烈在被子里探出半个头,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看到敖烈的笑脸,孙仁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跳,心中原本就没多大的怒气,瞬间化为了乌有,留下一句“好好养伤”,然后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一直到跑出去老远,孙仁依然清晰的感到自己的心头,就好像揣了一只小白兔,跳动不止。伸手在稍微耸起的胸口拍了两下,孙仁恢复了女声,轻声自语道:“讨厌的家伙,不过,我喜欢这种讨厌。” 中军大帐中,敖烈看着孙仁消失在帐外,会心的一笑,低声道:“这小子,相处下来倒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就是有点伪娘了一些,唉,投错了胎啊,要是投个女儿身就好了。”随后,再次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敖烈昏昏睡去。 两个时辰之后,敖烈刚刚醒来,就看到一名血杀营的战士快步走进了大帐,单膝跪地道:“禀主公,我军已攻克虎牢。子龙将军请示下一步命令。” 敖烈一翻身坐了起来,沉吟了一下,说道:“一切行动听从文和先生的指示。但有一条,千万不可追击西凉军。” “诺!”那名血杀营精锐答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重新躺子,敖烈却总感到有些心绪不宁,索性也不再躺着了,翻身走下木塌,对着帐外喊道:“许褚,典韦,立刻整军,咱们赶到前线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赤霄扬威 当敖烈在许褚、典韦两员虎将的陪伴下,来到虎牢关的时候,战场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关上董卓的旗帜已经被撤下,重新换成了汉字大旗。 赵云等人迎着敖烈走进了关中。敖烈一边策马缓行,一边低声问赵云:“各路诸侯都有什么动向?” 赵云不屑的撇了撇嘴,向着关内的府衙看去,叹息着道:“还能有什么动向,一个个的都以为大功即将告成,在那里高坐置酒,欢聚一堂呢。”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大多数诸侯都是抱着捞取名望的目的而来的,现在拿下了虎牢,旬日即可兵进洛阳,当然是要喝酒庆祝一番了。即便有少数几个人,有匡扶汉室的决心,但也没那份韬略和眼光,去追击敌军,错失了扩大战果的好机会。 一阵马蹄声传来,河内太守王匡和公孙瓒并驾而来,见到敖烈之后,王匡甚至来不及见礼,就着急的说道:“敖君侯,眼下正是我军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啊,怎能高堂置酒,饮酒做乐呢?” 公孙瓒也道:“适才,曹提出要去追击敌军,可是袁绍却极力反对,气的那曹孟德只带领本部人马前去追击,我等怕他有失,商量了一下,由孙太守随后带兵去策应曹孟德了,刘关张三兄弟也一同前去了。墨寒你来的正好,咱们该怎么办?” 敖烈微一沉吟,快速说道:“子龙、孟起,带上所有血杀营的兄弟前去策应。伯圭兄,暂借你的白马义从一用,可否?”公孙瓒大度的说道:“别说借,幽州的军马本来你这个幽州牧的下属,只管拿去用就是。”说着,公孙瓒转头对身后的二弟公孙越说道:“带上所有白马义从的兄弟,听从子龙将军安排。” 旁边的王匡插言道:“某麾下人马,也尽可供君侯驱使!” 患难之际,方见真情。河内太守王匡在历史上没有留下多大的名声,但是这份在危急时刻勇于奉献的精神,却是很让敖烈感动。由此可见,历史埋没了太多的人才,如果不是在这个群英辈出的年代,就凭着这份果敢,王匡必定会名留青史。 向着王匡一拱手,敖烈礼敬的说道:“王太守,此次追击勿要出奇制胜,所以,只能由骑兵来完成这次追击…”敖烈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匡立刻说道:“某麾下有五百精锐骑兵,便暂借子龙将军调遣!” 敖烈叹息了一声,看着王匡,幽幽叹道:“若是人人像王太守这样,侠肝义胆,何愁江山不稳?敖烈,在此多谢了。” 稍后,三路人马整顿齐备,赵云为主将,马超为副将,带着一万血杀营精锐、五千白马义从和河内的五百精骑,向着西凉军遁逃的方向追了下去。 目送赵云等人拍马狂奔而去的背影,敖烈又是一声叹息,随后,抬起头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厉:“许褚、典韦,叫上一千名虎贲营兄弟,咱们找高堂饮酒的那些人去理论理论!” 许褚和典韦各自发出一声虎吼,转头去点兵了。公孙瓒和王匡见到敖烈这个架势,一点踌躇也没有,坚定的站到了敖烈的身边,同声说道:“我等愿与君侯同去!” 府衙之内,处处笙歌。 袁绍坐在首位上,举起酒杯向着在座众人遥敬了一圈,朗声说道:“诸公!今日一战,诸公奋勇向前,杀的西凉军抱头鼠窜,洛阳已经在望,不日,我军便可长驱直入,攻入洛阳救出天子,此皆是诸公之功劳,请诸公满饮此杯!” 众人纷纷应和道:“哪里哪里,我等不过是跑跑龙套而已,袁公才是居功至伟啊。”以袁绍四世三公的家门声望,在座众人哪个敢在袁绍的面前居功自傲?一片如潮的马屁声,争相涌来。 就在众人兴致高涨的时候,府衙的大门被砰一声踢开了,典韦带着满脸的狰狞,一步跨入了院内,高声喝道:“盟主到——!” 敖烈年轻英武的身影,在典韦身后闪现,面带寒霜的环顾了一眼,看到各路诸侯甚至还来不及放下手中的酒杯,脸上还带着兴奋不已的神情,正围着袁绍团团转呢。 看到敖烈之后,众人这才停止了喧闹,整个庭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敖烈缓步走了过来,伸手在桌案上拿起一只酒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向着袁绍问道:“西风烈?还是窖藏五年份的?” 袁绍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最后只好讪讪的说道:“啊,对,正是五年份的西风烈酒,醇厚之际,君侯是否尝尝味道?”万通商会是敖烈一手创办的,虽然不是什么大秘密,但也不是尽人皆知的事情,而且在明面上,万通商会的大掌柜是敖烈的外公敖老丈,天下间,知道敖烈与敖老丈关系的人,还真没多少人,所以袁绍也不知道敖烈才是万通商会的幕后大掌柜。 “你们,到是好兴致。谁能告诉某,九禁十八斩第一条是什么?”敖烈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把手中的酒杯一把摔到了地上。 各路诸侯面面相觑,均是不敢接口。包括一向最爱的敖烈作对的袁术,此刻也沉默了下来。 敖烈缓缓走出两步,环视了一圈,再次冷声问道:“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记得吗?” 跟着敖烈一同走进来的公孙瓒,迈上一步,大声说道:“军中令,九禁十八斩,第一条,擂鼓不进,鸣金不退者,斩!” 敖烈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持续了一会儿,敖烈抽出赤霄神剑指向天空,脸上带着一层寒霜,双眼中隐含杀机的看向众人:“军中令是我军的根本,各位身为一路诸侯,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答的上来,还要我幽州的将军来提醒么?” 袁术在旁如无其事的喝了一口酒,阴恻恻的说道:“这劳什子的军中令,本来就是你敖君侯定的,公孙太守是你部将,自然要记得清楚些,我等又不是你敖墨寒的部下,凭什么就一定要记得这些杂七杂八的规矩?”袁术这张嘴,可是真毒,故意把公孙瓒说成了是敖烈的部下,想要挑拨他们俩人的关系,其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袁公路,你……”公孙瓒气的两眼冒火,踏前一步,就要和袁术大打出手。 敖烈伸出左手拦住了公孙瓒,右手握着赤霄神剑,指向袁术,冷声问道:“袁公路,你可识得某掌中神剑?” 袁术浑不在意的随口答道:“一把破剑而已,看样子都已经有些破旧了,不过是剑身的颜色稍有奇特,有何可炫耀的?” 在座众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一路诸侯,被敖烈这样指着鼻子痛斥,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很多人转过头去,故意不搭理敖烈,摆明一副我就是不听你的号令了,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只有两三个人怀着好奇的心思,向敖烈手中的赤霄神剑瞟了一眼,谁知这一瞟,竟然吓得浑身冒起了冷汗。 袁术不学无术,看不出赤霄神剑的来历,可不代表在座的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不学无术。冀州牧韩馥和兖州刺史刘岱,就是先前向赤霄神剑瞟了一眼的两个人。当他们看清赤霄神剑的样子之后,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认出敖烈手中握着的,正是大汉开国皇帝刘邦的佩剑——赤霄!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平时敖烈随身佩戴的佩剑,竟然是赤霄神剑!和敖烈相处了这么久,以前竟然没能看出来。 韩馥和刘岱连忙离开座位,快步走到敖烈面前,单膝跪地,对着赤霄神剑拜道:“韩馥、刘岱拜见太祖圣器。” “喂喂,你俩的脑子坏掉了啊?哪里有什么太祖圣器啊,你俩宿醉未醒还是怎么着?”袁术吃惊的看着韩馥和刘岱的动作,口中依旧在不停的跑着火车。 站在敖烈身后的王匡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不明白韩馥和刘岱吃怎么了,连忙走上两步,低头向敖烈手中赤红色长剑仔细看了一眼。瞬间,王匡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失声惊叫:“是赤霄!是太祖斩白蛇起义时使用的赤霄神剑!” 震惊过后,王匡连忙也是单膝跪地,大声说道:“王匡拜见太祖圣器!” 赤霄?斩白蛇起义的赤霄?听着王匡的惊呼,其余诸侯总算是纳过闷来,原来敖烈手中握持的,竟然是太祖刘邦传下来的赤霄神剑!难怪先前看着敖烈的这把剑,很多人就有眼熟的感觉,却一时又想不出个缘由来,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份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的了,因为这把看上去被敖烈随意带在身边的长剑,竟然是赤霄神剑! 此刻,最为呆滞的,就是袁术了,赤霄的意义,他是很清楚的,赤霄,代表着皇室的尊严,可是说是和传国玉玺并存于世的宝物了。袁术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在心中把敖烈骂了一万遍,平时也没见你敖烈把随身佩剑多当回事啊,一点也没有供奉宝物的样子啊,还以为那就是一把普通的长剑而已,怎么这转眼之间,就变成赤霄神剑了呢?拿着宝物当废铁,关键时刻告诉人家,你手里的废铁原来是件宝物,有你这样扮猪吃老虎的么?你这不是坑死人不偿命么? “不错,正是赤霄神剑!既然诸公都认得,那谁来告诉我,赤霄神剑的意义是什么?”敖烈冷冽的声音震慑全场。 赤霄神剑的意义,在场的人心中都明白,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说出来。看着一众装聋作哑的诸侯,耿直的王匡忽然大声说道:“太祖留下训诫:赤霄神剑可上斩昏君,下斩佞臣!” ps:这一段,是大琨杜撰的,赤霄神剑是确实存在的,但是有没有上斩昏君、下斩佞臣这样类似尚方宝剑的作用,大琨就不清楚了,索性张冠李戴一下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士族的力量 上斩昏君,下斩佞臣八个字,就像是八块巨石,重重的压在了众人的心头,压的他们喘不上气来。 敖烈把赤霄神剑高高举起,朗声说道:“没错!赤霄神剑可上斩昏君、下斩佞臣!诸公,既然已经攻克虎牢,击退了西凉军,为何不乘胜追击,反而坐在这里饮酒作乐?敖烈敢问各位一句,你们是忠还是佞?” 敖烈的这一句话,吓得包括袁术在内的诸侯们,全部大惊失色。一旦敖烈把佞臣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那么,恐怕在下一刻,那柄高高举起的赤霄神剑,就要斩落到自己的头顶上了。 袁绍是这帮诸侯的牵头者,不去追击西凉军也是袁绍的极力主张,听到敖烈的话之后,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幻了几次,最终壮起胆子站起身来,用尽量平静的语调说道:“盟主,刚才盟主不在军中,不了解西凉军的情况,某观西凉军虽然败退,但是退走之际并不显慌乱,恐怕会留有后手,某这才……” 不等袁绍说完,敖烈怒道:“西凉军唯一的屏障就是虎牢天险,现在虎牢关已经落到了咱们手里,西凉军再无屏障可以依靠,难道本初以为,我联军二十万,难道还抵不过数万西凉残军么?” 袁绍被问的哑口无言。其实这件事,不但是袁绍不愿追击,在座的大多数诸侯也同样不想追击。第一,吕布骁勇深入人心,虽然被敖烈刺伤了左肩,但始终是各路诸侯心中最大的不安因素;第二,如果真的追上去,势必要发生惨烈的短兵相接,大家伙攒点人马家当都不容易,谁也不想就这样把自己的人马消耗掉;第三,就算是追上去了,击溃了西凉军,可最后所有的名声、好处,都要落到敖烈这个联军盟主的头上,其他诸侯顶多是分一杯羹罢了,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试问谁愿意去做?也只有曹、孙坚、公孙瓒等三四个人肯干这样的傻事了。 虽然心中盘算的清楚,可这话毕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尤其是不能说给敖烈听,袁绍等人尽皆沉默了下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大破了大厅中暂时的沉默。 众人他转头看去,看到曹蓬头垢面、一身血污的从府衙外面走了进来。曹散乱着头发,向大厅内环视了一圈,把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心中略一推算,就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猜度了**不离十。 自顾自走到桌案前,拿起一只没有用过的酒杯,倒满了一杯酒,曹凄凉的笑了一声,然后举杯一饮而尽。咽下杯中最后一滴酒,曹忽然怒吼一声,把酒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大声喝骂道:“匹夫!一群匹夫!贪生怕死的匹夫!” 袁绍看到曹这个样子,就知道曹一定是打了败仗,不由得腰杆又硬了起来,对着曹笑道:“孟德,可是斩下了吕布人头,大获全胜而归?” 曹哈哈一笑,平伸开双手,把身上历经战火后,已经有些残破的衣衫呈最大限度的展现在袁绍面前,说道:“本初是从哪里看出来某大获全胜了?实不相瞒,某是惨败而归,惨败!若非某族弟曹洪舍命相救,某已成那吕布戟下亡魂了!”说到后来,曹的声音已经有些愤怒了。 话锋一转,曹继续说道:“可是,某为何会遭此惨败?是你们!是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匹夫!你们拥兵自重、贪生怕死,不肯发兵追击西凉军,某孤掌难鸣,才有今日之惨败!” 袁术原本已经被敖烈亮出的赤霄神剑震破了心胆,谁料峰回路转,曹竟然大败而归,这就证明了,各路诸侯按兵不动是正确的,于是开心的笑道:“孟德,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如此气恼?太过有失大将之风了啊。” 敖烈冷冽的说道:“全都给本侯住嘴,即刻整顿兵马,追杀西凉军,务必要在这股西凉军退入洛阳之前,消灭掉这股力量。” 袁术阴恻恻的说道:“敖君侯好大的威风,你虽然是盟主,手中又有赤霄神剑,但是你也不能拿我联军二十万将士的性命开玩笑!西凉军先前乃是诈败,曹孟德损兵折将,差点成为吕布戟下亡魂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他和袁氏兄弟一条心的诸侯也纷纷说道:“是啊,敖君侯,现在出兵是不是太草率了啊?”“从曹孟德大败而归就可以看出,西凉军必然是早有准备的,这追击之事,不提也罢。”“敖君侯是盟主不假,赤霄神剑是太祖圣器也不假,可这些都不足以让我军冒着天大的风险,去奉行敖君侯错误的命令啊,那可是关系到二十余万联军将士的性命啊。” 见到众人仗着人多,本着法不责众的道理,竟然公然不尊号令,敖烈的脸色一片铁青。如果是一家两家诸侯这样,敖烈还可以用强硬的手段把不同的声音镇压下去,可是现在,十几路诸侯联合起来反抗自己,这就不是敖烈能控制得住的了。在汉代,士族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平民想要当官,那是难如登天,可是士族想要当官,简直是易如反掌。士族的手里控制着大量的人才、钱粮和兵马,是朝野之间最重要的一股力量。现在,这些反对敖烈的诸侯们,都是士族出身,有着士族固有的贪生怕死的缺陷。长久以来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谁还会有火烧不毁、水浇不灭的热血在胸膛之中呢? 此时此刻,敖烈真正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对待士族阶层的态度问题。幽州处于大汉版图的最北方,那里长年有匈奴、乌桓和鲜卑人入侵,连年的战斗让原本居住在幽州的大批士族,都已经迁居到了中原地带,所以幽州是士族数量最少、影响力最为薄弱的地方,这也就导致敖烈对士族的力量认识不足,从而严重低估了士族的影响力。 就拿眼前的事情来说吧,当身为士族的各路诸侯联合起来,共同抵抗敖烈的时候,敖烈就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局面了,如果是在幽州,士族的影响力没有这么大的话,敖烈只要狠下心来,一剑一个,把眼前反对自己的人全部杀掉也就是了。但是在中原,这种办法明显行不通,别人不说,单说袁氏兄弟,就不是敖烈能轻易搞定的。袁绍、袁术和袁遗这三个袁家子弟,身后是四世三公的整个袁氏家族,门生故吏遍天下,一旦自己忍不下这一口气,杀掉他们的话,恐怕今后自己将举步维艰,处处受到袁家的抵制了。最重要的一点,士族之间的关系虽然并不是太和睦,但是一旦有外来力量产生威胁的时候,当地士族一定会同心戮力,坚定不移的打击这股外来力量,直到把这股力量斩尽杀绝为止。现在敖烈面对的,几乎是半个天下的士族力量了,当这些士族拧成一股绳的时候,他们的实力远远超出了敖烈所能承受的底限。 历史上的曹就曾经努力压制过士族,但是即便是称王之后,曹已经在实际上掌握了朝廷的全部权柄,却依旧没能彻底压倒士族,得不到士族的支持,曹终其一生,也没能称帝。后来还是曹的儿子曹丕继位魏王之后,向士族阶层做出了妥协,这才登临大宝,逼迫刘协退位,当上了魏国的开国皇帝。 场面,再次沉默了下来。敖烈举着赤霄神剑,却无法把赤霄斩向场中任何一人的头颅。赤霄神剑毕竟是死物,而士族的力量却是由活生生人群组成的,在众多士族出身的诸侯面前,赤霄神剑,失去了他应有的威力。 曹仰天长叹一声:“竖子不足与谋!”说着上前两步,拉起敖烈的手臂就向外走去。身后,传来袁绍假意的挽留:“君侯,孟德,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回来共商大计!” 曹停住了脚步,回头对袁绍说道:“某与敖君侯,决意前去追杀西凉军,本初是要一起来么?” 袁绍笑了笑,揶揄的说道:“还去追杀?难道孟德还嫌输的不够惨烈么?” 敖烈把赤霄神剑插回剑鞘,冷冷地看了袁绍一眼,朗声说道:“孟德虽然惨败,但是其气魄胆略,却是可比日月。尔等,不过是一群坐吃等死的冢中枯骨罢了。西凉军已经战败孟德,心中必然放松,绝然想不到,追兵之后还有追兵。建功立业正在此时,不怕死的可以随本侯同去!” 公孙瓒二话不说,大步走到敖烈身边,表明自己的立场。王匡略一犹豫,随即坚定了想法,也走到了敖烈的身边。除了这两人之外,其余诸侯均是站立在原地,脚下不曾移动分毫。 曹冷眼旁观,对着站立不动的众人道:“临别之际,某有一言相告诸位。曹生于天地之间,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原以为能和诸位共襄盛举,谁料今日却落得这般下场,曹羞于再与诸位为伍,今日就此别过,各位好自为之吧。” 说完,曹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敖烈叹息了一声,甚至连场面话都懒得说了,向着公孙瓒和王匡两人一摆手,随着曹的脚步,走出了大厅。 许褚和典韦落在最后面,两人虎着脸,各自伸出粗壮的中指,向着袁绍等人比了比,脸上不屑的神色溢于言表,随后也转身而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绝户之策 洛阳城内,皇甫嵩府内的酒窖中。 刘虞等一干老臣环跪在刘协身边,脸上均是带着喜色。钟繇率先开口启奏:“禀圣上,冠军侯联合了十九路诸侯,一同起兵讨伐董卓,更有西凉太守马腾在董卓的老巢进行牵制,现今,联军义兵已经攻克了虎牢,正在追杀李儒、吕布的余部,相信用不了几日,敖君侯就能杀进洛阳,诛杀董卓了。” 刘协还带着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了欢喜的神色,连忙问道:“众卿可知是哪十九路诸侯?这些人都是忠臣,以后朕要重重的奖赏他们。” 皇甫嵩答道:“第一镇,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第二镇,兖州刺史刘岱;……第十八镇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敖烈。此外,刚才钟令君已经说过,还有西凉太守马腾在西凉进行牵制。” 刘协在心中盘算了一下,疑惑的问道:“不是说十九路诸侯么?怎么少了一路?” 刘虞答道:“还有一个人,其实算不上是诸侯,传说此人也是汉室宗亲,名叫刘备字玄德,曾经是平原相,后来在张举造反的时候,弃官而去,不知所踪。知道各路诸侯会盟讨董,他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 刘协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也没想起哪位汉室宗亲叫做刘备,追问道:“这个刘备,是哪一支的宗亲?”当初刘邦开国之后,曾经大肆封赏家族子弟为王,以致当时很多地方的诸侯王都是汉室宗亲,四百年下来,有一些当初被封王的宗亲,回到了朝中任职,比如说刘虞;但也有很多因为家道中落或者触怒了皇帝的,流落到了民间,和普通百姓别无二致了,刘备就属于这一种。 “呃,这个……”刘虞支吾着,似是不想说出刘备的来历。看到刘虞这个样子,刘协心中大感好奇,忍不住继续追问道:“怎么,难道皇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一旁的王允叹息了一声,插言道:“启奏圣上,大司马难于启齿也是很正常的事,因为这个刘备逢人便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 中山靖王?那个一辈子生了一百二十多个儿子了荒唐王爷?要说在所有的诸侯王中,最让人看不起的,就是这位中山靖王了,别的诸侯王要么名留青史,要么遗臭万年,最不济的也是平平庸庸的度过一生,唯独这位中山靖王,没有留下任何一点可以让后世子孙对其歌功颂德的事情,他最大的成就,就是每日不停地喝酒、在女人身上打发时间,终其一生,竟然创下一百二十多个儿子的记录,这个记录还没包括女儿在内。单凭着一点,中山靖王这块招牌,就已经算是臭名远扬了。所以刘虞才不好意思说出刘备的来历。 刘协自嘲的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中山靖王之后,那是一点寄望也不值得投入的。” 朱儁忽然说道:“圣上,十年前为臣征讨黄巾军的时候,曾和这个刘玄德有过数面之缘,这个人面上十分和善,但是总给人一种感觉,他的和善,似乎是经过刻意修饰的。不过,此人到时有些本事的,他手下还有两员猛将,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钟繇插话道:“不管怎么说,有这样一个人,也是一份助力。敖君侯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些单薄,这个刘玄德若是能成为敖君侯的臂膀,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众人正在议论的时候,酒窖外面忽然传来了三长两短的叩门声。这是刘虞当初和众人定下的暗号,每逢单数的日子,就采用三长两短的叩门声;每逢双数的日子,就用两短三长的叩门声。刘虞这样做,也是从敖烈那里学来的,能够有效地防止刘协的藏身之处被泄露出去。 皇甫嵩走过去把门打开,一个人影闪身进去了酒窖,然后快速翻手关上了酒窖的门。众人仔细看去,原来是城门校尉伍琼。当初,宛城的张少率黄巾残部聚众作乱的时候,敖烈曾在军中挑兵选将,伍琼当时被敖烈选中,出任参军之职。后来敖烈平定宛城,返回右北平的时候,伍琼和伍习兄弟俩因为家眷都在洛阳,没有和敖烈同去幽州,而是返回了洛阳,因为跟随敖烈平乱有功,这哥俩都得到了升迁,伍琼现在已经是城门校尉了。 正因为伍琼兄弟曾经跟随过敖烈,并因此得到了升迁,所以他们哥俩对敖烈的父亲刘虞,一直都是礼敬有加,刘虞经过暗中的试探之后,确认这兄弟俩都是忠于大汉的,于是把他们也拉到了同一阵营中来。 伍琼先是向着刘协匆匆跪拜了一下,然后急促的说道:“大事不好了,据可靠消息,诸侯联军,散了!” 酒窖中的众人闻言,无不大惊失色,十九路诸侯联军势如破竹,已经攻克了虎牢关,进军洛阳、诛杀董卓指日可待,怎么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说散就散了呢? 刘协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声音中甚至都已经带上了一些颤抖:“到底,是怎么回事?” 伍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把联军分裂成两股阵营,敖烈率军追击,而大多数诸侯作壁上观的事情说了个大概。也亏得伍琼是城门校尉,负责洛阳各个城门的盘查工作,所以才能这么快就打听清楚十九路诸侯分崩离析的缘由。 听完伍琼的讲述,皇甫嵩脸上带着震惊的神色,苦涩的说道:“这么说来,十九路诸侯,已经分裂成两派了,敖君侯等人是少数派,主张除恶务尽;而袁绍等大多数人,却是停滞在虎牢止步不前,意欲作壁上观了?” 刘协愤怒的在墙壁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怒道:“袁绍这个误国误君的混账东西!竟敢公然和皇兄作对,他究竟把朕放到了什么位置?难道,朕只是他捞取政治资本的筹码么?真是罪该万死!” 伍琼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说道:“圣上息怒。情况甚至可能会更加糟糕。曹孟德率先引兵追击李儒、吕布所部,被李儒设计埋伏,麾下军马丧失殆尽。听到曹孟德大败的消息之后,自称中山靖王之后的刘玄德,立刻引兵后退,返回了虎牢关。现在,只有敖君侯、辽西太守公孙瓒以及长沙太守孙坚和河内太守王匡这四路诸侯前来勤王了,这四路人马加起来,尚不足五万之众。” 众人闻言,均是仰天长叹,脸上无不带着悲戚的神色。 刘协呆呆的坐了下来,无精打采地说道:“难道我堂堂大汉,危急时刻,就只有这屈指可数的几个忠贞之士么?” 看着刘协颓废的神色,伍琼心中隐隐作痛,可是当前形势危急,他实在是没办法隐瞒这些事实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伍琼猛然抬起头来,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布,连声说道:“对了,臣险些忘记了一件大事!这是敖君侯麾下的军司马贾诩贾文和先生派人送来的,来人说灭贼之策,尽在其中。” 刘协闻听是敖烈派人送来的,急忙伸手接过绢布,仔细看了起来。其实这件事,敖烈还真不知情,是贾诩自作主张派人给伍琼送来的。绢布上只有寥寥数语,大概意思是想要灭掉董卓,最好的方式是从内部击破董卓构筑起来的堡垒,而这个突破口,就是要想办法挑起董卓和吕布的矛盾。 刘协在看完了这快绢布之后,慌乱的心重新变得安定了下来。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敖烈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奇迹;只要有敖烈的帮助,自己就一定能平安无事。这是刘协长久以来对敖烈从为失去过的信任。把手中的绢布递给刘虞等人,刘协道:“你们都看看吧,按照皇兄的意思去做,朕相信他。” 刘虞等人把绢布传阅了一遍,王允拍着大腿说道:“妙!妙策啊!吕布现在麾下统领着四万并州军,原并州刺史丁原又是被董卓、李儒逼死的,试问这四万如狼似虎的并州军,如何能够甘心任凭董卓驱使?只是摄于吕布的威望,不得已罢了。若是董卓一旦和吕布反目,这四万并州军恐怕会立刻倒戈一击,到时候圣上在把吕布拉拢过来,就相当于是掌握了这四万并州军,之后在和敖君侯里应外合,大事成矣!” 贾诩的这条绝户毒计,是暗中背着敖烈进行的,因为贾诩知道,以敖烈的性格,肯定不会答应这条把吕布也算计进去的计谋,但是这条计策,却是最有把握成功的路径,以贾诩对人心的敏锐观察,他预见到,董卓必定不能容的下吕布,或者说,是董卓不能容得下吕布麾下的四万并州军。只有挑起董卓和吕布的矛盾,才能让敖烈顺利的攻进洛阳城,等到董卓一死,按照吕布和敖烈的约定,到时候,敖烈麾下就又多出一员猛将,这种两全其美的事,贾诩认为是很划算的,所以才会暗中派人给伍琼送来了这块绢布。 酒窖中的众人聚在一起又商量了一会儿,暂时只是定下了大略的计划,但是各处细节,却还要细细推敲,保证万无一失才行。这是刘协翻盘的唯一机会,众人可不敢有丝毫的冒失。 眼看在酒窖中呆的时间也不短了,在呆下去就会惹人怀疑了,众人不得不结束了这次会晤。临别之际,钟繇忽然对刘虞说道:“伯安兄,依某之见,你暂时就不要露面了,敖君侯是联军盟主,又曾刺杀过董卓,一旦董卓迁怒到你的身上,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不如伯安兄就暂时留在这里陪伴圣上吧,晚间时候,某会安排人把珍君也送过来。”钟繇口中的珍君,就是刘虞的长子、敖烈的兄长刘和。 觉得钟繇说的话很有道理,其他人也劝刘虞暂时留下来,并保证一定会在今天天黑之前,把刘和完好无损的送过来,最后连刘协也出口挽留刘虞,刘虞这才答应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王允献貂蝉 洛阳城外不足十里处,敖烈坐在照夜雪龙驹的马背上,脸色阴沉的看着雄壮的洛阳城,握着缰绳的双手因为用力,指节都已经有些泛白了。 在和袁绍等人划清界限之后,敖烈率军一路疾行,最终却未能追上李儒所部的西凉军,在数里之外,眼睁睁的看着李儒率领西凉军退入了洛阳城中。 洛阳是古都,其城墙之雄伟,堪称天下第一,想要凭借手中这数万人马强行攻城,是万万不可能攻得下来的。敖烈凝目注视了洛阳一阵,最后只得无奈的下达了命令:全军退后十里,安营扎寨以待战机。 扎好了营寨之后,中军大帐中,敖烈端坐在主位上,两边分别坐着曹、公孙瓒、孙坚和王匡四人,比之当初十九路诸侯会盟的盛况,相去甚远,甚至显得都有些冷清,偌大的中军大帐内,只有五个人而已。 唯一让在座几人感到欣慰的,就是在刚才一路疾行中,曹收拢到了一些残兵,这些军士原本都是曹的部下,在遇伏的一战中和曹失散了。经过整顿和清点,曹部下的文臣武将没有出现损失,再加上又收拢了一千多名残兵,对势单力薄的几人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助力了。 沉默了片刻,曹率先开口说道:“敖君侯,现在我们只有五家的力量,合并到一起也不满五万人,这洛阳城,我们是定然打不下来的,下一步,该如何?” 王匡叹息了一声,摇着头说道:“可恨袁本初枉称四世三公,却是如此鼠目寸光,坐失良机。” “非也,非也。”帐外,贾诩摇头晃脑的走了过来,向着在座的五人分别行了一礼,继续说道:“主公,各位,你们仔细想想,袁本初真的就是如此的鼠目寸光之徒么?” 敖烈和曹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把目光投到贾诩身上,若有所思的等着贾诩的下文。 看到敖烈和曹似乎有了一些感悟,贾诩笑着说道:“说白了,袁绍是士族出身,代表着大多数士族的利益,在十九路诸侯中,不是士族或者说不是大士族出身的,只有在座的五位而已,这也是十九路诸侯分裂成两个阵营的根本原因。”贾诩说的没有错,敖烈生长在幽州,整个幽州境内基本就没有士族的存在;公孙瓒和孙坚是靠自己的武力一路打拼出来的,和士族也挂不上钩;稍微能和士族沾边的,只有王匡和曹了,可王匡只是小士族出身,而且还是祖上是士族,传到他这一代,士族的气息已经很淡了;而曹呢?曹的父亲曹嵩是当过太尉不假,但那是从刘宏那里花高价买来的官,和家族底蕴深厚的士族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而且曹嵩还是宦官之后,导致曹一直不被士族家族出来的子弟看得起,所以,从根本上说,曹也算不上是士族。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袁绍在联盟中,代表着士族的利益,那就必然会和在座诸位产生矛盾,这个矛盾的根源在哪里呢?在于不想看到诸位成就大功,压过他们一头。但是现在联军分裂成两个阵营之后,袁本初等人成功的把他们不想分享利益的诸位分化了出来,那么他们接下来会如何做呢?无论是从声望上讲,还是从实力上说,袁本初等人都稳稳胜过诸公一筹,完全没有道理会一直作壁上观。”贾诩不徐不疾的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但是贾诩的老习惯一点也没改,即使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话说道最后,却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留下三分深层的意思,让在座几人自己去琢磨了。这是贾诩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即便把问题看的再怎么透彻,也绝对不会直接说出来,只是通过提示,把话说到接近谜底的地方就会自动停下来,让敖烈去掀开最后的谜底。 贾诩这么一说,连一向大条的公孙瓒都明白了过来,抢着说到:“原来袁绍他们是故意把咱们赶出联盟的,然后他们在凭借手中众多的军马,去攻打洛阳、诛杀董卓!” 曹眼中精光暴闪,定定的看着贾诩,口中赞道:“文和先生的分析真是洞若观火。敖君侯麾下武将骁勇异常,再得文和先生运筹帷幄,何愁大事不成!” 孙坚追问道:“可是现在袁绍等人声势浩大,即便是强攻洛阳,也不无成功的可能,我等该怎么办呢?” 贾诩笑吟吟的说道:“他们要攻打洛阳,就让他们去打好了,别忘了,联军一应军饷物资,全是吾主供给。等时机成熟,吾主把粮饷一断,则袁绍等人麾下将士必然人心浮动,届时……” 王匡跳着脚站了起来,大声赞道:“好一招釜底抽薪之计,先让袁本初他们去和董卓拼个你死我活,等到两边的人马都消耗的差不多了,敖君侯在把粮饷断掉,到时候,哈哈,某真想看看届时袁绍会是怎样的神情。” 曹和公孙瓒以及孙坚同时大笑了起来,恐怕到那个时候,袁绍会被气得暴跳如雷吧?那一幕,真的让人很期待啊。 且不说敖烈和袁绍两边各自的算计,河南尹王允,呃,应该说是司徒王允了,前几天,董卓为了拉拢朝中大臣,把一些名望很高的大臣全部提升了职位,王允就在此列。但是董卓却没怀什么好心,这是他手下的第二谋士李肃给董卓出的主意,建议董卓把一些名望高的大臣,捧到虚职的高位上,明升暗降的解除了这些大臣手中原本就不多的兵权。为了这件事,董卓还特意写信给李儒,询问李儒的意见,李儒当时在虎牢关给董卓回了一封信,赞同李肃的提议,并且李儒还把具体的高位虚职标注了出来,王允就是李儒提议封的司徒,把王允原来戍卫京师的兵权,给消解了个干干净净。 王允在朝会之后,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府中,关起门来独自喝着闷酒,心中思索着,如何才能不漏痕迹的挑起董卓和吕布之间的矛盾。想了许久,王允也没能想出个具体的方案来,心中越加烦闷,站起身打开房门,想到后花园去透透气。 刚刚走进后花园,王允就听到一个女子用宛如黄鹂的声音低声说道:“愿上天保佑义父,心中所想得以实现。” 王允悄悄看去,一道诱人的背影,出现在王允的眼中。不远处的桂花树下,站立着一个背对王允的女子,一袭素白色的衣裙挡不住那玲珑有致的身型,一头乌黑的长发犹如瀑布一般,一直垂到腰际,搭在浑圆挺翘的丰臀上,不堪一握的柳腰上,恰到好处的系着一根白色的衣带,把原本就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更加引人遐想。 “是貂蝉么?”王允开口问道。 女子闻言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娇艳无双的素颜。不施粉黛的俏脸上,两弯柳叶眉下,是一双令人迷恋的眼眸,似乎带着天生的魅惑,让人看一眼,就要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双眸之下,是挺翘的琼鼻,带着一丝顽皮的韵味,和魅惑的双眸给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却毫无违和之处,显得浑然天成。在下面,是朱红的樱桃小口,即便没有擦抹胭脂,朱唇上的颜色依旧艳红,像是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要咬上一口。 貂蝉是王允收养的歌女,后来被王允认作了义女,色艺双绝,深得王允的宠爱,平时府中的下人们,都称貂蝉为小姐,由此可见王允是如何喜爱这个义女了。只有府上来了贵客,王允才会把貂蝉叫出来抚琴唱歌,以取悦贵客。 看到是王允,貂蝉轻移莲步,款款走到王允面前,轻声说道:“义父,夜深了,您怎么还不休息呢?当心着凉。” 王允笑呵呵的说道:“老父还没那般弱不禁风吧,倒是你,深夜不回闺房,在这里做什么?” 貂蝉轻轻皱了皱黛眉,低下臻首道:“日间,貂蝉看到义父闷闷不乐,知道义父心系国家大事,貂蝉却帮不上义父什么忙,只好在此祷告,祈求上天能体谅义父一片苦心,遣下天雷诛杀了国贼董卓。” 王允哈哈笑道:“好好,吾女有此心意,老父心怀大畅。可笑那袁本初,竟然不及你这一介女子识大体,当真可笑至极。” 看到王允开怀大笑,貂蝉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起来,对着王允微微一福,说道:“貂蝉蒙义父恩养,训习歌舞、优礼相待,纵然粉身碎骨,不能报答义父似海深恩。貂蝉虽然只是一介女子,但义父若有所命,貂蝉义不容辞。” 王允刚要说,你一个女子能帮的上什么忙,可是话到嘴边,王允却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貂蝉那花容月貌的容颜,看了片刻,王允仰天长叹道:“真没想到,我大汉四百年江山之安危,最后竟然要着落在你的手中!”说着,王允俯子,对着貂蝉纳头便拜。 吓得貂蝉连忙跳开了一小步,躲过了王允的跪拜,从侧面向着王允跪了下来,口中连声说道:“义父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貂蝉受不住义父如此大礼的。” 王允伸手抓住貂蝉的一支玉手,脸上一时老泪纵横,哭泣着道:“如今董卓祸乱京师,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能救大汉者,非你莫属啊!” 貂蝉举起另一支玉手,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轻轻拭去了王允脸上的泪痕,坚定的说道:“貂蝉已经说过了,义父若有所命,貂蝉义不容辞。请义父吩咐。” “好好,真是老父的好女儿。”王允拉着貂蝉一同站了起来,缓缓说道:“那吕布近几天来曾数次着人打听你的下落,想必是对你的美名艳羡已久。逆贼董卓,天性好色,见到你必然会神不守舍,老父意欲先把你明着许给吕布,然后在暗中献给董卓,如此一来,吕布和董卓之间必生间隙,你在从中挑拨,让吕布杀了董卓,如此,大事成矣。” 貂蝉没想到王允想出的,竟然是这样一个连环美人计,有心不答应,却又不愿辜负了王允的养育之恩,最后只好流着泪答应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章 一见倾心 早朝之后,王允刻意落后几步,等到董卓退入后殿之后,走到了吕布的身边,低声说道:“温侯,小女久慕温侯威名,亲手为温侯制作了一顶金冠,望温侯随老夫到寒舍小聚片刻,容小女献上金冠。” 吕布诧异的看着王允道:“王司徒之女,似乎并未与吕布有过相识吧?” 王允笑呵呵的说道:“自古美女爱英雄,小女貂蝉对温侯是仰慕已久,老夫也是挨不过貂蝉苦苦相求,这才厚着脸皮相邀温侯。” “你说什么?你的女儿叫貂蝉?”吕布忽然顿住了脚步,满脸关切的神色追问道。吕布可是没有忘记二弟敖烈对他说过的话,如果在洛阳城中遇到一名叫貂蝉的女子,就要立刻将其接到自己的府中。当初敖烈郑重其事的和吕布说起这件事,让吕布误以为貂蝉是敖烈的爱人,对于敖烈的托付,吕布一向是不遗余力的去完成,听到王允的女儿叫做貂蝉,吕布立刻就想起了敖烈的嘱托。 王允看到吕布的神色,以为吕布是贪图貂蝉的美色,自以为计谋得逞,舒心的笑道:“貂蝉是老夫义女,但老夫对她视若己出,与亲生女儿别无二致。” 对着王允深深一拜,吕布诚挚的说道:“在此之前,吕布曾数次派人打听貂蝉小姐的下落,没想到原来却是在司徒府上,那就有劳司徒带路,吕布免不了要到府上叨扰了。” 王允客气了几句,然后殷勤的带领着吕布向自己的府上走去。 司徒府中的下人们,早已得到了王允的叮嘱,估摸着早朝快要结束了,就开始整治酒菜,等王允带领着吕布回来的时候,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王允和吕布直接就入席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吕布有些心急的问道:“敢问司徒,貂蝉小姐现在可有闲暇么?吕布想与小姐见上一面。” 王允再次把吕布的心急,自动理解成了他是贪图貂蝉的美色,笑了两声之后,举起双手轻轻拍了两下。 大厅侧堂的帐幔被缓缓掀开,露出貂蝉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妩媚中带着俏皮,顾盼之间,透着观赏不尽的风姿。 吕布只是随意的看了貂蝉一眼,就被貂蝉眼中的妩媚深深的吸引住了,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把酒杯举到嘴边,却一直忘记了低头去饮酒。王允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到吕布失态的表情,心中欣喜不已,看样子,自己这一招连环美人计,已经成功一半了。 貂蝉款款走到吕布身前,微微一福,轻启朱唇,温香软语的说道:“貂蝉拜见温侯。”说着,貂蝉还微微抬起头来,对着吕布展颜一笑。吕布也算是饱经沧桑,心志坚如磐石了,可是被貂蝉这么一笑,却有种怦然心跳的感觉,手脚都不知该放到哪里才好。 看着吕布的窘态,王允笑呵呵的解围道:“温侯,貂蝉的容貌如何?”吕布回过神来,由衷的赞叹道:“美若天仙。”王允抚须继续说道:“呵呵,温侯有所不知,小女不但美若天仙,琴棋书画亦是样样精通,尤其是弹唱,让人听起来,简直是如闻天籁。” “噢?那吕布倒要洗耳恭听了。”吕布一边说着,一边摆正了坐姿,露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貂蝉缓步走到大厅中间,长袖一舞,袅袅婷婷的扭动着诱人的身段,翩翩跳起舞来,同时还轻起朱唇,用宛如明珠落玉盘的腔调唱到:“红牙催拍燕飞忙,一片行云到画堂。眉黛促成游子恨,面容初断故人肠。榆钱不买千金笑,柳带何须百宝妆。舞罢隔帘偷目送,不知谁是楚襄王。” 一曲唱罢,余音绕梁,令人心旷神怡。直到貂蝉在王允的暗示下,退入了内堂之后,吕布才回过神来,大声赞道:“曲妙!词妙!人更妙!” 见到吕布向往的神色,王允故意迟疑着说道:“温侯,小女貂蝉年近二八,却一直未能遇到倾慕之人,今日老夫观小女对温侯颇为仰慕,有意将小女许配与温侯,未知温侯意下如何?” 王允的这一句话,让原本动心不已的吕布瞬间冷静了下来,对于貂蝉,无论是其温软的性格还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吕布都相当的喜爱,但是在潜意识里,吕布一直把貂蝉当做是敖烈的爱人,要吕布亲手抢自己兄弟的女人,吕布是打死也不会去做的。王允的话倒是点醒了吕布,让吕布意识到了这一点,暗自为刚才对貂蝉的动心惭愧不已,既然是敖烈看上的女人,并且郑重其事的托付给自己,自己怎么能落井下石,对貂蝉生出爱慕之心呢? 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大巴掌,吕布强行把内心中对貂蝉的一见钟情压了下去,故意摆出一副冷酷的样子对王允说道:“王司徒难道以为,吕布是贪图美色之人么?” 吕布这一连串的变化,让王允看的瞠目结舌,以王允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吕布刚才对貂蝉是真的动心了,可为什么转眼之间,这吕布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呢?难道是吕布看出了什么纰漏?不应该啊,即便吕布指挥作战却是有一手,但是这种细腻的连环计,吕布应该是无论如何看不出来的啊,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呢? 就在王允沉思的时候,吕布已经站起身来,大步走进了后堂。貂蝉没想到吕布会如此直接粗鲁的闯进来,带着吃惊的神色看向吕布。吕布板着脸,走上两步,站到貂蝉面前仅仅三步远的地方,冷酷的说道:“跟我走。” 貂蝉被吕布直接的言语震惊了,略显呆滞的看着吕布,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呆滞,没有削减貂蝉的姿容,反而更平添了一分诱惑,让吕布的心脏,再次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狠狠甩了甩头,把所有对貂蝉的爱慕都甩出脑海,吕布再次冷酷的说道:“某再说一遍,跟我走。” 王允追着吕布进入了后堂,刚好听到了吕布这句简单直白的话语,心中不由得又得意了起来,还真以为吕布是个正人君子,能够坐怀不乱呢,原来竟然是装的,不但如此,吕布还直接跑到后堂说出这句跟他走,这简直就是急不可耐了啊。 带着满脸的笑意,王允走到吕布身边说道:“温侯,温侯听老夫一言,貂蝉虽然是老夫义女,但礼数不可废啊,温侯既然喜欢貂蝉,就应该回去准备聘礼,择良辰吉日前来提亲才是啊。” 吕布缓缓转过头,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逼视着王允,冷酷的说道:“不需要聘礼,某也不会娶她,但是,她必须立刻跟我走。” 王允心中一惊,不知道吕布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说吕布不喜欢貂蝉的话,那为什么一定要带走貂蝉呢?可是如果说吕布喜欢貂蝉的话,又为什么直言说不会娶貂蝉呢?这,简直是自相矛盾嘛。无论怎么说,王允是坚决不能让吕布带走貂蝉的,否则的话,自己的连环美人计不就没法演下去了么? 张了张嘴,王允还要再说些什么,吕布伸手拔出佩剑,倒转剑柄,把长剑用力的向下扔出,咔嚓一声,长剑在吕布的巨力作用下,竟然贯穿了大理石的地板,整个剑身只有三分之一露在外面,兀自震颤不已。 “阻拦的话,司徒就不必说了,免得惹来杀身之祸。”吕布霸道的吐出这句话。 面对吕布蛮横不讲理的举动,王允还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论身份,自己虽然是名门望族,但是吕布可是董卓眼前的红人,惹怒了吕布,回头在董卓面前告自己一状,王允可吃不消;论实力,王允戍卫京师的兵权已经被李儒献计解除了,现在手下没有一兵一卒可用,而吕布麾下却是有着四万并州精锐,无论什么算计,都是自己吃亏啊。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王允自然懂的,心中虽然气氛,但也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地退到了一边,无声地哭泣了起来,他到不是多么心疼貂蝉,关键是吕布这么一闹,自己处心积虑的连环计就要落空了啊! 不再理会王允,吕布走到窗前,一脚踢开了窗棂,对着外面高喊道:“高顺何在?” 一声雄壮的回应在院外响起:“末将在此!”随后,高顺的身影不知从何处闪现,出现在了吕布的视线里。 吕布回头指着貂蝉,对高顺说道:“带她回府。”顿了一顿,吕布又补充了一句:“手脚轻一些,不要唐突了佳人。” 高顺大声领命。带着几名陷阵营的精锐经过大厅转入后堂,二话不说,架起貂蝉放到一张太师椅上,然后连人带椅一并举起来,向外走去。貂蝉在太师椅上惊慌的呼喊道:“义父,义父救我。” 吕布冷冷的说道:“谁也救不了你。”说着,还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王允一眼。王允看出了吕布眼神中警告的意味,心中万念俱灰,长叹了一声,抹着眼泪对吕布说道:“罢了罢了,小女就交给温侯了,望温侯善待小女。” 吕布一边向外走,一边对王允说道:“王司徒,今日之事,是吕布得罪了,但吕布受人之托,不得不如此,还望司徒见谅。” 看着吕布远去的身影,王允心中愤恨的想到:“受人之托?骗鬼吧你,整个洛阳城中,除了那国贼董卓,还有人能指使的动你么?” ps:不知不觉的写了150章了,本书自这一章起,结束新书上传的状态,后面会逐渐展开情节,给大家带来更多的精彩。感谢所有和大琨共同一路走来的朋友们,是你们让大琨在一片质疑声中坚持下来。大琨保证,燕王这本书绝不会烂尾,绝不会太监,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大琨,你们的支持,就是大琨坚持下去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争端乍现 日升又日落。白昼和黑夜轮回交替,貂蝉来到吕布的府上,已经五天了。在这五天里,吕布每天清晨和傍晚,都会过来看望貂蝉,详细的询问貂蝉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每天都会给貂蝉送上一份礼物,对貂蝉的关怀可谓无微不至。 貂蝉从吕布的眼神中,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吕布对自己的爱意,可是吕布却从没说过一句暧昧的话,举止说话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五天下来,貂蝉逐渐忘记了自己是被吕布掳来的事实,吕布给貂蝉的感觉,是貂蝉一生中从未体会过的。以前对貂蝉大献殷勤的人也不在少数,可貂蝉敏锐的感觉到,那些人全部都是冲着自己的容貌而来的,日后有一天,当自己容颜老去,那些人必然不会再珍惜自己,说不定会如弃敝履一样把自己丢到某一个无人的角落中去。 可是吕布不一样,尽管在吕布的眼神中,貂蝉也能读到倾慕的意思,可吕布对自己的关怀却是发自内心的,自从来到吕布府中之后,除了不能走出府外,其他任何事情,吕布都对貂蝉有求必应,这让貂蝉孤独的内心,逐渐产生了一丝涟漪。再加上吕布男儿汉气息十足,让接触惯了那些文弱书生的貂蝉,对吕布莫名产生了一些期盼,从开始的抗拒,逐渐变成了期待见到吕布的身影。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貂蝉也会独自坐在房中胡思乱想,如果,真的能和吕布白头偕老,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吕布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只是贪恋自己的容貌。于是,貂蝉也就渐渐安下心,在吕布的府上居住了下来。 貂蝉能安心,但是王允却不安心。貂蝉被吕布强行带回了府上,让王允的连环美人计落空,经过五天来的苦思冥想,王允终于又想出来一条毒计。吕布不是把貂蝉强行带走了么?连环美人计不是落空了么?好,王允索性也不在使用什么连环计了,在早朝过后,躲过吕布之后,王允径直来到了原本是属于刘协的寝宫内,去寻找董卓。 董卓一直以来,都想拉拢一批朝中大臣为己所用,听到侍卫禀报王允来了,心中大喜,这还是第一次有朝中重臣主动来求见自己的,连忙让侍卫把王允叫进来。 王允装作趋炎附势的样子,迈着小碎步走进了寝宫,看到董卓半躺半窝的依在龙床上,身边还有两个艳丽的宫女在给董卓做按摩,王允的心中恨不得拿把宝刀一刀砍下董卓的脑袋,不过王允老于世故,心中虽然愤恨,脸上可一点不满的神色也没显露出来,谄媚的笑着,王允走到董卓身前五步远的地方,说道:“太师,为臣特来向太师问安。” 董卓的眼珠转了几下,单刀直入的说道:“王司徒是三朝老臣,身份地位可是尊贵的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给咱家问安呢?怕是王司徒有什么话要对咱家说吧?” 王允逢迎道:“太师慧眼如炬,天下大势都能被太师一眼看出来,老臣这点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太师的,只是……”说着,王允停住了话头,向四周转动了一下眼珠。 董卓一愣,随即会意了过来,心想和这些个名门望族打交道就是麻烦,王允这意思,不就是觉得自己身边人多嘴杂,他不好启齿么?这要是在西凉,哪有这么多的规矩?看谁不顺眼,拔刀砍了就是了,何至于说点话还要屏退左右护卫?不过,入乡随俗嘛,董卓既然想要拉拢王允,这点小要求,还是可以满足他的。 挥了挥手,董卓对寝宫内的侍卫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咱家和王司徒单独说说话。”自从敖烈行刺过董卓之后,董卓对自身的安全措施做的极为严密,哪怕是在皇宫大内,他身边的侍卫也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就算是在宫女身上发泄的时候,不足十步远的地方,也会有背身守护的侍卫。但是对于王允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董卓显然没放在心上,让寝宫内的侍卫全部退到了寝宫之外。 等到偌大的寝宫内只剩下董卓和王允两个人的时候,王允忽然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太师,你要为老臣做主啊,温侯吕布看上了老臣的义女,未经老臣允许,便强行把小女掳走了啊,小女色艺双绝,老臣本打算是寻个良辰吉日,邀请太师到寒舍小聚片刻,把小女献给太师的啊。” 一听到色艺双绝这四个字,董卓的眼中顿时爆射出了贪婪的目光,连声问道:“你的义女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啦?容貌比宫中这些宫女如何?” 王允连忙答道:“小女今年十六岁了,名叫貂蝉,无论是容貌还是弹唱,比之宫中这些宫女,不知要高出多少倍啊。” 听到王允的回答,董卓立刻心痒难起来,粗大的腰身一发力,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的盯着王允,问道:“王司徒所言,可当真?” 王允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道:“老臣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点浮夸之处,天打五雷轰!” 董卓欣喜过后,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冷声问道:“吕布可知道,你原本是打算把貂蝉献给咱家的?” 王允忙不迭的点着头回答:“知道。老臣当时就跟温侯说了,小女是要献给太师的,可是那吕布执意要带走小女,还拔出佩剑威胁老臣不得把这件事告诉太师,老臣这几天前思后想,总觉得这样隐瞒太师熟为不妥。今日特来冒死相告。” “嗯,王司徒忠心可嘉,这件事咱家知道了,咱家自会处理,王司徒如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董卓对王允下了逐客令。 王允察言观色,知道董卓已经把自己的话记在了心里,从他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出,董卓此刻对吕布的行为是相当的不满意,见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王允也就不再逗留,向董卓弯腰行了一礼,然后倒退着走出了寝宫。 王允走后,董卓独自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向着寝宫外喊道:“来人,去吧文忧和李肃叫来。” 当李儒和李肃双双走进寝宫的时候,立刻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董卓阴沉着脸坐在龙床上,寝宫内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摔碎的珍贵古玩玉器,显得狼狈不堪。可见刚才董卓一定是狠狠发泄了一通。 “岳父大人,叫我等前来,有什么吩咐么?”作为董卓的女婿,又是董卓的首席谋士,在董卓盛怒的时候,也就只有李儒敢开口询问了。 董卓抬起头看了李儒一眼,先不提貂蝉之事,而是问道:“文忧,李肃,你们觉得奉先这个人,如何?” 李儒和李肃相互对视了一眼,感觉董卓的问题有些奇怪,当初李儒曾经奉劝过董卓,吕布初来乍到,暂时不应委以重任,但是董卓当时力排众议,认为吕布的眼神中带着天然的亲和,可为何现在,董卓却如此严肃的问两人对吕布的看法呢? 斟酌了一下,李儒迟疑的问道:“岳父大人,先前听闻司徒王允来过宫中,可是这王允对岳父大人说了些什么吗?” 董卓冷哼了一声,怒道:“王云有个义女,号称色艺双绝,原本是打算献给咱家的,却被那吕布捷足先登,强行带回了温侯府,你们说说这个吕布,仗着咱家信任他,竟然如此无法无天起来,连咱家的女人也敢抢。” 原来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董卓竟然开始猜忌吕布!李儒心中大感失望,当初董卓在西凉招自己为女婿,李儒是觉得董卓在西凉地面上,算得上是一个手腕比较强硬的诸侯,这才答应了入赘董卓的家门,尽管董卓有着各种各样的毛病,但李儒一再容忍,并且尽心竭力的为董卓出谋划策,可是没想到,自从进入洛阳把持了朝政之后,董卓变得日益骄奢逸了起来,现在竟然因为一个女人,无端去猜忌无论是带兵还是冲阵,都可堪独当一面的吕布!这怎么能不让李儒寒心呢?大厦尚未构筑稳当,便要自斩栋梁么? “岳父大人,此事有些蹊跷。温侯并非不通事理之人,怎么可能明知是岳父大人的女人,还强行带回府上呢?即便退一万步讲,就算问候知情,可是为了一个女人,便猜忌温侯,与自断羽翼、自斩栋梁有何区别?万望岳父大人三思啊,一介女子与江山相比,孰轻孰重?”李儒连忙劝解着董卓。 一直站在旁边未发一言的李肃忽然说道:“文忧所言差矣。先前之所以仰仗吕布,乃是形势所迫,现今丁原已经伏诛,并州军尽皆投降,吕布再无左右局势之价值,即便罢黜甚至杀了吕布,大不了在并州军中再重新扶植一个傀儡就是了,何足道哉?反观吕布仗着太师的恩宠,公然与太师抢夺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如不严明法纪,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此事,正应快刀斩乱麻,杀一儆百,让天下人都知道太师的威严不容侵犯。” 李儒怒目瞪向李肃,气愤的说道:“李肃,你也是并州人士,你所谓的重新扶植一人,莫不是指你自己吧?” 李肃毫不示弱的看向李儒,朗声说道:“如果文忧认为肃适合此职,肃到是愿意尝试一下。肃对太师忠心耿耿,无论如何,也比那吕布可靠的多吧?”随即,李肃又转换了一幅谄媚的笑脸看向董卓:“太师,您说呢?” 董卓是个粗人,只喜欢听顺耳的话,看到李肃谄媚的笑脸,心中就已经先是满意了三分,脸上阴沉的神色也略微开朗了一些,对着李肃说道:“不错,你在咱家心中,可是比那忘恩负义的吕布强了许多。这样吧,通知吕布,明日咱家到他的温侯府上做客,让他把貂蝉叫出来作陪,如果真的是貌美如花,那就说明吕布是想背着咱家金屋藏娇,咱家必定不会轻饶了他,定要将他革职查办。至于并州军嘛,就交给你了。” 李肃慌忙跪地大声道:“多谢太师栽培!” 看到董卓心意已决,李儒忍不住在心中长长叹息了一声,在他看来,董卓已经变了,彻头彻尾的变了,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董卓了。一时间,李儒只感到自己心灰意冷,满腔壮志全部被残酷的现实化为了乌有。 第一百五十二章 针锋相对 吕布挺直着身体站在府门外,恭候着董卓的到来。昨天,李肃通知吕布,董卓要在今日正午来府上小聚片刻,虽然李肃没有明说,但是吕布也清楚的知道董卓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貂蝉。能让董卓舍弃皇宫大内那些如花似玉的宫女们,屈尊到自己的府上来,唯一的解释,只有貂蝉。 一阵喧天的锣鼓声传来,上千名西凉勇士簇拥着一辆豪华的马车从街角转过来,紫色的华盖显得异常惹人注目。滑盖下,董卓肥胖的身体,依靠在马车内的软垫上,显得十分悠闲。 吕布上前几步,走到董卓的车架前,朗声说道:“吕布恭迎太师。”董卓在马车上稍微前倾了一点身体,低头看着吕布,脸上带着虚伪的假笑:“奉先那,听闻你最近金屋藏娇,得到一名叫貂蝉的歌女,号称色艺双绝,稍后就把貂蝉叫出来给咱家唱首小曲,如何?” 吕布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拒绝了董卓:“禀太师,吕布已经认貂蝉为妹妹,她此后再也不是歌女了,还望太师不要为难吕布。” 听到吕布这么说,董卓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了,阴沉着脸道:“吕布!你别不识好歹,别忘了,你能有今天,被拜将封侯,可是咱家抬举你!” 吕布微笑着,寸步不让的回答:“如是太师觉得吕布忘恩负义,尽管罢黜了吕布便是,但若想让貂蝉作陪,恕难从命。” 三言两语之间,董卓和吕布一直以来的友好氛围,急转直下,变成了针锋相对,谁也不肯做出让步。整个场面,变得沉默又冷淡,似乎吕布和董卓之间,就从没有愉快的合作一样,而是互不相干甚至有些仇视的两个陌生人。 看到场面有些不妙,李儒在旁试图圆场:“奉先,太师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就让貂蝉唱上一曲又能如何?!”转头看向董卓,李儒又劝道:“太师,奉先是我军大将,虎牢关一战震慑的十九路诸侯不敢轻举妄动,从而力保洛阳不失,功不可没。这件事,要不然就算了吧?” “算了?吕布明明是抢了太师的女人,就此作罢的话,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太师,连部下一个小小的温侯都管不住么?”李肃在旁煽风点火的说道。 董卓不是傻子,吕布的重要性,他心里清楚得很,不说别的,只要有吕布在,董卓就不在畏惧那个勇冠三军、有小霸王之称的敖烈,若是吕布不在了,董卓派谁去抵挡敖烈?敖烈是董卓心头的一根刺,不除不快,当今世上,能和敖烈一较长短的大将,也只有吕布了。听到李儒的劝解,董卓的心思已经有些放松了,可是又听完李肃的话之后,董卓觉得李肃说的也有道理,如果连吕布都压制不住,董卓还怎么压制整个朝廷? 看到董卓脸上的神色接连变化,吕布就已经知道董卓势必不肯就此罢休了,后退了两步,吕布拔出佩剑,然后单膝跪地,把佩剑双手举过头顶,朗声说道:“太师对吕布有再造之恩,吕布没齿难忘。但太师想见貂蝉,恕吕布无法办到。若如太师执意如此,便请斩下吕布的项上人头,踏着吕布的尸体去府中找貂蝉吧。” “奉先,你这是何苦啊?”李儒忧心如焚,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吕布的重要性了,一旦吕布死于非命,且不说洛阳城外的十九路诸侯势必会趁机大举攻城,就是城内的四万并州军,得知吕布被逼死,恐怕也不肯善罢甘休啊。到时内外交困,西凉军连个退路都没有了。 吕布没有理会李儒,依旧单膝跪地,高举着佩剑挡在府门口。 李儒无奈之下,只好转而劝解董卓:“岳父大人,太师!李儒恳求太师就此作罢吧,若温侯有什么不测,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董卓刚要说话,一名小校从城门方向飞奔而来,跪倒董卓的车驾前,禀道:“禀太师,以车骑将军袁绍为首的十四路诸侯,已经到了城外不足二十里处,扬言要攻克洛阳,诛杀国贼!” 董卓闻言,气的猛然站起身来,夺过李儒手中的马鞭,照着前来报信的小校,劈头盖脸的抽了下去,口中怒骂道:“谁是国贼?咱家问你谁是国贼?!还他妈的车骑将军,谁告诉你袁绍那小子是车骑将军的?你这该死的东西,会不会说人话?” 接连抽了十几鞭,把那小校愁的惨叫不止,浑身是血后,董卓怒气方消,扔掉了手中的马鞭,顺着马车上的台阶走下马车,走到了吕布的面前,伸出右手抓住了吕布佩剑的剑柄,把佩剑呛啷一声插回了吕布腰间的剑鞘中,然后伸手拉起了吕布,亲昵地拍着吕布的肩膀,笑着说道:“奉先那,咱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貂蝉究竟是不是像传闻中那样貌美罢了,你不想让貂蝉出来,咱家也不勉强,这事就这么算了。现在袁绍那小子率军来犯,咱家还得仰仗你的武勇呢,咱家答应你,如是你击退袁绍等人,咱家以后绝不再提见貂蝉之事,如何?” 吕布看着董卓伪善的脸庞,心中长叹了一声,如不是顾念董卓救过自己一命,吕布怎么能容忍的下董卓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吕布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太师放心,吕布这就领兵出城去击退袁绍。” 一场纷争闹剧,在袁绍等十四路诸侯的巨大压力面前,草草收场。董卓打道回了皇宫,临走前,还答应等吕布大胜归来,给吕布加官进爵。 目送董卓离去,吕布脸上失望的神色越来越浓,最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把心中的忧郁借此排遣出来。“高顺。”吕布低沉的叫了一声。高顺在吕布身后不远处,快步走上前来,恭敬的问道:“温侯有什么吩咐?” 吕布看了高顺一眼,伸手拍了拍高顺的肩膀,继续说道:“这次出征,你就不要去了,带上你的陷阵营,留在府中看守,务必要保护好貂蝉小姐的安全。”高顺愣了一下,没想到吕布竟然把貂蝉的安危看的如此之重,刚要说话,吕布截口低声道:“貂蝉,是某二弟的女人。” 吕布的二弟,那不就是敖烈么?虽然知道吕布、敖烈和马超三兄弟结拜之事的人不多,但是作为吕布的心腹大将,高顺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难怪,一向铁血冷酷的吕布会对貂蝉另眼相看,原来貂蝉是敖烈的女人!对于敖烈,高顺虽然仅仅见过敖烈两三次面,但是敖烈的气度和武艺,让高顺深深的折服,当下,高顺用力在自己的左胸处敲击了一下,朗声说道:“温侯放心,高顺在,没人能踏进府门一步!高顺不在了,高顺的尸体依旧会阻挡在府门外!” 吕布点了点头,转身向府中走去。刚刚进入府门,一道靓影自大门后闪出,吕布定睛看去,正是貂蝉。 此刻的貂蝉已是泪流满面,双眸中妩媚之意消失殆尽,有的,只有深深的眷恋。吕布看到貂蝉流泪的样子,心中没来由的隐隐作痛,缓步走到貂蝉身前,伸出大手,帮貂蝉拭去了脸上晶莹的泪珠,轻声问道:“为什么哭?” 貂蝉轻轻摇着头,双眸直视吕布,款款说道:“将军为了我,公然顶撞太师,甚至不惜以死相挟,我很感动,从来没有一个人,肯为我这样做,我这一生中,能遇到将军这样一个肯真心关怀我的人,貂蝉虽死无憾了。”在这一刻,王允对貂蝉的影响早已不复存在了,王允对貂蝉再好,也只是把貂蝉当做施展美人计的道具,只有眼前的吕布,才是真心关爱着自己的。女人,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遇到一个正真爱自己的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无权无势,只要把心爱的她时刻放在心中,肯誓死守卫着她,那么,这个男人就是值得女人依靠终身的。 在貂蝉的眼中,吕布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吕布感受着貂蝉的心意,嘴角却泛起了一丝苦涩。貂蝉的话,已经很直白了,吕布要是听不懂,那他就不是吕布了。但是吕布却没有办法回复貂蝉,当初敖烈在两军交战之际,还不忘托付吕布照顾好貂蝉,可见敖烈对貂蝉用情至深,所以,此刻吕布的心中纵然很想把貂蝉拥入怀中,但身体却像是雕像一样,呆板的站立着,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良久之后,吕布才叹息着说道:“某已经让高顺将军守护着你了,他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说完,吕布硬起心肠,把所有对貂蝉的爱意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和貂蝉擦肩而过,只留给貂蝉一个雄壮的背影。吕布不知道,自己的每一次迈步,都牵动着貂蝉的心。 貂蝉呆呆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吕布,泪珠像是断了线的水晶珠,折射着太阳映射下来的光芒,一颗一颗的从她的娇颜上划过,滴落到地上,和泥土混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ps:有书友问,最后貂蝉到底会跟谁。这一点,大琨暂时还要保密,但是大琨有一句话想说,爱情,总要曲折一点,艰难一点,才显得弥足珍贵,是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斗阵! 翌日一早,吕布带领四万并州军和两万西凉军作为先锋,到洛阳城外十里处,当街扎营,扼守住通往洛阳的道路。高顺和他部下的八百陷阵营没有随军出征,留在温侯府守卫着貂蝉。 扎好营之后,吕布吩咐宋宪、魏续两人分别把守营寨,自己带着曹性、侯成和徐荣三将,率领五千并州狼骑和一万西凉勇士出营向袁绍等人发起挑战。徐荣并不是吕布的部下,而是董卓的部将,深受董卓的器重,此次董卓把徐荣派来,既是助吕布一臂之力,同时,也隐隐含着监视吕布的意思。对此,徐荣贯彻的很好,这一路行军,徐荣根本就没让吕布脱离过自己的视线之内。 董卓的这一安排,吕布也是心知肚明,不过却没有拆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谈笑风生的和徐荣保持着良好的气氛。来到诸侯联军大营两里之外,吕布下令摆开阵型,派出军士向袁绍去叫阵。 伸手阻拦住准备去叫阵的军士,徐荣来到了吕布身边,对吕布说道:“温侯武勇,已经震破了各路诸侯的心胆,若是温侯去叫阵,恐怕袁绍等人就要做缩头乌龟了。不如,让某和各路诸侯斗斗阵法如何?” 吕布略一沉吟,觉得徐荣的话也有道理,就答应了下来,并带领五千并州狼骑,向后稍稍退开了一些,做着随时冲阵的准备。 诸侯联军大营中,得到消息的袁绍哈哈大笑着说道:“董贼真的是无人可用了,竟然派了个无名之辈来做主将,这徐荣,何许人也?” 其他各路诸侯均是纷纷摇头,表示从未听到过徐荣的名号。徐荣虽然是西凉出名的帅才,其排兵布阵的手法,更是当时一流,但徐荣为人低调,再加上董卓手下像李傕、郭汜还有被关羽斩杀的华雄等人,都是武力超群的猛将,这就导致徐荣的名气并不是多么的响亮,中原各地的诸侯们,对徐荣知之甚少也就不足为奇了。 见到众人都没听过徐荣的名号,袁绍武断的认为徐荣不过是无名下将,甚至认为徐荣在自己的手下,甚至会不堪一击。站起身来,袁绍意气风发的说道:“诸公,这第一阵,就有本盟主亲自出马去会会这个徐荣,为我联军夺个头彩。”自从逼走了敖烈等人之后,袁绍提议重新选出一位盟主来主持大局,最后,这个盟主的位置,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袁绍的头上了。 对于袁绍要亲自出战的提议,其他各路诸侯虽然心中腹诽,气恼袁绍捡软柿子捏,可毕竟袁绍是新任的盟主,大家多少都要给袁绍点面子,也就没人反对了。 在十三路诸侯的陪同下,袁绍身穿金甲,点起本部人马,下令军士把战鼓敲得震天响。当三通战鼓响罢,袁绍策马来到阵前,手搭凉棚,向着西凉军阵大声喊道:“来者何人?” 徐荣冷酷的回答:“西凉徐荣。” 撇了撇嘴角,袁绍的心态彻底放松了下来,揶揄的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岂不闻我联军一路破关斩将,势如破竹么?何不早降?” 徐荣冷酷的面容牵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笑,但或许是因为长久不曾笑过的缘故,笑容显得十分僵硬。徐荣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在阵中响起:“敢问破关斩将之语,从何而来?” 袁绍冷哼一声,大言不惭的说道:“你这无名下将,怎会知晓军情大事?吾等斩华雄、败吕布,一日之间攻克天险虎牢,雄兵二十万直指洛阳,这些,难道董贼没对你提起过么?” 徐荣冷声说道:“袁本初,你好厚的面皮。斩华雄的是关羽,败吕布的是敖烈,攻克虎牢是贾文和用计,和你有半点干系么?倒是你袁本初,贪生怕死,在虎牢关裹足不前,白白丧失了大好战机,还有什么颜面在某面前大言不惭!” 徐荣的话,气的袁绍胸膛都要炸开了,手中马鞭向前一指,回头对着麾下众将问道:“谁人敢带兵冲阵,擒下此人?” 袁绍背后转出一人,大声说道:“主辱臣死!鞠义愿领兵冲阵,擒下徐荣。”袁绍见是鞠义出阵,心中大定。这个鞠义,是袁绍在河北旧地招揽来的将才,武艺虽然没什么特别值得称道的地方,但是带兵打仗,那是相当有一手的,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帮袁绍练出了三千精锐步卒,个个骁勇善战,悍不畏死,袁绍亲封这支步军为先登营,意思是象征这支军队每战必先登,为大军拿下首功。 鞠义带着三千先登营死士和五千普通步军,排成队列走出了阵营。鞠义高举长剑,大吼一声:“先登!”他身后的死士们齐声回应:“每战必先!” 鞠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是一声高喊:“列阵!”跟随着鞠义一同出战的八千步军,立刻走马灯似的转了起来,十个人一个小组,十个小组组成一个鱼鳞形的小阵,十个小阵组成一个大阵,在鞠义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分别各自列出两个大阵,把鞠义围在中间。 徐荣看到鞠义的变阵,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轻声自语道:“鱼鳞阵?”话音刚落,徐荣迅速举起手中的令旗,不停地打着旗号,按照心中的构想,把变阵的命令传达下去。 徐荣身后的一万西凉勇士在接收到徐荣的旗号之后,快速调整自己的站位,采用多路纵队的形式,在徐荣身前组成了五队纵队,每个纵队站在前面的军士,都是清一色的刀盾手,此刻,他们已经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圆盾,为后面的同袍做好了壁垒。纵队之间相隔五尺距离,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五支由人群组成的箭矢,直指鞠义的鱼鳞阵中央。 一直在旁仔细观看徐荣布阵的鞠义,惊讶的说道:“这是什么阵法?五个并排的长蛇阵?可是这种排法,又有什么用处?” 没有给鞠义留下太多思考的时间,西凉军的五只纵队,在徐荣的号令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着鞠义的鱼鳞阵发起了冲击。等到快要接触到鞠义军阵的时候,前排的西凉军忽然加快了脚步,把手中竖起的圆盾护在身前,向着对方猛撞过去。 鞠义没想到西凉军竟然如此悍不畏死,前排的西凉军一旦撞入到自己的阵型中,势必会造成双反都站立不稳的局面出现,两军交战,站立不稳的下场,很多时候就是死亡。虽然惊讶,但是鞠义的脸上却一点也没有惧怕的神色,手中长剑向着左右各自斩出一剑,高声呼喊着:“旋转!” 八千步卒在鞠义的呼喊下,快速转动了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磨盘,沿着顺时针的方向,开始绞杀着撞过来的西凉军。 噗噗噗,身体相撞的声音连成了一片,还没等到鱼鳞阵真正的旋转起来,西凉军前排的刀盾手就已经合身撞入了鱼鳞阵中,借着盾牌的坚固,把鱼鳞阵前排两个方阵的士兵,撞得头破血流。 在相互碰撞的作用力之下,西凉军士也出现了跌倒的情况,但因为他们是主攻手,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再加上有盾牌护身,所以大多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稳不住身形,被惯性带倒了而已。倒地的西凉军,在身体接触到大地之后,立刻把身形蜷缩起来,举起盾牌护住全身,防止被鞠义的部下砍伤,这一个动作,有效的减少了西凉军的伤亡。 鞠义看到这一情形,大怒着吼道:“长枪手上前,挑开他们的盾牌!”鞠义的命令刚刚下达,西凉军的阵型忽然出现了变化。原本是五列纵队的西凉军,在徐荣的旗语号令下,迅速的转变成了三纵两列,组成交叉阵型,狠狠地撞入了正处于转动状态下的鱼鳞阵中,就好像是一把十字镐,猛然间塞入了转动的车轮中,让转动的鱼鳞阵瞬间处于崩溃的险地。 直到此刻,鞠义才明白过来,徐荣摆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五纵长蛇阵,而是纵横交错的衡轭阵。衡轭阵的特点,就是以先头部队竖起盾墙为起始,让后面跟上的军士从容切断对方战阵之间的联系。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鞠义悔恨的想着。不过既然已经成这样了,悔恨也无济于事,鞠义能一手带出先登营这样的死士,可见其手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见到危局已定,鞠义索性放弃了鱼鳞阵,长剑向前一指,大声喊道:“重列锋矢阵,目标,敌军中军!” 在形式不利的局面下,鞠义把先登营放在了阵列的最前方,试图以先登营为箭头,强行冲破徐荣布下的衡轭阵,直接杀到徐荣的眼前去。可是鞠义会变阵,难道徐荣就不会么?徐荣虽然因为距离鞠义比较远,又因为战场上的厮杀声嘈杂,听不到鞠义在说什么,但是从鞠义举剑前指的动作中,以及鞠义部下军士的站位移动中,已经判断出了鞠义的想法。徐荣高举令旗,在空中缓缓划出一个圆弧。 旗动,西凉军的阵型再次出现了变化。从三纵两列的衡轭阵,迅速转变成了车轮阵,西凉军士们聚拢到一起,组成一个首尾相接的大圆,向着锋矢阵还没完全组成的敌军碾压过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吕布再扬威 巨大的车轮和锋锐的箭矢碰撞到了一起,两只军阵中的军士,各自发出一声怒吼,挥舞着武器亡命般的砍向对方。 在战术上,无疑是徐荣战胜了鞠义,但是在兵员的作战能力上,徐荣所部的西凉军士虽然悍勇,但却在更加悍勇的先登死士面前,渐渐落于下风。以先登营为箭头的锋矢阵,就像是一柄可以射裂大地巨箭,不但遏制住了车轮阵前进的轨迹,而且还把车轮阵撞击的呈现倒退的迹象。 鞠义的本意就是如此,以先登营死士为箭头,带动其他步卒以点破面,从而击溃徐荣的车轮阵。 目睹部队受阻,徐荣略一思索,再次举起了令旗,向身侧左右两侧各自挥动了一下。西凉军在厮杀中,竟然还能够准确的接收到徐荣的命令,并且一丝不苟的执行下去。巨大的车轮忽然消散,任由敌人的锋矢阵从中央凿穿,闪到两旁的西凉军,在放过三千先登死士之后,立刻重新组成两只长蛇阵,包抄向先登营之后的那五千普通士卒。 鞠义有些费解的看着徐荣的变阵,喃喃自语道:“这又是什么意思?连自身的安危都不顾了么?就算把我军后方的五千士卒全部剿杀,又有什么意义?” 鞠义的费解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他看到了在徐荣身后不远处,已经扬起了漫天的尘土。骑兵!而且还是大队的骑兵才会带起这样的尘土!鞠义立刻意识到了不妙,骑兵是步兵的克星,在战场上,骑兵依靠着战马的冲击力,可以毫无顾忌的冲进步兵营中,然后居高临下的对步兵予以致命一击。即便知道事情似乎不太妙,但是鞠义却是毫无办法,现在他部下的八千步军已经全部冲了出去,而且还被分割成了两部分,先登死士被围在里面,其他的普通士卒被抗拒在外围,鞠义可没有徐荣的本事,能在两军激烈的厮杀中,还可以做到让军队转变阵型。现在鞠义只能是期盼,西凉军的骑兵人数不要太多,战力也不要太强才好。 然而,当阵阵马蹄声在嘈杂的战场上清晰可闻,鞠义能够看清敌人骑兵阵容的时候,心中彻底的失去了希望。狂奔而来的骑兵人数倒是并不太多,大约只有五千之数,可是领头的人却是昔日在虎牢关前扬威的战神吕布!吕布身后的五千骑兵,也并不是西凉人,因为这些骑兵全部顶盔贯甲,全然没有西凉人用狼尾束发的打扮。 并州狼骑!这四个字在鞠义的脑海中掠过,鞠义知道,自己费尽心血训练出来的三千先登营死士,完了! 手中方天画戟高高扬起,吕布一马当先冲入先登营死士中间,高举在半空的方天画戟夹带着无匹的威势轰然斩落,两名先登营死士甚至都没来得及呼救,就被斩为了两段。并州骑兵,尤其是吕布训练出来的并州狼骑,有着长年和匈奴人作战而积累下的经验,他们就像是一群凶猛的恶狼,以吕布为头狼,四处疯狂的撕咬着被包围在内的先登死士们。骑兵对步兵的克制是十分明显的,尽管先登死士十分悍勇,但是在先天条件的钳制下,他们所能做到的,只能是尽量给并州狼骑制造一些麻烦,仅此而已。 在吕布的率领下,并州狼骑四面开花,似乎在这一瞬间,他们真的变成了一头头凶狠的恶狼,三五成群组成一个小队,既能单兵作战,又和其他小队相互呼应。很快,并州狼骑把先登死士的阵型分割成了数十个小块,更加减弱了先登死士的战斗力。每战必先登的死士,仿佛变成了数十块冒着香气的肉块,被化身成恶狼的并州狼骑,一块一块的蚕食着。 惨叫声不绝于耳,先登死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变成了真正的死士。 尽管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但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鞠义再也无法承受。这些先登死士,可是他手把手训练出来的啊,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在这三千死士身上,鞠义倾注了多少心血。 噗嗤——鞠义张口喷出一股殷红的鲜血,身体疲软的向后倒去。守护在鞠义身边的亲卫们,连忙扶起鞠义,返回了联军的阵营。 袁绍铁青着脸,看着被扶回来的鞠义,愤怒的骂道:“废物!简直是废物,还不赶紧抬下去,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么?”袁绍原以为这是一样很轻易就能拿下的战斗,结果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自己手下头号统兵大将,竟然被名不见经传的徐荣打的大败亏输。最可气的是,西凉军在开始挑战的时候,明明说主将是徐荣,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徐荣只是明面上的统帅,真正的杀手锏,是隐藏在徐荣身后的吕布! 看到吕布在战场上耀武扬威,袁绍恨不得找块豆腐把自己砸晕,也免得眼前的尴尬。先前在大营中,袁绍信誓旦旦、大义凛然的把这一战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本想借着徐荣展露一下自己的威风,没想到却搞成了现在的样子,自己的威风没耍成,还把部下最精锐的先登营赔了进去,成全了吕布和徐荣的威风,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一念及此,袁绍不甘心的环顾其他各路诸侯,开口问道:“诸公,逆贼吕布太过嚣张,谁敢引军出战,灭灭吕布的威风?” 其他十三路诸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笑话!吕布是当代战神,现在又有用兵如神的徐荣辅佐,想搞跨这对组合,那不是痴人说梦么?你袁本初大败亏输,部下精锐丧失殆尽还不满意,还要拉着大家伙一起下水,让大家把手里的王牌全部交代出去你才满意是不是?即使是袁绍的同宗兄弟袁术和袁遗,此刻也做起了缩头乌龟,躲在人群中一声不吭,全然不似先前力挺袁绍的样子。 袁绍见到没有人敢引军出战,心中一阵烦闷,回过头再向战场上看去,气的袁绍好悬没跟鞠义似的,当众喷血。战场中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三千先登死士死伤殆尽。吕布浑身浴血,却显得很是兴奋,举起方天画戟大喝一声,又向着外围袁绍部下的普通士卒杀去。原本是五千人的步卒,在刚才的交战中,已经死伤大半,仅剩两千余人,见到吕布状如杀神的奔来,吓得这两千多人齐齐发一声喊,根本不再做任何的抵抗,全部跪地请降。 这些人是袁绍的部下,现在却在吕布的威压之下,当着袁绍的面直接给吕布下跪,气的袁绍一口逆血上涌,费了老大的劲才算是压了下去,没有像鞠义那样当众出丑。袁绍用力咬着嘴唇,把自己的嘴角都咬破了还浑然不知,可见其心中的愤怒和屈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收降了俘虏之后,吕布跃马挺戟,单人匹马来到两军阵前,和袁绍等人遥遥相望,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各路诸侯中,除了袁绍眼神中带着愤怒,直视吕布之外,其他人都被吕布的威势逼迫的低下了头,不敢和吕布对视。 徐荣策马缓缓来到吕布身边,对着联军阵营大声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这句话,原封不动奉还各位。” 这句话,原本是开战之前,袁绍嘲笑徐荣的话。徐荣火上浇油的这句话,让袁绍再也忍受不住,张口喷出一股鲜血,大叫一声,倒悬于马下。各路诸侯心中大惊失色,连忙七手八脚的扶起袁绍,拥着袁绍向大营中退去。 吕布长啸一声,挥手招来五千并州狼骑,追着诸侯联军厮杀了一阵,一直追杀到联军大营门口,方才收兵而回。这一次追杀,吕布率领着并州狼骑又带走了上千条联军士卒的性命。 败退回大营中之后,各路诸侯都是忧心忡忡,不时有人发出一声长叹,或者跺两下脚。从他们不经意间的动作之中,就可以看出,面对吕布,真的是让人很头疼。 幽幽一声长叹,袁绍从昏迷中醒来,无精打采的四下一望,看到的全是各路诸侯同样垂头丧气的脸庞。“诸公。”袁绍有些虚弱的说道:“接下来,我等该如何应对?”帐内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能回答的上来。 良久,袁术忽然说道:“依某看,大家也不必丧气。吕布虽勇,但他能挡得住我大军二十万之众么?明日交战,各位同心戮力,把麾下的人马一股脑都派上阵去,某就不信还就真拿吕布没办法了?就算他浑身是铁,又能钉几颗钉?” 袁术这番话,简直是连市井无赖都不如。堂堂一路诸侯,连打群架的方法都宣之于口,可见袁术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不过这话虽然说起来难听,但却是目前对付吕布的唯一方法。 陶谦犹豫的说道:“可是这样一来,咱们十四路诸侯联军,岂不是惹天下人耻笑了么?这和市井之徒、泼皮无赖打群架又有什么区别?” 刘岱摆着手说道:“不然。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是咱们斩杀了吕布,攻入了洛阳,救出天子之后,天子还会对咱们大加封赏,到时候,谁还敢耻笑咱们?一切就都是咱们说了算了。” 袁绍在木塌上一跃而起,大声说道:“就这么办!来,大家详细推敲一下明日分拨进攻的路线!” 第一百五十五章 忠义高顺 联军阵营的一侧,有数十个不起眼的小帐篷。在其中最大的一顶帐篷中,关羽和张飞满脸气愤,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和刘备争论着。 “大哥,吕布虽然投身于董贼,但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袁绍竟然打算用人海战术击败吕布,这也太过无耻,咱们兄弟还是离去吧。”关羽扶着长须说道。 不等刘备答话,张飞急吼吼的说道:“二哥说的没错!当初在虎牢,咱们三兄弟和吕布杀的难解难分,那是何等风光!现在放着俺们兄弟不用,非要搞什么人海战术,他袁绍不就是怕咱们抢了功劳么?跟着这样的人,俺老张受不了!要俺说,咱们兄弟还是去找墨寒兄弟吧,他可比袁绍可靠的多。” 刘备沉着脸,语重心长的两个兄弟说道:“袁绍此举虽然令人不齿,但那也是为了攻入洛阳、救出天子,不管手段如何,只要能救出天子,其他的都是末节了。” 关羽腾一下站起身来,生平第一次反对刘备的意见:“大哥!天子固然要救,但是却不能不择手段!咱们三兄弟向来以忠义自居,岂能做出如此龌龊不堪之事?” 刘备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关羽,语气中有些不满:“云长,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么?” 关羽被刘备的这句话,问的哑口无言,他不明白为什么平时仁义至上的大哥,在对待吕布这个问题上,怎么会如此小气,甚至能够容忍袁绍他们搞出来的什么人海战术。 关羽无话可说,但不代表张飞也是如此。张飞黑着一张脸,粗声说道:“大哥!此事事关名节,连俺这个粗人都明白的道理,怎么大哥你到糊涂起来了呢,不管怎么说,俺不同意袁绍他们的做法!” 关羽踏前一步,站到了张飞的身边,无声的表示自己支持张飞的观点。见到关张二人的态度十分坚决,刘备眼见劝说不动,只好把杀手锏祭了出来,抽动了两下鼻子,连酝酿的过程都省略了,两大滴眼泪直接从刘备的眼中滚落,哽咽着说道:“二弟三弟,你们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此事事关名节么?但是天子至今下落不明,我们在洛阳城外多耽误一刻,天子的处境就会多一分危险,我刘备身为汉室宗亲,怎能忍心坐视不管?个人荣辱比之国家利益,那是微不足道。现今吕布挡道,迫使联军将士不能前进分毫,袁盟主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之举啊。” 看到刘备落泪,关羽和张飞相顾对视,均是默然无语,再也不敢提退兵之事,两人默默走到刘备身前,各自伸出一只臂膀,轻轻拍打着刘备的后背。刘备暗中察言观色,骇然发现自己的这招杀手锏,竟然失去了往日的威力。虽然关羽和张飞依旧像往常一样,帮自己拍打后背,但是刘备却敏锐的感觉到,关张二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连拍打的力度都和往日迥然不同。对于关羽和张飞,刘备是十分倚重的,刘备身无立锥之地,手下兵微将寡,全靠关羽和张飞这两员虎将撑门面呢,若是这二人和自己离心离德,那刘备就彻底没有希望了。作为一代枭雄,刘备怎么会让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呢? 心念急转之下,刘备收住了眼泪,伸出双手抓住了关羽和张飞的手臂,悠然长叹道:“罢了,此事便依你们的意思办吧,咱们今夜就退兵,离开联军大营,投往他处。”离开联军,大不了也就是放弃一次捞取名望的好机会,但若是逼得关羽和张飞与自己离心离德,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刘备在衡全利弊之后,决定这次顺着关张二人的意思。 关羽和张飞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两人同时点头叫好,手上拍打刘备后背的动作,恢复了和往常一样的力度。 且不说刘关张三兄弟整顿军马,连夜离开联军大营投往别处。洛阳城内,温侯府中,高顺此刻也是有些焦虑。就在刚才,高顺通过眼线,得知李肃整个下午都在皇宫中没有出来。李肃对并州军统帅的位置,觊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他处处针对吕布,就可以看出李肃的想法。李肃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其人最大的长处,就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搬弄是非。今天下午,李肃一直呆在皇宫里,自然又是到董卓面前搬弄是非去了,眼下唯一可以让李肃嚼舌头的事情,只有貂蝉。现在吕布在外出征,把貂蝉交给自己守护,高顺一个人孤掌难鸣,一旦董卓再次前来,提出要貂蝉作陪,那该怎么办? 思索了一会儿,高顺招手叫过来一名亲兵,低声询问道:“温侯现在进军到何处了?”那名军士答道:“适才有随军兄弟回来送信,温侯在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高顺点了点头,有说道:“某预感到今晚可能会有变故发生。你换身衣服,到府外找个角落盯着,一旦真有什么变故,你立刻快马加鞭出城去禀报温侯。”那名亲兵领命而去。 晚饭过后,高顺拿起佩剑,叫过几名陷阵营军士,一起走到温侯府门口,充当起了护卫。没过多久,高顺就听到一阵车马嶙峋之声传来,抬头看去,高顺老远就看到了董卓车驾所特有的紫色华盖。董卓,真的来了! 高顺转过头,让一名军士赶紧进入府中去通知其他陷阵营的兄弟,让八百陷阵营全部集结起来,隐藏在府门之后,以观时待变。 很快,董卓的车驾已经来到了府门处,高顺抬眼看去,坐在马车上的,可不正是穿着一身珍贵绸缎的董卓么,绫罗绸缎掩盖不住董卓的贪婪的本性,此刻的董卓,连正眼都没瞧高顺一眼,直接把充满**的目光,看向了温侯府深处。 李肃翻身下马,对着高顺喊道:“让开!太师要寻貂蝉小姐听曲。”不用问,一定是李肃用了整个一下午的时间,在皇宫内软磨硬泡,把董卓的花思说动了,撺掇着董卓趁夜前来找貂蝉的。现在吕布出征在外,再也没有人能阻挡董卓想见貂蝉的**了,李肃是打算趁此机会,让董卓霸占貂蝉,进而挑起吕布和董卓的矛盾,让董卓罢黜吕布,把自己扶上并州军统帅的位置。 高顺冷冷的看了李肃一眼,扬起手中长剑,厉声说道:“温侯有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踏入府内半步,违者立斩!” 董卓收回色迷迷的目光,看向高顺,冷哼了一声说道:“吕布好大的威风!连咱家都不能进去吗?”李肃在旁不停的煽风点火:“好你个高顺,你拿的俸禄,都是太师给的,太师才是你的主子,不是吕布!你竟敢用吕布的名义来威胁太师?这是死罪!” 高顺没理会李肃,直视着董卓,不苟言笑的脸上不带任何感情的色彩:“太师见谅。某只是温侯部下一员偏将,唯温侯马首是瞻。太师若是想见貂蝉小姐,就等温侯破敌归来之后吧。” 重重的一拍马车上的扶手,董卓怒道:“咱家想要见谁,想什么时候见,由咱家说了算!你,要造反不成?” 高顺不卑不亢的说道:“当今天下,依然是大汉的天下,某从未对天子有何不敬之处,造反之事,从何说起?” 见到高顺直言不讳,董卓怒气愈盛,高顺这句话,相当于是直言自己是国贼了?董卓气的肥胖的身体不停的抖动,指着高顺怒道:“拿下!” 跟随着董卓一起前来的上千名西凉军齐齐发一声喊,就要上前捉拿高顺,高顺踏前一步,高声呼喊:“陷阵!”早已在府门内整装待命的八百陷阵营精锐呼啦啦奔涌出来,在高顺身前身后迅速结成方圆阵,同时拔出战刀指向天空,高声回应道:“陷阵!陷阵!!” 董卓戎马半生,眼力自然不差,看出了这八百陷阵营不同凡响,但是心中对貂蝉的垂涎,终究难以克制,让董卓失去了应有的理智,对着部下随行的西凉军挥了挥手,冷声说道:“一个不留!” 李肃连忙走到董卓的车驾前,拉起马车的缰绳,牵引着骏马掉头,拉着马车向后方退去,把温侯府门前的空地让了出来。等到董卓退开,上千名西凉军轰然扑了上去,想要把高顺等人斩尽杀绝。 高顺仰天怒吼:“想要进入府中,除非踏过某的尸体!陷阵所属,杀!”早已列成方圆阵的八百陷阵营呐喊一声,脚下快速转动起来,同时平举起握刀的手臂,就好像是一个大风车一般的转动着,手中的战刀就像是锋锐的风车扇叶,带着呼啸斩向了扑上来的西凉军士。 啊—— 噗嗤—— 当啷—— 西凉军的惨叫声、被战刀割裂身体的破碎声、武器坠落到地上的撞击声连成了一片,前排的数十名西凉军被八百陷阵营的战阵,齐刷刷的砍倒了一片。见了血,场面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西凉军们变得疯狂了起来,怒吼着把手中的武器砍向陷阵营精锐。 高顺挺立在战阵中心,丝毫不为西凉军的疯狂所动,沉着的下达着命令:“外围顺向,中圈逆向,核心,突刺!” ps:感谢jerryw1975、梦幻玲瑜和老朋友卡答的打赏,谢谢大家的支持。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一百五十六章 谁说歌姬无情义! 随着高顺的命令,站在外围的陷阵精锐脚下频率不变,依旧沿着顺时针方向转动;错后外围一个身位的精锐们,则是改变了步伐,向着和外围同袍相反的方向转动起来,呈逆时针方向转动;内外两圈精锐,一边转动,一边把手中的战刀砍向疯狂扑来的西凉军,两圈人交错的转动,让西凉军摸不到头脑,明明把武器瞄准一个敌人砍下去,结果锁定好的敌人忽然一个转动,就让砍出的武器落了空,还没等西凉军士收回武器,一个新的敌人忽然逆向转动到自己的眼前,挥刀砍落下来,把眼前西凉军的脑袋,一刀砍碎。这还不算,在内外两圈人马之后,还有近百名陷阵精锐,挺直手中的战刀,把战刀当做长剑来使用,在外面两圈同袍的空隙处,迅捷的刺出战刀,捅破一个又一个西凉军的胸膛。 陷阵营是高顺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不但精于厮杀,而且彼此之间的配合相当默契,他们组成的战阵,运转的流畅自如,犹如行云流水,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轻易的收割敌人的性命。反观西凉军,悍勇成性,从来也不爱结成战阵迎敌,几乎每个人都是在单兵作战,往往一个西凉军,要同时面对两到三名陷阵营精锐的同时攻击,挡得住第一刀,也挡不住第二刀,挡得住第二刀,无论如何也挡不下第三刀了。从这个细节就可以看出,像徐荣那样善于战阵的将领,在西凉军中真可谓是凤毛麟角了。除了徐荣部下的一万人之外,其他的西凉军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战阵,即使能粗略的组成战阵,在行家眼里,也是粗鄙不堪。 眼见高顺所部陷阵营战法精妙,气的董卓的嘴都歪了,在马车上俯子,伸手抓过一名侍卫,怒吼道:“去,给咱家调兵来,让文忧带两千,不,三千人马来助阵。”那名侍卫慌忙点着头,然后转身跑去。 温侯府的门口此时已经变成了小型的人间地狱。西凉军不断地冲上去,然后在陷阵营精锐巧妙的配合之下,不断的被砍倒在地。双方交兵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死在陷阵营精锐刀下的西凉军,已经超过了三百之数。西凉军在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下,所得到的收获却是寥寥无几。陷阵营精锐们相互配合,一人遇险,至少有三人去支援,因此陷阵营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人战死,只有一些受了重伤的,退到府内去包扎。 看着自己部下的士兵接连被砍倒在地,听着他们一声声面临死神召唤时的惨叫,董卓铁青着脸,问向李肃:“为首之人姓甚名谁?怎么会如此难缠?”李肃早已被吓得面色惨白了,他原本只是一个文吏,何曾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听到董卓的问话,李肃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的回答道:“此人名叫高顺,是并州军中数一数二的练兵好手,据说他训练出来的步卒,号称陷阵营,意思是无论是谁,进入阵中,都休想轻易便能全身而退。” “高顺?到是个将才,可惜,他和咱家不是同路中人啊,咱家也只好杀一儆百了。”董卓只是稍微感慨了一下,就在心中宣判了高顺的死刑。 随着战斗的深入,温侯府门前两边人马已经战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陷阵营也开始出现伤亡,毕竟陷阵营精锐也是人,而且人数还要比董卓带来的护卫少了不少。 又是一炷香过后,李儒带着三千人马匆匆赶来。当李儒看到温侯府前的战斗,就知道坏事了,董卓一定是听取了李肃的意见,带兵来强攻温侯府了。现在两边人马已经厮杀的如火如荼,大有一死方休的架势,根本就不可能进行任何的劝说,在这样兵戎相见的关键时刻,李儒迅速确立了自己的立场,现在,可不是为吕布说好话的时机,一旦触怒董卓,非但不能化解眼前的争端,恐怕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了。李儒打算先帮助董卓把高顺拿下,然后在向董卓求情,至少,也要保住高顺,不能让他被杀,否则的话,就真的是和吕布撕破脸了。 向着战斗中的高顺一指,李儒语气中带着颇多的无奈:“来人,将此人……拿下。”跟着李儒前来的三千西凉军早已急红了眼,他们已经看到地上那些死去的同袍了,那些逐渐僵硬的尸体,不但是他们的同袍,更是他们的同乡啊,大家都是从西凉出来的,很多人甚至认出来,地上的某一具尸体,还是和自己同村一起长大的玩伴。等着眼睛,带着满腔的愤怒,三千后来的西凉军挥舞着武器加入了战团。 温侯府门前的空旷地带虽然不小,但也没大到可以同时容纳数千人作战的地步,高顺看到又有三千西凉军杀来,立刻改变了作战方案,依托着府门前的有利地形,命令陷阵营精锐们层层叠叠的结成弧形的偃月阵,围着温侯府的门口,形成了一个半月的形状,死死地守卫着府门。这样一来,陷阵营的精锐们就不必再担心身后会有敌人偷袭了,分成里外三排,相互照应着,抵挡着正面扑来的西凉军。 李儒在一旁观战了片刻之后,赫然发现高顺指挥作战的手法,堪称当时一流,可以随时随地根据对手的变化而变化,在保证大阵不出现散乱的情况下,局部地带还可以随意变换各种小型的战阵,卓有成效的打击着西凉军的气焰。 从李儒赶来到现在,短短片刻功夫,陷阵营的精锐们虽然被砍死了十几人,但是西凉军的损失,至少是陷阵营战损的十倍以上!李儒心中震惊无比,他可断然没有想到,吕布的手下,还有这样的能人。这让他更加坚定了保住高顺的想法,保住高顺,就能和吕布继续维持友好的关系,一个吕布就已经很可怕了,现在又多出来一个根本没什么名气的高顺,像高顺这样难得的将才,杀掉的话真的是太可惜了。而且,杀掉高顺势必会激怒吕布,一旦吕布举兵造反,谁能保证他的麾下只有一个高顺?若是在多出来几个像高顺这样的将才,李儒真的不敢去想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李儒的想法虽然好,但是很明显,董卓却不打算让高顺活下去了。董卓在马车上站起了身体,大声吼道:“插不上手的都给咱家撤回来,准备弓箭伺候!” 挤在外围插不上的一千多名西凉军,听到董卓的吼声,立刻如潮水般涌退,一直退到董卓的车架之前,然后排成两队整齐的队列,齐刷刷的摘下背在背上的强弓,从箭壶中抽出箭矢搭在弓弦上,做好这些动作之后,第一排的西凉军整齐划一的蹲下了身体,单膝跪在地上,为身后第二排的同袍让出射箭的空间。 看到军士们已经准备好了弓箭,董卓伸手在马车的扶手上大力拍打了两下,吼道:“全部撤下来吧。”正在战斗中的西凉军闻言,奋力甩开对手,然后退向了两边。西凉军中也并不是人人都佩带弓箭的,那些有弓箭的西凉军在退下来之后,迅速加入了董卓车驾前弓弩手的行列;而那些没有弓箭的,则是在外围把温侯府门前团团围住,以防有人逃走。 董卓阴沉的说道:“高顺,咱家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带兵退走,今日之事,咱家既往不咎。如若不然,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高顺看着董卓身前两排弓弩手弦上锋利的箭矢,面不改色的说道:“高顺毕生所敬重之人,只有两位,一位是温侯,另一位则是冠军侯。除此两人之外,高顺绝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董卓闻言怒吼道:“你就真的不怕死么?只消咱家一声令下,你就是万箭穿心的下场!” 高顺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从容地说道:“某久闻冠军侯麾下有一支虎贲精兵,今日,高顺就借这支虎贲的口号一用。”顿了一顿,高顺忽然把手中长剑高高举起,大声呼喊到:“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董卓愣了一愣,随即想起来,敖烈麾下的虎贲精锐,其作战时的口号不就是“虎贲之威,有死无生”么?高顺一而再的在董卓面前提起敖烈,让董卓的心中怒气翻腾,董卓低头看了看自己残缺的左手,左手上只有小指和无名指孤零零的连接着手掌,其他的三根手指,在当初敖烈孤身潜入洛阳行刺的时候,早已被敖烈一剑斩断了。 再也无法忍耐高顺的挑衅,董卓举起了右手,准备下达射杀的命令。 “且慢!”李儒急忙跪倒在董卓的车驾前,急促的说道:“太师!请太师三思啊,貂蝉不过是一介女子,正所谓红颜祸水;吕布却是一只虓虎,是当代战神,为了一介女子而使得吕布离心离德,两者间孰轻孰重,还望太师明鉴!” 董卓低下头,脸上愤怒的神色并没有因为李儒的劝解而减少哪怕一分,反而变的更加阴沉了:“李儒!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吕布开脱,莫非你与吕布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董卓的质问,吓得李儒连忙趴伏在地上,脸都快碰到地面了,连声说道:“李儒对太师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那你就不要再管这件事了,退到一边去吧。”董卓不耐烦的说道。李儒无奈的爬起身体,缓缓退到了董卓的车架之后,脸上满是苦涩。 高顺昂然站立在温侯府门口,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就在此时,府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貂蝉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了府门外。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貂蝉艳丽无双的容颜吸引了过去。 款款向前走了两小步,貂蝉宛如天籁的声音响起:“太师,你是为貂蝉一个人来的,貂蝉跟你走就是了,还请太师高抬贵手,不要为难高将军他们。” 见到貂蝉的绝世姿容,董卓的心立刻被**充满了,再也顾不得其他,伸出手抓向身前的空气,似乎是想要把貂蝉抓在手里一样,口中连声说道:“好好好,不为难他们,咱家绝不为难他们,呵呵,来来来,小美人,快到咱家车上来。” 貂蝉轻启莲步,缓缓走向了董卓的车架,当她走过高顺身边的时候,低声对高顺说道:“烦请将军转告温侯,貂蝉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请温侯日后保重自己,勿以貂蝉为念。” 高顺长叹一声,丢下了手中的长剑,喃喃的说道:“谁说歌姬无情义!貂蝉小姐,真乃当代奇女子啊。” ps:大琨正式修改笔名了,新的笔名叫大琨翼,以前如果有搜素大琨笔名看书的朋友,以后请改为搜索大琨翼这个名字。另外恭喜老朋友卡答又可以在书评区正常发言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石三鸟 洛阳城外,在西凉军和诸侯联军交战的另外一个方向,敖烈端坐在中军大帐中,轻轻敲着桌案,用询问的语气问向旁边的曹:“孟德兄,西凉军和袁绍他们已经开始交锋了,探马回报,白日间,袁绍亲自出阵,被西凉军一个叫徐荣的人,打的大败亏输。现在,某是不是应该断掉袁绍等人的粮草了?” 曹微笑着伸手指了指贾诩,笑道:“君侯放着文和先生大才不问,却偏偏要问曹。” 敖烈也笑了起来,转而问向贾诩:“文和,你意下如何?”贾诩捻着胡须微笑道:“主公既然已有决断,又何必在问计于诩呢?” 曹哈哈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君侯得文和先生,犹如猛虎生双翼;文和先生得遇君侯,乃是凤凰栖梧桐也!” 听到曹这么一说,一旁的公孙瓒和孙坚等人也大声赞同着,表示曹的形容十分恰当。 众人笑闹过之后,敖烈脸色一整,朗声说道:“我意已决,通知文若和子敬,停止从幽州运送兵粮,断掉袁绍等人的粮草!” 对于敖烈的当机立断,贾诩心中十分赞赏,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贾诩已经年过五旬,而敖烈年方十九岁,以贾诩的岁数,当敖烈的祖父都可以了,每当贾诩看到敖烈一点一滴的成长,贾诩都会觉得特别开心,就好像是在关注着自己的子孙一样。不知不觉间,贾诩跟在敖烈身边已经快两年了,这两年来,敖烈成长的速度远超贾诩的预料,可以说,两年来敖烈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贾诩的眼睛,这让贾诩更加认识到,敖烈日后必将成为一代雄主。就拿这次断粮的事情来说,从幽州把粮草运送到前线,是需要时间的,现在敖烈把断粮的命令传回幽州,荀彧和鲁肃他们收到命令,也要等到十几天以后了,十几天之后,等袁绍他们用光了上次从幽州送来的粮草之后,才会猛然间发现,粮草无以为继的问题,这就等于是温水煮青蛙,不到最后一刻,袁绍等人绝对发现不了幽州方面已经停止供应粮草了。同时在这十几天之内,袁绍等人还会和西凉军大举交锋,这样一来,敖烈等人就有机可乘了。当然,这次断粮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敖烈令人惊叹的成长之处,还有很多。 与此同时,吕布的军营中,全体并州军骂声震天,几乎都要和徐荣所部的西凉军发生火拼了。原因无他,就在刚才,那名被高顺安排到温侯府之外,观察动静的军士来到了营中,告知吕布,董卓竟然趁着吕布带兵出征之际,率领西凉军到温侯府中明抢貂蝉。 前来送信的军士,看到陷阵营和西凉军交手之后,立刻就跑来禀报吕布,后面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虽然现在吕布不知道貂蝉已经被董卓带走,但是吕布心中却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沉重。