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冒牌天子 - xp1024.com
《三国之冒牌天子》


第一章 压死了一个天子

中平六年夏五月十日深夜,月朗星稀。诺大的皇宫寂静无声,仿佛那寥寥星光让大地的一切都进入了死寂一般宁静。只有宫墙下虫豸声不时响起,这才让死寂一般的皇宫增添了几分生气。突然,漆黑一片的章德殿前闪出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左右张望一会后,便快步走向乐成门。

不料就在这时,一阵整齐的步伐声突然打破了宫中的寂静。那个人影乍一听到这阵脚步声,赶紧退回章德殿旁栏杆阴暗处。没多久,一队莫约十人的羽林军高举火把灯笼走过。

等到这一小队羽林军走过之后,这个人影闪出阴暗处,随即便快步走向乐成门。不一会,这个人影来到乐成门前,左右张望确定无人后便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只听到“吱呀”一声轻响,乐成门打开一道缝。一个小黄门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这个小黄门一见站在外面的那个人,连忙用力推了推厚重的大门。随后,小黄门欠过身,恭谨的躬身轻声说道

“丁刺史,奉王司徒之命,在此恭候多时。陛下正等着丁刺史,请。”

这个深夜进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奉大将军何进之命进京铲除阉党的并州刺史丁原。他听到少帝正在等候自己,连忙正正衣冠,然后快步走进乐城门。

不知dào

过了多久,丁原在小黄门的领路下,小心翼翼的避过不时巡逻而过的羽林军,来到宣明殿前。一到宣明殿前的台阶下,小黄门便停住脚,躬身让到一旁,轻声说道。

“丁刺史,十常侍耳目众多。陛下特命小人请刺史自行入内,不必通传。刺史请。”

丁原微微点头,随即上前准bèi

推门前去见驾。不料就在他踏上台阶第一级的那一刻,一个充满戏谑的公鸭嗓子从右边转角处响了起来。

“丁刺史,深夜入宫,可曾有诏?”

这声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丁原心中不禁大骇。另一条脚一时间也忘记了动作。那个小黄门更是吓得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整个人仿佛鸵鸟一般,埋着头,浑身不住的发抖。这时,宫墙转角处突然亮了起来。不一会,在两名宦官的带领下,不下二十人举着灯笼火把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宦官怨毒的瞪了一眼那个跪在地上不住发抖的小黄门,然后又戏谑的瞧着满面惊色的丁原,意味深长的轻声说道。

“莫非丁刺史是无诏入宫?哎呀,这可有违宫中禁令。丁刺史,要是陛下怪罪下来,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让某家该如何处置?”

话音刚落,其余那些宦官当即嘻嘻怪笑起来。直把丁原气得七窍生烟,只恨不得上前将这个阴阳怪气的阉党一剑刺死。但是一想到自己深夜悄悄入宫的目的,他硬是按住心中怒火,努力保持平静的语调嗤笑一声。

“张让,休要胡言。丁某奉旨入宫商议要事,并非无诏入宫。你既已知晓,还不速速退下。若是陛下知晓你等耽误大事,定斩尔等狗头。”

“哈哈哈……”

张让见丁原这副模样,哪里还不知dào

这不过是搪塞之词。一阵怪笑后,他突然止住笑声,冷冷直视丁原,口中厉声骂道。

“既然有旨,那就请丁刺史拿出来给我等瞧瞧。若是没有,少不得请丁刺史莫怪我等无礼。”

随着声音落下,张让身后众宦官无不手按腰间长剑。或嘲讽,或怒视,或鄙夷等等,二十余宦官全都不怀好意的盯着丁原。…,

丁原见状,当即又气又急。他万万想不到十常侍竟然放肆到威胁大臣。气急之下,他圆瞪双目,指着张让等人大声喝骂起来。

“阉竖敢尔……”

锵锵锵。

不等丁原骂完,一阵利剑出鞘的脆响打断了他的喝骂。这时,张让玩味的看着气得须发皆张的丁原,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一笑。

“丁刺史,圣旨何在?”

“大胆,此乃陛下密旨。如何能交与你这阉竖。今日丁某说不得要替陛下诛杀你等阉竖,以净我大汉江山。”

正当丁原准bèi

誓死捍卫汉室威严的时候,突然,漆黑的夜空中划过一道惨白的闪电。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令丁原与十常侍等人吓了一跳。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一声惨叫从天而降。

“啊……”

惨叫声尚未平息,只听得哗啦啦的一阵响。殿内传出一阵砖瓦落地的响声。一听到寝宫内传出的声响,丁原与十常侍等人赶紧一拥而上,争先恐后的推开大门挤了进去。原先那个给丁原带路的小黄门见状,赶紧噌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随即拔腿就往远处逃去。这时,众人进到殿内,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殿内屋顶老大一个破洞,残木烂瓦洒落一地。龙床上更是污秽不堪,一塌糊涂,浑然不似皇帝就寝之处。反倒像是民间乞丐流民居住之所。不过这并不是丁原等人关注的重点。他们所关注的是龙床上的那个人。

只见龙床上除了少帝之外,竟然还多了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年轻男子。多了一个人倒没让丁原与十常侍有过多的惊恐。令他们惊恐的是竟然看到少帝被这个神mì

男子结结实实的压在身下。而最底下的锦被已经被鲜血染红老大一片。

“哎哟,我的妈呀。差点就被摔死。幸好掉下来的地方软和,不然还真的得去见上帝了。”

刘天揉着被摔得晕乎乎的脑袋,沮丧的抱怨起来。他现在非常无语。他想不通自己不过是重新温习一下三国志10而已。结果竟然莫名其妙掉到一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

这时,丁原已经回过神来。他一见刚刚登基的少帝竟然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神mì

男子压在身下,冷汗刷地一下冒了出来。再仔细一看,他仿佛感到天塌地陷一般,不由踉跄倒退两步。压在上面的人好端端的坐了起来。看起来还是一点伤都没有。而少帝却仍然倒在床上。鲜血也仿佛永不干涸的河流似的,缓缓从龙床上淌到了地上。再一看,只见少帝七窍流血,完全不见动弹。这一幕顿时令丁原崩溃了。

“陛下……”

丁原见状,不由悲愤欲绝的惊叫一声。下一刻,他不禁老泪横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现在他已经慌了神,完全没了主意。朝廷好不容易在大将军何进与太后联手下趋于平稳。如今少帝一死,大将军与何太后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他更担心的是如今汉室最后一丝正统血脉——陈留王刘协。以他所知dào

的何进与何太后的性子。说不定先帝这最后一丝血脉也活不长了。这样一来,汉室江山终要落入外人之手。这让他如何冷静处理眼前的事宜。

丁原慌了神,十常侍却并没有像他那样崩溃。除了张让之外,其他人虽然面露惶恐之色,但是心里却无不飞快的打起小算盘来了。而张让更是仿佛没看到少帝身亡似的,只是低着头暗自盘算着。…,

“哎呀,陛下竟然驾崩了。这……这也许就是我等立功之时。若拥立陈留王为帝,日后我等岂不是又可成为新帝心腹。想必太后与大将军除了干瞪眼,也拿不出什么法子。如此一来,我等何必担心朝不保夕?”

张让盘算完毕,当即一挥手,扯着个公鸭嗓子尖叫起来。“来人,将刺客拿下!”

话音刚落,十常侍身后那些正在等待命令的小黄门顿时一拥而上,将仍然晕乎乎的刘天扯下龙床。他们这一动手,顿时令刘天清醒过来。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

刘天清醒过来,见一群明显不是现代装扮的人制住自己.他来不及细看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当即心惊胆颤的挣扎起来。只是这些宦官虽然是不完整的男人,但是这力qì

也不见得小到哪去。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对付他一个。于是,他很悲催的被七八个小黄门结结实实的按在地上,连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刘天挣脱不开,只得惶恐不安的老实下来,以免招惹得这些绑匪不高兴,玩玩撕票的游戏。感到那七八双手死死将自己按得一动也不能动,他赶紧在心里想着对策。

“糟糕,我遇到绑票了?还是COSPLAY的绑票?太荒谬了吧。再说我一没钱,二没家世。绑了我也没好处。他们干吗要抓我?”

这时,丁原已经镇定下来。他看着地上被小黄门制住的刘天,再抬头看看龙床上已经气绝身亡的少帝,眉头不由紧紧的皱了起来。

少帝已死,外廷大权又掌握在大将军何进手里。军权在手,何进自然不会任由陈留王继位。这样一来,朝野势必大乱。更重yào

的是汉室正统血脉眼见就要断绝。一想到这里,丁原忍不住恨声大骂被按在地上,仍然以为自己遭到绑票的刘天。

“逆贼,害吾陛下,罪当车裂,诛九族……可叹我大汉江山,一朝竟毁于你这逆贼之手……”

丁原这一怒骂,刘天顿时一激灵。听到丁原口中骂出的那些话,他立即飞快的在脑子里琢磨起来。

“陛下?车裂?大汉江山?我竟然穿越了?还是穿越到汉朝?是东汉还是西汉?”

一时间,刘天脑子里满是问号。不过他很快就非常干脆的将这些问题暂时抛到脑后。因为张让开口打断了丁原的怒骂。

“丁刺史,陛下不幸被刺客所杀。不过区区一个蟊贼,何必多此一举。索性乱剑砍杀也就是了。”

丁原听到张让轻描淡写的提出乱剑砍死刘天,当即愤然站了起来。他面色铁青的盯着张让以及其他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陛下被刺客所害,理应查出幕后之人。如此方能以慰陛下之灵。不想你这阉人竟对此漠不关心。莫非此人是尔等十常侍派来行刺陛下?”

张让与其他人凭借着往日的默契,各自恢复了平静。但是现在一听,他们也怒了。弑君之罪莫说是他们区区宦官。就是大将军何进也不敢把这种罪名揽在身上。万一这些话传出去,自己这些人就算长了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何太后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杀了她儿子的人。

“老匹夫,休要胡言!”

“我等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丁老儿,这刺客莫非是你部属?”

“……”

张让等人不甘示弱,纷纷开口反驳。一时间,双方间火药味十足。眼见张让等人忍受不了,准bèi

群起攻之,除掉丁原。而被他们暂时无视的刘天却惊喜不已。

“十常侍?我滴乖乖,我竟然穿越到东汉末年!”

他也就激动了那么短短片刻。终究自己还是被人死死按住,小命还捏在别人手上。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于是,他感到按住自己的那些人因为与丁原对峙而放松警惕,当机立断,鼓足全身力qì

用力一挣,挣开那几个小黄门的胳膊。刚一脱身,他赶紧跳上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龙床,警惕的盯着正要一拥而上的那些小黄门大声辩解起来。

“我是无辜的。我根本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掉到这里。更加不知dào

还砸死了一个天子。就算我砸死了人,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这时,借着火光,刘天突然瞥见自己脚下还躺着个人。顿时,他仿佛受惊小猫似的惊叫一声,噌地一下跳到了床头。

第二章 啥?我真的成了少帝?

刘天真的被吓到了。他被死在龙床上的少帝给吓到了。他和少帝的相貌着实相似。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甚至连下巴上的那颗痣竟然都长在同一个位置。真的要说起区别,也就是一个眉宇间略显稚嫩,一个眉宇间显得稍微成熟了些。在不甚明亮的火光下乍一看,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幽灵而已。

“这个就是少帝?怎么这么像我?”

刘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七窍流血的少帝。他被自己亲眼看到的情景给惊呆了。这回他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能有两个相似到极点的人。

这时,同样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的众人也回过神来。一看到龙床上的刘天愣愣的站着不动,张让不由扯着公鸭嗓子嚷了起来。

“一群废物,还不速速将此贼拿下!”

他的话顿时提醒了那些小黄门。顿时,七八个人一拥而上,跳上龙床去擒刘天。而后者同样反应过来。一见对方朝自己包围过来,他立即慌张失措抵挡着那些小黄门的围攻。好在他已经退到了床头,只需yào

应付一个方向。

于是,人类奇迹出现了。他的身板虽小,但是在这种危机刺激下,竟然强悍的突pò

了自己的极限。一顿王八拳下来,那些小黄门竟然一时半刻制服不了他。

“一群废物!将此人乱剑砍死,以慰陛下在天之灵。”

张让见七八个小黄门竟然这么久都无法制服刘天,当即气急败坏的扯着公鸭嗓子破口大骂。他这一开口,那些小黄门当即领命,纷纷拔剑逼向龙床上的刘天。

“这回真的完了。”

刘天一见这些小黄门手里拿着的明晃晃长剑,心里顿时完全凉了。作为一个资深宅男,能够抵挡七八个人这么长一段时间,已经算得上是他有生以来的最高纪录。但是现在,七八把锋利的长剑对着他。他已经不抱任何期望生还。就在七八把利剑即将加身之际,他脑中灵光一闪。他立即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叫嚷起来。

“等等,我有话说!”

但是他的叫嚷显然没有得到张让等人的重视。这些小黄门见主子没有下令,纷纷举起手里的利剑,准bèi

给这个主子下令要杀掉的家伙一个痛快。不料在千钧一发之际,丁原的一声大喝令他们愣住了。

“住手!”

话音未落,丁原大步走了上去,一把抓住两个小黄门奋力扯下龙床。随后,他跳上龙床,一顿拳脚,很快就将剩下的小黄门打下龙床。他虽然已经年迈,但是终究也是领兵之人,勇武尚存。对付几个没有防备的小黄门,倒也不在话下。

这时,张让见丁原干净利落将自己手下打下龙床,阻挠杀死那个弑君刺客。他不由气急败坏的扯着公鸭嗓子,指着龙床上的丁原尖叫起来。

“丁刺史,莫非此人乃你部之人?”

张让蓄意将弑君之罪推给自己,丁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任由张让及其同伙叫骂连连,他只是借着火光,仔细的打量着刘天。

刘天不知dào

这个一开始就叫嚷着要车裂自己的老头子为什么会阻止那些人杀死自己。现在又看到丁原仔仔细细的打量自己,他赶紧双手放在脑后蹲下来,闭着眼睛用尽全身力qì

吼了出来。

“我来假冒少帝!”

这句话顿时引得张让等人一阵阴测测的冷笑。天子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说假冒就假冒。每个人都当刘天惊吓过度,癫狂了。不过丁原却没有发笑,只是直直的盯着刘天。…,

“你这逆贼,害我陛下,又口吐谋逆之语。来人,将此人乱剑砍杀!”

张让冷笑一声,随即大手一挥。顿时,那些小黄门立即高举长剑逼向蹲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的刘天。不料就在这时,丁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阵笑声来得着实诡异,立时又把众人给镇住了。片刻之后,丁原止住笑声,仿佛万载寒冰似的再次厉声喝道。

“住手!”

“你……你待如何?”

张让见丁原又来阻止自己,不由又惊又疑的叫了一声。丁原这么诡异的举动,他反倒琢磨不透这个老家伙的想法。下一刻,他又看到丁原不言不语,径直朝自己走来。他心里一慌,下意识的连退了两步。直到退了两步之后,他才醒悟过来自己这边才是占据优势,根本没必要担心老迈的丁原伤到自己。顿时,他无比懊悔自己刚才的怯懦表现。

“人多势众,我又何惧这老匹夫?不如趁此机会将其斩杀,送他一个弑君之罪。也免得日后又多一个对头。”

张让想到自己刚才那个无意识的动作落在丁原眼里,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虽然是个阉人,但是一直以来在宫里却有如皇帝一般。倚仗着灵帝的信任,除了灵帝以外,自己还从未遭受到这种待遇。于是,他定定神,左手顺势背在身后打了个手势,右手持剑指着丁原沉着脸说道。

“丁刺史,某家欲斩杀此贼。为何阻我?”

这时,赵忠等人看到张让打出的手势,纷纷暗自准bèi

。只等张让一声令下,就一拥而上,将丁原斩于乱剑之下。

丁原能够坐到并州刺史这个位置,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他见张让身后赵忠等人隐隐有蓄势待发之势,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一笑,顿时令张让更加感到不安。

“这老匹夫,到底在想什么?”

张让踌躇着,盯着面前哈哈大笑的丁原一言不发。他虽然早已准bèi

先下手为强,提前除掉丁原,但是丁原这个模样却好像还有事情要说。为了内心深处那一线希望,他索性耐住性子,等丁原说完后再做定夺。

但是丁原仍然没有开口。他走到张让面前,一把抓住后者的右手,自顾自的走向殿外。张让不知dào

他心里的打算,只得老实的跟了出去。赵忠等人见状,低低吩咐一声,也跟了出去。

“有门!”

刘天听到丁原那声厉喝阻止了那些人,心里顿时惊喜的叫了一声。他不想死。穿越确实不错,但是刚刚穿越就要挂掉,他绝对不乐意。刚才情急之下,他记起了自己看过的那寥寥无几的三国历史。

东汉末年,皇帝式微。但是朝廷中却有着一个占据举足轻重地位的党派。这个党派自然就是以司徒王允为首的坚定保皇党。

只要自己能够成功得到冒充少帝的机会。将来就算曹操这些枭雄造反,自己好歹也能多活一年半载。有了这点时间,自己总能想出逃走的办法。唯一需yào

担心的就是祈祷那个老头子是个坚定保皇党。

“我擦……是死是活给个痛快行不行?”

刘天见十常侍跟着那个丁刺史走出殿外,不由悻悻暗骂一声。随即他便冷静思索着逃走的方法。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找到一个机会,更需yào

再找其他的机会。不然万一这个机会只是一个肥皂泡,自己就算死定了。…,

“还是得想办法逃走。”

刘天心里暗忖,一双眼睛飞快的扫视这殿内的一切。只是运气显然没有站在他这一边。那七八个小黄门完完全全把他与大门之间的路程给堵死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放qì

逃走的念头,转为曲线救国。只见他放下双手,挤出一副笑脸热情的冲着那个离自己最近,正茫然不知所措的小黄门聊起了家常。

“嘿,兄弟贵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这一套却没有在刘天身上奏效。他虽然努力表现得和蔼可亲,但是却似乎起了反作用。

“大胆逆贼,害死陛下。就算我等不杀你,太后与何进那个狗贼也不会放过你!”

那个小黄门仿佛吃了火药似的,大骂一声。顿时,众人一拥而上,将刘天摁倒在地。一阵折腾之后,刘天悲催的被五花大绑,像个木乃伊一样扔在地上。

“何太后?何进狗贼?这么说这个悲催的大将军和十常侍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劣到这个地步了?”

刘天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话起了反作用。他如今心里完全被惊喜所充斥。

“我想想,十常侍之乱一起,我就可以趁机跟着他们逃出皇宫。到时候半路逃走,谁能拦得住我?嗯……现在最重yào

的应该是想办法说服这些家伙,同意让我来假冒少帝。这样我才有逃走的机会。”

就在他惊喜的盘算着说辞的时候,丁原走进寝宫。他一见被绑成木乃伊的刘天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不禁动怒。不过一想到汉室江山的稳定,他沉着脸,瞧也不瞧刘天一眼,大步走向龙床,缅怀这个登基短短一月就驾崩的倒霉天子。

不一会,张让带着其他人走进寝宫。他们也不看正站着龙床前黯然落泪的丁原,径直走到刘天面前。随后,在张让的带头下,众人一改先前凶神恶煞,尽数拱手躬身行礼,随即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齐声说道。

“陛下,逆贼已被我等诛杀。请陛下宽心。”

十常侍这一反常态的举动,令刘天心里惊喜不已。他万万都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聪明。自己还没想出法子来说服他们。他们就已经替自己找好了借口。这时,丁原头也不回的冷声说道。

“从今日起,你便是少帝。”

话音未落,刘天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幸福感迎面扑来。他躺在地上,又惊又喜的盯着地面低声喃喃自语。

“啥?我真的成了少帝?”

第三章 我要活下去

刘天抬起头,想要看看周围众人脸上的表情,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无奈他现在被人绑成了一个木乃伊,头只抬到一半,他就不得不放qì

了这个打算。不过虽然看不到众人脸上的表情,但是他却依然被这个天大的馅饼砸得晕乎乎的。

“YES!YES!真的成功了。他们真的答yīng

让我冒充少帝。我真TM就是个天才!”

刘天幸福的在心里狼嚎。此时此刻他再也按捺不住死里逃生的喜悦,傻呵呵的无声笑了起来。要不是他现在被人扔在地上,没有人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定丁原和十常侍就以脑子不正常,不宜假冒少帝为由,直接招呼众人乱剑将他砍杀。

兴奋好一阵之后,他终于按下了心里的激动,开始冷静的琢磨起来:“只要我不反抗,他们应该不会杀我。小命总算暂时保住了。不知dào

有没有机会可以逃走。唔……还是看看再说,有机会就逃,没机会就老实的假冒少帝。这总比现在就去见阎罗王要好吧。”

就在他暗自琢磨的时候,张让等人与丁原已经走到一旁商议好了一切细节。定好了细节,丁原不愿再与十常侍之流相处。他便径直向张让等人拱拱手,说道。

“我部兵马屯于城外。若你等想要活命,此事必要好生处置。告辞。”

丁原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心里琢磨的刘天,随即便冷哼一声,拂袖走出殿外。等到丁原离开之后,张让与其他人相互对视一眼。发xiàn

对方眼中有着同样的意思,他们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

随后,张让神情一肃,颇有恨铁不成钢意味的训斥着那十几个茫然不知所措的小黄门。

“你等还傻站着干嘛?真是一群废物。还不快快将那死于龙床之上的逆贼弄下来!难道这点小事也要我们亲自动手不成?”

张让训斥这些小黄门,令刘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从刚才张让等人的态度中,他隐约意识到自己逃生的机会也许并不渺小。于是,他开始偷偷打量起指挥那些小黄门粗粗打扫寝宫的十常侍等人,以期从这些人身上找出一丝灵感。

没过多久,在张让等十常侍的指挥下,那些小黄门手忙脚乱的将少帝尸体抬出寝宫。知dào

这个时候,张让这才挥挥手,示意身旁待命的小黄门过去为刘天松绑。然后他便皮笑肉不笑的向脱出束缚的刘天拱拱手。

“陛下,请安心歇息。宫中羽林军众多,定不会再有刺客前来行刺……”

在张让说话的时候,刘天已经大致上理清了头绪。自己既然已经成功得到了冒充少帝的机会,暂时保住了小命。剩下要做的当然是伺机跑路。不料张让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里凉了半截、

“陛下,先帝刚刚驾崩,大将军何进自恃军权在握,横行无忌。朝政不稳,这些逆贼恐会再次前来行刺。我等不才,却愿誓死保护陛下。这些时日,我等甘愿寸步不离陛下左右,定当保护陛下周全。”

张让毕恭毕敬的一说,其他人随即应声附和。顿时,恭维之词不绝于耳。他们的举动看着刘天眼里,却仿佛是在说要想活命,就乖乖听话。无奈之下,刘天只好勉强的笑了笑,学着他们的模样拱手说道。

“谢谢,我一定会尽lì

演好。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刘天话音刚落,张让当即眼一瞪,脸上顿时浮现出不悦之色。他这一蹬,顿时又让刘天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贵为天子,岂可口吐市井俚语。莫说太后,甚至村野匹夫,也知陛下底细。今日已晚,请陛下暂且安歇,我等会调遣羽林军前来护卫陛下。待到明日,我等必好生教导陛下。”

张让一说完,也不理会刘天有何反应,径直转身走向殿外。他这一走,其他人也纷纷跟着离开了这座充满血腥味的寝宫。

“吱呀”

一声轻响,殿门合上。这座宽敞却充满了血腥味的寝宫里就只剩下刘天一人。他脸上恭顺的表情在晃动的烛光下显得分外诡异。突然,他脸上表情一肃,警觉的环顾四周。直到确定殿内真的没有人以后,他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汉少帝这个皇帝做得可真够窝囊。连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

刘天看着这座空荡荡,除了一张宽大龙床之外再无其他大件家具的寝宫,一张脸登时变成了苦瓜脸。不过他却不知dào

张让等人得知少帝深夜召见丁原,特意找了个借口把伺候少帝的宫女,小黄门全数调走。为的也就是掩人耳目,不让别人知dào

丁原进宫罢了。

他盯着烛台,只觉得自己就像烛台上正在燃烧的蜡烛一样,正逐渐走向死亡。莫名其妙压死了汉少帝,差点被当场乱剑砍死不说,现在竟然又阴差阳错假冒天子。这时,他有点开始后悔自己情急之下想出的馊点子。他虽然只是一个喜欢玩游戏小人物,但是也知dào

假冒天子这种事在古代绝对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一旦被发xiàn

,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自己。

“不行,还是得想办法尽快逃走。这种游戏不是我这小人物能够玩得转的。”

刘天一想到自己将来被人揭穿假冒天子,遭受车裂之刑,浑身一哆嗦,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随后,他蹑手蹑脚的挪到大门前。过了老长一段时间,他估摸着那些死太监应该走远了。他这才轻轻的推了推大门。只听得吱呀一声轻微声响,大门打开了一道缝。

只见外面黑乎乎的,既没有人影,也没有动静。除了不时传出的虫豸声,外面就像一座死寂的土地似的。刘天见状,心里不禁大喜。不料就在他打算推开门悄悄溜出去的时候,一个不输于张让的公鸭嗓子突然响了起来。

“陛下想到哪里去?”

这声充满着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登时把刘天给吓了个半死。他忙不迭的缩回头,然后讪讪抛下一句就立马合上大门。

“呃……深夜难眠,我想出去看看月亮。”

“哼!”

回应他的只是一声轻蔑到了极点的冷哼声。刘天听到这声冷哼,忍不住在心里怨毒的咒骂这个大深夜不去睡觉的死太监,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爽。

“FUCK,不就是一个死太监,拽什么拽!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咒骂归咒骂。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很是发泄了一通后,他振振精神,朝龙床走去。眼下情势对他来说虽然相当危险,但是人总归需yào

休息。就算不睡觉,至少得找个地方坐下来。这么一直站着,铁打的人都得软下来。更别说想到逃走的方法。

一走到龙床前,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迎面扑来,熏得他捂着嘴连连倒退。直到退到寝宫门口,他这才强行忍住胃里的翻腾停了下来。

“这皇帝当的……唉……”

刘天皱着眉头,颓丧的靠着大门坐到地上。这里虽然依然充斥着血腥味,但是至少要比龙床那里要好得多。静坐一会之后,他突然用双手用力啪啪啪的拍打着自己的脸颊。等到情绪完全平静下来之后,他便开始了研究。…,

作为一个被各种游戏占据了几乎所有空闲时间的宅男,他对于三国历史知dào

的并不算多。如果不是当年《三国演义》播出时看了几集,他甚至不知dào

还有汉少帝这个悲催的皇帝。除此之外,他所知dào

的也仅仅是三国志系列中的那一点点背景。

武将,谋士的名字倒是知dào

不少,但是这些和他现在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更别说能帮zhù

他逃出目前的困境。思来想去,他最终只发xiàn

自己唯一算得上优势的就是脑袋里那少得可怜的三国历史。唔……外带三国系列游戏里那些著名武将,谋士的属性。

这一冷静分析,他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催的家伙。还是那种没有“之一”的家伙。穿越了,算得上中了亿中无一的大奖。但是自己却悲催的压死了一个天子。结果直接沦落到接近挂掉的地步。

好不容易保住一命,算是大难不死,至少还有翻盘的机会。但是自己却又阴差阳错,顶替那个倒霉孩子。冒名顶替一个皇帝,还不能让其他人察觉。这怎么想都觉得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别人不说,那个太后又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和亲生儿子的区别。

一想到等待自己的命运除了死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可能,刘天的心不由砰砰砰的猛烈跳动起来。过了好一会,他强作镇定,两只手抱着头喃喃自语。

“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活下去。一定还有我没注意到的细节。只要能找到,一定能帮我从这种困境里逃出去。再怎么说刚才我也成功的保住小命。只要我愿意,绝对没有困难可以难倒我!”

在不断的自我激励下,刘天渐渐冷静下来。随后,他开始仔细回想自己脑中的三国历史,试图从中找到那冥冥之中的一线生机。

“我冒名顶替汉少帝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大。那些死太监和那个丁刺史应该不会蠢到把这个天大秘密泄露给别人知dào

吧?嗯,一定不会。一旦泄露,我豁出去,一口咬定我冒名顶替的事就是他们指使的。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他们也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两败俱伤的傻事。”

“现在知dào

我身份的人只有那些死太监和那个丁刺史。再过不久就是十常侍之乱。只要能撑到那个时候,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想到这里,刘天心里忍不住一阵激动。但是片刻之后,他又开始皱着眉头苦思起来。

“十常侍是死定了。到时候天底下知dào

我身份的人就只剩下那个丁刺史。丁刺史……丁刺史到底是谁?是什么时候挂的呢?”

现在刘天终于深刻领悟到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的含义了。任凭他绞尽脑汁,死活想不起来那个丁刺史究竟叫什么名字。不知dào

名字,更加想不起来那个丁刺史是什么时候死的。一时间,他深深懊悔着自己这个游戏宅还没修liàn

成正果。但是没多久,他就自我解嘲的笑了起来。

“我真傻。理他那么多干嘛。管他丁刺史还是王刺史。反正我要逃出皇宫。到时候天下那么大,谁知dào

我曾经假冒过天子。那个丁刺史会公开悬赏缉拿我,可能吗?”

想到这里,他重新打起精神,开始琢磨接下来的计划。时间慢慢流逝,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没有丝毫的停留。直到寝宫外隐隐亮了起来,刘天这才放qì

制定出一个毫无瑕疵的计划这个想法。要制定这种理想的计划,明显不是自己身无所长的小角色能够完成的。

“没辙,还是老老实实忍下去。好歹那些死太监就要挂了。”

他沮丧的叹了口气,随即又一脸狠色的暗骂一声:“不行,不能就这么等着命运的安排……”

就在这时,他背后那道大门突然被人拉开了。

第四章 走马上任第一天

“哎呀……”

背后失去依靠,刘天一声惊叫,不由自主仰天倒了下去。等到稳住身体,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张充满戏谑嘲讽笑容的老脸。

“哎哟,陛下为何这般模样?”

刘天看到张让脸上戏谑的笑容,心里不由一紧。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来人还是知dào

自己底细的太监。而且现在已经没有那个丁刺史维护,他不知dào

这个死太监到底会对自己怎么样。

无奈之下,他只好忍下来,默默的翻身爬了起来。他刚一站稳身子,耳旁又传来了张让那令他倍感难受的公鸭嗓子。

“陛下,昨日忘了给您准bèi

替换衣物,当真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更衣,少歇也好学习一些必需的礼仪。”

张让这边说完,刘天立即苦着脸转过身来。他听着张让这阴阳怪气的语调着实觉得郁闷。相比起这种夹枪带棒的语调,他宁愿张让直截了当的说话,至少来得踏实。不料他一转过身来,却发xiàn

张让不是一个人来看守自己。身旁还站着一个同样打扮,手捧一个放置着一套衣物的瘦高太监。看清楚这个瘦高太监顶着两个黑眼圈盯着自己,他哪还不知dào

昨天晚上就是这个死太监守在门口。

张让当然不会在意刘天那一张苦瓜脸。他也不看转过身来的刘天,只是走到烛台前吹灭了蜡烛。现在时辰还早,天际只现出一丝鱼白,朝阳还没有露出脸来。蜡烛一灭,大殿内的光线霎时暗了下来。这时,他笑眯眯的示意身旁的太监将手上托着的那个放置着皇帝全套行头的铜盘递了过去。

“段珪,伺候陛下更衣。”

“陛下请更衣。”

段珪皮笑肉不笑的将自己手上这个铜盘递到刘天面前。语气中的轻蔑表露无遗。仿佛正在嘲笑刘天昨晚妄图逃走的事情。

“呃……公公……”

刘天看着段珪递过来的这个铜盘,吞吞吐吐的吱唔一声。但是他正想解释昨晚的事情,张让却粗鲁的打断了他的话。

“陛下,请速速更衣。”

听着张让那仿佛万载寒冰的语气,刘天不敢再多说半个字,赶紧接过铜盘。唯恐慢一点就会被这两个死太监摆成十八般姿势。他这种听话的态度,立时博得张让与段珪两人满yì

的笑了起来。

“正该如此。”

张让笑眯眯的看着接过铜盘的刘天,然后看了看寝宫内那一地的碎木破瓦,不由轻蔑的轻哼一声。他非常满yì

自己给这个冒牌天子施的下马威。他相信在这充满血腥味的杂乱寝宫内过一晚上,这个冒牌天子即使是个白痴,也该知dào

一个普通人在宫中有多渺小。自然也就会乖乖的听话,不胡乱惹出事端。

大棒已经下了,接下来自然是给一甜枣。

张让估摸着刘天已经清楚现状。他便仿佛懂的变脸似的,原本带着戏谑嘲笑的脸庞上霎时变换成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此处岂是天子就寝之处。”

一说完,张让不由分说,一脸义愤填膺的拉着正在考lǜ

该如何将手上这套皇帝行头穿上身的刘天离开了这座依旧充斥着淡淡血腥的寝宫。

不一会,刘天与张让以及段珪三人便来到一处偏殿。这座偏殿远不及寝宫奢华。一胡床,床上有一小案,剩下的也就是一些寻常花瓶之类的东西。但是在刘天看来,这里无疑有如天堂一般。没有令他反胃的血腥味,也没有一地的碎木破瓦令人难以立足。有的只是干净整洁的地面,空气中甚至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他心旷神怡的清香。…,

张让没有给刘天享shòu

太久。进到里面没一会,他便一手拿过刘天手上的那个铜盘,招呼过一旁的段珪。两人麻利的为刘天穿戴起来。他们两人的举动正合刘天的意。于是,一直捧着那个铜盘不知dào

该怎么弄的刘天便顺水推舟的任由他们摆弄。

不一会,刘天一身红色龙袍,有些自豪,又有些局促的站在张让,段珪面前。作为华夏子孙,能够穿上古代最为尊贵的龙袍,令他感到非常激动和自豪。但是身旁那两个太监却毫不留情的将他从激动中扯了出来。

“陛下真乃人中之龙也!”

张让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面前表情有些僵硬的刘天,很是满yì

的赞许一声。同时,他暗地里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嘿,没想到世上竟有和陛下如此相似的人物。一换上龙袍,当真和陛下一模一样。想必太后也不会察觉此人并非真的天子。丁原啊丁原,若非你这般固执,你我当结为好友。一内一外,共掌朝政。岂不是可以享shòu

那永世富贵。”

刘天并不知dào

张让心里所想的已经偏离了很远。他看见张让只是直直的盯着自己,以为自己扮演少帝还不够理想。于是,他小心翼翼的轻声问了一句。

“公公,我扮得像吗?”

“嗯?”

刘天的话将张让从遐想中拉了出来。回过神来后,他见刘天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自觉失了身份,不由沉着脸冷嘲热讽起来。

“什么公公?某家只是陛下身旁的近侍。陛下也非某家儿媳,何来公公一说?再敢胡言乱语,小心你的狗头。”

“这死太监,真是难伺候。”

刘天听着张让语气中含着些许不快,赶紧赔着笑脸解释起来:“误会,这是误会。公公只是小的对您的尊称。就有如民间儿媳对家翁一样尊敬。”

说完之后,刘天很是佩服自己的急智。一想到自己竟然能想出这么个借口,他就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夸奖了自己一句。

“我真是太聪明了。”

刘天急智之下的马屁没有失效,张让也因为这个解释对刘天另眼相看。这个解释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想到刘天把自己当成长辈一样尊敬,他不由回想起灵帝在位时对自己的宠信。

“张常侍乃我公,赵常侍我母。”

回想着当年灵帝亲切说出的这句话,张让不由黯然的轻轻的叹了口气。那个时候自己当真过得风光无限。不仅可以主持朝会,而且还无人敢多言半句。不一会,他又想到现在的情况。不但再也没有当年的风光,而且只能龟缩在宫中。忍气吞声也就罢了,总归还留得些往日的威风。但是那些文武大臣却仍然在密谋诛杀自己。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丁原老匹夫之计虽妙,只是这么做当真能凭借此人逃过此劫?嘿……如今我还想那些干嘛。太后向来宠爱天子。想必有此人在,太后定不会疏远我等。或许此人一直冒充天子,对我却有极大好处。”

想到这里,张让望向刘天的眼神开始有了一些柔和。他甚至都有了干脆就这样让刘天继xù

冒充下去的念头。但是片刻之后,他从自己的臆想中挣脱出来。能够在宫里风光这么多年,他也不是白混的。他深知自己这份风光全都是刘氏皇族给的。以前依赖于灵帝,现在则依赖于何太后。再加上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得宠。他不敢完全保证这个冒牌天子能够骗过何太后。…,

没了何太后作为靠山,他也就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到时候即使没有何进密谋诛杀自己,宫中其他新得宠的宦官都会落井下石,对自己除之而后快。

张让这边盘算着得失,刘天却感到很是无聊。汉代天子说话方式,他不懂。汉代宫廷礼仪,他更加不懂。这自然也想不出该怎么才能扮好天子这个角色。无奈张让又一直没有开口,他也只好按捺住性子,耐心的等待着张让恢复过来。

这一等直接等了近小半个时辰。这时,回过神来的张让看到刘天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老脸不由一红。在一个小民面前如此失态,令他不禁有了怒气。不过转念一想,他对刘天的识趣越发感到满yì



还有什么比得上拥有一个对自己俯首帖耳,懂得规矩的人来得舒心。在不错的心情影响下下,张让也不想继xù

对刘天搞恩威并施这一套把戏。于是,他便在段珪的协助下,开始耐心教导着刘天一些基本的天子礼仪。学习暂时能够保住小命的东西,刘天没有半点抵触。张让,段珪两人一开始教,他就立即老老实实的认真学习起来。

教的人耐心教导,学的人虚心学习。时间就在三人一教一学中飞快流逝。原本天际只有一线鱼白,很快就冉冉升起一轮圆日。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太阳已经慢慢爬到高空。刘天这时也已经学会了不少天子礼仪。虽然不能说完全精通,但是也像模像样,糊弄一下民间百姓绝对没有问题。这也让张让,段珪这两个老太监忍不住称赞他悟性极高。

不过刘天知dào

,光是这样根本不够。现在最为重yào

的不是糊弄百姓,而是得想办法骗过那些文武大臣,以及最为紧要的何太后。任何一个环节穿帮,自己除了死之外还是一个死字。这绝对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

教到这个时候,张让便停了下来。他看着正在努力演练中的刘天,满yì

的笑了笑,然后走到门外,吩咐守在门外的小黄门准bèi

茶点。

张让刚刚吩咐完小黄门,却发xiàn

自己的死党赵忠急匆匆的朝这边跑来。昨晚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他和段珪两人负责教导刘天如何才能扮演好一个天子。而赵忠他们则负责去何太后那里伺候,争取何太后的庇护。大家分工合zuò

,共同为今后的活路打拼。

但是现在看到赵忠匆匆赶来,他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如今已经算是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何进已经下令外军赶来洛阳。丁原的并州兵马暂且不提,董卓那二十万西凉精兵足以让他感到心惊肉跳。赵忠不在太后那里主持全局,以悲情说动太后。也许这带来的将是足以令人崩溃的消息。

“他怎么来了?难道太后没有答yīng

庇护我等?”

张让看着赵忠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了过来,不由心惊胆颤的想到这个令自己绝望的念头。好在赵忠没有让他等待多久。不一会,赵忠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无奈这一阵猛跑,着实让赵忠这个难得运动的太监感到吃力。这直把张让急得恨不得钻进赵忠的脑子里,把里面的消息挖出来。

又过了好一会,赵忠好不容易平复了气息。刚刚平复气息,他便焦急的抓着张让的大袖低声叫了起来。

“不好啦,太后要来了……”

第五章 胆大包天的计划

听到何太后要来,张让也不禁心神大乱。刘天固然学的很快,但是这种程度骗骗百姓还行,连文武百官都不能完全保证骗过。更别说何太后了。

张让一想到何太后揭穿刘天假冒少帝之事,自己免不了落得知情不报,意图谋反的罪名。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哪里愿接受这样的下场。于是,他心急欲焚,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起来。只是何太后即将到来的这件事让他方寸大乱,哪里还能静下心来思考对策。而赵忠见他紧张的思考,自知没有那个能力帮忙,只得焦急的等待着对策出来。

过了好一会,心神大乱的张让想不出对策,又瞥见赵忠期期艾艾的看着自己。他不禁气不打一处来,闷声喝骂起来。

“你等这些无能之辈,真是气杀我也。昨夜千叮万嘱,一定要向太后瞒过此事。而你等竟……太后一来,岂不是要让我等入万劫不复之地。”

听着张让厉声喝骂,赵忠哭丧着脸,却不知dào

如何解释。他哪里知dào

何太后为什么会得知昨晚寝宫有刺客行刺的事情。他清楚的记得在离开寝宫之后,自己已经按照惯例,将跟着自己的那三个小黄门灭口。今天早上,他又从其他人那里得知大家都是一样做法。但是前去伺候的时候,何太后却突然提到这件事,还要前去探望。尽管已经绞尽脑汁说服,无奈何太后始终不肯听劝。于是,他只好偷偷示意其他人尽量拖住何太后。自己悄悄赶来报信,以期小集团内的头脑人物拿个主意。

这时,张让见赵忠只是哭丧着脸,却说不出半点解释,心里的怒火不禁更大了。就在他准bèi

继xù

呵斥赵忠的时候,后者却开口了。

“如今并非我等内讧之时。为今之计,还得尽快拿个主意,让我等可以逃过此劫方是正理。若要呵斥,事毕之后,我等定当向张常侍负荆请罪。”

赵忠赔着笑脸请罪,令张让心里的怒火稍稍平熄。诚然,现在的确不是内讧的时候。要是过不了这一关,自己这些人也只能求得一个全尸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想到这里,他按捺住怒气,稍稍沉思片刻后,便细细叮嘱赵忠。

“事已至此,我等也只能如此。你暂且回去继xù

说服太后,打消前来探望的念头。若是不行,你等便暗自准bèi

好短刃。一旦事情败露,立时诛杀太后。届时我等只需让那小子传旨,缴回何进手中兵权,或许也能留得一命。”

张让说着说着,脸上表情越发的狰狞。赵忠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打个哆嗦。等到听完张让的计策后,他干脆利落的吓得瘫坐在地上。

他只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阉人。能够享shòu

到无上富贵已经心满yì

足。从没有想过杀死自己靠山这种事情。现在一听到张让竟然连何太后都要杀,他哪里还有半点勇气。

赵忠的软弱,看着张让眼里,更感到一阵厌恶。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是他一直以来奉若神明的一句名言。为了能够争得一线生机,除掉何太后这个不稳定因素又有什么大不了。

不过厌恶归厌恶,张让也知dào

现在的情况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想要做得天衣无缝,少不得赵忠他们的协助。于是,他面色稍缓,温言安慰起来。

“赵常侍,若非我等性命悬于一线。张某又岂是那种背主之人。若太后一死,整个朝廷便是由少帝把持。到时候我等岂不是又能享shòu

到先帝在位之时的荣华富贵。张常侍乃我公,赵常侍我母。先帝何等宠信我等。每每念及此句,张某只恨不得追随先帝而去。可惜我等受先帝恩宠,还需留此残身辅助少帝。今日若太后不死,我等也只好追随先帝而去。”…,

张让一边安慰着赵忠,一边凝神观察着赵忠脸上的表情。正如他心里预料的一样。赵忠一听到“太后不死,我等也只好追随先帝而去”这句话,脸上立即浮现出狰狞之色。张让见状,立即再下了一剂猛药。

“诛杀太后仅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天子虽然年幼,却天资聪颖。或许可助我等逃过此劫。赵常侍大可放心,若事有可为,张某绝不伤害太后分毫。”

张让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解释,立即让赵忠放下了一切心理包袱。事关自己性命,他也索性豁出去了。更何况张让还这么肯定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伤害何太后。于是,他定定神,抓住张让的手站起来,表情坚定的点点头。随后,他便匆匆赶去何太后身旁,做最后的努力。

目送赵忠离去,张让的脸登时阴沉下来。赵忠的怯懦,让他很是恼火。这也让他没有完全把自己刚刚才想到的全套计策说出来。只等事宜落定,他才打算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告sù

其他人。

随后,张让清清嗓子,恢复先前的表情,然后便匆匆走进偏殿。进到殿内,他一见刘天依旧努力练习着,心里已经放心一小半。

“陛下,太后要来了。”

张让走到刘天身旁,低声把何太后驾临的事情说了出来。与此同时,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刘天,仿佛是想看看刘天得知这个消息有何反应。

“太后要来?”

刘天没有开口,一旁的段珪却惊得跳起来失口叫出声来。而刘天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脸色大变,一颗心完全提了起来。见何太后的事他也不是没有考lǜ

过。但是这么快就要面临第一道难关,而且还是属于那种几乎完全没有生路的考验。这让他感到仿佛天塌了一样。

好在穿越前那二十多年在现代社会打磨出来的性子不是白搭的。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很清楚事到如今,除了硬着头皮上之外,根本没有别的退路。再怎么说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一线生机,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手。

经过短暂的思考,他目光坚定的望向身旁的张让。眼神中的坚定,仿佛在向张让表示自己一切都听从他的安排。这让张让感到十分满yì



“陛下莫慌,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祈求上天保佑太后不会察觉。你暂且收好这保命之物。若是情况危急……陛下应当知dào

该如何处置。”

张让先是不满的横了一眼惶恐不安的段珪,然后又目不转睛的直视刘天双眼,温和的笑着从怀里摸出一柄不过巴掌长短的短刃递到刘天面前。他这个举动顿时令刘天心中越发惶惶不安。

“这个死太监,给我这把匕首……真够毒的。看来这回横竖都逃不了一死。”

刘天心里无比痛恨的暗骂张让。不过他表面上却依旧一副冷静思考的模样。张让很是满yì

他的表现,也不急于布置下一步,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过了好一会,他抬起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十分凝重的点点头。

“这小子当真聪颖过人。若不是……唉,就让他继xù

当天子又有何妨。”

张让见状,以为刘天已经认命,甚是感慨的在心里感叹一声。随后,他又使出打一大棒给一甜枣的伎俩,十分和蔼的安慰着视死如归的刘天。

“不到万不得已,陛下切莫擅自出手。若逼不得已,某家也已布置好一切。定当护送陛下安全离开皇宫。”…,

只可惜他表错了情。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刘天哪里不知dào

只要自己真的杀死何太后,等待自己的也只有成为替罪羊一条路。而且还是那种没有机会再开口的替罪羊。

要是瞒过何太后,一切都迎刃而解。但是瞒不过,这把匕首不是用来自尽,就是用来杀人灭口,除掉何太后这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要不干脆趁现在干掉这个死太监?”

摸着冰冷的匕首把柄,刘天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令他几乎按捺不住的想法。他紧紧攥着那把匕首,指关节处的皮肤甚至变得毫无血色。但是片刻之后,他又有些犹豫了。这样做对他的好处少得可怜,而坏处却有一大把。

唯一能够得到的好处只有这个世上少了一个知dào

自己假冒天子底细的太监。但是多一个张让,少一个张让根本无法让自己从困境中挣脱出来。

除了张让,赵忠等十常侍不是傻子。见张让身死,没人会不注意自己。说不定出于兔死狐悲,主动捅出自己假冒天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更何况现在一旁还站着个段珪。

即使十常侍不会因为张让的身亡曝出自己的身份秘密。宫外的丁原也自然知dào

自己心里在打着小算盘,更加不会任由自己这个冒牌天子在宫里逍遥快活。

再退一步,就算十常侍和丁原都不愿捅穿自己的身份。何太后这个把持朝政的幕后皇帝也不会放过一个害死亲生儿子的逆贼。到时候指不定有什么严酷的刑罚落到自己的身上。

思来想去,刘天最终还是颓然的松开了手,认命般的将手上的匕首放入怀中。不过他也没放qì

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念头。

“我铁定过不了关。一定得想想办法。不然今天就死定了。”

刘天飞快的在脑子里盘算着。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一条胆大到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主意渐渐浮现出来。

“要不干脆就让那个何太后察觉。我的言谈举止有异,那个何太后必然起疑。到时候何太后肯定会怀疑这些死太监。这样一来,十常侍之乱不就可以提前爆fā

。那时我趁机跟着这些死太监逃走……”

想到这里,刘天心里一阵火热。但是片刻之后,他又一次犹豫了。只见他皱着眉头,重新冷静下来细细思索。

“还是不行。万一何太后察觉不对劲,直接当场揭穿。那我该怎么办?真的要按照那个死太监行刺她?一动手,我就死定了。破绽可以漏,但是不能太明显,以免让她看出我不是她儿子……我滴乖乖,又要露出破绽,又不能太明显,还不能泄漏我不是少帝这个秘密。这难度太高了吧!”

刘天这边紧张的盘算着。张让那边却是十分满yì

。在他认知中,行此大逆不道的弑上之举,没人会处之泰然。刘天这副表情也只当是人之常情。这让他不免再次在心里暗赞。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呼。

“太后驾到!”

第六章 太后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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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听到殿外传来赵忠那熟悉的声音,心里不免再一次抱怨同党这么不给力。不过危机就在眼前,他也顾不得多花心思在这些无能同党身上。当殿外的声音刚刚落下,他飞快的向身旁的刘天使了个眼色。后者见状,非常识趣的给予一个了解的眼神作为回应。

不一会,在赵忠等人的簇拥下,一位雍容华贵,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的美貌妇人走进偏殿。这位美貌妇人自然就是目前大权在握,拥有兄长何大将军支持的何太后。

何太后一进到偏殿,两道弯弯细眉不禁微微皱了起来。显然对张让等人把少帝安置在这处简陋的偏殿极不满yì

。再一看,自己儿子竟然没有上来问安。顿时,她那两道弯弯细眉越发皱了起来。

这时,依靠察言观色尽享皇室尊宠的张让觑见何太后脸上露出不快之色,立时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于是,他连忙快步迎上前去,毕恭毕敬的躬身请安。

“老奴给太后问安。陛下昨夜遭遇刺客行刺,所幸天佑吾皇,正好老奴等人前来伺候。这才叫刺客不曾得手,反而被老奴等人当场斩杀。无奈陛下受了惊吓,至今尚未恢复。”

另一边,刘天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bèi

,但是真zhèng

看到何太后,一颗心仍然忍不住扑通扑通的猛跳起来。一时间哪还记得不久之前才学会的礼仪。现在听到张让这么一说,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已经露出一个要命的破绽。

好在张让及时岔开话题。何太后也知dào

自己这个儿子一向都比较怯懦。突然遭受行刺,受到惊吓才忘了给自己请安也在情理之中。她根本没有起疑,只是在张让等人的殷勤伺候下坐到胡床上。

借着何太后落座的时候,张让避在赵忠等人身后恶狠狠的向刘天使了一个眼色。在他的眼神威胁下,刘天赶紧按照先前学到的礼仪,恭恭敬敬的向何太后请安。

“儿臣已无大碍。令母后牵挂,儿臣惭愧。”

刘天说完之后,偷偷的看了站在何太后身旁的张让一眼。他自觉自己这个请安做得毫无瑕疵。连说话语气都严格按照张让的教导。只是生死关头,他仍然留了个心眼,先看看张让这个老太监有什么意见。

何太后刚刚坐下,并没注意到刘天的小动作。不过一旁的张让却看得相当清楚。对于刘天这次请安,他自认为即使是何太后,也没有办法很清楚刘天和少帝之间的区别。正如他所认定的那样,何太后不疑有他,只是满yì

的微微点头,慈祥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她好不容易才依靠兄长何进,力排众议,拥立自己儿子为帝。尽管董太后青睐陈留王刘协,但是最终还是由自己获得全胜。不仅最后除掉了眼中钉董太后,而且还凭借兄长手中的兵权,一举稳固了儿子的帝位。

回想着不久之前的动荡,何太后不胜唏嘘。今天一早得知昨夜少帝遇刺,她一颗心完全提了起来。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儿子坐稳皇位,哪里肯把这尊贵的皇位留给那个惹人厌的陈留王。于是,她不顾赵忠等人的劝说,执意前来探望。如今看到儿子安然无恙,她在欣喜之下,哪里还能注意到这一点点异常。…,

年幼的天子突遭行刺。惊骇之下,说话不如平常利索也是正常。

“来,坐到母后身边。陪母后说说话。”

想到这里,何太后宠溺的向仍然站着的刘天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旁。刘天见状,原本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不禁怦怦怦的再次乱跳起来。

要是放在穿越前,他也不介yì

陪这个美艳的何太后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但是现在他可没这心思。他从张让那里得知,何太后与少帝虽然因为宫里规矩并不像民间那么相处得久,但是终究是骨肉亲情。他根本不敢保证自己眼前的这个美艳少妇能够被自己这个仅仅学习近两个时辰的冒牌天子完全瞒过。万一因为一点点小习惯导致被何太后识破自己不是她儿子,那可真叫悲催。

但是何太后开口,他这个冒牌儿子哪里敢不服从。无奈之下,他只好磨磨蹭蹭的朝何太后挪去。只期望自己故yì

拖延的一点点时间能够让张让等人想出对策。只是他没有想到,现在的张让等人除了心惊胆颤之外,根本没有半点办法。

他们终究只是宫里伺候人的太监。虽然在宫里他们能够横行无忌,但是这一切也都是坐在胡床上的那个何太后给的。他们哪里敢做得这么明显,阻止何太后和自己儿子聊天。

“吾命休矣。”

张让眼睁睁的看着刘天走向何太后,心里暗自叫苦。片刻之后,他定定神,趁刘天还没有走到胡床前时偷偷给刘天使了个狠戾的眼神。与此同时,他那垂在两旁的手不着痕迹的扯了扯站在自己身旁的赵忠和段珪垂下的大袖。

就在不久前赵忠回去后,借机将张让的图谋通知了其他人。情况危急之际,夏恽等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了保住自己小命,他们也顾不得多想,一致同意了这个建议。现在赵忠,段珪两人得到张让的提醒,赶紧依葫芦画瓢,一一通知其他人。短短片刻,张让等人全都做好了准bèi

。只等刘天被何太后识破后便一拥而上,将刘天与何太后乱剑刺死。

就在这时,张让一颗心高高的提了起来。突然,他无意间看到门外有人影一闪而过。急智之间,他连忙指着门外大声喝骂起来。

“殿外何人?有刺客,护驾,护驾!”

危机之中突然出现救星,令张让喜不自禁,连叫骂声都不由自主带上了一丝颤音。

“护驾,护驾!”

“太后安心,我等定将刺客拿下!”

“陛下小心,莫要让贼人得逞!”

“……”

与此同时,赵忠等人察言观色的本领也不输张让。一见张让指着门外喝骂,他们立即心领神会,纷纷上前挡在何太后面前,将刘天围在正中,指着门外大呼小叫。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至于张让嘴里的那个刺客,他们哪管是真是假。再说他们根本不信防卫森严的禁宫能够混进来刺客。他们全都指望着这场虚惊可以趁机劝说受惊的何太后尽快回宫。

果不其然,何太后听到张让带着颤音的叫声,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整个身子都下意识的缩到胡床上索索发抖。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话。

张让等人欣喜若狂,刘天何尝不是暗自庆幸上天给予自己的恩赐。他相信张让等人不会错过这次劝走何太后的绝好机会。就在他暗自庆幸的时候,一个年纪莫约九岁,看上去很是机灵的小男孩怯怯的出现在门外。…,

“陈留王?”

张让看到这个小男孩,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自然知dào

何太后极不喜欢陈留王。为了防止陈留王在董太后的支持下从少帝手上抢走皇位。何太后甚至暗中指使何进鸩杀了董太后。而少帝与陈留王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之间的关系却非常好。这样的宫闱隐秘,作为宫中的权势人物,他当然清楚。

不仅张让感到棘手,赵忠等人也是不知所措。同是先帝之子,他们也不知dào

该怎么处理陈留王。一时之间人人都愣在原地。

而人群中的刘天这时也是按捺不住死里逃生的喜悦,下意识的朝门外望去。一见年幼的陈留王怯怯的站在门口望着自己,他先是一愣,然后惊喜的在心里狼嚎起来。

“小孩?我的天,这是陈留王,未来汉献帝!哈哈,机会终于来了!”

刘天硬是凭借穿越前在社会上打磨出来的性子,强力按下心中的惊喜。他挤出一个和煦的微笑,努力控zhì

着因为喜悦以及担忧而哆嗦不已的右手,朝门外陈留王缓慢的挥了挥手。他心里却紧张万分的向上天祈祷起来。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让这个美女赶快察觉!”

幸运女神没有让他等待太久。受惊的何太后没有听到张让等人以及御林军前来护驾的声音,心里又惊又怒。她以为这次前来行刺的刺客就是张让等人的手下。惊怒之下,她勉强稳定心神,抬头准bèi

呵斥。不料恰恰从张让等人之间的空隙中看到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陈留王以及正在招手的刘天。

这一见之下,何太后倒是不惊了。但是她如刘天所预期的那样更怒了。陈留王出生之前,她就无比痛恨备受灵帝宠幸的王美人。陈留王出生之后,王美人被她暗中派人鸩杀。但是她仍然痛恨这个有可能与自己儿子争夺皇位的孽种。

如今见陈留王出现在自己儿子附近,自己儿子竟然还热情的和这个孽种打招呼。她哪还不知dào

这个孽种和自己儿子时常来往。亲生儿子竟然违抗自己的命令。这让她怒由心头起,一口贝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

刘天偷眼觑见何太后那一副即将暴走的表情,心里倍感舒坦。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了。

这时,何太后也不打算继xù

和自己这个违抗母命的忤逆子聊家常。只见她整整衣冠,随即下了胡床。她恼怒的看了站在一旁低着头暗爽的刘天一眼,然后便冷哼一声,抛下一句话便拂袖离去。

“张常侍,没有哀家懿旨,不得让任何人等接近我儿,也不许我儿离开寝宫半步。以免我儿再受惊吓。回宫。”

“谨遵懿旨。”

张让听到何太后这就回宫,强按心中喜悦,毕恭毕敬的躬身送何太后离去。这时,赵忠等人也是忙不迭的跟了上去。赵忠在经过张让身旁的时候,悄声说了一句。

“太后那边有我们,张常侍大可放心。”

得到赵忠的示意,张让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等到赵忠等人护送何太后离去之后,他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是片刻之后,他又不得不面对另外一个难题。

何太后走了,陈留王还在。

第七章 陈留王

张让目送何太后在赵忠等人离去之后,不免有些头疼的看着仍然恭恭敬敬站在门外的陈留王。他现在不知dào

自己是不是该遵照何太后的懿旨,阻止陈留王和刘天见面。

陈留王虽然不受何太后待见,也许没等长大成人就已经被何太后暗中派人杀害,但是他却是目前唯一仅存的汉室正统。有丁原在,刘天这个冒牌天子命中注定无法长久占据皇位。这一点张让非常清楚。

要是现在惹恼了陈留王。将来刘天“消失”,这个皇位除了陈留王这个先帝唯一血脉,哪里还有别人能与之争夺皇位。一旦陈留王登基,自己这个曾经得罪过他的前朝旧臣,又怎么可能继xù

享shòu

荣华富贵。到时候被逐出皇宫回乡养老算得上是自己祖宗保佑。悲惨一点甚至被新帝翻出旧账一并清算。那时可真叫死无葬身之地了。

想到这里,张让心里已经做出决定。何太后固然不能得罪。但是陈留王这个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更加不能得罪。于是,待何太后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宫墙转角,他便立即笑眯眯的向陈留王拱手躬身请罪。

“方才太后在此,老奴心忧太后安危……恕罪,恕罪。”

张让这和颜悦色的请罪,果真博得年仅九岁的陈留王好感。他见张让这么好说话,完全不像以前对自己那样冷淡。还真的以为可以央求他瞒过何太后,悄悄的和哥哥说说话。不料没等他喜孜孜的开口,张让脸上的笑容顿时变成了苦色。

“太后有旨,这些时日严禁任何人等接近陛下。所以……所以还请王爷见谅。”

张让苦着脸,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摇着头,叹着气。听着张让的诉苦,陈留王的神情顿时黯淡下来。自从董太后死后,他仿佛一个孤儿一样。虽然也有宫女,小黄门伺候,但是始终不及亲人。世事虽然残酷,但是也极少令人绝望。何太后一向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所幸何太后虽然看他不顺眼,少帝却和他很是要好。如果何太后不在身旁,两人每天都能偷偷在一起玩耍一会。

这样美好的时光虽然不长,但是也让他这个九岁的幼童感到十分满足。现在得知这个对自己最亲的哥哥遭到行刺,他很想见见哥哥,以解自己心里的担忧。但是何太后走了,却留下了懿旨。原本以为张让很通情达理,可以让自己见哥哥一面。结果自己这个小小心愿依然没能完成。

无奈之下,陈留王只好眷恋的望了一眼殿内。这个时候,刘天也正在偷偷打量着这个未来的东汉末代皇帝。

“幸亏今天有他。现在嘛,还不错……真希望那个美女可以按照我的想法怀疑这些死太监。让十常侍之乱提前爆fā

。”

刘天在心里感慨着。就在他飞快盘算着的时候,陈留王的目光投了过来,恰好和他的目光对上了。一发觉陈留王看向自己,他赶紧垂下头,不敢继xù

和前者对视。生怕多看一眼,自己冒充少帝的事情就会被这个未来的汉献帝看穿。

“兄长不愿多看我一眼?”

陈留王看到刘天仅仅和自己对视一眼后就匆匆垂下头,幼小的心灵顿时更加受伤。但是短短片刻之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两道眉毛微微皱了起来。旋即,他脸上再次浮现出失望的表情,仅仅朝张让微微点头,然后便心情低落的离开了这处偏殿。…,

张让见陈留王乖乖的离去,一颗心终于完全的放了下来。他看着陈留王那小小的背影,抬起手,用袖子轻轻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刚才何太后执意要刘天陪着聊天,直接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所幸陈留王及时出现,他这才灵机一动,借此转移了何太后的注意。现在陈留王又乖乖的离开,他也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陛下,危机已解。真乃我等万幸。事不宜迟,咱们继xù

吧。”

等到陈留王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张让不敢怠慢,立即回到殿内要求刘天继xù

开始宫廷礼仪的学习。

对于张让这些强硬的要求,刘天不仅没有怨气,反而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刚才那种紧张万分的情况,他再也不想尝试了。要是能够尽快演好少帝这个角色,他情愿不眠不休,直到可以彻底瞒过任何人。

于是,在张让详尽而耐心的教导下,刘天开始了孜孜不倦的苦练。专注在一件事情上,时间总是跑得飞快。不知不觉中,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眼瞅着夜幕即将降临,张让便吩咐刘天停止了练习。

随后,张让在刘天惊疑不定的心情下,将其带回了寝宫。直到这个时候,刘天才发xiàn

现在这个寝宫和昨夜的那个血腥炼狱完全两个模样。不仅空气里充满芬芳,而且还多了不少崭新的家具。

“效率好快!”

刘天打量着明显比昨夜好了无数倍,连天花板的那个大洞都补好了的寝宫,心里不住感慨。但是没等他感慨完毕,张让的声音就把他从感慨中扯了出来。

“陛下请尽快用膳,少歇还有要事。”

随着张让那腻味得让刘天浑身发颤的声音落下,刘天这才发xiàn

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几个小黄门各自捧着一个红漆木盘候在寝宫门外。

这御膳虽然远远超出刘天想象中的简单,但是味道却是很不错。短短一会功夫,刘天已经干净利落的将菜肴一扫而空。

这时,张让挥退伺候刘天吃晚饭的那几个小黄门。等到众人退出寝宫之后,他这才沉着脸,语气不善的催促刘天。

“陛下,今日之事需时时放在心上。若是事情泄漏,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若要活命,这些时日我所教的东西须尽数烂熟于胸。否则……哼!”

张让说完之后,冷冷的瞥了刘天一眼,随即便拂袖离开寝宫。随着“吱呀”一声,大门合上。这座寝宫内再度只剩下刘天一人。

“这些无能之辈,连太后都伺候不好。哼,该杀!”

合上大门后,张让面色阴晴不定的透过大门看着已经开始练习的刘天,心里却在痛骂赵忠等人。随后,他便匆匆赶去长乐宫,以防赵忠等人伺候不利,导致何太后生疑。

张让离开后,刘天埋头苦练那些在他看来繁琐无比的宫廷礼仪。但是他却没有把心思完全放在练习上面,而是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门外的动静。过了好一会,他抬起头,洋洋得yì

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呸,阴阳怪气的死太监,肯定不得好死。药已经下了。哼哼,死太监,等死吧!嗯……不行,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我得先闪了。免得等到最恶劣的结果。皇宫这么大,太监不会少吧。我扮成小太监往太监里一躲,谁知dào

是我?”

刘天甚是解气的再次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他立马蹑手蹑脚的走到大门前,轻轻的拉开那扇大门。不料他才刚刚拉开一道不到一指宽的小缝,一声具有太监特色的尖锐声音伴随着一阵兵器相击发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陛下,太后有旨,不得让陛下离开此殿。”

“SHIT!”

刘天一听,赶紧飞快合上大门。他现在终于知dào

张让这个老太监为什么敢把自己一个人留下。只有太监也就算了,竟然连羽林军都派上了。这一刻,他深深意识到自己这种小人物毕竟不是张让这种老狐狸的对手。

无奈之下,刘天只好收拾心情准bèi

开始继xù

练习。逃跑的机会丧失了,那也只能老实的积累活下来的希望。不料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吱呀声传到了他的耳中。

“真的有刺客?”

刘天听到这声轻微的吱呀声,浑身的汗毛都不禁倒竖起来。他紧张万分的跳上寝宫正中那张崭新的龙床,眼睛一眨不眨的飞快观察四周的动静。

这时,又听得吱呀一声响。刘天右侧的一扇朱漆雕花的窗子突然打开一条缝。下一刻,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缝隙中挤了进来。

刘天看到这个瘦小的身影,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他打不过成年人,但是一个这么小的小刺客还是能够应付。不料等那个瘦小身影转过身来。他借着火光一看,一颗心顿时扑通扑通的猛烈跳动起来。

“陈留王……”

吃惊之下,刘天不由自主的低声叫出这个幼童的身份。刚一说出口,他立马后悔,赶紧把后面半截话给咽回了肚里。

不过好在陈留王似乎担心自己偷偷跑来见刘天会被别人发xiàn

,合上窗户后还十分机灵的趴在窗户上观察外面的动静。刘天下意识的这声低声惊叫似乎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刘天见状,在暗道侥幸的同时,心里不免忐忑不安。他搞不清楚这个陈留王明明知dào

何太后下旨不准任何人和自己见面,为何还在这个时候来见自己。惊疑之下,他只好沉默不语,静观陈留王的意图。

过了好一会,陈留王确定外面无人,便转过身来,欢快的迎向正在惊疑之中的刘天。不一会,他欣喜的抓着刘天的双手。片刻之后,他又有些难过的叹息。

“兄长昨夜受惊了。只恨我年幼无力,不能为兄长分忧。”

陈留王的举动令刘天大感惊讶。一见这个九岁的小男孩这么黏着自己,他既是恐惧,又是感动。恐惧的是生怕这个未来皇帝揭穿自己的秘密。感动的是身为独生子女的自己终于得偿所愿,有了一个这么牵挂自己的弟弟。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弟弟。

“没事。”

刘天不知dào

该如何应对,只好模糊的吱唔一声。命不由己的情况下,他始终还是恐惧占了上风。与此同时,他心里暗自戒备,打算万一被陈留王察觉,立时出手制服这个小家伙。

冒充皇帝是诛九族的大罪。绑架皇室成员,而且还是目前皇室正统唯一血脉。这照样逃不了杀头。他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复杂化。只是到了万不得已,说不得也要冒冒险。毕竟有人质在手,总比现在这样束手无策要好上不少。

不过陈留王仿佛并未起疑。听到刘天说没事,他一张笑脸顿时浮现出欣慰的笑容。随后,他献宝似的向有点愕然的刘天打开了话匣子。

“昨日我又读了一遍《春秋》,从中获益不浅。”

“嗯”

“《孙子兵法》不愧为兵家巨著,非我现时所能理解。”

“嗯。”

“……”

陈留王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这段时间他所读的书籍。令刘天听得后背直冒冷汗。这些书名他倒是听说过,但是具体内容……完全不知dào

。好在陈留王似乎完全沉浸在兴奋当中,浑然没注意他的异样。直到近一个时辰后,陈留王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了嘴。

这时,他抬头看看窗外天色,表情顿时变得黯淡不已。在刘天带着点好奇的目光下,他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刘天,然后便又从窗子跳出去,离开了。

刘天自然是求之不得。等到送走陈留王以后,他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杂论的脚步声以及盔甲相撞发出的砰砰响声。听到这阵杂乱的响声,他心一沉,旋即又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尼玛,陈留王能从窗户进来。我干嘛不能从窗户逃走?”