对于董卓的**,吕布可是十分清楚的,貂蝉貌似天仙,一旦落入董卓手中,下场不言而喻。可是现在两军交锋,自己若是离开,势必会影响到最后的战果。 权衡之下,吕布叫来了徐荣,告知傍晚发生的事情,并声明自己要回洛阳去救貂蝉,让徐荣留下来抵挡袁绍等人的联军。徐荣虽然是董卓的部将,还被董卓派来监视吕布,但是当徐荣听到董卓竟然做出如此无耻的勾当之后,立刻表示愿意支持吕布,并自愿留下来继续和袁绍作战。吕布谢过徐荣之后,让侯成和曹性带领并州军留下来,协同徐荣继续作战,自己只带领五十骑并州狼骑,连夜赶回洛阳。临走之前,吕布叫过一名亲卫,悄悄告诉他,让他快马飞驰到敖烈的军中,把这件事告知敖烈。在吕布心中,一直以为貂蝉是敖烈的心上人,现在事情变得这么复杂,吕布必须要通知敖烈一声。 十里路的距离,在赤兔风驰电掣的速度之下,很快就走完了。当吕布回到自己的温侯府,看到的是满目狼藉。西凉军横七竖八的尸体,在府门前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因为董卓得到了貂蝉之后,大喜若狂,连部下军士的尸体也没空管了,此时,高顺正在指挥军士打扫着战场。 翻身跳下赤兔的马背,吕布快步走到高顺身前,还没开口说话,高顺忽然跪在了吕布的身前,惭愧的说道:“禀温侯,高顺无能,董卓带兵来强抢貂蝉小姐,貂蝉小姐为了保住我等性命,已经跟随董卓回皇宫了。” 高顺的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轰的吕布的脑海中一片空白。高顺低着头,继续说道:“貂蝉小姐临走的时候说,这是她能为温侯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了,望温侯保重自己,勿以貂蝉小姐为念。” 吕布默然无语,两滴英雄泪滑落,心中默默的想到:“貂蝉啊貂蝉,你对某情深意重,某绝不会让你遭受董卓的玷污!”一念及此,吕布伸手抓起跪在地上的高顺,沉声问道:“貂蝉他们,走了多久了?”高顺答道:“未及半个时辰。” 不到半个时辰?那还不算太坏,董卓的车驾走的很慢,如果现在赶去,说不定还能救下貂蝉。吕布返身跑向赤兔马,在距离赤兔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双腿猛然一蹬地,飞身跃到马背上,在赤兔的马股上狠狠抽了一鞭,赤兔马吃痛,载着吕布风也似的狂奔而去,方向,直奔皇宫。 高顺愣了一下,随即捡起先前扔到地上的佩剑,怒吼道:“兄弟们,誓死追随温侯!”八百陷阵营精锐和五十骑并州狼骑高声回应:“誓死追随温侯!”随后,高顺牵过一匹骏马,一马当先追随着吕布而去。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敖烈满脸震怒的看着眼前前来报信的军士。 “禀君侯,就在刚刚,温侯接到消息已经先一步赶回洛阳了。”吕布派来的亲卫回答道。 敖烈铁青着脸,怒声骂道:“董贼无耻之尤!用人御敌却趁机**府内亲眷,简直是丧心病狂!背信弃义!赵云!立刻点兵,连夜攻打洛阳!”敖烈在盛怒之下,竟然第一次直呼起了赵云的名字,可见敖烈此刻心中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曹见到敖烈怒不可遏,连忙劝慰道:“君侯,君侯且息怒。董卓与吕布,乃是内斗,我等正好坐享其成,岂不是美事?” 敖烈脸色笼罩着一片寒霜,一字一顿的说道:“吕布,是本侯结拜义兄。”敖烈的话一出口,把帐内所有人都震惊了。曹自知刚才失言,讪讪的说不出话来。公孙瓒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说道:“难怪当初在虎牢关,吕布,呃,是吕温侯,竟然会用墨寒贤弟的那招格挡!” 贾诩步履匆匆的走入大帐之内,连礼节上的问候都省略了,直接问道:“主公可是要连夜攻打洛阳?” 敖烈坚定地看着贾诩,说道:“文和先生若是来相劝的,就不必再说了。”贾诩摇着头说道:“主公对兄弟情义看的极重,这一节,诩自然知道。因此,诩并未打算劝说主公罢兵,而是前来献计的。”当下,贾诩把私自传书给伍琼,让朝中大臣挑起董卓与吕布之间的矛盾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敖烈皱起眉头,略微思索了一下,疑惑的问道:“此事和眼前之事,有何联系?”贾诩笑着说道:“主公当真是关心则乱。连这么浅显的离间之计都看不透彻了。眼下,袁绍等人正在和徐荣交锋,他们正好可以为我军的行止做掩护。我军连夜放出风去,扬言和袁绍等人兵合一处,并力攻打徐荣所部,董卓会怎么想呢?” 敖烈本就是天资聪颖之人,只是被貂蝉的事情扰乱了心神,现在听到贾诩这么一分析,在心中略加推演,立刻明白了过来:“董卓闻讯,必然会倾尽洛阳城内人马,全力支援徐荣,届时,我军迂回到徐荣身后,则洛阳城唾手可得。” 孙坚听着敖烈和贾诩的对话,开始时有些晕乎乎的,感觉两人之间的对话和眼前之事,风牛马不相及,可是当对话接近尾声,孙坚脸上带着恍然大悟的神色,大声赞道:“此计大秒!” 公孙瓒和王匡也是不停的点着头,赞同贾诩的计策。甚至是连一向足智多谋的曹,眼中也放出了精光,由衷的赞叹道:“文和先生真乃当时奇才啊,离间计搭配调虎离山之计,完美!” 在贾诩的计策之下,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敖烈,笑着对曹说道:“孟德兄似乎还少算了一计,断掉袁绍等人的粮草,可也是文和先生出的主意,所以还得在加上一条绝户之计,文和先生这是一石三鸟啊。” 当下,敖烈在贾诩的谋划下,开始安排人手,由公孙瓒和王匡率领本部人马,前去假装支援袁绍,沿途缓慢而行,林立旌旗,诈做全军出动的样子,并四处散播风声。与此同时,敖烈和曹、孙坚带领包括血杀营在内的所有骑兵,外加一万虎贲营精锐,共计三万五千名精兵,连夜绕路迂回到徐荣身后,预计到明天天亮的时候,到达洛阳北门,攻打洛阳。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束手就擒 吕布一路风驰电掣,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了皇宫门口,一点停留的意思也没有,策马直冲向皇宫内院。 负责守卫的西凉军士见到是吕布,明知吕布不好惹,但职责所在,只着头皮上前,伸手拦向狂奔中的赤兔,口中说道:“温侯请留步!太师已经休息了。” 吕布冷着一张脸,方天画戟高高扬起,怒喝道:“阻我者死!”吕布纵马狂奔,手中还高举着方天画戟,再配合上一脸的怒容,吓得值守的西凉军纷纷倒退,再也不敢阻拦吕布了。 喝退了守卫,吕布马不停蹄,径直策马来到寝宫外,猛虎翻身般跳下赤兔的马背,握着方天画戟大踏步走进了寝宫内。能在寝宫内值守的,可都是董卓的心腹,知道董卓此刻正在寝宫内**貂蝉,怎容得吕布进去?均是挺起武器拦向吕布。 吕布怒不可遏,也不说话,方天画戟轮转,把拦着自己的各种武器同时击落在地,并怒喝道:“再敢阻拦者,死!”一众西凉守卫面面相觑,自知绝不是吕布的对手,但若是就这么放任吕布进入寝宫内,日后董卓追究下来,自己等人也是难逃一死,真是进退两难啊。 “放他进来!”董卓带着怒气的声音从寝宫内传出,先前吕布的怒喝声已经惊动了董卓。 得到董卓的命令之后,一众西凉守卫这才喘了一口气,纷纷退到两边,让出一条路给吕布。吕布倒悬方天画戟,昂然走入了寝宫。 进入寝宫之后,吕布先是一惊,紧接着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吕布看到,董卓半裸着身体坐在龙**之上,脸上满是怒色。貂蝉的衣衫虽然有些凌乱,但还算完整,此刻,貂蝉站在董卓对面的墙角,一双玉手紧紧地握着一柄短刀,架在了自己欺霜赛雪的粉颈上,锋锐的刀锋已经在貂蝉的粉颈上割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照这个情形看来,应该是貂蝉誓死不从,不惜以死相逼,董卓心有不甘,不忍在得到貂蝉之前便让她自刎,所以暂时并未得逞。 这个情形,虽然让吕布触目惊心,唯恐貂蝉手一哆嗦,造成无法挽回的遗憾,但也让吕布的心踏实了下来,貂蝉没有遭到董卓的玷污,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在这一刻,吕布忽然发现,貂蝉在自己的心里是多么的重要,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这份着重感,完全是发自吕布的内心,与敖烈无关。从这一刻起,吕布知道,自己深深的爱上了貂蝉,爱到无法自拔。 当啷一声,吕布扔掉了手中的方天画戟,对着董卓缓缓的单膝跪地,似是回忆,又似是在陈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很多年以前,吕布独自一人流浪在草原,那时,吕布尚且年幼,被一群匈奴人掳走,途中被一个汉人军官解救,他亲手教会吕布如何持刀,如何杀敌,从那一天起,吕布苦练武功,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心中对他的救命之恩,一日也不曾或忘,甚至不惜逼死待吕布如子的丁刺史,太师,你知道当初救下吕布性命的那个人,是谁么?” 董卓听着吕布缓慢的讲述,已经被他以往多年的往事,一点一滴的从记忆深处被唤醒,董卓脸上的神色,从开始的愤怒,逐渐变成了不解,然后变成惊讶,最后定格在了缅怀的基调上,开口说道:“二十多年前,狼居胥山脚下,你,就是那个少年?” 吕布面无表情的答道:“太师竟然也还记得这件事。在吕布心中,太师当年的救命之恩,吕布永生难忘,所以当初李肃来游说吕布,吕布立刻答应了下来,从那以后,任凭太师驱驰。太师,貂蝉是吕布心中的挚爱,吕布绝不能把貂蝉拱手让与他人,请太师见谅。只要太师不在为难貂蝉,吕布愿肝脑涂地,为太师攻城拔寨,执鞭坠镫。百死不悔!” 缩在墙角的貂蝉,听着吕布和董卓的对话,开始的时候心中颇感惊讶,没想到吕布和董卓,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在貂蝉心中,对吕布的怜爱之意大起,年幼一人流落在草原上,可见吕布的幼年是多么的孤独了,因此造就了吕布高傲的性格,难怪平时吕布都是一副谁也不服的样子。当吕布说出那句心中至爱的时候,貂蝉的心忽然泛起了一大片波澜,他,终于肯说我是他的至爱了么?这段日子以来,吕布对貂蝉一直是若即若离,让貂蝉的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可是就在这一刻,当貂蝉被董卓带回皇宫,当貂蝉手握短刀用死来保护自己的清白,吕布出现了,并且当着董卓的面,毅然决然的说出貂蝉是心中至爱的话语。 貂蝉觉得,在这一刻,她再也没有遗憾了。她心爱的男人终于肯接受自己了,所有的委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貂蝉一双美眸中噙着泪花,把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依靠在墙角,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有站立的力气。她的心,已经不再自己身上了,就像是生出了一双洁白的翅膀,悄然飞到了吕布的胸膛内,和吕布的心连合到了一起。 董卓脸上的神色不停地变化着,显然他的心中,正在天人交战。一边是让他垂涎三尺的貂蝉;另一边是值得信赖的虓虎战神,董卓的心有些乱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做怎么样的取舍。 良久之后,董卓内心的良知被**战胜,阴沉着脸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吕布:“如果,咱家不把貂蝉许配给你,你会如何?” 吕布摇头说道:“太师对吕布有救命之恩,吕布绝不会对太师无礼。不过,貂蝉是吕布心中至爱,若是太师不答应把貂蝉许配给吕布,那吕布就在此长跪不起。”以吕布的武艺,即便是强行带走貂蝉,一路杀出皇宫,被阻拦下来的可能也非常之小,但是吕布竟然根本不做任何反抗,只是苦苦的哀求董卓。可见吕布把董卓当初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中很重要的地方。别忘了,此刻的吕布,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反复无常的虓虎了,在敖烈潜移默化的感染之下,现在的吕布对情义二字,看的比性命还重要。 董卓虽然不想失去吕布这个强有力的臂助,但是他更不能容忍貂蝉被吕布抢走的事情发生。站起身来,董卓呵斥道:“吕布!咱家当初救你一命,就是让你在今日来和咱家抢貂蝉的么?来人,把吕布绑了,推出宫门,明日清晨,开刀问斩!” 守候在寝宫外的西凉侍卫蜂拥而入,走到吕布身前,把吕布团团围住,却没有一个人敢先上前捆绑吕布。 吕布目不斜视的看着董卓,似乎根本没把西凉侍卫放在眼里:“太师,看在吕布屡次为太师击退强敌的功劳上,请太师答应吕布最后一个请求。” 对于吕布,董卓虽然气恼,但是还是有一些真感情存在的,叹着气问道:“你说吧,能答应你的,咱家一定答应你。” 吕布转头看向貂蝉,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对着董卓的:“请太师恩准,让貂蝉陪伴吕布走完最后一程,明日清晨,吕布人头落地之后,再让貂蝉回到宫中。” 董卓烦闷的哼了一声,刚要拒绝吕布的请求,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寝宫外传来。董卓抬头看去,看到李儒带着一脸的惶急之色走了进来,董卓心中不悦,问向李儒:“何事惊慌?” 李儒对着董卓匆匆一拜,开口说道:“太师,前线危急!适才探马回报,敖烈所部竟然和袁绍所部冰释前嫌,现在正在合并一处,准备大举攻打徐荣的兵营,一旦徐荣战败,则洛阳危矣!” 董卓顿时感到心中烦闷不已,貂蝉的事情还没解决好,敖烈又跳出来添乱。看来今夜是注定无福享受貂蝉这个小美人了。董卓现在手里只有五万人马,其他的军马都驻扎在洛阳周边各处,来不及回调了,徐荣虽然先前带走了西凉军中最精锐的飞熊军,但飞熊军只有一万余人,是断然不能抵挡各路诸侯二十万联军的。 思索了一会儿,董卓沉声说道:“让牛辅带上四万军士,连夜去支援徐荣,务必要坚守三天。三天之后,李傕和郭汜的援军就能到来了。” 李儒担忧的说道:“可是这样一来,洛阳城中就会出现空虚啊,若是有人乘机来攻城,该如何抵挡?” 董卓不耐烦的摆着手说道:“除了敖烈和袁绍,还有谁敢与咱家为敌?不必多言,速速去安排吧。”李儒无奈之下,只好依着董卓的意思去调兵遣将了。 看了貂蝉一眼,董卓此刻也没了一进芳泽的心思,索性指着吕布说道:“把他绑出去,顺便把这个女人也带走,待天明吕布问斩之后,在把她带回来。” 听到董卓这句话,吕布对着貂蝉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无尽的满足。貂蝉回以吕布一个妩媚的笑容,并用口型无声的对吕布说出一句话。 吕布看得很清楚,貂蝉说的是:君若为妾死,妾愿随君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里应外合 天刚蒙蒙亮,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沉静。犹如打雷一样的马蹄声,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将是一支数量庞大的骑兵队。 尽管在一夜行军的途中,未曾合眼休息过哪怕片刻,但敖烈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疲惫,只有深深的担忧和挂念。敖烈是在担心吕布的安危,他不知道吕布会怎样去面对董卓,但有一点,敖烈可以肯定,这么多年来,以他对吕布的了解,他知道吕布绝对不会和董卓兵戈相向。正是因为这样,敖烈才会心焦,越是靠近洛阳,敖烈的心越是急躁,恨不得立刻飞进洛阳城中去。 贾诩带着无尽的疲惫,趴伏在马背上,对于贾诩来说,一者贾诩的岁数不小了,二者贾诩是文士,身体素质远不及武将硬朗,所以一路急行奔来,贾诩早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了。但贾诩依旧挣扎着跟随在敖烈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主……主公,诩已经……已经给伍琼送去……送去消息了,伍琼愿做内应,洛阳……城上竖起青牙旗,即可攻城……到时伍琼会……会开城门接应主公……” 看到贾诩已经累得直喘粗气了,却还依然坚持出谋划策,敖烈心中被深深地感动了,带着歉疚的语气说道:“有劳文和先生了,此次事毕,某一定多找几个人出仕,帮助先生多分担一些。”贾诩在敖烈军中,地位十分特殊,他既不像荀彧、鲁肃那样主管内政,又不像崔琰、邓芝等人坐镇一方。更和赵云等驰骋沙场的大将迥然相异,敖烈一直把贾诩当做全能的万金油来使用。哪里出现了纰漏,或者哪里暂时无人掌管。敖烈都会第一时间把贾诩派去主持大局,贾诩也从来没有让敖烈失望过,尽管身兼数职,但贾诩把手中每一项工作都完成的很好。这就导致贾诩近两年的时间来,从没有过一天的休假,全天候十二个时辰都在工作。 这些,敖烈也都看在眼里,但是却没有妥善的解决办法,敖烈麾下猛将不少。但是政事方面的人才就太少了,而且两极分化极为严重,要么是像荀彧、鲁肃和顾雍这样的大人物;要么就是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士子,其才能也有限的很。敖烈缺的,是那些中层干部,这个问题,敖烈不是不知道,但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来解决。举贤令在幽州已经颁布两次了,却收效甚微。看来,等打完这一仗返回幽州之后,需要改变一下招纳人才的制度了。 趴伏在马背上的贾诩忽然说道:“李……儒,李文忧。就很……不错。”敖烈闻言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贾诩这是再向自己推荐李儒呢。在历史上。编写三国志的陈寿曾经评价过李儒,说李儒“算无遗策。如遇明主,大业必成”。可见李儒是真的很有才学。只是在董卓的手下没能发挥出他应有的智慧罢了。 熟知历史的敖烈知道,董卓手下被埋没的人才着实太多了,李儒只不过是其中最出名的一个而已。除了李儒,现在带领飞熊军在和袁绍等人交战的徐荣也是难得的帅才,还有张绣师弟的叔父,北地太守张济也在此列。麾下诸人不能人尽其才,而是暴殄天物,董卓的败亡,也就不足为奇了。 再次把目光看向洛阳城的方向,敖烈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大哥,坚持住,兄弟来救你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敖烈的牵挂,被五花大绑在绞刑架上的吕布,忽然抬起头看向旭日初升的天空,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低声说道:“二弟,大哥等着你。” 彻夜未眠,一直守护在吕布身边的貂蝉,轻声问道:“将军的二弟,又是谁?”吕布转过头,看着娇颜如画的貂蝉,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貂蝉,自今日之后,你,便把吕布忘记吧,就当……你从来没有遇见过吕布这么一个人。”经过一夜的冷静思考,吕布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貂蝉,但是貂蝉是敖烈的心上人,吕布强迫自己收起对貂蝉的眷恋,故意装作冷淡的对貂蝉说出了这一番话。 貂蝉伸出双臂环抱在吕布的腰际,把臻首依靠在吕布宽阔的胸膛上,轻轻说道:“今后?咱们还有今后么?将军怜惜貂蝉,貂蝉心中明白。将军稍后被开刀问斩,貂蝉会追随将军的。今生貂蝉不曾得到将军的爱,那么,就让貂蝉陪着将军在黄泉路上,再续前缘吧。” “貂蝉,你……”吕布的话还没有说完,貂蝉轻轻伸出玉手,捂住了吕布的嘴,眼神中带着期盼的对吕布说道:“将军,什么话都不要再说了好吗?就让貂蝉安安静静的陪着将军,和将军度过最后的这点时间,好吗?”吕布感到自己的视线模糊了起来,似乎有一层水雾挡在了他的眼前。缓缓闭上眼睛,吕布没有再说话,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同一时间,洛阳北门的城墙上,伍琼略显紧张的不时向城外的大路上观望。昨夜,伍琼收到贾诩送来的消息,约定在今日清晨十分,在城墙上竖起青牙旗帜,由伍琼负责打开洛阳北门,迎接敖烈的大军进城,里应外合之下,一举铲除董卓贼党。 昨天夜里,伍琼连夜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忠于刘协的几个元老重臣,大家一致觉得此计可行,赶忙制定出了比较详尽的计划。天还没亮的时候,王允、钟繇等老臣早早的上朝,假意劝董卓登基称帝,借此转移董卓的注意力,并拖住董卓;皇甫嵩和朱儁等宿将则是乔装改扮,装成伍琼手下的亲兵,一同来到洛阳北门的城墙上,等候敖烈的到来;蔡邕、杜畿等名士鸿儒则是悄悄赶到东观,保护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那些珍贵书籍,总之,忠于刘协的十几名朝中重臣,除了不方便露面的刘虞、刘和父子之外,其余人分头行事,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同时进行着。 感觉到了伍琼此时的紧张,皇甫嵩悄悄来到伍琼身后,低声问道:“很紧张么?”伍琼回过头来,看到是皇甫嵩,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反问道:“董贼祸乱朝纲这么久,伏诛的一刻终于要到来了,难道大人你就不紧张么?”虽然皇甫嵩现在已经卸去了车骑将军的职位,但是他的声威依旧响亮,所以伍琼为了表示对皇甫嵩的尊重,依旧称其为大人。 皇甫嵩微微笑了一下,嘴角向另一个方向一努,同时说道:“怎么不紧张,手心都出汗了。你看,公伟在那边,不也暗中攥紧了拳头么?谁的内心都紧张,但是千万不要流露于表面,免得被人看出破绽。”因为此时城墙上除了伍琼所部的守城军士之外,还有一部分西凉军掺杂在城墙上,所以皇甫嵩特意过来告诉伍琼,让他尽量放松一些。 伍琼装作不经意的向皇甫嵩指引的方向看去,看到朱儁此刻正斜倚在城墙上,假装随意的拨弄着衣甲,但是他空闲的另一只手,却已经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忽然,朱儁停止了拨弄衣甲的大手,把耳朵紧靠在城墙上,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喜色。 和朱儁搭档已久的皇甫嵩立刻注意到了朱儁脸上的变化,不动声色的递给朱儁一个询问的眼神。朱儁又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然后确认的点了点头。皇甫嵩状似随意的向城门楼内走去,路过伍琼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敖君侯来了。” 伍琼浑身一震,然后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靠近了西凉军的军官,假意笑道:“兄弟,一会儿轮休的时候,某请你去喝一杯如何?”那名西凉军官嘿嘿笑了两声,摆手说道:“算了吧,还是咱家请你吧,咱们西凉军的军饷可是你们的三倍呢。” 地平线上,敖烈白马金甲的身影突显出来,手中沉重的霸王枪向着洛阳的城门一指,大喝道:“目标洛阳城门,全军冲锋!”在敖烈身后,一队又一队的骑兵接连出现,顺着敖烈霸王枪所指的方向,策马发起了最猛烈的冲击。 马蹄狂暴的敲打着大地,洛阳城上的西凉军终于察觉到了不对,那名正在和伍琼交谈的军官皱着眉头说道:“大清早的怎么会打雷呢,不对,这不是雷声,这,天啊,这是马蹄声!”说着,他转头向城外看去,一看之下,吓得他差点没从城头上倒载下去,因为,他看到了无边无际的骑兵! “没错,正是马蹄声,某还知道,那些骑兵,是冠军侯敖君侯的部下!”伍琼附在西凉军官的耳边,悄悄地说着,同时,伍琼的右手一抖,一柄锋利的匕首从他的衣袖中滑落,照着西凉军官的后心,狠狠地刺了下去! “呃……敌……袭……”那名西凉军官无力的吐出三个字,然后就断绝了气息。 依靠在城墙上的朱儁一把摘掉了遮盖面容的头盔,拔出战刀奋力呼喊:“诛杀董贼就在今日!忠义之士尽随某来!”说着,一刀砍翻了一名从身边经过的西凉军士。 城门楼内,皇甫嵩手握利剑,对着城门楼内的汉军士兵喊道:“打开城门,迎接冠军侯入城!”(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恩断义绝 洛阳的城门被缓缓打开,敖烈握着霸王枪,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曹和孙坚紧随其后,大声呼喝着,指挥着人马蜂拥而至。 城门楼内,皇甫嵩手握长剑守护在城门后,见到敖烈第一个冲进了洛阳城,心中泛起一阵感慨,敖烈作为一方诸侯,此刻又身为三军统帅,竟然不顾自身安危,奋勇当先,可见敖烈对刘协是很重视的,同时,这也反映出敖烈每战必先的胆略和勇气。 “君侯。”皇甫嵩开口招呼了敖烈一声。 敖烈在马背上低头看向皇甫嵩问道:“老大人,天子可安好?”虽然不知道刘协的具体去向,但敖烈知道,父亲和皇甫嵩等人一定会很好的把刘协保护起来。闻听敖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刘协的状况,这让皇甫嵩的心中更加确认了敖烈的忠义,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君侯放心,天子安好无虞。” 敖烈点了点头,刚要让皇甫嵩带自己去见天子,城中忽然喊杀声大作,一队西凉军和数百名并州军相互缠斗着,向北门这边涌来。敖烈抬头看去,看到那数百名并州军进退有度,相互之间配合默契,面对两倍于己的西凉军,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是在进退之间,不时将西凉军砍倒在地。 并州军中为首一人,正是高顺。高顺昨夜跟随吕布一同前往皇宫,因为吕布的赤兔速度极快,高顺追之不及,吕布一个人先进入了皇宫。高顺等人赶到皇宫之外,却被西凉侍卫阻拦了下来。于是高顺等人只好守候在皇宫之外。快要天明的时候,却看到吕布被五花大绑的押出了宫门。只等太阳升起,便要开刀问斩。这可急坏了高顺,带着陷阵营和五十骑并州狼骑,就要强行劫法场。看守法场的人,正是一心要篡夺吕布并州军统帅的李肃,他怎么可能让高顺把吕布和貂蝉劫走呢?指挥着众多的西凉军,一边围守着吕布和貂蝉,一边对高顺所部做出了强烈的反击。 陷阵营再怎么强悍,毕竟只有八百人。加上吕布带回来的并州狼骑,也只有八百五十多人而已,高顺在指挥着部下和西凉军厮杀了半个多时辰之后,发现根本就没有可能强行从李肃手中把吕布带走,无奈之下,只好且战且退,想要杀出洛阳,赶到前线的军营中,召集所有的并州军前来营救吕布。 怎奈西凉军在李肃的死命令下。穷追不舍,大大减缓了高顺等人的行程,更是逼得高顺不得不向北门迂回转向,试图甩开西凉军。所以一直到天色大亮。高顺等人也仅仅是赶到北门附近而已,但却没能成功甩掉西凉军的追赶,于是就出现了敖烈眼前的这一幕。 当高顺看到敖烈的时候。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欣喜若狂的神色。向着敖烈大喊道:“敖君侯!温侯被绑在皇宫之外,就要开刀问斩了!”敖烈听到高顺这一声大喊。脸上的神色瞬间大变,阴沉的几乎都能滴下水来了。照夜雪龙驹一声嘶鸣,奋起四蹄载着敖烈闪电般冲出,瞬间来到了追杀高顺的西凉军面前。敖烈在马背上调整了一形,借着照夜的冲击力,手中霸王枪狠狠的抡起。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西凉军中响起,三名西凉军被敖烈横轮的向后倒飞而出,在空中狂喷鲜血,比及落地之后,这三个西凉军的身体呈现诡异的s形,早已被敖烈含怒抡出的一枪,扫断了脊椎。 时刻跟随在敖烈身边的许褚和典韦,见到敖烈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唯恐敖烈有失,两人一个狂踢马腹,一个甩开大腿,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敖烈的身边,加入了战团。许褚抡起混沌开天刀,典韦舞动裂地双戟,两人就好像是两只下山的猛虎,瞬间就把敖烈身前的西凉军,斩杀了一片,让敖烈身周三尺之内,成为了无人存在的真空地带。 心中挂念吕布的安危,敖烈回首向着马超喊道:“孟起!领一军挡住这些西凉军。”马超大声答应了一声,带着一半虎贲营的精锐,杀上前来,把西凉军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敖烈回马来到皇甫嵩身边,急促的说道:“老大人,某结拜大哥身陷险境,不容某不去相救。”接着伸手一指赵云,敖烈继续说道:“这是赵子龙,是某的师弟。稍后老大人可与子龙同领一军前去保护天子安全,待某救出大哥之后,即前来接驾。”见到敖烈确实有不可不去的理由,而且安排的也很周密,不会让刘希出现什么危险,皇甫嵩也就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敖烈复又翻身上马,对着孙坚和曹说道:“烦劳二位各引本部人马,在城中清剿董贼余党。”孙坚和曹双双领命,各自去整顿本部人马了。敖烈再次转头,对黄忠和太史慈吩咐道:“汉升将军和子义,一人负责保护文和先生,另一人也率一军,前去东观保护珍贵书籍,途中看到负隅顽抗者,杀无赦!”两人点头应诺。 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各项任务都分配下去之后,敖烈打马来到高顺面前,急促的说道:“带某去救大哥!”高顺连忙答应了一声,甚至连陷阵营的精锐也顾不上了,策马向皇宫宫门处跑去。敖烈在照夜马腹上狠狠一登,紧随在高顺身后。许褚和典韦从战斗中抽身而出,跟在了敖烈的身后。赵云连忙分出两千血杀营精锐,让他们跟随敖烈同去。吕布带回来的五十骑并州狼骑,也纷纷催马追了上去,陷阵营的精锐因为是步兵的原因,又没有典韦那样超人的体力和速度,只好留了下来,帮助马超清剿西凉军。 朝阳渐渐升起,给雄伟的皇宫渲染上了一层金色的镶边。宫门外三十步远的地方,吕布被五花大绑在绞刑架上。貂蝉小鸟依人般依靠在吕布的胸膛上。两人略显孤独的身影,被初升的朝阳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映地上的身影,已经融为了一体。无分彼此。 李肃仰头看了看天色,随即清了清喉咙,大声说道:“时辰已到!将逆贼吕布即刻问斩!”早已等候在行刑台下的壮硕刽子手,倒提着大砍刀走上了行刑台,低声对吕布说道:“温侯,小人也是被逼无奈,温侯到了阴曹地府,可不要把这笔账记在小人的头上。”说完,刽子手高高举起了大砍刀。同时伸出一只手把吕布披散在后颈的头发拨向了一边,然后双手握刀,向着吕布的后颈猛然斩落! “刀下留人!”敖烈的断喝声响起,伴随着敖烈的怒吼,一道乌黑却又闪烁着金光的粗大物体,破空而至,噗嗤一声刺入了刽子手的胸膛,然后余势未消的带着刽子手的尸身向后激射而去,狠狠地把刽子手的尸体。牢牢地钉在了行刑台边缘的粗壮栏杆上。直到此时,那道物体才清晰的呈现在人们眼前,那是一把通体乌黑、内敛金光的重枪,眼尖的西凉军甚至可以看到枪身上刻着两个篆体的大字:霸王! 敖烈单人独骑。飞奔而来,因为照夜不输赤兔,速度极快。把高顺等其他人全部甩在了身后。在场的所有人,同时把目光向敖烈的方向看去。敖烈身披游龙啸天金甲,在朝阳的映射下。仿佛是一尊金甲战神,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眨眼之间便来到了行刑台前。敖烈没有任何停顿,照夜雪龙驹领会了敖烈的心意,借着加速度,在行刑台前五步远的地方,奋然扬起前蹄,一双后腿用力向地上一蹬,整个身体腾空而起,载着敖烈飞跃到了半空。 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被敖烈这一人一马所吸引,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仿佛是横跨天际的纯白色天马,载着自己金甲战神的主人,从天而降一般。 啪嗒两声之后,照夜稳稳地落在了行刑台上,敖烈伸手握住霸王枪的枪尾,单手用力一拧,霸王枪随着敖烈的拧动,枪身一个震颤,从栏杆上崩裂而出,顺带把插在枪尖上的刽子手,从胸口处拧裂成了两片残尸。 远处监斩的李肃早在敖烈现身的一刻,就已经躲到了众多西凉护卫的身后了,此刻,李肃用带着颤抖的声音,外强中干的对敖烈喊道:“来者何人?竟敢在宫门外如此嚣张?!” 敖烈一抖霸王枪,照着吕布迎面劈落。粗大的枪尖带着呼啸,闪电般向吕布面门斩来,吓得貂蝉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下意识的伸出双手,似是想要以单薄的玉臂,阻挡住敖烈的霸王枪。先前在敖烈飞马跃上行刑台之际,重物落下的震动,让貂蝉的身体脱离了吕布,此刻貂蝉距离吕布足有三步之遥,别说来不及阻挡,即便来得及,貂蝉那春葱玉臂,也万万不能阻拦的下敖烈的霸王枪。 面对呼啸斩落的霸王枪,吕布却没有丝毫惊疑之色,脸上带着坦然又安心的笑容,看着威风八面的敖烈。吕布相信,敖烈绝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 诚如吕布所料,看似凶猛的霸王枪,在吕布的身前斩落,把他身上捆绑的绳索全部斩断,却没有擦破吕布的一片衣角。敖烈用枪之精准、神妙,由此可见一斑。即使是重量达到一百二十多斤的霸王枪,在敖烈的手中和使用一把小刀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斩断了吕布身上的绳索之后,敖烈调转霸王枪的方向,直指躲在人群中的李肃,高声说道:“本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敖烈!” 是敖烈?!他怎么会出现在洛阳城中?难道,前线的徐荣已经被击溃了?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了李肃的脑海中,虽然没有人为他解答,但李肃却明白大事不妙,连忙伸手推了一边的西凉侍卫,低声说道:“拦住他!某入宫去禀报太师!”说完,李肃狼狈的向皇宫内跑去。 吕布站在行刑台上,看到李肃遁逃的身影,大声说道:“李肃!烦劳你转告太师,自刽子手向吕布挥刀的一刻起,吕布已经报答过太师的救命之恩了。从今日起,吕布与太师,恩断义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血杀再现 敖烈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知道,在这一刻,吕布终于卸下了心里上的包袱。吕布和敖烈是同一种人,至少在看待情义的角度上,两人有着惊人的相似,或许是长年累月的相处,吕布被敖烈改变了的缘故,那个在历史上反复无常的虓虎战神,再也不复存在,反而是变得情深意重。对待董卓,吕布始终不能放下昔日的救命之恩,甚至是在心爱的女人,即将被董卓玷污的一刻,吕布依然是甘愿束手就擒,直到现在,当敖烈把吕布从刽子手的刀下救出,吕布才自认为,已经一命还一命,报答过董卓的救命之恩了。这才坦然说出和董卓恩断义绝的话。 貂蝉快步走上前,伸出素手环抱在吕布的腰际,一双妩媚的眼眸中带着诉说不尽的欣喜。吕布略显尴尬的轻轻推开貂蝉,刚要对敖烈解释一下,围在行刑台四周的西凉军士们纷纷发出一声怒吼,拔出武器向着行刑台上的三人蜂拥而来,大有要把台上的三人一刀砍为两段的架势。西凉军的动作,打断了吕布想要说的话。 敖烈仰天一声怒吼,双腿轻轻一磕照夜雪龙驹的马腹,照夜会意,从四尺高的行刑台上一跃而下,落地之前,扬起一双前蹄,把两名西凉军踢得脑浆迸射。白色的脑浆掺杂着殷红的血液,喷溅了在了照夜洁白无瑕的前腿上。照夜本就是难得一见的宝马,力量和速度都是当时一流的名驹,又是从四尺高的高台上落下,借助着重力的惯性。踢碎西凉军的脑袋不足为奇,更何况。别忘记在敖烈直属的幽州骑兵中,战马早已配备上了马蹄铁等马上三宝。照夜是敖烈心爱的坐骑,它的马蹄铁都是王浑亲手特制的,这就让照夜更加如虎添翼了。 刚一落地,敖烈手中霸王枪一个横轮,天生神力瞬间爆发,把身前的十几名西凉军尽数扫飞,十几声惨叫伴随着狂喷的鲜血,把敖烈这一枪之威,显露无遗。肃清身前的敌人后。敖烈策马舞枪向前冲去,仿似是九天战神,沿途凡是试图阻挡敖烈的西凉军,或被照夜撞得骨断筋折;或被敖烈一枪挑飞。敖烈单枪匹马杀入西凉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手下竟没有一招之敌。西凉军们往往只是一个照面,甚至连敖烈的面容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就用比上前时快五倍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看着敖烈威风八面的背影,貂蝉心有余悸的悄悄对吕布说道:“此人当真不愧小霸王之名。好生勇猛。”吕布诧异的看了貂蝉一眼,疑惑的问道:“你……以前不认得他么?”貂蝉认真地摇头说道:“貂蝉此前从未见过小霸王的尊容。”貂蝉这么一说,反倒把吕布说迷糊了,既然两人没有见过面。那为什么敖烈当初郑重其事的要自己照顾好貂蝉呢?难道自己猜错了?貂蝉并不是敖烈的爱人? 就在吕布出神之际,敖烈的呼喊声传来:“大哥!接戟!”吕布抬头看去,只见敖烈竟然已经在这短短时间之内。杀到了李肃原先站立的监斩台上,因为李肃逃跑的太过匆忙。吕布的方天画戟他并没有来得及带走,而且李肃也根本不可能拿得动。敖烈伸出霸王枪。在方天画戟的戟杆上一牵一引,然后猛然发力,把方天画戟挑上了半空,方天画戟在空中兜转着弧线,带起一阵呜呜的风声,向着吕布飞来。 吕布轻轻推开貂蝉,大踏步向前迈出一步,把右手伸向了空中。方天画戟带着下坠的加速度,准确的落入了吕布的手掌中。吕布右手一握,把方天画戟抓在了手里。一戟在手,吕布立刻气势大涨,伸出空着的左手拉住貂蝉,右手单手握戟,带着貂蝉从行刑台上走了下来。有一些不开眼的西凉军士,企图趁着吕布拉着貂蝉的时机,对吕布进行偷袭,吕布单手一震,方天画戟出手就是杀招,翻手十八斩的招术接连使出,那些想要偷袭的西凉军,被方天画戟毫不留情的斩杀在地。 阵阵马蹄声自街角处传来,高顺等人终于赶来了。看到敖烈和吕布毫不留情的大开杀戒,高顺怒不可遏,刚要杀上前去帮忙,忽然感到身边两道身影一闪而出,高顺定睛看去,原来是许褚和典韦两个杀神,带着满身的杀气,纷纷怒吼着杀向了西凉军。 见到许褚和典韦已经杀出去了,高顺反而收回了想要上前助阵的想法。高顺清楚得很,自己的武艺虽然不错,但距离当世一流的境界还有很大的差距,自己最大的长处并不是冲锋陷阵,而是指挥团队作战。 一念及此,高顺毫不犹豫的高呼了一声:“血杀所属!列锋矢阵!”跟随着一同前来的两千名血杀营精锐一愣,忍不住纷纷把目光看向了高顺,高顺并不是敖烈部下的将领,与血杀营的精锐们也从没有过任何的接触,此刻竟然贸然发号施令,一向军纪严明的血杀营精锐,怎么可能轻易就听从高顺的号令呢? 高顺的呼喊声,敖烈也听到了。血杀营精锐们不知道高顺的本事,但是敖烈却是很清楚的。无论是从前世的记忆中,还是今世的接触中,敖烈都真切的感受到高顺练兵和指挥作战的本事。听到高顺的呼喊声之后,敖烈没有丝毫犹豫的大喊了一声:“血杀所属,听从高顺将军的命令!” 有了敖烈这句话,高顺的底气也足了很多,再次大喊道:“血杀所属,列锋矢阵!”这次血杀营精锐的反应和刚才截然不同,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在马背上完成了队形的调整,正是无坚不摧的锋矢阵!阵型刚刚整列完毕,两千血杀精锐同时放声高呼:“有征无战!”用饱含高昂斗志的口号,向他们临时的统帅高顺致敬。 感受着血杀精锐们一往无前的气势,高顺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自豪。身为将军。能指挥这样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且斗志高昂的军队,那种神妙的感觉。是无法用笔墨来形容的, 高顺高举起手中长剑。向着围攻敖烈等人的西凉军一指,怒喝道:“凿穿!” 两千血杀精锐整齐划一的斜斜举起计都斩马刀,跟随着高顺的命令同时怒吼:“凿穿!凿穿——!!” 以高顺为首,两千血杀营精锐就像是一直无坚不摧的锋锐箭矢,急速射向了西凉军军阵人数最密集的地方。 由于李肃的临阵脱逃,西凉军早已是群龙无首,根本不可能组织起有效的战阵来阻挡血杀精锐的凿穿,再说除了徐荣带走的飞熊军之外,其他的西凉军士也根本不擅长战阵。所以。当血杀营精锐组成的锋矢阵和西凉军碰撞到一起的时候,很多西凉军只来的及举起手上的臂盾略作抵抗,更多的西凉军甚至连迎战的准备都没有做好。 接过自然是不言而喻。血杀精锐斜斜举起的的计都斩马刀,在临近西凉军身前一步远的时候,猛然从半空斩落,七尺长的斩马刀挟带着呼啸,狠狠地劈入了西凉军的身体之中。在长年的作战和训练中,血杀营精锐们的杀人手法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从他们斜向举刀就可以看出这一点。四十五度角的倾斜,可以让他们手中狭长的计都斩马刀,更容易切割开对手的身体。 一片惨叫声接连响起。西凉军被成片成片的砍倒在地。局势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形,血杀营精锐以压倒性的优势。完克西凉军。能创造如此辉煌的战绩,除了高顺指挥的战阵和血杀营精锐自身的精锐程度之外,李肃还无形中帮了个大忙。昨夜。李肃得到董卓的命令,让他做监斩官。等到天明斩杀吕布。李肃对吕布的位置觊觎已久,当时只是匆匆带着数千人就赶到了宫门外的刑场。在李肃带来的数千西凉军中,骑兵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大多数都是步兵,毕竟,李肃的任务只是监斩,而不是去大战,没必要带那么多的骑兵。而且李肃在出发之前,下令西凉军士们轻装间行,所以很多西凉军手中都没有长柄兵器在手,只来得及佩戴随身的短刀。 步兵本来就在先天上被骑兵克制,手中又只有短刀,远逊于血杀营精锐手中的七尺斩马刀,此消彼长之下,被血杀营精锐完克也就不足为奇了。血杀营精锐借着战马的冲击力,居高临下的挥出比西凉军的兵刃还要长出四尺的斩马刀,这样明显的优势,别说的血杀营了,哪怕是敖烈麾下任何一支骑兵队,都能够取得一定的战绩了。 连绵不绝的兵器撞击声忽然冷清了下来,高顺已经带着血杀营精锐们完成了一次凿穿。坐在马上的高顺回头大略的观望了一下,他惊讶地发现,当自己一众人在完成一次凿穿之后,血杀营精锐们已经在自己的身后,自动形成了战阵,和凿穿之前的锋矢阵一模一样。这让高顺不得不再次感叹于血杀营的精锐程度。按理来说,骑兵在完成一次凿穿之后,阵型势必会在与敌人的碰撞和交锋中,产生变形,就算马上的骑士能够控制,但是坐下的战马却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再怎么优良的战马,也绝不可能像人类一样,拥有逆向思维。但是此刻,高顺却被血杀营精锐们折服了,他们完全超出常人所能达到的极限,连人带马没有出现任何一丝应有的混乱,就好像刚才的凿穿,与他们无关一样。 高顺的心中被强大的自豪感充满,仰天怒吼道:“血杀所属!凿穿!” 两千血杀精锐再次整齐划一的斜举起斩马刀,慑人心魄的声浪传递着他们心中的斗志:“血杀所属,有征无战!”(未完待续……) ps: ps:燕王这本书写到现在,快60w字了,今天,终于上架了,虽然期间经历过一些波折,让大琨一度很受伤,但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大琨会一如既往的认真码字,争取把更多的精彩献给大家。感谢那些从开书到现在,一直坚定支持着大琨的兄弟们。你们就是大琨的吕布。喜欢本书的朋友们,请投上你们珍贵的月票、推荐票,给大琨更多的动力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枭雄的落寞 伴随着血杀营精锐一次又一次凿穿,西凉军以割麦子的速度,成片的倒下。敖烈杀透重围,在中央地带和吕布汇合,然后吩咐跟随在身边的典韦保护好吕布和貂蝉之后,敖烈加入到了血杀营的队列中,虎痴许褚亦步亦趋的跟在敖烈的身后,两人就像是两名普通的血杀营精锐一样,一边听从高顺的命令,一边舞动着武器斩杀西凉军。 随着敖烈的加入,血杀营精锐门挥动武器的手臂,变得更加有力起来。在他们心中,敖烈是他们心中战神一样的存在,是他们需要用满腔热血去保护的主公。但是现在因为军纪严明的关系,这些血杀营精锐不可能违背高顺的命令,去敖烈的身边进行守护,他们能做的,就只有让手中的武器变得更加迅速,更加有力,尽快的解决掉眼前的敌人。 敖烈的举动,让指挥作战的高顺心中既敬佩,又感动。敖烈身为三军统帅,竟然把自己当做一名战士来看待,这在天下间所有的诸侯中,恐怕再无第二人可以做到了。而且敖烈把指挥权交给高顺之后,就再也不会对高顺的指挥做出任何质疑,这份用人不疑的气魄,也着实让高顺心折。 “成列散兵线,发起最后一次冲击!”高顺再次大声下达着命令。现在,李肃带来监斩的数千西凉军,已经损失大半了,只有千余人还在做负隅顽抗。当兵力优于对手时,高顺立刻改变了作战方针,不在让血杀精锐们列锋矢阵进行凿穿,而是当机立断的改为散兵线,对敌人进行包抄围剿。 两千血杀营精锐,包括敖烈和许褚在内,立刻按照高顺的命令行动了起来,锋矢阵瞬间消散于无形。兵线迅速拉长,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了散兵线的状态,前后两派各千人,严阵列于西凉军面前。 回头观望了一下,高顺发现血杀营精锐们列成的两派散兵线,相当规整,每匹马之间的距离,不多不少刚好是四尺,正好是斩马刀刀刃的长度。可以让斩马刀的威力尽情发挥出来。而且战马与战马之间,就像是用尺子量好的一样,两千零两匹战马,没有一匹出现尺寸上的疏漏。 再次感叹于血杀营的精锐程度,高顺回过头来,举剑向前一指,怒喝道:“血杀所属!” 包括敖烈在内的所有人,全部竭尽全力的用嘶吼来回应:“有征无战!” 铁蹄铮铮声中,高顺带领血杀营。向着固守在皇宫门口的西凉军,发起了最后一次冲击。 与此同时,李肃终于跑到了寝宫之内,看到董卓已经全身披挂好了铠甲。正准备到寝宫外去察看情况。李肃连忙拦住了董卓,惶急的说道:“太师,大事不妙了,敖烈已经率军攻入了城中。太师应早作打算啊。” 董卓反手拔出佩剑,怒道:“慌什么!咱家还有近万西凉勇士守护,只要能回到西凉。咱家就还有卷土重来的一日!”李肃心中大急,近万的西凉勇士?其中有一半的人马在昨夜被李肃调动出去监斩吕布,现在恐怕已经是死伤殆尽了,仅仅靠五千人马,还妄想讨回西凉? 李肃眼珠急转,心中暗自决定自己不能陪着董卓一起去送死,于是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假意说道:“既然如此,请容李肃假冒太师留在宫中掩人耳目,太师可乔装出城。”董卓不疑有他,伸手拍着李肃的肩膀叹道:“路遥知马力啊,关键时刻,还是你靠得住。咱家给你留下两千名侍卫,你便留在宫中冒充咱家,日后咱家回到西凉,必定善待你的家人。” 等到董卓乔装打扮了一番,从后殿走出皇宫之后,李肃一把扯掉了原本是董卓的朝服,随手递给一名体型健壮的西凉军士,冷声说道:“你的体型和太师接近,便由你来冒充太师吧。不要怕,稍后要是有人进来,你就带领他们到偏殿去,某会在那里设下天罗地网,将匪首一举成擒。”那名西凉军士迟疑了一下,然后也没有多想,接过李肃递来的朝服穿在了身上,然后就坐到了龙床上。 安排妥当之后,李肃假意带着其余侍卫去了偏殿,在偏殿中转了两圈埋伏好人手之后,李肃找个机会偷偷的从偏殿的侧门溜了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宫门的方向跑去。 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李肃跑出数百步之外,自以为金蝉脱壳得逞之时,一个少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是何人?鬼鬼祟祟的要去哪里?吾乃长沙太守长子孙策,你若不说个清楚,休怪某掌中枪取你性命!”李肃慌忙抬头看去,看到身边不远处,孙策头戴金冠,正端坐在乌骓马上,用冷厉的眼神看着自己。 李肃刚要胡乱编造个身份,以蒙混过关,那少年身后忽然有个人轻“咦”了一声,程普的身影闪现出来,策马走到李肃身边仔细观看了一阵,疑惑的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李肃胡乱说道:“小人名叫穆严,乃是宫中侍者,今日宫中大乱,小人心中害怕,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听到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孙策立刻失去了兴趣,招手向程普说道:“算了,现在宫中人人自危,咱们也顾不得那许多了,程叔,咱们还是去前面追赶父亲吧。”程普点了点头,状似随意的策马而回,向着孙策走去。就在李肃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程普忽然兜转战马,对着李肃大声喝道:“李肃!”李肃下意识的说道:“你怎么认得某?”一言未毕,李肃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显然程普已经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李肃心中大急,连忙向路边的花丛中跑去,试图逃过眼前这一劫。 见到眼前这一幕,孙策立刻明白自己差点被李肃蒙混过关,心中大怒,弯弓搭箭对着李肃的大腿就是一箭,李肃应声而倒,抱着被箭矢贯穿的右腿哀嚎着:“啊——求你们,不要杀某,某可以献给你们一件宝物。” 孙策正在气头上,怎能容得下李肃的狡辩,催马上前,举起重枪向着李肃的胸口刺来。李肃吓得面无人色,连声说道:“传国玉玺!某知道传国玉玺在哪里!” 重枪在李肃的胸前不足一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孙策沉着脸问道:“此言当真?”李肃连忙指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愿五雷轰顶而死!”孙策收回了重枪,说道:“带某去找传国玉玺,如若真的找到玉玺,某便不杀你。” 李肃闻言如蒙大赦,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孙策身边,伸手指向建章殿的方向,低声说道:“传国玉玺就在建章殿的枯井中,此事连董卓都不知情。”孙策叫军士扶李肃上马,带领自己向建章殿走去,同时让程普尽快找到孙坚,到建章殿汇合。 皇宫的另一边,董卓穿着普通西凉军制式军装,混杂在数百名亲兵中,装作是溃散的小股部队,向着宫门方向急行。董卓体型肥胖,不利于急行,奔走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筋疲力尽,再也迈不动脚步了。董卓一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道:“都停下,休息一会。” 跟随在董卓身边的亲兵们见状,纷纷席地而坐,拱卫在董卓身边。董卓喘匀了气息之后,向身边的一名亲兵问道:“咱们走到哪里了?”董卓虽然在皇宫中住了许久,但他去过的地方却不多,仅限于天子寝宫、御花园等少数几个风景优美且舒适的地方,对于其他大部分地带,董卓一无所知。 一名亲兵环顾了一圈,回答道:“太师,咱们应该是快到东观了,就是历代天子藏书的地方。”董卓闻言,眼睛一亮,顿时恶向胆边生,冷哼道:“哼,叛逆们逼得咱家如丧家之犬,咱家也不能便宜了他们,走,跟咱家到东观去放把火,把那些个劳什子的典籍全部烧毁!” 如果敖烈听到董卓这句话,大概会长叹一声善恶到头终有报。董卓已经落寞如此的境地了,不思尽快逃离到安全区域,竟然还想纵火烧毁东观,殊不知敖烈先前已经命令太史慈带领一军,前去保护东观的珍贵书籍了,董卓现在的这个决定,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啊。 当董卓带着亲兵赶到东观的时候,恰好太史慈率领一队虎贲营精锐从另一个方向赶来,两边的人马狭路相逢在东观的门前。见到董卓等人,太史慈怒喝道:“西凉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太史慈的吼声,惊动了早已到达东观殿内的蔡邕和杜畿,他俩是在昨夜就来到东观的,目的和太史慈前来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使历代皇帝珍藏的珍贵典籍不遭受损害。蔡邕和杜畿走出东观之后,一眼就认出了站在西凉军最前面的董卓,同时惊呼道:“董卓!” 闻听蔡邕和杜畿的惊呼,太史慈这才反应过来,眼前出现的这股西凉军,竟然是董卓的亲卫,而且董卓就在其中!如果不是蔡邕和杜畿恰巧出现,恐怕太史慈就要和董卓擦肩而过了。 眼见自己被认了出来,董卓自忖难逃一死,索性坐到了地上,哈哈笑道:“没错!咱家就在这里,谁来取下咱家项上人头?!” 太史慈虎吼一声,挺起虎胆锦牙枪,向着董卓的天灵刺去,同时吼道:“杀!一个不留!”(未完待续……) ps: ps:对不起了大家,大琨今天有点私事耽误更新了,先更一章,稍后在更一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有**终成眷属 在解决完宫门外的西凉军之后,敖烈一马当先向皇宫内驰去。早有并州狼骑让出自己的坐骑,给吕布乘骑,吕布拉着貂蝉同乘一骑,紧追在敖烈身后。许褚、典韦等敖烈麾下的将士,也都跟着一同进入了皇宫。 当敖烈等人搜索完寝宫附近每一个角落,依然没有找到董卓的身影,敖烈带着愤怒的神色,一脚把那名冒充董卓的西凉军士踢翻在地,冷厉的喝问:“告诉本侯,董卓在何处?”那名西凉军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忽然纵声狂笑道:“太师早已脱身,他日必定率大军杀回洛阳,给咱家报仇!”说完,纵身向寝宫内的柱子撞去,咔嚓一声,这名西凉军的头颅被寝宫内的支柱震得七零八碎,脑浆混合着血液,迸一地。 这名西凉军的勇烈超出了敖烈的预料,敖烈叹息了一声,脸上的怒色渐渐消失,低沉的说道:“这人也算是条汉子,老虎,把他厚葬了吧。”许褚答应了一声,叫过几名血杀营精锐,把那西凉军的尸身拖了下去。 吕布看着西凉军的尸身被拖走时,地上留下的两道醒目的血痕,轻声叹息道:“西凉多勇士,可惜董卓却不能善用他们。”敖烈赞同的点着头,跟着说道:“如果董卓能善用这些西凉勇士,想必也不会是现在的局面。”口上说着话,敖烈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来,急忙叫过典韦,吩咐道:“速速赶去李儒的家中,把李儒控制住。但是切记,千万不可伤到他。”在出征之前,贾诩曾经向敖烈推荐过李儒,贾诩也是西凉人士,对李儒有着最直观的评价,既然贾诩会开口推荐李儒。说明李儒还是相当有本事的,只是董卓没有用好他而已。在结合陈寿编写三国志时,对李儒那句“算无遗策,如遇明主,大业必成”的评语,可见如果能让李儒尽展胸中才华的话,李儒的能量是绝对不容小视的。在麾下奇缺谋臣内政型人才的前提下,敖烈可没理由放过李儒这么一个有才华的人不用。 吕布在旁看着敖烈,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看似不经意的说道:“李儒不错。很有才华。”虽然吕布没有直说,但从吕布的言语中,敖烈也能明白,吕布和贾诩一样,都是在推荐李儒呢。敖烈笑吟吟的转头看向吕布:“大哥,你和西凉军打过不少交道,你且说说,西凉军中都有哪些能人?” 吕布闻言一怔,随即醒悟了过来。笑着说道:“二弟这是想把西凉军中的能人一网打尽啊。”细细想了一下,吕布继续说道:“徐荣,将帅之才;张济,足可独当一面;这两人生性耿直。可堪重用。其余如李傕、郭汜等,虽然各有长处,但是天性残暴,不可收容。” 听着吕布的分析。敖烈不停地点着头。吕布的这番话可谓一针见血,清楚的把西凉军中的将领们分为两派,徐荣、李儒一派。可以收在麾下并加以重用;李傕、郭汜一派则是断然不能收为己用的。吕布的分析,和事先敖烈的想法差不多,纵观整个西凉军中,也只有李儒、徐荣和张济还算是比较正直的人物了,其他人纵然也有才能,但是心性不纯,那绝不是敖烈想要招揽的对象,如果强行收在军中,日后必定生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兄弟二人说完了西凉军的事情之后,吕布伸手拉过貂蝉,眼中含着无限的不舍,但依旧把貂蝉向着敖烈的方向轻轻一推,低沉的说道:“二弟,你托付给大哥的事,大哥给你办到了,这就是貂蝉,你……带她走吧。” 貂蝉闻言,一双充满魅惑的眼眸中,立刻涌现出了一层雾水,不可置信的看着吕布,她想不明白吕布为何要把自己拱手送人。貂蝉的对面,敖烈也是长大着嘴,脸上带着吃惊的神色,疑惑的看着吕布。 吕布躲闪开貂蝉的目光,低着头说道:“二弟,当初在虎牢关前的战场上,你曾经说过,如果遇到一名叫做貂蝉的女子,一定要照顾好她。现在,某就把貂蝉奉还与你。” 听着吕布的解释,敖烈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的这位大哥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把貂蝉当成了自己的爱人。敖烈有心想要说明这件事,可是当他看到貂蝉眼含泪花的神色,敖烈心中忽然一动,暗想到,如果就这样说明白,恐怕会让貂蝉的心中对吕布产生芥蒂,那就不完美了,索性,敖烈借着吕布的误会演一场戏,一场能让吕布和貂蝉之间的芥蒂消失于无形的戏。 伸出一只手,虚揽在貂蝉的柳腰上,敖烈假作认真的问向吕布:“大哥,不是小弟不相信你,实在是貂蝉美若天仙,没有男人看到她能不动心。因此,小弟想问你一句话,你对貂蝉,动过心么?” “貂蝉是吕布心中至爱。”吕布忽然抬起头,毫不退避的直视着敖烈的眼神,坚定地说道:“吕布愿意为貂蝉小姐付出所有,包括吕布的性命。但是,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自当道义为先,既然是二弟的爱人,吕布断然不能横刀夺爱。” 吕布的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貂蝉收住了眼泪,转头惊诧的看向敖烈,她心中十分疑惑,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变成了敖烈的爱人了呢? 敖烈哈哈大笑,松开虚揽在貂蝉腰际的大手,后退了两步,向着貂蝉弯腰行礼道:“小弟敖烈,拜见大嫂。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大嫂见谅。只因大哥误会了小弟的意思,以为大嫂是小弟的爱人,小弟这才出此下策,替大嫂考验大哥一番。” 随着敖烈的话,吕布的貂蝉同时一愣,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快步向着对方走去,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貂蝉把臻首埋在吕布胸前,心中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轻声抽泣了起来。吕布轻轻拍打着貂蝉的香肩,口中呢喃着说着一些体己话。至此,吕布和貂蝉之间误会全消,有情人终成眷属。 敖烈悄悄的退出了寝宫,并吩咐麾下血杀营精锐把守宫门,在吕布二人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之后就缓步走出了寝宫。 刚刚走出寝宫没多远,敖烈就看到太史慈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手中还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太史慈走到敖烈面前,把手中的布包摊开,递到了敖烈的面前,大声说道:“主公,国贼董卓,已经被某杀了!” 敖烈闻言一惊,低头向太史慈手中的包裹看去,包裹中那颗血迹尚未干透的头颅,可不正是董卓么!敖烈喜形于色,斩下了董卓的人头,相当于去掉了一个巨大的隐患,否则董卓真的逃回西凉卷土重来,那将又是一场浩劫。 伸手拉住太史慈的手臂,敖烈说道:“走,带着董卓的人头,随某去迎接天子!” 皇甫嵩的府中,此刻站满了衣甲鲜明、刀枪锋锐的虎贲精锐。赵云身着白袍银铠,随着皇甫嵩大步走到酒窖前。皇甫嵩说道:“天子就藏身于此。待某先行入内去启奏天子,子龙将军请在此稍候。”说完,皇甫嵩矮身进入了酒窖之中。 过了不长时间,刘协在刘虞父子和皇甫嵩的搀扶下,从酒窖中走了出来。不难看出,在出来之前,刘协特意整理了一下仪容,让自己看起来不显得那么狼狈。这一点,从刘协身上崭新的龙袍上,就可以看的出来。酒窖之中满是污秽泥污,让刘协平时穿的衣物上污秽不堪,刘协换上崭新的龙袍出来,也是不想在臣属们面前丢掉天子的威严。 虽然没有见过刘协,但是赵云却认得刘虞和刘和父子二人。从刘虞父子对刘协的态度上,赵云已经猜到了刘协的身份。当即单膝跪地,对刘协行礼:“臣,骠骑大将军、冠军侯麾下冠军将军赵云,参见圣上。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圣上赎罪!” 随着赵云的参拜,整个院落中的虎贲精锐整齐划一的跪倒在地,口中高呼:“参见圣上,愿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已经多久,没有这样接受过人们的参拜了?刘协的目光在院落中转了一圈,环视着英姿勃发的赵云和如狼似虎的虎贲精锐,心中不胜感慨。轻轻挣脱了刘虞的扶持,刘协迈步走上前去,亲手扶起了赵云,同时对虎贲精锐们说道:“众卿快快请起,你们今日的救驾之功,朕,永铭五内!” 赵云站直了身体,对刘协说道:“启奏圣上,吾主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正在率军清剿城中董贼余党,特命末将前来护驾。” 一提起敖烈,刘协的眼中顿时闪现出了无尽感激的神色,关键时刻,当自己被董卓劫持;当朝中大权旁落;当各路诸侯为了一己之私而驻足不前;唯有敖烈!这位已经改为外姓的皇兄,依旧像昔日一样对待自己,奋不顾身,不远千里前来相救。恍惚间,刘协似乎感到身边的一切景物都模糊了,时间似乎倒流回了三年之前…… 那一天,是敖烈大婚的日子。显亲殿中,敖烈一身吉服,向着刘协招手,并毫不客气的把他的大手搭在了刘协的头顶之上。从那一天起,刘协就对敖烈产生了无尽的依赖;也是从那一天起,敖烈就像一个仁厚的兄长,一直照顾着刘协,直到今日……(未完待续……) ps: ps:真是对不起大家,大琨今天更新的晚了。请大家谅解 第一百六十四章 憋屈的王允 铿铿铁甲声中,敖烈一身金甲走入了皇甫嵩的府邸。太史慈率领一队虎贲精锐紧随其后,蔡邕和杜畿也在其中。目光在院落中一扫,敖烈很快就看到了刘协,大步走上前去,伸手就想要向刘协的头顶按去,却又在半途停顿了下来。敖烈脸上带着尴尬,忘记了此刻不是私下的聚会,皇甫嵩等大臣还都在身边看着呢,自己这一把要是按实了,那可就有热闹可看了。 刘协看到敖烈的动作,嘴角带起一丝笑意,主动向前迎了两步,在敖烈的大手之下站定。刘协只有九岁,而且身体瘦弱,身高刚刚达到敖烈的腰际。他这一向前走,刚好让敖烈的大手笼罩在自己的头顶之上。在刘协登基之前,敖烈最爱做的的动作,就是用大手去按刘协的头顶,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皇兄,你终于来了。”刘协轻轻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多少心酸和委屈,全都包含在了这简单的几个字中。敖烈没有犹豫,把伸在半空的大手按了下去,轻轻压在刘协的头顶上,安慰着刘协:“别怕,只要某还活着,就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刘协的眼眶湿润了,默默地点了点头。在别人眼中,刘协是天子,是九五之尊,但是在敖烈面前,刘协从没以天子自居过,一直以来,刘协都把敖烈当做亲生兄长来看待,此刻见到敖烈,刘协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各种情绪,感受着敖烈掌心处传来的温热,刘协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大胆!”一声断喝打断了敖烈和刘协的叙旧,王允带着满脸的怒气走进院落中,对着敖烈怒道:“敖君侯,不要仗着自己劳苦功高,就以为自己可以藐视天子尊严,速速把你的手放下!” 王允是个固执的人。礼仪法度在他的心里占有很重要的位置,看到敖烈竟然把手掌按在了刘协的头顶,急怒之下,对着敖烈就是一番斥责。 敖烈笑呵呵的收回了手掌,转身看向王允,说道:“听闻王大人已经升迁为司徒了,可喜可贺啊。”敖烈这句话,直戳王允的痛脚,简直就是在王允的伤口上撒盐了。众所周知,王允先前只是河南尹。在董卓进京之后,才被董卓假借天子的名义,封王允做了三公之一的司徒。本来升官是件高兴的事,可问题是,王允这个司徒的职位,并不是刘协亲封的,而是董卓封赏的,名不正则言不顺,以前董卓执政的时候。这一点还不太看得出来,可是现在刘协已经被就出来了,王允若是仍然以司徒自居,那就是真的大逆不道了。 被敖烈的话说的一愣。王允连忙跪倒在地,对着刘协拜道:“圣上!老臣忠心,日月可鉴!老臣屈身与贼,事先亦曾禀明圣上。老臣乃是曲线救国之计,并非是贪图董贼的高官厚禄啊!” 刘协暗中拭去泪珠,平复了一下心绪之后。这才说道:“司徒快快请起。司徒心意,朕自然明白。”刘协的这句话,等于是承认了王允司徒的身份。毕竟,王允乃是名门望族出身,属于士族中比较高层的存在,对于王允,刘协还是要拉拢一些的。 王允感激的站起身来,刚要继续指责敖烈对刘协的不敬,刘协开口截下了王允的话:“王司徒屈身从贼,功不可没。皇兄不远千里前来相救,同样劳苦功高,你们二位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以后还要多加亲近才是。” 刘协这句话说出来,王允立刻领会了刘协的意思: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感情刘协名正言顺的把司徒的官职封给自己,就是要堵住自己的嘴?王允一脸苦涩的想到。直到此刻,王允才发现,站在院落中的刘虞、皇甫嵩以及蔡邕、杜畿等大臣,全都是笑吟吟的看着敖烈,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怒色,可见敖烈抚摸刘协头顶的事,他们虽然早就看到了,但是却没有放在心中,以此推断,敖烈大不敬的举动,必然是事先得到了刘协认可的,王允是后来进入院落中的,没能看到前面的情况,从而武断的喝令敖烈放手,没想到却撞在了枪口上。 一场小小的风波平息之后,敖烈向着太史慈一招手,说道:“子义,呈上来。”太史慈大步上前,单膝跪地把手中的布包打开,露出里面董卓死不瞑目的头颅。 “这……是董卓?!”刘协又惊又喜的问道。敖烈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某送给你的礼物,喜欢么?”在刘协面前,唯一可以不用称臣的人,只有敖烈;在刘协面前,唯一可以不尊称圣上的人,同样也唯有敖烈!因为在刘协登基之初,就曾颁布过天子第一诏,言明敖烈可以入朝不趋、参拜不明、剑履上殿。刘协对敖烈的礼敬,比之大汉开国皇帝刘邦对丞相萧何,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协蹲来,仔细的看着董卓死不瞑目的双眼,低声说道:“董卓,你没有想到吧?你也会有今日,告诉你,朕只要有皇兄辅助,无人可以扳倒我大汉江山!”缓缓站起身来,刘协大声说道:“国贼董卓,罪大恶极。虽已身死,但罪不可赦,传朕旨意,将其……” “且慢!”一声虎吼打断了刘协的旨意。这已经是短短时间之内,第二次有人打断自己了,先前王允呵斥敖烈,还可以说是为了刘协的天子威严不受损害,可是这次,却全然不同,来人明显是要阻拦刘协对董卓的处置。 众人举目看去,吕布雄壮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当看到吕布的那一霎那,敖烈就知道吕布是来为董卓求情的。虽然在行刑台上,吕布言明和董卓恩断义绝,可是以吕布那重情义的秉性,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来真正的做到恩断义绝。 吕布龙行虎步走到刘协身前,跪倒在地,朗声说道:“启奏圣上,董卓虽然罪大恶极,但其人已死,逝者已矣。臣吕布,幼年曾受过董卓救命之恩,今日,特冒死前来乞请圣上,厚葬董卓。” 王允本来就一肚子怒火没处发泄,见到吕布居然开口为董卓求情,心中又想到吕布当初强行带走了貂蝉,不但让自己的连环美人计落空,还大大的扫了自己的颜面,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王允觉得心中像是燃起了一团火,当即怒道:“吕布!你昔日甘为董卓爪牙,今日还有何面目乞请天子开恩!” 敖烈踏前一步,朗声说道:“王司徒,难道你昔日就没有屈身从贼么?你焉知吕温侯不是和你一样的目的?实不相瞒,吕温侯乃是本侯的结义兄弟,他屈身从贼之事,本侯尽皆知晓。但本侯保证,吕温侯忠义,天地可鉴,绝非贪图权贵之小人!况且,若无吕温侯接应,本侯也不可能轻易进入洛阳,说起来,温侯之功,足以抵其过了。到是你王司徒,本侯倒要问问你,董卓霍乱朝纲长达数月之久,在此期间,你王司徒可曾建立尺寸之功?!” 被敖烈问的哑口无言,王允心中顿时升起无限憋屈的感觉。他倒是想建功呢,那不是被吕布给搅黄了么?而且把自己的义女献出去,用美人计来挑起董卓和吕布之间的矛盾,这种事又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王允脸上一片潮红,脸上满是有苦难言的神色。 听着敖烈的讲述,刘协已经明白了敖烈和吕布之间的关系,对于敖烈看重兄弟情义的性格,刘协是深有感触的,有心想要答应吕布的请求,可心中对董卓实在是愤恨难平;可若是不答应,想必吕布也不会轻易松口。吕布倒是没什么,和刘协没有交集,刘协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吕布是敖烈的结拜大哥,这一点,着实让刘协为难了,得罪了吕布,就相当于是驳了敖烈的面子,刘协可不想让敖烈难堪。 刘协脸上两难的神色,被旁边的皇甫嵩看了出来。皇甫嵩站出来说道:“启奏圣上,现今董卓虽已伏诛,但其部下徐荣统率飞熊军依旧驻扎在城外,不若就让温侯前去招抚,如能消除掉徐荣所部的隐患,那便依温侯之言,厚葬董卓;如不能,再对董卓尸身进行处置未晚。” 刘虞和蔡邕也站出来说道:“圣上如能厚葬董卓,也可显示出圣上的宽宏大度,使天下百姓都知晓圣上的胸襟。” 刘协被说动了,对吕布说道:“朕便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内,说服徐荣所部弃械投降,朕便厚葬董卓。”吕布大声答道:“谢圣上隆恩!不必三日,吕布现在就去,傍晚即归!”说着,吕布又向刘协行了一礼,然后大踏步走出了院落。 吕布走出院落的同时,又有一批人走了进来。这些人都是朝中忠于汉室的大臣们,钟繇、朱儁、伍琼伍习兄弟等人尽在其中。 众人进入院落之后,齐齐对着刘协拜倒在地,同声说道:“乞请圣上还朝!”现在董卓已诛,霍乱已平,这些大臣们,是前来请刘协重回皇宫的。 刘协顿时感到心情大好,在酒窖中躲藏了数月,终于可以重新以天子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天地之间了。而这一切,都是敖烈的功劳。刘协伸手拉住敖烈的大手,朗声说道:“请皇兄与我同时还朝。”在场所有大臣闻言均是一愣,刘协的这句话,可是把敖烈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啊,非但没有自称朕,还用了敬语中的“请”字,可见刘协对敖烈的倚重,已经到了相当的程度。不过鉴于敖烈在此次平乱中所建立的盖世功勋,倒也没有人发出异议。(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人尽其才 把刘协送回皇宫之后,敖烈以城中董贼余党尚未完全肃清为由,跟刘协暂时道别,退出了皇宫。敖烈知道,自己此刻已是功高震主,纵然刘协不会说什么,但那些公卿大臣们,可看不得自己立下如此奇功。说白了,大多数公卿大臣都是士族出身,有着士族固有的弊病。让他们冲上战场去与敌人搏命,他们可能会被吓得立刻裤子;但若是让他们坐在高堂上,高谈阔论,他们那一张张嘴,简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人说成活的。在董卓没死之前,这些人日夜盼着敖烈率领大军杀入洛阳,可是当敖烈真的率军前来,并且杀死了董卓之后,这些大臣们的心里又会觉得敖烈锋芒太过,显得他们这些人很无能,难免会对敖烈心生不满,进而把敖烈当成攻伐的对象,王允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向王允这样的人,可不再少数。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敖烈自然明白。他可不想成为那些公卿大臣们口诛笔伐的对象,所以还是尽量少接触的好。虽然朝中大臣们也有正直之士存在,比如自己的父亲刘虞、皇甫嵩、朱儁等武将,还有钟繇、蔡邕、杜畿等大臣,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左右不了大局。况且,刘虞是敖烈的父亲,蔡邕是敖烈的岳丈,以这两人的立场,实在不适合为敖烈争辩些什么。 皇宫外,敖烈麾下血杀营精锐早已再次等候了。敖烈从一名血杀营精锐手中,接过了照夜雪龙驹的缰绳,翻身上马,催马向着李儒的府上奔去。相对于和那些公卿大臣们勾心斗角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李儒的府上看看,有没有招降李儒的可能呢。 “君侯怎么不喝茶?”李儒淡淡的语气,打破了沉默的氛围。敖烈来到李儒府上已经快半个时辰了,李儒除了吩咐下人上茶之外。就再也没有说过其他的话语,敖烈的耐心很好,李儒不说话,他也就保持着沉默,两人的沉默维持了半个时辰,最终,还是李儒率先开了口。 敖烈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点头赞道:“茶叶不错。”李儒亲手端起水壶,为敖烈的茶杯中续满了水,一边说道:“君侯就不怕儒在茶水中下毒么?” 敖烈不以为意的看了李儒一眼。摇头说道:“你没有下毒的动机。” “不!我有!”李儒忽然大声说道:“君侯杀入洛阳,将太师诛杀,单凭这一点,儒就有毒杀君侯的动机!别忘记,太师是儒的岳丈!” 敖烈失笑道:“那你可曾真的在这茶水中下毒?”李儒愣了一下,随即颇为落寞的坐下,叹息着说道:“没有,儒下不了这个手。” 敖烈追问道:“为什么?”李儒抬头看着敖烈的眼睛,然真的说道:“李儒已经错过一次。本以为太师胸怀雄心壮志,怎奈太师在见识到洛阳的花花世界之后,全然变了一个人,变得贪婪、变得暴戾。变得儒似乎都已经不认识他了,李儒饱读圣贤之书,却用自古圣贤传下来的学问,帮助太师残害洛阳百姓。每当深夜,儒常在梦中惊醒,心中更加惭愧不已。现在君侯兵入洛阳。朝野平靖,久闻君侯爱民如子,这是百姓们的福音,儒岂可为了一己私欲而毒杀君侯,那样的话,儒不是错上加错了么。” 听着李儒的话,敖烈肃然起敬。难怪无论是贾诩还是吕布,甚至是编写三国志的陈寿都对李儒推崇有加,李儒确实有令人敬佩之处。可惜董卓没长着那双慧眼,看不到李儒的全部才能。敖烈站起身来,向着李儒认真的说道:“某有意请文忧出山相助,完成你我心**同的心愿,未知文忧意下如何?” 李儒疑惑的看着敖烈,反问道:“君侯与儒共同的心愿?愿闻其详。” 敖烈一字一顿的说道:“百姓安康,朝野清平。” 李儒又追问道:“如是日后君侯有了称帝的基础,敢问君侯意欲如何?” 敖烈哈哈笑道:“文忧,你认为某现在单以兵力而言,就一点称帝的希望都没有么?若是某现在想称帝,有实力阻拦某的,又有几人?某生平所愿,并非皇图霸业,某只盼天下百姓个个安居乐业,朝中文武人人勤勉向前,仅此而已。” 听完了敖烈的话,李儒心中深有感触,当即跪倒在地,对敖烈拜道:“李儒参见主公!主公之宏图大愿,李儒愿鼎力帮扶,助主公完成心愿。” 伸手拉起了李儒,敖烈笑道:“今后得文忧相助,某无忧矣。” 当日傍晚,吕布回到了洛阳。和他早上出城时不同,出城时他是单枪匹马,回来时则是前呼后拥。经过吕布的劝说,徐荣已经同意投效朝廷,并下令让麾下一万飞熊军全部缴械,跟随吕布麾下的四万并州军一起返回洛阳。 吕布成功的说服了徐荣,让刘协中心终于落下了一块石头。刘协当即下令,厚葬董卓,并升迁吕布为奋威将军,徐荣为中郎将。同时,刘协还让钟繇代笔,起草皇榜,言明董卓及其西凉军被一网打尽之事,并表彰敖烈、曹、孙坚、公孙瓒和王匡五路诸侯的功绩。皇榜起草完毕后,派人到洛阳城中各处张贴,以安民心。城中百姓在阅览到皇榜之后,大喜过望,奔走相告董卓被诛之事,人们弹冠相庆。一时之间,敖烈的威名,达到了尽人皆知的程度。 当晚,吕布带着徐荣来见敖烈,贾诩和李儒在旁作陪。几人一边饮茶,一边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深知西凉军内情的徐荣首先说道:“李傕和郭汜依然拥兵十万,虎踞西凉,对京师是个巨大威胁,应早作打算。”虽然同是西凉人士,但是徐荣对李傕、郭汜二人的品性十分不满,因此言语间也就没有同乡之间的亲切。 李儒补充道:“张济现在驻守关中,他麾下人马精良,而且生性耿直,又是张绣的叔父,主公若是能把张济招揽过来,应是一大臂助。” 一身叹息忽然响起,打断了众人的分析,贾诩叹息着说道:“诸位,咱们还是早作撤军的打算吧。” 李儒和徐荣同时惊问道:“这是为何?”贾诩摇着头说道:“功高震主啊。主公此刻锋芒太盛,难免会引起别有用心之人的嫉妒,不出三天,恐怕就会有人在天子面前参奏助主公的不是了。” 敖烈闻言,低头沉思了起来。如果按照历史发展的正常规律,不久之后,李傕和郭汜就会挥兵攻入京城,挟持刘协。但在历史上,撺掇李傕和郭汜进军的人,正是贾诩,现在贾诩已经投到了自己的麾下,不肯能再为李傕和郭汜出谋划策,他们二人还有没有那个胆略,就不好说了。而且,这件事在史书中还有一个前提背景,就是刘协在董卓的胁迫下,把都城迁到距离西凉更近一些的长安,才会那么容易就被李傕和郭汜抄了近路攻克都城,现在因为敖烈的到来,刘协并没有迁都,都城依旧是洛阳,李傕和郭汜在想像历史上那样轻兵直击,就不那么容易了。但是,历史的发展是有一定依据的,并不会因为敖烈一个人的出现而轻易改变大的方向,对于这一点,敖烈不得不防。 在结合贾诩的分析,以王允为首的那帮士族大臣,早晚必定会逼迫敖烈离开洛阳,一旦敖烈离开,并把幽州军带走,曹等人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到时候,洛阳城中必定会出现兵力亏虚的景象,万一李傕和郭汜率兵前来,谁来抵挡? 再三思索之下,敖烈没能相处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只好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让大家一起集思广益。对于敖烈的顾虑,贾诩也想到了,并且早就有了应对之策,但是贾诩有意让李儒展露才华,故意没有把胸中对策说出来,而是看向了李儒。 看到贾诩殷切的目光,李儒心中明白了贾诩的意思,对贾诩暗暗感激。随后李儒朗声说道:“主公的顾虑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眼下,我们应该尽快把张济拉过来,张济不是我军中人,朝中大臣对张济就不会有太多的猜疑,让张济驻守长安,可以有效的防止李傕和郭汜的进犯。而且,张济是主公师弟张绣的叔父,为人又刚正不阿,值得信赖。” 李儒的办法,正是贾诩心中所想。贾诩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支持李儒的建议。最后,敖烈拍板定了下来,就按照李儒说的办。当夜,太史慈拿着敖烈写给张济的书信,连夜出城向着张济的大营赶去。敖烈在书信中以子侄辈的身份,劝张济举兵投效朝廷,以敖烈从张绣那里对张济的了解,张济应该会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并且不日提兵来洛阳面见刘协,等到张济到来,敖烈也就可以没有顾虑的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密谋 就在太史慈连夜出城的同时,王允的司徒府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司徒府书房中,桌几上摆放着两杯香茗,茶杯中的热气,袅袅娜娜的升腾着向上飘散在空中,给书房中带来了一股清香。然而,王允和眼前不速之客的谈话,却没有半点清香的味道在内。 “尊驾是袁绍麾下的从事?”王允连眼皮都没有抬,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中,不咸不淡的问道。 坐在王允对面的中年文士淡然一笑,毛遂自荐道:“某是袁车骑麾下从事——审配。” 王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用不在意的口气问道:“原来是审从事,不知尊驾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啊?” 审配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王允,说道:“吾主袁车骑有书信在此,司徒大人一看便知。” 王允慢条斯理的拆开袁绍的亲笔信,开始只是大略看了两眼,可是随着书信中内容的深入,王允的目光被牢牢的吸引住了,脸上带着吃惊的神色,认真的看了起来。坐在一旁的审配察言观色,知道王允被书信中的内容打动了,含着笑端起茶杯,舒心的品了一口香茶。显然,审配是早就知道书信中的内容了。 袁绍在书信中,先是大大的恭维了王允好些肉麻的话,然后把王允眼下尴尬的处境指了出来,王允身居高位却被敖烈、曹等人抢进风头,弄的王允在此次平乱之战中,身无尺寸之功,难免会受到天子的冷落。袁绍的这番话,深深地触动了王允的内心,可不是么,自从敖烈进京、董卓被杀之后,刘协对敖烈是言听计从。根本不在像以前一样,对王允那么礼遇有加了,这一切,都是敖烈造成的,再加上貂蝉的事情,王允可谓是赔了义女又折兵,顺带丢进了颜面,让王允一想起敖烈,就恨得牙根发痒。不知不觉中,王允已经被带入了袁绍的思维之中。 接下来。袁绍在书信中话锋一转,说起敖烈刻意挑起各路诸侯的矛盾,将好端端的联盟强行分裂成两部,可谓背信弃义到了极致,并利用阴谋诡计奇袭了洛阳,蒙蔽了天子,让天子误以为只有敖烈、曹等人才是忠臣,利用各路诸侯的忠义之心,把各路诸侯玩弄于鼓掌之间。总之。袁绍把能想到的罪名几乎全部套在了敖烈的头上,借此表达自己对敖烈的不满,至于真想到底怎样,那就不在袁绍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说完了对敖烈的不满之后。袁绍又在书信中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敖烈麾下兵强马壮,久后必定自立为王,是朝廷的一大隐患。说不定就是下一个董卓,并对此征询王允的意见,询问王允应该如何钳制敖烈。书信的最后。袁绍又对王允大加追捧,并盼望王允尽早作出决定。 看完了袁绍的亲笔信,王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抬眼看向审配,眼神中的漫不经心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阴沉。审配从王允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对敖烈入骨的恨意。 果然,王允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敖烈仗着侥幸立下了一些功劳,目中无人,着实可恨。烦请审从事回禀袁车骑,王允愿在朝堂之上作为袁车骑的后盾支援,只是不知,事成之后,王允能得到什么好处?” 老狐狸!审配在心中暗骂了王允一句,明明是想把敖烈赶出朝堂,却偏偏装着是帮助袁绍的样子,还要讨要什么好处!不过这一点,在审配来之前,就已经算到了,袁绍也授予审配临机专断的权力,让审配见机行事。审配缓缓说道:“事成之后,袁车骑在外,王司徒在内,共掌朝政,如何?” 王允眼中精光暴闪,用力一拍桌案,脸上带着狡诈的笑容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在王允看来,一旦解决了敖烈的问题,其他的任何人在他的眼中都没有威胁,到时候王允身居三公高位,把持朝政,随便假借天子的名义罢黜了袁绍,袁绍又有什么办法? 审配也笑了起来,向着王允拱手说道:“祝愿王司徒与吾主合作愉快。”当今这个时代,有兵马才有说话权,等到解决了敖烈,普天之下拥有军马最多的诸侯,就是袁绍了,到时袁绍挥军西进,王允手无尺寸的兵权,是断然抵挡不住袁绍的,那时候,袁绍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号令天下了。 两人各怀鬼胎的笑着,各自端起眼前的茶杯,舒心的品起茶来。 关中大营中,张济的手里也捧着一封书信,认真的看着,太史慈垂手站立在一侧。敖烈以子侄辈的身份给张济写了这封书信,太史慈自然不能以平辈和张济论交,所以只能是站立在一边等候了。 良久,张济收起了书信,轻声叹道:“敖君侯真是用心良苦啊。也罢,这件事,某便应允了。明日一早,提兵返回洛阳面圣。也算是为某麾下将士们,尽一份心意。”张济麾下的将士,多是西凉人,因为董卓的这场浩劫,西凉军已经成为了叛逆的代名词。但正所谓人以群分,张济性情耿直,能被他收在麾下的,大多也是耿直之士,与董卓直属的西凉军大相径庭,为了麾下这些西凉汉子以后能有个好前途,张济就没有拒绝敖烈的理由。 这一夜,注定是多事的一夜。在孙坚的军营中,孙坚亲手把利剑刺进了李肃的心脏,并且用力转动了两下,直到确认李肃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孙坚才收回了长剑。走到中军大帐的桌案前,孙坚从桌案下面捧出一个乌黑的木匣,刚刚把木匣打开一道缝,五色毫光就从木匣内散发了出来。 孙坚的动作,立刻吸引了帐中其他人的目光。这一刻,能站在孙坚中军大帐中的,只有孙策、程普、韩当、黄盖等几个心腹。甚至连孙尚香都没有列身其中。 孙策眼看着孙坚双手取出木匣中散发着五色毫光的物件,忍不住问道:“父亲,这真的是传国玉玺么?不是有传闻说十常侍作乱之时,这件宝物已经遗失了么?” 程普上前两步,低声说道:“主公,能否把玉玺给某观看一下?”孙坚没有任何迟疑,伸手就把传国玉玺递给了程普。程普跟随在孙坚身边已经快二十年了,忠贞不渝,是孙坚最信得过的臂膀。 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玺,程普仔细观看了一会儿,然后面露喜色,对孙坚以及帐中几人说道:“此物,确系传国玉玺无疑。传国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玺印一面有八字篆文,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相传,昔日卞和于荆山之下,见凤凰栖与石上,将此石载回献于楚文王,楚文王命人剖开此石,得到美玉一块。后来秦始皇令良匠雕琢此玉,命李斯篆刻八字与玺印之上。始皇驾崩之后,子婴将玉玺献给了我大汉高祖。后来王莽篡政之时,孝元皇太后曾用玉玺击打逆臣,导致玉玺坠地,崩坏了一角,事后用足金镶之。今日主公得此宝物,乃是祥瑞之兆,天意将要主公登基。主公应尽快返回江东,别作良图。” 孙坚笑道:“德谋之言,正合吾意。大军休整完毕,某便向天子辞行,返回江东去。” 孙策忽然插言说道:“父亲,我军能攻入洛阳、父亲能得此宝物,全赖师父运筹帷幄。依孩儿看,此事,是不是应该和师父商量一下?” 孙坚沉吟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看程普放回到桌案上的玉玺,迟疑的说道:“敖君侯虽然为人光明磊落,待人亲厚,可是此事非同小可,咱们就不要节外生枝了,尽早返回江东吧。等回到江东之后,为父在亲笔手书一信,将此事告知敖君侯。” 见孙坚说的坚决,孙策也不敢在说什么,只好把心中的念头压了下来。 孙坚的大帐之外,一名军士屏住呼吸,把耳朵趴伏在账幕上偷偷的听着孙坚等人的谈话,把帐内众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了下来。然后悄悄离开了大帐,向着城外袁绍大营的方向跑去。 翌日,德阳殿内,刘协高坐在龙椅之上,侍立在刘协身边的宦官,挺着尖锐的嗓音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王允迈步走出了班列,大声说道:“启奏圣上,车骑袁绍等十四路诸侯,已在洛阳城外侯旨,静候圣上召见。” 刘协闻言冷哼一声:“他们,还有脸来见朕么?当初在虎牢关驻足不前,坐失良机,若不是皇兄奇袭洛阳,朕怕是还要在皇甫将军家的酒窖中暗无天日呢!”刘协重掌朝政之后,重新重用起一批被董卓罢黜的文武官员,皇甫嵩和朱儁等人尽在其中。 见到刘协意气用事,刘虞出班奏道:“启奏圣上,圣上应以宽怀待人,连国贼董卓,都得以厚葬,更何况是前来勤王的袁车骑等人?且历经董卓之乱后,朝廷百废待兴,正值用人之际,圣上万不可寒了诸侯们的心啊。” 钟繇、杜畿等人也是出班相劝,刘协这才勉强答应了下来,下旨召袁绍等十四路诸侯,卸去佩剑、衣甲,着朝服趋步上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唇枪舌剑 袁绍当先步入德阳殿中,在他身后,跟随着袁术、陶谦等十四路诸侯。一行十几人趋步向前,走到大殿中央的时候,袁绍率先跪地拜道:“臣车骑将军袁绍等十四人,拜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协坐在龙椅之上,略带不满的说道:“起来吧。” 听出了刘协语气中的不满,袁绍站起身来,单刀直入的说道:“启奏圣上,先前在虎牢关,非是臣等观望不前,实是冠军侯用高祖留下的圣器赤霄神剑相逼,让臣等驻守在虎牢,臣等身份地位在冠军侯之下,不敢不从啊。” 袁绍的狡辩,反倒把敖烈给气乐了,开口说道:“袁本初,人嘴两片皮,凡事不是你说是怎样,就是怎样的,当初本侯极力劝你进兵,你的说法,和现在不大一样吧?当时,曹孟德也在场,难道单凭你一面之词,就能歪曲事实了么?” 袁术从袁绍的身后站了出来,向刘协说道:“启奏圣上,曹和敖烈乃是一丘之貉,自然是要为敖烈说话的!包括孙坚和公孙瓒在内,他们就没一个好东西,圣上大概还不知道吧,敖烈表面上忠君卫国,实则包藏祸心,现今,传国玉玺就在敖烈的手上!” 袁术的话,让刘协大吃一惊。传国玉玺在十常侍之乱的时候遗失,至今下落不明,袁术身为一镇诸侯,决然不会用传国玉玺来开玩笑,难道说。传国玉玺真的落在了皇兄的手里?刘协微微侧过头,看了敖烈一眼,他看到敖烈脸上也带着惊讶地神色。显然对此事一无所知,看到敖烈的神色,刘协的心也就安稳了下来,本来刘协就不太相信敖烈会做出背匿玉玺之事,只是传国玉玺太过重要,刘协不得不谨慎一些。 “你是说,本侯背匿了传国玉玺?”敖烈有些好笑的问向袁术。 袁术理直气壮地说道:“没错!你和孙坚乃是一丘之貉。这传国玉玺,孙坚昨日已在建章殿内的枯井中找到,你敢说。你就一点也不知道么?” 经过袁术这么一说,敖烈顿时醒悟了过来。在历史上,孙坚确实是得到了传国玉玺,并且因此遭到袁绍、袁术兄弟的排挤。他们二人暗中撺掇荆州牧刘表。让刘表设计在大江上暗藏礁石,使得孙坚南下的战船搁浅,然后乱箭射杀了孙坚。 想到这里,敖烈暗骂自己大意了,竟然忽略了历史的发展规律,让袁氏兄弟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为今之计,只能暂时把这件拖一拖,退朝之后去一趟孙坚的大营。问清楚孙坚到底有没有得到传国玉玺了。 敖烈的念头刚刚转动,孙坚却一步跨了出来。站在大殿中朗声说道:“圣上,诸位大臣,孙坚不辞千里从江东赶来救驾,每战必先,连番大战下来,江东子弟已损失过半,这还不足以证明孙坚的赤胆忠心么?”话锋一转,孙坚继续说道:“自从进入洛阳城中,孙坚和敖君侯各自忙于清剿城中董贼余党,并未曾私下会过面,就算各位不相信孙坚,也应该相信敖君侯,敖君侯自从进城之后,几乎一直和圣上在一起,敢问袁将军,孙坚串通敖君侯共同背匿玉玺之说,有何真凭实据?” 孙坚的话,得到了朝中大部分人的认可。尽管有一些士族看敖烈十分不顺眼,嫉妒他立下天大的功劳,但是敖烈一直和刘协在一起,这却是有目共睹的,要说敖烈和孙坚串通,他也没那个时间,除非两人在进洛阳城之前就已经谋划好了,但是他们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提前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于是,大部分朝中大臣,都把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袁氏兄弟。 看到众人疑惑的眼神,袁绍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袁术暂时退下,然后袁绍朗声说道:“正所谓捉贼拿赃。若没有真凭实据,为臣也不敢胡乱冤枉他人。现有证人一名,在殿外侯着,圣上传他进来一问便知。” 刘协本不愿意相信袁绍,可是看着袁绍笃定的样子,刘协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嘀咕,点头说道:“传证人上殿。” 不大一会儿,一名小卒模样的人,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来到了大殿上,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人物,他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些颤抖:“小人张牛参见圣上,参见各位大人。” 袁绍走过去,在张牛的肩上拍了拍,温言说道:“张牛,你不要怕,把你听到的,说给圣上知晓。” 张牛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然后把昨夜在孙坚帐外偷听到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随着张牛的讲述,孙坚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恨不得上前一剑把张牛格杀当场。 等到张牛说完,袁绍转头看向孙坚:“孙太守,这个张牛可是你的部下不假吧?他的话,你也听到了吧?怎么样,要不要解释一下?” 面对袁绍一连串的问话,孙坚冷着脸怒道:“哼,背主之徒,有何信义可言?这样的人,也就只有你袁本初才会相信他的话。再说,口说无凭,谁知道他是不是被你买通了,故意来陷害于某的?孙坚就在这里,各位可以来搜孙坚的身,孙坚身上如有传国玉玺,死于万箭之下!” 袁术又跳了出来,落井下石可是他的专长:“呦,孙太守不要动怒嘛,传国玉玺那么大,藏在身上一眼就能被看出来了,你孙坚可没有那么傻。你要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好办,让某带人去你营中搜索,如果找不到传国玉玺,才说明你是清白的,可是如果不幸找到的话,嘿嘿,你孙坚的项上人头,可就保不住喽。” 孙坚闻言大怒:“混账!某营中尚有女眷,岂能让尔等随意搜索?!” 站在袁绍身后的兖州刺史刘岱上前一步。质问孙坚:“敢问孙太守,这次你是带兵征讨董卓,为何营中会有女眷?莫不是孙太守真的藏匿了玉玺。以此为借口阻止我们搜营吧?” 孙坚踏前一步,指着刘岱喝道:“我江东孙家,世代英豪。纵使是女儿之身,也要历经战火的洗礼,岂能与你等纨绔子弟相提并论?某的小女儿孙仁,就在营中!” 孙仁?女儿?敖烈闻言顿时一愣,孙仁虽然是有点伪娘。可明明是个男儿身啊,孙坚如此推脱,想必是真的得到了传国玉玺了。这件事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不行,看在孙策的情分上,敖烈决定今天不惜一切代价,救下孙坚。一直到现在为止。敖烈依然肯定的认为孙尚香。也就是孙仁,是个男人,不得不说,敖烈在武学方面的悟性极高,但是在情商上,实在是太低端了。 “诸公,听某一言如何?”敖烈站出来说道:“孙太守到底有没有藏匿玉玺,单凭一个军士的口述。实在不足以为证。孙太守营中又有女眷,确实也不方便大举搜营。可是。孙太守每战必先,这是大家亲眼目睹的,为了救出天子,孙太守麾下江东子弟折损过半,连大将祖茂都战死沙场,足以说明孙太守的赤胆忠心,如果,现在因为一个背主之徒的一面之词,而强行搜索孙太守大营,未免会让天下忠贞之士寒心。因此,某以为,搜营之事,断然不可取。” 敖烈的话,引起了在场不少人的同感。钟繇第一个站出来说道:“圣上,冠军侯言之有理,望圣上三思。”随即,杜畿、皇甫嵩、朱儁等纷纷站出来表示支持敖烈的意见。刘虞和蔡邕因为是敖烈的长辈,不好站出来说什么,只能是在一旁暗中点头。 在刘协的内心中,还是很信任敖烈的,不管怎么说,两人身体中留着同样的血脉,而且敖烈屡屡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这份情谊,还有什么可质疑的么?反倒是袁绍等人,当初在虎牢关按兵不动,错失大好良机,让刘协心中颇为不满。现在既然有人站出来肯定敖烈的意见,刘协也不再犹豫,开口说道:“朕愿意相信冠军侯,就按冠军侯说的办吧,搜营之事,谁也不可再提。” 见到敖烈又一次占据了上风,王允心中愤怒非常,当即说道:“圣上,我朝惯例,外臣不宜在朝中久居,从今日之事就可看出,各路诸侯聚在一起,难免会产生纠纷,不如就让各路诸侯克日回归本地去吧。”王允是真急了,为了把敖烈从刘协的眼前赶走,王允甚至不惜说出得罪在场所有诸侯的话来。 刘协暗自一思索,觉得王允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刘协的心中对敖烈却十分依恋,刚刚见面,就又要分开了。但是把其他的诸侯打发走,又不能把敖烈单独留下,这让刘协心中十分为难。 看出了刘协对自己的依恋,敖烈微笑着说道:“不必如此。暂时某不会离开京城的。董卓虽死,但其部下李傕郭汜仍然拥兵十万盘踞西凉,威胁极大。等解决了这两人之后,某才会回归幽州。” 王允闻言连忙说道:“此事不妥。各路诸侯都回归本地,唯有敖君侯留下来,这于礼不合。况且李傕郭汜盘踞西凉,非是一日之功便可剿除,敖君侯拥重兵在洛阳迁延时日,恐怕会有人说,敖君侯是下一个董卓!” 敖烈直视着王允,他在王允的眼中看出了恨意,这也不奇怪,别人不知道,敖烈还能不知道么?王允把貂蝉献出来,原本是打着连环美人计的如意算盘,却被自己无意间给搅的面目全非,王允白白把貂蝉献给了吕布,却没有收到一丝的回报,连带着还颜面大失,对自己这个态度,也就无可厚非了。 理解归理解,但不代表敖烈就能认同王允的想法。缓缓伸出三根手指,敖烈说道:“三天!某只需要三天,三天之内,一定解决好洛阳的防务问题,如何?” 得知敖烈只想在洛阳多逗留三天,王允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愿意太过逼迫敖烈,若是真的吧敖烈惹急了,双方都不好看。于是,王允松口说道:“好,就依敖君侯之意,三日之后,本司徒在城外为敖君侯摆酒送行。”(未完待续……) ps: ps:这几章比较平淡,会出现一个**,大琨提前剧透一下,敖烈会遇到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几乎丢掉了性命。在接下来的小**中,大琨保证热血、美女、战斗、死亡一个也不会少! 第一百六十八章 敖烈班师 接下来的三天里,敖烈忙的不可开交。他要在这三天之内,把洛阳的防务保证在一定的水准之上,否则的话,李傕郭汜或者其他什么人再来一次霍乱京师,那汉室的威严可就真的要一落千丈了。对于刘协,敖烈还是很看好的,现在的刘协比历史上记载的那个汉献帝强的太多了,就算以后不会成长为一代明君,但至少,刘协不会像他老子一样那么昏庸。只要刘协不昏庸,大汉就还有救,天下的百姓也就还有希望。所以,敖烈自然要保护好刘协。 当张济率领麾下人马来到洛阳之后,敖烈带着张济去面见刘协,言明张济是西凉军中少见的正直之士,与其他残暴不仁的西凉军阀不同,并力荐张济镇守长安,以抵御李傕郭汜可能的暴动。刘协在和张济交谈了半日之后,也觉得张济正直可靠,就同意了敖烈的推举,封张济为安西将军,率兵镇守长安。对于刘协的重用,张济也是感激不已,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让李傕郭汜跨过长安半步。之后,张济在洛阳休整了两天,就带领人马上任去了。 张济走后,敖烈又去拜访了一趟师叔王越。敖烈深知王越是个官迷,在洛阳混了数十年,就为了能混个一官半职,以后能封妻荫子。敖烈抓住王越这一特性,拿着刘协的圣旨直接给了他一个御前侍卫统领的官职。这个官职,以前是没有的,是刘协在敖烈的主张下,新设立的官职,主要负责皇帝的日常安全问题。王越的剑术超凡入圣,拿来做贴身保镖,也算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了。同时,王越剑馆内的所有弟子,被敖烈一网打尽。都给了一个御前侍卫的身份,由王越统领着,共同保护刘协的人身安全。敖烈还把当初在洛阳城中救了自己一名的曲阿推荐给了刘协,并对曲阿的忠义品性赞不绝口。刘协见曲阿武艺不俗,心中也很喜欢,当即授予了曲阿御前侍卫副统领的职位。以王越为主、曲阿为辅的班底就这样形成了,再加上王越的数百名弟子,敖烈又从伍琼伍习兄弟那里挑选了百余名精锐士兵,凑成五百之数,组建成了御前侍卫这支队伍。这支队伍。号称御林军,由刘协直接指挥,其他任何人的命令,一概不予奉行。敖烈这样安排,也是存心让刘协锻炼一下,尝试着亲自统率一支军队,为以后打下基础。 外患和刘协切身安全的问题解决完之后,敖烈又把目光转向了城防之上。经过和刘协的商议,兄弟两人最终敲定。由皇甫嵩兼任河南尹一职,负责统率和训练驻守洛阳的新兵。这些新兵都是董卓之乱后新招募上来的,人数也不是太多,只有三千左右。但是敖烈相信,把这三千人交到皇甫嵩手里,假以时日,他们一定会迸发出可怕的战斗力。 另外。军事方面,在敖烈的提议下,刘协废除了西园校尉军。这些人都是各个世家的纨绔子弟,战斗力低下的可怕不说,还会给军中带来各种不良的风气。刘协下旨新成立一支禁军,由朱儁做主将,伍琼伍习兄弟为副,这支禁军的大部分兵员,也是新招募上来的,还有一小部分,是历经董卓之乱后活下来的忠于汉室的老兵。以老带新,也能很快让新兵们适应军旅的生活。禁军的人数暂时维持在一万人左右,负责应对各种突发事件以及戍卫洛阳的安全。 各个方面的问题都一一解决之后,敖烈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算起来,刘协现在直接和间接指挥的兵马,已经有一万三千多人了,虽然不是太多,但是守卫洛阳还是没有问题的,再说还有皇甫嵩和朱儁这样的名将从旁辅佐,父亲刘虞以及钟繇等大臣出谋划策,在加上洛阳城的坚固雄伟,想要短时间内强行攻破洛阳,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了。 把所有能想到的问题都安排好之后,已经是第三天的夜里了。敖烈抱着两坛西风烈酒,直奔皇宫而去,临走了,他想和刘协私下道个别,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告别。 当敖烈走到刘协寝宫门口的时候,王越的身影不知从何处闪现出来,冷声喝道:“来者止步!”敖烈心中暗笑,自己这个师叔进入角色还是挺快的么,给刘协当贴身保镖真是在适合不过了。抬起头来,敖烈笑道:“师叔,是某。” 看清来人是敖烈之后,王越收起了戒备的神色,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敖君侯啊,刚才圣上还念叨君侯呢,君侯快进去吧。”虽然敖烈是王越的师侄,但是王越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迷恋官职已经迷恋到了骨子里了,自从被刘协封为御前侍卫统领之后,再也不肯称呼敖烈师侄了,而是改口称敖烈为君侯,可见他对官场上的尊卑分的相当清楚。敖烈此前也曾三番五次的让王越改回以前的称呼,但是王越执意不肯。 无奈的摇了摇头,敖烈彻底放弃了让王越改口的想法,迈步走入了寝宫之中。寝宫中里里外外所有的物件全部都被换了一遍,因为刘协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用董卓用过的东西。 步入寝宫,敖烈看到刘协背对着自己,正坐在一张摇椅上,看着夜空发呆。敖烈悄悄走到刘协身边,伸手在刘协的肩膀上用力一拍,口中说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刘协被敖烈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看去,脸上带着几分罕见的顽皮:“皇兄,你是想吓死我么?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刘协从摇椅上跳起身来,向敖烈扑去。 敖烈哈哈一笑,身形一转,躲开了刘协的猛扑,笑道:“小子,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想抓住我?做梦吧。”刘协小嘴一翘,开心的笑着说道:“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句话也是你教给我的,小心了!”话音未落,刘协再次纵身向敖烈扑来。 敖烈手中提着酒坛也不放下,向着刘协吐了吐舌头,竟然也用顽皮的语气说道:“来啊,你来啦,你能抓到我,我就管你叫哥。”刘协一边笑着,一边追逐着敖烈。兄弟两人一个躲,一个追,开心的笑声从寝宫内远远地传了出去。 王越躲在寝宫外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耳中听着敖烈和刘协的笑闹声,忍不住也是开怀一笑,低声自语道:“一个是当今真龙天子,一个是闻名天下的冠军侯,可毕竟,他们还都只是孩子啊……” 笑闹够了,敖烈和刘协先后席地坐了下来。敖烈把手中的两坛西风烈酒打开,递给了刘协一坛。刘协没有去接,反而怔怔的看着敖烈,似乎想要在敖烈的脸上看出花来。 “怎么了?某脸上还真长出花来了不成?”敖烈轻笑着说道。 刘协缓缓摇了摇头,带着认真的神色说道:“皇兄,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没有遇到你,会是什么样子。是沦为董卓的傀儡,还是早已命丧九泉?如果我没有遇到你,大汉四百年江山,是不是就要断送在我的手里了?我是不是会做一个亡国之君?” 敖烈一怔,没想到以刘协的年纪,竟然能想的这么长远,而且,刘协的想法,和历史上记载的几乎差不多,如果自己没有穿越来到汉末,那么,刘协就会像他说的那样,沦为傀儡、做亡国之君。 叹了一口气,刘协的口气中带着几分少年老成:“皇兄,很多人跟我说,不应该太过相信你,有人说你拥兵自重,一旦日后羽翼丰满,必定自立为王,把我赶下皇位去。” 敖烈洒然一笑,抱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酒,反问道:“那依你看,会有那一天么?” 刘协没有直面回答敖烈的话,定定的看着敖烈的眼睛,轻声说道:“刚才,你无意中说过一句话。我的武艺都是你教的,因此,我抓不住你。不光是武艺,可以说我所有的本事,都是你教的,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 敖烈哈哈笑了起来,边笑便高声吟唱:“诗万卷,酒千殇,几曾着眼看侯王!” 刘协跟着敖烈的吟唱,复述了一遍,细细品味着敖烈话中的意境。良久之后,刘协忽然展颜一笑,眉宇间显得很是轻松:“皇兄,我从没有在你面前称过朕,因为我一直觉得,你就像一个仁厚的兄长,尽心传授我各种本事,你可能不知道,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东西,是在遇到你之前从未感受过的,那就是亲情的温暖。”刘协的话说的很直白,自古皇家无亲情,纵使刘宏在世时对刘协再好,也不可能比得的过普通人家那种舐犊情深的父子之情。 夜已深沉,寝宫内的兄弟两人却毫无睡意,经过刚才的交心谈话,刘协对敖烈彻底敞开了心扉,兄弟两人之间的感情变得更近了。刘协学着敖烈的样子,抱起酒坛一口又一口的灌着酒,时间不长,刘协已经有了一些醉意,小脸一片绯红,伸手抓住敖烈的手臂,带着几分醉意说道:“皇兄,他日,若是我不能重振大汉江山,你就在幽州登基称帝,把历代祖宗的江山交给你,我心甘情愿。” 敖烈默然无语,伸手抚摸着刘协的头顶,轻声说道:“傻小子,你喝醉了……”(未完待续……) ps: ps:今天周一,爆发一下,稍后至少还有两更 第一百六十九章 血色归途(一) 翌日,洛阳城外十里长亭中,亭内的桌案上摆着数只酒杯,离别的气氛渲染着杯中的酒水,让人难以下咽。 刘协缓缓端起一杯酒,向敖烈敬了一杯:“皇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珍重。”敖烈笑呵呵的接过刘协递来的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然后摸着刘协的头顶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的离别,正是他日相逢的开端,某相信你一定能做个好皇帝。” 用力地点了点头,刘协慢慢转过身,向着自己的车架走去。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两滴眼泪悄悄的滑落。 “诸位,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敖烈感谢诸位前来相送,这便请回吧。”敖烈对着前来送别的文武大臣们,拱手团团行了一礼。 今日前来送别的,都是和敖烈私交很好,或者说是对敖烈十分赞赏的大臣们。除了刘虞父子和蔡邕之外,皇甫嵩、朱儁、钟繇、杜畿、伍琼伍习兄弟、王越等人,都在其中。听到敖烈告别的话,刘和迈步走了过来,伸手在敖烈的肩膀上一拍,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对敖烈说,但最后却只说了一句:“照顾好母亲。”敖烈点头答道:“大哥放心。” 刘和之后,其他人也一一上前与敖烈道别,各自对敖烈说了几句关心的的话。最后,刘虞和蔡邕同时来到了敖烈的面前。敖烈弯腰行礼道:“父亲,岳父,您们二老还有什么要叮嘱烈儿的么?” 刘虞张了张嘴,也想说几句让敖烈保重之类的话,但最终话到嘴边,却全然变了味道:“切不可骄傲自满,你今后要走的路还很长。不知道为什么,今早为父总是感觉有些心惊肉跳。路上一切小心些。” “行了行了,你呀,总是对后辈们不满意,也不想想你在烈儿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没他做的好呢。”蔡邕笑着截断了刘虞的话,脸上带着慈善的微笑,悄悄对敖烈说道:“这次回到幽州,把其他的事都先放一放,你父亲年纪大了,变得越来越固执。你和琰儿得抓紧了,尽快让他抱上孙子,让小一辈的来收拾他。”敖烈惊愕的看着蔡邕,全然想不到平时总是一本正经的岳父,竟然也有这么赖皮的一面。 当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天色已经接近正午了,比预计的出发时间晚了很多。敖烈翻身上马,再次对着前来送行的一众文武大臣们拱了拱手,说了一声后会有期。然后就策马向前奔驰而去。 赵云举枪高呼:“血杀所属,出发!”近万名血杀营精锐同时调转马头,其动作之整齐,就好像是事先演练过千万次一样。赵云之后。马超挺枪断喝:“虎贲所属,出发!”铁甲锵锵的碰撞声中,万名虎贲精锐整齐划一的同时转身,排着整齐的队列跟在血杀营之后。血杀和虎贲都转身前行后。吕布手中方天画戟向前一指,四万名并州军也跟着踏上了归程。因吕布麾下的高顺接引敖烈进城有功,再加上吕布说服徐荣。两件功劳算在一起,刘协亲封吕布为奋威将军,领并州牧,随同敖烈一起返回。这里还要提一点,就在刚刚,刘协出人意料的册封敖烈为幽并大都督,其余职位不变,也就是说,在原有职位的基础上,敖烈还有提领幽、并二州所有兵马的权力,隐隐成为了北方的军事领袖。对于刘协这样毫不吝惜的封赏敖烈,其余大臣早已是司空见惯,也就见怪不怪了。从这一刻起,吕布正式归到了敖烈的麾下,成为敖烈身边又一员猛将。 旅途是美丽的,但征途却是枯燥的。一路上无话可说。转眼两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一天,敖烈率领大军来到了司隶与冀州交界的沙县,到了沙县,就等于是正式进入了冀州的境内。 沙县位于太行山侧,道路的两边都是高山,地势极为险峻。刚刚进入沙县的时候,敖烈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惊悸,而且还伴随着强烈的危机感。感觉不太好的敖烈立刻下令大军在沙县外休整一夜,等到明天天亮在继续出发。 安营扎寨之后,敖烈闷闷不乐的坐在中军帐中,仔细思索着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但是任凭他如何猜度,也没有理出头绪来。心中烦闷之下,敖烈叫来了贾诩和李儒,把心中的危机感告诉了他们。贾诩和李儒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说,洛阳的防务已经趋于正轨,长安又有张济镇守,理应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才对。几人前思后想,也没能想到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最后,敖烈只得无奈的把心中的惊悸归结到了吕布的身上,到达冀州境内之后,吕布就要和敖烈分道而行了,明日一早,吕布就会率领并州军向西北方向回并州,而敖烈则是取路东北回幽州。虽然吕布已经正式成为了敖烈的部下,但毕竟吕布还兼着并州牧的职位,总要回并州去安排一下才行。 沙县东北方向二十里之外,一座平整的山顶上,袁绍阴沉着脸,向着敖烈大军的方向看去,口中说着:“敖墨寒竟然停止进军了,难道他看出了什么吗?” 袁术的身形在袁绍背后闪了出来,轻笑道:“别多想了,咱们这次的计划天衣无缝,他敖墨寒这次是插翅难逃,就在让他多活一晚又如何?” “咱们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那可是名震天下的小霸王啊,咱们这次冒着天大的危险,设下天罗地网,可万一要是打蛇不死,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了。”刘岱有些犹豫的声音响起。 袁遗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刘岱的肩膀,轻声说道:“怕什么,他敖墨寒再厉害,还能挡得住咱们的十几万大军么?现在咱们的人都化妆成了村夫,隐藏在了沙县之中,沙县人口也不少,他敖墨寒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哪些是普通老百姓,哪些是咱们的人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东郡太守乔瑁接口道:“可是咱们十四路诸侯中,还有几人不同意围攻敖烈,他们万一要是走漏了风声,可如何是好?” 广陵太守张超伸出两根手指摇了摇,讥讽的笑道:“就凭陶谦和孔融那两块料,谅他们也不敢得罪咱们。” 一直想掌控并州的上党太守上扬附和道:“好了,大家都不必担心了,事已至此,开工没有回头箭,你们都忘记了当初在虎牢关,敖烈是如何欺侮咱们的了?此人不除,我等日后寝食难安。” 袁绍冷着脸,回头环顾了众人一圈,开口说道:“有时间在这里发牢,还不如仔细查验一下,咱们的计划有没有疏漏。你们,可都按照事先计划好的分头安排妥当了?” 袁术笑着回答:“大哥你就放心吧,沙县中安排了一万多人,沙县外道路两边的伏兵也早就迂回包抄到位了,在敖墨寒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某也吩咐人埋藏好了硝碳硫磺,沿途的山上都有伏兵,到时候大火一起,先熏他个半死,然后万箭齐发,两边的伏兵在择机杀出,就是那敖墨寒长上一双翅膀,也是插翅难逃!” 听着袁术的回答,袁绍的心总算是踏实了一些。这次袁绍联合各路诸侯伏击敖烈,事关重大,万一事情暴露了,刘协那边不好交代不说,就是幽州的军士们在事后来寻仇,也是一个大麻烦。这个计划,是袁绍和各路诸侯以及朝中的王允共同制定的。前几天在朝堂之上,王允提出让各路诸侯回归本地,就是给袁绍等人创造条件,让他们先行一步,赶到前面布置陷阱,只等着敖烈往里钻了。否则以王允的老谋深算,怎么会急不可耐的公然得罪各路诸侯,在朝堂之上,直言外地诸侯不宜久居洛阳呢!这一切,都是袁绍和王允串通好的的惊天阴谋!他们的目的只有用一个,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敖烈!因为敖烈挡住了他们共同的利益,再往深处讲,是敖烈阻挡了整个士族的利益,敖烈自讨董以来的种种手段,已经深深的触动了这些士族的利益。后来在重组洛阳防务的时候,敖烈又提议废除西园军,组建禁军,把那些世家子弟从军中清理了出去,让小半个天下的世家子弟失去了一个绝好的晋升机会,这就更加激怒了士族的代表人物——袁绍和王允。别忘了,袁绍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除了四世三公的好家世之外,他也曾经是在西园军中镀过金的。西园军,就是那些世家子弟们晋升的天梯,然而现在,这道天梯,却被敖烈无情的斩断了。 司徒府中,王允独自坐在房间中,拿起面前的酒杯小酌了一口,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低声自语道:“敖墨寒啊敖墨寒,你是绝对不会想到,等待你的,将是怎样的绝境啊。”一想到敖烈被烈火焚身、万箭穿心的下场,王允就激动地不能自已,干脆连酒杯也不用了,拿起酒壶直接向嘴里倒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血色归途(二) 时间回到三天之前。在沙县的反方向,陶谦坐在马上长吁短叹,不时摇一下头,显然是有什么心事。在陶谦的身边,孔融也是一脸苦闷的神色,听着陶谦一声接一声的长叹,孔融再也忍不住了:“陶使君,袁绍等人密谋伏击冠军侯,你我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是这件事咱们却是知道的,如果冠军侯真的不幸夭折,你我岂不成了袁绍等人的帮凶了么?” 陶谦看了孔融一眼,反问道:“那怎么办?你我手上的兵力,最多只能抵挡一路诸侯,别忘了,袁绍他们可是有十几路诸侯的,更何况,朝中还有王允等人暗中支持袁绍,你我虽然心有凄然,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唉——”说着,陶谦又是一声长叹。 “不管怎么说,融身为孔圣人玄孙,这种不仁不义之事,融断然不能坐视不理。”孔融有些气愤的说道。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觉得,秀才遇到兵的难处,有些事,讲道理是根本讲不通的。 陶谦忽然勒住了战马,用询问的语气问向孔融:“咱们是没那能力去救敖君侯了,但是咱们可以通知其他人前去相救啊。只要没有真凭实据,袁绍他们也不能断定是咱们走漏的风声,这样一来,既不得罪袁绍,也能给敖君侯示警,岂不是两全其美?” 孔融疑惑的说道:“可是当今天下,敢和半个天下的各路诸侯掰手腕的,又能有谁?” 陶谦伸手向东南指了指,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孙坚。” “对啊,孙坚的长子是敖君侯的徒弟,他一定会回军去救援敖君侯的。还有公孙瓒,他是敖君侯的下属,对敖君侯极为尊敬,断然不会坐视不管的。咱们也要想办法通知他一声。”孔融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陶谦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向着身后说道:“孟魁何在?”陶谦的身后,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大汉策马走了过来,答道:“卡答在此。”陶谦向孔融介绍道:“这是某手下副将,原本是荆州人士,姓卡名答字孟魁,颇有勇力,且为人耿直,就让他去将此事告知孙坚吧。” 孔融笑了起来,说道:“大善!” 且不说卡答受命兼程追赶孙坚。时间回到现在。沙县之外,敖烈迎着清晨的朝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心中不安的情绪尽量压制下来,然后转头对吕布说道:“大哥,不知为何,某的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有些透不过气来。” 吕布安慰着说道:“或许是你太累了吧,这数月时间,你难得能睡个好觉。此番回到幽州,定要好生修养几日。等并州的事物了结了,某就去蓟郡找你,陪你大醉一场。” 看着吕布关心的神情。敖烈觉得自己的心中顿时舒畅了不少,笑着说道:“大哥是欺负小弟不胜酒力么?”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吕布跃上了赤兔马背,和敖烈挥手道别。率军向西北方向走去。 敖烈默默地看着吕布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才长叹了一声。然后翻身跳上了照夜雪龙驹的马背,让赵云和马超招呼大军启行。 远处的一座山顶上,袁绍等人借着山石的掩护,隐藏着身形,悄悄的观望着敖烈大军的动向。看到敖烈和吕布道别之后,开始率军前行,袁绍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酷的笑容:“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敖墨寒,今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百步……八十步……五十步……袁绍在心中默默的数着。只要敖烈在往前走五十步,就要进入袁绍等人布下的天罗地网了,那是一段并不算开阔的官道,两边是高耸的山峰,袁绍早已在两侧的山上埋下了无数的伏兵。 在距离埋伏圈五十步远的地方,敖烈忽然停住了,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敖烈自己也说不清这股不安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他直觉的感到,前面有危险,而且是很大的危险。敖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是他在长年厮杀作战中养出来的特殊本领。 敖烈停下来,他身后的大军自然也就跟着停了下来,赵云和马超来到敖烈马前,不明白敖烈为何停止了前进。敖烈刚要开口解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从侧方传来。敖烈转头看去,一名身着副将制式铠甲的大汉飞马而来,当他看到敖烈的大旗之后,放声呼喊:“君侯!快退!前面有埋伏!” 马超挡在了敖烈的身前,警惕的问道:“你是何人?”来人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声回答:“某是荆州卡答,袁绍等人在前方设下了天罗地网,君侯速退!”为了保护陶谦不在事后受袁绍等人迁怒,卡答并没有报出他是何人的部下。 来者正是卡答。他马不停蹄的追上了孙坚的队伍之后,把袁绍等人准备伏击敖烈的事情告诉了孙坚,然后在孙坚军中换了一匹马,先行一步日夜兼程的赶来向敖烈报信,孙坚率军随后就到。 “你说的话,何以为证?”敖烈谨慎的问了一句。卡答心中大急,但却无法向敖烈解释,卡答知道,袁绍一定藏在附近,如果自己说出陶谦的名号来,虽然可以让敖烈相信,但是却会把陶谦暴露给袁绍。咬了咬牙,卡答猛的一抖缰绳,调转马头向官道上跑去,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卡答在马背上的颠簸中,艰难的点燃了火折子,等到坐下战马跑上了官道之后,卡答抖着缰绳让战马的前蹄在官道上践踏了两下,然后把手中的火折子向地上扔去。 这条官道上早已被袁术埋好了硝碳硫磺,用一层薄薄的浮土覆盖着掩人耳目。卡答催动战马践踏大地,把表面的浮土踢开之后,火折子直接落在了浮土下面的引火之物上,火势瞬间升腾了起来,顺着官道向前燃烧。 躲在山顶上的袁绍看到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竟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给破坏了,气的站起身来。再也顾不得隐藏行迹了,大声喝道:“放箭!”早已埋伏在两侧山上的伏兵应声而起,一阵阵令人牙酸的拉弦声清晰地传送到了敖烈的耳中。 下一刻,漫天箭雨从天而降,数以万计的箭矢甚至都把太阳的光芒暂时遮蔽了。许褚和典韦抢先一步赶到敖烈身前,把敖烈挡在了身后,然后挥动着武器为敖烈拨打射来的箭矢。 敖烈隔着无数的箭矢,向前看去,他看到卡答连人带马被射翻在地,卡答面带微笑。挣扎着用口型向敖烈传递出最后一个信息:某,今生有幸能与君侯并肩作战。 看着卡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敖烈高高举起霸王枪,向着袁绍所在的山顶怒吼:“袁本初!某与你势不两立!” 敖烈有许褚和典韦的护持,但是敖烈身后的血杀和虎贲精锐们却没有,面对漫天而来的箭雨,即便血杀营和虎贲营的战士再精锐,也难以将所有箭矢一一拨打开。伤亡,在所难免的出现了。关键时刻。敖烈斥巨资为两营精锐打造的精良铠甲,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坚固的铠甲挡住了两营精锐身体上绝大部分要害,否则的话。恐怕伤亡会难以估算。即便有精良的铠甲护身,这一轮箭雨之下,还是有近千名精锐被冰冷的箭矢射杀,其余受伤者。不计其数。 “退!退回沙县去!”敖烈大声下达着命令。两营精锐一边挥动兵器拨打着射来的箭矢,一边依言向后退去。 看到自己一方的军士,占着居高临下的优势。给敖烈所部精锐造成的损失,袁绍的心中感到无比的畅快,大声喊道:“不要停!继续放箭!”随着袁绍的命令,又是一阵拉弦的声音,嘎嘎的响起。 敖烈心中大急,连声呼喊到:“血杀所属,下马!用战马抵挡箭矢!”敖烈给血杀营配备的战马,都是上乘的好马,整整一万匹战马,可是敖烈花了大价钱从各地收购来的,可是眼下形势危急,再好的战马,也没有人命重要。在敖烈的眼中,每一名跟随在他身边的精锐,都要远远比这些战马珍贵。为了保住这些精锐的性命,敖烈只能牺牲这些战马了,哪怕把马上三宝的秘密暴露给袁绍,也在所不惜。 血杀营对于敖烈的命令,向来执行的一点折扣都没有,听到敖烈的呼喊之后,近万名血杀精锐齐齐翻身下马,把心爱的战马留在身后抵挡箭矢,然后随同虎贲精锐一起,徒步向沙县城中跑去。 第二轮箭雨当头落下,撤退中的两营精锐再次出现了伤亡,不过这次因为有了战马组成的壁垒,伤亡的人数比刚才少了不少,仅有数百人被射杀当场。其余人在顶过第二轮箭雨之后,加快速度脱离了站在山上那些伏兵的射程。 仅仅两轮齐射,纵横沙场的血杀和虎贲精锐就被射杀了近两千人。或许,袁绍对这个战绩并不满意,认为射杀的人数太少了,但是敖烈可不这么想,此刻敖烈的心中在滴血!每一名血杀和虎贲的精锐,都是在千挑万选之后,又经过严格的训练和无数次的战火,培养出来的精英,敖烈在他们的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和大量的钱财,每一名精锐战死,都像是在敖烈身上剜去了一块肉。 而血杀和虎贲的精英们,也没有辜负敖烈对他们的培养和付出,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甚至是死亡,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发出过惨叫!每一名中箭的精锐,都是咬着牙挺了下来,把插在身上的箭杆随手折断,流着血,跟随着敖烈共同进退。(未完待续……) ps: ps:大琨好兄弟卡答出场了,嘿嘿,虽然只是一个小角色,但是大琨还是要对卡答做出八字评语: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第一百七十一章 血色归途(三) 看着敖烈率军向沙县退去,袁绍冷酷的笑道:“没用的,敖墨寒,今日,你必须得死!” 就像是为了验证袁绍的预言一样,敖烈率军刚刚脱离了伏兵的射程,震天的喊杀声从身前和两边传来。 沙县中,被袁绍事先安排的好的一万军士,扯掉了身上的伪装,挥舞着武器杀了出来;道路两侧,各自出现了一支人数在一万以上的伏兵,显然是早就迂回包抄到位的,看样子,袁绍等人是打算把敖烈及其麾下精锐一网打尽了。还好因为卡答的出现,把前面官道上埋好的引火之物点燃了,大火瞬间烧起,不但让敖烈等人免于这场火灾,还把那个方向的伏兵挡住了,否则的话,敖烈等人此刻将要面对四面合围的险境。 马超挺起虎头湛金枪,怒喝道:“退无可退,不如拼死一搏!”西凉人本就悍勇,马超更是年少气盛,连番被逼退,已经激起了他心中无尽的怒火。 “兄弟们,列阵!”敖烈大吼着下达了准备反击的命令。 精锐就是精锐,无论在怎样的险境之下,依然丝毫不显慌乱。在听到敖烈的命令之后,血杀和虎贲两营精锐立刻调整脚步,配合着众将结成方圆阵,把敖烈团团拱卫在中间。 大阵的中央,许褚和典韦两员虎将,一个坐在马上,一个站在地上,一左一右护卫在敖烈身侧;在许褚典韦身边三步远,徐荣带着一百名血杀营精锐围成了一个圆圈,把敖烈三人以及贾诩、李儒两位谋士围在了里面,既负责保卫敖烈,又负责传递敖烈下达的命令;在向外五步远,赵云统领着两千名血杀营精锐组成了一个方阵,挡在了外面;赵云外面,太史慈带领四千虎贲又组成了一个圆阵。套在赵云的方阵之外;太史慈之后,黄忠带领剩余的所有血杀营精锐再次排列成一个方阵,举起手中的手弩,对准了伏兵杀来的方向;马超带领大部虎贲精锐,在最外围又组成了一个圆阵,就像是一面用身体竖起的盾牌,把身后的同袍尽皆保护在其中。 一方套一圆,一圆护一方,方圆阵的精髓,在仓促之间。被两营精锐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大阵刚刚排列完毕,袁绍等人部下的伏兵已经杀到了眼前。站在第二战线上的黄忠弯弓搭箭,略一瞄准,手中箭矢离弦而去,带着呜呜的呼啸,一箭洞穿了一名伏兵偏将的头颅。一箭得手,黄忠毫不停顿,右手似是拨弹琵琶一般,飞快的抽箭、搭弦。最后激射而出。伏兵阵中,又是一名偏将应声坠马。黄忠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尽量射杀那些中下层的军官,让即将冲杀过来的伏兵失去直接的指挥。 随着黄忠的出手。他身边的血杀营精锐纷纷锁定目标,把手弩中早已准备好的弩矢出去。血杀营是敖烈麾下特有的兵种,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骑兵,他们的武器是七尺长的计都斩马刀。适合在各种战斗中厮杀,而且敖烈还给血杀营精锐们配备了溪子连弩,这些溪子连弩是当初敖烈在光武秘宝中带出来的。后来又让王浑进行了改进,把弩身缩短,可以直接扣在手臂上,不会对血杀营精锐们挥臂的动作产生任何影响,相应的,因为弩身的缩短,原本可以五连发的连弩,被缩减到了三连发。一把改进后的溪子手弩,最多也只能容纳三支弩矢,可以选择单点发射,也可以一次性把三支弩矢全部射出去。 面对蜂拥而至的敌军,血杀营精锐们都选择了连射,一次就把手弩中的弩矢全部激出去。溪子手弩经过改进之后,射程大大的提高,但有效射程也不会超过五十步,再远一些,就会出现精准度上的偏差了。所以,血杀营精锐们发射弩矢的时机把握的很好,一直等到敌军冲进身前二十步远,才向敌军进行射击。二十步,是溪子手弩威力最大的距离。从这一个细节,也可以看出血杀营对战场上细微变化的把握,已经达到了随心所遇的程度,侧面反映出了血杀营精锐之名,实至名归。 从三个方向杀来的联军顿时被散射的弩矢射倒了一片,联军们不可能像血杀、虎贲那样的坚韧。于是,惨叫声在联军阵中接连响起,近千名联军被弩矢夺走了生命,无力的倒在了地上,被身后赶上来的同袍踩成了肉泥。联军中还有一些新兵,在见到大量的鲜血迸射之后,惊叫着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却不料被身后冲上来的人撞到在地,活生生的被践踏而死。一时之间,喊杀声、惨呼声,惊叫声和各种痛苦的呻 吟声以及兵器及铠甲的碰撞声,连成了一片,还没有正式交锋,联军就已经出现了混乱。 见到有机可乘,马超跃马挺枪,奋力呼喊:“虎贲所属!反击!”马超是虎贲营的直接统领,虎贲精锐早已被马超的武勇所折服,对马超唯命是从,听到马超的呼喊之后,最外围的五千多名虎贲精锐放声高喊:“虎贲之威,有死无生!”怒吼之后,虎贲精锐们扬起手中的计都斩马刀,齐齐往前踏出五步,斩马刀的锋锐自空中挥落,仗着斩马刀长度上的优势,斜向砍向了扑上来的联军。 手起,刀落。伴随着血影乍现,联军最前排的军士,齐声惨叫着被落下的斩马刀砍成了两端。花花绿绿的肠子从他们的胸腹中流出,令人闻之作呕。虎贲营的凶狠,顿时震慑住了袁绍等人所部的联军,这些联军惊恐的看着前一刻还生龙活虎的同袍,脚下前冲的步伐下意识的缓了下来。 联军们发呆,虎贲精锐可不会发呆。虎贲精锐都是从千军万马中选出来的,又经历过无数次战火的洗礼,他们深知在战场上发呆,就等于是放弃抵抗任人宰割。再次扬起斩马刀,虎贲精锐们用行动告诉那些菜鸟联军,两军厮杀之际,发呆的下场,就是死亡! 刀光闪过,处于发呆状态下的联军菜鸟,被虎贲精锐的斩马刀斩断了头颅,他们用生命的代价,学会了绝对不能在战场上发呆的道理。 远处山顶上的袁绍,看到虎贲精锐们一往无前的气势,心中愤怒不已,大声吼道:“快快快,绕过着火的地方,把各部人马都投入战场!”不但是袁绍,其他各路诸侯也都看出来了,单以事先埋伏好的那些伏兵,决计杀不了敖烈,没准还会被敖烈麾下的精锐们反杀。一旦敖烈逃出生天,自己等人的阴谋就将大白于天下,到时候不但要面对刘协的责难、敖烈的怒火,还会沦为全天下人嗤笑的对象,身败名裂是跑不掉的了,恐怕其余没有参与伏击敖烈的士族世家们,还会趁机落井下石,把自己等人手中的权力趁机夺过去。这样的结局,是袁绍等人万万不能接受的。 关键时刻,没有人再敢藏私,纷纷命令部下或者是亲自上阵,带着麾下最精锐的部队绕过火海,向战场上奔去。在预先埋伏下的伏兵中,各路诸侯不约而同的把精锐部队雪藏了起来,只把那些普通士兵甚至是杂兵、辅兵派了出去,他们都知道,敖烈所部精锐异常,这些伏兵搞不好就会成为炮灰的存在,所以没有人肯把部下精锐,投入到伏兵的队列中去。却没想到,原来所有的诸侯都是这么做的,竟然没有一人派出正规军作战,顶多只是派几名无关紧要的偏将督军而已。现在看到敖烈所部隐隐有反杀破围的趋势,袁绍等人着急了,再也顾不得其他,这才把部下真正的战斗力投入了战场。 第一个到达战场上的,是上党太守张扬。张扬所部和吕布的并州军很相似,都是以骑兵为主,仗着速度上的优势,张扬军甩开其他几路诸侯,最先来到了战场。略微观察了一下战场,张扬开始下令:“成散兵线,在外围袭扰敌军,阻止敌军阵型运转!”近万名骑兵得到了张扬的命令之后,分作两队,一队自西向东奔驰,一队自东向西奔驰,围着敖烈所部组成的方圆阵,开始了类似后世麻雀战的袭扰。 张扬之后,是袁绍部下的军士。袁绍自负四世三公,因此并没有亲自来到第一线督战,而是派手下大将鞠义和谋士审配共同指挥作战。两人带着一万多军马赶到战场之后,鞠义一眼就看到了被血杀营精锐围在核心的徐荣,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鞠义在洛阳城外,在和徐荣的斗阵中一败涂地,这份屈辱,鞠义时刻牢记在心头,转头对审配说道:“这一战,某来指挥。”审配听出了鞠义话语中的坚决,也不争执,点头答应了下来。审配知道,鞠义指挥作战的本事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比自己还要隐隐高出一筹,前一次大败,只是因为他生不逢时,遇到了徐荣而已。(未完待续……) ps: ps:今天的第四章来了,明天会更新孙坚率军来救援敖烈,尚香为了救敖烈,差点香消玉殒。更多精彩,明天为大家奉上。 第一百七十二章 血色归途(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鞠义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指挥作战,最重要的就是心平气和,心浮气躁往往是战败的伏笔。随后,鞠义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他把手下的一万多名军士分作三队,第一队是刀盾手,在敖烈所部方圆阵前五十步远,用盾牌构筑起了一道防线;第二队是弓弩手,他们站在刀盾手构筑的防线之后,张弓搭箭随时准备对敖烈所部予以散射;第三队则是骑兵队,暂时停留在鞠义的身边,只等鞠义认为战机出现的时候,他们就会发起冲锋,向敖烈所部的阵型进行凿穿。 看到敌军的层次分布,敖烈的心猛然一沉。还好袁绍等人部下的大量弓弩手都在官道两侧的山上,一时之间来不及下山参战,否则的话,以鞠义的布置,自己等人就真的是只有引颈受戮的份了。 招手叫过徐荣,敖烈认真的说道:“眼下形势危急,烦劳徐将军主持大局,抵抗敌军。”徐荣没想到自己刚加入敖烈麾下没几天,就被敖烈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委以这样的重任。用人不疑这四个字,徐荣在敖烈的身上深深地体会到了。徐荣向着敖烈一拱手,简短的回答了一句:“多谢主公信任。某在,阵地就在。” 纵身跳上了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徐荣开始调兵遣将。 “传令马超,让他想办法扩大战场,最好把所有的诸侯联军都搅入到战斗中。” “传令黄忠,率军奔袭鞠义前军,务必要破坏掉敌军的盾阵。” “传令太史慈,等到盾阵破除,不惜一切代价杀上去,尽量重创敌军弓弩手,打散他们的建制。” “传令赵云,率一队精锐寻找敌军薄弱之处。突出重围去向温侯求援。” “许褚、典韦,带领一百名精锐保护主公,一旦敌军出现空隙,立刻保护主公脱离战场。” 徐荣有条不紊的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敖烈麾下的将士,在徐荣的指挥下,开始迅速运转起来。赵云从方圆阵的内圈中脱离出来,带着数十名血杀营精锐四处游走,寻找着联军的破绽。趁着联军大军赶来之前,从一处合围的薄弱处浴血拼杀了出去,沿着西北方向的道路去追赶吕布。 马超舞起虎头湛金枪。催动坐下沙里飞带领着五千名虎贲精锐,在战场上四下冲杀,就像是刮起了一道龙卷风,不但把张扬部下的袭扰战术成功的遏制住,而且把赶到战场上的其他各路诸侯联军,全部席卷在内,形成了一片混战。 黄忠把残阳赤血刀舞动的如同天外飞龙,银龙锁月刀法威力尽显,带着一队血杀营精锐直扑鞠义布下的盾阵。鞠义看到徐荣的安排之后。心中一阵气恼,自己刚刚布下的阵势,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被徐荣破解了。鞠义安排好的弓弩手甚至连一轮齐射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鞠义撤了下来。马超已经和张扬等诸侯所部混战在了一起。如果鞠义继续下令放箭的话,难免就会伤到友军了。在战场上射杀友军的罪名,他鞠义可扛不起。 眼见黄忠运刀如龙,直奔盾阵而来。鞠义伸手向黄忠所部一指,怒喝道:“弓弩手!目标黄忠所部,放箭!”在鞠义的盾阵和黄忠所部之间。没有其他诸侯联军掺杂其中,刚好可以容弓弩手一展威风。可是,鞠义忘记了,他刚刚已经下令让弓弩手后撤了,现在又忽然让弓弩手重新上前站位,对黄忠所部进行射击,这中间必然会出现一个调整的过程,这个过程虽然短暂,但还是延缓了弓弩手的动作。当弓弩手们重新回到盾阵之后,刚刚射出一轮箭雨,黄忠所部就已经杀到了盾阵之前,让弓弩手们再次陷入了有力使不出的尴尬境地。 这一切,都在徐荣的计算之内,徐荣刻意逐条发布命令,就是为了调动鞠义指挥的弓弩手。先是根据弓弩手的站位,让马超率军搅乱战局,造成鞠义不敢下令射箭的局势,他估算到鞠义一定会撤下弓弩手,让最后排的骑兵队投入战场,于是紧接着又让黄忠率领一军突出战阵,直取鞠义面前的盾阵,因为张扬等诸侯联军都是从两侧绕过来的,战场中间只有鞠义这一部人马,所以徐荣算到鞠义会重新调回弓弩手,借着这个缓冲,可以大大减少黄忠所部的战损。鞠义的每一个命令,都在徐荣的计算之中。 黄忠挥刀格挡开一轮箭雨之后,已经策马来到了袁军盾阵之前,手中残阳赤血刀伴随着黄忠的怒吼,从半空中斩落,锋锐的刀锋带着黄忠巨大的力量,轻易地破开数面圆盾,连同盾后的袁军刀盾手,一起斩为了两段。把盾阵破开一个空当之后,黄忠策动坐下战马,奋力向前杀去,接连冲破了三道盾阵之后,黄忠已经来到了袁军弓弩手的面前。失去了步军和盾阵的保护,缺乏近战能力的弓弩手,就好像是一群待宰的绵羊,惊恐地看着黄忠这支猛虎。 黄忠再次怒吼一声,挥刀杀进了弓弩手群中,比之虎入羊群也不遑多让。当黄忠在袁军弓弩手阵中肆虐的时候,黄忠所部的血杀营精锐也已经冲到了袁军盾阵前,几名血杀营精锐组成小型的战阵,相互呼应着沿着黄忠破开的缺口,横向冲杀开来,把盾阵的缺口再次扩大了一些。盾阵的缺口每扩大一分,就会有一名血杀营精锐奋不顾身的扑上去,挡在缺口上,防止盾阵的缺口进行弥合。 缺口毕竟只是缺口,只能容纳少量血杀精锐在缺口内冲杀。大部分随同黄忠前来的血杀精锐,只能采取硬碰硬的打法,平端起手中七尺长的斩马刀,双手合握在三尺长的刀柄上,把斩马刀当做长枪来使用,对准袁军的木盾中间,狠狠地刺了下去。 袁军手中的木盾,在一阵阵破碎声中,被沉重的斩马刀刺穿,斩马刀狭长的刀刃顺势刺进了握盾袁军的身体之中。鲜红的血液顺着深深的伤口喷溅出来,把斩马刀的刀锋,渲染的夺人心魄。 袁绍虽然舍不得用大量的铁来给军士们做盾牌,但是他也知道在战斗中,武器装备的优劣,将对战争的结果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袁军手中的盾牌,都是用坚实的木料制作的,尽管在锋锐且沉重的斩马刀直刺之下,被斩马刀刺穿,但却成功的把斩马刀卡在了盾牌上,让血杀营精锐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抽出斩马刀进行再次挥砍。 趁着斩马刀被卡在盾牌上的机会,袁军刀盾手们纷纷丢弃了手中的木盾,抽出战刀向着血杀营精锐一阵猛挥猛砍。伤亡,再次在血杀营精锐的中间出现,像往常一样,每一名被砍中的血杀精锐,顶多只是闷哼一声,却没有一个人发出痛苦的嚎叫。痛苦无法消磨他们的意志;死亡也无法冷却他们的热血!一些被砍中要害的血杀营精锐,明知自己将要死去,却不能容忍自己死的毫无价值,他们松开握持着斩马刀的双手,合身向面前的敌人扑了过去,用尽身体中最后的力量,把眼前的敌人扑到在地,在双方人马交错的脚步践踏下,和敌人同归于尽,使得袁军的刀盾手出现了一片混乱。 这些和袁军同归于尽的血杀营精锐,以自己的牺牲,给活着的袍泽们赢得了短暂的时间,让更多的血杀营精锐得以顺利的把斩马刀从木盾上抽了出来。抽出斩马刀之后,活着的血杀营精锐们纷纷发出一声怒吼,把手中的斩马刀疯狂的向着袁军刀盾手们挥砍了过去,带起了一阵阵更多、更绚丽的血雾。 惨叫声不断地在袁军阵中响起,那些站在前排的刀盾手们,被成片成片的砍倒在地,在他们失去生机的身体内流出来的血液,把附近的地面都给染成了红色。 看到血杀营精锐无不以一当十,悍勇非常,鞠义向着身后招了招手,同时冷声说道:“骑兵队,出击!”早已在鞠义身后等候多时的数千名骑兵,举起手中的刀枪,用力地蹬踏着坐下战马的马腹,呐喊着冲向了黄忠所部。 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徐荣深得兵法的精髓。当他在乱军之中看到鞠义下令派出骑兵的时候,隔着半个战场向太史慈喊道:“子义将军,冲上去!”太史慈早已率领一队虎贲精锐杀到了战场中央,正在和鞠义所部左侧的袁遗部厮杀。听到徐荣的喊声后抬头一看,见到鞠义身后骑兵的动向之后,太史慈虎吼一声,带领身边的虎贲精锐奋力劈开面前的对手,随后一个转向,向着鞠义派出的骑兵截杀了过去。太史慈所率领的这支虎贲精锐,本来的任务就是截杀袁军骑兵以及歼灭袁军的弓弩手,所以在先前的战斗中,太史慈有意的带领着部下虎贲精锐一边厮杀,一边不着痕迹的接近鞠义所部,等到接到徐荣的命令之时,太史慈所部恰好处于袁军骑兵的侧后方,可以轻易的对袁军骑兵发起横向袭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血色归途(五) 无论是血杀营还是虎贲营,手中拿的都是七尺长的计都斩马刀,斩马刀因为长度的关系,马上、步下甚至是水战,都是非常适手的兵器,在配合上敖烈传授他们的血杀刀法中,就有几招专门是克制骑兵的招式,为的,就是让虎贲精锐在面对敌军骑兵的时候,能够出奇制胜。所以,当太史慈率军和袁军骑兵碰撞在一起的时候,骑兵对步兵的克制,丝毫没有显示出来。反而是虎贲精锐们仗着斩马刀的长度和锋锐,以及血杀刀法中的杀招,将前排袁军骑兵战马的马腿,齐根斩断。导致袁军的战马吃痛,悲鸣着翻倒在地上,把马背上的骑兵压倒在身下,许多袁军骑兵猝不及防之下,被自己的战马压的骨断筋折,口中狂喷鲜血。 还有数十名袁军骑兵的下场更加悲惨。他们坐下的战马,没能被虎贲精锐一刀斩断马腿,只是在战马身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他们的战马因为疼痛,顿时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撒了欢儿的又蹦又跳,把马背上的骑兵颠覆了下来,这些骑兵没想到坐下战马会忽然发疯,一只脚还蹬在单边马镫里来不及收回,上半身就被甩落在地,摔得头晕脑胀不说,还被自己的战马拉扯着疯狂向前跑去。数十匹战马就这样同时上演了疯狂又残忍的一幕,它们拉扯着大腿被单边马镫缠住的主人,不顾主人的上半身不断的和大地发生碰撞、摩擦,跳着脚向前跑去。被战马拉拽着的骑兵们。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呼喊,被大地摩擦的皮开肉绽的身体,留下了一道道殷红的血痕,令人触目惊心。 战斗还在继续,解决了第一排的骑兵之后,太史慈奋力发出一声虎吼:“虎贲所属,灭了他们!”数千名虎贲精锐随即仰天怒吼:“虎贲之威,有死无生!” 在太史慈的带领下,虎贲营的精锐们,在汉朝开国以来四百年的历史上。第一次以步兵的身份。向着敌人的骑兵部队发起了反冲锋。两支人马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战场的另一边,袁术所部是最后一个达到战场的,和袁绍一样。袁术也同样没有亲自参战。而是派出了手下第一大将纪灵和副将刘勋以及谋士李丰率军前来。纪灵在到达战场之后。发现各路诸侯的人马都已经和敖烈所部交上了手,而此刻敖烈的身边,仅仅只有百余名精锐侍卫左右。纪灵心中一动,对刘勋说道:“看,敖墨寒身边已经无人可用,你我分作两队扑杀上去,取下敖烈的首级,就是大功一件!”刘勋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大声答道:“就这么办!” 当下,纪灵和刘勋各自带着两千人马,分左右两侧,向着敖烈所在的位置扑了上去。看到纪灵和刘勋的动作之后,许褚和典韦双双发出一声怒吼,不带一兵一卒,两人一左一右分头单枪匹马的向着纪灵和刘勋杀去。 典韦杀向了刘勋的方向,他甩开两条大腿,速度竟然快于奔马,就像是一道黑色闪电,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刘勋的面前。刘勋欺负敖烈身边人少,有心想在各路诸侯面前露露脸,所以冲杀在了队伍的最前列,想趁着敖烈无人守护的时机,将敖烈一举成擒。谁料到典韦黑旋风一样的独自一人跑了过来,刘勋刚要喝问,只见典韦双手并举,裂地双戟一左一右分别向着自己的腰间斩来。刘勋惊怒之下,慌忙舞起长刀,试图挡住典韦的双戟。 然而,典韦的双戟是那么好当的么?只听当啷一声闷响,刘勋的长刀在和典韦的双戟碰撞之后,立刻被震得虎口破裂,再也握持不住手中的长刀,任由长刀坠落到了地上。一戟劈落了刘勋的长刀,典韦左手一抖,戟刃斩向了刘勋的马腿,右手却高高的举向了半空。 随着一声悲鸣,刘勋战马的马腿被典韦一戟斩断,战马失去了一条腿之后,再也无力支撑沉重的身体,马失前蹄的跌倒在了地上,马背上的刘勋被战马甩了下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典韦右手早已高高举起的重戟凌空斩落,将刘勋齐腰斩为两段。斩杀了刘勋之后,典韦向着随同刘勋前来的袁术军士怒吼道:“还有谁不怕死的,尽管上前来战!”数十名袁术军士仗着人多,壮起胆子呐喊了一声,向着典韦围杀了过来。典韦脸上毫无惧色,把裂地双戟舞动的密不透风,虎入羊群般杀向了那数十名袁术军士,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在声声惨叫声中,典韦仅仅用了半刻的时间,就将围杀自己的数十名军士尽皆斩杀。伸手摸去喷溅到脸上的血迹,典韦再次吼道:“还有不怕死的么?站出来让俺瞧瞧。”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上前围攻典韦了,一众袁术军士被典韦一个人的气势,吓得倒退不止。 另一边,纪灵和许褚也交上了手。纪灵身为袁术手下第一大将,自然不会像刘勋那样不堪,单凭他手中那把六十五斤重的三尖两刃刀就可以看得出来了。不过,纪灵的刀虽然沉重,武艺也属上乘,开始的时候还能和许褚斗个旗鼓相当,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在交手十几个回合之后,纪灵已经被许褚手中的混沌开天刀完全压制住了,落败只是早晚的事。 许褚一边和纪灵交手,一边观察着典韦那边的动静。许褚和典韦虽然私下的感情很好,但是两人在战场上却是分毫不让,总要分出个高下来,眼见典韦三招两式斩杀了刘勋,还在片刻之间斩杀数十名袁术军士,许褚的脸色沉了下来,手上暗自加力,抡起开天刀对着纪灵就是一轮猛攻,杀的纪灵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就要被斩落于马下。 站在远处观战的李丰见到刘勋被典韦斩杀、纪灵又被许褚杀的刀法散乱,呈现出了败迹,急中生智的向着自家的军士喊道:“绕过这两人,直接包抄上去斩了敖烈!”被典韦吓破了胆的袁术军士听到李丰的呼喊,猛然醒悟了过来,分出数百人将典韦和许褚包围在战圈中,不求杀死二人,只求能把二人拖住,不让他们回援敖烈。纪灵借机跳出了战圈。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被围在中间的许褚。暗暗把许褚的容貌记在了心中,心想以后如果在战场上遇到,那就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绝对不会在和许褚交锋了。 牵制住了许褚和典韦之后。纪灵重整人马。直接向敖烈杀了过去。能在许褚的刀下逃生。让纪灵心中放松了下来,却全然忘记了一点,敖烈的武力。比之许褚有过之而不及,连许褚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是敖烈的对手? 站在敖烈身旁大石头上的徐荣,见到纪灵一马当先杀了过来,而敖烈身边只有贾诩和李儒两位谋士了,徐荣只得放弃了指挥,跳下大石翻身上马,准备去和纪灵厮杀。就在徐荣拿起武器,刚要冲杀出去的时候,敖烈的声音在徐荣身后响起:“徐将军乃是帅才,指挥作战才是你的本职。区区纪灵,还能杀得了某不成?” 话音未落,敖烈催动照夜雪龙驹,如白驹过隙,风驰电掣般向纪灵杀去。围在徐荣身边的一百多名血杀营精锐立刻一分为二,一半的人留下来继续保护徐荣和贾诩、李儒三人,另外的五十多人高举起斩马刀,追随在敖烈身后,完全无视纪灵身后数千人马的声势,一往无前的迎头杀去。 见到敖烈向着自己冲杀而来,隐含金光的霸王枪寒芒四射,纪灵这才反应过来,他所面对的,不是手到擒来的文弱书生,而是威震天下的小霸王!纪灵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刚想兜转战马退后一些,不料照夜雪龙驹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敖烈脸上覆盖着蛋龙面罩,带着无尽的狰狞,已经清晰的映入了纪灵的眼中。 破空之声乍然响起,沉重的霸王枪刺破层层空气,向着纪灵当胸刺来。纪灵无奈之下,只好挺起三尖两刃刀,迎向了敖烈的霸王枪。 铛—— 剧烈的碰撞声轰然响起,把附近的军士震得两耳暂时失聪。纪灵硬接了敖烈的一枪之后,连人带马被撞的倒退了三步之远。纪灵脸上带着骇然的神色,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虎口。丝丝血迹从他的虎口中渗出,沿着三尖两刃刀的刀杆,滴落到了地上。身为袁术手下第一大将,竟然不是敖烈一招之敌! 一枪尽,一枪又起。敖烈的第二枪带着响亮的破风之声,再次向着纪灵的前胸刺来。纪灵大吼一声,运起全身的力气,抡起三尖两刃刀,向着敖烈的霸王枪猛劈了下去。有了第一次交手的经验,纪灵已经不敢在硬接敖烈的霸王枪了,而是改成了劈砍,试图用手中沉重的大刀劈飞霸王枪前进的轨迹,然后借机脱身离开战圈。 纪灵心中的想法是美好的,然而敖烈在现实中给出的答案,却是残酷的。碰撞之声再次震耳欲聋的响起,这一次,纪灵感到敖烈的霸王枪上,充斥着沛然不可御的巨大力量,而且还隐含着一股可怕的暗劲。纪灵的感觉没错!敖烈这次是真的下杀手了,无极九阳功顺着霸王枪的枪杆,传递到了纪灵的刀上,震得纪灵虎口崩裂两臂发麻,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大刀。 原本是劈向霸王枪的三尖两刃刀,却像是被劈飞了一样,打着旋倒飞向空中,脱离了纪灵的控制。 纪灵受到无极九阳功的暗劲震荡,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离了位,狂喷了一口鲜血,无力的趴伏在了马背上。幸亏纪灵坐下的战马也非凡品,又和纪灵相处日久,情知主人形势危急,载着纪灵向后方跑去,避免了纪灵惨死当场的结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血色归途(六) 看到纪灵半死不活的回归本阵,敖烈也不去追赶,而是把目光放到了前来围杀自己的数千名袁术军士身上。自从在洛阳城中刺杀董卓那一战之后,敖烈一直没能得到一个尽情厮杀的机会,今日的局面,已经是退无可退,不如像马超说的那样,干脆杀个痛快。在外人眼中,敖烈是不可一世的冠军侯,是威震天下的小霸王,可是不要忘了,敖烈也仅仅只有十九岁而已!对于十九岁的年龄来说,他已经承受的太多太多了,长久以来的劳心劳力,早已让敖烈的内心感到疲惫不堪,正好借着这次遇险,把心中的所有负面情绪一次性发泄出来。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个机会,再次完成武道上的突破呢。当然,前提是敖烈不会战死沙场。 生平第一次,敖烈仰天发出一声怒吼。无尽的威势在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令人望而生畏。霸王枪平举在胸前,敖烈催动照夜雪龙驹,借着照夜雪龙驹奔跑起来的加速度带起的冲击力,一枪贯穿了一名袁术军士的胸膛。敖烈带着这名军士的尸体继续前向冲刺,又将另一名袁术军士的胸膛刺穿。霸王枪上串着两具敌人的尸体,敖烈依然没有停止冲锋,直到把第三名敌军也串在了霸王枪上,敖烈这才双手收回了霸王枪,然后力灌双臂,把霸王枪猛力一轮,在扫飞了四、五名敌军的同时,还把串在枪上的三具尸体甩了出去,砸倒了十几名袁术军士。 一枪之威,竟至如斯!仅仅一个冲锋,敖烈就打死打伤了二十多名敌军,这份勇力,简直非同人类。抖手甩去了霸王枪上残留的血珠,敖烈大吼一声:“血杀所属!杀!”跟随在敖烈身后的五十多名血杀营精锐,见到敖烈勇不可挡。胸中的热血顿时沸腾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吼道:“血杀之魂,有征无战!杀——!” 尽管失去了战马,但是血杀营精锐的威力,并没有因此而减弱。血杀营是敖烈精心培养出来的特殊兵种,无论是骑战还是步战,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五十多名血杀精锐组成五个小型战阵,分列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以敖烈为箭头,凶狠的杀入了袁术军中。他们就好像是一把短小的匕首。虽然没有斩马刀那样狭长,但是杀起人来,一样是白刃入体,鲜血喷溅。 随着敖烈亲自加入战场,双方的战斗越来越激烈,逐渐进入了白热化。双方每一名将士的双眼中,都似乎是蕴含着燃烧的火焰,恨不得用目光杀死眼前的敌人。即便是那些诸侯联军中的新兵,也都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奋力把手中的武器挥砍向身边的对手。这些新兵在残酷的战场厮杀中,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你如果胆怯,如果退缩。那么,等待你的结局,唯有死亡。 在这个时刻,生命显得如此脆弱不堪。每一名将士时刻都在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为了拒绝死亡,他们只能把眼前的对手杀死。然后在杀向新的对手。只有不停地杀戮,才能让自己活下去,才能阻止住自己走向死亡。 渐渐地,跟随在敖烈身边的精锐越来越少了,虽然血杀和虎贲两营精锐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但是毕竟只有两万人而已,面对数以十万计的诸侯联军,两万精锐,实在是显得太过单薄了一些。 挥刀砍死了身前最后的一名袁军弓弩手,黄忠早已是浑身浴血了,但是这些鲜血,全部都是袁军弓弩手留下来的。回头向敖烈的方向看了一眼,黄忠对着跟随在身边的血杀精锐喊道:“任务完成,退回去保护主公!”跟着黄忠一起破坏袁军盾阵和歼灭弓弩手的五千血杀精锐,现在只剩下了三千多人,听到黄忠的喊声之后,挥刀劈开面前的对手,抽身向敖烈的方向退走。 看到黄忠将自己带来的刀盾手和弓弩手,杀了个干干净净之后便要退走,鞠义气的眼冒金星,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又输给了徐荣,而且和上次一样,同样是输的体无完肤、惨不忍睹。自己的每一次变招,都在徐荣的预料之中,并十分有针对性的做出了相应的布置。颓废的神情,从鞠义的脸上慢慢展露了出来。鞠义身旁的审配察言观色,知道鞠义此刻已经无法再继续指挥作战了,当即代替鞠义下达了命令:“咬死黄忠所部,不能让他率军退到敖烈身边!” 袁绍派出来的最后三千人马立刻行动了起来,向着黄忠撤退的方向追去。另一边,正在和袁绍骑兵激烈交战中的太史慈,看到了袁绍军的动向,立刻意识到了袁军的意图。太史慈一枪挑飞了两名眼前的敌军,然后迅速弯弓搭箭,稍作瞄准之后,搭在弓弦上的利箭带着呼啸向鞠义激射而去。因为隔得距离不算太近,而且战场上的各种声音十分嘈杂,所以太史慈并没有听到是审配下达的追杀令,他以为袁军依然是鞠义在指挥,所以这一箭就射向了鞠义。不过以太史慈的神射功夫,在这一箭中,他用出了一箭双雕的手法,把鞠义身旁的审配也算在了射杀范围之内。 失魂落魄的鞠义根本就没注意到太史慈的冷箭,直到剧烈的痛苦从心脏处传来,鞠义才发觉,自己已经被冷箭射穿了心脏。带着不甘和屈辱的神色,鞠义缓缓从马背上坠落,咽下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口气。太史慈射出的利箭,在洞穿了鞠义的心脏之后,余势未消,又向着审配射去。在鞠义中箭的时候,审配就已经预感到了不妙,早早就开始转动身形,可审配毕竟是文人,躲避动作的敏捷程度,远远无法和武将相提并论,勉强避开了要害之后,太史慈的利箭已经飞到了审配的眼前,狠狠地扎在了审配的右肩上。审配是谋士而不是武将,所以身上也没有铠甲护体,被这一箭直接射落到马下,昏迷了过去。 站在山顶上观战的袁氏兄弟早已是怒火攻心,接连损兵折将却依旧无法将敖烈斩杀,让袁氏兄弟暴怒不已。现在又看到鞠义和审配先后落马,袁绍被气的好悬没吐出一口心血来。鞠义虽然不受袁绍的待见,但是袁绍却很明白鞠义练兵的本事,先登营就是鞠义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现在鞠义被太史慈射杀,以后袁绍去哪里再找一个鞠义这样的练兵好手出来?再说审配,自从袁绍回到冀州旧地,审配就是袁绍的首席谋士,给袁绍筹划了许多的良谋,就连趁着这次讨董之战,让颜良文丑二将率军偷袭冀州牧韩馥的地盘,都是审配谋划的,眼见审配中箭落马,生死不明,袁绍怎么能不着急呢。 看到袁绍脸色阴沉,袁术狠狠地说道:“大哥,太史慈擅射,难道咱们就不会放冷箭么。某这里带着从家中拿出来的乌头草毒液,稍后在军中选出一批神射手,用毒箭射杀敖烈。”乌头草是一种带有剧毒的毒草,用这种草在配合其他几种毒物制作出来的毒液,可以瞬间致人死亡。这种毒液虽然造价极为昂贵,但以袁家的深厚家底,还是有一些存货的。对乌头草的应用,袁绍自然也知之甚详,只要把乌头草毒液用清水化开,然后把箭矢放入毒水中,片刻之后,箭矢上就会沾染剧毒,毒箭射中人体,虽然不及直接吞服的毒性大,但是七步之内,一样是必死无疑。 “好,就这么办!”袁绍拍了一下大腿,认同了袁术的计划。 战场中,敖烈所部的将士已经被数量庞大的诸侯联军,逼得不得不缩小了战圈,聚拢在一起由徐荣指挥着组成了衡轭阵,顽强的抵抗着诸侯联军的猛烈攻击。每一个呼吸之间,都会有敖烈军中精锐或是联军将士,血染当场,被对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危急时刻,一阵忽如其来的马蹄声自东南方向响起,白色的大旗上,绣着一个斗大的孙字。孙策面带杀气一马当先,手持重枪奔跑在队列的最前方,看到敖烈所部被诸侯联军层层叠叠的包围在中央,孙策震雷般怒吼道:“尔等鼠辈竟敢如此猖狂,看枪!”言罢,孙策舞动重枪,率先杀入了联军阵中。孙策身后,孙坚带着大队人马掩杀过来,意欲冲破联军的重重包围,与敖烈合兵一处。孙坚的身侧,孙尚香也是顶盔贯甲,手中拿着一柄宝剑,英姿勃发的随着孙坚一起冲杀了过来。 联军阵中,分出一支人马,由上党太守张扬亲自指挥着,上前阻挡孙坚所部与敖烈汇合。孙策看到张扬上前阻挡,顿时怒不可遏,挥起重枪向着张扬杀去,张扬舞起大刀和孙策战在一处。 孙坚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向程普说道:“德谋,带领步军杀入阵中,助敖君侯一臂之力。”程普领命,转身招呼军中的步军,从大队人马中分离出来,趁着孙坚率领骑兵阻住张扬部下的机会,绕路向联军阵营中杀去。孙尚香心中挂念敖烈,竟然从孙坚的身边调转马头,追着程普而去。孙坚阻拦不及,只好暗自叹息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孙尚香脱离了自己的身边。(未完待续……) ps: ps,今天的第三章来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大琨,支持燕王这本书。感谢jerryw1975、秦弑殇、粉色残阳、lidan8486、舞动奇迹和卡答等兄弟们的打赏和月票。如果大家觉得本书可堪一阅,请投上你手中宝贵的推荐票和月票。 第一百七十五章 血色归途(七) 铛—— 剧烈的碰撞声传来,张扬手中的大刀被孙策一枪挑飞,身上空门大露,孙策奋起神威,顺势用枪杆狠狠地砸在了张扬的胸口上,张扬口中狂喷着鲜血,从马背上倒撞下来。 张扬是死是活,孙策根本就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被围困在战圈中的敖烈。解决了张扬这只拦路虎之后,孙策手中重枪左挑右刺,在乱军从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率先冲进了联军的包围圈,和敖烈汇合到了一处。 另一侧,程普和孙尚香率领着步军,也在联军的包围圈上打开了一道缺口,并逐渐将缺口扩大,为孙坚所部骑兵开辟出了一条前进的道路。孙尚香飞马来到敖烈身边,盯着敖烈问道:“有没有受伤?”敖烈微微摇头回道:“放心,某没事。” 和孙尚香简单的对完话之后,敖烈转头对马超说道:“孟起,率一军前去接应孙太守等人。”马超点头答应了一声,策动已经被敌人的鲜血染成了褐色的沙里飞,挥动虎头湛金枪,去接应孙坚所部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马超浑身是血的杀了回来,孙坚跟在他身边,白色的衣甲上早已是血迹斑斑。敖烈向着孙坚说道:“多谢孙太守援手之恩。”孙坚脸色凝重的说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咱们要想办法突围出去,被围困在这里,迟早是个死。” 敖烈刚要答话,忽然发现诸侯联军诡异的开始后撤了。原本是紧紧包围着自己等人的诸侯联军,齐齐的退出了五十步远,在五十步之外组成了一个大圈,依旧把敖烈等人围在战圈之内,但却没有了一丝上前厮杀的意思。 就在敖烈等人心中疑惑不解的时候,联军战圈的东边,缓缓打开了一道缺口。袁绍的身影出现在了敖烈等人的眼中。在袁绍身后,还跟着袁术等四、五个没有亲自上阵的诸侯。 长笑了一声,袁绍揶揄的向敖烈打着招呼:“嗨,墨寒老弟,咱们又见面了。” 敖烈伸手缓缓掀起了头盔上蛋龙面罩,把自己英俊的脸庞显露了出来,不悲不喜的说道:“袁本初,只要今日某不死,这笔账,日后必将十倍讨回。你我之间。不死不休。”敖烈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话中的意思,却是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是么?恐怕你没有那个机会喽。啧啧,想不到当初在虎牢关威风八面的小霸王,竟然也有今日。”无论是什么时候,袁术这张欠抽的臭嘴,总是能大放厥词。 张邈笑着接了一句:“当初敖君侯可是手持赤霄神剑,威风不可一世啊。对了,你的赤霄神剑呢?不是说赤霄神剑可以上斩昏君、下斩佞臣吗?” “哈哈哈。去他妈的赤霄神剑吧,什么狗屁祖训,那能比得过咱们十二路诸侯的拳头大么?”刘岱哈哈大笑着接着张邈的话,讽刺着敖烈。 最后。袁绍又把话题揽了过去:“敖墨寒。你仗着天子宠信,丝毫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在讨董之战前后,你就对我等百般刁难。又是立下什么九禁十八斩,又是拿出赤霄神剑来唬人,最后竟然趁着我等和西凉军大战之际。你奇袭了洛阳,你简直就是一个盗贼!**裸的盗取了我等浴血奋战的成果!” 敖烈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天下英雄?就凭你们这几块废料,也敢自称天下英雄?本侯看尔等,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说到底,敖烈和袁绍等人的矛盾,是根本阶层对立的问题。敖烈代表的,是出身贫寒的普通人,或者是早已衰落下来的望族后裔,这些人,在汉朝的人口中,占据了绝大部分,所以说,敖烈是代表着广大农民和工薪阶层的;而袁绍等人,每一个都有着显赫的家世,都是名门望族出身,他们有着士族所特有的优越感,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士族的利益。 士族发展到今天,早已变得贪婪不堪,以吸食劳动人民的血肉为生,并且拥有种种普通百姓不能拥有的特权。比如说贵族杀了人,可以拥有豁免权;得到一块封地,可以随意加重赋税;甚至更为荒唐的,在少数的一些地区,贵族们甚至拥有领土初夜权,每一个要出嫁的新娘子,在自己新婚之夜,要陪的人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这些,都是敖烈坚决无法容忍的。 拥有后世思想的敖烈,来的这个世界,他并没有奢望能把两千多年之后的制度,完整的套搬过来,进而改变整个时代,敖烈知道,这是不现实的。每一个时代,都有其独有的特质。想要治理好这个时代的国家,只能采取适合这个国家、适合当代人民的政策,才能把国家变得强盛和安宁。相反,那些违背历史向前发展的因素、阻碍国家生产力提高的制度,统统都要废除。 在敖烈眼中,像蛀虫一样存在的士族制,就应该理所当然的被废除。这,就是敖烈和袁绍等人理念上的不同,也是根本利益上的冲突。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意识到了敖烈誓要推翻士族制度的决心,袁绍等人才会甘冒天下之大不讳,在敖烈的归途中设下天罗地网,决意将敖烈这样一个另类所带来的巨大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袁绍沉下了脸,幽幽的说道:“好了。敖墨寒,图逞口舌之利是没用的。今日,你必死无疑。”举起右手,袁绍向着身后一挥。随着袁绍的动作,上千名弓弩手在袁绍等人的左右两侧跑出,呈半圆形站定,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张强弓,弓弦上,已经搭上了闪着乌光的箭矢。 “呵呵,这些箭矢上都沾染了乌头草剧毒,中箭者七步之内必死。”袁绍得意的笑了起来,又对着孙坚说道:“孙文台,别以为敖墨寒把你私藏玉玺之事掩盖了过去,你就高枕无忧。今天你来的正好,你即便不来,某还要去找你算账呢。把传国玉玺交出来!” 孙坚南征北战十几年,眼力自然不差,见到袁军箭头上都闪着乌黑的光泽,就知道袁绍所言不虚,这些箭头上确实都被沾染了剧毒。孙坚环顾左右,知道在劫难逃,索性把传国玉玺掏了出来捧在手掌上,朗声说道:“传国玉玺在孙坚手上没错!但是你们这群卑鄙小人却休想得到它!在某死前的一刻,某会当着你们的面,亲手砍碎这块玉玺!” 见到孙坚冥顽不化,袁绍大怒,高举的右手重重落下,怒喝道:“放箭!”上千名弓弩手得令之后,立刻把弓弦上的毒箭向着敖烈的方向激出去。 看着毒箭飞上半空,敖烈忽然笑了,对孙坚说道:“你现在后悔来救某了么?”孙坚举起祖传的古锭刀,一边做着格挡毒箭的准备,一边笑道:“后悔又能如何?你有后悔药吗?”敖烈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突出了两个字:“没有。” 短短两三句话的交谈,袁军射出的毒箭已经在半空中发生了转折,向着敖烈的头顶落下。敖烈挺起霸王枪,用出霸王枪法中的如封似闭,把身前一丈范围内的空间,全部笼罩了起来,把紧随在自己身侧的孙尚香也保护在了其中。看着敖烈雄壮的背影,孙尚香只感到一阵心安,心中甜蜜的想到: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虽然这个傻瓜还不知道我是女儿身。 铛铛铛—— 啪—— 噗嗤——噗嗤—— 武器拨打毒箭的声音、毒箭坠地的声音、身体被毒箭射中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不分轩轾的响起。在各种声音中,唯独少了最应该出现的惨叫声。没有惨叫声,并不代表没有人被射杀。相反,袁军这一轮箭雨下来,被射杀的人少说也有数百人之多。之所以没有惨叫声,是因为敖烈麾下的精锐们,从来就不会发出这种声音!他们会怒吼、会咆哮、会模仿许多动物的声音,但是他们唯独不会惨叫! 至于孙坚部下的军士,他们倒是会惨叫,可是还没等他们把惨叫声喊出喉咙,毒箭上的剧毒就已经腐蚀了他们的内腑,让他们悄无声息地的惨死当场。 第一轮箭雨过后,第二轮箭雨紧随而至。一支毒箭在毒箭丛中,恰巧和另一支毒箭碰撞到了一起,两只毒箭在半空中改变了原有的轨迹,诡异的射落下来。敖烈身边的徐荣一时不察,被一支毒箭射中了左臂。中箭之后,徐荣的左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胀了起来,眨眼间就已经肿的和大腿一样粗了,一丝丝黑色的血迹,在箭疮处向外渗出,令人闻之欲呕。 见到徐荣中箭,敖烈心中大急,连忙翻身下马,把万钻朱兰佩从身上扯了下来,一把按到了徐荣的箭疮之处,急道:“不要动!小心毒气攻心。这枚玉佩可以帮你化解毒素。”看到敖烈竟然把这样的防身至宝拿出来给自己用,徐荣顿时感动的落下泪来。眼下的形势,带着这枚玉佩,就等于是多了一道保命的法宝啊,敖烈身为人主,竟然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刚刚加入麾下没几天的人,甘愿舍弃这道护身法宝,怎么能不让徐荣感动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壮士断腕 一支毒箭悄无声息的,从正在照顾着徐荣的敖烈背后射来,敖烈因为徐荣伤势的原因,蹲着身子用万钻朱兰佩帮徐荣解毒,虽然感到寒风临体,明知有毒箭射来,却无法站起身来格挡。一旦敖烈起身,徐荣失去了万钻朱兰佩的帮助,必然会毒素攻心而死。同时,敖烈也不能向旁边躲避,否则的话,就会把受伤的徐荣暴露在射来的毒箭之下。 敖烈能感觉到的事,处于正面的徐荣自然也能看到。徐荣挣扎着想要推开敖烈,却被敖烈牢牢地按住,急的徐荣大声呼喊:“躲开啊!快躲开啊!”敖烈不为所动,固执的按着万钻朱兰佩,继续帮徐荣解毒,任凭身后的毒箭向着自己射落。现在敖烈别无他法,要他放弃徐荣,他是坚决做不出来的,他只能暗中期盼向着自己射来的毒箭,不要落在自己铠甲覆盖之外的身体上才好。对于游龙啸天甲的坚固,敖烈还是很有自信的,只要毒箭铠甲上,敖烈自信不会受到任何损伤,如果运气不济,被毒箭射中了铠甲覆盖范围之外的地方,敖烈也就甘认倒霉了。 铮—— 一声轻响,毒箭就像敖烈期盼的那样,刚好了游龙啸天甲的护心镜上,在激起了一串火花之后,毒箭被反弹到了地上,甚至没能在护心镜上留下一丝痕迹。 “射中了,哈哈……呃,这是怎么回事?”袁术见到敖烈被射中,跳着脚狂喜着喊道,可是刚把想说的话喊出来半句,他就发现,敖烈根本就是毫发无伤,自己的激动全部做了无用功。 愣了一下之后,袁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喊道:“给某射!狠狠地射!某就不信敖墨寒是金刚不坏之躯。射!射死他!”躁怒之下,袁术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喊出来的话存在着令人惊诧的语病。 袁军的弓弩手们,可没心思去研究袁术话中的歧义,他们知道袁氏兄弟都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生怕他们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立刻弯弓搭箭,向着敖烈的方向发起了第三次齐射。 因为袁术特意吩咐要射杀敖烈,所以这次袁军弓弩手们的毒箭,有五分之一都是奔着敖烈的所在射落。其余的五分之四,则是射向了敖烈身体四周,用意很明显,就是要阻止其他人上前营救敖烈。 在敖烈附近的数十名精锐,识破了袁军的意图,纷纷发出一声怒吼,挺起宽阔的胸膛,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敖烈的身后筑起了一道钢铁长城。他们用手中的斩马刀。用坚固的浑铁甲,甚至是用自己的身体,竭尽全力的为敖烈挡下尽可能多的毒箭。当箭雨过后,这数十名精锐。每个人的身上至少都插着两只毒箭,一支毒箭就足以致命,更何况是两支?但是令人敬佩的是,这数十名精锐。即便是死也没有一个人倒下,已经失去了生机的身体依旧挺立的笔直,用自己的尸体。继续履行着未尽的职责。 可是,敖烈身边的精锐毕竟只有数十人,尽管他们以生命为代价,竭尽全力的保护敖烈,但依然有数只毒箭在人墙的缝隙中穿过,其中一支,向着敖烈的背后,笔直的射去。凡事可一不可再,第一次挡下毒箭,是敖烈的运气好,可是这一次,谁也不敢保证敖烈的好运气还没有用光。 马超等敖烈部下见到这一状况,无不瞠目欲裂,无奈鞭长莫及,纵然心中万般焦急,却也无能为力。眼看着毒箭就要射到敖烈身上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然挡在了敖烈的身前,用娇小的身体,为敖烈挡住了这一箭。 噗通一声,孙尚香那娇小的身体,无力的摔倒在了地上。一支毒箭,赫然插在她的心脏位置附近,若是在偏上一分,即便箭矢上无毒,恐怕她也要当场就香消玉殒了。一道乌黑的血迹,顺着孙尚香的嘴角留下,一滴一滴的滴落到敖烈眼前的地面上。 “孙仁兄弟!”敖烈悲痛的呼喊了一声,可是倒在地上的孙尚香却没有做出一丝回应。 “仁儿!” “小妹!” 孙坚和孙策看到孙尚香中箭倒地,同时悲切的呼喊了起来。父子两人的呼喊声交叠在了一起,再加上敖烈此刻心中悲痛,根本没注意到孙策对孙尚香的称呼。 这些日子以来,和孙尚香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在敖烈的脑海中反复播放,让敖烈的心中倍感煎熬。一直以来,敖烈都认为孙尚香是个十足的伪娘,性格中缺少孙坚孙策的那种豪情壮志,所以敖烈对孙尚香一直都不太感冒。可是敖烈万万没有想到,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自己挡下毒箭的,却正是他一直不大看得起的孙尚香。说不清为什么,在这一刻,孙尚香昔日的身影,在敖烈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深深地烙印在了敖烈的记忆中。 坐在地上的徐荣,感同身受的体会着敖烈心中的难过。一个呼吸之后,徐荣猛然推开了敖烈,挣扎着站起了身来,伸出右手拔起插在地上的战刀,一刀将自己的左臂齐肩斩断。没有被毒素污染的鲜血,带着徐荣的体温,喷溅到了敖烈的脸上。脸色惨白的徐荣晃动着身体,艰难的站立着,对着敖烈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忍痛说道:“主公,徐荣为你做出取舍了。” 徐荣是敖烈的部下,孙尚香是孙坚的子嗣,两者同时被毒箭射中,性命堪忧,可是万钻朱兰佩却只有一枚。徐荣虽然加入敖烈部下的时间不长,但是对敖烈的性格却相当了解,身受他人救命之恩,如不能回报,敖烈今后必将寝食难安,但舍弃自己的部下,敖烈却又决计不能做到。所以,面对这样的艰难的选择题,徐荣用壮士断腕的方式,帮敖烈做出了决定。 敖烈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把万钻朱兰佩按到了孙尚香的胸前。孙尚香已经十二岁了,身体的发育已经初具规模。尽管隔着一层铁甲,敖烈依然感到了孙尚香胸前的柔软。但敖烈此刻心急如焚,一心只想着救回孙尚香的性命,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其他的想法,于是就把孙尚香的胸前为何会如此柔软的问题,自动在大脑中屏蔽了。 趁着袁军箭雨的间隙,敖烈部下众将快步赶了过来,团团围在敖烈身侧,防止这样的险境再次发生。孙坚和孙策带着深深的担忧,来到了敖烈的面前。孙坚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蹲在孙尚香的身边,伸出因长年握持兵器而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孙尚香的脸庞,哽咽的低声说道:“仁儿啊,你醒醒啊,你别吓唬爹爹好不好?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爹爹和你娘可怎么活啊?仁儿,你听到了么?睁开眼看看爹爹好不好?” 孙坚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巨锤。狠狠地敲击着敖烈的心,把敖烈的心砸的破碎不堪。敖烈和孙坚非亲非故,敖烈遇难,孙坚出于大义的角度。率军前来营救,可是现在却因为营救敖烈,把孙尚香搭了进去,换成是谁。心里也不会好受。而且孙尚香会中箭,完全是为了替敖烈挡箭,这就让敖烈的内心中更加自责。 战场的另一边。袁绍见到这次又没能射杀敖烈,心中的烦躁已经快要把他的心撑破了。然而,更令袁绍感到郁闷的,是袁术悄悄在袁绍耳边说了一句话:“大哥,毒箭已经都用完了,咱们该怎么办?”因为时间仓促以及袁术带来的乌头草毒液太少的缘故,袁军将士只来得及浸泡出三千多支毒箭,经过先前的三轮齐射,浸泡好的毒箭,已经告罄。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袁绍没好气的回了袁术一句。 忽然,一道雄壮的声音在袁氏兄弟的头顶上响起:“袁本初,袁家真是枉为四世三公,竟然出了你这样一个败类!” 袁绍大惊,急忙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吕布手持方天画戟,站在袁绍身旁不远处的山腰上。关键时刻,吕布终于赶到了。吕布是在今早清晨时和敖烈分开的,而敖烈是在正午时分遭受的伏击。中间相差半日的时间,再加上赵云去追赶吕布的时间和吕布率军赶回的时间,导致吕布在途中耽搁不少功夫,几乎差一点就和敖烈天人永别了。 随着吕布的现身,阵阵马蹄之声大作。西北方向,赵云白马银枪,率领着吕布麾下的并州狼骑,卷起漫天的尘土,直奔战场而来。“常山赵子龙在此,谁敢来战?!”赵云清越的声音中,罕见的带起了一丝霸道的意味在内,可见他此时在内心中对敖烈的担忧。 吕布的声音再次响起:“袁本初,看看你的四周,只要本侯一声令下,咱们大家就要玉石俱焚!” 袁绍闻言,急忙转头向四周的山上看去,数不清的并州军齐刷刷的在山石后面冒出身形,他们手中没有任何武器,身上也没有铠甲,仅仅穿着布衣附体。有的人拿着火折子,有的人则是抱着两个硕大的酒坛,还有一些人在身上绑满了干柴。只要稍微出现一点火星,他们的身上就会立刻被点燃,然后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带着火焰冲下山来,把身上的火焰传递到联军身上,在火势的蔓延下大家一起葬身火海。 吕布清楚的知道诸侯联军的兵力远远高于并州军,硬拼的话非但救不了敖烈,说不定连并州军也会全军覆没,所以,吕布就想出了这么一个自杀式的方法,来威胁袁绍等人。吕布明白,袁绍他们都是世家子弟,惜命的很,让他们牺牲十万名部下,他们也不会心疼,可是一旦他们的自身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他们很容易就会出现退缩。 “怎么样?你我各退一步,今日谁也不难为谁,各自率军离开。错过今日,谁输谁赢,全看各自的手段。”吕布强硬的声音在山腰上传了下来。吕布的这番话,尺度拿捏的很好,既不会让袁绍等人生出鱼死网破的心思,又把自己必死的决心清楚的告诉了对方。 袁绍瞪着双眼,狠狠地看了正在为孙尚香排毒的敖烈一眼,又转头环视了一圈,把各路诸侯脸上的惊恐尽收眼底,半晌之后,袁绍带着深深的不甘,从牙缝中蹦出了两个字:“撤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命悬一线 敖烈的手臂在孙尚香的后颈下穿过,把孙尚香的头搂在自己的怀里,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色。从始至终,敖烈都没有抬起头来向撤退中的联军看上一眼。 孙坚仰天长叹道:“可惜元华先生远在庐江,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孙坚的这一声长叹,反而提醒了敖烈。敖烈忽然抬起头来说道:“不,元华先生已经动身赶往幽州了。”当下,敖烈把孙尚香受自己之托,写信请华佗去幽州治疗军中将士暗伤的事,简单的讲述了出来。 孙策急道:“那还等什么,咱们立刻返回幽州去寻元华先生啊。” 吕布早已在山上走了下来,站在敖烈身边说道:“二弟,孙太守,伯符,你们不必心焦。万钻朱兰佩乃是天下之宝,乌头草毒性虽烈,但有万钻朱兰佩在,孙仁兄弟断然不会被毒素攻心的。” 敖烈低头看了孙尚香一眼,低沉的说道:“可是这一箭的位置太过凶险,孙仁兄弟每时每刻都在流血,恐怕熬不到赶回幽州了。” 孙策暴躁的跳起身来,怒喝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该死的袁绍,日后若是在战场上遇见,某一定捅他一万个血窟窿!” 见到敖烈和孙坚父子方寸已乱,贾诩站了出来,向着几人说道:“主公,孙太守,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应先退入沙县县城,据城而守,一方面可以防止袁绍等人再次来袭,另一方面,也能让医官们对孙小……呃,小少爷进行医治。另外,应派人沿途去寻元华先生,将元华先生带回来。”显然,贾诩早已看出孙尚香是女儿之身。话到嘴边的孙小姐,硬生生变成了孙小少爷。 “某认识元华先生,某去寻他前来。”孙策因为担忧孙尚香,自告奋勇的担任起了寻找华佗的任务。 当下,孙策率领五百名江东军士,沿途去寻找华佗的下落。敖烈和孙坚率领其他人马退入了沙县城中。 进入沙县之后,敖烈就把县衙暂时征用了,把孙尚香安置到了其中。安顿好之后,敖烈随军的军医们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几名医术相对精湛的医官开始为孙尚香止血、疗伤。其余的医官则是分散到军中,为受伤的将士们治疗。这一战下来,敖烈所部的两营精锐几乎人人带伤,若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恐怕会留下遗恨终身的伤病。 县衙主房内,孙尚香面色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只有她那微微起伏着的胸膛,证明着她还没有完全踏入鬼门关中。敖烈站在床边,默默地看着放在孙尚香胸口上的万钻朱兰佩。心中祈祷着她能够挺过这一关。 对孙尚香的伤势进行初步的诊断之后,一名医官皱着眉头对敖烈说道:“君侯,凡此箭疮,必须要拔出箭矢才能对伤口进行弥合处理以及敷药。可是此箭正中心口,若是贸然拔出,恐怕会导致伤者大量失血而死啊。” 医官说的道理,敖烈两世为人。自然心中明白。这也正是敖烈的担忧之处。不过敖烈毕竟是穿越之人,无论是思路还是知识面,都要远高于这个时代的人们。叹了一口气之后。敖烈向医官们吩咐道:“去准备一些纤细的竹竿,越细越好。在准备一些白色的绷带,都要用沸水烧煮一刻钟,冷却之后立刻拿来。再拿一个烧旺的炭火盘来。” 几名医官不明白敖烈的用意,但也不敢多问,匆匆走出房间去准备了。医官前脚刚刚走出房间,孙坚后脚就快步走进了房中,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先是看了孙尚香一眼,然后急促的问向敖烈:“怎么样?医官怎么说?” 敖烈缓缓摇了摇头,有些迟疑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孙太守,孙仁兄弟被箭矢射中胸口,你我都清楚,若是把箭矢,就等于是立刻要了他的命。现在,某有一个冒险的办法,或许可以暂时拖住孙仁兄弟的性命,给他争取一些时间,以便等候元华先生到来。不过,这个办法,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这件事,还要孙太守定夺。” “那还有什么可商量的,你尽管放手去做,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某绝不怪你。”孙坚没有一点迟疑,直接就把这件事定了下来。 敖烈点了点头,然后缓缓闭起了眼睛,不在开口说话了。 一刻多钟之后,几名医官抬着两个大托盘重新走回了房中。大托盘上放着几根和小指差不多粗细的竹竿,还有一大捆白色的绷带,另外一个医官还端着一个热气蒸腾的碳火盆。敖烈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中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能有半点的马虎,否则,孙仁的性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铮—— 敖烈抬手抽出一柄匕首,放在旺盛的炭火盆上细心的翻转着,让匕首上每一寸地方,都充分的经过高温的灼烧。直到把匕首烧的微微发红,敖烈才收回了匕首,对着医官们说道:“扯开他的上衣,把伤口显露出来。” 孙坚闻言大怒:“敖烈!你要做什么?!”敖烈被孙坚的怒吼喊蒙了,下意识的回答:“给孙仁兄弟拔箭治伤啊。”敖烈的这一声孙仁兄弟,让孙坚猛然醒悟过来,敖烈并不知道孙尚香其实是女儿之身。 张了张嘴,孙坚本想驳斥,可最后却无奈的说道:“好吧,今天这事就依你的意思来办。不过你要答应某,这件事,你要负责到底!”孙尚香是女儿之身,纵使孙家对世俗的礼节并不看重,但女儿家的清白,孙坚还是很在乎的,毁人清白,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会遭受鄙视的。所以他才会要求敖烈负责到底,话语中,隐隐含着把女儿交托给了敖烈的意思。 敖烈却没听懂孙坚话里的意思,以为孙坚是要求自己保证能让孙尚香活下来。脸上的神色一整,敖烈认真地说道:“这件事,某一定负责到底。若是孙仁兄弟重伤不治,某就把这条命,赔给他!” 听到敖烈的回答和自己的要求风牛马不相及,孙坚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着说道:“闲杂人等全部随我出去,你,留下来帮敖君侯给仁儿疗伤。”被孙坚指定留下来协助敖烈的,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女医官,观其容貌,大概只有二十岁出头。在汉代。女子的地位极低,所以女医官十分罕见,但却并非绝无仅有,恰好敖烈军中就有这么一名女军医,敖烈依稀记得,这名女医官有着一个很男性化的名字,叫做小宇。 缓缓吸了一口气,敖烈拿起一根竹竿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然后极为严肃的对小宇说道:“稍后。某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记住,动作要快、要准。”小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脱掉他的上衣,把伤口露出来。”敖烈低沉的吩咐着。小宇立刻行动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脱掉了孙尚香的铠甲,然后又解开了孙尚香内衣的衣带,将她胸前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衣襟,慢慢的拉向了两边。在整个过程中。小宇的动作既缓慢又沉稳,没有碰到孙尚香胸前插着的箭矢,也没有让万钻朱兰佩移动分毫。 见到小宇手法熟练。敖烈的心刚要放松了一下,可是当他看到孙尚香的胸前,那两点艳丽的粉红色,点缀在因初具规模而微微隆起的两团雪白肌肤上时,敖烈的心却陡然间剧烈的跳动起来。虽然情商低下的几乎于零,但是敖烈已经不是前世没有碰过女人的武痴了,在蔡琰的身上,敖烈已经探知了女人身上所有的秘密,那两点醒目的粉红色代表着什么,敖烈自然心知肚明。 “她……孙仁……竟然是……女人?难道她就是……孙尚香?”直到这一刻,敖烈才算是彻底醒悟了过来,为何一直以来,看似豪迈的孙仁,却总是给他一种伪娘的感觉;为何刚才孙坚在听到要脱掉孙仁衣物的时候,反应会那么剧烈,并且把小宇除外的所有人都叫出了房间;为何孙坚在临走之前,会对自己说起那样的一番话,要求自己对孙仁负责到底了。这一切都只有一个原因,因为孙仁原本就是个女儿身!因为,孙仁就是孙尚香! “君侯,下一步,怎么做?”小宇的询问打断了敖烈纷乱的思绪。作为一名医官,小雨的心思可没有敖烈那么复杂,救人治病是医官的职责,不管眼前的伤病是男还是女,在小宇眼里,没有半分的区别。 小宇的坦然和职业守,让敖烈心中一阵汗颜。连忙压制下心中的杂乱,敖烈收摄起了心神,指着孙尚香裸露在外的雪白玉臂说道:“寻找到她的血管,记住,要找最粗大的一根。”小宇答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认真的寻找了起来。仅仅在几个眨眼之后,小宇指着孙尚香手臂上的一处,说道:“找到了。” “用绷带沾着烈酒,把血管附近擦拭干净。”敖烈继续指点着下一步的动作。小宇依言站起身来,拿起白色的绷带,沾满了烈酒之后,把孙尚香的手臂上擦拭的干干净净。 噗嗤——敖烈忽然举刀刺进了自己的左臂,然后把匕首拔了出来,右手拿起纤细的竹竿,把竹竿的一段插进了自己的手臂内,一直把竹竿三寸之深,敖烈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头对着小宇说道:“有竹签刺破她的血管,把竹竿的另一头,插进她的血管内。” 小宇脸上带着惊诧的神色,手下的动作却不慢,拿起一根更为纤细的竹签,刺破了孙尚香手臂上的血管,然后把连接在敖烈身上的竹竿的另一端,迅速的穿进了孙尚香的血管中。如果这个世上,有另外一个穿越者,一定会十分惊讶的认出来,敖烈现在所做的,正是最简陋、最原始的输血手段! 利用重力的原理,站在高处的敖烈把自己身体内的血液,通过被沸水煮过的竹竿,流向低处躺在床上的孙尚香身体里,这样就可以避免在稍后拔箭的过程中,孙尚香会因为失血过多而香消玉殒了。(未完待续……) ps: ps:嘿嘿,小宇也出场了。大琨知道小宇这家伙,最爱看这种刺激又艳丽的场面,可是呢,尚香最后是要被敖烈收了的,敖烈的老婆怎么能随便让别人看呢,所以呢,只好委屈小宇啦,投胎转世变成一个女医官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神医到来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那根箭。记住,拔出箭后,立刻用三层绷带按在她的胸口,防止血液喷溅的太快。”敖烈再次向小宇说道。 其实不用敖烈解释,小宇已经明白过来了敖烈的用意,知道敖烈这是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把他自己体内的新鲜血液,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孙尚香体内,保证孙尚香不会出现失血过多的危险。剩下的事,小宇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伸手拿起三层绷带,略一思索,小宇自作主张的又加厚了一层,把四层绷带捧在左手手心,缓缓地按到了孙尚香的箭疮附近,然后用绷带把箭疮四周包裹起来,左手聚拢成爪,隔着厚厚的绷带,轻轻地圈住了孙尚香胸前的箭矢。伸出右手,小宇抓住了箭矢的底部,微微用力,把箭矢向上拔起了一分。随着右手的动作,小宇的左手也迅速作出相应的动作,虚抓着箭杆的左手用力下压,尽量压迫着孙尚香的箭疮处,不会留出太多的鲜血来。 看到小宇动作熟练,敖烈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有心转过头不在看孙尚香胸前,那两点诱人的粉红,但是心中又实在不敢大意,生怕小宇万一出个差错,那可就无法挽回了。所以,敖烈只好继续的盯着小宇的动作,在不得不为之的情况下,心中不带丝毫**的,看着孙尚香的酥胸。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却又似乎已经被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敖烈现在已经失去了时间的观念,他的眼中,只有那一点一点向外拔出的箭矢。终于,小宇把箭矢从孙尚香的身体上完全拔了出来。 “嗯……”随着箭矢的离体,昏迷中的孙尚香发出一声轻微的痛哼。虽然轻微,但还是被敖烈听到了,尽管是痛苦的声音。但是此刻听在敖烈耳中,无疑于天籁之音,甚至犹有过之。这证明,孙尚香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一步,剩下的,就看敖烈的鲜血,能对孙尚香起到多少弥补的作用了。 有着后世知识的敖烈知道,输血是要匹配血型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敖烈不确定自己的血型是不是能和孙尚香相匹配,原本。孙坚是最适合的人选,可是孙坚却没有敖烈那些来自后世的知识,他根本就作不了这看似简单,实则包含医道至理的输血工序。 小宇扔掉右手的箭矢,单手忙碌了起来。她抓过一块绷带,平摊在自己身前,然后从怀中掏出金创药洒在绷带上,再把绷带平放在孙尚香的胸腹之间,一点点的向上移动。同时左手按住止血的绷带,一点点的挪开,让出位置给右手上带有金创药的绷带。 当小宇完成了替换绷带的动作之后,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敖烈用略显轻松的语气说道:“帮她包扎好伤口。盖好被子,然后去熬一碗参汤来。”小宇依言做好了敖烈的吩咐,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房间中只剩下敖烈和昏迷中的孙尚香两个人的时候,敖烈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孙尚香的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全被他看了。先前因为担心孙尚香的伤势,敖烈无暇有其他的想法。现在孙尚香暂时脱离了险境,敖烈的心情放松下来之后,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她胸前的诱人景色。这也不能怪敖烈,倒不是他对有特殊的偏好,关键是,哪个男人看到不动心啊?除非他身体机能不正常。 敖烈觉得,自己的双眼似乎变成了传说中的透视眼,孙尚香身上盖着的被子,丝毫不能阻挡敖烈眼前粉红色的景象。敖烈轻轻甩了甩头,试图把不该留存在于眼前的景象抹去,结果却恰恰相反,那一片诱人的景象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无奈的停下了摇头,敖烈闭起了双眼,想用这种方式阻断自己的视线。可是最后敖烈再次无奈的发现,原来自己根本没有透视眼,眼前所看到的幻想,完全是来自于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吱呀,房间的门被孙坚推开,他大步的走了过来,先是关心的看了孙尚香一眼,然后才带着诧异的神色,问向敖烈:“这根竹子,是做什么用的?”孙坚的到来,解除了敖烈的尴尬,敖烈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和孙坚的对话上来:“输血。孙仁兄弟……呃,孙仁小姐失血过多,某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血注入到她的身体中去,这样她就不会失血过多了。” 听到敖烈对孙尚香的改口,孙坚龇牙咧嘴的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敖烈闻言,顿时感到头疼无比,这是孙坚向自己讨要承诺来了,先前孙坚可是说的明明白白,要敖烈负责到底的。 敖烈没有说话,而是举起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又刺了一刀。先前的伤口虽然有竹竿的嵌入,但是血液已经有些凝固了,流动的速度慢了很多。敖烈这一刀下去,将原来的伤口扩大了几分,促使血液重新顺畅的流动了起来,顺着竹竿向着孙尚香流去。 “孙太守,劳烦你用温水沾湿绷带,敷在孙仁小姐的胳膊上,保持她的血液不会因凝结而堵塞竹竿。”敖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孙坚听得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敖烈这是再用行动向自己澄清一件事,他敖烈确实答应过孙坚对孙仁负责到底没有错,但那个时候敖烈并不知道孙仁就是孙尚香,还以为孙尚香是个男人,他对孙坚的承诺,仅限于在知道孙尚香的真实身份之前,也就是说,敖烈的承诺,是基于他把孙尚香当做兄弟的基础之上。为了兄弟,敖烈可以两肋插刀,进而回避了在知道孙尚香是女儿身之后的一系列问题。 孙坚咬着牙根,按照敖烈的话给孙尚香敷上了毛巾之后,不错眼珠的瞪着敖烈,半晌,孙坚才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某的女儿,就那么不堪入目么?不管怎样,仁儿清白的身子被你看了,你必须负责!”丢下了这句话之后,孙坚气冲冲的走出了房间。孙坚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自然看出了孙尚香已经暂时脱离了险境,否则他也不会有闲心和敖烈斗嘴了。 敖烈看着孙尚香苍白的娇颜,喃喃的自语着:“你甘愿为某挡下这一箭,某就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可是,毕竟伯符是某的弟子,你我之间,于理不合。而且,你的年纪也太小了……”昏迷中的孙尚香,似乎是听到了敖烈的话,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转眼之间,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在这两天里,敖烈一动也没有动,依旧保持着两天前的姿势,站立在孙尚香的床边。两天来,孙尚香胸前的绷带被渗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就换,换了再被染红,原本是插在她左臂上的竹竿也已经换到了右臂上。为了保证向孙尚香输送新鲜的血液,敖烈不知道对自己刺了多少刀。此刻,两天来粒米未进的敖烈,脸上布满了疲倦的神色,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身体上纵横交错的刀痕,充分的暴露着他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 也就是敖烈,在穿越之初,体质和灵魂都经过异次元空间的改造,生命力早已变得远超常人,如果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当然,这两天来,敖烈虽然没有换过姿势,但也不是毫无间断的向孙尚香输血的,否则的话,他的血液早就流干了。 看着敖烈疲惫的样子以及双臂上纵横加错的刀痕,孙坚心中的怒气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反而变得越来越欣赏敖烈,大有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趋势。把孙尚香交给敖烈这样的真男儿,孙坚放心的很。 “小妹,小妹——大哥来了,大哥带着元华先生来救你了。”孙策急吼吼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或许是苍天在护佑着孙尚香,孙策带着人马沿途去寻找华佗,日夜不停地策马奔驰了一天一夜之后,碰巧在路边看到华佗在救治一名摔伤的病人。先前因为华佗救治孙坚部下的猛将周泰,孙策和他有着数面之交。所以孙策当即就认出了华佗,向华佗说明了来意,华佗也没犹豫,跟着孙策又日夜兼程的奔驰了回来。 砰—— 房门被孙策一把推开,孙策的脸上带着长途奔驰后的疲累,跨步走入了房中。在孙策身后,华佗的身影显露了出来,他的衣着十分朴素,年纪大概在五十上下,须发都已有些斑白了,虽然一路赶来,华佗的身上风尘仆仆,但却丝毫不能掩饰他身上特有的仁慈特质。 “嗯?这是……输血?”华佗看清房中的情景时,立刻明白了敖烈的意图。敖烈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延续着孙尚香的生命。只是这种匪夷所思的输血方式,让一生为医的华佗都感到惊讶不止。 孙坚猛的站起身来,向着华佗拜道:“元华先生,你可算是来了。仁儿的性命,就拜托你了。”华佗收回看向敖烈的惊诧目光,伸手从背上取下药箱,对孙坚说道:“事不宜迟,老朽这就给令嫒疗伤。” 确认了随同孙策前来的人,就是华佗之后,敖烈心中一松,再也支持不住疲倦的身体,双腿一软,整个人都滑倒在了地上。 “师父!”孙策焦急的喊声响起,可是敖烈却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来回答他了,深深的疲倦袭来,敖烈陷入了昏睡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四方云动(一) 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敖烈从昏睡中逐渐清醒了过来。当敖烈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部下所有大将以及孙策等数人欣喜的脸庞。 吕布率先口问道:“二弟,你醒了。元华先生真不愧是神医,他预言你会在这个时间醒来。” 赵云捧着一碗肉粥递到了敖烈的身前:“师兄,你的身体太过虚弱,把这碗粥喝了吧。” 抢上一步,马超说道:“二哥,某来喂你吃粥。” “师父,你可让某担心死了。小妹经过元华先生的治疗,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元华先生说,要不是师父给小妹输了那么多的血,他也救不回小妹呢。”孙策心情大好的跟着说道。 见到诸将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的和敖烈说话,贾诩上前一步,摆着手说道:“好了好了,元华先生说主公还需要静养,现在你们也都看到主公醒转过来了,都放心的回去吧。” 众将情知理应让敖烈安心静养,纷纷对敖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走出了敖烈的房间。 等到众将都出去之后,敖烈用虚弱的声音问向贾诩:“文和,我军此役的损伤,可都已经清算出来了么?说与某听。”先前因担心孙尚香的安危,敖烈心神大乱,无暇他顾,在听孙策说孙尚香已经安然无虞之后,敖烈的心思立刻就清晰了起来,他知道,这一战下来,自己麾下的两营精锐损失必定不少,具体的数字,他想让贾诩告诉他。 贾诩的脸色一苦,随即换上一副平淡的神色,劝慰着敖烈:“主公,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贾诩知道敖烈在血杀和虎贲两营精锐上,花费了多少心血。两营精锐的战损,别说是敖烈,连贾诩都感到难以承受,所以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把详细的战损说出来。 “文和,说!”敖烈的语气虽然虚弱,但是态度却很坚决。 贾诩张了张嘴,长叹了一口气,有些黯然的说道:“此役,我军血杀营精锐战死四千余人,重伤残废者。也有两千之数,他们的战马十之**被射杀;虎贲营精锐的损失更大一些,只有三千多人还有再战之力,其余的……唉。” 听着贾诩的战报,敖烈感到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两营精锐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忠诚度极高,而且敖烈在他们身上倾注了太多太多的心血,没想到这一战下来。两营精锐竟然被打散了建制,两万名精锐现在仅仅剩下了三成! 噗嗤—— 敖烈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把胸前的衣襟和被褥尽皆染红。 “主公——”贾诩慌忙俯子,不停的拍打着敖烈的后背。口中焦急的问道:“主公,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叫医官进来?” 敖烈无力的摆了摆手,低沉的说道:“不必了,某无事。文和。自血杀、虎贲建立以来,纵横北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使天下人尽知其名。谁料此役竟遭如此重创,是某的过失啊,某对不起这些铁骨铮铮的兄弟们。” 贾诩一边拍打这敖烈的后背,一边劝慰道:“主公,切不可如此自责。战场,本来就是要死人的,这是谁也无法阻止的。主公不应该悲伤,应该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们骄傲才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昂着头,骄傲的离开这个世界的,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赢得了对手的惧怕和尊敬。” 敖烈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感动与伤悲,缓缓说道:“把战死兄弟们的名字记录下来,回到幽州,某要亲手把这些名字,镌刻到忠烈碑上。” 八百里之外,陈留城中。刚刚从洛阳返回的曹坐在座位上,哈哈大笑着,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甚至笑的肚子都出现了抽筋的迹象,不得不把上身弯下来趴伏在桌案上,却依旧无法止住大笑。 曹身前,曹仁、夏侯兄弟等武将站在左侧,程昱、荀攸等谋士站在右侧,看着曹大笑不止,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不明白曹是因为什么事情笑成了这样。荀攸是荀彧的族侄,但是年纪却比荀彧大了六岁,因此也就比荀彧出名的早,数年之前就被曹收在了帐下。 笑够了,曹慢慢的直起了身体,把桌案上的战报扬手扔给了程昱,脸上笑意未尽的说道:“念!大声的念出来!” 程昱疑惑的接住战报,扼要的念了起来:“日前,袁绍等十二路诸侯在冠军侯敖烈的归途中设伏,经过半日的厮杀,双方均损失惨重,陈留太守张邈、上党太守张扬、东郡太守乔瑁、豫州刺史刘岱四路诸侯阵亡,最后并州吕布和江东孙坚率军赶到,救走了敖烈,现敖烈等人已退守沙县城中。” 当程昱把战报念完,众人终于明白过来曹为何会大笑至此了。袁绍扛着四世三公的好家世,却明目张胆的做出这样卑鄙无耻令天下人嗤笑的事情来,这是典型的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啊。如果能把敖烈成功的斩杀,借机一举平定幽、并二州,到时袁绍手中权柄已成,纵使有人嗤笑与他,也不敢公然议论这件事了。但是偏偏袁绍等人却没能把敖烈留下来,这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羊肉没吃到,反而弄了一身膻。可想而知,袁绍等人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了,天子刘协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还不好说,单单是那些大小儒士们的口诛笔伐,就够袁绍他们受的了。 曹收起了笑意,环顾着身边的武将、谋士们,开口说道:“你们说说,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曹仁率先开口说道:“大哥,这件事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坐山观虎斗,看热闹呗。敖烈现在必定是元气大伤,袁绍等人也不好过,咱们正好趁此机会发展自己的势力。” 曹嗯了一声,问道:“没有了?”曹仁一愣,摇头说道:“没了,某就想到怎么多。”曹轻笑道:“子孝,你是我中军主将,思考问题却有些短浅了,叫我怎么放心把军中大权托付与你?不过,你有一点说的很对,眼下正是我军趁机发展壮大的好机会。” 夏侯惇上前说道:“主公,某以为,现在各路诸侯在大战之后,士气必定低落,不如咱们分作两路,偷袭其中的两路诸侯,掳其人马粮草充作军用,可否?” 不等曹回答,夏侯渊插口道:“各路诸侯在讨董时,麾下人马本就不多,在经此大战,还能剩下几许?主公,某意,趁着陶谦尚未回到徐州,我军袭了徐州,取徐州为立足根本。” 夏侯兄弟虽然是曹的族亲,但毕竟曹已经改为了曹姓,所以夏侯兄弟都称曹为主公,而不是像曹仁等曹氏宗族那样称他为大哥。 曹笑道:“秒才真不愧是秒才,智略超群。然则徐州已数年未经战火,兵强民富。即便陶谦尚未回到徐州,徐州也不是那么好打的,以我军的实力,打下徐州虽然难,但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在打下之后,我军却没有守城的能力啊。” 一边的程昱听着曹的分析,站出来说道:“主公,某猜度适才主公欣喜若狂,恐怕是心中已有计策了。昱心中也有一策,未知能否和主公的计策相吻合。” 曹点了点头,示意程昱把他自己的计策说出来。程昱继续说道:“前年,昱曾遇到一位故人,他对昱言道,颍川多奇人,主公欲成大事,必须要以颍川陈留一带为中心,向四周扩充,同时要利用好颍川的人才,进而雄踞兖、豫,则霸业可期。现在的局势,和这位故人当初所言何其相似?陈留太守张邈已死,主公应尽快掌控陈留的大权,稍作整顿之后,立即兵发豫州。豫州刺史刘岱本是无能之人,豫州在他的治理下混乱不堪,州内百姓人心背离,正是主公施展恩威的好时机,更何况天赐良机,现刘岱已死,此时取豫州,如同探囊取物。” 曹闻言,惊讶的说道:“仲德所言,与某心中所想分毫不差!却不知你所提到的那位故人,姓甚名谁?” 程昱微笑道:“此人名叫郭嘉,自奉孝。少年时就很有才名,数年之前,敖烈曾征召过郭奉孝,但他却并未前往。说起来,郭奉孝拒绝敖烈的理由很荒诞,名义上,郭奉孝说自己学业未成,不便出仕,实则,呵呵,他是受不了幽州的苦寒,他的身体虚弱,若是去了幽州,说不定三五年之间,就会被幽州的气候折磨的痛不欲生了。” “哈哈,这个郭奉孝,有点意思。看来,他是上天赐予某的臂膀啊。仲德,备上一份厚礼,稍后某与你同去请郭奉孝出山!”曹开心的笑了起来。敖烈识人之明,是天下公知的,既然敖烈诚心邀请过郭嘉,想必郭嘉是有些手段的。而且刚才在听了程昱转述郭嘉的话之后,曹敏锐的感觉到,郭嘉的计略,确实是自己生平仅见。这样的人才,要是不去主动拉拢,那曹也就不是曹了。 话锋一转,曹的语调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张邈、刘岱死的正是时候,此乃天赐良机,不容坐失!众将听令:着夏侯渊率一千军士,三日之内扫清陈留郡内的张邈残部,为某统一陈留!着夏侯惇、李典率两千军,克日兵发颍川!着曹仁、曹洪率三千军,即刻进兵济阴,为我大军攻打兖州做好准备!着程昱、于禁率五百军,将陈留城中的富商们聚集起来,索要钱粮,以备我军出征之资!” 众将齐齐向着曹一拱手,大声回答:“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四方云动(二) 徐州与豫州交界之处,刘关张三兄弟带着千余名士兵,正彷徨不知所措,为明天的去向发愁。就在此时,一条和曹收到的战报相差无几的信息,传递到了刘备的面前。 “这个消息可确实?”刘备惊愕的问着孙乾。孙乾是刘备麾下仅有的两名谋士之一,负责各处信息的收集。另一位,名为简雍,因简雍略通阴阳数理之说,偶尔能做到趋吉避凶,刘备任命他为行军参谋。 孙乾回答道:“我已经核查过了,应该属实。” 刘备皱着眉头,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闷。这个敖烈怎么命就这么硬呢,十二路诸侯,近二十万联军,竟然没能杀死他?如果敖烈身死,刘备虽然得不到什么切实的利益,但至少可以出一口胸中恶气啊,谁让敖烈处处抢他的风头呢。再说,如果敖烈死了,天子刘协势必会重新捧起一位有潜力的汉室宗亲来震慑四方,到时候,自己的机会不就来了么?可是现在,敖烈依然好好的活着,让刘备心中就像是吃到苍蝇一样恶心。 当然,刘备的想法,完全是自己猜测出来的,敖烈根本就没有抢他风头的心思,是刘备的嫉妒心让他不自觉的歪曲了事实。至于刘协重新捧起另一位汉室宗亲的做法,那就更是虚无缥缈的事情了,除了敖烈,刘协绝不会如此信赖任何一个人,哪怕他是汉室宗亲。 “这个杀千刀的袁绍,竟然如此阴毒!他日撞见,俺老张一矛刺死他,给墨寒老弟报这个仇!”张飞瞪大着环眼,怒气冲天的吼道。 关羽因为心中气愤,红脸都快被气成紫色了:“还好敖君侯福大命大,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大汉将骤失一擎天巨柱。” 关、张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让刘备的心中更加愤懑难忍。如果是其他人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说不定刘备立刻就要拔剑把他斩了。满心愤懑之时,孙乾的一句话,让刘备心中的愤怒消失殆尽。 “主公,听闻是徐州刺史陶谦和北海太守孔融给敖君侯报的信。”孙乾无意的说道。 刘备立刻抓住了这句话中的关键信息:“你是怎么知道的?”孙乾有些犹豫的说道:“其实,我也不太能肯定。听说当时在战场上,有一人曾给敖君侯报信,告之前途险恶。这个人,我认识。是陶使君帐下的副将卡答,但是天下重名重姓之人甚多,因此我也不能断定。” 刘备低下头在心中思索着:“卡答?姓卡之人,天下罕见,由此推测,此人应是陶使君帐下副将无疑。在诸侯联军中,唯有陶使君、孔北海和某未曾参与围剿敖烈之事,某不曾将此事说出,连二弟三弟某都没有告之他们伏击详情。那么泄露消息之人。就只有陶谦和孔融了。” 想到这里,刘备忽然感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天大的良机,起身走开十几步之后,招手叫过简雍。刘备低声向他吩咐道:“宪和,你安排几名涿郡的老兵,到冀州境内去散布消息,就说给敖烈通风报信之人。是徐州牧陶谦。切记,不能让他们暴漏自己的身份,暗中散播即可。另外。此事切不可让二弟三弟知晓。” 简雍诧异的低声问道:“主公,你这是何意?”刘备神秘的一笑,轻轻地说道:“徐州,可是一个好地方啊,你说若是咱们能取了徐州做根基,何愁大业不成?”简雍伸手摸了摸后脑,不甚明了的又问道:“可是这和去冀州散播消息有何关联?” 刘备转过头,看着简雍,低声说道:“宪和,你是做学问的人。这权术之道,你不学也罢。”刘备身为一代枭雄,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有其独到之处。简雍看不出来,刘备却是看的很清楚。袁绍此次联合各路诸侯伏击敖烈,最后落得个鸡飞蛋打的下场,为了堵住天下众人悠悠之口,或者是为了能在一片谴责声中,拥有足以自保的力量,袁绍一定会拿下冀州作为根基,进而以陶谦给敖烈通风报信为借口,出兵讨伐陶谦,从而在把徐州也攥在手里。冀州、徐州都到手之后,青州就成了被包夹的局势,唾手可得。当袁绍坐拥三州之地后,天下间谁还敢在议论今日之事? 所以,刘备才会让简雍派人去冀州境内散布消息,让袁绍知道给敖烈通风报信的人,就是陶谦。刘备给袁绍规划好了一个宏伟的雄图,不由得袁绍不动心,当袁绍拿下了冀州之后,一定会按照刘备此刻的设想,攻打徐州。刘备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袁绍起兵之前,赶到徐州,仗着自己的仁义之名,先一步取得陶谦的信任,然后坐等袁绍率军前来,自己在趁机从中取利,把徐州的兵权攥在自己的手里。 想到以后自己将坐拥整个徐州,麾下带甲控弦之士十数万之众的美好前景,刘备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上表自封徐州牧,与天下英雄一较长短了。 洛阳,德阳殿中。大殿内的地上七零八落的散落着各种珍贵玉器的碎片。 砰——碰撞声响起,又一件名贵的玉器被刘协用力扔到了地上,摔得支离破碎。“这就是所谓的四世三公?这就是所谓的赤胆忠心?你们看看,袁绍到底做了些什么!他想干什么?想要把朕的擎天巨柱斩断么?”刘协喘着粗气,怒不可遏的对着文武百官咆哮着。 连曹和刘备都得到的消息,刘协没有理由不知道。经过敖烈对洛阳的整顿之后,刘协手中直接掌握着一万多名军士,说话的底气也就随之粗壮了许多,此时的刘协,已经恢复了几分大汉天子所应有的威严。 暗中勾结袁绍的王允,此刻后背上已经是一片冷汗,把朝服都打湿了。他万万没想到袁绍等十二路诸侯,竟然联手都拿不下一个敖烈!还好最后事情的收场还不算坏,否则的话,一旦把自己是内应的消息传出去。恐怕盛怒中的刘协,会毫不犹豫的斩下自己的这颗白头了。暗中向着心腹大臣们使了个颜色,王允示意他们出班劝奏刘协平息怒火。 当下,两名大臣站了出来,向刘协诉说袁绍等人均是名门望族出身,是朝廷的基石所在,偶尔做错了事情,但也罪不至死,请求刘协网开一面饶过袁绍等人。他们的话,让刘协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更加剧烈了。自己身为大汉天子,竟然连处罚一个人的权力都没有了么?可是,刘协并不傻,心中虽然愤怒,气恼袁绍等人胆大包天,竟敢半路伏击敖烈,但刘协也明白,自己虽然在敖烈的帮助下,重新掌握了朝政。甚至还亲手掌握了一支万人的军队,但是,这些并不能彻底改变,自己这个天子势弱的一面。 大汉自五十年之前。就隐隐出现了地方诸侯割据一方的迹象。长久以来,皇室的威严已经跌到了冰点,若不是敖烈适时出现,恐怕刘协这个大汉天子早就做亡国之君了。在和敖烈的相处中。刘协的思想和性格,都受到了潜移默化的改变,看待问题的方式和角度。也和历史上的汉献帝大相径庭。刘协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汉的弊端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他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就轻易决定一些个顶级世家的生死。更不可能把兵权,从那些长久以来割据一方的诸侯手中收回来。 宽怀隐忍,观时待变。这八个字,是敖烈在班师之前的那天夜里,悄悄告诉刘协的,让刘协牢记在心中,并以这八个字为宗旨,作为处理朝野矛盾的中心思想。此时,这八个字在刘协的脑海中回响了起来,让刘协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愤怒,重新坐回到了龙椅上。 士族的存在历经了上千年,分散了朝廷大部分的权力,他们所拥有的特权,绝不是现在的刘协,能够消除的。正如那两个王允的心腹大臣所言,士族,在现阶段,依然还是朝廷的基石。所以刘协也明白,自己再怎么愤怒,也决不能光明正大的下旨诛杀袁绍,否则必然会激起各地士族强烈的反应,甚至会激起少数偏激的世家族长举兵造反,那样的话就会让刚刚安稳下来的大汉,重新陷入动荡之中。 可是,刘协视敖烈为亲生兄长一般,敖烈又屡屡救刘协于危难之际,若是不能就此事维护一下敖烈的利益,刘协的心中实在难以安定。心中为难之际,刘协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刘虞。因为敖烈的关系,刘协对刘虞也是极为信任,遇到难解之事,总是要询问一下了刘虞。 刘虞明白刘协的心思,于是出班奏道:“启奏圣上。袁绍等人公然举兵围攻朝廷亲封的冠军侯,理应凌迟处死。但念在袁绍等人乃是初犯,先前又有讨董、救驾之功,因此可免死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圣上可罚去他们一年的俸禄,以儆效尤。” 钟繇走出来补充道:“圣上,袁绍等人胆大妄为,触怒天威,应削去爵位,贬官一级,以显圣上之威严。” 听着刘虞和钟繇的话,王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刘协和刘虞肯松口,这件事就好办了。什么罚俸禄、削爵位的,那都不叫事。现在有几个诸侯还靠朝廷的俸禄活着?甚至朝廷在历经战乱之后,早已发不出俸禄来了,要不是敖烈、王匡等诸侯还按时向朝廷贡纳赋税,刘协这个天子恐怕连肉都吃不上了。