第八章 纠结的张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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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里,刘天当真恨不得老天爷能赏自己一道雷,让自己能够别那么后知后觉。最起码要让自己反应更快一点。在埋怨自己的同时,他也无比痛恨这诺大的寝宫竟然从不开窗。以至于自己竟然认为这座寝宫只有大门,没有窗户。

抓狂了一阵之后,刘天侧着耳朵,仔细听着殿外的动静。过了好一会,他听到外面重新恢复了安静,立即窜到窗户前往外看去。

这一看之下,他心里那个恨啊。要是陈留王还在面前,他甚至都相信自己绝对能够痛下杀手,一把掐死这个小鬼。

只见窗户外面,两个彪形大汉如同护法金刚一样站在窗口两旁。看他们身上穿着的盔甲,他知dào

这两条大汉就是羽林军。而在他视线最右侧,一条简直都赶上他大腿的粗壮胳膊硬生生打消了他另外找一扇窗户跑路的念头。

“SHIT!机会又没了。尼玛这是老天爷在玩我呢?还是玩我呢?”

刘天欲哭无泪的在心里咆哮。他双手攥拳,仿佛一个疯子似的捶胸顿足,无声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他才颓然的安静下来。

“算了,机会没了,耐心等待下一次机会吧。再怎么说皇宫也是皇宫。我就一小人物,怎么可能逃得出去。还是老实等着十常侍之乱爆fā

,然后跟着那些死太监逃出宫吧。”

刘天自我解嘲的安慰着自己。随后,他走到床前,扑倒在床上一动不动。这两天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接二连三的后知后觉让他深深体会到自己以前的那二十五年来过得有多么颓废。就在自我检讨中,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清晨,天际的晨星疲惫的眨巴眨巴眼睛,准bèi

收工回家。一轮圆日也已经迫不及待的在天际投下一缕晨曦,向这个世界宣告自己的回归。

在晨曦之中,张让独自来到寝宫前。他刚刚走上台阶,一个胖乎乎的太监挤着一张笑脸迎了上来。

“昨夜陈留王在里面盘桓近一个时辰方才离去。”

这个胖太监一说完,立即识趣的垂着头闭上嘴巴。只等张让对此作出处置。他知dào

这个时候自己多嘴就是等于自寻死路。当小弟的,首先就得识趣。得知dào

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不然靠山没了不说,甚至小命都得搭进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果不其然,张让对于这个手下这么识趣感到非常满yì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这个胖太监的肩膀,笑眯眯的赞许道。

“休要聒噪。陛下兄弟情深,岂是我等内臣能够干涉。”

张让这一席话虽然在斥责,但是语气却是温温和和。直把这个胖太监乐得仿佛得到了莫大的荣幸一般,欢天喜地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等到这个胖太监离开之后,张让看着那个胖乎乎的背影,原本脸上的笑容顿时如同冰消雪融。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肃然。

“陈留王又来寻陛下?不知dào

此事是福是祸。”

他一直担心刘天假冒天子的这个秘密泄露,导致失去太后这个靠山。刘天身处皇宫,需yào

担心的也就是何太后,何进等重臣以及陈留王这些时常见到少帝的人。好不容易等到何太后主动下旨严禁刘天四处走动,而且还因为陈留王的关系不打算近段时间来探望刘天,甚至还不愿刘天前去请安。这样一来,何太后以及何进等重臣在这段时间是见不到刘天。自己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教导刘天掌握必需的天子礼仪。…,

但是陈留王却有点不好处理。先帝遗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自己巴结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去得罪。但是视若无睹吧。万一刘天的底细被陈留王察觉,继而把这个天大隐秘捅了出来。那自己还不如自我了断,免得遭罪。

张让心里十分纠结,只是站在寝宫外面沉思,迟迟没有进去。守在宫外的那些羽林军看着他反常的站在外面不进去,心里虽然奇怪,但是也没人敢上前询问。相反,他们的腰挺得更直,头也微微仰起,完全不堕皇家威严。

过了好一会,张让终于不再纠结。他抬头看了看两旁站得笔直的羽林军,随即大步走向大门。一进到里面,他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笑容。映入他眼中的正是已经认命,大清早就起来练习的刘天。

但是仅仅片刻,他脸上的笑容霎时敛去。阴云立时占据了他整个脸庞。只见他面色阴沉,反手将大门掩上,随即大步走到刘天身前冷冷的哼了一声。

“哼!陛下好兴致啊。”

刘天这时已经停下来,恭恭敬敬的等候着张让的命令。一听到张让那冰冷的语气,他赶紧挤出个笑脸,以期博得张让的放心。

不料张让根本没吃这一套,脸色反而更加阴沉起来。刘天见状,只好赔着笑脸,唯唯诺诺的问道。

“公公为何这般生气?我……不,朕时刻牢记公公指点,不敢有丝毫怠慢……”

不等刘天解释完,张让大袖一拂,打断了他的话:“昨夜陈留王可曾来过?”

刘天听到张让问出这个问题,心里哪还不知dào

陈留王来过的事情瞒不过这个死太监。于是,他索性爽快的承认下来。

“来过。”

“可曾有异状?”

张让面沉如水,随即又抛出一个问题。

“没有。”

刘天继xù

老实的摇摇头。问到这个地步,他更加清楚面前这个死太监担心自己会在陈留王面前漏了底。好在昨夜陈留王也没有表现出半点看穿自己底细的举动。这一点他倒是没有必要隐瞒。

“或许是我多心了。也是,陈留王不过九岁,料想不会看出端倪。”

张让听完,面色阴晴不定的盯着刘天。仿佛要把后者看穿似的。直把刘天盯得心里发毛。久久不见张让开口,他心里惴惴不安的揣测着。

“这个死太监到底想干嘛?担心陈留王察觉我的底细?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吧?”

刘天低着头,顶着张让那不清不楚的眼神,只感到浑身不自在。直到好一会,张让这才幽幽开口说道。

“没有最好。若是陈留王还来……哼,小心别被看穿了。”

“一定,一定。”

刘天听着,赶紧连连点头。他这谦卑的态度终于令张让脸上的寒冰融化了。随后,两人开始了今天的教学。不过令刘天感到意wài

的是张让仅仅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撇下自己离开。

这种情况自然是他求之不得。不过他不知dào

的是张让走出去又把那个负责看住自己的胖太监叫到了身前。

“无需理会陈留王。若他还来寻陛下说话,不得阻拦。”

张让冷着脸,漠然的吩咐那个胖太监。那胖太监听到这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的语气,赶紧点点头。他也就是一伺候人的太监,只求在宫里平平安安度过一生。有机会就往上挪挪。没有也无所谓。根本没有必要得罪宫中权势滔天的中常侍大人。…,

他的举动立时博得了张让的好感。后者仿佛川剧变脸似的,一脸笑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才满yì

的赶往长乐宫。

胖太监感到张让又一次拍自己的肩膀,心里仿佛喝了蜜一样甜。直到估摸着张让已经走远,他这才抬起头来。刚一抬头,却又瞥见远处的走廊上有人正在往这边探头探脑。看清楚那人的相貌,他眼珠子一转,立即快步走上台阶,压低声音对着守护在窗前的那些羽林军说道。

“光天化日之下,岂有愚笨刺客行刺陛下。守护一夜,诸位想必也是累极。不如趁此机会歇息,等待同僚换班。免得遭此活罪。”

众羽林军一听,也乐得给这个面子。刚才张让和这个胖太监说话的声音不大,常年呆在宫里,耳朵不尖又怎么可能混得下去。于是,他们故yì

踌躇片刻,紧接着便顺水推舟的应承下来。

等到羽林军们三三两两前去休息,胖太监偷偷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寻找时机的陈留王。然后他便微微自得的回到了宫前。

这时,远处的陈留王看到这一幕,心里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也没放在心上。等到那个胖太监一离开窗前,他立即迈开两条小细腿,溜到窗前爬了进去。刘天看到他又来了。也只能小心翼翼的陪着这个定时炸弹聊开了。直到一个多时辰以后,陈留王这才心满yì

足的从原路返回。

“我的天,外面杵着的那些家伙都在干什么?再这么下去,我都快要被逼疯了。”

刘天看到陈留王爬出窗子,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送走了有可能揭穿自己身份的灾星,他那一直提起来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一连三天,刘天都过得既是轻松无比,又是很不好受。也许是张让不放心赵忠等人伺候不好何太后。每天仅仅是上午来到这里教导几点后便匆匆赶去长乐宫。但是陈留王却仿佛已经摸准了张让的行踪。再加上张让的默许,每当张让刚刚离去不久,他就快乐的溜进寝宫与刘天聊天。

这天早上,刘天感到很是不可思议。张让竟然直到这个时候都没有过来看一眼。就在他暗自纳闷的时候,陈留王又机灵的从窗口溜了进来。

刘天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弟弟既爱又恨。作为独生子女,他很享shòu

陈留王黏着自己不停的说东说西。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还处于命在旦夕的情况,他又不得不把这种心思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同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陪着陈留王。

尽管如此,刘天还是很快就陷入到陈留王那滔滔不绝的家常当中。一时间竟忘记了时辰。不知dào

过了多久,正当两人聊得开心的时候,张让与段珪两人面色惶恐冲进寝宫。刘天与陈留王一见两人闯进来,当即吓了一跳。陈留王更是被吓得躲到刘天身后,抓着刘天的手索索发抖。

刘天感受到身后的陈留王身体的颤抖,没由来的冒出一股责任感。于是,他强作镇定,将陈留王牢牢挡在身后。正当他打算开口解释的时候,却发xiàn

张让与段珪两人根本没有让他开口的打算。只见两人径直冲上来,一人一个,夹在腋下匆匆跑出寝宫。

一出到寝宫外,打算拼死挣扎的刘天惊愕的发xiàn

外面不知dào

什么时候站着二十多人。每个人都手提长剑,一脸惶恐的站在原地等待。看到这些人手上明晃晃的长剑,刘天非常识趣的打消了挣扎的念头。

“计划成功了?这些死太监真的杀死了何进?”

刘天心里惴惴的揣测着。那天他虽然故yì

漏出破绽让何太后发xiàn

,但是也摸不准这么做到底能不能奏效。不过看到张让,段珪以及那些太监脸上的惶恐之色。

他知dào

自己那天想出的那个胆大包天的计划成功了。

第九章 何太后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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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天何太后被突然出现的陈留王惊吓,气急败坏的当场拂袖离去。但是当她回到长乐宫,稍稍气平后,便感到自己这个儿子有点不太对劲。只不过余怒之下,她一时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让自己感到这个儿子不对劲。

而赵忠等人为了守住刘天的秘密,尽心尽lì

伺候。在众人曲意奉承之下,何太后很快便忘记了这一点小小的疑惑。一连三天,她对少帝与陈留王之间的兄弟情谊始终耿耿于怀。根本不愿再去探望自己儿子,更是以天子生病为借口,自己亲自主持了一次朝会,甚至都不愿少帝来向自己请安。这倒正合了张让等人之意。但是到了第四天夜里,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牵挂起被自己禁足的儿子。

总归是骨肉亲情。虽然她对刘天与陈留王那天表现出来的兄弟情感到非常气恼,但是一想到这个儿子不久前刚刚遭遇行刺。她一颗心登时软了下来,这才开始担忧起少帝遇刺的这件事。

等躺到榻上,何太后静下心来,看着远处的灯盏,不由陷入沉思。皇帝遇刺,这事可大可小。往重里说,这是叛逆大罪。指使者当行车裂之刑,诛九族。若是朝中大臣所为,她不得不担心自己儿子的皇位不稳。

往轻里说,朝中大臣对她倚仗兵权在握的何进把持朝政颇有怨言。已经不止一人进言要求她将皇权交予少帝。如今少帝遇刺,说不得那些大臣又要借机旧事重提。在她看来,这件事还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少帝遇刺的消息彻底封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才是上策。

权衡弊利之后,何太后开始牵挂起刘天。一时之间,她脑海里完全是少帝年幼时的身影。从牙牙学语,再到清晰的叫出一声“母后”。想着想着,她脸上浮现出心满yì

足的笑容。在她心里,自己儿子坐上皇位就是自己此生最大的骄傲。不料就在这时,她突然意识到三天前那一刻困扰自己的问题答案。

“我儿向来听话。为何要在我面前向那孽种示好?”

何太后越想越不对劲。这也难怪。陈留王的生母,备受灵帝宠爱的王美人在怀孕之际,她就想方设法使计让王美人流产。但是事与愿违,无论用什么方法,陈留王依然顽强的来到世间。一见自己儿子多了一个争夺皇位的对手,她只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自己眼中的孽种。无奈无论是灵帝或是董太后,对这个婴儿都非常疼爱。无奈之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暗中使人鸩杀王美人。犹是这样她仍然不解气,不止一次严令少帝不得与陈留王交好。

何太后想到这里,心里越发起疑。她有心现在就起来找张让等人询问详情。但是刚刚坐起,她又迟疑着躺下了。

她却不知dào

少帝确实是一个性子怯懦,富有孝心的好儿子。面对母后的严令,他也只好当着何太后的面与陈留王形如路人,不做丝毫示好。但是背地里,他却很是喜欢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玩耍。

因此,一直以来,何太后始终不知dào

自己儿子在自己严令之下,依然和陈留王有着寻常兄弟的感情。…,

“张常侍他们应当知晓我的懿旨。但是为何对我儿与那孽种之间却视若无睹?难道这些老匹夫替那孽种故yì

瞒下此事?”

何太后躺在榻上,皱着眉头细细思索起来。越是细想,她越觉得自己这个念头相当合理。

当灵帝驾崩之后,她指使自己兄长拥立少帝登基。但是董太后却有意立刘辩为帝。只是碍于何进势大,董太后只得退而求其次,执意封刘协为陈留王,以保住这个汉室血脉的小命。

这件事令何太后倍感恼火。本以为自己儿子登基之后,那个孽种就成了无人理会的废物。到时候自己就能够如同鸩杀王美人一样暗中鸩杀,除掉威胁自己儿子皇位的一个隐患。但是现在,那个孽种成了王爷,再暗中设计杀害。难保不会引来朝中大臣的非议。堂堂大汉朝的陈留王死于非命,影响太大了。就算她倚仗兄长的权势,无所畏惧。也得考lǜ

朝中大臣的舆论风向,以免给自己儿子的皇位形成不小的冲击。

事后她恼于这个小孽种受封陈留王,暗中派人查探。结果却发xiàn

这件事是张让等人暗中唆使董太后所为。若不是张让等人事后对她着力巴结,尽心尽lì

伺候。她甚至想如同鸩杀董太后那样,照旧鸩杀这十二个老太监。

想到这里,何太后开始顾虑。万一张让等人真的替陈留王故yì

隐瞒自己。那么自己儿子的皇位甚至有可能在这些老匹夫的威胁下乖乖的交到那个小孽种手上。这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没有之一。

“老匹夫该杀。”

何太后侧躺在榻上,眼中射出怨毒的目光,银牙紧咬,一字一顿的迸出这句话来。她已经被自己的臆想完全占据了心里。出于对自己儿子皇位的担忧,她只恨不得现在就到天亮,然后召兄长进宫商议除掉十常侍的事宜。

等待总是令人感到时间走得很慢。

何太后也不例外。她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没有丝毫睡意。这一刻她无比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听信这些老太监的花言巧语。以至于一再阻止兄长诛杀他们。现在好了,自己儿子的皇位有可能被这些奸猾的老太监送到那个孽种手上。她只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让自己可以当机立断下令兄长除掉这些对自己儿子皇位有威胁的老匹夫。

等好不容易挨到天明,一宿没有合眼的何太后起床后便立即吩咐听到声音赶进来伺候的宫女找人召何进入宫。那个宫女不敢抗命,只好匆匆前去找人传旨。

不料何太后心急如焚,只想尽快见到兄长。这草草吩咐下来的懿旨被这个宫女误解了。她唯恐耽误太后懿旨,离开长乐宫后便随意在途中拉了个小黄门,将何太后的旨意交付于他。但是这宫女却不知dào

这个随意拉住的小黄门正是张让等人特意安插在长乐宫附近的眼线。为的就是能够第一时间得知长乐宫内的情况。

于是,小黄门恭谨领命后,觑见那宫女回转长乐宫,便拔腿前去通知张让。不一会,刚刚起床的张让,顾不得尚未梳洗,就这么披头散发紧紧盯着这个前来通风报信的小黄门。过了好一会,他才面无表情的淡淡问道。

“这是太后懿旨?”

“料想宫内无人敢假传懿旨。”

小黄门毕恭毕敬的垂着头,立即轻声回答了这个问题。作为张让的眼线,他自然知dào

自己面前这个披头散发的老人就是一个假传圣旨的个中好手。不过这并不被他放在心上。他只想在宫里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得到小黄门确切的回答,张让闭上眼睛沉默下来。又过了好一会,他才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去吧。”

这小黄门虽然只是宫中最不起眼的那一类角色,但是能被张让安排做眼线,自然心思机灵。他听到张让吐出这两个字,当即乖巧的躬身倒退出去。随后,他便匆匆赶去宫外,去大将军府传旨。

等到小黄门离去之后,张让的脸霎时阴沉下来。何太后不找他们前去传旨,反而只是让一个卑贱的宫女找人传旨。这让这个狡猾的老狐狸感到事情开始变得严峻。别的不说,只是少了这份信任,他便知dào

何太后对自己等人起了疑心。背后靠山对自己起疑,这无疑让他大为光火。但是又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应对这个局面。

思来想去,他又想到了昨天对赵忠等人所说的那个办法。于是,他当机立断,草草梳了一下有些花白的头发便赶去找赵忠等人商议。

张让这个首领亲自前来寻找,赵忠等人自然不敢怠慢。在极短的时间内,十常侍众人很快就在距离长乐宫不远处的一处偏殿房间内碰头。当众人得知何太后对自己这些人起了疑心,当即吓得失魂落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能够在皇宫里权势滔天,全都仰仗这何太后的那份宠信。如今何太后竟然对自己等人起了疑心。没了这份宠信,自己还怎么继xù

在皇宫里称王称霸。

看到自己党羽这么无能,张让忍不住来气。但是现在要比昨天更加依靠他们,他也只得努力按捺住心中鄙夷,和颜悦色的安慰道。

“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我等洗耳恭听。”

张让刚摆了摆架子,赵忠等人立即齐齐躬身拱手应和一声。他们的反应顿时令张让好不得yì

。他又故yì

沉默一会,等待赵忠等人面露乞求之色,这才施施然的将自己的计划全盘说了出来。

“我等依赖太后不假。但是太后却是依赖其兄长,手掌兵权的何进大将军。若是何进那匹夫横死。我等又有少帝作为靠山。呵呵,你等也知朝中大臣数次进言,要求太后还政于陛下。到时候太后没了大将军这靠山,宫内宫外自然尽数归陛下说了算。”

说到这里,张让也就不再细说下去了。要是赵忠等人还不明白自己的计划。他也懒得搭理这些草包,索性亲自找几个心腹去完成这个计划。

能成为十常侍中的一员,赵忠等人自然不会那么愚笨。听完之后,他们无不面露喜色,连声叫好。

“妙计,妙计!”

“张常侍不愧是先帝最为宠信之人。这等妙计,我等岂能想出。”

“此言有理。我等有张常侍做主,何愁不享那荣华富贵。”

“张常侍真乃人杰也。”

“……”

张让听着党羽们不绝于耳的恭维声,心里大感舒畅。过了好一会,他才止住赵忠等人的恭维,厉声喝道。

“今日便是我等活命之良机。谁若不肯尽心,当如同此案。”

张让一边喝道,一边锵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用力一剑将面前案几斩断。赵忠等人见状,无不出声应和。

“我等皆愿为张常侍效死命!”

第十章 宫变(一)

宫外,大将军府内。

何进一早醒来,洗漱完毕后便一如平常来到前厅。这时,一干属下早已等候在此。看到部属一个不少,恭恭敬敬的端坐于席,他感到十分快活。

他本是屠夫出身,生性懒惰。在何太后得宠前,他甚至不愿劳作,整天无所事事,四处闲逛。等到妹妹得宠,当上了皇后,他也从此飞黄腾达,不多时便暗中鸩杀前任大将军董承,一举夺得大将军之位。当上大权在握的大将军之后,他原本懒惰的性子稍稍收敛。但是也没能坚持多久。等到灵帝驾崩,何太后掌权,他索性下令众将每日前来大将军府应卯。

当上大将军之后,他更愿意享shòu

被人等待,以达到彰显自己身份的目的。自己身为大将军,手握全国兵权。不这么做,哪能显示出自己尊贵的地位。

何进目光短浅,喜好享shòu

这种无聊的乐趣。众将如何不知。只是何进手握大权,又有何太后在后面撑腰。他们也只得忍气吞声,不愿多生是非。

“大将军。”

众人见何进身着常服,大摇大摆的走进前厅,连忙毕恭毕敬的起身请安。这又让何进很是得yì

,径直在众人恭谨的目光中走下上首。直到他落座之后,这才笑呵呵的摆摆手。

“诸公不必多礼。坐,坐。哈哈……”

听着何进虚伪的笑声,众人心里虽然郁闷,却也只得强颜欢笑,一一落座。就在这时,一个小黄门匆匆走进前厅,也顾不得众人在场,张口便说。

“太后有旨,请大将军入宫一叙。”

何进正在得yì

当中,突然看到有人闯进来扰了自己的兴致,心里不由大为光火。但是等到听到是自己妹妹派来的人,他连忙正正神色,一副恭顺的模样,强将自己心里的不悦隐藏出来。

这个小黄门正是前去向张让通风报信的那个小黄门。因为前去通风报信,他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唯恐自己身为眼线的身份暴露,他一传完懿旨,便恭敬的向何进拱拱手,然后匆匆回宫复旨。不料他的举动看着何进眼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

“行色匆匆?莫非宫中有大事发生?”

何进目送小黄门匆匆离开前厅,心里冒出了一个疑问。他怎么都想不到这只是那个小黄门因为耽误了不少时间才急着赶回宫复旨。一时之间,他面色迟疑不定,沉吟起来。

这时,众人已经开始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这个小黄门的举动同样令他们费解。何太后这么急着召见何进。在他们看来,宫中一定是有大事发生,这才让何太后派出的人这么慌张。

众人议论纷纷,不觉之间声音大了些。下面传来的细声,立时将思索中的何进拉回了现实。他回过神来,看到左右席上众人交头接耳,心里当即不悦。老大困扰,做小弟的不献计献策,反而私下议论。这让他倍感自己的威信受损。

不过他很清楚现在紧要的是赶快应旨进宫去见自己妹妹,打探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等到出宫以后再行清算也不迟。谁叫自己能够坐上大将军这个位子,妹妹的作用绝对不能无视。

“诸公暂且稍候。待我进宫见过太后,我等再行商议国事。”

何进勉强按捺住心中的不悦,和颜悦色的随口吩咐面前众人。随后,他站起身来,准bèi

回到后院更衣,然后就赶去宫中见何太后。…,

就在何进刚刚起身的时候,下面众人当中有一人立即起身,闪出行列。何进一看,却发xiàn

此人乃是主簿陈琳。这时,陈琳表情严肃,拱手认真说道。

“大将军稍安勿躁。如今宫中十常侍恃宠而骄,大肆发展党羽扰乱朝政。大将军令外军至京师之事恐怕早已传到他们耳中。此行必是十常侍之谋,切不可去,去必有祸。”

陈琳刚一说完,何进先是一愣,然后便哈哈大笑起来。当上大将军这么久,他自认为天下除了自己妹妹之外就数自己权势最大。十常侍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些只懂得揣摩圣意的阉人。怎么可能与他这个权倾天下的大将军相提并论。再者他相信自己妹妹虽然只是女流之辈,但是没点手段也不可能坐上太后这个位子。自然也不可能被十常侍蒙蔽。

陈琳见何进并不听劝,只得再次张嘴,准bèi

劝谏何进小心。不料没等他出声,又有一人起身进言。

“陈主簿所言甚是有理。先帝在位之时,十常侍便大肆卖官鬻爵,骄横不可一世。如今先帝驾崩,十常侍畏惧大将军之权势,说不得也会铤而走险,除大将军而后快。”

这人刚一开口,何进便止住笑声,抬头望去。一看之下,他心里又有点迟疑。说话的这人他知dào

,司空袁逢之子,太傅袁隗之侄,名绍,字本初,现为司隶校尉。要说别人劝阻,他还不怎么在意。就像主簿陈琳。但是袁绍出身四世三公世家,说出的话也让他不得不仔细考lǜ

考lǜ



这时,陈琳见袁绍主动揽下劝谏的任务,也就安心的退回席上。他知dào

在座众人当中,也只有袁绍一人说出的话能够让鼠目寸光,骄傲自大的何进放在心上。别的不说,只看袁绍的家世,就足以增加无数份量。

正如陈琳所料想的那样。何进听完袁绍的慷慨陈词,心里从一开始的迟疑,很快就越发相信这个说法。但是何太后传召自己入宫,他又不愿抗旨不遵,惹恼自己这个妹妹。于是,他盯着面前傲然而立的袁绍,迟疑着问道。

“此乃太后诏我,又非十常侍矫诏,有何祸事?”

何进的话一出口,袁绍忍不住眉头向上挑了挑。他现在只恨不得冲上去切开这个其蠢如猪的大将军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塞了多少稻草。自己刚才明明已经说得那么清楚,那么明显。结果这个蠢货却仍然茫然无知。

但是何进毕竟还是手握天下兵权的大将军。袁绍虽然心里有气,但是也只得再一次更清楚,更详细的向他解释起来。

“如今谋已泄,事已露。大将军贸然入宫,十常侍必暗中埋伏,伺机加害大将军。既如此,大将军尚欲入宫么?”

袁绍话音刚落,又有一人闪身而出。何进依然认得这人。乃是骑都尉曹操,字孟德。但是他也知dào

曹操身世。前中常侍曹腾的干孙子。看到曹操主动出来进言,他脸上不觉之间浮现出轻视的表情。

这个时候,曹操正准bèi

不落袁绍之后,出来献策。但是他却看到何进脸上那轻视的表情。顿时,他心里极为恼火。

“一市井屠户,竟敢这般轻视我。”

曹操在心里暗骂何进。但是他素来不形怒于色。见何进轻视自己,他只当做没看见,自顾自的将计策简短的说了出来。

“先召十常侍出,然后可入。”…,

说完之后,曹操便径直回到席上坐下,垂着头不再多言。他虽然素来不形怒于色,但是也不甘于人后。现在遭到何进轻视,说不生气那绝对是骗人的。

不过曹操低估了何进的狂妄自大。原本就因身份问题不招何进待见。现在又是这个态度,令他在何进心里的地位更加低下。

“阉竖之后竟敢如此对我这个大将军。当真该杀。”

何进面沉如水,盯着坐回席上的曹操暗暗痛骂。片刻之后,他恢复原本表情,故作轻松的哈哈大笑。

“此小儿之见也。吾掌天下之权,十常侍不过区区阉人,敢奈我何?此事不必再议,我还需尽快赶去宫中面见太后。”

下面众人听得何进依然我行我素,不肯听劝,致意进宫,心里不由默默叹息一声。袁绍更是对于曹操贸然出来进言感到恼火。他出来进言,自恃出身四世三公世家。自己的劝谏一定能够让何进这头蠢猪听进去。结果曹操一出来,先前的努力竟然完全白费。这让他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垂着头坐在席上的曹操。

但是气归气,事情还是要做。这段时间以来,朝廷内外大事频频发生,前有黄巾之乱,灵帝驾崩,后有董太后莫名死于非命。虽然目前暂时趋于平和,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天下要乱了。对于他来说,一个乱世,绝对比不上一个和平盛世容易上位。毕竟家世摆在那里。四世三公,这份殊荣,足以让他继叔父袁隗,父亲袁逢之后,为家族再添一位三公。但是万一大将军何进遇害,朝中说不得将再次加速动荡。到时候坐上三公的位置就难多了。

于是,眼看着何进就要前去更衣,袁绍知dào

已经劝服不了何进这个蠢货,立即退而求其次,再次开口:“大将军,若要前去,我等引甲士护从,以防不测。”

“呃……”

何进听到袁绍再次进言,不由停下脚步沉吟起来。过得片刻,他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花费精力,耽误进宫面见太后的时辰。于是,他也就干脆的点头答yīng

下来。

袁绍得到何进许可,精神不由一振。等到何进进入后院更衣,他便径直走到垂头静坐的曹操面前,温和的笑道。

“孟德可愿与我一同护送大将军入宫?”

曹操虽然从刚才一直垂头静坐,但是耳朵却没闲着。他心知何进不肯听从自己劝谏,只愿听从出身四世三公世家的袁绍之言。他心里越发有气。不过他一听到袁绍热情的邀请,立即抬起头,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拱手应道。

“愿与本初共同进退!”

第十一章 宫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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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进换好朝服,匆匆走了出来。他刚走进前厅,便看到袁绍,曹操两人正襟就坐在席上一动不动。而其他人却已经没了踪影。看到这个景象,他心里不禁动怒。

这时,袁绍,曹操两人见何进出来,连忙起身。袁绍率先迎上前去,微微自得的拱手向何进禀告。

“大将军,我等已选精兵一千。由吾弟公路所领。我等二人愿随大将军一同进宫。若是有诈,我等定保大将军无恙。”

袁绍这一席话让何进听得心怀大慰。尤其是袁绍那斩钉截铁的语气,更让他感到自己仿佛吃了人参果,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畅快。

“本初果真忠心耿耿。待此事完了,不妨央请太后给他加官进爵。也不枉费他这一片忠心。”

何进心里高兴,暗自盘算着事后如何投桃报李,回报袁绍这番忠心。但是明面上他却自恃身份,仅仅微微点头,便手按腰间长剑,昂首阔步走向府外。袁绍,曹操两人见状,都心里忍不住来气。但是两人都是聪慧之人,全然不动声色,只是沉默的跟了上去。

这时,大将军府外,袁术全身披挂,单手抱着头盔站在一千精兵前面,意气风发,好不威风。他虽然领虎贲中郎将衔,但是却是有职无权的那种。难得能够领兵,这让他感到今时今日,自己才真的算得上四世三公世家中的一员。

他与兄长袁绍不同。袁绍年少有为,素来胸怀大志。家中各个长辈对这个庶出之子很是看重。但是他虽然是嫡出,但是一直以来都被兄长袁绍稳稳压过一头。在家族中的地位只能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也是袁绍能在何进帐下效力,他却只能挂个空衔,终日无所事事的原因之一。

“今日就叫众人知dào

,四世三公袁家中并非只有一个袁本初。还有我袁公路。”

袁术手托头盔,抬头看着天上朵朵白云暗自在心中发誓。这时,大将军府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听到大门声响,他连忙低下头,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千精兵面前。

随着大门声响落下,何进在前,袁绍,曹操两人在后,再后面跟着十几个家丁走出大将军府。何进一见袁术器宇轩昂,又表现得足够谦逊,而且同样出自四世三公世家,心里不由对其好感大增。紧接着,他快步走下台阶,上前握住袁术的手赞道。

“公路果真人杰也。”

袁术没有防备何进会对自己表现得这么热情。一时之间,他有些手足无措,也忘了该说些什么来表示自己的感激。好在跟在后面的袁绍见状,连忙出声为兄弟解围。

“大将军谬赞了。如今时辰已迟,还是尽快进宫方是正理。”

听到袁绍的解围,何进不以为意,哈哈笑着大步朝早已备好的马车走去。不一会,马车驶动,朝着皇宫方向前去。但是袁术却对袁绍出声解围感到很是恼火。眼见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在大将军面前露一把脸,结果却因为这一句话,尽数成了画饼。

“气杀我也!”

等到何进笑着走开后,袁术怨怼的瞪了紧跟在何进马车后的袁绍一眼。然后这才戴上头盔,大手一挥,招呼那一千精兵紧紧跟上。…,

没过多久,何进一行人行至青琐门外。这时,袁绍快走几步,赶到刚刚下车的何进身前,将其拦住。随后,他在何进疑惑的眼神中慷慨说道。

“贸然领兵入宫,恐遭他人非议。由我等护送大将军前去面见太后即可。这些兵马还是暂驻此门外。万一宫中有变,大军一拥而入,便可立时解困。”

“此计甚妙。”

何进对于袁绍的提议赞不绝口。他现在已经把袁绍当做自己心腹。一个出身四世三公世家的心腹,这点小要求有什么不能够答yīng

的。于是,他爽快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对身后不远处的袁术吩咐道。

“本初言之有理。公路在此等候,一旦宫中有变,立即领兵杀入,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袁术恭谨的拱手躬身,欣然接下了这个任务。但是他心里却对袁绍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层。他本来以为可以一直跟着何进领兵进宫。这样在大将军面前,自己也能有机会表现得更好一些。结果现在自己却被晾在宫外,而那个可恶的庶出之子却堂而皇之的跟随大将军进宫。

“该杀的小人。”

袁术在心里暗骂一句。明面上却一副忠心不二的表情,领着那一千精兵就地休息。何进看着他忙碌的安排兵卒,心里十分满yì

。随后他便大袖一挥,领着袁绍,曹操以及那十几个家丁走进青琐门。

在何进大摇大摆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毫无阻碍的来到长乐宫前。身为大将军,又是何太后的亲哥哥。宫中羽林军虽多,但是哪个敢上前阻挠。见到这一行人腰挎兵器入宫,羽林军们无不纷纷避过,或者是装作视而不见。

但是这么威风的一行人却在长乐宫门前受到了阻拦。一个小黄门哆哆嗦嗦,可怜兮兮的挡在何进等人身前。

突然被一个小黄门拦住去路,何进脸上挂不住了。只见他脸一沉,怒发冲冠的张口就要训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黄门。不料这小黄门心思机灵,一见何进张嘴,赶紧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

“太后有旨,特宣大将军入宫叙话。余者不许擅入。”

小黄门一说完,赶紧脚下抹油,逃进了宫门。甚至连让何进开口责骂一句的机会都不给。何进听到是自己妹妹的懿旨,也没了心思和这个身份低贱的小黄门计较。于是,他便欣然转身,向身后的袁绍,曹操两人吩咐道。

“你等在此等候。我进宫去见太后。”

“大将军不可。”

何进话音刚落,袁绍与曹操两人连忙开口劝阻。何进是个草包,他们两人可不是。这么明显的伎俩,两人一听就知dào

宫门内有诈。但是何进听到两人开口劝阻,愣是听不进去。他昂然走向宫门,只向袁绍,曹操两人抛下一句话。

“世间有谁敢假传懿旨?”

袁绍,曹操两人听到这句话,不由面面相觑。等他们反应过来,何进已经一只脚踏进半开的宫门,继而全身进入长乐宫。何进刚一进去,厚重的宫门顿时合上。

曹操见状,不由大急。他如今只恨何进傲慢无礼,狂妄自大。这么明显的矫诏,这个白痴大将军竟然一点都不起疑。他在这里着急,袁绍却冷静下来。

“孟德休急,大将军已入宫内。我等还是耐心等候。”

“只好如此。”

曹操听到袁绍宽慰,只好长叹一声。随即他便与袁绍耐心的在宫门外等候。…,

这时,何进走进长乐宫里。他虽然是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但是在袁绍,曹操两人不断劝阻下,心里多少还残留了一点警惕。这一路走来,他始终没有把手离开腰间的剑柄。万一真的遇到伏击,他也可以第一时间拔出长剑抗敌。

他虽然称得上是不学无术,但是总归是市井屠户出身。当了这么久的大将军,手底下也有那么两下。虽然不能算是勇武异常,但是抵挡一时半刻也完全没有问题。更何况袁绍,曹操两人带着十几个家丁在宫门守着,青琐门外更是驻扎着一千精兵。只要拖延少许,救兵就可以赶来。这也是他放心单独进宫的原因之一。

心里盘算得定,何进警觉的观察着四周动静。但是一路走来,眼看着就要嘉德殿,却没有发xiàn

埋伏痕迹。一过嘉德殿,再走不远就是何太后的寝宫。那时有何太后庇佑,他也不需yào

再考lǜ

安全问题。正因为如此,他放松了警惕,看着空荡荡的四周低声暗自笑道。

“孟德胆小如鼠。本初竟也如此胆小。十常侍如何胆大,料不敢在太后寝宫面前放肆。我这一路行来,哪里有什么埋伏。若当真依了他们,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不料他刚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就见张让等人迎面快步走来。不多时,张让,赵忠等人在何进面前一字排开。人人右手都紧紧按住腰间剑柄。

何进看到张让等人这副架势,心里顿时一慌。但是他仔细一看,却发xiàn

自己面前只有张让等十二人。这时,他的胆子又大了。

“我乃大将军,对付十二个阉竖岂不是轻而易举。若是被本初得知这区区十二个阉竖就逼得我放声求救。那我脸面何在?”

何进想到这里,立即神色一正。他紧紧按住腰间剑柄,打算开口责问张让等人为什么要拦住自己。不料张让却抢在前面,一脸悲愤的指着何进厉声喝道。

“董后何罪,妄以鸩死?国母丧葬,托疾不出!汝本屠沽小辈,我等荐之天子,以致荣贵。不思报效,预相谋害。汝言我等甚浊,其清者是谁?”

张让这一席话说得何进面红耳赤,倍感无地自容。他有心反驳,张让这些话却是句句属实,根本无从辩驳。不过为了不在张让等宦官面前落了面子,他强按心中慌张,故作镇定的冷哼道。

“我乃大将军,不屑与你等阉竖一般见识。”

说完之后,何进连忙转身,大步朝宫门走去。张让等人也不理会,只是冷冷笑着目送何进匆匆离去。

何进匆匆逃离嘉德殿前。,没过多久,他便来到最后一段小巷。他时常出入长乐宫,当然知dào

这是最后一段距离。过了这条小巷,就可以汇合袁绍,曹操等人。他看到小巷内和自己进来时一样冷清,心里大定。这时,他也不再急着赶去和袁绍等人汇合,只是放慢脚步,转过身来对着空无一人的后方大声怒骂。

“张让老匹夫,今日不杀你等阉竖,我枉为大将军。”

不料话音刚落,他就听到左右传来一声呼哨。随着呼哨声落下,小巷两旁的宫墙上竞相冒出不少人头。顿时,他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拔出长剑转身就跑。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逞一时口快,不在第一时间和袁绍等人会合。

如今为时已晚。正当何进拔剑加快脚步的时候,埋伏在这里的五十多个小黄门纷纷跳下宫墙,将何进结结实实的围在正中。

一见被团团围住,何进自知再不拼命,自己的小命可就真的没有了。于是,他挥舞长剑,冒死向宫门方向冲去。他一动,众多小黄门也跟着动了。

一把长剑VS五十多把长剑。

这个结果显而易见。何进不是盖世猛将,只是一个依靠妹妹成功上位的屠户。自然抵挡不住。在一声齐喝之下,五十多个小黄门一拥而上,将何进完全吞没。片刻之后,人群散开,只露出浑身鲜血倒在地上,早已一命呜呼的何进。

这时,张让领着赵忠等人施施然走了过来。

第十二章 宫变(三)

袁绍,曹操两人在宫门外等候了好一段时辰,却一直没有听到宫门后面有什么动静。于是,两人表面上低着头,等候着何进的音讯,暗地里却心思各异的思索起来。

“大将军进宫多时,却无半点动静。莫非当真是十常侍暗中埋伏大将军?如此一来,大将军一死,朝廷必将大乱。我该如何相处?”

曹操垂着头,皱着眉头暗中琢磨着。他不像袁绍出身名门。今日这一身官职,都是他在黄巾之乱中亲手赚来的。万一十常侍真的伏杀何进,他这个宦官之后自然更加不受朝中大臣的待见。

另一边,袁绍也在暗自盘算得失。他盯着紧闭的宫门,听着里面寂静异常,心里也开始为自己今后做起了打算。

“大将军恐怕已遭十常侍毒手。大将军一死,天下大乱将不久矣。天下一乱,我该如何是好?率领部将离开京师?还是率部坐镇京师?”

一时之间,袁绍脑海中冒出了好几个问号。不过片刻之后,他猛然醒悟过来。不久前大将军才下令外军赶赴洛阳。自己要是率部坐镇洛阳。等到外军一到,没有大将军压制,自己那点人马还不够外军的一根小指头。

“外军势大,京师不可久留。”

想到这里,袁绍不再迟疑。他抬头看见身旁曹操仍然在低头思索,便上前几步,走到宫门前大声喝道。

“请大将军上车!”

一声叫完,他又连续叫了几遍,然后才停下来静观其变。他的叫声也惊醒了还在沉思的曹操。后者见袁绍气定神闲,根本不带半点焦虑,先是一愣,然后便明悟过来。

“本初气定神闲。恐怕他早已知晓大将军进宫凶多吉少,心里已有定计。我若是继xù

迟疑下去,今后朝廷之上恐怕再无我容身之地。”

想到这里,曹操也不甘落后。他径直走到袁绍身旁,气沉丹田,朝着宫门大喝一声:“请大将军上车!”

也许是有意,也许只是巧合。袁绍一共叫了五声。曹操也只叫了五声就停了下来,然后和袁绍一样静观其变。

袁绍听到曹操也和自己一样叫了五声,不由觉得好笑。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他是愿意相信曹操是不愿屈于自己之下。于是,他呵呵一笑,便不再过多考lǜ

这个巧合。他根本就没把曹操放在眼里。一个宦官之后,一个四世三公世家的长子。无论是名气或是地位,他都远远超过曹操。在他看来,自己和曹操相提并论,简直就是侮辱了自己的身份。要不是知dào

曹操在黄巾之乱中展现才华,他才懒得搭理。

就在袁绍,曹操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宫门内,几个小黄门战战兢兢,无不用乞求的眼神望向张让。张让或许不知dào

更远处还有一千精兵。但是他们身为守宫门的小黄门,自然清楚外面的袁绍,曹操等人身后还有大军。

他们只不过是宫中地位最底下的那一阶层。像大军压境的这种事情,他们倒是听说过,但是却从来没有经lì

过。现在大军压境这种极端恐怖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他们一时之间除了恐惧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他们只期望张让能够帮自己逃过这一劫。

在他们乞求的眼神中,很快,张让就有了动作。只见他大手一挥,示意手下把被乱剑刺死的何进尸首抬过来。不一会,段珪指挥着几个小黄门将鲜血淋漓的何进抬到了张让面前。…,

“大将军?哈哈……这就是大将军。”

张让阴测测的看着浑身鲜血,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死不瞑目的何进,不由发出一阵瘆人的狂笑。在他那公鸭嗓子下,何进双目无神的瞪着天上朵朵白云,仿佛正在向上天控诉自己的惨死。

这时,张让也笑够了。一个权倾天下的大将军轻易的死在自己手上,着实让他兴奋不已。不过宫外还有一些在他看来只是疥癣的小角色需yào

打发。他也想尽快了结此事,也好继xù

安心享shòu

荣华富贵。

于是,在他的指挥下,段珪手执利剑将死不瞑目的何进那颗头颅斩了下来。段珪此时也被血腥刺激了。他双眼充满血丝,红光满面,鼻翼一张一合,不住的向往喷着热气,仿佛一头红了眼的疯牛一般。一张嘴微微开合,急促的喘着粗气,又仿佛男女行房到了最为关键的一刻似的。

等到他斩下何进首级,不用张让吩咐。他非常自觉的弯下腰,抓着何进那有些杂乱的发髻,将首级提了起来。随后,在张让十分满yì

的目光中,他提着何进的首级,大步走向宫门。不一会,他走到宫墙下,用力一扔,将手上的首级扔出墙外,同时大喝一声。

“何进谋反,现已伏诛。其余胁从,尽皆赦宥。”

不料由于用力过猛,几点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他伸手一摸,再一看,呼吸再次急促起来。显然又被这几点鲜血刺激到了GAO潮。

那些小黄门见段珪取了何进首级扔出宫墙,无不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已经被吓破胆的小黄门甚至惊骇欲绝的叫出声来。

“大军屯于宫外,大将军一死,我命休矣。”

“什么?”

听到这个小黄门惊骇欲绝的这声,张让顿时惊得瞪圆了双眼。片刻之后,他当机立断,转身就往回走。赵忠等人也不是愚蠢之人。他们听到何进还带了大军进宫,又见张让转身就走。顿时,众人不敢久留,纷纷拔腿四散而逃。

这时,宫墙外面,袁绍与曹操正在耐心等待里面的回应。但是一直等了好一会,却没有得到一点消息。突然听到宫墙内传出一阵厉喝,两人立时心一紧。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右侧宫墙上突然掉下来一个物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两人好奇是什么东西被扔出宫墙。等他们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他们两人虽然已经认定何进已经遭到十常侍埋伏,凶多吉少,但是却从没想过十常侍竟然大胆到公然将大将军斩首。一时之间,两人以及身后的那十几个家丁都被何进的首级给弄懵了。

袁绍,曹操两人并非等闲之辈。短短片刻之后,两人很快就回过神来。这时,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相互对视一眼。当发xiàn

对方眼中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两人先是微微一笑,然后脸色一正,齐声大喝起来。

“阉竖谋杀大臣,诛恶党者前来助战!”

随着两人喝声落下,那十几个家丁中的机灵者赶紧转身拔腿朝青琐门跑去。不一会,这个机灵的家丁气喘吁吁的跑到青琐门。一见袁术百无聊赖的等候下一步命令,他赶紧朝着那边大声喊道。

“大将军遇害,司隶校尉有令,诛恶党者前去助战!”

声音到底要比人跑步快得多。人未至,声先到。正倍感无聊的袁术一听到这句话,立即精神百倍。但是有人却比他动得更快。…,

何进部将吴匡得知何进身亡,立即义愤填膺的振臂高呼:“大将军对我等以礼待之,今日便是报答之时。放火,杀入宫中,诛杀阉党,为大将军报仇!”

在吴匡的煽动下,那一千精兵竟然无不听令。没过多久,青琐门便被大火吞没。放火后,在吴匡的率领下,那一千精兵齐声高呼口号,一拥而入,直奔宫门。这个情景看得袁术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他才悻悻的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大军抵达宫门前。袁绍,曹操两人见大军赶来,立即有条不紊的下令。在两人默契的配合下,一千精兵井然有序的开始攻打宫门。

一部分兵卒在曹操的指挥下,飞快搭起人梯,翻过宫墙占领宫门。而另一部分兵卒在袁绍的组织下,纷纷就近取材,取得巨木当做攻城锤撞开宫门。

双管齐下,没一会功夫,原本紧闭的宫门便乖乖的打开了。但是众人一拥而入后,却发xiàn

里面没有半个人影。

一见张让等人不在,袁绍当机立断,高举长剑厉声喝道:“大将军之死,皆因十常侍等阉竖叛逆谋反。众将士听令,所遇阉竖,杀!颌下无须者,杀!素来与十常侍交好者,杀!”

袁绍一连三个“杀”,顿时刺激得众兵卒士气大振。等到话音落下,在一众偏将的率领下,这一千精兵如潮水一般涌过去。一见阉人,立时四五把兵器齐上。没过多久,宫内的太监人心惶惶,四处逃窜,只求保住自己小命。

但是在这一千精兵拉网式的搜索中,太监们无论躲在什么地方,都被找到。随即就被好几杆长戈并肩子招呼上去。

在大乱之中,袁绍率众在翠花楼前赶上赵忠,夏恽,郭胜,孙璋,高望五人。一见罪魁祸首,袁绍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于是,一声令下,众兵卒一拥而上,将躲之不及的五人斩为肉泥。

袁绍斩杀十常侍中的五人,那边曹操也没有落后。他率众搜索到嘉德殿前,忽然听到殿中传来一阵乒乓响声。他率众冲进去一看,却发xiàn

毕岚,张恭,粟嵩,宋典,韩悝五人正在窝里反。一看到这五人竞相争抢一处藏身之地,曹操不由呵呵直笑。不等他下令,众兵卒一拥而上,轻松的将五人杀死。

就在十常侍众人纷纷身死的时候,张让,段珪两人慌慌张张的逃进何太后寝宫。何太后原本听到外面有些嘈杂,本想找人去看看情况。无奈她先前为了确保隐秘,事先下旨不让宫女,小黄门伺候。身边无人使唤,她只好耐住性子等了下去。她相信不久之后,就算兄长何进不来通传,张让等人也会前来告sù

自己详情。

所以,她一见张让与段珪两人慌慌张张的闯进来,心里越发惊奇,连忙开口问道:“张常侍,你二人为何如此慌张?外面发生什么大事,怎的如此吵闹?”

“太后,大事不好,大将军谋反,率众攻打长乐宫。请太后速速随我等逃命。”

张让不愧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说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表情逼真到了极点。他的表情举动,顿时让何太后慌乱起来。

不过何太后也只是慌乱一时。她原本就很信任自己哥哥。不然也不会特意下诏召见何进。现在回过神来,她更加不相信自己那个不学无术,自傲自大的哥哥有这个胆子谋反。…,

“大将军忠心耿耿,定不会谋反。你等或许是看错了。我已下诏召他进宫叙话。等他到来,一切自然明了。”

经过短时间的慌乱,何太后稳住心神,犹自不信的说道。不料张让此时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浑然等不及了。一见何太后不肯随自己逃走,他心一横,眼一瞥,示意段珪上前强行带走何太后。就算大军攻入宫中,有何太后作为人质,多少也能增加一点逃走的几率。

这时,段珪在张让的暗示下,红着眼,几步抢上前去,拖着何太后转身就走。不想那何太后自从生下少帝之后便再也没有受过苦。突然被一个伺候自己的奴才强行拖着走,她当即愤nù

的挣扎起来。

“大胆,你想谋反不成?”

何太后奋力挣扎,嘴里怒叱段珪。她虽然身为女流之辈,又长居宫中,但是毕竟是屠户出身。奋力挣扎之下,段珪竟一时脱手,让她挣脱开来。

这直接激怒了段珪。他刚才被何进那颗鲜血淋漓的首级刺激得几欲疯狂。现在何太后这一挣扎,立即挑起了他的狂性。

“何进已被我取了首级,你待如何!”

随着一声怒喝,段珪气急之下,竟然一剑直刺过去。霎时,鲜血飞溅,何太后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插在自己腹部的长剑,再抬头看着面前面目狰狞的段珪。她脸上的表情完全被惶恐所取代,哪里还有刚才的镇定。她万万想不到对自己一向毕恭毕敬,曲意奉承的人竟然会痛下杀手。只是在剧烈的疼痛下,她已经说不出半个字来。

不一会,她只感到一阵眩晕涌上脑门,身子一软,缓缓瘫倒下去。

第十三章 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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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太后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张让一时也慌了神。他原本只打算挟持何太后,然后再去把刘天一同带走。一个太后,外加一个天子,他自信能够以两人为人质,挣得一条生路。

“段珪当真够狠。太后一死,我命休矣。”

张让看着血泊中生死不知的何太后,只觉得口中发苦。段珪这一发狂,完全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他有心责骂段珪,但是一看到后者双目赤红,提着带血的长剑瞪着地上的何太后。他当即便软了下来。

他这一辈子都在揣摩人心。灵帝在位时,他费尽心思琢磨灵帝的心思。灵帝驾崩后,他又无时不刻琢磨着何太后的心思。他自然知dào

这种时候去招惹一个被鲜血迷了心智的人。不啻于自寻死路。

心念电转间,他很快就想到了对策。于是,他装作毫不在意的看了血泊中的何太后一眼,然后抬头望着段珪淡淡说道。

“太后已死,我等速速前去领陛下逃走。”

刚一说完,张让也不理会段珪有什么反应,径直转身走向外面。段珪见他离开,赶紧提着染血的长剑跟了上去。他虽然已经有些癫狂,但是心里始终抱着一个念头。

跟着张让走,自己就一定能够脱身。

正是因为这个念头。在十常侍慌乱中四下逃散的时候,他始终坚定不移的紧紧跟在张让身后。至少到目前为止,张让先来找何太后。何太后死在自己手上后又当机立断去找少帝。这让他更加确信这一点。

两人凭着对皇宫的熟悉,虽然行色匆匆,但是却也轻松的避过正在四处寻找太监的兵卒们。更是在沿途中收拢了二十多个慌张逃窜的小黄门。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东宫。这个时候,正好是陈留王溜进来找刘天聊天后不久。

张让刚到门外,突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往里面一看,他惊喜的发xiàn

陈留王也在里面。这下可把他给乐坏了。这个时候,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有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英明决定。刘天这个冒牌天子虽然瞒得住大多数人,但是冒牌始终是冒牌。他不敢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冒牌天子身上。不过现在不同了。陈留王是灵帝现存于世的唯一血脉。他非常笃定算上陈留王,自己完全有机会逃走。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干脆利落的上前踢开大门,带着段珪闯了进去。一进到里面,他与充分领会精神的段珪两人一人一个,夹着刘天和少帝就往外逃去。

随后,在刘天的识趣下,张让毫不费力的将他这个一百多斤重的人夹在腋下带走。而另一边,年仅九岁的陈留王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再加上段珪身上那股难闻的血腥味,陈留王早已被吓得只知dào

哭泣。再者他这个九岁幼童怎么可能敌得过段珪这个成年人的力qì

。因此,段珪也非常轻松的夹着陈留王紧紧跟着张让。

两人一走,其他人不敢继xù

在这里停留,无不慌张的紧紧跟上。唯恐慢一点就要遭到那些乱党屠杀似的。

张让,段珪两人挟持刘天和陈留王在宫中慌忙逃窜。但是就是他们前去寻找刘天的这点点时间,袁绍,曹操已经率众逼近了这里。无论他们逃到哪里,都看到不少兵卒在搜索宦官。无奈之下,他们只好东躲西藏,一见兵卒,立即改变路线。好在他们虽然武力不高,但是胜在对皇宫十分熟悉。一直到夜幕降临,他们也没有被追兵发xiàn

。…,

这时,张让见夜幕降临,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被他夹在腋下的刘天一直都处在兴奋之中,敏锐的察觉到张让情绪上的变化。

“天黑了就能逃走?呃……也是,现在又不是在现代,有电灯这玩意。借着夜幕逃走,那倒是容易多了。”

刘天察觉张让放松下来,先是一愣,然后便明白过来。这个时候,他虽然处在兴奋之中,但是也很惶恐不安。唯恐张让在绝望之中丧失心智,和自己来个同归于尽。自己定下来的计划好不容易实现,更加不能倒在最后一步上面。

“现在还是老实点。等到逃出皇宫再想办法逃走。“

刘天在心里打定主意。他也不再想着给张让增加负担,反而开始替张让打算起来。等到张让慢下脚步,他赶紧低声说道。

“公公,我虽说不重,但是总归有一百来斤。不如放我下来,我绝对不逃。”

听到刘天的提议,张让有些犹豫,一时脚步越发慢了。刘天见状,知dào

他正在犹豫,赶紧继xù

压低声音讨好的补充道。

“公公,我的底细你也知dào

。除了跟着你们逃走,我还有别的路可以选吗?就算别人不知dào

,那个丁刺史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刘天这么一说,张让便释怀了。正如刘天所说,他当然清楚刘天的底细。自己就算不挟持刘天,刘天也许也有趁乱逃走的想法。说到底,冒牌天子就是冒牌天子。更何况还有个丁原知dào

这个秘密。他不是傻子,自然知dào

等到自己身亡后,丁原那个老匹夫也不会放过刘天。从这个角度考lǜ

,他还真的相信了刘天的解释。

“好,就放你下来。”

张让沉吟片刻之后,便爽快的将刘天放了下来。刘天见状,心里那叫一个欣喜。但是没等他高兴多久,张让便威胁似的朝他晃了晃手上的长剑,低低厉声喝道。

“若是你有异心,休怪张某手下无情。”

在那把月光下明晃晃的长剑威胁下,刘天讪讪的缩了缩脖子,然后连连点头。张让见状,这才放过他,开始苦思逃出皇宫的路线。

“就让你再横一时。等到出了皇宫,看你还怎么横!”

看着身旁张让皱着眉头苦思,刘天悄悄的摸了摸自己怀里那柄匕首,一颗心渐渐的放了下来。他很庆幸自己一直以来都很识相。知dào

身处险境,就时时刻刻把张让给他的那柄匕首藏在身上。只打算一旦命将不保,就立即用这匕首自尽。这样总好过被抓起来享shòu

现代根本无法体验的车裂之刑。而且有了这把救命匕首,等下逃走的时候也不至于没点反抗的手段。

这时,远处宫墙隐隐有火光出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阵几不可闻的嘈杂声。一听到这些声音,张让立即回过神来。当看到远处宫墙附近的火光,他当机立断,迅速向段珪等人一招手,便抓着刘天的手匆匆朝另外一个方向逃去。

刘天见状,知dào

张让这个老狐狸还不放心自己。不过他也没有心思计较这个。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逃出皇宫,然后再找机会跑路。

于是,在张让的带领下,一行人穿廊过巷,避过四处搜索宦官的追兵。费了老大功夫,一行人这才来到谷门。只见谷门处寂静异常。既没有往日守门的小黄门,也没有御林军。张让一见,心里大喜,连忙拉着刘天快步赶了过去。…,

不料就在张让一行人抵达紧闭的谷门前面空地的时候,只听得吱呀一声闷响,原本紧闭的谷门突然打开了。下一刻,一队甲士竞相涌出,牢牢挡住了张让等人的去路。

这一突变顿时吓得张让等人手脚冰凉。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谷门这里还埋伏着一支兵马。片刻之后,张让终究还是一个叱咤一时的大太监。他在惊吓之后立即就回过神来。他一回过神来,借着明朗的月光,却发xiàn

这队兵马竟然是羽林军。顿时,他眼珠一转,立马就想到了一条计策。

“大将军谋反。我等正欲护送陛下逃出宫去。你等何人领兵?还不速速前去平叛!”

张让色厉内荏,指着这队御林军喝骂起来。不料,他的话音刚落,羽林军霎时往两旁分开。不一会,一人从后面昂首走了上来。这人浑然不理张让,只是拱手朗声说道。

“陛下莫慌,臣乃尚书卢植。忽闻宫中大变,特率众前来救驾。”

刘天听到卢植所说的这一席话,气得只恨不得冲过去堵住他那张嘴。自己好不容易才抓住一个逃走的机会。要是这样被救下来,自己今后哪里还有未来。这时,卢植又开口了。

“大胆阉人,竟敢挟持陛下……”

但是没等卢植说完,段珪已经忍不下去了。他一个箭步冲到前面,横剑在早已哭得没有眼泪的陈留王脖子上厉声骂道。

“大将军谋反,你不前去平叛,反而阻挠我等护送陛下与陈留王逃走。莫非你也是乱党?”

段珪一边说着,一边在手上加了一把劲。这一加力,锋利的剑刃立时在陈留王娇嫩的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直痛得陈留王惊叫起来。

这时,张让见段珪又一次莽撞行事,不由暗暗叫苦。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那么多,逃出皇宫才是最合适自己的选择。于是,他索性将身旁刘天退到身前,将手上长剑横在刘天脖子上。他不同于段珪这么冒失,很清楚一个陈留王份量或许不够,但是加上一个大臣眼中的少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现在已经打算完全撕破脸皮,利用刘天和陈留王的性命迫使卢植退去。

果不其然,卢植没料到张让等人这么丧心病狂,竟然拿先帝的两位子嗣用来威胁。一时之间,他这个坚定保皇派感到束手无策,不知dào

该这么处理。

就这样放走张让等人,但是他也不敢保证放走张让后就能让少帝和陈留王安全回来。但是不放,少帝和陈留王的性命又危在旦夕。

就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张让心一横,就这么推着刘天慢步走了过去。段珪见状,也依样画葫芦,推着陈留王紧紧跟上。其他那些小黄门,知dào

这是自己唯一的生路,哪还肯留下来等死,纷纷紧跟上去。

面对先帝遗留的两个子嗣遭人挟持,卢植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挥退正准bèi

上前阻拦的羽林军。张让见状,心中大定。他连忙推着刘天加快脚步。不一会,在卢植愤nù

而又充满无奈的目光中,张让等人成功逃出谷门。

这时,张让没有给卢植任何机会。一逃出谷门,他便厉声抛下一句话,然后就带着刘天等人匆匆离开了。

“老匹夫,你若敢暗中跟随……陛下与陈留王……哼!”

第十四章 各方动静

不好意思,今天中午没时间上传。今天只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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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撂下这句狠话,果然镇住了卢植。他原本打算暗中跟上去伺机救下刘天和陈留王。现在听到张让的威胁,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来人,传令各部火速前来救驾。”

卢植气得满面通红,盯着张让一行人匆匆离去的身影咬牙切齿的闷声下令。他真的被张让给气疯了。以前灵帝在位时,他虽然知dào

张让等十常侍大肆卖官鬻爵,扰乱朝纲,但是碍于灵帝宠信,也只得隐忍不发。现在灵帝驾崩,他却亲眼目睹张让等人挟持少帝与陈留王从容离去。这让他这个忠心耿耿的老臣实在是无法忍受下去。

无奈刘天和陈留王还在张让等人手中。他虽然愤nù

,但是顾及先帝血脉的安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让等人逃走。

直到过了近半个时辰,卢植这才领兵匆匆朝张让等人离去的方向追去。尽管这么做根本无补于事,但是这个忠心耿耿的老臣却已经打定主意。

“先帝啊,老臣无能,眼见天子遭阉党挟持,竟无力搭救,实当罪该万死。待救出天子,老臣定当以死谢罪。”

卢植老泪横陈,凝视漆黑的前方在心中发誓。他此时虽然算不得万念俱灰,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他只打算在救出少帝和陈留王后就自刎于圣驾前,以赎放走张让等人的大罪。

这个时候,卢植派出的众小校已经纷纷找到袁绍,曹操等将领。等到听完小校汇报的情况,袁绍面沉如水,任由手下兵卒搜索残余宦官,自己却沉吟起来。

“不想张让逆贼竟如此大胆,挟持天子,以死逼之。此贼不死,难以向天下人交代。只是天子在其手,冒然率军前去救驾。万一此贼丧心病狂,伤到了天子。我之罪过岂不是大了?”

想到这里,袁绍已有定计。只见他大喝一声,招过不远处一员偏将。这员偏将正是在青琐门煽动兵卒放火的吴匡。他本是大将军何进部属,听到袁绍招自己过去,便停下手上活计,快步走了上去。

“吴将军,方才卢尚书使人来传,逆贼张让已挟持天子与陈留王自谷门而出。我有心前去救驾。无奈如今宫中乱党尚存。烦劳吴将军率兵前往救驾。不知吴将军意下如何?”

袁绍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然后把卢植传来的消息说了出来。吴匡一听,顿时大喜。袁绍,曹操是这次宫变组织者,他当然知dào

。论官职,他自然要听袁绍的。论利益,救驾之功可不是天天都有。自己又怎么可能放过一个飞黄腾达的绝好机会。于是,他故作义不容辞的模样,心里却喜不自禁的拱手领命。

“末将领命。”

刚一说完,吴匡便大手一挥,领着一百多兵卒匆匆离去了。袁绍看着吴匡匆匆离去的身影,嘴角微微一翘,随即便收敛心思,继xù

专心指挥兵卒们搜索残余宦官。

另一边,曹操此时也已经从卢植派来的小校口中得知张让等人挟持天子与陈留王逃出宫去。他也和袁绍一样,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

“卢尚书既已堵住逆贼张让,为何却放这些逆贼离去?是了,逆贼以天子之命相胁。卢尚书不得已而为之。我若率军前去救驾,岂不是落得卢尚书一个下场?”…,

曹操想到这里,当即招过一将。这员偏将名唤张璋,同样是原大将军何进部属。他听到曹操唤他,当即提着带血的长剑走了过来。

“张将军辛苦。方才卢尚书派人来报。逆贼张让挟持天子与陈留王自谷门而出。无奈我仍需在宫中坐镇。这救驾一事,只得烦劳张将军了。”

曹操一副平易近人的笑脸,如实的把这份救驾大功送给了张璋。这突如其来的大馅饼,顿时砸得张璋晕头转向。不过他仍然把持着一份清醒,没有立即晕乎乎的接下这份大礼。

这时,曹操见张璋沉默不语,不由呵呵笑道:“既如此,烦劳张将军坐镇宫中。我亲率兵马前去救驾。”

一说完,曹操立马转身,吩咐身边亲兵召集部下。这一手顿时完全打消了张璋心里的迟疑。一见这块天大的馅饼就要从自己嘴边飞走,他赶紧一正神色,义不容辞的拱手说道。

“曹校尉身负大任。宫中形势不明,还需曹校尉坐镇。末将不才,甘愿为曹校尉分忧。”

张璋说完,仿佛生怕曹操拒绝似的,不容分说招呼过一百多兵卒,飞快的朝宫外赶去。曹操看着张璋领人飞快离去,不由暗自嗤笑一声,随即便继xù

率领着剩余兵卒展开搜索。

“功劳虽大,可惜却难以下喉。”

袁绍,曹操两人得到消息后不久,太傅袁隗同样得到卢植派来小校通传。他听到这个惊天消息,当即骇得面色苍白,浑身发软。要不是一旁有下人及时扶住,他差点就瘫倒在地。

“我见宫中升起青烟,原来宫中竟发生如此大变。张让逆贼,该杀,该杀!”

袁隗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不由恨声痛骂起来。骂了好一会,他恢复往日的冷静,当即吩咐身边下人。

“速速前去请袁司空,王司徒过府一叙。唔……再去告知百官前来太傅府,严令不得擅自泄露天子遭逆贼挟持出宫之事。再着令廷尉使人巡查街市,不得令民间再生动乱。”

一旁的那些下人见自家老爷这副模样,哪里还敢怠慢。众人连忙纷纷拔腿就往大门跑去。出到府外,众人一合计,各自决定了自己的去处。随后,众人便一哄而散,各自前去传话。

不多时,袁逢第一个赶到了太傅府。他进到府内,一见袁隗坐着沉默不语,不由焦急的开口问道。

“天子遭逆贼挟持出宫,乃光武帝以来从未有过之大事。你为何只是静坐,不加理会?”

“兄长莫慌。我已召集百官来府一叙。少时便可集思广益,商量出个对策。”

袁隗听到兄长责问,强颜欢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袁逢见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才将信将疑的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司徒王允也匆匆赶到。与袁逢一样,他也分外担心刘天和陈留王的安危。不过在袁隗的劝说下,他也只得按下心中焦虑,耐心等候百官到来。

百官散居洛阳城内各处,距离太傅府的路程不是一个小数目。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百官这才陆陆续续赶到太傅府。等到百官到齐,袁隗站起身来,清清嗓子,严肃的将卢植那里传来的消息如实的说了出来。

刚一说完,百官无不心惊肉跳。自从王莽篡位以来,堂堂天子被人挟持出宫这还是第一次。没人想到张让如此大胆,竟敢做出这等滔天大罪。…,

袁隗见百官面带惊色,却说不出半点建议。他不由心生一阵烦恼。过了好一会,他才抑制住情绪,语气平缓的吩咐道。

“如今卢尚书已传令各部前去救驾。我等只好暂且忍耐。我等虽手无缚鸡之力,却需尽快做好迎驾准bèi

。诸位不必惊慌,各自前去准bèi

。待消息传来,我等一同出城迎驾。”

袁隗这个主心骨已经有了计划,百官这才安静下来。随即各人纷纷告辞,按照各人官职,前去准bèi

迎驾事宜。

就在袁隗安定百官的时候,洛阳城外有两支兵马也有了动静。洛阳东郊一处营寨内,丁原遥望洛阳城内火光,两道眉毛紧紧的皱成了一团。

“莫非洛阳城中有大事发生。”

这时,一员身着甲胄,器宇轩昂的将领走到他的身旁。刚一走近,这名面白无须的将领便拱手禀道:“义父,方才卢尚书派人来传。逆贼张让挟持天子与陈留王自谷门而出,逃出宫外。”

“什么?”

丁原听到这话,双眼不由瞪得滚圆。片刻之后,他不假思索,当即下令:“奉先我儿,速速召集兵马……呃……等等。”

话只说到一半,丁原就阻止正要去召集兵马的吕布。吕布一时之间不知dào

该怎么做,不由迟疑的站在原地。这时,丁原凝视着洛阳方向,在心里沉吟起来:“天子已被逆贼所害。如今这假冒天子之人被张让逆贼挟持出宫,岂不是一良机?”