至于贬官,那也只是名义上的惩罚而已,难道袁绍被贬一级之后,就掌控不了手中的兵马了么?事后随便找个理由虚报一下功勋,不就又能升回去了么。 说白了,刘虞和钟繇的话,听起来似乎是很严厉,但那都是在给刘协找台阶,是为了在面子上保全刘协的天子威严,袁绍等人,一点实际上的损失都没有。在庞大的士族世家面前,刘虞、钟繇等心中向汉的大臣们,为了保住刘协的尊严,不得不做出了妥协。 刘协在心中长叹了一声,一阵深深的无奈,席卷了他的心灵。这就是世家手中的权力,大过天子权力的悲哀之处。把刘协这个大汉天子,几乎都要给架空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刘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传旨,将袁绍等人贬官一级、罚俸一年。勒令他们立刻返回本郡,不得有误。将原豫州刺史刘岱等死去的诸侯子嗣发配边疆,若无征召,不得返回。另,将中山靖王一支宗室,在皇族族谱中消除,永世不得录用。”在做出让步之余,刘协顺带把一直对敖烈心怀不满的刘备,开除出了汉室宗亲的行列中。刘协可不想看到有朝一日,刘备再像袁绍一样,策划出一幕围攻敖烈的闹剧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返回幽州 荆州襄阳,鹿门山学院中,诸葛亮正在打点行装。自从他得知敖烈被伏击的消息之后,心中焦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敖烈的身边去。 庞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诸葛亮道:“孔明,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离开书院么?再有半年你的学业就完成了,现在离开,实在太过可惜了。” 诸葛亮一边收拾行囊,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知恩图报乃是做人的最基本原则。冠军侯对亮有救命之恩,还保举亮来到书院拜入老师门下学习,对亮又有再造之恩,如此重恩,亮若不予回报,与禽兽何异?” “可是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啊,半年!只要半年你就可以完成学业了啊,你现在这样半途而废,学院是不会承认你的身份的。”庞统有些着急的劝道。鹿门山学院有个规定,凡是在完成学业之前,半途离开学院的,学院对其弟子的身份,一概不予认可。也就是说那些没有完成学业的人,是不能以鹿门山弟子自居的。诸葛亮现在离开,就等于之自动放弃了鹿门山学院这块金字招牌。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诸葛亮回过身来看向庞统:“士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冠军侯遭此伏击,必定元气大伤,亮不在他身边,心中实在放心不下。情义和学业之间,既然只能选择一个,亮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自然是舍学业而取情义了。” “说得好。”房门被推开,几个人陆续走了进来。庞统转身看去,认出这几人是除了自己之外,诸葛亮私下最要好的朋友,分别是崔州平、石广元和孟公威。崔州平开口说道:“孔明大志,我等心中悉知。然恩情永远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我等三人皆是胸无大志之人,反正也通不过老师的考核,完不成学业。不如就陪同孔明一起走上一遭,去领略一番北国风光。”石广元摇头晃脑的背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孟公威笑道:“这可不就是冠军侯作的小令么,想来冠军侯也是风雅之人,小令内蕴含的意境,当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那。” 庞统惊愕的看着三人,喃喃的说道:“你们,也要离开学院?疯了。你们都疯了……” 沙县城中。 在经过华佗数日的调理之下,敖烈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经过贾诩的建议,敖烈决定班师回幽州。在班师之前,敖烈还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他要和孙坚去说个清楚,并且代刘协讨要回传国玉玺;第二,他还要和华佗进行一次长谈,想办法把医术神妙的华佗说服,让华佗心甘情愿的留在幽州。 先找到孙坚。敖烈刚说要班师回幽州,孙坚就截口说道:“把仁儿带走。路上有元华先生照顾,某也放心。”敖烈默然无语,对于孙尚香。敖烈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虽然当时是为了救她,可毕竟自己在无意之间看光了她的身体,为了保全她的清白名节不受损害。敖烈只能娶她过门。但是孙策是自己的弟子,自己和孙坚平辈论交,这就让敖烈心中负罪感攀升。说什么也不肯迎娶孙尚香。 孙坚这几天也想明白了敖烈的为难之处,见到敖烈沉默了下来,立刻就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这样,你带仁儿走,某就把传国玉玺给你,你愿意自己收藏还是送还给朝廷,某一概不管;你若坚持不带上仁儿,那对不起,某就是宁愿让传国玉玺沉入大江之中,也绝不会交给你!” 敖烈苦笑着说道:“孙太守,你这当父亲的,怎么把亲生女儿使劲往外推呢?”孙坚佯怒道:“狗屁!你当某愿意让仁儿跟你去幽州那苦寒之地么?要不是你这个无赖趁机占了仁儿的便宜,某怎么会把仁儿往外推?” 敖烈一脸无奈的辩解道:“天下间,哪里有像某这样的无赖?为了救人把自己的血都差点流干了。”孙坚哈哈笑道:“所以某才放心把仁儿交给你啊,小子,以后见到某就不要叫孙太守了,见外!”言下之意,就是要敖烈改口称岳父,至不济也得叫个伯父、叔父什么的。敖烈闻言,带着一脸的惊愕,大声说道:“你这是霸王条款!你,根本不讲道理嘛,你就这么强行把你女儿塞给某了?” 不顾敖烈的大声反抗,孙坚掏出传国玉玺,眼中的留恋一闪而逝,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玉玺之后,放到了敖烈面前的桌案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只留下一句话在敖烈的脑海中回荡:“这传国玉玺,就算是我孙坚嫁女的嫁妆了。明日一早,某就率军返回江东,你以后要善待仁儿。” 木然的看着孙坚远去的背影,敖烈长叹了一声,暗道,果然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等回到了幽州,该怎么和蔡琰说这件事呢? 送走了孙坚之后,敖烈又向孙尚香的房间走去,他知道华佗此刻一定在孙尚香的房间中给孙尚香换药。轻轻敲了敲房门,敖烈在门外说道:“某能进来么?”华佗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房内响起:“君侯请进。” 敖烈推开门走进了房中,看到华佗正在专注的配药,孙尚香带着几分虚弱,斜倚在床榻上,明媚的双眸隐含笑意的看着自己。经过华佗这几日的治疗,孙尚香早已清醒了过来,只是身体还虚弱的很,还需要一段时间静养。 “你来啦,坐吧。”孙尚香清脆中透着慵懒的声音响起。对于自己受伤之后的一切事情,孙尚香已经从孙坚口中得知了,她知道敖烈为了救自己,把自己的身上都看光了,也知道敖烈两天两夜一动不动的守在自己床边,坚持着为自己输血。对此,孙尚香的心中既羞恼,又感动,还有着一丝小甜蜜。 敖烈不得不承认,恢复了女声之后的孙尚香,声音真的很动听。尴尬的笑了一笑。敖烈目光躲闪着找到一把椅子,然后在孙尚香的对面坐了下来,自始至终,都不敢和孙尚香的目光碰触。 看着敖烈手足无措的样子,孙尚香心中好笑,忍不住揶揄的说道:“想不到名震天下的小霸王,也有缩手缩脚的时候。”顿了一顿,又问道:“你是来看望我的吗?” 敖烈老老实实的回答:“有一半是。”敖烈这句话,把孙尚香逗乐了,轻轻的笑了一声。孙尚香追问道:“那另一半是什么?”敖烈抬头向华佗看了一眼,答道:“某还有一些话,想对元华先生说。” 听到敖烈的话之后,华佗放下了手中的药材,好奇的转过头来问道:“君侯有何话要说?”敖烈开门见山的说道:“某想请元华先生一同返回幽州,为某麾下将士们治疗暗伤。”华佗笑道:“这一节,先前尚香小姐已经写书信告知老朽了,老朽已经同意了啊,君侯放心便是。” “不!某的意思是。想让元华先生今后便留在幽州。”敖烈说道。 华佗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说道:“承蒙君侯器重。但老朽闲散惯了,不愿为官,只想远游四方。救治更多的病人而已。”华佗以为敖烈是要把自己留在军中,婉言的拒绝着。 敖烈缓缓站起身来,认真的说道:“先生又错了。某不是想让先生出任军医。那样就委屈先生了。先生的志向,是尽最大能力救治天下之人。令人钦佩。但敢问先生,是先生一人的能力大,还是普天下所有医官的能力大?” 华佗再次一愣。回答道:“自然是后者的能力更大。” 敖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眼下局势动荡,战乱纷起。天下百姓饱受战火之苦,某心中实在难安。所以某就想,在幽州境内设立一所学院,学院的一切费用开支,都由某来资助,不收学生们一文钱的学费,以便穷苦的人也能前来学个一技之长傍身。某还打算将各门学问,分门别类划分成单独的学科,厚禄聘请品性端正之人授业解惑,将技艺无私的传授给学生们。医道,就是其中的一门。某是想让元华先生一边救死扶伤,一边传授更多人医术,培养出更多的神医来。这样一来,就可以让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救死扶伤的行列中,共同救治那些需要救治的人。” 敖烈的一番话说完,不单是华佗,连孙尚香都愣住了。他们想不到敖烈竟然有这样的抱负,要将天下间各门学问,分门别类的划分开单独授课,那将是多么浩大的一项工程啊,不过敖烈的这个愿望如果真的能实现,那可是划时代的壮举,对那些普通的百姓和寒门士子,将有着巨大的影响。 在汉代,人们对门户之见还时很看重的,不是亲传弟子,是不可能学到师父的本事的,即便是亲传弟子,师父在教授功课之时,往往也要藏私上一两手。可是现在,这样的门户之见,敖烈决心要把它打破。厚禄聘请老师,却不收学生们一文学费,单是敖烈的这份气度,就让华佗心折不已。 良久,华佗叹息着说道:“君侯远见卓识,气度恢弘,令老朽拜服,老朽愿听从君侯的安排。”听到华佗的回答之后,敖烈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欣喜之色。 次日一早,孙坚父子和敖烈道别之后,先行率军返回了江东。片刻之后,敖烈所部也整顿完毕,踏上了返回幽州的道路。这一次,吕布随着敖烈一起返回幽州,至于并州之事,只能等返回幽州之后,敖烈再安排得力之人,随同高顺前去并州整顿了。(未完待续……) ps: 那个,今天大琨请个假,带着女儿出去玩,明天才能回来,q群是上不了了,明天的更新可能也要晚一些,但是大琨保证再晚也不会断更。 第一百八十二章 休养生息 敖烈大军起行还没走出多远,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大地的震颤,从北边传来。 袁绍等人设下伏击的教训近在眼前,一听到马蹄声,赵云和马超立刻警惕了起来,分别指挥着血杀和虎贲两营精锐迅速列开阵势,严阵以待。吕布则是握紧方天画戟,与其他众将一起守护在敖烈身边。 片刻之后,一队白衣白马的骑兵出现了在众人的眼中,公孙瓒一马当先奔跑在队伍的最前列,脸上的焦急神色清晰可见。来者,正是公孙瓒的精锐部下——白马义从。 见到是公孙瓒,赵云的心松弛了下来,下令撤销了防卫,大声喊道:“公孙太守,某是子龙。”公孙瓒抬头看到了赵云,脸上的担忧立刻变成了喜色,飞马来到赵云身边,问道:“君侯何在?” 敖烈在阵中催马走了过来,笑吟吟的说道:“伯圭兄,某在这。”公孙瓒转过头,仔细的打量着敖烈,确定他没有收到伤害之后,以手抚额庆幸的说道:“苍天护佑,幸好平安归来。某得到消息之时,已经进入了幽州境内,唯恐路途遥远救援不及,便日夜兼程的赶了过来。”因为公孙瓒比敖烈提前三天离开洛阳,所部又都是骑兵,收到敖烈被伏击的消息时,已经返回幽州了,因此就来的晚了一些。 顿了一顿,公孙瓒向着身后的白马义从一挥手,五千名白马义从齐刷刷的翻身下马,对着敖烈拜倒:“参见主公!” 敖烈惊愕的看向公孙瓒,诧异的问道:“伯圭兄,你这是何意?”长笑了一声,公孙瓒回答道:“当初肥如被困,如不是你率军来救。我公孙瓒早就成冢中枯骨了。现在你麾下精锐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出于礼尚往来,某现在率军来投,你难道还要拒绝不成?” 不等敖烈反应过来,公孙瓒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大声说道:“末将公孙瓒,参见主公!”公孙瓒是辽西太守,辽西郡又是幽州的治下。按常理来说,公孙瓒称敖烈一声主公,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可是看公孙瓒现在的态度,明显是要投效到敖烈麾下。自甘为副将的架势啊。 敖烈连忙跳下马,把公孙瓒拉了起来。疑惑的说道:“伯圭兄。你到底是何意?” 公孙瓒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主公带人亲厚,胸襟气度令人心折。某早就有投效主公麾下之意,只是一直以来,主公麾下兵强马壮,令瓒心中惭愧。不敢贸然开口。现在主公正当用人之际,故此,某举全郡兵马前来投效,以期能助主公一臂之力。”说完了这番话。公孙瓒又贴到敖烈的耳边,低声说道:“其实,某还有一点私心,有你这个小霸王做幽州牧,某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辽西太守了;若是投到你麾下,没准某日后还能封个侯爵什么的。” 敖烈明知道公孙瓒后面那句话,纯属是开玩笑,给他投效过来找个谁也不相信的理由罢了。伸手按在公孙瓒的肩膀上,敖烈有些感动的说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伯圭兄的这份情义,某会永远牢记在心中。” 敖烈麾下的大将谋士们,纷纷走过来恭喜敖烈又得一员虎将,并和公孙瓒开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笑闹了一阵之后,两路人马合兵一处,再次踏上了返乡的归途。 不一日之后,敖烈等人经过一路疾行,蓟郡的城郭,已经遥遥在目了。 城外十里,驻守蓟郡的文武官员们都迎了出来。敖烈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对于敖烈的安危,他们心中是十分在意的。幽州虽然地处偏远,但敖烈被伏的消息早已传了过来,要不是一向素有威望且性格稳重的荀彧阻拦,众将早就提兵南下去攻杀袁绍了。 张辽、徐晃、张绣等武将站在左侧,荀彧、鲁肃、顾雍等文臣站在右侧,无不翘首以望,等待着敖烈大军归来。当敖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的时候,一干文武再也忍耐不住,快步上前向敖烈迎去,即便是一向沉稳的荀彧,也带着激动地心情,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 在人群之中,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静悄悄的停靠在路边。马车内,蔡琰不施粉黛的素面上,流淌着两行晶莹的泪水,口中喃喃低语道:“你,终于回来了么,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你若战死沙场,我独自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在蔡琰身边,敖夫人也是泪眼迷离,轻轻地拍着蔡琰的手背,温柔的说道:“傻孩子,烈儿这不是已经回来了么,放心吧,他是不会丢下为娘、丢下你不管的。” 时隔数月之后,敖烈重新坐在了州牧府的大堂之上。文武官员们分列两边,听着敖烈讲述这数月内发生的所有事情。 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讲完之后,坐在堂下的张绣早已是怒不可遏,站起身来吼道:“袁本初枉为四世三公,实乃卑鄙小人!师兄,这口气你咽得下,某可咽不下!” 敖烈摆了摆手,示意张绣先坐下来不要激动,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佑维,众位,我军经此一战,血杀、虎贲两营精锐损失逾七成,可谓是元气大伤,实在不宜在动兵戈,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下一步我们有两件当务之急的事必须要解决。第一,扩充兵员,尽快把损失掉的战斗力补充回来;第二,开办学院,招纳大量的寒门士子和普通百姓入院学习,然后在其中择优秀者,补充到军中和各地郡县去做官。” 敖烈定下的基调,让在座的文武官员全部陷入了沉思。贾诩点着头赞同道:“主公是打算休养生息了,诩也赞同这样做。待数年之后,我军恢复了战斗力,届时第一批完成学业的学员也能堪当大任了,那时,才是我们报仇的最好时机。也是我军与天下英雄一争长短的时刻。” 贾诩之后,大家纷纷发表意见,基于敖烈提出的两点,提出许多有参考性的建议。最后,在大家的提议下,敖烈决定一面征召、训练新兵,一面建设学院,同时招募有声望有能力的人来担当教师。经过初步的划分,学院将分成儒学、医学、兵科、匠学、商科、农科、法理和杂学八门课程。 商议完毕之后,徐荣缓缓站了起来。叹息着说道:“徐荣蒙主公器重,本应率军驰骋沙场以报效主公。可是现在徐荣已是残废之人,心中再无半点雄心壮志。荣愿隐居学院之中,将胸中所学传授给资质上佳之人,以报效主公厚恩。” 敖烈闻言。默然无语。沉思了片刻之后,才同意了徐荣的提议:“既然徐将军心意已决。某也不在强求。将军的俸禄。按照原职双倍发放,请将军放心。” 有旧人退居二线,必定就会有新人到来。就在敖烈和徐荣对话之际,一名军士来报,诸葛亮来了。敖烈在座位上足足愣了半分钟,然后哈哈大笑着说道:“某的管仲、乐毅来了。”然后站起身来。亲自迎了出去。 数年未见,诸葛亮长的高了一些,也更帅气了一些,身上的书卷之气到是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睿智和成熟。可见这数年来,诸葛亮在庞德公门下学到了很多东西,已经完成了从青涩少年,向成熟男人的转变。 “大哥。”看到敖烈,诸葛亮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剩下的话,就被哽咽所吞没。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似乎唯有喜极而泣才能表述他心中的独白。 “走,随某进府。”敖烈简短的回了一句,走上前抓住诸葛亮的手,拉着他向府中走去。诸葛亮压下心中的激动,反拽了一下敖烈的手臂,然后指着身后的三人向敖烈介绍道:“这几位,是小弟的至交好友,博陵崔州平、颍川石广元、汝南孟公威。他们因放心不下小弟,故此不远千里陪同小弟一起前来。” 敖烈松开了诸葛亮的手,向着崔州平等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口中说道:“多谢三位一路上照顾孔明,某在这里多谢了,请一同进府奉茶。先前某初见孔明,心中激动,怠慢了三位,还请海涵。”见到敖烈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待人亲厚、礼贤下士,崔州平三人齐齐拱手说道:“多谢君侯盛情,我等叨扰了。” 回到大堂之后,在南阳时就和诸葛亮相识的赵云、马超等人纷纷上前和他亲热的打着招呼,其余不认识诸葛亮的人,也早就知道诸葛亮的名号,知道他是敖烈内定的第一谋主,也都站起身来和诸葛亮见礼。 礼毕之后,敖烈返回到了主位之上,指着身旁的座位对诸葛亮说:“孔明,坐到这里来。”现在诸葛亮没有任何官职在身,却能被敖烈指名坐到身边去,可见敖烈对诸葛亮有多么重视了,敖烈把诸葛亮比作自己的管仲、乐毅,可不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 诸葛亮微微一笑,却没有坐过去,而是向着大堂内的众人团团一礼,开口说道:“亮年岁最小,投入主公麾下时间最短,又身无尺寸之功,焉敢身居高位?还望主公收回成命。” 原本是敖烈麾下第一谋士的贾诩,见到诸葛亮举止有度,气度恢弘,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贾诩知道,自己的年岁大了,眼前还能应付,可是以后会越来越力不从心,培养接班人的事,自然是越早越好,也能让自己的接班人尽早成熟起来。眼前的诸葛亮,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培养对象。 缓缓站起身来,贾诩把刚才众人商议的事情复述了一边,然后带着考核的意思看向诸葛亮,问道:“孔明,这件事,你怎么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鸣惊人 面对贾诩带有考核意思的问话,诸葛亮微微一笑,从容不迫的朗朗言道:“主公的决定很英明。我军连续数年以来,北抗匈奴、乌桓;南击黄巾余党;西进洛阳破董卓;东渡大洋剿水寇,将士们南征北战,早已疲惫不堪,若此时举疲惫之师远征袁绍,即便是胜,也是惨胜,亮以为熟为不智。” 话锋一转,诸葛亮继续说道:“休养生息虽为良策,然必须要有相应对的法度来支撑,才能起到最佳的效果。亮以为,主公应破除旧有的一些律法,制定顺应时代的新法,让治下百姓们有法可依,军中将士有法恪守,这样一来,军中府中秩序井然,上下一心,数年之后则大事可期。” 说实话,开始的时候,一些将官对诸葛亮礼敬,完全是看在敖烈的面子上,认为年纪轻轻的诸葛亮纵使天纵奇才,但毕竟年纪还小,尚不足以托付重任。没想到诸葛亮一席话说下来,有理有据且见解独到,让原本心中不服的将官们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认真地听着诸葛亮的分析: “至于开办学院之事,这个提议虽好,但实施起来却颇有难度。众所周知,当今世上最好的学府莫过于鹿门山学院了,水镜先生和吾师庞德公两位高士坐镇鹿门山,让学院天然带上了一层夺目的光环,主公若想开办学院,至少也要找几位名动天下的鸿儒来镇场,才能和鹿门山学院一争高下,否则的话,凭什么吸引那些寒门士子前来潜心修习?” 顿了一顿,诸葛亮继续说道:“不过,主公广招寒门士子和普通百姓入学,教授他们各种技艺,让他们在完成学业的同时。对主公从心底生出感恩之情,待他们学业有成,择其中佼佼者录用,分派到各个郡县和军中做官,这一点,亮十分认同。天下奇人异士何其多?许多颇具天赋之人,只因家室穷困,最终导致碌碌无为。主公现在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学业有成之后,必定殚精竭虑以报主公培养、知遇之恩。不但可以解决我军现在中下层官员奇缺的窘境,说不定,还可以发掘出一些可堪重用的栋梁之才出来。” 说道这里,诸葛亮眉头一皱,又说道:“先前亮曾言,开办学院之事困难重重也在于此。主公越过世家望族,给了寒门士子一条康庄大路走,那么最后,必然导致那些世家望族无路可走。试想。大批天下寒士都被主公收拢,那些世家望族又怎肯甘休?那些世家三五年之内,或许不会反应过来,时间一久。必定会明白主公开办学院的真正目的乃是网罗人才。所以,开办学院之事,主公还要慎重考量,要么就不办。要办就要一炮打响,让第一批入院学习的学员们的成色,提高数个台阶。要保证数年之后。能在这批学院中寻觅到几名优秀的人才。” 缓缓吐出一口气,诸葛亮又道:“至于数年之后,我军休养生息之后又该何去何从,亮在来时的路上亦曾反复推敲。亮以为,方今天下,诸侯并起,现在主公元气大损,其他诸侯必定趁机扩充实力。陈留曹,实为当代枭雄,他必然会将陈留颍川等地连成一片,进而图谋兖、豫,此人,乃是主公亦敌亦友之劲敌;河北袁绍,随因伏击主公之事,名声大损,但其毕竟家室深厚,门生故吏遍天下,天子也不可能真的把他怎么样,因此,袁绍的实力并没有下降多少,他会在这一段时间内,鲸吞冀、青,并且虎视徐州,此人,是主公以后进军中原的第一道考验,我军应当把他放在首要目标之上,时刻注意他的动向。” “除此二人之外,江东孙氏时代英豪,江东又是人杰地灵,人才辈出之地,依次推断,孙氏久后必为一方霸主。不过主公与孙氏渊源深厚,幽、并与江东之间,又隔着整个中原,因此,主公和孙氏并无利益冲突,可以和孙氏结为联盟,在江海之间用船只互通往来。以为犄角之势。” “剩余的荆州刘表乃是守城之主,胸无大志;益州刘璋,昏庸暗弱,必不能长久;南阳袁术,为人刻薄,全无人主之姿……凡此种种,皆非主公敌手,不消数年,这些人中必然会灭亡大半。” “假设亮以上种种判断皆已成真,天下之势则渐趋明朗,主公可兵分两路,主公自引一军南下征讨袁绍,将冀、青两州纳入治下,则退可自保无虞,进可虎视中原;再派一上将军北上,清剿匈奴、乌桓、鲜卑及余扶等异族,然后施以教化,令其或迁居内地,或恪守汉律,则我军北疆无忧,可安心以向天下矣。” 至此,诸葛亮已经把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整个大堂之内顿时鸦雀无声,安静的落针可闻。良久之后,敖烈方才在诸葛亮构想的宏图中清醒过来,举起双手,慢慢的鼓起了掌。随着敖烈的鼓掌,其余文武们也都钦佩的站起身来,向着诸葛亮抚掌,热烈的掌声经久不绝。 贾诩笑呵呵的说道:“恭喜主公再得一大才。孔明之才,比之管仲、乐毅,犹有过之。诩以为,孔明比之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汉四百载之张子房,也是不遑多让。”见到贾诩竟然把诸葛亮比作姜子牙和张良,敖烈哈哈大笑道:“孔明之才,诸君见识否?适才一番话,可谓一鸣惊人否?” 因为诸葛亮的一番话,让敖烈识人之明的名声,再上了一个新台阶。诸葛亮也因此正式确定了敖烈麾下第一能臣的地位。其大局观的洞察和细节上的微控,都足以让其他人心悦诚服。 在散会之后,敖烈让赵云妥善安排崔州平等三人食宿问题,然后把诸葛亮、贾诩、荀彧、李儒、鲁肃、徐庶以及顾雍等文官留了下来,共同商议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几人在经过商议之后,决定先对内部官员进行局部调整,以便让众人的才能得到最大的发挥。 首先,就是诸葛亮的身份问题,敖烈封给他大都督司马之职,总览幽、并二州军政大权。同时。敖烈还把涿郡太守崔琰官升一级,出任并州牧长史,随同高顺前去并州整顿州务,随同崔琰同去并州的,还有和诸葛亮一同前来幽州的崔州平三人,经过诸葛亮的推荐,敖烈知道崔州平三人虽然在历史上没什么名气,但是出任一郡太守还是绰绰有余的。崔琰升迁后空出来的涿郡太守一职,则由荀彧推荐的张既担任。 其次,就是李儒的身份亟待解决。李儒是新近投效敖烈的。以前曾是董卓麾下的谋主,不太适合放到台面上来,所以敖烈在明面只封给李儒一个参军的职位,但却把新组建的暗影交到了他的手上,等到暗影训练成型之后,贾诩就撤出暗影,由李儒来掌控暗影这支特殊部队。 在武将方面,敖烈也进行了一些调整。因为敖烈现在兼任着幽并大都督之职,手中的权力更大了。基本上镇守北疆的官职,敖烈都可以自由分封。除了冠军将军赵云、征北将军马超和镇北将军黄忠这三位已经升无可升的武将之外,其他武将基本上都是官升一级,张辽等人在原职的基础上。都得到了升迁,敖烈还上表请刘协下旨封他们为列侯。至于吕布,敖烈对他倒是不太好直接进行封赏,毕竟吕布的并州牧的职位是刘协亲封的。还有着奋威将军的名号,于是敖烈同样上表刘协,请求封吕布为龙骧将军。 对官职调整完毕之后。敖烈又把调整的方向指向了军队之中。因为在沙县一战中,血杀和虎贲两营精锐损失惨重,所以敖烈把公孙瓒原有的白马义从并入血杀营,把高顺原有的陷阵营并入虎贲营,并在军中挑选精锐之士并入两营之中,不论是幽州人还是并州人,甚至是已经迁居到幽州的乌桓人,只要忠诚度没有问题,作战勇猛的,都有被选中的资格。敖烈还把此次扩充的名额放宽,限定每营在原有的基础上,在多招收一万名精锐,使每个营的人数达到两万之众,进而升级为军,不在称营。 同时,麒麟营也进行进一步的扩充,人数同样也维持在两万左右,与血杀、虎贲一样,今后将被称为麒麟军,而不再称营。在原本的三军精锐扩充之后,敖烈还单独成立了一军,号龙骧军,这支军队全部由精锐骑兵组成,与血杀军不同,龙骧军将配备长柄兵刃和全身重铠,成为正规的骑兵作战部队。龙骧将军吕布,就是这支部队的第一任统帅。同样,吕布麾下的并州狼骑,也将全部并入龙骧军,并州狼骑的名号,今后就将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他们将以全新的旗号、全新的装备,出现在他人的视野之中。 除了四军精锐之外,敖烈并没有在扩充其他的兵员。四军精锐扩充完备之后,就将达到八万之众,其余的军士也有七万余人,敖烈麾下的人马届时将达到恐怖的十五万。这样一个数字,对于偏远的幽、并二州来说,已经是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幽、并的人口本来就不如中原各州,赋税粮草也较之相差甚远,能维持十五万大军已经相当艰难。而且敖烈不可能穷兵黩武,他还要留下足够的青壮劳动力来保证两州百姓的正常生活。 即便是像现在这样,把军队的人数维持在最低线上,敖烈依然感到头疼不止。在沙县一战中,血杀和虎贲两军精锐丧失的战马、铠甲、战刀等军备,虽然在战后回收了一些,但大部分都已经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不能在配备到军中使用了,尤其是战马,一万多匹战马为了抵挡联军的箭袭,基本上都被射死了,单单是解决战马的问题,就让敖烈感到十分为难。还好贾诩细心,把死去的战马身上的马蹄铁等装备都回收了回来,否则的话,重新打造可供一万匹战马装备的马上三宝,那将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万通商会的财力不是无限制的,可禁不起敖烈这样的挥霍。通过预算,敖烈得知眼下万通商会的财力,最多只能供应两支精锐军队的重建,其余的两军精锐和普通士兵的军备物资问题,还完全没有着落。万通商会发展的虽然迅速,但毕竟时间还短,成立至今还不足五年,尚不能独力应付这样规模的扩军。 当务之急,是要在短时间内尽快筹集一笔资金,重建麾下的精锐大军。同时,书院的建设也要尽快提上日程,还要像诸葛亮说的那样,招揽几名德高望重的名士压阵,才能起到广招学员的效果。另外还要制定一系列适合幽、并二州发展的律法,使治内人民生活安定,从而促进经济上的发展。 总之,敖烈感到自己的头,都快要被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撑爆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亲情的温暖 接下来的几天,敖烈陷入了无比的忙碌之中。既要组织精锐军队的重建;又要亲自视察场地,以便建设学院;还要时常去万通商会总部,和外公敖老丈核算财物的具体运用,忙的他甚至都没时间去看望自己的母亲和妻子了。用后世一句经典的话来说,就是要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为事业奋斗中去,这句话,简直就是敖烈眼下处境的最好诠释了。 就在敖烈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两个人的到来,让敖烈不得不抛下手头所有的工作,亲自去迎接此二人。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敖烈的父亲刘虞和岳丈蔡邕。把二老迎入府中之后,敖烈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恭敬的问道:“父亲,岳父,你们怎么回来了?” 刘虞冷着一张脸,哼了一声说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某问你,你回来之后,可曾去拜望过为你日夜流泪的母亲?可曾去看望过为你牵肠挂肚的琰儿?” 敖烈被问的张口结舌,小声的回答道:“孩儿这不是忙么,各种事情都快把孩儿累趴下了。” 刘虞听着敖烈的辩解,脸上的怒气更盛,刚要开口斥责,一旁的蔡邕伸手把刘虞拦了下来,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伯安兄,你就收起严父的架势吧,也不知道是谁一路上喋喋不休,担心烈儿的安危来着。”刘虞老脸一红,重重的哼了一声,坐了下去不再说话。 蔡邕转过头看着敖烈,笑呵呵的说道:“烈儿,老夫和你父亲前来,没有别的意思。本来就是想来看看你,担心你在沙县一战中受到什么损伤。后来听说你上表天子,表奏麾下文武升迁之事以及开办学院一事,老夫和你父亲就向圣上讨要了天使的差事。借机回来帮助你。” “帮助某?”敖烈疑惑的问道:“二老均是朝中重臣,难道还能一直留下来不回洛阳了吗?” 刘虞伸手指了指蔡邕,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你这个好岳父,逼迫着为父辞了官职,告老还乡,一同回来帮你打理那些琐事么?!你岳父连自己的府宅都变卖了,准备倾囊资助与你,你还不赶快谢过你岳父!”说到最后,刘虞原本略带严厉的语气,慢慢的变得软化了下来。 蔡邕伸手入怀。缓缓掏出两样东西,左手拿着一卷圣旨,右手捏着一张清单,同时递给了敖烈,口中说道:“这是天子的圣旨。天子已经同意你表奏的一切事情,准许给你麾下众将加官进爵了,并颁给你临机专断之权,你可以自主裁定幽、并两州内的一切事物。至于这张清单,是老夫的全部家产。老夫把家产变卖之后,换来的钱都记在上面,现在老夫可是身无分文穷鬼一个了,以后就要靠你赡养了。” 敖烈心中感动。伸手接过圣旨和清单,有些哽咽的说道:“岳父大恩,某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小婿给你叩个头吧。”蔡邕虽然是鸿儒。但为人清廉,手中自然不会有大量的财富,可是这份情义。却不能不让敖烈感动至深。连见到天子都不用跪拜的敖烈,在温暖的亲情之下,心甘情愿的对蔡邕行起了跪拜大礼。敖烈的跪拜,仅限于令人感动的亲情,与金钱无关。 蔡邕笑呵呵的扶起了敖烈,向着刘虞一指,说道:“你真正要感谢的人,是你父亲,为了回来帮你,他可是抛弃了一生的坚持。他那里,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厚礼呢。”刘虞闻言,微笑着向着堂外招了招手,数十名随行军士抬着十几个大箱子走了进来,把箱子放在大堂中之后,向着敖烈行了一礼,之后就垂首退了出去。 敖烈疑惑的看着眼前十几个大箱子,惊诧的说道:“父亲哪里得来这许多的财物?”刘虞被敖烈的这句话气的差点没跳起来,怒斥道:“混账!你这个不孝子,为父为官清廉,上哪给你找这么多钱去?自己打开看看吧。” 敖烈迟疑着打开了一口箱子,跃入眼帘的却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金银珠宝,而是一捆捆的竹简。刘虞的声音再度响起:“看清楚了么?为父为官清廉,一个铜钱都拿不出来。这些书简,是为父在东观临摹来的副本。东观内所有的藏书,为父都抄录了一份,现在,这些临本都是你的了。” 东观内所有藏书的临本?敖烈惊讶的长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箱子内的书简。眼下,敖烈正为开办学院的事情发愁,父亲恰到时机的送来这些书简,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东观,是皇室的图书馆,里面藏有各种珍稀且极具研究价值的藏书,可谓是汇集古往今来所有文明的大成之所,因此,东观内藏书的价值,单从文明方面来讲,甚至不亚于黄金。敖烈得到这些藏书,就等于得到了天下间所有学问的总纲,完全可以把这些藏书当做教学大纲来使用。 更重要的一点,东观内的藏书,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吸铁石,对所有做学问的人,都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很多人都想一饱眼福却不得其门而入。现在敖烈有了这些藏书,还怕招揽不到名望足够重的教师么?还怕招揽不到数量足够庞大的学员队伍么?敖烈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临本,真想大喊一句:临本在手,天下士子尽归我有! 转过身,敖烈带着兴奋地神色,刚要好好谢谢自己的父亲,刘虞却摆着手说道:“其实,为父之所以能把这些临本带来幽州,是圣上的意思。你若要谢,就谢圣上吧。”敖烈闻言顿时醒悟了过来,东观是皇室图书馆,历代皇帝都对东观的防护极为严密,若没有刘协的同意,纵使刘虞有着皇伯的身份,也不能私自抄写东观内的藏书。 敖烈面向洛阳的方向,缅怀的呢喃着:“小协子,多谢了。” “好了,现在公事都说完了,咱们该说说私事了。”刘虞开口打断了敖烈的思绪:“随为父入后堂去看望你的母亲和妻子吧。” 听着刘虞的话,敖烈的脸上又是一阵尴尬。自从回到幽州之后。敖烈还没有去看看望过母亲敖夫人和妻子蔡琰,倒不是敖烈薄情寡义,实在是因为孙尚香的事,让敖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们了。现在刘虞提出去后堂,敖烈只得硬起头皮,跟随在刘虞和蔡邕的身后,走一步蹭一步的向后堂走去。 一路上,敖烈都在思索稍后见到母亲和蔡琰之后,该如何开口把孙尚香的事情告诉她们。谁料刚刚走到后院门外,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琰儿姐姐。你的琴声真好听,不像尚香,只会舞刀弄枪的。不如,你教我弹琴吧。”蔡琰的声音随即响起:“琴技只是小道。姐姐到是很羡慕你呢,舞的剑那么有气势。若是姐姐能有你的一招半式,也能在战场上守护夫君了。” 这是……孙尚香和蔡琰的对话?敖烈立刻感到自己的脑筋有些不够用了,她们俩是怎么玩到一起的?听口气,好像还相处的很融洽?她俩,不横眉冷对。敖烈就要烧高香了,可是现在怎么会是这么一个状况?而这个状况,到底又是哪样的状况啊?敖烈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脑筋出现了短路的问题。 步入后院。敖烈急忙抬眼看去,看到蔡琰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张古琴;而孙尚香则是斜倚在蔡琰的身上,双手环抱在蔡琰的脖颈之上。看二女的样子。分明就是闺中闰密一般,不存在半点的矛盾。 “你们……怎么会……”敖烈张口结舌的想问清楚两人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可是却又不好意思当着刘虞和蔡邕的面。把想要问的话直接问出来,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蔡琰和孙尚香同时爆发出了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听到二女的笑声,敖夫人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笑着说道:“你们两个疯丫头,又在笑些什么?”一句话刚刚说完,敖夫人猛然看到了站在院子中的二老一少三个男人,敖夫人脚下的步伐顿时停止了下来,定定的看着敖烈,眼中早已湿润的不成样子,大滴大滴的泪水,在胸前滑落。 看到敖夫人落泪,敖烈心中羞愧难当,连忙上前两步,跪在敖夫人面前,自责的说道:“母亲,孩儿不孝,让你担心了。”敖夫人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将敖烈一把搂在怀中,伸出右手在敖烈的后背上用力地拍打着,边打边哽咽的说道:“翅膀长硬了是么?回来都不知道先来看看娘了是么?还在战场上差点丢了性命,你是想让娘为你流干眼泪是么?” 刘虞急忙走上前去,低声劝慰着妻子:“夫人,好了好了,烈儿平平安安的回来,咱们应该高兴才对啊,当着琰儿她们的面,你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再说,烈儿现在已经是幽并大都督了,不是小孩子了,你多少要给烈儿留点颜面才对……” “你住嘴!”敖夫人对着刘虞薄怒的说道:“你还有脸说这些?当初要不是你,让烈儿八岁就上了战场,又怎么会有今天这许多烦恼?还有,当初你一个人跑到洛阳去了,把我们孤儿寡母扔在幽州,你今日又有什么颜面回到这个家中?” 刘虞的惧内是出了名的,在儿媳面前被敖夫人指着鼻子一顿痛斥,刘虞涨红着脸,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了。最后还是蔡邕站出来解了刘虞的窘境:“算了算了,一家人团圆的日子,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做什么。”说着,蔡邕还向刘虞暗中使了个眼色。 刘虞会意,拉起敖夫人的手,向着房中走去,边走边小声说道:“夫人,某给你赔不是啦,有话咱们到房中慢慢说,你看,烈儿和琰儿他们还在呢,多少也给某留点面子是不是……”在刘虞的语言攻势之下,敖夫人这才破涕为笑,白了刘虞一眼,然后顺从的跟随刘虞走进了房中。 刘虞夫妇进入房间之后,蔡琰款款走到蔡邕身边,向着蔡邕福了一福,然后父女俩就在一旁说起了悄悄话。说起来,蔡琰已经数年没有见到父亲了,虽然她心中很想和久别胜新婚的敖烈温存一番,但也不忍心就此冷落了自己的父亲,要不怎么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呢。 另一边,孙尚香轻轻走到敖烈身边,在敖烈的耳边轻声说道:“伯母好霸气哦,我以后就要像伯母那样!你若是做了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孙尚香的这句话,顿时让敖烈汗流满面,一脸苦相的看着孙尚香,可怜的说道:“不是吧你?!”(未完待续……) ps: ps:不好意思了大家,大琨答应带女儿出去玩,回来晚了。这样吧,明天,大琨力求多爆几章,弥补一下大家。今天因为时间的关系是爆不了了,码不出那么多字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变法 当夜,敖烈放下了手上所有的事物,陪同着家人共进晚餐。 刘虞坐在主位之上,敖夫人坐在刘虞的身旁,刘虞的右手边坐的是蔡邕,蔡琰依偎着蔡邕,孙尚香却依偎在蔡琰的身边,敖烈则是坐在敖夫人和孙尚香之间。 现在,敖烈已经知道为什么孙尚香会出现在后院之中了。当初回到幽州之后,敖烈让贾诩安排孙尚香的食宿问题,贾诩思来想去,总觉得把孙尚香一个女儿家安排到军营中颇为不妥,于是贾诩自作主张,悄悄找到蔡琰,请求她让孙尚香住进内院。但是以贾诩的老谋深算,自然不会把孙坚强迫敖烈娶孙尚香之事告诉蔡琰,只说孙尚香的孙坚的女儿,在战场上救了敖烈一命,此次前来幽州,是为了跟在华佗身边,以便得到更好的治疗。 谁料孙尚香这个女霸王和他大哥孙策的性子一样,喜欢直来直去,见到蔡琰没超过一天,就把自己的心事全部告诉了蔡琰,蔡琰感动于孙尚香舍身为敖烈挡下毒箭,再加上蔡琰心地善良又单纯,不但接受了孙尚香,还把孙尚香带到了敖夫人那里,几日相处下来,敖夫人对孙尚香也颇为喜欢,于是就有了敖烈进入后院时看到的那一幕。 原本一直对孙尚香之事难于启口的敖烈,见到母亲和妻子都已经知道了,也就不再隐瞒,当下把和孙尚香从相识到相知,以及孙尚香在沙县一战中,奋不顾身为自己挡下毒箭和后来为孙尚香输血的情况,一一详尽的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敖烈缓缓站起身来,向着父母、岳丈和妻子各自行了一礼,又说道:“并非是某用情不专,实在是孙太守相迫甚急。某又不能不顾及尚香的名节,因此心中十分为难。现在说了出来,心中舒服多了。此事,全凭父母大人裁定。” 坐在敖烈身边的孙尚香,脸上带着紧张,悄悄地看向了刘虞,她生怕刘虞会说出不同意的话来。刘虞为人清廉刚正是出了名的,穷其一生也只娶了敖夫人一个妻子,所以孙尚香十分担心刘虞的态度,有些忐忑的攥着衣角。显示着她内心中的不安。 刘虞抬头看了孙尚香一眼,忽然笑了:“尚香乃是当时奇女子,于情于理,为父都没有拒绝这样好儿媳的理由啊。亲家,你说呢?”蔡邕叹息着说道:“老夫也没有意见,只是恐怕要委屈老夫的掌上明珠了。” 蔡琰娇羞的拉了蔡邕一下,不依的说道:“父亲,您说什么呢,尚香妹妹救了夫君一命。就是救了琰儿一命,琰儿哪里还有可委屈的地方呢?” 刘虞笑道:“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尚香,你就暂时住在后院之中,待你年满十六岁。就给你们完婚。不过,烈儿,齐人之福已经是极限,今后不许你在娶妻了。免得冷落了为父的两位好儿媳。” “他敢!”蔡琰和孙尚香同时薄嗔轻怒的说道。二女听到对方和自己说的话完全一致,忍不住相识一笑,各自递出一支素手。相互交缠着握在了一起。 看到二女结成了统一战线,刘虞笑哈哈的说道:“齐人之福果然不是那么好享受的啊。” 蔡邕的更是简单直接:“烈儿,你完了……” 一顿饭,在轻松愉快且充满温馨的气氛中结束,当夜,敖烈回到了许久未曾踏入的卧房中,看着蔡琰在半明半灭的烛火下,娇羞无限的脱去外衣换上睡袍的时候,敖烈再也无法按捺心中最原始的冲动,探出两支魔爪,抓向了蔡琰玲珑有致的**,惹得蔡琰迸发出一阵阵撩人的呻 吟…… 次日一早,敖烈精神焕发的来到大堂,见到麾下文武早已等候在堂中了。等到敖烈坐稳了身体之后,诸葛亮手捧一份绢册递了过来:“主公,这是文和先生、文若先生、子敬先生和亮等数十人编订的新法,请主公过目。” 敖烈伸手接过绢册,认真的看了起来。绢册内的合众人之力新制定的律法,相当规整,而且覆盖面极广,几乎除了已经没法在改进的军中令九禁十八斩之外,其他各个方面都有涉及。结合幽并二州的具体情况,做出了因地制宜的相应政策。 其中比较突出的地方,分别体现在农事、商业和州内治安上。在农事方面,众人集思广益,推出了屯田制度,根据幽并二州内大量良田被荒废的情况,制定出招募流民、租借农具等一系列的合理政策;在商业方面,削弱了大汉开国以来重农抑商的方针,鼓励商人来境内经商,并制订出比较低廉且合理的抽税制度,针对那些没有店铺的商人,诸葛亮等人还提出修建一条新的街道,专供来往商人买卖交易,并将建成的铺面低价租给信誉可靠的商贩;在治安方面,将以颇具法家意味的律法来约束人民,对盗窃抢劫杀人等重罪,制定了相当严格的条款,这将有效地遏制因长年和异族交战而形成的剽悍民风,让普通民众能够做到令行禁止,从而促进社会的稳定发展。 看完了手上的绢册之后,敖烈陷入了沉思的状态。堂下众人谁也不敢打扰他,使大堂陷入了沉静之中。 良久,敖烈缓缓睁开了双眼,开始对新编律法做着修改:“屯田制在加一条,百姓用自家耕具的,每年只需上缴三成粮食;租用官府耕具的,则上缴四成。商业方面,把租金定的在低一些,幽并地处偏远,又连年遭受异族入侵,不让那些商人们尝到甜头,他们是不会来的,等到大局逐渐稳定之后,在相应的提高租金。另外,还要在加强一下对民间盐铁的控制,盐和金属这两样物资,必须要掌控在咱们自己的手中。” 随着敖烈的拍板,他麾下各个文臣谋士在接下来的数日内,暂时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物,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编订新律法的行列中来。新的律法之所以被称之为新,自然是针对旧有律法而言的。在幽并二州境内,不存在足以影响时局的世家望族,因此新的律法,废除了很多士族阶层所拥有的特权,以面向大众、服务民生为宗旨,以维护敖烈的统治权、大力发展幽并生产力为中心,经过三次修改之后,最终敲定了下来。 新的律法被统称为幽并都督令,囊括了农商军政等各个领域。每个领域的律法,又有各自的别称。如,军中的律法,就叫做军中令,含九禁令十八斩;农事上的律法,叫做屯田令,含具体条款二十四条;限制民间盐和金属的律法,叫做盐铁令,含十八条详尽的规定……整个都督令,共有各类条款一百三十六条,比之原来数以千计的律法,精简了许多,并且十分有针对性,让普通民众便于理解、接受,在经过大力的宣传,假以时日,幽并二州内将不会再有法盲的存在。 新的律法推行出去之后,赢得了民众的一片赞誉之声。对于普通的民众而言,他们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生活能不能安稳,自己的钱袋是否充足。现在敖烈制定出的都督令。让他们感到心中无比的踏实,每个人都陷入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之中。敖烈在幽并二州内的声望,再次拔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都督令正式施行之后,敖烈上表刘协,把改制之事详细的写进了奏折中。刘协很快对敖烈做出了回复,让敖烈放手施为,并把蓟郡改名为燕京,升级为备用都城。于是,改名后的燕京,继长安、邺城、临淄、宛城和成都五大备用都城之后,成为了大汉第六个备用的都城。 刘协之所以会把蓟郡改名为燕京,也是受到了敖烈的影响。在此之前,敖烈曾数次在刘协的面前提起过,蓟郡地处燕赵中心,久后必定会成为经久不衰的大城市。至于敖烈为何会如此笃定的这样认为,那就得归结到敖烈是穿越者的缘由上了。燕京,在后世那可是历经数个朝代的都城,是繁荣昌盛的国际化大都市,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各种便利的条件。 为了促使都督令的推行,敖烈还在幽并大都督府中,专门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名为监察处,专职负责新律法的推行和监督,维护新律法的威严。并把经过师父王敖老祖和师叔童渊初步训练成型的暗影部队,并入监察处,或明或暗的散布在燕京城中及四周,随时探听境内的各种动向。贾诩以司马之职,暂时代领监察处首席长官的位置,李儒作为副手,一边协助贾诩处理各种事物,一边进一步训练暗影成员。 同时,敖烈还责令鲁肃对燕京进行扩建,让燕京的城防和规模,达到备用都城的规格。并在扩建后的城中,选择一条新的街道,专供城中百姓和往来商贩进行买卖。期间,敖烈亲自在燕京城内的东南,选择了一个风景宜人的地方,作为即将开办的学院地址。在整个的建设过程中,王浑被调令过来,协助鲁肃进行整体的规划和具体的建设。敖烈还把后世一些带有特色的建筑,画成图纸交到他们的手上,力求把燕京,打造成一个兼防御与宜居、雄壮与优美于一体的大都市。(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燕京学府 随着燕京的扩建,开办学府的事情也已是刻不容缓。即将建成的学府,将以城市的名字命名,正式确定名为燕京学府。 在新的校址落成之前,所有的师生们临时在燕京原有的蓟郡太守府内,进行授课与学习。燕京学府落成之后,全体师生在搬入新址。届时,燕京学府将是全国规模最大、教材最全面的高等学府。 经过初步的划分,燕京学府暂时划分为八个专程科目,分别是儒学、医学、匠学、商科、兵科、农科、法理和杂学。其中,蔡邕当仁不让的担任起了院长的职务,并且兼任儒学讲师。不过,经过蔡邕和敖烈的商议之后,燕京学府所教授的儒学,将不再是为统治阶层服务,而是把重心转移到了做学问的方面上来,引导学生们通过儒学来思考人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后世的哲学有些类似。 其他几门课程,敖烈也都进行了精心的安排。华佗自然是担任医学的首席讲师;王浑担任匠学的首席讲师;商科的讲师,暂时由敖老丈兼任;因伤残而退居二线的徐荣,则是担任起了兵科的首席讲师;农科因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刘虞就主动担任起了首席讲师,在幽州担任州牧多年,刘虞对农务方面还是很在行的,而且熟悉幽州的气候变化,因此显得游刃有余;法理学则是由诸葛亮和贾诩暂时兼任,等找到合适的替代者之后,再补充上去;最后一门杂学,由敖烈亲自担任首席讲师,因为敖烈有着各种各样来自后世的知识,讲解杂学,倒也是毫不费力。 除了以上几名首席讲师之外,敖烈还花重金,聘请了幽并二州内。有名望的人来担当各门功课的讲师,根据这些名士的专长,把他们安排的合适的位置上去,真正做到了术业有专攻。 随着燕京学府的正式开办,大批寒门士子蜂拥而来,分别聚拢到各位讲师门下,以期自身的能力得到进一步的加强。对于这些穷困的寒门士子而言,能够不用交学费,就能到当世名士的指点,他们的心中很是感激。因此学习的也很刻苦。另外还有大量的普通百姓,把自家的孩子送入学院学习,一来学院提供食宿,可以减轻家中的负担;二来也期盼自家的孩子能够学到一技之长,将来也好有个出路。 短短半个月之内,前来燕京学府报名学习的生员,就达到了近千人之多。当然,这些前来报名的人,还要经过考核和审查之后。才能正式进入学院学习。敖烈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一些不学无术之人,借着学习的名义,来学院混吃混喝;同时也尽最大可能的。把混杂在报名生员中的奸细排除出来,杜绝被敌人从内部渗透的可能性。最后,经过层层考核和审查,第一批正式学员的名单确定了下来。一共有七百八十三人。 除了生员之外,还有一些颇具名望之士,向蔡邕递交了申请。请求进入学院做讲师。把这些名士吸引过来的,自然就是东观内的藏书临本了。其中有三个人的到来,大大出乎了敖烈的意料,让敖烈认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东观藏书的诱惑力。 第一位就是诸葛亮的老师之一,水镜先生司马徽。对于司马徽的到来,敖烈是倒履相迎,敬如上宾。通过交谈,敖烈得知司马徽之所以前来,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个自然就是那些东观藏书的临本了,另一个原因,就是司马徽放心不下诸葛亮,怕诸葛亮半途离开鹿门山学院,而荒废了自身的功课,对于诸葛亮这么一个天子出众的好苗子,司马徽是很喜欢的,于是也就追了过来,有心帮助诸葛亮完成学业。 第二位是在历史上建立九品中正制的陈群陈长文。他前来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东观藏书的临本。对于陈群,敖烈接待他的规格,不亚于司马徽。敖烈知道,陈群可是在史书中被忽略掉的大才之一。在历史上,史学家对陈群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九品中正制,但是敖烈清楚,陈群的才能绝不仅限于此,能够一手帮助曹丕建立起魏国的人,会是那么简单的角色么? 至于第三位,简直让敖烈如获至宝。他就是马钧。马钧前来的目的倒是很简单,他久闻王浑技艺精湛,并且创造出了浑铁这样质地坚硬且极具韧性的金属,心中对王浑仰慕已久,此次前来,就是要拜在王浑门下学艺的。敖烈对马钧的重视,是有理由的。在历史上,马钧是出了名的能工巧匠,曾研制出翻水车、织布机等多种跨时代的发明,并且还对诸葛亮首发的诸葛连弩进行了改造,要不是当时的曹魏政权对马钧不够重视,说不定马钧还能造出什么令人吃惊的东西来呢。 随着司马徽三人的到来,燕京学府的名声无形中被提升了一大截,同时也解决了目前首席讲师配备不足的问题。司马徽到来之后,和刘虞共同担任农科的首席讲师,从而大大缓解了刘虞的压力;同时,诸葛亮和贾诩也被解放了出来,改由陈群担任法理学的首席讲师,让能创立出九品中正制的陈群讲解法理,敖烈也放心的很;马钧则是被安排到了王浑的门下,一边跟随王浑学习技艺,一边担任讲师,教授学员们一些器械方面的知识。 当燕京学府的一切事物都步入正轨之后,顾雍愁眉苦脸的把一张预算清单递到了敖烈的面前。身为幽州牧长史,顾雍要负责幽州境内一切的财物开支,原本扩充军备、招募新兵就已经让顾雍犯愁了,现在又加上燕京学府近千名师生的用度,让顾雍直接就陷入了崩溃,他去哪找这么多的钱财啊?无奈之下,顾雍只好把目前财政上的窘境,诉苦到了敖烈的面前。 “主公,目前幽州已经出现财政赤字了,在这样下去,恐怕连三个月都支撑不到了。”顾雍苦闷的说道。 敖烈也是苦恼的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道:“元叹。实在不行的话,你和崔季珪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先从并州调一批钱粮物资过来,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按照敖烈的设想,以崔琰之能,到并州上任之后,必定会把并州搭理的井井有条,从并州调运钱粮,应该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顾雍皱着眉头说道:“主公,从并州调运钱粮。也并非长久之计。目前,我军仅仅是扩军和燕京学府两项开支,就已经是捉襟见肘了,等到鲁子敬那边动工扩建燕京之后,所需更是天文数字,届时,又上哪里去找那许多钱财?” 听着顾雍担忧的话语,敖烈这才真切意识到,做个大当家的不容易。各个方面都要面面俱到。幸亏麾下的一干能吏们尽心辅助,这才能让敖烈的幽并集团稳如泰山,为大汉江山,保留下最后的一点火种。 “那依元叹之见。该当如何?”敖烈转头问向顾雍。 顾雍沉吟了一下,有些迟疑的说道:“主公,在幽并境内,目前只有万通商会一家大型的商行。虽然在敖老丈的经营下,为我军聚拢了大量的财富,但远远不足以独力支撑起我军的全部开销。依我之见。主公应该在万通商会未曾涉及到的空白领域内,引导另一些商会进入幽并,以弥补万通商会遗漏下的不足,既能进一步促进幽并的经济发展,又能为我军带来更多的财富。” 敖烈惊诧的看着顾雍,心中升起招商引资四个大字。顾雍所说的这番话,理解成后世的白话文,就是用本地特有的资源和物产,引进外来资本的投入,从而促进本地的经济发展。这,不就是活脱脱的招商引资吗?难怪在历史上,顾雍能够坐上吴国丞相的位置,执掌吴国长达十九年之久,其眼光和见解,当真是有独到之处。丝毫不愧于后世对他密重之才的评价。 震惊之后,敖烈满怀希冀的看向顾雍,说道:“元叹大才,世所罕见。说下去,把你心中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 对于目前财政紧缺的状况,顾雍早已忧心好久了,并反复思索了针对这种状况的应对之策,今日既然敖烈问了起来,顾雍索性也就一吐为快了:“主公,目前有实力有能力为我军带来财富、且距离幽并最近的大型商会,只有冀州邺城的甄家。当代家主甄逸性情洒脱,身上没有世俗商贾的那股铜臭味道,是主公应尽力争取的对象。甄家以盐业为主,其他如茶叶、丝绸、银庄等行业均有涉猎,和敖老丈的万通商会并无直接利益冲突。” 抬头看了敖烈一眼,见到敖烈正在认真听取自己的意见,顾雍继续说道:“现在袁绍因纠合其他诸侯伏击主公之事,名望跌倒了最低谷,而且冀州现在还并没有完全落入袁绍的手中,甄家此刻必定是举棋不定,不知道该不该把宝压到袁绍的身上,这就留给了主公时间,主公应尽快联络甄家,让甄家迁居到燕京,让他们看到燕京潜在的巨大商机,之后主公在给予甄家一定的福利政策,减免一些赋税,相信以甄逸的精明,八成会同意主公的邀请,投效到主公麾下。” 袁绍在讨董之战时,暗地里派出颜良文丑两员大将,趁着冀州牧韩馥离开冀州的空隙,袭取了冀州大部分地区。本来在讨董之战结束之后,袁绍要一举拿下冀州全境是水到渠成的事,可是因为在沙县伏击敖烈,使袁绍遭到了好些有见识文人的口诛笔伐,其声望跌倒了冰点,导致冀州境内民众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么不遗余力的支持袁绍了。这就直接导致了袁绍现在的困境,一方面急于向外扩张,增强自己的实力,用实力来压倒那些如潮的批评;但是另一方面,却迟迟未能全据整个冀州,使得他向外扩张的脚步一拖再拖。 正因为袁绍有着相互矛盾的外忧内患,所以,袁绍必定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拉拢甄家的。说到底,甄家只是商贾之家,在汉代,商人的地位是极其低下的,相比于甄家,袁绍还不如去拉拢那些可以左右冀州大局的名门望族呢。袁绍是四世三公的大家族出身,他可不会像敖烈这么缺钱,即使甄家再怎么有钱,那也不是袁绍第一批需要去拉拢的目标。(未完待续……) ps: ps:本来说今天要爆一下的,结果电脑出了问题,先更两章,稍后大琨尽力多更。 第一百八十七章 面见甄逸 听取了顾雍的意见之后,敖烈特意找到诸葛亮、贾诩和荀彧这三个顶级谋士,让他们帮自己参谋参谋。 三人听完顾雍的提议之后,也是惊叹不已,一直认为顾雍的提议绝对值得一试。如果真的能把甄家拉拢过来,不但可以解除眼下财政赤字的问题,还可以进一步促进幽并二州的经济增长,无论是从眼下还是从长远的角度来说,都是一个绝妙的方案。 最终,敖烈不顾众人的反对,决定亲自去一趟邺城。用敖烈的话来说,只有他自己亲自去,才能显示出足够的诚意。当然,敖烈可不会傻到光明正大、招摇过市的去冀州,毕竟那是袁绍的地盘。这次去邺城,敖烈将以万通商会伙计的身份,随同商队一起前往。跟随在敖烈身边的,只有张辽和魏延二人,以及十名血杀军精锐。 敖烈这次选择张辽和魏延随行,也是有原因的。他们二人虽然在幽并二州名声响亮,但并没有参与讨董之战,袁绍部下的将士不可能认的出来他们。相比于吕布、赵云、马超等人,他们二人还不为袁军所熟悉,暴露目标的几率也就小了许多。至于许褚和典韦这两位金牌保镖,因为在沙县一战中和袁绍照过面,再加上长相凶恶的原因,自动被敖烈忽视掉了。 十余日之后,敖烈一行人来到了邺城。邺城不愧是冀州的中心所在,无论是城防规模还是繁荣程度。都无愧于六大备用都城之一的称号。进入邺城之后,敖烈并没有急于打听甄家的事情,而是下令找驿馆投宿。 是夜,敖烈坐在房中,在烛火的照明下,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籍。魏延站在房外,腰间挂着佩刀,眼中的精光不时向四下扫射,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脚步声传来,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向着魏延点头哈腰的问好:“客官一路辛苦了,小的这里有热茶,您要来一杯么?”魏延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小厮,凝声问道:“夜已深了。你怎么还没有安歇?” 小厮笑着回答:“客官。俺们做下人的。得先把来投宿的客官伺候好了,才能去歇着呢,这不。俺看这房中还有灯光,就送热茶来了。”说着,小厮伸手向着敖烈的房间指了指。 魏延又盘问了小厮几句,没发现有什么破绽,于是走到敖烈的房门前,轻声说道:“少管家,有小厮来送热茶,您需要么?”出门在外,一切事情都得小心,所以魏延并没有称呼敖烈主公,而是以少管家相称。 “进来吧。”敖烈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魏延轻轻推开门,让送茶的小厮先行进入房中,然后跟在小厮身后也走了进去,之后反手把房门又关了起来。 小厮面带笑容的忙着给敖烈倒茶,同时看似随意的轻声说了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敖烈猛然抬起头来,仔细的看了小厮一眼,随即笑着回了一句:“欲饮琵琶马上催。”小厮又说道:“醉卧沙场君莫笑。”敖烈不假思索的回道:“古来征战几人回。” 小厮脸上的谄媚忽然全部消失了,双臂同时伸出,左手的小指和无名指缩了起来,叠加在右手伸展出来的大拇指和食指之上。敖烈微微一笑,低声说道:“三十八号,你辛苦了。”然后伸出左手大拇指向着自己的胸前一指。 见到敖烈的手势,小厮连忙翻身跪倒在地,向着敖烈恭敬的拜了三拜,说道:“三十八号参见主公。” 敖烈伸出右手把小厮拉了起来,低声问道:“甄家的信息,掌握多少?”小厮略一思索,认真的回答道:“甄家当代家主甄逸为人低调,深居简出。但是他有一个一成不变的习惯,就是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到北城的鬼谷祠去礼拜一番。” 鬼谷祠,是春秋战国时期著名的纵横家鼻祖鬼谷子的祠堂,相传,鬼谷子精于心里揣摩,深明刚柔之势,通晓纵横捭阖之术,集兵家、思想家、道家、谋略家数家所长于一身,在春秋战国时期以兵法闻名于世的庞涓、孙膑以及纵横六国的苏秦、张仪都是他的弟子。 敖烈疑惑的问道:“甄家乃是商贾之家,去礼拜鬼谷子做什么?”小厮摇着头说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轻轻敲了敲桌面,敖烈向着小厮吩咐道:“速去查明甄逸礼拜鬼谷子的缘由,赶在他下一次去礼拜之前,回报与某。”小厮拱手答道:“是!请主公放心。”说完,小厮向着敖烈深深的拜了一礼,然后就退出了房间,在他退出房间的一霎那,魏延清晰的看到他的脸上又恢复先前的神色,脸上的笑容带着无比的谄媚之意。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魏延向着敖烈问道:“主公,刚才这人,也是咱们的人么?三十八号,又是什么意思?” 敖烈抬头看了魏延一眼,刚要把暗影的事情解释给他听,心中忽然想到,魏延为人骄傲至极,需要时常敲打一下,才会让他尽心尽力的做事。于是,敖烈用略带严厉的语气说道:“他们是一支特殊的部队,是某的千里眼和顺风耳,就算某想知道你魏文长穿的内衣是什么颜色,他们也能在第一时间禀报于某。” 敖烈的话,让魏延冷汗直流。魏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身为下属,怎么能向主公打听不该打听的事情呢?暗影的神出鬼没,魏延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如果有一天,敖烈对自己的态度不满意了,想要自己的项上人头,自己根本就防不住这些无孔不入的暗影成员刺杀啊。一念及此,魏延连忙单膝跪地。恭敬的说道:“主公恕罪!某对主公的忠心,日月可鉴!” 见到魏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敖烈收起了严厉,随和的说道:“文长忠心,某自然知道。某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以后好好表现,某绝不会亏待与你的。”打完杀威棒,敖烈又抛出个甜枣来。对于驭下之道,他已经运用的越来越熟练了。魏延连声称谢之后,不着痕迹的摸去额头上的冷汗。退出房中继续到门外守卫去了。 三天之后。暗影第三十八号成员再次趁夜来到了敖烈的房中,把探听到的消息详细的告诉了敖烈。原来,甄家竟然是鬼谷子的一脉分支,因为在数百年前得罪了仇家。几乎被灭了门。后来几名侥幸未死者改为甄姓。流落江湖,直到百年之前才迁回了邺城,经过数十年的努力。闯下了甄氏商会的偌大名号。 听完了三十八号的回报,敖烈沉思了良久之后,缓缓说道:“看来,某要和甄逸见上一面了。” 次日,正午刚过,甄家豪阔的大门缓缓打开,甄家当代家主甄逸穿着普通的长衫,迈步走出了家门。甄家虽然是商贾之家,没有什么显赫的权势,但是应有的排场还是有的。府门之外,一辆四马拉乘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了,马车前后,簇拥着三十余名家丁打扮的壮汉,充作甄逸出行的护卫。 甄逸刚刚登上马车,府门内忽然传出一声悦耳的呼唤:“父亲,等等我。”接着,一道靓丽的身影自府门内闪现出来,美艳绝伦的脸上带着天然的纯真,一颦一笑之间,都让人倍感怜惜。此女是甄逸最疼爱的小女儿甄宓,年方十五岁。甄宓三岁的时候,曾有相士为甄逸的子女算命,说甄宓将来贵不可言;**岁的时候,甄宓就已经饱读诗书,并且写的一手好字,因此,甄逸对她视如掌上明珠。 见到是甄宓,甄逸的脸上露出一丝溺爱的微笑,向着甄宓招了招手。甄宓款款走上了马车,坐到甄逸的身边,将甄逸的手臂抱在了怀中。甄逸宠溺的伸手摸了摸甄宓的头顶,打趣的说道:“你这样天天缠着为父,若是有朝一日嫁人了,不能常常见到为父,你可怎么办?”甄宓俏皮的撅起了小嘴,把臻首靠在父亲的肩膀之上,满不在乎的说道:“人家才不要嫁人呢,人家要一辈子守在父亲和母亲身边。” 甄逸无奈的笑了起来:“你啊,都是被为父宠坏了。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可能一辈子不嫁人呢?”甄宓抬起美艳绝伦的俏脸,眨动着一双充满灵性的大眼睛,认真的说道:“除非是当世无双的大英雄,宓儿才肯嫁。”每个少女心中,都期盼着自己能嫁给一个大英雄,甄宓自然也不例外。甄宓天真的话语,惹得甄逸又是一阵无奈的苦笑,大英雄?哪个大英雄肯娶商贾出身的甄宓做妻子啊?即便是垂涎甄宓的美色,顶多也就是把甄宓娶过去做个妾罢了。 在甄逸父女的说说笑笑中,马车一路疾行,很快来到了城北的鬼谷祠外。甄逸带着甄宓走入祠堂中,点燃三柱上好的线香,插到了鬼谷子的塑像前。然后恭恭敬敬的对着鬼谷子的塑像拜了三拜。参拜完之后,甄逸看着鬼谷子的塑像虔诚的说道:“请祖先护佑,保佑家族平安康泰。” 一道雄壮的声音忽然在甄逸父女的背后响起:“甄家主,光是祈求祖上保佑家族,恐怕行不通吧?袁本初暂时还没有腾出手来,一旦等他有了空闲,恐怕你们甄家的好日子,也就要到头了。” 甄逸急忙转过头,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气宇轩昂的站在自己的背后,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甄逸在商场混了这许多年,眼力自然不差,知道能够不惊动祠堂外的护卫,悄无声息的接近到自己身边的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当下,甄逸抱拳问道:“敢问尊姓大名?” 少年面带微笑,身上的威势自然而然的散发了出来,朗声答道:“燕京敖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何去何从 “你说……你叫敖烈?燕京的敖烈?”甄逸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吃惊的问道。 敖烈微笑着说道:“如假包换。” 甄宓在父亲的身后闪出身来,半信半疑的问道:“你说你是敖烈,有什么证明?空口白话谁都会说。” 甄逸伸手拉回了甄宓,轻声呵斥道:“不得无礼。”甄宓吐了吐小舌头,天真烂漫的感觉油然而生。 抬手拔出腰间的赤霄神剑,递到甄逸的眼前,敖烈缓缓说道:“甄家主慧眼如炬,想必识的这把剑吧?”甄逸仔细的看了两眼赤霄神剑,脸上惊愕的神色再现:“这是,赤霄!你……当真便是冠军侯?”随着敖烈的声威日盛,许多人都知道太祖刘邦的赤霄神剑落到了敖烈的手里,现在见到赤霄,甄逸自然也就确定了敖烈的身份。 敖烈微微一笑,然后收起了赤霄神剑,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的说着:“邺城甄家,祖上是鬼谷子的血脉分支,数百年之前因得罪仇家,几乎被灭门,被迫流落江湖,直到百年之前才回到邺城,改为甄姓。某说的,可对?” 甄宓长大了小嘴,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话说出口,甄宓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连忙用小手捂住了樱桃小口。与甄宓的反应不同,甄逸经历过太多太多的起起伏伏,承受能力远比甄宓强了许多,脸上带着平静的神色,甄逸点头说道:“不错,这些都是事实。君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老夫洗耳恭听。” 看着甄逸的反应,敖烈暗自点了点头。根据暗影成员的探查,甄逸性情洒脱,而且没有一般商贾的那种铜臭之气。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同时,这也让敖烈放下了心来,和聪明人说话,可比和只认钱不要命的人省事多了。敖烈相信,以甄逸的睿智,应该会做出正确的取舍。 “呵呵,甄家主快人快语,那某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袁本初初入冀州,根基不稳。暂时可能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但是一旦等他稳定了大局之后,势必会逼迫冀州内的各个世家望族表明态度,要么臣服于他,要么被他铲除。说得难听一些,以甄家的身份地位,除了大量的钱财,其他的根本入不了袁绍的法眼。即便袁绍拉拢甄家,也只是为了钱财而已。甄家若真的投靠了袁绍。就等于是在身上放了一只跗骨之蛆,不把甄家的钱财吸干喝净,袁绍绝不会罢休,等到把甄家的钱财完完全全的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之后。以袁绍的性格,一定会将落魄的甄家一脚踢开,再也不会去管甄家的死活。甄家主是明白人,某说的话。可认同否?”敖烈慢条斯理的说着。 甄逸低头沉思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敖烈的话,而是反问道:“如果把袁绍换做是君侯。君侯会怎样做?” 敖烈笑着说道:“某做事用人向来秉承着一个宗旨,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杀鸡取卵的事,某是绝不会去做的。如果某是袁绍,非但不会贪恋甄家的财富,反而会大力扶持甄家,以达到双赢的目的。” “哼,说的好听,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不就是想让我们甄家投效与你,帮你赚钱么?你和袁绍又有什么分别?”甄宓撅着小嘴,气鼓鼓的说道。 敖烈饶有兴趣的看了甄宓一眼,他没想到外表天真烂漫的甄宓,还有这样缜密的心思,看来平日里甄逸真的是很宠爱缜密,对甄宓的培养和引导很到位。敖烈笑着摇了摇头,对甄宓说道:“甄小姐,你这句话就说错了。不错,某是有心邀请甄家迁到燕京去,但绝不是像小姐说的那样,只为图谋甄家的钱财。” 转过头看向甄逸,敖烈继续说道:“甄家迁到燕京,所需住所、商铺、作坊等一应场地,均由某无偿提供。某也不会干涉甄家的任何商业活动,当然,盐和金属除外。说白了,就是某提供地理条件,甄家进行投资生产,咱们不存在谁利用谁的问题,而是平等合作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何?” 甄逸认真的思考着敖烈的话,然后开口说道:“在商言商,君侯适才所说的话,虽然非常诱人,但还不足以让老夫做出举家北迁的决定。甄家乃是商贾之家,若没有足够丰厚的利润,老夫断然不会离开邺城。” 敖烈笑道:“甄家主难道忘记了,祖上流落江湖的凄惨了么?若是有朝一日,袁绍把甄家的钱财变为己有之后,甄家在袁绍眼里还有什么价值可言?何去何从,还望甄家主三思而后行。” 甄逸迟疑了一下,对敖烈说道:“这件事兹事体大,老夫一人也当不了这个家。君侯若是诚心,便再给老夫一些时间思考,十五日后,还在这间祠堂中,老夫一定给君侯做出答复。”甄逸一边说着话,一边定定的看着敖烈的面部表情,想在敖烈的脸上,看出敖烈到底心怀多少诚意。 敖烈随意的笑着,脸上的神情显得十分自然,向着甄逸拱了拱手,道:“那好。一言为定。十五日后,某再来听老家主的决定。”说完,敖烈递给甄宓一个善意的微笑,然后昂首阔步走出了祠堂。 等到敖烈走后,甄宓小声说道:“父亲,依我看,天下乌鸦一般黑。袁绍不是好人,这个敖烈也是心怀叵测,直接拒绝他就是了,干嘛还要约定十五日后再见?” 甄逸笑眯眯的看了甄宓一眼,眼中的凝重早已变成了溺爱:“傻孩子,你太天真了。其实敖烈的分析,一点都没错。袁绍刚愎自用、外宽内忌,绝非明主。为父也早有远投他处的想法,只是还没决定去哪里罢了。” 甄宓再次吃惊的长大了小嘴,疑惑的追问道:“那适才敖烈提出那么优厚的条件,父亲为什么不答应他呢?”甄逸呵呵的笑了几声,继续说道:“所以才说你天真啊。敖烈是什么人?是幽并大都督,天子亲封的冠军侯,手握两州之地,麾下雄兵十余万,若不是遇到了不好解决的难题,他会只身前来冀州,和为父会面么?他之所以会来,无非就是想证明他的诚意罢了,同时也说明他面临的难题,只有我甄家的财富才能帮他解决。为父若不趁机为家族捞到足够的利益保证,又凭什么执掌甄家?” 伸手抚摸着甄宓的头顶,甄逸语重心长的说道:“宓儿,咱们甄家不缺钱。缺的,是家族安危的强有力保证。如果敖烈能答应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能让甄家的香火延续下去,为父也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约他十五日之后再会,也是为父对他的一个考验,如果他能在邺城中,安然度过十五日而不被袁绍的眼线发觉,那就说明他有着强大的自保能力和过人的胆量,届时,为父也许会答应他的条件。” 听着甄逸的解说,甄宓才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其中还有这许多的弯弯绕。“和你们说话,真累。”甄宓小声嘟囔了一句。 甄逸宠爱的拍了拍甄宓的手背,笑道:“没办法。这就是商贾之家的无奈之处。我们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日后等你嫁给哪个大英雄了,为父也就不用再这份心了。”见到父亲说着说着又说道自己的婚事上来了,甄宓不依的跺着脚,惹得甄逸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和敖烈的一番长谈之后,让甄逸的心里压力轻松了不少,他期待着一再创造奇迹的敖烈,能够在邺城安然度过十五天,那样的话,他也就可以放心的举家迁到燕京去了。 回到家中之后,已经快到晚饭的时间了。甄逸定下过规矩,不论有多么忙碌,吃饭的时候,全家人必需全部到齐,少一个人就不开饭。此刻,甄宓的两个哥哥甄俨、甄尧早已携带着家眷等候在餐厅之中了。 众人落座之后,甄逸刚拿起筷子,又放了下去,把侍候在旁的仆人都谴退下去之后,将下午和敖烈会面之事,详细的说给两个儿子听,并让他们说说自己的看法。 甄俨率先说道:“此事不妥。敖烈和袁绍仇恨至深,两人之间早晚必有一战。虽然敖烈雄踞幽、并二州,但是幽、并乃是苦寒之地,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都比不上冀州。如今袁绍眼看就要平定冀州了,稍加整顿之后,袁绍必然会实力大增,我们怎能丢弃强者而去投靠弱小呢?” 和甄俨的意见不同,甄尧反驳道:“某和兄长的意见恰好相反。袁绍刚愎自用,绝非可以依托之人。反而是那敖烈雄才大略,乃是当世明主。这样一比较,某到是觉得敖烈的胜算更大一些。” 见到两个儿子各执一词,而且每个人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甄逸叹息着说道:“你们说的都没错,但是你们同时忽略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正统!敖烈虽然改为外姓,但毕竟是汉室宗亲,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大汉眼下虽然是风雨飘摇,但忠贞之士大有人在,因此在二十年之内,大汉绝不会灭亡。如果一定要甄家站好队投效一方,为父还是倾向于投效汉室宗亲。” 甄俨追问道:“那父亲的意思,是准备迁居到燕京去了?” 摇了摇手,甄逸的脸上带着一丝犹豫的说道:“为父其实也没有下定决心,一切,还是等到十五天之后再说吧。敖烈想要招揽甄家,就要先让甄家看到他自保的能力才行。何去何从,十五天之后再见分晓吧。”(未完待续……) ps: ps:甄家是鬼谷子后代的事情,是大琨杜撰的,史实中是不存在的。甄家其实是汉太保甄邯的后代。 第一百八十九章 恶霸袁熙 吃过晚饭,甄宓回到房中反复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沉吟良久之后,她决定明天去试探一下敖烈,看看敖烈到底是不是像传闻中说的那么好。不知道为什么,甄宓对敖烈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与敖烈之间,似乎有什么故事要发生。 次日一早,甄宓早早的起了床,梳洗打扮之后,披上一条纯白色的貂裘,悄悄走出了府门,沿着邺城繁华的街道慢慢行走,希冀能够在人群中找到敖烈的身影。 漫无目的的走了半个多时辰,连敖烈的影子都没看到,令甄宓心中有些气恼了起来,低声自语道:“这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呢?”走了这么久,甄宓感到有些饿了,一大早就跑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于是,甄宓来到一个卖包子的摊位前,准备买些食物充饥。 没等甄宓开口,一个面如紫玉的大汉快步走了过来,对着摊主说道:“劳驾,把所有的包子都包起来,某全要了。”卖包子的摊主闻言,乐的喜笑颜开,动作麻利的把刚出笼的包子包在一个布袋里,递给了大汉。 甄宓本就因为没找到敖烈而气恼,现在又见到大汉把包子全买光了,忍不住发起了小脾气来:“喂,你一个人买那么多包子做什么,我可是还没吃早饭呢。”紫面大汉回头看了甄宓一眼,笑道:“对不住了小姐,我们的伙计多,这些包子实在不能匀给你,你去别的摊位买吃的吧。” 甄宓撅起小嘴,刚要再说些什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她想说的话。街角处,一队骑士纵马奔来,丝毫不顾及四周熙攘的人群,吓得人们纷纷向两旁躲闪,唯恐被奔驰中的骏马撞到自己身上。 骑士中为首的一人。是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人,身上的衣物极其考究,一看就知道身世不俗。在他身后,还跟着十余个同样年轻的仆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可一世的神色,纵马跟着为首的青年狂奔而来。 青年来到甄宓所在的包子铺前勒住了骏马,向着摊主大声说道:“老李,给本少爷拿两笼包子来,少爷的宝马想你这的包子吃了。”冀州虽然富有,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富有的。很多人连每日三餐都吃不上,这个青年却用包子来喂马,由此可见此人纨绔到了什么程度。而且看他对摊主老李的呼喊,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给他的马买包子吃了。 老李憨笑着,对青年说道:“袁二少爷,您来晚了一步,小人的包子都卖光了。”袁二少爷怒道:“混账!谁让你卖光了的,本少爷的宝马吃什么?我看你是活够了,来啊。拆了他的包子铺,让他长长记性。”跟在袁二少爷身后的十几个仆从,立刻翻身下马,一边撸着袖子。一边恶狠狠的向着老李走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甄宓实在看不下去,站出来为老李说话:“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能随便欺负人吗?包子本来就是做出来给人吃的,你却拿去喂马。难道你不知道有多少人连饭都吃不上么?” 甄宓这番话说完,吓得老李的脸都发紫了,连忙悄悄拽了拽甄宓的衣角。小声说道:“小姐,你就别说话了,他是新任袁州牧的二公子,你可惹不起他啊,俺皮糙肉厚的,挨顿打也不会有事的,可别把你在牵连进去啊。” 本来已经准备转身离开的紫面大汉,听到老李这句话之后,反而不急着离去了,抱着双臂站在一旁,打算看看袁绍的二少爷究竟有多嚣张。 一名仆从指着甄宓说道:“嘿,小妞儿,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俺们家少爷那可是州牧之子……别说几笼包子了,二少爷就是用大活人来喂马,谁敢说个不字?” “混账东西,退下!”袁二少爷斥退了仆从,然后带着伪善的笑意,来到甄宓面前,嬉皮笑脸的说道:“某是州牧府的二公子袁熙,小姐美如天仙、气度不凡,想必也是世家子女,敢问小姐的令尊是何人啊?” 甄宓冷着俏脸,没好气的回答道:“我可不是什么世家子女,我只是一个商贾之女,我父亲是甄家的家主。”听到甄宓的回答,站在一旁的紫面大汉心中一震,暗想道:“原来是她!”随即,大汉又微微摇了摇头,一句话就被袁熙探出了底细,这个甄家大小姐还真是单纯的可以。 袁熙得知甄宓原来只是商贾家的女儿,心中忌惮尽去,伪善的微笑立刻变成了贪婪的狞笑,轻佻的对甄宓说道:“真是可惜了,如此美貌竟然投生在商贾之家。这样吧,看在你还算有几分姿色的份上,以后跟着本少爷当个通房丫头吧,嘿嘿,本少爷那方面的功夫很强的,保证让你欲死欲仙……” 被袁熙的话说得一愣,琢磨了一会儿,甄宓才反应过来袁熙话中的意思,气的甄宓俏脸通红,愤怒的说道:“你,你无耻!”袁熙看着甄宓因愤怒,而变得通红的俏脸,心中更是心痒难搔,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在甄宓那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的脸蛋上,狠狠地亲上一口,心中这样想着,袁熙脸上的神色也就越来越猥琐,伸出双手抓向甄宓的香肩,色眯眯的说道:“小美人,在邺城,还没有人敢违背本少爷的意思,你就从了本少爷吧。” 甄宓慌忙躲开了袁熙的魔爪,娇喝道:“朗朗乾坤之下,你怎能如此无礼!”袁熙哈哈笑道:“无礼?这就叫无礼了?差得远呢,一会儿回到府上,本少爷让你真正体会体会什么是无礼,哈哈,你也不用喊了,没用的,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就在袁熙大放厥词的时候,一声冷厉的声音响起:“且慢!显奕你这是在做什么?!”袁熙转头看去,认出呵斥自己的人,是新近投效到父亲麾下的幕僚田丰。田丰原本是前任冀州牧韩馥的谋士,袁绍夺取了大部分冀州之后,逼得韩馥走投无路,最后自刎身亡,田丰就投到了袁绍的麾下。田丰此人,为人刚直,眼里揉不得沙子,见到不顺眼的事,就要管一管,刚巧今日一早,他要去州牧府找袁绍商量事情,没想到半路上却看到袁熙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调戏良家女子。 “元皓先生,本少爷的事,你是不是少过问为好。”袁熙不满田丰对自己的呵斥,说出来的话,也就隐隐含着几分责怪的意味在内。 田丰走上前来,盯着袁熙直言说道:“显奕,主公打下冀州不容易,现在根基还不算十分牢固,你身为主公次子,怎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自觉被田丰驳斥的丢了面子,袁熙再也压不下心中的怒火,向着田丰怒吼道:“田丰!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我父亲抬举你,你早就随同韩馥一起下地狱去了,你不思回报我父的大恩,反而对某指手画脚,你要造反不成?” 田丰摇了摇头,固执的说道:“正是因为主公待某不薄,某才会阻止你做那样的荒唐之事。此事若是传出去,你让主公的颜面何存?让冀州境内的人们,怎么看待主公?!” 被田丰的固执彻底激怒了,袁熙也懒得在和田丰争辩下去,招手叫过两名仆从,愤怒的说道:“把他给本少爷架一边去,别让他碍着本少爷的好事。”两名仆从二话不说,一人架起田丰的一支胳膊,强行把田丰架到了十步之外。 看着袁熙再次向甄宓走去,气的田丰大喊道:“显奕!袁熙!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是在给主公抹黑啊……” 袁熙回过头,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把他的嘴堵上!”然后继续向甄宓走去。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紫面大汉,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横向移动脚步,站到了袁熙和甄宓之间,冷冷的说道:“袁本初能生出你这样的不肖子,看来袁家的气数,真的是到头了。” 不等袁熙做出反应,紫面大汉猛然间一个踏步,来到袁熙的面前,抡起沙钵大的拳头,照着袁熙的面门狠狠地砸了下去。 咔嚓一声脆响,袁熙的鼻梁骨被大汉一拳打断了,袁熙捂着脸倒在了地上,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啊——疼死我了,来人啊,把这个贼子拿下!喔——好疼……”跟随着袁熙的十几个仆从,立刻向紫面大汉扑来。大汉不屑的笑了一声,放下手中装着包子的布袋,轮起一双铁拳拧身迎了上去,拳拳到肉的砸击声接连响起,仅仅几个眨眼的功夫,十几名仆从就被大汉打的皮开肉绽,活像一支支煮熟的大虾,蜷缩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袁熙惊呆了,甄宓惊呆了,就连被悬空架起的田丰也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紫面大汉竟然这样勇猛,仅仅凭借一双铁拳,在眨眼之间就放倒了十几个人。袁熙蜷缩着身子,惊恐的看着大汉,一边手脚并用的向后爬,一边颤抖的说道:“你……你究竟是谁?” 紫面大汉咧嘴一笑,弯下腰看着袁熙,轻声说道:“某是冠军侯麾下平北将军张辽!” “什么?你竟然是……”没等袁熙喊出敖烈的名号,张辽狠狠地在袁熙的头上又补了一拳,直接把袁熙打晕了过去。之后,张辽俯体,抓着袁熙的四肢,双臂猛然发力,把袁熙的身体举起来扛到了肩上。 站起身大步走到田丰面前,张辽冷酷的问道:“是某把你打晕带走,还是你主动跟某走?”(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何陋之有 驿站内,幽谧的房间之中。 敖烈端坐在桌案之后,一只手放在桌案上,目光在站立着的田丰和昏倒在地的袁熙身上来回扫视着。 在来邺城之前,敖烈就曾经在路上把历史上那些出名的人物,详细说给了张辽和魏延二人,叮嘱二人进入邺城之后,一定要注意这些人的动向,以免暴露目标。田丰作为韩馥、袁绍两任冀州牧的首席谋士,自然也在敖烈的重点介绍之中。所以张辽也就毫不客气的强迫田丰跟着回来了,无论是杀掉还是收降,总比让田丰继续留在袁绍身边的好。 “元皓先生,你可识的某么?”敖烈缓缓地开口,打破了房中暂时的沉静。 田丰的脸上带着苦笑回道:“君侯小霸王之威名,蝼蚁皆知,更何况人乎。”能历任两届冀州牧的首席谋士,田丰当然不会是不学无术之辈,当他走进房间的一瞬间,他就已经认出来敖烈了。田丰此刻虽然心中无奈,却因其固执又刚正的性格,丝毫没有卑躬屈膝的迹象,脸上的苦笑仅仅存在了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把田丰转瞬即逝的苦笑看在了眼里,敖烈知道,田丰并不是因为被张辽擒拿而无奈,他的无奈之处,在于袁熙。袁熙身为袁绍的次子,本应竭力帮助袁绍稳定冀州的局势,可袁熙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做事嚣张跋扈,性格夜郎自大,甚至做出当街调戏良家女子之事。正是因为袁熙的荒无道,让田丰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同时,也让田丰对袁绍产生了一些芥蒂,毕竟,能教导出袁熙这样儿子来,可见袁绍的身上存在着明显的不足。最起码。袁绍对冀州旧有士族的重视程度不够,否非袁熙决然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说起来,敖烈开始有些感激袁熙这个恶少了,袁熙仗着他老子袁绍的威风,不但霸道,而且还很高调,自认为在邺城之中没有人敢于违背他的意思,外出时仅仅只带十几名仆从,其狂妄自大由此可见一斑,这就给了张辽将他擒拿的机会。袁熙的愚蠢。不但导致自己身馅险境,还把田丰也一起带了进来。意外的擒获了袁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让敖烈手中多了一张王牌,凭借这张王牌,敖烈有信心和袁绍来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并完胜袁绍。 想要完胜袁绍,除了袁熙这张王牌之外,敖烈还需要另外一张牌。这张牌,就是田丰。敖烈抬起头看着田丰,微笑着说道:“元皓先生,袁绍并非明主。先生难道就打算一直呆在袁绍身边了么?” 田丰板着脸说道:“忠臣不事二主!君侯若是想说服某投效与你,还是免开尊口吧。”敖烈笑呵呵的站起身来,对田丰说道:“忠臣不事二主?这句话说得好。敢问先生,可认得韩馥其人?韩馥尸骨未寒。先生便已投效在袁绍麾下,这不事二主之说,某看还是先生免开尊口的好。” 被敖烈一阵挤兑。田丰的脸上顿时变得通红。众所周知,田丰原本是韩馥的幕僚,在韩馥自刎身亡之后,田丰才转投的袁绍。严格点说,田丰并没有在韩馥活着的时候就投效袁绍,算不上违背忠义二字,但是敖烈有些断章取义的话,又让田丰无言以对,毕竟,韩馥是被袁绍逼死的,在旧主身死之后投效仇家,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见到田丰面露惭愧之色,敖烈继续说道:“元浩先生,往事已矣,今日不提也罢。某只想说一句话,袁绍刚愎自用、外宽内忌,绝非明主,某有意请先生来幽并出仕,还望先生详加考虑。” “不必再说了,这件事,田丰誓死不从。”田丰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回绝了敖烈的提议。 敖烈耸了耸肩,说道:“先生不必急着回答某,思考几日之后再回答也不迟。”说着,敖烈向着张辽一甩头,张辽会意,走上前扣住田丰的手臂,强行把田丰带了下去,藏到驿站中的隐蔽之所去了。张辽跟随在敖烈身边已经有十年了,对敖烈的脾气自然熟悉的很,他知道敖烈见到有本事的人,就会诚心诚意的邀请对方,这也是张辽早上把田丰一并擒回来的原因。 张辽带走了田丰之后,敖烈转头对魏延说道:“看好袁熙,不能让他与任何人见面。另外,袁绍很可能会派出大量士兵进行搜城,你吩咐下去,让兄弟们做好伪装,不要露了马脚。”魏延答应了一声,转身向房间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敖烈的声音在魏延身后响起:“等一等。袁熙的面容也要做一些伪装,免得被驿站内的闲杂人等认出来。这样吧,狠狠揍他一顿,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就可以了。”魏延笑了一声,领命而去。 之后,敖烈又在房间外布下了与暗影成员联络的暗号,召集暗影成员前来。没让敖烈等太久,一名暗影成员以驿站仆役的身份,进入了敖烈的房间之中。这次前来的,并不是前两次与敖烈照过面的三十八号,而是一个新面孔。经过对切口和手语沟通之后,敖烈知道这名暗影成员,是分布在邺城的暗影成员首领,代号为十三。 对着敖烈恭敬的行完大礼之后,暗影十三号垂手站立在一边,等候着敖烈的命令。 “你知道袁绍在邺城中的钱库和粮仓,具体都在什么位置吗?”敖烈对暗影成员的忠诚度没有半点的怀疑,直接看门见山的问道。 十三号略微思索了一下,如数家珍的回答道:“回禀主公,袁绍对钱财看重的很,所以把钱库设置在州牧府之中,并派有重兵把守,外人很难接近;至于粮仓,则是设在邺城城北,囤积着大量的粮草,足够邺城大军食用两年的了,看守粮仓的大将名叫淳于琼,他手下有五千左右的人马。” 淳于琼?敖烈有些惊诧的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在历史上的官渡之战中,淳于琼就被袁绍任命为粮草押运官,负责看守乌巢的粮草。可是最后却因许攸的临阵倒戈。让曹得以假借袁军的旗号,连夜奇袭了乌巢,将袁军粮草烧了个精光,淳于琼也因此遭到迁怒,被袁绍斩杀了。 现在得知是淳于琼看守粮仓,敖烈心中立刻便有了想法。淳于琼好酒,几乎每日都要喝酒喝到大醉才肯罢休,如果能把这一点利用好,说不定敖烈就可以效仿后世历史上的曹,一把火烧了袁绍的粮仓。想好了大方向之后。敖烈向着暗影十三号说道:“立刻派人查清淳于琼所部值守军士的换岗时间、进出粮仓的最短道路以及粮仓内物资的堆积情况。”十三号暗影成员把敖烈的话一一记在心中后,就退出了房间。 敖烈独自在房中坐了一会儿,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刚要制定一下详尽的计划,张辽的声音却在门外响起:“少管家,甄家的二少爷来了,说是要看看咱们这次带的货物。”此次前来邺城,敖烈是假借万通商会的名义前来的,身边自然也真的带了一些上好的货物。借此来掩护和甄家的来往。不过,敖烈知道,这次登门造访的甄家二少爷,绝对不是来看货物的。 “请他进来吧。”敖烈对着门外说了一声。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迈步走进了房中。男的年纪在二十五六,相貌清秀,一点也看不出来是惯于经商的甄家子弟。反而带着淡淡的书卷之气;至于那个女子,敖烈认识,正是甄家的千金大小姐——甄宓。 敖烈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向着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坐下,同时开口说道:“原来是甄宓小姐,有失远迎了。” 甄宓指着身边的男子说道:“这是我二哥甄尧,负责家中在北方的生意。”甄尧面带微笑,向着敖烈拱手行礼:“小子甄尧,见过君侯。多谢君侯今早援手之恩,若不是君侯出手,小妹怕是就要被那恶霸袁熙欺负了。” 敖烈随意的说道:“适逢其会而已,不必挂在心上。” 两人交谈之际,甄宓已经用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扁着小嘴说道:“你这个冠军侯是怎么当的,怎么像个老鼠一样龟缩在这种地方?和你的身份完全不相配,简直太简陋了嘛。”甄宓天性纯真,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心中完全没有一点城府。 “小妹,不得无礼!”甄宓虽然是有口无心,但却把甄尧吓了一跳,试问当今天下,谁人敢对敖烈这样说话? 敖烈看着甄宓脸上的天真,知道她是无心之语,心中不但没有责怪,反而很喜欢甄宓的这种性格。在汉代,女子的地位极低,哪怕是王侯将相,甚至是皇室的女子,也很难得到重视,她们往往被家族当做筹码,通过联姻的手段嫁出去,从而使家族的实力得到巩固和发展,绝少会有女子像甄宓这样,得到全家人的宠爱,在所有家人共同的保护下成长。这就造就了甄宓天真烂漫又有点小任性的性格,和敖烈穿越之前那个时代的女子,颇为相像。正是因为甄宓的这种性格,引起了敖烈心中的感触,对甄宓产生出一股天然亲近的感觉。 向着甄尧摆了摆手手,敖烈笑道:“二公子不必责怪小姐,小姐性情率真,着实令人喜欢。”说着,敖烈又转头看向甄宓,认真的说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何陋之有?” 没想到敖烈出口成章,甄尧沉浸在敖烈适才所念的诗文中,细细的品味着,越品味越觉得有味道,恨不得立刻拿来纸笔,把敖烈的这篇诗文记录下来,免得稍后时间一长记不全,那可就是一大遗憾了。 和甄尧的反应不同,甄宓向着敖烈甜甜的一笑,柔声问道:“这篇诗文,可有名目?”敖烈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此文,名为陋室铭。” 甄宓赞道:“好名字。”之后,她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大大方方的递给了敖烈,说道:“这条丝帕是我自己绣的,上面有我做的一首小令,就当是送给你的回礼了。”说完这句话之后,甄宓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些绯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闹邺城(一) 如果敖烈知道甄家十分看重文人之间的礼仪,如果敖烈知道甄宓是在浓厚的经史子集氛围中长大的,如果敖烈知道甄宓递出丝帕做回礼的真正意思,那么敖烈一定不会接受甄宓的丝帕,可惜的是,这些事情,敖烈一概不知。所以,敖烈只是略一沉吟,然后就坦然的接受了甄宓的回礼。 在汉代,文人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男人与男人之间,互送诗文,其中就蕴含着义结金兰的意思,和武人之间护送神兵、宝马是一个道理。可如果是男女之间互送诗文,或者是男子单独给女子吟诵诗文,就表示男子对这名女子心存爱慕,收到诗文的女子如果愿意的话,也会回赠一篇诗文,确定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 本来甄宓对敖烈,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好感,认为敖烈和袁绍是一丘之貉,都是为了图谋甄家巨量的钱财。后来经过甄逸的解说,甄宓才对敖烈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把敖烈和袁绍从本质上区别开来;之后甄宓在街上被袁熙调戏,幸亏张辽施以援手,让甄宓免于遭受袁熙的魔爪,窥一斑而知全豹,能拥有张辽这样正义、果敢的部下,敖烈自然也就不会太差,这让甄宓进一步加深了对敖烈的印象。 后来甄宓回到家中,把这件事告诉父兄之后,父亲和两个哥哥也是感触良多,说了很多关于敖烈的事迹,生擒乌桓峭王并约法三章、以数千之众大破宛城黄巾十余万、回师幽州迅速平定张举张纯叛乱、用一己之力撑起讨董联盟、孤身一身潜入洛阳刺杀董卓,斩将夺旗达成千人斩壮举等等等等,每一件事都让甄宓感到惊天动地,这些事,非大丈夫、大英雄不可为之。从这个时候起,甄宓就隐隐对敖烈存在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直到刚才,敖烈无意间。对甄尧说出喜欢甄宓的客套之语,让甄宓的心中涟漪顿起。敖烈口中的喜欢,自然不是甄宓想象的意思,但关键是,甄宓以为是自己想象的意思啊!再加上后来,敖烈随口背出一篇陋室铭,更是让甄宓见识到,敖烈在勇烈过人的同时,还有着别样的风雅才华。各种因素叠加在一起,让甄宓的心中不知不觉间。多出了一道专属于敖烈的身影,并且很快占据了甄宓的心。 见到敖烈收下了自己的丝帕,甄宓再次甜甜的一笑,然后红着脸跑了出去。甄宓的动作,惊醒了沉浸在陋室铭意境中的甄尧,他大为好奇的看了看甄宓的背影,然后转过头看到敖烈手中的丝帕,这才恍然大悟了过来,原来自己的小妹。喜欢上敖烈了!不过敖烈乃是不世出的人杰,当得起当世大英雄的称号,和小妹一直以来挂在嘴边的择偶标准倒是登对得很。 在心中给甄宓暗道一声加油之后,甄尧把话题转入正轨上来:“君侯。某这次前来,是受家父之命,来和君侯谈合作事宜的。父亲身份太过醒目,不便亲自前来。望君侯谅解。”早上甄宓险些被袁熙调戏的事情发生之后,甄家上下无不气愤填膺,再也没人愿意投效袁绍。一致认为和敖烈合作,迁居到燕京才是正确的抉择。 敖烈闻言心中大喜,招呼着甄尧坐下来,细细的磋商双方的各种合作事宜。一个多时辰之后,两人达成了一致。甄家将在三天内调运钱财物资,三天之后,开始分批秘密运往燕京,届时,敖烈将通过暗影人员的传递,派出顾雍来接待甄家,为甄家安排所需的一应场地,作为回报,甄家将让出两成的红利给敖烈,换成现代话来说,就是敖烈用场地入股,换来甄氏商会两成的股份,但不得对甄氏商会的商业行为进行干涉;在具体的合作方式上,两人也达成共识,除了盐和金属之外,甄家可以买卖幽并境内的任何物资,但不能和万通商会已经开发出来的商品发生直接冲突。 在赋税方面,敖烈给甄家开出的条件,和万通商会一样,极为低廉,甄氏商会每年只需要缴纳一点微不足道,甚至只是形式上的赋税便可以了。对于实力雄厚的甄氏商会来说,这样的赋税额度堪称九牛一毛,但是对于敖烈来说,这一笔钱,计划得当的话,也会有着不小的作用。这一点,在同样低赋税的万通商会那里,已经得到了实践的证明了。 一切都谈妥了之后,甄尧就和敖烈告辞,回去向自己的父亲甄逸复命去了,临走之前,甄尧郑重的告诉敖烈,三日之后,甄逸想在鬼谷祠再见敖烈一面,请敖烈务必前去。对此,敖烈十分痛快的答应了下来。送走了甄尧之后,敖烈不由得再次感谢起那个二世祖袁熙来,要不是袁熙在早上的一通胡来,甄逸决然不会这么痛快就答应迁居到燕京去,并派儿子过来和敖烈谈条件。一力促成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正是袁熙。 一想到袁熙,自然就会联想到袁绍。敖烈心中冷笑不止,抬起头看向邺城中州牧府的方向,冷冷的低声说道:“袁本初,你联合各路诸侯伏击某,害的尚香差点香消玉殒,害的血杀、虎贲两军万余名兄弟埋骨他乡,这笔账,咱们也该算一算了……” 当夜,暗影十三号潜入敖烈房中,把城北袁军粮仓的各种详细情况汇报给了敖烈,敖烈一夜未睡,连夜制定出了烧毁粮仓的计划。在此次计划中,敖烈并没有把暗影成员的战斗力算进去,相比于烧毁一座粮仓,还是让暗影成员继续潜伏在邺城刺探消息重要。敖烈可不想为了烧毁粮仓,把暗影成员暴露在袁绍眼前。暗影是敖烈的千里眼、顺风耳,普天之下知道暗影存在的,包括一知半解的魏延在内,也不超过十个人,暗影,是敖烈手中的秘密武器,敖烈绝不会把他们公诸于世。 同时,邺城州牧府中。 袁绍暴跳如雷的喝骂着:“废物!一群废物!光天化日之下,显奕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袁绍有个毛病,越小的儿子,他越是溺爱的厉害。在历史上,因为袁绍最小的儿子袁买生病,袁绍竟然心乱如麻,放弃了和刘备合力攻打曹的战略,以致让曹从容打败刘备,然后转过头来全力对付袁绍。现在的袁绍,刚刚进入冀州,还没有后来的侍妾成群,膝下只有袁谭、袁熙和袁尚三个儿子,袁尚年纪还小,袁绍对袁熙的宠溺劲还没有完全转移到袁尚身上,这也是袁熙养成二世祖作风的主要原因。 现在,得知袁熙自从早上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让袁绍十分担心。堂下,在沙县一战中侥幸逃得性命的审配谨慎的说道:“主公,听闻早上田元皓曾与二公子碰过面,然后邀请二公子一起去了他的府上,某去田府打听过了,可是田府中的人说,田元皓自早上出门之后,同样没有回去过。”审配之所以能得到这样被歪曲了的消息,自然也是暗影的功劳。早上的时候,张辽带走袁熙和田丰之后,潜伏在邺城中的暗影成员们就自发出动了,极为隐蔽的处理好了袁熙身边那十几名仆从的尸体,然后根据敖烈的命令,重金买通了整个事件的目击者们,那些目击者被暗影成员手中的金钱打动了,再加上迫于袁绍喜怒无常的威之下,怕袁绍追查下来迁怒到自己身上,所以一口咬定是田丰带走了袁熙。 听完审配的话之后,袁绍的另一名谋士郭图站出来说道:“主公,依我看,这件事有蹊跷。就算是二公子跟着田丰走了,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我怀疑,田丰有问题。”郭图是颍川人,原本深得袁绍的倚重,后来袁绍入主冀州之后,大批的河北名士得到重用,郭图的地位一落千丈,让他对以田丰为首的河北名士群暗生怨恨,眼下得到这么一个机会,郭图立刻借题发挥,把脏水泼到田丰的身上,就算不能逼走田丰,能让田丰吃瘪,他也是肯乐于看到的,郭图的宗旨就是,就算坑不死田丰,也要恶心死他。 审配立刻反对道:“不可能!田元皓为人刚直,怎么会做出对主公不利之事!郭图,你可有什么证据吗?如果没有,就不要再主公面前胡言乱语!” 郭图看了审配一眼,挺起胸膛说道:“证据,我是没有。但是我对主公一片赤胆忠心!不像田丰,屡次顶撞主公,惹得主公大发雷霆,保不准就是田丰受到主公责骂之后,心生怨恨,联合外人拐走了二公子!不然的话,如何解释田府中人和目击者们相悖的言论?!” 审配被郭图辩驳的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有力的反击之语,便沉默了下来。郭图的论据虽然纯属臆测,但田丰屡次顶撞袁绍却是不争的事实,每次惹得袁绍大发雷霆,把田丰骂的狗血淋头之后,以田丰刚直的性格,偶有微言也是有的。 看到审配沉默无语,而郭图的推断有理有据,袁绍气的脸都歪了,当即怒喝道:“查!这件事给某一查到底!就从田府查起,凡是有疑点的人,全部抓起来严刑拷打,某就不信他们不说实话!这件事就交给张隽义去做,尽快把显奕给找到,三日之后若是还没有消息,让张隽义提头来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闹邺城(二) 张隽义,就是是河间名将张合,隽义是他的字,原本也是韩馥的部将,后来随同田丰等人一起投靠了袁绍,被袁绍任命为宁国中郎将。与颜良、文丑、高览三人,合称河北四庭柱,是袁绍部下最得力的大将之一。得到袁绍的命令之后,张合情知袁绍宠溺袁熙,心中不甘怠慢,立刻带起手下一千人马,连夜奔向了田府。 在张合行动的同时,敖烈来到驿站的地窖之中,来面见袁熙。这家驿站其实就是暗影成员开设的,暗影是敖烈精心打造的特殊部队,地道之类的手段,自然也必不可少的功课。所以在驿站的地下,就有一条可通外城外的地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敖烈并没有让人把袁熙带到地道中,而是关在了地道外的一个地窖里,被关在一起的,还有田丰。 脸上带着无比的惊恐,袁熙满嘴漏风的问道:“你……你们,想做什么?你们……究竟想做什么?”袁熙之所以会说话漏风,完全是拜魏延所赐,魏延按照敖烈的命令,打的袁熙鼻青脸肿,外带掉落了两颗门牙,恐怕就算袁熙的娘在眼前,一时半会也认不出袁熙来了。 弯子,在袁熙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下,敖烈笑着说道:“二公子,委屈你了,某就是敖烈,今天来,没别的意思,某是给你送礼物来了。”说完,敖烈向身后一挥手,魏延端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一只酒壶。 看到酒壶,袁熙剧烈的挣扎起来,在汉代,最常见的杀人手法,除了用刀砍之外,就是赐予毒酒了。显然,袁熙认为敖烈是给他送毒酒来了。一旁的田丰也被吓了一跳,如果敖烈真的毒杀了袁熙,袁绍势必会变得歇斯底里般疯狂,刚刚稳定下来的冀州,也就离混乱不远了,这可不是田丰愿意看到的。挣扎着向前挪动了一体,田丰发出一阵急促的呜呜声。 他口中塞着的布团,阻止了他想要说的话。 “别紧张,不是剧毒。”敖烈向着田丰摆了摆手。然后又对袁熙说道:“某若想杀你,还用浪费毒药么?一刀就能解决你了,放心,这壶酒没有剧毒,喝下去吧。” 听到敖烈的话之后,田丰思索了一下,也就略微放心了心来。以敖烈的名望,既然他说没有剧毒,那就一定没有剧毒。而且,诚如敖烈所说,如果敖烈真的要杀袁熙,还用这么费事么?直接一刀下去。那可是比什么都痛快。田丰这样想,袁熙可不这样想。自幼被袁绍宠溺坏了,袁熙的身上几乎有着所有世家子弟应有的劣根性,惜命就是其中的一种。袁熙一边挣扎着向后挪动身体。一边惊恐的尖叫着:“拿开!本少爷不喝,绝对不喝!敖烈,本少爷告诉你。这是在邺城,你要是敢对本少爷怎么样,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袁熙外强中干、贪生怕死的嘴脸,让敖烈感到一阵恶心,也让他失去了耐心,缓缓站起身来,口气也变得冷厉起来:“文长,给他灌下去。”魏延诺了一声,左手拿起酒壶,右手握拳在袁熙的独自上狠狠打了一拳,打的袁熙立刻杀猪般痛叫起来,魏延右手快速变换成爪,一把抓住了袁熙的下颚,让他不能把嘴合拢上,同时,左手的酒壶向着袁熙的嘴里没头没脑的灌了下去。 很快,魏延把整壶酒都灌进了袁熙的嘴里。袁熙失魂落魄的趴在地上,脸上带着绝望的神色,一声接一声的哀嚎着:“完了,本少爷被灌毒酒了,本少爷还没活够啊,还有那么多的小美人没摸过,还有那么多的珍馐没吃过……本少爷就这么完了……” 敖烈再次蹲子,一把抓住袁熙的头发,让袁熙的脸正对着自己,冷冽的说道:“不想死,就闭嘴!”敖烈的话就像是专治聒噪的灵丹妙药,立刻制住了袁熙的哀嚎。