想到这里,丁原不再犹豫,望着一旁茫然不知所措的吕布吩咐道:“大军一起,动静甚大。恐逆贼听闻逃走,反而不美。奉先我儿,速去备马。你我二人前去救驾。”

吕布不知丁原心里打的算盘。他一听到要前去救驾,立马兴高采烈的飞奔而去。不一会,他牵着两匹马赶到了丁原身旁。丁原一见吕布连惯用的长戟都带上了,当即不悦的呵斥道:“张让逆贼不过癣患,何用如此兵器。只需长剑一柄足矣。”

吕布一听,立即拿起长戟用力往地上一拄,随即便扶着丁原上到马背。如今救驾立功才是最为紧要。既然义父不让带趁手兵器,那就不带好了。

不多时,丁原简单吩咐部下固守营寨后,便怀着无数心事,领着吕布策马奔出营寨。与此同时,洛阳西郊的西苑内,凉州牧董卓同样得到了卢植的通传。他一听天子被张让挟持出宫,当即喜不自禁的大声下令。

“来人,点齐人马,随我前去救驾。”

顿时,西苑内开始嘈杂起来。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随着董卓一声令下,这支西凉大军缓缓向黄河开拔。

这个时候,张让,段珪两人也遇到了麻烦。

第十五章 树倒猢狲散

张让撂下这句狠话,果然镇住了卢植。他原本打算暗中跟上去伺机救下刘天和陈留王。现在听到张让的威胁,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来人,号令各部速速前来救驾。”

卢植气得满面通红,盯着张让一行人匆匆离去的身影咬牙切齿的闷声下令。他真的被张让给气疯了。以前灵帝在位时,他虽然知dào

张让等十常侍大肆卖官鬻爵,扰乱朝纲,但是碍于灵帝宠信十常侍等人,也只得隐忍不发。现在灵帝驾崩,他却亲眼目睹张让等人挟持少帝与陈留王从容离去。这让他这个忠心耿耿的老臣实在是无法忍受下去。

无奈刘天和陈留王还在张让等人手中。他虽然愤nù

,但是顾及先帝血脉的安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让等人逃走。

直到过了近半个时辰,卢植这才领兵匆匆朝张让等人离去的方向追去。尽管这么做根本无补于事,但是这个忠心耿耿的老臣却已经打定主意。

“先帝啊,老臣无能,眼见天子遭阉党挟持,竟无力搭救,实当罪该万死。待救出天子,老臣定当以死谢罪。”

卢植老泪横陈,凝视漆黑的前方在心中发誓。他此时虽然算不得万念俱灰,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他只打算在救出少帝和陈留王后就自刎于圣驾前,以赎放走张让等人的大罪。

这个时候,张让,段珪两人也遇到了麻烦。他们两人挟持刘天与陈留王,带领着一同追随出来的手下离开谷门。刚逃出不过两里地,一个小黄门见身后御林军当真没有追上来,立即起了心思。

于是,这个小黄门有意识的故yì

落到队伍最后。其他人此时正人心惶惶,慌张逃命。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一等到落下一段距离,他不假思索,立即转向另一个方向拔腿就跑。

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能够迸发出惊人力量。

这句话一点不假。这个平时只是负责守宫门的小黄门一改以往懒散。短短一会功夫,他已经跑出老大一段距离。再过了短短一会,他就完全消失在夜幕当中。

这个小黄门成功悄无声息的逃掉并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但是时间一长,同样因体力问题落在最后的那个小黄门发觉比自己跑得还慢的同僚竟然一直都没跟上来。

“天可怜见,不想又有一人将被乱党杀死。”

这个小黄门心里暗暗为这个“可怜”的同僚感到惋惜。但是再赶了一段路程之后,他猛然醒悟过来。顿时,他只恨不得劈开自己脑门,看看里面到底塞了什么东西。他现在知dào

为什么那个同僚一直都没跟上来。

别人跑得,我为何跑不得?

这个小黄门反应过来,立即和刚才那个同僚一样,起了开溜的心思。于是,他一想到自己大可偷偷溜走,不再和少帝,陈留王这两个烫手山芋在一起那么显眼,立即就悄悄的告sù

了自己一个平素交好的小黄门。

“喂,方才有人偷偷逃走。不如你我也趁机逃吧?”

“现在逃命要紧,若是迟疑,你我皆会被乱党抓住。届时……呃……逃走?”

后者听到朋友的提醒,先是有些怨怼的抱怨一句,片刻之后便同样恍然大悟过来。于是,两人不声不响,故yì

落下一段距离后便慌不择路的逃向另外一个方向。

两个人悄悄翘队,动静虽说不大,但是足够引起其他人注意。当这一对难兄难弟跑路的时候,落在队伍最后的那几个小黄门很快就发xiàn

了。于是乎,这种想法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们脑海中。…,

没有任何犹豫,这几人不假思索,拔腿紧随前面三位先驱者的脚步,竞相逃往其他方向。这么一来,动静不免更大了。动静一大,其他还在恐慌中逃命的小黄门先后反应过来。不到一会功夫,除了紧紧跟在张让,段珪两人身后的那几人之外,其他人纷纷夺路而逃。

可笑的是,张让,段珪两人及其那几个始终没有转过弯来的小黄门竟然完全专注于逃命。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开了小差。

过了好一会,刘天跑得累了,打算放慢脚步缓缓气,顺便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追兵追来。这一看之下,他顿时乐坏了。

“哈,就剩这么几个人。要是他们也逃了。那机会不是更大了?”

刘天勉力忍住笑意,飞快的在脑海中盘算起来。又过了好一会,他见张让与段珪两人专心致志的忙着逃走,便假装跑不动慢下脚步。等到落下张让一米左右,他突然转过头来,一副很是好奇的模样向最后那几人低声问了一句。

“其他人都逃了,你们为何不逃?”

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刘天这句话一出,立即让这最后几人醒悟过来。这几人听到刘天的询问,顿时脚下一滞,愣住了。就这一愣的功夫,他们已经再次落后张让,段珪两人近一丈距离。

一见自己已经落后这么远,而张让,段珪都没注意到这个情况,他们哪里还不抓紧时机开溜。

常年呆在张让等十常侍手下讨生活。他们哪个不是奸猾非常。同享富贵可以,但是要一起共患难,没门。先前如果不是认定张让,段珪两人能够帮自己逃得一命。他们怎么可能肯老实的呆在张让,段珪两人手下。现在都已经逃出皇宫,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个时候有什么比得上自己安全逃走来得重yào



少帝,陈留王,这两人就像黑夜里的灯笼,十足一个吸引追兵的香喷喷诱饵。有张让,段珪两人充当诱饵,自己还有什么不满yì

的?

于是,这最后几人忠实的按照刘天所预想的那样,飞快消失在夜幕中。一见自己的计策成功,刘天不由大喜。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刚刚才落下那么一点,结果刚说完一句话就把张让抓住了。更令他郁闷的是张让还是头也不回就准确抓住他的手。

“可惜,可惜。要是这个死太监回头就好了。也许看到手下逃走,他会忍不住处置这些叛徒。到时候内讧起来也说不定。要是那样就好了。”

刘天心里叹息着,继xù

跟着张让,段珪两人逃走。直到过了快半个时辰,张让这才发xiàn

自己那些手下竟然全无踪影。这一发xiàn

,顿时气得张让三尸神暴跳。

“这些该杀的奴才。”

张让发狂似的厉声咆哮一句。看着张让那几欲癫狂的模样,刘天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匕首。就在他犹豫是不是该下手的时候,段珪气喘吁吁的声音立即打消了他的念头。

“张常侍……休怒。为……为今之计……我等还是尽快离去。若是耽误时机,追兵可就来了。”

段珪身材和张让差不多。两人在宫里的生活也差不多。但是他却一直夹着陈留王逃跑。一个九岁幼童虽然不重,但是好歹也有几十斤。相当于他扛着一个几十斤重的包袱赶路。跑了这么长时间,他着实累得不轻。但是命在旦夕之际,他一咬牙,竟坚持了下来。…,

看着段珪气喘吁吁的模样,张让这才稍稍气平。虽然因为不久前发生的事,让他对段珪感到不屑,但是如今只剩下段珪一人忠实的跟着自己。这又让他对段珪有了重新的认识。

想到这里,张让也难得大度一回。他走到段珪身旁,不由分说的从后者腋下夺过沉默不语的陈留王。然后他将刘天的手塞到段珪手上,和颜悦色的笑道。

“你我换换。也好让你歇息歇息。”

说完之后,他甚是赞许的拍怕段珪的肩膀,然后便夹着陈留王大步朝前走去。段珪见他主动揽下重活,不由感动得眼睛都开始模糊了。等他擦擦眼,张让已经走出了好几米。这时,他突然感到一股力量注入自己身体,脚下重新有了力qì



“快走。”

感到全身有了力qì

,段珪便不客气的将刘天向前一推。他同样是知dào

刘天底线的人。不过他却没有张让那么客气。

刘天受此一推,不由向前踉跄几步。要不是手被段珪抓着,他差点就因此摔倒。这样的遭遇令他很是恼火。只是畏惧段珪现在全部注意都放在自己身上,他只得老实的在段珪的推搡下向前走去。

一直走到半夜。张让四人终于抵达小平津。听着远处传来的哗哗水声,张让一颗心终于完全放了下来。到了小平津,再找一条船连夜渡河。过了黄河,只要穿上一声百姓衣裳,往山村里一躲。他自信再也没有人能够找到自己。

于是,他放缓脚步,夹着陈留王走向一块巨石。段珪这时也听到远处传来的哗哗水声。再看到张让似乎打算停下来休息,他连忙推搡着刘天走了过去。体力不是一会半会就能够恢复。一开始带着陈留王跑路,他已经消耗了几乎全部体力。后来虽然张让主动接下陈留王这个重负,但是他仍然气喘吁吁,双腿发软。

这时,刘天偷偷的观察着四周。只见这附近四下无人,除了虫豸不时鸣叫之外再无别的动静。天上虽然有着一轮明月,但是光线明显不足。稍微走远一点,就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

观察了好一会,刘天悄悄的摸了摸怀里的匕首,心里暗暗说道。

“是时候了……”

第十六章 动手

“总算逃脱了。”

段珪推搡着刘天走向张让,满心欢喜的在心里感慨一声。回想着这几个时辰所经lì

的辛苦,他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从一开始听到宫门外人声喧哗,再到紧随张让前去挟持何太后。何太后倒在自己剑下后,又跟着张让挟持刘天和陈留王在四处都有乱兵的情况下惊险逃出皇宫。直到这几个时辰的摸黑赶路。他感到自己仿佛已经过了好几年似的。

如今已经赶在追兵之前赶到小平津。他一想到再过不久就能够渡过黄河,从此逍遥余生,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高兴。兴奋之下,他不自觉的放松了对刘天的看管。

刘天原本就打算在这种环境突起发难,为自己挣得一线生机。现在感到段珪的心绪有所松动,他立即知dào

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时,段珪不满刘天走得太慢,又一次用力推搡了刘天一把。刘天当机立断,借着段珪这一推,顺势惊叫一声向前扑倒。与此同时,他的左手飞快的探入怀中,紧紧的攥着那柄救命匕首。

刘天这一惊叫,顿时引起了不远处张让的恐慌。小平津本是黄河一个重yào

渡口。几年前的黄巾之乱时,为了镇压黄巾之乱,这里更是置关戊守。常年都有一支兵马驻守于此。而刘天的惊叫声虽然不大,但是在这寂静无声的环境下,声音在空旷的平野上显得分外明显。

“速速堵住他的嘴!”

张让担心刘天这一声惊叫惊动守军,赶紧压低声音闷声提醒段珪。但是为时已晚。张让虽然刻意领着段珪,刘天避开戊所,但是想要安全渡过黄河,小平津却是必经之地。因此,刘天这声惊叫还是惊动了远处的守军。

段珪听到张让提醒,赶紧拉着刘天的手用力将其拉了起来。同时,他另一只手飞快迎了上去,准bèi

捂住刘天的嘴,防止这个给自己增加麻烦的小子再开口。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升起火光。与此同时,一阵人嚷马嘶伴随着习习夜风飘了过来。

一听到这些隐隐传来的声响,段珪慌忙在手上加了一把力,准bèi

给自己手上这个冒牌天子一点颜色看看。这时,刘天感到自己身体更快的被段珪拉过去,心里在刹那间奇异的冷静下来。在极度的冷静当中,他飞快拔出怀里的匕首,借势突然转身用力往后一窜。

原本段珪就大力将刘天拉起来。现在刘天这一加力。顿时,刘天仿佛箭一般的窜到段珪怀里。这个突发情况,立时把段珪愣了一愣。仅仅片刻,他突然瞪圆了双眼,张着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在剧痛之下,段珪艰难的低下头。却看到跌到自己怀里的刘天同样盯着自己。在不甚明朗的月光下,他惊恐的发xiàn

刘天双眼中闪现着丝丝寒光。

这样的眼神他已经看过很多次。能在复杂的皇宫里,他能够坐到中常侍这个位子,也没少做过暗杀挡着自己上位的对手的事情。等到他成功上位,这种活自然交给了自己的心腹。从这些心腹的眼中,他同样看过这种眼神。就像一个杀死杀父仇人的时候那种除之而后快的快意眼神。

这一瞬间,段珪在剧痛之中,眼前仿佛走马观花似的浮现出自己从入宫开始,一直到坐上中常侍这个位置的经lì

。没等他回过神来,一连又是几阵剧痛分别从胸口,腹部等等各处传来。…,

在接连剧痛之下,他意识飞快模糊。不多时,他只感到眼前一阵黑暗袭来。下一刻,他双目圆瞪,盯着远处的黄河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那瞪得滚圆,却没有半点神色的双眼仿佛在无声的控诉自己为什么明明快要渡过黄河从此逍遥后半生,结果却仍然难逃一死。

这时,刘天已经从极度冷静中脱了出来。他哆嗦着扶着段珪的尸首,任由段珪身上伤口流出的鲜血淌在自己身上,努力不让段珪倒下来。他同样被吓坏了。一开始巧之又巧的刺中段珪心口那一剑,直接把他的勇气给耗尽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一个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普通人。对于连鸡都很少杀的他来说。当匕首刺入段珪胸口的那一刻,他完全慌了神。感受着匕首入肉,继而传出的那“扑哧”一声轻响,他差点被吓得扔掉匕首逃走。

好在段珪很快就低下头来。他那充满惊诧,疑惑,愤nù

等等情绪的眼神,立即把刘天拉回到现实当中。

一看到段珪低下头来盯着自己,刘天一哆嗦,赶紧眼一闭,手上的匕首又飞快的在段珪身上补了几下。无奈他现在的运气并没有刚才那么好。不过这也算段珪杀死何太后的报应。他这几下乱刺,平白让段珪多受了不少苦头。

刘天虽然并没有像第一下那么干净利落,匕首直入段珪心脏,但是匕首始终是匕首。就算这几下称得上是拖泥带水的乱刺,也同样飞快带走段珪最后一丝生命。段珪身死,他也感到全身力qì

仿佛被人尽数抽走一般,浑身软绵绵的。

“不好,没力qì

了。该死,以前我怎么不知dào

好好锻炼一下身体。不然现在我拔腿就跑,谁还能追上我。”

刘天浑身发软,心里惴惴不安的埋怨着自己。这段时间被拖着跑了这么远,他已经精疲力竭。刺死段珪后,他更是提不起半点力qì



这时,张让见刘天与段珪两人突然一动不动,心里惊疑不已。直到这个时候,他仍然想不到一直以来表现十分老实的刘天会暴起发难。他更想不到当初那柄给刘天刺杀太后,事后当做刘天自尽之物的匕首会收割走自己最为忠心的党羽。

“段珪?”

张让惊疑不定的低声暗叫一声。但是现在段珪已死,又怎么可能做出回应。久久不见回应,远处又出现点点火光。他哪里还敢继xù

在这里久留。于是,他当即立断,夹着陈留王快步走向段珪,刘天两人。

“不好。”

听到身后传来索索脚步声,刘天暗道一声,强提全身刚刚积蓄的一点力qì

,依旧一动不动缩在段珪尸首怀里。只等张让靠到近前,就拼尽全力发起奋力一击,了结这个大太监的生命。

“该死,我真是没用。”

刘天缩在段珪那开始冰凉的怀里,发软的双手紧紧攥住匕首,不住的在心里暗暗叫苦。张让正快步赶来。这寥寥距离,自己又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干净利落解决张让的几率简直无限接近于零。

“横竖躲不过这一劫。MD,拼了!”

刘天紧张的倾听着渐渐接近的脚步声,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但是他的打算很不错。张让又怎么可能是那种蠢到极点的废物。他见刘天和段珪久久不见动弹,心里顿时起疑。一起疑,他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最后,他夹着陈留王站在距离刘天,段珪两人一丈左右的地方,警觉的观察起来。…,

“糟糕,被他发xiàn

了。”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刘天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下窜过这么长的距离,他完全没有把握。一时间,他越发痛恨自己在穿越之前的颓废生活。

“段珪?段珪……”

这时,张让再一次压低声音呼喊段珪的名字。段珪已经永远开不了口,自然无法回应。等了好一会,他一直没得到段珪的回应。于是,他心知不妙,立即当机立断转过身来,朝远方跑去。相比起刘天这个冒牌天子,显然是自己手上这个货真价实的汉室正统血脉更有价值。

不料他刚刚抬脚准bèi

撤tuì

,突然感到右臂上一阵剧痛传来。剧痛之下,他不禁痛呼一声,右臂下意识的松了松。这一松,陈留王立即落到地上。

“怎么了?”

刘天正在为自己的计划泡汤感到懊恼。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张让一声痛呼,他连忙一把推开段珪的尸首,飞快的抬起头来。

刚一抬头,他就看到张让捂着右臂不住压低声音叫痛,而在其脚下,一个小小的人影正飞快的手脚并用窜向远处。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哪里还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机会!”

刘天见状,眼前顿时一亮。他不再犹豫,紧紧握着匕首,提起全身好不容易聚起的一丝力量,鼓足勇气奋力扑向正背对着自己,准bèi

去追陈留王的张让。

“啊!”

片刻之后,一声惨叫霎时响彻着在这空旷的平野上。随着这声嘹亮的惨叫,远方的火光陡然加快速度,飞快朝这边赶来。

“你……”

张让突然遭到背后偷袭,不禁气急败坏,下意识的转过身来。不料他刚一转过身来,还没等看清楚刘天的影子,就看到一团黑影窜到自己怀里。片刻之后,他只感到胸口,腹部接连传来几阵剧痛。

不消说,这团黑影当然就是背后给了张让一下的刘天。刺死段珪的那段经lì

,他已经有了一点经验。刚一刺下去,他立即飞快的抽出匕首。这时,张让恰好转过身来。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次依样画葫芦,合身扑上又是一阵乱刺。

又连连中了几下,张让也不是神仙,当然受不了。每一下都带走他大部分气力。等到刘天耗尽全身力qì

,抽出刺入张让身体的匕首时,张让已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只有他那如同段珪一样瞪得滚圆的双目,才忠实的表现出他的不甘。

刘天现在已经顾不得关心张让是不是死不瞑目。刚才刺的那几下已经彻底用尽了他全身的力qì

。感到张让的身体不再动弹,他连忙一把推开已经开始渐渐变凉的尸体。随即他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休息一会,他意识到自己不该继xù

留在这里,现在不跑路,还等什么时候。不料他用尽刚刚才积蓄的一点点力qì

站起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第十七章 闵贡

刘天悔得肠子都青了。不是因为自己竟然杀了人感到后悔。而是他后悔自己穿越前为什么不多多锻炼一下自己的小身板。以至于这个最需yào

体力的时候竟然老半天才积攒下这么一丝力qì



这时,只见在距离他一两里路左右,点点火光仿佛夏日的萤火虫,密密麻麻的横越老长一段。就好像一张大网已经拉好,正在进行捕鱼作业似的。人嘶马鸣伴随着略带湿意的习习夜风距离他越来越近。

“我的天,这么多人!”

刘天见状,心里叫苦不迭。见前面的路已经被堵,他赶紧转身,拼尽全身力qì

,拔腿就往后方逃去。好不容易才摆脱张让,段珪两人,他哪里愿意被人抓住,然后再送回那个被他视为火坑的皇宫。

十常侍已经全灭。但是他也还没自大到相信自己可以安心的做这个皇帝。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知dào

自己的底细。

不料他刚刚跑出两步,突然感到有人正用力拽着自己。惊疑之下,他连忙回过头来,却看到一个小小人影正紧紧抓着自己衣襟。他再定睛一看,借着不甚明朗的月光,依稀看清楚了这个小人的相貌。

“陈留王?他什么时候跑过来的?我怎么没注意?”

刘天看到是陈留王抓着自己,心里惊疑不定。但是片刻之后,他就被陈留王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给打败了。

这时,陈留王浑身上下都是草屑,污泥,甚至白嫩嫩的小脸蛋上都被污泥占领了半壁江山,变成了小花脸。看到他那可伶兮兮的模样,又看到他一副别扔下我的可怜表情看着自己,刘天心软了。

尽管他和陈留王相识只不过才是几天的时间,但是陈留王对自己的依恋却让他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名义上的弟弟。看着可怜兮兮的陈留王,他忍不住自我解嘲的低声自言自语。

“也罢,反正现在我也没有逃走的体力。回宫就回宫吧。我不信还有那么长时间,就找不到一个逃走的机会。”

刘天转过身来,蹲在陈留王面前用衣袖仔细擦掉后者脸上的污泥。他不打算逃了,也没机会逃走了。就刚才耽误的那一点点功夫,远处的火光已经飞快接近到了只剩一里左右。这短短距离,他知dào

自己这两条腿根本跑不过人家四条腿。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浪费了这个逃走的机会,那我还是继xù

假冒这个天子吧。只是那个丁刺史……”

他一边仔细的清理陈留王脸上的污泥,一边有些心灰意冷的苦笑着。而陈留王这个时候仿佛也从今天的噩梦中清醒过来,乖乖的让他清理。但是一双满是污泥的小手却仍然紧紧的抓住刘天的衣襟不肯放手。

不一会,刘天擦掉陈留王脸上的污泥,便心事重重的站起身来。他刚一站起来,就发xiàn

陈留王还是一直紧紧抓着自己不放手。仿佛生怕一放手,就会失去这个哥哥似的。

看到陈留王那已经干干净净小脸上的紧张,刘天不禁莞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他笑着在陈留王稚嫩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轻声安慰道。

“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听到刘天这句话,陈留王脸上的紧张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灿烂的笑容。看着他的笑脸,刘天惊奇的发xiàn

自己现在竟然感到很满足。…,

这时,一队骑兵高举火把赶到了这里。刚一抵达刘天与陈留王附近,这队骑兵立即训liàn

有素的左右合围。不一会功夫,刘天与陈留王就被围了个严严实实。

刘天看着面前这些高举火把,手持长矛的骑兵,安慰式的将陈留王拉到身后。然后他昂首朝着这些兵卒大喝一声。

“来者何人?朕乃大汉天子,若是救驾,还不速速见驾。若是逆贼,朕在此恭候!”

话音刚落,一将策马匆匆感到那些兵卒身后。随即,这个将军飞身下马,匆匆分开面前兵卒奔了进去。一见到昂首而立的刘天,他慌忙单膝跪下,垂首拱手应道。

“河南中部掾闵贡,拜见陛下。”

随着闵贡话音落下,周围那些兵卒竞相下马。不多时,众兵卒跪在泥地上齐声呼喝一声:“拜见陛下。”

刘天听着周围传来的呼喝声,心里既是激动,又是惶恐。作为一个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现代人,他哪里试过被众人下跪这种待遇。说不激动,那绝对是假的。但是他也明白一个道理。

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现在倒是爽了。可以享shòu

高人一等的待遇。但是将来自己假冒天子的事情一旦泄露。压死天子,继而假冒天子。只是这两项大罪,自己也绝对逃不了车裂之刑。

在这种纠结的心思下,刘天思绪万千的轻叹一声,然后勉强打起精神,努力做出和善的表情笑道。

“闵将军救驾有功,不必多礼,请起。”

“末将惶恐。救驾来迟,陛下受惊了。”

听到刘天的话,闵贡激动不已,再一次毕恭毕敬的向刘天请罪。不过这一次他却是双膝跪在地上。

少时,闵贡站起身来,高举大手一挥,然后大步走向刘天。随着他的大手挥下,那些兵卒立即训liàn

有素的列起队来。等他走到刘天身前,众兵卒已经列队完毕。

这时,闵贡走到近前。借着火光,他这才发xiàn

刘天浑身鲜血。而血迹当中点点污泥,弄得刘天全身衣物又红又黑。当真邋遢得一塌糊涂。这一看之下,他立时大惊失色。继而深深的埋怨自己。

刚才他在屯所,突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一声惊叫。作为驻守黄河重yào

渡口小平津的将领,他已经得到卢植派出的人通报。他知dào

张让,段珪两个阉人挟持少帝和陈留王逃出皇宫。突然听到这声惊叫,他立即想到了这一点。

于是,他不敢怠慢,立即点兵,打起火把,循着声音追了过来。无奈惊叫声只有那么一声,而且还是从极远处传来。只有这么一点点线索,又怎么可能快快找到少帝和陈留王。无奈之下,他只好摆出一字长蛇阵,拉网式的搜索起来。

等到刘天偷袭张让得手,张让在剧痛之下失声叫出声来。这才给他指明方向。听到张让那声临死前的惨叫,他不敢怠慢,唯恐张让,段珪两人丧心病狂,加害少帝和陈留王,立即亲领一支骑兵策马循声赶来。

刚到达附近,他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起来就要逃走。一看之下,他差点被吓得摔下马背。一个黑影想要逃走,周围又没有别的人影。岂不是明摆着张让或者是段珪下狠手,杀害了少帝和陈留王。一想到天子和先帝另一血脉遭到毒手,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摔下马来。好在手下这些骑兵常年相处,深知他的想法。…,

于是,这些骑兵留下几个人照顾他后便策马飞奔而来。为了确保不然杀害天子的逆贼逃走。他们非常自觉的一字排开,朝那个黑影围去。没过多久,他们就把刘天和陈留王团团围住。

这个时候,闵贡已经恢复过来。一见手下围住了那人,他当即怒发冲冠,甩开身旁几人,飞身上马,策马飞快朝这边赶来。不料他刚到了附近,就听到刘天那声大喝。

这一喝之下,他顿时打了个激灵。旋即他便欣喜若狂的再加一鞭。再然后就是刚才那一幕了。

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误会,闵贡羞愧得无地自容。而且他临行前匆匆点兵,没带替换衣物。现在一见刘天和陈留王两人身上污秽不堪,他当真是束手无策。

脱下自己的衣服给陛下穿吧。自己区区一个河南中部掾,自己的衣物怎么配穿在天子身上。自己都认为自己的衣物没有那个资格。自己手下这群大老粗当然更加不行。

但是不给吧。堂堂天子穿得比自己这个小小的河南中部掾还要邋遢。万一被别人看到了,自己哪里还有脸面见人。就算不被喷死,也要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羞愧而死。

一时间,闵贡纠结不已。不过这个时候,刘天也正在心里盘算着。没有时间注意身旁闵贡此时的表现。

身处绝境不可怕。可怕的是身处绝境,身边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都没有。

“闵贡?这个名字没听说过。这么说,他不是三国名将?呸呸呸……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竟然还挑三拣四。看他这样子,应该也是那种拥护皇室正统的武将。不管了。先想办法收服他再说。

想到这里,刘天立即和颜悦色的拍了拍正在纠结之中的闵贡:“闵将军赤胆忠心,朕回宫之后定当重重有赏。”

刘天这番有意拉拢的话惊醒了闵贡。发觉自己竟然在天子面前走神,他赶紧再次跪倒在地谢恩。

“得陛下另眼相看,末将不甚惶恐。末将愿以此鄙贱之躯,誓死报答陛下大恩。”

“将军请起。”

刘天听到闵贡的效忠之词,不禁乐呵呵的伸手去扶。有了闵贡这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到时候再想办法让他统帅御林军。他自信这次回宫,再也不会像前段时间那样只能束手待毙。说不定除了能保住自己小命之外,还能够风风光光的过一把皇帝瘾。

想到自己原本黯淡无光的将来终于出现了一线光明,刘天满足了。一时间,他沉浸在幻想中沉默下来。

不料就在这时,一声呼哨打断了他的思绪。

第十八章 初遇吕布

刘天听到这声呼哨,猛地清醒过来。他顾不得继xù

琢磨今后的对策,连忙抬起头来。

“列阵。”

这时,他身旁的闵贡已经不再纠结。只见他面色严肃的一声令下,那些原本就在警戒当中的骑兵立即飞身上马,随即便在他与闵贡面前列阵。

借着这四百多骑兵列阵的空隙,刘天赶紧顺着这些骑兵的列阵方向望去。只见远处两匹马正飞快的在月光下疾驰。短短功夫,这两匹马已经接近军阵。

“来者何人?大汉天子在此,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闵贡见这两个骑马飞奔而来的人见到军阵仍然不减速度,连忙走上前去,分开手下骑兵来到了最前面大喝一声。但是那两人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依旧策马疾驰而来。

“迎敌!”

闵贡见状,毫不犹豫,当即一声令下。顿时,众骑兵齐齐一声呼喝,纷纷举起手中长矛,摆出突击的架势。这时,那两人终于有了反应。

“吾乃并州刺史丁原,得知陈留王与陛下在此,特前来见驾。”

当中一人见对方摆出突击的架势,只得大声说出自己身份。他心里很是不甘。拜见一个冒充天子的逆贼,而且还是自己违心搞出来的冒牌天子,他怎么肯对其行君臣之礼。但是十常侍已死,世上知dào

这个冒牌天子身份的人只剩下自己一个。在别人眼里,这个冒牌天子却是不折不扣的真命天子。在他眼里,面前这个天子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逆贼。

这也是他不带本部三千兵马,只带义子吕布前来搜寻张让,刘天等人下落的原因。在他原本的计划中,自己只要率先找到张让一行人。然后命吕布解决张让等阉人,自己则趁机将假冒少帝的刘天除掉。

这样一来,既可以解决掉刘天,以报少帝惨死的大仇,又可以立下救驾大功。更加重yào

的是何进,十常侍已死,能够安安稳稳的将皇权顺利交到陈留王手里,维护汉室正统。这个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好。但是他却没料到刘天与陈留王先被别人找到。至于张让等人是死是活,他现在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情去计较。

就在丁原纠结的报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刘天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声音他死了都忘不了。但是听到“并州刺史丁原”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终于知dào

那天那个答yīng

自己假冒少帝的丁刺史是谁。

“丁原?我擦……他就是丁原!这么说,吕布就要出现了?”

刘天听到丁原的名字,那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竟然直到这个时候才知dào

那个丁刺史竟然就是丁原。喜的是自己终于就要能见到三国第一战神吕布的英姿。更加重yào

的是自己还有可能抢在董卓收服吕布之前把他抢过来。增加手上的筹码,保住自己小命。

他虽然不精通三国历史,但是曾经正好kàn

过那一集《三国演义》。为了赤兔马和官爵,吕布取了丁原首级向董卓效忠的故事此时在他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来。

枪杆子里出政权。

有了兵权,就像大将军何进一样。虽然不学无术,但是人人都老老实实。这一刻,他无比热烈的期待与吕布见面。

没有兵权,这不是问题。有三国第一战神吕布在,自己再聚集个百八上千御林军没有问题。谁不服?找吕布单挑好了。只要不弄得太多,想那些起了心思的家伙不会放在心上。到时候吕布统领御林军。外面再有闵贡这个忠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内一外慢慢发展,怎么说都要比前段时间好得多。…,

自己虽然没有赤兔马,但是身为众大臣眼中的天子。官爵不是想给什么就给什么,随自己高兴。再加上自己这个汉室正统的名头在,说服吕布这个有勇无谋的三国第一战神问题应该不大。

这个时候,他由衷的感谢这个时代注重汉室正统。要是自己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就算说破天,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刘天暗暗吞口水,幻想自己收服吕布的时候,丁原已经带着吕布抵达军阵面前。这时,闵贡见这两人直到这个时候还不下马拜见陛下,当即义愤填膺,指着丁原怒喝起来。

“大胆,既已知陛下在此,为何不下马拜见?”

心事重重的丁原被闵贡这一怒喝,气得差点漏了嘴,把刘天假冒天子的秘密说了出来。好在他反应及时,连忙抑制住自己说话的冲动。随即,他也不愧能做到并州刺史这个位子,立即想到了借口。

“陛下既安然无恙,我需尽快回京通报,安排銮驾前来迎接陛下。事不宜迟,堂堂天子,岂能如此狼狈回宫。奉先我儿,你留下保护陛下安危。若陛下少了一根汗毛,定斩不饶。”

丁原先是在马背上遥向军阵后面的刘天和陈留王拱手,然后偏头叮嘱紧跟在身后的吕布。吕布见自己有机会充当大汉天子的护卫,连忙应声不迭。他却不知dào

丁原根本就是不想向那个冒牌天子行跪拜之礼。只是情急之下才把他推出来顶缸。不然天子有难,做臣子的没有表示,不免天下人都要送上一顶不忠之臣的大帽子。

随后,丁原不愿在此久留,立即勒过马头,飞快朝洛阳城方向疾驰而去。见丁原离去,吕布赶紧整整身上甲胄,然后一跃而下,大步走向闵贡。难得有机会在天子身边露脸,他不愿给天子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这时,刘天见丁原策马离去,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稍稍放下。随即,他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猛烈跳了起来。他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吕布,吕奉先被丁原留下。这种机会可是难得一遇。要是放过了这个机会,指不定就没有下次了。

想到这里,他不再迟疑,立即拉着陈留王的小手迎了上去。陈留王虽然奇怪刘天为什么这么在意一个尚无官职在身的人,但是也忠实的跟了上去。

不一会,吕布穿过军阵。刚一穿过军阵,他就惊愕的发xiàn

一大一小,浑身肮脏不堪的年轻人朝自己迎了过来。被众多骑兵严密保护,他哪里还不知dào

这两个人就是少帝和陈留王。顿时,他又惊又喜,连忙推金山,倒玉柱,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向刘天与陈留王行了个大礼。

“草民吕布,拜见陛下。”

他虽然是向两人行大礼,但是嘴里说的却只有刘天一人。刘天见状,连忙拉着陈留王快走几步,走到他身前。

“不必多礼。”

刘天笑眯眯的伸手拉住吕布的双手。他本意是想主动示好,以显示自己礼贤下士,易于亲近。不料他用力一拉,吕布却纹丝不动。感受着吕布那双大手上传来的力道,他忍不住暗暗称赞起来。

“不愧是三国第一战神,力qì

好大。”

这时,吕布察觉刘天想要扶自己起来,连忙受宠若惊的顺势站了起来。他可不敢让这个可以给自己荣华富贵的天子尴尬。更何况天子似乎对自己很有好感。一想到自己的荣华富贵就要全寄托在刘天身上,他连忙脸色一正,扶着腰间长剑走到刘天身旁,开始自己护卫的工作。…,

看到吕布一脸严肃,双眼警觉的观察着四周,刘天感到非常满yì

。这个开局非常理想。吕布对自己十分恭敬。想来要收服他也用不了多久。

“有门。”

刘天在心里暗爽一声。随后,他便开始有意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吕布闲聊起来。而后者认定他就是天子,自然有问必答,竭力满足。

“将军善使何种兵器?”

“回陛下,末将善使长戟。”

“长戟?不是方天画戟吗?”

“多谢陛下赐名。”

“呃……呵呵。”

“……”

就在刘天想方设法和吕布套近乎的时候,洛阳附近,一支大军正连夜往小平津赶来。在中军一辆马车上,一膘肥体大的中年人面色阴晴不定,仿佛有心事困扰一般。

这人就是得到消息,连夜赶来抢功的凉州牧董卓。先前奉何进之命进京,但是一路行来,在女婿兼谋士李儒的建议下,他有意放缓行军速度。他本来打算以此为借口,趁机向何进要求给自己加官进爵。不料张让等人竟然提前发难。随后得知张让挟持少帝逃出洛阳城,他便喜不自禁的率军出来寻找张让等人的踪迹。

这个消息,董卓又是惊喜,又是惋惜。惊喜的是自己有机会立下救驾大功。惋惜的是何进被十常侍杀害,自己原本的打算尽数泡汤。

不过很快他就释怀。相比起向何进请求加官进爵,增强势力,他更愿意得到救驾大功。大将军一死,凭借自己这二十万西凉大军。自己不是下一任大将军,哪个还敢和自己竞争这个位子。

于是,他脸上的阴沉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则是满面红光。这时,他犹自感到大军行进速度太慢,当即站在车上大喝一声。

“文优何在?”

当即,李儒策马赶到董卓马车前。董卓也不多看他一眼,只是沉声下令:“文优听令,我命你率大军回转西苑驻守。不得有误。”

“文优领命。”

李儒欣然接下了这个任务。不等他动身,董卓又叫住了他:“少时你便进城打探消息。一有消息,立即来报。

吩咐完毕,董卓大喝一声,率领着三千西凉铁骑飞快的脱离了大部队。

第十九章 吕布VS董卓

“陛下请更衣。”

闵贡这个时候不再纠结,径直脱下甲胄与内衣献给刘天。尽管认定自己的衣物有辱圣体,但是总比让天子穿着一身污秽不堪的衣物要好。一旁的吕布见他这么做,立即紧随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献给陈留王。

等到刘天和陈留王两人换下那身脏衣服,闵贡已经牵来了两匹马。这时,吕布一见闵贡又抢在自己前面向少帝和陈留王表现,心里不免悻悻的暗骂一声。

“媚上小人,该杀。”

这个时候,刘天看到闵贡牵来两匹马。心念一转,他立即笑眯眯的抓住正在嫉妒的吕布右手朝闵贡走去。他正愁没有机会和吕布独处。现在正好可以借和吕布同乘一骑的机会试探一下。就算不能收服吕布,至少也要为今后的计划做好铺垫。

“奉先与我同乘一骑,可好?”

刘天一边拉着吕布走向闵贡,一边笑眯眯的问了一句。吕布听到刘天竟然主动要求和自己同乘一骑,心下不禁心花怒放。等走到闵贡身前,他大步一迈,接过闵贡手上的马缰,临了还炫耀似的瞥了闵贡一眼。无奈闵贡心里全然没有抢功的念头,对他不理不睬。这让他心里好一阵失望。

“陛下请上马。”

吕布在闵贡这里自讨了个没趣,只得转身恭恭敬敬的扶着刘天上到马背。对于刘天来说,骑马可真是个稀罕事。他上了马背,心情有些激动的遥望四周。这一刻,他真的有了种君临天下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也仅仅是一闪而过。

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虽然十常侍一死,现在的情况要比前几天要好上不少,但是丁原还活着。而且董卓也即将登场。董大胖子火烧洛阳的事迹,他可是清楚得很。虽然自己新收服了吕布,闵贡两人,但是面对拥有二十万西凉精兵的董大胖子。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等到他回过神来,却发xiàn

吕布并没有上马,只是站在马下牵着缰绳。于是,他不免好奇的问了一句。

“奉先还不上马?”

吕布此时正在纠结当中。刘天热情邀请他骑同一匹马。他兴奋过后却不敢这么放肆欣然领命。天子毕竟是天子。他虽然有勇无谋,但是也知dào

自己区区一个草民,真敢这么蹬鼻子上脸,将来说不定会传出恃功藐上之类的谣言。这对自己今后的仕途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一脑子稻草的草包。一听到刘天询问,他赶紧诚惶诚恐的拱手回道:“草民身鄙体贱,恐有污圣体,故不敢上马。”

刘天好不容易等到诱拐吕布的机会,哪里愿意就这么放手。只见他脸一板,直视吕布脱口而出。

“你乃天下第一猛将,怎么可能有污圣体……”

话一出口,刘天猛然醒悟过来自己这句话露出了破绽。于是,他赶紧闭嘴,心里惴惴的飞快思索着对策。不经意间说出这句话来,自己又该怎么向闵贡等人解释。万一因为这一点点破绽导致前功尽弃,令闵贡等人心里起疑。那可真的叫做欲哭无泪了。

好在闵贡等人要么就在警戒,要么就在伺候陈留王上马。没人注意刘天与吕布之间的对话。而吕布却因为刘天那句“你是天下第一猛将”感到欣喜若狂。

堂堂天子亲口称赞自己是天下第一猛将。吕布只感到一股莫大的幸福迎面扑来。有天子这句称赞,自己还有什么得不到的。至此,他不再犹豫,当即下跪,向刘天大表忠心。…,

“末将愿誓死效忠陛下!”

刘天一见吕布下跪发誓效忠自己,差点乐得咧开大嘴笑出声来。他万万想不到自己还没有明确对吕布表达招揽之意。结果吕布竟然非常自觉的向自己表示效忠。一时间,他的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朕得奉先,如虎添翼也。”

心情大好刘天立即翻身下马,洋洋得yì

的很是拽了一回文。下了马,他便笑呵呵的伸手去扶跪在地上的吕布。既然人家已经主动效忠,自己不做点表示又怎么行。

吕布见刘天又一次称赞自己,甚至还下马来扶自己,脸上浮现出按捺不住的喜色。自己拜丁原为义父,为的不就是想博得一个官职,扬名天下。现在天子接受了自己的效忠,岂不是比丁原这个区区并州刺史更能让自己飞黄腾达。

“陛下谬赞。愧杀末将了。”

想到这里,吕布立即起身,受宠若惊的借着刘天的双手站了起来。然后他又恭恭敬敬的扶着刘天上马。不过已经得到天子赏识,他却是不敢得寸进尺,与天子共骑。就算天子亲开金口,自己也不能给天子留下一个不好印象。

刘天见状,又再次邀请吕布和自己共骑一马。不料吕布此时已经打定主意,死活不肯。只是牵着马缰,一副甘愿为天子做一牵马之人的模样。他又劝过几次,吕布始终不愿上马。他也只好就此作罢。

这时,陈留王也在闵贡的伺候下坐上了马背。等到闵贡也上马以后,刘天意气风发的率先大喝一声。

“回宫!”

“喏!”

仿佛是应和刘天这声大喝似的,那几百早已准bèi

妥当的骑兵齐齐应和一声。旋即,刘天在前打头,陈留王一骑紧跟在后。一行人借着月光,星夜朝洛阳赶去。

一路无话。等到天色开始亮了起来。一行人已经抵达北邙山附近。又走了一会,突然远处一阵尘烟升起,尘烟之中数面旌旗隐隐若现,一阵嘈乱的马蹄声也随即传了过来。

吕布见状,连忙停下脚步。随后,他恭谨的转身向马背上正在惊疑前面那支兵马的刘天拱拱手,随即大步走到闵贡面前。只见他一拱手,朗声说道。

“闵将军,吕某不曾携带兵器。请闵将军暂借一柄兵器。”

前面来军不明底细。这个时候正好是自己表现的机会。吕布哪里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无奈昨晚他在丁原的吩咐下匆匆赶来,没有把自己惯用的长戟带在身上。不得已,他只好有些不情不愿的向闵贡借兵器。

闵贡忠心耿耿,没有那种争功的念头。一听到吕布向自己借兵器,他不假思索,当即大手一挥。不一会,一个骑兵策马赶上前来,将手上的长矛递给吕布。

吕布接过长矛,在手上掂了掂。这长矛虽然不太趁手,但是总好过赤手空拳。他感到这长矛并不影响自己,便向闵贡拱一拱手,以示谢意。随后,他大步走到刘天马前,用力将长矛往地上一拄。

与此同时,闵贡也没闲着。只听得一声呼哨,这几百骑兵立即驱马赶到刘天两旁列起阵来。不一会,这几百骑兵已经将刘天左右团团护住。

就在刘天这边飞快行动起来的时候,远处那支兵马也赶到了近前。一见对方靠近,吕布也不去看对方那几面旌旗,当即不假思索气沉丹田大喝一声。

“天子圣驾在此,来者还不速速下马见驾!”…,

吕布这一声大喝,震得马背上的刘天耳朵隆隆作响,但是又心旷神怡。他虽然知dào

古代行军打仗主要以将为主,但是终究没有亲身体验,想象不出那种热血澎湃的感觉。现在自己亲身体验一员猛将叫阵,这才感到这么令人激动,令人热血沸腾。

“有吕布在手,我还愁不能化险为夷吗?”

刘天一时间只觉得上天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前几天让自己担惊受怕,但是现在……他却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在皇宫里的安危。

就在刘天遐想万千的时候,迎面而来的那支兵马在吕布这声大喝之下停了下来。不一会,一辆马车驶出队列,来到前面。吕布见状,当即又是一声大喝。

“大胆,见到圣驾还不速速下车见驾!”

如今他自恃深受天子赏识,哪管这支兵马是谁领军。不服最好,还能在天子面前一展身手,也好在天子心里的地位更加提高一点。

他这一声大喝刚刚落下,对面那辆马车上便下来一个膘肥体壮的胖子。这自然就是得知少帝和陈留王被劫到小平津后连忙赶来的凉州牧董卓。

董卓下车后,立即跪倒在地,毕恭毕敬的恭候刘天等人。吕布见状,不由有些气馁。这时,刘天看到这个胖子,又看到对面旌旗上那个大大的“董”字,心里立即明白这就是历史上那个放火烧洛阳的董大胖子。

“董卓出现了。难道还是按照历史趋势,让他生起废帝的念头?不行,这绝对不行。”

刘天心里盘算完毕,立即吩咐吕布:“奉先可愿随朕同往?”

对于刘天的要求,吕布当然不会反驳。只见他转过身来朝马背上的刘天拱拱手,随即牵着马缰大步迎了上去。闵贡见状,唯恐刘天有失,连忙一声令下,率领那几百骑兵紧紧跟了上去。

不一会,刘天来到正跪在地上的董卓面前不远。这时,董卓听到马蹄声渐近,连忙起身想趁机邀功。不料他刚一动。吕布当即眼一瞪,指着他大喝一声。

“大胆,陛下不曾唤你起身,跪下!”

董卓一听,当即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在西凉还从没有被人这么喝骂过。先前被两次喝骂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又挨了第三次。一时间,他忍不住抬起头来,双目几欲喷火的直视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子。

不料吕布此时正在爽头上,哪里理会董卓那愤nù

到了极点的眼神。一见董卓不但不下跪,反而还直视过来,他不由火冒三丈,眼一瞪,厉声喝道。

“圣驾面前岂容你放肆。”

吕布一边喝骂,一边横眉竖目,将手上长矛往身前一横。那副模样,仿佛只等董卓反驳就立马赏他一下似的。

董卓虽然身为执掌一州兵权的凉州牧,但是一见威风凛凛的吕布根本不拿自己当回事,当下就软了下来。无奈之下,他只好重新跪下,强按心中怒气,恭恭敬敬的向刘天请安。

“凉州牧董卓前来救驾。今见陛下安然无恙,臣不胜喜悦。”

看到这一幕,刘天心里一动。他盯着跪在地上的董卓,心里暗自盘算着:“这就是董卓?怎么这么软弱?这么看来,历史上董卓霸占洛阳一定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刘天不再迟疑,当即沉声说道:“不必多礼。待回宫之后,朕自有封赏。”

“谢陛下。”

董卓不知dào

刘天心里的想法,只是毕恭毕敬,规规矩矩的叩首谢恩。随后,他站起身来,勉力按下怒气转身向自己手下沉声下令。

“护送陛下回宫!”

第二十章 董卓的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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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提刘天一行人在董卓大军的护送下回洛阳。这个时候,洛阳城里,各文武大臣无不行色匆匆。就在昨夜,并州刺史丁原带来少帝与陈留王的下落。于是,在司徒王允,太傅袁隗的组织下,人人各自准bèi

出城迎接天子回宫。

当天际出现一线鱼白,太傅府内,袁隗神色疲惫的坐在正厅。十常侍挟持少帝和陈留王逃出洛阳。让他这个太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半刻也坐不住。好在半夜时分,并州刺史丁原带来了少帝和陈留王的消息。这才让他紧绷的神经缓了下来。再经过几个时辰的准bèi

,终于赶在天亮之前大致做好了迎接天子回宫的准bèi

。这半夜的劳累,让他这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当真吃不消。

没过多久,一个下人匆匆走进正厅。袁隗不等下人禀告,就轻叹一口气,强打精神站起身来。果不其然,他刚一站起身来,那个下人就拱手禀告。

“老爷,马车已经备好。百官也已在城外等候。只等老爷出城便可启程迎接圣驾还宫。”

“嗯,下去吧。”

袁隗听到这个消息,不由振作精神应了一声。随即他站起身来,一丝不苟的整整衣冠,然后大步朝府外走去。他出到府外,就见全身披挂的袁绍迎了上来。

“随我上车说话。”

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神色疲惫的吩咐一声。袁绍对他这个家族中执掌大权的叔叔不敢有所怠慢。于是,在袁绍的搀扶下,两人上到马车。

不一会,马车徐徐开动。这时,袁隗打起精神,认真的盯着袁绍。袁绍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只得没话找话,让自己从这种气氛中挣脱出来。

“叔父为何阻我离京?凉州牧董卓已率二十万西凉精兵赶赴洛阳。当日大将军下令外军进京诛杀十常侍。有一人言董卓乃虎狼。十常侍不过土狗。今为逐土狗而招一虎狼入京,非明智之举。”

袁隗听完,并不说话。他只是又看一眼袁绍,然后便闭上双眼淡淡说道:“董卓虽是虎狼,却终究不过一介外军。朝廷之上,又岂是一鲁莽匹夫可以妄为。莫说二十万大军,就是百万大军,在我等朝廷栋梁面前,也只管叫他俯首帖耳。”

袁隗这一席浑然不放在心上的话,听得袁绍差点笑出声来。好在袁隗在家族中德高望重,他不敢对袁隗这么无礼。不过他心里却十分不以为然。

远的不说,只说何进。当初何进在何太后的支持下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朝廷上虽然有人反对,但是何进却仍然稳稳的坐上了这个位子。何进靠的是什么?有何太后在背后支持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是更重yào

的是何进手底下有兵。可笑的是满朝文武对此视若无睹,只认为要不是何太后在后面撑腰,何进根本做不了大将军。尤其是自己叔父袁隗为最。

不过袁隗始终是他的叔父。他心里虽然对袁隗的这种说法十分不以为然,但是也懒得和这种腐朽老儒辩驳。他只是垂下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敷衍过去。袁隗半天没听到他的回应,只当他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于是,一个人说,一个人不以为意的听。两叔侄就在马车里开始了一堂思想教育课。…,

不久,马车出到城外。这时,文武百官已经备好了銮驾。一见袁隗的马车到了,立即就有一人上来。这个时候,文武百官当中,司徒王允见太傅袁隗到了,便笑眯眯的向身旁的丁原赞道。

“建阳此次立下大功。救我大汉于水火之中。王某在此先行谢过建阳。太傅已至,走吧,你我一同去面见太傅。你也好及早调回京师,与我等共同辅佐陛下。也省得在并州吃苦。”

丁原听到王允这一番话,脸色并不好kàn

。刘天假冒天子的事情,他没对任何人提起过。也不敢向其他人提起。一个冒牌天子给自己封赏,这让他这个坚定保皇派心里有说不出的恶心。

无奈这个天大的秘密只能埋藏在心里。他也只好保持沉默,以免将来污了自己的名声。好在王允只当他心系少帝安危。一见他保持沉默,王允也就倍感欣慰的停住了嘴。

不一会,在袁隗的示意下,百官簇拥着銮驾。依照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朝刘天一行人赶去。一个走过去,一个迎上来。这样一来,双方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

等到接近午时,百官护卫着銮驾,远远看到远处一支兵马行来。看到远处兵马中飘扬旌旗上那个大大的董字,袁隗顿时仿佛返老还童似的,立即精神奕奕起来。

不料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突然从那支兵马中急驶出来。不一会,那辆马车上站起一个膘肥体壮的中年胖子。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充满着怨气的大喝。

“圣驾在此,来者还不速速前来见驾!”

这个中年胖子自然是那个董大胖子。先前被吕布接二连三的喝斥。他心里早就积下了不少怨气。现在一见远处众人护送銮驾迎来,他哪里还不知dào

这是百官前来迎驾。他畏惧吕布威猛,却不怕这些久在京师的百官。正愁没地方泻火,现在来了个机会,他哪里肯放过。

他也不愧于常年领兵在外的一州之牧。再加上含怨而发,他这声大喝当真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惊得走在最前面那辆马车上的袁隗不禁打了个哆嗦。好在一旁的袁绍见状,连忙轻声安慰。这才让他稍稍定下神来。

这时,袁绍已经探头出去查看。不多时,他缩回头,面带无奈的向刚刚稳住心神的袁隗说道:“叔父,此人便是董卓。”

“此人是董卓?”

袁隗心里吃了一惊,旋即怒发冲冠,大声吩咐车夫:“与我迎上前去。”

车夫得到袁隗的下令,立即驾车向前驶去。马车一动,同样被董卓那声大喝惊了一惊的文武百官连忙追了上去。唯独丁原面露不虞,索性勒马停了下来。

另一边,董卓喊完这一声,心情顿时觉得好了不少。就在他意犹未尽的时候,又看到在袁隗的带领下,百官依然和当初自己一样没有停下脚步。于是,他乐滋滋的再次气沉丹田,运足气力大喝一声。

“大胆,见到圣驾还不下马迎接。莫非想要谋反不成?”

这一声喊完,董卓的心情更加好了。能够喝斥文武百官,这不是他这个外臣时时刻刻能够享shòu

到的。今天这么一喝斥,着实让他感到倍感过瘾。

这时,董卓第二次大声喝斥。即使是太傅袁隗,也不敢继xù

前行。不然少则被人告个藐视天子的罪名。重则落得个谋反大罪,招来灭族大祸。

无奈之下,袁隗只得吩咐车夫停车,然后让袁绍的搀扶下了马车。他一停下来,后面百官也不敢怠慢,纷纷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不一会,满朝文武百官尽数站在黄土中。见百官都老老实实,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无怪乎世人皆愿登高位。何进一屠夫坐得大将军之位。我堂堂一州之牧如何坐不得?”

这个念头一起,他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野心。开始做起了自己将来如同何进一样把持朝政的美梦。不过短短片刻,他猛然想起接二连三呵斥自己的吕布。一想到天子身旁还有这么一员猛将,他那颗蠢蠢欲动的野心顿时再次埋藏起来。

他自幼生活在与羌人居住地相近的岷县。当地因为羌人时常劫掠,民风十分彪悍,信奉拳头大的称王。他也不例外。一见吕布威风凛凛,他也不敢太过放肆。不过这些文武百官就没那么好命了。

袁隗为首的百官因为天子威仪暂时忍下来。但是董卓却不领这个情。他一见百官在自己的呵斥下尽数下马下车等候圣驾,心里越发的得yì

。不等刘天等人闻讯上来,他倒是一声令下,让车夫先行迎了上去。

“哈哈,末将凉州牧董卓,见过各位大人。”

马车行至百官面前,董卓并不下车,只是站在车上哈哈大笑着向百官拱手问好。百官见他这么无礼,无不怒气冲冲。而袁隗见状,越发气愤了。但是考lǜ

到还没见到少帝和陈留王,他勉强按住心中怒火,沉声问道。

“陛下何在?”

袁隗这一暂时妥协,立即越发刺激了董卓。他居高临下俯视马车前的袁隗,皮笑肉不笑的拱手笑道。

“陛下就在后头,诸位大人请随我来。”

刚一说完,董卓也不理会袁隗是怒是喜,径直下令车夫调转马车,朝大军行去。马车一动,立时带起滚滚尘土,直逼得袁隗等百官不得不举袖掩住口鼻。

无奈天子就在前面。他们也只能按捺住心头怒火。等到尘土稍歇,在怒气冲冲的袁隗率领下,百官护送着銮驾赶了过去。

就在袁隗等人接近到大军前阵的时候,那些西凉精兵早已得到董卓的吩咐。一见百官到来,他们立即发出一声呐喊。

“吼……”

数千人齐声呐喊,顿时把袁隗等人吓了一跳。在场的文武百官,除了寥寥十几人之外,哪个经lì

过数千兵马在近前的齐声呐喊。西凉精兵这一声,直接把他们心头的怨气喊掉大半。取而代之的则是对西凉精兵的畏惧。

就在百官被吓得惶恐不安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喝传来。

“大胆!惊了圣驾,小心尔等狗头!”

第二十一章 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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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这句话一点不假。董卓突然听到这声大喝,当即缩了缩脖子,一声不吭的老实下了车。老大萎了,当手下的自然不敢再胡乱造次。一时间,整支大军寂静无声。

这意气风发,大喝一声的人物自然便是吕布。刚才他为刘天牵着马,走在西凉大军中,当真十分享shòu

周围那些粗野匹夫投过来的目光。但是正当他洋洋得yì

之际,却听到前方大军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齐声呐喊。莫名被扰了兴致,他当即怒了。

“待末将前去将那董卓拿下,献与陛下治罪!”

一声喝完,吕布心恼董大胖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惊扰圣驾,当即怒气冲冲的停下脚步,转身向马背上的刘天请命。

“董卓手里有二十万大军。万一这些大军乱起来,我现在可不是对手。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暂时放过他吧。”

刘天坐在马背上,心里飞快的盘算着得失。吕布见他沉思不语,只得按捺住性子,耐心等待着回应。这时,刘天已经做出了决定。他没有直接答yīng

吕布的请命,只是笑眯眯的吩咐道。

“先随朕前去看看。”

“末将领命。”

吕布欣然领命。随后,他一手牵着马,一手紧握长矛,大步向前走去。沿途的那些西凉精兵见他浑然不在意单身匹马,旁若无人的朝前走去,心下不禁越发敬佩。马匹过处,人人无不肃然起敬。仿佛他们不是董卓的手下,而是吕布的手下,在此恭送大人似的。

不一会,两人一马来到前面。这时,董卓听到吕布那声大喝老实下来。而以袁隗为首的百官却无一不怒视已经下车的董卓。无奈经过刚才情景,董卓根本不屑搭理这些被自己弄得吓破了胆的百官。他一见刘天在吕布的陪同下来到前面,立即乖乖的跪下来请安。

“凉州牧董卓恭迎圣驾!”

董卓这一开口。百官们不敢怠慢,一个个不顾地上黄土,连忙跪下齐声说道:“臣等恭迎圣驾!”

“我滴乖乖。还以为站在地上接受众人拜见已经爽到了极点。没想到骑在马上享shòu

更加爽快!”

刘天看着自己马前黑压压的跪倒一片,心里那个激动啊。这时,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突兀在他心里滋生。

“既然我有机会君临天下,我干嘛还想着逃走。那个丁原一定要死。嗯,一定要尽早除掉他!除掉他,我就是货真价实的天子。”

这个野心仿佛春天里的杂草,疯一般的在刘天心里长了起来。于是,他盯着跪在自己马前的董卓,心里飞快的盘算起来。

“可惜我现在没有心腹。看来这回还是得按照历史,让这个董大胖子替我除掉那个丁原。不过吕布现在已经效忠我了,董卓还能收买他,让他亲手干掉自己干爹吗?要是这样可行,我能不能唆使他提前干掉丁原?”

“不行,这样做太冒险了。万一吕布将来起了异心,我不是白白给人落下一个把柄?嗯……我绝对不能亲自动手。还是让董卓背这个黑锅好了。”

想着想着,刘天越发觉得自己还是按照历史来解决丁原要来得好。不过他现在的表情看在袁隗等人眼里,却只是一个少年愣愣的看着自己这些人。…,

“莫非陛下受惊过度,魔障了?”

袁隗见状,心里不由一惊。堂堂天子万一变成了个傻子。这绝对是大汉史上第一大耻辱。一想到大汉皇室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他这个太傅HOLD不住了。一个废旧立新的念头突兀在他心头冒出。

与此同时,就跪在刘天马前不远的董卓发觉刘天在马背上发愣,先是一愣,然后便低下头来暗喜不已。

“若天子精神有异,我何不趁机拥立新君,以博拥立大功?”

不仅袁隗,董卓两人各怀心思,其余百官也心思惶惶的在心里盘算着那个万一。就在众人心里各自打着小算盘的时候,刘天终于及时回过了神。

“不必多礼。待朕回宫之后,众卿自有封赏。”

他一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举动太冒失,连忙轻轻咳嗽一声,挥手免去了百官的拜见。他这一及时的弥补,顿时又把众人心里的小心思打消大半。但是对于天子这个异常举动,袁隗心里却有另外一番理解。

“原来如此,想必是陛下突遭此厄,一时心神不宁罢了。”

袁隗仔细回想一下,便不胜唏嘘的在心里感慨起来。天子被内臣挟持出宫。放眼古今,这还是第一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天子从没遇过这种情况,难免有些失常。这也是情理之中。想到自己竟然起了废旧立新的大逆不道之念,他老脸顿时微微一红,赶紧起身吩咐百官。

“陛下嘱我等不必多礼。我等还需速速伺候陛下更衣,尽早还宫方是正理。”

这个提议正好合了刘天的心思。刚才一时失态,让他很是紧张了一阵。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躲一躲,免得再露出破绽。于是,他也不多说半句,只是下马任由袁隗等人施为。

这时,随行前来的扈从们已经开始动手搭建大帐。不一会,两顶大帐平地而起。天子更衣,没人伺候当然不行。无奈宫中宦官已经被袁绍,曹操等人几乎屠戮一空。仓促之下,袁隗也找不到伺候天子的宦官。于是,袁隗索性亲自上阵,跟在刘天身后走进大帐。

另一边,陈留王在闵贡的陪同下也来到百官面前。太傅袁隗亲自替天子更衣。司徒王允见状,同样依葫芦画瓢,亲自将陈留王迎进另一顶大帐。

不多时,刘天脱去闵贡那件甲胄,换上一身红黑相间的常服。随后便在袁隗的陪同下走出大帐。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他换上这身龙袍,看着百官眼中,活脱脱一个威仪天下的万民之主。

刘天刚走出大帐没多久,陈留王也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不过他这身新衣却不是红黑相间,而是寻常丝绸制成的素色衣裳。

“恭请陛下登銮驾,回宫!”

站在刘天身后的袁隗见刘天与陈留王都已经换好了衣裳,便沉声大喝一声。随着他这声大喝,百官纷纷再次跪倒在黄土之上,恭迎刘天登上銮驾。

这等礼仪,令刘天心里好不爽快。现在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种受人拜见的感觉。在与陈留王共同上到銮驾的路上,他心里忍不住暗暗发誓。

“就这么决定了。等到丁原一死,这个天子,我做定了!”

不过发誓归发誓,只是他也清楚自己现在还有一件非常重yào

的事情必须做。这就是想办法把吕布弄到自己身边充当保镖,继xù

大灌迷汤,稳固吕布的忠诚。于是,当他和陈留王坐上銮驾之后,他笑眯眯的望向跪在銮驾面前不远处的吕布。…,

这时,吕布也偷偷觑见刘天的这个举动。他一见刘天笑眯眯望着自己,心里顿时一喜。随即他便强按心中的喜悦,耐心的等待刘天下旨。不料就在这时,一声他耳熟至极的苍老声音传了过来。

“请陛下起驾还宫!”

听到这个声音,吕布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双目几欲喷火,仿佛恨不得一口吞了丁原似的……他心里那个恨啊。自己好不容易得到天子的信任。但是自己即将准bèi

享shòu

成功果实的时候,自己这个义父竟然跳出来搅了自己的美梦。这还是一个义父对义子应该有的举动吗?自己还有必要不顾世俗眼光,认下这个义父吗?

刘天不知dào

自己这个无意识的举动成功的让吕布在心里起了反丁原的念头。他听到丁原的声音,心里不禁一紧。别人说话,自己倒没必要害pà

。但是这个深知自己底细的丁原却是自己不折不扣的克星。无奈之下,他只好识趣的打消现在拉拢吕布的念头,点头示意起驾回宫。他现在只后悔自己没能提前邀请吕布随自己回宫。

銮驾之前,袁隗听到丁原那没有半点欣喜意味的语气,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不过他也知dào

耽误了时辰回宫,说不定会对陛下将来的天运造成影响。于是,他也就暂时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不再多言。

不多时,刘天感到身下微微一震,随即心里涌出一阵巨大的欣喜,充斥了自己全身上下。堂堂天子的车架,自己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小人物竟然能亲身体验。这一刻,他只感到上天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

先是穿上了龙袍,现在又坐上了銮驾。虽然过程有些令人不爽,但是这个结果却让他这个侥幸蒙混过关的穿越者感到满yì

。至于刚才心里的那点懊悔,早就不知dào

被他扔到哪里去了。

“我滴乖乖,不行了。丁原一定要尽快解决。等董卓收买吕布干掉他?不行,太久了。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要不干脆我亲自动手?”

刘天看着在前面开道的百官,心里忍不住叫了起来。人一旦有了野心,根本没有办法抑制。他也一样。自从真zhèng

享shòu

到古代天子的待遇,他的野心如同正在死命打气的气球一样,疯狂的涨了起来。

但是他转念一想,又只能兴致索然的放qì

了这个想法。丁原毕竟不是张让这种内臣,可以时常在宫里见到。更别说丁原手里还有三千并州军。对付一个手下有人的老头子,可不是自己这个刚刚有了一点点微不足道底牌的冒牌天子能够做到的。

“SHIT!手里没人就是不爽。要是我现在拥有十万大军,由战神吕布率领,天下还有谁敢不服?”

刘天想到丁原不像十常侍那么好对付,不由悻悻的在心里暗骂起来。因为这个打击,以至于在回到洛阳城后街道两旁跪迎圣驾的万民都没能提起他的兴致。

回到宫中,刘天突然发xiàn

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前几天。闵贡虽然效忠自己,手下也有一支兵马,但是却只是一个小小的河南中部掾,负责把守小平津渡口。没有圣旨,根本不能随意进出洛阳城。而且这也可能只是因为自己身为天子的缘故。

历史上的吕布是个贪图富贵的人物。根据自己看到的情况,和历史上差不多。虽然自己同样已经得到他的效忠,但是自己没有时常给出点甜头。难保这个极易被YOU惑的家伙改去效忠其他人。自己有这个困扰,但是可惜没有提前把这家伙拉进宫。在没有得到封赏前,他也就比闵贡好了那么一星半点。洛阳城倒是不禁他出入,但是皇宫却是肯定进不了。

好在何太后被杀的事情及时传到了他的耳中,这才让他受伤的心灵感到一丝安慰。

“何太后死了,这个世界知dào

我底细的人也只剩下丁原了……”

第二十二章 纠结

清晨,朝阳将第一缕光芒投向皇宫,让经过一夜沉睡的皇宫恢复生机。一些早起的宫女,小黄门各自忙碌的准bèi

着自己分内的工作。就在众人开始新的一天的时候,刘天在龙床上睁开了眼睛。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穿越前,他只是一个每天累得死去活来的小小业务员。为了完成无良主管下达的销售任务,他每天哪里敢睡觉睡到自然醒。

而穿越后,自己小命几乎没有片刻把握在自己手上。不但得打起精神应付十常侍,而且还得时刻警惕着不会曝出更大纰漏。他更加不敢放心大胆的睡觉。

即使现在十常侍已经尽数魂归地府,但是他在放松了短暂的一个晚上之后,神经又开始紧绷起来了。

“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丁原知dào

我的底细。现在还不到放松的时候。丁原是被吕布杀了。只是昨天看那董卓的模样,好像根本不像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会不会是我的到来,导致历史发生了改变?”

刘天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细细的思索着。现在他不敢轻易得出结论。他知dào

蝴蝶效应这个著名的理论。综合这段时间以来的经lì

,他不敢保证自己这只小蝴蝶究竟是不是已经对历史进程产生了影响。

不过有一点他是很肯定的。想要在这个时代保住小命,手底下一定得有一定实力。在这个群雄即将纷纷割据的历史时期,没有实力的家伙想要生存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按照自己目前的情况,想要建立起一支忠诚于自己的队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别的不说。只是一支队伍中最为主要的组成部分——人,就是一个极大的障碍。也许对于即将对天下怀有野心的诸侯对这个要素并不在意。但是对于现在身处皇宫,难得出去一回的他来说。上哪去找足够的手下,这却成了他头疼的原因。

身为一个天子,言谈举止都无时无刻不被百官或者藩王紧紧盯着。自然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招手下。不然别说百官反对,就是那些未来的诸侯,说不定也会从中破坏,甚至直接收买。到时候可真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着想着,刘天越发觉得心里发堵。堂堂一个天子,竟然还需yào

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恼。一心想为自己将来好好打算,结果却发xiàn

寸步难行。这种巨大的失落感着实让他有点想要干脆放qì

的想法。

但是身下宽大舒适的龙床,不远远处朱漆雕花的门窗,硬生生的将他从沮丧中拉了出来。这时,他猛地翻身坐起,咬着牙低声发狠。

“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只有想不出办法的废材。SHIT!我就不信比他们多了一千几百年的知识,还想不出办法。”

随后,他翻身下床,伸手去拿放在床边的衣物。他的手刚刚接触到那件柔软华丽的龙袍,心里突然一动。片刻之后,他喜不自禁的捂着嘴闷哼一声。

“对了,皇帝身边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没有正常人,太监不照样能用?以前皇帝喜欢用近臣,我为什么不能?”

这个突如其来的灵感着实让他感到兴奋。皇帝见的最多的是什么人?不就是那些没有根的太监。太监这一类不完整的男人没有子嗣,也就没了普通人的追求,更不受道德观念的约束。这类人想要的也只有自身的荣华富贵以及权力。而自己这个顶着天子头衔的冒牌天子,拉拢这一类人充当手下,还不是轻而易举。…,

不过短短片刻之后,刘天心里的兴奋飞快的冷却下来。招揽太监充当自己手下。这虽然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凡事都有正反两面。太监对于自己这个冒牌天子来说相当实用。但是也存zài

着极大的风险。

远的宦官乱政不说,只说最近才被诛杀的十常侍就是一个警示明灯。灵帝宠信张让等十常侍之流。结果在十常侍的肆意妄为下,席卷天下的黄巾起义爆fā

了。尽管黄巾起义最终被全面扑杀,但是也已经严重撼动了汉室江山。他虽然不精通历史,但是也知dào

这次黄巾起义正是促成今后诸侯崛起的重yào

诱因之一。

好不容易有了坐稳皇位的机会,也有了阻止天下大乱的权力。他哪里愿意因为太监乱政,再让那些野心勃勃的诸侯暴起发难。至少他非常不愿意被人挟天子以令诸侯。

“我的天呐。太监用也用不得,不用的话,我上哪去找足够的手下?看来我还是太天真,太理想化了。还以为有闵贡,吕布这两人就可以放手大干一场。结果现在这两家伙连见都见不到。天晓得他们会不会背叛我,投靠其他人。”

刘天悻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索然无趣的给自己套上那身皇帝行头。不一会,穿戴整齐的他在龙床上颓然坐下。事关自己生死存亡,用不用太监,他也不敢轻易做出决定。万一选错,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一段不受自己控zhì

的命运。这种生活他是再也不想经lì

了。

就在他左右迟疑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陛下,太傅袁隗,司徒王允,司空袁逢三人在章德殿等候。”

初一听到这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刘天顿时一愣。那天十常侍之乱爆fā

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目睹过那些兵卒在皇宫里大肆屠杀大小宦官。那种拉网式的搜索中,他可是没想到竟然还能有太监在这场浩劫中幸存下来。

“陛下,太傅袁隗,司徒王允,司空袁逢正在章德殿等候,说是有要事与陛下相商。”

门外那个太监等了一会,没听到刘天的回应,连忙再次禀告了一次。而且还颇为贴心的补充了一句。这时,刘天回过神来了。

“这个太监好像挺懂事。就是不知dào

他听不听话。”

刘天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走向大门。不一会,随着吱呀一声轻响,他打开大门走了出去。刚走到外面,他就看到一个相貌普通,身材不肥不瘦,年纪莫约二十多岁的太监毕恭毕敬的垂着头候在大门外面。

“小奴高进给陛下问安。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个名叫高进的太监一听到大门声响,心知天子出来了,连忙伏倒在地,口中诚惶诚恐的给刘天请安。他这番恭恭敬敬的举动立时博得了刘天的好感。

“平身。”

刘天满yì

的说道。马屁人人爱。更何况他虽然顶着一个天子的头衔,但是毕竟还是一个刚刚享shòu

过高人一等待遇的小人物。

“谢陛下。”

听到这声“平身”,高进屁颠屁颠的再次谢恩,然后才诚惶诚恐的从地上爬起来。他一爬起来,立即仿佛献宝似的压低声音说道。

“启禀陛下,方才小奴得太傅之命前来迎接陛下之时,不小心听得他们三位大人谈论。无奈小奴鄙贱,只听得‘必请陛下惩治凉州牧董卓藐视朝廷之罪’这一句。”…,

说完之后,高进便识趣的闭上了嘴,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候刘天前去章德殿。这时,刘天心里也翻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董卓真的没有挟兵自重,抢走朝政大权?我滴乖乖,这么下去,吕布还反不反丁原,投靠董卓?董卓不反,丁原还不得一直活下去?不行,绝对不行!”

刘天在心里焦急的思索着。丁原活在世上一天,他就一天得提心吊胆。生怕丁原不顾一切捅出自己假冒天子的天大秘密。他终究没有修liàn

到家。突然得知这个天大的消息,脸上的表情自然不由自主的变了。他脸上神情一变,一旁的高进顿时心里一动。

“天赐我也!活该今日便是我高进飞黄腾达之日!”

高进强按心中喜悦,依然神色不变的候在一旁。不过他知dào

现在就是自己飞黄腾达的一刻。要是能猜中天子心思,自己就算不敢做到老祖宗张让等十常侍那个地步。成为天子宠臣,享shòu

荣华富贵也是铁板钉钉。

这时,刘天飞快盘算着这个消息对自己有什么作用。太傅袁隗,司徒王允,司空袁逢。这三个人里面他只知dào

王允。当初张让所教的只有礼仪,并没有一一讲解朝中大臣。要不是历史上王允用貂蝉施展美人计离间董卓,吕布成就一段经典,他根本就不知dào

王允是何方人士。

这三个来头不小的大人物商议以藐视朝廷之罪惩治董卓。他不知dào

自己现在应该是高兴还是沮丧。

按照他们的要求惩治董卓吧。没了董卓霸占大权,吕布也许就不会反丁原。吕布不反,天知dào

丁原是不是能够长命百岁。丁原不死,自己最好还是找机会跑路,免得到时候死得凄惨。

“既然已经决定继xù

坐上皇帝这个位子,说什么都不能就这样丢了。”

仅仅片刻,刘天脸色一肃,首先否定了这个选择。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旦享shòu

了更好的,想要回到原状,一般人还真做不出这个决定。很明显,他也只是一个一般人。

但是转念一想,他心里又有些迟疑。不按照他们的要求惩治董卓吧。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就是董卓横行洛阳,肆无忌惮的时期。到时候自己这个天子甚至可能会忠实按照历史,被董大胖子废掉,然后又被鸩杀。一时间,他左右为难,不知dào

该如何选择。

这时,一旁的高进见刘天脸色神色变了又变,哪还不知dào

自己献上的这个消息让天子迟疑不决。于是,他壮着胆子,轻声细语的说道。

“陛下,三位大人还在章德殿等候。有事不如见过三位大人之后再做决断。”

高进这一番揣摩了一遍又一遍才说出来的话顿时令纠结当中的刘天醒悟过来。他心情轻松的看着一旁正在惴惴不安的高进,和颜悦色的笑道。

“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朕的身边。”

第二十三章 还是纠结

呃……只有一章……没脸解释了……泪奔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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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恩典。小奴必将尽心尽lì

伺候陛下。”

高进听到刘天口中说出这句话来,当即喜不自禁的跪下连连磕头。诺大的皇宫里什么位置最有发展前途?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昔日何太后在的时候,当然是在何太后身旁伺候最有前途。靠着何太后这棵大树,想不发达都难。但是现在何太后已死。整个皇宫谁最大?自然就是天子。能抢在其他人前面第一个伺候天子,无疑已经踏上一条通天之路。

“不必多礼。前头带路,随朕前去章德殿。”

刘天爽朗的呵呵一笑。他现在已经做出了选择。横竖都是自己不愿意见到的结果。自己干嘛还要为这种事情头疼。有这点头疼的功夫,还不如豁出去,视情况而定,选一条影响最小的路放手大干一场。

“先前宫中浩劫,存活者寥寥无几。请陛下屈尊,随小奴前去章德殿。”

高进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挤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向刘天请罪。不过刘天对此倒是无所谓。只是随意摆摆手,示意前者前面带路。

天子不在意,高进自然更没有意见。不多时,两人来到章德殿前。这时,高进连忙快走几步,毕恭毕敬的为刘天推开大门,然后就垂着头站在一旁。刘天见状,心情不禁大好。

他现在已经爱死了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回想着自己穿越前过的那种悲催生活,他心里不胜感慨。就在他迈步走进大门的时候,却发xiàn

高进并没有跟着自己进来。

“嗯?”

刘天惊奇的回过头来。高进听到他这声,当即乖巧的回了一句:“陛下与重臣商议国事,小奴不敢旁听。只愿在此恭候陛下圣谕。”

“嗬,这家伙……懂得进退,有前途。等下再琢磨琢磨,看看用什么方法让他死心塌地的给我发展手下,打探消息。”

想到这里,刘天赞许的微微点头,然后便前去见那三个还没见过面的大臣。等到他走进去之后,高进又体贴的合上大门,然后忠心耿耿的守候在大殿外面。

不一会,刘天来到正厅。只见三个身着朝服,头戴委貌冠,坐在席上窃窃私语的老者正不徐不疾的站起身来。这三人正是太傅袁隗,司徒王允以及司空袁逢。

他们三人刚才正在商议。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声说话,他们立即明白天子驾到。于是,他们便施施然站起身来,按照以前的习惯掐好时间。只等天子一到,自己也能够刚好顺势行礼。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刘天只不过是一个只学习了寥寥几天礼仪的冒牌天子。自然不会像以前那些皇帝那样慢条斯理,浑然没有半点君臣默契。于是,他们刚一起身,却猛然看到刘天正在盯着自己。顿时,三人老脸一红,心里只怨刘天不按常理出牌,以至于丢了脸面。

不过抱怨归抱怨。这三个久经朝政的重臣自然不会不给刘天面子。于是,在袁隗的带领下,三人恭恭敬敬举手加额,来了个九十度鞠躬。然后直起身来,同时双手再次齐眉,最后双膝跪下,手掌着地,额头贴在手背上。

“臣等拜见陛下。”

刘天看着这三个老者一丝不苟的行拜礼,背上霎时冒出一股冷汗。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冒充的是一个天子,而不是一个大臣。反正他自认为自己是绝对不能做到像这三个老者一样一丝不苟的行礼。…,

“平身。”

刘天连忙吩咐一声,随即目不斜视,快步走向自己前方的那个案几。随着他这一声,袁隗等人双手齐眉,然后才起身放下双手。

不多时,刘天落座后,袁隗三人也在他的吩咐下坐到了一旁。刚一落座,袁隗当仁不让的充当起了发言人的角色。

“启禀陛下,宫中经十常侍之乱,百废待兴。其一便是太后丧葬。其二为群臣赏罚。其三为……”

袁隗不愧是太傅,百官之首。这滔滔不绝的一说就是进小半个时辰。列举出需yào

刘天定夺的朝事不下四五十条。

“我滴乖乖,这些玩意我哪懂。难道都要我来决定?SHIT!SHIT!万一答错,我的底细不就要穿帮了?”

刘天心思惴惴的暗道。他现在甚至感到自己那颗小心脏已经在嗓子眼里伸出手了。张让是教了他很多,不假。但是就算他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里把一个天子必须掌握的东西全部学会。更何况他还不是一个天才。

好在袁隗等人正襟就坐,目不斜视,并没有注意到坐在上首的刘天脸色浮现出的一丝惴惴。把目前首先需yào

处理的事情说完之后,袁隗稍微歇了一口气,然后又继xù

说道。

“太后丧葬乃国之重礼,不可慢待。老臣已按古制瞩人操办。其二,此次十常侍之乱,群臣护驾有功,若无封赏,恐致陛下不仁。老臣经与三公九卿商议,现呈与陛下过目。”

袁隗说着,从大袖中摸出一沓纸。不料他却没想到十常侍之乱,宫中宦官已经几乎屠戮殆尽。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一丝不苟的起身,恭恭敬敬的将自己与三公九卿商议出来的封赏名单呈到刘天面前。然后他才退回到自己坐席上。

这时,刘天看着面前案几上那一沓封赏名单,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随后,他拿起那一沓名单,装着认真查看的模样在心里腹诽起来。

“这些老家伙,早说嘛。害我差点就吓出心脏病。”

能有人主动揽下这些事情,自己自然不必担心露出破绽。不过他在释怀之余,心里不免起了疙瘩。

“我这个天子做的……唉,真是够窝囊的。名义上是天子,竟然连封赏谁都是别人商量出来以后才知dào

。那我算什么?傀儡?这不是和原来没有两样?SHIT!”

刘天在上面一副认真的模样。下面袁隗三人却是不知dào

自己眼中的这个天子正在心里抱怨。他们只当天子终于能够摆脱何太后控zhì

,独自参政。一时间,三人心里感慨万千。

“天佑我大汉。陛下虽不及弱冠之年,却肯专心国事。实乃社稷之幸,天下之幸。”

司徒王允偷眼觑见刘天专心致志的查看封赏名单。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天子肯专心国事,只要自己用心辅佐,何愁不能为子孙后代博得一个出身。而坐在他两旁的太傅袁隗以及司空袁逢心里却是另外一个打算。

“陛下此举甚好。若我袁家助天子稳定朝政。本初,公路二人深具才干。不消数年,我袁家必能再添一位三公。”

袁隗与袁逢之间虽然隔着一个王允,但是两人却心有灵犀一般的想到同一个地方去了。这场十常侍之乱,自己家族中的两个年轻人立下泼天大功。只要略加提拔,平步青云,为家族再添一份朝中实力简直就是板上钉钉。到时候,自己家族说不上权倾朝野,至少能够在局部左右朝政。…,

想到这里,袁隗不禁在心里微微得yì

。与此同时,他又对何进独揽大权感到无比鄙夷:“何进屠沽之辈,鼠目寸光。殊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深深鄙视已经死去的何进一番后,他又在心里微微暗叹:“本初年少,终究欠缺考lǜ

。董卓不过蛮夷之人,岂能独揽大权。假以时日,此等蛮夷之徒必将被群臣逐出京师。”

袁隗,袁逢以及王允各怀心思。上面刘天已经做出了决断。刚才他在腹诽的同时,眼睛也没闲着。一通浏览下来,他顿时来了气。

“这些家伙,又没救过我,只是出城转一圈。竟然又是赏赐,又是加官进爵。吕布暂且不说,连闵贡竟然都没有半点封赏。MD,真当老子好糊弄啊!”

看完这份名单,刘天是真的怒了。自己手上这份名单哪里是什么救驾功臣的封赏名单。分明就是朝中百官妥协下来的产物。人人有份,永不落空。而闵贡这个救驾大功臣,竟然连名字都找不到。而自己有意表现出来对吕布的喜爱,百官也只是视若无睹。

不过他穿越前那几年忍气吞声的生活不是白过的。已经知dào

百官已经串通好了,他也懒得驳回这份名单。就算这次被驳回了,下次也不可能有意wài

。更何况自己还没搞懂朝廷内外的一切。更加不可能主动揽下这种要人命的活计。

忍归忍。该争的还是得争。其他人不说,好不容易得到两名武将的效忠,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好歹也要给这两个率先向自己效忠的武将一点甜头尝尝。

没有好处,谁会这么傻给人卖命。

于是,刘天放下手中这份名单,抬起头来望向下面各怀心思的三人。他斟酌片刻之后,这才放开胆子说道。

“河南中部掾闵将军从逆贼张让,段珪二人手中救出朕与陈留王,其功甚大。并州刺史丁原部属吕布,忠心护朕左右,其功不小。不知该如何封赏?”

袁隗等人一听,当即愣了。那份名单虽然是经由他们之手撰写成册,但是数百人的名字,也难以记全。闵贡,吕布两人的名字,他们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名单上有没有。小人物就是小人物,怎么可能有人会记得小人物的名字。他们这些大人物自然是记不得的。

但是天子亲自开口为这两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讨赏。他们也不敢怠慢。姜毕竟是老的辣。在慌乱一小会后,袁隗率先平静心情,然后拱手说道。

“老臣罪该万死。竟遗忘这两位有功之臣。以老臣之见,河南中部掾闵将军可封平虏中郎将,领卫尉丞之衔。丁原部属吕布可封忠义将军。此二人忠心耿耿,于宫中统领羽林军。从此宫中必不会再生十常侍之乱。”

刘天听到袁隗给闵贡,吕布两人的封赏,不禁乐了。这个提议正好合自己的心意。这两个效忠自己的手下统领羽林军,自己不就可以实施以前想出来的计划?于是,他也没过多讨价还价,爽快的点点头。

袁隗等人见刘天点头,脸上还露出满yì

的表情,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羽林军虽然名头响亮。但是他们也知dào

现在的羽林军已经没有高祖,光武帝之时那么强dà

。说得好听点就是皇帝身边的护卫军。说得难听点就是一群徒有其表的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否则也不会有十常侍之乱了。再者封赏两个杂号将军,对百官也能有个交代。

这种事既然天子不懂,他们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主动捅破。一见刘天点头,袁隗毫不拖泥带水的拍板。随后,他脸上浮现出愤nù

之色,拱手向正在乐呵的刘天禀告。

“陛下,凉州牧董卓目无朝廷,老臣恳请陛下下旨,治其藐视朝廷之罪!”

第二十四章 忽悠

“董卓?”

刘天听到袁隗义愤填膺说出要惩治董卓,心里顿时一动。他知dào

戏肉来了。于是,他故yì

装作很是不解的抬头望向一脸激愤的袁隗。

“凉州牧?此话怎讲?”

面对刘天那茫然的眼神,袁隗当即老脸一红。他自然不会把昨天迎驾的时候遭到董卓呵斥的事情说出来,也没脸说出口。再者他更不可能把自己不愿让一个外臣进入朝廷抢权的事说出口。

袁隗不好意思说,袁逢见兄弟说不出口,也识趣的保持沉默。虽然他是兄长,但是前者无论是名望还是家族中的地位都要高出许多。而且还是袁家的领头人,他更不可能抢自己兄弟的风头。更何况他也一样,一时找不出合理的借口来解释。

好在王允老奸巨猾。他一见袁氏兄弟尽数哑火,立即仗义出手相助。只见他先是呵呵一笑,然后神色一正,苦口婆心的给刘天解释。

“凉州牧董卓早年实乃我大汉功臣。无奈其为人倨傲,好大喜功。昔日黄巾之乱,其统兵无力,被黄巾贼大败而还。所幸先帝仁厚,瞩其领并州牧,镇守北地。但先帝病危,曾数次征召此人。此人却一再抗旨,屯兵河东,实有不臣之心。而近日十常侍之乱,此人一改常态,率兵进京,明为救驾,实则伺机而动,以仿效窦宪,何进之流。假以时日,恐十常侍之乱再起,社稷堪忧啊。”

王允的用意,作为多年同殿为臣的袁氏兄弟当然清楚。袁隗听着,心里顿时觉得快意不已。一时间,他忍不住在心里暗叹。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子师也!”

不过王允的算盘打得好,刘天却不是他印象中的正牌天子。听着王允的解释,刘天表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暗地里却飞快的在脑子里盘算着。

“看来他们铁了心要赶走董大胖子。该不该成全他们呢?”

刘天绞尽脑汁的回想着自己记忆当中董卓的履历。历史上董卓专断擅权,横行洛阳。也直接导致少帝这个悲催的皇帝被废,汉献帝上台。对此,他感到非常不爽。少帝被废,没过多久就被干净利落的毒死。自己好不容易才兴起将错就错,继xù

假冒少帝的念头。怎么可能愿意接受被废,继而被毒死的命运。不然,自己干嘛还苦心积虑隐忍下去。直截了当的承认自己假冒天子的事情不就一了百了。

“不行,一定不能让那董大胖子按照历史轨迹发展下去!”

想到这里,他立即在心里否决这个念头。做出决定,他当即张了张嘴,准bèi

答yīng

袁隗等人的提议,提前把董卓打发出洛阳。但是话刚到嘴边,他又立马咽了回去。

“还是不行,赶走了董卓,丁原谁来杀?亲自出手?不可能!闵贡,吕布他们虽然口头上效忠我,天知dào

这是不是放放嘴炮而已。万一赌错了。到时候丁原那老鬼找到机会,那我不是死定了?”

此时此刻刘天心里当真是纠结万分。既想力挽狂澜,改变历史,又想顺应历史,让董卓除掉丁原这个知dào

自己底细的家伙。两种选择,各有各的好处。但是也各有各的坏处。无论选哪一个,自己似乎都逃不了等死的命运。

一时分不出那种选择最适合自己,他苦恼的沉默下来。下面袁隗三人偷眼觑见他一副沉思的表情,霎时又各自有了想法。…,

“陛下迟疑不决,莫非担心驱走董卓,落下一个不仁之名?唉……陛下如此深谋远虑,我却是小觑了他。”

王允看见刘天脸上沉思的表情,随即双目平视,暗暗在心里感慨起来。而坐在他下首的袁逢心里却是另外一个想法。

“本初提及董卓,言其乃虎狼。莫非昨日董卓接驾之时已将陛下慑住?令陛下不敢轻言将其逐出洛阳?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何进老贼,真乃我大汉之贼也!”

不同于王允,袁逢两人。袁隗看到刘天陷入沉思,心里也有了另外的看法。他垂着头,心里苦苦思索着。

“陛下此举何意?莫不是想以坐拥兵权之董卓制衡朝政?若是如此,置我等百官于何地?不行,董贼必逐!”

想到这里,袁隗不再犹豫。他当即起身出席,然后一丝不苟的跪在正在沉思的刘天面前:“陛下,董贼目无朝廷,如王司徒所言,此贼留于京中,必生祸事。望陛下念及江山社稷,将其拿下治罪!”

袁隗这一举动,顿时令袁逢,王允两人大惊失色。好在两人都是心思灵巧之人,短短片刻就已经恢复了平静。随即,两人也同时出席,跪在刘天面前齐声奏道。

“太傅所言甚是。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三人的高呼把刘天从沉思中扯了出来。他一回过神来,看到袁隗等人跪倒在自己面前,心里大为好奇。

“呃……这是搞什么飞机?我就才走神那么一下,这三个家伙怎么都跪下了?他们刚才说了什么?”

这时,袁隗等人见刘天依然没有回应,当即再次齐声说了一遍。这回刘天听清楚了。他不动声色,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人,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

“董卓还真是不得人心。啧啧……你们想要赶走董卓,就怕董卓一狠心,直接抄家伙上。我滴乖乖,二十万西凉大军一围,洛阳城里有谁能逃掉。”

“哦,对了。你们担心董卓会抢权。要是我故yì

留下董卓……呃……这叫什么来着?对,制衡,用他来制衡百官。这应该不错吧?”

想到这里,刘天又迫不及待的盘算起来。自己已经见过董卓。但是从那一次见面来看,根本看不出董卓有足够的野心把持朝政。有董卓制衡百官,自己不就可以把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顺便还可以除掉丁原这个不定时炸弹。

“就这么办。让董卓和他们狗咬狗。我坐收渔翁之利。等到他们两败俱伤,吕布,闵贡两人大军一起……哼哼,天下谁是我的对手!我擦……我真TM是个天才!”

刘天盘算得定,心情顿时大好。此时他也不纠结了。而是决定一心一意促成董卓掌权。于是,他按捺住心中喜悦,故作烦恼的轻叹一声。

“诸公所言甚是有理。朕亦有同感。无奈董贼城外屯有二十万西凉精兵。若此贼狗急跳墙,举兵来犯。朕又该如何处置?”

这一席话一出,顿时令袁隗三人愣住了。州牧举兵造反,他们根本没有这种概念。他们怎么都想不出天下竟然还有人敢在天子脚下造反。

刘天看到三人面面相觑,心里不禁乐开了花。忽悠人可以算得上是他的老本行。既然对方没有这个概念,自己就更加容易忽悠了。于是,他强按心中好笑,愁眉苦脸,没边际的瞎扯起来。…,

“董贼目无朝廷,无非倚仗那西凉大军。故此,朕深思熟虑,决意暂且留此贼在京。待到时日一久,西凉大军苦无粮草,自然悉数退去。届时爪牙一除,何愁董贼不束手就缚。”

小人物就是小人物。

虽然刘天知dào

该怎么忽悠袁隗三人,但是苦于时代不同。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他着实应付不来。说短点还好,要说出一大通,还真有点难为他了。不过好在袁隗等人也不是那种愚笨之人。他们顿时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暗赞起来。

“陛下虽是年幼,却深思熟虑。不枉我用心辅佐!”

当领导有什么好处?

领导就是提出方向,剩下的就交给手下。完成得理想,那是领导英明。完成不了,那是手下无能。如今刘天已经不再是现代社会那个任劳任怨的小手下,而是这个时代货真价实的大领导。还是那种上面没人管的大领导。手下当然就是袁隗三人。

当手下当了那么多年,袁隗三人能够坐到今天这个位子,同样心知肚明。既然天子开金口,而且还言之有理,那么自己还考lǜ

什么。想办法弥补天子没说到的方面,然后尽心尽lì

去做呗。于是,三人心悦诚服的跪在地上齐声高呼。

“陛下英明。”

刘天坐在上面,听着三人这声,顿时感到全身轻飘飘的。快乐得仿佛飞上云霄,遨游九州似的。这一提案揭过,袁隗三人又开始和刘天商议起其他事情来了。

就在刘天与袁隗三人商议的时候,董卓也没有闲着。从一开始,他就打着抢功的目的率大军进京。虽然事情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于是,迎驾之后,他就立即开始在洛阳城里活跃起来了。

等到下午时分,袁氏兄弟从皇宫内回到太傅府,下人就恭恭敬敬的呈上来一封请柬。袁隗接过一看,当即愤然将请柬扔到地上。

“董贼狼子野心,当真该杀!”

袁逢一听,心里立即明白七分。他走上前去,拾起那封请柬轻轻的拂去上面沾染的灰尘。然后他便含笑将请柬递到袁隗面前。

“董贼宴请百官。我等自然不必理会。不过本初,公路二人闲在家中无事。不如使二人前去一探究竟。”

袁隗听得,当即沉吟起来。不一会,他呵呵笑着,看着袁逢微微点头。

“兄长所言甚是!”

第二十五章 宴会

“朕本无心假冒天子,碍于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在此恳请诸天神佛赐下推荐票。日后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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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温明园外。

袁绍下了马车,见朝中百官几近全数都来赴宴,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他也收到了请柬,原本并不打算赴宴。但是父亲和叔父却要他来。他也只好领命。

“董卓势大,百官竟不敢多言。可笑,可叹!”

他一边含笑和路过的相识官员拱手问好,一边无可奈何的在心里轻叹一声。不过他旋即又想到自己和这些胆小的官员不无两样,他当即自我解嘲的笑了笑,然后准bèi

进去赴宴。不料这时,一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将他扯到僻静处。

突然被人拉到一个僻静角落,袁绍不由吓了一跳。等到站稳之后,他才发xiàn

这人是一同在何进帐下效命的后军校尉鲍信。

“董卓率军入京,必有异心。不若趁机将其除之。末将愿为马前卒!”

鲍信一脸不忿,压低声音对袁绍说道。后者听到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先是一愣,然后又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鲍将军忠心为国,实乃我辈典范。无奈朝廷新定,未可轻动。”

袁绍倒是想应和鲍信,一同抢先诛杀董卓。但是他来赴宴之前已经从父亲袁逢那里得知刘天的计划。兵不血刃拿下董卓。这个计划他同样很赞同。城外那二十万西凉大军始终是个巨大的隐患。要是不想办法弄走这些西凉精兵。还真有可能发生围城的惨事。一旦攻破洛阳,自己这些官员还不尽数被屠戮殆尽。

见他不赞同,鲍信也不勉强,只是向他拱拱手,然后就离开了。看着鲍信远去的背影,他纠结的再次轻叹一口气,然后才前去赴宴。

鲍信没有得到袁绍支持,也没有失去信心。他只是在门口转悠,寻找比袁绍地位更高的官员,以期说服对方共同起事诛杀董卓。

“可笑百官尽皆畏惧董卓帐下大军。乱天下者,必此獠也!”

看着百官无不强颜欢笑走进温明园,鲍信只觉得胸口发堵。这时,他看到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园外。看到这辆马车,他当即眼前一亮,随即大步迎了上去。

王允刚从马车上下来。他还没站稳,就看到鲍信一脸不忿的站在自己面前。不等他开口,鲍信已然抢在前面说道。

“董卓手握重兵,百官畏惧。今日宴请百官,明日朝廷之上再无百官立足之地。末将请司徒大人举事。末将不才,甘为马前小卒,诛杀此獠!”

“且容再议。”

王允听到鲍信要推举自己当领袖诛杀董卓,当即敷衍似的摆摆手,否决了后者的提议。一来今天下午才刚刚和天子商定等去除了董卓爪牙再下手,现在自然不能轻举妄动。免得招来天子猜忌。二来鲍信的语气呛人,身为司徒,他哪里咽得下被一个小小的后军校尉顶撞这口气。

鲍信不知dào

自己的语气完全关上了与王允联手的大门。他一听到王允敷衍之词,心里更加有气了。于是,他只朝王允拱拱手,抛下一句后便愤愤然离开了温明园。

“日后讨董之时,末将再率军前来效力!”…,

他这最后一句话仍然把王允给呛了个半死。看着鲍信愤然离去的背影,王允怏怏的暗骂一声,然后便拂袖前去赴宴。

“小儿之见!”

这时,温明园内宾客满席。侍者络绎不绝,将一盘盘珍馐,一壶壶美酒摆上众宾客面前的案几。一时间,温明园内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人在意这些美酒佳肴。趁着尚未开席之际,百官也没闲着。

他们纷纷面带微笑,向身旁的同僚,或者远处的熟人拱手问好。一派其乐融融的气氛。不过在这其乐融融的气氛下,每个人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对方脸上的表情或者是眼中的神色。

宴会古往今来都是打交道,拉关系的重yào

场所。手握重兵的董卓摆下的宴会。谁都知dào

这不过是董卓想要参与朝政的一个台阶罢了。到底该不该让他参上一腿,没有人敢抢先表态。这个时候率先表态,不啻于把自己推到了风头浪尖。要是站对了倒也没事。但是万一站错了队,自己哪里还有可能继xù

在朝廷里立足。

不多时,百官突然纷纷起身。不一会,王允施施然的走了进来。他刚一出现在百官眼中,顿时响起了一片恭维之声。

“司徒大人……”

“司徒大人这边请……”

“……”

在恭维声中,王允一边谦虚的拱手回应百官,一边在几个殷勤的小官员的领路下来到自己席位面前。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他刚走到自己席位面前,董卓便在一个相貌显得很机灵,嘴上两撇八字胡,颌下一缕长须的中年人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末将见司徒大人亲来赴宴,实感蓬荜生辉。”

董卓一见王允准bèi

坐下,当即笑眯眯的拱手迎了上来。王允见状,心里不禁嗤笑一声。明面上他却同样笑容满面的向董卓拱拱手。

“州牧率军入京,立下救驾大功。王某得州牧宴请,实感荣幸。”

“哈哈,司徒大人谬赞了。请!”

董卓哈哈大笑着摆摆手,随即右手一引。王允也不推脱,只是同样右手一引,道声:“请!”

随后,两人便施施然走上席位,同时落座。等到两人落座,董卓发xiàn

下面席位还空出不少,脸上的笑容霎时凝固了。他这一表情变化自然逃不过王允以及某些有心人的眼睛。

这时,董卓身旁的那个中年人见自己主公失态,当即轻咳一声,随即笑眯眯的拿起了面前案几上的酒盏。

“在下李儒,忝为董公帐下主簿。今日幸得与诸公相聚,实乃在下荣幸。良宵苦短,不如先饮此杯!请!”

李儒这一开口,董卓反应过来了。他当即顺势拿起案几上的酒盏,哈哈大笑着向王允一举,然后又举向下面的百官。

“请!”

“请!”

“请!”

“……”

董卓一开口,百官中大部分人无不连忙拿起酒盏,应和前者。而其余人心里虽然非常不满,但是在迟疑片刻之后,也都把酒盏举了起来。

酒过三巡,在李儒的暗示下,董卓突然长叹一声。他这一声突如其来的长叹,顿时令百官面面相觑。甚至连王允都莫不清楚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等到众人目光聚集过来,他这才挤出一副壮志未酬的神情叹道。

“昔日大将军召我入京锄奸。可惜路途遥远,在下虽日夜兼程,却不想大将军竟遭十常侍毒手。今日想来,只恨大将军壮志未酬,惨死与阉竖之手。”…,

董卓说到这里,眼眶中竟落下两行浊泪。看得一旁的王允,袁绍等人面面相觑。每个人都知dào

这不过是他在演戏罢了。但是没有人想到他竟然会演得这么逼真。要不是早就知dào

他故yì

放慢行军速度,还真的会被他这一手给骗倒。

这时,董卓仿佛没有发xiàn

自己的演技被百官看穿。他只是任由两行浊泪淌下,泣不成声的继xù

大发感慨。“大将军壮志未酬,在下虽不才,却愿秉大将军遗志,匡扶社稷,保我大汉江山……”

下面百官一听,心里顿时了然。而王允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借着饮酒,用大袖挡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董贼果真有参与朝政之念。此事需尽快禀报陛下,商议出个处置。”

王允在心里盘算完毕,突然假装酒醉,身子晃了一晃。这个时候,坐在他下首的袁绍异常默契的连忙起身去扶,口中大声嚷道。

“司徒大人……”

百官听到袁绍叫嚷,顿时大多数人纷纷响应。一时间,无数关切王允的声音响了起来。彻底的打断了董卓的发言。

董卓正沉浸在自己表演当中。他自认为自己的这次表演相当出色。在那一瞬间,他甚至还真有了自己真的是在为何进打抱不平的感觉。但是袁绍这一声叫嚷,立即将他从幻想中扯了出来。被人打断说话,是个人都觉得不爽。董卓也不例外。

“袁绍小儿,当真该杀!”

不过怒归怒。表面功夫他还是没有忘记。他强按心中不快,面露关怀之色,起身询问王允:“司徒大人无恙否?”

王允歉意的向百官拱拱手,然后又转向董卓,无奈的告罪一声:“州牧见谅。老朽年迈,不胜酒力。只数杯下肚,竟有些头晕。唉……老朽还是先行告辞,免得扫了诸位雅兴。诸位,告罪,告罪!”

这话一出,顿时响起诸如“应该的”,“大人应当保重身体”之类的话语。这时,袁绍趁机起身上前扶住王允。然后他歉意的转向面色有些不愉的董卓。

“董大人,末将送司徒大人回府。少陪!”

说完,袁绍也不管董卓是何反应,径直扶着王允离开温明园。等两人离开之后,又有一些在京任职的武将起身,借心忧王允身体向董卓告辞。直把董卓给气得脸都青了。好在一旁的李儒见他快要忍不下去,连忙走到他的身旁悄悄拽了一下他的衣襟。

得到李儒的提醒,董卓一张被气得铁青的脸顿时恢复成原来的表情。也不用李儒提醒,他径直拿起案几上的酒盏,向没走的那些官员一举。然后他也不管这些人是不是回应自己,只顾一仰头,把酒灌了下去。

“砰!”

随着一声脆响,董卓重重的将酒盏放在案几上。那些没走的官员听到这声脆响,浑身一哆嗦,赶紧应和着饮下一杯酒。

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气氛下,酒宴没过多久就散了。一散席,百官只恨不得自己多生两条腿,忙不迭的匆匆离开了温明园。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曹操随着众人走出温明园,走到僻静处时,他这才怒气冲冲的暗骂一句,然后便大步走向自己的住处。

“何进狗贼已死,却留下董卓这头虎狼,当真该杀!”

这时,温明园内,董卓面色铁青,盯着各席面前案几上几乎没有动过的美味佳肴,咬牙切齿的闷声问道。

“文优,这作何解释?”

第二十六章 董卓的野心

董卓着实被百官给气坏了。他虽然有勇无谋,莽夫一个,但是身边也有李儒等谋士效命。昨天迎驾的时候,他见百官被自己一唬,都不敢做声。于是,他在李儒等谋士的建议下,积极结交百官,为自己进入朝廷铺路。

不料一开始就有不少人拒绝赴宴。这直接让他有了怨气。现在司徒王允和袁绍联手给他难堪,导致酒宴不欢而散。这又让他心里的怨气上升到了极点。

李儒身为董卓帐下备受宠信的谋士,自然知dào

现在主公心里十分不爽。于是,他静静等着董卓渐渐平静下来,这才呵呵一笑。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话音刚落,董卓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情顿时又坏了。只是碍于李儒不仅是自己最得yì

的谋士,而且还是自己女婿。他只得按捺住心头怒火,沉声问道。

“喜从何来?”

董卓的心里变化并没有瞒过李儒这个亲近之人。一见董卓按下怒火,沉声发问,他微微一笑,然后拱手笑道。

“主公设宴,百官无不赶来赴宴,可见主公已慑住群臣。此其一也。司徒王允离席,所从者甚少,可见主公之威已立。此其二也。我观余者,尽皆面带忧色,若主公着意方才在座之人,大事成矣。此其三也。”

随着李儒说下去,董卓脸上的神色由阴转晴。等到李儒说完以后,他脸上已经完全被喜悦所取代。

李儒所说的正好是他最为得yì

的事情。昨天震慑住群臣后,他虽然在刘天面前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是心里却是乐得像是喝了蜜一样甜。现在听到群臣有大多数都已经开始畏惧自己,他不免大为得yì



一群被自己吓破了胆的百官,自己稍微刻意拉拢,拉拢他们还有什么难度?

想到这里,董卓哈哈大笑,亲切的拍了拍李儒的肩膀。而后者则一副谦逊的模样垂头躬身,任由他拍在自己肩头上。他一见,心里更加满yì



女婿就是女婿,和其他外人就是不一样。换作田丰等人,自己就听不到这么顺耳的话。

这时,李儒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顺势又再次进言:“若主公志在于此,今后便可无需烦恼。若志不止于此,那……”

说到这里,李儒故yì

卖了个关子,停下了嘴。董卓正听到心头上。李儒这一停,立即令他感到心里仿佛有一百只小耗子在挠啊挠的。于是,他连忙抓住李儒的手,急切的追问道。

“此话怎讲?”

听到董卓那急切的语气,李儒心知肚明。于是,他也不再故弄玄虚,干净利落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主公虽立下护驾之功,却难以更进一步。若想成就伟业,需徐徐图之。若主公胸怀大志,成就一番霸业。则……”

李儒这番话一出口,惊得董卓面色苍白,冷汗直冒。他虽然还没有听到后面的话,但是心里已经明白李儒想要说的内容。于是,他赶紧放手,强按心中惊恐,出声打断了李儒的进言。

“此事不得再提。若被天子得知,你我人头难保。”

不料李儒仿佛没有听到董卓阻止一样,依旧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昔日何进屠沽之辈,竟也坐上大将军之位。主公堂堂一州之牧,为何坐不得?”

“今主公新入京师,名望不足,盖因不立大功。世人皆不知主公。若立下大功,世间何人不识主公?无奈天下太平,大功难立。若能效仿伊尹,霍光废旧帝,立新君。得此拥立大功,定可助主公树立权威,立于当朝。”…,

“况且行此废旧立新之举可获二利。昔日伊尹,霍光行此废旧立新之事,皆成千古名相,一代人杰。今日主公效法先人,必定名垂青史,此一利也。如今主公威重群臣之上,此时主公若立新君,谁敢不从?新君既立,主公便可挟天子以令群臣,进而以谋天下。此二利也。”

直到这时,李儒这才停下来,静静等待董卓的反应。董卓听到李儒做出的这番解释,心里越发感到痒痒。他是个怀有野心的人。不然也不会趁机到处抢功。但是他的野心也不大,只想参与朝政,最多做个权臣也就满足了。

不过现在听李儒这么一说,他心里的野心腾地的冒了上来。当一个权臣固然能够权倾天下,享shòu

永世富贵。但是当权臣哪有当天子来得快活。不想谋朝篡位的权臣不是好权臣。这句话放在董卓这里一点都不假。

就在董卓野心爆棚,准bèi

按照李儒的计策拍板的时候,李儒却在他的头上泼了一盆冷水:“虽有二利,却还有一害。”

这盆冷水一泼,顿时气得董卓恨不得一剑刺死这个让自己空欢喜一场的家伙。好在他还记得自己面前这个家伙是自己女婿,还是自己最倚重的智囊。于是,他按捺住心头怒火,沉声问道。

“还有一害?这又作何解释?”

李儒就等着董卓这一发问。董卓话音刚落,他便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捻着下巴上那一缕长须笑道。

“我朝自章,和二帝起。凡在朝中掌大权者,诸如窦宪,邓骘,阎显,陈蕃,以至新近被十常侍所杀之大将军何进。未有一人不遭横死暴亡。请主公恕我直言,拥立皇帝者,固然权倾朝野,威赫当时。但是也把自己置于众矢之的。此一害,愿主公思之,慎之。”

这一席话听得董卓面色凝重,久久不作回应。李儒说完这两利一害,已经把自己想要说的全都说了。他也不急着让董卓马上表态,只是安静的坐下来,等待董卓的回应。

这时,正如李儒所期望的那样,董卓心里十分纠结。他既想像李儒说的那样成为权臣,然后再谋夺天下,但是又没那个胆量实施。王莽这个前车之鉴摆在眼前,他也不敢这么冒失,头脑一热就冲上去干。

就像李儒说的,窦宪,何进之流做到了权臣,王莽更是直接谋朝篡位。但是结果还是没有两样。除了死还是死。

他有野心不假,但是也不想死。斟酌再三之后,他迟疑这抬起头来望向李儒。想要从后者脸上看出答案。不料他却只看到李儒慢条斯理的自斟自饮,好不惬意。

手下首席智囊不发表意见,自然是想要自己这个主公做决定。这让他这个主公感到分外不爽。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激起了他的蛮性。

“我非窦宪,邓鸷等人,又非何进屠户之辈。有二利而只得一害。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

盘算到这里,董卓便放下一切包袱,张嘴打算说出自己的决定。不料就在这时,昨天吕布的身影出现在他脑海中。一想到吕布威猛,他当即又萎了。

“唉,我虽有心为之,无奈天子近前有一猛将。不敢擅动啊!”

董卓垂头丧气的长叹一声,然后索然的拿起面前案几上的酒盏一饮而尽。至于杯中美酒滋味,他却是半点也尝不出,只觉得满嘴苦涩。…,

李儒见状,并不在意。他站起身来,走到董卓身旁亲自为其斟满一杯酒。董卓见他不言不语,只是给自己斟酒,心里不由越发觉得郁闷。不过他没想到李儒斟完酒后却呵呵笑了起来。

“主公多虑了。我并非要主公立时下手。此举还需徐徐图之。其一便是成就权臣之位。今日主公名望不盛,不足以行后续之策。为今之计,不如先降服群臣,然后再作打算。洛阳乃京师重地,名士甚多。若主公前去聘之,必可名望大盛。”

董卓原本打算在李儒身上发泄一通怨气。现在听到李儒的建议,一腔怨气登时化为乌有。他笑呵呵的将酒一饮而尽,然后亲自为李儒斟满一杯酒。随后,他双手拿起酒杯,递到李儒面前哈哈大笑道。

“文优无愧于我首席智囊。来,与我共饮一杯。”

李儒见状,连忙受宠若惊的双手接过酒杯,然后又为董卓斟满酒。随后,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便同时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已经做出决定,董卓倒也不再犹豫。他与李儒喝完酒后,也不离去。而是就这么在这温明园里低声商议起来。

等到做出详细的计划,李儒再次含笑给一脸满足像的董卓斟满酒。然后他就往董卓那里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道。

“昨日主公前去迎驾。我已打探出洛阳城中诸名士住处。有一名士姓蔡,名邕,字伯喈,乃当世大家。主公可先聘此人。此人一至,余者何愁不从。”

“有理,有理。”

董卓此时已经把李儒看作汉初张良,萧何之类能臣。一听到李儒建议要先把蔡邕招揽到帐下,提高自己的名望,他立即连连点头称是。甚至还亲手再一次给李儒斟满一杯酒。

李儒见状,不禁微微自得。于是,两人就着早已凉了的菜肴,畅饮起来。而就在他们心情愉快享shòu

美酒佳肴的时候,刘天被人弄得一肚子气。

第二十七章 卢植

董卓设宴宴请百官之时,刘天也没闲着。袁隗三人离去后不久,他便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让高进充当自己头号密探头子有多少可能性。

“高进这个太监人倒是挺精明的。只怕没那么容易忽悠。让我想想,应该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的替我组织势力。嗯……还不能让他独揽大权,免得又是一个十常侍。得给他制造几个对手。”

就在刘天暗自算计这高进的时候,高进不合时宜的走了进来。他一进来,见刘天低头苦思,连忙轻声禀道。

“陛下,殿外尚书卢植求见。”

高进这一开口,将刘天从沉思中扯了出来。他听到高进说尚书卢植求见,心下当即泛起了嘀咕。

“尚书卢植?上次害得我当了一回人质。现在来找我干嘛?见还是不见?也罢,见就见吧。这个卢植看上去也是一个保皇派。能多拉拢一个算一个。”

刘天对于那天在谷门经lì

的事情始终有点介怀。自己一心想要逃走,结果却被卢植挡住。张让当时还把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就让他感到很不爽。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继xù

当天子。卢植这样的忠臣自然是越多越好。

一旁的高进见刘天又开始沉思起来,心里那叫一个钦佩。他虽然仅仅才跟了刘天不到一天,但是已经见过刘天好几次陷入沉思。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天子竟然有如大人一样深思熟虑。让他这个小小太监由衷感到钦佩。

于是,一个陷入沉思,一个在旁暗自赞叹。一时间,殿内陷入了宁静。不料这时,一声苍老而又铿锵有力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罪臣卢植,拜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突然听到卢植的声音,顿时把刘天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却发xiàn

自己面前不远处正跪着一位老者。他哪里知dào

卢植此时已经心存死志。久久不见天子召见,令这个忠心耿耿的老臣以为当日谷门之战,天子对其已经心生厌恶。为表自己忠诚,这个老臣索性不请自入。只求能在天子面前以死谢罪。

不过卢植却不知dào

刘天哪里是对他心生厌恶。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刘天已经习惯了先考lǜ

,然后再开口。就耽误这么一点功夫,让他这个心急自身名声的老臣产生了这么个误会。

刘天看着跪在地上的卢植,当真是哭笑不得。原本他就没那个心思,现在见卢植白发苍苍,一把年纪还跪在自己面前。他也只好赶紧出声。

“卢尚书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前日谷门之外,罪臣擅自放走逆贼张让等人,以致陛下遭此大辱。罪臣万死难辞其咎。今日见陛下安好。罪臣恳请陛下下诏,让罪臣一死以敬天下。”

卢植听到刘天让自己免礼,一阵心酸涌上心头。这时他已经再无遗憾。能够得到天子宽恕,他这个为国操劳一生的老臣死也能瞑目了。

不仅卢植心里感动,他那一口一个罪臣,也令刘天心里很是一阵感动。看着卢植那头苍苍白发,刘天心里不甚唏嘘。

“我擦,什么叫忠臣?这就是忠臣。多一个这样的忠臣,我还担心个P啊。这个人说什么都得留下来。就算作用不大。制衡一下袁隗这种故yì

架空我的家伙也是不错。”

心里已经给卢植将来的工作做好了安排,刘天自然不愿答yīng

卢植的自我请罪。紧接着,在高进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站起身来,笑容可掬的走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卢植。走到卢植身旁,他弯下腰,双手用力,把卢植扶了起来。…,

“呵呵,卢尚书忠心耿耿,岂是罪臣?当日谷门之外,卢尚书老当益壮,一夫当关,令逆贼张让不敢轻举妄动。朕看在眼里,甚感欣慰。有卢尚书这等忠心耿耿的栋梁之臣。朕何惧之有。”

刘天这一席话说得卢植老泪横陈。为人臣子,能够得到堂堂天子这么一番称赞,他一时之间只恨自己无能,不能辅佐天子成就一世明君。

“天子虽是年幼,却有如此容人之量。我大汉江山有望矣。只可惜我死意已决,终不能见我大汉江山重铸辉煌。可惜,可叹。”

卢植心里又是一阵心酸,两行老泪再度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淌了下来。不过此时在心酸之余,他也感到一阵遗憾。

刘天不知dào

自己这些劝说之词反倒让这个老臣平添几分遗憾。一见卢植再次落泪,他只当是卢植感动得落泪。于是,他热情的搀扶着卢植走向一旁的坐席。

不料就在这时,卢植突然猛力一挣,挣脱了刘天的手。在刘天惊愕的目光中,他正色高呼一声,随即毅然一头撞向一旁的柱子。

“罪臣令陛下蒙羞,实该万死。今陛下不愿惩处罪臣,罪臣唯有自行了断,方可一洗陛下所受之辱!”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刘天看得目瞪口呆。好在他反应够快。一回过神来,他赶紧伸手去抓卢植。

“SHIT!我好不容易才发xiàn

你这个忠臣。你要是死了,我去哪再找一个?”

刘天郁闷的在心里抱怨着。无奈卢植虽然年老,但是身手也非常矫健。他这一抓之下,除了碰到卢植大袖,根本没法用上力。

“不好。”

刘天见状,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眼见着一个忠臣就要血溅当场,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不料等了好一会,他却没听到那声令人牙疼的闷响。反倒是传来高进一声悲鸣。

“咦?”

听到高进反倒悲鸣一声,刘天诧异的睁开了眼睛。只见高进背靠大柱,龇牙咧嘴不住的揉着自己的胸口。而卢植却一脸沮丧,瘫坐在地上。

“这个高进,没说的,赞一个!”

刘天看到眼前一幕,顿时在心里直乐。看到这一幕,他哪还不知dào

在千钧一发之际,高进充当沙包,挡下了卢植的自杀。

这时,高进苦着脸,一手揉着胸口,一手扶着卢植,将其从地上拉了起来。等到拉起卢植之后,他这才哭丧着脸,一副你有大罪的模样说道。

“卢尚书此举,岂不是让陛下落得个昏君之名。”

这一句话一出口,当即把卢植给镇住了。见卢植面露惊色,高进趁热打铁,继xù

劝道:“古往今来,但凡大臣于天子面前触柱而死。无一不是死谏天子不行荒唐之事。如今陛下年少有为,何来昏君之举?卢尚书当着陛下之面触柱而死,实为大逆不道之举。”

卢植听到这一席话,脸色一阵苍白。他是想在刘天面前自寻短见,以死洗掉自身的污名以及洗掉刘天那天所受到的奇耻大辱。但是他没有半点意思让刘天背上昏君之名。以前天子确实是庸碌无为,但是那也是因为十常侍,何进之流把持内廷外廷。如今这些障碍消失,他亲眼所见,亲身经lì

天子宽宏大度。更是认定天子这条幼龙已经渐显锋芒。更加不可能是个昏君。

这么一想,他也确实觉得自己这番举动有失体态。自己死了不要紧,害得大汉一代明君背上昏君之名。这将成为自己毕生一个难以洗刷的污点。想到这里,他心中死志已消。不过他却不愿顺水推舟,刻意无视自身的罪过,从而继xù

留在朝廷里为刘天效力。…,

“陛下仁德,待人宽厚,乃我大汉之福。我今已年迈,需为陛下好生打算才是。如今董卓挟西凉大军入京,陛下势弱。若能在外替陛下分忧。岂不是比我在朝中更胜许多。”

卢植心里盘算定计。于是,他便一改先前沮丧,再次正色向刘天请辞:“陛下仁厚,老臣不甚惶恐。无奈大错已经铸成,请陛下容老臣辞官归去。”

刘天正在暗自为高进这一番说辞喝彩。突然听到卢植开口,他差点气得闭了气:“这算什么?死倒是不想死了。结果竟然又要辞官。这不是玩我嘛!”

他确实是想留下卢植这个忠心耿耿的老臣。如今他也算初步了解这个时代的官职体系。东汉时期,朝廷不再设宰相一职。甚至连司空,司徒之类三公手中的权利也几乎完全被架空。取而代之的便是尚书台。卢植能够做到尚书这个位置,在朝廷中的地位只高不低。

不过刘天却不知dào

卢植这个尚书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也不算是个真zhèng

的尚书。先前大将军何进倚仗何太后以及手中兵权,太傅袁隗倚仗先帝遗诏共同把持朝政。他这个尚书算得上是名不副实。十常侍之乱前,他更是愤而辞官。只是袁隗不愿见到一个忠臣辞官而去,一直不准。他这才继xù

留在洛阳。

“卢尚书休要再提此事。朕不准。”

刘天一改先前对袁隗等人的忍让,语气坚定的拒绝了卢植的请辞。这又让一旁的高进感到好一阵钦佩。

无奈卢植心意已决。只打算暗地里为刘天争取强dà

的后援。并不想现在就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尽管刘天语气坚定,不容辩驳,但是他仍然坚持己见,跪在地上不起。一副你不答yīng

,我就跪死的模样。

面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耍无赖,刘天也是拿卢植没辙。无论他或是高进如何劝说,卢植只是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甚至连刘天上前搀扶,他也依旧固执的不肯起身。

一直劝到黄昏时分,卢植依旧不肯答yīng

。久久劝说无果,刘天的耐心也被磨没了。气恼之下,他索性大袖一拂,极不耐烦的冷声说道:“好好好,算你厉害。朕,准了!”

得到刘天这声,卢植一丝不苟向一肚子不高兴的刘天拜了一拜,然后便起身离开了。不料没等他消化掉这件烦心事,另一件烦心事又来了。

第二十八章 开始行动

“气死我了。这个卢植……真不是个玩意。我这么辛苦的劝说,好歹也应付一下,留下个一年半载吧。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固执。”

刘天在卢植走后,直感到肚子里憋了好大一股火气。一旁的高进觑见刘天脸上的不爽,当即识趣的退了出去。但是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

“陛下,该用晚膳了。”

刘天听到高进的声音,抬起头来一看。只见高进垂头站在屏风旁,规规矩矩。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手捧食盒的宫女。

刚刚被卢植弄得一肚子气,刘天哪里还有半点食欲。他看了一眼高进和那几个手捧食盒的宫女,索然的摆摆手。

“先放着,朕现在没心情。”

高进见刘天兴致索然,知dào

刚才卢植的请辞让这个万民之主很不高兴。他眼珠一转,连忙开口劝道。

“陛下乃万民之主,身系天下福祉。若饿出半点毛病,小奴万死难辞其咎。”

说着说着,高进竟跪倒在地。刘天一见,那叫一个郁闷。他盯着跪在地上的高进,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他才悠悠轻叹一声。

“好吧。”

高进得到刘天允许,连忙爬起来吩咐着宫女们将食盒内的美食一一摆上刘天面前的案几。看着忙前忙后的高进,刘天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这个高进……试试吧。”

刘天草草吃过晚膳。高进又开始指挥着宫女们收拾。收拾完了,他见刘天依旧面沉如水,便识趣的蹑手蹑脚领着宫女们退了出去。但是没过多久,他又再一次走了回来。

“启禀陛下,司徒王大人在殿外求见,说有要事告知陛下。”

高进这一开口,刘天脸色顿时一沉。他右手按在案几上,食指一下一下的点击着:“他来干什么?”

刘天在心里思索着。旋即他便抬起头,大手一挥,道:“宣。”

高进听到刘天下令,立即恭敬的退了出去。不多时,他便领着王允来到了刘天面前。这时王允也没有多余废话,立即把自己去赴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末了,他义愤填膺,慷慨陈词道。

“董贼迫不及待宴请百官,其心昭然若揭。老臣唯恐此贼时日一长,必致朝政动乱。届时其狼子野心恐一发不可收拾。”

刘天听到这里,心里忍不住一阵厌烦。卢植死活不肯留下来给自己效命。已经让他感到很是不爽。现在王允又把自己早已定下的事情拿出来说,他心里更加不爽了。想到心烦处,他忍不住手一摆,冷哼一声。

“此事不必再提!”

王允见刘天干净利索的拒绝自己的提议,心里一急。没等话音落下,他便急忙再次开口劝道:“董贼野心勃勃。不若趁其尚无防备之心。先行出手除掉此贼,免生后患啊。”

他一心为朝廷考lǜ

。这本没有错。错就错在刘天原先就是绞尽脑汁想让董卓搅浑水。也好浑水摸鱼,一举把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知dào

他底细的人除掉。而且刚才又在卢植那里弄了一肚子气没有消火。这个说法虽然没错,但是却已经不在刘天考lǜ

范围之内。

“朕说过,此事不必再提!”

刘天见王允和卢植一样固执,头脑一热,面色铁青的闷哼一声。刚一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了头。于是,他强按心中不快,和颜悦色的笑道。…,

“王司徒多虑了。董贼虽有狼子野心,却不敢过于放肆。再者朝廷之上,有诸位大人,又岂容他放肆。”

王允听到这里,心中突然一紧。这个时候,他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年纪轻轻的天子已经不再是自己曾经认识过的那个怯懦天子。

“我倒是小觑了陛下。不想太后未亡之时,陛下竟能如此隐忍。莫非真是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王允诚惶诚恐的在心里琢磨。何太后在世之时,天子被架空在朝廷以外。但凡大事小事都由太傅袁隗以及大将军何进把持,将尚书台完全挡住权力大门之外。何进生性懒散,不喜朝事。这些大小国事都落到了袁隗手里。袁隗为求抗衡何进,主动邀请三公协助。他身为三公之一,自然清楚这里面的猫腻。

“不好,陛下已有临政之心。我这般擅权,岂不是自寻死路?”

想到这里,王允只觉得背上凉飕飕的。被天子排斥可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他赶紧进行补救:“陛下深谋远虑,老臣自愧弗如。”

刘天见王允称赞自己深谋远虑,当即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露出的破绽竟然能让王允想到那么多东西。不过他也不放在心上。只要不干扰自己的计划,他也懒得理会。

又坐了一会,王允便告辞匆匆离去。如今天子已经意识到皇权的重yào

。他也想尽快回去想想对策。就算仍然和以前一样,做个有名无权的三公,也好过被天子猜忌,最终落得个黯然下野的下场。

等到王允离开之后,刘天这才松了一口气。董卓当然不能现在就挂掉。但是他又担心王允像卢植一样顽固不化,坚持要自己赶走董卓。结果王允这么识趣,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时,一旁伺候的高进看到刘天身体微微一动,一副放松的模样。他当即知dào

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于是,他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轻声的说道。

“王司徒老迈,自然不如陛下英明。不过小奴唯恐董贼自恃大军在手,做出不齿于天下之事。不如小奴为陛下打探一二,也好为陛下分忧。”

高进一说完,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十常侍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面前。他不敢保证自己这些表忠心的话能够完全打动皇上。万一惹得皇上猜忌,那自己还不如自尽来得干净。

不过太监毕竟是太监。虽然常年呆在富丽堂皇的皇宫里,但是终究少了男人最宝贵的命根子。精力无处可泄,唯一的乐趣就是琢磨人心。虽然他是提心吊胆说出这些话,但是也正好说到了刘天的心坎上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想要立于不败之地,靠的是什么?情报。有了足够的情报进行分析。就算不能战胜强dà

的对手。至少也能减小损失。

现在刘天最想要得到的不是知名武将,而是是情报。武将有吕布在,暂时不用考lǜ

。但是搞情报的人却不是那么好找。第一紧要的就是足够忠诚,精明能干。高进主动请缨打探消息,正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好,忠心可嘉。呃……”

刘天当即赞许的一拍案几。随即他四下看了看,想找个合适点的小玩意赏给这个知情识趣的太监。不料看了一周,却没看到合适用来赏赐的东西。顿时,他老脸一红,尴尬不已。幸好在尴尬之下,他想起了自己腰间挂的那块龙形玉佩。…,

“这块玉佩就赏你了。”

他解下玉佩,微红着脸递到高进面前。一来刚才的尴尬,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二来他也不知dào

这个时代到底是黄金值钱,还是玉石值钱。要黄金,他当然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块玉佩了。

不过高进倒是没想过是黄金值钱还是玉石值钱。他一见刘天亲手把随身玉佩递到自己面前,顿时感到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快活得不得了。他知dào

自己赌对了。天子的随身玉佩可不是平常玩意。不够档次根本不行。更何况妙就妙在这个“随身”上面。天子主动把随身玉佩赏给自己,不正好说明天子已经把自己看做心腹,并没有因为忌讳十常侍而放qì

使用内臣。只要这件事办得合乎圣意,自己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小奴必尽心尽lì

,为陛下办好此事。”

想到这里,高进喜不自禁的接过玉佩,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又一次向刘天大表忠心。要说十常侍之乱前想要查探宫外事情几乎不可能。但是现在不同。十常侍之乱,宫里的太监已经被袁绍等人杀了个七七八八。原本宫里太监不下一千,而现在也不过只剩下二三十个侥幸逃得一命的小太监。

没有足够的人手,一些需yào

出宫才能办的事情自然也落到了这些幸存者身上。而他很有把握把这出宫办事的差事揽到自己身上。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第一个得到天子信任的太监。

高进这边喜不自禁,刘天原本心里的不爽也消去大半。任务已经派下去了。现在只等最后结果。然后判断自己是不是该倚重这个太监。

要是不行,自己索性直接无视,然后让闵贡或者是吕布来出任这一重yào

角色。免得到时候又整出一个十常侍之类的人物。要是行,自己也不妨顺水推舟,重用这个太监。毕竟内臣相比外臣,终究还是有一定的优势。自己这个天子也能够在第一时间得知皇宫内外的消息。

暂时敲定了一件事情,刘天也懒得继xù

呆在这里发呆。躺在床上思考,再怎么说都要比干坐着要好得多。

于是,在高进的陪同下,刘天回到了寝宫。一回到寝宫,他随手挥退高进,然后往宽敞舒适的龙床上一扑,继xù

开始为将来打算。

这时,高进退出寝宫后,回头望了一眼那紧闭的朱漆大门。随即他便攥紧刘天赏赐的那块玉佩,喜不自禁的低声自言自语。

“今日便是我高进飞黄腾达之日。我需好生盘算盘算……”

第二十九章 狐假虎威

高进守在寝宫外面,很是高兴了一阵。但是高兴劲过去了之后,他又开始发愁了。能得到天子赏识,确实令人激动。但是万一办不好这件自告奋勇揽下来的差事,自己还拿什么去博得天子的赏识?

“这该如何是好?”

他皱着眉头,把手上的玉佩攥得更紧了。虽然他原本很有自信能够借出宫办事的机会伺机打探消息,但是他一个小小太监,在宫外哪里会有什么门路。大街小巷得到的消息,又怎么可能得到天子的认可。

于是,他站在殿外,绞尽脑汁的算起了自己的家谱。从七大姑,再到八大姨。从远房亲戚,再到当年的邻居。总之凡是能够想起名字的,他都一一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无奈他家境贫寒。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宫里做个小小黄门。纵有无数亲戚,也全都和他一个样。根本没有什么特别途径打探到自认为能够引起天子关注的机密消息。

想了老长一段时间,他最终颓然的放qì

了从自家亲戚身上弄情报的念头。想来想去,自家亲戚里混得最好的一个,也就是在温明园里做个端茶送菜的下人。

“无奈空有一身抱负,却无门路可行。”

断绝了这个念头,他心有不甘的仰天长叹一声。明明争取到了一个出人头地的绝好机会。结果竟然没有能力把握。这种到嘴边的鸭子飞走的感觉,着实让他难受不已。

就在这时,他突然眼前一亮。当即,他猛一拍大腿,喜不自禁的闷哼一声:“哎呀,我怎的这么糊涂。方才王司徒明明说过董贼正在温明园中宴请百官。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呢?”

想到这里,他不再沮丧。紧接着,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朱漆大门,然后一咬牙,拔腿就往宫门跑去。现在夜幕已经降临。按照宫里规矩,入夜**门紧闭,严禁任何人等出宫。尤其是太监,被管得更是严格。他要想这个时候出宫打探消息,不跑快一点,根本赶不及。

一阵猛跑,当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宫门不远处的时候,沉重的宫门在几个羽林军的大手下缓缓的合上了。

高进见状,心里顿时大急。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许多,赶紧放声大喊道:“等等,陛下嘱我出宫办事,慢些关门!”

那几个羽林军听到高进的叫喊声,心下迟疑,手上也缓了下来。这时,一旁的羽林军小头目见手下被一个小太监唬住,脸色顿时一沉。

“停下来干什么?如今十常侍已死,宫里幸存阉人无不心惊胆颤。此人定是想要逃出宫去。关门,然后将其拿下讨赏!”

这个小头目一骂,羽林军们顿时手上加了一把力。在众人合力之下,沉重的宫门吱呀一声,飞快的关上了。几天前的十常侍之乱,他们自然清楚得很。袁绍,曹操率众屠戮宫中太监。他们可是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就像自己老大说的,那场屠杀中幸存下来的太监。没有哪个不是心惊胆颤,唯恐被人当成十常侍余党。现在这个太监口称奉天子之命出宫办事,除了矫诏逃走,还会有什么。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yào

的。重yào

的是一个小太监假传圣旨,不是十常侍余党,又会是什么人物。拿下这个十常侍余党,换些赏钱才是正理。

于是,众羽林军合上宫门之后,立即抄起摆放在一旁的家伙,虎视眈眈的朝着高进迎了上去。这时,高进见那些羽林军不但没有听话,反而更快的将宫门关上,脚下顿时更加快了。不料刚刚提起速度,他就见那些羽林军个个抄起家伙,虎视眈眈的朝自己迎了上来,脚下顿时又慢了下来。…,

双方相对而行。不多时,那些羽林军便将心生不妙的高进团团围住。高进见他们个个脸上都面带不屑,赶紧再次举起虎皮大旗。

“大胆,陛下吩咐我连夜出宫办事。你们为何阻我?”

众羽林军原本就不信他的话。现在听到这个小太监执迷不悟,仍然打着奉旨出宫的旗号。他们一个个不禁嗤笑起来。

“阉竖好大胆子。前日袁校尉与曹校尉方才诛杀十常侍及其余孽。不想今日又钻出一个。来人,将此余孽拿下。”

那个羽林军小头目指着人群中间的高进怒喝一声,脸上充满的嘲讽。话音刚落,众羽林军一声呼喝,一拥而上。抓胳膊的抓胳膊,抓腿的抓腿。没一会功夫,势单力薄的高进就被好几条大汉给结结实实的按在地上。

现在高进那个悔啊。他只恨自己被平步青云的机会迷昏了脑子。这两天以来都兢兢业业,小心翼翼的伺候这天子。生怕犯一点小错就被人当做十常侍余孽拿去讨赏。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机会。结果竟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犯下如此大错。

“我好糊涂啊。若我明日等到开了宫门再出宫,又如何会落得这个下场。”

高进心惊胆颤的在心里痛骂着自己。想到自己就要被当成十常侍余孽被斩首示众,他不禁心里大急。这一急之下,竟让他想到了一个法子。

这时,羽林军们在那个小头目的指挥下,取来绳索,准bèi

将这个十常侍余孽绑去讨赏。高进一见,赶紧放声大叫。

“住手,我乃陛下派出办事之人。休要放肆。若是不信,我怀中有一物可证!”

“大胆,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

小头目听到高进依旧不肯承认是十常侍余孽,不由恨恨怒骂一声。同时也没忘赏了仍被按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高进一脚。这一脚正好踢中高进的太阳穴。直把高进踢得眼冒金星,痛不欲生,差点就直接昏了过去。

好在高进命在旦夕之际仍然没有放qì

希望。他忍着疼痛,依旧大声叫嚷着:“我乃为陛下办事之人。若耽误陛下要事。你等万死难辞其咎。”

听到高进还是自称为天子办事,小头目登时恼了。他一把抢过一旁手下手中的长戈,对准高进的头猛捣下去。其他羽林军见状,立即纷纷响应老大的举动。一时间,高进只感到无数拳脚打在自己身上。

“再被打下去,我难逃一死。”

高进忍着疼痛,心里飞快的思索起来。不一会,他赶紧连声告饶:“我招,我招。”

“该死的阉人。呸。”

小头目听到高进终于改口,这才轻蔑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示意手下停下来。不料众羽林军的殴打刚刚停下来,高进却鼓起全身力qì

,奋力挣开被按住的右手。

“这是陛下给我的信物。”

高进一挣开右手,立即飞快的探入怀中,摸出那块龙形玉佩高高举起,放声尖叫起来。这一下果然镇住了那些羽林军。

天子随身之物又怎么可能是平常的东西。这些羽林军虽然只是负责看守宫门,但是呆在宫里,见识也确实不同凡响。他们看到高进手上的龙形玉佩,心里顿时一惊。

“莫非真的打错了?”