敖烈不屑的看着袁熙,继续说道:“酒里没有剧毒。但却有一种慢性毒药,喝下去之后,你的肠胃就会开始腐烂,每天会无数次的想要去茅厕,之后,就会慢慢的肠穿肚烂而死。”见到袁熙闻言之后,又要开始哀嚎,敖烈伸出左手重重的抽在了袁熙的脸上,硬生生把袁熙的话抽了回去。 “不过,这种毒药是某亲手配置的,普天之下,除了某之外,再也没有人可以解毒,而且,某有先帝御赐的万钻朱兰佩,可解百毒,所以,只要你乖乖听话,某保证不会让你死掉。”敖烈引导着袁熙向着自己的思维靠近过来。 一旁的田丰用愤怒的目光看向敖烈,他没想到敖烈身为一方诸侯,竟然会出尔反尔。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敖烈此刻已经被田丰杀死好多次了。 无视田丰愤怒的眼神,敖烈松开了袁熙,轻声问道:“某的话,你可听明白了?”袁熙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不停地点着头,连声说道:“明白了明白了,你要本少爷做什么,本少爷就做什么,只要给我解药,我什么都听你的。” 敖烈笑了起来,说道:“很好,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把脸上的瘀伤养好,过几天某再来找你。到时候你只要帮某做好一件事,某立刻给你解药。”说完,敖烈就迈步向外走去。走到地窖口的时候,敖烈忽然又转过身来,对着田丰认真的说道:“元浩先生,某并非言而无信。某只说酒壶中没有剧毒,并没有说没有慢性毒药。充其量,某只是在语言上耍了一点小伎俩,比起袁本初,某可远远当不起背信弃义这四个字。”之后,敖烈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地窖。 田丰被敖烈的话说得愣住了,他无奈的发现,敖烈的话是不争的事实。比起袁绍纠合各路诸侯围攻敖烈的事,敖烈的所作所为,简直可以用正大光明来形容了。转头看向为了活命而摇尾乞怜的袁熙,田丰的心里,对袁家第一次生出了一股厌恶之情。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在这三天之中,表面平静的邺城,实则是暗潮涌动。张合带着部下人马都要把整个邺城翻遍了,依然没能找到袁熙的踪迹,今天是袁绍给他三天时间的最后一天,如果日落之前还不能找到袁熙的话,恐怕袁绍真的会一怒之下把他斩杀。这让张合的心中烦闷无比。 同时,甄家在甄逸的调动之下,大量的钱财从冀州各郡暗暗送往燕京,经过三天的时间,甄家的家产已经有七八成被运送到了燕京,现在的甄家,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等到第三日一大早,甄逸就带着甄宓来到了城北的鬼谷祠,等候着敖烈的到来。 驿站之中,敖烈等人也早早行动了起来。乔装打扮一番之后,敖烈独自一个人前往鬼谷祠去面见甄逸。张辽和魏延则是兵分两路,张辽带着五名血杀精锐押着袁熙赶往袁军的粮仓,而魏延再是带着另外五名血杀军精锐,在粮仓外围设置绊马索和陷阱。 来到了鬼谷祠之后,敖烈看到甄逸父女早已等候在祠中,向着甄逸拱手说道:“甄家主,事不宜迟,迟则生变。甄家主有什么话尽快说于某听,之后立刻赶回家中,召集家小尽速离开邺城。” 面带疑惑的看向敖烈,甄逸反问道:“何事如此惶急?”敖烈笑着向粮仓的方向指了指,坚定而自信的说道:“当初袁绍背信弃义,在沙县设围伏击某,某若不先讨回点利息,怎么能对得起沙县一战中,舍生忘死的兄弟们?半个时辰之后,袁绍的粮仓就会付诸一炬,再也不复存在了。” 听到敖烈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透露给自己,甄逸心中大为欣喜,这说明敖烈没把自己当外人。转头看了甄宓一眼,甄逸用眼神递给女儿一个信息:你选的郎君,果然不同凡响。看懂了甄逸眼里的意思,甄宓羞红着脸,低下头去扭捏的玩弄着自己的衣角。 呵呵笑了两声,甄逸言归正传:“是这样,老夫请君侯前来,是有一物相托。”说着,甄逸转过身,在鬼谷子的塑像上一阵拍打。随着甄逸的动作,塑像底部忽然弹出来一个凸起的机关,甄逸俯子,抓住机关用力一扭,塑像的脚下忽然裂开,把一卷已经泛黄的竹简弹送了出来。甄逸拿起竹简,轻轻地抚摸了两下之后,依依不舍的递到敖烈面前:“这是先祖鬼谷子手写的‘鬼谷十三篇’,其中记录了多个领域的精髓,老夫无能,不能把先祖的心血发阳光大,心中实在惭愧。现在,老夫就将此物转送与君侯,望君侯能把此物传承下去。” 鬼谷十三篇是鬼谷子毕生心血的结晶,自从百年之前,甄氏一族险遭灭门之后,人才凋零,再也无人能将鬼谷子的绝学传承下去,甄家也只是继承了其中关于经商方面的一些皮毛而已。原本,甄逸是打算用此物做晋身之资,换来敖烈长久的信任,以便让甄家的香火时代传承下去。可是现在,随着甄宓对敖烈急剧升温的情感,甄逸又有了另外一层想法,如果甄宓和敖烈结为夫妻,那么敖烈也就算是甄逸的半个儿子了,把鬼谷十三篇传给敖烈,让敖烈把祖先的绝学传承于世,甄逸此生也就再无遗憾了。(未完待续……) ps: ps:今天是五一长假第一天,大琨祝愿大家能开开心心度过长假。今天至少三更,算是大琨送给大家的一份礼物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闹邺城(三) 城北粮仓军营。 “开门!没看到是本少爷么!赶紧的开门!”袁熙在张辽的胁迫下,对着军营内值守的军士大喊大叫着。 军营内值守的军士见到是袁熙,心中虽然纳闷,消失了三天的袁二少爷这么会忽然跑到粮仓来,但是谁也不敢开口询问,七手八脚的把军营的大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走!”张辽低喝了一声。袁熙心中无奈,只好催动战马,率先进入了军营之中。张辽和五名血杀精锐紧随其后,跟着策马跑了进去。 袁熙按照敖烈的吩咐,向看守粮仓的军士们问道:“本少爷奉父亲之命,前来视察粮仓,你们继续值守,不必跟随与我。”一众军士谁人敢不听袁熙的吩咐?立刻退开老远,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了。 这座粮仓是袁绍专门建设起来囤积粮草的,里面存放着袁绍从数个城池内收集来的粮草,把原有的两个仓库已经完全堆满了,在仓库之外的空地上,袁绍又让人搭建了几个巨大的木棚,这才算勉强把粮草安顿好。 袁熙带着张辽等人走进了两个仓库之一,一名血杀精锐停留在门口处放风,其余的人,包括袁熙在内,迅速行动了起来,把仓库中供战马食用的干草找出来,铺盖到粮食的表面,然后纷纷解开系在腰间的腰带,把里面暗藏的引火之物放到粮草堆上面。之后又从战马上摘下水囊,把里面装着的西风烈酒泼洒在引火之物附近。最后,张辽在怀里拿出一团盘好的麻绳,把麻绳抖开之后,一头放在粮草堆上,另一头呈直线延伸到仓库中间的空地上。 这根麻绳是事先用桐油浸泡过的,遇火就着。昨天夜里,敖烈曾吩咐张辽。用麻绳连接粮草堆,之后只需点燃麻绳即可。这样做可以延缓粮草堆被点燃的时间,给张辽他们争取到,去下一个仓库安防燃火之物的时间。这根麻绳,起到与后世的导火索相同的效果。 在麻绳的一头点上火之后,张辽带着袁熙走出了仓库,向着下一个仓库走去,最后走出来的一名血杀精锐,反手把仓库的大门关死,让值守的袁军将士。不能看到仓库里面的情况。片刻之后,张辽在另一个仓库内也点燃了麻绳,然后在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时间,恐怕是来不及再烧外面木棚之内的粮草了,于是,张辽果断的下了撤退的命令。 就在张辽带着袁熙刚刚走到军营大门口时,浓烈的青烟从仓库内翻腾着冒了出来。值守的袁军士兵们愣了一会儿之后,猛然反应了过来,跳着脚大喊:“不好啦。走水啦,快救火啊……” 中军大帐之中,淳于琼斜倚在软榻上,正在有滋有味的喝着酒。听到外面的喧闹之后。他不满的问向身边的亲卫:“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喧闹?平白扫了某的酒兴。”一名亲卫立刻快步走出大帐,去外面查看情况。片刻之后,这名亲卫带着惶急的神色跑了回来,惊慌的说道:“将军。大事不好了,粮仓内不知什么缘由,着起大火来了!” “什么?天杀的。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快去救火!”淳于琼立刻从木榻上跳了下来,一边咆哮着吼道,一边探手拿过放在兵器架上的佩剑向外走去。 张辽等人带来的引火之物都是特制的,耐燃性非常高,而且可以在短时间内迸发出最大的热量,再加上西风烈酒的推波助澜,当淳于琼走出中军大帐时,两个粮仓已经冒起了冲天的黑烟,不时有火苗从粮仓墙壁上的缝隙处,向外展露着火舌。 “怎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某,怎么会这样?!”淳于琼愤怒的四下扫视着,他知道,这场大火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自燃,一定是有人点着的。军营大门处,张辽胁迫着袁熙,喝令军士打开营门,策马向外奔去。奔跑的马蹄声惊动了淳于琼,他向着营门处一指,冷厉的问道:“那是谁?”一名亲卫低声说道:“先前听看门的兄弟说,是二公子奉命来视察粮草。” 淳于琼闻言气的脸都歪了,怒吼道:“放屁!显奕那个二世祖,怎么可能来视察粮草?追,上马去追,一定要把二公子留下!肯定是有人胁迫二公子放的火!”淳于琼知道,自己看守的粮仓被烧了,袁绍一定会拿自己开刀问斩,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截住胁迫袁熙的人,把袁熙救回来,那样的话,袁绍或许会看在袁熙的份上,饶了自己的死罪。 匆匆忙忙的跳上战马,淳于琼只来得召集了百十号人,就追出了营门。出了营门之后,淳于琼看到袁熙等数人的身影,已经策马跑出百步开外了,立刻在自己的战马身上狠狠抽了一鞭,向着袁熙等人奋力追去。 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眼看就要追到袁熙的时候,淳于琼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坐下的战马嘶鸣了一声,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马失前蹄了,把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倒在地的淳于琼只感到眼前金星乱冒,好容易缓过劲来,挣扎着站起身来,他却惊恐的看到,跟随自己前来的百十骑军士,竟然大部分都摔倒了,一个个躺在地上惨叫不止。向地上仔细一看,淳于琼这才发现,原来根本不是什么马失前蹄,而是路面上竟然有事先设置好的绊马索! 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响起,淳于琼转头看去,只见一名面如重枣的大汉,带着满脸的杀气,向着自己策马狂奔而来。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淳于琼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大汉朗声答道:“冠军侯麾下,骁骑将军魏延!”一句话说完,魏延已经来到了淳于琼面前,隐藏在身后的大刀,向着淳于琼的面门猛然间斩落。淳于琼情知不妙,急忙闪身想要躲开魏延这一刀。可是他却忘了,魏延最擅长的就是战场刺杀,当初乌桓峭王就是被魏延堂堂正正的刺杀在了战场上的! 刀光闪过。淳于琼惨叫着扑倒在地。因为是站在地上,比在马上相对要灵活一些,所以淳于琼侥幸避开了魏延大部分的刀锋,但是脸上仍被魏延的刀尖划过,于是,淳于琼脸上唯一凸起的鼻尖,便被魏延一刀削掉,钻心的剧痛,让淳于琼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冷哼了一声,魏延收起了大刀。向着纷纷从地上爬起来的百余名袁军士兵喝道:“不怕死的,尽管来追!”说完,兜转回战马,魏延向着张辽等人撤走的方向追去。目睹了魏延的威武,上百名袁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迈出追赶的脚步。 当魏延追上张辽等人之后,看到张辽已经让血杀精锐把袁熙扒的不着寸缕了,魏延忍着笑。问张辽:“文远这是何意?”张辽笑呵呵的说道:“这是主公的意思,让某把袁熙扒光了挂到那边的杆子上。”魏延顺着张辽的指点看过去,一根碗口粗细,高约两丈的木杆。不知何时已经被竖了起来。 轻笑了一下,魏延翻身下马,帮着张辽一起把打晕过去的袁熙,像个风筝一样悬空挂到了木杆的顶端。之后。张辽又是神秘的一笑,从怀中掏出两条写满字的白布,分别挂到了赤身**的袁熙两侧。魏延把白布上的字念了一遍。差点没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口中喃喃的说道:“主公啊,这也太狠毒了吧……” 阵阵马蹄声中,张郃带着一千名部下飞驰来到粮仓之外。本来张郃正在城中到处寻找袁熙的下落,忽然看到粮仓方向冒出了黑烟,于是急忙率军赶了过来。恰好淳于琼在亲兵的搀扶下,满脸是血的走了回来,因为被魏延削段了鼻子的缘故,此刻的淳于琼脸上扁平一片,显得极为诡异。在和淳于琼交谈之后,张郃得知是袁熙被人胁迫,放火烧了粮仓之后,再也顾不得淳于琼,带着部下向着淳于琼指引的方向追去。眼看要日落了,这可是张郃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不能救回袁熙,太阳一下山,袁绍就会毫不留情的把张郃治罪,即便最后能保住人头,恐怕也要脱一层皮了。 州牧府中,袁绍已经到了粮仓那边的消息。此刻,袁绍阴沉着脸,咬着牙说道:“敖烈!竟然是你在暗中捣鬼!”见到袁绍面色不善,一心想要扳倒田丰的郭图,轻轻走到袁绍身前,借机进献谗言:“主公,某早就说此事必有蹊跷。这里是邺城,是主公的大本营,他敖墨寒纵然有三头六臂,一个人又怎能掀起如此风浪?田丰必定是内鬼无疑!” 袁绍闻言,半信半疑的说道:“不应该吧?更何况某也让张郃去查了,不是也没能查到田丰背反的证据么?” 见到袁绍被自己说动了心思,郭图连忙打蛇随棍上:“主公啊,你可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张郃何许人也?他和田丰一样,都是韩馥的旧部,迫于无奈,这才一起投效了主公,这两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串通好了欺瞒主公啊。否则的话,二公子怎么会如此轻易落到敖烈的手里?若无内应,敖烈敢只身到邺城来么?” 袁绍原本就因为袁熙失踪之事,心乱如麻,又因为粮仓被烧,心中堵着一股邪火无处发泄,此刻听到郭图的分析,心中怒气更盛,也不去辨别真假,猛然站起身来说道:“好个田丰、张郃,竟然勾连敖烈图谋于某!是可忍孰不可忍,传令牵招,立刻带领大军封堵城门,将乱臣贼子一并拿下!”因为颜良文丑两员大将均是在外统兵,所以负责邺城守卫的任务,袁绍就交给了牵招,让牵招去捉拿敖烈,在调派兵员方面,更方便些。听到袁绍的命令,郭图心中乐开了花,脸上却摆出一副平淡的神色,大声答道:“遵命!” 邺城北门外十里,敖烈已经和张辽、魏延汇合在了一处。整个计划是敖烈精心谋划的,时间上的安排一环扣一环,等到袁绍下令封锁城门的时候,敖烈等人早就已经跑出邺城了。在出城之前,敖烈还没忘记回了一趟驿站,顺带把田丰也带了出来,田丰虽然性情刚直,但却是当之无愧的河北第一谋士,把他留在袁绍那里,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张合来投 邺城北门不远处,在两丈高的木杆顶端,袁熙被悬空挂在上面,身上不着寸缕,身边还有两条白布,随风轻微的晃动着。 当张郃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张郃刚要命令部下把袁熙解救下来,身后忽然马蹄声大作,铮铮的马蹄声,吸引着张郃回头看去,暂时忘记去解救袁熙。 大队军士在牵招的带领下狂奔而来,牵招在张郃身前不远处勒住战马,先是向木杆上看了一眼,当他看到被吊在木杆顶端的人竟然是袁熙的时候,不由得勃然大怒,指着张郃骂道:“张隽义,郭图说你伙同田丰,勾结敖烈,开始某还不信,可是现在,你竟然如此对待二公子,可见郭图所说都是真的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纳命来!” 见到牵招误会了自己,张郃急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某也是刚刚才赶到,还没来得及解决二公子呢。” “哼,巧言令色!某亲眼所见,还能冤枉了你不成,来人,将叛贼张郃等人,一并拿下!”牵招先入为主,根本不听张郃的任何解释,直接下令让部下军士动手抓人了。牵招身后的军士一拥而上,亮出手中的刀枪,向着张郃所部砍去。 见到牵招竟然真的动手,张郃气的大声喊道:“牵招!速速住手!否则某对你不客气了!”牵招冷笑道:“不客气又能怎样?等某将你擒下,你去主公面前诉说吧。不过,估计主公也懒得见你这个叛贼了。” 牵招左一句叛贼,右一句叛贼,把张郃心中的怒火成功的点燃了。伸手拔出佩剑,张郃指着牵招说道:“可敢和某大战三百回合么?” 不屑的笑了笑,牵招伸出小指挖了挖耳朵,装作没听清楚的样子说道:“你说什么?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发晕了吧你?某身为大将。怎么会逞匹夫之勇?”抬手向前一指,牵招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杀!一个不留!” 两拨穿着同样衣甲、拿着同样武器的军士,在牵招的命令下,激烈的打斗了起来。不时会有人因分不清敌我,被对手无情的砍倒在地。惨叫声,不绝于耳的响起,鲜血在锋锐的刀锋下,一股又一股的抛洒出来,溅落到地上。 张郃看着眼前残酷的一幕,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道:“这是为什么?大家不都是好兄弟吗?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名亲兵带着血迹来到张郃身边。拉着张郃战马的缰绳说道:“将军,他们疯了,他们是真的在杀我们啊,看来主公已经不相信将军了,将军还是快些出城去吧。” 亲兵的话,点醒了张郃。不错,牵招敢如此肆无忌惮,一定是接受了袁绍的命令。袁绍必定是听信了郭图的话,把自己和田丰都当做是敖烈的内奸了。所以才会命令牵招来捉拿自己。想明白了这一点,张郃忍不住仰天长叹道:“某以为投效袁本初,能够一展胸中所学,没想到却落地如此境地!” 牵招无情的声音传入张郃的耳朵:“等你到了阴曹地府。在发感慨吧!来人,四面合围,困死他们!” 张郃的亲兵着急的对张郃说道:“将军,速速出城!我们为你挡住追兵!”说着。亲兵举起战刀,在张郃战马的马股上用力捅了一刀。战马吃痛,载着张郃向城门方向跑去。听着身后的喊杀声。张郃心中一阵绞痛,在快要跑出城门的时候,张郃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自己的那名亲兵,被一名同样装束的军士,无情的砍倒。两滴热泪,在张郃的眼眶中滑落,张郃暗自在心中发誓:如果有朝一日能杀回邺城,某一定要亲手杀死牵招! 张郃走后,牵招也不以为意,他知道张郃武艺过人,所以也不愿意逼急了他,再说自己救下了袁熙,已经算是大功一件了。没用多久,牵招所部就把张郃部下的一千名军士全部斩杀当场了。牵招嘴角噙着得意的微笑,翻身下马来到悬吊着袁熙的木杆之前,准备亲自动手把袁熙放下来。 还没等牵招动手,袁绍带着人马也赶过来了。牵招连忙上前去迎接袁绍,口中说道:“禀主公,张郃狼子野心,竟然把二公子吊在了木杆之上。末将刚刚把张郃贼党杀尽,正要解救二公子。” 听闻被吊在木杆上的人是袁熙,袁绍立刻翻身下马,快步来到木杆前,向上看去,顺带还把袁熙身体两侧白布上的字也念了出来:“四世三公,实为欺名盗世;陋小如蚁,方显袁家本色。”似乎是为了回应袁绍,被吊在高空的袁熙无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他双腿之间的短小,清晰的暴露在袁绍的眼前。 看到这一幕的军士们,无不强忍着笑意,深深地低下了头,唯恐被袁绍看到。谁能想到,专好女色的袁熙袁二少爷,双腿之间的物件,竟然不足小指长!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凭什么夜夜欢娱的。 “都把眼睛闭上!违令者斩!”袁绍的脸色已经是铁青一片,阴毒的目光看向北方,咬牙切齿的骂道:“敖墨寒!不把你碎尸万段,难消某心头之恨!” “什么?你根本没给二公子下毒?”田丰带着惊诧的神色,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敖烈。 敖烈哈哈笑了一声,轻快的说道:“是啊,给袁熙喝的那壶酒里,根本就没有毒。某只是在里面放了一些泻药而已,是袁熙太过于惜命,以为自己身中剧毒了而已。元皓先生难道忘记了,某曾经向你保证过,不会在酒水中下毒。” 田丰目瞪口呆了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他没想到敖烈略施小计,就能把袁氏父子轻易的玩弄于股掌之间。别人不清楚,田丰可是清楚得很,城北的那座粮仓里究竟囤积着多少粮草。按照刚才张辽向敖烈描述的情况来分析,两大仓粮食是铁定全被烧毁了,没准还会波及到外面木棚中的粮草,这样算下来。恐怕这一场火,至少烧点了袁绍大军半年的粮草,也就是说,至少在半年的时间内,袁绍只能处于挨打的局面下,而无力向外扩张了。 同时,以田丰的才智,他隐约猜到了邺城中必定有敖烈的内应,否则敖烈绝不可能仅仅凭借十几个人,就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别的不说。单单是粮仓守军的换岗时间、进出路线等细节上的问题,如果不是事先经过仔细的勘察,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当然,敖烈的这次奇袭成功,存在很多运气的成分在内,袁熙意外被擒,就是其中最大的运气因素。不过,运气也是一种特质,运气好的人。往往会被认为是有大气运在身,日后必定会成就一番大事。 魏延来到敖烈身边,意犹未尽的说道:“主公,干脆咱们以后经常过来收拾一下袁绍。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烧他几个粮仓什么的。”敖烈笑着摇头说道:“此事可一而不可再。这次成功,是多种因素叠加在一起造成的,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再说,袁绍经过这次之后。一定会加强防备,某可不想弄巧成拙,把安插在邺城中的兄弟们暴露给他。”敖烈丝毫不忌讳身边的田丰。直言不讳的说出安插人手的事,他的胸襟和气度,不禁让田丰为之心折。 “君侯!请慢行。”一道洪亮的声音在敖烈等人身后响起。敖烈勒住战马,回头看去,一名身着袁军主将衣甲的将军,正在策马向自己这边奔来。敖烈身旁的田丰,在看清来人之后,惊讶的说道:“是张隽义,他怎么来了?” 张隽义?那不就是张郃么?敖烈震惊的在脑海中回忆着前世关于张郃的记忆。在史书中,张郃是曹魏的五子良将之一,前期跟随袁绍的时候声名不显,可是投效曹之后,却是声名鹊起,连续打了好几个大胜仗。尤其到了中后期,逐渐成长为曹魏政权的中流砥柱,屡次率军抵抗北伐的诸葛亮,甚至得到了诸葛亮的盛赞。能够得到对手的称赞,尤其是诸葛亮这样的对手,由此可见张郃的不凡之处了。 催马来到敖烈身前,张郃勒住了战马,跳到了地上,单膝跪在敖烈身前,洪亮的说道:“君侯,袁绍刚愎自用,心胸狭窄不能容人,轻信郭图谗言,诬陷某与元皓先生勾结外敌,某不愿再和此等人为伍,因此,张郃特来投奔君侯,望君侯收纳。” “到底是怎么回事?”敖烈还没有开口,田丰率先问道。 当下,张郃把郭图诬陷自己和田丰,袁绍听信谗言,派出牵招来围剿之事从头说了一遍,最后,张郃还对田丰说道:“元皓先生,实不相瞒,昨日袁绍已经下令让某把你全家老少全部收押,想必此时,先生的家人都已经遇难了。” 张郃的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击打在田丰的心口上,令田丰喷出一口鲜血,从马背上倒撞下来,昏厥于地。敖烈连忙下马,扶起田丰,并狠狠地掐捏他的人中。良久,田丰幽幽醒转,眼中滑落两滴清泪,愤恨的说道:“袁绍啊袁绍,你无故牵连某家人,算什么大丈夫!” 叹息了一声,张郃说道:“先生错了,某也错了。袁绍本就不是大丈夫,是你我把他想象成了大丈夫。某部下千名军士,都被他无情的斩杀了,对自己人都能下此狠手,哪里当得起大丈夫之称!” 田丰也跟着叹息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一脸关切的扶着自己的敖烈,缓缓说道:“君侯前日所言,还作数否?”敖烈一愣,随即认真的说道:“无论先生何时来投,某都会倒履相迎。” 和敖烈接触的这几日,让田丰真切的看到了敖烈的品行,外界传言的待人亲厚、雄才大略乃是实至名归。和敖烈比起来,袁绍无论是心胸还是气度,无论是武功还是韬略,都相差的不可以道里计。 向张郃使了个眼色,田丰挣脱敖烈的扶持,和张郃并肩站到一起,两人不约而同的向着敖烈弯腰行礼,口中说道:“田丰、张郃拜见主公。” 敖烈伸出双手,各自握住两人的一只手臂,欣喜的说道:“某得元皓先生、隽义将军之助,何愁不能安定天下!”张辽和魏延也凑上前来,高兴地说道:“恭喜主公又得贤才、良将。” 本来,敖烈此次前来邺城,只是因为解决财政吃紧的问题,来拉拢甄家,没想到不但成功的把甄家拉入自己的阵营,还顺手烧了袁绍的粮仓,最后又得到了田丰和张郃这两位强有力的臂助,简直可以称作是意外之喜了。(未完待续……) ps: ps:今天的第三章来了,大琨再次祝愿大家五一劳动节快乐。 第一百九十五章 洗尽铅华 当敖烈返回燕京之后,立刻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田丰被任命为谏言参军,和徐庶一起,协同贾诩治理幽并军中大小事务,同时还担负着向敖烈直言谏纳的职责,但凡是他认为事情处理的不妥善的,都可以直接向敖烈进献直言、从中劝阻,这个职位也十分符合田丰的性格;张郃被任命为度辽将军,接替张辽以前的职位,掌管数千人马并予以训练。敖烈不是袁绍,他可以容纳刚直犯上的田丰和大器晚成的张郃,他对这二人的重用,与袁绍的轻视截然不同。 除了对田丰、张郃的官方任命之外,敖烈还把甄家的甄氏商会列为重点保护对象,大力扶持甄氏商会的发展,以期甄氏商会能尽快在幽并境内站稳脚跟,和万通商会一起,担负起幽并大军的各种开支用度。敖烈还请甄逸在燕京学府中任职,担任商科的讲师,把经商的经验传授给更多的人,对此,甄逸一口答应了下来,毕竟,这也算是变相的把鬼谷子的绝学传承于世,哪怕仅仅是商科这一门学问。 同时,甄逸还拿出相当于两成家产的资金,交给了顾雍,等于是提前把和敖烈商定好的红利分成,提前预支给了敖烈。甄逸这样做,一者是为了表明甄家誓与敖烈同舟共济的立场;再者,也是为初来乍到的甄家,赢得幽并官员的认可。两成的资金,听起来不多,但因为甄家实力雄厚,这两成资金已经接近天文数字了,让负责财政的幽州牧长史顾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解了幽并目前资金短缺的燃眉之急。 把事情都处理好之后,敖烈简短的吩咐了一句,没有大事不要打扰他,然后就带着甄逸给他的鬼谷十三篇。一头扎进了燕京学府中,潜心研读了起来。汉代的人,对鬼谷子的认知可能不是十分清楚,但在后世,人们对鬼谷子的推崇,可谓是震古烁今的。鬼谷子一人身兼数家之所长,且每一门学问,都研究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他教出来的四个弟子,更是个个堪称一时之豪杰。庞涓、孙膑是出名的战略家,而苏秦和张仪则是出名的纵横家,由此可见鬼谷子的能力,当真是通天彻地,能人所不能。 躲开外界纷乱的俗事,在学术氛围浓厚的燕京学府中,敖烈决定把鬼谷子流传下来的十三门绝学逐一学会,然后到达融会贯通的地步。鬼谷十三篇,开篇即是纵横论。篇中详尽的讲解了权术与言谈。辩论之技巧,心理之揣摩以及人际关系的处理四个大项,用语之凝练,分析之精准。让敖烈叹为观止。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敖烈才算把纵横论掌握了个大概。 在敖烈研习纵横论的时候,还把诸葛亮也叫过来一起修习。因为敖烈的原因,诸葛亮提前半年离开了鹿门山学院。没能完成学业。这件事,一直是敖烈心中最大的遗憾。敖烈知道,若是没有足够的文化底蕴支撑。诸葛亮不可能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达到后来者不能企及的高度。就像是后世,一个人如果没有经过高等学历的熏陶或者刻苦的自学,是很难达到成功的,即便是有,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绝不是普遍现象。所以,敖烈才会让诸葛亮和自己一同研习纵横论,以弥补诸葛亮没能完成学业的缺失。 其实,敖烈还是低估诸葛亮的能力了。诸葛亮在鹿门山学院中,潜心学习了三年半的时间,早就掌握了应该掌握的一切,仅仅是名义上没能完成学业罢了。不过对于敖烈不遗余力的栽培,诸葛亮心中感激,研习起纵横论来也就加倍的刻苦。结果,敖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掌握的东西,诸葛亮仅用了不到二十天就掌握了,让敖烈大赞诸葛亮天分过人的同时,还说出一句后世的名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相比于诸葛亮的天赋,敖烈其实同样是天赋惊人的妖孽,只不过敖烈的天赋,大部分体现在武学、带兵打仗以及运筹帷幄之上,对纵横论这样类似外交的学问,敖烈实在是学的有些辛苦。不过在艰苦的学习中,敖烈意外的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一个秘密。当初在被动的传送到这个时代来的时候,异次元空间的异能力对敖烈的灵魂进行了改造,让敖烈拥有了盖世无双的天生神力,可是直到现在,敖烈才发觉,自己的天生神力,只不过是灵魂被改造之后的附属品,而自己真正的能力,是对文字的理解和记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发现,是因为敖烈自认为,如果是前世的自己,他根本不可能读得懂这个时代晦涩难通的纵横论,就更不要说进一步的理解,并把记载在竹简上的内容,转化成自身的知识了。而且敖烈发现,对于长篇的文字,他可以轻易的做到一目十行,并且过目不忘。以前的时候,敖烈也阅读过大量这个时代的书籍,但大多是抱着阅览的心态去读的,不像阅读纵横论一样,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去研习,所以他一直没发现自己特有的能力。 知悉自己有了这样的超能力之后,敖烈调整了自己的作息表,不再是一味把自己关在房间中苦修鬼谷十三篇,而是有规划的把一天的时间分为三个部分,每三个时辰为一个部分。清晨起床继续研习鬼谷十三篇;之后的第二个部分则是到学府的讲堂上,去听讲师们的授课,或者亲自站到讲堂上,向学员们传授功课;傍晚时分,敖烈会进入第三个部分的时间安排,在和师傅王敖老祖以及师叔童渊的对练中,进一步磨练自己的武艺。现在,王敖和童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授敖烈的了,于是也就自甘当起了敖烈的陪练,对于两位老人来说,能亲眼看到敖烈的任何一点进步,哪怕是当他的陪练,都是甘之如饴的。 在此后的日子里,敖烈把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对知识的攫取之中,就像是一块干瘪的海绵,遇到了汪洋大海一样。敖烈疯狂的向自己的脑子里灌注着各种水分,让智慧之树,在脑海中逐渐生根、发芽,并且日益粗壮了起来。 同时,敖烈还不忘记强化自己麾下文武官员的自身修养,根据他们每一个人的特长和短板,进行有针对性的强化。比如说,在敖烈研习纵横论的时候,就会把诸葛亮、贾诩等人叫来一起学习,并时常与他们进行辩论。纵横论之后。鬼谷十三篇中记载的是兵法大道,这个时候,敖烈会分批把吕布、赵云、马超等人叫来,和他们一起揣摩其中蕴含的兵法至理,并进行战术推演。其后,敖烈进入到出世学的研习中,出世学就是医学,鬼谷子在篇中主张修身养性、祛病延寿,用后世的一句话来解说。就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在研习中,敖烈时常会请华佗过来,或者带着竹简去华佗的住所,两人一起研究其中的奥义。在学习的过程中。鬼谷子提出的一些论点,让华佗大开眼界,由此对鬼谷子惊为天人。再之后,敖烈进入治世篇中。他就会把荀彧、鲁肃以及顾雍等人叫来,共同学习。凡此种种,不再一一列举了。 敖烈的做法。开始还引起了一些人的叫苦。毕竟,他们每一个人都身居要职,手头有着处理不完的事务,还被敖烈叫来学习,并且一学就是数个时辰,这就无形中或多或少的影响了他们的工作。可是随着对鬼谷十三篇的深入研习,他们惊奇的发现,书中记载的一些学问,是他们闻所未闻的,一旦潜心进入其中,就仿佛是在眼前打开了另一扇大门,把他们带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中,让他们在其中收获到无尽的好处。于是,众人也就不再抗拒,反而是一有闲暇,就会跑到学府中看看,即使不能跟随敖烈一起演戏鬼谷十三篇,也会在学府的讲堂上,听一听讲师们的讲解。 经过强化训练之后,敖烈麾下的数十名文武官员们,自身修养和素质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让他们工作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古往今来,组织麾下重臣们进行深造,敖烈可算是破天荒的第一人了。这些重臣们能力的提升,还间接带动整个幽并大军的兵员素质更上了一层楼,让战士们对战术战阵的理解和运用,变得更加深入了和灵活自如了。同时,这也在幽并境内形成一股向学之风,吸引着更多的人来到燕京学府求学。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来到了年底。敖烈不得不暂时结束了这次潜心修习,把心神转到新年事宜上来。通过这大半年的修习,敖烈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在他身上,少了往日的一份杀伐果决,反而多了一份从容不迫,脸上的神色也更显淡定,再也无人能轻易看出他心中所想,整个人看上去,大有天下尽在我手的气度,给人一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 更主要的是,通过对鬼谷十三篇中记载的武学修炼,在加上思想上的升华和境界的提高,敖烈,再次突破了。现在已经可以轻易运用出无极九阳功的第十八道暗劲了,比前世巅峰时期多出五道之多,而且他自创的破阵霸王枪法,也终于渐趋大成之境,每一招每一式,似乎都暗合天地至理,十八招霸王枪式,配合上十八道无极九阳功暗劲,敖烈的战斗力,再上了一个新台阶! 当敖烈踏步走出燕京学府的时候,前来迎接他的文武官员们全都感到眼前一亮,清晰地感受到了敖烈的变化,如山的气势和如海的气度,同时在敖烈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融合,把敖烈衬托的更加卓尔不群。 燕京学府中,看着敖烈雄伟的背影,司马徽轻笑着向身旁的刘虞说道:“好好好,洗尽铅华,脱胎换骨,伯安好福气,生的如此英雄的好儿子!”刘虞欣慰的欢笑不语,身边的蔡邕插嘴说道:“水镜先生怎么不恭喜老夫有这样的好女婿呢?!一个女婿半个儿,老夫也是与有荣焉!”司马徽闻言,笑着说道:“好一个与有荣焉,好好好。” 刘虞仰头看向天空,喃喃自语道:“某终于可以安心隐居在学府中教书育人了……”(未完待续……) ps: ps:在五月一日到五月三日之间,大琨每天三更,就算是让没出去玩的朋友们能有个消遣。这是今天的第一更。 第一百九十六章 温柔的陷阱 在敖烈潜心向学的大半年中,开始的时候,每日都是蔡琰和孙尚香轮流来给敖烈送饭,到后来,甄宓也加入了进来,但那时敖烈心中只有鬼谷十三篇,对这些细枝末节也没往心里去。 此刻,敖烈刚刚回到府中,就被敖夫人叫了过去。敖夫人面如寒霜的看着敖烈,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烈儿,你已经有了琰儿这个正妻,两、三年后还要迎娶尚香,你怎么可以还在外面拈花惹草呢?娘问你,那个甄宓是怎么回事?” 敖烈莫名其妙的说道:“娘你这是在说什么呢?孩儿和甄宓小姐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没有任何其他的情感因素掺杂在其中。”直到今天,敖烈还是没能明白甄宓送他丝帕的意思,不得不再次为敖烈低下的情商感叹。 “没其他的因素?不对吧,娘问你,你在学府中求学的日子,甄宓小姐是不是经常给你送饭?这代表着什么你就没想过吗?这说明甄宓小姐已经把你当做自己人了,这件事,你必需尽快解决好,喜欢人家,娘也不反对,只要你能把琰儿和尚香说服,娘就答应;不喜欢的话,就要和人家说清楚,你这样下去,让人家甄宓小姐以后还怎么做人啊?”敖夫人直白的说道。 女人的心,总是要比男人的心细。刘虞近几个月来几乎每天都能在学府中,见到甄宓给敖烈去送饭,可是刘虞却从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敖夫人,却能一眼洞察其中的玄机。 “娘,你听孩儿解释……” 敖烈刚刚说了个开头,就被敖夫人打断了:“好了,有什么话,你去和琰儿、尚香说吧,她们已经在房中等着你了。娘老了,懒得再去管你的琐事了。” 无奈的离开敖夫人的房间,敖烈来到了蔡琰的房间之中。此刻,蔡琰和孙尚香分坐在两侧,脸上都带着不悦的神色,等候着敖烈的到来。见到敖烈步入房中之后,孙尚香这个女霸王率先发难了:“舍得回来了?是不是躲在学府中,每天吃着人家甄家小姐送的饭菜,很享受啊?”蔡琰一反往日的温和,坚定地点了点头。表明她支持孙尚香的看法。 无奈的看着二女的责难,敖烈无辜的说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某在学府中潜心研习鬼谷十三篇,你们都是亲眼看到的,还有孔明、子龙他们给某作证,某在学府中一刻时间都不敢耽误,哪还有其他心思去享受呢?” “哼,孔明和子龙他们,都是和你一个鼻孔出气的,自然向着你说话了。少拿他们做挡箭牌!”孙尚香霸道的反驳着敖烈。 敖烈无奈的伸手挠了挠头。又说道:“那师父和师叔两位老人家,你们总该相信了吧?他们也可以为某作证的。” 蔡琰站起身来,轻飘飘的说道:“他们两位老人家又不可能时刻跟在你身边,你每个时辰都做了些什么。他们不可能全部知道的。”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蔡琰,敖烈惊诧的说道:“琰儿,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刻薄?这可不像你啊。”蔡琰被敖烈说的俏脸一红,低着头坐了下去。不再说话了。 见到蔡琰被敖烈轻易的拿下,孙尚香站出来替蔡琰解围:“琰儿姐姐还不是怕你被别人抢走么?你还记得当初答应我和琰儿姐姐的话吗?绝不会再娶第三个妻子!”敖烈感觉自己真的是很冤枉,摊着手道:“尚香。大丈夫一言九鼎,某既然答应过你们的事,自然就会做到。这件事,真的是你们冤枉某了。甄家小姐虽然美似天仙,可某对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啊。” 原本已经低下头的蔡琰霍然抬起头来,质问道:“那你为何收下甄小姐的丝帕?男女双方互送诗文,这就是定情之礼!” 蔡琰的这句话,让敖烈差点没跳起来,惊疑不定的说道:“当初是甄小姐嘲笑某住所简陋,某才随口背了一段陋室铭,后来甄小姐拿出绣着诗文的丝帕做回礼,某也没多想就收下了,谁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寓意在内啊?某是真的不知道,互送诗文是定情之礼啊,这可如何是好?” 见到敖烈是真的不知道互送诗文的寓意,蔡琰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叹息着说道:“夫君,大丈夫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你若真的对甄家小姐有意,我和尚香妹妹也不阻拦与你,但是你必需保证,要对我们三个人一样好。”孙尚香也收起了气愤的神色,冷哼着说道:“甄家小姐每日为你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挺好的一个小美人,被你折磨的都快不成样子了,看在甄家小姐的面子上,我们就再让一步,但是决不许再有第四个了!” 蔡琰和孙尚香话锋急转直下,却把敖烈惊出了一身冷汗,关切的问道:“甄小姐怎么样了?”孙尚香撅着嘴答道:“还说不喜欢人家,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提起甄小姐就满脸的关切之色。放心,她没事,只是害了病,相思病。” 敖烈闻言长出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没事就好。都怪某,当初好端端的收下她的丝帕做什么,某实在是不知道互送诗文的意思啊。” 蔡琰和孙尚香对视了一眼,然后由蔡琰开口问道:“夫君,我们都已经不反对了,你怎么还是这个说法?难道你对甄小姐,就真的一点不动心吗?” 甄宓,也就是历史上美艳一时的甄洛,后来嫁给了曹的长子曹丕,曹丕因甄宓的美艳和温柔宽怀的性格,对甄宓极为宠爱,称帝后立刻立甄宓为皇后。同时,曹丕的弟弟曹植对甄宓的美貌也是暗自心仪不已,但又不好明着表达自己的爱意,于是就写了一篇传颂于后世的词赋——洛神赋。曹丕和曹植兄弟俩,是曹很疼爱的两个儿子,并最终由曹丕继承了曹的基业,这兄弟二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能同时喜欢上甄宓。由此可见甄宓是如何的倾国倾城,迷倒众生了。这样的大美女,要说敖烈不喜欢,那才是见鬼的事。不过敖烈的喜欢,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属于那种看美女养眼的类型,他还真的没想过把甄宓迎娶过门。 面对蔡琰的提问,敖烈如实回答出了心中的想法:“甄小姐美似天仙,能娶到甄小姐,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感到幸福的事情。某对甄小姐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可是,某的这种喜欢,是来自于内心、来自于灵魂,因为某觉得她能引起某内心深处的共鸣。”说到这里,敖烈沉默了一下,仰起头望着房顶,思绪陷入了对前世遥不可及的追忆之中。甄宓天真活泼又带点小任性的性格,像极了前世中的邻家女孩,看到甄宓。敖烈就有种他乡遇故知的错觉,仅此而已。 悠悠的收起思绪,敖烈继续说道:“可是,某实在没有其他的非分之想。更何况,某已经答应了你们,不会再娶第三个妻子,大丈夫利于天地之间。怎能言而无信!某能有你们二人陪伴左右,已经是齐人之福了,再有别的想法。岂不是对不起你们了吗?” 蔡琰和孙尚香听完了敖烈的内心想法之后,脸上的神色相当复杂,既有甜蜜,又有欣慰,其间还夹带着一丝怜惜。 甄宓特有的清脆悦耳之声,在敖烈的身后响起:“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我是说,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敖烈猛然回过身,看到甄宓从身后的屏风后转出了身影,欺霜赛雪的俏脸上,带着两滴晶莹的泪珠,似是梨花带雨,分外惹人怜爱。 原来,在敖烈潜心向学的这大半年之中,蔡琰和孙尚香对甄宓从开始的抵触,到慢慢的相识相知,后来经过深入的了解,二女真切体会到了甄宓天真可爱的一面,逐渐消除了对甄宓的抵触,转而变得亲近起来。这才有了甄宓在后期给敖烈送饭的事情发生,是蔡琰和孙尚香主动提出来,把送饭的机会让给甄宓,让甄宓借机多和敖烈接触。可是每次甄宓回来之后,都是闷闷不乐,蔡琰和孙尚香再三追问之下,才知道敖烈对甄宓几乎是不假辞色,有时候甚至连话也不对甄宓说,只知道捧着书研习。 这就惹怒了女霸王孙尚香。当初孙尚香也曾遭遇过和甄宓差不多的待遇,敖烈当初以为孙尚香是伪娘,因此对她敬而远之。甄宓的处境,激起了孙尚香的怜惜,让这个女霸王在还没有嫁给敖烈的前提下,就拟定好了让敖烈迎娶甄宓的计划,当真对得起女霸王的称号。对于孙尚香的提议,一向通情达理的蔡琰没有拒绝,破天荒的答应参与到这幕闹剧中来,并且还把敖夫人也拉下了水。敖夫人和蔡琰的性情极为相近,都是属于温柔且善解人意类型的,眼看着甄宓一天天的消瘦下去,两人也不忍坐视,而且甄宓的性格,也很合她们的心意。于是,婆媳几人就联手策划了这逼亲的一幕,想逼迫敖烈吐露出真实的心迹,可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局面。 敖烈呆呆的看着甄宓,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甄小姐,你国色天香,何愁嫁不出去,某不过是一届武夫,恐怕配不上小姐的高雅。” 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的两滴泪珠,随着甄宓的动作滑落到地上,甄宓苦涩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明白了。对不起,这些日子给你还有两位姐妹添麻烦了,告辞。”深深地看了敖烈一眼,甄宓缓缓转过玲珑的身体,向外走去。从她微微耸动的双肩可以看出,她是一路哭泣着离开的。(未完待续……) ps: ps:今天的第二章,稍后还有一章。感谢maae1218和1975的月票。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九十七章 俘获芳心 当甄宓一路哭泣着离开的时候,敖烈的心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刺痛。自己是真的不喜欢她吗?如果是,那为什么此刻会感到如此的心痛?敖烈在心中反复问着自己。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答案,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甄宓,所以才会在学府中对她不假辞色,那是因为他在内心之中,已经把甄宓当做了自己人,才不会像对外人那样客气。此刻的心痛,清楚的提醒着敖烈这一不知不觉间发生的即成事实。 孙尚香快步走到房门处,目送着甄宓带着浓重悲伤色彩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之后,转过身来怒视着敖烈,大声质问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一定要甄家姐姐为你相思憔悴,你才满意是不是?” 面对孙尚香的质问,敖烈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蔡琰站起身来轻轻说道:“夫君,琰儿知道你并非薄情寡义之人。甄家妹妹对你一往情深,你若心中有她,就速速去将她追回来。夫君与琰儿和尚香妹妹之间的约定,乃是席间戏言,大可不必当真。” 敖烈看着蔡琰宽和大度的娇颜,喃喃的说道:“某……” 蔡琰走上前去,伸手捂住了敖烈的嘴唇,然后递给敖烈一个鼓励的眼神,深情地说道:“夫君对琰儿的爱,还有对尚香妹妹的爱,我们都清楚。我们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今日设下此局,是我们心甘情愿的,我们愿意接受甄家妹妹,这是真心话,快去追吧。” 把大手搭在蔡琰的小手之上,将之轻轻攥在手里,敖烈感动的说道:“难得你们这样宽怀,某能娶你们为妻。夫复何求!”蔡琰闻言,忽然羞红着连低下了头,呢喃的低声细语着:“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谁让你那方面那么厉害,我一个人应付不了你呢……” 两人两情相悦之际,孙尚香不合时宜的一把拉开了敖烈,指着甄宓消失的方向薄怒着说道:“日落之前,把甄家姐姐追回来,快去,快快快!”敖烈愣了一下。然后旋风一样的跑出了房间,向着甄宓追去。既然蔡琰和孙尚香都不反对,敖烈自己又已经意识到,甄宓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之后,他也就再也没了顾忌。 房间中,只剩下蔡琰和孙尚香两个人之后,蔡琰轻轻地说道:“尚香妹妹,你说,咱们合力把自己的夫君推向别人。是不是很傻?”孙尚香歪着头想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可能是有点傻吧。可是姐姐,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本来就应该让更多的人来欣赏才对啊。就像是一件珍稀的古玩。你把它藏在房间中,它就是一个物件,没有任何意义。只有你把它拿出来,给更多的人欣赏。它再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不是吗?” 蔡琰惊讶的看向孙尚香,笑着说道:“妹妹的学问见长啊。竟然能列举出这样精辟的论调。”孙尚香得意的一笑:“每天去学府送饭,多少也学了一点嘛。不过,甄家姐姐一定要是最后一个,他要是再敢拈花惹草,看我怎么收拾他!”说着说着,孙尚香就又恢复了女霸王的本色。 接下来的一句话,孙尚香让蔡琰羞红着脸掩面而逃:“琰儿姐姐,你刚才说他那方面很厉害,你一个人对付不了,究竟是哪方面啊?你说给我听听呗……哎,姐姐你跑什么?到底是哪方面啊……” 燕京城内繁华的街道上,甄宓流着泪,形单影只的走着,她感到自己的心,仿佛像是失却了一样,没有痛处,也没有悲伤,似乎自己的心,已经完全不存在了,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感受。 漫无目的走在街道上,甄宓灵动的双眸中只剩下了空洞,樱桃小嘴一动一动的,低声向着自己哭诉:“你不喜欢我,为什么送我诗文?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接受我的丝帕?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当初在邺城说出那句喜欢我的话?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吃我送的饭……” 不知不觉间,甄宓已经走出了燕京城,走到了城外不远处的河边,甄宓失魂落魄的坐在河边,无意识的捡起河边的石子,机械化的投入河中,口中的哭诉一直没有停止过:“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害的我每天对你日夜思念,为你牵肠挂肚,吃什么都不觉得香,穿什么都害怕自己不够美,不能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可是你最后却说不喜欢我,我恨你!可是,可是我恨你,就是我爱你啊……你知道么?我从小就梦想着能嫁给当世大英雄,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就时常梦到,你会驾着八匹马车来娶我,我知道你是大英雄,肯定不会抬着轿子来的,在梦里,你驾着马车,天上飘着五彩祥云,我把自己打扮成最美丽的新娘,就像琰儿姐姐那样美丽,然后等着你牵我的手……” “这么美的梦,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呢?”敖烈的身影,倒映在了甄宓眼前的河水中。甄宓猛然惊醒了过来,眼中带着无尽的相思和苦楚,回过头看向站在身后的敖烈,甚至连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都忘记了擦拭。 尴尬的笑了一下,敖烈说道:“那个,不是某有意偷听你的说话,是某担心……嗯,是琰儿她们担心你,让某过来寻你的。” “那你呢?你担心我吗?”甄宓泪眼迷离的看着敖烈,站起身来追问道。 敖烈伸出手,伸到半空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落到了甄宓的脸上,帮助她把泪痕擦拭干净,轻轻地说道:“某……也很担心你,真的。跟某回家吧。”简单的一句话,令甄宓的心神剧烈的震动起来,在这一瞬间,她感到自己已经缺失的心,瞬间又飞回了体内,并牵动着自己全部的神经,反复摇曳着回家两个字。甄宓是很天真很单纯,但却并不傻,敖烈话中的意思,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但是出于矜持和她特有的小任性。甄宓并没有立刻回复敖烈。 双眸中闪动着狡黠的神采,甄宓撅着小嘴轻哼了一声:“我是你的什么人?你说带我回家,我就要跟你回去?刚才不知道是谁说的话那么绝情。”学着敖烈的口气,甄宓有模有样的说道:“某不会再娶第三个妻子,大丈夫利于天地之间,怎能言而无信!某有你们二人陪伴左右已是齐人之福,岂能再有别的想法?”说完,甄宓还故意冷哼了一声。 敖烈搓着双手,陪笑道:“那个,那不都是话赶话的赶到那了么。宓儿……” “停!宓儿也是你叫的?你凭什么这么叫我?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我?”甄宓略带蛮横的打断了敖烈的话。 “宓儿,”敖烈坚定不移的、近乎厚颜无耻的继续这样称呼甄宓:“适才在房间中,看到你伤心落泪,也不知道为什么,某的心痛如刀绞,直到那一刻,某才发觉你在某的心中是如何的重要。某……反应迟钝,尤其是对感情的事,某一直都是后知后觉。对琰儿是这样,对尚香也是这样,对你,也是这样。是某错了。某不该让你伤心难过,只要你肯原谅某,让某做什么都可以。”在这一刻,敖烈的语言失去了犀利。只能说出一句又一句的大白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大半年来潜心研习的纵横论,竟是一点也没用上。 这也不怪敖烈情商低下。在感情方面,他有着先天的不足。前世的时候,一直到穿越前的一刻,他还保留着的光荣称号,甚至连女孩的手都没拉过,来到这个乱世之后,他自小又刻苦修炼,争取能早日恢复前世的巅峰状态,八岁又上了战场,从那以后一天的安稳日子都没过上过,面对甄宓这样一个容貌上倾国倾城的、性情上与后世邻家女孩极为接近的大美女,敖烈能把话说得这样利索,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好吧,那我就原谅你这一次。不过为了让你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决定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你如果能做到,我就跟你回家。”甄宓带着狡黠的语气说道。 敖烈用力的点着头:“你说,我做!” 甄宓与蔡琰和孙尚香不同,后二者虽然同样美若天仙,但性情上还是没有超脱这个时代的局限性。而甄宓在甄逸别样的教育方式之下,性格上隐隐有着超脱时代的特质,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能引起敖烈心中的共鸣,和敖烈这个穿越者形成完美的默契,让敖烈的心,不再感到孤单。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甄宓经常能够说出一些这个时代的女子,所不敢说的话出来:“你单膝跪地,向我求婚,我就原谅你了。” 当今天下,除了甄宓,恐怕再也没有女人,敢要求男人下跪了。更何况,还是像敖烈这样的男人,连见到皇帝都无需下跪的男人。面对甄宓的这个要求,如果换成是另外一个人,哪怕是在历史上对她宠爱有加的曹丕,也会勃然大怒。可是敖烈不一样,敖烈可以不跪天子,但在爱情面前,他不觉得跪地求婚有多么荒诞,在后世,单膝跪地是大多数男孩向女孩求婚的方式之一,深受后世思想影响的敖烈,当然不会介意这样一件小事。 伸手撩起衣袍,敖烈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在甄宓眼前,坚定地说道:“宓儿,嫁给某吧。此生此世,此情不渝。”不知不觉间,敖烈把后世电影上常见的台词顺口说了出来。 泪水再次顺着甄宓的面颊流下,只是,这次是甜蜜的泪水。他,竟然真的给自己下跪了,堂堂的冠军侯、幽并大都督、骠骑大将军,威震天下的小霸王,竟然真的给自己下跪了。甄宓捂着小嘴,既惊诧又感动。本来,她也只是随口刁难敖烈的,却没想到敖烈真的这样做了。 双膝着地,甄宓同样跪了下来,深情地看着敖烈,一字一顿的重复着敖烈刚才的话:“此生此世,此情不渝。” 当晚,甄宓的晚餐是在州牧府中吃的。这是一顿地地道道的家宴,刘虞夫妻坐在上首,敖烈坐在他们对面,蔡琰、孙尚香和甄宓围坐在敖烈身边。席间,敖夫人越看甄宓,越觉得满意,欣喜之余,敖夫人开口说道:“既然烈儿和宓儿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不如择个良辰吉日,赶紧把婚事办了吧。” 除了敖烈满脸尴尬之外,蔡琰和孙尚香都是欢呼雀跃,一致赞同敖夫人的提议。甄宓羞红着脸说道:“夫人,宓儿能和……能有今日,全赖琰儿姐姐和尚香妹妹的帮助,现在尚香妹妹还没有完婚,宓儿怎能争先。不如,等过几年,和尚香妹妹一起嫁给……嫁给某人好了。” 孙尚香把头斜倚在甄宓身上,双手搂着甄宓的柳腰,笑嘻嘻的说道:“宓儿姐姐,你真好。”看到几个儿媳之间亲密无间,刘虞和敖夫人对视了一眼,均露出了欣慰的笑意。(未完待续……) ps: ps:今天的第三章来了。今天的几章有点太过缠绵了,就算是给一直以来的战斗做一点调剂品吧,明天,战斗将会继续上演。大琨希望大家也能在忙碌的工作之余,给自己找一点生活的调剂品,祝愿大家能轻松愉快的享受生活。 第一百九十八章 攘外必先安内 敖烈舒心又甜蜜的日子,仅仅维持了一天,荀彧带着崔琰的表折一大清早便来到州牧府中,告之边疆异族来犯的消息。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到新年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把整个北疆装扮的银装素裹,正如敖烈照搬前世伟人诗句中描写的那样。也正是因为这场大雪,让北疆的异族陷入了空前困难的境地,靠着游牧为生的异族,往往在面对天灾的时候,抵抗力是如此脆弱。为了活命也好,为了满足其中一些人的野心也好,每年的冬天,只要是下大雪,异族就会大举入侵大汉北疆的郡县,掠夺钱粮、人口、生活物品,凡是能掠夺的一切东西,都在他们的目标之内。 “主公,日前的大雪,让北疆异族放牧的牛羊冻死了无数,活跃在山中的飞禽野兽也都寻觅不到踪迹,因此,那些异族又开始蠢蠢欲动,准备大举南侵了。”荀彧把崔琰的表折递给了敖烈,并同时附上自己的见解。在幽州生活了近十年,荀彧早已对异族的生活习性了如指掌了,他们稍微有点异动,荀彧就能大概推测出他们想要做什么。 看完了表折之后,敖烈沉吟了一会儿,抬头吩咐荀彧:“文若,把大家都叫来吧,大伙一起商量商量改如何定夺。”荀彧领命而去。 自从渔阳张举叛乱之后,乌桓峭王被魏延刺杀,乌桓人陷入了长久的群龙无首境地,几个有实力有野心的大首领,数年来明争暗斗,意图夺取王位,搞得整个乌桓乌烟瘴气,乌桓的实力大量的消耗在了内战当中,眼下已经不足为虑;盘踞在并州西北方的匈奴,更是早已不复当初的强大。纵使壮起胆子前来掠夺,镇守并州的崔琰、高顺也足以将其赶回大漠去;唯有近几年迅速崛起的鲜卑人,令敖烈有些担忧。 鲜卑在数十年之前,异常的强大,其首领檀石槐统一了整个鲜卑,占据了幽并二州以及司隶刺史部境外的大量徒弟,可是敖烈来到这个世界后不久,檀石槐就死了,鲜卑又重新陷入了分裂的局面,大大小小上百个部族首领谁也不服谁。往来攻伐,十年来无暇发起大规模的南侵,这也是敖烈和鲜卑人交锋次数较少的原因。可是在鲜卑人不停地内讧攻伐中,经过十几年的内战后,局势逐渐明朗起来,慢慢的形成了三个大部落联盟。 这三个部落联盟,根据地域上的划分,分别叫做西部鲜卑。中部鲜卑和东部鲜卑。西部鲜卑以步度根为首领,占据着并州北部境外的大量草原;中部鲜卑以檀石槐的儿子和连为首领。盘踞在幽并交界的境外,随时对幽并虎视眈眈;东部鲜卑最为强大,号称部族联盟之内有百万之众,盘踞在幽州东北方的境外。其首领名为轲比能。东部鲜卑还勾结幽州境内的扶余、高句丽等少数民族,互通有无,实为幽州境内的一颗定时炸弹。敖烈早就有心征讨东部鲜卑,只是因为常年来的作战。麾下将士早已疲惫不堪,这才把征讨的事宜,拖到了现在。 就在敖烈沉思的时候。荀彧已经把敖烈麾下数十位文武官员们叫过来了,大家按职位分头落座,目光一致的看向敖烈。看到人已经到齐,敖烈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说道:“诸位,今日接到崔长史送来的消息,并州境外的西部鲜卑已是蠢蠢欲动,大家说说,如何看待此事?” 武将一列中,座位离敖烈最近的吕布腾的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君侯,某深知西部鲜卑的习性,他们贪得无厌,咱们若是退一步,他们必将进一步。对鲜卑人,纵容不得。某愿请命率本部人马返回并州,与之决一死战。”在议会上或在其他的公共场合,吕布既不能叫敖烈二弟,又不能称其为主公,于是,他就想出这么一个折中的称呼,称敖烈为君侯。 随着吕布的请战,其余的武将也都纷纷站起身来,附和吕布的提议,并向敖烈请战。文臣一列,位居第二位的荀彧站起身来,向诸位武将说道:“各位将军请稍安勿躁,眼下的局势,有些混乱,我等还需理出一个清晰的脉络之后,才能决定究竟该怎么做。” 敖烈看着荀彧,开口问道:“文若先生有什么具体想法吗?” 荀彧理了理思路,然后回答道:“主公,日前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北方,想必意欲南侵的绝不止西部鲜卑一部人马,只是他们最沉不住气,所以最先动手罢了。若是主公调遣大批人马讨伐西部鲜卑,中部和东部鲜卑闻讯,必将趁幽州空虚,率兵南下,届时,我军将会变得十分被动。因此,彧主张,我军应分出主次,选择最具威胁,同时也是最有把握战胜的一部鲜卑先克之,其余两路在主力军未分出胜负之前,应以防御为主。” 荀彧的一番话,让大多数人都大点其头,表示赞同。毕竟,刚刚经过休整的幽并大军,很多新入伍的战士都还没有上过战场,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就不能算是真正的战士。眼下的幽并大军主力,依旧是那些在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而老兵的数量,经过沙县一战之后,精锐尽失,在整个幽并大军中,只能占到三四成的比例,以目前的战斗力,想要完成全方位的抗战,确实比较困难。 轻轻点了点头,敖烈把目光看向了诸葛亮,问道:“孔明,你怎么看?”自从和诸葛亮一起研习了鬼谷十三篇之后,敖烈就知道,自己还是有些低估诸葛亮了,诸葛亮的大局观和细节上的布置,虽然不会像演义中记载的那样“诸葛之智甚于妖”,但也不是像三国志中描写的长于治国治军而不擅长战略部署,或许是因为敖烈的到来改变了诸葛亮,或许是史书中对诸葛亮的描写有失偏颇。现在的诸葛亮,还没有达到演义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程度,但也远比史书中写的只能为相而不能为将高明了许多。敖烈知道,诸葛亮的才华,称之为三国时期第一人,是名符其实的。无论是编写演绎的罗大家还是编纂史书的陈寿。对这一点都是没有任何疑义的。诸葛亮现在欠缺的,只是经验上的积累,给他一定的空间和时间,他必定会给世人一个完美的答卷。所以,敖烈有什么事,总是习惯问诸葛亮一句“孔明,你怎么看?”敖烈的做法,既是对诸葛亮的刻意培养,同时也能激发出诸葛亮更深入的思索。 诸葛亮的位置,在吕布的对面。位居文臣第一位。听到敖烈的问话之后,诸葛亮站起身来,先是向着敖烈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说道:“主公,诸位,亮也赞同文若先生的提议。亮以为,中部鲜卑虽是檀石槐之子和连统领,但和连此人胸无大志,粗于谋略。实不足为惧,遣一上将,即可将其拒之门外;西部鲜卑步度根生性残暴,喜好鞭打部下士卒。其部下早已对其心怀怨恨,迫于其威,敢怒不敢言而已,主公可派口齿灵便之人。到其部族内散布谣言,并以重金买通步度根身边亲信,不出旬月。步度根所部定然发生哗变,届时,可令高顺将军出击,则西部鲜卑可破矣;唯独令亮担忧者,唯有东部轲比能所部。轲比能熟读汉书史籍,精通谋略,实为我军之心腹大患。主公应亲自统兵北上,平定此巨患。” 顿了一顿,诸葛亮继续说道:“然则,在出征轲比能之前,我军还有先做一件事。攘外必先安内,东部鲜卑与幽州境内的扶余、高句丽沆瀣一气,扶余和高句丽早有不臣之心,早晚必定自立,我军应作速铲除境内的不安因素,之后才能安心对外。”诸葛亮的意见和敖烈心中所想,不谋而合。扶余和高句丽,是两个早年间迁居内地的异族繁衍而来,天长日久之后,已成气候。刘宏在位时,单独拿出幽州境内的两个郡,设立成王国,供两族子民居住,就是今天的扶余国和高句丽国,数十年下来,这两个小国俨然成了国中之国,时常不尊朝廷号令,如果不是敖烈镇守幽州,恐怕他们早就反了。 对这两个王国,敖烈也是思虑很久了,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方为妥善。一方面,两国早有不臣之心,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但敖烈却苦无证据,想要征讨也是师出无名。另一方面,作为后世穿越者,敖烈知道在两国境内,有着一个巨大的地下油井,就是后世的dq油田。在当今这个时代,还没有人能够掌握对石油的运用,如果敖烈最先开发出油田,无论是用于军事还是民生,都将大大领先于这个时代,这一点,对敖烈可是个很大的诱惑。 一直没有说话的贾诩,在听到诸葛亮的分析之后,双目之中精光爆闪,随即消失不见,只是暗中向着敖烈点了点头,无声的支持着诸葛亮的策略。自从诸葛亮到来之后,贾诩已经很少发表意见了。本来,文臣第一位的座位,理应由贾诩来做,可出于明哲保身的心态,和敖烈对诸葛亮的刻意培养,贾诩自动让出了这个位置,而退居到了第三位。不过,贾诩对敖烈的忠心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该做的工作一样也没有落下,都是很出色的去完成, 同时,贾诩还主动担任起了诸葛亮老师的角色,诸葛亮的分析见解正确的话,贾诩什么都不会说;一旦诸葛亮偶有失误,贾诩就会旁敲侧击的提醒他,引导他回到正确的轨迹上来。有贾诩这样的老师,不得不说,是诸葛亮的一大福音。诸葛亮也没有让敖烈和贾诩失望,自从坐上文臣第一位的位置后,诸葛亮的决定仅仅出现过一次失误,很快就在贾诩的引导中纠正了过来,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失误。 见到贾诩暗中的赞同,敖烈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此役,就按照文若先生和孔明的建议去打,我军兵分三路。传令崔琰、高顺防守西部鲜卑,观时待变。李儒,你挑选人手,到西部鲜卑部族内散布谣言,激起他们内部的哗变;大哥,劳烦你统领本部人马,镇守上谷一带,抵抗和连;赵云、马超、徐庶,着你三人率三万军为先锋,北上迎击轲比能,暂时以防御为主,等某解决了扶余、高句丽,即亲率大军北上与你们会合。” 就在敖烈决定了战术之后,一个人忽然站了出来,大声说道:“主公!此事断然不可!”敖烈抬眼看去,看到反驳自己命令的人,正是新近任命的谏言参军田丰。(未完待续……) ps: ps:那个dq油田,确实坐落在扶余的东北部,出于和谐没把油田的名字写出来,以字母代替,不过,相信大家都看得懂,是不是?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以人为镜 当下,田丰大步走到大厅中间,朗声说道:“我军连年来鏖战不休,方今刚刚休整不足一年,军中士卒多为新兵,战斗力尚未形成,若是贸然参战,恐将十之六七客死他乡矣。再者,这场大雪突如其来,我军毫无准备,一应军械物资根本就没有准备妥善,后勤尚不完备,何以为战?三者,扩充军备、修建燕京等等各项开销,早已让我军钱粮出现赤字,若非甄氏商会和万通商会的接济,我军连供养士卒的钱都没有了,又怎么能禁得起如此大规模的作战?基于这三点,某不同意主公出战!” 田丰果然是个直性子,真不枉后世冠以其刚正犯上的帽子。作战计划已经由敖烈亲口拟定,大多数官员也都已经同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偏偏田丰异峰突起,说出这三个不可为战的理由来。 其实田丰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敖烈也清楚,自己现在的身家可经不起折腾,十五万幽并大军听起来很多,可其中一半以上都是一年内刚入伍的新兵,他们踏上战场之后,能不被残酷的杀戮吓傻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此役战败,敖烈在想组织起十几万大军来,所需的花销,真的不是他现在可以承受的了的。这也是敖烈一直坚持走精兵路线的重要原因,因为他手里没有那么多钱啊。 见到敖烈沉默下来,田丰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主公,因穷兵黩武而导致亡国的教训,自古至今已经太多太多了,我军应继续休养生息,使得境内兵精粮足、国富民安之后,方可挥军北上或南下。幽并乃是苦寒之地,人口稀少,所以主公要么就不战。要战就要一战而定,尽量减少兵员的损失方为长久之计。类似眼前这样毫无把握的仗,能不战还是不要战的好。” 众所周知,田丰的家人都被袁绍杀害了,按理说,向外扩张势力,积攒力量,应该是田丰喜闻乐见的事,那样的话,距离敖烈挥兵南下攻打袁绍的日子。就会更近一步。可是田丰却极力主张罢战,从幽并的大局出发,剖析了罢战的理由,完全把私人恩怨抛诸脑后,单凭这一点,就足够令人敬佩了。 敖烈按着桌案,向在座的官员们问道:“还有谁支持元皓先生的观点么?” 顾雍掌管着幽州的钱粮,深知以府库中的存储,确实经不起大战。于是默默站起身来,站到了田丰的身边,表明了他自己的立场。顾雍之后,陆续又有几名官员站了出来。支持田丰的观点。刘虞麾下的老臣,现任燕京太守的阎柔,也在其列。 这样公然反对主公的既定战略,并且成群结伙的当着主公的面。表达不满的情况,恐怕也就只有在敖烈的州牧府中,才能出现了。侧面反映了敖烈对待下属的仁厚与宽容。这要是在袁绍麾下,田丰等人即便是不被惩罚,恐怕以后也不会得到重用了。幽并集团内部的宽和氛围以及敖烈大度的胸襟,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这场仗,是必需要打的。这一点,敖烈绝不会改变。历史上,中原大地后来饱受战乱,人民流离失所,甚至易子而食,导致这一切的根源,就是五胡乱华的局面。而鲜卑,就是五胡中最重要的一支。因此,对于鲜卑的遏制甚至是彻底消灭,敖烈的决心是坚定地,是不容动摇的。他不能容忍对鲜卑的放纵,更不能容忍五胡乱华的局面,真的发生在中华大地上。 看出了敖烈的心思,诸葛亮站起来对田丰等人说道:“诸位,适才元皓先生所言,确有道理。可是,任凭鲜卑等异族侵略我大汉土地,令边疆子民生灵涂炭,我等身为朝廷命官,又于心何安?眼下袁绍的元气尚未恢复,正是我军克定北疆的大好良机,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日后袁绍与北疆异族相互勾结,两路进犯,我等又该如何抗拒?” 诸葛亮的话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袁绍当初为了占据冀州,就曾经勾结过乌桓人,逼得原冀州牧韩服腹背受敌,最终自刎而亡,血淋淋的教训就在眼前,怎么能不引起众人的重视?谁敢保证袁绍日后不会再次勾结乌桓甚至是鲜卑、匈奴来对付敖烈? 为自己的言论定下了大义的基调之后,诸葛亮又开始逐条分析起了田丰的论据:“我军内确实有着大量的新兵,把他们投入战场,亮也很是担忧。但,不经历战火的洗礼,单靠训练,他们永远不会成长为百战精兵,此役,正是锻炼他们的绝佳机会。异族人的装备极为简陋,刚好可以做我军新兵的磨刀石,让他们得以迅速成长起来,否则,日后面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袁绍大军,他们又拿什么去一争长短?” “另外,这场大雪来的突然,令我军毫无准备。这一点不假,但我们逆向思维一下,我军没有准备,难道那些鲜卑人便有准备吗?说起来,我军近一年来,休养生息,训练士卒,此刻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而鲜卑人遭此天灾,人人惶惶而自危、食不果腹,士气必然低落,以此分析,天时地利人和中,天降大雪,对我军和鲜卑同样不利;而地利之势,我军和鲜卑各占一半;就士气而言,我军比之鲜卑,占据着明显的人和优势。刀不磨,便要生锈;士气高涨而不为战,必然会导致我军的士气转落低谷,那样的话,我军这一年来的训练,便要彻底荒废了。” “最后一点,我军财政吃紧也没错。大规模的作战确实也不太现实,不过我军只是主攻一路,另外两路以防守为主,这样的战略,以目前的财政还是能应付的来的。暂时先中断对燕京的扩建,把有限的财力调用到作战上来,足以保证我军的战斗了。至于战后,扩建燕京的资金,就要着落在鲜卑人身上了。大雪冻死了鲜卑人大量的牛羊,这些牛羊在鲜卑人手中,只能起到果腹的作用,变为鲜卑人的食物,可如果落到我们的手中,那就不一样了,羊毛、羊角、牛皮、牛黄等等,尽皆可以换来钱粮,只要此役我军一战而胜,何愁没有后续的钱粮呢?此为以战养战的道理。” 诸葛亮的长篇大论说完之后,立刻引起了所有武将和半数以上文官的热烈掌声,甚至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贾诩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抚掌叫好。 在一片掌声中,田丰低下头细细思索了起来,反复考量着诸葛亮话中的可行性。良久之后,田丰霍然抬头,先是向着诸葛亮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孔明之见地,非常人所能及。时至今日,某才明白为何主公会对你如此费心栽培,你胸中,当真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策,某拜服。” 接着,田丰话锋一转,看向敖烈朗声说道:“主公,适才经过孔明的剖析,某不在阻止主公的决断。但是,某需要主公给某一个期限,毕竟,此役太过冒险。成,则我军实力大进;败,则我军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敖烈也知道这一仗,确实冒了很大的风险。诸葛亮勾勒的前景虽然诱人,但那是基于战胜鲜卑人的基础上的,如果此役战败,就会坠入田丰所说的万劫不复之地,不但平白消耗大量的粮草,损耗大量的新兵,甚至还会因此导致幽、并的经济出现倒退,没有个两三年是不可能恢复过来的。但是,大家不要忘了,敖烈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敖烈的天性中充满了冒险精神,面对一切未知的困难的挑战,敖烈从来不会退缩,他只会一个一个的去克服面前的困难,一个一个的去战胜眼前的挑战,把困难和挑战,当做自己迈向巅峰的垫脚石! “三个月!给某三个月时间!某会给大家一个答案,给幽并境内所有子民一个交代。”敖烈看着田丰,认真的说道。 如果是别人,自己的主公都已经做出如此的让步,肯定会借坡下驴,就此顺从了。可是田丰不会,他永远不知道什么叫顺从。听到敖烈给出的期限之后,田丰略一思索,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三个月,时间太长了。某不能同意把有限的钱粮全部当做此役的赌注。必须为日后留下必要的应急之需,所以,某只能给主公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主公同意,某将全心全意在后方整顿粮草,以供我军作战!” 听到田丰坚定地话之后,敖烈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田丰,没有人能从他的面部表情上,看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站在田丰身边的顾雍,以为敖烈生气了,连忙暗中拉了一下田丰,然后对敖烈说道:“主公息怒。三个月便三个月,雍保证三个月之内,在前线作战的将士,不会短缺一粒粮食。” 阎柔这位老臣,也低声劝解着田丰:“元皓,不可再固执了,快向主公认错。” 谁料田丰似乎是没听到他们的话,依旧毫不退让的与敖烈对视着,口中说道:“两个月,最多两个月!”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武将以吕布为首,文臣以诸葛亮为首,全都站起身来,向着敖烈拜道:“请主公息怒。自古忠言逆耳,望主公三思!” “哈哈哈,”敖烈忽然笑了出来,大笑着说道:“诸位以为某是那小肚鸡肠的袁本初么?此事,就依元皓先生所言,两个月之内,某必定大破鲜卑而归!” 笑声渐渐停止,敖烈带着认真的神色又说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田元皓,就是某的一面镜子,一面可以明得失的镜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制造神迹 决定了的事,敖烈绝不会拖泥带水。 第二天,幽并境内的半数军马都被调动了起来,依照计划,吕布带领麾下的三万并州军开往西北方向的幽并交界处,抵御和连的中部鲜卑的入侵;赵云、马超和徐庶同样带领三万军士,向着北方开拔,到右北平和辽西交界的卢龙塞布置防御,阻止轲比能的东部鲜卑进犯;崔琰和高顺发动本地军马,在雁门、云中一带威慑西部鲜卑步度根。 张辽和张郃率一万军驻扎涿郡,徐晃和太史慈则是另率一万军驻扎代郡,这两路人马的布防,是为了防止袁绍趁机偷袭幽州。虽然袁绍经过邺城粮仓被烧一事,至今元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却不得不防,从背后捅刀子的事,可是袁绍最爱做的。张辽、徐晃等两路人马,再配合上当地的郡兵,足以挡住袁绍两个月的时间了。 黄忠被暂时任命为中军主将,协同荀彧、贾诩等文武官员镇守燕京及幽州各郡。黄忠为人老成持重,把大本营交给他镇守,敖烈放心得很。水军都督甘宁、副都督苏飞两人,统率水军盘踞在辽西、辽东比邻的海面上,既负责巡查海域,震慑海贼,又负责防卫可能从海面上渡海而来的敌人。 敖烈本人,则是带着诸葛亮、张绣、魏延、庞德以及许褚、典韦统兵一万,向东北方向的高句丽进发。高句丽,在后世中,通常被人们误认为是高丽国,也就是三韩民族的前身。可事实上,却全然不是这样。高句丽,在大汉时代,只不过是东北方的异族建立起来的一个小型政权罢了,其领土,在现在的吉林、辽宁境内。是大汉的一个附属国。而历史上的高丽,则是在高句丽灭亡将近三百年之后才建立的,高立国的领土是在朝鲜半岛上,和高句丽的领土百分之九十五不相符。所以说,高句丽和高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国家,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民族,无论是领土还是文化传承,甚至是最基本的民族语言,都是风牛马不相及的。只是名字比较接近而已。 一路疾行而来,敖烈始终都在和诸葛亮商量着战略,因为时间紧迫的关系,敖烈必须要尽快解决高句丽和扶余,然后引兵向西,和赵云所部成犄角之势,围攻轲比能。时间只有两个月,除去往来行军所必须的时间之外,留给敖烈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这个十分紧迫的作战时间,是由幽州财政的具体情况来决定的。数路大军同时进发,所需要的粮草、军饷可是一笔天文数字的支出,而且幽州北方。本就气候寒冷,现在又是冬季,刚刚还降临了一场大雪,使天气变得更加阴冷。军士们保暖所需的棉衣棉被等,都需要花费大量的钱财来制作。这也是田丰强行提出作战期只能缩短在两个月之内的原因。 “主公,高句丽人素来敬仰神明。我军大可以此做文章,让他们心生敬畏,争取在短期内解除国内的武装力量,不战而屈人之兵。”诸葛亮一阵见血的指出了高句丽的弱点所在。 敖烈哈出一口热气,热气随即以肉眼看见的速度,迅速被冰冻成雾气,然后消散在空中。苦笑了一下,敖烈说道:“你们看,天气冷成这个样子,必将给我军的战斗带来极大的困难。所以,某同意孔明的想法,此役,我们只能智取。可是孔明啊,我们又不是神明,怎么会让那些高句丽人心生敬畏呢?” 诸葛亮笑道:“世上哪有什么神明,还不是被人们幻想出来的么。我们可以循着高句丽人幻想的思路,制造出一些让他们认为是神迹的事件出来,然后再用兵锋威慑,双管齐下。” 装神弄鬼?敖烈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在后世,经常有一些骗子,依靠装神弄鬼来糊弄人,骗取他人的钱财,没想到诸葛亮这个怪胎,竟然会这么超前,把后世骗子的手段运用到眼前的战争中来。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在演绎中,诸葛亮就曾经不止一次的,利用对手军士的愚昧,捣鼓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在配合上先进的科技,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比如说在演义中,诸葛亮就曾经让部下军士化装成六丁六甲天兵天将,迷惑敌军,然后派出另一队军士,用他研制出来的木牛流马,把附近的粮食抢割一空。目前,诸葛亮因为经验的积累和阅历还不够,暂时还没有制造木牛流马的能力,但想出一些装神弄鬼的办法来,敖烈相信这可难不倒他。 饶有兴致的看着诸葛亮,敖烈笑道:“那你有什么具体的方案吗?说出来听听。”诸葛亮苦笑着说道:“暂时只是有一个大方向而已。现在我军距离高句丽还有数日的路程,想必此刻高句丽的探子已经刺探到了消息,必然做着积极的战斗准备。这段时间,正是我军瓦解他们斗志的好时机。我军可沿途制造神迹,动摇他们的军心,说不定,等我军赶到高句丽的时候,他们已经丧失了斗志,甚至开城出降呢。” 诸葛亮的话,深深地触动了敖烈的神经。这个方案是最节省时间、最能保证战斗力不受损失的办法了,如果真的成功的话,可是大大缩短了敖烈所部需要耗费的进军时间。现在,敖烈最缺的就是时间了。敖烈十分期待着,诸葛亮能尽快拿出切实可行的具体方案来。 当晚,敖烈所部来到一座大山前,在山脚下背风的地方安营扎寨,准备休息一晚后继续进军。 夜色深沉,敖烈大帐中的烛火却依然亮着。典韦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碗羊肉汤,走进了大帐之中,看到敖烈在烛火下读书,典韦翁声瓮气的说道:“主公,休息一下吧。”说着,他伸出两只粗壮的臂膀,把手里的羊肉汤递到了敖烈的桌案上,憨笑着说道:“俺看主公还没睡,就让伙夫做了碗羊肉汤。可惜,外面太冷了,肉汤都有些被冻结了。” 敖烈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书籍,也不在意被冻结的油腻,张嘴喝了一口羊肉汤。白色的油腻随着下面微热的肉汤,被敖烈同时灌入口中,咀嚼了两下,敖烈皱着眉说道:“被冻住的羊肉汤,真的很难吃。” 典韦闻言。伸出大手挠着后脑,抱怨的说道:“可不是么,都怪着该死的鬼天气,把泥土都冻住了。俺看见伙夫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地上的泥土掘开,支起了炉灶呢。” 正在喝羊肉汤的敖烈,忽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一道灵光在他的脑海中闪过,连忙追问典韦:“老黑。你刚才说什么?”典韦被问得一愣,答道:“俺说这天气冷的该死啊。” “不是这句,后面那句。” “啊,俺是说伙夫们架起炉灶费了很大的劲。” “哎呀。中间那句!”敖烈有些着急的喊了起来。 典韦完全跟不上敖烈的思路,苦着脸想了一会儿,生怕自己在说错话,试探着说道:“泥土都被冻住了。是这句么?” 敖烈喃喃的重复着:“泥土……都被冻住了……泥土……被冻住了……” 忽然,敖烈一跃而起,用力的拍打着典韦的肩膀。开心的笑道:“老黑!你真是一员福将啊,哈哈,某有办法制造神迹了。” 片刻之后,诸葛亮穿着厚厚的棉衣走进了敖烈的大帐。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条件下,诸葛亮那股从容淡定的神态,都不会受到影响。寒冷的天气不能,厚重的棉衣同样也不能。 从容不迫的向敖烈行了一礼,诸葛亮刚要开口询问,敖烈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诸葛亮的手,笑着说道:“孔明,某想到制造神迹的办法了。你速速安排人手,按某说的去做……” 翌日清晨,一座简陋但却颇具气势的雪白色城堡,凭空矗立在寒冷的北风中。除了昨夜参与此事的军士之外,其他的军士都用力揉动着自己的眼睛,说什么也不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直到有几名军士走到城堡的墙壁前,用武器在墙壁上砸击了两下,得到的是铿锵的回声之后,他确信了眼前足足有两丈高的城堡是真实的。 原来,昨晚受到典韦启发的敖烈,想起来在历史上,曹去西凉讨伐马超的时候,曾经在当地隐士的帮助下,利用西凉特有的沙土和气候,连夜筑起了冰水与沙土混合的城墙,让西凉军惊为天人,以为是神明在暗中帮助曹,导致西凉军军心涣散,最终败给了曹。既然曹可以利用西凉的气候,那为什么敖烈就不能利用北疆的气候呢?更不要说敖烈还比曹多了后世数千年的文化底蕴呢。 于是,敖烈叫来诸葛亮,依照后世因纽特人在北极建筑冰屋的方法,经过改良之后,详细讲解给了诸葛亮听。诸葛亮掌握了这种方法后,立刻组织人手连夜修盖冰城。先是在军营外围挖了一条环绕的壕沟,然后向里面注水,等到清水冻结结实了,就继续注水,直到把壕沟填满为止,这个步骤,就等于是在筑地基了。 地基筑好之后,另一队军士送来了大量装满泥土和冰雪混合物的布袋,然后把潮湿的布袋层层叠叠的在地基上码放整齐,稍等片刻之后,等布袋之间渗出的混合物相互冻结实了,就在码好的布袋上扬上一层泥土,之后在泼上一些冷水,让表层的泥土把布袋包裹在里面。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再泼一些水上去,让寒冷的气候把泼上去的水,凝结成冰,形成一层银白色的外表。 就这样,筑好了一层后,诸葛亮让军士们继续修筑更高的一层,于是,一夜之间,在军营的四周,出现了四面高大的冰墙,组成一座炫目的城堡,把敖烈大军围在了里面,在正面的出入口,诸葛亮还别出心裁,修筑了一座高达四丈、阔三丈的城门。城门的交接处,诸葛亮用数根粗大的木棍做支撑,横架在两边的城墙上,承担着门楣的重量。这座城门,可谓是整个冰城的点睛之笔,被诸葛亮令人雕刻成了猛虎盘踞的形状,张开巨口,向着北方虎视眈眈。 伴随着冬日初升的朝阳,整个冰城折射着朝阳的光晕,散发出令人惊叹的七彩之色,显得瑰丽又壮观。(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攻心为上 诸葛亮预料的没有错,高句丽当代国主东川王早就派出探马,秘密的刺探敖烈大军的动向。敖烈和诸葛亮联手弄出来的冰城,自然被这些探马看在眼里,出于高句丽人特有的对神明的敬畏之心,这些探马心中大为震撼,以为真的有神明在暗中帮助敖烈,否则,怎么解释眼前的这座冰城呢? 当这个消息被传回到高句丽国内,东川王的心中同样是震惊莫名,但东川王毕竟是一国之君,他的见识可不是几个底层的探马可比的,虽然震惊,他却没有乱了方寸,吩咐探马继续打探敖烈军的动向。 然而,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让东川王越来越坐不住了。敖烈大军似乎是真的得到了神明的护佑一样,每天的傍晚都会停止前进安营休息,营中的士兵吃过晚饭之后,就早早的休息,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可是每当第二天一早,总会有一座冰城神奇的出现在敖烈军营的外围,把整个军营都囊括其中,而且冰城的城门的形状,也越来越狰狞,似乎是可以随时一口将整个高句丽吞下去一样。 连续五天,每日一城。被制造出来的神迹,似乎变成了真的神迹,甚至连很多敖烈部下的将士,都认为是有神明在暗中帮助自己,士气也越来越高涨,恨不得立刻杀到高句丽,用自己的刀枪,征服那里的异族。反观高句丽,虽然东川王下令封锁了消息,但神迹出现的事情,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不胫而走,弄得国内军民惶惶不可终日,认为敖烈大军是天神派下来,惩罚高句丽的天兵天将。 五天后,敖烈所部来到了辽东,辽东和高句丽接壤。到了辽东,敖烈随时可以向高句丽用兵。时任辽东太守的,是敖烈在宛城任职期间,拔用的义阳新野人邓芝。当初邓芝跟随着敖烈一起返回了幽州,随后不久,就被敖烈任命为辽东太守,邓芝上任之后,对公孙度残党进行了清理,让地域辽阔的辽东郡,彻底掌握在了敖烈的手里。既是后方的粮食产地,又是海战的第一道防线。此后的两年中,邓芝充分地展现了自己的政务才能,把辽东搭理的井井有条,郡内百姓安居乐业,呈现出一片安泰的景象。 当敖烈来到辽东城外的时候,邓芝早已率众出来迎接了。随着邓芝进入郡守府中,敖烈向邓芝询问起来他对高句丽人的看法以及对策。邓芝如数家珍的把高句丽人的情况一一向敖烈作出说明,大体和诸葛亮说的差不多。但却更要具体、详细。由此可见,邓芝上任以来,一直对高句丽保持着应有的警惕。最后,邓芝为自己的言论做出了总结:“主公。高句丽地处偏远,今日平定,明日复反,我军劳师远征殊为不易。因此,芝以为,主公应攻心为上。伐谋为下,一战而收服其心,震破其胆,令其不敢再反。” 邓芝说完,诸葛亮笑着鼓起掌来:“想不到伯苗不但精于政务,运筹帷幄竟也如此犀利。主公,你屈才了。”敖烈也跟着笑道:“伯苗之才,屈居于辽东,确实是有些屈才了。我意,打下高句丽和扶余之后,将两国改为一郡,届时,伯苗便去新郡任太守吧。”敖烈的话,令邓芝心中很是感动。扶余和高句丽是两个与辽东接壤的王国,邓芝自然知道,这两个王国的领土每一国都不在辽东之下,日后合并为一郡,简直就是国中之国,不是敖烈十分信任的人,绝不会被敖烈任命为新郡的太守。 邓芝站起身来退后两步,向着敖烈恭敬的鞠了一躬,正色道:“邓芝本是布衣,声名不显于世,主公不以芝卑微,将芝带来幽州,并委以太守重任。芝心中感激,愿肝脑涂地以回报主公大恩。” 诸葛亮看到邓芝激动地情怀,不想让邓芝承受太过沉重的心理压力,于是开玩笑的说道:“伯苗,主公这还没拿下高句丽和扶余呢,他不过是给你一张画饼而已,你看你,还认真起来了。” 诸葛亮的话,逗得敖烈和邓芝同时大笑了起来,大笑声中,敖烈还若有若无的看了诸葛亮一眼,心中对诸葛亮越来越满意了。当初敖烈把诸葛亮放到大都督司马的位置上,经过这一年多的锻炼和积累,诸葛亮的进步是很明显的,无论是处理政事,还是治理军事,甚至是协调同僚之间的关系,诸葛亮都已经是初具一代领袖之风。敖烈相信,等诸葛亮亲身经历了这次讨伐高句丽、扶余,抵抗鲜卑的战役之后,他在临阵指挥方面的才能,将会被最大限度的激发出来,进而得到质的飞跃,等到那个时候,诸葛亮才是历史上的那个诸葛亮,才会蜕变成“智甚于妖”的一代名相。 因为此次作战时间紧迫的关系,敖烈没有浪费时间,在到达辽东的第二天,敖烈就率领所部,联合邓芝率领的辽东郡兵,合计一万五千人,对高句丽发起了猛攻。从与辽东接壤的城镇开始,一路势如破竹的向着高句丽王国的都城——丸都进发。 一日之内,敖烈大军连克三城。其所部将士因神迹出现的原因,士气高涨,战斗起来极为勇猛,且悍不畏死,简直和传说中的天兵天将没有区别。在打破城池之后,敖烈采用了邓芝攻心为上的策略,对城内的异族子民进行了安抚,告诉他们,自己是大汉幽并大都督、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是秉承大汉天子的旨意,来高句丽给这里的子民带来更好生活的,同时,敖烈还不吝耽误一些进军的时间,亲自视察了城中的粮田和耕具,指出高句丽人落后的耕种方式和已经被时代淘汰的耕具,是不可能让土地收获到丰收的,并让军士们拿着先进的耕具,给高句丽人民做示范,让他们知道如何才能最有效率的对土地进行开垦。 敖烈的和善以及先进耕具和耕种方法,让大量的高句丽人走出家门,围在汉军身边问个不停,恐惧,逐渐从他们的脸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丰收的渴望。无论是哪个国家的子民,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土地里,能收获到更多的粮食,对于这些最最普通的劳动人民来说,谁能带给他们丰收,谁能让他们一家老小过上温饱的日子,谁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在敖烈的努力之下,高句丽人对汉军的仇视,消弭于无形。在已经占据的三座城中,敖烈每个城只留下一百名汉军,他们的任务不是守城,而是把更多的农事上的知识传授给普通的高句丽人民。 第二天,敖烈继续率军前进,再次上演一日之内攻克三城的大胜。不过,这一日的战斗与昨日不同,高句丽的抵抗已经不再那么强烈,甚至,还有一个城的子民,杀掉了残暴不仁的将领,自发的开城投降。原因无他,昨日敖烈的义举,已经获得了高句丽子民的认可,他们不再认为敖烈是前来掠夺他们国家的入侵者,而是认为,敖烈是来指引他们的引路人,将会带领他们过生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有的时候,底层民众的心,就是如此单纯。即便你是国王,但你如果不能给我安定的生活,我也不会认可你国王的地位;即便你是外族人,但你如果能让我的生活向好的方向发展,那么我就会对你敞开心扉,认为你是我的朋友。 第三天,敖烈依旧保持着连克三城的势头,这一日,有两个城的子民,在其守城将领的带领下,主动打开城门,奉上酒食,迎接敖烈大军入城。 丸都,王宫之内。东川王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战报,脸上既震惊,又愤怒。他不明白敖烈对自己的部将子民们施了什么魔法,竟然让他们主动对敖烈投降。不过,东川王心中清楚,最多再有两天,敖烈大军就会杀到丸都城外,届时,摆在自己这个高句丽王面前的,除了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条。 贪念,是每个人心中都存在的。尤其是像东川王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心中的贪念就更加强烈,他绝不能容忍自己安逸的生活被破坏,自己的王权被肆意践踏!于是,东川王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来人,传令让丸都南方所有城市的军队,放弃抵抗,丢掉那些贱民,即刻汇集到丸都来,本王要在丸都和汉军决一死战!” 东川王的想法是疯狂的。在丸都南方,还有七座没被敖烈大军占领的城池,每座城池中,都有着一千到三千不等的军马,再加上丸都城中的两万多驻军,东川王准备集合起四万大军来,和敖烈所部的汉军,来一次破釜沉舟的正面对决!他就不相信,自己集合起来的四万大军,凭借着丸都城的坚固,还不能打退敖烈的一万五千汉军吗? 于是,在东川王的命令之下,南部七城的军马,奉命调动了起来,他们不得不丢下自己的父母妻儿,在一片悲泣的哭声中,拿着武器,踏出了家乡的城池,向着丸都城集结。(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公道自在人心 两日后,东川王在侍卫的帮助下,穿着华丽的铠甲,骑上高头大马,出现在了丸都城外的军阵之中。在他身后,是数十名部下将领和四万大军。原本,东川王是想依靠丸都城的坚固来抵抗敖烈大军的,可是在最后一刻,他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和敖烈所部汉军在城外惊醒野战。 促使东川王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第一,因为敖烈每占据一座城池,都会留下一百名军士传授城中普通劳动人民劳作技巧,一百人虽然不多,但是数日下来,敖烈已经占据了十六座城池,因此,他的部队中,非战斗减员就达到了将近两千人,现在跟随在敖烈身边的,只有一万三千多人了,这就让东川王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认为,以自己集结起来的四万大军,破掉甚至是消灭敖烈的一万多人,是没有任何难度的,能在正面战场击败敖烈的汉军,一定会让自己的声望更上一层楼,说不定先前投靠到敖烈那边的高句丽人,会因此回归到他东川王的麾下呢。 第二个原因,就纯粹是东川王的私心作祟了。他经过反复思考,认为自己可以正面击败敖烈,于是,就不舍得把丸都城拿出来做屏障了。为了建设丸都城,东川王可是费了不少的心血呢,丸都城被东川王建成了自己的安乐窝,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不会让自己的安乐窝在战火中受到任何损伤的。既然可以正面击败对手,又何苦还把丸都城哪来做屏障呢?至于正面对决比依城坚守,会多出来多少战损,那就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了。只要自己的安乐窝安然无恙,多死一些低下的士兵,那又算的了什么? 排众而出,东川王来到了战阵最前列,看向对面两百步之外的汉军领袖敖烈。东川王扬声喊道:“冠军侯。你无端开启战事,入侵我高句丽子民的家园,其心可诛!今日,本王要你有来无回!” 身着耀眼金黄色的游龙啸天甲,腰间佩戴着赤霄神剑,手握隐现金光的霸王枪,敖烈端坐在雪白的照夜雪龙驹上,策动照夜缓缓上前两步,高声说道:“东川王!你暴虐无度,迫害治内子民。今日更是为了一己之私,强行勒令七城的战士抛弃妻子,究竟是谁其心可诛?!别以为天下人都是傻瓜,你放着坚固的丸都城不守,却跑出城来野战,你以为你的自私,可以瞒过天下人吗?我大汉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公道自在人心!” 随着敖烈的质问。东川王身后数十名将领中,有半数以上的人都低下了头,用以遮掩他们充满怨恨的目光。不错,正如敖烈所说。东川王身后的这些将领,没有一个是傻瓜,他们怎么会不明白东川王的心思呢?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诸葛亮策马来到敖烈身边,向着四万高句丽军士大声说道:“各位!吾主乃是天朝上国的冠军侯。此番前来,实为秉承天子旨意而来。天子,是普天之下所有人的天子。你们依附大汉已近百年,我大汉天子给你们土地,给你们钱粮,让你们世代繁衍于此,从未曾亏待过你们半分。可是你们的东川王,却一直歪曲事实,向你们灌输敌视大汉的思想,教唆尔等视汉人为敌人。没错!汉人对于高句丽人来说,确实是外族人,东川王也确实是你们的同族人。可是大家想一想,身为外族人的汉人,拿出土地钱粮让你们生活下去,可是你们,每个人却只能分到微薄的粮食、贫瘠的土地,甚至很多人根本就分不到!是谁中饱私囊,霸占了原本属于你们的土地?是谁贪婪无度,侵吞了你们的钱粮?是他!就是你们自认为是同族人的东川王!” 诸葛亮伸出手,直直的指向东川王,继续说道:“你们的东川王,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征调南部七座城池的军马前来供卫丸都,作为军人,你们服从命令,是令人敬佩的。可是你们想一想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妻子儿女,失去了你们的保护,他们将会陷入何种艰险的处境?!如果冠军侯不是带着诚意和友好而来,你们在南部七城中的家人,早已暴死街头了!冠军侯秉承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仁慈,善待你们的家人,你们说,冠军侯与东川王,究竟是谁其心可诛?” 诸葛亮的一番话,让东川王身后另一半的将领也纷纷低下了头。高句丽虽然是个王国,可领土只有辽东一个郡那么大,地域的限制,决定了高句丽的人口数量。在高句丽这快弹丸之地上,稀少的人口,造就了国内稍有名望的家族,都是互通姻亲,很多人都和南部七城中的居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诸葛亮的话深深地触动了他们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东川王下令强行把七城军士全部调来守卫丸都,必然会让七城的防卫,陷入前所未有的空虚之中,只要数百汉军,就可以轻易控制住一座城池,如果敖烈真的狠下心来,一声令下,恐怕七城内所有的居民都要人头落地了,可是敖烈却没有那样做,和东川王的所作所为比起来,身为汉人的敖烈,倒更像是关心族人的同胞了。 留出一段时间,让高句丽将领们暗中做了比较之后,诸葛亮又抛出一枚重磅炸弹:“我大汉天朝上国的威严不容侵犯,冠军侯此番率兵前来,乃是上天的旨意。神明护佑着我军一路行来,天降神迹的事情,想必你们都已经知晓了,胆敢有违背天地旨意的人,必定会受到神明的惩罚,神明将会指引我军的战刀,砍下那些冥顽不灵之人的头颅!何去何从,尔等自行考虑清楚吧。” 自从和敖烈一起研习了鬼谷十三篇之后,诸葛亮的辩论之术,变得更加犀利,连番恩威并施的话语,让除了东川王之外的每一个高句丽人,心头都是沉甸甸的忧虑。天降神迹的事情,在场的人都已经听说了,甚至还有不少人,亲眼见到了辽东城外那座气势雄浑的冰城。高句丽人素来敬仰神明,早就对敖烈大军受到天神庇护的事情,心存敬畏了,此刻听到诸葛亮的话,心中的畏惧变得更强烈了,一小部分士兵,甚至都已经丢掉了手中的武器,俯子向着敖烈的方向行礼。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东川王见状,气急败坏的吼道:“愚蠢!那些天降神迹的事情,都是汉人编造出来的,目的就是瓦解我军的军心,达到他们侵吞我们土地的目的!再说,你们以为汉人真的是菩萨心肠吗?说不定南部七城中的族人,都已经被汉人杀光了!善待你们的族人,只不过是汉人放出来烟幕罢了!都给本王拿起武器,拿起来!” 一些丢掉了武器的高句丽人,在东川王的呵斥下,又把丢在地上的武器重新拿了起来,呆滞的目光,显示着他们此刻内心的矛盾,他们已经是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去相信谁的话了。 没有让这些人的质疑持续多久,敖烈向着身后一挥手,汉军的战阵忽然分裂成两部分,在战阵的中央,露出一条可容十余人并行的通道出来。数千名高句丽人,相互搀扶着,出现在汉军战阵的通道中,向着战阵的最前列走来。他们,正是南部七城中的居民。为了避免敖烈麾下战斗力的减损,同时也为了让这些子民已经踏上战场的家人,免于横死刀下的惨剧发生,诸葛亮亲自挨家挨户的游说,耐心的向这些子民讲述道理,让他们随同汉军一起来到战场,号召那些被征调到丸都的家人,放下手中的武器。 诸葛亮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眼下,战事吃紧,幽、并北边的整条防线,每一寸地方,都面临着鲜卑人的进犯,随时可能燃起战火,留给敖烈平定高句丽、扶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正如邓芝所说,攻心为上,伐谋为下,如果能在短时间内平定高句丽,不但对整个战事起到积极的作用,还可以把高句丽变成稳定的后方,缩短供养前线军士的补给线。用七城居民感召高句丽军士,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办法。 伸手向正在走来的高句丽人群一指,敖烈朗声说道:“东川王!你说某将南部七城的子民都杀害了,真是荒谬!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他们是谁!” 东川王素来高高在上,怎么可能会认得眼前的这些普通百姓?高句丽人和汉人的长相相差无几,单单从外表上看,很难分辨的出谁是汉人,谁是高句丽人。因此,东川王怒斥道:“敖烈!不要以为你找一些人来冒充本王的子民,本王就会相信你,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小人!” 东川王不认识眼前的人,可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认识。一名东川王身后的将领忽然翻身下马,对着汉军战阵中的一名老人问安道:“父亲大人,你怎么来了?” 随着这名将领的开口,越来越多的人对着汉军战阵中的高句丽人群,或问安,或行礼。一时之间,隔着战场,两边的亲人们哭泣着互诉衷肠,哭声、喊声、问安声……不绝于耳。(未完待续……) ps: ps:不好意思,今天的第二章有点慢了。大琨再说一句,高句丽不是高丽,大家不要混淆了。一些极端的高丽棒子就是凭借这一点,混淆是非,自称自己是中华的祖宗,并屡次申请遗产专利,把中华的文化遗产,说成是棒子的,大琨真心希望国人能团结起来,保护好我们的文明。 第二百零三章 北地枪王 东川王眼看自己的部将一个接一个的下马与汉军阵中的亲人相认,身后的士兵一批又一批的跪倒在地,对着汉军阵营泣不成声,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爬上了东川王的心头。 现在,东川王已经明白过来了,敖烈阵中的民众必定是南部七城的居民无疑,他也同样明白了,敖烈不杀这些居民,而是把他们带到战场上来,乃是极为高明的攻心之计。 出于对权力的贪欲,促使东川王向着身后的将士们声嘶力竭的喊道:“起来!你们都给本王起来!你们的亲人是被敖烈胁迫的,你们只能拿起武器,杀光汉军,才能真正救出你们的亲人。”事到如今,东川王依然鼓动着部下,想要和敖烈决一死战。 “不是这样的啊,儿子啊,冠军侯对我们极好,还传授给我们大汉的先进耕具和耕种之法,我们都是自愿来的,被没有人胁迫我们啊。”最先被认出来的老者,在听到东川王的惑众之言后,向着自己的儿子喊道。 随着老者的哭喊,其他人也都纷纷诉说着敖烈的种种好处,劝慰着在东川王身后的亲人,放下武器,不要再为东川王效力。 大部分高句丽将士,在亲人的劝慰之下,纷纷丢掉武器,摘下头盔,放弃了抵抗。但还有一小部分将士依然坚定地拥护着东川王,毕竟,能做到一国之主的人,即便再怎么无道,还是会有人出于攫取权力的目的而拥护他的。 一名高句丽将领拔剑在手,扬声怒喝道:“大王平日对你等不薄,你等竟敢临阵退缩?再有乱言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汉军阵中,忽然飞奔出一匹白马,马上大将舞动长枪,仅仅用了十几个呼吸就来到了高句丽人阵前。手起枪落,一枪把刚才发出呼喊的高句丽将领刺杀于马下。在敖烈麾下,骑白马,舞长枪的大将,除了赵云、太史慈之外,还有一人,就是北地枪王张绣,敖烈的师弟之一。 张绣自从投效到敖烈麾下以来,前后一共有六七年的时间了,前期屡建奇功。闯出北地枪王的称号,但最近两三年却沉寂了下来,名声不显与世。究其原因,一者是张绣的天赋比敖烈、赵云要差一些,枪法上的磨练,一直未能趋于大成,直到近日在燕京学府中修习了鬼谷十三篇中的武学之后,才通过触类旁通,把枪法练到大成;二者。敖烈麾下猛将如云,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敖烈也不舍得把枪法没有大成的张绣派到前线去,万一出点什么闪失。敖烈可不好对师叔童渊解释,所以张绣近几年来一直都是坐镇后方。 但千万不要以为张绣是碌碌无为之辈,在历史上,张绣曾盘踞宛城。三次打败前来进犯的曹,斩杀了曹的长子曹昂和侄子曹安民,还使用计谋提前偷走了当时在曹麾下效力的典韦的武器。并把武力超群的典韦围困而死。当然,现在典韦已经投到了敖烈麾下,这一幕是不可能发生的了,但由此可以推断出张绣并非银样蜡枪头,而是有真材实料的。更何况现在的张绣,经过王敖、童渊的悉心栽培,又受到了敖烈各方面的影响,再加上修习了鬼谷十三篇,无论是枪法还是计略,都比历史上原本的张绣高出了一大截。 刚才张绣在旁边冷眼旁观,冷静的分析出,东川王的部将们,在诸葛亮制造的神迹和南部七城的居民感召下,早已失去了抵抗之心,只要解决了少数的顽固分子,东川王的势力就算彻底消散了,再也不会有人拥护东川王的统治。 于是,北地枪王跃马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东川王身边,一枪刺死了带头拥护东川王的那名武将。一招得手之后,张绣手中天羽凤凰枪急速转动,枪尖兜转出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圆弧,向着东川王的面门斩落! 敖烈眼见东川王就要命丧当场,心念急转之下,连忙大声呼喊:“佑维,不要杀他!”敖烈清楚,东川王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汉人手中。否则就会产生不利的影响,对邓芝定下的攻心之计起到负作用。东川王罪恶累累,理应把他交给众多的高句丽百姓,让百姓们决定最终对东川王的处罚。 听到敖烈的呼喊,张绣猛然一抖手腕,让急速斩落的天羽凤凰枪发生了一个细微的转折,枪尖在间不容发之际再次出现转动,锋利的枪刃倒旋而过,避开东川王的面门,平钝无锋的枪脊狠狠地砸在东川王的面门之上,把他砸的口鼻流血,痛叫着倒坠马下。 端坐在白马上的张绣,手中长枪再次一变,向着落马的东川王迅捷地刺了下去,吓得东川王发出连声的呼救之声。天羽凤凰枪的枪尖,在距离东川王咽喉不足半分远的位置上停了下来,从枪尖上传来的阵阵寒冷的锋锐,刺激的东川王浑身冒出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自枪法大成之后,这还是张秀第一次在战场上动手,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对运枪的把握变得更加精准了,换做以前,他是不可能做到如此收发自如的,自己能有今天这样惊人的修为,还要感谢师兄敖烈毫不藏私的把鬼谷十三篇拿出来,和他共同分享,并在研习的过程中,经常把敖烈自身的体悟讲出来,让张绣自行领悟。 带着感激的神色,回头向着敖烈微微一笑,然后张绣又转回头来,脸上的神色已经变成了死神般的冰冷,对东川王说道:“你,是某的俘虏了。”在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的道理是通用的法则,强者可以主宰一切,而弱者,只能引颈受戮。东川王惊悸的看着张绣,他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青年是谁,在敖烈麾下,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带着不甘和恐惧交杂的声调,东川王开口问道:“本王想知道,是谁擒拿的本王。” 张绣面无表情的冷冷吐出了六个字:“北地枪王,张绣。”过人的武力,在配合上冰冷的面部表情,此刻的张绣就像是一位从天而降的杀神,把在场所有高句丽人的心中,烙上了深刻的印记,专属于张绣的印记。 在张绣奇兵突起,将东川王一举成擒之后,高句丽将士们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抵抗之心,纷纷跪倒在地,向杀神张绣请降。 张绣能造成这样辉煌的战绩,是多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形成的。