小头目盯着高进手上的龙形玉佩,心惊肉跳的在心里嘀咕。他身为小头目,见识也比手下高出不少。其他人只看出这块玉佩不是凡物。而他却认得这块玉佩是专供天子使用。能拿出这种品质上好,做工精美的玉佩,八成也是天子身边的亲信。…,

于是,他迟疑着问道:“当真是陛下吩咐你连夜出宫?”

一众羽林军听到自己老大语气开始软了下来,再一看高进手上的那块精美的龙形玉佩,手下也不由自主的收了劲。高进感到按住自己的那七八双大手收力,当即挣扎着跳了起来。他举着玉佩,一直杵到那小头目眼皮子地下,恨声骂道:“若非陛下有旨,某家岂会不识宫中规矩。”

小头目一听,登时慌了神。殴打天子近侍,这个罪名他可不敢承shòu,也承shòu不起。于是,他赶紧殷勤的拍打着高进身上的灰尘,嘴里不住的请罪。

“小的不知大人奉旨出宫。只当十常侍余孽矫诏逃出宫去。还望大人恕罪。”

无辜被群殴一顿,是个人都受不了这口气。高进也不例外。他见这个小头目告饶,心里那股气腾地一下就冒了上来。正当他想复仇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陛下要我打探消息。我正苦无门路。不如趁此机会结识这些羽林军。或许日后能从他们身上打探到不少消息。”

高进越想越觉得有理。于是,他强按心中怨气,挤出一副笑脸向那个小头目拱拱手:“某家为陛下办事,你等不知也属常理。也罢,只当某家时运不济。将军莫要放在心上。”

“多谢大人。日后若有什么需yào

,大人尽可开口。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头目见高进爽快的一笑泯恩仇,心里那叫一个激动。更何况面前这位主还是替天子办事的近臣。能逃过报复已经算是幸运之至。要是能借机交好,那就再好不过了。

紧接着,小头目横了一眼两旁正不知所措的手下们,很是不高兴的呵斥一声:“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替大人打开宫门。”

众羽林军听到老大下令,赶紧涌向宫门。不一会,沉重的宫门再次打开了。高进心系给刘天打探消息,也不愿在这里多浪费时间。打交道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还是得尽快为天子办好第一件差事。

于是,高进也没多耽搁。向羽林军们讨了一顶斗笠,他便匆匆走向宫外。直到月上中天,他这才摸到洛阳西城的一处民居外。

一阵猛敲之后,一声不快的喊声从民居里传了出来:“谁呀?这么晚了还敲门?”

听到这个声音,高进知dào

自己没走错地方。他连忙叫道:“兄长快快开门。”

不一会,随着吱呀一声,大门打开,走出一个人来。这人借着月光看到高进站在门口,语气不悦的闷哼道。

“你怎么会来找我?”

高进知dào

自己兄长瞧不起自己这个在宫里当差的弟弟。他也不介yì

,只是呵呵笑道:“兄长快领我进屋。我有一桩天大的好事送你。”

那人听到高进说有好事送给自己,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欠过身子,让高进进到院子。不过他也只是让高进进了院子。随后他便开口问道。

“什么好事?”

“如今小弟我为天子出宫办事。若是办好了,日后定可尽享荣华富贵。若真有那一日,小弟绝不忘记兄长恩情。”

高进见自己兄长不愿领自己进屋,只好就这么站在漆黑的院子里说了起来。说完之后,他环顾四周,然后凑近兄长身前小声说道。

“如今董卓领大军入京。陛下嘱我打探消息。若是办好了,中常侍之位非我莫属。到时候你我兄弟二人共享荣华,岂不是比现在好上许多?”

那人听了,半晌没有开口。高进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等待着兄长回复。过了好一会,那人才抛下一句话转身走向正屋。

“进屋再谈。”

高进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不一会,屋里亮了起来。两人坐在一盏老旧油灯旁边聊了起来。正如高进所预料的一样,他的兄长果真说出了一条令他兴奋不已的好消息。

“今日与我一同办事的好友听到一句话……”

第三十章 虚惊一场

第二天清晨,太阳懒洋洋的在地平线上露出半个脸,用自己温暖的光辉驱散了大地的黑暗。在晨曦中,皇宫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再度恢复庄严,典雅的风貌。

“我真是个苦命的人。唉……为了小命,拼了。”

刘天在床上睁开眼睛,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等到余下的睡意尽数驱逐出脑袋后,他便起床穿戴,准bèi

开始新的一天。不料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令他好不容易恢复的心情再度沉了下去。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陛下!”

高进气喘吁吁跑进寝宫,一见到正在穿戴的刘天,立即慌张的伏倒在地叫嚷起来。他也不是不知dào

宫里的规矩。惊扰天子,轻者逃不了一顿板子。重者丢掉小命也说不定。但是相比起自己得到的惊人消息,他宁愿冒冒险。用自己小命来博今后的荣华富贵。

“何事如此惊慌?”

刘天听到高进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大叫,心里一沉,连忙抬头追问了一句。好不容易才挨过十常侍之乱,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XX之乱。

“启禀陛下,董贼昨夜于温明园内密谋作反!”高进听到刘天语气中有一丝紧张,赶紧把自己昨夜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董卓要反?”

刘天一听,愣了。他清楚的记得历史上董卓走的完全是权臣路线,根本没有谋反。一时间,他浑身紧绷,手脚冰凉。

“糟了,这回玩大了。我怎么这么蠢?明明知dào

蝴蝶效应,还一厢情愿的想要依照历史,等着董卓除掉丁原。现在董卓都打算作反了。没等丁原捅出我的秘密。董大胖子都要先解决我了。”

现在他已经束手无策了。他所倚仗的只是自己对于这段历史的了解。但是现在,事情发展完全脱离了历史轨迹。自己丧失了先知先觉的底牌,又该怎么应对。他是一点办法都想不出。

这时,一旁的高进见刘天脸上露出一丝惊慌,心里顿时一紧。天子表现出紧张,证明自己的消息已经得到了天子重视。但是吓坏了天子,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他赶紧抬起头来温言安慰道。

“陛下莫慌。董贼纵有作反之意,也不敢轻举妄动。陛下乃万民之主。董贼作反,天下人必群起而攻之。小奴虽无力,却愿誓死保护陛下。”

这种嘴上跑马车的话,刘天哪里肯信。就算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历史上的董卓悍然对抗十八路诸侯联军都已经成为历史上重重的一笔。作反对董卓来说还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二十万西凉大军,一个小小太监又怎么可能保证自己安全。

“不行,一着失算,满盘皆输。我这只小蝴蝶已经完全改变了历史。再这样下去,我这条小命保不住了。我得逃。”

刘天低着头在心里暗忖。就在他打定主意准bèi

找机会逃出宫的时候,他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他抬起头来,疑惑的望向跪在地上,一副忠心耿耿模样的高进。不料这一看,倒把他给吓了一跳,把自己要说的话给暂时遗忘了。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刘天惊疑的看着鼻青脸肿的高进,失口叫出声来。这也难怪,昨夜高进出宫,被羽林军群殴一顿。直把他打得和个猪头一样。要不是他现在还年轻,恐怕早就躺下了。

这话一出,原本一副忠心耿耿模样的高进霎时脸色苍白。他诚惶诚恐的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求饶。…,

“小奴罪该万死。宫里规矩,入夜一律不得擅自出宫。只是小奴心想董贼狼子野心,早一刻探得实情,便早一刻让陛下安心。故此小奴不惜甘冒风险,也要替陛下办好此事。不想到得宫门,却被羽林军当做十常侍余孽痛殴了一顿。所幸陛下冥冥之中庇佑小奴。这些不过是皮肉伤。若能令陛下安心,小奴纵使搭上一条性命也是情愿。”

高进一边不住的磕头,一边努力转移刘天的视线,以免自己假传圣旨出宫的事情曝光。他这一磕头,正好把刘天原本紧张不安的情绪给稳定下来了。

刘天笑眯眯的看着不断磕头的高进,也不说话,只是在心里暗赞。“这个太监还真不错。办事效率也够快的。要是我不急着逃走,倒是可以考lǜ

让他替我组织人手打探各种消息。唉,可惜啊。可惜现在我准bèi

跑路了。”

刘天这一沉默,顿时吓得高进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他只当自己没能成功转移天子视线,让天子意识到自己犯下的最要命的大罪……假传圣旨。一时间,他也不敢偷偷观察刘天现在的表情,一副小心肝扑通扑通的死命擂起鼓来。过了好一会,他还是没听到刘天开口,只得扮可怜哭诉起来。

“小奴自知难免一死。但听闻董贼意欲加害陛下,小奴痛不欲生。所幸小奴得知消息尚早,董贼也打算徐徐图之。陛下尚有时日,暗诏群臣共除此贼。小奴纵是一死,也可安心了。”

“什么?徐徐图之?”

刘天听到高进痛哭流涕的说出这一席话,惊得差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弄错了什么。

“这么说董卓不是想作反?还是想走权臣路线,垄断大权?这个死太监,竟然表达不清楚。害我白白担心了一场。SHIT!”

意识到自己似乎误会了高进的话,刘天赶紧正正神色,然后努力保持平缓的语速追问道:“别哭了。告sù

朕,董贼是否打算作反?”

听到刘天询问,高进知dào

转机来了。于是他赶紧止住哭泣,抬起头义愤填膺的说道:“小奴并非独子。有一兄弟正是在温明园内做个下人。昨日小奴听得王司徒说董贼在温明园内宴请百官,便起了心思。想寻我那兄弟查探一二。无奈我那兄弟身份低贱,只听得‘挟天子以令群臣,进而以谋天下’一句。小奴得知,便一早赶来报陛下知晓。”

说完之后,高进便识趣的低下头,闭上嘴巴,老实的等候刘天发落。正因为如此,他才没看到刘天听完以后,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遏制的喜色。

“YES,我就说嘛。董卓哪有胆子敢直接作反。这文绉绉的腔调着实害人不浅。要是说得清楚点,我怎么可能误会?”

刘天喜难自禁的在心里吼叫着。他现在确实非常兴奋。原本以为自己不得不被迫放qì

天子这个宝座。结果一转眼,事情发展还是控zhì

在自己知dào

的范围里。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着实令他分外舒坦。

心结尽去,刘天也懒得难为高进这个忠心耿耿的太监。好歹他也打算把高进当做心腹来培养。现在威已施,自然该给点胡萝卜。

“高进啊,你先起来。”

刘天和颜悦色的上前去扶高进。他这一举动,顿时令高进受宠若惊,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在那瞬间就洋溢了全身。…,

堂堂天子亲手扶自己起来。这不正好表明自己在天子的眼里确实不是那种可有可无的货色。再退一步说,这不也证明自己已经得到了天子的赏识。

高进一边幸福的想着,一边赶紧在刘天的手接触到自己之前主动站起身来。他可不敢真的让刘天扶自己起来。再怎么说天子就是天子,自己一个低贱的小太监,又怎么能够承shòu这种待遇。再说自己也不是十常侍啊。

“呵呵。”

刘天见高进主动站起来,不由满yì

的笑了笑。随后,他亲切的拍了拍高进的肩膀,像一个怪大叔用棒棒糖勾引小姑娘似的,和颜悦色笑道。

“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办事很好。我很满yì

。不如我们都放轻松点,随便聊聊。整天端着皇帝架子。你不好受,我也不好受。”

“小奴不敢。”

高进一听,吓得立马又要跪下来。不料刘天却一把拽住了他。他唯恐误伤到刘天,只好赶紧站直了身子。

“没什么敢不敢的。就当我是你兄弟,大家随便聊聊。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dào

。你还怕什么。”

刘天等高进站稳了,再一次蛊惑起来。那种文绉绉的腔调他已经受够了。高进以后就算是自己心腹了,还是密探头子那种。万一再像今天这样弄出个乌龙。自己还混个P啊。

不过高进也是个心思灵巧的家伙。天子口出市井俚语可以,自己却不能应和。要做一个成功的太监,该遵守的规矩还是一定得遵守。不然难保将来就被别人拿这个借口送自己一双小鞋穿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无论刘天如何劝说,高进死活不肯答yīng

。无奈之下,刘天也只好放qì

了这个打算,转而进一步拉拢高进。

“你能这么快就查到一个天大消息。我很满yì

。唔……只是……”

刘天先是称赞一番,然后脸一板,故作不悦的冷哼一声。这时就看出高进身为一个有理想的太监所具备的潜质了。他一听到刘天语气中蕴含不悦,赶紧伏倒在地请罪。

“小奴罪该万死,乞求陛下宽恕。日后小奴定尽心尽lì

为陛下办事,以赎前罪。”

高进的知情识趣,令刘天感到很是满yì

。他本想敲一棒子,再给一甜枣,但是又想起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昨天还有块玉佩顶着,现在身上却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于是,他只好假装随意的问道。

“如今宫中财物由谁掌管?”

“先前由逆贼张让掌管,如今……暂时还无人掌管宫中财物。”

高进老老实实的回道。天子能够宽恕自己假借圣旨出宫已经算是万幸。现在哪里还敢顶风作案,欺瞒天子。再说这种事情自己也没必要惹天子起疑。

刘天一听,心里顿时踏实下来。有钱能使磨推鬼,无钱寸步也难行。于是,他一改刚才漠然,笑眯眯的吩咐道。

“从今日起,你就替朕掌管宫中财物。”

“谢陛下恩典。”

高进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赶紧跪下来谢恩。至此,他知dào

通天之路已经正式向自己敞开了怀抱。

第三十一章 再遇吕布

一连两天,刘天过得那叫一个滋润。董卓暂时还没有胆量肆无忌惮把持朝政。太傅袁隗也是不辞辛劳,揽下了所有朝事。让他这个天子直接闲了下来。

不过他也乐得如此。按照计划,再过不久,董卓这个历史上注定的野心家就要露出獠牙。自己这个天子要是展现出一星半点强势。董卓又怎么可能会按照自己心意提前解决丁原。丁原不死,就算天天美女环绕,美酒美食伺候,自己也没那个心情去享shòu



但是在放松的同时,他也没忘记自己亲手提拔起来的密探头子——高进。而高进也确实有几分本事。短短几天,他已经听高进汇报了无数洛阳城里发生大事小事。

高进的办事效率令他满yì

。带回来的情报也让他对董卓在洛阳城里的一举一动有了初步的了解。但是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另外一件事。

这天上午,刘天如同往常一样在章德殿内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这时,高进走了进来。他一见到刘天,立马屁颠屁颠的跪倒在地,然后这才开始汇报昨天董卓的一举一动。

“启禀陛下,昨日董贼依旧在温明园内设宴。只是宴请的宾客仅是九卿之下的小官员。其中官职最大者,仅是原大将军何进部属吴匡,张璋两位将军。”

刘天听到董卓开始缩小宴会规格,心下当即了然。他右手拄着案几,托着下巴细细琢磨着:“吴匡,张璋是何进的手下……这董大胖子莫非是想收服他们两人手上的兵马,壮大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可惜我这个天子当的,明明知dào

得掌握兵权。现在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董大胖子四处收人。我这么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呢?”

高进见刘天又开始了沉思,当即闭嘴不语,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等候着刘天的下一个命令。一时间,章德殿内寂静无声。

谁知这个寂静仅仅持续了一小会就被人打破了。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小太监突然走进殿内,打断了殿内的寂静。

“小奴张瑜拜见陛下。新任卫尉丞闵将军与忠义将军吕将军殿外求见。”

听到刚刚才被安排过来的张瑜竟敢打扰刘天沉思,高进当即脸一沉,尖声呵斥起来:“大胆,惊扰陛下,该当何罪,掌嘴!”

张瑜一听,不由面露惊色。十常侍之乱给这个年轻小太监的心灵伤害着实很深。原本他就是刚进宫不久就遇到十常侍谋反,对于宫中的规矩了解还不是很透彻。现在听到自己竟然惊扰了天子,他当即吓得啪啪啪的连给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高进见这小张瑜这么听话,心里不禁微微自得。不料就在他准bèi

摆摆威风,教育一下这个年轻后辈的时候,耳旁却传来刘天极为不悦的冷哼声。

“放肆,朕什么时候说要他掌嘴?”

刘天盯着洋洋自得的高进,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先前被十常侍软禁在寝宫里,他早就对那些太监冷嘲热讽感到不爽。现在听到高进那高亢尖锐的叫声,他不由又想起了从前段珪等人那尖锐的嗓门。更何况那新来的小太监还是汇报自己一直苦苦等待的人终于来了的消息。高进不识趣的一开口。他心里更是不满yì

了。

“陛下恕罪!”

高进不知dào

自己什么地方触了天子的霉头,吓得赶紧伏倒在地求饶。与此同时,他不禁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

“此事不妙,不曾想我高进竟犯下如此大错。这些时日受陛下宠信,我倒是自大了些。今后需好生警惕,免得陛下震怒,多少功劳一朝俱成画饼。”

见高进求饶,刘天也不愿让自己好不容易决定下来的密探头子太没面子。于是,他故作随意的吩咐高进起身,但是眼睛却紧紧盯着高进。一直等到高进诚惶诚恐的站到一旁候命,他这才放心的吩咐道。

“宣。”

张瑜正在懊悔自己不识规矩。现在听到刘天并不打算怪罪,他便赶紧如释重负的爬起来,匆匆走去殿外领闵贡,吕布两人进殿面君。

不一会,闵贡与吕布两人在张瑜的带领下进到殿内。一见刘天一脸微笑着看着自己,两人连忙跪倒在地,齐声叫道。

“末将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位将军平身。”

刘天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这两人,亲切的吩咐一声。一旁高进看到这一幕,心下当即暗暗叮嘱自己。

“陛下乃人中之龙,却肯礼贤下士。日后遇到相似之事,我需小心应付。”

这时,刘天急切想和这两位率先效忠自己的将军打好交道。见高进和张瑜两人站在一旁,他便随口吩咐道。

“你二人下去吧。”

“小奴遵旨。”

高进,张瑜二人听得,连忙齐声应了一声,随即便飞快走出大殿。等到二人离开,刘天这才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闵将军有救驾大功,奉先亦有护驾之功。朕本打算重重封赏。无奈朝中有人不依。朕只好退而求其次。唉……委屈二位将军了。”

“陛下言重了。末将能守护陛下安危,已是心满yì

足。况且末将才疏学浅,领卫尉丞之衔已是惶恐。唯恐不能护卫陛下安危,负陛下知遇之恩。”

听着刘天无奈的语气,闵贡很是一阵感动。能从区区一个河南中部掾晋升到护卫宫闱的卫尉丞,他已经非常满足了。更何况这还是天子亲自为自己争取来的官职。

不过吕布心里不免有了怨气。不过这倒不是怨恨刘天只封自己一个杂号将军,外加统帅羽林军这个小小的实权。他怨恨的是刘天口中所说的“朝中有人”。

“谁敢阻我晋升之路?”

吕布气恼的低着头在心里暗骂着。他当真恨死了这个阻挡自己升官的龌龊家伙。如果没有得到刘天那句“天下第一猛将”的称赞。能从一介布衣晋升到一个将军之位,他也算心满yì

足。在丁原帐下呆了那么久,他也知dào

想要升官,没点拿得出手的功劳是说不过去的。

但是堂堂天子亲口称赞自己是天下第一猛将。这个小小的忠义将军,只让他感到朝廷中有人在暗中算计自己。

吕布思来想去,却没想起自己到底得罪了谁。自己一直没有一官半职,根本说不上在朝廷中得罪了某位大官。再退一步,自己名不扬,声不显,朝廷中有多少人知dào

自己的名号也是个未知之数。

想到最后,他突然记起了那天迎驾还宫的时候,自己义父丁原开口阻止了天子。一时间,这个念头完全充斥了他的脑袋。

“莫非是他?”

吕布低着头,眉头紧皱,心里迟疑着嘀咕着。紧接着,他越想越觉得有理。自己还是第一次跟随义父来到洛阳。除了丁原,他只记得自己算是得罪过并州牧董卓。不过他更记得董卓和自己差不多,只是一支外军,想要影响到朝廷根本没那个可能。这么一来,素来与司徒王允交好的丁原就成了唯一的怀疑对象。…,

这时,刘天见吕布沉默不语,也不知dào

吕布心里正在怨怼丁原。他只以为吕布嫌官职太小,发点小脾气罢了。于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苦笑一声。

“奉先莫嫌官小权轻。别人不知,朕岂会不知奉先勇猛过人?想要立下大功,轻而易举。日后你若立下功劳,任谁都拦不住朕封赏于你。”

这些话倒不是刘天信口胡扯。在他的计划中,吕布可是一位不可或缺的人物。不管是现在计划除掉丁原这个定时炸弹,还是将来除掉董卓,甚至今后对付那些诸侯叛乱。吕布都是他极为需yào

的猛将。

将为兵之胆。

这句话刘天听过。尤其在古代,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面前摆着一个三国第一战神不收,难道还要等别人收去对付自己不成?

刘天的这番话不但没有令吕布心里的怨气消散,反而越发大了起来。他当即再次跪倒,义愤填膺的拱手说道。

“末将甘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斩除朝中奸佞,以保陛下万年江山。”

刘天再一次听到吕布发誓效忠自己,心情越发好了。不过他却不知dào

吕布此时心里已经开始暗暗发狠。

“丁原老贼,我吕布与你势不两立!”

这时,一直在一旁的闵贡见刘天如此礼遇一个名声不显的武将,心里不禁感慨万千。他也是带兵之人。虽然和吕布只见过寥寥几面,但是也看得出吕布绝对拥有万夫不当之勇。

“陛下慧眼识人,实为大汉之福。”

闵贡在心里感慨一声,当即振作精神,向刘天请辞:“陛下,末将初次上任,唯恐有负陛下之托。恳请陛下容我先行离去整饬宫中羽林军。”

“如此也好,有劳闵将军了。”

刘天见闵贡一脸坚定,想了想,也没有挽留。毕竟闵贡和吕布相比,显然是吕布更为优秀。他也就是一凡人,没那么多精力去分心两用。吕布这个关键人物,自然得多多花费心思。至于闵贡,暂时就放一放吧。

闵贡也没多心,见刘天准许,当即告辞离开了大殿。这时,吕布见闵贡又一次抢在自己面前表现,心一急,当即就要开口,随闵贡一同前去走马上任。

不想他刚张了张嘴,刘天就已经开口了。

“奉先武艺精湛,不知可愿教朕……”

第三十二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末将粗鄙之人,怎敢教陛下习武。”

吕布听到刘天要自己传授武艺,连忙诚惶诚恐的连连摆手推辞。不过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哪里还顾得上怨恨丁原。

刘天见吕布推辞,当即脸一板,故作不悦的冷哼一声:“朕视奉先为臂膀,不过请你教朕习武,你竟推三阻四。莫非瞧不起朕不成?”

吕布一听,赶紧跪倒在地。随即他一脸慷慨,又有些局促的拱手说道:“陛下于末将有知遇之恩。能得陛下另眼相看,末将不胜惶恐。只是……只是末将唯恐武艺鄙薄,有负陛下之托。”

听着吕布语气有些松动,刘天当即呵呵笑了起来。他走上前去,双手去扶吕布。后者不敢让他这个天子难堪,连忙顺势站了起来。

“呵呵,不是瞧不起朕就好。不必多言。朕赞你为天下第一猛将,你便是天下第一猛将。假以时日,天下谁人不识君。你没有资格教朕,天下何人能教?”

刘天等到吕布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轻轻在吕布胸口捣了一拳。这个亲近的举动,顿时令吕布兴起一股自豪感。当下,他也不再推辞,爽快的应了下来。

“末将遵旨。”

“好,就从今日开始。”

刘天见状,立马迫不及待的提出要求。吕布听到从今天开始,稍作迟疑,随即也就爽快的点了点头。

见吕布没有意见,刘天呵呵笑着一把抓住吕布的手臂,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朝殿外走去。吕布见状,唯恐自己的力qì

误伤了天子,只好加快脚步,紧紧跟着刘天走出了大殿。

一出到殿外,刘天便惊奇的看到高进和张瑜一人一根齐眉乌木棍候在殿外。高进见刘天拖着吕布走出大殿,赶紧迎上去将手中的乌木棍双手献到刘天面前。

“启禀陛下,小奴听得陛下欲向吕将军习武。只是吕将军的长戟带有利刃。小奴唯恐伤到陛下。于是小奴仔细想了想,还是给陛下准bèi

这条木棍。以免误伤陛下,以致天下万民不安。”

吕布听到高进这么一说,心里当即咯噔一下。他看着高进手上的乌木棍,心里连叫侥幸:“哎呀,我怎的这么糊涂。若不是这阉人提醒。万一真的误伤天子,岂不是一桩大罪。”

于是,高进说完之后,他在刘天身后轻声劝道:“此言有理。兵器乃是上阵杀敌之物,凶气甚重。陛下乃万民之主,实不该轻触。”

刘天听到吕布这么一说,迟疑着转过身来。他看了看吕布,然后又盯着高进献到自己面前的那根乌木棍沉默不语。

吕布此时也没闲着。他偷偷观察着刘天的动静。见刘天只是盯着高进手上的那根乌木棍,他连忙补充说道。

“不过末将那柄长戟原本也是由木棍演化而来。陛下用此乌木棍习武,倒也合适。”

“好,朕就用这乌木棍。”

刘天听完,呵呵一笑,随手接过高进手中的乌木棍。不料乌木棍虽然是木头制成,份量也是不轻。他刚一入手,便感到手上一沉。

“我滴乖乖,连木头棍子也这么重。能挥几下,想玩出花样……我可办不到。嘿嘿,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刘天感受着手上这根乌木棍的重量,心里嘿嘿一笑。一旁的高进,吕布两人见他爽快的接过了乌木棍,顿时放下心来。不料这时,两人又把心紧紧的提了起来。…,

“奉先,你那把方天画戟呢?拿来给朕瞧瞧。朕可是好奇得紧。”

刘天把玩了一下手上的乌木棍,随即便兴致勃勃的望向吕布。想要和人拉近关系,高帽子必不可少。而其中最有份量的高帽子莫过于称赞对方最为得yì

的东西。对于他印象中的吕布来说,除了那匹还没出场的赤兔马,也就是手上那杆威震天下的方天画戟了。

但是吕布却是十分为难。自己那把方天画戟是马上兵器。今天第一次进宫面圣,怎么可能带在身上。刘天突然要看自己那把兵器。而那方天画戟却还留在营寨里。无奈之下,他只好赧然的如实相告。

“回陛下,末将今日不曾带得兵器入宫。不如……”

吕布的话还没说完,刘天便笑呵呵的打断了他的话:“无妨,快去取来。朕想看看天下第一猛将所用的兵器。”

又一次从刘天口中听到“天下第一猛将”这个赞誉,吕布当即心头一热,欣然领命,赶回去取兵器去了。

吕布没让刘天等待多久。仅仅小半个时辰,他便气喘吁吁的扛着自己那把名垂青史的方天画戟回到了刘天面前。

“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天看着汗流浃背的吕布,心里惊奇不已。皇宫距离洛阳城门有多远,他可是亲身体验过一回。更何况丁原的营盘地址距离洛阳也是不近。这么一小半个时辰就跑了个来回,着实令他赞叹不已。

不过吕布此时完全顾不上擦擦脸上的汗水。他自豪的将手上的方天画戟往刘天面前一拄,然后更加自豪的给刘天介shào

起来。

“此戟长一丈有二。通体浑铁打造,共重四十斤。顶有双月,各以二小枝与戟身相连。可刺,可劈,详细说来共有援,内,搪三法。援之法,可分冲铲,回砍,横刺,下劈刺,斜勒等。内之法,可分反别,平钩,钉壁,翻刺等。搪之法,可分通击,挑击,直劈等……”

也许是在刘天面前介shào

自己的得yì

兵器,吕布话匣子一打开,当真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刘天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惭愧。

“丢脸了,硬是没听懂几句。”

刘天心里直叫惭愧。吕布说得口沫横飞,兴致高昂。而他却有如听天书一般。除了一开始介shào

方天画戟的参数听得懂,后面那些什么用法听得他倍感汗颜。不过好在他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依旧保持着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他的表情,越发刺激得吕布开始长篇大论。从当年初次投入丁原帐下,用这把方天画戟斩杀多少山贼。再到后来黄巾之乱,跟随丁原征战,又搞定了多少黄巾贼。

吕布这一激动,足足说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嘴来。他刚一停下,刘天恰到好处的开口了。

“奉先果真天下第一猛将。方天画戟虽是天下第一神兵,却远不及奉先这员天下第一猛将。依朕之见,若非奉先,此戟将默默无名,泯然世间矣。”

吕布听到刘天这么大力称赞自己,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当下,他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模样,傲然向刘天说道。

“末将愿持此戟为陛下扫平天下一众奸佞,定不负陛下厚待。”

说到这里,吕布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不如趁此机会向陛下展现我的武艺。也教陛下知dào

天下第一猛将之称,我当之无愧。”…,

于是,他趁着兴头,紧接着又颇为自豪的向刘天请示:“戟法虽说不难,却变化万千。末将斗胆,请陛下准许末将演练一二。”

刘天一听,正中下怀。原本只是一杆方天画戟外加一个人,再怎么吹捧也是有限。既然吕布主动献上让自己吹捧的机会,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于是,他当即爽快的连连拍手叫好。

“好,朕今日便一睹天下第一猛将之勇!”

“兄长为何如此高兴?”

话音刚落,陈留王的声音突然从刘天身后传了过来。刘天回头一看,见陈留王好奇的站在自己身后,便兴致勃勃的转身拉过他的小手,指着威风凛凛站在不远处的吕布笑道。

“来得正好。你我兄弟正好趁此一睹我大汉栋梁之勇。”

吕布听到刘天又称赞自己为大汉栋梁,喜不自禁的向刘天与陈留王拱拱手,然后便再次退后几步。这时,高进和张瑜两人不失时机的将提前搬来的胡床放到刘天身后。高进甚至还不辞辛苦扛着一把黄罗大伞站到胡床后面给两人遮挡阳光。刘天见这两个太监这么贴心,赞许的朝两人笑了笑。随即他便拉着陈留王坐了下来。

这时,吕布已经开始施展浑身解数,将一杆方天画戟使得虎虎生风。时而寒光片片,时而银光点点,时而大开大阖,时而小巧精妙,时而刚猛,时而阴柔。即使刘天不通武艺,也看得如痴如醉,心生向往。而陈留王更是激动得小脸通红,不停的鼓掌叫好。

吕布虽然正在卖力的表演自己的武艺,但是耳朵也没闲着。听到陈留王不停叫好,他表演得越发卖力了。

过了好一阵,只见吕布忽然一收势,面不红,气不喘,拄着那杆丈二方天画戟站在刘天面前。不凡的兵器,外加威猛的外型,他简直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令刘天与陈留王赞叹不已。

“好,好一个吕奉先。朕没有看走眼。高进,取黄金百两,亮银甲一副。”

刘天亲眼见识到吕布的精湛武艺,当即头也不回的吩咐身后伺候着的高进。后者听到,连忙拉了张瑜一把,然后便匆匆的前去取东西去了。

“谢陛下赏赐。”

吕布听到刘天吩咐高进,强按着心中喜悦,沉声谢恩。没过多久,高进,张瑜两人分别捧着一个铜盘回来了。随后,两人在刘天的示意下,将这两个盛着百两黄金和亮银甲的铜盘送到了吕布面前。

吕布看着面前这两样天子赏赐的宝物,心里不胜感慨。黄金虽然不错,但是那副亮银甲却是最让他满yì

的宝物。冲锋陷阵,所依靠的不外乎兵器甲胄以及良马。他虽然身为丁原义子,但是立下功劳后只得到一个主簿职位。一个文职,他根本弄不倒一件合适的甲胄和良马。如今刘天赏赐的这件亮银甲,着实了却了他的一个心愿。

于是,他也不多说什么,立马解下身上那件皮甲,利索的将亮银甲穿戴起来。不一会,刘天眼前一亮,暗自叫好。

“人靠衣服马靠鞍,吕布穿上这件亮银甲,更显威风了。”

不过刘天没有察觉,身后的高进心里却不住的嘀咕。

第三十三章 有理想的高进

“陛下竟如此看重吕将军。假以时日,我岂不是在陛下面前再无出头之日了?这可不妙。”

高进偷偷观察着浑身上下洋溢着喜悦的刘天,心里暗暗嘀咕起来。他是一个有理想的太监。虽然不敢做到十常侍那个地步,但是也希望做到天子身边第一红人这个位置。如今刘天对吕布极是亲近,他心里就有了想法。

“看来这些时日我得合计合计。尽快打探到更多消息。以免时日一长,陛下把我给忘了。”

高进琢磨着,突然看到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他当即心生一计。于是,他俯下身子,躬身说道。

“陛下,已到正午,该用午膳了。况且日头毒辣,小奴怕晒坏了陛下。不如膳后移驾御花园再行习武不迟。”

刘天一听,也觉得有理。现在正好是五月底。虽然没到酷夏,但是这日头也着实不小。听到御花园里凉快,他也当下拍板。

“如此也好,奉先,随我一同用膳。稍后再教朕……唔……还有吾弟一同习武。”

“末将遵旨。”

吕布一听,连忙应承下来。得到天子邀请共进午餐,这个殊荣可不是常有的。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能放过。不过高进却差点气歪了嘴。

“又失一着。本想借机让吕将军暂离陛下。不想陛下竟邀其一同进膳。”

高进心里暗自抱怨着自己考lǜ

不周全。不过明面上他却不敢抗旨不尊。无奈之下,他只好领着张颖前去准bèi

午膳。

没过多久,大殿内。君臣席地而坐,开始用餐。刘天今天见到吕布,心里分外高兴。这一高兴,他饭也多吃了一碗。他这个举动,看得一旁伺候着的高进那叫一个心酸啊。

“不行,时不我待。长此以往,我再无出头之日。”

高进看着连吃三碗米饭的刘天,只恨不得现在就能出宫前去寻找自己发展的眼线。弄几条重量级的情报让刘天另眼相看。

好不容易挨到君臣用餐完毕,高进也不耽搁,利索的和张瑜两人收拾起来。等到收拾好了,再领着换好衣裳的刘天几人去到御花园,他便随意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

“如今陛下最为关注的便是董贼动向。若不能令陛下满yì

,这可是大事。”

高进离开御花园,回头看了一眼,心里不住的泛着嘀咕。随后,他一咬牙,一狠心,匆匆离开了。

这时,刘天见这里绿树成荫,花香扑鼻,心里越发满yì

高进的安排了。随后,他便央求吕布开始传授戟法。吕布不敢怠慢,耐心的从最基础的握法开始,向刘天和陈留王一一传授起来。

“原来如此,奉先果真良师。这一指点,朕豁然开朗许多。”

……

“奉先戟法如此精妙,朕心悦诚服。”

……

“奉先真乃天才,如此戟法,常人岂能在有生之年习得。”

……

刘天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吕布每教一项,他就不失时机的送上一顶高帽子。相比之下,陈留王反倒比他要用心得多。

在刘天有意为之的情况下,可怜的吕布被这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砸得晕乎乎的,差点高兴得连爹娘都认不得了。一时间,他越发用心的教导起来。

时间一如既往的飞快流逝。一转眼,夕阳西下。眼看着夜幕就要降临了。这时,高进匆匆的跑进了御花园。他一见到正在习武的刘天,赶紧一溜小跑的跑到刘天身旁。不料刘天正好来了一招横扫千军。那杆乌木棍直直擦着高进鼻尖划过。直把高进吓得脚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

“朕在习武,你来捣什么乱?”

刘天看着吓得面色苍白坐在地上的高进,眉头微微一皱,不悦的斥责起来。高进也不顾天子斥责,更不顾屁股疼痛,一骨碌爬起来凑到刘天耳旁轻声说道。

“陛下,小奴打探得吴匡,张璋二人已有打算投靠董卓。”

说完之后,他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除此之外,朝中已有数名官员投入董贼帐下。”

“哦,知dào

了,退下吧。今后记住,朕习武之时不许打扰。”

刘天听完高进的汇报,迟疑一下,随即便淡淡的吩咐了一声。高进听到刘天那淡淡的语气,顿时心里一紧。

“原本以为这些消息足以引起陛下重视。不想陛下却似乎早已知晓。不行,还得弄些更为紧要的消息才是。”

高进一边诺诺退到一旁,一边紧张不已的在心里盘算着。于是,他打定主意,决意不惜一切弄到更加重yào

的消息,来挽回刘天对自己的欣赏。

这时,刘天见已经到了黄昏,便亲热的招过正在习武的陈留王以及正在耐心教导的吕布两人:“天色已晚。奉先,陪朕一同用膳再回去吧。明日一早,你再来教习。”

“末将遵旨。”

吕布一听刘天又邀请自己吃饭,当即喜不自禁的应承下来。能够教导天子武艺,已经让他受宠若惊。如今堂堂天子竟然又一次邀请自己吃饭,他当真乐得找不到北了。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早上,吕布依言来见刘天。这时,刘天和陈留王两人已经换好了胡服。高进与张瑜两人也各自替两人拿着乌木棍伺候在一旁。

不多时,刘天等人来到了御花园。和昨天一样,高进在刘天开始习武之前,再次找了个借口:“启禀陛下,小奴见陛下喜好习武。心里就琢磨着为陛下准bèi

些兵器。只是小奴唯恐那些匠人敷衍。小奴愿前去看守,免得日后那些兵器不合陛下之意。”

“如此也好。”

刘天想了想,随即便答yīng

下来。现在最重yào

的是彻底拉拢吕布,至于其他事情,已经被他摆到了后面。至于趁手的兵器,他更是当做可有可无的玩意。

等到高进离去之后,在吕布细心的传授下,刘天和陈留王两人又开始了习武。不过这两人都是没有半点底子的人。能学习的也就是一些基础。但是吕布教得细致,刘天也渐渐对习武真zhèng

有了兴趣。

一旦有了兴趣,学习起来就忘记了时间。一转眼,又到了午膳时间。这时,高进再一次屁颠屁颠的跑进了御花园。

刘天正好停下来擦把汗。一见高进兴高采烈的回来了,他不免好奇的问道:“你不是在看守匠人?怎么又跑回来了?”

“呃……”

高进噎了一下,随即谄笑着回道:“小奴担心陛下饿坏了身子。特意回来替陛下准bèi

午膳。”

“这么跑来跑去,不累?”

“小奴心系陛下,些许路程,小奴全然不会计较。”

“呃……好吧,随你了。”

“此乃小奴分内之事。”

高进见刘天不再理会,连忙屁颠屁颠的凑近刘天,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小奴蒙陛下赏识,片刻也不敢懈怠。即便小奴身在作坊,也无时无刻不牵挂陛下心烦之事。方才小奴得知当世大家蔡邕已被董卓胁迫投入其帐下。特来告知陛下。”…,

“蔡邕?”

刘天听着这个名字,只觉得很是耳熟。他暗自在心里琢磨着:“蔡邕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他是三国名将中的哪一个?”

在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刘天始终记不起三国历史上有哪个出名的人物叫做蔡邕。高进见状,连忙将自己打探到了资料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回陛下,蔡邕乃当世文学大家。先帝在位时遭横祸,落魄他乡,近日方才回转京师。小奴还探得其有一女,名琰,字文姬。此女博学能文,善词赋,又长辩才与音律。其学不在乃父之下,实为当世才女。更为难得此女容貌秀丽,端庄贤淑。见者无不赞其有倾国倾城之貌。陛下如今尚无嫔妃。此女正好合适侍奉陛下,已解寂寞之苦。”

高进说完,垂下头来偷偷观察着刘天的表情。他是个有理想的太监。这些功课也没少做。能够吸引一个男人的东西,除了金银珠宝,也就是美人了。天子虽然年少,但是也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坐拥天下的男人。能够引起这种男人注意的也就是美女了。

“若是陛下有了兴趣。我定要不惜一切将此女送进宫来。若日后此女贵为皇后,我在陛下眼里岂不成了第一心腹。”

高进美滋滋的在心里盘算着。蔡琰的消息一传到他耳朵里,他立即就起了这么个心思。只是他的想法虽好,但是刘天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不知男女乐趣的少年天子。

想当初刘天在穿越前就是一个宅男。唯一的乐趣就是玩游戏。游戏玩多了自然也会疲倦。于是,某国的文艺爱情动作片自然不可缺少。更何况他出于工作关系,也没少陪客户去风月场所。对于男女之间的乐趣,即使他没经lì

太多,也是了如指掌。于是乎,高进的一番苦心尽数化作泡影。

“嗬,原来最后一句才是重点。这个高进,小心思挺多的嘛。”

刘天乐了。他倒是想不到高进在为自己打探消息的同时竟然还有心思给自己物色美女。不过他也承这个情。他终于知dào

蔡邕是何许人物了。

“那个蔡邕原来就是蔡文姬的爹。文学大家?呵呵,现在对我最没用的也就是这个了。董卓拉拢他干嘛?想泡蔡文姬?呵呵,随便他吧。”

想到这里,刘天嘴角微微一挑,也就把这件事抛到了一边。随后,他招呼过陈留王和吕布,准bèi

一起去用晚膳。

高进见美女加才女的蔡琰都无法吸引刘天的注意,心里那叫一个郁闷。他跟在刘天身后,心里悻悻的暗道。

“陛下定是以为我故yì

夸大蔡邕之女容貌。这才不以为然。看来我需设法寻得名画师,画上一幅仕女图了。”

第三十四章 这老家伙来凑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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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天,刘天都和陈留王以及吕布在御花园里习武。从早上到中午,吃完午饭休息一会后又一直练到黄昏。

一直这么练下去,刘天每天都是疲惫不堪。但是一来他已经对习武产生了兴趣。二来他对于当初被张让挟持出宫最终无力逃走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三来则是最为重yào

的事情——拉拢吕布。这也让他乐此不疲。

不过这么一来,把高进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片刻不得安宁。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无时无刻不在绞尽脑汁思考着争宠的对策。自己的优势,他很清楚。但是把这个优势充分扩大却是很难。

古往今来,任凭是何等人物,也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建立起一个详尽的情报网。他也不是那种妖孽般的人物。这些天打探回来的情报还是他冒着风险,私自挪用内库的财物。以金钱开道,才得以换来的。

只是他情报渠道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第一次打探到董卓在李儒的建议下准bèi

挟天子以令群臣也不过是他运气好而已。剩下的那些几乎都是洛阳城内街知巷闻的消息。对于刘天来说,这些消息足够新奇。但是大路货就是大路货,几乎没有价值。

这天,趁着刘天习武的功夫,高进又溜了出来。他回头看着御花园里挥汗如雨的刘天,心中暗忖。

“今日一定得弄到董贼机密之事。要是不行,只得仰仗黄门侍郎钟繇所绘仕女图。”

盘算到这里,他微微摇头,轻叹一声后便匆匆朝宫外走去。他刚走没多久,袁隗就来了。袁隗本来想觐见刘天,把这些天处理完的朝事给刘天过目。但他刚赶到刘天常在的章德殿时,却被宫女告知刘天在御花园里习武。于是,他就匆忙赶了过来。

进到御花园,袁隗见刘天胡服打扮,挥汗如雨的舞弄着一根木棍,心里不禁又气又急。当下,他加快脚步赶上前去。

正好这时刘天打算停下来琢磨一下吕布所说的挑击。袁隗见刘天停下来,立即大步一迈,赶到刘天面前劈头将其手上的木棍抢了下来。

“堂堂大汉天子,岂能沉迷于粗野匹夫之技。荒唐,荒唐!”

袁隗夺下刘天手上的木棍后仍不解气,径直狠狠将手上的木棍砸到了地上。不等刘天反应过来,他又开始滔滔不绝的恨声劝道。

“陛下乃天子之躯,万民之主。圣旨一下,天下万民皆为陛下臂膀。陛下为何弃正道不顾,反而沉迷于此等低贱之术。若先帝有灵,九泉之下也难瞑目。”

袁隗恨铁不成钢的劝谏着。说完之后,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对天子这么说话着实不合君臣之礼。于是,他又苦口婆心的补充了几句。

“若陛下怀有好学之心,大可宣召老臣或是当世名儒进宫教习。老臣虽才学浅薄,却也甘愿悉心教导陛下。此等乡野之人所习之术,陛下还是弃了吧。”

突然被袁隗这个老儒劈头盖脸的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刘天不禁愣愣的站在原地。连不远处的陈留王和吕布也惊讶的停了下来。

等到袁隗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完,刘天终于反应过来了。顿时,他心里那个气啊。他面沉如水盯着面前因为过于激动而面色潮红的袁隗,心里不住的暗骂。…,

“SHIT!这老家伙吃火药了?一出场就玩这么一手。FUCK,FUCK!老子虽然是个冒牌天子,但是这老家伙到底把我这个天子当成什么了?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干涉老子的事情,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是,袁隗见刘天面沉如水,心知自己刚才的举动惹得这位少年天子不高兴了。但是他也没有放qì

自己身为太傅的职责,依旧固执的劝谏起来。

“陛下,当今之世,天下昌平,百姓安居乐业。此等低贱之术又有何用?不如老臣去请当世名儒入宫,教导陛下治世之道吧。老臣听闻当世大家蔡邕已回京师,此人通经史,善词赋,乃当世一等一的大儒。若非先帝遭十常侍蒙蔽,此人定为我大汉栋梁。”

说到这里,袁隗停顿了一下。这时,他这个太傅完全和高进这个太监想到一块去了。于是,他对刘天脸上越发阴沉视若无睹,自顾自的长叹一声。

“老臣听闻蔡大家有一女。此女容貌秀丽,端庄贤淑,又兼有才女之称。如今陛下尚无嫔妃,此女正是陪侍陛下用功之人。不如老臣将其父女一同接入宫中。一则可以教陛下治世之道。二则男女婚嫁,天经地义,**无人伺候陛下,实不合礼数。陛下以为如何?”

听到袁隗依旧自顾自说,而且说出的话几乎和高进一模一样,刘天只感到一股怒气从心头而起,直冲泥丸宫。他盯着面前自说自话的袁隗,心里越发痛骂起来。

“这个老鬼,架空我这个天子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想把我当傀儡。我刘天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也不会被人当成傀儡玩来玩去。”

刘天一张脸气得通红,好在还记得自己这段时间的目的。为了促成董卓霸占朝政的计划,他硬生生的把这口气咽了下去。没有和袁隗翻脸。不料他这一沉默,反倒让袁隗误会了。

“唉……陛下年少气盛,定不愿由他人左右姻缘。无奈先帝,太后先后仙逝,我这个做太傅的又怎能不勉力为陛下分忧。”

袁隗想到这里,颇为惆怅的轻叹一声:“陛下大可安心。老臣虽不才,劝服蔡大家也不是难事。如今先帝,太后皆已仙逝,老臣定为陛下促成这桩姻缘。”

刘天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竟然自我感觉这么良好。一直自顾自的唠叨个不停。他当即狠狠盯着面前的袁隗,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来。

“朕自有主张,不必多言!”

这时,袁隗见刘天执意不肯,只得退而求其次。他顶着刘天几欲喷火的目光,一副妥协的语气叹了一口气。

“既然陛下自有主张,老臣不提此事也就是了。”

说到这里,袁隗话音一转,语气霎时变得强硬起来:“不过陛下习此无用之术,实不合礼数。老臣纵使一死,也要劝谏陛下勤学治世之道。莫要虚度光阴啊。”

“朕说过,不必多言!”

刘天见袁隗死不悔改,又一次狠狠的从嘴里迸出这句话来。无奈袁隗固执起来,和卢植也是不相上下。见刘天不悦,他也不再多言,只是跪在地上,做着无声的抗议。

看到袁隗顽固不化,刘天冷哼一声,也不理他,自顾自的捡起被袁隗砸在地上的乌木棍。随后,他冲着面色阴晴不定的吕布叫道。

“奉先不必理会。”

吕布听到刘天的话,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就继xù

开始刚才被打断的传授。不过现在他却不是全身心投入到为帝之师的工作中。他眼角余光瞥见跪在地上做无声抗议的袁隗,心里不住的嘀咕。…,

“堂堂太傅长跪不起,陛下竟漠不关心。这……”

但是片刻之后,他心里有了怒气。他瞥了一眼没有丝毫起身打算的袁隗,原本的怜悯之心顿时荡然无存。

“低贱之术?呸!这老家伙定是见我在陛下面前得宠,心生不满。早晚我必杀此人。”

吕布越想越来气。自己唯一能够得到天子赏识的地方被袁隗贬低得没有下限。他哪里还可怜这个老人。要不是碍于袁隗身为太傅,朝中势力不小,他只怕还会当场替刘天出口恶气,一脚踹了过去。

于是,刘天,吕布外带一个陈留王这边习武。袁隗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地上。高进回到御花园,见袁隗跪在地上不起,而刘天却面带不爽。他一时也不敢把自己得到的消息汇报上去,免得触了刘天的霉头。

即使这样,刘天也没有消气。甚至连午膳时间,他也是极为记仇的当着袁隗的面,和吕布以及陈留王吃的不亦乐乎。到了黄昏时分,他也没软下心来,自顾自的领着几人离开了御花园。

等到刘天离开御花园之后,袁隗撑着早已麻木的身子勉强站了起来。他看着刘天远去的背影,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今日冲动了些。陛下年少,小儿心性。我应多加考lǜ

。也罢,明日召集百官,上一万言书劝谏罢了。”

想到这里,袁隗摇头叹气,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袁隗就依照自己昨天定好的计划,怀揣费了老大功夫才写好的万言书来到了御花园。刘天一见他又来了,原本良好的心情顿时阴沉下来。

“陛下,此乃朝中百官之愿。请陛下三思啊。”

袁隗也没在意刘天脸上表情的变化,自顾自的跪倒在地,双手献上万言书。他也不是没发xiàn

刘天脸上的不爽。只是他持着一颗帮zhù

天子重回正道的苦心,也只能视若无睹了。

“这老家伙来凑什么热闹!一个高进时时刻刻在一边唠叨着蔡文姬有多漂亮,多有才。这个老家伙倒好,放着正经事不做,倒是来找我的麻烦。不打发掉你,我还怎么拉拢吕布?”

刘天心里极其不爽的随手接过袁隗手里的万言书。但是展开一看,他顿时傻眼了。袁隗自身才学不凡。这万言书写得那叫一个文采飞扬,言简意赅。要是换一个有学问的人来看,说不定当场拍案叫好。只可惜对于刘天来说,这简直就是一本有字天书。

“陛下见此万言书,定会体会老朽苦心。迷途知返,方是正途。”

袁隗见刘天接过万言书,终于放下心来。他只当刘天昨日只是小孩子脾气,过了也就雨过天晴。现在终于能够体会到自己的苦心,他心里也是感慨不已。不料就在这时,一句话轻飘飘的传到了他的耳中。

“朕已知晓,此事待议。”

第三十五章 袁隗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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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隗满心欢喜,却等来“此事待议”这么一句,这种巨大的落差感令他差点一口气闭了过去。等他缓过气来,却看到刘天又开始舞弄着那根乌木棍。当下,他气得面色惨白,浑身哆嗦,盯着正在悉心传授戟法的吕布在心里愤恨的咆哮起来。

“匹夫误国,匹夫误国!”

事到如今,他已经知dào

刘天根本听不进自己劝谏。于是他也不再多浪费表情,草草的向刘天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御花园。

刘天也乐得眼不见心不烦,任由袁隗离去。对于袁隗,他还真不好怎么处理。昨天一时头脑发热,活生生的晾了这个老太傅整整一天。到了晚上,他就开始后悔了。如今董卓正在积极夺权。他可不想现在就充当出头鸟。目前总领朝事的袁隗正好可以充当这么一个挡箭牌。万一得罪过头,这个挡箭牌一气之下撂挑子不干了。他还真是头疼。

现在袁隗一走,刘天只感到全身轻松。原本还是感到沉手的乌木棍也觉得轻了不少。舞动起来,更是有了几分前几天吕布显摆戟法的风姿。

在轻松心情的滋润下,刘天感到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傍晚。按照惯例,他再次热情的邀请吕布共进晚餐。

晚餐过后,吕布便起身告辞,准bèi

回去并州军大营。他这几天心情真是有生以来最好的一次。不但被天子赏识,更是被天子当成了心腹。这种幸福的日子,他当真希望就这么一直下去。

回想着这几天来的经lì

,吕布心情舒畅的哼着家乡小曲,提着方天画戟朝宫门走去。不料他刚走出宫门没多远,就被袁隗给拦住了。

“末将参见太傅。”

吕布见袁隗拦住自己,心里不悦,但表面上却是恭恭敬敬的向袁隗行了个拱手礼。袁隗毕竟还是太傅,位高权重。他仅仅只是一个杂号将军,根本惹不起这尊大神。

不过吕布的礼貌却没有让袁隗有半分好脸色。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吕布,然后压低声音说道:“随我来。”

说完,袁隗转身就沿着宫墙走去。吕布见他这么一副模样,心里虽然有气,但是也仍然老实的跟了上去。

等远离了宫门,袁隗忽然停下脚步。吕布见他停下,连忙也停了下来。这时,袁隗转过身来,语气冰冷的轻哼一声。

“吕将军勇猛过人,屈尊做个小小羽林军统领着实委屈了将军。如今天下昌平,唯有边地匈奴伙同鲜卑肆虐。老夫愿举荐将军为扬威将军,率军北上抗击外族。望将军莫要推却。”

吕布一听,心下当即明白袁隗话里的意思。他不动声色低着头,心里不住的暗骂道:“好歹毒的计策。我乃武职,你为文职。你我本两不相干。不想为了不让我受陛下赏识,老匹夫竟想出如此歹毒之计。北上抗击外族?哼,只怕是要我北上送死吧。”

吕布这边沉默不语,那边袁隗心里也极为恼火。他看着吕布低着头始终没有表态的意思,脸上的寒冰不禁越发的浓郁了。…,

“好不知羞。我本念你勇猛,想提拔你。不想你竟如此贪心,一个领军的扬威将军都无法满足于你。莫非一个徒有其名的忠义将军比得上兵权在握的扬威将军不成!”

袁隗本想当场发作,转念一想,这又不合自己花费一下午时间想出来的计策。于是,他按下心中火气,脸色稍缓的笑道。

“吕将军莫要推辞。将军乃世间猛将。老夫只是不忍将军在宫中蹉跎岁月,虚度光阴。前几日老夫得边军急报,称匈奴伙同鲜卑共三万余人进犯我大汉。无奈朝中将军甚多,老夫却无一看上。昨日一见将军,老夫顿时茅塞顿开,便起了这个念头。若将军答yīng

,明日老夫便可上奏陛下。不日将军便可率一万精锐虎贲赶赴边地。届时驱逐外族,护我大汉边境,建功立业,方显将军男儿本色。待到将军得胜还朝,老夫必定亲自上奏陛下为将军讨赏。将军立下不世大功,平北将军之衔,除将军外,还有何人?”

袁隗一说完,便微微仰头,颇为自得的等待着吕布的回应。身为武将,图的也就是建功立业,扬名天下。想要建功立业,战场杀敌就是唯一出路。在他看来,现在天下太平,哪里有给武将送功劳的战争。除了北地的匈奴,国内那些黄巾余孽根本不需yào

朝廷额外派军剿灭。于是,他认定吕布这个粗野匹夫会接受自己的好意,乖乖的按照自己的意思离开天子身边。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他很有把握自己在有生之年是见不到了。

别人不知,他这个掌管朝政的太傅可是清楚得很。匈奴,鲜卑两族一直以来都是大汉边地顽疾。又如同野草,除之不尽。这次击退,没多久又卷土重来。远的不说,只是十常侍之乱至今,他已经接到边军不下五次军报。无一不是语气急迫的向朝廷求援。

只是他认定这是常事。即使朝廷不派大军北上,匈奴,鲜卑也会自动退去。边军这么接连要求朝廷派军,无非夸大其词,想要表功罢了。不过现在正好,吕布这个蛊惑天子不务正业的佞臣正好可以趁机赶走。等到吕布还朝,天子早已回归正道。纵使吕布本事再大,也不能影响到天子。而且还能安抚边军。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不过袁隗这番自认为合情合理的劝说,落到吕布耳里,却完全成了讽刺。要是放在以前,吕布根本不会想那么多。领军杀敌立功,继而名扬天下。这是他毕生的追求。但是现在不同了。他自认为天子如此赏识自己,自己又何必去艰苦的北地去抗击来去如风,凶猛异常的匈奴,鲜卑骑兵呢?

避重就轻。

一般人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除了走投无路,报国无门之外,谁乐意去边地受苦,用命来换取一份功名。很显然,吕布也是大众之一。

“老匹夫该杀!我深受陛下赏识,留在陛下身边,区区一个平北将军,我又何必放在眼里。假以时日,就是大将军之位,我也有力一争。”

吕布心里很不以为然的嗤笑着袁隗痴心妄想。自己以前在丁原帐下拼死拼活,剿灭无数黄巾贼才得到一个主簿之位。现在靠上大汉天子这棵大树,自己飞黄腾达之日指日可待。于是,他也懒得回应,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袁隗见状,只以为自己的条件没有达到吕布的底线。于是,他只好按下全部火气,再次和颜悦色的笑道。…,

“老夫素闻将军忠孝。若将军北上抗击匈奴。丁刺史举荐贤才有功,老夫必定上奏陛下,封你义父为并州牧。从此你父子二人,一人镇守并州,一人平定北地。父子共护我大汉江山安危,实乃世间一段佳话。”

吕布一听,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火气。他猛地抬起头来,凶悍的瞪了袁隗一眼,然后便用力将手上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拄,随即愤然离去了。

吕布这番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令袁隗愣住了。他不明白刚才说得好好的,吕布为什么会突然愤然离去。

“粗野匹夫,难堪大用。”

袁隗回过神来,望着吕布离去的背影,悻悻的一拂袖,转身回府去了。他哪里知dào

吕布现在已经对自己那个义父心生怨怼。原本吕布就根本不理会他的游说。现在他又把吕布痛恨的人提拔起来作为筹码,吕布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脾气忍下来。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清晨,刘天早早起床,在高进的伺候下穿上了那套习武时穿的胡服。这时,高进伺候刘天穿戴整齐之后,期期艾艾的问道。

“董贼已招揽吴匡,张璋二将,朝中势力大涨。陛下天命所归,自不必担心。小奴可是担惊受怕。唯恐董贼伤了陛下。不如就依袁太傅和王司徒之计,趁董贼羽翼未丰,提前除之。也省的小奴整日替陛下担忧?”

刘天呵呵一笑,惬意的整了整衣裳。然后他这才笑骂道:“真是天子不急太监急。朕身为天子都不担心董贼,你一小小太监操什么心?放心好了。只要你替朕多打探些董贼消息。朕包管你性命无忧,一生富贵。”

说完,刘天便迈步走出寝宫,准bèi

前去御花园与陈留王开始晨练。高进听到刘天最后那句话,心里不禁喜滋滋的。于是,他连忙快步赶到刘天身后,喜气洋洋的跟随刘天前往御花园。

到了御花园,与陈留王碰头后,刘天便开始了晨练。没过多久,吕布便来到御花园。他进到御花园,也不像往常那样立即开始指点。见到刘天,他立马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向刘天汇报了昨天袁隗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说完之后,他又愤恨的补充道。

“末将一心守护陛下安危。无奈袁太傅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末将忠心,可昭日月。望陛下明鉴。”

刘天听完,心里对袁隗更加有意见了。他假借把玩乌木棍掩饰神色,心里却恨恨的咆哮道:“这老家伙,劝谏不成竟然玩这一手。有你在一天,我这个天子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天子。丁原一死,你就是下一个要死的人!”

骂了好一会,刘天这才按下心中火气,不动声色的问道。

“奉先以为如何?”

第三十六章 试探

吕布听到刘天反过来问出这么一句,当即不假思索,大义凛然的回道:“末将一颗忠心尽数交予陛下。若陛下首肯,末将愿率军北上。不将外族尽数驱逐,末将誓不还朝。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到底没有白白浪费我这么些天的表情。”

刘天见吕布一副忠心为主,只听自己安排的模样,心里不免暗自叫好。不过他明面上却呵呵一笑,亲热的拍拍吕布的右臂,笑道。

“奉先忠心,朕自然知dào

。匈奴,鲜卑虽时常来犯,但我大汉边军又岂是胆小鼠辈?再说朕又如何舍得奉先北上寒苦之地受苦。”

说到这里,刘天停了下来。随即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打量着吕布手上的那杆方天画戟。吕布见状,连忙双手托起方天画戟,送到刘天面前。让刘天仔仔细细看个明白。

刘天抚摸着方天画戟,感受着浑铁戟身传到手上的冰凉,心里那叫一个羡慕。随即,他抬起头来,期盼的向吕布笑道。

“这些时日朕见奉先舞动此戟,煞是威风。奉先可愿让朕亲自体验一下天下第一猛将所用之神兵?”

“呃……”

吕布稍作迟疑,然后心有疑虑的劝道:“兵器乃上阵杀敌凶器,戾气甚重。陛下天子之躯,恐有不妥。况且末将此戟甚是沉重。唯恐伤到陛下……”

不等吕布说完,刘天呵呵一笑,极为不屑的摇摇头。他抚摸着冰凉的戟身,意气风发的笑道:“昔日高祖,光武皆以武定天下。为何朕却不行?若是在意,朕何必央奉先传授武艺?再者朕虽无奉先力大,却也不小。料想伤不到朕。”

说完,刘天不由分说,一把抓着方天画戟戟身,奋力一提。不料方天画戟没有像他预计的那样提了起来。要不是吕布还是双手托住,这一下怕是要砸到他的脚了。他也是高估了自己的力qì

。方天画戟虽然只是重四十斤,但是对于他来说仍然是个不小的重量。想要单手提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兄长,让我来试试。”

见刘天没能提起方天画戟,一旁乖乖呆着的陈留王当即好奇心大起,雀跃着想要试试。不想刘天闹了个笑话,心里正在尴尬。一听陈留王也想试试,他立即不假思索虎着脸给这个小家伙泼了一盆冷水。

“不行,你尚年幼,如何提得动此戟。”

陈留王一听,登时小脸一垮,垂头丧气的站在一旁,羡慕的看着吕布手上那杆方天画戟。见到陈留王老实下来,刘天这才精神一振,搓搓手,打算再尝试一次。吕布见状,只好打起精神,时刻准bèi

着接住方天画戟。

“再提不起来,接下来就没得玩了。”

刘天搓搓手,心里发狠。随即他双手抓住戟身,鼓足全身力qì

用力往上一提。方天画戟登时被他提了起来。这戟只重四十斤。他双手同时发力,这点重量还是不在话下。

“奉先,朕提起来了……啊!”

刘天见自己成功提起方天画戟,不由笑眯眯的向吕布吹嘘。不料乐极生悲,他左手一滑,惊叫一声,方天画戟登时脱手了。

这时,一旁的吕布急得赶紧伸手去接。以他的本事,只需伸脚一挑,这次意wài

事故根本不是问题。但是他不敢。向天子胯下出脚,打死他都不敢。脚不能用,只好用手。不料这时又发生了意wài

。…,

只见刘天一时失去平衡,被沉重的方天画戟一带,直直朝一旁倒下。但是他的右手却仍然紧紧抓住戟身不放,似乎在惊恐之下忘了放手一般。

吕布见状,暗道一声不好。他赶紧左手一伸,前去扶住刘天。不想他的右手手背却被戟尖月牙利刃正正的戳了个正着。顿时,他的右手血流如注。他本想缩手,无奈刘天还处在被大戟伤到的危险当中。他只好忍着右手剧痛,稳稳的将方天画戟托住。

受伤的右手托住方天画戟,他的左手也及时的扶住了刘天。至此,一场意wài

就以吕布伤了右手而告终。

“啊……奉先,朕一意孤行,不想竟误伤了你。朕……朕当真无地自容。”

刘天借着吕布左手稳住身子,一见吕布右手鲜血淋漓,不由惭愧的自怨起来。这时,吕布接过刘天手上的方天画戟,忍着疼痛,挤出一副笑脸。

“区区皮肉伤,末将还不放在心上。所幸陛下无恙。末将也就安心了。”

这些话纯粹是吕布胡诌的。方天画戟那俩月牙刃何等尖锐锋利。刚才那一下,尖锐锋利的月牙刃几乎直接刺穿了他的手掌。再加上为了保证刘天安全,他又发力稳住沉重的方天画戟。这么一来,不仅伤口更大了,而且也更深了。

这时,一旁被这次意wài

惊呆了的陈留王回过神来。他一见吕布右手鲜血淋漓,急着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张瑜,随朕扶奉先前去裹伤。”

刘天见吕布手上伤口血流不止,当即吩咐一声。张瑜听得,连忙走过来,伸手去扶脸上已经渗出豆大冷汗的吕布。随后,刘天在前,张瑜扶着吕布在后,朝御花园外走去。陈留王见状,连忙跟了上来。

“好生习武。莫负奉先一片苦心。”

刘天见陈留王也要跟着来,连忙出声阻止。他刚才那一番做作完全都是假装的。区区四十斤,他也不至于这么窝囊。为的也就是想进一步试探吕布的忠诚。现在一见,他心里对吕布已经完全放心了。吕布诚心效忠,他也准bèi

开始下一步准bèi

。这种时候,他哪里会让陈留王跑来搅局。

陈留王听得,只好乖乖的停下脚步,目送刘天三人离开御花园。等到三人背影消失在转角,他这才回到原地,专心致志的练起了吕布这些天传授的简单招式。

不一会,刘天三人来到距离御花园不远的一间房间。扶着吕布坐下后,张瑜便拔腿去找宫中医人。而刘天则亲自去取来清水,为吕布清洗伤口。在清洗伤口的同时,他又一副长吁短叹的模样,连连自责。听得吕布心里一阵激动。

“能得天子如此赏识,纵使没了这条胳膊又有何妨!”

吕布看着刘天亲自为自己清洗伤口,浑然不顾血腥,不由眼眶一红,一股豪情登时涌上心头。哪里还理会右手掌上的伤口血流不止。

又过了好一会,张瑜领着一个医人匆匆赶到。一番处理之下,吕布手上的伤口止血,然后又被医人仔细的包扎起来。

包扎完毕,刘天示意张瑜送走医人。等到只剩下两人相处的时候,他忽然盯着吕布手上的绷带,长叹了一声。

“唉……所幸奉先右手无甚大碍。如今天下即将大乱,朕若失奉先,天下何人能替朕分忧?”

听到刘天这声长叹,吕布登时一愣。过了好一会,他这才迟疑着望向刘天,然后打了好一阵腹稿,才惊疑的问道。…,

“末将听闻袁太傅说如今天下昌平,百姓安居乐业。为何陛下有此顾虑?”

“袁太傅?哼,这等老儒顽固不化。如今大乱将起,还天下昌平?真是荒谬!”

吕布刚一说完,刘天立即极为不屑的嗤笑一声。天下乱不乱,他算是天底下最清楚的一个人了。董卓意欲霸占长安就是他一手策划。等到董卓真zhèng

垄断朝政,天下诸侯就要起兵讨董。再接下来就要到群雄割据时期。这都不叫乱,什么叫乱。

他虽然有些把握凭借自己那不多的历史知识阻止群雄割据,却知dào

群雄讨董这一历史事实已经逃不了。这一切的关键人物就是吕布。否则他也不会花费那么大的功夫,刻意吹捧吕布,将其牢牢绑住自己这辆战车上面。

不过这些事情他并不打算向吕布坦白。他只是在说完之后,又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耐心的分析起来。

“奉先可知凉州牧董卓?”

“末将时常听义父提及。说此人暴虐成性,残忍好杀。凉州百姓无不畏惧此人。又说此人好大喜功,为人刚愎自用。镇守西凉尚可,但始终是我大汉一个隐患。”

吕布沉吟片刻,然后如实的把从丁原那里听来的东西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他心中一动,连忙壮着胆子沉声问了一句:“如今此人率大军入京。莫非陛下担心此人谋反,以致天下大乱?”

“正是。”

刘天见吕布已经猜出自己想要说的话,也不隐瞒,顺水推舟的点点头。随后,他轻蔑的笑了笑,然后冷哼一声。

“如今此贼大肆宴请百官,四处结党营私。这些事情,朕早已知晓。无奈此人坐拥二十万西凉精兵。朕只得暂时隐忍。袁太傅见此,献了一计。”

“是何对策?”