先前的天降神迹和高句丽居民的感召,为他铺平了成功的道路,否则的话,即使张绣在神勇,也不可能在四万高句丽将士的环伺之中,如此轻而易举的拿下东川王,只需一轮齐射,恐怕张绣还没接近东川王,就被射成刺猬了。可是,世上没有如果,因此也造就了张绣这一彪炳的战绩。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敖烈把死忠于东川王的部分将领全部擒拿,只等高句丽民众散去之后,立刻开刀问斩。至于其他的将士,敖烈则是以国士之礼对待,保留了他们的官职和财产,对他们淳淳教导了一番,让他们以后尽心尽力为大汉做事之后,就放他们去和家人团聚了。 第二天,东川王被五花大绑押上了丸都城内的广场,诸葛亮拿出告示,宣读了东川王的十大恶行之后,由高句丽本地将士,将东川王斩杀当场。诸葛亮宣读的十大罪状,是他听取了众多的高句丽本地居民的倾诉之后,连夜整理出来的,其中每一条都是死罪。 随着东川王人头落地,其对高句丽残暴的统治宣告终结。高句丽人,将要迎来另一个全新的时代。大量高句丽子民竟然涌上街头,奔走相告,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由此可见,在东川王的统治下,他们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已经压抑了很久很久了,哪怕没有敖烈的攻伐,用不了多久,高句丽也会爆发一场声势浩大的民变,把东川王赶下王座。 人心都是肉长的,敖烈厚待高句丽子民,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子民一样平等对待,不把他们当做奴隶,并把大汉先进的耕种之法交给他们,还把他们从东川王的残暴统治下解救出来,让广大的高句丽民众对敖烈心生感激。于是,当敖烈大军在丸都休整了两天,决定继续挥军北上,前去平定扶余的时候,许多高句丽将士自告奋勇,愿意随同敖烈一起出征。还有很多百姓,纷纷拿出家中不多的食物钱粮,拥挤在丸都城的广场上,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支持着敖烈的北伐。 这一状况,是敖烈和诸葛亮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们根本就想不到,一善之念,竟然会得到高句丽子民如此强烈的拥护和爱戴。高句丽人民的反应,也解除了敖烈和诸葛亮心中的一大隐患。他俩这几天一直在商量,要不要在高句丽留下汉军驻守,不留,怕高句丽人日后复反;留,又怕引起当地居民的不满,而且敖烈只带来了一万五千人,留的多与少,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反而会影响对扶余的战斗。 现在,这个问题迎刃而解了,当民心所向之时,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武力上的约束。敖烈决定,只留下两个主持大局之人,稳定高句丽的局势,其余汉军将士,除了两人应有的亲卫之外,一个不留。(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驻扎难水 最终,敖烈和诸葛亮商议过后,决定把张绣和邓芝留下来,负责稳定高句丽的局势,对境内各种事项进行整顿。张绣一战扬名,在高句丽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邓芝政能出众,谋略过人,无论治政、治军都是一把好手,让他们两人联手治理高句丽,必然会让高句丽在短期内重新迸发出活力,并成为敖烈大军的坚固后盾。 至于高句丽军民的意愿,敖烈也做出了相应的决定。首先,对于自发的奉上钱粮的普通百姓,敖烈严令禁止汉军,不许拿取他们手中的一针一线,违令者严惩不贷;其次,那些拿起武器,自愿跟随敖烈北上征讨扶余的将士,敖烈也对他们进行了嘉奖和安抚,把其中大部分人都遣散,让他们留下来协同张绣、邓芝镇守丸都,只挑选出五千精锐随军北上。 整顿完毕之后,敖烈一刻也不肯再耽搁,立刻踏上了征程。平定高句丽,已经用去了十几天的时间,敖烈在此后有限的一个半月之内,还要相继平定扶余、击败东部鲜卑,留给他的时间相当的紧迫。 扶余比高句丽建立的时间还要长久,地域还要辽阔。早在西汉初年,扶余人就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并向大汉称臣,数百年来,一直把大汉敬为天朝上国,对大汉恭敬有加。在大汉的帮助之下,扶余国得到了稳定且快速的发展,成为北疆一个举足轻重的国家。直到近几十年来,因为大汉内战不休,奸佞当道,国力降到了冰点,扶余当代国主尉仇台趁机断绝了和汉朝的往来,不再以大汉属国自居,而是勾结辽东太守公孙度,霸占着北疆大量肥沃的土地。隐隐有自称一霸的趋势。 与高句丽不同,扶余人崇尚的是武力,想要征服扶余,根本就不可能像征服高句丽那样,仅仅凭借智慧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想要让扶余人臣服,只能依靠武力,把扶余人打疼了、打怕了,他们才会产生畏惧,才会乖乖的听话。 所以。对征讨扶余之事,诸葛亮也没有什么好计策。对此,敖烈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决心和扶余来一场硬碰硬的对决,争取一战而定。具体的作战方针,暂时还没有定论,敖烈打算先和扶余试探性的打上一仗,先摸摸扶余的战斗力再说。 三日后,敖烈就从丸都城率军来到了和扶余交界的难水。难水。是汉人的称呼,扶余人把难水叫做碧江,取江水碧绿之意。难水就是后世的嫩江,是松花江最大的支流之一。对于这个地方。敖烈并不陌生,前世的时候,他就曾在一次探宝的行动中,来到过这里。虽然有些细节的地方和后世不大一样,但大体上还是和后世的嫩江相吻合的。 一边策马狂奔,敖烈一边指着结冰的难水对诸葛亮说道:“孔明。这条江,就是难水了。某对这条江做过研究,此江上下游都比较狭窄,导致水流湍急;唯有中游地带较为开阔,江水至此才流向平缓。” 诸葛亮一直在思考怎么才能尽快平定扶余,听到敖烈的话之后,双眼中猛然一亮,面带欣喜之色对敖烈说道:“主公,我军的胜算,就要着落在这难水之上了。”敖烈闻言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追问道:“孔明的意思是,半渡而击之?”两人都是思维敏捷之人,又同时研习了鬼谷十三篇,故此,彼此的想法一点即通,几乎已经达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 点了点头,诸葛亮又说道:“眼下是隆冬时节,扶余人世代生活在难水边,长久以来的习惯,必定会让扶余人认为,难水的冰面结实无比,我军大可在冰面上动些手脚,一战而击溃扶余主力。” 听着诸葛亮的分析,敖烈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后,敖烈忽然勒住了战马,坐下的照夜雪龙驹猛然收力,后蹄坚定有力的插在地面上,一双前蹄高高扬起,整个身子与地面呈四十五度角倾斜,载着敖烈在空中停顿了片刻之后,才重重的落下前蹄,激起一片尘土。 “传某军令,停止前进,在难水边选择最显眼、最醒目的地方扎营,要让难水对面的人能清楚的看到我军营内的一切动向。”敖烈忽然发出这么一道听起来十分古怪的命令。自古以来,行军打仗时对扎营地点的选择,是很有讲究的,既要有险可依,又要靠近水源,以及其他的一些硬性要求。可是现在敖烈的命令,却违背了所有的惯例,让人摸不到头脑。 敖烈麾下将士感到奇怪,潜伏在难水对面的扶余探马一样感到不解。看着敖烈所部汉军的扎营动作,一名扶余探马诧异的问向身边的同伴:“汉军这是脑袋被门挤住了?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扎营?”他得到的回答,带着和他一样的疑问:“谁知道呢,也许汉军主将是个白痴?根本就不懂得怎么打仗吧。” 先前开口的探子带着不解的神色,又向忙碌中的汉军看了一眼,然后回头说道:“分出两个兄弟,把这个情报送回去,请大王定夺。”在他身后,两道人影迅速转身而去,向着扶余国深处跑去。 扶余国当代国主尉仇台熟读汉家史籍,精通谋略,一向又很崇尚武力,根本就不是残暴不仁的东川王可以相比的。尉仇台早早就派出探马,散布在难水一带,刺探汉军的一举一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准备。汉军的一切动向,都会被探马准确的传递到尉仇台的耳中。 当夜,在难水边的大营中,敖烈把诸葛亮叫了过来,低声笑道:“孔明,知某心意否?”诸葛亮回报给敖烈一个微笑:“主公可是想把扶余主力大军吸引过来?趁扶余大军渡河之际,击穿冰面,让扶余大军陷入冰冷的江水中?”诸葛亮不是贾诩,不会像贾诩那样过分的明哲保身,而且敖烈对诸葛亮有救命、知遇双重的恩情在内,诸葛亮对敖烈没有半点隐匿心迹之意,凡是敖烈问到的事情,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没错!”敖烈神秘的笑道:“某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做。”诸葛亮接口说道:“第一件事,制造假象,吸引扶余主力来袭;第二件事,趁夜色掩护,在难水冰面上做手脚。”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在说话,而是相对而坐,心意相通的同时笑了起来。次日一早,魏延有些气恼的来到敖烈的中军大帐,大声说道:“主公!高句丽人简直毫无信义,昨晚某巡营时,就听到他们私下议论着,忍受不住天气的寒冷,想要回到高句丽去,只因夜色深沉,某怕主公已经安歇了,就没来禀报。谁料今日一早,高句丽人竟然私自逃走了一半,某发现的时候,已经寻不到他们的人影了。” 敖烈闻讯之后,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大度的对魏延说道:“文长,高句丽人归附不久,人心思动,私自逃走也是人之常情。此事就此作罢,亦不必追究逃走之人的罪过了。”敖烈的大度,换来的,是魏延的不甘:“主公!若此事就此作罢,军中人人都会知道主公赏罚不明,势必会出现更多的逃兵!若长此下去……” 魏延的话还没有说完,敖烈就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某说过,此事,就此作罢!你听不明白吗?”魏延涨红着脸,完全不明白往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敖烈究竟是怎么了,但他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忍着心中的郁闷,退出了敖烈的大帐。 高句丽人私自叛逃的消息,同样在最短时间内,传递给了扶余王尉仇台。尉仇台看着眼前探马送来的消息,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好一个小霸王!竟然摆出反间计来赚本王,哼,本王可不是东川王那个蠢货,岂能轻易上你的当?” 一连三天,敖烈大军驻扎在难水边,既不退军,也不向扶余国内深入。在这三天内,魏延每天早上,都会到敖烈的大帐内,向敖烈禀报军中士兵叛逃的情况。开始的时候,还只是高句丽战士叛逃,后来甚至连一些汉军都因为忍受不了寒冷,开始出现叛逃的情况。三天下来,五千高句丽跑的一干二净不说,汉军中也逃跑了数千人之众。 对于军士叛逃的情况,魏延据理力争,力谏敖烈严惩叛逃军士的同队士兵,以儆效尤。可敖烈却以新兵初上战场,不适应气候的寒冷为由,拒绝了魏延的合理要求。每次,魏延都会遭到敖烈粗暴的呵斥,敖烈的呵斥之声,即使是在数十步开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最终,在第四天的清晨,当魏延向敖烈禀报,又有数百名汉军叛逃的情况之后,再次换来敖烈强烈的斥责。让魏延一怒之下,趁着巡营的机会,带着三十几名亲兵度过结冰的难水,一路向北,来到了尉仇台的军营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半渡而击之(一) 尉仇台在两日之前,已经率领大军来到了距离难水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并且每日的清晨,他都会带领侍卫登上附近的高山,远远眺望着汉军的营地。他发现汉军营地内出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每日清晨,营地内的炊烟都会比前一日稀薄一些,炊烟缭绕的时间也更短了,这说明汉军确实出现了叛逃。 尉仇台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虽然亲眼看到了汉军营地的变化,却不肯轻易便相信,毕竟,东川王血淋淋的教训就在眼前,他不得不多一个心眼,防备汉军耍什么花招。直到今日一早,魏延带着怒气踏过冰面来投降,才让尉仇台心中的肯定加深了几分,他决定好好盘问盘问魏延,如果魏延能解释的通他心中的疑问,他才肯彻底的相信自己看到的情形。 尉仇台大帐之内,魏延昂然站立在中央,目不斜视的看着尉仇台。尉仇台盯着魏延看了良久,没能在魏延的脸上看到什么破绽,这才悠然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魏延洪亮的回答道:“大汉骁骑将军魏延。” 尉仇台噗嗤一笑,揶揄的说道:“即为大汉上将军,跑到本王的营帐内来做什么?” 魏延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愤恨的神色,扬声说道:“冠军侯敖烈,赏罚不明,某直言相告,彼却屡次充耳不闻,并怒斥于某,某心中不忿,故此来向大王献计,共同打败敖烈所部。事成之后,除了敖烈之外,其余汉军降卒,必须要交给某来处理。” 魏延的话,引起了尉仇台的注意,追问道:“你要那些降卒做什么?” 魏延答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自当成就一番大业。难水边有两万大军。虽然这几日来叛逃了一些,可还剩下六、七千之众,某如果能得到这些人,即可挥兵南下,将高句丽占据在手中,届时,某亦是一国之主,你我二人联手,何人还敢小觑?” 听完魏延的解释,尉仇台心中恍然大悟。原来魏延是想收编汉军降卒。然后攻下高句丽,自立为王啊。魏延的威名,尉仇台也听说过,知道魏延是汉军中难得一见的骁将,就连乌桓峭王都是被他斩杀在战场上的。以尉仇台想来,向魏延这样的人,必然不甘久居人下,想要自立为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况。敖烈因为军士叛逃的事情,迁怒到魏延身上,对魏延屡次斥责,魏延能忍到今天。已经超出尉仇台的预料了。魏延每天清晨被敖烈大声斥责的事情,早有潜伏在汉军附近的探子回报给尉仇台知晓了。 接着,尉仇台又问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问:“敖烈号称小霸王,身经百战。战无不胜,既然汉军已经出现了大量的逃兵,敖烈为何还要坚持在难水对面安营而不肯退兵?” “正是因为身经百战而战无不胜。现在的敖烈已经变得骄狂自傲,全然不复当初了。他不肯退兵,有两个原因,其一,他是想效仿当年楚霸王项羽破釜沉舟之举;其二,现在盘踞在高句丽的张绣是敖烈的师弟,相信张绣很快就会派出人马来支援敖烈。等张绣发兵之后,高句丽必然空虚,这也是某想要打下高句丽的另一原因。”魏延从容不迫的回答着。 阴险的一笑,尉仇台说道:“魏延,你的算盘虽然打的很好,可是,本王能从中捞取到什么好处呢?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本王是不会做的。”至此,尉仇台已经相信了魏延的话,并且相信汉军确实是出现了大量的叛逃,之所以会这么说,无非是想把利益最大化而已,在此次联手中,尉仇台可是占据着主动权的,魏延不过只有三十几名亲兵跟随,还不是任由尉仇台提条件? 魏延闻言一怔,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此战,某愿为先锋,率先杀入汉军营中。某对汉军营盘的布置了如指掌,届时,某四处放火,烧毁汉军粮草,制造混乱。为大王的大军创造战机。另外,事成之后,等某夺下了高句丽,某先给大王黄金万两,以作酬谢之礼,如何?” 等你夺下高句丽?做梦去吧,等利用你打败了敖烈之后,本王立刻挥兵南下,把高句丽占为己有,还有你什么事吗?尉仇台在心中阴毒的想着。不过,尉仇台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任何异常,假装思索了片刻之后,这才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成交!” 一个时辰之后,尉仇台带来的五万人马全部集结完毕,分成五个队列,只等尉仇台一声令下,便会分批马踏冰面,度过难水,大举进攻难水对面的敖烈军营。尉仇台站在队列最前面,目视身边的魏延,缓缓说道:“魏将军,可以开始了么?” 魏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回头对尉仇台说道:“大王,只看汉军营中起火,速速举兵来接应某。”说完,不等尉仇台回话,魏延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三十几名亲兵亲随其后,踏着难水的冰面向汉军营地冲去。 尉仇台身为扶余国王,对难水的情况,自然熟悉的很。难水中部地带,水流平缓,积水很深,每到冬季,在天气的寒冷作用下,难水都会结成厚厚的坚冰,可供万人渡河,如果计算好距离的话,甚至可以让两个万人队相隔数丈距离,一前一后同时进行渡河,让部下五万大军分批次尽快渡河,再加上魏延这个内应,合力围剿敖烈所部不足万人的汉军,尉仇台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在他看来,小霸王再怎么神勇,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抗衡五万大军。 没过多久,魏延的身影进入了汉军营地之内,随即,汉军营地内冒起了黑烟,开始时还只是几缕,时间不长,整个营地都被魏延点燃了,汉军营地的上空,顿时聚拢了大量的黑烟,翻腾不休。一阵阵喊杀声和呼叫救火的声音,从汉军大营内传出。 难水对面的尉仇台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仔细的分辨着汉军营地内传出来的各种声音,嘈杂的声音分成两股,一股声音中,时常夹杂着一两声魏延那雄壮的怒吼;另一股声音,显得更为嘈杂,是纷乱的呼叫救火之声,根据音量来推断,大概有五千多人在呼喊。 看来,魏延所言不虚,汉军营中,确实只剩下数千人了,其余的大都逃走了。否则的话,面临眼前的混乱,不可能只有数千人的呼叫声。一念及此,尉仇台不再犹豫,向着身后一挥手,大声下达着命令:“渡河!全歼汉军!”尉仇台可不是遵守信义之人,他绝对不会把汉军降卒留给魏延,让魏延拥有自己的势力,那和他自己的利益不相符。 第一个万人队骑兵迅速行动了起来,拍打着战马冲上了冰面,向着汉军阵营杀去。等第一队骑兵到达难水中央的时候,第二队万人骑兵也开始行动了起来,追随在第一队骑兵身后,跟着踏上了冰面。 当第一队骑兵呼啸着度过冰面,登上对岸土地的时候,尉仇台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戒备,有了这一支万人骑兵队打前锋,自己就算是在对岸站稳脚跟了。就算没有魏延的内应,想要打败敖烈所部,也不是什么难事了。于是,尉仇台做出了快速进军的命令:“传本王令,派出两个步兵队,同时渡河!” 扶余只是个小国,所拥有的骑兵也只有两万人。当两个万人骑兵队出发之后,剩余的三个万人队,则都是步兵了。一人一马的重量,和两个人的重量差不多,既然难水冰面能承受万人队骑兵,那么,承载两个万人队步兵,也是不在话下的。 随着尉仇台的命令,两个万人队步兵同时踏上了冰面,向着对岸进发。当这两队步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快要到达难水中央的时候,先前出发的第二队骑兵已经渡过了难水中央,还有三分之一的距离,就要到达对岸了,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沉闷的咔嚓声在冰面上响起。开始的时候,破碎的咔嚓声还不怎么明显,甚至还没有马蹄践踏冰面的声音响亮,可是不久,一声接一声的破碎声响起,咔嚓咔嚓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密集,很快就连成了一片,让站在冰面上的三万扶余战士,脸上都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 久居难水边,这样的咔嚓声代表着什么,扶余战士们当然很清楚——冰面,要崩塌了。三万扶余战士全部不约而同的收住了脚步,眼神中已经泛起了绝望的神色。他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保住性命,但是他们都清楚,一旦沉落到冰面之下,绝对是有死无生的下场。 咔嚓——又是一声响亮的破碎声之后,冰面终于开始出现塌陷,在难水中央,一块一丈见方的冰面,轰然裂开,然后迅速沉落到难水中,冰面塌陷的地方,所有人都能看到冰面下奔流不息的水流。难水,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透过厚重的冰层,向扶余人展露出本应在夏季才能看到的碧绿本色。(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半渡而击之(二) 继第一块冰面开始塌陷之后,裂纹迅速向四周扩散,一道道清晰的裂痕出现在扶余战士们的眼中,向着前后两个方向的扶余战士蔓延开来。 “救命啊——”终于有人忍受不了眼前的绝境,一名扶余步兵放声大喊,然后转身向身后跑去,试图在冰面彻底崩塌之前,能跑回到距离自己比较近的岸边。随着这名军士的疯狂,其余扶余军士也都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步兵们纷纷转身,向身后的岸边奔跑,而骑兵们则是催动战马,想要在最短时间内登上身前的陆地。 生死攸关的时刻,深悉难水情况的扶余战士们,忘记了冬季难水的特性,他们的脑海中,只剩下了逃出生天的信念。可是,伴随着三万扶余士兵杂乱无章的奔跑,难水表层的冰面受到了剧烈的震动,开始大面积的出现崩塌,而且崩塌的速度越来越快,面积也越来越大了。 “啊—”一声短促的呼救声响起,一名扶余战士一时不察,被塌陷的冰面卷入了难水之中,他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失去了任何音讯。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第一名军士的落水,开启了惨剧的序幕,大片的冰层成片成片的塌陷,大批大批的扶余战士发出或长或短的惨叫,被卷入到难水之中,再也没能冒出头来。 人力永远不可能凭借自身的血肉之躯,来和大自然之力抗衡,天灾如是,火灾如是,水灾亦如是。难水中部地带,水流平缓,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造就了难水中段水位很深,如果是在夏天。精通水性的人还有可能游到岸边去,但眼下是隆冬时节,难水表层的冰面,阻挡了落水的扶余人浮上水面的所有可能性,并且还断绝了他们呼吸空气的途径,一旦落水,十之**都会葬身水底。况且,尉仇台崇尚武力,他此次带来的五万主力军,都配备了铁甲。用以增强部下军士的战斗力,虽然大部分士兵的铁甲样式简陋,但毕竟是铁制成的,后世人都知道,铁的密度远远大于水的密度,因此,落水的扶余士兵们,在铁甲的带动下,迅速向江底沉沦。 扶余战士身上的铁甲。还起到了另外一个作用。铁的传导性是很好的,迅速把难水中江水的寒冷,传递到了扶余战士们身上,并在铁甲表层凝结成了一层薄冰。从而严重影响了落水战士的灵活性,让原本有希望逃出难水的扶余士兵乱了手脚,彻底失去了逃生的能力。 仅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在扶余人连声的惨叫声和摄人心魄的冰层破碎声中。三万扶余士兵无一幸存,全部葬身难水的江底。整个难水上,寂静的落针可闻。要不是那些零星残留在冰层上的武器以及大片崩塌的冰面,昭示着刚才的惨剧,任谁也不会想到,就在一炷香之前,寂静的难水之上还有三万生龙活虎的扶余战士站在上面。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大自然用它特有的沛然不可御的威力,再次告诉了人们,天威的可怖之处。“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冰面,怎么会忽然崩塌?”尉仇台目瞪口呆的看着难水的冰面,惊恐的自言自语着。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铿锵有力的战鼓之声,把处于震惊中的扶余人惊醒了过来。汉军营寨营门大开,数千汉军精神抖擞的涌了出来,在汉军的最前列,敖烈身穿游龙金甲,手握霸王枪,端坐在纯白色的照夜雪龙驹上,威风凛凛的率先来到已经渡过难水的一万扶余骑兵队列前。 敖烈身侧,左边是面如锅底,眉目狰狞的许褚;右边则是面如重枣,目若朗星的魏延。看到魏延出现在敖烈的身边,尉仇台立刻反应了过来,自己千算万算,小心又小心,最后还是上当了,被敖烈轻而易举的坑杀了三万主力,两军未及交锋,自己已经输了大半了。 尉仇台没有猜错,眼前这一切,都是敖烈和诸葛亮算计好的。借着军中士卒叛逃为由,敖烈让庞德和典韦二员虎将以及高句丽的将领,分批带着士兵离开大营,避开扶余人的耳目,绕道难水上下游的狭窄之处,渡过难水随时准备袭击扶余人的后路;然后在公然斥责尽忠职守的魏延,逼得魏延渡过难水去和尉仇台结为同盟,当然,魏延的背叛是假的,纯粹是为了吸引尉仇台举兵来犯;同时,敖烈还命人趁着夜色的掩护,在难水的冰层上开凿裂缝,这是最重要的一个步骤,裂缝不能开凿的太大,否则会让扶余人心生警觉,但也不能太小,否则就不能达到让扶余人落水的目的,这个重要的步骤,由诸葛亮亲自监工完成。 甚至在驻扎难水边之初,敖烈就已经想好了这一系列的计策,把营寨驻扎在难水边最显眼的地方,就是为了方便扶余人的探马,能够清晰的观察到自己营中减兵的情况。减兵是真实的事情,所以汉军营中每日升起的炊烟,都会比前一日稀薄一些,让尉仇台和扶余探马真切的看出汉军的虚实,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汉军减兵是真,但离去的士兵却并非叛逃,而是包抄自己的后路去了。 一口逆血涌了上来,尉仇台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上涌的逆血压了下去,愤怒的指着对岸的魏延怒骂:“无耻小人!本王势要将你碎尸万段!” 魏延哈哈笑道:“尉仇台,今日某死不了,但你是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某就不敢保证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魏延的话,震天的号角声忽然在尉仇台所在的岸边,四下里响起,冲天的喊杀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北边,身骑白马、手握八极大刀的庞德,率领着五千骑兵,策动战马奔涌而来,马蹄敲打大地的声音沉闷如雷;西边,五千步卒在青面獠牙的典韦率领下,高举着明晃晃的战刀,现出了身形;东边,高句丽人特有的铠甲样式,出现在尉仇台的眼中,五千高句丽将士,和庞德、典韦二人所部,共同组成了一张天罗地网,罩向了尉仇台以及他身边的一万步卒。至于尉仇台的南边,是刚刚吞噬了三万扶余战士的难水,恐怕再也没有一个扶余人,能在短期内鼓起勇气踏上难水的冰面了。 拉下头盔上蛋龙面罩,敖烈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血杀所属,杀!”随即,敖烈挺起沉重的霸王枪,一马当先向着度过难水的一万扶余骑兵杀去。跟随在敖烈身后的五千血杀军精锐们,整齐划一的斜斜举起手中的计都斩马刀,奋力呼喊:“血杀之魂,有征无战!杀——!”作为敖烈的亲卫军,血杀军无论何时何地,总会无惧生死的跟随在敖烈身边,这次北伐,血杀军大部分都跟随着赵云去抵抗东部鲜卑的轲比能了,但还是分出五千血杀精锐跟在了敖烈身边。此刻,正是他们在异族面前扬威的好时机! 度过难水的一万扶余骑士,在看到自己的三万袍泽葬身江底之后,早已泄了斗志,心中满满的都是悲伤和惊恐,早已不复刚才踏上对岸时的意气风发。面对敖烈率领的血杀军精锐,能做出抵抗,就已经是很不错了,更遑论结成战阵迎敌了。 隔着难水,战斗同样在对岸打响。庞德、典韦和高句丽将士们,向着尉仇台所部的一万步卒发起了猛烈的冲击。两个战场,两方势力,在难水边,展开了殊死的搏杀。 敖烈抡起重达一百二十九斤的霸王枪,势不可挡的向着扶余骑兵的带头将领斩落。扶余将领大惊失色之下,挺起大刀试图挡住敖烈这势大力沉的一枪。可是,在以往无数次的战斗中,早已有很多人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证实过,敖烈的霸王枪,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挡得住的。 咔嚓—— 扑哧—— 扶余将领手中的大刀,在霸王枪的劈斩下,应声断为两截,锋锐的霸王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继续向下斩落。失去了武器的扶余将领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霸王枪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着自己的天灵盖斩来,随即,头骨破碎的声音响起,扶余将领的天灵盖被敖烈一枪斩裂,红白色的脑浆喷溅而出,将霸王枪沾染的污秽不堪。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是古今通用的至理。想要迅速瓦解敌人的战斗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解决敌军的统帅。相对于这一万扶余骑兵来说,尉仇台自顾尚且不暇,当然更不可能隔着难水对他们做出指挥了,所以,他们此刻的统帅,就是刚刚被敖烈一枪斩杀的扶余将领了。此人一死,一万扶余骑兵顿时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被魏延和许褚各自带着一千名血杀军精锐一个凿穿,就轻易的把扶余骑兵分割成了三个细碎的阵营,首尾不能相顾。 其余的三千血杀军,在敖烈的率领下,组成狭长的战阵,像极了敖烈手中的霸王枪——粗重又充满了力量,带着无尽的锋锐,狠狠地刺向了扶余骑兵的中央,将扶余骑兵们杀的人仰马翻的同时,顺利的完成了一次凿穿!(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一战而定 五千血杀军精锐分别在敖烈、魏延和许褚的带领下,就像是三把锋锐的战斧,在扶余骑兵们的阵中纵横交错,杀的扶余骑兵就像是被割倒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下,扶余人的血液,甚至都把靠近岸边的难水冰面上,染成了红色! 对岸,尉仇台的情况同样不妙,在三面合围一面临难水的形式下,尉仇台退无可退,想要抵抗,可部下万余步卒又早已失去了斗志,根本形不成有效的反击,甚至很多人都出现了恍惚的情况,动作十分迟滞,轻而易举的就被汉军砍倒在地。 这也难怪,先前三万扶余大军葬身江底的一幕,是那么的残酷而夺人心魄,试问谁能在见到三万同胞被坑杀之后,还可以气定神闲的应战呢?因此,扶余人斗志低落也就不足为奇了。 很快,敖烈这边的扶余骑兵,被斩杀大部分之后,仅存的两千多人放弃了抵抗,纷纷跳下战马,跪地请降。敖烈命令魏延押着扶余俘虏返回大营,他自己则是带着许褚和一千名血杀军精锐,横向奔跑出三里的距离,然后度过难水的冰面,去擒拿尉仇台。 当敖烈赶到对岸战场的时候,尉仇台的身边,只有五千余扶余步卒护卫在他身边了,其余的扶余军士都已经被庞德、典韦他们率军击杀了。敖烈纵马来到战场中央,高声呼喊:“尉仇台,你欺我大汉内乱,便想独霸一方,须知我大汉历代天子并未亏待过你。你如此背信弃义,实为神人共愤!某今日便要亲手取你项上人头!” 霸王枪一挺,敖烈催动照夜雪龙驹,直奔尉仇台杀去。尉仇台眼见敖烈向着自己杀来,怒吼一声,挺起长枪。向着敖烈的方向冲了过去。尉仇台乃是异族中不多见的枭雄,又向来自持武勇,他自知今日绝难逃得出汉军的包围圈,又不肯窝窝囊囊的战死,索性和敖烈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对决,如果能侥幸擒住敖烈,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如果不敌敖烈,被敖烈斩杀,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此刻的尉仇台,就像是一只愤怒的雄狮。用尽生平的力量,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可是他的对手,却不是普通人,而是有着小霸王之称的敖烈!把尉仇台比作雄狮的话,那么,敖烈就是一条可以翻云覆雨翟龙,人中蛟龙! 铛—— 剧烈的碰撞声响彻难水边的空间,两人各自的长枪狠狠地碰撞到了一起,激射出无数火花。这一回合。尉仇台把吃奶得劲都使出来了,甚至连试探的过程都省略了,竭尽全力和敖烈拼了个不分胜负。 轻轻“咦”了一声,敖烈没想到尉仇台竟然可以挡得下自己的天生神力。于是也不再保留,怒喝一声:“龙牙碎金!”手中霸王枪倏然间搅动漫天枪影,层层叠叠的枪影,带起阵阵破风之声。向着尉仇台刺去。尉仇台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人可以把枪法用的如此神妙。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与大汉决裂的举措是错误的,大汉,并非全都是碌碌无为之辈,竟然还存在着像敖烈这般的英雄人物! 明白归明白,可尉仇台知道,敖烈绝不会手下留情,自己如果不能挡下这一枪,必定是被挑落下马的下场。于是,尉仇台奋起余勇,大喝一声,运起生平所能达到的极限力量,向着敖烈的霸王枪轮斩过去。他不知道敖烈的哪一道枪影是真,哪一道是假,所以,他只能把长枪当做大刀来使用,试图用轮斩的招式,尽可能的挡下敖烈的重重枪影。 就在尉仇台的轮斩快要碰到霸王枪第一道枪影的时候,漫天的枪影猛然间一阵收缩,无数道枪影缩融在了一起,避开了尉仇台的轮斩之后,隐含金光的霸王枪陡然间再次暴涨,收缩在一起的枪影变化出四道璀璨的尖刃,分为上下两层,每层都有两道锐利的尖锐突起,像极了巨龙口中的四颗龙牙,这四颗龙牙相互咬合着,兜头向尉仇台斩落。在他人眼中,敖烈手中的霸王枪已经化身成了一条黑色的暴龙,张开巨口势要把尉仇台一口吞下。 尉仇台招式用老,轮空的长枪已经来不及收回防御,不过尉仇台也是悍勇,右手单手握着长枪的枪杆,横向一拉,用枪杆抵挡上层的两颗形似龙牙的枪影,随即左手在腰间一抽,把佩剑抽了出来,奋力斩向下层的龙牙形枪影。 叮叮当当—— 密集的碰撞声接连响起,在敖烈无匹的天生神力作用下,刚猛的龙牙碎金枪招爆发出了最强的威力,再配合上敖烈暗中灌注到霸王枪上的无极九阳功,这一枪,堪称是刚猛类枪法的典范,称其为巅峰之作,也是好不夸张。在这一招龙牙碎金之下,尉仇台手中的长枪、佩剑连带着他的两条手臂,无不应声而断。 等到敖烈的枪影散尽之后,战场中的其他人才看清楚,尉仇台双臂软绵绵的垂在身侧,从他双臂上呈现出来的诡异弯曲,任谁都能看得出,他的双臂已经被敖烈震断了。在尉仇台身前的地上,两截短剑和两截断枪,无不昭示着,尉仇台输了,输的干脆利落。 借着两马交错的时机,敖烈左手反手拔出赤霄神剑,借着战马的冲击力,平举起赤霄,在尉仇台的脖子上一划而过。随着噗嗤一声轻响,尉仇台的脖子被锋锐的赤霄齐肩斩断,整个头颅飞上了半空,狂热的鲜血从他的断颈出喷溅而出,形成了一股喷射的血泉。 照夜雪龙驹灵性通人,加快速度避开了尉仇台身体中喷射出的血液,没有让一滴血液沾染到它纯白色的皮毛之上。之后,在敖烈没有可以催动的情况下,照夜雪龙驹又闪电般兜转了回来,在尉仇台飞上高空的人头即将落下的地方,猛然守住了脚步,上半身人立而起,载着敖烈停滞在了空中。 敖烈举起霸王枪,向着天上一刺,把尉仇台落下的头颅串在霸王枪的枪尖之上,照夜雪龙驹这才嘶鸣了一声,落下了悬在空中的一双前蹄。一人一马,相互配合着,一连串心有灵犀的动作,让所有人都看呆了,心中同时泛起了同一种想法:这才叫霸气侧漏啊。 尉仇台伏诛,其余的扶余战士们再也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纷纷丢掉武器跪地请降。扶余人是悍勇没错,他们以崇尚武力为其民族的宗旨。当他们看到敖烈霸气纵横的两个回合斩杀尉仇台,心中对敖烈的敬畏立刻升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敖烈盖世无双的武力,已经彻底震慑住了他们的心灵,在他们的脑海中留下了不可战胜的深刻烙印,让他们再也兴不起一丁点的反抗之意。 战后,敖烈在诸葛亮的建议下,对扶余进行了一系列的整顿。首先,扶余国的名号被取消,改为幽州治下的扶余郡,扶余国一夜之间,便消失在了浩瀚的历史长河中。其次,和对待高句丽不同,扶余民风剽悍,必需要留下足够的军队和强有力的统领来震慑局面,于是,敖烈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把魏延暂时留下来镇守扶余,同时派出快马向燕京传达命令,让在燕京学府担任法理学首席讲师的陈群,来扶余担任郡守一职。等日后高句丽的那边的形式稳定下来,再把邓芝抽调出来治理扶余,让陈群返回燕京担任其他的职务。 至于扶余境内的武装力量,敖烈也进行了筛选,在扶余全部的两万多士兵中,挑选出来一万五千人继续留在军中,其余人等尽皆发给粮饷盘缠,令其返回故乡务农。被挑选出来的一万五千扶余战士,敖烈又把他们平均分成两部分,一半人马跟随敖烈北上征讨鲜卑,另一半人留下来,配合着魏延以及五千高句丽将士,负责镇守扶余。敖烈相信,扶余人已经被震破了心胆,决计不敢反叛,而高句丽人深感敖烈之恩,更是没有反叛的理由,再加上魏延的震慑,扶余将会变成敖烈北伐的又一后盾和补给线。 当夜,敖烈在扶余住了一晚,他告诉魏延,在扶余郡内,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油田,如果开发出来制成火器,将会让幽并大军的战斗力再上一个台阶,因此,敖烈一再叮嘱魏延,务必要守护好扶余,不能让扶余出现任何的意外。魏延虽然不明白什么是油田,可他见到敖烈竟然把这样重大的秘密告诉自己,可见敖烈对自己是十分信任的,感激之余,魏延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让扶余出现任何一点纰漏。最后,敖烈还拿出一张临时画好的草图,标明油田所在的大概位置,让魏延转告即将前来上任的陈群,做好保密工作,并分批把油田附近的居民妥善迁置到其他地方居住。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第二日一早,敖烈就带着五千血杀军和七千余名扶余战士,再次踏上了征程,向着西北方向进发,准备和赵云所部会师。(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曹操的野望 就在敖烈继续踏上征程的时候,曹已经结束了一连串的战役。此刻,曹舒心的坐在兖州州牧府的大厅上,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座椅的把手,眼中的野心一点一点的被放大,良久之后,曹长叹着说道:“权力,真的是个很迷人的东西。以前,某的志向就是做个县尉而已;后来某当上了黄门令,某就想,以后一定要做个实权的官职;不久之后,某就被灵帝任命为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典军校尉,掌握着两千禁军,那个时候,某心中就想着,何时能当上一郡太守;后来董卓之乱爆发,某起义兵勤王,跟着敖墨寒历经十余战,每战必克,当今天子封了某奋武将军的官职,让某提领陈留;时至今日,某全据兖州,麾下精兵悍将已达十万之众,可是某依旧觉得不满足,你们说,这是为何呢?” 能听到曹肺腑之言的人,自然都是曹极为信任的人了。大厅之中,坐着十几名文武官员,武将是曹氏宗族的曹仁、曹洪以及夏侯惇、夏侯渊兄弟等人;文臣,则是荀攸、程昱、郭嘉等数人。郭嘉因被曹的诚意打动,再加上曹用人不拘一格,和敖烈一样不看重家世、身份,只看重才能,故此郭嘉收起了狂傲之心,心甘情愿投效到了曹的麾下。 听到曹的问话之后,曹仁大咧咧的说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大哥的才能卓绝于世,别说只是一个州牧了,某看就是和敖墨寒那样,当个大都督都是绰绰有余的。” “此话虽糙,却颇有道理。”郭嘉站出来说道:“主公,方今天下,北方有敖烈、袁绍两虎相争;南方有袁术、孙坚、刘表三狼夺食;西北有李傕、郭汜贼心未死;西南有刘璋、张鲁明争暗斗;唯有中原大地,看似群雄并起。实则除主公之外,余者皆为碌碌无为之辈,正是主公一展身手的大好时机,乱世之中,必定英豪辈出,主公若不乘此天赐良机名留千古,岂非枉费了上天的眷顾?” 荀攸也说道:“主公,奉孝所言极有道理。各路诸侯自顾不暇,正是主公崛起的良机。豫州刺史孔伷胸无大志,并非守成之主。主公应尽早图之。等到兖州、豫州连接成一片,主公势力已成,当可与敖烈、袁绍等一争长短。” 曹仔细的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非是某贪图享乐、小富即安,只是攻伐兖州,已经让我军疲惫不堪,若不是郭奉孝的奇谋,怕是我军连兖州都打不下。眼下兖州初定,民心未附。在这个时候在去攻打豫州,怕是有些不合时宜啊。”曹毕竟是曹,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代枭雄。虽然心中的野心在拿下兖州后极度膨胀,促使他想尽快拿下豫州,向荀攸说的那样把自己的势力连成一片,但是曹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清醒的点出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曹说的,正是眼下曹军的短板。曹军原本只有不足两万人,能迅速拿下供养着十万大军的兖州。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以两万疲惫之师,统帅十万军心不稳的兖州将士,本就不是太容易的事情,若是在冒然攻打豫州,战况顺利的话还没什么问题,可如果一旦出现胶着或者战事不利,兖州的十万将士恐怕会有哗变的可能。 郭嘉笑了一下,劝慰着曹:“主公不需担忧。北方的战事数年之内绝无完结的可能,袁绍屡次在背后捅敖烈的刀子,他们两人早晚必有一战。有袁绍这个屏障为我军抵挡敖烈,主公大可放心就是。同样,袁术盘踞淮南,占据扬州,又正好为我军挡住了颇有雄心的孙坚,因此,我军大可从容计议,安排好进军的时间。暂且修养一年半载,收服兖州军民之心,亦无不可。” 曹笑道:“奉孝所言,正和某心意。豫州刺史孔伷,无为之辈。豫州早晚都是某的囊中之物,也就不必之过急了。只是,整顿兖州之事,确实刻不容缓,就有劳诸位多多费心了。另外,某听闻兖州多豪杰,不可让英雄豪杰埋没在民间。仲德,稍后代某写一道公告,征召有才能的人,来州牧府任职。” 荀攸忽然站出来说道:“主公,一说到豪杰,攸倒想起一个人来。此人深受攸的族侄文若的夸赞,乃是颍川出名的名士,名叫戏忠字志才,是奉孝的同乡,想必奉孝对此人亦是多有耳闻。” “不错,戏志才满腹经纶,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主公应尽早将其收于麾下。”郭嘉点着头符合着说道。 见到荀攸、郭嘉甚至是敖烈麾下的荀彧,都对戏忠推崇备至,曹几乎就可以断定,戏忠必定是位贤良的大才。对于有才能的人,曹历来是很重视的,他立即就做出了决定,明日带着郭嘉一同去拜访戏忠,把戏忠收拢到自己的麾下。 又和众人商议了一些事情之后,曹把眼前的问题,都做了妥善的安排,分别让众人去执行。当众人纷纷领命而去,大厅中只剩下曹一个人的时候,曹再次伸出双手,缓缓搭到了座椅的扶手了,轻轻的抚摸了起来。这就是手握大权的滋味,这种感觉,让曹的心理感到十分享受。刚刚坐上兖州牧危及一个月的曹,心中满是得意,同时,一种更加强烈的不满开始在曹的心中生根发芽,并且迅速的成长起来,他已经不再满足于仅仅拥有兖州一州之地了。 一边抚摸着座椅的扶手,一边把目光看向了南边,曹脸上带着无尽的遐想,轻声自语道:“豫州府中的座椅,和兖州比起来,不知道哪个座椅更舒服一些呢?” 第二天,在郭嘉的陪同下,曹带着厚礼登门拜访了戏忠,并和戏忠进行了将近两个时辰的长谈。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即使是郭嘉,也没能进入房间中听到两人的谈话。可是所有人都发现,自从这次长谈之后,曹的身上似乎又多了一点不一样的变化。聪颖的郭嘉敏锐的感觉到,曹的野心,再次以微弱的幅度,得到了增长。尽管这种增幅很微弱,但是郭嘉相信,随着权力、地位越来越高,曹终究有一天,会拥有雄踞天下的野心和**。 无论曹是忠心汉室的忠臣,还是意欲称霸一方的枭雄,对于郭嘉这样的寒门士子来说,那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跟在曹身边,可以经历很多意想不到的精彩,这才是像郭嘉这样的寒门士子所看重的,因为曹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施展抱负的平台,让他们能够破除长久以来被士族的压制,尽情的发挥着自己的才华。郭嘉和戏忠,正是这些寒门士子中比较突出的两个,从曹登门造访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已经紧紧的和曹联系在一起了。 随着征召令的颁布,大量兖州境内的寒门士子纷纷闻讯前来投靠曹。和幽、并二州的情况不同,幽并二州因地处边疆,在敖烈上任之前,常年遭受异族人的入侵,因此,很多居住在幽并的大家族,都搬迁到了冀州或者更南一些的中原地带。当初敖烈也颁布过招贤令,可是效果却没有兖州这么好,归其缘由,无非是幽并境内的人才不如中原地带的兖州丰富,而且,没有士族的压迫,很多寒门世子也就不愿意出来做官,直到敖烈成立了燕京学府,这一状况才得到了改善。 反观兖州,地处中原,物产丰富导致兖州经济繁荣,是大家族们繁衍生息的好地方,人口也比较密集,但是地域却相对狭窄,大量的良田土地都被士族们垄断在手中,大量的官职任免也都由当地士族说了算,因此寒门士子倍受压迫,即便再有才能,也不能越过士族们的限制,过上高官厚禄的日子。可是随着曹的征召令,让大量的寒门士子看到了希望,又有郭嘉和戏忠这两个现身说法的鲜活例子,促使许多自认有才能的寒门士子,争相毛遂自荐,向曹推荐着自己,试图能够得到曹的认可,进而发挥出自己胸中所学。甚至很多豫州的人,都闻讯赶来一试身手。除了寒门士子之外,还有一些名望之士也来投奔曹,致使兖州州牧府门前,呈现出一片人山人海的盛况。 当然,并不是所有上门自荐的人,都会被曹录用。曹让郭嘉和戏忠现身说法的同时,也担负起了考核的任务,一切人员的录用与否,都由这两个人说了算。曹的做法,不但赢得了郭嘉和戏忠由衷的感激,让他们做起事来更加尽心,还能在大量寒门士子中甄别优劣,达到优存劣汰的效果,进而保证不会有不学无术之人混进自己的麾下来。对于心存大志的曹来说,他需要的是真正有才能的人,而不是一些像南郭先生那样的滥竽充数之人。 经过筛选,一些有才能的人得到了郭嘉和戏忠的认可,他们把这些人推荐给了曹,曹再根据每个人的特长,给他们安排到适合的岗位上去。其中,有一些特别出众的人,被曹留在身边担任要职。陈留的毛玠、平阿的蒋济、乐安的国渊等人就是其中的翘楚;另外,还有一些武将也得到了曹的重用,阳平的乐进、任城的吕虔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大量人才的归附,让曹的实力和名望,都得到了大幅的增长,同时,也催化了曹向豫州用兵的决心。于是,在经过半年的休整之后,曹决定,出兵讨伐豫州。(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说服臧霸 就在曹决心出征豫州的时候,朝廷派来了天使,给曹送来了一纸诏书。原来,青州境内黄巾军复起,于毒、眭固等纠合数十万之众,霸占青州,泰山贼臧霸等匪寇争相竟从,一时之间,声势浩大。 因敖烈北上抗击鲜卑入侵,抽不出人马来征讨青州,朝中皇甫嵩、朱儁等重臣在刘协面前保奏兖州牧曹前去平定叛乱。在此前讨董之战中,曹是敖烈的坚定拥护者,跟在敖烈身边大小十余战,每战必克,所以很多人都认为,曹是继敖烈之后,又一位可堪重任的汉室忠臣,极力主张在冠军侯敖烈分身无暇的时候,把剿匪的重任交给曹来办,刘协经过考虑之后,也就同意了下来,加封曹为司空之职,令其位列三公,起兵征讨青州黄巾军。 接到天子诏书之后,曹立刻停止了准备出征豫州的计划,把麾下文武都召集起来,商讨天子诏书中的事情。曹是一代枭雄没错,但是年青时期的曹,还没有晚年时自立为王的野望,现在的曹,还是以大汉臣子自居,对刘协的诏书,他还是相当重视的。 “主公,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出兵青州乃是利国利己的好事,天子的这道诏书,岂非刚好给了我军出兵青州的大义吗?”郭嘉率先开口说道:“按照我军的原定计划,我军本应攻克南边的豫州,然后在东进图谋青州、徐州,现在不过是把顺序颠倒一下而已,于大局没有丝毫的影响。” 程昱也说道:“没错。天子的这道诏书,给了我军一个很好的借口,让我军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青州,待平定青州之后,我军在转而向南,拿下豫州。届时,主公的地盘东西相向,南北相连,三面围困徐州,则徐州不战而败矣。” “此外,还有一宗好处。”荀攸接口道:“主公奉天子诏书出兵,乃是王者之师,更可为主公积攒名望,让天下人都知道主公乃是忠贞卫国的明主,主公何乐而不为之?” 听着麾下四大谋士已有其三赞同出兵青州。另一位谋主戏忠虽然没有说话,但看他的神色,也是十分赞同的,曹也就没了犹豫,当即决定先把豫州的事情放一放,立刻整顿人马征讨青州的黄巾军。 说是整顿,其实也没什么可整顿的。曹麾下将领早就做好了出征豫州的准备,现在只不过是临时改变出征的方向,把进攻的目标。从豫州变成青州而已。 三日之后,曹的十万大军就踏上了征讨青州黄巾军的征程。黄巾军,说穿了,只不过是大量的流民。因食不果腹,不得不站出来造反而已,虽然三十万人听起来骇人,其战斗力却低下的一塌糊涂。 当曹率十万大军到来之后。仅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把三十万黄巾军打的溃不成军,大半的黄巾军都做了俘虏。眼看曹就要占据青州的时候。冀州的袁绍坐不住了,他派出颜良、文丑为主将,审配为参军,同样率领十万大军借着征讨黄巾军的名义,从青州北边和冀州交界的地方进入了青州,并且迅速攻占了青州北方的平原、济南、乐安和齐四个郡,还对地域最广阔的东莱和北海两个大郡虎视眈眈。东莱和北海,现在可都已经是曹的地盘了,于是,袁绍、曹再青州境内分庭抗礼之势,便呈现了出来。 曹没想到一向优柔寡断的袁绍,这次竟然会这么坚决,趁着自己和青州黄巾军交锋的时候,拿下了北边四郡的地盘。这就让曹心中极为气恼,有心和袁绍一战,又怕刚刚收降的三十万黄巾军发生哗变,可若是就此退走,曹又心有不甘。 在紧要关头,霸占泰山郡,拥兵数万的臧霸就显现出了重要的作用。袁绍、曹双方兵力相当、占地面积相当,谁能拉拢到臧霸,谁就有了胜算。于是,双方不约而同的派出使者,对臧霸进行招安,试图把臧霸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中来。 泰山郡大营中,臧霸看着眼前不可一世的郭图,轻轻笑道:“郭图先生的意思,是替袁本初说降某来了?”郭图扬着头,甚至连正眼也不看臧霸一眼,故作高傲的说道:“宣告将军,我主雄踞冀州,现又拿下了青州四郡,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将军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以免自误的好。”自从赶走了田丰、张郃之后,郭图重新得到了袁绍的重用,因此,郭图平日里自视甚高,大有天子第一,袁绍第二,他郭图第三的架势,对谁都会摆出这样一副可憎的嘴脸来。 郭图的样子,早已惹怒了臧霸麾下的将校,暗中对郭图怒目而视,只要臧霸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涌上前去,把郭图乱刀分尸。臧霸无视郭图的故作高傲,笑着问道:“袁本初麾下,像先生这样的大才,能有几何?”郭图不假思索的说道:“吾主手下虽然无人能比得上某之贤良,但审配、逢纪等数十人都可称得上是当世名士;颜良、文丑等将校俱当得起世之名将。” 臧霸闻言,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郭图说道:“小人得志,可恶至极!若袁本初麾下都是像你这样的小人,早晚必亡!来人,乱棍打出去。”早已安奈不住的将校们,听到臧霸的命令后,抡起杀威棒,把郭图劈头盖脸的打出了大帐。 刚刚把郭图打出大帐,臧霸的手下军士又来禀报,说曹的使者到来了。臧霸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见见曹的使者,看看他到底说些什么,在决定是否投效曹。 片刻之后,郭嘉缓步走进了臧霸的大帐之中。臧霸暗中观察郭嘉,发现郭嘉气度自若,既不像郭图那样趾高气扬,又不弱了曹使者的身份,举止之间,自由一番风韵。单从印象上判断,臧霸就可以预见,曹身边的人才,比袁绍那边高明了许多,要不是冀州地大物博,幅员辽阔,恐怕袁绍还真的不是曹的对手。 郭嘉进账之后,也不急着开口,而是饶有兴致的环顾帐内众人,似是在观察着臧霸部下众人的能力,看看他们有没有为曹效力的资格。郭嘉睿智的眼神在众人身上一一滑过,最后落在了坐在主位的臧霸身上。轻笑了一声,郭嘉这才说道:“宣告将军,吾主孟德公让某捎句话给将军,问将军是愿做冢中枯骨,还是愿做当时豪杰?” 臧霸不置可否的问道:“何解?” 郭嘉伸手向北边一指,说道:“袁本初虽有四世三公的好家世,却屡屡做出几近愚蠢的事情,讨董之战如是,沙县伏击冠军侯亦如是,袁绍其人,刚愎自用、外宽内忌,却又喜欢装出一副气度恢弘的样子,每逢关键时刻,总是缺乏决断,这样的人,与冢中枯骨何异?吾主孟德公,起于毫末,但杀伐果决,用人唯贤,短短两年内,占据兖州全境及青州半部,可谓当世之豪杰。未知宣告将军,有意与吾主共建一番大业否?” 对自身的处境,臧霸自然明白得很。袁绍和曹,都是臧霸惹不起的大人物,虽然眼下因青州之争,两人各自派人拉拢自己,但那只是对战争的需要,自己若是哪边也不投效,战后,胜利的一方要做的第一件事,必定是来剿灭自己;所以,臧霸明白,自己必须要做出决断。此时此刻,臧霸心中已经倾向于投靠曹了,他现在在意的,是自己投效曹之后,能得到多少好处。 “请奉孝先生回禀曹公,某已决意率军为曹公效力。但某麾下毕竟还有数万将士,某还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臧霸缓缓说道。 郭嘉闻言一笑,爽朗的说道:“此一节,主公已经为将军想到了。主公决定,将青州半部就交给宣告将军管理,等到日后拿下了袁绍所据的四郡之后,主公将会上表,表奏将军为青州牧。” 眼下,州牧已经逐渐转变成了手握实权的封疆大吏,曹许给臧霸青州牧的职位,让臧霸心中再也没有了顾虑,推开身前的桌案,向着郭嘉恭敬的弯腰行礼:“劳烦奉孝先生转告主公,三日之内,某收拾好泰山郡内一应粮饷,率军来投!”为了表达自己的敬意,臧霸对曹的称呼,已经从曹公改为了主公。 郭嘉扶起了臧霸,摇着头说道:“不!将军不必急着去见主公。主公相信将军的诚意。所以,某来之前,主公曾交代过,将军可整顿部队,率军攻打比邻泰山的齐郡,主公将在正面牵制袁军,为将军创造战机。实不相瞒,区区一个青州,主公还没有看在眼里。将军想一想,若是拿下齐郡之后,将会呈现怎样的局面?” 臧霸身经百战,得到郭嘉的提醒之后,略一思索便醒悟了过来。如果真的拿下了齐郡,与东莱、北海连成一片,不但可以有效的抵御袁绍大军,还会断绝青州和徐州的所有通道,把徐州困成瓮中之鳖,等拿下青州或者拿下豫州之后,届时曹兵锋一转,取徐州简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了。到那个时候,曹盘踞兖州、豫州、徐州和青州半部,袁绍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管中窥豹即可预见曹的雄才大略,臧霸对曹升起了由衷的敬佩,拉住郭嘉的手,与有荣焉的说道:“臧霸此生能投效主公麾下,实乃生平大幸!请先生转告主公,不出半月,某必定率军攻克齐郡!”(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雄踞中原 半月之后,臧霸果然没有食言,率军打下了齐郡,并在郡县派驻重兵,和曹的大军连成一片,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既定战略。 对此,曹也深感欣慰,上表刘协,加封臧霸为琅琊相,镇守青州半部,并留下五万军士,一并交给臧霸统领,让他抵御袁绍的进犯。历史的轮回在这一刻重现,在历史上,臧霸原本是投效了吕布的,后来吕布被曹击败之后,曹收降了臧霸,此后臧霸为曹镇守青州长达十余年之久,让青州成为曹最为放心的一道屏障。现在,虽然因为敖烈的到来,历史发生了改变,但臧霸还是投效到了曹的帐下,并且像历史上那样,担任起了镇守青州的重任。 青州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袁绍也不可能在投入更多的兵力,来争夺曹手中的青州半部,毕竟,幽并的敖烈可是派出张辽、徐晃、张郃等人,在幽并边境线上屯驻了重兵的,袁绍如果大举南下,张辽等人势必会袭取冀州,让袁绍首尾不能相顾,曹相信,袁绍虽然偶尔会做些蠢事出来,但绝不会看不清大方向的局势。有臧霸统帅六万多泰山军和五万青州军,抗拒颜良、文丑的十万大军,曹根本就不担心臧霸会应付不来。 下一步,根据以前制定的目标,曹准备回师攻打豫州。在出征之前,曹还单独拿出两个月的时间,对军队进行了整顿。曹早已是今非昔比了,当初他手下只有两万人马,经过这几年的扩充,他手下军马暴涨数倍,尤其是在青州一战后。他收降了三十万青州黄巾军,让自己麾下的战士,达到了将近五十万之众。可是这五十万军士,其中有很多人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战斗力堪忧,不足以委以攻城拔寨的重任,于是,曹再荀攸、郭嘉等人的建议下,决定效仿敖烈,实行精兵简政。走精兵路线。 于是,曹在麾下五十万大军中,实行了一些列优存劣汰的考核,将五十万大军缩减到了三十八万,其余的十几万不合格的军士。全部脱下军装,交割了武器。到田地里去从事生产。至于通过考核的三十八万大军。再次进行详细的分配,战斗力一般的,被送到各地郡县去充当郡兵;战斗力突出的,则是被编入主力军中。最后,曹得到主力军二十六万,他把主力军划分成了四个部分。组成第一、第二两个集团军和一支精锐骑兵部队以及一支精锐步军部队,其中,第一、第二两个军团每一军都拥有十万人,分别由曹仁和夏侯惇担任两军主将;精锐骑兵号为虎豹骑。共计有三万精兵,由曹纯担任统领;而精锐步军则号称武卫营,同样由三万精锐组成,由曹洪担任统领。其余将校分散到四支军队中,担任各个级别的职位。 两个月的整顿过后,曹立刻兵发豫州,展开了和豫州刺史孔伷的战争。孔伷本是儒士,行军打仗非其的所长,开始还依靠着地利,和曹军打的有声有色,可是时间一久,孔伷就暴露出了儒士特有的弱点——杀伐不够果决,临机不够专断,只能纸上谈兵而已。短短月余时间,就被曹仁指挥的第一军和夏侯惇指挥的第二军,打的丢盔弃甲,沦丧了大半个豫州。后来,曹把曹纯训练成军的虎豹骑投入了战场,虎豹骑一出,如狼似虎的精锐更是所向披靡,打的豫州军节节败退,在一次长途奔袭之后,生擒了孔伷,一举瓦解了豫州的武装抵抗。 至此,曹完成了郭嘉当初制定的战略目标,在短短数年之内,把兖州、豫州和青州半部连成一片,进而雄踞大半个中原。曹崛起速度之快,手段之凌厉,堪称是一段神话般的奇迹了。从古至今,再也没有谁能像曹这样,短期内从一个禁军校尉,摇身一变,变成了雄踞中原的一方好强,即便是三年灭秦、五年灭楚的大汉开国之君刘邦,也没能做到曹今天的辉煌战绩。 这其中,曹的个人魅力和智慧,显然是决定成败的一大因素,但是其麾下文武官员同心戮力,殚精竭虑的为曹出谋划策、攻城拔寨,也是帮助曹迅速稳定中原的另一要素。曹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拿下豫州之后,曹再次发布了征召令,召集有才能的人,来他的司空府就职,并且鼓励麾下众人,为自己引荐饱学之士。 在曹的鼓励下,郭嘉向曹推荐了淮南刘晔,刘晔字子阳,原本是汉室宗亲,后来流落民间。刘晔到任后,又向曹推荐了山阳人满宠满伯宁,曹心中欢喜,就任命刘晔和满宠为军中从事。夏侯惇又向曹推荐了巨平人于禁于文则,于禁当着曹的面,演示弓马枪法,曹见了喜不自胜,当即封于禁为点军司马。其余的人,也纷纷向曹推荐文武之才,陈留富商卫兹也前来投奔曹,自愿出巨资,资助曹军粮饷。自此,曹麾下文有良谋、武有猛将,威震中原。 一日,曹在和卫兹商谈过筹备虎豹骑和武卫营的军备之事后,忽然想起当初自己的父亲曹嵩在董卓之乱时,也曾散尽家财,帮助自己召集义兵,后来曹嵩因躲避战乱,逃到徐州境内去隐居了。曹每当思念及此,心中都深深的责备自己不孝,今日见到卫兹拿出大量的钱财帮助自己筹备军备,曹更加思念父亲了。于是,曹就让军士去徐州境内,接父亲以及全家老小前来许昌相会。自从拿下豫州之后,曹已经把行政中心,从陈留迁到了许昌。即方便随时观察洛阳的动向,又能保持着对徐州、荆州的威压。 自从曹雄踞中原之后,有一个人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他就是刘备。当初,袁绍在伏击敖烈的时候,刘备以兵少为由,阻止了关羽、张飞前去救援敖烈,并且暗中派出简雍,到冀州境内散布谣言,说是徐州牧陶谦走漏了风声,导致孙坚、吕布和公孙瓒等人挥兵救援敖烈,使得袁绍等人的阴谋落空。在刘备想来,袁绍必然会在事后大发雷霆,为了阻止天下众人的悠悠之口,袁绍一定会攻打青州,进而进兵徐州,只有这样,袁绍才能以强有力的姿态,站在制高点,断绝那些背信弃义之类的谩骂。 于是,刘备率军赶到徐州,名义上是投效陶谦,实则是为了暗中收买人心,等待袁绍举兵来犯的一刻,他再站出来登高一呼,号召徐州境内的将佐们,合力抵抗袁绍。利用徐州地利击退袁绍之后,刘备的声望必将在徐州盖过陶谦,到时候,在联合一些当地豪强,利用他们把老迈无能的陶谦赶下台,达到他占据徐州的目的。 刘备的用心不可谓不深远,随时随地把汉室宗亲和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刘备,是不可能做出强取豪夺的事情来的,那和他一直以来煞费苦心建立起来的公众形象不符。但是借用袁绍这个二世祖,来达到预期的目的,那就不一样了,等刘备按照所想的计划,打退了袁绍之后,完全可以借着徐州子民和当地豪强之口,把陶谦赶下台去,到那个时候,刘备只能是勉为其难的、众望所归的、谦让再三而不得不为之的坐上徐州牧的宝座。 可是,曹的异军突起,和敖烈鬼使神差的烧毁袁绍粮仓这两件事,彻底打乱了刘备的计划,现在,对徐州呈现包围圈趋势的人,不再是那个二世祖袁绍,而是雄才大略的曹了。面对袁绍,刘备还有信心凭借徐州地利将其击退,但是面对曹,刘备可是半点自信也没有。 因此,刘备陷入了无尽的苦闷之中,一切都按照他的设想来发展,可是他没想到,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对徐州呈现威压的人,却变成了曹。现在的曹,雄踞中原,占据着中原三个半州的城池土地,刘备拿什么去和曹斗?一旦曹举兵来犯,刘备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立刻卷铺盖闪人了。每当面临困境和绝地的境况时,刘备总会拿出留的有用之身,日后报效国家的大道理出来,哄骗别人的同时,也在哄骗着自己。 在房间中缓缓的走动着,刘备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致。到手的徐州,十有**会最终会落入曹手里,这怎么能让刘备甘心呢?来到徐州已经快两年了,这两年中,刘备为了拉拢徐州豪强的心,时常举办宴会请他们来赴宴,或者亲自去登门造访,间或送一些各人喜好的礼物出去,这一切,哪一方面不需要钱?刘备原本就没有多余的钱财,要不是一直靠着敖烈的接济,说不定早就混不下去了,来到徐州之后,刘备为了处心积虑的拉拢本地豪强,甚至让关羽和张飞扮作劫匪,去各地劫掠为富不仁的商贾,由此引发了关羽和张飞的强烈不满,刘备也顾不得了。 谁曾想,到了最后,刘备一切的算计,都为曹做了嫁衣,只要曹整顿好内部的事务之后,挥兵徐州,刘备的所有谋算都要变成泡影了,所有的付出都将付诸流水,甚至连一点成本都回收不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狠毒的刘备 “大哥。”张飞急吼吼的呼喊,从房间外传来,打断了刘备的思绪。 吱呀一声,房门被张飞推开了,张飞大步走入房中,对刘备说道:“陶使君接到曹的书信,说是那曹要把父亲和全家老小接回许昌去,陶使君请大哥前去商议此事。” 曹要接回父亲?刘备闻言,心中又是一阵气苦。同样身为人子,你曹现在雄踞中原,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自然可以大张旗鼓的接回避难在外的父亲;可是我刘备呢?父亲死后,尸骨埋在涿郡,刘备自己都记不清已经有多少年没能回去祭拜了,这十几年来,刘备背井离乡,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始终不能拥有一块自己的地盘,更不要说光耀门楣了。 见到刘备发愣,张飞轻轻推了推刘备,问道:“大哥,你想什么呢?”刘备被张飞一推,随即回过神来,随口敷衍了一句:“没什么,你不是说陶使君找某呢么,还不快走。”张飞憨憨的答应了一声,率先走了出去。刘备暗自叹息了一声,把心中的不甘和憋屈统统藏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向着州牧府的大厅走去。 来到州牧府大厅,刘备看到陶谦坐在主位上,手中拿着一封信,正在端详着。刘备趁着陶谦低头看信,隐晦的用贪恋的眼神,看了一眼陶谦的座位之后,立刻回复了平静,向陶谦行礼问道:“不知使君唤刘备前来,有何吩咐?” 陶谦抬起头,笑着向刘备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玄德过来坐。”刘备依言来到陶谦的下手位置上落座。陶谦把手中的书信递给了刘备,说道:“玄德啊,这是曹给老夫写的信,他想把父亲和全家老小接回许昌去。现在的曹啊,势力庞大。称其雄踞中原那是毫不为过啊。想不到当初酸枣会盟的那个毛头小子,今日竟然能有如此的成就,后生可畏啊。” 刘备接过信细细的看了一遍,曹再信中的措辞极为诚恳,请求陶谦行个方便,不要让沿途的徐州士兵为难曹派出的人马,能够把曹的父亲顺利接到许昌去。刘备看完了信,问向陶谦:“不知使君打算怎么做?” 笑了两声之后,陶谦说道:“还能怎么做?自然是叮嘱沿途军士放行了。难道还要为了这件事得罪曹不成?他曹孟德可是今非昔比了,咱们惹不起他啊。” 听到陶谦的回答之后。刘备的心中忽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果能借此事,扰乱曹的心神,说不定会让曹一时半会的无暇进兵徐州,那样的话,自己不就又有机会了么?抓住心中的这个念头,刘备快速的思考着。从徐州去许昌,必然会路过兖州,兖州是曹的根本所在,如果让曹嵩死在兖州地界上。以曹多疑的性格,必然会怀疑兖州内出现了叛逆,到时候,曹势必会在兖州境内进行清查。然而,想要将偌大的兖州清查一遍,没有三五个月的功夫,是不可能完成的。 再者。从曹的书信中可以看出,曹是个孝子,如果曹嵩身死。曹一定会守孝三年,三年之内不会轻启兵戈,那样的话,刘备可就占据主动了,先图谋了陶谦的徐州,然后挥兵北上,夺下曹手中的青州半部,在和袁绍结成联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刘备的根基已成,就算是曹,也对他无可奈何了。 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曹嵩不能死在徐州境内,而且死相一定要平和,不能让曹看出来是他杀,一定要让曹以为曹嵩是寿数已尽,自然死亡的。当然,这件事还要瞒着陶谦才行。 一念及此,刘备向陶谦说道:“使君,曹势力极大,咱们可不能怠慢了曹老太爷,这样吧,这件事,就由刘备去做吧,保证让曹老太爷安全的抵达许昌。”听到刘备的话,陶谦笑着说道:“如此最好,玄德做事,老夫放心的很呢。” 当夜,刘备把陶谦部下的张闿请到自己的府上,和张闿进行了一番密谋。张闿原本是黄巾军出身,后来投靠了陶谦。刘备进入徐州这两年来,张闿就是刘备极力结交的对象之一。进入刘备的房间之后,刘备叮嘱张飞,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自己的房间,然后拿出手中仅存的一百两黄金递到了张闿的面前。 张闿惊讶的问道:“玄德公这是何意?”刘备笑着说道:“实不相瞒,刘备今日有件大事要求张将军,这些黄金就算是订金,事成之后,刘备再送给张将军千两黄金做酬谢之资。”张闿听到还有千两黄金的酬谢,脸上顿时露出了贪婪的神色,故作大方的说道:“某和玄德公乃是至交,休要说什么求不求的,玄德公请吩咐便是。” 刘备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明日,备会推举张将军护送曹之父离开徐州,等离开了徐州,到达兖州境内之后,张将军可暗中在曹嵩的饭食内投毒,送曹嵩归天。”张闿闻言大惊失色,连忙低声问道:“这又是为何?” 刘备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说道:“为了徐州百万百姓,刘备出此下策也是情非得已。曹狼子野心,早晚必来图谋徐州。刘备近年来深受陶使君厚恩,怎能忍心看着徐州落入曹之手?苦思良久之后,方才想出这条计策,或可挽救徐州上下百余万百姓的性命。曹嵩一死,曹必定心乱如麻,服丧三年。三年内,或许会出现一些变故,让徐州免于曹的荼毒。不过,曹嵩的死相一定要平和自然,绝不能让曹看出什么破绽来。” 张闿闻言,思索了良久,缓缓说道:“玄德公,按说以你我之间的交情,某本不该拒绝。可是如今曹势力极大,稍有不慎,某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平时为了拉拢这帮徐州豪强,刘备可没少下工夫,他知道张闿贪得无厌,为了钱什么都能豁得出去,现在这样说,不过是想从自己这里多得到一些好处罢了。 伸出两根手指在张闿的面前晃了晃,刘备截口说道:“两千两!事成之后,备送给将军两千两黄金做酬谢。”听到刘备的开价之后,张闿没有了任何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好!这件事就交给某了,玄德公放心便是!” 刘备满意的笑了笑,把桌案上的一百两黄金,向着张闿的方向推了推,示意张闿先把订金收下。在和善的笑容之下,刘备早已是杀机大盛。别说眼前这一百两黄金是他仅存的钱财了,根本就拿不出所谓的两千两黄金,就算拿得出来,刘备也不准备交给张闿。等张闿完成任务回来,刘备会立刻暗中杀掉张闿,以绝后患。 第二天,刘备找到陶谦,说他昨夜想了一夜,觉得除了告之沿途士兵不得阻难曹嵩之外,还应该派出一队士兵保护曹嵩出境,以结好曹。胸无大志的陶谦听后,连声称好,并问刘备何人率兵保护曹嵩最为合适。刘备假意推脱,以徐州内事为由,不肯直言。陶谦再三询问,刘备才故作沉吟的把张闿的名字说了出来。陶谦不疑有他,当即命令张闿率领本部人马,沿途护送曹嵩去许昌。张闿当即表示愿意担此重任,临别之际,还暗中丢给刘备一个放心的眼神。 张闿带领着本部五百军士,和曹派来的应劭一起,沿途护送曹嵩一路前行,数日之后来到了徐州西边的华费县,眼看再有两三日的路程,就要进入兖州境地了。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阻断了众人的行程。张闿无奈,只好带着军士护送曹嵩一行人,来到华费县的一座古寺内避雨。这场大雨,一下就是两天,昼夜不曾间断,搞得张闿的心情很是不好,他可急着把曹嵩送入兖州,然后毒杀了曹嵩,回去向刘备要那两千两黄金呢。现在却被这场大雨阻断了行程。 当夜,大雨下的越来越急。张闿等避雨的古寺内,只有两进庙堂可供避雨,早已被曹嵩及其家人占据,张闿和应劭两人的部下,只能聚集在屋檐下避雨。大雨早已把众人的衣甲都打湿了,一名张闿部下的军士埋怨道:“这是什么世道,人家在庙内避雨,俺们却只能在屋檐下淋雨!” 张闿叹息了一声,宽慰着自己的部下:“算了,人家是曹的父亲,咱们算什么?暂且忍下这口气吧。”那名军士转了一下眼珠,忽然靠近到张闿身边,低声说道:“将军,咱们本来都是黄巾军,无奈之下才勉强投靠了陶谦,一向不得陶谦的重用,只有眼前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才会让咱们来做,咱们这是何苦呢?俺看曹家辎重车辆无数,想必里面都装着金银细软,不如,咱们劫了他,连夜到山中落草,逍遥快活去了。” 这名军士的话,触动了张闿内心的贪婪。曹嵩是出名的有钱人,当初曹起兵征讨董卓,曹嵩一下子就拿出两千万钱来资助曹,由此可见曹嵩的富有。和眼前的数十辆大车钱财相比,刘备开出的两千两黄金又算得了什么?自己何苦还要给刘备卖命呢?直接杀了曹嵩,夺了钱财,岂不是更好? 一念及此,张闿也不再犹豫,暗中把五百部下都召集了过来,向着应劭所部杀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数日后,陶谦部下张闿觊觎曹嵩的家财,将曹嵩全家老小悉数杀死,掠夺家财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中原各州。 刘备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对张闿破口大骂,这个庸才,耽误了刘备天大的谋划,彻底断送了刘备图谋徐州的全盘计划。眼下,徐州已成危局,曹早晚必然会举兵来犯,以报父仇,顺势名正言顺的拿下徐州这快肥肉。刘备现在需要考虑的,已经不再是如何图谋徐州了,而是在考虑,如何才能趋吉避凶,躲过曹的兵锋了。 刘备也是一时被迷了心窍,明知张闿贪婪成性,以为用一张两千两黄金的空头支票,就能驱使张闿为自己卖命,等到了兖州境内毒杀曹嵩,事后,就算有人心生疑窦,也全然追查不到刘备的身上来,顶多是怀疑陶谦的动机不纯,那样就更有利于刘备图谋徐州了。然而刘备却忽略了一点,曹嵩是出了名的有钱人,他随行带着的财物,还能少得了么? 这也不怪刘备,刘备出身微寒,虽然有着汉室宗亲的名头,可是很不幸的,却在两年之前被当今天子刘协从汉室宗亲中划除掉了,从小到大,刘备都没见过巨量的钱财,自然也就无法想象曹嵩是多么的有钱了。由于刘备的这个忽略,造成了张闿夺财害命的事实,甚至张闿都等不到去兖州境内动手,直接就在徐州境内就动手了,张闿的举动。让徐州上下都陷入了惶惶之中。说起来,刘备的这番谋划,真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是刘备一贯的人生信条。此刻的徐州,已经不再是刘备的避难所,也不再是刘备想象中可以大展宏图的地方了,刘备心中已经做出了随时卷铺盖走人的准备了。可问题是,这两年来,刘备为了图谋徐州,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摆出一副仁义道德的典范样子,让他在徐州境内拥有了很高的呼声,一些豪强也都被刘备暗中拉拢了过来。比如下邳的陈珪、陈登父子,东海的糜竺、糜芳兄弟等等。现在徐州随时面临曹的兵戈,刘备若是在关键时刻,抽身退走。不但会毁了他长久以来竖立起来的公众形象。还会寒了例如陈珪、糜竺等豪强的心,今后还有哪个百姓再肯相信他?还有哪个豪强再敢投效他?所以,刘备陷入了空前的烦闷之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摆在刘备面前的两条路,一是舍生取义,和徐州共存亡,赢得徐州百姓的赞誉;二是退出徐州。躲避曹的兵锋,落下一身骂名;偏偏这两条路。都不是刘备想要的。 其实,刘备今日进退两难的局面,完全是他亲手造成的,从一开始进入徐州,试图图谋徐州的时候,今日的局面就已经是注定了的,但是出于人类的劣根性,刘备是断然不会承认,是他亲手造就了这样的局面的,而是把所有的过错,都直接推到了张闿的身上,认为是张闿破坏了徐州的稳定,把徐州送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刘备全然忘记了,张闿当初是接受了谁的贿赂才会去护送曹嵩的。 时间回到半年前,平定了扶余之后,敖烈率军西进,和赵云所部汇合,驻扎在彰武,抵抗轲比能所部的东部鲜卑。虽然顺利解决了高句丽和扶余,但并不代表敖烈就能从容应对鲜卑的大局进犯。 一场罕见的大雪,让北疆以游牧为生的异族,陷入了空前的危机中。他们牧养的牛羊,几乎全部被冻死,甚至连来年的羊羔、牛犊都没有了着落,巨大的危机让鲜卑人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之中。掠夺!只有掠夺才能让自己的民族繁衍下去,否则的话,用不了多久,鲜卑人就会丧失对北疆的统治,然后沦为匈奴人或者乌桓人的奴隶。当然,匈奴和乌桓人,此刻也不好受,对鲜卑人有着灭种危险的大雪,对匈奴和乌桓人同样有效。因此,匈奴和乌桓人,也参与到了这次南侵的行列中来,试图从汉人的手里,掠夺到足够让自己的民族传承下去的物资。 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整个北疆的异族全都发动起来,向幽并境内,发起了最大规模的一场掠夺战。在经过沙县一战后,敖烈仅仅有不足一年的时间来恢复元气,时至今日,刚刚勉强恢复了元气,就要面临这样一场对抗整个北疆异族的大战,诚可谓是生死存亡之秋也。 北疆的战事,牵动了无数人的心。首先就是幽并境内的百姓们,他们对这场战事是最为关心的,如果让异族们成功南侵,那对于这些百姓来说,无疑是一场浩劫,家财不保不说,连性命或许都得搭进去。除了幽并百姓之外,其他大汉各地的一些有识之士,心中也不无担忧,唯恐敖烈抵挡不住北疆的异族,一旦北疆异族大局入侵,侵占了幽并之地,就等于是在大汉的北方安下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以到大汉的腹地掠夺一番,成为北方的一大隐患。 趁着敖烈与北疆异族大战的时机,曹更是迅速崛起,连续攻克青州半部和豫州,并隐隐对徐州呈现包围圈形式,随时可以对徐州发动战争,成为名符其实的中原霸主。因曹奉天子诏平定了青州黄巾军叛乱,还被刘协加封为司空,成为位列三公的实权派诸侯。 同时,袁绍也不甘坐失良机,虽然他被敖烈一把火烧了邺城的粮仓,短期内无力发起大规模的战争,更有张辽、徐晃、张郃等人在边境线上布下重兵,让袁绍不敢北上,但是袁绍却把目标放在了东边的青州,趁着曹和青州黄巾军交战的时机,一举夺下青州西边的四郡,和曹平分青州,后来因为臧霸投效了曹,并且闪电般从袁绍手里夺走了齐郡,可袁绍依旧掌握着青州比较富庶的三个郡,占据着青州半部。 除了以上这些人的心理变化和动向之外,北疆的战事,同样牵动着一些阴谋家的心。比如说,欲置敖烈于死地的王允。北疆战事刚一爆发,王允就开始活跃了起来,暗中散布对敖烈不利的消息,试图趁机降低敖烈的威望,动摇幽并大军的军心。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之后,王允失望的发现,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幽并大军在各级将领和谋士的治理下,就像是铁板一块,王允的那些谣言,根本就动摇不了幽并大军的军心,这些战士,对敖烈的崇拜和敬仰,远远超出了王允的预料,在他们的心里,敖烈就是战神一般的存在,战神,是不可能被打败的。 王允和敖烈的积怨已久,自从吕布带走了貂蝉,让王允的美人计落空开始,敖烈就处处压制王允一头,抢走了所有勤王救驾的风头,让王允心生怨恨,甚至不惜联合袁绍等十二路诸侯在沙县设伏,意欲将敖烈截杀在归途,可惜最后敖烈还是毫发无损的回到了幽州,让王允心中的愤恨更是难以平息。见到散布谣言起不到作用,王允改变了策略,想通过朝中大臣们,向刘协施压,撤掉敖烈幽并大都督的职位。 可是急功近利的王允忽略了一点,如今的刘协,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幼子了!现在的刘协,手中掌握着一万多亲兵,又有张济率七万大军坐镇在不远的长安,手中有了兵权,腰杆自然就硬了许多。再加上,在历史上原本应该是被董卓杀害的皇甫嵩、朱儁等名将,因为敖烈的关系,非但没有身死,反而获得了刘协的重用,以钟繇、杜畿为首的文臣,配合上以皇甫嵩、朱儁为首的名将,在刘协身边形成了一个强有力的阵营,逐渐掌握了朝中将近一半的权利,和士族大家隐隐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因此,王允的计划再一次宣告破产。刘协一句话就堵死了王允的所有后招:朕相信皇兄必能克定北疆,使我大汉稳如磐石! 一计不成,一计又失效,不甘心的王允苦思冥想之下,又想出一条毒计出来。在王允看来,吕布当初为了貂蝉,连对他有救命之恩的董卓都可以背叛,更何况只是结拜兄弟的敖烈呢?在真切的利益和美色面前,兄弟情义连个屁都不是。于是,王允在洛阳城中物色了十名色艺俱佳的歌姬,派人送到了正在北疆抵御中部鲜卑的吕布营中,并给吕布捎了一句口信,只要吕布故意放水,让中部鲜卑成功入侵幽并内地,从而导致敖烈身败名裂,王允愿意上表天子,加封吕布为新的幽并大都督,事成之后,作为互惠条件,吕布也要支持王允登上丞相的宝座,从此之后,两人一内一外,共同把持朝政大权。 面对王允开出如此诱人的条件,吕布并没有直接给与答复,但是却勒令本部军马停止前进,并且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一再推迟和中部鲜卑的战斗,还把幽州出身的将校,都借故扣押在了军中,把他们手中的兵权,全部抓到了自己的手里。 吕布的反应,让王允很是欣慰。虽然吕布没有明确表态,但从他的动作中,王允看得出来,吕布,没能禁受得住自己抛出的诱饵,已经开始咬钩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危机四伏 彰武,敖烈军大营中。一名暗影成员借着夜色潜入了敖烈的帐内,向敖烈禀报了吕布的异常,并指出吕布有可能没能禁受的住王允的诱惑。虽然并不清楚吕布这样做的目的,但是敖烈相信,吕布绝对不会不顾兄弟情义,真的和王允达成密谋。或许在外人看来,吕布先投效丁原,再投效董卓,最后跟随在了自己的麾下,是个不折不扣的叛逆者,可敖烈清楚得很,吕布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义字,义气当先的吕布,是不会因为功名利禄而改变对敖烈的态度的。因此,对于吕布的一切变化,敖烈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同时,中部鲜卑大营中,部落首领和连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看着眼前身穿鲜卑衣服的汉人,和连问道:“你的主人能保证吕布放我等进入幽并吗?”汉人谦卑的答道:“大王放心,我主人王允大人乃是当朝首辅,说出来的话自然作数。而且,按辈分来说,吕布还是叫主人一声义父呢。” 貂蝉是王允的义女,而吕布又迎娶了貂蝉,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听到王允使者的回答之后,和连放下了心来。在三部鲜卑中,和连的势力最弱,也是最好拉拢的一部。这也是王允看中和连可以利用的地方。野心,是人就会有,更不要说前任鲜卑王之子和连了。凑巧的是,负责抵抗和连中部鲜卑的人,正好是吕布,王允两边都有机会拉拢,这样一个内结吕布,外结和连的机会,王允可不会放过,利用吕布、和连趁势崛起,以期达到手握朝廷权柄的目的。还能借机扳倒敖烈,王允认为,这是上天赐给他的一个良机。 试想,当吕布放弃抵抗,任由和连率部进入幽并境内,敖烈的名望和势力势必会受到沉重的打击,届时,王允在挺身而出,联合吕布一举扳倒敖烈,然后在暗中与和连达成协议。给和连一些好处,让和连心满意足的拿着大量的物资退回鲜卑境内,这样一来,王允就成了抵御鲜卑的最大功臣,以敖烈为垫脚石,登上权力的制高点。反正幽并境内的物资,王允也不可能拿到手,索性拿来许诺给和连了。 在王允的暗中运作之下,吕布有意无意的在布防中暴露出了一些空隙。让和连的小股部队可以轻易避开汉军的布防,入侵到幽并境内不太深入的地方。和连对吕布的反应也很满意,屡屡派出小股部队深入到幽并境内,彼此心照不宣了起来。只等敖烈和轲比能所部正面交锋。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吕布与和连,就会从中取事。 洛阳寝宫中,刘协一脸阴沉的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皇甫嵩和朱儁也是面色不佳,叹息不止。当初,是他们二人保举的曹率兵征讨青州黄巾军。现在,曹是奉诏平定了黄巾军,可是,曹却趁机把青州半部攥在了自己的手里,还用收编过来的数十万青州军一鼓作气拿下了豫州,整个中原除了徐州之外,几乎都已经落入了曹的手里,这样的局面,对于刘协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何况,当初在皇甫嵩和朱儁的保举下,刘协还加封曹为司空,现在想来,简直是伸出巴掌打自己的脸了。 长叹了一声,刘协追悔莫及的说道:“当初,墨寒皇兄曾数次叮嘱朕,曹心怀大志,决不可重用,如今皇兄的话一语成箴,朕后悔没听皇兄的话,让这个曹做大了起来。”皇甫嵩叹道:“圣上,人心隔肚皮。老臣也没料到曹面似忠厚,实则竟然有如此狼子野心!眼下曹已然做大,圣上还需忍耐,对其以安抚为主。” 朱儁接着说道:“更可气的是,朝中以王允为首的一般大臣,竟然看不清曹的真实面目,对曹甚至推崇备至,唉,须知曹治在许昌,须臾之间就可到达洛阳,一旦曹图谋不轨,则洛阳危在旦夕了。”顿了一顿,朱儁继续说道:“不过,目前看来,曹并没有自立为王的意思,圣上倒是不必太过忧心,老臣以为,圣上还是应准许皇甫将军的提议,对曹嫁衣高官厚禄,以安其心。等冠军侯平定了北疆之后,圣上可与冠军侯暗中商议一下此事。” 刘协抬头看向北疆的方向,叹息着道:“墨寒皇兄在北疆与异族殊死搏斗,朕却困守宫中,惶惶不可终日。和皇兄比起来,朕真的是汗颜之至。”一说到敖烈,刘协忽然想起一事,问向皇甫嵩、朱儁二人:“对了,朕听闻最近皇兄麾下的并州牧吕布,举止诡异,似有对异族纵容之意,可有此事?” 皇甫嵩和朱儁对视了一眼,有心想在刘协面前说几句吕布的好话,可是曹的教训就在眼前,正是因两人的保举,才让曹趁势崛起,如果两人再次保举吕布,结果吕布真的私通鲜卑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私自占据州郡与私通异族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事。曹占据中原,顶多是大汉内部的矛盾,可吕布私通异族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在汉代,人们对开疆扩土的功臣推崇备至,相反,对勾结异族之人,却是恨之入骨,这一点,从当初扫荡匈奴的卫青、霍去病时代就养成了。因此,皇甫嵩、朱儁二人也不敢再轻易对刘协说些什么。 看着眼前两位老臣面有难色,刘协再次轻轻叹息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两位老臣说道:“朕,相信吕布。因为吕布是墨寒皇兄的结义大哥,朕相信皇兄。无论出现什么样的事情,朕都相信皇兄可以从容应对。” 彰武大营中,暗影成员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敖烈面前:“主公,温侯越来越过分了,甚至私自放和连的数支小股部队进入了幽并境内。”暗影的作用,是无可代替的,经过一系列的训练之后,暗影已经初见成效了,在黄河之北,没有什么事能轻易瞒过他们的刺探。 敖烈以前在接见暗影成员的时候。总是独自一个人,可是这次不同,敖烈特意把诸葛亮也叫了过来,让诸葛亮分析分析吕布那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听完暗影成员的回报之后,诸葛亮皱着眉头,低头不语。见到诸葛亮的样子,敖烈知道他有话想说,于是挥手让暗影成员退了出去。 大帐内只剩下敖烈和诸葛亮两个人的时候,敖烈开口说道:“孔明,这件事。你怎么看?”诸葛亮有些犹豫的回答道:“主公,主公与温侯乃是兄弟。有些话,亮本不应僭越。可是,眼下时局动荡,北疆异族受天灾之害,大举南侵,主公以幽并之力,对抗鲜卑、匈奴和乌桓三族,实在出不的半点差错。”顿了一顿。想了一下措辞,诸葛亮才斟字酌句的继续说道:“或许,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许给了温侯什么好处。让温侯出现了动摇。主公,此刻,乃是我军危急存亡之秋、大汉危急存亡之秋,主公不该再有半点仁慈。应立刻召回温侯,另派他人抵御和连。” 听到连诸葛亮也这么说,敖烈无奈的伸手揉了揉额头。近些日子以来。这样的话他已经先后听到数人说起过了。包括善于洞察人心的贾诩,也曾专门为此事给敖烈送来书信,让敖烈替换掉吕布,改为张辽率军抵抗和连。 沉思了片刻之后,敖烈缓缓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诸葛亮,低沉却坚定的说道:“临阵换帅乃是兵家大忌,大哥的职位不能撤。某相信,大哥这样做一定有着他自己的想法,大哥一定不会背叛某的。” 诸葛亮闻言急道:“可人心是会变的,温侯是主公的大哥,却要听从主公的号令,焉知天长日久之后,不会心生不满?”敖烈伸手止住了诸葛亮的话,说道:“孔明,此事不必再提。某还是那句话,某相信大哥不会背叛某。就算是场赌博,某也愿意把宝押到大哥不会背叛这边。” 诸葛亮看着敖烈,喃喃的说道:“主公这场豪赌,赌注未免太大了一些。”敖烈缓缓站起身来,背对着诸葛亮,看向吕布驻军的地方,久久不语。 就在敖烈和诸葛亮说话时候,吕布也和另一个人议论着事情。在吕布的大帐内,一个三十多岁的文士坐在吕布面前,轻轻的说道:“温侯真的决定要这样做吗?一旦事有不逮,温侯便将陷入身败名裂的危局之中啊。” “公台,你在某麾下时间虽短,但你应该很明白某是个什么样的人,决定了的事情,某绝不会更改,即便身败名裂,某也不在乎。”吕布用着和敖烈一样坚定的口气,回答着。 公台,就是东郡武阳人陈宫。陈宫为人性情刚直,足智多谋,年少的时候就和很多名士有交往。后来出任县令的官职,适逢曹刺杀董卓不成,只身逃出洛阳,陈宫因感于曹的壮举,就弃官跟随在曹身边。后来曹和陈宫投宿在曹父亲的结拜兄弟吕伯奢家,半夜闻听磨刀之声,曹误以为吕伯奢是要杀了自己向董卓请功,于是不问青红皂白,拔剑将吕伯奢一家全部杀死,将吕家全家老少杀死之后,曹和陈宫才发现,在吕家后院缚着一头猪,原来吕家人是想杀猪招待曹。 见到大错铸成,曹立刻带着陈宫逃离了吕家,却在半路上遇到了打酒归来的吕伯奢,曹竟然不由分说,一剑刺死了吕伯奢,陈宫质问曹为何还要杀掉他,曹冷酷的回到: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自此以后,陈宫认为曹杀戮太重,于是就离开了曹,在江湖上四处飘零,不久之前才投到了吕布的麾下。因其足智多谋,深的吕布的器重,成为吕布帐下的第一谋士。 此刻,陈宫见到吕布态度坚决,自己不好在劝说什么,只能叹息了一声,低声说道:“希望温侯的决定是正确的……”(未完待续……) ps: ps:大琨今天有点事,只能一更了。明天会三更,把今天欠下的补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 用粮草钓鱼(一) 距离两个月的有效作战时间,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留给敖烈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就在这个时候,暗影成员出色的完成了李儒交给他们的任务,成功的在西部鲜卑步度根统治的境内散布了很多谣言,挑起了各族首领对步度根的不满,同时也激起了步度根对部下各个首领的猜忌,整个西部鲜卑陷入了内讧之中,让负责抵御西部鲜卑的崔琰、高顺逐渐占据了主动权,并州西北的危机暂时得到了缓解。 与西部战场不同,敖烈亲自率军抵抗的东部鲜卑,则是高歌猛进,来到彰武和敖烈进行对峙,在汉军大营外五十里扎下营盘,大有和敖烈一决高下的势头。情况最险恶的,就要属中部鲜卑了,在吕布有意无意的放水下,中部鲜卑在和连的率领下,全军分作十个小队,在幽、并的北部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暗影成员再次把中部鲜卑的情况报告给了敖烈,眼下,情况已经逐渐明朗,吕布一定是刻意把和连所部放入幽并境内的。大多数文武官员对于吕布的做法都很气愤,纷纷向敖烈上书,请求敖烈对吕布进行制裁。对此,敖烈却熟视无睹,认真的听取了各个官员的意见,但却没有做出任何钳制吕布的举措。以刚而犯上闻名的田丰,甚至在五天之内连续上书三封,依然没能让敖烈改变初衷。 各个官员见状,知道敖烈是一定不会对吕布不利的,心中既无奈,又十分佩服敖烈的重情重义,没奈何,只好把注意力都放到对抗轲比能所部上来,只有尽快解决了轲比能所部,才能让敖烈腾出手来。收拾中部鲜卑的糜烂局面。 于是,和轲比能所部一战,就被提上了日程。敖烈端坐在大帐主位上,环视着四周的武将、谋士,开口问道:“诸位都说说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解决轲比能所部?” 本来,鲜卑人之所以会入侵,就是因为天降大雪,造成鲜卑人粮食短缺。以防御为主,坚守到鲜卑人断粮。然后在出击打败鲜卑人,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可是眼下的局势,非但是鲜卑人缺粮,敖烈也缺粮,可供作战的钱粮只能坚持两个月的时间,现在吕布的态度又比较暧昧,所以,和鲜卑人的战斗。已经注定不可能在拖延下去了,尽快击败鲜卑人,才是解决困境的最好方法。 诸葛亮作为敖烈的首席智囊,自然是最先发言的:“主公。轲比能骁勇善战,又熟读汉家史籍,急切间恐怕不能轻易打败他。我们为今之计,只有兵行险招。方可出奇制胜了。”顿了一顿,诸葛亮缓缓站起身来,向着帐内诸人说道:“目前。轲比能最短缺的就是粮食,各位想一想,如果让轲比能得到一个截断我军粮草的机会,他会不会还能沉得住气呢?亮以为,他不会。他一定会率领轻骑,抄近路来劫粮,我军就以粮草为诱饵,来钓轲比能这条大鱼。” 粗豪的许褚洪声问道:“可是,我军也没有那么的粮草可以拿出来当诱饵啊。”坐在许褚对面的徐庶,轻笑了一声,耐心的解释道:“仲康将军,孔明的意思是,只要让轲比能认为,我军运送的是粮草就行了,至于我军到底运送的是什么,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么?” 和许褚一样脑筋不大灵光的典韦瓮声瓮气的问道:“你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俺还是没明白。”诸葛亮和徐庶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同时泛起了善意的笑意,对于许褚、典韦这样脑子里都充满肌肉的虎将来说,让他们运用谋略,简直是太难了。 许褚、典韦听不懂,不代表敖烈听不懂。敖烈笑着向两人解释道:“我们手里是没有多余的粮食,但是我们可以使诈嘛。往布袋里多装些浮土之类和粮食的比重差不多的东西,然后在表层薄薄的覆盖上一层粮草,不久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了吗?” 听到敖烈这样直白的解释,许褚和典韦才总算是纳过闷来了,典韦大点其头,连声赞道:“这个办法好。那轲比能一定会认为布袋里装的都是粮草。可是主公啊,比重是个啥东西?”敖烈在日常用语中,经常会蹦出一两个后世的名词,诸葛亮、徐庶等智谋之士,虽然以前没听过这些词,但是也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但是典韦就完全理解不了了,偏偏还要做出一副一心向学的样子,每每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比重……呃……”敖烈有些无奈的看着典韦,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词的含义,清楚明白的告诉典韦。看着敖烈脸上的苦闷之色,诸葛亮和徐庶不由得同时大笑了起来。看到两人发笑,许褚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他不明白两人为何发笑,但他知道两人是在嘲笑典韦,也就跟着凑热闹的笑了起来…… 第二天,汉军即将从后方运送来一批粮草的消息,在暗影成员的有效散播之下,顺利的传到了轲比能的耳朵中。轲比能长得身高九尺,虎臂熊腰,但是心思却很细腻。听到汉军运送粮草的消息之后,轲比能并没有冒失的就去劫粮,反而派出五十名精细的军士,扮作普通鲜卑客商或着猎户,到汉军的补给线上去打探消息。 等到傍晚时分,被轲比能派出去的军士纷纷回到营中,向轲比能禀报,按照车辙的痕迹以及行进速度来推断,汉军车上运送的,确实是粮草无疑。更有几名军士说,亲眼看到其中一辆大车上的布袋裂开了一个小口子,金黄色的小麦顺着裂口流了出来。 听到了探子的回报,轲比能这才放下心来。对于敖烈,轲比能是十分忌惮的,能够在一月之内连续平定高句丽和扶余,让两个逍遥自在的国度变成了大汉的两个郡,并且都是使用奇谋克敌制胜,让轲比能对敖烈,多了一个诡计多端的直观印象。直到探子确定了汉军运送的确实是粮草,轲比能才消除了疑虑,决定趁夜色率领一万轻骑,前去劫了汉军的粮草。 入夜,五百名负责押运粮草的汉军,围在数十辆大车周围,生起了篝火取暖。在他们前面约两百步的山石后面,轲比能转动着眼珠,仔细观察着汉军的一举一动。轲比能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出于谨慎,他躲在暗处对汉军进行着最后的观察。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轲比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也没有发现附近藏有伏兵的迹象。 翻身上马,轲比能轻轻地拔出战刀,向着两百步之外的五百汉军一指,低声喝道:“儿郎们!速速劫了粮草,杀光汉军!”在他身后的一万轻骑同时翻身上马,一片铿锵声中,一万把雪亮的战刀被拔了出来,高举在空中,然后在轲比能的率领下,策动战马向着汉军杀去。 马蹄声铮然作响,惊动了两百步外的汉军,五百汉军猛然发一声喊,连一点抵抗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四下逃散开去。 轲比能纵马来到粮草车中间,一刀砍开了身前的布袋,果然,金黄色的小麦顺着布袋的裂口流了出来。轲比能心满意足的笑道:“人言敖烈是楚霸王转世,更兼足智多谋,今日看来,不过如此而已,轻易之间,就被某劫了粮道。” 轲比能的笑声还没有停止,敖烈雄壮的声音,就让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轲比能!你仔细看看,布袋中装的是什么!”随着敖烈的声音传出,近万名血杀军精锐忽然在山石后面冒出头来,每个人都平举着手臂,对准了轲比能带来的一万轻骑,在血杀军的手臂上,环扣着经过王浑、马均改良的溪子手弩!经过改良之后,现在配备在血杀军手臂上的溪子手弩,射程可达一百步之远,已经和弓箭的射程相差无几了,但是却比普通的弓箭,精准度更高,也更有穿透力。更恐怖的是,王浑、马均不愧是跨时代的杰出人才,他们竟然在不扩大手弩体积的情况下,让手弩的容量达到了可存贮五根弩矢的程度,这五根弩矢,可以单点发射,也可以一次性全部射出去。 自从听到敖烈的声音之后,轲比能就知道自己千小心万小心,最后还是上当了。气恼的轲比能再次抡起战刀,向着先前被他砍破一道裂口的布袋,再次砍了一刀。这次,呈现在轲比能眼前的,和刚才的景象截然不同。再也没有金黄色的小麦流出,而是褐黄色的泥土。 绝境!绝对的绝境!轲比能清醒的意识到,在上万把手弩的环伺之下,自己带来的一万轻骑,想要突出重围,返回到鲜卑大营中,绝对是难如登天的程度。可是,悍勇的东部鲜卑,从来不会产生畏惧的情绪,坐以待毙不是他们的性格,哪怕是死,也要在临死之前,给敌手造成一定的创伤! 下一刻,在轲比能发出一声扬天怒吼之后,一万名东部鲜卑轻骑兵,无视汉军血杀精锐的手弩,发起了亡命的冲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用粮草钓鱼(二) 看到一万名鲜卑轻骑兵,竟然在手弩的威逼之下,不顾个人生死,发起了亡命的冲击,敖烈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直到这一刻,敖烈才明白,为什么在后世会发生五胡乱华的事情,因为,这些鲜卑人的血液中,充满了无畏的因子。 相比于这些血性的鲜卑人,大多数汉人在长久的安逸中,已经养成了贪图享乐的习惯,再也不复当初霍去病时代横扫匈奴的雄心壮志。不要说是汉人,就算是凶戾成性的野狼,在被圈养起来之后,也会慢慢的进行退化,锋利的爪牙也会慢慢变钝,丧失掉捕食的本能。 刀不磨,要生锈,就是这个道理。汉人在经过数百年的安逸生活之后,已经变成了被圈养的狼,变成了生锈的刀,相比那些充满血性的鲜卑人,好逸恶劳的汉人,显然已经不配在拥有那些肥美的土地。以鲜卑人为首,五胡乱华的局面,也就应运而生了。 原本,敖烈是十分痛恨这些残害汉人、为祸中华大地的鲜卑人的,他本来是打算要把鲜卑人灭绝种族,将鲜卑这个名字,彻底的从历史中划去。可是现在,敖烈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站在汉人的角度考虑问题,而忽略的历史向前发展的必然规律。当汉人不足以在继续统治中华大地的时候,必然就会有异族趁机崛起,暂时取代汉人,短暂的成为中华大地的主人,现在的鲜卑、后世的女真人、契丹人以及横扫天下的蒙古人,不都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但是,也正是因为历史的发展规律,同样基于汉人庞大的人口数量,当汉人在历经阵痛之后,意识到了自身的不足,把异族的不安分因素。融合到自身安逸的血脉中的时候,经过民族融合之后,形成以汉人为主,多民族血液相互融合的过程,汉人就会重新迸发出激情和斗志,重新成为中华大地的主宰。想明白了这些,敖烈已经决定,不会再对鲜卑人赶尽杀绝了,而是要促进汉人与鲜卑人的民族融合,让鲜卑人的血液流动到汉人的血液中。带动汉人潜藏在心底,已经被安逸压的抬不起头来的激情和斗志!就像是一个人身体中的血液,需要有良好的新陈代谢,才能保证整个人的身体健康一样。 不过眼下,对于轲比能,敖烈还是不能放过的。民族融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只有把鲜卑人打疼了,打怕了。才能促使鲜卑人被动的接受融合。缓缓举起手,又猛然斩落,敖烈冷厉的声音响了起来:“杀!一个不留!” 没有任何的预兆,甚至连拉动手弩的声音都听不到。五万根弩矢伴随着敖烈的一声令下。刺破空气,带着强烈的穿透力,激射向了轲比能等一万名鲜卑轻骑兵。通过这个细节,就可以看出。敖烈对科技的重视没有白费,他花费大量钱财组建的燕京学府,已经初有成效了。血杀军精锐配备的手弩。都是经过王浑、马均改良后,由燕京学府中匠学科的学员们打造出来的,否则的话,让王浑、马均两个人在短期内打造这么多手弩,他们也就不用做别的事情了。 这次为了保证劫粮的机动力,轲比能带来的都是轻骑兵,他们的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层皮甲,根本就抵挡不住穿透力极强的溪子手弩的连射。利刃入体的声音伴随着鲜卑人惨烈的呼叫,夹杂着响起。即便是在深夜,血杀军精锐们依然能清楚的看到,鲜卑人的身体被弩矢洞穿,大量的鲜血被穿过他们身体的弩矢带了出来,形成一串串血珠,在空中相互碰撞、分散。 一轮弩矢过后,一万名鲜卑轻骑兵,大部分都被射杀当场,只有三千余人侥幸活了下来,但也是人人带伤,没有一个人的身上,是完好无损的。即便是这样,鲜卑人也不曾放弃进攻,在轲比能的带领下,挥舞着战刀,向着汉人继续发起了冲击。 敖烈冷哼道:“只有你们鲜卑人才是勇士吗?大汉养士四百载,难道还不如你们鲜卑不成?血杀所属,杀!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勇士!”近万名血杀军精锐同时收起了手弩,然后整齐划一的拔出背在后背的计都斩马刀,把斩马刀呈四十五度角斜斜举起,同时怒吼道:“血杀之魂,有征无战!杀——!” 血杀军是敖烈的亲卫军,无论是骑战、步战甚至水战,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为了对轲比能所部实施反包围,敖烈带来的一万血杀军都是步行而来,没有骑乘战马,免得惊动了轲比能。 尽管没有战马,但是血杀军却悍勇的步行着,向鲜卑人的轻骑兵发起了反冲锋!在战场上,骑兵是步兵天生的克星,但是在血杀精锐面前,从来不存在什么克星!在他们的计都斩马刀之下,战场上的敌人只有一个下场——横尸当场! 血杀军精锐在冲锋的途中,变换着脚步,一万名血杀军精锐,结成连环相扣的两个鱼鳞阵,一往无前的冲向了鲜卑人的轻骑兵。双方很快就接触到了一起,鲜卑人没能像以往一样,利用战马的冲击力冲破血杀军的阵型,反而是被血杀军用血肉之躯,硬生生阻挡下了战马的冲撞力,让鲜卑骑兵的战马,失去了无往不利的机动性。 轲比能吃惊的目睹了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他决然想不到,在汉人中,竟然也有这样悍不畏死的战士,竟然凭借着战阵和武器,用血肉之躯强行阻挡住了战马的冲击,难道这些汉人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不等轲比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锋利的斩马刀,带着呼啸向他迎头劈来。轲比能眼角余光看到寒光闪动,急忙抽刀回身,一刀劈向砍来的斩马刀。铛——一声闷响之后,轲比能的战刀,撞偏了砍来的斩马刀,使其无功而返。不过,通过刚才这一下接触,轲比能心中的震惊更加强烈了,他万万没想到,一名血杀军的普通士卒,都有着这么大的力量,刚才他临时挥出的一刀,险些抵挡不住斩马刀上蕴含的力量!这样的勇士,在鲜卑军中,都可以担当百夫长的职务了,可是在敖烈手下,却只是一个马前卒而已! 其实,造成这种震撼的原因,是因为轲比能对敖烈的军队结构不是特别的清楚。血杀军是敖烈麾下最早成立的精锐部队,是他花费心血最多的一支部队,血杀军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每个人都有着百夫长的实力。一支万人组成的血杀军,足以当做五万大军来使用了。 拔出腰间的赤霄神剑,敖烈缓步加入了战场,闲庭信步一般走在鲜卑人的刀锋之下,剑锋所指之处,竟然无人可挡!失去了机动力的鲜卑骑兵,简直就是绝佳的靶子,被敖烈一剑一剑的收割着人头。 敖烈如入无人之境的轻松写意,浑然不似在战场之上。看到敖烈这幅样子,气的轲比能一刀劈开逼近到身边的血杀军精锐,然后跳下战马,大步向着敖烈的方向走去,想要和敖烈一决高下。在眼前的困境下,想要完好无损的逃出汉军的包围,显然是不可能的了,轲比能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出于鲜卑人好战的天性,在临死之前,轲比能激发出了所有的斗志,想要拉着敖烈一起步入黄泉之路。 看到轲比能大步向自己走来,敖烈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然后调转方向,迎着轲比能走去。想要比单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吕布之外,恐怕还没有谁能和敖烈一争长短呢。很快,随着敖烈和轲比能脚下的动作,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无限缩短,下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五步之遥了! 轲比能站定了脚步,双手紧紧握住刀柄,把手中战刀高举过顶,锁定了敖烈。敖烈不以为意的一笑,随即也停下了脚步,脚下不丁不八的随意站立着,右手握着赤霄垂在身侧,十分随意的看着轲比能。 敖烈的架势,让轲比能心中一愣,这是什么招式?处处都是破绽!可是再仔细一看,又似乎,破绽百出的敖烈,竟然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身上的那些破绽,每一处都像是一个陷阱,诱惑着轲比能上当。浑身都是破绽,又浑身无一破绽,这种自相矛盾的感觉,被敖烈清晰的呈现出来。 战场上竟然出现了双方首领徒步进行决战的一幕,这种景象,可不是随处可见的。正在交战中的双方将士,不约而同的挪动着脚步,稍微向外围让开了一些,唯恐惊扰到各自的首领。双方的站圈在不知不觉间,向外围延伸了十几步,给敖烈和轲比能让出了足够的空地出来。 十几个呼吸之后,轲比能感到敖烈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越来越沉重,就像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大山,一点一点的变高,压的他喘不过起来。不行,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轲比能清醒的认识到,敖烈的境界已经达到了自己难以望其项背的高度,再任由敖烈积攒气势的话,说不定不用交手,单凭气势,敖烈就能粉碎掉自己心中的勇气。 怒吼一声,轲比能猛然踏前一步,手中一直高举的战刀,向着敖烈的头顶狠狠劈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张 用粮草钓鱼(三) 进步,拧身,出剑!一连串的动作被敖烈迅捷的做了出来。 没有兵刃的碰撞之声,也没有鲜血乍现,同样也没有痛呼之声。敖烈的身影和轲比能一错而过,出现在了轲比能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似乎两人就像从来没有交过手一样,只有两人位置的变换,昭示着两人之间,在刚才发生了一次短暂且激烈的交锋。 敖烈转动赤霄神剑,连向身后望一眼的动作都没有,直接杀入了尚在和血杀军精锐厮杀的鲜卑骑兵阵中。鲜卑人惊疑不定的看着敖烈,以他们的眼力,根本看不出敖烈和轲比能之间,究竟谁胜谁负,但是他们清楚,敖烈还有余力投入战场,以此推断,轲比能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妙了。 直到敖烈挥动赤霄神剑,接连斩杀了三名鲜卑骑兵之后,在他身后一直站立不动的轲比能,才迟缓的做出了动作。可是这个动作,却清楚明白的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他败了!而且再也没有了挽回败局的机会。