吕布一听,连忙又追问一句。话刚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合规矩。于是,他赶紧补充了一句。

“陛下乃天下明主,想必已有良策。末将却是冲动了。”

“呵呵,奉先不必拘谨。”

刘天呵呵一笑,抬手示意吕布放松下来。笑过之后,他脸色一肃,压低声音闷吼起来:“朕只当袁太傅老成持重,所献之计定能为朕分忧。这老匹夫竟劝朕无需理会,只等西凉大军粮草耗尽,自然离去。朕年少无知,便准了此计。不想此计反而令董贼越发放肆。”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在心里嘀咕:“袁老头,不要怪我给你泼污水。我是逼不得已。反正这些天你也过足了架空天子的瘾。不如就好人做到底吧。”

吕布不疑有他,只当这个计策真是袁隗提出来的。顿时,他剑眉倒竖,愤然骂道:“老匹夫当杀!西凉大军凶蛮成性,断了粮草,大可劫村掠镇,如何能轻易断粮?”

随即,他霍地站起身来,义愤填膺的拱手禀道。

“末将愿为陛下击杀董贼……”

第三十七章 面授机宜

听到吕布这句慷慨激昂的话,刘天当即重重一拍案几,一脸欣喜的大声赞道:“好,奉先果真一身虎胆。有奉先在侧,朕何惧董贼!”

赞完之后,刘天手一伸,示意吕布坐下。等到吕布坐回席上之后,他一改刚才的欣喜,换上一副苦瓜脸叹道。

“奉先不畏董贼,朕甚感欣慰。无奈董贼如今坐拥大军,帐下猛将如云。奉先虽有杀贼之心,却也不是董贼对手。此事需徐徐图之。”

吕布听完刘天的感叹,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堂堂天子能和自己诉说这种不足以为外人道的秘事。显然已经把自己当做心腹。自己确实高兴。但是正如天子所说。双拳难敌四手。自己虽然有信心与董贼一战,却没有把握在击杀董贼之后全身而退。自己死了,再大的功劳又有何用?

这个时候,他只恨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羽林军统领。别说统兵,甚至在洛阳城内连个住处都没有,仍然得回到义父丁原大寨中过夜。

“若我手中有义父帐下那三千并州铁骑。我如何会这般无力。”

吕布想着想着,心里陡然冒出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不如今晚回营后刺杀那老匹夫,然后假托董贼所为,将那三千铁骑尽数收服。届时直接率军平了董贼那西苑大营岂不是可为陛下解围?”

他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义父虽然对自己有提拔之恩,但是也数次妨碍自己上位。要是能以义父一命为天子解困,正好是一石二鸟。

不想就在这时,刘天见吕布沉默不语,心知火候到了。于是,他便清咳一声,打断吕布的思绪,然后笑呵呵的安慰起来。

“朕已想出一计。此计虽能除掉董贼,却需一关键人物。”

刘天这一开口,顿时打断了吕布的思索。他听到刘天已经想出计策,登时暗道一声侥幸:“原来陛下早有定计。所幸我还不曾开口。万一阻碍陛下大计,我纵是一死,也难辞其咎。”

于是,他便绝了这个念头,认认真真的抬头望向刘天,等待着刘天把计策说出来。刘天哪里知dào

因为自己这一开口,直接把事情给复杂化了。他一见吕布这副模样,也不多说废话,详细的给吕布诉说起来。

“董贼势大,朕势弱。唯有从其内部分而化之,方可一举定乾坤。朕有心安排一人,假意投入董贼帐下,然后设法分化其帐下大军。水到渠成之日,便是董贼授首之时。”

“分化其帐下大军?此计甚妙。只是当日义父曾说过董贼此人虽暴虐成性,却对属下颇为关照。西凉大军皆对其倾心。恐怕不易实施。”

吕布听完,心里暗自琢磨起来。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丁原和自己在闲聊时提及的西凉军。于是,他顿时有了主意。

“回陛下,分化贼军固然不错。但是末将素闻西凉军皆已归心董卓。贸然施计分化,恐引起董卓疑心。,末将有一计,即可分化贼军,也可为陛下增添几分势力。”

“嗯?”

刘天听到吕布打算献计,心里顿时疑惑起来。就他印象中的吕布有勇无谋。现在面前的这个吕布竟然主动站出来献计。他一时间有点拿捏不准,不知dào

该不该听这个印象中的莽夫所献之计。沉默了好一会,他才下定决心,呵呵笑道。

“但说无妨。”

“末将遵旨。”…,

吕布刚才见自己一说完,天子就沉默下来,以为自己贸然进言让天子不悦,心里那叫一个紧张。好在没多久刘天就爽快的答yīng

下来,他便连忙把自己的计策说了出来。

“末将曾听闻西凉地处羌人边境,民风彪悍。又因羌人时常劫掠,西凉百姓均以勇为尊。末将愿入虎穴,投入董贼帐下,博其好感。届时末将趁机收拢军心。待到时机成熟,末将率众暴起,定可趁其不备,取其首级。也可为陛下增添无数西凉精兵。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听完吕布的计策,刘天纳闷了。他装作一副思考的模样,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案几暗暗纳闷:“这不是我说的法子吗?”

片刻之后,他醒悟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古语不过关,让吕布产生了误会。结果闹出了这么个笑话。顿时,他老脸一红,自我解嘲的暗道。

“丢脸了,丢脸了。好在他没发xiàn

。”

等到脸上的不那么热了,他这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抬起头来击掌叫好:“此计甚妙。就依奉先。”

听到刘天称赞,吕布心里不禁微微自得。于是,他便趁热打铁,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站起身来,离开席位走到刘天面前单膝跪下请命。

“末将恳请陛下下诏。末将立时就去投奔董卓,令陛下安心。”

刘天一听,哪里肯依。董卓确实要除掉,但不是现在。最主要的目标还一点边都没沾到。怎么能放吕布主动去投靠董卓。于是,他先是赞许的看了斗志高昂的吕布一眼,然后故作随意的摆摆手。

“奉先莫急。此事需徐徐图之。若主动去降,董贼岂能不疑。这反倒不美。方才听你之言,朕已有定计。来,暂且坐下,朕一一为你道来。”

“陛下果真心思缜密。我不如也。”

吕布在心里暗赞一声,随即便回到了席上。这时,刘天飞快的转动脑子,故作随意的说道:“朕之计能让你顺利投入董贼帐下,不至于令董贼起疑。不过此计有些毒辣,只担心你不肯依从。”

“末将誓死效忠陛下。又有何畏惧!”

吕布一听,立即向刘天表起了忠心。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打算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刘天制定的大计当中。只要不是让自己去死,他哪还在意这么许多。更何况天子要自己假意投靠董卓,更不可能要自己去死了。

刘天倒是没想到吕布这么爽快的就答yīng

下来。他还以为吕布听到以后会犹豫一会,自己也能趁机理出完整的头绪。于是,他连忙装作沉思,飞快的在脑子里盘算起来。

“历史上丁原是不满董卓废旧立新,这才率兵挑zhàn

董卓。但是现在那个老家伙巴不得我被废掉,怎么可能会按照历史反对董卓?我得想个法子。有了……历史上记载吕布贪图富贵,见利忘义。按照他目前的表现,或许我可以利用一下。”

突然,他瞥见坐在席上的吕布,顿时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头。于是,他抬起头来,表情严肃的盯着吕布。后者正在心急刘天为什么又沉默下来。一见刘天表情严肃的盯着自己,他连忙一正神色,毫不退避的与刘天目光对视。

两人对视,刘天自然看出吕布眼中的坚定。于是,他微微一笑,脸色缓和下来。随即,他依旧盯着吕布双眼,轻轻的把刚刚想到的法子说了出来。…,

“董贼狼子野心,定不满足于现状。今日他能结党营私,明日他就敢废旧立新,借此登上高位。朕虽才识浅薄,却也不愿见吾弟被此贼胁迫。若此贼有心废旧立新,必会召集百官商议。你义父忠心为国,如今已受封执金吾。董贼必邀之。无奈董贼势大,丁刺史有心杀贼,也不敢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刘天故yì

停了下来。正如他预料的那样。话音刚落,吕布便迫不及待的接下了话头。

“义父胆小,末将可不怕那董贼。若正如陛下所言,此贼有心废旧立新,末将必起而杀之。”

见吕布乖乖的自动送上门来,刘天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他面色一肃,大手一摆,严肃的说道。

“董贼虽死,城外西凉大军却在。若二十万西凉大军围城,又该如何?”

说完,他又面色稍缓,温言劝道:“此处正是精妙之处。奉先若当场呵斥董贼,继而愤然离去。你身为丁刺史义子,董贼必会迁怒于他。那时奉先再借机进言,丁刺史为求自保,也只能起兵与董贼一战。以奉先本领,董贼如何是对手?拿不下奉先,董贼又怎敢贸然废旧立新?依董贼为人,想必会设法拉拢奉先。那时便可趁机投效。只是丁刺史……”

吕布在一旁听得仔仔细细,越听下去,越觉得言之有理。他自认为天下无人是自己对手。以西凉人以勇为尊的想法,董卓想要拉拢自己也是常理。这样一来,自己顺势打入董卓内部正好合情合理,不会惹人生疑。

这时,他听到刘天说到“丁刺史”就停了下来,眼珠一转,便明白了刘天接下来话里的意思。于是,他便不假思索的禀道:“义父为国捐躯,死得其所。能除董卓恶贼,替陛下分忧,末将甘受骂名!”

听到这里,刘天心里完全踏实下来。他知dào

自己的计划已经成了。剩下的也就是等待董卓起意废旧立新罢了。于是,他神情一轻,然后开始和吕布商量起细节来了。

“奉先甘愿为朕分忧。朕甚感欣慰。”

刘天说到这里,话音一转,压低声音继xù

说道:“不过既已定计,奉先便不好长伴朕左右。这两日朕寻个机会,借袁太傅送你出宫。待到奉先投入董贼帐下,可伺机与朕相见。羽翼丰满之际,便是董贼授首之时。此事关系重大,莫要让他人知dào

。不然你我君臣二人性命难保。”

“末将遵旨!”

吕布也不含糊,当下应承下来。所有事情办完,两人便携手回到御花园,开始了今天的习武。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就在刘天苦心积虑撺掇吕布的时候,丁原也已经忍耐不住了。

第三十八章 丁原VS吕布

洛阳东郊,并州大营内。

丁原一身便服,满怀心事站在大帐门口,面沉如水的遥望巍峨的洛阳城。过往兵卒见自家大人满怀心事,也不敢骚扰,不自觉的噤声不语。唯恐打断了大人的思考。

过了好一会,丁原遥望远处的洛阳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即,他便叫住一个路过的小校:“吕主簿回营后,叫他前来见我。”

“是,大人。”

那小校赶紧应承一声,然后才继xù

忙着自己手上的工作。随后,丁原便迈步走进大帐,坐到案前沉思起来。

“董卓四处结交官员,图谋之心昭然若揭。前些日子王司徒言其必有反心。如今看来,怕是被王司徒言中了。为今之计,我该如何对待?”

丁原烦恼的盘算着。右手极有节奏的在面前的案几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仿佛这么做就能想出一个绝妙计策似的。

如今洛阳城内的情况非常糟糕。董卓公然结交朝中百官,明显是打着入主朝廷的注意。原本董卓就有二十万西凉大军在手,现在再加上朝中部分官员。势力仿佛气球一样急剧膨胀。更要命的是连原大将军何进部属吴匡,张璋二人也已经率部投入董卓帐下。如今董卓手中兵权,朝中影响力,活脱脱一个大将军何进。让他这个一心维系汉室江山的忠臣分外担忧。

“董卓不除,社稷堪忧。明日我便去求见王司徒,求他向袁太傅提议,共同铲除董卓这个隐患。”

就在这时,丁原又忽然想起一件烦心事。顿时,他刚刚才下定的决心立即又松了下来。他所想到的烦心事不是别的,正是刘天这个冒牌天子。

让刘天假冒少帝,这是他有生以来做出的最荒唐的决定。只不过那时心神大乱,他一时手足无措,只得与十常侍妥协,答yīng

让刘天冒充天子。事后冷静一想,他又开始后悔了。无奈米已成炊,他也只能将错就错,把这件天大的隐秘藏在心里。这等大事,让他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董卓一死,那冒充天子的逆贼该如何处置?到时候朝政稳固,我如何才能悄然无声的除掉那逆贼?”

丁原眉头紧皱,心烦意乱的思索着,只觉得一阵头大。他一想到朝政一稳,自己想要无声无息除掉百官眼中名正言顺的刘天,难度不啻于登天。执金吾,这个官说大挺大,总领京师防卫大权。但是想要见到刘天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见都见不到正主,更别说暗中下手,除掉刘天了。

“为今之计还是先除窃国逆贼。董卓虽怀狼子野心,终究不过何进之流。事有轻重缓急。大逆不道之贼不除,如何对得起先帝,对得起大汉江山。”

丁原思索半天,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就在这时,一名小校匆匆走进大帐。一见丁原,小校当即跪下禀道。

“大人,吕主簿回营了。只是右手带伤,衣染血渍,吕主簿先行回去换衣,然后再来见大人。”

“嗯?”

丁原听完小校的禀报,心里顿时疑惑起来。过了一会,他恢复平常的神情,挥挥手,示意小校退下。等到小校离开大帐之后,他的眉头越发紧紧的皱了起来。

“奉先在宫中任职,为何会受伤?莫非那逆贼又在宫中搅出风浪不成?”

就在这时,吕布换好一身常服,大步走进了大帐。他一见到丁原正在皱着眉头沉思,心里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也没有开口询问。他只是不冷不淡的拱手说道。…,

“义父。”

吕布这声立时把丁原惊醒了。他听到吕布那不冷不淡的语气,心里顿时不悦起来。不过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找这个义子来是想说些什么。于是,他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才和颜悦色的开口问道。

“奉先,坐。这些时日你在宫里任职如何?羽林军虽是天子护卫,但是常驻宫中,早已不是当年伴随光武帝南征北战那支悍军。如有麻烦,说来听听,或许为父可为你出谋划策。再为我大汉朝打造一支彪悍善战之军。”

吕布弄不清楚丁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借落座的机会拖延时间。不过落座那短短时间,他哪里猜得出丁原的意思。无奈之下,他落座后只得敷衍的笑了笑,然后如实的把这些天做的事说了出来。

“有劳义父关心。孩儿在宫里甚好。整饬羽林军有闵将军,孩儿不过教陛下与陈留王习武罢了。”

听到吕布说起这些天就只是传授刘天和陈留王武艺,丁原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又惊又怒的骂了起来。

“逆贼好大胆子,竟想拉拢我儿为其效命。我儿醉心名利,怕是抵挡不住此贼引诱。如此一来,我大汉江山岂不是要落于一外人之手。不行,我定要阻止此事!”

想到这里,丁原再也保持不了平静。只见他面色一肃,面沉如水的直视吕布,仿佛要看穿后者心事一样。吕布见他严肃的盯着自己,却始终没有开口,心里顿觉一阵火大。

“这老匹夫,究竟是何想法?”

这时,丁原在吕布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他只好暂时按下心中的火气,有意无意的随口说道:“我儿勇冠三军,岂能做此教习之事。天子识人不明,待明日老夫求见袁太傅,央他向天子讨个封赏。让你去军中效力,以免明珠蒙尘,浪费了你这身本事。”

吕布一听,心里的火气越发大了。他低着头,装着思考的模样,心里却气得连声大骂起来:“老匹夫该杀。袁老儿要我北上受苦。你这一去,岂不是正遂了他的意?如今我深受天子赏识,如何还要去北地受苦?不想你竟与袁老儿一般愚蠢。若非陛下早有定计,我便杀了你。”

很是发泄了一通后,吕布这才强按心头杀意,故作感激的站起身来向丁原拱手谢道:“义父所言甚是。这几日孩儿在宫里虽然快活,却无立功机会。多谢义父关心孩儿。”

“呵呵,你我父子,如何用得着这般客气。”

丁原见吕布爽快的答yīng

下来,不由欣慰的笑了笑。这个时候,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顿时放了下来。原本脸上的严肃也仿佛冰雪融化似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所幸我儿所陷不深。若是被那逆贼花言巧语蒙骗。日后少不得落得斩首示众之罪。唉……早知如此,当初我便尽起大军,抢在他人之前寻得那逆贼。先行除之。否则如何会有今日烦恼。”

丁原回想着当日十常侍之乱,心里无比懊悔。但是他却不知dào

吕布现在已经对他起了反意,甚至还起了杀心。吕布见他不再开口,当即起身告辞。

“孩儿许久不曾与义父相处,本想陪义父多聊一会。无奈今日孩儿不慎弄伤右手。伤口疼痛,孩儿只得先行回帐重新上药。改日伤好,孩儿再与义父秉烛夜谈。”

“如此也好。去吧。”…,

丁原不疑有他,只当吕布是真的难以忍耐伤口的疼痛,便和颜悦色的挥手示意吕布回去上药。得到他的准许,吕布再次告罪一声,然后便走出了大帐。

出了大帐,吕布面色霎时沉了下来。他仔细倾听着大帐内的动静,眼含杀机的盯着远处校场旁边的一面大旗,心里恨恨骂道。

“枉我吕布英雄一世,不想却拜这老匹夫为义父。一腐朽老儒,如何能当我义父?只盼董贼尽早发难。我也好趁机除掉这老匹夫,收拢这三千并州铁骑投效陛下。”

骂完之后,吕布便闷哼一声,背着手,愤愤的朝自己的营帐走去。远处那面绣着一个斗大“丁”字的旌旗迎着习习夜风飘扬,仿佛一只大手正在无声的呼应着吕布现在的愤nù

心情似的。

这时,丁原在吕布离开大帐之后,立即从案几上一叠文书中拿出一封空白拜帖,开始认认真真的书写起来。在不断跳动的烛光下,他那满是皱纹的老脸显得那么沧桑。

过了好一会,他仔细的吹干了拜帖上的墨迹,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案几上。随后,他想了想,又拿起那叠文书,盖到了拜帖上。做完这一切,他这才心满yì

足的轻叹一声。

“如此一来,我儿也有了出路。以我儿本事,只怕不出几年便可积功晋升。这总好过在我帐下充作区区主簿,浪费他这身本事。可惜这些年来着实委屈了他。若非朝中十常侍之流制肘……唉!”

随后,丁原走出大帐,细细的叮嘱小校不得让任何人进入大帐。小校领命,他便步履轻松的走向自己的营帐。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清晨,丁原早早起身。他一走出营帐,便看到吕布一身亮银甲,手持方天画戟站在一匹马旁边。而另一只手正在整理着马鞍。他一见,立即愤愤的大步走上前去,大声喝道。

“昨日我已决意央请太傅让你去军中效力。为何你还要入宫?”

吕布突然听到丁原呵斥,不由惊愕的转过头来。随后,他见丁原怒气冲冲的走上前来,心里顿时来气。不过一想到日后还需yào

用到这个老匹夫,他便强按心中火气,一副不解的模样反问道。

“义父为何生气?陛下日日要孩儿传授武艺。若孩儿不去,岂不是落个蔑视天子之罪?”

“呃……”

丁原被吕布这一反问,顿时哑口无言。闷了好一会,他这才悻悻的挥挥手。

“去吧。”

第三十九章 顺水推舟

御花园内。

栽于园内的参天大树枝叶繁茂,仿佛忠实的卫士。刺眼的日头高挂空中,残忍的将炙热的阳光投向这里。无奈透过层层枝叶,它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地上随手点缀几下便熄了向正在树荫下示威的念头。

阴凉处的草地上,青青的草叶随着不时拂过的微风舒展着身子。不远处正在盛开的白牡丹正在树荫下释fàng

着最后的生命力。

这时,一道劲风扫过。顿时花瓣纷纷迎风飞舞。一朵娇艳动人的牡丹霎时含恨离开了人世。大汗淋漓的刘天无视自己辣手摧花的事实,拎着一根乌木棍越过纷纷落地的花瓣,笑呵呵的走向站在一旁的吕布。

“奉先看朕刚才使的如何?使来使去,朕还是觉得这招横扫千军最为霸气。”

刘天随手将手中的乌木棍抛给一旁伺候着的张瑜,沾沾自喜的吹嘘起来。听着刘天自我吹嘘,吕布迟疑了。刚才刘天使的那招横扫千军力道是足够了,威势也可圈可点。但是在他看来,却没留有三分余地。

“我该怎么说才好?平常习武,使出这般威势已经足够。只是临阵杀敌,不留余力,岂不是自寻死路?唔……这话可不能对陛下提起。”

张瑜见吕布迟迟没有回应刘天,赶紧抱着乌木棍走到一旁,向正在外面伺候的宫女招了招手。等到那个宫女走到近前,他才赶忙谄笑着给吕布解围。

“陛下,天热了。喝碗酸梅汤消消暑。”

张颖说完,连忙向候在一旁的宫女挥挥手。那宫女见状,连忙捧着一个铜盘迎了上来。等走到刘天身旁,她轻声细语的说道。

“陛下请用酸梅汤。”

听到宫女的声音,刘天惊讶的转头看去。这还是他穿越过来以后第二次听到女人的声音。第一次当然就是面见何太后。他却是不知dào

十常侍之乱把整座皇宫的秩序都搅成了麻花。除了一众宦官几乎被屠杀殆尽,连宫女也没逃过被聚集起来严格审查的命运。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袁隗根本不敢让原来皇宫里的旧人去伺候天子。高进,张颖两人还是侥幸得到袁隗的恩准,率先通过了审查。毕竟天子需yào

有人伺候。

等看清楚站在自己旁边的宫女,刘天一时间把刚才询问吕布的事情给忘了。能被选进宫里的女子,容貌自然不错。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宫女,心里暗暗称奇。

“皇宫到底是高级场所。高级货就是高级货,这个宫女都快赶上港姐了。啧啧……可惜现在我还在忙着保住小命。不然……嘿嘿。”

就在刘天在心底里给这个宫女打分的时候,张瑜那不男不女的嗓音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的思考。

“启禀陛下,袁太傅在园外候着,可否召见?”

刘天一听,顿时收敛了心思。他知dào

戏肉来了。于是,他爽快的拿起宫女手中的酸梅汤一口喝光。顿时,一股沁人心扉的凉意从丹田处升起。酸甜两味在口中随即扩散开来,令他再也感受不到丝毫酷热。

“宣。”

心情大好的刘天也不再故yì

拖延时间,当即大手一挥,示意张瑜传袁隗进来。不一会,袁隗一身朝服,大步迈进园里。张瑜在身后一脸焦急。只是碍于他那太傅的身份,只得一溜小跑,跟了上来。

袁隗刚进到园里,就看到刘天仍然一身胡服。看到这一幕,他自然知dào

这个少年天子显然没有把自己的劝谏放在眼里,还是执拗的习武。不过前几天自己受到的待遇让他明白,这个天子并不是那么好摆平。于是,他装作视而不见,径直迎上去向刘天行了一个大礼。…,

“启禀陛下,太后丧葬之礼已经准bèi

妥当。良辰吉日一至,便可入土为安,陪侍先帝。待此事一了,陛下需奉行祖宗例法,举行朝事。以免百官慌乱……”

袁隗这边滔滔不绝的说着接下来刘天该做的事情。刘天那边听到“举行朝事”这句话,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我擦……我还以为汉朝天子都不用上朝。没想到还真有上朝这回事。只是前段时间为什么没有人给我提起呢?”

刘天不动声色,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好奇。他却不知dào

这都是枉死的那个何太后弄得。原本少帝虽然只是个傀儡,但是仍然奉行常例,五日一朝。不过刚好过了常朝以后,他这个穿越者就从天而降,把悲催的少帝给压死了。再后来又被何太后直接禁足在禁宫。朝事全都让何太后一手包办了。最后十常侍之乱,何太后枉死,朝事就这么一直给拖了下来。

这时,袁隗已经把自己来得最主要目的说完了。他停下嘴,认真仔细的在心里打了一回腹稿。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他才诚恳的进言。

“陛下容禀,吕将军神勇盖世,乃当世一等一的猛将。屈居于宫内小小一名羽林军统领实在委屈。我已与吕将军义父,并州刺史,京兆尹丁大人谈妥。丁刺史与老臣一样,不愿见吕将军蹉跎岁月。亦不愿陛下做那明珠蒙尘之事。故老臣恳请陛下降旨,封吕将军为扬威将军,率一万虎贲精锐北上抗击匈奴,扬我大汉天威。”

刘天听到这里,再也不去想为什么没人提醒自己上朝这回事。他知dào

袁隗前面说的那些事情对于自己来说都不是主要的。后面说的这件事才是最最重yào



“终于上钩了。”

刘天一颗心完全被喜悦所充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不过表面功夫还是得做。于是,他故作为难的沉吟起来。袁隗见状,连忙趁热打铁的游说起来。

“老臣已知陛下喜好习武,想留吕将军。只是将才难得。陛下难得忍心见一猛将蹉跎岁月,浪费大好光阴么?老臣敢断言,吕将军此次北上,定能尽逐外族,还我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说到后面,袁隗掷地有声的慷慨发言,令刘天一阵恶寒。吕布北上抗击匈奴,鲜卑联军的事情。他已经从吕布哪里听过了。要不是早就知dào

事实,他还真认为袁隗这番话完全出于忠心。

“这个老家伙,说起谎来倒真是脸不红心不跳。不过算了,我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批准了。免得你这老家伙起疑。”

刘天想到这里,心里暗自偷笑。明面上他却一副极为感动的模样,走到跪在地上的袁隗身前,亲手去扶。

“太傅之心,朕明白的。前几日不知太傅苦心,怠慢太傅了。还请太傅原谅朕年少轻狂,做下这不合礼法之错事。也罢,吕将军赤胆忠心,又有一身本领。诚如太傅所言,留在宫中确实不该。就依太傅吧。”

袁隗听到刘天一反常态,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向自己温言请罪。一时间,他一双老眼登时一红,心里不胜感慨。

“陛下能迷途知返,痛改前非,实乃大汉之福,万民之福。如此说来,吕将军倒是有些委屈了。唉……也罢,他日得胜还朝之日,我定要保他一个大大的前程。”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吕布也没有闲着。他一见刘天说出批准袁隗进言的话来,不由盯着正在感慨的袁隗暗自嗤笑。…,

“袁隗老儿,陛下神机妙算,岂会不知你这老匹夫之意。如此正好落入陛下之计。哼,也罢,今日我便陪陛下演一出好戏。”

想到这里,吕布立即大步走到袁隗身后跪下。他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慷慨激昂的向刘天拱手禀道。

“启禀陛下。得陛下另眼相看,末将倍感惶恐。只担心不能为陛下尽绵薄之力。如今袁太傅所言,末将喜难自禁。恳请陛下降旨,准许末将率兵北上。一日不逐外族,末将便一日不还朝。情愿为陛下永镇北地!”

刘天一听,乐了。他笑眯眯的看着跪在袁隗身后的吕布,心里越发觉得吕布不像史料上记载的那个有勇无谋的吕布。既然吕布主动配合自己,自己也好顺水推舟,继xù

实施制定的计划。于是,他又摆出一副感慨的模样,连声称赞起来。

“奉先能有为国尽忠之意。朕倍感欣慰。扬威将军……好……就依太傅所言,封奉先为扬威将军。只盼奉先能扬我大汉天威,尽逐匈奴。”

袁隗虽然好奇吕布一反常态,但是听到刘天首肯,立即不失时机的给这件事再加了一道保险:“北地遭外族肆虐,刻不容缓。老臣恳请陛下待太后丧葬之后,举行朝会向朝中百官宣读圣旨。不日吕将军便可挥师北上,扬我大汉天威。”

“准!”

刘天也懒得再继xù

演戏,当即爽快的应承下来。这么轻易说服刘天,直把袁隗激动得差点两行老泪就唰的一下下来了。

这时,吕布心里虽然老实的按照刘天制定的计划顺水推舟的辞去了宫中的职务,但是仍然有些不放心。他低着头,心里直嘀咕着。

“陛下之计虽好,但是万一董贼迟迟隐忍不发。我岂不是很要北上受苦?”

就在吕布担心的时候,袁隗心事已了,只感到浑身轻松不已。于是,他便轻松的向刘天告辞了。刘天也不愿和这个爱折腾的老家伙多多相处。袁隗一提,他立马就点头同意了。

袁隗虽然被刘天这么爽快给噎了一下,但是想到自己今天已经是大获全胜,便施施然的离开了御花园。

不料他刚走出御花园,却被迎面奔来的一个人给结结实实的撞倒在地。他一把年纪,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他顿时头晕目眩,差点闭过气去。

这时,撞倒袁隗的人看清楚自己撞倒的人竟然是太傅袁隗,赶紧爬起来去扶。等到袁隗站起身来,那人便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的说道。

“太傅大人,小奴无意中听到凉州牧董卓去太傅府了。”

第四十章 董卓大闹太傅府

袁隗本来打算好好惩戒一番这个撞倒自己的阉人。但是一听到董卓去了自己的太傅府,他当即瞪圆双眼,不可思议的失口叫出声来。

“什么?”

高进见袁隗一副惊骇欲绝的模样,心里十分解气。只见他眼珠子一转,强按心头喜意,故作焦虑的叫了起来。

“小奴本是前去督促匠人。刚到那里,却无意间听到匠人们闲聊。说是凉州牧董卓去了太傅府。小奴急于禀报天子,不想竟冲撞了太傅。还望太傅恕罪。”

说到这里,高进停下嘴来,然后又一副谄笑的模样笑道:“不如请太傅随小奴来。小奴去请太医令为太傅查看。太傅乃国之栋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小奴当真万死难辞其咎……”

不等他说完,袁隗已经回过神来。他一见面前这个阉人恬不知耻的讨好自己,心里一怒,当即打断了高进的话头。

“你既准bèi

禀告陛下,为何在此聒噪?滚!”

袁隗一说完,立马心急火燎的朝宫门赶去。这些天他也从下属百官那里得知了董卓的为人。如果不是顾忌刘天当初定下的计划以及自身的清高,他早就想联合百官把董卓赶出洛阳。如今听到董卓跑到自己的太傅府,他哪里还有闲情逸致慢慢走回府邸。

这时,高进浑然不理袁隗的怒喝。他瞧着心急火燎的袁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即他便收敛起来,拔腿跑进御花园。

“什么?董贼带人去了太傅府?”

刘天听完高进的汇报,如同袁隗一样,不可思议的失口叫出声来。董卓带人跑去太傅府,这段历史他完全不知dào

是不是真的存zài

于历史长河。过了一会,他回过神来,赶紧吩咐刚刚回宫的高进。

“速速前去查探。朕要知dào

此事详情。”

“小奴遵旨。”

高进见刘天破天荒的露出惊讶的表情,忙不迭的领旨,然后便匆匆跑向宫外。

……

太傅府内,膘肥体壮的董卓大喇喇的坐在大厅,不断的擦拭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这种炎热的天气对于他这个大胖子来说着实难受了点。才一会功夫,他已经被炎热弄得火气上来了。

“好不知事的下人。大人我口渴难耐,怎的不见送上消暑之物?快去准bèi

,否则定斩你等狗头。”

随着董卓的骂骂咧咧,站在他身后的那二十多个带刀扈从当即眼一横,右手齐刷刷的按在腰间剑柄上。这么一群凶神恶煞的恶客,吓得太傅府上上下下战战兢兢,不敢出声抗议。更加不敢接近。

见半天都没人搭理自己,董卓心恼,指着一个正想逃走的使女骂道:“你这贱婢,还不去取消暑之物?这般怠慢朝廷官员,小心我拿你消火!”

话音刚落,董卓身后一名扈从当即窜出同僚行列。几步一迈,他便冲到那个使女身后。只见他大手一抓,便如同捉小鸡似的将那使女抓在手中。

“啊,大人饶命!”

使女刚被那名扈从抓住,立即惊声尖叫起来。她常年在太傅府里做事,见到的官员无不温文尔雅,斯斯文文。她哪里想得到那个凶神恶煞的大胖子竟然也是一个朝廷官员。

“掌嘴!”

董卓听得心烦,再加上高温难耐,极不耐烦的挥挥手。这声令下,这个可怜的使女便倒了霉。只见那扈从听到上司的命令,立即漠无表情的张开大手,啪啪啪的朝那可怜使女的樱唇打去。…,

这使女虽然只是一个身份低贱,供人使唤的下人,但是终究还是女人,细皮嫩肉的。那扈从不过才打了三下。她就已经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即使如此,那个扈从仍然没有停手,仍然一下又一下的重重抽在那使女樱唇上。直抽得鲜血四溅,给这大厅平添无数殷红的花朵。不多时,那使女熬不过疼痛,无声的昏死过去。这一幕看得府内下人们一阵心惊胆颤。但是董卓却似乎非常享shòu

这种场景似的,哈哈大笑着连声笑道。

“袁太傅不懂教导下人。今日我便越俎代庖,替袁太傅指点一下役下之道。哈哈哈……”

一连串的狂笑声,令太傅府的下人们越发害pà

起来。哪里还想得起上前拯救自己的同伴。一时间,整个大厅内除了董卓以及他的扈从,外加那个被打得不成人形的使女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但是在各个转角处,却露出不少人头。每个人都一脸痛苦的表情探出头来关怀那个悲催的同伴。

终于,董卓满yì

了。只见他随意挥挥手。那扈从这才停下手来,将手上那个早已昏死过去的使女随手扔到地上。随后,那扈从也不擦拭手上的血迹,就这么直直走回董卓身后站定。

“不识规矩的奴才。还不快快将此女拖走,免得败了我的兴致!”

董卓随意看了一眼那个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使女,随即冲着远处墙角的一个杂役吼了起来。被他盯上的那个杂役见自己不幸中奖,当即吓得脚一软,瘫倒在地上。就在这时,袁隗终于赶回来了。他刚走进正厅,却看到自己府上的使女昏死在地上,顿时不由又气又惊的指着董卓喝骂起来。

“大胆董贼,竟然到老夫府上作恶。少歇老夫便进宫面见陛下……”

不等袁隗把话说完,董贼阴测测的一笑。随后他又皮笑肉不笑的摊开双手,故作无辜的模样笑道:“太傅何出此言?末将好心替太傅管教下人。为何太傅却不识好人心,偏要诬蔑末将?”

“你……”

袁隗一生都在和文人雅士打交道。就算是前大将军何进,对他也是存着几分敬意。他哪里碰到过董卓这样蛮横的人。一时间,他气得面色苍白,差点就这么闭过气去。哪里还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时,董卓面色一改,恶狠狠的直视袁隗。他极为轻蔑的瞥了已经被气得浑身发抖的袁隗一眼,然后冷哼道。

“袁太傅,末将好心称你一声太傅。不想你这老匹夫竟如此不识趣。我且问你,当日护送陛下还宫,百官皆有封赏。为何朝中只我一人有赏无封?”

“董贼怕是已经得到不少官员投效。方才敢主动前来质问。”

袁隗听到这里,心里顿时明悟过来。一时间,他心中的悔恨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这些天他确实得到董卓四处拉拢官员的消息。但是他自认朝中百官要么就是自己门生弟子,要么就是兄长袁逢门生弟子。剩下那部分也都是各大世家中人。董卓区区一介外军,根本没办法拉拢到任何一人。即使拉拢到人,也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官,根本无法影响到朝廷。但是现在看来,他知dào

自己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

董卓见袁隗闷声不语,心里越发得yì

。他原本就瞧不起朝廷里面这些只会夸夸其谈,却没有半点作为的高官。现在见堂堂当朝太傅也被自己逼得不敢多说半句,他心里的得yì

已经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呸,袁隗老儿,空食朝廷俸禄,真当该杀。哼,不想吴匡,张璋二人如此得力。若不是他们二人,司徒王允那老儿和九卿如何会投效于我。我若不登高位,为朝廷出力,昔日大汉江山便要落入他人之手!”

吴匡,张璋两人那天本来想借救驾大功,以弥补自己靠山何进惨死的空缺。结果没想到这份天大的功劳被区区一个河南中部掾捞走。他们知dào

闵贡这个人,也知dào

闵贡率兵驻守小平津。以他们两人手上的人马,根本没办法从闵贡手上抢走天子和陈留王。到了后面,他们两人又被董卓那个下马威一吓。于是他们就不约而同的起心投靠董卓,给自己重新弄座靠山。当董卓设宴邀请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按照惯例的敷衍两天。随后他们便急不可耐的投入董卓帐下。

为求博得一个好地位,两人就把心思转到了朝中百官身上。身为何进的直属手下,他们很清楚这些官员的弱点。再加上李儒从中设计,短短时间,董卓就已经完全掌握了朝中大半势力。

刚得到这个结果,董卓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后续计划。于是,袁隗这个百官领头羊就成了他下手的目标。

这时,董卓估摸着威风已经抖到了极致,便有意将语气缓了缓。只见他故作无奈的长叹一声:“袁太傅,末将一心为国效力,为何太傅几次三番在陛下面前进献谗言?”

听到这里,袁隗再也保持不住沉默了。他面色铁青的直视董卓,怒不可遏的恨声骂道:“想必是王司徒告你知晓。此獠与你一般,皆为我大汉之祸。明日……今日我便入宫面圣,定要将你二贼拿下法办,以正朝纲!”

董卓见袁隗仍然不知悔改,不由怒火中烧。只见他双手用力一拍面前案几,霍地一下站起身来,然后指着面色铁青的袁隗厉喝一声:“老匹夫,莫当董某不敢杀你!”

“来人,太傅身体有恙,需yào

静养。你等速领一支兵马好生护卫太傅,以免被人打扰!”

“得令!”

董卓令声一下,众扈从当即齐刷刷的高声领命。袁隗见董卓不但没有害pà

,反而胆大到软禁自己这个当朝太傅。一时间,他只觉得胸口发闷,一口气堵在胸口,竟然直直的晕倒过去。

“不识好歹!哼!”

董卓见袁隗气晕过去,极为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即他便大袖一拂,领着扈从们离开了太傅府。一行人没离开多久,一队莫约五百余人的西凉精兵刷刷刷的跑到太傅府前。随后,这队西凉精兵便四处散开,将太傅府前前后后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个时候,袁绍正领着五十余兵卒心急火燎的赶向太傅府。

第四十一章 袁绍离京

“董贼好大胆子,竟敢前去太傅府生事!早知如此,当日便劝谏陛下及早拿下此贼。”

袁绍眉头紧皱,心急火燎的领着手下朝太傅府赶去。如今他心里当真后悔莫及。董卓突然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拢朝中百官,继而前去太傅府生事。不仅袁隗,袁逢两人没有提防,连他也有所疏忽,没有半点提防。

这这却是他忽视了吴匡,张璋两人在何进帐下为官多年,对于朝中百官知之甚详。无论是袁隗,袁隗两位朝中大员,又或者是袁绍这个后起之秀,都把他们两人看作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对朝廷大事形成不了什么影响。

只是小人物有小人物的优势。

就是在吴匡,张璋这两个小人物的帮zhù

下,董卓一天之内威逼利诱,一下逼得小半官员投效。接下来几天,董卓又陆续逼得九卿臣服。到了最后,司徒王允也在董卓的威势下不得不转投董卓阵营。

这些情况完全是董卓在秘密之中进行。不仅袁隗等人没有察觉,连绞尽脑汁给刘天打探消息的高进也没能得知。

袁绍又赶了一阵路后,心里的后悔已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冷静。他脚下不慢,领着手下赶往太傅府为叔父解围,心里却飞快的思索起来。

“董贼既已发难,想必已压服朝中大半官员。有如此势力,只怕今后朝中惟董贼之命是从。我袁家再无容身之地矣。既如此,我不如趁机率众离去。我在外,想必董贼不敢轻待袁家。这也可令董贼绝我袁家。”

想到这里,袁绍脚下不由缓了下来。他手下的兵卒见自家大人慢下脚步,也紧随着慢了下来。不料这时,袁绍又突然加快了脚步。让这些大兵浑然不知dào

自家大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得再次加快脚步跟上袁绍。

“唉……无奈叔父遭董贼寻衅。身为子侄,岂能置身事外,不闻不问。”

袁绍重新恢复到原来的速度,心里很是无奈的暗叹一声。随即,他便收敛心思,一心赶往太傅府前去解围。

一路行来,沿街百姓看到一个全身披挂的将军率领着数十大兵匆匆前行,一时好奇心大起,议论纷纷起来。这时,又有好事者把刚才董卓带人前去太傅府的事情给说了一遍。上下一联系,百姓们这才恍然大悟过来。一时间,袁绍路过的街道霎时热闹起来。走路的停下脚步,做小生意的暂时歇了业。每个人都交头接耳,相互印证着自己心里的推测。

不一会,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老人望着袁绍一行人匆匆赶路的背影,不由有些悲伤的轻叹一声:“这世道,又要乱了。”

说完之后,这位老人便拉着自己孙子的小手,缓缓朝自己家里走去。他身边的人听到老人说出这句话,无不心有戚戚。前些天皇宫起火,后来又传来太后被人杀害的消息。现在又看到西凉军和朝中将军起了纷争。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意识到目前这种安静的生活已经快要到头了。

只不过他们都是一些苦命的老百姓。朝廷里的大官之间纷争,他们也是没辙。除了听天由命,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还能怎样?于是,又议论了一会之后,众人便心事重重的继xù

着刚才的工作。

经过一番赶路,袁绍领着手下赶到太傅府前。不料一行人刚到门口,一队莫约二十余人的西凉大兵在一名全身披挂的将军的率领下拦住了他们。袁绍看清楚领头的那名将军,眉头不禁深深的皱了起来。随即,他面露不悦,沉声喝道。…,

“吴将军,为何率众围住太傅府?”

这位率领这队西凉精兵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新投入董卓帐下的吴匡。他见昔日备受何进关照的司隶校尉袁绍开口发问,不由皮笑肉不笑的咧嘴一笑,故作疑惑的反问道。

“袁校尉为何有此一问?太傅身体有恙,末将奉董公之令替太傅守住大门。乃是为太傅身体着想。万一太傅被闲杂人等惊扰,有个三长两短。末将岂不是罪过大了?”

“你……”

袁绍一听,气得指着皮笑肉不笑的吴匡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过了好一会,他才面前按下心头火气,语气温和的反驳道。

“我非闲杂人等。身为太傅子侄,太傅有恙在身,做子侄的岂能不前去探望。还请吴将军让路,让袁某进府探望太傅。”

说完,袁绍也不等吴匡开口,径直大步走向府邸大门。不料他刚一动,吴匡便大手一挥。随着他大手挥下,那些西凉大兵立即举起手中长戈,结结实实的将大门堵了起来。他们一动,跟随袁绍前来的那些兵卒忍不住了。

只听得一声齐声高呼,袁绍身后的兵卒们纷纷举起手中长戈,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些堵住大门的西凉兵。那些西凉兵在董卓麾下向来跋扈惯了,哪里受得了被一群自己眼中的软脚虾这么威胁。于是,尽管人数上居于劣势,但是这些西凉兵仍然没有退缩,眼一瞪,就这么与袁绍手下兵卒们对峙起来。

锵!

只听得一声清响,袁绍拔出腰间长剑,沉着脸,一步一字的威胁道:“吴将军,请让路。”

吴匡听着袁绍威胁的话语,心里虽然有点惊慌,但是表面上却没有半点动容。他抬眼望着已经逼到自己面前的袁绍,又看了一眼袁绍身后的那五十多人。这时,他极为不屑的嗤笑一声。

“袁校尉,莫非你倚仗人多,威胁末将?”

“是又如何?”

袁绍自认为自己这方人多势众,完全可以一举拿下吴匡以及那二十多西凉大兵,不由嘲讽的冷笑一声。随即,他高举长剑,准bèi

下令强行入府。不料这时,吴匡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没等袁绍反应过来,吴匡笑声霎时一敛,随即指着正在惊疑的袁绍厉声喝道。

“袁本初,你再看看到底是那一方人多势众?”

随着吴匡话音落下,太傅府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队莫约百人的西凉兵鱼贯而出。不一会,这百多人将太傅府大门围得水泄不通。袁绍看到府内冲出这么多西凉兵,心里顿时一惊。但是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有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两旁传了过来。

听到两侧又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袁绍又气又惊,连忙飞快的扫视两侧。只见左右两边各有一队莫约百人的西凉兵高挺长戈,杂乱而又有序的从两翼围了过来。袁绍见状,连忙大声下令。

“结阵,御敌!”

袁绍身后的兵卒们听到自家大人下令,立即纷纷聚拢,组成一个圆形之阵,将袁绍牢牢的护在正中。阵型虽然已经结成,但是看着人数众多的西凉兵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每个人心里都不免有些惊慌,紧紧抓着长戈,提防着这些西凉蛮子突然发难。他们虽然没有亲身经lì

与西凉军对阵,但是也曾听说过西凉大军镇守西凉,令羌人根本提不起半点劫掠的心。如今要和这些凶神恶煞对阵,说不紧张,不惊慌绝对是骗人的。…,

不一会,三百多西凉军就将袁绍以及那一百多兵卒团团包围。这时,吴匡阴笑着指向阵中的袁绍大声喝道:“袁校尉,莫怪末将不念旧情。今日之事末将就当袁校尉不曾来过。袁校尉,请了!”

随着吴匡话音落下,西凉军纷纷散开,让开一条路,呈三面合围之势继xù

向袁绍施压。后者见状,知dào

今天已经算栽了。不说能不能从包围中冲进太傅府。就是自己这一百多人,对上久经战阵的西凉兵也是有输无赢。

想到这里,袁绍当机立断,阴沉的看了一眼站在西凉兵外面的吴匡,然后不言不语领着自己手下离开了这里。

“哼,丧家之犬还摆什么威风?你袁家已经今非昔比。董公算无遗策。又岂是你这黄口小儿所能企及。若是你知晓你父袁逢也如袁隗老儿一般……哼哼……不知你该做何想?”

吴匡目送袁绍率众退去,心里好不得yì

。随即,他大手一挥。不一会,那些西凉兵又井然有序的按照先前的布置,退回到驻地。短短功夫,太傅府前已经不复刚才热闹,冷冷清清,如同凶恶之地,人烟灭绝一般。

这个时候,袁隗怒火中烧,只顾领着手下匆匆退去。威风凛凛前来,结果却只能灰溜溜的退走。这让他这个天之骄子倍感憋屈。

“董贼也就罢了。不想连吴匡小儿也敢不将我放在眼里。当真气杀我也!”

袁绍心里不住的咆哮着。下一刻,他脚下陡然加快,转了个方向,飞快往自己父亲的司空府赶去。不料还没走多远,一名小校从远处飞奔而来。

“启禀校尉,董卓派张璋率众将司空府围住了。”

小校没等跑到袁绍面前,便提前跪在地上大声禀报。袁绍听到连自己父亲的司空府也被董卓派人围住,顿时一口闷气上不来,差点晕倒在地。过了好一会,他忍住头晕,飞快的盘算起来。

“董贼势大,如今京师已尽在此贼掌握之中。我若不走,少时便是我袁家覆灭之时。”

袁绍打定主意,立即叫过赶来报信的小校简单吩咐几句。小校听完之后,点点头,随即飞快赶回军营。而袁绍也不回军营,而是立即领着这一百多人潮城门方向赶去。

“董贼休要猖狂。若是你敢伤我袁家一人,来日我袁本初必将你碎尸万段!”

第四十二章 各方反应

凉州牧董卓率兵围住司空,太傅二府,不到半天功夫就已经在洛阳城里传得街知巷闻。朝中大官起了纷争,令洛阳城内百姓无不心有忧虑。唯恐这把火会殃及到自己。一时间,洛阳城内对于董卓这个名字畏之如虎。没有人敢像不久之前那样当街议论。

这时,刚刚回到西苑的董卓已经得到袁绍前去太傅府解围,继而率众逃离洛阳的消息。他一听完小校汇报,当即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

“袁绍小儿,竟不把我放在眼里。来人,点兵,将袁绍小儿与我拿来!”

“且慢。”

董卓话音刚落,一旁的李儒连忙开口阻止小校出帐传令。董卓见李儒阻止自己缉拿袁绍,不由怒气冲冲的直视李儒,不悦的冷哼一声。

“文优为何阻我?袁绍小儿先率众营救袁隗老儿,继而罔顾王令,擅自离京。正好我将其拿下,再立一功岂不是好事一桩?”

李儒仿佛没有看到董卓发火似的。他只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自顾自的温言安慰起来:“董公莫急。不如先行坐下,文优再详细说与董公知晓。”

当真是急性子遇到慢郎中。董卓心急缉拿袁绍,给自己的功劳薄上再重重的添上一笔。不料李儒却慢条斯理的安慰起自己来了。一时间,他心头火气越发大了。不过好在他还记得自己这个女婿是自己的首席智囊。从以往经lì

来看,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

等到董卓按下火气坐下来之后,李儒微微一笑,先是挥退左右,等到大帐里再无别人,这才胸有成竹的轻声笑道。

“董公心急立威,稳固朝中势力。这并无过错。只是董公却忘了一件事。”

“何事?”

“袁绍虽不足为患,却是四世三公袁家中的后起之秀。想那袁家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及天下。若此人收天下豪杰以聚徒众,继而起兵……”

不等李儒解释完,董卓听到这里,心里越发烦躁。他双眼一瞪,用力一拍面前案几,粗鲁的打断了李儒的发言。

“既如此,文优为何阻我?今日便将袁绍小儿拿下,交予朝廷治罪。以我今时今日地位,谁敢包庇此人?何许等到日后被此贼起兵反我?”

李儒被董卓粗鲁打断发言,并不恼火。他只是微笑着等待着董卓发完脾气。等到董卓把话说完,他这才笑着摇摇头,不以为然的笑道。

“董公此言差矣。其一,袁氏在朝根深蒂固,轻动则令朝中百官惶恐。是以我劝董公只软禁袁隗,袁逢二人,而无须理会余者。其二,袁绍虽有起兵反董公之嫌,却出师无名。如今董公威震朝廷,得百官投效。大可网开一面,奏请天子封其为渤海太守。一则可以彰显董公宽宏大量。二则也可断绝袁本初回归司州,尽得一州之兵。”

说到这里,李儒阴笑道:“若袁绍不肯领旨上任,董公大可向天子讨一诏令,号令天下共伐袁绍小儿。师出有名,料袁绍小儿也无可适从。况且天下共伐之。天下之大,安有袁绍小儿容身之地?”

董卓听完李儒的计策,先是一愣,随即喜出望外的拍案叫好:“文优妙计,不愧为我帐下首席智囊。既如此,今日我便放他去吧。等到太后丧葬之后,举行朝会之时我便向陛下为其讨封。”

李儒见董卓准了自己的计策,立即又趁热打铁的开口进言:“袁绍小儿已逃,袁术却不可放过。一来可做人质,二则可安朝中百官之心……”…,

“就依文优!哈哈……”

董卓也不多言,当即哈哈大笑着准了李儒的计策。

……

就在李儒献计董卓的时候,洛阳城里已经被董卓这个胆大包天的举动给震翻了天。洛阳东城的一处府邸,新晋的屯骑校尉袁术愁眉苦脸的坐在正厅长吁短叹。

他也已经知dào

叔父袁隗,父亲袁逢被董卓派人围得水泄不通。而袁绍率众逃出京师的消息也随后传来。这接二连三的不利消息让他倍感愁苦。

袁家两大支柱都被董卓软禁。比自己本事大的兄长袁绍又果duàn

逃出京师。而且直到这个时候,往日与家族交好的朝中大员竟然还没有人站出来替家族出头。

一时之间,袁术感到这将是自己家族遇到的最大劫难。他坐在正厅,绞尽脑汁思考,却没能想出半点主意。过了好一会,他才垂头丧气的轻叹一声。

“既如此,不如我也逃吧。”

就在他打定主意学着兄长袁绍跑路的时候,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见这个下人忘了府内规矩,不由脸一板,恼火的喝道。

“府中奔跑,成何体统?”

话音刚落,那个下人一脸惶恐的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回道:“凉州牧董卓派兵将府邸团团围住了。”

袁术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哪里还顾得上这个下人乱了府上规矩。只见他双手扶案,紧张万分的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下人问道。

“此话当真?”

没等那个下人回答,袁术就已经知dào

这是个事实了。只见府中下人,使女们惊慌失措的跑进正厅。在他们身后,一个全身披挂的彪形大汉带着一队莫约百人的西凉兵大步朝这边走来。

那个大汉浑然无视自己面前慌乱跑路的下人们。一旦挡在自己面前,一只大脚不由分说的就踹了过去。看得坐在正厅里的袁术目瞪口呆,茫然不知所措。

“袁校尉,末将华雄,奉董公之命,前来邀请校尉前往西苑大营一叙。请!”

那大汉走到袁术面前,简短的自我介shào

后便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末了,他一侧身,示意袁术跟着自己走。袁术见华雄相貌凶恶,一副根本不容自己辩解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主意。无奈之下,他只好踌躇的站起身来,准bèi

拖延一下时间,

不料华雄却没有给他这个面子。一见他慢慢的起身,华雄闷哼一声,大步一迈,走到他身前揪着他的大袖就这么扯着就走。

袁术见华雄连这点时间都不给自己,心知肚明是逃不了这一劫。无奈之下,他只好加快几步,跟上华雄,以免被托倒在地,丢了面子。不一会,这队西凉兵就在华雄的带领下鱼贯退出。西凉兵一退,府内的下人们顿时作鸟兽散,各自回去收拾东西准bèi

逃走。

一时间,府内嘈杂不堪,仿若街市。

……

这个时候,司徒府上,王允面无表情的听完下人汇报,随即挥退左右。等到正厅里只剩下他独自一人,他这才一改先前的面无表情,换上一副担忧的神情。

“可恨董贼势大。我堂堂司徒,竟无力为太傅申辩。”

想到自己几天前被董卓借宴请为由骗去,最终迫于董卓势力,不得不低下头颅,王允只觉得脸上一片火烫。

他非常懊恼当初为什么没有想到董卓会行动得这么迅速。以至于让董卓轻而易举的拉拢了朝中大半官员。但是木已成舟,他也知dào

以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扭转乾坤。一时之间,他除了唉声叹气之外还是唉声叹气。…,

“早知如此,当初我必苦谏陛下及早铲除董贼。如今……如今……唉,只能暂且隐忍,伺机召集朝中义士,请得陛下诏令,共同除掉此贼,以保大汉江山。”

一阵长吁短叹后,王允便在心里盘算着朝廷里有哪些人是和自己一样,选择隐忍下来。但是只想了一会功夫,他猛然醒悟过来自己还有一件重yào

的事情要做。

“董贼已率先发难。此事我得及早告知陛下。也好教陛下提前防备,以免被董贼胁迫。”

想到这里,王允也顾不得继xù

盘算有谁能和自己站在同一阵营。他霍地站起身来,径直走向后府更衣。

不一会,王允一身朝服走出后府。他叫过一个下人,吩咐众人不得慌乱之后便匆匆赶向皇宫。

……

王允一心要把董卓的举动告sù

刘天。他却不知dào

刘天现在已经知dào

了董卓今天在洛阳城里弄出的大动静。

御花园里,刘天坐在铺在草地的席上,一边听高进汇报,一边不动声色的喝着宫女送上来的酸梅汤。在他身旁,陈留王饶有兴趣的对付着手上的消暑圣品,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显然他对手上这碗酸梅汤的兴趣要比高进汇报的那些事情来得多。

刘天听着高进的汇报,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董卓终于按照自己暗中制定的计划开始行动了。惊的是董卓这番雷厉风行的举动,着实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董卓霸占洛阳的这段历史,他确实知dào

。不过也只是知dào

个起因,外加结果。中间的过程却是算得上一无所知。董卓这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搞定太傅袁隗,司空袁逢,外带把司徒王允以及九卿尽数拉拢。这又让他极为担心自己的处境。

“董卓胆子够大,办事效率更高。但是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万一他兴起之下,自恃大权在握,根本不召百官商议就废了我。那我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我滴乖乖,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刘天心里暗自咂舌。虽然目前洛阳城里的局势还在自己意料当中,但是他也不敢完全保证董卓把持了大权以后会不会学学王莽。

这时,张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

“启禀陛下,王司徒在御花园外求见。”

第四十三章 忽悠王允

“王允?他来干嘛?他现在不是应该正暗中策划倒董的事情吗?”

刘天听到张瑜禀报王允候在御花园外,立即收敛心思,暗自嘀咕起来。过了一会,他这才不动声色的吩咐道

“宣。”

张瑜领命退下。不久,他便领着一脸忧虑之色的王允走进御花园。王允一见到刘天,脸上的忧虑霎时换成了愤慨。

“老臣拜见陛下。”

王允虽然愤慨不已,但也没忘规矩。行过大礼之后,他这才义愤填膺的拱手禀道:“今日董贼罔顾王法,擅自出兵软禁太傅,司空。其心可诛啊。老臣唯恐陛下被此贼胁迫,特前来禀告陛下早作防范。”

“嗬,自己抖得倒是挺干净?太傅,司空都被软禁了。你这司徒为什么还能行动自如?呵呵,不用说,这老家伙肯定按照历史上的记载,假装投靠董卓,准bèi

暗中倒董。这样也好,反正我也是打算按照历史来搞。”

想到这里,刘天也不点破,只是故作惊讶的开口问道:“董贼大军在手不假。为何此贼敢软禁太傅,司空二人?”

王允一听,顿时老脸一红。他自然不敢说出董卓凭借大军,逼得朝廷里那些墙头草投效。更加不敢说出自己也被董卓势力胁迫,被逼得假意投靠董卓。至于自己早就得知董卓打算拿袁隗,袁逢两个朝中大员开刀这种话,他更加不敢说了。

不过王允到底是坐上司徒这个位子的人物。短短片刻,他脸上的红晕已经完全消褪。等到脸不红了,他这才抬起头来慷慨陈词,顺带给自己的老战友袁隗,袁逢两人开脱。

“陛下不知董贼厉害。此人帐下猛将如云,谋士无数。仅仅几天之内,原大将军何进部属吴匡,张璋二位将军便率部投入董贼帐下。得此二人相助,董贼如鱼得水。或以大军威胁,或以先前何进把持朝政之时落下的话柄胁迫,由小及大,悉数逼得朝中上下官员投入其帐下。只是此事做得隐秘,太傅,司空并不知晓。呃……”

说到这里,王允迟疑了一下。经过好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这才一咬牙,一狠心,决定把自己假意投靠董卓的事情说出来。只见他再次伏倒在地,诚惶诚恐的禀道。

“陛下恕罪,老臣与百官一般,被董贼以势相逼,被迫投入其帐下。方能得知这等隐秘。不过上苍可鉴,老臣忠心可昭日月。老臣所图,只是能在日后替陛下广召义士,共同铲除董贼!”

说完之后,王允也不再多说,只是伏倒在地,等待着刘天的宣判。这个时候,刘天的心思已经不在他的身上。

“还好,我知dào

的历史还没有偏出轨迹。董卓胁迫百官,霸占洛阳的事情已经定了。接下来就得想办法让董卓老实的按照历史召集百官商议废立。嗯……这么看来,还得让他再为我出一把力。”

刘天想到这里,当即保持着原来的神情,惶恐不安的开口问道:“王司徒赤胆忠心,朕心里明白。只是董贼势大。万一此贼不满于朕,起意废旧立新。这该如何是好?”

王允听到前面半句话,心里顿时踏实下来。但是他一听到刘天后面那些话,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他抬起头来,愤慨不已的望着刘天劝道。

“陛下为何有此一说?废旧立新一事,事关重大。董贼虽野心甚大,料想不会行刺大逆不道之举。若当真废旧立新,莫说朝中百官,就是天下万民也会反对。若董贼果有此意,老臣纵使一死,也要阻止。今日陛下之言,万万莫要再提。”…,

刘天被王允的举动给弄得十分尴尬。他倒是没想到王允对于废旧立新这种事情这么厌恶。按照他所知dào

的历史,王允倒是真的劝阻董卓废旧立新。但是印象中的王允却不像现在这么激动。

“古代废旧立新这种事这么惹人反感吗?不过为什么历史上董卓却敢顶风作案,执意拥立汉献帝呢?”

刘天心里好奇,眼睛不由自主的飘向一旁美滋滋品尝酸梅汤的陈留王。看到这个天真无忧的小男孩,他心里顿时豁然开朗。

“也是,要是换做是我。我也想拥立一个小孩当皇帝。一个不懂事的小皇帝,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权臣做腻了,还可以亲身体验一把天子的风光。董卓这个野心家,这点见识还是有的。更何况他手下还有挺多谋士的……呸呸呸,我现在想这些干嘛,赶紧忽悠这个老家伙,免得到时候真的被董卓废了。”

想到这里,刘天不再犹豫。他眉头紧皱,仍然一副忧虑的模样,按照自己的设想说了下去:“司徒之言,朕也知dào

。只是董贼野心不小。朕只担心此贼不顾礼法,执意废旧立新。”

刘天一边说着,一边一副担忧的模样望向一旁的陈留王。王允听到刘天还是没有放心,不由急得抬起头来,想要安慰天子。刚一抬头,他就看到刘天一脸忧虑的看着一旁年幼的陈留王。顿时,他也不开口劝谏了,只是在心里琢磨。

“当今天子深谋远虑,甚有主见。而陈留王却年幼无知,只怕董贼当真起意废旧立新。不行,若董贼真有此意,我得设法劝阻。”

想到这里,王允也不打算继xù

留在皇宫里了。他现在已经知dào

自己还有很多事情需yào

去做。最重yào

的一点就是设法取得董卓信任。以免让天子的担忧成为事实。于是,他再次拜倒在地,向刘天告辞。

“请陛下安心,老臣自当为陛下分忧。事不宜迟,老臣这便前去查探董贼心思。来日再行入宫告知陛下。”

“有劳王司徒费心了。”

刘天听到王允这番表忠心的话,心里乐开了花,明面上却一副感激的模样长叹一声。听到堂堂天子这种语气,王允眼眶一红,随即便快步离开了这里。

估摸着王允走得远了,刘天一把抓过站在自己身后的高进,一边朝园外走去,一边语气平缓的吩咐着张瑜。

“你在此好生伺候陈留王。”

高进突然被刘天拉着走向园外,心里当真和喝了蜜一样甜。当即他便屁颠屁颠的加快脚步跟上刘天,跟着刘天身后,他心里不禁乐滋滋的暗道。

“陛下还是宠信我的。如今宫中能得陛下如此对待,想必除了我,再无别人。不行……我不能只等陛下恩宠。明日我便前去求见黄门侍郎。想必这些时日,黄门侍郎已将仕女图绘成。”

就在高进斗志高昂,计划着更进一步得到刘天宠信的时候,刘天拉着他来到园外一出僻静角落。确定左右无人之后,刘天强按心中喜意,压低声音吩咐道。

“你即刻出宫,找人去联系吕将军。将董贼发难一事详尽告知。唔……就说朕已安排好一切。只等董贼入瓮。此事事关重大,切记不要让外人知晓。”

“小奴领旨。”

高进一听有这么个重大任务交给自己,当即美滋滋的领下旨意。自己苦心积虑给天子办事,为的不正是这一刻吗?要是办好了,自己在天子心目中的地位又会更高一层。再也不用这么担心失宠了。…,

于是,高进随即便飞快的朝宫外赶去。他已经盘算好了。自己身为一个太监,又是天子身边的近侍。贸然出城,想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那是假的。既然自己无法出城,那就派心腹出城去见吕布。

“兄长啊兄长,今日便是你我兄弟二人发达之日。”

高进心里乐呵呵的嘀咕着,脚下并不慢。不一会,他便出了宫,去找自己兄长去了。

……

洛阳东郊,并州大营内,吕布独自坐在帐中。在他面前,案几上放着一盘肥鸡,一盘熟肉,外加一坛美酒。自斟自饮,好不惬意。

不一会,一名小校匆匆跑进帐内。一见吕布惬意的享shòu

着美酒佳肴,他暗自吞咽一口唾沫,然后赶紧跪下禀道。

“启禀主簿,营外有一百姓,说是要找主簿。”

“百姓?”

吕布正吃喝得痛快。突然听到小校禀报有个百姓来找自己,他当即愣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才迟疑的问道:“那人找我何事?”

“不知,那人只说有要事禀告主簿。”

吕布的疑问,小校也是一脸茫然,只是如实的说道。吕布听完,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拒绝。他只是随手在身上一抹,抹掉油渍,然后站起身来一边走向营外,一边笑着对那小校说道。

“这些酒食就赏你了。”

“谢主簿。”

小校听到吕布把这些酒食赏给自己,当即喜不自禁的谢过。丁原治军甚严,平常根本没有机会一饱口福。除了吕布之外,大营里基本所有人都被肚子里的酒虫勾得心痒难耐。现在吕主簿主动赏给自己酒食,他已经乐得不知dào

别的事情,只想着拿着这些酒食悄悄的和自己那些好哥们饱饱口福。

于是,等到吕布离开,小校立即左右开弓,搂起那些酒食就飞快赶去召集自己那些哥们。等他离开莫约小半个时辰,吕布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营帐。

“陛下神算,董贼果真要动手了。”

第四十四章 第一次上朝

何太后丧葬之后,十常侍之乱这场风波似乎终于过去了。无论是宫内或是宫外,一切仿佛都已经恢复正常。而刘天也迎来了穿越后的第一次朝会。

“我这个皇帝做得越来越正式了。”

刘天一边在高进,张瑜两人殷勤的伺候下穿戴着,一边十分满yì

的打量着自己周围忙忙碌碌的宫女,黄门。经过这段时间,皇宫里经lì

过十常侍之乱的宫女们已经通过审查,重新将皇宫这座大机器运转起来。而几乎在那场劫难中被屠杀殆尽的太监们也在这段时间内陆陆续续补充进宫内。虽然比不上十常侍之乱以前,但是也勉勉强强足够。这也多亏现在宫内除了刘天和陈留王两人之外,也没有其他人需yào

伺候。

穿戴完毕后,刘天十分享shòu

的走出寝宫,坐上高进,张颖两人提前准bèi

好的銮舆前往北宫正殿——德阳殿。

此时,太阳已经冉冉升在半空。在朝阳中,数百官员按照班次守候在德阳殿外,等待着时辰到来。没过多久,在司徒王允的率领下,百官依次走进德阳殿,准bèi

开始这段时日以来首次上朝。

“我这般做法,不知是忧是喜?唉……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王允站在百官首位,看着自己前面那两个空下来的席位,心事重重的暗叹一声。不过他也知dào

这已经成为定局。失去先手,想要再扳回来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多时,百官已经进入殿内。仿佛事前安排过了似的,当最后一人走入大殿,身着红黑相间龙袍,头戴通天冠的刘天就出现在百官视线中。

“臣等恭迎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天刚一出现,百官就在王允的带领下,按照礼数齐齐呼喝一声,拜见天子。这时,刘天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文武百官,心里已经有了数。

“太傅袁隗,司空袁逢都不在。看来董卓确实已经彻底掌握了朝政。那么接下来我得开始考lǜ

诸侯讨董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刘天心里很是忐忑。在按照朝会礼仪吩咐群臣入席的之后,他飞快的在脑子里盘算起自己目前掌握的筹码。

“十八路诸侯讨董的历史已经成了定局。我现在手上只有吕布,闵贡这两个带兵的将领。可惜掌握的兵力不多。文官方面除了王允见过,其他人我都没见过。他们的忠诚度高不高?唔……有王允撑着,应该没问题吧。”

就在刘天心里暗叹自己目前掌握的底牌不多的时候,司徒王允从容起身,走到正中毕恭毕敬的禀道:“启禀陛下,凉州牧董卓奉先帝之命镇守西凉。如今西凉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董州牧功劳甚大。再者不久前十常侍之乱又有救驾之功。只是日前封赏,董州牧只有赏赐,并无晋封。实为委屈有功之臣。老臣在此恳请陛下下诏,封其为后将军,领太尉衔,总领天下军事。”

王允说完之后,再次伏倒在地,一副刘天不答yīng

,自己就不起来的模样。但是他心里却十分黯淡的叹了口气。

“袁太傅,袁司空,恕王某背信。如今董贼势大,若不如此,他日陛下再无可用之臣。唉……日后王某定负荆请罪,还望二位见谅。”

就在王允暗自向袁隗,袁逢两人忏悔的时候,刘天不动声色的坐在案前,右手手指极有节奏的在大腿上轻轻的敲击着。…,

左右两旁群臣见刘天只是坐着沉默不语,心里不禁打起了小算盘。董卓固然势大,但是上面坐着的那个却是天下正统,万民之主的天子。天子对董卓的封赏迟疑,他们也不得不再次考lǜ

一下自己最终的站队。

“不好,万一陛下不准,我的前程岂不堪忧?”

吴匡,张璋两人见刘天沉默不语,文武群臣尽数成了哑巴,心里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个不好的想法。想到自己或许站错了队,他们两人异常默契的向自己前后左右的同僚使了个狠戾的眼神。事到如今,他们已经狠下心来,彻底投靠董卓,将自己前程完全压在了董卓的身上。

面对吴匡,张璋二人的狠戾眼神,被两人瞪到的官员无不缩头缩脑,不敢做这个出头鸟。这些官员的表现,令吴,张二人倍感恼火。等了好一会,吴匡见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响应王允,心一狠,当即起身离席,来到正中跪倒在王允身后禀道。

“启禀陛下,董州牧镇守西凉劳苦功高。兼之入京以来,董公立功甚多,威望甚高。受封后将军一职,想必也不会惹人非议。臣恳请陛下莫让天下寒心。”

吴匡话音刚落,跪在他面前的王允眉头不由深深的皱了起来。对于吴匡不分尊卑冒然上奏,他倍感厌恶。只是一想到吴匡现在正受董卓信任,他也只得暂时将这件事记在心底。

“启禀陛下,吴校尉所言甚是。莫要让天下人妄言陛下罔顾有功之臣啊。”

王允在吴匡说完之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再次上奏。他这副模样,要不是刘天早就从历史上知dào

他是假意投靠董卓。甚至真的认为大汉朝的三公之一投靠了董卓。

“呵呵,这个王允,演戏功夫真是一流。要是搁在二十一世纪,难说奥斯卡小金人就花落华夏了。”

就在刘天暗自觉得好笑的这一小会功夫,群臣也纷纷作出了选择。只见大部分人陆续离席而起,站到正中齐齐跪下,口中齐声高呼。

“臣等以为王司徒所言甚是。恳请陛下下诏封赏董州牧!”

群臣的这声高呼,让刘天回过神来,也让他感到分外不安。他最大的倚仗就是知dào

历史。除此之外,吕布,闵贡两人也是一个意wài

收获的筹码。但是真的看到董卓操纵群臣,他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事到如今,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SHIT!等过了这一关,我一定要把我知dào

的所有名将收到帐下。到时候我看谁还敢这么对我!”

想到这里,刘天稍稍安心。就在这时,刚才那些还没拿定主意的官员也纷纷做出了决定。只见众人纷纷起身离席,无一例外加入到先前那些上奏官员的行列中。一时间,大殿内除了刘天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坐着。

“呵呵,诸位平身。王司徒之言,朕深有同感。也罢,传凉州牧。”

“陛下英明。”

听到刘天批准了王允的建议,群臣在王允的带头下,无不伏倒在地,口是心非的奉承一声。王允跪在地上,老脸微红,心里很是歉意的暗叹道。

“唉……陛下受奸臣胁迫,我这司徒枉为三公之一……唉……愧对先帝啊。不行,董贼得尽早除去。”

王允怀着心事,心情沉重的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他这次主动上奏为董卓请封,本是董卓强行要求。为一个自己眼中的奸臣请封,这让他不敢多看刘天一眼,只是正襟就坐,目不斜视,也不愿再多说一句。…,

这时,董卓一身朝服,意气风发的走进德阳殿。只见他面露自得之色,旁若无人的大步走到刘天面前。随后,他大袖一挥,浑然不顾礼仪草草向刘天一拜。

“臣凉州牧董卓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董卓这么放肆,王允只感到自己两边太阳穴一胀一胀的。这时他开始后悔自己委曲求全,为董卓请得一个后将军之位。只是事到如今,他也只得装作视而不见,依旧不言不语坐在席上。

“平身。”

刘天倒是不觉得董卓这么有什么不对,只是笑眯眯的吩咐一声。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天子哪里知dào

董卓这样的行为在王允这种老臣眼中已经算是大逆不道。而下面群臣虽然知dào

,但是碍于董卓势大,哪里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惹。更何况王允都没有开口,他们更加不敢开口了。

“董州牧劳苦功高,朕便依了王司徒之言,封你为后将军。还望董将军为我大汉江山效力,莫要让朕失望。”

“蒙陛下赏识,臣不胜惶恐。惟有倾尽全力,誓保汉室!”

董卓听到刘天亲口封赏自己,连忙喜不自禁的再拜一拜谢恩。随后,他喜气洋洋的站起身来,大咧咧的坐上了太尉的席位。他这一举动,越发令王允感到不满。

“董贼该死!董贼该死!”

王允表面上一如平常,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但是心里却怒气冲冲的咆哮着。一生都恪守规矩的他,哪里容得下董卓这种没有半点朝廷重臣像的举动。一时间,他越发沉默了。

袁隗,袁逢不在,作为群臣之首的王允不开口,下面群臣也没有心思继xù

讨论朝事。而董卓好不容易心想事成,很有自知之明的沉默不语……

至于刘天,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盘算着如何把董卓逼上擅权的路上。下面群臣不开口,他也懒得理会。于是,他这次穿越以来第一次朝会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

一散朝,刘天便在高进,张瑜两人的伺候下离开了德阳殿。刚出到殿外,他便拉过高进,低声在后者耳旁吩咐道。

“你悄悄出宫,把吕将军带进宫来。记住,要小心,不要让任何人发xiàn

。”

“小奴明白。”

高进一听,连忙屁颠屁颠的应了一声,随即便匆匆朝宫门赶去。

第四十五章 董卓邀功

时间向来没有等人的习惯。一转眼又是十多天过去了。这十多天里,刘天通过高进,张瑜两人,积极的联络吕布,并得到了董卓在宫外的无数消息。但是根据这些消息显示,董卓不但没有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专横跋扈,反而活似一个乖宝宝似地,规规矩矩。连上朝的时候也不像第一次上朝受封时那样做出违反礼仪的举动。

这天午膳过后,刘天来到御花园,和陈留王一同练了一会吕布传授的戟法后便坐到树荫下沉思起来

“董卓都已经控zhì

了文武百官,为什么还这么老实?难道历史错了?”

刘天双目微合,手里无意识的把玩着那根乌木棍。在他身后,高进,张瑜两人抢走了宫女们的工作,卖力的扇动着羽扇,用一缕缕凉风吹去刘天身上的酷热。

“唉……可惜,高进虽然做得不错,但是得到的都是大路货。没有一点深层次的东西。要是现在我拥有明朝锦衣卫那种机构,哪还用得着这么担心。”

感受着一缕缕凉风,刘天有些苦闷的在心里暗叹一声。不过他也知dào

,如果自己真的拥有锦衣卫那样的机构,根本没有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想要除掉丁原,甚至都不用自己开口就会有人主动给自己解忧。根本不需yào

特意纵容董卓这个天大祸患。

想到这里,刘天也懒得继xù

费这个神。他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将手上的乌木棍舞出几个架势,心里再次坚定起来。

“事到如今想这么多也没用。也许是董卓的胆子还不够大。我得想想办法,找机会把他的胆子给弄大才行。”

……

事实上,董卓也没让刘天等得太久。没过两天,又一次常朝的时间到了。这天清晨,天际只浮现一线鱼白。启明星依旧挂在天际疲惫的眨巴着眼睛。而德阳殿外,群臣已经悉数等候在此。

在群臣最前面,司徒王允双手拢在大袖里,双眼眯着,仿佛在闭目养神似的沉默不语。连一向交好的官员打招呼他都充耳不闻,又像是年老体迈,受不了这么早上朝似的。不过在他心里,却是无尽的感慨。

“如今已是第三次朝会,建阳却仍不肯上朝……唉……如此下去,朝廷中还有何人能够与我携手,共除董贼?”

群臣见王允沉默不语,也不搭理他人,不敢上去打扰。一个个只得学着他的模样,安静的等候着朝会的开始。一时间,德阳殿外寂静异常。眼看着上朝的时辰到了。突然,一阵哈哈大笑打破了德阳殿外的寂静。

“哈哈哈……董某来迟,还望诸公恕罪。”

听到这声充满嚣张意味的大笑,群臣无不把心提了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他们就算是没看到人也知dào

是谁。只是他们担忧的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在今天做出这个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一时间,众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句话来。

“此人的野心终于要浮现出来了么?”

这时,王允仿佛被这声大笑从睡梦中惊醒了似的,睁开眼睛笑眯眯转过身来。一见司徒这副模样,群臣连忙依样画葫芦,满脸笑容的转过身来。

“后将军这是哪里话。还差少许才到时辰。不迟,不迟。”

王允呵呵笑着望向从后面大步走上前来的董卓,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上前两步迎接。他一开头,群臣又赶紧挤着笑脸,纷纷向董卓打招呼。…,

“董公。”

“董公。”

“董公。”

“……”

董卓见群臣毕恭毕敬的向自己打招呼,司徒王允甚至还移步上来迎接,心里乐得差点找不着北了。只见他哈哈大笑着扶着腰间长剑,大步一迈。几步下来,他便越过群臣,来到王允面前。

“董某给王司徒问安。不知王司徒昨夜歇息可好?”

“有劳后将军牵挂,老夫一切安好。”

“如此甚好。近日西凉大捷,得异族美女百名。不日便押送上京。待抵京之时,董某亲送十名美女至王司徒府上。区区薄礼,还望王司徒莫要拒绝。”

“呵呵,后将军有心了。”

“……”

董卓满脸堆笑,熟稔的与同样笑容满面的王允扯着家常,不时发出几声男人都懂的笑声。而那些被他无视的文武百官见他只和王允攀谈,无不识趣的闭上嘴,安静的在一旁听着。不时见机附和着笑几声。

“后将军与王司徒怕是已经联手。唉……去了一个何进,如今又来一个董卓。我大汉江山多难矣。”

百官表面上毕恭毕敬,心里又一次不约而同的感慨起来。如今后将军董卓与司徒王允联手起来。相比之下,以前何进掌权的时候还算好得多了。不过他们却不知dào

王允此时心里的火气已经快要达到了顶点。

“董贼该杀!未得天子恩准带剑上朝,实乃大逆不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允面带笑容和董贼热情的攀谈着,心里却忍不住咆哮起来。他看到董卓旁若无人的带剑上朝,只恨不得一把抢过董卓腰间的长剑,一剑刺死这个逆贼。总算他有自知之明,知dào

自己这把老骨头不是膘肥体壮的董卓对手。于是,他一边笑呵呵的与董卓寒暄,一边暗暗在心里发狠。

“建阳手握三千并州铁骑,帐下又有猛将吕奉先。不如今夜便请他过府,商议锄奸大计。”

这时,德阳殿的大门伴随着“吱呀”一声响缓缓打开了。见大门打开,王允向董卓拱拱手,然后微笑着伸手虚引示意。

“后将军请!”

“王司徒请!”

两人推让一番,然后便各自整整衣冠,携手走到群臣前面。不一会,大门完全打开。在王允与董卓的带领下,群臣陆续走上台阶,继而进入大殿。

不多时,刘天在高进,张颖两人的伺候下也进入大殿。君臣相见,一番大礼过后,群臣各自入席,开始今天的朝会。

刘天固然尽忠职守,充分演绎着一个天下明君。而董卓也不甘落后,正襟就坐,一副认真专注的模样听着群臣不时的上奏。但是他心里却完全没有把这些朝事放在心上。

“文优嘱我今日行事,不知此举是喜是忧?”

董卓坐在席上,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双膝上,心里有些迟疑起来。盘算了好一阵得失,他始终得不出一个答案。无奈之下,他只好借着眼角余光,打量着对面那些文臣脸上的神情。试图从这些人脸上找出一丝答案,以便自己能够做出选择。

可惜的是他的表演功夫不错。那些常年身在朝廷的官员们更是将表演艺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无论他如何观察,始终无法看出那些官员心里的想法。眼见着时间飞快的过去,朝会即将结束,他心里开始急了。

情急之下,他也完全豁出去了。只见他等到廷尉李康上奏完毕之后,立即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然后大步走到正中。他这个举动顿时将大殿内所有人的精神给提了起来。…,

“董贼还想干嘛?”

王允瞥见董贼出列,心里不由惊了一惊。董卓一直规规矩矩,没有做出违逆的举动。他也选择性遗忘了董卓也在朝会上这件事。但是他却没想到董卓今天完全是揣着目的而来。

这时,坐在上面的刘天看到董卓不等廷尉李康回到席上就迫不及待的走出来,一颗心同样高高的提了起来。

“他想干嘛?发飙?还是真的有事?”

饶是刘天知dào

历史,但是此时也琢磨不透董卓的意图。就在他暗自揣测的时候,董卓一扶腰间长剑,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地。

“臣后将军董卓有事启奏。近日西凉传来大捷。羌人聚众侵犯,幸得陛下之佑,我军大败羌人,诛贼一千余人,俘虏两千余,缴获良马辎重无数。不日便可押送入京……”

董卓滔滔不绝的汇报着西凉方面传来的军报。而刘天则完全被他的举动弄糊涂了。不过听着听着,刘天有些明白了。

“……羌人此次进犯我朝,已酝酿数年之久。为近年来规模最为壮大一次。所幸臣时刻铭记先帝与陛下恩典,不敢懈怠片刻。这才使羌人无功而返,反受重创。臣相信经过此战,羌人必有数年不敢轻举妄动。”

听到这里,刘天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董卓的心思。他一边装作欣喜万分的模样听着董卓汇报,一边在心里暗自偷笑。

“呵呵,我前两天还在纳闷你这家伙怎么这么老实。原来狗毕竟改不了吃屎。想借这次继xù

往上爬吗?”

与此同时,王允听到董卓夸夸其谈,只感到两边太阳穴一胀一胀,隐隐作痛。一气之下,他头脑一热,同样闪身出席禀道。

“启禀陛下,此次大捷,后将军居功至伟。北地匈奴,鲜卑,西凉羌人皆我朝大患。如今西凉羌人被后将军妙计压制,实乃我朝近年来之罕见大捷。故老臣恳请陛下重赏后将军,封其为郿侯,迁太尉衔,领前将军事,总领天下兵马。如此方可昭显陛下不负有功之臣。”

听到王允最后说出的那一大串封赏,刘天心里更乐了。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得上雪中送炭。于是,他故作迟疑片刻,随即爽快的答yīng

下来。

“司徒所言甚为有理。朕便准了。”

董卓在后面听到王允主动给自请赏,心里简直就像喝了蜜一样甜。他这时才满yì

自己刻意结交王允的确没有做错。不料就在这时,王允话音一转,又继xù

禀道。

“臣还有一事启奏……”

第四十六章 捧杀

刘天正在乐呵王允知情识趣,主动送给自己一个借口培养董卓的野心。突然听到王允还有事情要说,他不由纳闷的抬眼望向王允。

这时,董卓对于王允的这个举动也被弄糊涂了。他低着头,借着余光偷偷打量着前面的王允,试图从王允的背影上看出一丝端倪。

董卓不是神仙,没有大神通,自然无法从人的背影上看出对方心里的想法。不过很快,他就知dào

王允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启禀陛下,后将军劳苦功高,实为朝廷栋梁。若后将军坐镇朝中,天下何愁再有黄巾之乱。只是西凉羌人虽已安定,却始终是一隐患。西凉乃我朝边陲重地,后将军却需坐镇朝中。西凉无人镇守,恐羌人无需一年半载便卷土重来,进犯我朝。故老臣恳请陛下册封执金吾丁原为凉州牧,总领西凉军政。此人久居并州,深知边地防事。乃北地安定之不世功臣。有此人镇守西凉,我大汉将再无后顾之忧。”

王允不带一丝情绪波动的语气说着,后面的董卓却被他这一席话给气得差点脑溢血了。董卓微微抬头,眼神狠戾的盯着王允背影,心里不住的痛骂起来。

“老匹夫,不想你竟是为了夺我兵权。今日之后,我岂能容你!”

董卓心里暗骂王允,上面刘天心里也是对于王允这一番大胆的发言感到惊讶。他不动声色的装着思考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啧啧称奇。

“王允这家伙好心机啊。这一招捧杀用得真是绝了。没了西凉军权,董卓还有什么盼头。靠以前何进手下那些兵,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控zhì

百官。啧啧……我可不想这样。”

心里盘算定计,刘天张张嘴,想开口拒绝王允的上奏。不料就在这时,王允仿佛提前知dào

他心里的想法似的,抢在他开口之前继xù

禀道。

“我朝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太尉仍领一州兵权之事。若后将军接任太尉一衔后仍领并州牧,于礼不合。只怕后将军将遭天下人唾弃。以致天下不服者行清君侧之举。如此,岂不有辱大汉有功之臣?”

王允说到这里,不再开口,只是低着头,静静等候刘天的回复。而他身后的董卓听到这里,心里原本的坚定也不由松了下来。

“这老匹夫所言甚是合理。如今我在朝中根基未厚。若天下人一并反我。我如何能挡?”

董卓迟疑着,也不再瞪着王允的背影,而是盯着地面飞快的在脑海中盘算起来:“西凉兵权万万不能失去。若是失了兵权,我如何压制朝中百官?只是不缴兵权,我如何能登太尉之位?”

盘算了好一阵,董卓始终狠不下心,做不出决定。太尉衔是熊掌,美味可口。西凉兵权则是鱼,同样美味。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是他却想两者兼得。一时间,他只恨此时此刻自己首席智囊李儒不在身边。让自己平白花费这么大精力去琢磨这些事情。

董卓的心思,坐在上面的刘天哪里还会不知dào

。不过他也乐得装作糊涂,只是一副思考的模样在心里盘算着。

“王允这招够毒的。只不过董卓要是肯缴回兵权,现在哪里还会有这个情况发生。以前灵帝都没能收回来,我这个冒牌天子只怕也做不到那一步。也罢,我就顺了你的意,继xù

好好培养你的野心。”

想到这里,刘天也懒得继xù

在这件事上浪费那么多时间。不料王允又做出一件令他郁闷不已的事来。只见他再次直起腰来,拱手向刘天禀道。…,

“再禀陛下,老臣身为司徒,本不该过问此事。只是后将军尚未正式领太尉衔,老臣只得越俎代庖,先行启奏陛下。也使得陛下有个准bèi

。准与不准,一切仍需陛下与后将军日后详谈。”

“绝对是故yì

的!他绝对是故yì

的这么说的!我滴乖乖,这老家伙拿捏时间的功夫还真是炉火纯青。我刚想开口,他就蹦出几句……”

刘天听到王允又抢在自己面前开口,不由在心里直叫起来。片刻之后,他便发xiàn

正望着自己的王允眼神中有着一丝特别的意味。看到王允眼神中的异样,他这才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唔……原来他真的是故yì

的。”

刘天看着自己面前的王允,暗暗在心里嘀咕着。不过他却体会不出王允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无奈之下,他只得继xù

装作沉思的模样,飞快的在脑海里琢磨起来。

“他这个眼神是想告sù

我什么?配合他演戏,一举收回董卓手上的兵权?还是说他想借这个机会一举打消董卓坐上太尉的念头?”

因为王允的这些话,让刘天完全糊涂了。先前认定王允是想捧杀董卓的想法也在迟疑中渐渐松懈下来。堂堂天子沉默不语,不发表意见。做臣下的自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轻易开口。一时间,大殿内陷入了沉寂。一丝难以言喻的气氛渐渐在大殿内弥漫开来。

不过这种压抑的气氛也没持续多久。当刘天琢磨的时候,董卓已经彻底放下心来。只见他先是一扶腰间长剑,然后大义凛然的拱手禀道。

“王司徒所言有理。臣既受皇恩,本该即刻缴回西凉兵权。只是西凉大军皆是粗鲁之人,寻常人等恐难以约束。臣斗胆恳请陛下宽容些时日。待臣交待一番,定可令西凉大军悉数归附陛下首肯之人。”

董卓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王允又立即开口接上:“后将军有如此胸襟,真乃我大汉之福。只是如今城外驻扎二十万西凉大军,每日消耗粮草无数。况且后将军率大军入京,不过为除阉竖之患。如今十常侍皆已身亡,大军再留京师,恐遭洛阳百姓惊慌。故此老臣恳请后将军朝会之后即刻安抚西凉大军,交与京兆尹丁原回归西凉。以免徒增粮草消耗。”

听到这里,刘天终于搞清楚王允的真实想法。他颇为钦佩的看着面前的王允,自我解嘲的在心里苦笑。

“唉……这种游戏真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够玩得转的。不就是想收回董卓手上的兵权嘛。干嘛还非得弯弯绕绕搞得这么复杂。刚才还以为你不想和董卓针尖对麦芒。结果话锋一转,又直接和董卓杠上了。可惜啊,我现在还得依靠董卓帮我除掉丁原。不然我一定听你的,防范于未然。”

直到这个时候,刘天已经摸清了王允的心思,也懒得继xù

在这件自己早已有了计划的事情上纠缠。不料没等他开口,董卓却已经按捺不住火气,大咧咧的开口反驳。

“王司徒此言差矣。西凉大军除董某之外,外人难以约束。即便董某亲自安抚,区区丁原根本无法服众。届时大军哗变,京师危矣。”

董卓这一席话一出,百官顿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一想到董卓假借大军哗变围住京师,众人无不心惊胆颤。于是,人人都将乞求的目光投向王允,以期他能收回刚才的上奏。以免自己遭受池鱼之殃。…,

此时王允心里也开始后悔了。他听到董卓仿佛得到刘天预料一样用城外那二十万西凉大军围城相要挟,顿时在心里叫起苦来。

“不好,董贼果真如陛下所言,有拥兵围城之意。此事却是我做得过了。如今董贼不肯缴回兵权,我又与此贼生隙。还有何计可除此贼?”

王允飞快的在心里思考着。片刻之间,他脑海中已然掠过无数念头。不一会,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于是,他再次开口禀道。

“后将军此言有理。老臣一介文臣,不通兵事,险些铸成大祸。所幸后将军及时劝阻,不然老臣纵使万死也难辞其咎。”

王允这一服软,董卓不由微微自得的抬起了下巴,腰也挺直了几分。他眯着眼上下打量着王允的背影,心里怨毒的暗道。

“老匹夫,今日你动不了我。明日太傅,司空便是你的榜样!哼!”

这时,王允话锋一转,说出一番令董卓倍感满yì

的话来:“后将军言西凉大军难以约束。老臣以为,不如从后将军帐下选出一人领凉州牧之衔。”

这个提议董卓倒是没什么抵触。他听完王允的建议,心里颇为自得的狠狠鄙视了一下王允:“我帐下诸将尽皆效忠于我。你这老匹夫今日可失算了。”

想着想着,董卓嘴角不由微微翘起,一丝笑意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他这个细微的表情没有瞒过一直仔细关注着他的刘天。

“嗬,没意见最好。也免得我难做。”

刘天看到董卓脸上的那一丝笑意,心里当即做出决定。只见他假装沉思片刻之后,立即笑吟吟的点头应道。

“如此甚好。朕便准了。”

……

这件事情终了,百官也无心再议别事。没过多久,朝会便散了。朝会刚散,董卓便迫不及待的转身,扶着腰间长剑大步走向殿外。不一会功夫,他已经完全消失在百官眼中。

王允看着董卓旁若无人的离去,心里不由又生一股火气。好不容易凭借着毅力忍下火气,他这才施施然的一边向其他官员含笑道别,一边在心里暗自琢磨起来。

“今日已与董贼对峙。我得尽快想出对策……”

他一边走向宫外,一边绞尽脑汁的苦思着。百官见他眉头微皱,哪里不知他现在正在想着什么。也无人敢上前搭话。不多时,他已然毫无阻碍的走出宫门。不料就在这时,一声明显将怒火压抑到了极点的厉喝把他的心紧紧的提了起来。

“老匹夫该杀!”

第四十七章 王允VS董卓

“不想董贼竟在此等我。”

王允听到这声厉喝,心里暗道不好。他努力抑制着心中的不安,挤出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抬头望向满面怒容的董卓。

“后将军为何如此?”

董卓见王允到这个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越发的怒了。他阴狠的直视王允,一字一顿的骂道。

“老匹夫,为何方才在殿内一意与董某作对?”

这声充满了怨气的大骂,顿时令把守宫门的那些羽林军以及小黄门不着痕迹的往宫内挪了挪。而那些正要出宫的官员也下意识的停了下来。随即或三人,或五人等等聚在一起热情的聊起天来。一时间,爽朗的笑声,相互谦虚声等等不时的传出宫外。

这时,王允已经飞快的在脑海中想好了说辞。只见他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然后又一脸歉意的上前握住董卓的大手,连声感叹。

“老夫一心为后将军着想。不想竟被后将军误会。惭愧,惭愧。后将军莫急,且听老夫慢慢与你道来。”

“好,今日我便先听你这老匹夫狡辩。若是存心哄骗,休怪董某无情!哼!”

董卓冷哼一声,随手甩开王允的双手。王允也不在意,只是顺势收回双手,拢在大袖里。随后,他一正神色,双目直视董卓,义愤填膺的问道。

“老夫且问后将军。自我朝开国以来,可曾有太尉兼领州牧之衔?”

“不曾。”

“说得好。那老夫再问后将军。一州之牧与太尉相较,如何?”

“州牧掌管一州,太尉执掌天下兵权。当然太尉为大。”

“既如此,后将军已得天子下诏领太尉衔。又何须眷恋区区一州牧?”

“呃……”

董卓被王允这么一问,顿时哑然无语。刚刚朝会上,天子确实已经准许。只是还没有颁发印绶。不过他自认为太尉一衔已经是舍我其谁。即使名不正,朝中百官也没有人敢不承认自己已经是三公之一这个事实。

只不过太尉虽然地位显赫,但是终究只是一个官衔。他出任州牧数年,哪里不知dào

其中的猫腻。听着王允的话,他迟疑不决的在心里暗道。

“话虽如此,若是我,宁肯做一州牧,也不做这太尉。只是……”

没等董卓把这些理出个头绪,王允见他迟疑不语,心里已经有了准数。趁着董卓还在考lǜ

怎么回答,他又趁机大袖一拂,愤然说道。

“老夫一番苦心皆为后将军着想。后将军劳苦功高,常年镇守西凉。昔日先帝在时,已有迁升后将军之意。无奈那时十常侍乱政。每当大臣进言为后将军封赏,十常侍之流便不顾天下安危,妄自在先帝面前进献谗言。一度甚至令先帝起了缴回后将军手中兵权之意。所幸先帝英明,深知后将军忠诚。这才一直不予理会。若先帝果真有意缴回后将军手中兵权,以后将军之见,区区西凉一州,能抵天下十二州不成?”

“不能敌。”

听着王允这一席话,董卓暂时放qì

了刚才的思索,想了想,然后颇有同感的摇了摇头。得到董卓这个肯定,王允趁热打铁,又再次苦口婆心的解释起来。

“如今后将军不复先帝之望,深得当今天子信任,受封郿侯,又领太尉衔。正是后将军一展抱负之际。老夫一心唯恐后将军遭小人嫉妒。故奋然而起,先绝了小人进谗之途。若后将军受过印绶,却仍领凉州牧之衔。只怕不消数日,便有谗言传入陛下耳中……”…,

王允还没有把话说完,只见董卓双目圆瞪,右手伸向腰间长剑。片刻之后,只听得“锵”的一声清响,他手执长剑,横眉怒视王允喝道。

“董某一心效忠陛下,何人敢进谗言?若是被我得知,一剑刺死便是。谅无人敢轻试吾剑锋芒。”

“呵呵,后将军休怒。自古君子难防小人。后将军堂堂君子,若是行此恶事。只怕当今天子心中不免也会将那些谗言当真。如此一来,后将军岂不是遂了那些小人之意?”

王允见董卓已经开始顺着自己的话,现出蛮横的本质,心里顿时一喜。他随即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时,见王允不以为然,董卓只觉自己完全丢了颜面。被一个自己根本看不起的老儒看轻,他顿时头脑一热,蛮横的喝道。

“既如此,董某便废了旧帝,再立新君……”

这句话刚一出口,董卓就后悔了。他赶紧刹住口,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可惜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那些守宫门的羽林军以及小黄门听到这句话,当即脖子一缩,躲到了宫门后面不敢做声。而在宫门远处的百官,交谈声,笑声越发的大了。

这时,董卓意识到自己头脑发热,说出了不该在这个时候说的话。他赶紧一改先前的怒容,爽朗的哈哈大笑道。

“董某长居蛮夷之地,言语粗鲁。这无心之言,还望王司徒莫要放在心上。即便陛下对我起疑,我这颗大好头颅就在这德阳殿上交予陛下就是。哈哈……”

“哦?老夫年老耳聋,不知后将军方才说了什么?”

王允一脸茫然,一副疑惑的表情望着董卓问了一句。董卓闻言,顿时一滞。随后他便看到王允眼中那个我什么都没听到的神色。于是,他立即心领神会的哈哈一笑,热情的伸手握住王允的双手笑道。

“王公一心为国事操劳,还需保重才是。”

“有劳董公牵挂。老夫在此谢过。”

“哪里,哪里……哈哈!”

经过这么一次,董卓看着王允也越发的顺眼了。刚才的那腔火气哪里还有半点。只不过火气是没有了。但是怨气还留着点。他握着王允的双手,笑呵呵的埋怨道。

“王公一心为仲颖,何不早与仲颖商议?若非王公此时向我道明,害我险些误会王公一番苦心。”

“呵呵,董公莫怪。若是老夫先行与董公商议,只怕又有小人以此为借口,借机中伤董公。如此一来,却是老夫害了董公。”

“哎呀……仲颖却不及王公多矣。先前仲颖无礼,还望王公恕罪,恕罪。不如请王公移步。今日你我便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董公美意,老夫心领。只是老夫年迈,董公海量。老夫如何是对手。”

“王公这是哪里话。仲颖虽长居西凉,这酒量却难得海量一说。只怕较之王公尚有不及。何况你我只是小酌,并非畅饮。权当仲颖给王公赔罪。”

“……”

董卓与王允站在宫门外你一推,我一让。当真是同僚情深,谦逊有礼。只不过却是苦了站在宫门另一侧的那些人。那些羽林军以及小黄门也就罢了。横竖都是站,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是好歹还是守着宫门。真zhèng

苦不堪言的人却是那些官员。

一个是当朝司徒,如今朝中仅存的三公之一,百官之首。一个是大权在握,无人敢惹的凉州牧,而且还是即将升迁太尉的凉州牧。这两名朝中大员,他们一个都惹不起。…,

刚才朝会因为董卓,王允两人耗费了不少时辰。如今天上的日头已经即将爬上头顶。正午的日头正是最为火辣的时刻。这两人死活不肯挪步。百官顶着一个毒辣辣的太阳站在大殿前的广场上。当真是要了他们的老命。

就在董卓,王允相互谦虚的时候,那些官员一个个都是汗流浃背。豆大的汗滴不要命似的拼命从他们身上各个毛孔钻出来。没多久,百官身上的朝服无不被汗水浸湿。更要命的是为了避免被这两位大哥误会,他们还得努力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谈笑风生。这无疑又加深了无数倍难度。

“天可怜见,谁来救我于水火之中?”

一时间,百官心里无不在谈笑风生的同时暗地里向上苍乞求。或许是他们的乞求被老天爷听到了。就在百官即将受不了之际,董卓,王允两人终于结束了谦虚。

董卓见王允死活不愿赴自己的宴,忽然一变脸色,一脸不悦的问道。“仲颖视王公为知己。王公这般推辞,莫不是嫌弃仲颖区区莽夫,不足以与王公把酒言欢?”

“呃……”

王允见董卓突然变了脸色,不由迟疑起来。他想了良久,只得无奈的向董卓拱手苦笑道:“董公此言……唉……也罢,今日老夫便舍命陪君子。只望董公莫要怪罪老夫酒量浅薄。”

听到王允答yīng

下来,董卓转怒为喜,再次热情的握住王允的双手哈哈笑道:“王公莫怪仲颖粗鲁。少时仲颖自罚三杯向王公赔罪就是。王公,请。”

董卓说着,哈哈大笑着右手虚引,左手拉着王允便朝远处走去。王允见状,心里不由暗叹一声,暂时将今晚召见丁原的念头熄了,然后便笑吟吟的右手虚引,说道。

“董公,请。”

随后,两人便如同亲密好友一般,携手从宫门处离去。两人一走,站在毒辣日头下叫苦不迭的百官们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多时,百官三五成群,飞快的走出宫门,离开了。

就在百官离开宫门极远的时候,一个人从德阳殿内走出来,然后飞快的朝宫门处奔来。

第四十八章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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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此事?”

御花园内,刘天坐在铺在树荫下的席上,一边看着陈留王练习戟法,一边饶有兴趣的压低声音询问。

在他身后,高进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俯着身子,义愤填膺在刘天耳旁低声骂道:“王董二贼胆大妄为,竟在宫门商讨大逆不道之事。小奴虽不曾亲耳听得,把守宫门的羽林军们以及小黄门尽数听得清清楚楚。董贼也就罢了。不想王允身为司徒,竟与董贼同谋。幸得陛下之佑,小奴这才侥幸得知此二贼有不臣之心。”

刘天听着高进那刻意奉承的话,不知dào

该哭还是该笑。奉承话虽然人人爱听,但是这么明显的奉承话,听在耳里,着实非常不爽。更何况王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早就了解得七七八八。无论从历史上还是会面上,他都不相信王允这个保皇派会和董卓联手谋反。于是乎,他索性直接无视了高进,自顾自的沉思起来。

“王允和董卓走近了。接下来也许就是他刻意迎奉董卓,然后趁机施展美人计,离间吕布和董卓。唔……还得等到吕布杀掉丁原,投靠董卓。哎……看起来终于快要到时候了。”

这时,高进见刘天对自己不理不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随即他便自告奋勇的在刘天耳旁低声说道。

“陛下,不如派遣小奴前去通知吕将军。趁此二贼不察之际,命吕将军率众一举诛之。小奴不才,甘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他本想借此机会挽回自己在刘天心目中的地位。不料他刚一说完,一旁的张瑜表情恭谦的压低声音说道。

“陛下英明神武,想必成竹在胸,早有对策。我等只需伺候好陛下即可,岂能胡乱献计。”

张瑜一说完,一颗心高高的提了起来。他表情不变,一边轻轻摇动羽扇,给刘天扇去酷热,一边暗暗在心里发狠。

“愚蠢至极。十常侍之事在前,妄自左右陛下,岂不是自寻死路。哼……今日便是我张颖出头之日!”

高进听到一向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张瑜突然冒出这么一席话来,先是一怒,旋即醒悟过来。他干笑两声,赶紧直起腰来,不再说话。但是他却不着痕迹的瞥了一旁的张瑜一眼,旋即在心里暗暗提醒着自己。

“不好,这些时日却是我得yì

忘形了。不想此时被他抓住了机会。我得设法补救才是。”

高进自我检讨着,刘天却已经按照他这个念头行动起来了。只见刘天身体一滞,随即两道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这高进真是被我惯坏了。什么话都敢说。你懂个P啊。是你这个小小太监知dào

历史,还是我这个穿越者知dào

历史?猪鼻子里插大葱,太监就好好做太监呗,装什么谋士。切……看来得尽快找个人和你打对台。免得到时候我又弄出一个十常侍那样的人物。”

想到这里,刘天当即下定了决心。只见他抬手一招。身后的高进,张瑜两人见状,连忙不约而同的俯下身子。见对方有着同样打算,高进一愣,旋即偏过头阴狠的瞪了一眼。而张瑜不甘示弱,同样回了一眼。…,

刘天不知dào

身后两人之间已经开始了较量。他只是低声吩咐道:“高进,朕命你即刻出宫。董贼何时做了何事,朕要尽快知dào

。”

“小奴领旨。”

听到刘天叫出自己的名字,高进喜不自禁的连忙应了一声。随后,他得yì

洋洋的抬起头来,轻蔑的瞥了脸上有些失望的张瑜一眼。然后他就在张瑜悔恨的目光中,施施然的离开了御花园。

“不好,今日未得陛下信任。只怕明日我便性命难保。这该如何是好?”

张瑜站在刘天身后,心里惴惴不安的盘算着。他虽然仍然为刘天摇着羽扇,但是心思却已经完全不在这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工作上面。就在他惴惴不安,思考补救方法的时候,刘天的声音令他感到听到了九天仙乐似的,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透露着一种名为喜悦的东西。

“张瑜,朕有话要说。”

“小奴在。”

张瑜喜不自禁的连忙俯下身子,毕恭毕敬的回了一句。他知dào

这是一个自己保住小命,甚至能从此平步青云的难得机会。

“是生是死就全仰仗这一次了。”

刘天并不知dào

张瑜心里正在暗暗发狠。他见高进屁颠屁颠的离开御花园,便招手示意。等到张颖俯下身子,他这才低声问道。

“朕且问你,你可愿为朕办事?”

“只要陛下吩咐,小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朕担心高进独身一人,难以打探到朕需yào

的消息。你可愿为朕分忧,与高进一同为朕打探宫外消息?”

“得陛下信任。小奴便是豁出性命,也不敢有负陛下所托。”

张瑜得到刘天询问,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谢恩。他这个举动,令远处正在习武的陈留王以及留在御花园里伺候的那几个宫女感到很是纳闷。

“起来吧,不要声张。去给朕取碗酸梅汤,你自己也弄一碗。免得被他人起疑。”

刘天听到身后身后动静,连忙不动声色的吩咐下去。张瑜听得,连忙站起身来,然后在陈留王以及那几个宫女疑惑的眼神中大步离去。不一会,他便端着一个红漆木盘回来了。随后,他便顶着陈留王等人的目光,拿起一碗酸梅汤,跪倒在地喝了起来。直到这时,陈留王等人这才恍然大悟的收回目光,各自继xù

先前的活动去了。

这时,刘天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喝着酸梅汤的张瑜,十分满yì

的从腰间解下一块蟠螭纹玉玦。随后,他将玉玦送到张瑜面前,轻声笑道。

“很好,朕便赏你此物。”

“谢陛下赏赐!”

张瑜见刘天赏给自己一块随身玉玦,喜出望外的赶紧放下漆碗,双手微微发颤的接过玉玦。他感受着玉玦温润的质地,心里只剩下一种名为狂喜的东西。

“有此玉玦,我张瑜从此便可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哼……高进,如今我却也与你一般,深受陛下宠信。看你能奈我何。”

他心里狂喜,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喜意。刘天见状,沉吟片刻,随即故作随意的吩咐道:“朕赏你此物,少时自会令高进知晓。朕只为得知宫外实情。你二人且分别替朕偷偷查探宫外消息。定要为朕探得实情。若朕察觉高进故yì

欺瞒,你便是今日之高进。”

“小奴领旨。”

张瑜听得刘天说出这么些话,连忙叩头领旨。他哪里还不知dào

话里的意思。得知自己终于抓住一个有可能取高进而代之的机会,他心里不免得yì

起来。…,

“高进啊高进,莫怪我无情。若是被我逮到机会,那时便是你的死期!”

不料没等他高兴多久,刘天那充满警告意味的话传到了他的耳中:“若是让朕得知你为求上位,恶意中伤高进。昔日十常侍便是你的下场!”

“小奴不敢。小奴不敢。”

张瑜听完,赶紧跪倒在地,连连摇头。这时,他已经完全熄了故yì

扭曲事实,中伤高进的念头。相比起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中伤高进,他如今更乐意走没有半点风险正规渠道,通过正面竞争战胜对手。

刘天吓唬了张瑜之后,也不想做得太过火。免得让这个新晋心腹受到太大刺激,做出一些危险的举动。这样到最后还是自己吃亏。于是,他便一改刚才的语气,笑呵呵的吩咐道。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换装出宫,为朕打探消息。若是出宫有人阻拦,便出示玉玦,就说是朕派你出宫办事。”

“小奴领旨。”

张瑜服服帖帖的叩头领旨。随后,他站起身来,招过两名宫女为刘天摇扇消暑。忙完这一切,他这才唯唯诺诺的倒退着走出御花园。

“这样做应该有点用吧。”

刘天望着一副毕恭毕敬模样的张瑜退出御花园,不由满yì

的低声感叹一声。随后,他便拿起身旁的乌木棍,和陈留王一同练习戟法。

……

夜里,寝宫内。

刘天斜靠在龙床上,仿佛神游外物般的盯着大殿顶部。而高进却忙碌的四处奔走,为烛台上的蜡烛挑灯花,以便让殿内更加明亮一些。除此之外,大殿里再无一人。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正当高进即将完成工作的时候,刘天突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虽然很轻,但是在寂静的大殿内却清晰可闻。顿时令高进手一抖,差点把一支蜡烛给弄灭了。

“高进啊,朕知dào

你忠心耿耿。你跟着朕这么些时日,为朕出了不少力。朕都知dào

。只是你还不怎么懂得分寸。今日朕已吩咐张瑜与你一般,出宫为朕打探消息。如今一想,却是委屈了你。只可惜君无戏言。朕已下诏,就无收回之理。你说是也不是?”

高进突然听到刘天用这种语气说出一席话,顿时把心高高的提了起来。不过他表面上却诚惶诚恐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称冤枉。

“陛下明鉴,小奴忠心日月可鉴。望陛下恕罪啊!”

听到高进跪下辩解,刘天心里不禁乐了。他爱死了自己现在这种故弄玄虚的把戏。要是换做在穿越前,即使他故弄玄虚,也没人愿意搭理。不过他明面上却颇为自责的叹了口气。

“朕明白,此事于你应并无大碍。张瑜虽忠心耿耿,毕竟跟随朕时日尚短。只要你尽lì

为朕效力。你便是朕唯一心腹。”

直到听到刘天说完最后一个字,高进那颗高高提起来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片刻之后,他又谄媚的笑道。

“启禀陛下,小奴有要事禀告。”

第四十九章 仕女图

“嗯?要事?”

刘天正在暗爽当中,突然听到高进说有要事禀告,连忙一骨碌爬了起来。他那一颗心陡然提了起来。但是他抬眼望向高进的时候,看清楚后者脸上的谄笑,顿时无语了。

“这个高进,到底又在搞什么花样?”

看着高进谄媚的笑脸,刘天暗自腹诽着。这时,高进见刘天看着自己,连忙凑上前来神神mì

秘的向刘天挤出一个笑脸。

“启禀陛下,小奴最近得到一件宝物。正要献与陛下。”

高进这副神神mì

秘的模样,顿时把刘天的好奇心给高高的提了起来。他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高进,心里好奇的暗自猜测。

“这个高进区区一个太监,能弄到宝物?难道他已经成功领悟到太监最高境界,和外臣勾结起来了?”

高进不知dào

自己这番举动成功的让刘天心里产生了怀疑。他见刘天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只当天子已经默许。于是,他屁颠屁颠的向刘天低声笑道。

“陛下稍候,小奴去去就来。”

一说完,他便一脸别有意味的笑容,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寝宫。看着他走出大殿,刘天心里越发好奇起来了。

“天下人所求不过名利二字。太监和大臣勾结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他这家伙才跟了我多久,竟然就已经和大臣勾结在一起了。还真看不出他是个人才。”

就在刘天暗自感慨的时候,高进已经拿着一样东西飞快的走了回来。借着明亮的烛光,刘天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那样东西。

这件东西长约一米,粗粗看上去就是一根木棍似的。等到高进走得近了,刘天这才发xiàn

这玩意并不是木棍,而是一副卷起来的卷轴。看清楚了这玩意的模样,他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是何宝物?”

“陛下莫急,小奴这便将此宝物与陛下一观。”

高进听到刘天开口询问,连忙将手中的画轴展开。他现在心里越发笃定自己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了。今天下午拿到这副仕女图的时候,他亲眼目睹过。他知dào

这副仕女图一定能够成功的吸引天子的注意。

画卷一展开,顿时令刘天眼前一亮。只见这副画卷上并没有太多的事物。只有一人一案外加一琴。画面虽然简单,但是画中的人,物却给了他一种很难用言语表达的感受。

“奇怪,我又不懂绘画。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这个女孩好漂亮啊。”

刘天一边在心里暗自纳闷,一边飞快的跳下床,大步走到画卷面前仔细观看起来。只见画中那位女子松松垮垮的梳着一个发髻坐在案前,一双小手顽皮的托着脸颊。两道弯弯细眉俏皮的微微皱起。一张樱桃小口微微抿着。仿佛正在发愁如何为案上那面古琴调琴弦。再一细看,这位画中少女又仿佛正在苦恼父母逼着练琴似的,憨态可掬。

一时间,刘天仿佛忘却了自己目前还停留在丁原的阴影当中。完全被画卷你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所吸引。

看到刘天目不转睛的观赏着画中女子,高进心里不禁乐开了花。他也不打扰刘天的兴致,只是举着画卷,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刘天意犹未尽的把目光从画卷上挪开。他确实喜欢上了这幅画。画面虽然简单,但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却让他仿佛觉得自己这大海中的一叶孤舟找到了宁静的港湾。于是,收回目光后,他感慨不已的吩咐下来。…,

“高进,将此画挂上。”

“小奴领旨。”

高进忍住心中的喜意,谄媚的捧着这副仕女图退到一面墙壁前。不多时,他便将这副仕女图挂了起来。挂好画卷,他转过身来,却看到刘天斜靠在床上,似乎仍在欣赏这副仕女图。当下他微微一笑,随即快步走到龙床前。

“陛下可是喜爱此画?”

“嗯,画得不错。朕很满yì

。此画是何人所作?”

“回陛下,此画乃是黄门侍郎钟繇所绘。此人素以书画闻名于世。实乃洛阳城内士人之魁首。”

刘天听到钟繇这个名字,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当初玩三国志游戏时见过的那个钟繇。在他的印象中,钟繇虽然比不上诸葛亮,司马懿等等妖孽,但是也能称得上一个不错的谋士。于是,他连忙追问一句。

“钟繇?此人现居何处?”

话刚一出口,刘天便自我解嘲的笑了笑。刚才一时高兴之下,他忘记了自己现在除了皇宫,根本没有机会出宫。就算自己知dào

了钟繇的住处,想来个三顾茅庐,那也只是奢望。一时间,好不容易恢复的好心情顿时有些惆怅了。

这时,高进见刘天脸上浮现出惆怅之色,只当这个年轻天子拐弯抹角想打听画中女子。想到这一点,他嘴角不禁微微翘了翘。于是,他谄媚的凑上前去,微微笑道。

“钟繇虽是世间大家,却当不得陛下另眼相看。有一人较之钟侍郎,真可谓世间只此一人……”

高进还没有把话说完,刘天却不禁欣喜若狂。钟繇已经算得上是知名谋士。能比钟繇更优秀,在他印象中,也只有诸葛亮,司马懿,郭嘉等人。一想到自己即将有可能亲眼见到这些顶尖谋士,他连忙望向高进,,急不可待的追问一句。

“此人姓甚名谁?”

“果真如我所料,陛下毕竟还是少年人,禁不住美色。此举成功,任凭张瑜那厮如何媚上,我也稳操胜券。”

高进见刘天这么急迫的模样,心下不禁喜出望外。于是,他也不再卖关子,而是满脸堆笑,施施然的回道。

“此女正是小奴前些时日所言的那个蔡邕之女。此女端庄贤淑,才貌俱佳。正是陪侍陛下左右之良配……”

高进滔滔不绝的把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赞美词汇一股脑的按在了蔡琰身上。得yì

洋洋之际,他浑然忘记了刘天脸上的表情。

黑。

很黑。

非常黑。

刘天现在的脸色却是非常不好kàn

。他满心期盼能从高进嘴里听到一两个顶尖谋士的名号。结果说来说去,听到的却仍然只是一个蔡琰。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直把他给噎得差点闭过气去。

“SHIT!这个高进,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玩意?美女是不错。但是美女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有什么用?拿去贿赂董卓?真是岂有此理!”

刘天哭笑不得的看着正在口沫横飞的高进,心里很是不爽的腹诽着。但是他无意间瞥见挂在墙上的画卷,满腔怒火尽数化作无奈。

“呃……好吧,我得承认我对蔡琰感兴趣了。如果解决董卓和丁原,我能坐稳皇位。下一个目标也许,可能,大概就是收了她。”

这时,高进也已经词穷了。他能想出的词汇全都说完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停下嘴来,期期艾艾的望向刘天。希望能从这位年轻天子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很显然,刘天目前的心情注定让他失望了。…,

“你忠心可嘉。朕明白。只是朝廷未定,朕尚无打算……呃……那个……唔。有这些工夫,不如多为朕打探消息。”

高进正在兴头上,突然被刘天这么婉转的来了这么几句。满心欢喜顿时化作一汪流水。顿时,他苦着脸,十分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刘天看到他这副沮丧的模样,不由乐了。

“陛下……”

就在刘天打算趁机安慰一下高进的时候,张瑜的声音突然出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听到竞争对手的声音,高进原本沮丧的神情霎时消弭于无,神奇的换上了一副笑脸。这把刘天看得忍不住暗自称奇。

这时,张瑜快步走到刘天身前,先是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大礼,然后又迟疑的偏头望了一旁的高进一眼。高进见状,顿时被气炸了。只可惜刘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高进,你退下吧。”

听到刘天淡淡的吩咐,高进纵有万般不忿,也只得沮丧的退出了大殿。等到高进离开后,刘天正正神色,低声问道。

“说吧。”

“是,陛下。”

张瑜不敢怠慢,恭谨的应了一声。然后他回头看了看殿门,确定高进已经离开之后,这才轻声说道:“小奴探得董贼与王司徒于温明园内把酒言欢。只是不到一个时辰,王司徒便醉醺醺的被人扶了出来。此后两人各自回府,再无别的来往。”

将自己好不容易打探得到的消息说出来后,张颖心思惴惴的垂着头,不敢多看面前的刘天一眼。一个下午时间只打探到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着实令他忐忑不安。唯恐自己的无力会让自己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哦,和高进打探到的一样。唔……高进打探到的要详细一点。也是,第一次嘛。可以原谅。能做到这一点,也算他有心了。总的说来,两个人同时打探消息,效果还不错。剩下的就得靠水磨功夫,慢慢发展了。”

想到这里,刘天抬起头来。他看着惴惴不安站在自己面前的张瑜,一时兴起,就这么沉默下去。一时间,殿内陷入了沉寂。一股令张瑜难以言喻的沉闷气氛渐渐笼罩了整座大殿。

这样压抑的气氛,令张瑜渐渐感到恐慌。他搞不清楚自己面前这个年轻天子到底是认为自己行或是不行。终于,过了好一阵,他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陛下……”

不料他刚一开口,刘天就“邪恶”的打断了他的发言。

“做得不错。朕还想听到更详细的情况。”

第五十章 董卓讨封

“启禀陛下,董贼今日纵车横行街市,撞翻行人无数。还纵容西凉兵卒殴打百姓。当真罪大恶极。小奴还探得此贼前日于西苑内宴请帐下诸将。席间口出狂言,称洛阳之内,唯有此贼方是洛阳之主。此等大逆不道之言,竟能博得帐下诸将连声叫好。”

御花园内,高进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向刘天汇报着最新打探得来的情报。言语之间,仿佛与董卓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而刘天却依旧一副漠不关心的神色,好整以暇的品尝着酸梅汤。不过他心里却是暗自偷笑。

“嘿嘿,野心终于被我培养出来了。唔……我想想,接下来董卓应该会尽快上奏请封。彻底巩固权臣的地位。权臣的地位一确定,接下来就要准bèi

废旧立新。哈哈,丁原啊丁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死,那就是我死。可是我还不想死。所以,只好委屈你了。将来除掉董卓,我坐稳皇位,一定给你风光大葬。”

一旁的高进不知dào

刘天现在心里正在偷笑。他见刘天不做任何表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一急,他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

“小奴还探得董贼待蔡邕甚好。数次宴请百官之时均领其陪侍。更有谣言称董贼垂涎蔡邕之女美色,欲纳为妾室。不日便将接过府中。唉……可惜堂堂才貌双全的奇女子,竟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刘天一听,顿时感到哭笑不得。他不知dào

该说高进死心眼呢,还是说高进傻到一根筋。自己明明已经挑明对蔡琰没有兴趣。结果高进依旧不死心的抓住任何一个机会给自己推销蔡琰。

不过他现在也懒得理会了。他也没那个精力次次提醒高进。高进想说,就由他去吧。自己不做理会也就是了。

高进说完,见刘天依旧没有任何神情变化,不由泄了气。这时,张瑜匆匆走了过来。他走到刘天身前,又一次迟疑的偏头看了高进一眼。顿时,后者只感到两边太阳穴仿佛快要爆zhà

了似的,一阵阵胀痛。不过片刻之后,他强按心头火气,非常自觉的向刘天行了个礼,随即便退出御花园。

等到高进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张颖迫不及待的俯下身子,压低声音说道:“启禀陛下,小奴探得董贼带铁甲马军入城,横行街市,肆意殴打百姓。如今城内百姓无不惶惶不安。”

一说完,他便十分拘谨的退到刘天身后,殷勤的为刘天摇起羽扇扇去热气。他很有自知之明,知dào

自己打探回来的消息只能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虽然不知dào

高进弄到了什么样的情况,他也很清楚自己还是远远不及。唯一能够补救的也只有伺候好天子,免得被高进趁机下手,把自己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过他的顾虑完全是白费。刘天刻意扶持他作为制衡高进的对手。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他被高进趁机一脚踹开。

“做得很好,朕很满yì

。不过朕要更多消息,明白吗?”

“小奴明白。”

张瑜听得刘天这个赞许,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随即他便满心欢喜的越发卖力摇起了羽扇。不多时,刘天休息得够了,便操起身旁的乌木棍,兴致盎然的习起武来。

……

一晃两天过去。又到了朝会的日子。这天清晨,当一轮红艳艳的圆日费力的从地平线上往天上慢慢爬去,德阳殿外的广场上已经聚了不少人。百官三五成群,各自与交好的同僚谈笑风生,打发着等待上朝的时辰到了。…,

不多时,王允与董卓两人携手从远处走来。看到两人到来,百官连忙整整衣冠,自觉的列队迎接。不一会,在百官的问好声中,王允与董卓两人笑眯眯的走到了最前面。

朝中权势最大的两人在场,百官也不敢像刚才那么随意。于是,德阳殿前再度恢复了沉寂。好在上朝的时辰也快到了。没过多久,只听得“吱呀”一声沉闷响声,德阳殿大门缓缓打开了。大门一开,百官便在王允与董卓两人的带领下,鱼贯走上宽大的台阶,继而陆续走进大殿。

不一会,刘天在高进,张瑜两人的陪同下,来到了百官面前。一番正式大礼之后,百官纷纷入席,开始这一次的朝会。

刚一开始,董卓大咧咧的闪身出席,只见他既不行礼,也不避讳,只是傲然而立,面朝刘天上奏道。

“臣得陛下信任,受封前将军,迁太尉衔。臣倍感惶恐,唯恐无力辅佐陛下。如今数日已过,臣自觉能胜任此衔。只是我朝开国以来,太尉一衔,皆兼领大将军一职。臣斗胆恳请陛下封臣为大将军。也好让臣名正言顺总领天下兵马。”

董卓这话一出,顿时吓倒了满朝文武。除了少数已经死心塌地效忠董卓的官员很快恢复平静之外,其他官员无不面露惊恐之色,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站在正中的董卓。

面对百官惊疑,惶恐等等情绪的目光,董卓视若无睹,只是直视上座的刘天。一副你不答yīng

,我就逼你答yīng

的模样。

“FUCK!明明是按照我的预计进行,为什么我会忍不住发火?”

刘天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恨恨的在心里咆哮。在怒火的刺激下,他毫不退缩的与董卓对视,仿佛要和后者比试一下谁的耐性大似的。对视良久,两人谁也不肯服输。直把满朝文武看得目瞪口呆,暗道不好。

董卓骄横跋扈,众人都早已知晓。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上面那个年纪轻轻的天子竟然浑然不惧权势滔天的董卓。一时间,大殿内寂静无声。无论是董卓的死党,还是被迫暂时委屈在董卓帐下的百官,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断这个完全超出他们常识之外的比试。

最终,刘天想起了自己的计划,这才悻悻的挤出一副笑脸。董卓见他服软,心下不禁大喜。刚才他也是壮着胆子硬撑。和天子对着干,他心里虽然有底气,但是仍有些发憷。要不是昨天得到李儒一再劝谏,他在和天子对视一开始就打起了退堂鼓。

“文优所言果然非虚。料想年幼天子,又如何敢与我争斗?”

董卓微微自得的收回目光,随即,他不等刘天开口,又得寸进尺的再次请封:“启禀陛下,方才得陛下龙目所视,臣豁然开朗。我朝移都洛阳至今,蒙先帝光武所赐,三公之权尽归尚书台。故此臣斗胆恳请陛下。臣愿亲领尚书事,竭力辅佐陛下。”

这话一出,不仅是那些委曲求全的百官,连已经打定主意效忠董卓的少数官员都晕了。这么没脸没皮仗势讨官,他们有生以来别说见过,听都没有听说过。一时间,满朝文武不由自主的反省自己现在是不是还在梦里。一些官员甚至偷偷的拧了自己大腿一把。当确定自己并非做梦之后,百官只感到天快要塌了。

“唉……”

满朝文武飞快的瞥了董卓一眼,随即又飞快的低下头,心里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感叹。正如他们所预料的一样。刘天很快就给出了他们心中已经认定的答案。…,

“董太尉一心为国,当真难能可贵。如此也好,朕便将尚书台交予太尉。还望太尉莫要令朕失望。呵呵,退朝!”

刘天笑眯眯的答yīng

了董卓的无理要求,随即便霍然起身,在高进,张瑜两人的陪同下飞快从后面走出德阳殿。天子一走,百官又亲身体验了一把荒谬至极的事情,哪里还有心思挽留天子。等到刘天离开后,一阵恭维之声顿时将面露得色的董卓彻底淹没了。

就在百官恭贺董卓晋升的时候,刘天带着高进,张瑜两人快步来到章德殿。一走进殿内,高进,张瑜两人会心的协力合上大门。这时,刘天再也忍不住火气,一脚踹翻摆在殿内正中大柱一侧的花瓶架子。

“砰!”

一声脆响,一个精美的花瓶应声摔得粉碎。高进见状,连忙迎上前来,扶着正在气头上的刘天坐上胡床。

“陛下息怒。与这等逆臣贼子怄气,有伤龙体啊。”

高进温言安慰着刘天。而另一边,张瑜则善解人意的退出大殿,前去吩咐宫女烧水沏茶。等到刘天的火气渐消,张瑜已经回到殿内,并将一杯清茶殷勤的送到刘天手边。

两人体贴的服wù

,令刘天感到十分满yì

。现在火气消了,他也清楚这完全都是自己故yì

纵容董卓导致的下场。除了怨自己,谁都没错。他接过张瑜递过来的茶水,按下火气,平心静气的品了一口。与此同时,他心里暗暗发狠。

“董大胖子,今天你逼我,改天我非亲手杀了你不可!”

这时,高进,张瑜两人见刘天只是沉默不言,当即知dào

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不一会,殿内充斥着无数痛骂董卓的恶毒言语。配合着两人形神兼备的肢体语言,当真别有一番趣味。

“董贼胆大包天,小奴定为陛下雪耻。扒皮,抽筋尚不足以消小奴心中火气!”

“依小奴之见,车裂尚且便宜此贼。来日小奴定为陛下报仇,给他来个点天灯!”

“不如将其施以宫刑,送入宫中日日鞭打!”

“……”

听着这两个太监说出的花样,刘天心里的气渐渐消了。不过他没有想到没过多久,王允便来了。

第五十一章 王允献计

“吱呀!”

正当高进,张瑜两人骂得正爽,刘天听得大为解气的时候,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王允一推开大门,却看到高进,张瑜两人放肆的在天子面前手舞足蹈。再一听,那些恶毒之言顿时令他这个老臣气得火冒三丈。

“放肆,区区阉竖,竟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今日老夫便亲手打杀你二人,免得日后再出一个张让!”

王允怒发冲冠的大步走上前来,不由分说的拽住距离自己最近的高进,劈头盖脸一通拳头下去。直打得高进疼痛不堪,连声告饶。

并不是他打不过王允。王允一介儒生,他也只是一个太监。两人大哥不说二哥,半斤对上八两,谁也没能占到拳脚功夫的便宜。只不过王允身为当朝司徒,他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堂堂司徒动粗。因此,尽管王允年迈,但是这一通拳头下去,他也只能举手投降。

而这个时候,张瑜觑见王允痛打高进,当即一缩脖子,飞快的溜到目瞪口呆的刘天身旁。随即他便垂着头,老老实实的安静下来。

“司徒手下留情!”

刘天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见高进被年迈的王允打得哭爹喊娘,连忙开口劝阻。不料王允却仍然不肯罢休,依旧痛打着高进,嘴里还义愤填膺的恨恨骂道。

“大胆阉竖,先前十常侍祸乱皇宫。不想今日又出了你等二贼。今日老夫不打杀你等,只怕日后再起祸端。”

王允这一骂,顿时令刘天为难了。继xù

劝阻吧,会让王允这个忠心耿耿的保皇派魁首心凉。不劝阻吧,又会让自己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的心腹被王允打成个猪头。这样一来,自己的形象也不免低了几分。

“我滴乖乖,这该咋办?左不是,右也不是。横竖都要得罪一方。我该保王允呢?还是保下高进?SHIT!老天爷,你怎么这么喜欢给我出难题!”

刘天束手无策的看着王允殴打这高进。他确实是没辙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完全不在他的意料当中。时间就这么飞快溜了过去。

好在王允虽然怒气值爆棚,但是终究年老体衰。在刘天左右为难的时候,他终于打累了。只见他气喘吁吁的停下手来,嘴里犹自不肯罢休的骂道。

“大胆阉竖,待老夫歇息片刻,便要取你性命!”

这时,高进抱着头,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消失了。随即又听到王允骂骂咧咧的声音。于是,他赶紧用力一挣,然后立马一溜烟的逃回刘天身旁。他感受着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一股火气顿时腾地一下冒上心头。就在他打算回两句,在嘴上讨点便宜的时候,刘天关切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没被打伤吧?”

听到刘天的关切,高进连忙转过身来。刚一转过身来,他就看到刘天满脸关怀的望着自己。顿时,他那一腔火气顿时化为乌有。一颗“芳心”完全牵挂在了刘天的身上。

“谢陛下牵挂,小奴无事。”

高进毕恭毕敬的回道。只不过他那“幽怨”语气令刘天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身子也下意识的往另一侧挪了挪。

就在刘天暗自恶寒的时候,王允已经缓过气来。他见高进缩到刘天身旁,顿时愤nù

的咆哮起来:“阉竖大胆,此时竟敢继xù

蛊惑陛下。速速前来领死!”

刘天见老迈的王允还想玩一回单方面搏击,连忙挥手示意高进,张瑜两人退到自己身后。随后,他和颜悦色的笑道。…,

“司徒为何如此生气?”

“阉竖罔顾身份,于陛下身前动手动脚,有违礼制,其罪一也。胡言乱语,以污言秽语塞陛下之耳,其罪二也。犯此二罪,不杀不足以对天下。”

“呃……司徒言重了。”

“非也!陛下乃万民之主,岂能容一阉竖如此无礼。望陛下莫要忘却先前十常侍之事。”

“呃……这么说也没错。只是……”

“陛下无须担心,老臣即便豁出这条老命,定为陛下一清左右奸佞!”

“……”

刘天好说好歹,绞尽脑汁想办法为高进,张瑜两人开脱。无奈王允虽然为人圆滑,但是面对两个阉人,浑然不像面对董卓那么委屈自己。他只是一口咬定礼制不可违,不能再起十常侍之乱,执意要解决高进,张瑜两人。

见王允这么固执,刘天只好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只见他脸一板,语气甚为不悦的冷哼一声:“王司徒来见朕,不知有何要事?有事便说,莫要继xù

纠缠这些小事。”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王允听到刘天说出这几句话,顿时一滞,旋即悻悻的一拂大袖。不再纠结这件事。随后,他神色一正,义愤填膺的拱手禀道。

“董贼嚣张跋扈,当诛九族。方才朝会之上,老臣不忿此贼恶行,想出一计,便想与陛下商议。若是陛下首肯,老臣即刻便去联络朝中义士。”

“嗯?这老家伙又在玩什么把戏?唔……也罢,先听他说说。万一和我的想法矛盾,扰乱我的大计。我直接否定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刘天神色一缓。他先是笑吟吟的示意王允做到一旁的席上,然后这才摆出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问道。

“不知司徒有何良策?”

“回陛下。董贼嚣张跋扈,所倚仗者不过帐下猛将如云,兼之坐拥二十万西凉大军。执金吾丁原于城外驻有三千并州铁骑。据老臣所知,其帐下有一猛将,名唤吕布。昔日陛下遭逆贼张让挟持出宫之际,此人曾得陛下亲口赞为天下第一猛将。有此一人,便可当十万大军。况且并州年年遭外族进犯。并州铁骑之名早已闻名天下,并不输与西凉精兵。若陛下首肯,老臣即刻便出城,说服丁原率军征讨董贼。待丁原得胜数场,老臣便立时召集朝中义士,伺机暗中起事。”

王允滔滔不绝的述说着自己的计策。而上面的刘天虽然表面上仍然一副专心听讲的模样,但是心里却激动不已的狼嚎起来。

“YES!YES!历史毕竟还是被我这只小蝴蝶给干扰了。要是这老家伙能够说到做到。我还等个P啊。直接让丁原和董卓战上一场。这样一来,丁原的死期也快到了。哈哈哈……”

想到这里,刘天当即忍不住要开口准许王允的计策。只是话到嘴边,他又十分努力的抑制住开口的冲动,而是继xù

摆出一副愁容感叹道。

“司徒之言虽是有理,只是董贼坐拥二十万西凉大军。丁刺史区区三千并州兵马,如何能敌?此事还是徐徐图之吧。”

说完最后一句,刘天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耳光子。前面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自己不知dào

发了什么疯,竟然鬼使神差的从嘴里溜出来的最后那句话。

“尼玛,我干嘛多说这么一句?万一这老家伙真的信了。我找谁哭去!”

好在他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王允此时已经完全被董卓目无君主的表现给气得失去了冷静。如今他心里除了铲除董卓之外,再没有别的想法。于是,刘天话音刚落,他便大义凛然的补充道。…,

“陛下多虑了。老臣素闻并州铁骑来去如风。即便董贼坐拥二十万大军,料想对并州铁骑也是无力。只需假以时日,天下群起响应,董贼绝无生还之机。”

听完王允的解释,刘天不敢再胡乱玩了,免得把自己玩死。当即他便拍案而起,快步走向王允。后者见状,连忙起身迎接。

“司徒此计甚妙。有劳司徒了。”

刘天热情的握住王允双手,颇为感慨的赞道。一副如果不是必须,我不忍心让你亲自冒险的模样。后者见状,眼眶不禁一红,随即便有些哽咽的叹道。

“陛下厚爱,老臣死也心安。见陛下于朝廷之上遭董贼逼迫,老臣……老臣深感无地自容。能一洗陛下所受之辱,老臣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王允这一番掏心底的话,令刘天尴尬不已。董卓嚣张到这个地步,追根究底还是他的责任。此时此刻,他由衷的钦佩王允这个对皇室忠心耿耿的老臣。这个时候,他找不出什么话来称赞一声,只是沉默的用力握了握王允的双手。

感到刘天手上的力道,王允只感到一阵欣慰。随后,只见他同样用力握了握刘天的手,然后一把挣开,雄心大发的拱手告辞。

“陛下稍候,老臣这便前往并州大营。不消数日,老臣定与丁刺史携手献上董贼人头!”

一说完,王允旋即大袖一拂,转身大步朝殿外走去。看着王允离去的背影,刘天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唉……丁原最终被吕布杀掉的事情终究还是不能说。王允啊王允,我知dào

你是个忠臣。只希望你能像历史上那样撑到最后。”

刘天目送着王允离开大殿,心里十分惆怅的暗叹一声。等到估摸着王允已经离开很远,他猛地转过身来,压低声音喝道。

“高进。”

“小奴在。”

高进听到刘天用自己从未听过的严肃语气召唤自己,赶紧一溜烟的跑了上来。刘天见他脸上好几块淤青,不由迟疑的问了一句。

“还能动吗?”

“些许皮肉之伤,小奴从未放在心上。”

高进大咧咧的朝自己胸口猛地拍了一把,然后恍若无事般的笑着应了一声。不过他脸上那不时抽搐几下的肌肉却充分出卖了他。充分展示了一个人强行忍住剧痛的结果。

“好,朕命你即刻出宫,将方才之事详细告知吕将军。就说事情有变,朕命他竭力促成丁原讨董一事!”