在轲比能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伤痕,这道伤痕慢慢的扩大,血迹从伤痕中缓缓渗透出来,随着鲜血的渗透,轲比能脖颈上的伤痕无以为继,忽然出现了崩裂,轲比能的头颅从脖颈上咕噜一声滑落到了地上,胸腔内的鲜血井喷着激射向了空中!随后,轲比能的无头尸身,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一剑之威,竟至如斯!这一剑,是敖烈最巅峰的一剑,经过出招前长时间的凝聚气势,让敖烈挥出了这犹如神来之笔的一剑。通过这一剑,敖烈不但轻而易举的拿下了轲比能的人头,还让他对武学的领悟,更加深了一层。向着武学巅峰的境地,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随着轲比能的身死,剩余的鲜卑人失去了往日的悍勇,很快被血杀军剿杀一空,没有一个鲜卑人,还能拥有呼吸的功能。一万名鲜卑骑士,全部被格杀当场。 不远处的山上,诸葛亮和徐庶借着战场上的火把,清楚地看到了战斗的结果。这样的结果,不出他们的意料。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诸葛亮忽然对徐庶说道:“元直,鲜卑人没能逃脱一人,我们何不趁此良机,再用粮草做做文章呢?” 徐庶闻言一愣,这可是事先没有计划的事情啊,事先计划好的战略目标已经达到了,轲比能身死,对鲜卑人绝对是个沉重的打击,剩下来。就是对东部鲜卑残部进行清剿了,怎么忽然之间,诸葛亮还要用粮草做文章呢?徐庶毕竟是智谋之士,稍一思索。立刻明白了诸葛亮的意思,他是想趁着鲜卑人无一生还的机会,冒充鲜卑人,借着截获粮草的理由。进入到鲜卑人的大营中,在鲜卑人内部来个中心开花!相信在夜色的掩护下,鲜卑人也不可能轻易认的出来汉军的伪装。 “孔明。你的思路越来越跳跃了,我都要跟不上你的思维了。”徐庶由衷的赞叹着说道。诸葛亮轻轻一笑,向着战场中敖烈的身影一指,道:“可是,有时候,亮到是觉得有些跟不上主公的思维呢。”徐庶闻言,顺着诸葛亮指的方向看去,赞叹着说道:“能得到孔明如此赞誉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唯有主公一人而已。说起来,当初被你软磨硬泡的,投效到主公麾下,现在想想,还真的是明智之举。像主公这样雄才大略的明主,这个世上,不多了……” 五十里之外,鲜卑人大营。 营门处插着几只火把,两小队士兵来回巡视着营盘内外的一切动静。 忽然,马蹄之声大作,犹如打雷一般,轰隆隆的向着大营方向迅速传递过来。负责巡夜的两小队鲜卑士兵立刻警惕了起来,纷纷登上营寨的高墙,向外观望着。 很快,一支万人骑兵队踏着夜色,来到了营门外三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为首一人拍动战马越众而出,向着营寨内的鲜卑士兵高喊:“开门!”在营寨内的鲜卑士兵,借着火把的照耀,隐隐约约的看到喝令开门的人,竟然是他们的大王轲比能,而且还看到这队骑兵人人都穿着鲜卑人轻骑兵的衣甲,再加上在队伍中央,还有数十辆大车随行,让他们以为是轲比能率领着一万轻骑兵劫粮归来,心中也就不在疑惑,赶紧溜下营墙,打开了大门。 等到营门大开之后,先前被鲜卑人认为是轲比能的人又开口说道:“去接粮草。”两队鲜卑士兵不疑有他,迈步走出了营寨,向外走来。等他们走到轲比能身前的时候,一名眼见的鲜卑士兵忽然高喊道:“你不是大王!你们是什么人?” 原来,敖烈采用了诸葛亮的连环计,押送着数十辆伪装的粮草来诈营来了。诸葛亮让一万血杀军精锐,换上那些被杀死的鲜卑轻骑兵衣甲,然后又找到一个体型相貌和轲比能有些接近的精锐,在加上敖烈利用后世的伪装手段,对这名精锐进行了一番乔装打扮之后,在夜色的掩护下远远看去,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守营的鲜卑士兵,因为血杀军人数和轲比能带去劫粮的人数一致,又被乔装的假轲比能唬住了,一时之间不辨真假,不出诸葛亮所料的打开了营门。直到接近了之后,才有士兵发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然而,现在才发现,已经太晚了。 血杀军精锐在敖烈的带领下,扯上的鲜卑人衣甲,露出里面鲜亮坚固的鱼鳞铠,然后一拥而上,不由分说的将出营的两小队鲜卑士兵乱刀砍成了肉泥。之后策动战马,笔直的杀入了鲜卑人的大营之中。 这个时辰,是人们最困的时候。因此,绝大多数的鲜卑军士早已沉沉的睡去,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敖烈率领一万血杀军精锐,轻而易举的突破到鲜卑人大营之中,然后分作四队,从四个方向向大营深处冲杀,并且遇到易燃的粮草堆、帐篷之类的东西,就会顺手丢上一支火把。很多鲜卑战士还在沉睡中没有醒来,就已经被血杀军精锐的计都斩马刀,割下了头颅。 随着血杀军精锐的深入,一些鲜卑人战士反应了过来,纷纷招呼身边还在沉睡的同伴,拿起武器跑出营帐去抵御汉军的突袭。可是,血杀军精锐们是有备而来,武器衣甲完备;而鲜卑战士们则是匆忙应战,很多人连衣甲都来不及穿,甚至连自己的武器都找不到了,根本就不是血杀军的对手,一声又一声的惨叫接连在鲜卑大营中响起。 火焰的烧灼,马蹄的践踏,斩马刀的锋锐,一切的因素,都符合突袭所能达到的最佳效果,让大量鲜卑士兵稀里糊涂的就丧生在了自家的营盘之内。不过,毕竟鲜卑军的人数众多,这次天降大雪,逼得鲜卑人几乎把所有十四岁到四十岁的青壮年男子,都派上了战场。在大营之内,有着十几万的东部鲜卑精壮之士,绝不是敖烈靠着一万血杀军的突袭,就能在短时间内把他们全部斩尽杀绝的。 挨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十几万鲜卑战士在各级将领的指挥下,纷纷找到了方向,开始恢复秩序,有的人去救火,有的人去大营更深处负责唤醒同伴,还有的人则是对突袭而来的血杀军展开了反攻。 因为游龙啸天甲的金黄 色,在夜间太过显眼的缘故,敖烈并没有穿在身上,而是穿着一套血杀军的制式鱼鳞重铠。没有了虬龙面罩的保护,他的脸上已经被硝烟和鲜血,掩盖住了本来的英俊。一枪刺死了一名鲜卑将校之后,敖烈大声疾呼:“聚拢!占据中心位置,给子龙他们发信号!” 一万名血杀军精锐在敖烈的呼喊下,迅速向着敖烈的方向聚拢过来,一直跟在敖烈身后的许褚,拿出一支火箭,弯弓射向了半空。火箭带着一溜尾焰窜上了半空,在深沉的夜色映衬下,十分显眼。 这是敖烈和诸葛亮事先商定好的信号。在敖烈率军突入鲜卑人大营之前,赵云、马超和庞德就已经各自带着一万汉军,埋伏在了鲜卑人大营四周。只等敖烈在鲜卑大营内制造出混乱,吸引了鲜卑人的所有注意之后,就会发出这样的信号,让赵云等人从三个方向同时对鲜卑人发起冲击。 看到夜空中那只显眼的火箭,赵云翻身跨上小白龙的马背,扬起手中的豪龙碎胆枪,向着鲜卑大营的方向一指,喝道:“冲锋!” 鲜卑大营的西边,马超早已是急不可耐了,见到敖烈终于发出了进攻的信号,连招呼身后的军士都顾不上了,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庞德则是率军隐藏在鲜卑大营的东边,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就一直仰着头望着夜空。许褚射出的火箭,被他第一时间看在了眼里。伸手拔出插在地上的大刀,庞德怒吼道:“杀!” 这个夜晚,注定要充满了死亡和鲜血。惨叫的声音,一直笼罩在鲜卑大营的上空,久久不曾断绝。同样,这个夜晚,也注定要被载入史册,后世的史学家会这样记载,小霸王敖烈,在其首席谋士诸葛亮的策划之下,用泥土混充粮草,巧施连环,先是正面对决,一剑斩杀了东部鲜卑的首领轲比能;而后诈开了鲜卑人的营门,勇不可挡的小霸王率军突入鲜卑人营中,以四万汉军之数,一夜之间,打的十余万鲜卑精壮溃不成军。(未完待续……) ps: ps:大琨说昨天欠下的一章会在今天补上,尽管有限慢了,但还是做到了。看在大琨说话算数的份上,喜欢本书的朋友多来点收藏和推荐怎么样?月票什么的,是要花钱的,大琨就不要求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汇合吕布 天色大亮的时候,硝烟逐渐散去。鲜卑人大营中的战斗在朝阳初升的时候,落下了帷幕。 敖烈如同标枪般站立在大营中间,等待着麾下众将向他汇报此战的得失。在敖烈身前,原本是一万人的血杀军,经过一夜的战斗之后,出现了数百人的伤亡,剩余的九千多人手握计都斩马刀,看押着数倍于己的鲜卑俘虏。粗略一看,这些跪在地上的鲜卑俘虏,至少也有四五万人。 马蹄声动,赵云带着部下将士又押着近万的鲜卑人走了过来,指挥着部下把俘获的鲜卑人归纳入血杀军的看押范围,又命令军士协同血杀军布下两层防御,防止被俘虏的鲜卑人兵变之后,赵云这才策马来到敖烈面前,翻下跳下马,赵云带着大胜后的欣喜之色对敖烈说道:“师兄,经此一战,东部鲜卑大多数青壮被俘,怕是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 敖烈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东部鲜卑是所有的三部鲜卑中,野心最大、实力最强的一部,除掉了东部鲜卑,就等于是除掉了北疆一半的威胁了。 时间不长,马超也带着人马赶过来了,与赵云不同,赵云深知人口的重要性,所以在作战的时候,对鲜卑人能不杀就不杀;可是马超是个急性子,一旦杀得兴起,他才不会考虑那么多的事情,恨不得杀光眼前所有的鲜卑人才合他的心意。所以,在马超的队列中,只有可怜的两三千鲜卑俘虏,其余的鲜卑人,不用问,从马超浑身浴血的样子就可以看得出来,一定是被他杀掉了。 稍后,庞德也率队赶了过来。他俘获的鲜卑俘虏,既没有赵云那么多,却也不似马超那么少,大约在五千人左右。 经过一个时辰的清点,诸葛亮和徐庶来到敖烈面前,逐条向敖烈汇报此战的得失。敖烈的习惯,一向是先听自己部队的损失,然后才听战果。诸葛亮和徐庶自然知道敖烈爱兵如子的性格,所以上来就报出了战损。 此一战,一万血杀军精锐战死四百余人。另有五百多人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赵云、马超和庞德三人所部的三万军士,共计战死三千多人,另有将近七千人受伤,其中有两千多人的伤残程度,已经不足以继续在军中效力了。这个战损情况,还是比较让敖烈满意的。自从沙县一战遭到袁绍等人的伏击,麾下精锐损失大半之后,重组军队的时候,敖烈对麾下将士的要求就更严格了。从最基本的身体强度,到单兵作战技巧,再到大规模作战时的应变能力,最后还对战阵的结成和变化。敖烈都做出了最为严格的要求。正是因为敖烈的严格要求,平时 鲜卑大军方面,被斩杀的人数达到了恐怖的四万多人,另有一两万人逃跑了。剩余的都被擒拿,成为了俘虏。俘虏的数量,占据了鲜卑大军的半数之多。足有六万人之众。除去人数方面的数据之外,此战还缴获了东部鲜卑所有的粮草,可惜的是,在敖烈率军突入鲜卑大营之初,四下放火以制造混乱,有许多粮草都在大火中被烧毁了,而且鲜卑人的粮草本就不多,所以缴获的粮草,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的很,不过也总算是聊胜于无了。 相比于为数不多的粮食,武器衣甲就堪称海量数字了。将近十万把战刀,还有三万根长枪,弓箭更是不计其数;衣甲方面,缴获了铁甲两万副、皮甲八万多副,旌旗、帐篷等物资更是不计其数。说实话,以鲜卑人的铸造工艺,这些武器衣甲,根本就入不了敖烈的法眼,但是没关系,敖烈有王浑、马均这两大匠学大师呢,让他们率领燕京学府匠学科学员,把这些武器铁甲进行改良,或者回炉重造制作出制式的鱼鳞甲和斩马刀,都是不错的选择。 总之,不管怎么说,能收获这么多铁器,绝对值得敖烈惊喜了。鲜卑人不事生产,能拿出这么多的铁器,可见这次轲比能是动真格的了,这些铁制武器和衣甲,几乎是整个东部鲜卑所有的铁器了,经历过这次惨败之后,别说东部鲜卑青壮精锐被敖烈一网打尽,就算还有可以上战场的青壮,他们也没有趁手的武器了。十年之内,东部鲜卑是再也没有南侵的资本了。 最让敖烈感到惊喜的,不是缴获来的铁制武器和衣甲,而是战马。鲜卑人纵横北疆,靠的就是优良的战马。和匈奴人差不多,鲜卑是游牧民族,鲜卑人每个成年男子,拿上一把马刀,跨上战马就是一名合格的战士,由此可见鲜卑人对战马的倚重。因此,鲜卑人养出来的战马,都是耐力极强,善于长途奔跑的良马,而且这些战马耐寒性极强,在天降大雪,大量牛羊被冻死的同时,这些战马却都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其品种之优良,也就可见一斑了。经过精确的清算,此一战,敖烈大军共计缴获了这样的良马五万多匹,靠着这些战马,敖烈完全可以在组建一直重装骑兵了。 清点完战利品之后,接下来,就是对鲜卑俘虏的处置了。如果是以前,敖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下令把俘虏来的六万鲜卑人斩尽杀绝,以绝后患。可是在经过昨夜的战斗之后,敖烈想明白了很多的问题,首先,鲜卑人也是中华民族的一支,是后世中华民族的一个组成部分;其次,安逸的汉人,需要鲜卑人的战斗天性,来唤醒他们沉睡在心底的斗志和激情;再次,从个人角度来讲,敖烈也愿意为民族融合做出一些促进的作用。 因此,敖烈并没有下令杀掉鲜卑俘虏,而是从其中挑选出两万精锐,由血杀军负责看押着,一路押回燕京,接受贾诩、黄忠等人的训练和改造。至于其余的四万多人,很简单,全部释放。既然东部鲜卑短期内已经没有了南侵的实力,敖烈也乐的大方,放这些人回去继续从事游牧。其实敖烈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他当然想把所有的鲜卑人迁居到幽并境内,和汉人杂居在一起,可问题是,敖烈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粮食来供养战俘。也有一些鲜卑人,因向往大汉的文明和生活,自愿跟随敖烈大军回到幽并境内,对此,敖烈也不加阻拦,而是表示欢迎,并给每一个愿意到幽并居住的鲜卑人,发放了一定的钱粮。有暗影成员遍布幽并各地,敖烈也不担心这些南迁的鲜卑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安排好了战俘之后,敖烈让赵云率领两万人继续北上,一举平定东部鲜卑的所有地盘。现在的东部鲜卑就像是没牙的老虎,没有了青壮和武器,派去两万人,足够平定东部鲜卑了。更何况,人心都是肉长的,被释放回去的四万鲜卑精壮,有感于敖烈的不杀之恩,一定会帮助赵云迅速稳定住局势的。鲜卑人崇尚武力,在见识到了敖烈大军的悍勇之后,从内心中产生了敬畏之情,也就兴不起抵抗的心思了。少数民族往往就是这样简单直接,你比我强,我就服从你;我比你强,你就必须臣服于我,全然没有汉人那种两面三刀的嘴脸。 赵云率军北上、血杀军看押着两万鲜卑精锐返回燕京之后,敖烈立即带领其余的一万大军赶赴幽并交界,吕布的暧昧态度,始终是缠绕在敖烈心头的一个疑问。不尽快把这个谜团解开,敖烈感到十分难受。于公,吕布是并州牧,是幽并大都督敖烈的属下,敖烈不希望看到部下出现背叛的情况;于私,吕布是敖烈的结拜大哥,两人十年来患难与共,数次共同经历生死一线的局面,敖烈不相信吕布会背叛这份兄弟情义。可是吕布竟然暗中放水,纵容和连所部的中部鲜卑入侵幽并,这就让人十分难以理解了,所以,敖烈需要尽快知道吕布的真实想法,和吕布进行一次长谈,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幽并交界的吕布大营中,陈宫拿着战报,赞叹着说道:“非常之人必定行非常之事,冠军侯当真是天纵奇才。竟然利用泥土混作粮草,寻到这样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一夜之间击败了轲比能所部十余万鲜卑大军,可敬,可叹也!” 吕布连看一眼战报的兴趣都欠奉,淡然的笑道:“某早就说过,墨寒是不世出的奇才,轲比能战败身亡,根本就不足为奇。如果战败的是墨寒,那才叫奇怪呢。” 看到吕布对敖烈引以为傲,陈宫会心的一笑,低声说道:“温侯,陈宫有些明白你为何会放和连所部进入幽并了,冠军侯雄才大略,确实值得君侯如此煞费苦心……”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一名小校进帐禀报:“禀温侯,主公率军已经赶到了大营三十里之外,请温侯定夺。”在并州军中,所有的将士沿袭了旧日的习惯,称吕布为温侯,但却在吕布的严令之下,称敖烈为主公。 吕布低头思索了一下,猛然抬起头,洪亮的说道:“告知主公,如果相信吕布,就只身前来!”小校领命而去。吕布转头看向陈宫,低声说道:“公台,劳烦你去把和连还有王允的使者请过来吧,这场戏,也该收尾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并州军小校一路策马狂奔,在吕布大营三十里之外截住了敖烈,并把吕布让敖烈只身前往的要求,传达给了敖烈。 敖烈淡然一笑,根本没有多做考虑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诸葛亮疑惑的看了并州军小校一眼,然后来到敖烈身边,低声说道:“主公,温侯请主公只身前往,此事实在太过蹊跷。须知和连所部化整为零,正在幽并北部肆虐,若是主公在途中遭遇了和连所部,后果不堪设想啊。” 敖烈不以为意的笑着摆了摆手:“短短三十里的距离,以照夜的脚程,片刻就能跑到,不必担心。再说哪有那么巧,就能碰到和连的人马?”话是这么说没错,甚至连诸葛亮也知道,这种巧合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诸葛亮心中却另有担忧。他怕的不是和连所部,而是吕布!他怕吕布借机挟持住敖烈,进而控制住整个幽并大军!心中有这样的担忧,可是诸葛亮却不敢明着说出来,他知道以敖烈的性格,是不可能喜欢听到这样的话的。 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诸葛亮的脸上却挂满了担忧之色。对此,敖烈心知肚明,伸手怕了拍诸葛亮的肩膀,宽慰着他:“放心吧,没事的。大哥绝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他让某只身前去,必定有着他的理由。”对于诸葛亮的谨慎,敖烈也很理解,凡事都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原来孔明是在担心大哥会对二哥有所图谋?这绝不可能!”马超在一旁听明白了诸葛亮的意思,忍不住大声反驳了起来:“我们三兄弟义结金兰,誓同生死,大哥怎么会做出对二哥不利的事情?说实话,某忍你们已经很久了,你们每个人都说大哥意欲自立,某告诉你们,这——不——可——能!” 伸出另一只手搭在马超的肩膀上。敖烈笑着说道:“没错!我们三兄弟义同生死,彼此之间绝不会有背叛兄弟情义的事情发生。”转头看向诸葛亮,敖烈正色问道:“如果有人对某说,你诸葛亮会背叛某,你说某会相信么?” 诸葛亮有些惶恐的回答:“主公对亮有救命、知遇之恩,亮断然不敢做出此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敖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的忠心,某自然知道。那么,如果有人对你说,某会对你不利。你相信吗?” 话,说到这里,以诸葛亮的聪明,自然明白了敖烈的意思。诸葛亮不会背叛敖烈,敖烈也不会做出不利于诸葛亮的事情,同理,吕布也是如此,甚至比起诸葛亮来,吕布和敖烈之间的情义还要更加深厚。因此,敖烈笃定,吕布绝对不会对他不利。 将心比心的想一想,诸葛亮也就没了什么话说。默然无语的退到了一边。敖烈向着诸葛亮递出一个放心的微笑,然后策马向着吕布大营狂奔而去。 并州军的大营中,吕布端坐在主位上,在他身前两侧。分别坐着中部鲜卑的首领和连以及王允派来的使者。 “两位,稍后敖烈就会只身前来,是我等趁机将其拿下的好机会。”吕布开口对眼前的两人说道。 和连哈哈大笑着说道:“没错!本王素来敬重温侯武勇。以温侯的武艺,自当横行天下,何必仰他人鼻息?等拿下了那个小霸王,本王和温侯南北并立,再加上王大人在朝中策应,咱们就是坚不可摧的铁三角啊。到时,天下大事还不是由咱们三家说了算的么?” 王允派来的使者,是王允最为亲信的侄子,名叫王晨。吕布与和连达成协议的事情,就是王晨一手撺掇出来的。当下,王晨也附和着说道:“温侯,大王,家叔早就对敖墨寒十分看不过眼了,此人名为汉室宗亲,实则包藏祸心,论罪当诛!我等此举,乃是上应天意,下顺民心之举,铲除了敖烈这个祸害,大汉才能恢复清平世道。” 三人议论的正热闹,敖烈已经策马奔入了吕布大营中。来到中军大帐之前,敖烈翻身下马,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敖烈步入大帐之中,立刻吸引了大帐中三人的目光。和连率先站起身来,隔着数步远的距离,仔细的端详着敖烈,啧啧了两声之后,和连摇着头说道:“常听人说,小霸王敖烈勇不可挡,机智超群,没想到见面不如闻名,原来敖烈也不过如是而已,给你挖个坑,你就自己跳进来了,本王看你比一头猪也聪明不了多少嘛。” 和连的话,引来了吕布和王晨的哄然大笑。敖烈也笑了,淡然的微笑着,开口问道:“本王?能出现在这个大帐中,而又自称本王的人可不多。想必你就是和连吧?”不等和连开口回答,敖烈又从容的转过头,看着王晨说道:“这一位倒是面生的很,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王晨站起身来,虚伪的向着敖烈行了一礼,脸上带着假的不能在假的笑容说道:“不才王晨,乃是当朝首辅王大人嫡亲子侄。” 敖烈点了点头,似是忽然间明白过来一样,哦了一声后,才说道:“明白了。本侯完全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王允在暗中捣鬼。王大人真是好手段,远在千里之外,依然能让温侯改变初衷,联合和连大王一起来对付本侯,佩服,佩服!” 王晨长笑了一声,扯掉了脸上虚伪的笑容,露出了狰狞的神色,恶狠狠的说道:“敖烈!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家叔一心向汉,原本可以在董卓之乱后,登上更高的位置,就是因为你!你这个改了外姓的奴才,竟然抢走了所有的风头,让家叔只能屈居司徒的位置,你说,你该不该死?”人心不足蛇吞象,司徒已经位列三公,算得上是位极人臣了,偏偏王允却还不满足,或许在经历了董卓自导自演的三辞太师戏码之后,王允觉得,只有太师的职位,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显然。王允私下里时常会对家人倾诉他对敖烈的不满,这才导致王晨对敖烈也是恨之入骨。 似乎这些话还不足以倾泻出心中的愤怒,王晨有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哼,说起来也算你走运,当初在沙县,袁绍那帮废物竟然没能杀死你,枉费了家叔的一片苦心。当初,是温侯救了你,不过今日,就连温侯都站到了你的对立面。看谁还能救得了你!” 在王晨的话中,敖烈扑捉到了关键的一点因素。沙县遇伏的事情,竟然和王允有关!敖烈一直就怀疑,朝中有人勾结袁绍,不然的话,袁绍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具体行程,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伏击自己!原来,当初那悲戚的一幕,竟然是王允一手导演出来的。 见到该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吕布站起身来,直视着敖烈,轻声问道:“你,可曾后悔?”吕布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但是他相信敖烈能听得懂。 敖烈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敖烈能和大哥这样的英雄结为兄弟。是一生的荣幸,永不后悔。” “好!”吕布大声说道:“看在你顾念旧情的份上,本侯就给你一个痛快!来人。拿下!”随着吕布的呼喊,一百名身披鱼鳞重铠,头盔上插着黑色羽毛的精锐军士奔涌了进来,手中握着明晃晃的钢刀,把敖烈围在了中间。 看到这些精锐的出现,敖烈的心忽然感到无比的轻松。在敖烈麾下,有四支精锐的部队拥有自己的番号,分别是敖烈的亲卫血杀军、精锐重骑兵龙骧军、精锐重步兵虎贲军以及水战陆战均很精通的麒麟军。这四只精锐部队,都统一配备了鱼鳞浑铁甲,只是根据兵种的不同,铠甲的样式有轻有重,各有不同而已。为了方便区别这四只精锐部队,除了依靠计都斩马刀和罗睺龙角枪来区分之外,最明显的办法,就是看他们头盔上插着的羽毛。 血杀军插着的是纯白色羽毛;龙骧军则是纯黑色羽毛;虎贲军是青色的羽毛;麒麟军则是蔚蓝如海的羽毛。现在,出现在敖烈眼前的这一百名精锐,头盔上都插着黑色的羽毛,这就证明他们是龙骧军的精锐。 能被敖烈亲自冠名的部队,自然都是绝对忠诚于敖烈的。看着这一百名精锐熟悉的脸庞,敖烈虽然叫不出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但是敖烈知道,这些龙骧军精锐没有变,吕布也没有变,一切都没有变。 下一刻,吕布拔出腰间的佩剑,把佩剑奋力举起,高声呼喊道:“龙骧所属!”一百名龙骧军精锐同时举起了钢刀,斜向指着帐篷的顶部,同声回应道:“龙骧之怒,有进无退!” 龙骧军精锐的奋力呼喊,吓了和连和王晨一跳,他们没想到区区一百名龙骧军精锐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如此骇人!简直可以和一千人马的声势差不多了。然而,这还不是他们最吃惊的事情,下一刻,一百名龙骧军精锐整齐划一的把高举的钢刀斩落,刀锋所指之处,赫然是和连与王晨的位置! 和连震惊的看向吕布:“温侯,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不是统一阵营的么?”王晨也带着惶恐和不解,用眼神询问着吕布。 吕布哈哈笑道:“你们以为本侯真的是见利忘义之辈吗?本侯甘愿背着让你们鲜卑人袭扰大汉百姓的骂名,就是为了能把你们这些隐藏在暗中的卑鄙小人引出来,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顿了一顿,吕布收起了笑意,脸上瞬间笼罩了一层寒霜,冷声喝道:“将此二贼拿下!”一百名龙骧军精锐闻言,上前把和连、王晨二人不由分说的带了下去。 大帐中只剩下吕布和敖烈两个人的时候,敖烈缓步走到吕布身前,感动的说道:“大哥,委屈你了,为了小弟,险些让你背负通敌叛国的罪名。” 吕布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向着敖烈的身边指了指,坚定的说道:“你的这里,某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下一个瞬间,兄弟两人紧紧拥抱了在了一起……(未完待续……) ps: ps:昨天有点烦心事,大琨的好朋友桌角的寂寞在群里说,不要紧,会好的。还跟大琨说,他一直都在,从未离开。让大琨很感动,那时候,大琨就想,这就是大琨想要表述出来的兄弟情义吧。所以在今天,大琨把寂寞的这句话,原封不动的搬了出来。希望大家能够珍惜身边的亲人、朋友,珍惜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拥有这些,我们大家就是幸福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龙骧扬威(一) 当诸葛亮和马超接到敖烈的命令,赶到吕布大营之后,吕布麾下的陈宫向众人解释了吕布的用意。吕布是利用王允的侄子王晨做诱饵,假装与中部鲜卑的和连达成一致,表面上放任和连所部进入幽并境内,并且故意扣押敖烈麾下的将校,制造暧昧的假象。实则,那些进入幽并境内的鲜卑人,都被限制在有限的空间之内,根本就不能随意的进行掠夺,这就是关门打狗的计策。 通过这个计划,吕布不但把和连擒获,还把潜伏在暗中的王允给挖了出来,帮助敖烈祛除了一个定时炸弹,可谓是一举两得。整条计策,是在吕布的设想之下,陈宫一点一点谋划出来的。 听完了陈宫的讲述,马超扬眉吐气的大笑道:“怎么样?某早就说过,大哥绝不会做背叛之事,绝不会!现在,你们都看到了吧?” 马超的话,让大多数官员都惭愧的低下了头。诸葛亮率先来到吕布身前,对着吕布深深行了一礼,开口说道:“温侯大义,非常人所能及。亮谨小慎微,不识温侯之胸襟,深感惭愧,今日特向温侯请罪。”在历史上,诸葛亮就是沉凝谨慎的典范,任何事情到了他的手里,都要做到最好,从不轻易冒险。今天,吕布兵行险招给诸葛亮上了生动的一课,让诸葛亮体会到,有的时候,人生是需要一些冒险精神的。 吕布伸手拉起了诸葛亮,笑着说道:“大家都是在主公麾下效力的兄弟,何必计较许多?” 看到吕布和诸葛亮上演了这一幕温馨的“将相和”,敖烈开心的笑了起来,随即拍着手说道:“好了,这件事暂时到此为止。大家来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吧,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虽然现在龙骧军精锐拿下了和连,并把和连带来的鲜卑军扣押了起来。但是在幽并境内,还有九支鲜卑小队的存在。说是小队,其实每一个小队至少也有着五千人以上的数目。这九支小队,就是和连所部的中部鲜卑的主力军了,其人数相加,有着五万之众。 大家纷纷踊跃发言,说出各自的想法。最后,敖烈决定采用诸葛亮的战略,利用被擒拿在手的和连,把中部鲜卑的九支小队集结起来。然后一战将其彻底击溃! 随后,敖烈选派出一些体型相貌和鲜卑人接近的战士,化装成鲜卑军士,分散到幽并北部的各地,拿着从和连身上搜出来的信物,假传和连的命令,让所有散布开来的鲜卑将士,向着狼山集结。 狼山原名郎山。昔日汉武帝晚年多病,心中怀疑是身边的人暗藏木偶诅咒自己所致。于是对身边的诸多皇子、公主进行盘查,太子刘据因此自杀,他的儿子远遁此山,故此得名。汉代郎与狼谐音。因此后世人便该称其山为狼山。更因此山山峰迭起,参差似狼牙之状,又名狼牙山。 狼山地势险要,山峰耸立。是打伏击的好地方。在送出召集鲜卑人集结的号令之后,敖烈立刻安排人马,在狼山附近设下重重埋伏。此战。以吕布统帅的龙骧军精锐为主,两万龙骧军精锐分作两部,敖烈和吕布各自带领一半精锐,预先埋伏到狼山的山腰之上,准备借着战马居高临下的冲击力,给与鲜卑人致命一击。 此外,赵云和马超还分别率领一万血杀军精锐和一万虎贲军精锐,在外围设下埋伏,负责切断鲜卑军的后路。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众人开始静下心来,轻声的呼吸着,等候鲜卑军的到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终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狼山的寂静,如雷的马蹄声伴随着鲜卑人特有的呼号声,进入了狼山附近的地域。一支又一支的鲜卑小队奔驰而来,半个时辰之内,已经有八支小队汇集于此了。 又等了片刻,最后一支小队的将士也策马狂奔而来,和先前到达的八只小队完成了回师。等到九支鲜卑小队全部进入包围圈之后,负责切断鲜卑人后路的赵云和马超,悄悄指挥着部下精锐,占据了所有的退路,封死了五万鲜卑大军的逃生之路。 赵云和马超刚刚完成布防,敖烈和吕布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狼山的半山腰之上。在他们身后,各自有着数以万计的龙骧军精锐。在敖烈的麾下,能成为精锐的,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每个人都身怀多种作战技巧,以重骑兵为主的龙骧军自然也不例外,虽然他们不能像血杀军那样马、步战皆精,但是他们却拥有血杀军不曾拥有的精准射术。 龙骧军的前身,是吕布麾下的并州狼骑和公孙瓒训练出来的白马义从,以及数千名早就迁居内地的乌桓精锐骑兵,对于这些骑战好手来说,弓马是不分家的,精通骑术的同时,还必需要精通射术才算是一名合格的骑兵。此刻,两万名龙骧军精锐站在山腰,每个人的手上都挽着一张专属于骑兵的骑弓,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拉弦声,嘎吱嘎吱的声音不绝于耳,就像是一道道催命符,飘入鲜卑人的耳中。 “不好!有埋伏……” “快!收拢部队,冲出去山谷!” “糟糕!中计了!” 各个鲜卑将领的呼喊声纷纷响了起来。这样关键的时刻,中部鲜卑的反应,与轲比能所部的东部鲜卑比起来,显得混乱不堪。这样的反应,是两部鲜卑的不同制度所决定的。东部鲜卑只有一个主宰,就是轲比能,在轲比能的统治下,东部鲜卑鲜卑各级将领职责分明,即使轲比能死后,东部鲜卑依旧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而中部鲜卑则是联盟部落,十几家部落首领推举和连为大首领,对中部鲜卑进行统率,这就必然造成中部鲜卑大体一致、但细节上却各自为政的局面。 面对汉军的埋伏,中部鲜卑这一弱点,被无限放大出来,九支小队其实就是九个不同的部落,每个小队的统帅,就是该部落的首领,没有了和连统一的发号施令,这些小部落的首领们,失去了协调,每个人都按照自己心中的设想来下达命令,并且要求其他几个部落能够听从自己的号令,因此,混乱也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相比于中部鲜卑的混乱,龙骧军精锐们则是条理清楚、有序。敖烈麾下的每只军队,无论是精锐部队还是普通军队,在组建军队的第一天,都会接收到这样一条信息:绝对服从命令!这一条款,是敖烈在后世军人思想中,摘录出来的纲要,军人应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正是在这样的治军思想之下,敖烈部下的各个军队,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将高举的右手猛然斩落,敖烈高声疾呼:“放箭!”两万龙骧军精锐接收到敖烈的命令之后,立刻从两个方向对狼山下的鲜卑军进行了精准的射击,彭彭的弓弦震动之声连成了一片,两万根箭矢遮天蔽日的从山腰射向半空,在到达最高点之后,带着巨大的惯性,向着山下的五万多鲜卑军猛地扎了下来。 抛射的难度远远大于平射,但是却难不倒这些射术精绝的龙骧精锐!即便是在马背之上,在战马发足狂奔的时刻,他们都能准确无误的射出一击致命的利箭,更何况现在是脚踏实地的站在半山腰之上? 啊—— 惨叫声在鲜卑阵营中响起,利箭如般倾泻下来,疯狂的击打着鲜卑人的身体。鲜卑人薄薄的铁甲,根本就防御不住带着巨大惯性的利箭,利箭刺穿**的声音如击败革,噗噗之声不绝于耳。数千名鲜卑骑兵翻滚着跌落马下,就再也没能爬起来。 因为此次入侵幽并境内,需要来去如风的机动力,所以这九个鲜卑人的小首领,带来的都是骑兵,这也是为什么中部鲜卑此次南侵的人马,只有五万的重要因素。纵然中部鲜卑的人口不如东部鲜卑密集,但也绝不会相差太多,东部鲜卑一战被敖烈击溃的十余万之众,是因为他们的马步三军都在其中,而中部鲜卑现在的主力军,只是骑兵部队而已,在后方,还有三四万的步军没有跟着前来。 对于敖烈来说,他可不会在乎中部鲜卑来的是骑兵主力还是步兵主力,鲜卑人纵横北疆,靠的就是骑兵,把骑兵部队打残,就等于是拔去了鲜卑人的爪牙,单纯依靠步兵,鲜卑人就不足为虑了。 翻身跃上照夜雪龙驹,敖烈拉下虬龙面罩,沉重的霸王枪向着山下一指,仰天怒吼:“龙骧所属!杀——!” 随着敖烈的怒吼,两万龙骧精锐同时翻身跃上身旁的战马,然后高举起王浑用浑铁特制出来的罗睺龙角枪,在吕布的带领下,大声回应着敖烈:“龙骧之怒,有进无退!杀!杀!!杀!!!” 响彻天地的嘹亮战号喊罢,两队龙骧军分别在敖烈和吕布的带领下,催动着坐下的战马,从半山腰向着山脚冲了下去!龙骧军身为重骑兵,敢于在山地发起冲锋,全赖敖烈的先见之明。早在数年之前,敖烈就让王浑打造马蹄铁等保护战马的护具,经过这数年的磨合和训练,敖烈麾下的骑兵再也不用惧怕山地地形了,有了马蹄铁的保护,使得骑兵们的战马在山地一样是如履平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龙骧扬威(二) 两万名龙骧军精锐,穿着明亮的鱼鳞重铠,握着锋锐的罗睺龙角枪,骑在品种优良的高头大马上,借着山体的高度,向着山脚发起了冲击,就好像是两条钢铁洪流,带着马蹄践踏起来的滚滚烟尘,一往无前的向前狂奔着,没有亲眼见到这一幕的人,根本就无法想象龙骧军此刻的威势! 如果非要举一个例子,来说明此刻龙骧军的威势的话,就请想一想从山体高处翻滚而下的泥石流吧,当大立方的泥石流从高出滚落,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住这样的天灾?!对于鲜卑骑兵来说,眼前龙骧军精锐发起的攻势,俨然比泥石流还要可怕! 眨眼之间,从高出狂奔而下的龙骧军精锐,像是两条张牙舞爪的长龙,从前后两个方向,狠狠地撞入了鲜卑军杂乱的队伍中。以前,并州狼骑的作战风格,是群狼战术,以吕布为头狼,向敌人展开猛烈地攻势;现在,经过进一步整合和训练的龙骧军,集合了并州狼骑、白马义从和乌桓骑兵数家作战风格之所长,以敖烈和吕布为龙头,展示出了远高于以前并州狼骑的战斗力! 敖烈借着照夜在加速度中累积起来的冲击力,沉重的霸王枪平胸端起,枪尖微微下垂,刚和鲜卑军一照面,锋锐的枪尖就刺入了一名鲜卑骑兵的身体之中,将他带离了马背。敖烈在刺穿鲜卑骑兵之后,姿势没有任何变化,把鲜卑骑兵的身体串在霸王枪上,继续保持着前冲的势头。 噗嗤—— 又是一声沉闷的刺穿声响起,第二名鲜卑骑兵没能逃过霸王枪的锋锐,被穿胸而过,和前一个同伴一样,被串在了霸王枪上,随后在敖烈天生神力的作用下。整个身体被带离了马背。直到刺穿第四名鲜卑骑兵的身体之后,眼见霸王枪上已经没有空余的地方可以容纳更多的尸体了,敖烈这才一抖霸王枪,向着鲜卑骑兵密集的地方猛然一甩。随着敖烈的动作,先前串在霸王枪上的四具尸体,被敖烈奋力甩了出去,尸体在空中打着旋,最后一头扎进了鲜卑骑兵的队列中,连带着砸倒了十几名鲜卑骑兵。在这样混乱的战场上,骑兵一旦落马。结局也就只有一个——被马蹄践踏成肉饼。 另一个方向,吕布也挥动着方天画戟,犹如杀神一般,在顷刻之间斩杀了三名鲜卑骑兵。龙骧军精锐本就高涨的士气,在敖烈和吕布的带动下,更是迸发到了鼎点,挺起手中的罗睺龙角枪,借着战马的冲击力,对鲜卑骑兵进行着致命的穿刺。 罗睺龙角枪。顾名思义,是状似龙角的骑兵长枪,在枪刃之上,有着一个细小的分叉。和战国时期的戈有些相似,既利于穿刺,又利于劈砍,身为四部精锐之一的龙骧军。更是把龙角枪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他们还在敖烈的授艺之下,学会了用龙角枪上的分叉。对敌人的兵刃进行锁拿,从而限制敌人的发挥。这种专门适用于龙角枪的枪法,是敖烈根据后世的一些枪法演化而来的,是龙骧军的专属技艺,就像血杀军和虎贲军的血杀八斩一样,这套枪法,被敖烈命名为龙骧八斩。 越是复杂的兵刃,使用起来难度也就越高,像计都斩马刀、罗睺龙角枪这样非常规的武器,如果没有敖烈量身订制出相应的刀法、枪法,即便是以血杀军、龙骧军这样的精锐,也不可能达到运用自如的地步。这也是敖烈麾下四部精锐独一无二的法门,其他诸侯就是想效仿敖烈,制造一批斩马刀和龙角枪出来,可是士兵们不会用也是枉然啊。 战场上,龙骧军分作两部,各自结成适合突击的锋矢阵,分别以敖烈和吕布为箭头,从前后两个方向,对着混乱中的鲜卑骑兵们,发起了凿穿! 凿穿,是最能突出骑兵威力的战斗方式之一,尤其是龙骧军这样的重装骑兵,在鱼鳞重铠的包裹之下,龙骧军就像是一座座移动的钢铁堡垒,浑然不惧敌手的劈砍,当这些移动的钢铁城堡连接成一片的时候,就像是秦始皇修建的长城,坚不可破的同时,还能起到震慑对手的作用。反观鲜卑骑兵,团团围在一起,失去了战马带来的机动力,只能进行被动的防守了。 当然,在自身拥有超强防御的同时,龙骧军的杀伤力也是不容小觑的,鲜卑人在他们眼前摆出的防守,就像是纸糊的一样,简直不堪一击。罗睺龙角枪,无论是长度还是锋利程度,都要远远的高出鲜卑人手中的武器,在龙骧军精熟的作战技巧之下,龙角枪吞吐着锋芒,化身成了催命的锁链,不停的终结着鲜卑骑兵的生命。 当龙骧军的凿穿完成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处于鲜卑核心站圈的几个小首领终于统一了意见,组织起麾下的人马在战圈核心处,结成了适用于骑兵防守的车轮阵,试图借助人数上的优势,分批次的消耗掉龙骧军的冲击力,进而阻挡住这次凿穿。 三万鲜卑骑兵结成大小不一的三个车轮阵,一环扣一环的套在了一起,准备做最后一搏。成功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失败的话,就是被龙骧军铁骑全部践踏成肉末的下场。不成功便成仁,即便中部鲜卑没有东部鲜卑那么充满斗志,但在他们的血液中,也不存在不战而降这样的因子。 一名鲜卑首领拔剑在手,站在第一圈车轮阵中央,放声怒吼道:“来啊,放马过来吧!”鲜卑人的悍勇是令人可佩的,但是在敖烈的面前,这样的悍勇却是微不足道的。敖烈一马当先杀奔而来,沉重的霸王枪灌注着无极九阳功的暗劲,抬手就是一枪破阵霸王枪中的杀招——夜战八方,这一招夜战八方,最为适合在群战中使用,能达到面积性杀伤的效果。 夜战八方一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连成了一片。等到碰撞声静止下来之后,在敖烈的身前五步之内,竟然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再也没有一个人类的存在。噢,不对,应该是说,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人类存在。原本在这个真空地带中布防的鲜卑骑兵们,被这一招夜战八方,尽数击杀,连人带刀,全部断成两截,摔倒在地了冰冷的山地上。其中,那名放声高呼的鲜卑人首领,赫然也在其中。此刻,他的气息已经断绝了,但是他的双眼却依旧圆睁,似乎是不敢相信,敖烈这一招夜战八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一击得手,直接在鲜卑人的车轮阵上打开了一个缺口,敖烈一刻的停留也没有,直接催动照夜雪龙驹冲进了鲜卑人的中间,向着第二层的车轮阵冲杀过去。在敖烈身后,虎卫双雄的身影紧随不舍。许褚和典韦,一个在马上,一个在地上,紧紧追随在敖烈身后的两侧,一杆大刀,两柄重戟,带着阵阵血雨,犹如两只狰狞毕露的猛虎,毫不留情的斩杀着鲜卑骑兵。 跟在敖烈这一侧的一万龙骧军精锐,再次自动进行了分组,三千名精锐跟随在许褚、典韦身后,借着敖烈开辟出来的通道,硬生生挤了进去,随同敖烈一同向第二圈车轮阵发起了冲击;其余的七千名精锐,则是控制着战马的速度,挡在了外围第一圈车轮阵的缺口处,发起了横向的冲锋,争取把鲜卑人的缺口彻底击溃。 在敖烈的对面,隔着两层鲜卑人布下的车轮阵,吕布率领着一半的龙骧军,对鲜卑人最外围的车轮阵,发起了第一次强有力的冲击。被安排到最外围的鲜卑军士,都是一些没有势力背景的炮灰,他们所分配到的武器衣甲甚至是战马,都是最低等的,根本就不是龙骧军精锐的对手,短短数十个呼吸的时间,就被以吕布为箭头的一万龙骧军,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然后,这一万龙骧军,就像是冲垮堤坝的洪水一样,疯狂的奔涌了进来,向着第二道堤坝,继续发起猛烈地冲击。 第二圈车轮阵因为防守面积缩减的原因,比第一圈略微坚固了一些,但也仅仅是有限的一点而已。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没能坚持多久,就宣告轰然破散,负责镇守第二圈的一名鲜卑首领,被吕布的方天画戟无情的斩杀了。 破除了两圈车轮针之后,龙骧军坐下战马的速度降了下来,毕竟,经过两轮的冲杀,战马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肆意狂奔了。但是,相比于站在原地防守的鲜卑人而言,龙骧军还是占有优势的,移动的速度再慢、冲击力再弱,总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要好。 在一片人类的喊杀声和战马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的声浪中,两部龙骧军向着鲜卑人最核心的车轮阵,发起了最后的一波冲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平定中部鲜卑 最核心的这一圈车轮阵,虽然鲜卑人的人数只有五千多人,但他们是真正的精锐,能够躲避在核心站圈内的几个首领,也都是自和连之下,在中部鲜卑中颇具实力和名望的几个大首领。 然而,在龙骧军精锐们面前,这些所谓的鲜卑精锐,只不过比前两圈的鲜卑战士,多坚持了半柱香的时间而已。敖烈对精锐部队的要求是普天之下最为严格的,因为敖烈知道,精锐部队表面上看似风光,可是他们实际上担任的作战任务,风险往往比普通士兵高出数倍乃至数十倍,没有精益求精的严格要求,就是对精锐们生命的不负责任。有着后世思想的敖烈,是决不能容忍这样的情况出现的。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是后世军中的一句著名格言。这句话,很好的体现在了敖烈麾下四支精锐部队的身上。龙骧军虽然是四支精锐部队中成立最晚的一支,但是其组成的群体,决定了这支部队有着和前面三支精锐,一样令人感到恐怖的战斗力!再加上平日里严格的训练,龙骧军的精锐程度,如果自认天下骑兵第二位的话,恐怕没有哪只骑兵敢在他们面前自称第一了。 于是,鲜卑骑兵的核心站圈,在龙骧军的猛烈冲击之下,仅仅坚持了半柱香的时间,就被攻破了。两个方向的龙骧军精锐,在战马的带动下,像是两只来回交错的电锯,无情的把鲜卑骑兵这块肥肉,狠狠地割下来一大块! 仅仅一次凿穿,号称鲜卑精锐的五千骑兵,就有两千多人被斩杀于马下,其余的三千多骑兵也是溃不成军,再也不复先前阵型的严谨。 敖烈一枪砸飞眼前的最后一名鲜卑骑兵,顿时感到眼前一空。在他的眼前,已经不存在任何敌人了,他已经从起始的地方,一路冲杀,来到了对面吕布发起攻击的地方。同样,吕布在完成一次凿穿之后,也来到了敖烈最初发起攻击的地方。两部龙骧军精锐,在完成一次凿穿之后,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来了一个完美的移形换位。 当龙骧军在敖烈的吕布的带领下。完成凿穿之后,一些鲜卑人绝望的发现,自己的五万大军根本就不是汉军两万重骑的对手,于是,少量的鲜卑人开始试图逃离战场,他们希望能够借着战马的速度,冲出这个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战场。 不过,这些鲜卑人的愿望,这注定是要落空了的。当他们策马狂奔出数十步远。眼看就要跑出狼山山脚范围的时候,一阵阵响亮的号角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美梦。庞德率领的血杀军和马超率领的虎贲军,在狼山两侧显出身形来。与战场中的敖烈、吕布相互回应,封死了鲜卑人可能逃走的所有路线。 龙骧军因为使用的武器是长柄的罗睺龙角枪,所以并没有配备溪子手弩,手弩不方便单手使用。而且还会影响到龙骧军的战斗力,所以他们配备的,是专属于重骑兵的骑弓。短兵相接的时候用罗睺龙角枪。在远处发起冲锋之前,则是用骑弓进行面积性打击,龙角枪和骑弓交替使用,是龙骧军作战的一大特点。与龙骧军不同,血杀军和虎贲军手里的武器,是计都斩马刀,整个斩马刀的刀体只有七尺长,让他们可以随时把斩马刀插到背后的刀鞘中,所以,他们配备的制式装备中,就有溪子手弩这种作起来极为方便的远程利器。 前文中已经说过溪子手弩的性能和威力了,这里就不再赘述了。当少量的鲜卑骑兵试图分散逃离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就是血杀军和虎贲军早已蓄势待发的溪子手弩了。因为鲜卑人逃跑的人数不多,多以两军精锐也没有浪费弩矢,并没有选择五矢连发,而是选择了单点发射。 随着一根根的弩矢飞离两军精锐手臂上的手弩,试图逃离的鲜卑人遭受到了极为精准的个体射击,每一根飞射而来的弩矢,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目标都是鲜卑人的咽喉要害,而且绝少会出现两根弩矢同时射向一个鲜卑人的情况,由此可见,血杀军和虎贲军配合之默契,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随着一轮弩矢的激射,准备逃跑的少量鲜卑人纷纷惨叫着落马,每个人的咽喉上都插着一支弩矢,弩矢的尾部,还在微微的晃动着,似乎是在向鲜卑人发出无声的警告:不要想着逃跑,那么做的下场,只有死亡! 见到没有办法逃跑,不少鲜卑人心中都生出了绝望。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跑又跑不掉,面对死亡的威胁,悍勇的鲜卑人害怕了,退缩了,一些人开始丢掉武器,向眼前的龙骧军请降。毕竟,在怎么勇敢的人,面对死亡的威胁,都会情不自禁的生出畏惧,那是人类的本能。 最后,除去一万多誓死不降的顽固鲜卑人,被龙骧军无情的斩杀之外,其余的三万多鲜卑骑兵,纷纷丢下武器,跳下战马,跪在地上接受敖烈的审判。对于这些鲜卑人的审判,敖烈的做法和对待东部鲜卑如出一辙,从中选出两万精壮,由虎贲军负责看押着,送回燕京去接受贾诩他们的改造,其余的一万多接近两万鲜卑战士,收缴掉所有的武器衣甲,然后每人发给一份口粮,让他们回到故乡去,宣传敖烈的仁慈和大度。 敖烈相信,失去了五万骑兵主力的中部鲜卑,是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再敢作乱的,要不是因为手头兵力不足,敖烈就会像对待东部鲜卑那样,派赵云率两万军直接去进行讨伐了。可是眼下却不得不暂时放过中部鲜卑剩余的首领们了,一来,中部鲜卑是个部落联盟,没有东部鲜卑那么强的凝聚力,经此一战之后,绝对不会再敢侵犯大汉边疆;二来,还有西部鲜卑的步度根所部,盘踞在并州西北,等着敖烈去讨伐呢,敖烈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已经没有威胁的中部鲜卑身上。 安排好了俘虏和战利品之后,敖烈留下徐庶和庞德率一万军镇守幽并交界,然后督军西向,准备对三部鲜卑的最后一部——西部鲜卑发起攻势。 在当初决意抵抗鲜卑的时候,敖烈是命令崔琰和高顺共同抵抗步度根所部的。后来在李儒部下的暗影成员作用下,西部鲜卑内部谣言四起,搅得步度根心乱如麻,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对大汉的掠夺,转而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平定内讧之中,时至今日,步度根依旧没能完全解决内讧的问题,由此可见,步度根实在不是个英明的君主,处理危机的能力,有限的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步度根是个明主的话,暗影成员散布的谣言恐怕也根本就不会起到这么大的作用了。 一路率军疾行,经过五天的跋涉之后,敖烈来到了并州西北部最靠近北疆大草原的固阳。崔琰和高顺的大营,就设在固阳城中。把敖烈一行人接入城中之后,崔琰向敖烈讲述了这一个多月以来发生的大事件。 起初,高顺带着驻守在并州西北部的两万郡兵,和步度根部下发生了几次规模不算太大的战斗,双方互有胜负,但总体来说,还是高顺赢的时候多一些,对步度根所部,也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后来,随着暗影成员散布的谣言四起,步度根再也无心南侵,这就给高顺创造出了一些战机,高顺趁着西部鲜卑人心浮动的时机,先后两次率兵出击,一次是夜袭步度根手下囤积粮草的军营,将鲜卑人的粮草烧毁了三分之一,又抢回来三分之一;第二次,则是设计在固阳城外二十里的一个小山谷中,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一战斩杀了六千多的鲜卑人。 在崔琰的汇报中,敖烈听出了他对高顺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意。原本,在敖烈的印象中,高顺只是一个练兵的好手,他还想着以后找个机会,把高顺调到燕京,负责对四支精锐部队进行更深层次的训练,但是通过崔琰的话,敖烈忽然认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有些小看高顺了,他可没想到,在历史上靠练兵出名的高顺,行军打仗也有着不亚于练兵的手段。看来,后世记载的那些史料,不可尽信啊,在这个群雄并起、战乱纷飞的年代,被埋没的人才实在是太多了,高顺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有感于高顺的表现,敖烈决定以后在征纳官吏的时候,一定要仔细考察前来应征人员的综合素质,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敖烈发现一个类似高顺这样,被史书忽略掉的大才呢。史书中对这些人的记载,完全就是有失偏颇嘛。 听完了崔琰的汇报之后,敖烈让崔琰把高顺的功绩写成文书,在全军将士中浏览。对于有功之臣,敖烈是不吝赏赐和褒奖的。 做完了对高顺的奖励之后,敖烈才把话题引到了中部鲜卑身上,转头看向诸葛亮:“孔明,对于中部鲜卑,你有什么想法?”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敖烈总是习惯行的征询一下部下的意见,以达到集思广益的效果。而敖烈第一个要询问的人,一定就会是诸葛亮。(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经过一连串的智取和力敌的战斗之后,正像敖烈期待的那样,诸葛亮有着明显且迅速的成长。亲临第一战线,对战斗进行直观的揣摩,是积累经验和阅历的最佳途径,远比枯坐在房间中死读兵书,来的有效地多。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诸葛亮身上的变化时显而易见的,在他的身上,少了一份书卷之气,反而多了一份沉稳大度与从容。 听到敖烈开口询问,诸葛亮说出了早已成竹在胸的对策:“主公,西部鲜卑犹自处于内乱之中,乃是我军发兵征讨的天赐良机。然而,受时间和兵员对比的限制,我军依旧只能智取而不可强攻。” 诸葛亮的话,首先奠定了这一仗必须要打的基调,然后分析了西部鲜卑目前的困境,最后点出幽并大军并不占据明显的优势,建议敖烈采用智取致胜。这一番分析可谓入情入理,不但是敖烈,就连崔琰和高顺这两位负责抵抗中部鲜卑的主官都是点头不止。 “计从何出?”敖烈追问道。 诸葛亮没有着急回答敖烈的话,而是转头看向崔琰和高顺,朗朗问道:“崔长史,高将军,你们与步度根对垒一月有余,据你们观察,步度根现在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崔琰和高顺仔细思考了片刻之后,不约而同的说道:“安定。”诸葛亮接口说道:“不错,正是安定。身为一方首领,步度根绝对不愿意看到部下陷入纷乱之中。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步度根最想得到的,就是我军的最好切入点。” 高顺疑虑的反问:“可是西部鲜卑的纷乱,是他们自身的矛盾,咱们怎么能插的上手呢?” 诸葛亮微笑道:“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有我军重兵驻扎在此,步度根必定不能安心整顿内部矛盾。我军何不外松内紧,假作暂且退兵,还步度根一个安定的大环境?待我军退却,步度根怕是就要对那些摇摆不定的部落首领下手了,等他们相互之间由暗斗转为明争之际,我军在挥兵北上,坐收渔人之利,岂不美哉?” 敖烈哈哈笑道:“孔明这是把步度根当做了鹬,把其他首领当做了蚌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就是那个渔翁了。” 第二天。驻扎在固阳的六万汉军,分作了四队,每一队均分成一万五千人,敖烈率领一队人马踏上了返回燕京的道路;吕布率一队假作返回并州治所太原;马超率一队东进,沿途大张旗鼓,似是要离开西部鲜卑,转而对已经崩乱的中部鲜卑用兵;高顺和崔琰,则是率领最后一队人马,依旧驻扎的固阳。 汉军的动向。很快就被步度根派出的探马知晓了,并迅速回报给了步度根。步度根可没有轲比能那么精明,一听说汉军兵分四路,欣喜地大笑道:“汉军这是无粮了。被迫退兵了,本王的机会来了。” 耐着性子等待了三天,这三天中,步度根每天都会派出大量的探马。去刺探汉军的动向,得到的回报是汉军一去不复返的消息。于是,最近一段时间苦于内讧的步度根。暂时放下了对汉军的戒备,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整顿内讧上来。 当晚,步度根在两名心腹的帮助下,拟定了一个黑名单,名单上是最近闹得最凶、同时在西部鲜卑中也最有威望的几名部落首领。他们的手中掌握着为数众多的人口和军队,除掉了这几个人之后,西部鲜卑除步度根之外,最大的几个部落就将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到时候,步度根在发兵强行把这几个部族合并到自己的部落中,那样一来,整个西部鲜卑,就再也没有人会发出和步度根不同的声音了。 接下来,步度根一反往日暴虐的形象,忍气吞声的向几位首领赔礼道歉,表示虚心接受大家伙的批评指正,只要不废除自己的大首领职位,其他的一切都好商量。几名首领见到步度根服软,心中不无得意了起来。其实他们也不是真的一定要造反,只是想获取到更多的权利而已。现在步度根服软,开出了只要不废除大首领职位,其他一切都好商量的条件,让这几位首领认为,向步度根提出要求的时机,到了。 于是,几位首领联合起来,共同派出使者,到步度根的大营内,要求步度根减轻他们每年上缴物资的数量,并且提出,让步度根允许他们对附近的各个小部落进行吞并。在北疆,手里的人口和军队数量越多,握有的话语权也就越大。他们这是借机要挟步度根,想要大规模扩充自己的实力。 步度根接见了使者,听完使者的转述之后,心中勃然大怒了起来。步度根不是脑残,他明白这几个首领攫取权力的中心思想,当他们成长到足以和步度根抗衡的时候,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与自己分庭抗礼。通过这个条件,让步度根清楚明白的看清了几个首领的野心,也更加坚定了他铲除这些首领的决心。 步度根压下心中的怒气,假装无奈的对使者说道:“汉军新任的幽并大都督敖烈,智勇双全,中部和西部同族都已经快要灭亡了,我族随时都可能被敖烈覆灭,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争的呢,你回去告诉几位首领,他们的条件,本王答应了,准许他们每人可以随意掠夺三个部落。” 在步度根假意的怀柔政策之下,几位首领心满意足。按照鲜卑人的惯例,当大首领颁布了恩典之后,受恩的部落首领会来到大首领所在的地方,向大首领谢恩。这几个部落首领不好公然违背鲜卑的惯例,再加上他们仗着手中的兵马,认为步度根既然已经服软,必定不敢把自己等人怎么样,于是,在数日之后,这几个首领一起来到了步度根的大营之中,当面向步度根谢恩。 步度根摆出一副和谐的笑脸,宴请几个首领进入大帐内饮酒。酒席间,步度根对以往彼此之间的种种不快,只字不提,而是饶有兴致的询问这几个首领,准备分别吞并哪些小部落。几个首领没有任何防备,肆无忌惮的大声说出了自己的目标,并且越说越得意,大有恨不得立刻出兵的架势。 听着几个首领的野望,步度根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当即扔掉了酒杯,预先埋伏在帐外的一百名军士涌入大帐,将几名部落首领乱刀砍死。斩杀了这些首领之后,步度根还不解恨,立刻整顿军马,准备一举拿下这几人的部落。 再分别派出了三路人马,分别去袭取三个最为强大的部落之后,步度根这才恢复了好心情,端着酒杯坐了下来,幻想着统一整个西部鲜卑之后,自己该怎么享受这份独一无二的尊荣。 可是,步度根的好梦并没有持续太久。当他还沉浸在一统鲜卑的美好宏愿中的时候,各路军士战败的消息接踵而至,沉重的打击了他的美丽幻想。 原来,先前敖烈等人,根本就不曾撤退,而是向着撤退的方向走了几天的时间之后,避开步度根探马的耳目,然后日夜兼程赶到了西部鲜卑的境内。之后,步度根和几个大部落首领之间的矛盾,和诸葛亮猜测的一般无二,凶猛的爆发了出来,导致步度根设计乱刀砍死了几个部落首领。趁着这个时机,敖烈、吕布和马超各自率领一万五千人,袭取了其中三个最大的部落,占据了他们的部落。 拿下三个部落之后,敖烈三人偃旗息鼓,安静的等待着步度根所部得到来。没让他们等多久,步度根果然派兵前来讨伐,敖烈三人张开口袋,放步度根部下进入包围圈之后,来了个关门打狗,把步度根的三路大军打的溃不成军,只有少数的残兵败将逃了回来,向步度根报告遇伏惨败的事情。 直到此刻,步度根才明白过来,自己中了汉人的离间之计,输了个体无完肤。经过这件事之后,三个原本实力最雄厚的鲜卑部落,被敖烈所部的汉军偷袭,解除了全部的武装,还被俘虏了大量的青壮。失去了这三个大部落的助力,西部鲜卑就等于是丧失了三分之一的战斗力以及人口。 这还不算,步度根派出去的三路大军,还被敖烈的汉军打了个完美的伏击,一战就导致步度根部下的主力军丧失了大半,让步度根再也没有了和汉军决战的本钱。仅仅一战,汉军先后击破三大部落和步度根的主力军,就算步度根在想重整旗鼓,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到那么多的武器和青壮来重组军队了。 忽然之间,步度根想起了汉人的一句名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是,笑到最后的渔翁,却是敖烈。而他自己,只是鹬蚌中可悲的一个。无边的苦涩,泛上了步度根的心头,让他万念俱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凯旋而归 当一个人,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一丝留恋的时候,会怎么做呢?别的人,步度根不知道,但是他自己该怎么做,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步度根不堪忍受从王位上跌落凡尘的苦涩,过惯了上位者的日子,让他回归朴实,他宁可去死。 缓缓地抽出佩剑,步度根把佩剑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用力一拉,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步度根勉力伸出手,向上缓缓攀升,似乎是想要扶正头上的王冠,可是,伸到半途的时候,他的手却无力的垂了下去,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摔倒在了地上,头上的王冠被甩出去了数步远,他却再也没有力量,把王冠拿回来戴在头上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如此,希望越大失败越大,当内心的承受能力,经受不起超出预料的失败之时,很多人都会像步度根一样,选择以结束生命的方式,来承载失败。可是步度根却忘记了一件事,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步度根自刎而亡,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至此,鲜卑族的三大领袖,全部死于非命。幅员辽阔的鲜卑族,即将迎来新的统治,相信用不了多久,鲜卑人就会在敖烈民族融合的大宗旨之下,开始新的生活。 与此同时,在击败了步度根和西部鲜卑三大首领之后,敖烈给吕布留下了三万大军,让他对西部鲜卑的残余力量进行清剿。敖烈相信,有着长年坐镇边关、和异族人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吕布,一定会把事情处理的很妥善。而且,还有陈宫这个智囊帮助吕布出谋划策,敖烈完全没有任何的担心。 之所以会这么着急的班师回燕京,是因为留守燕京的黄忠派人给敖烈送来了一封信。信中说道。孙策突然来到了燕京,本来是很着急要见敖烈的,但是当他听到敖烈已经率军北上,抵抗鲜卑之后,也就只好耐着性子等候在燕京。至于孙策到底有什么急事,黄忠的信中却没有提及。 敖烈对孙策的脾气秉性十分熟悉,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发生,孙策是不会来燕京求自己帮助的,可见,在孙策身边。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能让孙策耐着性子在燕京等候半个多月,而没有前来北疆寻找自己,也昭示着孙策的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一些变故,否则,以孙策的性格,一定会单枪匹马的来北疆找自己了。况且,黄忠是敖烈的心腹大将,对黄忠都有所隐瞒。没有说出发生了什么事,那么事情一定不简单。 当初收下孙策这个徒弟,也是被逼无奈之举,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敖烈对孙策的了解逐渐深入,他发现孙策的本性并不坏,只是有时候太过自我了一些,也太过崇拜武力能解决一切问题。除此之外。孙策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大将了,绝对是可堪造就之才。熟知历史的敖烈还知道,用不了多久。整个江东都会变成孙家的后花园,孙策就是东吴帝国的实际开创者。为了稳固南方的局势,敖烈也没有理由对孙家的事情不闻不问。更何况,敖烈现在已经和孙尚香定亲了,说起来,也算是孙家的半个儿子,无论于公于私,敖烈都不可能对孙家的事置之不理。 距离当初敖烈与田丰约定的两个月时限,还有十天的时候,敖烈就已经提前完成了既定战略,率领着得胜之师,出现在了燕京城外十里远的地方。这次出征,对北疆的稳定,具有决定性的作用,也有着划时代的意义。短短两个月之内,敖烈大军先是平定了幽州境内的高句丽国和扶余国,把这两个国中之国变成了幽州治下的两个郡;而后以粮草做诱饵,一举击败了东部鲜卑轲比能所部;紧接着在王允无意的“帮助”之下,吕布使出苦肉计,迅速平定了中部鲜卑的和连所部;最后,在诸葛亮的建议下,敖烈对西部鲜卑步度根所部,上演了一出简单实用的离间计,一战击溃了西部鲜卑的主力军。 这么彪炳的战绩,就算是和昔日的首位冠军侯霍去病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敖烈之所以能如此神速的完成这个壮举,是有着多方面因素的。对麾下战士的培养和训练,敖烈是不遗余力的,敖烈花费的大量钱财和心血,没有白费。无论是训练程度还是武器装备的精良,敖烈麾下的将士,都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所能达到的顶峰,这是保证此役大胜的基本因素。 麾下各位文武同心戮力,是敖烈获胜的另一重要因素。战斗在第一线的武将们奋勇当先、身先士卒;留守在后方的官员们也不轻松,不但维持着境内治安的良好,还要负责向前线输送粮草,保证前线大军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作战。文臣武将同心同德,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内部的稳定团结,是保证幽并军事集团在危急时刻,连战连捷的重要因素。 此外,敖烈的识人之明和知人善任,也为这场大胜奠定了基础。在敖烈麾下,大多数文武官员,都是敖烈亲手发掘出来的人才。在投效到敖烈麾下之前,很多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名气,但是投效敖烈之后,敖烈根据每个人的专长,安排给他们最为适合的职位,让他们尽展所长,充分发挥出了他们的才智,并时刻不忘记对他们进行更深入、多方面的培养,这就造就出了一批可堪重用的猛将和能吏。 以诸葛亮为最典型的例子,在此之前,没有几个人知道诸葛亮是谁,很多人对诸葛亮的尊敬,都是因为他是水镜先生司马徽和庞德公的弟子,再加上敖烈对其青睐有加,才让诸葛亮坐上了第一文臣的位置。对此,不少人心中都存有疑虑,认为诸葛亮年纪还轻,资历不足,不足以被委以如此重任。可是此战之后,诸葛亮的军事素养、运筹帷幄以及对人心的揣摩,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让那些心存疑虑的人,彻底打消了心中的担忧,确认了诸葛亮第一文臣的地位。 除了内部的因素之外,外部的因素也是不容忽视的。首先就是这场罕见的天降大雪,让北疆的异族,尤其是鲜卑族毫无准备,为了生存,只能在仓促之间,向幽并发起大规模的侵略。对于游牧民族来说,是不可能有太多的粮食存量的,贸然发起战争,一旦失败,结果必然就是走向灭亡。相比于鲜卑人,敖烈手中的粮食虽然也不多,但汉人毕竟是以农耕为主业的,调集粮草还是要比鲜卑人方便一些。 另外一点,就是运气的问题了。在连番的作战中,好运气始终站在了敖烈这一边,甚至就连无心插柳的王允,都从千里之外的洛阳横插一脚,包藏祸心的举动反而帮了敖烈的大忙。运气好的极致,就被人们称作是气运。往往那些大气运加身的人,最后都会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通过这场战役,可以推断的出,敖烈就属于那种大气运加身的人,不然怎么解释的通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好运气呢? 总之,两个月的作战时间虽然短,但是敖烈却完成了数代乃至数十代的汉人,未曾完成的夙愿。一统北疆,把西连雍、凉,东临幽、并的庞大地域,规划到大汉的版图上,是自汉武帝以来,所有汉人共同的心愿。现在,距离这一天,已经不会太久了。 汉代,是个注重功绩的朝代。汉武帝屡次发动战争,就是要开疆扩土,为大汉的版图添砖加瓦。从那以后,开疆扩土,就成为了每一个汉人心中,最大的功劳。昔日的首位冠军侯霍去病,之所以会在数百年后今天,依旧能够成为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就是因为霍去病纵横大漠,打的匈奴人被迫向大汉俯首称臣。 今日,敖烈完成了和霍去病同样的壮举,甚至比霍去病的战绩还要辉煌。因此,当敖烈班师回到燕京城外的时候,他麾下留守燕京的文武官员,全部换上崭新的衣服,沐浴熏香之后,出城十里相迎。无论是文士还是武人,对这个时代有着开疆扩土功绩的人,都会发自内心的赞叹。此外,居住在燕京城中,甚至是方圆百里之内的一些百姓们,都出现在了欢迎敖烈大军凯旋归来的对列中,他们自发的排成队伍,手里捧着家中不多的存粮或者酒水,以犒军的形式,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欢喜。 对于这些最底层的穷苦百姓而言,开疆扩土这样宏伟的理想,距离他们的生活实在太过遥远了。但是他们清楚,他们的大都督有效的遏制住了鲜卑人的南侵,使他们的家人免于被荼毒,财产免于被侵略;他们还知道,经过此役之后,那些经常南侵的异族人,此后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发动侵略了,因为,那些蛮横残暴的异族人,已经被他们敬仰的大都督敖烈征服了。 敖烈的这一场大胜,让上到天子刘协、下到黎民百姓,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感。近百年以来,大汉北疆屡屡被北疆异族侵略,死于侵略中的汉人,损失在侵略中的钱财,已经没有人能够计算的清楚了,但是谁的心里都明白,那将是一个天文般的数字,这些数字,代表着汉人和北疆异族世代结成的仇恨,这种仇恨,已经深入骨髓了。 是敖烈,让所有的汉人出了一口恶气,让他们能够把积压在心头已久的愤懑,毫无保留的宣泄出来,尤其是饱受异族人侵略之苦的幽并二州以及冀州北部的百姓,在他们的心中,敖烈就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噩耗 在数十位文武官员以及大量百姓的簇拥中,敖烈风风光光的进入了燕京城,回到了大都督府中。 一进府门,敖烈脸上的微笑顿时消失不见,低声向黄忠问道:“汉升,伯符何在?”黄忠答道:“在府内西厢房中,伯符似乎有什么忧心之事,却不肯对某明言。”因为孙策是敖烈的弟子,还是孙尚香的大哥,又和敖烈麾下的大将们十分熟悉,因此黄忠没有让他住到驿馆内,而是把他安排到了大都督府内居住。 听到黄忠的猜测之后,敖烈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孙策一定是遇到麻烦了。于是,敖烈让麾下文武先去府内的大厅等他,他自己却调转方向,向着西厢房走去。 来到西厢房,敖烈推开房门,看到房间中有着两个年轻的身影。坐着的正是孙策,另外一个站立在孙策的身后,观其年纪,大约只有二十不到,甚至比孙策还要小上一些。 看到敖烈走了进来,孙策猛然站起身来,想要对敖烈倾诉些什么,最终却失声痛哭了出来,哽咽的说出来两个字:“师父……” 敖烈和孙策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三年来从未见孙策哭过,即便是当初孙尚香为敖烈挡下毒箭,命悬一线的时候,孙策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也强忍着没有掉一滴眼泪。心中的感觉越发不妙,敖烈急忙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在孙策的肩膀上一拍,宽慰着说道:“不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孙策是个硬汉,轻易不会落泪。但孙策也是性情中人,一旦哭起来,却怎么也收不住。站在孙策身后的青年,沉重的叹息了一声。向着敖烈深深行了一礼,开口替孙策说出了事情的原委:“禀君侯,某是伯符的结拜兄弟,姓周名瑜字公瑾。这件事,是这样的,当初沙县一别之后,老主公率兵回到江东,上表辞去长沙太守的职位,专心治理江东。在老主公的励精图治之下,我江东军在一年之内。横扫三十六处水贼巢,声威大震,并连续占据了江东五个郡。谁料却因此引起了后将军袁术的不满,联合荆州牧刘表,在大江之上设下暗礁,在老主公行军途中,乱箭暗算了老主公。月余之前,老主公因重伤不治,已经归天了。伯符在老主公的旧臣拥护下。已经成为江东军新的主公了。” 周瑜的话,让敖烈大感吃惊,甚至都来不及去仔细观察一下,眼前这位名垂青史的江东周郎了。转头看向孙策,敖烈带着悲戚的神色,重重的在孙策肩膀上拍打了两下,大声说道:“是大丈夫。就挺住!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孙策猛然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强忍着心中的悲伤,看着敖烈说道:“师父。策意欲向师父借兵,杀回江东去!” 周瑜在旁解释道:“君侯有所不知,袁术和刘表暗算了老主公之后,袁术立刻一脚把刘表踢开,然后率兵攻占了扬州的四郡,现在,我江东军,只剩下一郡之地在手了,人马也仅剩下数千之众,暂由主公的二弟仲谋统率镇守着这仅有之地。主公此次前来,就是想要向君侯借兵的。” 事情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这是敖烈万万没有想到的。看来,历史的惯性在孙坚身上,又悄悄的发生了一次转折,让孙坚遇到暗算的时间晚了一年多,甚至是熟知历史规律的敖烈,也被这件事搞得措手不及。敖烈原以为,孙坚把玉玺交给了自己,就不会再惹来杀身之祸了,没想到,袁术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还是联合刘表暗算了孙坚。 沉吟了片刻,敖烈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放心吧。某一定会分出一部军马给你们,让你们东山再起。这件事,尚香知道了吗?”虽然还没有正式成亲,但在敖烈心中,早已把孙尚香和甄宓看做了自己的夫人,和蔡琰一同对待,自然不想让孙尚香受到这样的打击。 孙策摇头说道:“小妹的城府太浅,心中藏不住事,若是对小妹说了,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天下皆知了。” 敖烈点了点头,认为孙策的话很有道理。眼下,孙策的主要对手是袁术和刘表,刘表又是个守成之主,一点向外扩张的野心也没有,因此,孙策只需全力应对袁术就可以了。但若是孙坚身死的消息被大肆宣扬出去,难免会有落井下石的人会趁机对江东孙家不利。这件事,还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还是晚一些让孙尚香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的好。 “伯符,公瑾,你们在房中稍坐,某去大厅和众人商议一下,尽可能多的拿出军士分给你们。”敖烈对着孙策和周瑜又安慰了几句之后,就转身向大厅走去。 带着凝重的神色来到大厅,敖烈的面部表情,让大厅中热烈的庆祝声浪,瞬间冷却了下来。原本,众人都在议论着,敖烈此次击溃三部鲜卑的丰功伟绩,相信用不了多久,三部鲜卑就会被彻底平定,正式纳入大汉的版图了。 可是当他们看到敖烈的凝重表情之后,立刻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否则绝不会在敖烈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其实,经过在燕京学府中一年的潜心研习之后,敖烈早已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只是孙坚身死这件事,实在太过震惊,其中牵涉的事情也太多,再说能够进入大厅中的众人,都是敖烈的心腹之臣,对他们,敖烈也不想总是带着毫无表情的面具。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出自己的喜怒,让麾下众人能够感受到敖烈是一个真实、鲜活的主公,而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政治机器。这样,也更有利于内部的团结,促进凝聚力。 沉重的叹息了一声,敖烈的第一句话就看门见山的直奔主题:“诸位,适才孙伯符告诉某,孙文台将军,已经死于袁术和刘表的联手暗算之下了。某已经答应伯符,借兵给他回江东报仇了。”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被敖烈倚重的心腹,能够做敖烈心腹的人,绝不会是平庸之辈。敖烈的话虽然简单,他们却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句话中的意思。江东,恐怕要迎来大乱了。 就事论事而言,袁术和敖烈的关系近乎死敌;而孙策则是敖烈的弟子兼大舅哥,谁更亲近一些,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为了限制袁术的扩张,问了稳定住南方的局势,众人已经明白了敖烈的意思,他是要扶持孙策了。 对于这一点,得到了在座所有人的赞同,其中包括一向耿直的田丰。帮助孙策壮大起来,让他在南方牵制袁术,是符合幽并军事集团的根本利益的。只是,具体借给孙策多少人马,个人心中的衡量就各有不同了。 以田丰为首的刚直之士,坚定地认为应在保证幽并集团正常的运转下,适当的借兵给孙策,具体人数应该在五千人左右;而见识较为长远的一派,以诸葛亮为首,认为帮助孙策在江东站稳脚跟,是有着长远利益的,因此主张应筹措出一万军借给孙策;而那些敖烈麾下的元老们,都和孙策有着不错的私交,也都知道敖烈是真心很欣赏孙策这个弟子,因此不但把借兵的数量提升到了一万五千人,不少人还愿意随同孙策一起前往江东,等帮助孙策稳定住局势之后再返回幽并。 三方各执己见,据理力争,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和争辩,最后,由敖烈拍板决定,调集出一万人马,让孙策带回江东去。为了安全起见,敖烈还决定由水军都督甘宁,率领五千麒麟军精锐,驾驶楼船由海路送孙策及一万军士回江东。等到达江东之后,甘宁暂时留在孙策身边,帮助孙策征讨袁术,知道局势稳定之后,在返回燕京。至于甘宁暂时离去之后,水军的训练等问题,则是由水军副都督苏飞一力负责;久居江南,熟悉水战的鲁肃则是代领水军都督的日常事务,督促苏飞的训练。 决定好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敖烈命人把孙策和周瑜请到大厅中来,准备告之自己的决定。 片刻之后,孙策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周瑜器宇轩昂的紧随其后。二人向敖烈以及在座众人行礼之后,就垂手站立在大厅正中,等待着敖烈的答复。 敖烈颇有感触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对着孙策说道:“伯符,你也曾在某帐下为将,燕京,永远是你的家,回到你先前的座位上去吧。” 孙策曾跟随在敖烈身边两年之久,终日以弟子自居,现在听到敖烈的话之后,心中也是深为感动,抬头向武将的坐席中一看,看到自己以前的位子空着,立刻大步走了过去,在席位上坐了下来。周瑜早就听孙策说过,敖烈虽然是当朝权重一时的冠军侯、幽并大都督、骠骑大将军,但是极为重情重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当下,周瑜快步走到孙策的座位之后,侍立在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与君侯为敌 等孙策坐好了之后,敖烈把适才和麾下众人商议的结果告诉了孙策和周瑜,两人听到敖烈不但肯拿出一万军士借给孙策,让孙策报仇,还让水军都督甘宁率领五千名震天下的精锐水军麒麟军随行,两人的感激之情顿时溢于言表。 在这个乱世之中,各路诸侯拥兵自重,对手下的人马看的极重,谁也不肯无缘无故的拿出一万军士转手白白送给他人,就连傻子都知道,手里的兵权越大,话语权也就越大。可是敖烈的决定,却一反诸侯们的一贯作风,拿出一万军士来连眼眉都不皱一下,还大方的让甘宁率领五千麒麟军一同前往,这就不单单是可以用大方来解释的事情了,说明敖烈确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诸侯,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诸侯。 孙策猛然站起身来,脸上已是热泪纵横,他大步走到大厅中间,一把扯掉自己的外衣,露出里面白色的孝服,然后向着大厅中的众人团团行了一礼,之后跪倒在敖烈面前,激昂的说道:“今日是父亲的七七,身为人子,孙策无颜侍奉在灵堂之中,盖因不能为父报仇耳。故此不远千里来燕京借兵,师父以及各位的厚恩,孙策无以为报,权当答谢各位对先父的吊唁了。”说着,对着敖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敖烈没有阻止孙策,坐在原位接受了孙策的叩拜。敖烈知道,从这一刻起,孙策心中的悲伤已经化为了力量,为报父仇勇往直前的力量。所以,敖烈不能,也没有资格阻止孙策的叩拜。 沉思了片刻,敖烈忽然转头对马超说道:“去府库之中,将那把寒月刃取来。”马超答应了一声,起身快步离去。 敖烈站起身来。走到孙策面前,伸手扶起了孙策,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伯符,你我既是师徒,也是亲家,从尚香那里论起,某还要叫你一声兄长。此番回到江东之后,切记不可一味好勇斗狠,仇恨往往会让人迷失了双眼,会让人丧失应有的理智。以后在做出决定之前。要多听取部下的意见,有什么犹豫不决的事情,多和公瑾商量,实在拿不定主意,可以派人给某捎信,某会尽心帮你参谋。记住,刚则易折,凡是都要宽容一些。” 敖烈说这番话,是有着深层意思的。现在孙坚已经像历史上一样。死于袁术和刘表的暗算之下,也就是说,很多事情,是不会因为敖烈的到来而发生改变的。敖烈不希望有朝一日。看到孙策也像历史上那样,因为太过刚强的原因,死于宵小之手。无论于公于私,敖烈都不希望看到那一天的发生。 孙策对敖烈的话。一直都是言听计从的,当即郑重表示:“师父放心,弟子记下了。” 片刻之后。马超捧着寒月刃走回了大厅之中。这把短匕,是当初敖烈在光武秘宝中取出来的数十把神器之一。当初的数十把神器,敖烈已经把它们大部分都分配给了麾下的大将,现在只剩下十几件还保存在府库之中,这把寒月刃,就是其中之一。因为一直没有适合使用它的人,敖烈也就没把它分配出去。 相传,寒月刃是战国时期的铸剑大师徐夫人所铸。徐夫人,是个人名,只是名字叫夫人而已,其实和女子没有半点干系,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当初,徐夫人在机缘巧合之下,走进了一片树林,进入树林深处,他惊讶的发现,十丈内的树木皆被砍碎,如同遭受了凌迟酷刑一般。在这十丈中央,有一块天降陨石,散发着慑人心魄的奇寒。后来徐夫人顶着奇寒取出了这块陨石,用了十天十夜的时间,造出了一把形似新月、寒气逼人的匕首,并命名其为寒月。后来赵国的君主想要花重金购买这把短匕,却被徐夫人一口回绝。心怀怨恨的赵王派出一批刺客去刺杀徐夫人,想要杀人夺宝。徐夫人手执寒月刃,一战斩杀了一百二十名刺客,这些死于寒月刃下的刺客们,无一例外的都是血液冻结,筋骨尽断。 关于寒月刃的传说,还不止于此,相传当初在战国末期,秦国在始皇帝的治理下,日益强盛,成为诸侯中做强大的存在。于是,燕国太子丹就花重金买来了寒月刃,将其交给出名的刺客荆轲,试图让荆轲用寒月刃杀死秦始皇。最后,虽然荆轲失败了,但是寒月刃的为名却再次得到了验证。更后来,秦朝灭亡,大汉开国皇帝刘邦进入关中,这把寒月刃就落到了刘邦的手里,刘邦死后,这把寒月刃也就不知所踪了。 伸手从马超手里拿过寒月刃,敖烈顿时感到手臂一阵发寒,忍不住大声赞道:“寒月刃当真名不虚传!真是一把好刀!”随即,敖烈把寒月刃向孙策面前一递,接着说道:“这把寒月刃是你的了。记住,只要外出,就必须把寒月刃带在身边!”在历史上,孙策再一次出猎时,被三名许贡家客围攻,因为当时孙策手里只有一把长弓,一身的本事根本就发挥不出来,因此身受重伤,最后死于这三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之手。敖烈现在把寒月刃送给孙策,并叮嘱他外出时一定要带在身边,就是想让孙策多一件自保的利器。 战国时期距离汉末的时间,并不算太远,寒月刃的各种传说自然不会那么快就消弭于无形。孙策自然也听说过寒月刃的威名,现在见到敖烈竟然把这样的神兵利器送给自己,孙策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当即保证:“师父放心,今后外出之时,弟子一定将寒月刃带在身边!” 敖烈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轻轻叹息了一声,拍着孙策的肩膀说道:“好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何况你还有重担在身,稍后点起了人马,就即刻返回江东去吧。仲谋年纪尚小,恐怕还不能主持大局。”仲谋,就是孙策的二弟孙权,字仲谋,也就是历史上东吴帝国名义上的第一任帝王。孙权自由便聪颖过人,善于处理各种矛盾纠纷,这也是他后来能让东吴帝国稳如磐石的重要原因。但是现在,孙策才刚满二十岁,孙权还不到十四岁,明显还不能担当起掌控全局的大任。 孙策收好了寒月刃,然后郑重的再向着敖烈行了一礼,深深地看了敖烈一眼之后,这才大步向大厅之外走去。敖烈的恩情,孙策都已经记在了心里,却没有说出来。有些事,铭记在心中,比用嘴光亮的说出来,要有效的多。 见到孙策转身准备离开,周瑜立刻脉动脚步,跟在了孙策的身后。等他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却忽然停止住了脚步,然后回过身来看向敖烈,双手缓缓抬起,聚拢在一起,向着敖烈深深地行了一礼,礼毕,周瑜朗声说道:“君侯,某和伯符虽非亲生兄弟,却胜似亲生兄弟。君侯今日大恩,周瑜铭记在心。大恩不言谢,请君侯记住周瑜一句话,周瑜终声不与君侯为敌!” 如果周瑜这番话在别的诸侯面前说出来,说不定会惹来一阵哄堂大笑。周瑜算什么?现在只不过是丧家之犬孙策手下的一个副手罢了,凭什么说出和敖烈为敌的话来?但是在敖烈这里,没有人取笑周瑜,大厅中自敖烈以下,没有一个是平庸之辈,周瑜自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已经让众人感觉到,此人日后必定成就非凡,单凭这份气势,周瑜就有着足够的理由说出这样看似狂妄之语! 对于周瑜,没有人能比敖烈还要熟悉了,即便是孙策,恐怕也没有敖烈的了解深入。周瑜其人,在历史上可是一代名将,是他以五万之众,在赤壁一战击败拥兵八十三万,意图南侵的曹,周瑜也因此一战成名,成为江东的首位大都督,为后来的东吴帝国奠定了最牢固的基础。 淡然一笑,敖烈向着周瑜拱手做了一个回礼,口中说道:“能的公瑾的承诺,某深感荣幸。” 周瑜在敖烈的神态和语气中,听出了敖烈的真诚,知道敖烈并不是普通的客套之语,而是发自内心的欣喜。这让周瑜更加钦佩敖烈的气度和胸襟,以敖烈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丝毫不以周瑜的身份卑微,和周瑜平辈论交,这本身就是一种洒脱。向着敖烈微一点头,然后周瑜就转身追孙策去了。 燕京城内的大营中,敖烈下令召集起来的一万军士已经整备妥当了,排着整齐的队形,等待着孙策和周瑜的视察。敖烈没有滥竽充数,这一万军士虽然都是一年前才征召进队伍中的新兵,但是经过这一年的艰苦训练,军事素质却一点也不差,而且装备精良,每个人都配发了一副铁甲和一把白蜡杆的铁枪。最为难得的是,敖烈心细如发,知道孙策现在处境艰难,粮饷必定紧缺的很,所以给这一万军士每个人都配发了一个月的粮饷,此刻,在这些军士身上,都斜背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的,就是他们的口粮。 看到这一万军士之后,孙策心中又是一阵感动,回头对周瑜说道:“某的师父,如何?”周瑜微笑着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当代奇男子,盖世真英雄!” 孙策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把目光转回了眼前的一万军士身上,拔出腰间的佩剑高喊:“目标辽东,出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袁术称帝 孙策之所以会把出发的目标定在辽东,是因为在他出发之前,敖烈已经派人快马加鞭驰往辽东,送信给在那里训练水军的甘宁,让甘宁准备好楼船和艨艟战舰,随时待命,一等孙策到达辽东,即可载着孙策从水路返回江东。 走水路,一来比较安全,不会出现被袁术拦截的情况;二来水路是沿着大海笔直南下,比走陆路要快上许多。 就在孙策赶往辽东的同时,在寿春,袁术的大本营之中,袁术正在召集麾下众人商量着一件大事。自从击杀了孙坚,夺下了江东四郡之后,袁术的地盘从荆州的南阳,一路向东延伸到了扬州,地跨荆、扬两州,占据了淮南的大部分地区。地盘的扩大,使得袁术的野心越发膨胀,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在袁术看来,大汉早已是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现在自己拥有了这么大的地盘,这么多的人口,手下又有着众多的武将、谋士,理应站出来,彻底推翻大汉的腐朽统治了。于是,他才把麾下众人全部召集起来,共同商讨一件大事:登临大宝,改朝换代! 在乱世,想要获得更高的地位,想要拥有跟多的特权,最捷径的一条路,就是辅助君主成为帝王。那样的话,就会成为从龙之臣、开国元勋,日后的荣华富贵还少的了么?因此,当袁术提出要称帝的打算之后,他麾下的大部分官员都欢欣鼓舞,大表赞同。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目光短浅之辈,还是有少数的一些人,是能够看清局势的。比如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袁术称帝的阎象。阎象是袁术麾下的主簿,眼光比较长远,当即劝道:“主公,昔日周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犹自向殷商称臣;主公家世名声虽盛,但却没有达到昔日周文王的程度。大汉如今虽然风雨飘摇,但也没有殷商之暴虐,主公意欲称帝,还不是时候。” 袁术闻言大怒,近乎咆哮的斥责阎象:“一派胡言!昔日汉高祖不过是泗上一亭长而已,都能够拥有天下,开大汉四百年之基业,吾姓出自陈姓,陈姓乃是大禹之后人也。更兼吾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乃是百姓众望所归的望族!现在大汉历经四百载,气数已尽。吾正应该登高一呼,开创出另一番天地才对!吾若不称帝,那才是有违天道的事情,我意已决,你就不要再说了。”阎象闻言,知道袁术决心已定。料到自己劝阻不住袁术,长叹着退出了大厅之中。 袁术也是个猴急的性子,再加上当皇帝的心思怂恿,立刻就把登基称帝的事情提到议程上来了。经过半个多月的准备之后。在一众麾下文武的帮助下,袁术在寿春登基称帝,改元仲氏,效仿汉制。设立省台等官员,并广发布告,将自己称帝之事布告天下。自此以后。袁术出入都乘驾龙凤辇,做着皇帝的美梦,开始了荒无度的生活。 当孙策赶回江东的时候,袁术称帝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天下。借着这个理由,孙策一改先前向袁术示弱的保全之策,立刻发布檄文,生成江东孙家是大汉之臣,只听从大汉天子的号令,绝不会与袁术同流合污,并在檄文中对袁术进行了强烈的谴责,声名江东孙家脱离对袁术的依附,并择日对倒行逆施的袁术进行讨伐。 在前往燕京借兵之前,孙策把江东事务都交给了孙权,并且让威望很高的江东二张以及程普、黄盖等老臣辅佐孙权。江东二张就是张昭、张纮兄弟,两人在江东很有威望,对管理内政也是一流的好手,在周瑜的推荐下,半年前孙坚就已经把他们两位请到了麾下效力。 孙策前往燕京,来回共计两个多月,在这段时间内,孙权为了保存孙家的有生力量,不得不向袁术低头,以弱势者的姿态,延缓了袁术对孙家赶尽杀绝的想法,为孙策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在袁术称帝之后不久,孙策就带着一万军士以及甘宁统领的五千麒麟军赶回了江东,有了军马在手,孙策的底气也足了很多,经过和孙权以及麾下众人商议之后,做出了声名立场,反对袁术的决定。 可笑的是,现在的袁术兵多将广,自视甚高,认为孙策虽然是只猛虎,但也仅仅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而已,仅仅凭着一郡之地,绝对掀不起声名大风浪,再加上称帝后的奢靡生活,早已让袁术丧失了雄心,竟然对孙策返回江东之事,不闻不问,任其发展。而孙策也没有辜负袁术的这番美意,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夺回了扬州的两个郡,并且还让甘宁率领麒麟军清扫附近水域的水贼,在剿灭了数股水贼之后,孙策不但得到了近两万的生力军,还得到了水贼首领蒋钦、陈武这两员大将。由此,孙策声威日盛,江东百姓都称呼孙策为“孙郎”。 直到孙策接连占据了两郡之地,袁术才对孙策稍微重视了一些,但也仅是一些而已。他派出扬州刺史刘繇率领本部人马前去征讨孙策。刘繇又花费重金,买通了实力强大的水贼首领薛礼,商议一起攻打孙策。孙策接连剿灭了数股水贼,震动江东,薛礼担心孙策早晚会对自己用兵,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于是欣然答应了刘繇的请求,召集起部下五千余人,和刘繇成犄角之势,在神仙岭一带和孙策展开了鏖战。 且不说孙策率兵和刘繇、薛礼鏖战,当袁术称帝的消息传遍天下的时候,各路诸侯对此的反应,也是各有不同。 首先,最感到愤慨的就是敖烈。虽然敖烈没有愚忠的思想,不会像真正的古代人一样,誓死效忠于某一个人,但是,袁术这种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分裂国家安定团结的事情,已经触及了敖烈的底线。无论是前生今世,敖烈最为不能容忍的,就是那些不顾老百姓死活。为了一己私利而破坏国家内部稳定的行为。为此,敖烈特意给刘协写了一封奏折,言明自己一定站在刘协这一边,抵制袁术的倒行逆施,并从孙坚处得来的传国玉玺一并送上。为了确保玉玺能安然落到刘协的手里,敖烈还让马超带着三千虎贲军沿途护送。一直以来,敖烈都担心派人送还玉玺给刘协,会被别有用心的袁绍等人截获,因此虽然早就写了密信告之刘协,玉玺在自己手里。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把玉玺送回去。 现在,经过一年多时间的沉淀,玉玺的事情早已被人们淡忘;而且敖烈在征服北疆之后,开辟出了一条新的道路可以通往洛阳,由燕京出发绕道北疆,然后从原西部鲜卑境内南下,就可以直接到司隶刺史部境内,不必在经过袁绍的地盘了,这也就规避了袁绍截获玉玺的风险。在袁术僭越称帝的关键时刻。敖烈决定把玉玺送还给刘协,以正大汉天子的正统。 和敖烈的反应不同,当曹受到袁术登基称帝的消息之后,曹哈哈大笑了足足有一刻钟。大笑之后。曹还意犹未尽的对着麾下众人说道:“可笑死我了,袁术那个蠢货,竟然称帝了!这真是太好了,本来某还担心我军在拿下兖州、豫州和青州半部之后。会惹来天子和袁绍的不满,现在好了,袁术这个白痴主动跳出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我军可以安心的平缓发展了,哈哈……”曹说的没错,袁术就相当于是后世游戏里,拉取**oss仇恨的玩家,把仇恨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了,间接的给了曹一个喘息和发展的机会,这可是让曹喜出望外了。 再说袁绍,别看他和袁术是兄弟,可是两人从小就面和心不合,现在袁术仗着自己割据江淮地区,就敢狂妄的称帝,简直是太愚蠢了。要比地盘,江淮不如河北地区大;比人口,冀州是全天下第二多人口的大州,比敖烈的幽、并二州加起来人口还要多;比经济实力,江淮地区在汉代是比较落后的,远远比不上靠着黄河流域的黑背地区富庶;比麾下将士的实力,袁绍更是高出袁术一大截,武将颜良、文丑、高览等都是当时名将,文臣沮授、审配、许攸等,也都是足智多谋之士,可是偏偏袁术就看不到这些,竟然先于自己称帝了! 平心而论,袁绍不是不想称帝,但是袁绍比袁术要清醒的多,他清楚地认识到,现在大汉虽然风雨飘摇,但远远还没到改朝换代的时候。而且,自从敖烈横空出世之后,刘宏、刘协两朝天子,都明显有着改善大汉目前的困境的决心,尤其是刘协,现在刘协可不像他父亲那样,只是个摆设而已,要知道,在敖烈的帮助之下,刘协现在手里可是握有数万人马的,早已不是软柿子了,因此,刘协是绝对不会容忍有人会公然僭越称帝的。 要说袁绍和袁术的关系并不好,袁术的死活,袁绍是丝毫不关心的。但是袁绍担心的是,袁术抢着称帝,会在天下人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认为袁家是仗着四世三公的名头,不把大汉天子放在眼里,一旦把天下人都得罪光了,那他袁绍以后称帝,岂不是会困难重重吗?难道还要袁绍改姓不成?这,才是袁绍真正气恼的地方。可是他却忘记了,败坏袁家声望的事情,他袁绍也不是没有做过,当初在沙县伏击敖烈的事情,一直到今天,负面影响还没有完全消除呢。 除了这三个实力最强大的诸侯之外,其余的各路诸侯也是纷纷表明立场,坚决和袁术划清界限,尽管他们不会再行动上真正采取什么措施,但是口头上的谴责还是必不可少的,否则的话,就会落人口实,被说成是袁术的同谋,这个罪名,他们可担当不起。 当然,还有一位,是最最最愤怒的。他就是当今天子刘协。在收到袁术称帝的消息当天,刘协把寝宫中所有能砸烂的东西全部都给砸烂了,然后一头扎进太庙之中,独自一人对着大汉历代皇帝的灵位,整整呆了一天。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但是当他走出太庙的时候,文武百官都明显的感觉到,十二岁的刘协似乎忽然间长大了许多,稚嫩的脸上多了一层成熟的韵味。(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孙策崛起(一) 当天,刘协下达了一道诏书:革除袁术的一应职务,号召各路诸侯出兵讨伐袁术,如果各路诸侯怀着观望的态度,不肯出兵的话,他刘协就亲自带兵讨伐袁术,给各路诸侯做个榜样! 这道诏书,是刘协继位以来,语气最为强硬的一道诏书,字里行间之中,充斥着刘协誓死保卫大汉尊严的决心!而且在这道诏书上,那消失已久的玉玺大印重新出现,昭示着当今天下,谁才是大汉的正统天子! 天子诏书所到之处,各路诸侯纷纷响应,哪怕大汉如今已是风雨飘摇,但表面上的功课,还是要做到位的。当然,也有几路诸侯的举动,并不是仅仅留存于表面,他们是拿出了真实行动来的,敖烈和孙策就是其中的代表。 敖烈自不必多说,无论是谁,想要在他面前,进行分裂国家的行为,他都会坚决的予以打击。敖烈不是愚忠于大汉之人,但是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只要有政权的更迭,必然就会有战争,而只要有战争,必然会让百姓们受苦,这可不是敖烈愿意看到的事情。因此,在接到天子诏书的之后,敖烈第一个站出来,命令代理水军都督鲁肃立刻率领一万水军,沿海南下,前往江东与甘宁汇合,联合孙策共同讨伐袁术。 刚刚经历过北疆的大战之后,敖烈的各支部队都有些疲惫,唯有水军没有参战,还保持着良好的体力,而且,受粮草等因素的限制,敖烈只能调动一万水军,再多的人,他也拿不出来了。 当鲁肃带领一万水军到达江东之后,孙策率众摆出了隆重的仪仗。为鲁肃接风洗尘。毕竟,鲁肃是代表着敖烈前来参战的。洗尘宴上,鲁肃遵照敖烈的命令,把水军大权当着孙策的面,正式交接给了甘宁,自己退居行军参谋的职务。 有了这一万生力军的加入,孙策的信心更足了,立刻发布檄文,声名自己将和冠军侯、幽并大都督、骠骑大将军敖烈麾下的水军都督甘宁,一起讨伐僭越称帝的袁术。当然。在正式和袁术决战之前,摆在孙策和甘宁面前的,还有两道难关——刘繇和薛礼。 刘繇是东莱人,字正礼,也是一位汉室宗亲。原本,刘繇对大汉是抱有很大希望的,而对袁术却是不假辞色,后来因功被朝廷册封为扬州刺史。谁料想袁术利用敖烈治理南阳时,留下的大量财富。招兵买马,实力大进。后来又联合刘表暗算了孙坚,把扬州的大部分州郡都控制在了自己的手里,把刘繇这个扬州刺史完全架空了。让刘繇变成了没有兵权的一州刺史。因此,刘繇虽然心中不忿,但也不甘太过得罪袁术,倒不是他怕了袁术。而是他想效仿勾践,卧薪尝胆积攒力量,有朝一日推翻袁术对扬州的统治。 在汉末。大部分身居高位的汉室宗亲,对其他人都是有些轻视的,刘繇也是如此。他既看不起袁术,更看不起孙策。他认为孙策其实和袁术一样,都是借机扩充自身势力的野心家,因此,刘繇对孙策的抵抗,也很坚决。 薛礼,原本是刘宏册封的一郡太守,后来因时局动荡,弃官不做,纠合了一帮热血之士,盘踞在江面上做起了水贼。刘繇为了联合薛礼共同抵抗孙策,便以扬州刺史的身份,授予了薛礼彭城相的职位,让薛礼率领部下五千水贼镇守秣陵,抗拒孙策。 当孙策厉兵秣马,带领三万大军来到牛渚的时候,刘繇早已积粮十万于邸阁,派部下大将张英率领五万军前来抵挡孙策。当日,孙策挺枪跃马,阵前单挑张英,张英哪里是孙策的对手,交手仅仅十个回合,险些被孙策一枪挑落下马,吓得张英败退回本阵,孙策驱军掩杀,大败张英的五万军,将邸阁的粮草、军械尽皆掳走,并收的精壮降军四千余人。一时之间,江东孙郎奉天子诏,兼报父仇的消息,不胫而走。 却说张英大败而还,面见刘繇,刘繇大怒之下本想以慢军之罪斩了张英,被部下死死拦住,薛礼也站出来为张英开脱,刘繇这才免了张英的死罪,亲自挂帅,带着张英、陈横等部将,联合薛礼,引兵七万来战孙策。 孙策在击败张英之后,知道刘繇绝不肯善罢甘休,于是召集部下众人以及甘宁、鲁肃二人,商议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就像敖烈遇到事情每每都要先询问诸葛亮一样,孙策的第一个询问对象,一定是周瑜:“公瑾,张英败走,刘繇绝不肯善罢干休,我军该当如何应对?” 周瑜早已成竹在胸,朗朗说道:“主公,刘繇名为扬州刺史,实际上,只不过是被袁术夺了基业,驱赶过江东来的丧家之犬罢了。目前,刘繇的老巢在曲阿县,为了抵抗主公大军,刘繇势必大军尽出,老巢应空虚得很,主公可在正面战场吸引刘繇的注意力,某率一军日夜兼程去抄了刘繇的老巢,十日之内,刘繇大军得知后路被断,必然军心大乱。主公就可乘机破之。” 听到周瑜的谋划之后,孙策部下一员身长七尺,面黄赤睛的大将站起身来,高声说道:“末将对曲阿县的情况很熟悉,愿虽公瑾同去!”孙策抬眼看去,原来说话之人,是不久前归顺于自己的庐江人陈武,字子烈。孙策知其颇有武勇,当即点头应允下来。 当夜,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周瑜和陈武率领七千死士,连夜离开了孙策大营,暗中去偷袭刘繇的老巢曲阿县去了。 为了吸引刘繇的注意力,掩护周瑜、陈武的行动,天色刚刚大亮,孙策就披挂上马,来到神仙岭刘繇的大营前挑战。得知孙策前来挑战,刘繇怒不可遏,当即率领部下众将连同薛礼率兵出营应战。 出了大营之后,刘繇看到对面的江东军兵强马壮,衣甲鲜明。孙策身披连环铁甲,端坐在纯黑色的乌骓马上,手中端着沉重的大枪,威风不可一世。在孙策的身后,依次策马站着三员大将,乃是江东元老程普、韩当、黄盖三人。三人左侧,是周泰、蒋钦等中生代的江东武将;右侧,则是敖烈麾下的水军都督甘宁和鲁肃。 两阵对圆之后,孙策朗声喝问:“刘繇!吾奉天子诏,前往讨伐逆贼袁术,你身为汉室宗亲,何故阻拦于某?” 刘繇撇着嘴答道:“孙郎!你不要以为天下人都是白痴。你奉天子诏是不假,但是你狼子野心,一旦讨伐袁术成功,你就会把袁术的地盘占为己有,到时候,你和袁术又有什么区别?吾奉劝你还是返回江东去吧,讨伐不臣之事,应由朝廷派大军前来才对。” 不得不说,刘繇的前半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当今乱世,无论是谁拿下了扬州这块富庶的地区,都不会在轻易把到手的江淮之地交还给朝廷。但是后半句,刘繇就有些看不清局势了。至今为止,刘繇还抱着幻想,认为朝廷应该由天子派出禁军,来对袁术进行讨伐,收复袁术割据的地盘。像刘繇这样,盲目的认为大汉还有收回土地的能力,这样的人绝不在少数,与其说是他们对风雨飘摇的大汉抱有幻想,不如说他们不肯相信大汉已经走到山穷水尽的一步了。 因为敖烈的到来,让刘协有了整顿朝纲的决心,而且刘协手握数万雄兵,这就更加导致像刘繇这样的人,误以为刘协会像光武帝那样,成为延续大汉江山的一代明君,让他们的心中生出一种大汉将会在刘协手中,中兴的假象。于是乎,刘繇等人,就更加抱着心中的幻想坚信不疑了,理直气壮地认为,大汉的江山,理应由天子派兵收回去。 听到刘繇的话之后,孙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大声说道:“刘使君!时至今还看不清局势么?直到今天,某才明白,为何大汉江山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了,正是因为有你们这样只会纸上谈兵之辈误君误国!” 刘繇怒道:“孙策!休要在呈口舌之利,你若不肯退回江东,说不得,吾就要将你留在此地了!” 孙策一轮手中重枪,喝道:“那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来战吧!” 刘繇回顾身后众将,问道:“谁人上前将孙郎擒拿?”话音未落,刘繇部将于糜喝道:“某去擒他!”当下,于糜拍马挺枪,飞奔到阵前,向着孙策杀去。 孙策怡然不惧,也不招呼身后众将,催动战马奔出本阵,重枪挽出数朵枪花,分别刺向于糜的咽喉和双肩。于糜没想到孙策的枪法竟然神妙如斯,心中大惊,连忙回枪护住身前一尺之处,试图抵住孙策的重枪。 孙策的重枪虽然没有敖烈霸王枪那样沉重,但也绝对不轻,六七十斤的重量还是有的,于糜不过是刘繇部下一偏将,怎是孙策神力的对手?刚一接触,于糜的枪杆便被孙策的重枪倒撞而回,狠狠地抽在了于糜的胸前,一口殷红的鲜血,顺着于糜张开的嘴喷出来。 趁着于糜受伤,心神大乱之际,孙策奋起神威,手中重枪一抖,在于糜的枪杆上重重敲击了一下,把于糜的长枪击落在地,之后在两马相错而过的时候,孙策在马背上轻舒猿臂,将于糜从马背上硬生生抓了起来,夹在了肋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孙策崛起(二) 刘繇阵中,副将樊能看到于糜被擒,心中怒气升腾,也不向刘繇请命,直接策马奔出本阵,挺枪向孙策刺来。 此刻,孙策已经在策马奔出数十步之后,兜转回了战马,正背对着樊能,一时之间,没有看到樊能的偷袭。江东军阵中,程普纵声呼喊:“主公,小心背后!”孙策闻言,回头一看,看到樊能已经杀到了眼前,手中长枪笔直的向着孙策的后心刺来。 孙策来不及兜转回战马,横眉怒目的喝道:“杀!”这一声大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响在两军之间,比之张飞的大喝也是不遑多让。本来眼看偷袭得手的樊能,被孙策的这一声猛然间的大喝,给吓得不轻,手中一个哆嗦,刺出去的长枪立刻发生了偏转,远离了孙策的后心位置。这还不算,有其主必有其马,樊能胆怯,他的战马也被孙策的大喝吓得马失前蹄,一咕噜翻到在了地上,把樊能从马背上摔落下来,让樊能的前额和大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撞得樊能头上鲜血长流,眼前直冒金星。 不等樊能回过神儿来,孙策兜转回战马,一拉缰绳,让坐下的乌骓扬起前蹄,向着樊能的头颅狠狠地踩踏下去!咔嚓一声,在乌骓的践踏之下,樊能立刻头骨碎裂,白色的脑浆混合着红色的血液,喷溅了一地。 刘繇身为汉室宗亲,向来养尊处优,何曾见过这样残忍的一幕?心神立刻被孙策的悍勇震慑住了,多亏刘繇还是比较镇定的,如果换成那些身居庙堂之上的公卿大臣们,说不定已经要尖叫着晕过去了。 解决了樊能之后,孙策低头看向被自己夹在肋下的于糜,发现于糜竟然已经被自己活生生的夹死了。随后丢掉了于糜的尸体。孙策扬起重枪,向着刘繇的军阵一指,大喝道:“冲锋!” 在孙策的呼喊之下,江东军立刻做出了反应,全军分作三队,由程普等老臣率领中军直奔刘繇杀来;周泰等中生代武将为左翼、甘宁率麒麟军为右翼,分别向着两侧包抄杀去。 其中,甘宁率领的右翼最为引人注目,麒麟军是敖烈麾下的四支精锐部队之一,战斗力绝强就不必说了。就是武器衣甲等装备,都要远远高出战场上其他的部队。但这些都不是最为让人心惊的,麒麟军真正凌驾与其他军士的地方,是他们的斗志,仅仅五千人的麒麟军。在甘宁的统率之下,齐声高呼着:“麒麟之胆。有我无敌!杀!杀!!杀!!!”似乎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一团火焰在燃烧。这团火焰,点燃了他们的胸膛,让他们的热血似是滚水一样沸腾起来,再也不会惧怕死亡。 面对三路江东军的围杀,刘繇无奈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眼下,孙策连斩两将。正是江东军士气最高涨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和江东军决战,是绝对不可取的。刘繇决定暂避江东军之锋芒,退回大营之中据营而守。 江东军的三路人马。在各自统帅的带领下,冲杀了一阵,斩杀了刘繇所部近千人之后,也就停止了追击。孙策的目的很明确,刘繇不想现在发生决战,正中他的下怀。现在刘繇所部人马众多,是江东军的两倍有余,又有大营坚守,因此还不是决战的时机。孙策要做的,就是把刘繇赶回大营,让他龟缩在大营中不敢冒头,给奇袭曲阿的周瑜和陈武创造战机。 所以,孙策在收拢军马之后,留下程普在刘繇的大营外继续挑战,保持着对刘繇军的威压,自己率领大军返回了大营中,等待周瑜那边的消息。 经过三天的急行军,周瑜和陈武带着七千死士来到了曲阿附近。周瑜下令让全军休整一段时间,恢复急行军之后的体力,以便稍后发起攻城。随后,周瑜让陈武留在军中统率军士,自己带着十几名亲卫,策马来到曲阿附近的山上,从高处观看地形。 周瑜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每每在作战之前,都要反复观察地势,以便制定出最为合理的作战方针。通过观察,周瑜发现曲阿的城墙并不高,只有三丈高下,城外的视野也并不是太好,利于人马潜伏。于是,周瑜在心中模拟出了一个大体的作战方针,他打算让一小股军士混进城中,然后趁夜夺下城门,接引预先埋伏在城外的军士进程。 回到军中之后,周瑜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陈武,陈武想了一会儿,对周瑜说他以前在曲阿城中生活过一段时间,是靠盗墓为生的,他当初为了方便盗墓,在城外的一处墓地下挖掘了一条通往城内的暗道,只是相隔的年代有些久远了,不知道那条暗道是否还在。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周瑜让陈武带着五十名死士前往墓地查看,或许是上天有意护佑孙策,那条暗道竟然依旧完好无损的存在着。于是,陈武带着五十名死士顺着地道潜入了曲阿,只等城中守城的军士睡熟了,就摸到城门处放周瑜等人进城。 城外,周瑜早已带领七千死士,借着城外的掩体,来到了曲阿城附近。抬头看了看天色,周瑜喃喃低语道:“时间差不多了,子烈也该行动了。” 正如周瑜预料的那样,陈武已经带着五十死士悄悄来到了城门附近。伸手拔出短刀,陈武不动声色的向身后的死士比划了几个手势,意思是让他们分散开来,各自寻找目标,一击必杀。死士们领悟了陈武的意思,三两成队的散开,悄悄向城门洞内摸去。 陈武带着十名死士,顺着阶梯轻轻地登上了城墙。除了城门洞内的守军之外,陈武还要尽可能多的给城墙上的守军制造混乱,让周瑜得以顺利进城,否则,城墙上的守军只要乱箭齐发,就会给周瑜所部带来巨大的损伤。 潜到城门洞内的死士很快得手了,他们悄无声息的杀掉了看守城门的守军,然后向城门两边的门缝内浇入了大量的油。这一招,是敖烈交给孙策的,为的就是让生锈的门轴得到润滑,在开城门的时候,不至于发出晦涩难听的吱呀声。只是这一招,敖烈还没有机会来得及用,却被孙策告知了周瑜,然后被周瑜提前用上了。稍等了片刻之后,死士们感觉润滑的差不多了,于是轻手轻脚的合力拉下了门栓,然后缓缓打开了城门。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陈武,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暗中击杀了十几名城墙上的守军,然后和十名死士换上守军的衣甲,冒充巡视小队,在城墙上游荡,暗中对没有防备的守军进行刺杀。时间一久,城墙上的守军终于发现了不对,因为同伴的数量明显减少了,可是却没有看到敌人的身影,一些胆小的守军,以为闹鬼了,吓得面色苍白,抱头蜷缩在了地上。 城外,周瑜见到城门大开,用力的向身后挥了挥手,七千死士看到了周瑜进攻的手势之后,立刻以冲刺的速度,向着曲阿的城门奔跑过去。随即,喊杀声在城内响起,直到天亮方止。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曲阿的城头上插着的旗帜,已经换成了绣着“孙”字的青龙旗了。 周瑜率部夜袭曲阿的事情,在他有意的散布之下,很快传到了神仙岭的两军阵前,对此,刘繇和孙策的反应则是截然不同。孙策在大喜之余,立即对刘繇的大营发起了冲击;而刘繇则是惊慌失措,在没有了退路的情况下,仓促应战。 两军交战了两日之后,刘繇所部军士顶不住士气高涨的江东军猛攻,终于丢掉了大营,开始溃败。刘繇大营中来不及搬走的粮草军器,自然也都便宜了孙策。拿下了刘繇的大营之后,孙策安排程普、韩当驻守营寨,然后孙策亲自率领其他将士,对刘繇残部穷追不舍。 势穷的刘繇退无可退,麾下将士又被孙策的追兵杀的胆寒,于是,一些刘繇部下的将士聚在一起,发生了兵变,准备投靠孙策。作为晋身之资,这些兵变的将士原本是想斩下刘繇人头的,但是刘繇平时为人忠厚,治理扬州的政绩也很出众,一些忠义之士,誓死保卫在刘繇身边,护着他突围而去。看到刘繇突围,这些兵变的将士立刻把矛头转向了薛礼,乱刀砍死了薛礼,割下了他的人头送给了孙策。 这一战,刘繇的七万大军大半逃散了,只有一千多人保护着刘繇逃亡他方。战后,孙策收拢降卒,又得到八千精壮,由此声威更盛。刘繇战败之后,孙策的眼前再也没有了拦路虎,于是挥兵袭取各地,不但把孙坚以前打下的地盘全部收了回来,还打下了原本是袁绍的一个郡,把江东军的触角,正式伸向了袁术的腹地。 经过一连串的战争之后,孙策用从敖烈那里借来的一万军,通过清剿水贼的方法,逐渐壮大自己的势力,然后集中兵力,在神仙岭和刘繇、薛礼两部人马决战,在周瑜奇袭曲阿的谋划之下,孙策成功打败了刘繇、薛礼所部,将刘繇赶出江东、将薛礼击杀,收拢两人部下人马,至此,孙策占据了江东的六个郡,麾下人马达到了近十万之众,成为了新一代的江东霸主。(未完待续……) ps: ps:今天小小爆发一下,稍后还有4000字的一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 北疆臣服 随着孙策势力的扩充,麾下将士的激增,孙策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对袁术的讨伐。不是孙策不想一鼓作气拿下寿春,而是麾下人马都已疲惫不堪,又因为部队数量激增的原因,难免出现龙蛇混杂、良莠不齐的现象。 所以,在这样的条件下和养精蓄锐的袁术开战,绝对不是明智之举。在孙权的强烈要求下,孙策同意暂停对外扩张,转而实行对内的整顿。对于庞大的军队,孙策没有像敖烈那么采用优胜劣汰的精兵路线,而是照单全收了下来。但是孙策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军队的战斗力,是决定胜负的重要因素。 因此,孙策把整个军队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是最为精锐的两万人,这其中就包括他从敖烈那里借来的一万军士。经过连番大战和清剿之后,从燕京带来的一万军士已经减员到了八千多人,但是这八千多人却都堪称精锐,连同其他一万两千名精锐,混编成孙策的直属亲军,成为一支没有番号的精锐部队。这里要提一下,曲阿古称丹阳,丹阳历来是盛产精兵之地,孙策在得到曲阿之后,立刻招募了数千丹兵,和燕京的八千精兵,共同构成了亲卫军的骨架。而孙策组建的这支精锐亲卫军,实际上,就是后世历史中,东吴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精锐部队——宿卫军的前身。 第二部分军队,人数大约在五万左右。这一部分人,是战斗力排在中游的军士组成的。孙策之所以能平地而起,短短时间内构筑孙家在江东的高楼大厦,和江东各大士族的支持也是分不开的。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就是除周瑜外,孙策最为倚重和信任的张昭、张纮二兄弟了。所以。为了回报江东士族的支持,同时也是为了更好、更紧密的把他们拴在自己的战船上,孙策特意拿出五万战斗力居中游的军士,分赏给各个文武官员。 江东和幽、并的情况不一样,江东士族在当地颇具影响力,得不到士族的支持,孙策就算拿到江东,也掌控不了全局,这是江东特殊的人文气息和长久以来的历史现象造就的。本来孙策是不想在继续依靠江东士族的,但是经过和孙权的一番长谈之后。孙权据理力争,一一列举出江东士族的影响力、拉拢过来可以得到的利益和拒绝他们将会受到的损害,孙策这才改变了初衷,决定尽力获得更多江东士族的支持,并正式任命孙权为内政大臣。负责协调江东各个士族之间的关系。 最后一部分军士,大约有三万多人。这些人是战斗力较低的一部分。拿到战场上去,也只能起到炮灰的作用。可是这毕竟也是三万战士,孙策基业未稳,还舍不得把他们丢掉,于是就把他们派到各地去充作郡兵,同时责令各郡郡守对他们严加训练。争取能尽快提升战斗力,成为主力军的预备兵员。 在孙策大刀阔斧的进行内部整顿的时候,身在燕京的敖烈也收到了一系列的好消息。首先,赵云率军得胜归来。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迅速平定了东部鲜卑轲比能残部,让东部鲜卑属地,正式成为大汉的版图组件之一。接着,吕布也回到了燕京,和赵云一样,吕布用更快的速度,彻底扫清了西部鲜卑步度根残部。两人的大胜而归,着实让人欣喜。幅员辽阔的鲜卑三部,有两部已经彻底被收服了,只剩下中部鲜卑的十几个小部落,还在苟延残喘。 吕布和赵云的先后归来,不但带回来得胜的消息,还同样都带回来了大量冻死的牛羊,另外还有许多愿意迁居到内地的鲜卑族人。在平定鲜卑三部的战役中,有很多鲜卑战士都没能回到草原,他们的牛羊家业也就被其他的部落首领私自吞并了,后来赵云和吕布率军平定东、西两部鲜卑,这些冻死的牛羊就到了他们的手里,并送还到战死的鲜卑战士家属手中。同时,那些战死将士的家属,见到汉军对普通鲜卑人秋毫无犯,还把被部落首领抢走的牛羊送了回来,于是心甘情愿的奉上牛羊,跟随着汉军一起来到了燕京。 吕布和赵云带回来的鲜卑人,共计有四万余人,再加上先前数场大战中,敖烈俘虏的超过十万鲜卑降军,燕京城内的鲜卑人数,达到了惊人的十五万,几乎都快达到城内汉人数量的一半了。燕京城内的鲜卑人数量激增,这对敖烈来说,又是一个幸福的烦恼。 人口繁茂,则所能创造的财富也就越多。所以说人口数量的多寡,是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间接体现,也是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资源。敖烈当然希望治下的人口越多越好,但是现在敖烈却不得不冷静下来,仔细的思考鲜卑人的问题了。 在敖烈的计划中,这十五万鲜卑人,必需接受和汉族的融合,在学会礼仪和生产的同时,也能带动汉人向上的积极性,祛除掉长久以来因安逸养成的懒惰习性。在军队中,鲜卑人士兵身上的好勇斗狠,还可以刺激汉军,让汉军重新迸发出战斗意志。这些,都是好的影响,但是,大量鲜卑人的内迁,带来的负面影响也不少。 鲜卑人是游牧民族,为了应付严冬,他们时常在冬天发动对幽、并百姓的掠夺,数十年来都是如此。因此,汉人对鲜卑人极为仇视,说这两个民族是死敌也不为过。这就让燕京城中的汉人居民对新来的鲜卑人没有认同感,时常会出现一群汉人围攻一名鲜卑人的景象。敖烈担心,长此下去,非但鲜卑人不会融合到汉族中,反而会激发起鲜卑人内心的野性,在燕京城中来一场暴动,那可不是敖烈希望看到的。 在处理鲜卑人这个问题上,谁也帮不了敖烈的忙,甚至是诸葛亮也不行。因为敖烈麾下的众人,就算在怎么聪明才智,但始终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们的思维根本不可能超脱这个时代的限制,单单是民族融合这个词的含义,他们就不甚明了。因此,如何处理鲜卑人的问题,只能是敖烈自己想办法,来进行妥善的解决。 可是,敖烈的烦恼还不止于此,还没等他想出妥善的办法来,中部鲜卑在几位首领的带动下,竟然放弃了抵抗。主动向敖烈俯首称臣了,并且表示愿意听从敖烈的安排,迁居到内地来生活。促使中部鲜卑人做出这个决定,有两个原因,第一。敖烈的悍勇和智谋,让好战的鲜卑人感到深深的恐惧。他们自认不是敖烈的对手;第二。在听到敖烈对待鲜卑俘虏的态度之后,他们知道敖烈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也就没了最大的担忧,荒凉的大草原和繁华的大汉州郡相比,他们当然更愿意搬到内地来居住。 中部鲜卑的投诚,让敖烈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更加苦恼了。单单是十五万鲜卑人他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在安置,现在又多了整个中部鲜卑的人口,这可怎么办? 就在敖烈冥思苦想的同时,孙尚香来了。孙坚身死的事情。被敖烈捂的严严实实的,她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依旧像平时一样快乐。看到敖烈愁眉苦脸的,孙尚香撅着小嘴问道:“怎么啦?脸色这么差。琰儿姐姐和宓儿姐姐让我过来告诉你,她们弄了一桌子美味,等着你一起进餐呢。” 见到孙尚香,敖烈的立刻把烦心事都抛到了脑后,伸手一拉孙尚香的柔荑,把孙尚香拉进自己的怀里,让她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了下来。自从和孙尚香以及甄宓确定了名分之后,敖烈也就不再那么君子了,时常会小小的调戏二女一下,开始的时候,二女还娇嗔着不依,后来也就逐渐习惯了。甄宓现在偶尔还会脸红,但是孙尚香这个女霸王,倒是很放得开,反正也跑不掉,早晚都是敖烈的女人,早一些和晚一些又有什么区别? 顺从的在敖烈的大腿上坐了下来,孙尚香罕见的露出怜惜的神色,柔声说道:“你都好久没和我们三姐妹一起进餐了,说真的,我们都很想你,可是也知道你事务繁忙,不好来打搅你。” 敖烈一双大手不老实的放在孙尚香的翘臀上,随意的揉捏着,脸上却装作吃惊的神色,惊讶的说道:“咦?堂堂的女霸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是不是某看错了,其实你不是尚香,你是琰儿或者宓儿化妆假扮的?” 孙尚香抬手在敖烈的耳朵上轻轻拧了一下,女霸王的气势逐渐有抬头的趋势:“怎么?只许两位姐姐温柔可人,我就不能温柔一下吗?痛快点,想不想和我们一起进餐。”同时,孙尚香还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拍掉按在自己翘臀上的一双魔爪。 “好好好,某怕了你了,咱们去吃饭吧。”敖烈装作屈服的样子,向孙尚香讨饶。孙尚香这才开心的露出笑容,挽着敖烈的手臂,拉着他向后院走去,一边走,孙尚香还把发生在身边的有趣事情,一一讲给敖烈听,在孙尚香心中,能够和心爱的男人一起分享内心的小秘密,实在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你知道吗?城北的王大妈好可怜的,他有五个儿子,可是一个也不在身边,五个儿子分别居住在五个不同的地方,很难得才能回来燕京看望王大妈的,不过王大妈真的是教子有方,听说她的五个儿子彼此之间很是和睦呢,而且每逢年底的时候,都会一起回来陪王大妈过年……”孙尚香不厌其烦的把发生在身边的琐碎事情,细致的讲了出来。 敖烈奇怪的插嘴问道:“那王大妈是怎么让这五个儿子都这样听话的呢?”孙尚香悄然笑道:“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王大妈在年轻的时候曾定下过规矩,谁要是挑起兄弟之间的矛盾,就不要认王大妈这个母亲了,听说,这是王大妈的祖上传下来的家规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敖烈耳中听着王大妈的故事,心中却在盘算着鲜卑人的事情,两件事情渐渐在敖烈心中重叠,一条清晰的脉络,出现在了敖烈的脑海中。现在,敖烈就好比是王大妈,治下的汉人和鲜卑人,就相当于是王大妈的五个儿子,兄弟之间,最主要的一条,就是要同根同源,这才能称之为兄弟。 如果敖烈消除鲜卑人的称号,让鲜卑人以汉人自居,这样既能让鲜卑人迅速融入到汉人之中,也在面子上保留了汉人的尊严,能够最大化的化解两族之间的矛盾,让两族人民变成同根同源的兄弟,之后,敖烈在定下一条死规定,愿意消除鲜卑称号,加入汉族的人,将得到和汉人一样的待遇,如果再有极端的汉人刁难他们,那就是公然藐视敖烈的法令了,到时候,就会有相关的法令来制裁了。完成融入之后,再把城内的十五万鲜卑人打散,分散到幽并境内的各个郡县去居住,就不会发生暴动了,而且还更加有利于民族融合。至于依旧留在草原上的那些鲜卑人,敖烈决定也让他们自动撤掉鲜卑人的称号,而改称汉人。届时,敖烈会安排人手,到草原上进行垦荒,一边指导汉化的鲜卑人耕作,一边在草原上建造城市,以便让留在草原上的人,能够更好地生活下去。赢得了这些留守人员的真心归顺,就等于是在自己的后方开辟出了一块巨大的自留地,那里土地肥美,沃野千里,以后敖烈就不用为粮饷的事情发愁了。 至于鲜卑人愿不愿意撤销掉鲜卑这一称号,敖烈根本就没去想。游牧民族,尤其是鲜卑人,向来是以强者为尊的,对自身文化的传承,远没有汉人那么看重。敖烈比他们强,他们就一定会听从敖烈的命令。同时,他们在内心中,也十分向往汉人的生活,给他们一个加入汉人大家庭的机会,敖烈相信,他们是不会拒绝的。 当然,这些想法只是一个大体的思路,具体的作事宜,敖烈还要和诸葛亮、荀彧等人进行详细的磋商。争取尽可能完美、妥善的解决鲜卑人的问题,而且,敖烈想要的,是那种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随着袁术的僭越称帝,各地诸侯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大,敖烈越来越感到形式危急,他已经不可能在像以前一样慢慢经营了,尽快解决掉鲜卑人汉化的问题之后,敖烈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呢,扶余油田的开发、水军新式战船的研制、西凉贼心不死的李傕郭汜等等问题,敖烈都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一一解决。 思路清晰起来之后,敖烈笑着在孙尚香的面颊上亲了一口,由衷的夸赞道:“真是家有娇妻,夫复何求啊……”(未完待续……) ps: ps:大琨今天下午还有一场县区足球赛要踢,就不四更了。但是这章是4300字的大章,加上前两章,也勉强算是爆发一下了。喜欢燕王这本书的朋友,请投上您珍贵的推荐和收藏。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百三十章 第十四州 在和三位娇妻,呃,虽然甄宓和孙尚香还没有正式过门,但是敖烈早已把她们当做自己的女人了。在和三位各有千秋的角色娇妻愉快的共进午餐之后,敖烈又着急火燎的跑回了大厅,并立刻把诸葛亮、贾诩和荀彧三个人叫了过来,让他们帮助自己参谋一下适才想到的处理鲜卑人的方案。 当敖烈把自己的想法说完之后,诸葛亮三个人在一旁补缺拾漏,四个人共同拟定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具体方案来。定下方案之后,敖烈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召集麾下众人全部前来,把刚刚拟定出来的方案说了出来。用后世的思想和方式处理现在的民族矛盾,敖烈这一点无疑是很花了一番心思的,因此,他拿出来的方案,得到了麾下众人的一致认可,就连善于直言纳谏的田丰,在补充了几处细节上的小问题之后,也就没有了异议。 接下来,敖烈把鲜卑人汉化的问题交给了公孙瓒和阎柔去做,这两人一文一武,又都是久居边陲,熟悉鲜卑人的习性,在融合鲜卑人的过程中,如果出现什么问题的话,他们有着足够的经验去解决。而且公孙瓒因为常年镇守边陲,每年都要和乌桓、鲜卑人作战,因此,他的名号在鲜卑人那里有着很强的震慑力,有公孙瓒在,敖烈根本就不担心乌桓和匈奴人会趁火打劫。 同时,敖烈还上表给刘协,建议刘协新成立一个大州,就以鲜卑人的原有地盘为基础,把辽阔草原和塞外,正是划入大汉的版图中来。其实,鲜卑人原有的地盘非常之大,西边连接着雍、凉二州,东边接壤幽、并二州。中间又和司隶校尉部所辖的关中地区比邻,可以说,这个新成立的州,将是大汉有史以来的十三州又一部中,最大的一个州了,比幽并二州加起来还要大上将近一倍,这就是大汉的第十四个州了。不过,新州虽然幅员辽阔,但是地广人稀,人口还不及幽州的一半。因此,这么大一块地盘,也不可能在划分成两个州了,那样的话就太不利于管理了。 敖烈的奏折和马超送玉玺的路线一样,是从草原上一路向西,然后在半途转向向南,直接进入司隶校尉部,然后在途径关中,递给洛阳的刘协。这期间,完全省略了走冀州受袁绍节制的弊端。以前,敖烈每次派人给刘协缴纳赋税的时候,都格外的揪心。生怕袁绍会半途杀出个程咬金来,把送给刘协的钱粮布匹等物资劫走,从今以后,敖烈就再也没有这个担心了。他甚至还考虑,以后的岁贡,可以再加多一些了。这么多年来。敖烈每年都按时向朝廷缴纳岁贡,不为别的,敖烈只是认为现在的刘协,有能力执掌好朝廷,可以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单凭这一点,敖烈就没有把刘协赶下皇位的打算。 奏折一旦进入关中地区,就等于是进入了刘协的直辖势力范围了。别忘了,张绣的叔父张济率领数万大军驻扎的长安,因此,整个关中都是安全的,换言之,大汉辽阔的疆土,也就只有关中这一小块地方,是受当今天子刘协直接管辖的。尽管手里掌握的地盘不大,但是和在他之前的几位天子比起来,刘协已经要好上很多了,至少不再是名义上的傀儡皇帝了。刘协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对敖烈加倍的倚重,吃水不忘挖井人嘛,没有敖烈的鼎力支持,刘协甚至连个傀儡都不如。 在接到敖烈的奏折之后,刘协显得十分开心。刘协是天子没错,但他首先是一个汉人,开疆扩土是每一个汉人内心中都希望看到的。如果后世的史书这样写道:汉冠军侯、幽并大都督、骠骑大将军敖烈,在天子协的指令下,一举扫平北疆,使为祸大汉边疆数十年的鲜卑人俯首称臣,纳土而降。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他刘协不就名垂青史了么?甚至比中兴大汉的光武帝还要尊崇的多。 欣喜之余,刘协立刻召集文武百官来德阳殿议事,把敖烈的奏折让贴身侍卫大声念诵了一遍。现在的刘协,可比历史上的窝囊形象强太多了,手中直接掌握着一万精兵,还有张济率兵数万坐镇长安,就连上朝的时候,王越带领的五百亲卫,也是按剑侍立在大殿之内,天下第一剑客王越更是笔直的站立在刘协身后,衬托的刘协自有一番威严。因此,朝中的各个大臣们,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在说话之前都要先掂量掂量,刘协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旦触怒了刘协,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被责骂两句倒没什么,关键是这些大臣们怕王越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啊。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说话,都要先看刘协的脸色的。皇甫嵩站出来大声说道:“启奏圣上。冠军侯仰仗圣上天威,得以平定北疆,使鲜卑人不再为祸我大汉边疆,实乃是我大汉千万子民之幸、我大汉江山社稷之幸!” 刘协笑着说道:“朕也是这样的心思。只是,冠军侯上表,让朕给新州冠名,诸位爱卿说说,新州应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听到刘协这样说,一众大臣们已经确定了刘协的心思,刘协这是以天子之尊,为敖烈请功呢。能混到朝中做大臣的,无不是心思玲珑之辈,既然确定了刘协的心思,阿谀奉迎之词便如同潮水般涌来:“圣上天威所致,北疆俯首称臣,不如就叫做威州,以彰显圣上的天威。” 还有一些人说道:“不若干脆就叫做新州吧,意寓我大汉将迎来崭新的大好局面。” “圣上,依老臣看” 一时之间,近乎一半的大臣们,纷纷出谋划策,在为新州的命名的同时,暗地里的马屁恰到好处的拍向刘协。那架势,就仿佛偌大的北疆,是在刘协的弹指一挥间就被打下来一样。 大汉自桓、灵二帝以来,历代皇帝无不喜欢阿谀逢迎之词,专门爱听利好的消息,对那些不好的消息而是充耳不闻。这就养成了许多大臣报喜不报忧、阿谀奉迎的习性。在敖烈穿越之前,汉代的大臣们虽然不是绝对的世袭,但也是很看重家世传承的,很多重臣在退下来之前,都会把自己的子侄辈提前扶上位。于是,在大臣们世代的传承中,这个毛病也就一代代一直流传到了今天。 皇甫嵩和朱儁两位重臣,是为数不多没有拍刘协马屁的大臣,他们暗中相互对视了一眼,均是皱起了眉头。朝纲不振,有时候真的不能去怪那些作乱的逆臣,就拿董卓来说,如果不是当时的大将军何进暗藏私心,企图扳倒十常侍进而控制朝政,怎么会有后来的董卓霍乱京师?所以说,朝纲大部分是败坏在了这些所谓的朝中重臣身上,他们就好像是井底之蛙,世代的家世传承,让他们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显贵,自幼在家族的护翼之下,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宽广,却偏偏喜欢在各种场合引经据典,长篇大论的发表自己的意见。在面对天子的时候,不着痕迹的马屁也是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进而得到天子的青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他们的尊贵和价值,说他们坐井观天都是轻的,应该说他们鼠目寸光、纸上谈兵才对。 耳中听着各种逢迎之词,刘协起初还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听着听着也就厌烦了。敖烈身上的后世思想,对刘协有着深远的影响,让刘协清楚的知道,大臣们是在刻意拍自己的马屁,但是好话谁不愿意听呢?所以刘协也就笑着照单全收了,不过好话说的再多,也解决不了实际的问题,刘协挥手打断了众人的马屁,转头看向王允问道:“王司徒,你有什么好提议吗?” 王允在不久之前刚刚被提升了司徒的职位,原本应该是由他带头拍刘协的马屁的,但是王允却并没有那么做。因为凡是看到敖烈扬眉吐气的事情,王允都觉得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他对敖烈的各种羡慕嫉妒恨,早已蒙蔽了他的理智,让他倍感压抑,从而苦心积虑的想要除掉敖烈,可是敖烈的运气还真是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跳出王允的阴谋圈,让王允倍受挫折。 现在听到刘协问自己话,王允也不能在装着没听到了,随口应付道:“圣上乃是一代贤君,无论给新州取什么名字,都足以彰显圣上的天威浩荡,所以老臣认为,只要是圣上亲口御封的名字,就都是好名字。” 刘协哈哈大笑了起来,而且似乎越笑越开心,最后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随着眼泪的流出,刘协的笑声忽然有些诡异的带着一丝悲伤,让心思机敏的大臣们,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忽然,刘协止住了笑声,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直直的盯着王允,一字一顿的问道:“王司徒,你口口声声说,只要是朕亲封的,就都是好的,那朕要问你一句,冠军侯、幽并大都督、骠骑大将军,朕的皇兄,是不是朕亲封的官职爵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刘协发威 王允一愣,急忙恭敬的回答:“敖君侯自然是圣上亲封的封疆大吏,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刘协点了点头,语气忽然变得冷酷无比:“王允!既然你知道皇兄的官爵职位是朕亲封的,为何还要勾结鲜卑和连,意图陷害皇兄?!” 刘协这句话一出,整个大殿内的大臣们都震惊了!钟繇连忙站出来奏道:“圣上,王司徒忠君卫国,在董卓之乱时,也曾是圣上的心腹大臣之一,虽然和冠军侯有些微的小矛盾,但绝不会做出陷害朝廷栋梁的事情啊!请圣上三思!” 随着钟繇的出班启奏,皇甫嵩、朱儁、杜畿等十几名忠诚、耿直的大臣们,也纷纷站出来为王允求情,请求刘协应该在详查之后在下论断,切不可轻易冤枉了王允。说来也是个绝佳的讽刺,王允乃是世家子弟,是那批善于阿谀奉迎大臣们的头头儿,可是在刘协发怒,要拿王允问罪的时候,那些平日以王允为首的大臣们,竟然无一人敢站出来帮王允说话,反而是钟繇等十几位不齿于阿谀奉迎的人,肯为王允直言犯上。 刘协板着脸看着眼前的十几位忠臣,再次流出了两滴清泪,任凭眼泪滑落到大殿的地板上,刘协也没有伸手去擦一下。叹息了一声之后,刘协看向王允,低沉的说道:“不但是你们,就连朕也没想到,昔日忠君为国的王司徒,缘何会变成今天这样!究竟是你隐藏的太深,还是朕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呢?亏得朕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心腹大臣,你让朕的心,好痛!” 王允大惊失色,不知道刘协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连忙跪倒在地。为自己分辨着:“圣上!老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啊,请圣上不要听小人的一面之词,老臣怎么会陷害冠军侯呢?”在王允心中,是不认为刘协能知道自己勾结和连的事情的,王允的小心谨慎让他做事的时候极为小心,前几次陷害敖烈,他都能在事后把自己从中摘出来,没有惹到半点怀疑,由此可见王允心机之深。这次被他派去勾结和连的使者。是他的亲侄子王晨,王允因为膝下无子,所以平时极为疼爱自己的侄子,王晨有什么要求,王允都会尽力去满足他,要说王晨辉背叛王允,王允是打死也不能相信的。 “你还要狡辩么?”刘协缓缓坐回龙椅之上,朗声说道:“也罢,今日朕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拆穿你的真面目!来人,传征北将军马超进殿!”众所周知,敖烈是幽并大都督,总督北方的军政大权。征北将军这个职位,是受到敖烈节制的,换言之,即将进殿面圣的马超。是敖烈的部将,而是还是数一数二的部将,否则敖烈绝不会封他做征北将军。这个官职,已经是敖烈所能册封的最大官职之一了。 很快,马超雄壮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之外。和立于大殿中的众位大臣不同,马超没有穿朝服,而是一身戎装,狮盔银铠衬托的他英武不凡。大踏步走进大殿,马超大声说道:“臣征北将军马超,参见圣上!” 就在马超要下跪的时候,刘协出声阻止了他:“马将军甲胄在身,就不必行礼了。把你知道的事情,给满朝的文武讲出来听听吧。” 马超止住了下拜的动作,重新站直了身体,然后把王允派王晨暗中到北疆,勾结原中部鲜卑首领和连,一起策反吕布,吕布假装应允,后来设计擒拿住和连和王晨的事情说了一遍。 马超的话,引起了百官们的震惊。他们决计想不到,表面上道貌岸然,整天把忧国忧民挂在嘴边的王允,竟然是这样一个阴毒狠辣的人,纷纷把鄙视的目光投向了王允,尤其是那些善于曲意逢迎的大臣,立刻离得王允远远的,借此向刘协表明立场——他们和王允没有任何私下的往来。 王允心中震惊莫名,事情竟然真的坏在了王晨的身上,难怪和连的中部鲜卑会败亡的那么快!心中虽然震惊,但是王允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阴谋败露后的懊悔,有的,是无尽的愤怒之色。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向马超,王允质问道:“吾与冠军侯只是一些小矛盾而已,没想到冠军侯竟然如此小肚鸡肠,指示你前来陷害与吾!” 听到王允如此颠倒黑白,马超心中大怒,伸手就要拔剑,却拔了个空,原来在上殿之前,王越手下的亲卫禁军,已经把马超的佩剑暂时收缴了。马超没有剑,但是王越却有。刘协同样被王允的颠倒是非气的不轻,站起身来伸手抽出王越的佩剑,转身一剑把龙椅砍做了两段,怒声喝道:“王允!你的眼里还有朕这个天子吗?你真的以为朕是三岁小孩,分不清孰是谁非么?既然你矢口否认,针灸让你死个明白!来人,带王晨!” 两名亲卫禁军押着王晨走进了大殿,把王晨扔到了大殿中间的地板上,然后按剑站立在侧,只等刘协一声令下,便要把王晨拖下去斩杀。 见到王晨之后,王允立刻面如死灰。他心中清楚,自己的事情,王晨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王晨屈服于死亡的威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的话,恐怕自己全家老小都要被株连九族了。 为了渺茫的生机,王允迅速调整着脸上的神色,对着王晨大骂道:“你这个不肖的东西,吾平时待你犹如亲子,你竟然联合外人来陷害于吾,你简直,简直是有辱我王家的门风!” 被王允骂的抬不起头来,王晨低着头强辩道:“叔父,我不是故意把这些事情说出去的,而且我不想死啊,我要是不说实话,他们就要杀死我啊。” 看到王允叔侄的对话,刘协料到王允还是不肯轻易承认,索性也不再盘问王晨,再次向身边的侍卫说道:“带和连上殿!” 片刻之后,昔日高高在上的中部鲜卑之主和连被禁军侍卫,像是拖死狗一样拖到了大殿之上,那里还有一丝一毫鲜卑王者的样子? 刘协拿着王越的佩剑走下了台阶。来到了大殿之中,把剑尖抵在和连的咽喉上,冷声说道:“朕问你什么,你据实回答,或许朕会考虑饶你一名。”和连得知眼前的少年是大汉天子,并且听到自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连忙点着头连声说道:“圣上尽管问,小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下,在刘协一句句的盘问之下,和连再次把刚才马超说的情况。又说了一遍,而且比马超说的还要详细许多,毕竟,和连是这件事情的亲身参与者,他甚至把计划中,在干掉敖烈之后,自己和吕布分控南北,王允掌控洛阳,三人成铁三角共同执掌天下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正所谓恶有恶报。王允平时对王晨极为宠溺。而且没有忌讳,几乎什么事都和王晨说,王晨在到达北疆之后,与和连臭味相投。两人在喝酒作乐的时候,王晨把王允数次陷害敖烈的阴谋,当做谈资讲了出来,因此和连也知道了王允大部分的阴谋。此刻为了保命,和连也一并都讲了出来。一年多前,敖烈在归途中遇伏。在沙县一战中麾下精锐损失大半的原委,直到今日才从和连的叙述中,大白于天下。难怪当初袁绍等人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公然围攻敖烈,原来是王允在后面撑腰!当时的王允是刘协眼前的红人,这才让袁绍等人如此的有恃无恐!难怪在袁绍等人伏击失败,事情传到了朝中后,王允还以稳定世家望族为由,极力为袁绍等人开脱罪责,原来这一切,都是王允的阴谋!专门针对敖烈的阴谋! 刘协越听越是生气,奋力举起长剑,一剑斩断了和连的一支手臂。和连哀嚎着叫道:“圣上,你答应过不杀小臣的”不等和连说完,刘协又是一剑砍断了和连的另外一条手臂,然后冷酷的看向王允,嘴里却是在跟和连说着话:“朕是当今天子,说过不杀你便不会杀你,但是你欺瞒与朕,意图杀害朕的手足,毁掉朕的栋梁,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砍掉他的五肢,装入翁中,每日两餐养着他,不要让他死了,否则朕就要失信于天下了。” 五肢,既是四肢和男人的命根,统称为五肢。这个名词,刘协还是从敖烈那里学来的。两名禁军拖着惨叫不止的和连退出了大殿,在大殿的地板上,留下了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这两道血痕,似乎是在提醒着文武百官,刘协才是当今天子,是神圣不容侵犯的大汉天子,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任何试图蒙蔽刘协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直到今天,刘协一反常态,展现出了他冷血、残酷的一面,才让大臣们彻底明白过来,刘协这个天子,和之前的几位天子完全不同,一旦发起怒来,看似和善的刘协,竟然如此杀伐果决!一时之间,整个大殿在两道血痕的映衬下,寂静的落针可闻,那些善于拍马屁的大臣们,甚至连大口的呼吸都不敢了。 王允看着地上的两道血痕,和已经被吓晕过去的王晨,终于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跪在地上向刘协请罪:“圣上,老臣知罪啦!请圣上看在老臣曾经忠心护主的份上,饶过老臣的家人吧。”说完这句话,王允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岁,再也不复先前的神采,双眼中布满了浑浊。 刘协扔掉手中的长剑,意兴阑珊的叹息道:“王允啊,你欺朕年幼,妄图自己掌控权柄,与董卓何异?却不料朕有个好皇兄,在朕的身边,为朕挡风遮雨。你和皇兄比起来,简直判若云泥,现在你知道为什么皇兄会处处胜你一筹了么?因为,他的心,比你的心端正!邪不胜正!” 三日之后,曾经煊赫一时的当朝司徒王允,以叛国通敌之罪,在午门之外被斩首,一时之间,朝野震动,刘协这一次铁血手腕,让各路诸侯不得不正视起刘协这个天子来,让他们意识到,刘协真的和前面几位天子,处事的手段大为不同! 在刘协这一次发威之后,让大批士子、儒生看到了大汉未来的希望,纷纷发表言论,呼吁广大的人民,继续拥护大汉。迫于舆论的压力和刘协的铁血手段,各路诸侯为了不背上像王允一样通敌叛国的罪名,纷纷起兵赶赴江淮,准备讨伐僭越称帝的袁术。实力最强的袁绍和曹,也在此列,他们可不想成为那些文人墨客口诛笔伐的对象,哪怕仅仅是做个样子,也一定要派一队人马出来走个过场才行。(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逃离徐州 寄居在徐州的刘备,得知袁术僭越称帝、刘协下诏书征召各路诸侯讨伐袁术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间中想了一个晚上,反复思考着自己如何才能从中获得利益。当初,张闿在刘备的唆使下护送曹的父亲曹嵩,谁料张闿半路反水,没等到兖州境内,就把曹嵩全家老小数十口尽数斩杀了,让刘备借刀杀人的计划化为泡影,还给徐州招来了曹这个强敌。 从那以后,刘备就日夜思考着怎么才能逃离徐州,还不能损害自己的名声,免得落下贪生怕死的骂名。刘备清楚,陶谦胸无大志,一旦曹率兵来攻打徐州,陶谦是一万个挡不住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刘备可不想和陶谦一起死在徐州。但是自从进入徐州的这两年,刘备无时不刻不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装的时间久了,甚至连自己都以为那就是自己的本性了,更是在广大的徐州居民心中,留下了仁慈宽厚的公众形象。如果在徐州为难之际,让刘备逃离徐州,刘备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这次袁术称帝,让心机深沉的刘备看到了机会,经过一夜的思考之后,刘备决定向陶谦借兵去征讨袁术。刘备明白陶谦是一定不会亲自出征的,他必需要留在徐州,以防曹前来征讨,另一方面,刘协的诏书已经遍布天下,如果身为徐州牧的陶谦不派出人马前去讨伐袁术,又实在是说不过去,刘备认为,陶谦一定会象征性的派出一队军马去征讨袁术。那么,刘备的机会就来了,他完全可以主动请缨,领取这个任务,由自己率兵去征讨袁术,那样的话。刘备既能从陶谦手中得到一队人马,又能名正言顺的离开徐州,避免和陶谦玉石俱焚的下场,这可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啊。 第二天,一夜未睡的刘备,抖擞起精神,一大早就来到陶谦的府中,求见陶谦。见面之后,刘备稍微寒暄了几句,然后单刀直入的说道:“明公。天子发布诏书,号召各路诸侯讨伐僭越称帝的袁术,未知明公作何打算?” 陶谦闻言,愁眉苦脸的叹息了一声,用苍老的声调说道:“玄德啊,先些日子张闿杀了曹之父,曹势必不肯善罢甘休。老夫若是离开徐州,以曹的谋略,一定会趁着徐州空虚的时机。派军前来攻打徐州,因此,老夫绝不能在此时离开徐州。可是,天子的诏书中。态度很是坚决,老夫又不能不从,两难啊,两难啊” 见到陶谦和自己心中猜测的想法一样。刘备连忙借机说道:“明公是万不能离开徐州的,否则境内将士、子民将会人心浮动,再也无力抵抗可能前来攻打徐州的曹。备建议明公。可派麾下一上将军,率领一队人马前去讨伐袁术即可。只是,明公派出的统帅,一定得是当世名士才行,否则,会有别有用心之人,说明公是在敷衍天子诏书。” 陶谦听着刘备的话,开始时心存疑虑,听到一半的时候,眉头渐渐舒缓,显然是认为刘备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听到最后,陶谦舒展开的眉头,不知不觉间又皱到了一起。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陶谦开口说道:“玄德啊,你在徐州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觉得在徐州境内,谁人称得上是当世名士呢?” 刘备心中暗自满意陶谦的配合,事情已经在按照刘备的设想稳步发展了。当下,刘备假意说道:“糜竺、糜芳二兄弟,虽然是商贾出身,但也是明公帐下的幕僚,可堪此任否?”陶谦摇着头叹息道:“这二人经商、治政都算得上是郡守之才,但若是行军打仗,实在是勉为其难了。” 自己推荐的两人被否定之后,刘备心中更加欢喜了,他就要是要这种效果,把徐州境内有名望的人一一列举出来,然后让陶谦一一否定,最后,刘备再来个毛遂自荐,请缨带兵出征,借机离开徐州。 “那,陈元龙聪明机智,可担此重任否?”刘备装作思考的样子,继续推荐着根本不可能胜任的人选。陈元龙就是陈登,徐州下邳人士,是徐州的名士,元龙是他的字。陈登少时出任县令,因政绩出众,深的民心,后来被陶谦任命为典农校尉。他的父亲陈珪也是徐州的名士,字汉瑜。无论是陈珪还是陈登,父子二人的专长都是治理郡县内政,和带兵打仗根本就不沾边。因此,陶谦还是摇了摇头,否定了刘备再次的推荐。 平心而论,徐州在汉代,本就算不得人杰地灵之地,有才能的人极少,再加上陶谦胸无大志,一心只为守住徐州,一些胸怀大志的人也因此离开了徐州,改投他处。综合这两个原因,导致陶谦的部下根本就没有行军打仗的大将。 又先后说出几个人的名字之后,刘备看到陶谦一如自己意料之中的那样,均是摇头拒绝,刘备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刘备摆出一副慷慨激昂的神色,对陶谦说道:“明公,虽然天子受小人蒙蔽,革去了备这一支宗脉,但是不管怎么说,备始终是汉室宗亲,怎能坐视袁术如此猖狂?如果明公相信刘备,备愿借兵数千,前往江淮和袁术决一死战!” 陶谦哪里知道刘备的真实想法?他还以为刘备是在激愤于袁术自立,同时宅心仁厚的一徐州着想,这才毛遂自荐,甘愿领兵数千去和袁术拼死一战呢。不明就里的陶谦感动的几乎都要掉下眼泪来了:“玄德啊,你的苦心,老夫自然是明白的,可是现在徐州根本就不可能拿出大军去和袁术开战啊,最多只能抽调五千人马,那样的话,不是让你去送死吗?老夫怎能为了徐州,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呢?” 刘备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上前一步握住了陶谦的双手,把杀手锏使了出来,流着泪说道:“明公,刘备自入徐州以来,深受明公厚恩,徐州子民在明公的治理下,人人安居乐业,徐州可以没有刘备,但是不能没有明公啊,备愿意代替明公,去和袁术一战,无论成败,都算是报答明公的厚恩了,请明公准许!” 刘备的眼泪,一直以来,都是他最为犀利的武器,可以说上到八十岁的老人,下到八岁的孩童,只要是通人情世故的,绝少有人能逃过刘备的眼泪攻势。陶谦也不例外,反握住刘备的双手,被刘备的眼泪和话语感动的一塌糊涂,哽咽的说道:“玄德啊,宅心仁厚啊也罢,老夫便与你五千精兵,代老夫走上一遭。记住,一旦战事不利,即刻返回徐州,不可因一时意气,而陷入险境啊。” 返回徐州?这次借着讨伐袁术的名义,就是要离开徐州,刘备怎么会在返回徐州呢?返回来做什么?等着曹大军攻来,和你陶谦玉石俱焚,一起做曹的刀下之鬼么?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刘备的脸上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反而哭的更厉害了,大有为陶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架势。 在陶谦府中出来之后,刘备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不见了,缓缓露出一个阴谋得逞之后的微笑,然后带着一丝惶急的心情,快马加鞭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刚一进门,刘备就急不可耐的呼喊道:“云长、翼德,速速整军!”正在院子里对练的兄弟二人,听到刘备的呼喊之后,张飞一挺手中蛇矛,怒道:“大哥,是不是曹杀来了?来的正好,看俺戳他一万个透明窟窿去!” 刘备上前扯住张飞,摇头说道:“曹没来,是咱们要代替陶使君,率领五千精兵奉天子诏去征讨袁术了。”听到刘备的解释之后,张飞怒气更盛了:“原来是要去打袁术啊,那更好了,这个袁术狂妄自大,竟敢自立为天子,俺一定要戳他一万两万个透明窟窿!” 关羽和张飞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早就看不惯袁术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了,自从听说袁术僭越称帝之后,张飞就天天嚷嚷着要去杀了袁术。关羽虽然不像张飞那样,每天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但他心中对袁术的恨意,也是无法掩盖的。当即,关羽冷哼了一声,随即说道:“大哥,稍后让三弟去整军,某现在到徐州大营中,亲自去挑兵!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 与此同时,曹亲率五万大军踏上了征讨袁术的征途。这次出征,虽然曹没想着能够依据击溃袁术,但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到位的,因此,刚刚组建成军的精锐部队虎豹骑和虎卫军,都被曹带在了身边,再加上三万名精壮,共同组建成了这支讨伐袁术的大军。为了表示对天子的尊重和重视,曹麾下的大将尽出,夏侯惇、夏侯渊兄弟,曹洪、曹纯等宗族兄弟,于禁、李典等外姓大将以及谋士程昱和鬼才郭嘉,都跟随着曹一同出征。 在临出征之前,曹悄悄叫过留守兖州的曹仁,让他时刻注意徐州的动向,一旦徐州也分兵讨伐袁术的话,就让曹仁和荀攸、戏志才商量,可择机对徐州用兵。为此,曹特意把乐进和曹休留了下来,作为曹仁的副手,并告诉曹仁,必要时刻,可以以曹的名义,动用镇守在青州的臧霸所部,联合攻打徐州。(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逢场作戏 当刘备率领本部千余人马,以及关羽从徐州大营中挑选出来的五千精兵,走出徐州城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三个人的身影在城门处等着自己。这三个人,就是刘备曾经假意向陶谦推荐过的糜竺、糜芳兄弟以及陈登。 看到刘备率军走出城来,陈登率先开口说道:“玄德公,好算计啊。君子不立危墙至下,古人诚不我欺也!” 听到陈登一口道破自己的心机,刘备慌忙滚落马背,快步走到陈登等三人面前,对着三人长长的行了一礼,而后方才有些尴尬的说道:“备就知道,这些小手段决计瞒不过三位。实不相瞒,曹早晚必率大军前来,徐州已经危如累卵,趋吉避祸乃是人之常情,三位也应该考虑退路才是。” 刘备身为一代枭雄,深知该和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平日里那套仁义道德,对眼前这三人是不大能行得通的,因为这三人中,陈登是士族名门出身,糜竺兄弟则是富商出身,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没有最底层百姓那样容易被煽动。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或许更能赢得他们的真心,至少会留给他们一个光明磊落的形象。 糜竺叹息了一声,拱手说道:“玄德公,我等三人不是在阻止你的。是想问计于你,请问玄德公,徐州的事,日后该如何处理方为妥善?” 刘备搪塞的答道:“三位都是徐州名士,久居徐州,在徐州的事情上,三位应该比备更清楚才对。” 陈登一摆手,正色道:“玄德公,我等敬重你是位英雄,这才真心来向你请教,还望玄德公万勿推脱!” 看到陈登把话说死。刘备也不好在搪塞,于是思索着说道:“三位都是徐州名士,想必在心中早已预料到徐州的下场了,只是心中不愿意接受罢了。其实备此次向陶使君请缨,前去征讨袁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内。毕竟,备在徐州客居两年,实在不忍看到徐州的百姓涂炭生灵的一幕。” 听到这番话之后,糜芳的身体一震,追问道:“玄德公。难道事情真的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么?” 刘备缓慢但坚定的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三位,张闿刺杀了曹的父亲,自古以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是普通百姓都明白的道理,更何况是雄踞中原的曹?曹早晚必定会前来攻打徐州,而且以曹的实力而言,徐州必败!三位要么屈身投效曹。要么与徐州玉石俱焚,绝无第三条路可以走,除非” “除非什么?”性急的糜芳再次追问道。 刘备故作自嘲的一笑,说道:“算了。不说也罢。三位和备不一样,都是耿直之士,想必是不会离开徐州的。” 陈登想了片刻,忽然问道:“玄德公。你可否说一句心里话与某知晓,你究竟是为什么不肯和徐州共存亡?须知,陶使君可是待你不薄。” 刘备收起了自嘲的笑容。换上一副认真的神色,答道:“备乃是中山靖王之后,是名符其实的汉室宗亲,虽然天子受小人蒙蔽,革除了备这一支宗脉,但是备身体中流的,始终是高祖的血脉!如今袁术僭越,自称天子,就算袁术最终被各路诸侯绞杀,但焉知日后便没有第二个、第三个袁术出现?因此,备要留的有用之身,以便现在和袁术作斗争,以后和那些效仿袁术的后来者作斗争!汉贼不两立,这,就是备离开徐州的原因!” 能把贪生怕死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的,普天之下,唯有刘备!刘备时刻不忘强调自己是汉室宗亲,肩负着讨伐不臣的责任和使命,并一再以此为借口,在配合上他义正言辞的表述和激昂的神色,着实糊弄了不少人,关羽、张飞是这样,陈登三人也是这样,凡是听过刘备这番论述的人,大多数都会被刘备所表达出来的抱负,弄得感动至深。这就是刘备最擅长的方面,他能把话说得很是富有责任感,再加上刘备一直以来,处处施展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积攒起来的仁义之名,很容易就会让人相信他的这番话。 在汉代,人们舆论的主导方向,是掌握在士族和文人手里的。他们都没经历过最底层人民的穷困,因此,根本就不能体会到穷苦人民的辛酸和无奈。而刘备不然,众所周知,刘备在起兵之前,是靠织席贩履为生的,对穷苦人民的生活,他是深有体会。他清楚,最底层的那些人,你只要在适当的时候递给他们一碗饭、一个馒头,就可以让他们终生死心塌地的为你歌功颂德。他们的歌颂,慢慢传到那些士族和文士的耳中,那些士族和文士不辨真假,用一贯的浮夸手法,把刘备的仁义经过渲染之后,在反馈给更多的人,长此以往,就形成了刘备现在的仁义之名。 有了仁义之名的光环之后,刘备在其他人眼中,一言一行都是从仁义的角度出发的,即使在眼前这样危机的时刻离开徐州,置陶谦的恩情于不顾、置徐州百万百姓的生命于不顾,刘备也可以站在道义的制高点,用一句轻飘飘的“留的有用之身,以征讨不臣”来作为解释,并且屡试不爽。 陈登三人在听完刘备这番话之后,虽然谈不上有多感动,但也是深信不疑。在他们看来,区区一个徐州,和刘备肩负天下安危的大志比起来,确实也算不得什么。刘备的这次逢场作戏,再次取得了良好的效果,让陈登三人默然无语。 良久,陈登方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向着刘备拱手说道:“玄德公,当初袁绍等人设伏欲伏击敖君侯,是陶使君给敖君侯报的信,事后,玄德公赶来徐州,帮助陶使君对抗袁绍等人,已经救过徐州一次了。这一次,无论于公于私,登也实在无颜在挽留玄德公。告辞!”说着,陈登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向徐州城中走去。 陈登走后,糜竺低头思索了片刻,忽然开口对刘备说道:“玄德公,此去江淮,前途凶险,以玄德公麾下的人马,恐怕不是袁术之敌。若玄德公不弃,糜竺愿意散尽家财。以助玄德公一臂之力!” 一旁的糜芳闻言,大惊道:“大哥,你怎么”糜竺连忙转头,用眼神示意糜竺闭嘴。糜芳没听明白糜竺的意思,但是刘备却听明白了。看来这个糜竺也是一个明白人,他知道留在徐州,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杀或者被迫投靠曹,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主动投靠刘备。如果日后刘备能成就一番事业,糜竺也算得上是元老重臣了。 糜竺的这份气魄和决断,也赢得了刘备的好感,于是。刘备大喜过望,伸手拉住糜竺的双手,笑着说道:“若得糜子仲相助,大事成矣!”刘备话中的相助。可不是糜竺散尽家财的资助,虽然那些钱财对刘备来说也很重要,但刘备还是比较看重糜竺这个人。在刘备麾下。武将不缺,老一辈的有关羽、张飞这哥俩,中生代有陈到等人,小一辈的有义子刘封、关羽之子关平,再过几年,等关羽的次子关兴和张飞的儿子张苞成长起来,又是两员虎将。可是刘备的软肋,是谋士方面的短缺。目前为止,刘备只有简雍、孙乾这两位谋士,而且还都算不得绝顶的人才,如果能得到糜竺的投效,那可是大大弥补了刘备在谋士方面的短板。 刘备话里的意思,糜竺自然听懂了,他回过头看向刘备的本部人马,低声说道:“主公,这些老兵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可惜武器装备太差了一些,请主公给我两天时间,两天之后,我会让这些人马焕然一新。”糜竺这么说,显然是已经正式认刘备为主,并且积极的为刘备筹划军备物资了。听到自己的大哥说出这句话,糜芳才反应过来,大哥这是要离开徐州,跟随刘备了啊!对此,糜芳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留在徐州是死路一条,跟在刘备身边,再怎么不济,也还有条活路啊。 刘备笑着对糜竺说道:“子仲,某在五十里之外的山脚下,等着你两日之后赶来!”此刻,刘备也不自称备了,而是以主公的口吻自称为某了。 又说了几句话之后,糜竺糜芳兄弟便告辞离去了。二人走后,刘备的脸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这么多年以来,刘备处心积虑的处处收买人心,现在,总算是开始有回报了!原本看到陈登三人出现在城外,刘备只是想逢场作戏,把三人糊弄过去,以便顺利离开徐州,没想到竟然意外得到了糜竺的投效,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了。 不远处,张飞看着刘备的笑脸,疑惑的问向关羽:“二哥,大哥在那一个人笑个什么劲呢?”关羽抚着长须笑道:“三弟啊,平时让你多读书,你就是不听。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看不出来,告诉你吧,糜竺兄弟准备投效大哥了。” 糜家世富商出身,又是徐州的大户,得到糜竺兄弟的投效,就等于是得到了大笔的财富,这样的话,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就没有财力方面的限制了。以张飞那粗大的神经,他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和张飞不同,关羽和陈到对视了一眼,均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喜意,他们清楚,糜竺的投效,是刘备长久以来广积声名导致的。这代表着,刘备平时积攒下的好名声,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这里要重点说一下陈到这个人,陈到是豫州汝南人,字叔至。比历史上的记载要早一些投到刘备的麾下,刘备手中五百精锐步卒,现在就是由陈到统帅的,陈到的武艺和练兵手法,也赢得了关羽、张飞的敬重,由此让出了这五百精兵的统帅权。陈到自从统领着五百精兵之后,就下令让五百精兵在头盔上插了一根白毦,白毦就是白色的鸟类的羽毛,和敖烈的血杀军有些类似,因此,这五百精兵就被刘备命名为了白毦精兵,充当刘备的亲卫军。 在历史上,陈到在后来的蜀国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身份地位仅次于所谓的“五虎上将”,后来曾经做到征西将军的高位,和现在敖烈麾下的赵云、马超等人在官阶上是平级。刘备对陈到的重视,不是没有道理的,陈到以忠勇著称,武艺超群,作战勇猛,更难得的是,陈到还是一位练兵好手,白毦精兵自从归划陈到统领之后,战斗力得到了显著的提高,就连心高气傲的关羽、张飞二人,对陈到也是心服口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风云际会 两日后,糜竺没有失言。他在短短两日之内,把家产散去了大半,全部换做了铁制的重铠和钢刀等军备物资,还买来了大量的粮食,足够刘备手下的六千人食用一年的了。那些没来得及散出去的家财,糜竺都带了过来,全部献给了刘备。 对糜竺的表现,刘备简直可以用大喜过望四个字来形容了。刘备是草根出身,何曾见过这么多的钱粮?似乎在这一瞬间,刘备的雄心壮志盖过了天上的白云,有兵又有将,有钱又有粮,这样的场景,以往只能在梦中才能出现,时至今日,第一次鲜活的出现在了刘备的现实生活中,让刘备踌躇满志,由此对糜竺兄弟更加看重了。 经过换装之后,刘备的麾下人马显得焕然一新。尤其是那一千多名老兵,更显精锐了。这一千名老兵,有五百步卒是当初刘备在涿郡起兵的时候,就一直跟随在刘备身边的,这许多年过来,他们历经大小数十战,早已是百战精锐,更因为他们和刘备是同乡的缘故,对刘备忠诚无比,因此刘备才会授予他们白毦精兵的称号,让他们做自己的亲卫军。另外的五百多人,则是骑兵,是当初肥如被围困的时候,敖烈送给张飞的解围的骑兵。当时敖烈一共送给张飞一千名骑兵,经过这几年的拼杀,现在只剩下五百多人了,但这五百骑兵的精锐程度,丝毫不比白毦精兵差,比之敖烈麾下的精锐骑兵龙骧军,也是仅差一线而已。现在,这队精锐骑兵,依旧是由张飞来掌管。 关羽和张飞等人也换好了崭新的铠甲,喜气洋洋的来到了刘备面前。从他们的神色上来判断,显然众将对糜竺馈赠的铠甲和战马,也是相当的满意。刘备虽然虚伪。但他的阅人之能,在群雄并起的乱世之中,却是出类拔萃的,虽然没有敖烈那样的远见卓识,但也堪称一时翘楚,否则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蜀汉帝国了。因此,在刘备麾下聚集起来的众将,大多都是真正有才能的人,能让他们这样的人露出喜笑颜开的神色,可见糜竺是煞费了一番苦心的。 糜竺自知刚刚加入刘备麾下。刘备对他的信任,以及众将对他的认同感,绝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建立起来的,所以,在给全军换装的同时,糜竺还特意打探了刘备麾下众将的喜好,并按照他们的身材,为他们量身定做了符合他们心意的铠甲。比如说关羽喜欢墨绿色,他的铠甲就以墨绿色为主。张飞喜欢黑色,而陈到喜欢白色,他们的铠甲就分别以黑色和白色为主这还不算,糜竺知道刘备以前颠沛流离。手中没有什么钱财,自然也就不可能为众将配备宝马良驹,因此,糜竺把以前收集来的数匹良驹拿了出来。送给关羽、张飞等几名主要将领。如果说铠甲还只是让关羽等人对糜竺有了好感的话,那么这些良驹简直就是挠到他们的痒处,让他们心花怒放的同时。大大增加了对糜竺的认同感。试问哪个武将不喜欢宝马? 刘备看着关羽、张飞等人一身鲜亮的戎装,英姿勃发的时候,心中长久以来的压抑,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舒缓。手握重兵,笑傲天下,这就是刘备隐藏在心中的梦想,现在,刘备在自己的梦想之路上,踏出了坚实的第一步!尽管,为了迈出这一步,刘备足足用了十几年的光阴! 迈出第一步之后,刘备当然想要迈出第二步!第二步是什么呢?讨伐袁术!刘备是当代枭雄,自然不会被眼前的成就冲昏了头脑,他清楚的知道,以自己手中的这点人马,绝对不是袁术的对手,但是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袁术现在已经变成了过街老鼠,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程度了,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击败袁术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但是别忘了,在刘协的诏书下,其他的各路诸侯也早已厉兵秣马,准备共同讨伐袁术了,这个场景,和当初的讨伐董卓何其相似!刘备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一片讨伐声中,尽可能的占有实惠。击败袁术不可能,但是刘备有信心从袁术的手中夺下一块地盘来,只要有了自己的地盘,刘备就算是成功的迈出第二步了,之后再慢慢经营,刘备坚信,距离他实现梦想的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在刘备春风得意的时候,袁术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头烂额之中。原因无他,因为刘协的怒发冲冠,各路诸侯不得不派出人马,共同来讨伐他。哪怕那些诸侯中的绝大多数,都只是做做样子,但想趁机消灭掉袁术,把袁术的地盘占为己有的人,也是有着好几位的。 和袁术的地盘接壤的,有曹、刘表、孙策、陶谦这四路诸侯,其中,刘表和陶谦是守成之主,顶多只是象征性的派出几千人马走走过场,但是曹和孙策就是来真格的了,曹起兵五万,孙策更是几乎倾巢而出,单单是这两人联合起来,就足以让袁术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了,更不要说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了。 在其他的几路诸侯中,袁术以前最为痛恨的敖烈,现在反而变的无关紧要了,取而代之的,是和袁术有着兄弟之情的袁绍!袁绍和袁术平日里是不怎么对眼,但是因为同样是出身袁家的缘由,每逢关键时刻,兄弟两人总是能放下私怨,保持一致对外,至少在面子上维护着共同的利益,可是这一次,袁绍竟然一反常态,派出大将颜良、文丑为主将,审配为参谋,率领五万大军借道徐州,来攻打袁术来了!对此,袁绍有着自己的想法,当初被王允当枪使,牵头在沙县伏击敖烈,这件事的负面影响,一直到两年之后的今天,依旧没有完全消除,前不久随着王允被刘协处死,当初沙县一战的前因后果又被公诸于天下,让袁绍更加感到了压力。 舆论,是掌握在士族和文人手中的,他们的评论。往往可以毁掉一个大有可为的人的前途。因此,袁绍为了维护自己的声望,借着这次袁术自立为帝的机会,不惜派出重兵来讨伐袁术。袁绍的目的不是为了袁术的地盘,也不为了钱粮,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拿袁术来做垫脚石,挽回自己受到损失的声望。在直接利益的面前,袁绍也顾不得什么兄弟情义了,而且袁术做的蠢事。已经激起了众怒,激起了民愤,袁绍要是在这个情况下,还顾念兄弟情义,那他才是真的犯傻了。反之,袁绍站在刘协这一边,率兵讨伐袁术,这样大义灭亲的举动,可以为袁绍赢得不少赞誉。 再说曹。他不但亲自率领五万大军,兵指东南,准备征讨袁术,还让镇守青州的臧霸让开道路。放袁绍的五万大军过境,顺着徐州南下。曹和袁绍的矛盾,在一年之前就已经显现出来了,当初为了争夺青州。曹和袁绍打得不可开交,最后以每人占据青州半部而暂时结束了这场争斗。 曹之所以会轻易的放颜良、文丑二人率袁军过境,是有着自己的深思熟虑的。他和袁绍之间的争斗。乃是私利;而天子诏,则是公道。在公道面前,曹只能暂时放下私利,这样做,可以大大减轻他面对袁术的压力,毕竟袁术麾下有着三十余万将士,而曹只带来了五万人马,双方力量对比悬殊,能有袁绍部下的颜良、文丑做临时帮手,也是不错的选择。同时,这样做还可以为他赚得好名声,曹是想借那些文人之口,向世人昭示自己的忠诚:看,在大义面前,我曹的胸襟是多么宽广,连仇敌袁绍都可以从我的境内进军讨伐不臣!刘备是枭雄,曹更是枭雄,这样捞取名声的好机会,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另外,曹的内心中还有一个想法。他的这个想法,目前只有郭嘉一个人能隐约的猜到。袁绍盘踞冀州和青州半部,可以说,大汉十三州,呃,不,北疆已经被刘协正式命名为光州了,成为了大汉的第十四个州,取重现大汉光辉之意。在大汉十四州又一部中,人口最为密集的,就是冀州和青州了,袁绍占据着这两个地盘,大量的人口被他掌握在手中,始终是曹的心腹大患。曹心中清楚,为了争夺天下霸主的地位,他和袁绍之间,早晚必有一战,而且这一战的时间,越快越好。时间久了,袁绍以庞大的人口基数为根本,说不定会发展到不可撼动的程度,那样的话,可不符合曹的既定战略。因此,曹打算,放颜良文丑的五万军过境,但是过境容易,在想退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曹已经打定主意,要趁着这次讨伐袁术的机会,把袁绍派来的五万大军消灭在江淮! 只是,曹想要消灭这五万袁军,还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否则的话,贸然发起攻击,他可背不起袭击朝廷义军的罪名。不管怎么说,袁绍也是奉诏讨伐不臣,派出来的军队,也算是朝廷的义军了。这件事,曹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盘踞在荆州的刘表,也派来了军队,统帅就是昔日和敖烈有过梁子的江夏太守黄祖。这些年以来,刘表从来不轻易对外用兵,而是把战略重心,转移到防御江东的孙坚上来。因此,荆州一半的粮草都囤积在最靠近江东的江夏郡,也就是黄祖的地盘上,这就造成黄祖日益骄横了起来,越发嚣张。后来孙坚身死之后,刘表想收回江夏的粮草和兵权,但是黄祖却以防御袁术为由,断然拒绝了刘表的命令。现在,袁术自立为帝,刘协又发布诏书号召各路诸侯讨伐不臣,刘表干脆就把黄祖派了出来,打算借机消磨掉黄祖的傲气,进而把兵权拿回到自己的手里。 黄祖当初就是以防御袁术为借口,拒绝交出兵权和钱粮的,现在却被刘表以此为理由,命令他出兵讨伐袁术,这一招,打的黄祖措手不及,而且这次命令,可不单单是刘表的命令,还是天子诏书的旨意。黄祖若在拒绝,那就等于是公然造反了,无奈之下,黄祖只能自认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忍气吞声的带着驻扎在江夏的三分之一人马,前来讨伐袁术了。 于是,就出现了先前袁术焦头烂额的一幕。截止到今日,已经有曹亲自率军五万、袁绍派颜良文丑以及审配率军五万、刘表派黄祖率兵一万、陶谦派刘备率军六千,这四路诸侯引兵前来了,再加上盘踞在江东的孙策所部数万雄兵,以及渡海而来的敖烈部下甘宁、鲁肃的一万五千水军,大略一计算,各路诸侯派出来的军士,已经达到了十六、七万之众,实在是让袁术忧心如焚,要是早知称帝会引起这样的连锁反应,袁术说什么也不会称帝啊,现在,他的肠子都悔青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割发代首 后悔归后悔,但是袁术却不能退缩。在这个节骨眼上,袁术自己也清楚得很,退缩就等于自取灭亡。摆在他面前的就是华山一条路,除了把造反进行到底,已经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出路了。 既然退无可退,那也就无需再退了。横下一条心,袁术点起七路大军,分别抵抗六路诸侯的军马,剩余的一路将士负责巡察的任务,哪一路人马出现困难,就赶赴哪里。可以说,袁术的做法无疑于是疯狂的,他是想借着麾下人马多余各路诸侯,同时占着地利的优势,来个孤注一掷。打赢这一战,他当皇帝的好日子就能继续下去,如果输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拔剑自刎便是。 袁术派出的着七路人马,分别如下安排:第一路由大将张勋统领五万军,抵抗曹;第二路由上将桥瑁统领,率军五万抵御颜良、文丑;第三路由上将陈纪率军五万,南下抵抗孙策以及敖烈麾下的甘宁、鲁肃;第四路交给副将雷薄,率军两万驻扎在徐、扬交界处,准备防御陶谦派来的刘备;第五路则是副将陈兰统领,率军两万向西抵抗黄祖;第六路降将韩瞿率军一万为巡察使,随时准备接应其他几路大军;最后一路由降将杨奉统领一万军,监运六路粮草。 韩瞿和杨奉原本是白波黄巾军,在历史上,李傕、郭汜祸乱京师的时候,这两人曾率领部下的黄巾军前往救驾,但是因为敖烈引起的蝴蝶效应,董卓当初没能把都城迁到靠近他老巢的长安,李傕、郭汜之乱也就没能上演。后来曹力克兖州、豫州,把白波黄巾军打散,两人走投无路之下这才投靠了袁术。如果不是手下的头号大将纪灵在当初沙县一战中。被敖烈斩杀,袁术也不会把他们俩派出来,毕竟,降将和亲信是有区别的。可是现在,纪灵的尸骨都已经腐朽了,袁术没有办法,也只能启用这两个降将了。一想到这里,袁术又开始对敖烈恨得牙根发痒了。 在派出七路大军的同时,袁术集结起五万大军,驻守在寿春。随时准备寻找各路诸侯的破绽,伺机出击,给与其中一路诸侯致命一击。从兵力分布上来看,袁术这几年比早先在洛阳时,有了长足的进步。他在排兵布阵的时候,明显是按照避重就轻的道理来布置的。曹、袁绍和孙策、敖烈联军着三路人马。急切之间不可能打得下来。所以袁术安排了和这三路人马数量相当的人马,以防御为主;其他几路,则是很有针对性的布置了重兵,面对刘备的六千人马和黄祖的一万人马,袁术都相应安排了两万大军,他的意思很明显。是要打后期战争了,前期抵抗住三路最强的敌人,同时迅速击溃其他几路实力较弱的敌人,之后再收拢人马。依仗地利和粮草运输方便的先决条件,和曹等人打持久战。 在袁术安排完人手之后,麾下众将纷纷领命而去。唯有主簿阎象久久无语,深深地看了一眼袁术,然后连告退之礼都欠奉,直接转身走出了袁术伪造的皇宫。在阎象看来,现在的袁术就像是一只垂死挣扎的病老虎,爪牙早已不再锋利了,却偏偏要逆天而行,说白了,只不过是困兽之斗而已。阎象已经预料到了,不出半年,袁术的好日子也就该到头了。 出了皇宫,阎象一路叹息着向自己的家中走去,准备把妻儿老小遣送出扬州,免去这一场在所难免的浩劫。至于他自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阎象不是迂腐的人,但他也深深地明白忠臣不事二主的道理,他准备留下来陪着袁术一起赴死,并且在临死之前,告诉袁术,他当初称帝,实在是很愚蠢的一步棋。 与此同时,曹率领五万大军正在快速向寿春进军。一路上,曹看到田地里的麦子都已经熟透了,可是却没有农民前来收割,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曹问向身边的郭嘉:“奉孝,麦子已熟,为何无人收割?” 郭嘉答道:“主公,嘉已经打听过了,是附近的百姓闻听主公率兵前来讨伐袁术,唯恐祸及自身,都躲避到深山老林中去了,因此无人来收割粮食。” 曹闻言,有感而发:“昔日,敖墨寒曾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今日看来,果然如此。天下纷争一日未定,老百姓就难得过上好日子啊。传令,到各处张贴告示,安慰民众,让百姓们都回来收割粮食吧。”接着,曹又转头对夏侯惇、夏侯渊等武将说道:“你们都约束好各自的部下,对老百姓要秋毫无犯,违者立斩!” 当即,郭嘉提笔捉刀,以曹的名义写了一篇告示,让军士抄写一百份,拿到沿途的郡县中去张贴。告示云:汉司空曹公,奉天子明诏,出兵讨逆,与民除害,不得已而起兵。方今麦田已熟,大小将校,凡过麦田者,不得有意践踏,违者立斩!百姓不必惊疑,可速速返回家中准备工具收割粮食。 曹的告示刚一公布,就引起了百姓们的热议。一些胆子大的农户,壮起胆子拿着工具走进了田地,试探着开始收割麦子。路过的曹军也不来打扰他们,甚至一些随和的将校,还主动上前和他们攀谈。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递到了更多人的耳中。于是,那些躲到深山老林中的农户也都跑下山来,回到家中拿起了工具,然后赶到田地里收割粮食。几日之后,曹率军走过一片麦田,指挥着部下将士,拨开麦秆,小心翼翼的前行。忽然,田地中跑出一只野雉,笔直的撞向了曹的战马。曹坐下的战马立刻受到了惊吓,那马载着曹奔入了田地之中,践踏坏了一大片的麦田。 曹叹息了一声,转头问向郭嘉:“践踏麦田,可是死罪?”郭嘉慌忙答道:“司空身份尊贵,怎么可以议罪?”曹摇头说道:“践踏麦田者。立斩不赦。这是某亲自定下军令,难道某要自食其言吗?”说着,曹抽出佩剑,就要向自己的脖子上砍去。曹军中自夏侯惇以下,全部跪倒在地,乞求曹三思。郭嘉更是劝慰道:“主公,古者《春秋》之义,法不加于尊。主公乃是当朝司空,又奉天子诏征讨不臣,怎能在此时以身试法?”曹这才作罢。举剑斩下自己的一缕头发,然后跳下马背,小心的拨开麦田,牵着自己的战马走回了官道上。然后把手中拿着的断发递给了夏侯惇,说道:“虽然《春秋》有义。某又有天子诏书在身,但不可不问罪。故割发代首。你拿着某的断发传令三军。再有践踏麦田者。定斩不赦!”夏侯惇拿着曹的断发,传示三军去了。 在汉代,人们对自己的肢体发肤看的极重,认为身体和头发都是父母留给自己的,一旦失去,就是对父母的不尊重。因此。古时候才会有割掉头发这一条刑法。犯法的人,一旦被割去了头发,就会遭受所有人的鄙视,被视为不忠不孝之人。这种心理上的折磨,远远比身体上的酷刑更加难受。曹身为当朝司空,以身作则,不惜割发代首,这件事情,让曹的名声再上了一层楼。 其实,曹真的是个很传奇的人物,说他是奸雄也好,枭雄也罢,可是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看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只有郭嘉能隐约看到他内心的几分真实,可惜的是,郭嘉却不敢说出来,所以在后世的历史上,曹就像个谜团一样,留给了人们无数的思考。曹可以毫不手软的杀掉父亲的结拜兄弟吕伯奢一家,也可以在进军途中,因影响了百姓收割粮食而割发代首;他可以冷酷的说出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狠话,也可以重情重义的对待百姓甚至是降将。 在历史上,曹的五子良将中,有三个人都是后来投降曹的,最后却都身居高位,掌管一方兵马,做到独当一面的大官。还有关羽,历史上,关羽为了保护刘备的两个妻子和唯一的儿子,在和刘备失散之后,不得已投降了曹,并且言明,一旦得知刘备的下落,不远万里也要前去相投。即便如此,曹依旧厚待关羽,每日宴请关羽赴宴,还给了关羽荡寇将军、汉寿亭侯的爵位,关羽的这个官职,一直保留到刘备占据了荆州、益州,自称汉中王之后,才得到了提升。不是刘备不想给关羽更高的官职,是刘备没有那么大的权利赐给关羽更高的官职,由此可见曹对关羽的厚爱了。最后,当关羽知道了刘备的下落之后,曹非但没有阻拦,反而把从吕布那里夺来的赤兔宝马送给了关羽,这份胸襟,岂是一般的恢弘? 当然,现在这些事情是不会再发生了,至少,赤兔马是不会落到关羽手里了,因为敖烈的蝴蝶效应,吕布现在活的好好的,和历史上的形象也大为不同了。扯远了,说回曹。曹一生提倡节俭,但同时又斥巨资修建了铜雀台;他生性多疑,甚至在死后为了不让后人盗墓,还提前修建了七十二处疑冢,但对关羽和五子良将等人,却是推心置腹;他权力**极重,以能够执掌天下牛耳为目标,但同时,他却终生不肯称帝;他把刘协当做傀儡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但同时却锦衣玉食的供养着刘协,须知,终日把忠君为国挂在嘴边的刘备,穷其一生也未曾向刘协缴纳过一粒粮食的赋税。 在武功方面,历史上的曹屡屡以弱胜强,先后征张绣、灭吕布、破袁术、败袁绍,对外又征讨乌桓,在客观上促进了民族的融合,加快了乱世的结束,为日后的大一统局面奠定了基础,是一位出色的军事家。 在内政方面,曹提倡节俭,鼓励农民开荒,实行屯田制,任用官吏又是举贤不举亲,打下了曹魏帝国的基础。虽然也有过用人肉制作食物供养大军以及屠城这样的残暴的一面,但总体来说,还是给北方的人民在一定程度上,带来了较为安定的生活,也算得上是比较杰出的政治家和谋略家了。 总之,曹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混合体,既是枭雄,也是奸雄,同时,他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英雄。后世人对曹的理解,各有不同,也就造成了曹在后世历史上,谜团一样的形象。至于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就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未完待续) ps:ps:这章对曹的描述,大多是真实的。曹到底在历史上是个怎么样的人物,相信喜欢三国的朋友都有自己的见解,正如本文最后那句话,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另外,割发代首这件事,也不是发生在讨伐袁术的路上,而是征讨张绣的时候,为了剧情需要才这样安排的。最后说一句,大琨把曹说成奸雄、枭雄和英雄的混合体,是大琨的个人看法,绝不代表历史。不喜欢的朋友别骂我。 第二百三十六章 袁术的末路(一) 当曹进兵到九江的时候,现任袁术手下的第一大将张勋,早已经率领五万大军驻扎在此了。张勋依照袁术的命令,对曹以防御为主;而曹再观察了张勋的军营之后,也没有急着出兵交战,他还要仔细的盘算一下,如何才能借助张勋的力量,来一个借刀杀人,把颜良、文丑带来的五万袁绍大军,彻底消灭掉。因此,双方默契的都没有出兵挑战,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 张勋这边是暂时安全的,但是负责抵抗颜良、文丑的桥瑁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在颜良文丑出征之前,袁绍就对他们说过,此战许胜不许败,要尽可能的打击袁术,进而挽回袁绍已经有些狼藉的名声。或许颜良、文丑还不能很理解袁绍的心意,但是随军军师审配却明白得很。他知道,袁术大逆不道,私自称帝,是袁绍为自己正名的好机会,为了消除掉伏击敖烈带来的负面影响,袁绍必须要在讨伐袁术的时候格外努力,争取一举消灭掉袁术,让全天下人都看看,在对待大汉正统的问题上,袁绍是如何的坚定不移,是如何的大义灭亲。 在审配的筹谋之下,颜良、文丑各自率领两万军,采用分进合击的策略,不停地袭扰桥瑁的大营,有时,颜良、文丑还会在审配的建议之下,进行交叉换位,打的桥瑁顾此失彼,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了。后来桥瑁干脆龟缩在大营之中,任凭袁绍将士如何叫骂,他就是忍着一口气,再也不肯冒头了。 同时,江东的孙策也率部和袁术派来的陈纪交上了手,孙策是地盘最接近袁术的诸侯,因此,这次战役对孙策来说。占据着半个主场的优势,人员的调配是最佳的配置,粮草的供给也是最短的路线,相比其他几路诸侯而言,孙策可谓是占尽了优势。为了打赢这一仗,或者说,孙策是为了在讨伐袁术的过程中,占有最大的利益,麾下精英尽出。以程普和周泰为先锋,蒋钦和陈武为左翼。敖烈麾下的甘宁鲁肃为右翼,老将黄盖为后合,自己亲率周瑜、韩当等十几位大将,以及步骘、阚泽等七、八位谋士为中军,共计四万五千大军杀奔寿春而来。除了留守的张昭、张纮和诸葛瑾等人之外,孙策把能够调动的人全都带了出来。 因此,孙策的攻势也是最为猛烈的一路。打的陈纪节节败退,眼看就要顶不住了。袁术派出的第六路韩暹,作为巡察使。及时的率部投入战场,这才挽回了一些颓势,暂时保住了陈纪所部,使其不致溃败。 不管怎么说。这三路人马都算是勉强完成了袁术战前布置的目标,算是拖住了袁绍、曹和孙策这三路人马。但是其余的几路人马,却没能完成袁术的派发的任务。按照袁术当初的设想,是想在拖住三部军马的时候。尽快解决其他的几路人马。可是,袁术不傻,其他的人也不傻。 刘表派来的黄祖。本就不是自愿前来的,黄祖私心很强,隐隐有脱离刘表自立的趋势,因此,黄祖军的一切行动,都以保存自身实力为重,根本就不和袁术派出的陈兰所部正面交锋,而是采取袭扰战术,不停地派出小股人马扰陈兰,沾点小便宜之后,便立刻收手,让陈兰处处受制,有一种浑身的力量发挥不出来的憋屈之感。 而代表着陶谦前来的刘备,就更不用说了,刘备的心思,更是以占据一块地盘、趁机崛起为中心,怎么肯和袁术部下,负责阻拦自己的雷薄决一死战呢?更何况,刘备历经十几年,这才在糜竺的帮助之下,组建起麾下现在这支有模有样的军队,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这支军队消耗在战场上的,这可是他实现心中夙愿的基础啊。要是把麾下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六千人马打光了,刘备还怎么实现第二步计划?还怎么实现站在权利顶峰的梦想? 所以,刘备比黄祖打的还要小心、谨慎。今天搞一次夜袭,明天来一次劫粮,完全是剑走偏锋的招术,把避重就轻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在保证自身实力不受损害的前提下,刘备开始了他原始积累的过程,在一次次的袭击中,刘备一点一点的蚕食雷薄所部的人马,并对俘虏进行收编;一点一点的消耗雷薄所部的粮草,并顺手掠夺掉所能掳走的物资。在屡次的偷袭中,刘备非但没有受到损失,反而越发变得兵强马壮了起来。 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整个战斗,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状态,各路诸侯短时间内无法彻底解决袁术派出来的七路大军,而袁术的七路大军也无法一举击退各路诸侯的人马。这样的僵持,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月,直到一个人的到来,才打破了这种僵持。 这个人,就是敖烈。在顺利解决了北疆的事宜之后,敖烈任命崔琰为第一任的光州牧,提领大汉第十四州。在刘协下诏,正式命名为原鲜卑人所辖的地区为光州之后,就把光州也归划到了敖烈的治下,把光州的一应军政大权都交给了敖烈负责。刘协这样做,曾经遭到了朝中数十位大臣的反对,他们认为敖烈提领幽、并,出任幽并大都督,一人兼任两州的职务,已经是开了大汉的先例,是在不适宜再把光州也交给敖烈管辖了,那样的话,就会造成敖烈手中权柄过重,无人可以抗衡的局面。 对此,早已今非昔比的刘协,当即进行了反驳,他指出,伪帝袁术、冀州牧、领车骑将军袁绍、司空曹,每个人都掌握着至少一个半州的大权,但是袁术却公然称帝,而袁绍、曹却没有那么做,可见,手中权力的大小,不是促涨野心的关键,关键的,是手握重权的人,有没有一颗公正的心。以刘协对敖烈的了解,他清楚地知道。敖烈的心是公正的,给他再大的权力,他也不会造反,不会把自己的权力架空,前提是,只要刘协自己不作出有违天和的事情,不作出伤害天下百姓的事情,敖烈就一定会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这一边。 而且,刘协还清楚的知道,虽然现在只有袁术一个人僭越称帝。但并不代表其他的人就没有这样的**,普天之下的所有诸侯中,手握重兵的不在少数,别看刘协是大汉的天子,但是论起手中的兵权,他刘协的实力,也只能敬陪末座而已,难保以后没有第二个、第三个袁术站出来自立为天子。远的不说,和袁术同样出身袁家的袁绍。就不是一个好东西,一脉相承的人,总是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袁术都可以称帝。袁绍为什么不能? 为了制约袁绍等野心勃勃之人,刘协别无选择,他只能在各路诸侯中,选择一个人来作为自己的代言人。制衡其他的诸侯。而这个人选,毫无疑问,敖烈是最为合适的。首先。敖烈身体中和刘协有着同样的血脉,两人同宗同族,即便敖烈最后夺了帝位,那也是刘氏的子孙,大汉的江山,还是没有落到外人的手中,当然,刘协坚信这样的情况绝不会出现;其次,敖烈虽然已改为外姓,但是对大汉的感情是真实的,敖烈以自己身为汉人而由衷的自豪,刘协能在敖烈的身上感受到这一点,这许多年来,敖烈每年的岁贡都丝毫不差的通过各种途径运送到洛阳,让刘协供养军队、开支用度,这可不是其他诸侯能做到的事情。 基于以上能说出口、不能说出口的理由,刘协毅然决然的把光州划到了敖烈的名下。虽然有数十位大臣对此表示反对,但是一些远见卓识的人,还是赞同刘协这一决定的。钟繇、杜畿、皇甫嵩和朱儁四人,就是其中的代表。他们认为,敖烈不是没有野心,但他的野心是理智的,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敖烈的权力越大,大汉的前途反而越光明,如果有朝一日,洛阳再次遭受祸乱,朝廷还可以把都城迁到燕京去,以幽、并、光三州为根基,以图重现大汉昔日的光辉。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刘协立刻下诏书,授予敖烈裁定光州军政大权的权力,一应官职任免全部由敖烈说了算。倒是对敖烈的官职,刘协却没有再次提升,毕竟,骠骑大将军已经是位极人臣,在往上,就要册封大公爵或者王侯了,敖烈目前的功勋,还没有到达那样显赫的程度。另外,刘协还存了一点私心,他想要看看敖烈的反应,试探一下敖烈是不是会因此产生不满,不管怎么说,为大汉开疆扩土,打下第十四个州,也是一笔不小的功绩了。当皇帝的时间久了,刘协不可避免的产生一些帝王心术。 然而,敖烈用行动作出了答复。他任命崔琰为光州牧、公孙瓒为护军将军,分别管理光州的政事、军务。同时,他也没有任何的不满情绪,反而是在安顿好光州的事宜后,立刻带着赵云点起五千血杀军乘船南下,与孙策合并一处,共同讨伐袁术。敖烈的做法,让刘协心安的同时,又产生了一丝惭愧,他悔恨自己不该对敖烈产生疑心。当夜,刘协一个人来到了太庙,在大汉列祖列宗的灵位前,从头回忆了一遍他和敖烈从最初的相识、到逐渐相知,再到最后的患难与共的全部画面,敖烈曾经屡屡在刘协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于即倒,救刘协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份真挚的情义,让刘协在回忆的过程中,有了更深一层的感受。刘协流着泪,在列祖列宗的灵位前发誓,今生今世,绝不会在对敖烈产生丝毫的质疑,他要和敖烈一起,肩负起振兴大汉,让大汉的子民重新过上安定生活的重任。 随着敖烈的到来,胶着的战事瞬间发生了改变。敖烈勇冠三军的冠军侯之名,可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他用无数场胜仗积累起来的。得知敖烈投入战场之后,负责孙策这一路的袁术部将陈纪立刻心神大乱,和韩暹商量之后,决定以退兵十里,坚守不出的策略应对敖烈。 然而就在陈纪和韩暹退兵十里,刚刚要安营扎寨的时候,敖烈率领五千血杀军如同神兵天降,趁着二将立足未稳之际,悍勇的以五千之数,对着十倍于己的敌军来了一次凿穿,在凿穿的过程中,还顺手烧掉了陈纪、韩暹的粮草,让袁术军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这还不算完,当敖烈率军完成一次凿穿,呼啸而过的时候,孙策又粉墨登场了。他亲自率领一万军为左翼,甘宁率领一万军为右翼,配合着敖烈的凿穿,再次对陈纪统帅的袁术军予以重创。陈纪抵挡不住,和韩瞿收拢人马,继续撤退。谁料,二将此举,正好落入了敖烈的圈套之中,二将在退兵途中,先后遭到周瑜、程普等八名江东名将的伏击,杀的袁术的六万大军丢盔弃甲,肝胆俱裂,最后,仅剩不足两万人在陈纪、韩暹的带领下,败退回了寿春。(未完待续) ps:ps:说一下,上一章把韩暹打错成了韩瞿,失误了,请大家谅解下。 第二百三十七章 袁术的末路(二) “一群废物!六万大军啊,那可是六万大军啊!就是六万个馒头,那敖烈和孙策也得啃上一阵子啊,一日之间,你们就把朕的六万大军弄没了?留你们还有什么用!”袁术在得知陈纪、韩暹大败而回的消息之后,立刻召见了他们,对他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作为袁术的首席谋士,阎象看了垂头丧气的陈纪、韩瞿一眼,叹息着说道:“好一个十面埋伏。小霸王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阎象的话,惹怒了袁术,袁术拔出佩剑,指着阎象怒喝道:“你是什么意思?在朕的面前给敖烈涨威风吗?阎象,不要以为朕不清楚你的心思,当初朕要继帝位的时候,你就再三阻拦,后来听闻各路诸侯前来讨伐朕,你就暗中把妻子儿女全部送离了寿春,你是要背叛朕吗?” 阎象听着袁术的话,心中对袁术最后的一线希望,也被袁术无情的打散了。连开口辩解的心思都没有,阎象索性闭上了双眼,看也不看袁术一眼。在如此生死存亡的时候,袁术非但不与群臣商讨对敌之策,反而还有心思在群臣面前作威作福,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阎象的动作,让袁术的怒气更盛,袁术冷哼着说道:“实话告诉你,你的妻子儿女,都已经被朕派人拦了下来,稍后就会在广场上开刀问斩,以正军纪!你如果现在开口求朕,朕或许还能看在你往日的功劳上,饶过他们。” 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阎象似是震惊于袁术的话,可是过了一会儿,阎象反而平静了下来,有些颤抖的说道:“罢了罢了,正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国灭理当家亡,老臣无话可说,只求速死!” 袁术阴沉着脸,喝令殿前武士把阎象、陈纪和韩暹三人拉出去,一并开刀问斩。群臣见状。纷纷以临阵斩将乃大不利为由。请求袁术开恩,暂时饶过这三人。在众人的苦苦告慰之下,袁术方才暂时平息了怒火,改为下令把三人连同家小全部收监。押在大牢之中。 随后。袁术改任侄子袁胤为统帅。骁将杨大将为副将,统领五万军南下抵抗敖烈和孙策。 敖烈刚一到来,就打破战况僵局。轻而易举的干掉袁术一路大军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迅速飞到其他各路诸侯的耳中。对此,各路诸侯的态度不尽相同。最着急的是颜良文丑和审配这三个袁绍的部下了,他们万万没想到,敖烈后发先至,以至先声夺人的抢去了此役的第一功。三人在商议过后,本着多占功劳、多捞声望的想法,加紧了对桥瑁的攻伐,既然敖烈抢走第一功已经变成了事实,那么他们一定要抢到第二大功才行。尤其是审配,他的智谋处于一流的水准,他清楚的看到,袁术是必定要灭亡的,所以抢占功劳就一定要趁早,那样再能最大程度的挽回袁绍的声望,树立起袁术大义灭亲的公道形象。 和审配的想法不同,曹的声名不像袁绍那么狼藉,故此,曹也就不急于建功,依旧是以保存实力为主,不温不火的继续和张勋对持着。甚至曹还在考虑,是不是要诈败几场,让张勋放松对自己的警惕,说不定那样的话,张勋就会把一部分兵力调集到桥瑁那边,帮助桥瑁稳定局面。这样一来,既能减轻自己这边的压力,也能有效的消耗一部分袁绍的实力。想到就要做到,曹当即命令夏侯惇诈败了两场,然后写了一封私信给张勋,先是大大的夸赞张勋用兵如神,曹自认不是张勋的对手,之后又告之张勋,自己本意是不想来讨伐袁术的,但是刘协的诏书已经下达,自己又不能不照做,所以才会带兵前来,但也仅仅是想走个过场而已,没有丝毫想要消灭袁术的想法。在信中,曹还隐晦的点出,为了挽回受损的声名,和袁术是同宗兄弟的袁绍,才是袁术应该防备的大敌。 在收到曹的私信之后,张勋以为曹是在经过两场大败之后,心中胆怯了,再加上曹信中的话,句句在理,因此,张勋被曹的这封信弄得五迷三道,果然按照曹预料的那样,把部下的五万大军分出了两万人,由副将率领,前去支援桥瑁。审配没料到袁术军会忽然多出两万的援军,一时不察之下,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遭到了袁术军的伏击,幸好颜良文丑都是当时名将,二人奋勇保护着审配逃了出来,只可惜,带来的五万大军,至少有一万人没能逃出来。 当曹得知张勋果然分兵去救援桥瑁,并且伏击了审配,让审配损兵万余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立刻下令猛攻张勋的大营。张勋猝不及防之下,被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从前后两路攻破了大营,张勋更是死在了夏侯惇的手里。张勋部下的三万袁术军,一半的人被杀死,另外一半人则是投降了曹。就这样,曹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讨伐袁术的第二功。 另一路,刘备闻听敖烈拿了首功之后,心中又是一阵愤懑不平。这个敖烈,在刘备的心中,就是专门来给他添堵的。只要刘备处心积虑想要大展身手的时候,敖烈一定会横插一脚,然后无巧不巧的把胜利的果实,从刘备的手上夺走。尽管刘备自己也知道,很多时候,都是巧合,人家敖烈根本不屑于和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抢功,但刘备就是不能释然,固执的认为敖烈是自己命中的克星,只要有敖烈的地方,自己就会处处受制。 本来,刘备在得知敖烈到来之后,已经打算见好就收了,好处也捞到手里一部分了,该是撤退的时候了。寻找一处易守难攻的地盘,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刘备的既定战略。可是,和刘备的态度不同,关羽、张飞极力主张趁机联合各路人马,一举平定伪帝袁术,就连新近加入麾下的糜竺,也赞同二人的主张。 如果只是关羽和张飞,刘备有着十足的把握,劝说二人听从自己的命令。可是多了一个糜竺。刘备就不能再把他最擅长的眼泪攻势用出来了。糜竺对刘备的帮助是巨大的,没有糜竺资助的钱粮,刘备根本不可能让陶谦的五千精兵,心甘情愿的听从自己的号令。而且糜竺刚刚加入刘备麾下不久。第一次献计就被刘备驳斥回去的话。难免会让糜竺心中产生隔阂。刘备可不想因此而失去糜竺这个财神。 所以,刘备只好改变了初衷,暂时放弃争夺地盘的想法。率军继续和雷薄打游击,一边牵制雷薄,为其他的几路诸侯创造战机;一边尽可能的从雷薄手中缴获军备物资和降兵,做着扩充实力的准备。 就在各路诸侯各有盘算的时候,一条性的消息,再次抢夺了所有人的眼球。敖烈又打胜仗了,他竟然在一夜之间,再次重创了袁术派出的人马,在短短七天之间内,接连击溃了袁术的三路大军,直接动摇了袁术的根本! 事情是这样的,在陈纪和韩瞿败回寿春之后,袁术立刻让自己的侄子袁胤为主将,杨大将为副将,率军五万,南下抵抗敖烈。在得知袁术派出这两人之后,敖烈不以为意,拉着孙策和周瑜,仅仅带着十几名血杀军精锐,提前去观看了地形。事后,三人一致认为,以袁胤的用兵的那点微末道行,一定会把营盘扎在距离敖、孙联军十五里之外的山谷之中。 江淮地区的地形,多是丘陵和平原,其间还穿插着大大小小的河流与湖泊。这些地方利于用兵,而不利于坚守。袁胤是继袁术之后,又一位袁家出品的纨绔子弟,以他的心性,一定不会把大营驻扎在易守难攻的地方,从而减轻自己面对敖、孙联军的压力。 在敖、孙联军的二十里范围内,唯有十五里外的山谷,三面环山,一面是出口,最为符合袁胤的安营标准。只要袁胤在出口处遍布重兵,死死地守住谷口,然后让营中军士登上四周的低山,以弓弩应对敖、孙联军,即使联军有十万人,也不要想能在短期内攻陷袁胤的大营。 在古代,战马是极其昂贵的军备物资之一,因此,汉代的军士多以步军为主。极少有敖烈这样成建制的组建精锐骑兵的诸侯。迄今为止,以骑兵闻名天下的,也只有敖烈麾下的血杀军、龙骧军和盘踞西凉的铁骑军以及曹手下的虎豹骑而已。即便是诸侯中首富的袁绍,也舍不得花费大量的钱财来组建精锐骑兵,他麾下的先登营和大戟士两支精锐,全都是步兵。当然了,曾经名动一时的并州狼骑、白马义从和董卓的飞熊军,也是出色的骑兵精锐,只不过,这三只骑兵都已经并入到敖烈的血杀军和龙骧军中了。所以,在以步军为主的年代,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五十里的距离,基本上就已经是绝对安全的距离,想要对敌人保持压力,而又不太过于激进的,一般都会选择十五里到三十里的距离。 由此,敖烈三人推断出,袁胤一定会在十五里之外的山谷内安营扎寨。于是,敖烈就抢在袁胤达到之前,给他准备好了一份见面大礼。在此次南下之前,敖烈把开发油田的知识详细讲解给了王浑,王浑是天子聪颖的人,得到敖烈的传授之后,立刻就领悟了过来,原油这种东西的妙用。于是,王浑带着一百名亲信的工匠,赶到了扶余,在镇守扶余的大将魏延的帮助下,对扶余境内的油田,进行了首次开发。 因为前期的准备还不太充足,所以第一次开发出来的原油,数量并不多,在经过敖烈传授的提炼之法,进行提纯之后,最终只得到了十几缸的清油。清油被提炼出来之后,魏延立刻安排亲信,把这十几缸清油掩盖在布幔之中,然后用马车运送到了燕京,请敖烈过目。当初,敖烈曾经对魏延讲过油田的作用,魏延知道原油的运用,将在日后产生深远的影响,所以,魏延一点也不敢怠慢,不但派出重兵护送,还把整个油田严密保卫了起来。 敖烈在看到这十几缸清油之后,虽然依旧不太满意对原油的提纯,认为清油中的杂质太多,影响到了清油的价值,但是这十几缸清油,来的太及时了,刚好可以被敖烈拿来作为消灭袁术最有利的武器。 所以,在袁胤到来之前,敖烈早已做好了准备,他让麾下将士提前把清油涂抹到山谷中的草木之上,还单独拿出三缸清油,用来浸泡干柴,然后把泡好的干柴埋到山谷内的地下,表面上用浮土掩盖。还有一些剩余的清油,敖烈命人装在酒坛中,和数百坛西风烈酒混合在一起,准备做引火的媒介。(未完待续) ps:ps:明天家里有人去北京看病,大琨可能又要当一次司机了,如果断更的话,回来一定补上。大琨说话算话,欠几章补几章。 第二百三十八章 袁术的末路(三) 敖烈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效仿自己当年,利用一把滔天大火击败宛城黄巾余党张少的故例。 原油在经过提纯之后,可燃性和耐燃性都会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一点火星都可能引来一场巨大的火灾。而且,用清油点起来的大火,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就是不能用水浇灭。在火油上浇水,只会让火势变得更加凶猛。 在山谷中安排好了一切之后,敖烈特意命令一队血杀军精锐,对山谷中留下的痕迹进行清理,力求让人无迹可寻,做到天衣无缝的程度。当血杀军清理完了痕迹,退出山谷的时候,敖烈看着最后一名撤出山谷中的军士,低声叹息道:“不知道这一把大火,又会使多少人葬身火海,使多少个家庭,妻离子散啊。” 孙策和周瑜并肩站在敖烈的身边,听到敖烈的叹息之后,两人也是颇有感概。良久之后,周瑜才开口说道:“君侯,乱世用重典,和平的年代,是无数人流血牺牲才能够换来的,眼前的杀戮,只是为了阻止更多的杀戮,从而加快和平年代的到来。君侯征讨袁术,乃是有功于社稷的事情,眼下,可不是心怀慈悲的时候啊。” 敖烈苦笑着说道:“公瑾的话,某都明白,只是一时有感而发罢了,希望乱世今早结束吧,咱们也就不必以杀止杀、以暴制暴了。” 当天傍晚,袁胤一如敖烈预料的那样,率领五万大军进入山谷之中,在山谷内安营扎寨。清油在经过提纯之后,刺鼻的味道减轻了不少,但依旧有一些难闻的味道存在。敖烈在此之前,专门针对清油的这一弱点,在山谷内布置了一些清香的花草树木,掩盖清油的味道。因此。袁胤的五万大军,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 入夜,袁胤部下的五万大军,除了巡视的军士之外,大多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之中。于此相反,敖、孙联军的将士们则是已经睡醒,精神饱满的来到了山谷之外,趁着夜色的掩护,开始向山谷四周的低山攀登。在袁胤军三面的山顶上,敖烈早已让麾下将士开辟出了三个避火的空地。防止火势倒卷,烧到自己的将士们。 第一个登上山顶的,是江东猛虎孙策。敖烈把发起火攻的任务,交给了他。伸手抽出一支利箭,孙策有些迟疑的握紧了长弓,说实话,与敖烈的信心百倍相比,孙策是持怀疑态度的。敖烈有着后世的经验和知识,知道火油的运用之法和可怕之处。但是孙策却不知道这些,他有些不大相信,那些只比清水一些的清油,会燃起滔天的火焰来。在孙策的印象中。只有那些动物、植物身上提炼出来的油,才能起到灼烧的作用,像敖烈手里这种据说是从泥土里找到的火油,孙策真的不敢太过相信。 不过箭到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孙策拿出火折子,点亮了利箭上的引信,然后把火箭搭在弓弦上。向着袁胤军大营射落下去。在漆黑的夜空中,这支火箭格外的醒目。随着孙策的动作,三面山顶上的军士们,同时举起准备好的火箭,然后一松手,把火箭出去。 自从射出第一箭之后,孙策就一直在漆黑的夜色中,盯着自己射出的火箭,将要达到的地方,他想看清楚,清油究竟有没有师父敖烈所说的那样厉害。没让孙策等待太久,当他射出的火箭,带着尾焰落地之后,恰好落在一块事先涂抹过清油的树干上,而这根树干,又恰好被袁胤军士砍下来当做支撑帐篷的支柱。当火箭上的火焰,碰触到树干上的清油,立刻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热流,瞬间就把整个树干点燃了起来,然后又迅速把这根树干支撑的帐篷引燃了。 孙策由此得到了答案:清油一旦被点燃,将会连燃烧的过程都几乎省略掉,直接进入到烈火的状态! 看着眼前的烈火,孙策发了一会儿楞之后,才猛然醒悟了过来,然后迅速抽出第二支火箭搭在了弦上,准备再次把火箭射出去。可是在这个时候,孙策又愣住了,因为他看到,在自己的带领下,三座山上的军士经过第一轮的火箭抛射之后,使得袁胤军的大营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燃烧了起来,那冲破夜空的火焰,完全就不像是刚刚被点燃的样子,而是仿佛已经灼烧了三天三夜一般! 随着大火的升腾,袁胤军士终于反映了过来,拿出军中的用水,泼向面前的大火。谁料,被水泼过之后的火势,非但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越烧越旺,隐隐有把整个山谷烧为平地的架势。 感受着火焰的灼热,火势的坚决,袁胤军集体陷入了抓狂之中。这是什么火?水竟然浇不灭它?大批的军士疯狂的呼喊着,四下奔走,试图找到没有火焰的地方,躲过这场浩劫。然而,他们失望了,这座山谷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出路,想要在如此的大火之下,找到那条唯一的出路,实在是有些困难。更何况,敖烈已经整装上阵,亲自率领血杀军拦在了那里,想要从敖烈和血杀军的收下逃生,无异于天方夜谭。在寻找出路未果的情况下,大量的军士彻底失去了勇气,歇斯底里的呼喊着,求救着,把他们的恐惧传染给了更多的同伴。 杨大将在一片火焰之中,来到了袁胤的身边,急切的喊道:“公子!某在宛城时曾听人讲起过,有一种火,是水浇不灭的,只能用土来熄灭火焰!”袁胤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喊道:“用土灭火!快用土灭火!” 附近的袁军听从袁胤的命令,立刻用手中的武器去挖取地上的泥土,谁料,泥土刚刚被挖起来,还没来得及被扔出去,山顶上的第二波火箭适时的落了下来。立刻把隐藏在浮土之下,那些经过清油侵泡的干柴点燃了起来,袁军想不到大火竟然会从泥土中翻腾而起,着实被吓得不轻。在没有防备之下,很多人的衣甲瞬间被点燃了,接着,他们就被大火所吞噬,只留下一片惨叫和哀嚎,一声声的刺激着那些还活着的同伴的心。 见到这一幕,袁胤傻眼了,杨大将也傻眼了,他们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泥土中还能冒出火焰来,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天雷地火么?凶猛的火势映照着袁胤的脸庞。此刻,袁胤的脸上已经快要滴出血来了,他抽出佩剑刺向杨大将,口中怒吼道:“你出的好主意!” 杨大将急忙闪过一边,连声分辩道:“公子,别慌,咱们还是退军吧,出了山谷应该就没事了,末将愿戴罪立功。为公子做开路先锋。” 袁胤在心中衡量了一下,立即答应了杨大将的请求,然后让杨大将召集部属在前开路,自己则是带着亲兵。紧紧跟随在杨大将所部后面。 听着山下袁军大营中不停地哀嚎之声,孙策觉得前所未有的舒畅!他的父亲就是被袁术暗算死的,现在,是讨回利息的时候了!举起弓箭。孙策发泄一样的射出了地三支火箭!在孙策的带动之下,又是上万支火箭,在空中形成第三波箭雨。然后呼啸着落入山谷内的袁军大营中,把更多的地方点燃了起来。 随着大火的蔓延开来,很多袁军军士都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漫天的火海,消磨掉了他们所有的勇气,并且让他们的铠甲和武器越来越烫,几乎都要活生生把他们的肉烤熟了。一些人铠甲下的衣物,竟然出现了自燃的情况,这更加打击了袁军的士气,让袁军纷纷丢盔弃甲,发出一连串绝望的呼喊。越来越多的人,被无情的火海吞并,瞬间变成了一个火人,一边惨叫,一边挣扎,可是,他们的惨叫声却越来越弱,最后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把自己的身体,彻底融入到了这场火海之中,被动的变成了一份助燃物。 对于清油的优劣,敖烈心中是很清楚的,他知道清油极易被点燃,而且可以在短时间内散发出大量的热量,但是清油也有着自身的缺点,就是可持续能力并不出众,在没有其他助燃物的情况下,清油最多可以维持半个时辰的燃烧。 基于清油的这个短板,敖烈也做出了有针对性安排。当孙策射出第三支火箭之后,随手丢掉了手上的强弓,而是转身从身后拿出两个酒坛来,这两个酒坛中,分别装着清油和西风烈酒,孙策打开酒坛,把里面的液体浇在准备好的一捆干柴上,然后抓起干柴,奋力向山下掷去。这捆干柴在孙策的大力抛掷下,直接被扔到了袁军营中,然后立刻被火焰点燃,借着散发出更为强烈的火焰。由孙策指挥的一万军士,也是有样学样,把烈酒和清油倾倒在干柴上,然后把干柴顺着山体的倾斜度,滑落到山谷之中 谷口,杨大将在历经几次努力之后,终于在烈火和硝烟中,找到了正确的出路,来到了火势比较弱的谷口。然而,当杨大将看到白马金甲的敖烈之后,心中的绝望,更甚于适才身临火海之中! 照夜雪龙驹和游龙啸天甲以及霸王枪,已经成为了敖烈的专属标志。见到这三样东西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杨大将就猜到,是敖烈来了。面对小霸王,杨大将更愿意选择去面临火海,至少在火海中,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袁胤的声音逼得杨大将没有了退路:“去,斩了对面的将领,本公子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敢情,袁胤比他的叔父袁术还要白痴,他根本就没能看出来,横枪立马在对面的,就是小霸王敖烈! 无奈之下,杨大将亡命般发起了生平最猛烈的一次攻击,挥出了生平最巅峰的一刀!如果是在平时,他会为自己这一刀喝彩不已,然而此刻,回应他的,只是一阵身体的破碎之声。杨大将甚至都没看清楚,敖烈是怎么出手的,就感到心脏的位置一阵剧痛,然后眼前一黑,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杨大将被敌将一枪刺死,令袁胤大惊失色,大惊失色的问道:“你,你是何人?” 敖烈一甩霸王枪上的血珠,朗声答道:“本侯便是敖烈!” 是夜,袁胤统帅的五万大军无一人生还,不是被大火烧死,就是被谷外的伏兵杀死,要么就是跪地请降。袁胤和杨大将的人头,被敖烈装在锦盒之中,送还给了袁术,把袁术气的当即口吐鲜血,昏厥于地。 敖烈在七天之内,接连击溃袁术的三路大军,令袁术投入战场的十一万大军血本无归,气的袁术吐血昏厥的同时,也刺激起了其他诸侯的战斗**,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时间内,在各路诸侯的猛攻之下,袁术军的抵抗越来越困难,逼得袁术不得不撤出寿春,退往江亭。那里,囤积着大量的粮草,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袁术准备在那里,做最后一战。(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只九有血水! 袁术撤离寿春之后,留守在寿春的军民立刻陷入了巨大恐慌的之中,几乎没做出什么抵抗,就被各路诸侯的联军轻易攻破了。 敖烈是[海岸线文学网]的落草为寇,所以在袁术境内,存在着数不清的山贼匪寇。以前,袁术势力强大,这些人还不敢公然和袁术作对,现在随着大量军士的外逃,袁术已经衰落到极致的消息,立刻引起了这些人巨大的兴趣,先后有十几股山贼前来燕回谷进行掠夺,即使不能在袁术这里抢到什么好处,能杀几个袁术的军士,出胸中的一口恶气,也是好的。 短短数日之内,燕回谷中再也不复几日前人声鼎沸的场面,变得十分冷清,袁术召集过来的十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了数千老弱,不要说敖烈了,就是实力最为弱小的刘备,能都轻易的击败他了。 当日,袁术捧着手中的饭碗,看着碗里的粗粮,感到实在难以下咽,对送饭的庖丁说道:“朕实在难以下咽,你去取一碗蜜水来吧。”庖丁站在原地没有动,大声说道:“只有血水!哪里来的蜜水!” 袁术经过这几日的折腾,早已是形容枯槁,心力交瘁了,听到庖丁的回答之后,一阵悲伤和绝望,涌上心来,忍不住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昏倒在了床榻之上。 当敖烈和曹、孙策率军来到江亭的燕回谷,看到的是出人意料的冷清。直到三人率领麾下将士,杀入谷中,向投降的军士详细询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袁术早已是大势已去,就在刚刚,袁术因为庖丁的一句“只有血水”,气的吐血昏厥,现在还没有醒来。(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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