“小奴领旨!”

第五十二章 王允说丁原(一)

洛阳东郊,并州大营。

吕布一身便服,独自一人牵着自己的战马漫步走出辕门。等到离得远了,他警觉的查看着四周,确定无人跟随之后,这才飞身上马,朝远处奔去。

不一会,他在距离并州大营足有十里处的一条小溪旁停下马来。他坐在马背上,警惕的扫视了一周。随即他便翻身下马,轻轻在马背上一拍。一拍之下,这匹寻常战马非常自觉的走到溪边饮水吃草。而他自己却是心事重重的凝视着潺潺流动的溪水。

这时,一个身穿粗布衣裳,头戴一顶遮阳斗笠的百姓突然从不远处一丛杂草你钻了出来。心事重重的吕布见状,立即大步迎了上去。

“陛下有何事找我?”

吕布走到那名百姓身前,语气略有不爽的问了一句。原本他按照刘天的计划,主动离开皇宫。本来他以为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一展身手。结果他却没料到董卓拖了这么长时间才弄出这么点大小的动静。这一拖再拖,令他好不烦恼。此时他也把这种情绪无意识的带到了话里。

“吕将军别来无恙。”

那百姓也不介yì

吕布语气中的不爽,只是笑眯眯的摘下斗笠,向吕布问了一声好。等吕布看清楚来人相貌,顿时吃了一惊。

“原来是高常侍。方才有所怠慢,还望高常侍莫要见怪。”

吕布见是高进亲自前来传信,当下不敢怠慢,连忙连声告罪。末了他看到高进脸上的淤青,不由好奇的追问道:“呃……高常侍为何这般模样?”

“唉……一言难尽啊。”

高进担心自己耽误时间,只是长叹一声,然后便如实的把刚才王允献的计策说了出来。末了,他语气严肃的补充道。

“陛下命你竭力促成丁原讨董一事。还望吕将军多多费心。事成之后,陛下定不会亏待于你。”

说到这里,高进立马换上一副谄笑,不着痕迹的大拍马屁:“或许不消多久,高某便要称吕将军一声大将军了。”

高进这声“大将军”,听得吕布喜难自禁。他笑呵呵的拱手向高进谢道:“岂敢让高常侍这般说话。若有朝一日我当了大将军。你我二人一内一外,共扶陛下。岂不能成就一段千古佳话?”

“承吕将军吉言。如今陛下尚在宫中等候消息。还请吕将军速速回营。只怕王司徒已见到丁原。高某便在此等候。请!”

“高常侍辛苦了。末将这便回营。一有消息,末将即刻前来告知高常侍。”

吕布告罪一声,旋即大步走向正在溪边吃草的战马。不多时,他便扬鞭一甩,策马飞快的朝并州大营赶去。高进看着吕布远去的身影,不由苦着脸暗叹一声。

“只可怜我这苦命人还得在此受罪。唉!”

感叹完毕,高进顺手“啪”的一下打死左手手臂上一只正在进餐的长脚花斑蚊,随即便苦着脸躲回到原来那丛野草中。

……

“吕主簿,丁大人嘱我见到将军时便告知前去大帐。”

吕布刚一走进辕门,一名小校便迎上前来接过他手中的缰绳,并把丁原的话传达过去。吕布听到,连忙追问一句。

“你可知义父为何寻我?”

“不知。”

“哦,下去吧。”

吕布没能从小校口中打探到消息,只得随手一挥,示意小校牵着自己的战马退下。随后,他定定神,整了整衣裳,然后才大步朝丁原大帐走去。…,

不多时,他走到大帐不远处。还没靠近大帐门口,他便听到丁原的一声蕴含坚定意味的拒绝声。

“子师休要再提此事。你我多年好友,岂不知老夫底细。老夫只有三千兵马,董贼却坐拥二十万西凉大军。螳臂当车之事,老夫岂能为之!”

听到丁原的拒绝声,吕布当即缓下了脚步。他飞快的在心里盘算,思索如何才能说服丁原出兵。只可惜他距离大帐并不远。他还没等想出个法子,就已经走到了门口。无奈之下,他只得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同时开口询问了一句。

“义父为何发火?”

这时,王允被丁原一口拒绝,正打算施展三寸不烂之舌,继xù

游说丁原。见吕布掀开帘子走进大帐,他便刹住口,转为笑呵呵的称赞起吕布来。

“呵呵,多年不见奉先。不想今日一见,果真如陛下所言。奉先真乃天下第一猛将也!”

“司徒谬赞了。”

吕布满心欢喜的谦虚了一句。不过他却没注意到丁原脸上神色飞快的变了变。丁原见老友王允拿着自己违心捧上去的冒牌天子之言称赞自己义子,立即不动声色的笑道。

“奉先来得正好。今日司徒大人驾临大营。你可速去准bèi

酒宴。去吧。”

“是,义父。”

吕布还没有想出法子,见丁原让自己准bèi

酒席,立即爽快的应承下来。等到吕布离开大帐,丁原脸上笑容一敛,严肃的望向王允。

“子师莫怪老夫懦弱。只是如今董贼势大。要除此贼,需徐徐图之。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定将功败垂成。徒丢无数人性命。”

“建阳多虑了。董贼虽坐拥二十万西凉大军,但大军行动并非易事。你这三千并州铁骑岂是摆设?来去如风,定能令董贼疲于奔命,首尾不顾。况且建阳帐下又有奉先这员猛将。两军交战,只需奉先一骑绝尘,直取董贼首级。董贼一死,帐下二十万大军无主,还不任由建阳施为?”

王允嗤笑一声,很不以为然的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丁原见老友仍然不改初衷,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

他可不敢把刘天假冒天子的事情说出来。现在的情况比当初更加混乱。董卓嚣张跋扈,他虽然假借生病,不去上朝,但是也从一些交好的官员口中听到了些许风声。万一当今天子是冒牌天子的消息传出去。他根本不敢想象那对朝廷有多大影响。

无奈之下,他只好闭口不语,任由王允大甩口水。后者见他油盐不进,也只得停下嘴来,暗自在心里琢磨着说辞。一时间,大帐内安静下来。两人各怀心思,坐着沉默不语。

没过多久,吕布掀开帘子,走进大帐。他一见两人只是坐着,谁也不说话。他也不知dào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轻声说道。

“司徒大人,义父,酒席已经备好。”

吕布打破了大帐内的寂静。丁原和王允两人也不再保持哑巴状态。只见丁原笑吟吟的右手虚引,口中笑道。

“子师请!”

“建阳请!”

王允同样满面笑容,右手虚引,照样回了一句。随后,两人笑呵呵的携手走出大帐。此时西边的太阳已经疲倦的靠在山顶。天际的晚霞毫不遮掩的展示着自己的美丽。在黄昏下,并州大营内已经升起堆堆篝火。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饭香弥漫开来,令一些饥饿的兵卒忍不住吞咽一口唾沫。…,

这时,吕布在前,领着丁原和王允来到一堆篝火旁。这里,三张小案已经摆好。案上菜肴并不多。只有一碗鸡肉,一碗烤肉,一碗寻常菜蔬,外加一小坛酒而已。

“苦了建阳啊。”

王允见丁原所谓的酒席只是这么寥寥几样,不由感慨万分。丁原反倒是并不在意,只是爽朗大笑着伸手虚引。

“呵呵,子师请!”

“呵呵,建阳请!”

王允同样回了一礼后,这才与丁原一同入席。等到两人入席之后,吕布并未跟着入席,只是自告奋勇的上前为王允和丁原斟酒。做完这一切,他这才回到自己席上。

“司徒大人,末将先敬你一碗。请!”

吕布给自己斟满一碗酒后,随手将小坛望案上一放,随即双手举碗向王允笑道。话一说完,他便豪爽的将这一大海碗的酒一饮而尽。王允见状,不由笑道。

“奉先海量,老夫年迈,只怕及不上你这年少之人。只请奉先恕老夫失礼。以一口抵上你那一碗,如何?”

“嘿嘿,司徒大人多虑了。末将粗鄙,向来喜好豪饮。司徒大人乃文人雅士,大可随意,无需理会末将。”

吕布见状,连忙放下酒碗,不好意思的拱手回道。他这番举动,顿时令一言不发的丁原倍感满yì

。等到王允象征性的抿了一口酒之后,丁原这才举起碗来,笑吟吟的向王允笑道。

“我与子师多年未见。屈指算来,怕是五年有余。今日难得子师来我大营一叙。不敬子师一碗,我岂能放你回去。请。”

丁原刚一说完,王允脸上顿时浮现出无奈之色。他举起刚刚才放下的酒碗,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

“昔日同饮,建阳与我酒量相当。不想今日一较,我已落后建阳多矣。也罢,今日我便舍命陪君子,与建阳一醉方休。请!”

随即,两位老人在夕阳的映衬下,哈哈大笑着同时举起手中酒碗。下一刻,两人同时一仰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等到两人放下手中酒碗,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一眼。见对方同样没有半点醉意,两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在两位老友爽朗的笑声中,吕布站起身来,快步走上前去,依次为王允和丁原斟满酒。王允见状,不由笑道。

“奉先不必再为我二人斟酒。能与当今世间猛将饮酒,老夫已是荣幸至极。来,你我老少二人再饮一碗。此番老夫却不愿托辞。请。”

吕布听得,连忙为丁原斟满酒,随即便飞快退回席上。随后,他豪爽的双手举碗,道一声“请”,然后便与王允一同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这时,王允放下手中大碗,抬起头来,望着远处天际的晚霞,不甚感慨的叹道。

“夕阳西下,正如我大汉江山……”

第五十三章 王允说丁原(二)

王允突然感慨这么一句,顿时把丁原和吕布给弄糊涂了。很快,丁原便反应过来,随即面有愁色的应和道。

“子师之言,当真有理。唉……”

丁原惆怅的感慨一声,随即给自己斟满酒,然后也不理王允。自个一仰头,将满满一碗酒灌下肚里。王允见状,不由苦笑一声,随即同样斟满一碗酒一饮而尽。两人这莫名其妙的举动,令吕布好生不解。

“夕阳与汉室江山有何联系?”

吕布一边飞快的为自己斟满酒,一边在心里暗自琢磨。他弄不明白丁原和王允两人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过出于礼仪,他趁着斟酒的功夫很是想了一会。想不明白,他索性不再理会,只是紧跟其后,将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随后,三人之间仿佛已经没有了话题。他们只是各自怀着心事,自斟自饮。一时间,并州大营内除了众兵卒不时传过来的吆喝声,说笑声之外,再不复刚才那种气氛。

在这种难以言喻的气氛下,吕布当真是坐立不安。刘天下令竭力促成丁原讨董。他有心办好这件差事,但是却想不出理由对丁原进行劝说。气闷之下,他闷着头,一连灌了好几碗。

“可恶,丁原老儿究竟是何想法?王司徒究竟打算如何劝说?再不开口,我岂不是要辜负陛下?”

吕布再次灌下一碗酒后,郁闷的暗自腹诽,同时伸手拿起酒坛准bèi

倒酒。不料入手却是轻飘飘的。再一看,却是已经没酒了。他顿时心情烦躁的转头朝远处正在用餐的兵卒大喝一声。

“来人,快去取酒来!”

这声大喝仿佛惊醒了丁原,王允两人。王允抬起头来,笑眯眯的望向正回过头来的吕布。他和颜悦色的笑道。

“奉先以为如今洛阳城内形势如何?”

“呃……”

吕布刚回过头来,突然听到王允问自己这么一句,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当即哑了。过了好一会,他这才强按心中狂喜,表情平静的呵呵笑道。

“末将一介莽夫,何德何能敢论天下形势。还请司徒大人指点。”

“呵呵,奉先休要俇我。你跟随建阳多年,岂能只是区区一莽夫?也罢,老夫这便献丑了。”

王允呵呵笑着摇摇头,一副长辈赞许晚辈的模样。随即他也不推脱,当即口若悬河的说了起来:“当今天子虽是年少,却已显明君之像。朝中百官无不竭力辅佐。只是西凉董卓自恃帐下大军无数,横行洛阳。此乃一患也。不过董卓区区一外臣,倚仗蛮力如何能服天下人。假以时日,此人必遭天下人共伐之……”

王允侃侃而谈。说到当今天子的时候,他一副钦佩万分的模样。十足笃定当今天子只是蛰伏。只等时机一到便直上九重天。说到朝中百官的时候,他又一副于我心有戚戚的模样,感慨不已。仿佛百官现在迎奉董卓都是无奈之举。图的只是日后反戈一击。而说到董卓的时候,他却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那个模样,仿佛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最好是挫骨扬灰,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一旁的丁原听到老友侃侃而谈,脸色不由越发黯淡下来。他自然是愿意匡扶汉室正统,斩奸除恶。不过前提是自己匡扶的是汉室正统。而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个天子,却是自己一时糊涂弄出来的冒牌天子。辅佐一个谋害了真zhèng

天子的逆贼,他绝对不乐意。气闷之下,他只得保持沉默,只是一碗接着一碗的灌着酒。仿佛自己醉倒了就能忘掉一切似的。…,

说过好一阵,王允意犹未尽的停下嘴来。这时,吕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旋即愤然拍案而起。他直视王允,傲然的拱手说道。

“奉先得司徒大人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若司徒大人不弃,奉先愿为马前卒,为陛下除掉此贼!”

王允不知dào

吕布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他只当吕布被自己这一席话说动。顿时,他心里大喜,认定自己前来游说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半。剩下的只需yào

说服丁原出兵就行。于是,他故作颓然的叹了口气,随即直直望向右首一直沉默无语的丁原。

“奉先既有此意,果真不负昔日得陛下另眼相看之恩。只是……唉……董卓坐拥二十万西凉大军,帐下猛将如云。你我二人,如何是其对手。奉先便当老夫不曾说起罢了把。”

感叹完了之后,王允一副惆怅的神情,自个给自个斟满一碗酒。然后他草草向吕布虚请一下,随即便一饮而尽。那副模样,仿佛是想把刚才说的话一口吞回肚子里似的。

也许是两人都抱着同一个目的。吕布见状,当即心领神会的回敬王允一碗。饮完之后,他愤愤然用力将手中碗往地上一掷,然后大义凛然的拱手向丁原说道。

“义父,孩儿恳请义父暂借一千精兵。董贼祸乱朝廷,人人得以诛之。若不杀此人,孩儿愧对陛下知遇之恩。日后再也无颜面对天下群雄。故此孩儿恳请义父答yīng

。如若不然,孩儿情愿解下盔甲,寻一深山了此残生。”

“呃……”

丁原面对王允,吕布两人联手相逼,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借口。王允说的固然没有错。身为臣子,不能保护天子,就是大大的失职。而吕布不世猛将,他也舍不得浪费了这个人才。不然这些年也不会一直把吕布保护在身边。

王允,吕布两人见丁原迟疑,也不愿过度逼迫,只是各自飞快琢磨着。良久,丁原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为人臣子,不能尽忠报国。我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只是董卓势大,区区三千兵马,如何能挡?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听到丁原语气有所松动,王允心中一喜。他连忙一正神色,右手扶案,耐心的给丁原分析起来。

“建阳此计虽好,但是百官等不起,陛下等不起,天下更等不起。董贼今日可蛮横讨封。明日便可妄然废旧立新……”

“废旧立新?如此岂不正好?我何不趁此机会,一举将那逆贼赶下皇位。将皇位再度交还到汉室正统手中?”

听到这里,丁原心里一动。他低着头,摆出一副沉思的模样飞快在心里盘算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听王允侃侃而谈。不过这个念头仅仅浮现了不到一刻。紧接着就被王允接下来的说辞给打乱了。

“……陈留王如今不过九岁。如此年纪,岂能斗得过那董卓恶贼?说不得董贼便可趁机彻底霸占朝廷,挟天子以令群臣。假以时日,只怕董贼又是一个王莽。如此一来,我大汉江山危矣。你我在百年之后如何有脸面去见先帝?”

“哎呀,我倒是忘了此事。若董贼果真废旧立新,岂不是重蹈昔日王莽篡位覆辙?唉……不想当日一时糊涂,此时竟会令我进退两难。也罢,我便豁出这条老命,与那董卓拼上一拼!料想有奉先在,击杀董卓应不是难事。董贼一除,我便舍了此身,寻机一剑刺死那占据皇位之逆贼也就是了。区区恶名,我又如何会放在心上!”…,

丁原听着王允的说辞,很快就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当下他便假意附和着王允的说辞,拍案而起,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向王允拱手说道。

“子师一言,令老夫如梦方醒。既如此,老夫也无颜推脱。就依子师所言。明日老夫便领兵奔袭西苑,一举击杀董贼。”

王允见丁原最终还是答yīng

下来,顿时大喜。他也不多言,只是敬佩的双手举碗,向丁原遥举示意。后者见状,微微一笑,旋即举碗回应。

“陛下托付之事终于成了。”

“唉……除掉董贼,接下来便是那逆贼!”

王允,丁原两人各自暗叹,旋即便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另一边的吕布见王允终于说服了丁原,心下也是不胜喜悦。

“明日一战,试问天下谁人不知我吕奉先!”

就在三人各怀心思的时候,三名小校各自捧着一坛酒走了过来。吕布见状,连忙招呼小校们将酒坛放下,随即低声吩咐不得打扰。等到小校们领命离去,他立即殷勤的劝起酒来。在他刻意的劝酒下,王允圆满完成任务,放下了心事,也不推脱,放开胸怀豪饮起来。而丁原心里有事,虽然表面上同样豪爽,但是却无心于此。

直到月上梢头。急于前去通知高进的吕布借口不便打扰两人叙旧,自罚一碗后便离开了。等到离得远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谈笑风生的两人,随即便急不可待的匆匆前去牵马。

不多时,一骑奔出辕门,远远的去了。急于表功的吕布浑然不顾胯下战马,只顾频频抽鞭。很快他便来到那条小溪旁。

这时,高进依旧戴着斗笠,从野草中窜出。吕布一见,不由喜滋滋的迎上前去。等走到高进身前,他迫不及待的拱手笑道。

“高常侍,陛下所托之事,成了!”

第五十四章 消息传来

第二天清晨,刘天早早起床穿戴。随后他便在高进,张瑜两人的陪侍下来到章德殿等候那个决定自己命运的消息传来。

殿内,刘天坐在席上,一手拿着竹简,一手极有规律的在案上敲击着。仿佛正沉浸在竹简上的内容中似的。不过他表面上虽然十分平静,但是心里却已经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手上的竹简明显出卖了他现在的心情。

“陛下,竹简反了。”

高进见刘天手里那卷倒过来的《孙子兵法》,不由心领神会的轻声提醒一声。听到他这声提醒,刘天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真的拿反了。

当即,刘天略显尴尬的将竹简转过来,然后继xù

摆出一副专心读书的姿态。看到他这副模样,高进趁机再次开口安慰起来。

“陛下莫急。小奴已派人前去打探。相信无需多时,便有消息传来。不如小奴前去将黄门侍郎钟繇所绘之图取来,供陛下赏玩。”

见高进点破了自己的心事,刘天索性也不装了。他将手上竹简放在案上,抬起头来望向伺候着的高进,张瑜两人。两人见状,连忙抬头挺胸,一副任由差遣的模样。

“此事不定,朕心难安。你二人无需伺候,速速前去打探消息。一有消息,尽快通传于朕。需yào

多少人手,你二人自去安排。朕只想在最短时间内得到最详细的情况。”

“小奴领旨。”

高进,张瑜两人齐声应了一声。随即两人便匆匆退出了章德殿。等到两人离开之后,刘天独自坐在殿内,心里紧张的推敲起来。

“直到目前为止,事情发展还在意料之中。董卓已经有了野心。吕布也被我收服了。今天这一战之后,丁原这个最后一个知dào

我底细的人也就死了。唔……吕布杀掉丁原,董卓成功登上权臣位子。那么剩下的就是想办法解决董卓。这应该好办得多了吧。吕布是我派到董卓帐下的卧底。等到群雄讨董,让吕布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相信董卓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了一死……”

“陛下……”

就在刘天绞尽脑汁推敲着接下来的计划的时候,高进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头一看,却发xiàn

高进一脸谄笑,双手捧着一轴画卷站在自己面前。顿时,他不由既是好笑,又是好气,两道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小奴不忍陛下在此枯等,特取来此画供陛下赏玩。”

高进见刘天皱起了眉头,赶紧谄媚的为自己行为辩解。他这种恭谦的态度,令刘天找不出理由发火。他只得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随手挥了挥,嘴里轻斥一声。

“将画放下,速速前去打探。”

“小奴遵旨。”

高进微微自得的恭敬领旨,随即便屁颠屁颠的走上前去将手上的画轴放在刘天面前。然后他才心满yì

足的离开了。

打发掉了高进,刘天看着案上的画轴,很是无奈的笑骂道:“这个高进,花花肠子还不是一般的多。”

随后,他随手展开画轴,再一次仔细的观赏起这幅《蔡琰调琴图》来。世间的烦恼,当他展开画卷,看到画中蔡琰那副娇憨可爱的模样之后,顿时消散了不少。

“唉……二十六年了。没想到在二十一世纪浑浑噩噩活了二十六年的我竟然会穿越到这个时代。以前过得不自在,每天都绷紧了神经忙工作。拼死拼活工作,还没别人过得好。连女朋友都没一个。唉……我这二十六年活得还真是失败!”…,

刘天低头端详着画中的蔡琰,微不可闻的低声喃喃自语。缅怀完自己过去失败的二十六年,他又想起了现在的自己。顿时,他立马精神一振。

“以前那二十六年活得失败。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现在回到了东汉末年。还是堂堂一个天子。目前虽然情况有点糟糕,但是熬过这一阵,天底下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我。我不信上天既然赐给我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就不能轰轰烈烈的做出一番事业?至于女人……嗯,暂时没功夫考lǜ

。一切以大局为重!”

心里这么一想,他的心情顿时又好了许多。这时,张瑜行色匆匆的走进殿内。他见刘天目不转睛的盯着案上那副画卷,心里不免生起一阵嫉妒。

“不想又让高进那厮领先一步。”

就在他暗自懊恼没能像高进那样揣摩圣意的时候,刘天已经察觉有人走进了殿内,抬头一看,见是张瑜回来了,他连忙收敛心思,迫不及待的追问了一句。

“张瑜,有何消息?”

“启禀陛下……”

张瑜听到刘天叫自己,连忙收拢心思快走几步,然后毕恭毕敬的禀道:“正如陛下所料,并州刺史丁原亲领三千并州兵马奔袭西苑。不料却被董贼所察。此刻两军正在城外对阵。”

“好,你速速前去打探。一有新消息,即刻回转通知朕。”

刘天听到丁原和董卓已经在城外对阵,当即喜难自禁的猛一拍案,急急吩咐下去。张瑜见他这么急切,赶紧应了一声,随即退出大殿。出到殿外,他立马拔腿就往宫门跑去。跑在半路,他碰见同样急行的高进,忍不住多看了后者一眼。

“此人善于揣摩圣意,我得多多向他学习才是。终有一日,我会压过你!”

而高进则直接无视了张瑜。他不知dào

后者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目标。见张瑜神色匆匆的朝宫门奔去,他知dào

自己已经因为取画落后了不少。于是,他理也不理,只顾加快脚步埋头赶路。不一会,他气喘吁吁的跑进章德殿。一见到坐立不安的刘天,他赶紧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口中喜难自禁的叫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吕将军神勇无比,顷刻之间便连斩董贼帐下五名猛将。陛下识人之明,小奴佩服。若是他人,只怕吕将军盖世神勇,也只落得泯然世间。”

听到吕布忠实的按照历史连斩董卓五将,刘天懒得理会高进的夸大其词。只见他面露喜色,重重的一拍面前长案,心情舒畅的吩咐道。

“再去打探!”

“小奴领旨。”

高进觑见刘天面露喜色吩咐下来,连忙爬起来退了出去。等到他离开之后,刘天端详着面前的画卷,眉宇间的喜色完全掩饰不住。不过这不是他对画中的蔡琰动心。此时他虽然眼睛盯着画中的蔡琰,但是一门心思完全放在了城外那场短暂的大战上面。

“吕布连斩五将。按照历史,接下来董卓就该撤tuì

了。也许等到明天,他就迫不及待的用赤兔马和珠宝收买吕布。呵呵,丁原的死期到了!”

一想到自己心里最大的那根刺即将被连根拔起,刘天的心情已经好的无法用语言表达了。虽然还没有得到最后的结果,但是他已经知dào

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于是,他便心情轻松的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那卷《孙子兵法》,似模似样的读了起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张瑜满面狂喜之色的匆匆跑进大殿。他一见到刘天,顾不得多喘上一口气,当即气喘吁吁的拱手禀道。

“恭喜陛下。吕将军神勇,董贼无力抵挡,只得退入西苑固守。如今并州大军于西苑外二十里处扎营。只怕明日便可得出分晓。”

“嗯,知dào

了。”

刘天并没有多少惊喜。毕竟他早就从历史上知dào

了这场战斗的结局。不过他心里却在恶意的腹诽着董卓。

“三千VS二十万。啧啧……要是换做是我,直接全军掩杀过去。就算一人一口唾沫,那三千并州军也得被淹死。这董卓还真是够蠢的。”

他的想法虽好,但是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不知dào

这个时代行军打仗,士气是足以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他没能亲眼所见。不知dào

吕布阵前顷刻之间连斩五将,令西凉大兵们士气全无。己方没有了士气,而对方则士气暴涨。一增一减之下,这战斗力完全就是两个模样。董卓自然知dào

己方人数占优。但是手下没了士气,他也是无可奈何。除了暂且退兵避过风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士气问题。

这时,张瑜见他没有什么动静,只得悻悻的退到一旁伺候。不一会,高进也气喘吁吁的回来了。他瞥见张瑜失落的神色,哪还不知dào

自己带回来的消息并不能让刘天高兴。于是,他也不做声,乖乖的退到张瑜身旁。不过他没想到刚退到张瑜身旁,刘天却语气严肃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高进,朕命你速速出宫,赶去并州大营。设法见到吕将军,瞩他无需顾虑。董贼所赠之物,只管收下。”

“小奴领旨。”

高进见刘天不叫张瑜,仍然给自己安排任务,忙不迭的应承下来。随即他便在张瑜嫉妒的目光中步履轻松的走出大殿,前去办事去了。

“唉……不想我在陛下心里终不如高进那厮。”

张瑜嫉妒的目送高进离去,心里不免起了疙瘩。就在这时,刘天的声音突然出现,令他顿时喜不自禁。

“张瑜,朕命你速去司徒府。请王司徒进宫一叙。切记莫要让人知dào

你去过司徒府。”

“小奴领旨。”

张瑜不胜喜悦的躬身应了一声。随后,他便喜滋滋的离开了。虽然这个任务比较难,但是他不在乎。办法是人想出来。他自信自己能够完成这个有难度的任务,让自己的印象分增加一些。

等到张瑜也匆匆离去,刘天心情轻松的站起身来,独自一人前往御花园去了。

第五十五章 依计行事

第二天清晨,天际只浮现出一线鱼白。太阳尚未完全清醒,只是慵懒的慢慢往地平线上爬去。不过此时,刘天已经在高进,张瑜两人的伺候下开始了穿戴。

“做得不错。”

刘天一边享shòu

着被人伺候穿衣的待遇,一边很是满yì

的称赞了一句。而高进则一边利索的整理刘天身上的龙袍,一边喜滋滋的谦虚道。

“能为陛下分忧,小奴心甘情愿。当不得陛下如此赞誉。”

听着自己竞争对手的谦虚话,一旁正在打理龙袍衣领的张瑜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昨天刘天交给他的任务办砸了。除了见到了王允之外,根本没有新的进展。一时间,他心里十分沮丧。

不一会,刘天穿戴完毕,便在高进,张瑜两人的陪同下前往御花园。最关键的一战已经忠实按照历史结束了。剩下的也只有等待最终的结果。

就在刘天心情愉悦的前去御花园与陈留王一同习武的时候,洛阳城外,并州大营里。吕布独自坐在帐中沉思。

“依陛下之计,我已展现实力。连挑五将,想必董贼会依照陛下预想,设法前来游说。只是老匹夫同在营中。只怕董贼使者一至,老匹夫便已察觉。”

想到这里,吕布只觉得头痛异常。他本就只是一名武将。想要做得体体面面,着实难为了他。无奈之下,他只得站起身来,走出帐外散心。

出到帐外,吕布看着营中忙忙碌碌的兵卒们,不由又暗叹一声。随后,他信步走去,漫无目的的在大营内闲逛。但是不多时,他便被丁原叫住了。

“奉先我儿,如今大战在即。你不去整饬兵备,为何在营中闲逛?”

丁原面色不虞的埋怨着。对吕布战前这么不着调感到十分恼火。吕布听到他斥责自己,不由暗骂一声老匹夫,旋即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拱手解释。

“义父息怒。孩儿平日只得一甲一戟,另有一马。昨日刚刚战罢,此时无需整饬。若是出战,顷刻便可上阵。”

吕布的解释令丁原老脸微微一红。吕布的勇猛,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也有心着力培养吕布。只是他为人刚直不阿,既不肯攀附权贵,也不肯假公济私。吕布身上那套寻常铠甲以及那匹寻常战马,也是他按照功劳薄上依功发给吕布。即便有心为吕布整治一套符合实力的行头,他也是有心无力。

想到这里,丁原老脸微红,故作随意的吩咐道:“日前陛下赐你那身亮银甲,你为何不用?”

“回义父,义父似乎不喜孩儿身着亮银甲。孩儿不愿惹义父烦躁。所以……”

吕布听到丁原提起那套亮银甲,一脸恭敬的回道。不过暗地里,他却不由暗暗咬紧了牙。刘天那天赐给他的亮银甲。他欢天喜地穿着回营,引得并州兵卒们好生羡慕。但是就在他志得yì

满之际,丁原却把他叫进大帐,进行了好一番思想教育。无外乎君子不以外物所动之类的教xùn

。无奈之下,他只好含恨将亮银甲收了起来。现在听到丁原又提起那套亮银甲,他心里那个恨啊。

丁原不知dào

吕布因为亮银甲的事情对自己再添一分怨恨。带兵多年,他哪里不知dào

一套好盔甲对于一员时常上阵沙场的猛将有多大好处。他之所以不让吕布身穿亮银甲,为的不过是不愿吕布受了那个冒牌天子的恩惠,以致将来受到牵连罢了。他不说明,吕布自然不知dào

。于是,一个误会就这么结下来了。…,

“唉……也罢,如今对阵董贼,有那套亮银甲,奉先便如虎添翼。”

丁原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随即,他正正神色,故作随意的吩咐道:“你且去穿戴……呃……那身亮银甲。上阵杀敌,没身好盔甲,终究不合。少时你来我帐中。与我一同参详形势。”

“是,义父。”

吕布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便转身朝自己营帐走去。丁原目送他离去,再次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便转身回到大帐。

不多时,丁原的大帐内。丁原与吕布两人站在一个书案周围。书案上,一张简陋的兽皮地图摊开。上面简单的标注了董卓驻守的西苑,以及并州大军所处的位置。

“义父,恕孩儿多嘴。董贼势大,坐拥二十万西凉大军。而我方只得三千兵马。若是董卓不计伤亡,挥军大举进攻。只怕我方除逃走之外,再无选择。”

吕布指着案上的简陋地图,心有不甘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刚一说完,丁原皱着眉头,深有同感的感叹道。

“奉先所言极是。为父亦有此虑。今日尚好,昨日你连斩五将,只怕吓破了董贼之胆。只是董贼帐下谋士无数,或许我等明日便有此一劫。”

吕布听着丁原的叹息,心里也是没个主意。他低着头,默默的盯着案上的地图,心里却无比懊恼的琢磨起来。

“若当真如老匹夫所言。陛下之计岂不落空?只恨我不能为陛下分忧。此刻只能等待董贼遣人前来。”

这时,丁原将目光从简陋地图上收了回来。他抬起头来,神情严肃的看着正低着头的吕布。下一刻,他一咬牙,沉声吩咐道。

“奉先我儿,少时你便点一千兵马前去叫阵。若是董贼率军出阵,你便借机再斩杀几人。务必教董贼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董贼不出,你便自领兵马前去这里扎营。你我互成犄角之势,牵制董贼大军。”

说着,丁原一手指向地图上某一处。吕布听完,顺着丁原的手指望去。很快,他就估摸出丁原的意图。这下可把他给乐坏了。

“哈哈,我正愁无法向陛下交代。不想老匹夫竟主动让我独自扎营。上苍庇佑,老匹夫死期将至矣!”

当下,吕布不假思索,爽快的应下了丁原的吩咐。随后,他告罪一声,便匆匆走出大帐,点兵出阵去了。

事情的发展正如吕布从刘天那里听到的一样。昨天刚刚被吕布连斩五将,董卓听到探子来报,得知吕布在外叫阵,哪里还肯平白无故的送功给他。于是,吕布顺理成章的在距离并州大营十里处驻扎下来。

当天晚上,吕布独自一人,谎称前去并州大营向丁原汇报。他叮嘱小校们守好营寨之后,便上马飞奔离去。不久之后,他来到洛阳西城的一处民居外。不一会,一个人影闪出。他简单交代几句之后,也不做停留,即刻便上马连夜摸出洛阳城。等到他离开之后,那个人影便转身进屋。下一刻,周围再度恢复寂静。

一夜无话。

第二天,刘天起床后,高进,张瑜两人便殷勤的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龙袍。等到宫女们退下之后,高进便迫不及待的将最新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启禀陛下,昨夜小奴兄长得吕将军之报。吕将军如今独自一人率领一千并州铁骑于并州大营十里处扎营。”…,

“哦。”

刘天听到高进献的这个消息,精神顿时一振。他不动声色的享shòu

着被人伺候的待遇,心里却难以遏制住喜悦。

“哈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董卓啊董卓,别让我失望哟。明天……不,最好今天就派人前去游说吕布。哈哈……丁原啊丁原,你的死期终于算是到了。”

饶是刘天拼命压抑心中的喜悦,但是计划到了最后的地步,他的眉宇间不免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喜色。而一旁的高进,张瑜两人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爬上中常侍的位子,察言观色的本事可谓出类拔萃。

“不想陛下竟如此高兴。”

高进瞥见刘天眉宇间的喜色,顿时被这个意wài

之喜给砸得晕乎乎的。而一旁的张瑜瞥见刘天眉宇间的喜色,不由神情一黯。再一看,自己那个竞争对手此时的笑脸,顿时让他感到仿佛吞了一百只苍蝇似的,直犯恶心。

“糟糕,不想我又落后一步。高进这厮当真可恶至极。”

暂且不提高进,张瑜两人之间的龌龊。刘天得知吕布主动弥补了自己计划中的缺陷,心情只能用一个好字来形容。连带的,他今天不仅精气神好了很多,而且胃口也好了许多。这又让高进倍感自得。看向张瑜的眼神也充满了鄙视。张瑜气闷不已,但又苦无应对之策。他只得悻悻的忍了下来。

于是,一天时光在刘天愉悦的心情中飞快的过去了。伺候刘天用过晚膳,两人不约而同的提出前去为刘天打探消息的请求。刘天想了想,叮嘱两人不要暴露行踪之后便让两人离开了。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刘天怀着期冀的心情,无比艰难的度过了这一个漫漫长夜。等待总是会让人感到难受。这漫漫长夜,他当真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天明,他顶着两个熊猫眼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听到殿内的动静,早已伺候在殿外的宫女连忙进来伺候。刘天见人进来,急忙追问道:“高,张二位常侍在何处?”

“回陛下,小婢不知。”

宫女闹不明白刘天为什么这么急着见高进,张瑜两人,便如实的回了一句。刘天听得,大失所望的随口吩咐道。

“哦,先下去吧。见到两位常侍,即刻叫他们来见朕。”

第五十六章 丁原之死

是夜,吕布骑着一匹通体火红的骏马,领着十数个扈从抵达并州大营前。一行人刚到辕门前五丈,守夜的兵卒见有人深夜来到大营,立即提高警惕,望着外面的一行人大喝一声。

“来者何人?”

“是我。”

吕布勒住马,沉声应了一声。守夜兵卒听到是他的声音,连忙和同伴一齐用力,拉开寨门。寨门一开,吕布挥挥手上马鞭,随即领着扈从进了大营。

“吕主簿,一日不见,不想竟得如此好马。啧啧……真是匹好马啊。”

一个兵卒羡慕的看着吕布座下那匹通体火红的骏马,嬉皮笑脸的连声称赞。在他身旁,其他几个兵卒同样满脸羡慕,啧啧有声的称赞着。他们久居并州,对马匹并不陌生。对于相马之道,不说精通,至少是略知一二,懂得分辨马匹好坏。

而吕布所骑这匹骏马也确实神骏非常。只见这匹骏马通体赤红,并无一根杂毛。从头到尾,长一丈有余。从蹄到项,高约八尺。这匹神骏的骏马,看得那几个兵卒直咽口水,只恨不得能亲身骑上去体验一把。

“唔……这匹良驹确实不错。”

吕布跳下马来,抚摸着马背,意味深长的感慨一句。这匹赤兔马他的确十分喜爱。自从下午董卓派来的说客李肃带来这匹马。他一见就放不下了。当得知李肃真的和刘天所说一样,前来游说自己,他便毫不犹豫的答yīng

下来。今天深夜来到并州大营,他自然是依照刘天以前的部署,借丁原的人头前去投靠董卓。

想到这里,吕布对着那几个正在对赤兔马品头论足的兵卒吩咐道:“这匹赤兔马性情凶暴。我自会料理。你等好生照料我扈从之马,不得怠慢。”

“小的省得。这等宝马,我等自是无力照料。”

一个兵卒笑嘻嘻的应了一声。随即他便招呼一声,带着其他几个同伴走向其他马匹。这时,吕布在他们身后问了一声。

“我义父可在大帐?”

“回主簿,大人那一日不是深夜方才入睡。这个时辰,只怕还在阅览兵书。”

一个兵卒接过扈从们手中的缰绳,依旧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吕布听得,沉声不语,只是默默的一挥手,领着那十几个扈从朝丁原大帐走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除了少数正在巡视大营的兵卒外,其他并州军都在帐篷里呼呼大睡。而那些巡视的兵卒见到是吕布来了,也不起疑,任由一行人在大营内行走。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一顶灯火通明的大帐前。这时,吕布见四周无人,立即偏过头,低声吩咐道。

“你等在此护卫。若有人来,即刻出声唤我。”

话音刚落,那十几个扈从一抱拳,随即四散开去,将整座大帐围在正中。见手下已经做好了准bèi

,吕布这才整整身上甲胄,然后大步走向大帐。

走到大帐前,吕布不假思索,“锵”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然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一进去,他便看到丁原身着单衣,正在油灯下专注的阅读着一部兵书。

这时,丁原听到门口动静,不由好奇的抬头望去。刚一抬头,却看到吕布手提长剑走了进来。一时间,他纳闷了。

“吾儿提剑深夜寻我,不知有何事故?莫非又是那董贼……”

不料没等他把话说完,吕布便极为轻蔑的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吾堂堂丈夫,岂是汝子?”…,

丁原一听,心中顿生不妙。他有心去取剑,以防万一。但是长剑又挂在帐门附近。隔着一个吕布,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把长剑取下。无奈之下,他只好放下手中兵书,缓缓站起身来,惊讶的问道。

“奉先为何有此一说?你我父子,虽无血缘,却堪比父子。不知奉先何故心变?”

吕布也不答话,径直提着剑大步迎了上去。丁原见状,连忙奋起勇力,一脚将面前案几踹翻。下一刻,他一边飞快朝一旁奔去,一边大声疾呼。

“来人!来人!”

吕布见丁原企图用案几来拖住自己,连忙闪身从旁边冲了上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响,案几翻到在地。正想趁机逃出大帐的丁原却被吕布给堵住了。

“奉先吾儿,为父待你不薄。不想今夜你却来行刺于我。究竟是何人唆使?其中定有隐情,意欲离间你我父子……”

丁原依旧没能把话说完。吕布听到丁原说待自己不薄,心里不禁来了气。自从自己跟了丁原,随其四处征战,先抵外族进犯,后清剿黄巾乱党,出生入死,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结果却只换来一个区区主簿之位。进京之后,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受天子赏识的机会,结果丁原又一次搅了自己好事。这一切的一切,他再也忍不住了。

只见他面目狰狞,大步一迈,抢上前去一剑刺向丁原。这一剑快若闪电。丁原躲避不及,眼睁睁的看着那柄长剑刺入自己腹中。

扑哧。

随着一声长剑入肉的轻响,吕布紧握长剑,毫不避视的直视丁原那双透露着不可思议神色的眼睛。下一刻,他猛地抽回长剑,颇为快意的看着丁原捂着腹部缓缓倒下。

“丁原老儿,你可知我为何杀你?”

此时丁原已经被腹部的剧痛弄得说不出半个字。他哪还有气力去追问。看着丁原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吕布愤恨的用剑指着他骂道。

“想我吕布出生入死,为你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结果竟只得一个区区主簿之位。我乃武将,要此文职有何用处?你这老匹夫不为我加官进爵也就罢了。我自有天子赏识。事到如今,我也不妨说与你听。此事皆是当今天子之计。想借你首级一用,换取董贼信任。来日除掉董贼,我便可平步青云,岂不是在你帐下受苦更好?”

丁原听到这里,心里豁然开朗。他现在要是还不明白这是刘天想借刀杀人,也白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但是吕布的怨恨,却让他除了腹部的剧痛,心中更是比黄莲还苦。

一直以来,他都把吕布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看待。这么些年一直无法替吕布争到一官半职。他心里也是极不好受。尽管身为并州刺史,他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始终坚守原则,不愿假公济私,私自提拔吕布。他数次上表为吕布请封。无奈朝中又有十常侍扰乱朝政。结果却只因不使钱贿赂十常侍,最终如泥牛入水,不了了之。这些事情,他不想让形如烈火的吕布知dào

,以免一时冲动,做出错事。于是他便把这些隐情藏在了心里。

现在听到吕布怨恨自己的竟然是这个,他心里无比后悔。他有心把实情告sù

吕布,但腹部剧痛,生命一点点的从他身体流逝。他哪里还能说出半个字来。

看到丁原脸上浮现的悔色,吕布心里既是快意,又有些愧疚。这些年来丁原待他确实要比其他人要好得多。虽然没有名分,但是在并州军中,他就是除丁原外的第一人。想到这里,他蹲下身子,有些愧疚的叹道。…,

“你我始终父子一场。你虽不为我仕途着想,却始终对我不薄。并州军中,人人皆知我乃你帐下第一人。无奈为天子大计……唉,来日除掉董贼,我自当向天子求情,令你风光大葬也就是了。”

不想丁原听到“天子”一词,原本已经开始模糊的双眼登时亮了起来。他拼尽浑身力qì

,双手紧紧抓着身旁吕布的甲胄,含糊不清的吼了起来。

“那……那天子……是……是……是……”

他这回光返照般的挣扎,倒把吕布给吓了一跳。但是上苍最终还是没有留给他足够的时间把刘天是自己弄出来的冒牌天子这个天大秘密说出来。只说到一半,他便不甘心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双圆瞪不闭的双目,一双紧攥不放的大手,一代忠臣,就这么带着悔恨的心情魂归黄泉,面见先帝去了。

“唉……”

吕布见丁原死不瞑目,心情复杂的暗叹一声。随后,他用力掰开丁原的大手,再顺手一抹,合上丁原那双悔恨的双眼。做完这一切,他便站起身来,大步朝帐外走去。

这时,并州大营里已经无人安睡。每个人都被丁原那几声大呼惊醒,纷纷朝这边奔来。等到吕布走出大帐,周围已经站满了兵卒。

“丁原赏罚不明,是为不仁。吾已杀之。肯从我者留在此处,不从我者自去!”

吕布见兵卒们惊疑不定的望着自己,当即高举手中染血长剑大喝一声。他的话音刚刚落地,那些兵卒登时哗然。每个人都惊慌失措的和身边的同伴议论着。

见众人还没能下定决心,吕布也不催促,只是傲然站立在大帐前,耐心的等待着众人的回应。他很自信以自己在并州军里的威信,即使不能全数收服,至少也能收服大半。

不料一刻过后,兵卒们轰地一声四散开来。不多时,还站在原地不动的兵卒已经寥寥无几。这一幕看得吕布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没过多久,他便听到营内马蹄声杂乱的响起。这一下又令他心里空落落的。过了好一会,他才悻悻的吩咐着自己的扈从们。

“清点人马,放火烧营。我等即刻离开此地。”

……

莫约半个时辰,吕布提着丁原首级,胯下赤兔马一骑当先,领着莫约千余人马奔出辕门,径直朝西苑方向去了。等到一行人离去之后,一个人影突然从道旁的野草丛中探出头来。

第五十七章 挤兑王允

“建阳死了?”

王允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天之前自己还和丁原把酒言欢,喝得个酩酊大醉。但是几天之后,再次得到丁原的消息竟然是死讯。

“你说,丁刺史是如何死的?”

过了老半天,他这才回过神来,几近咆哮般的盯着前来通传的下人吼了起来。那个下人从未见过自家老爷这副凶戾的模样。一时之间,这下人竟不知所措,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王允见状,不禁又气又恼。在怒火即将完全占据心灵之际,他猛然想到了董卓。这个名字一经出现在脑海里,仿佛酷暑中一滴甘露,霎时让他冷静下来。抑制住心头火气,他头也不抬,低着头闷声问道。

“你所言可是属实?丁刺史当真被其义子吕布所杀?”

他恢复冷静,那个可怜的下人终于找到了平日的感觉。听到自家老爷发问,他赶紧连连点头,如实的说道。

“是的,老爷瞩小人前去打探消息。夜半子时,吕将军单人匹马进入并州大营。只得三左右,并州大营内突然火光四起。仅仅片刻,无数并州铁骑奔出辕门,四散离去。小人不知所以,特意悄悄挪近查探。不想不多时却见吕将军率千余人马飞奔出辕门。借着火光,小人亲眼目睹吕将军手上提一首级。那首级不是别人,正是并州刺史丁原。若非昔日丁刺史曾过府赴宴,小人亲眼见过。知晓丁刺史额上有一疤痕。小人还不敢确定那首级乃是丁刺史。”

听着那下人讲出首级上有一伤疤,王允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情霎时又黯淡下来。他知dào

丁原额上确实有一道刀疤。而且那道刀疤如何来的他也清清楚楚。得到多年好友确切死讯,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火气。

“备车,老夫即刻入宫面见天子!”

当即,王允霍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一边大步走下床,一边怒气冲冲的吩咐下去。此时的他浑然不似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反倒如同一个年轻人似的。那个下人见状,赶紧退出卧室,飞快的前去准bèi

马车去了。

不多时,司徒府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穿戴整齐的王允大步迈上早已准bèi

好的马车。随后,随着车夫一声鞭响,马车飞快的朝宫门驶去。

这个时候,刘天已经从赶来的高进,张瑜两人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一听完,他仿佛要追根问底似的,语气急促的追问了一句。

“吕将军果真率军进入西苑?”

“当真。”

刘天话音刚落,高进,张瑜两人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声。发觉对方和自己同时开口,两人又十分默契的怒视对方一眼。不过他们两人的举动完全不在刘天的眼中。

“哈哈,丁原终于死了。这回天下再也没有人知dào

我假冒天子的秘密了。从此,大汉江山就由我来守护。群雄争霸?三国鼎立?哼,我绝对不会让历史重演!天下是属于我的。我就是货真价实的天子!”

刘天兴奋的心里狼嚎。虽然没有听到丁原确实被吕布所杀的消息,但是吕布投靠董卓的事实已经让他知dào

历史又一次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行了。

这时,一旁的高进和张瑜两人察觉刘天脸上喜色盈盈。当即不再继xù

玩斗鸡眼了。两人十分默契的拍起了马屁。

“陛下英明神武,堪比高祖啊!”

“陛下运筹帷幄,真乃神人也!”…,

“区区董贼,在陛下面前,不过土鸡瓦狗耳!”

“些许逆贼,陛下弹指之间便可教其灰飞烟灭!”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仿佛较着劲比赛谁拍的马屁更好似的。而刘天听着两人刻意的溜须拍马,竟然惊奇觉得并不恶心。好好享shòu

了一把被人奉承,他这才笑眯眯的笑骂道。

“休要胡言乱语。有这些功夫,不如给朕多多打探消息。”

“小奴领旨。”

刘天话音刚落,高进,张瑜两人心有灵犀般的同时改口,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他们自然听得出面前这个少年天子此刻心情很好。溜须拍马也要讲究一个度。很显然,他们两人都非常清楚这个度。就在主仆三人乐呵呵的享shòu

着喜悦的时候,王允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打断了殿内的气氛。

“老臣司徒王允拜见陛下。”

王允这一突然出声,顿时把刘天从幻想中扯了出来。他一回过神来,却看到王允跪在自己面前。顿时,他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这老家伙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万一来的是刺客?那我不是挂定了?该死,以后一定要定好规矩,免得哪天莫名其妙被刺客杀了。”

王允并不知dào

刘天此刻正在想着什么。他刚才赶到皇宫,立即迫不及待的赶往刘天常在的章德殿。刚到大殿门外,正在气头上的他浑然不顾被自己怒发冲冠的模样吓得战战兢兢,不得已上前来询问的小黄门,径直推开殿门走了进去。一见到刘天,他又径直的出声提醒自己的到来。随后,不等刘天开口,他便怒气冲冲的拱手禀道。

“启禀陛下,并州刺史丁原为求清君侧,率兵对阵董贼。不想却被其义子吕布斩下首级,以此投效董贼。老臣恳请陛下下诏,捉拿吕布,缴回董贼手中兵权,将此二人一并治罪!”

“呃……”

“陛下,此事不可迟疑。迟则生变啊。”

“呃……”

“陛下,如今董贼霸占洛阳,若不下诏将其拿下。只怕会激起城中百姓民变啊。”

王允不依不饶,强行要求刘天下诏。这让刘天心里很是不爽。不过想到丁原已死,董卓就是下一个必须解决的目标,他索性无视了王允的无礼。

尽管无视了王允的无礼,但是刘天却不打算按照王允的意思下诏。城外驻扎的那二十万西凉大军就像一柄锋利的长剑横在他脖子上似的。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不敢动。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怒发冲冠的王允,心里很是无奈的叹道。

“董卓是一定要除的。只是他有二十万西凉大军。我有什么?你有什么?整个洛阳能凑出二十万和西凉精兵一样强悍的军队吗?不等到吕布拉拢到足够的西凉兵。我敢动个P!”

这时,王允见刘天始终保持沉默,当即嘴一张,又要开口进言了。刘天见状,赶紧抢在前者出声之前开口说道。

“王司徒所言甚是。朕这便下诏除贼。”

“陛下圣明!”

王允听到刘天答yīng

下诏,立即十分解气的顺手送了一顶高帽子出去。多年知己好友丧命,经过这段时间的酝酿,他哪里还能保持先前的冷静。

“吕布!董卓!我王允与你二人势不两立!”

他心里发狠,怨毒的咒骂着董卓,吕布二人。不料就在这时,刘天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令他如同数九寒天被一盆冷水当头倒下似的,霎时完全冷静下来。…,

“朕稍后便拟好诏书。请司徒稍候。少时还请司徒领人亲至西苑传诏。务必将董吕二贼拿下治罪。”

王允听到刘天要自己亲自前去西苑传诏,顿时清醒过来。刚才正在气头上,他哪里想起当初要不是碍于董卓势大,自己又怎么可能和董卓妥协。现在被刘天这么一提醒,他立马想起了西苑里那无数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

当下,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当初应董卓邀请前去赴宴,他去过几次西苑。知dào

西凉大兵们远远比洛阳城里的京兵们无论实力,士气,都要强dà

不少。想到自己要被这么一群凶神围着,他立即不假思索的拱手回道。

“回陛下,方才老臣仔细一想。缉拿逆贼并非司徒之职。况且此时下诏捉拿此二贼并非上策。老臣恳请陛下下一锄奸诏。号令天下群雄共讨董贼。”

刘天正在心里偷乐。他当然知dào

捉拿逆贼这种事情不归司徒管。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于是,他一听到王允好不尴尬的改口,马上爽快的应承下来。

“如此也好。朕便下诏,号令天下群雄讨董。”

得到刘天的批准,王允这回不退缩了。话音刚落,他立即拱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将传诏的任务揽了下来。

“老臣愿将此诏书传至天下。”

“唔……司徒不愧为国之栋梁。如此便有劳司徒了。”

刘天看着一副大义凛然模样的王允,爽快的把这个传诏的任务交给了后者。不过他心里却在十分恶意的腹诽着。

“自古以来都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这老秀才遇到董大胖子这个大头兵,又怎么可能是对手。总算你还知dào

分寸,没一头撞上去。呵呵,真不愧是老狐狸啊。唔……既然他这么圆滑。我不如找个借口提前把貂蝉给弄到手。啧啧……中国四大美人。要是放手,那真是太对不起我这个穿越者的身份了。”

想着想着,刘天渐渐的幻想到自己坐拥中国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蝉。见刘天迟迟不动手写诏书,王允不由着急的开口提醒了一声。

“陛下……”

听到王允那焦急的语气,刘天从幻想中回过神来。一回过神来,他连忙开始书写诏书。他虽然穿越过来仅仅只有一个多月,但是这一笔字倒是学得似模似样。即使算不上好字,也称得上中规中矩。

不一会,诏书写好。刘天放下手中毛笔,示意一旁伺候着的高进将诏书送到王允面前。随后,他挤出一副担忧的表情,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司徒小心行事,有劳了。”

“老臣领旨。”

王允听到当今天子担忧自己,登时一阵感动,义不容辞的拱手告辞。等到他离开之后,刘天迫不及待的低声叮嘱一旁的高进,张瑜二人。

“你二人即刻出宫打探消息……”

第五十八章 董卓霸洛阳

这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清晨的日光温和的抚摸着庞大的皇宫。宫内宫女们,众小黄门忙碌的穿行于廊间,各自忙着自己的差事。一派温和安详的景象。不过在德阳殿内却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风景。

德阳殿内,群臣左右分席而坐。每个人都心有灵犀一般,低头不语。仿佛自己面前的地面上正在上演一场世间难得一见的好戏似的。在左右两旁席位正中,董卓手扶腰间长剑,傲然站立在刘天面前。

“陛下,臣昨日得探子密报。并州刺史丁原拥兵谋反,于城外叫阵。若非臣不忿逆贼所为,含恨率军与之对阵。只怕今日此处已被那逆贼丁原所占……”

董卓侃侃而谈,令左右两旁群臣听得背上冷汗直冒。在座的都不是蠢材。哪里听不出董卓这些话里的意思。只是碍于董卓势力庞大,人人都非常自觉的在自己耳朵里加了一个筛子,主动过滤掉这些大逆不道之言。

坐于群臣最前面的王允,听着董卓夸夸其谈,心里的火气简直就如同一座即将爆fā

的火山似的。无奈他也知dào

,如今董卓势大难挡。又兼之新收猛将吕布。先前一个董卓都能以抗衡,现在再加上一个不世猛将吕布。他更加不愿在这个时候去触董卓的霉头。

“董贼可恶。吕贼更是该杀。莫非当真只能见其横行,视若无睹不成?”

他目无表情,低着头,双眼微合,心里却怒气冲冲的暗骂一句。想到这里,他放在膝上的右手不着痕迹的悄悄摸了一把放在怀中的诏书。旋即他又颓然的松开了手。

“董卓侃侃而谈,无过于欺负天子年幼,趁机讨封罢了。只恨我无力阻止。唉……这份诏书,我该交与谁来高举义旗?”

王允心中暗叹一声,旋即将这件事情暂时放到一旁,转而思索起别的事情来了。等到董卓意犹未尽的停下嘴来,他当即起身,闪身出席,向表情平静,不动声色的刘天拱手禀道。

“启禀陛下,老臣司徒王允听得太尉所言,心里不甚喜悦。陛下能得如此栋梁,真乃天下之幸,万民之幸。故此老臣奏请陛下封赏太尉,以示陛下英明。”

听到王允主动站出来为自己请封,董卓当即咧嘴,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差点笑出声来了。他笑眯眯的偏头望向站在自己身旁垂头上奏的王允,心里很是得yì

的暗赞道。

“能得子师这一知己,我又何愁大事不成。也罢,日后大功告成之日,定保他永世富贵便是。”

只是他却没注意到王允此时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而坐在两人面前的刘天却看得清清楚楚。听到王允主动为董卓请封,他虽然有些惊讶,但是看得王允脸上的表情,转念一想,却又悟出了一丝端倪。

“好个王允,真不愧是只老狐狸。昨天还信誓旦旦要我下诏,号召天下人共同讨伐董卓。今天却又主动给董卓请封。啧啧……脸皮不厚的人还真做不出这种事来。”

刘天暗自赞叹着。董卓看在眼里,却只当他不愿给自己加官进爵。当即,他心里一怒,怒气冲冲的并指成剑,指着正在暗赞王允奸猾的刘天喝道。

“陛下,司徒所言甚为有理。放眼当今朝廷,何人能与臣相较高下。臣不能统领群臣,何人可以?请陛下速速下诏,封臣为丞相。臣部属吕布,忠义两全,又兼之勇猛不凡,可封骑都尉。唔……前司隶校尉袁绍诛杀阉党有功,可封渤海太守,祁乡侯。其弟袁术亦功劳不小,可封后将军。以示陛下不负有功之臣。”…,

董卓这一举动,顿时把左右两旁群臣给吓得刷的一下冒出无数冷汗。这已经是赤果果的威胁当今天子。如果说前段时间还对天子有些尊重,那么现在……他们心里除了想到昔日王莽之外,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举动。一时间,群臣的头更低了,仿佛是想仔细的数数地上到底有多少蚂蚁似的。不过与此同时,他们的耳朵越发的竖了起来。

“啧啧……董卓果然好霸道。可惜啊,要是换做是以前的少帝,说不定就依了你。我是谁?我是拥有天下第一战神的当今天子。敢这么对我说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我马上叫吕布取你狗头……唔……吕布去哪了?”

刘天面对董卓赤果果的威胁,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当他发xiàn

吕布并不在这里,他先是一愣,随即便换了一副心思。

“呵呵,太尉言之有理。朕并非昏君,岂会有负有功之臣。待择选吉日便赐印绶。”

“谢陛下恩典。”

董卓听到刘天服软,不由得yì

洋洋的随手拱了一拱。群臣看在眼里,心里不免又是一阵暗叹。这时,王允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席上。等到坐好之后,他拢在大袖里的双手已是紧紧的攥了起来。

随后,董卓骄横跋扈,群臣无心再议朝事。没过多久,朝会便散了。散朝后,刘天在高进,张瑜两人的陪侍下匆匆离开德阳殿,前往章德殿。到了章德殿,他示意高进关上殿门,随即便面色阴沉的闷声吼道。

“高进,前去吕将军处传诏。朕要马上见到他!”

……

另一边,刘天离开后,董卓得yì

洋洋的享shòu

着群臣的恭贺。过了好一会,他这才心满yì

足的向群臣拱手笑道。

“诸公有劳了。明日设宴,还望诸公莫要推却。告辞,告辞!”

说完,董卓哈哈大笑着手扶腰间长剑,在群臣敬畏的目光中大步走出德阳殿。这时,新任司隶校尉黄琬走到望着董卓离去背影沉默不语的王允身后轻声问道。

“董贼目无天子,专横跋扈。不知司徒大人作何想法?”

王允听到先是一愣,旋即又飞快的恢复到刚才的表情。他也不回头,只是目送董卓远去。良久,他这才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缓缓说道。

“老夫新得一字帖,今夜设宴观字,子琰可愿前往一观?”

“司徒所请,子琰敢不从耳。听闻尚书郑太同好此道,不如邀其一同观之?”

黄琬听得,好整以暇的应了一声。王允得知尚书郑公业也有这个心思,立即不假思索的微微点头。随后,两人便携手离开这里。两人离开之后,群臣也不愿久留,各自三五成群,结伴离去了。

光阴似箭,一转眼,五天就这么飞快的过去了。又到了朝会的日子。这天清晨,刘天在高进,张瑜两人的伺候下穿戴。他摊开双手,任由高进给自己整理,嘴里却严肃的问道。

“董卓每日只是领兵入城,横行街市,然后宴请百官?”

“回陛下,正是如此。”

“吕将军呢?为何一连五日都不来见朕?莫非真如他所言,正设法笼络西凉大军?”

“陛下嘱小奴前去寻吕将军。吕将军只说新入董贼帐下,威望未立,亦不得董贼信任。如今他麾下不过一千余并州铁骑。较之董贼,只怕不能轻动啊。”…,

“哦,朕知dào

了。”

听完高进的诉苦,刘天若有所思的随口应了一声。高进见他有心事,不敢胡乱开口,惹得龙颜大怒,只是老老实实的伺候起来。另一边,张瑜见刘天仍然重视高进,心里不免恨声自怨起来。

“可恨高进那匹夫先于我伺候陛下。若是无法探得机密,只怕明日便是我丧命之时。”

暂且不提张瑜暗恼自己无能。不多时,刘天穿戴整齐,便在两人的伺候下前往德阳殿。等抵达德阳殿中的时候,他的眉头不禁深深的皱了起来。

只见德阳殿中,群臣都毕恭毕敬站在席间等候天子驾临。而董卓却大马金刀的坐在席上,不时和站在群臣最前面的王允低声说笑着。这样大逆不道的举动,群臣竟然视若无睹。这让刘天心里腾地一下冒起了三丈怒火。

“SHIT!我把董卓的野心培养得太大了。照这样下去,他不想废旧立新鬼才相信。吕布呢?还不来上朝?”

刘天站在屏风后,飞快的在群臣当中寻找吕布。可惜也不知怎的,吕布依然没有出现在朝会上。见吕布不在,他只好按捺住心头火气,努力恢复成平常的神色。一切做好后,他这才缓步走进大殿。

这时,董卓看到刘天在高进,张瑜两人陪同下走进大殿。这才施施然的站起身来,走到群臣前面。下一刻,群臣山呼万岁,向落座的刘天行大礼。在群臣下跪的时候,董卓却依旧面露得色,手扶腰间长剑昂首而立。他这个举动顿时惊得群臣又是好一阵胆颤。

面对嚣张跋扈的董卓,刘天心里有气,却不敢轻易表现出来。在愤nù

的情绪下,他无心理会政事。于是,这次朝会又一次草草结束了。

朝会结束后,刘天再次来到章德殿。这回他也不开口吩咐关门,也不想继xù

做无谓的发泄。他只是面沉如水的坐在席上,脑子里飞快的思索起来。

良久,他这才抬起头来,盯着噤声不语的高进低声吩咐道。

“这些时日你便每日前去寻吕将军,一有消息,即刻前来通知朕!”

第五十九章 反思

一晃一月有余。这一个月刘天过得当真是水深火热。日渐嚣张的董卓令他既想要求吕布提前解决董卓,但是又担心董卓一死,吕布无力控zhì

无主的西凉大军。

每次朝会,董卓的表现着实令他感到愤nù

。不仅无视礼数,悍然带剑上朝,而且每每提出无数无礼要求,大肆为自己子侄亲属讨封。更为令他恼火的是董卓竟然为自己那个刚出世不到一个月的小孙子,蛮横的要求封侯。

如果说董卓在朝会上的表现令他感到愤nù

。那么董卓平日的洛阳城里的表现则让他感到懊悔。最开始,董卓还只是带兵入城,横行街市。随着时间推移,董卓的举动越发的凶暴了。不但当街纵车横行,而且还肆意纵容手下兵卒无故殴打沿街百姓,强抢百姓财物。到了最近,高进更是打探到董卓于闹市悍然纵容兵卒虐杀无辜百姓。

董卓的所作所为,令刘天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懊悔。他后悔自己的故yì

纵容,令洛阳城里的无辜百姓受到这样的对待。虽然历史上洛阳城里的百姓同样没能逃过董卓的暴行,但是他坚信如果不是自己想要借董卓除掉丁原。董卓别说横行洛阳,在一开始就被打发回西凉。甚至还有可能早早就被斩首示众。

这天不是朝会,刘天在高进,张瑜两人的陪同来到御花园。他和陈留王一道练习了一会戟法后,便借故坐到一旁休息起来了。陈留王不知dào

他心里有事,只顾自己兴致勃勃的练习着。

“昨日董贼又在洛阳城中犯下多少罪孽?”

看着无忧无虑的陈留王,刘天心情沉重的低声问了一句。他身后的高进听见他的语气沉重,连忙如实的低声回道。

“回陛下,昨日又有二人无辜被董贼纵兵于闹市殴打致死。沿街店铺毁坏无数。小奴所闻者,百姓无不暗中痛骂董贼。更有甚者……”

说到这里,高进欲言又止的停了下来。刘天见他突然停了下来,顿时心生不妙。于是,他转过头来,盯着高进沉声问道。

“说!”

“是,陛下。”

高进无奈,只好继xù

说了下去:“更有甚者……一些无知百姓竟将董贼横行洛阳之恶行强加于陛下头上。”

说到这里,高进不敢继xù

说下去了。他还不敢把洛阳城里某些百姓咒骂刘天的那些话给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好在刘天已经没把心思放在这个上面了。

“活该我被人骂。唉……当时我怎么就没有想过民间的百姓?既然想一直把这个天子做下去,我当时怎么就没多个心眼,想好一条退路?唐朝李世民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万一激起了民变,我这个天子还做个P啊。”

刘天无比懊悔的暗暗叹了口气。他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沉重来描述了。丁原死后的那番雄心壮志,此时此刻已经尽数被他扔到了爪哇国。天子确实尊贵,但是手底下没有了百姓。一个空头天子,还不如一个普通人过得快活。

一旁的高进,张瑜两人见刘天心事重重,越发的不敢开口说话了。两人只是诚惶诚恐的站在刘天身后,为其摇着羽扇。

感受着身后的一阵阵凉风,刘天遥望着远处的蓝天。现在虽然正是七月酷暑,但是自己心里却是拔凉拔凉的。良久,他才收回目光,低着头盯着席前的茵茵青草幽幽吐出一句。…,

“朕有意纵容董贼。此举是否太过无道?”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高进,张瑜二人不由同时愣住了。过了好一会,高进率先反应过来。一反应过来,他当即义愤填膺的低声为刘天抱起屈来。

“陛下有意纵容董贼,并非无道,而是英明之举。想那董贼今时今日之举,所倚仗者无非帐下西凉大军。纵使陛下不有意纵容,此贼也必将倚仗大军,横行京师。若当日陛下依从太傅所言,罢黜董贼。只怕董贼当日便愤然暴起,以兵围城。进而谋朝篡位,行那王莽之举。如今陛下徐徐图之,虚言稳住董贼。又有吕将军忠心耿耿,为陛下于西凉军中笼络大军。假以时日,那些无知百姓定能体会陛下良苦用心。”

高进侃侃而谈,令一旁的张瑜心里好生嫉妒。他不着痕迹的偷偷偏头瞥了高进一眼,旋即恢复常态,低着头暗自警醒着自己。

“高进这匹夫能有今日地位,却并非一时侥幸。若我不能如他一般,今**中岂有我容身之地?”

张瑜想到这里,高进也把话说完了。于是,张瑜不假思索,紧随其后,同样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劝慰起来。

“高常侍所言极是。无知百姓不知陛下良苦用心。陛下无须理会。董贼横行京师,纵是陛下有意纵容,也不过权宜之计。待吕将军于西凉大军中分而化之,陛下一举铲除董贼。京师百姓便可知晓陛下英明神武,如何运筹帷幄,智除奸臣。再者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除董贼,些许伤亡在所难免。陛下又何须放在心上。”

高进,张瑜两人的劝解,令刘天的心事稍稍消褪两分。听完两人的劝解,他也没开口回应,只是沉默的低着头。高进二人见状,也只得无奈的闭上嘴,安静的伺候着。只是他们两人却不知dào

此时刘天心里正在做着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们两个说的也都有道理。那天万一我答yīng

袁隗的提议,罢黜董卓。也许董卓还真的会暴起发难,举兵包围洛阳。到时候大军围城,我别说想办法除掉丁原。也许用不了几天就要被董卓给干掉了。”

“呃……不对,就目前我知dào

的,这个时代汉室正统在民间的影响力好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也许当时我按照袁隗的提议罢黜董卓。董卓也只会老老实实的接受命运。这样一来,今天洛阳城里的百姓又怎么会落得无辜惨死的命运?”

“唔……我想得太简单了。董卓也是人。人生在世无非为名利二字。董卓已经做到了凉州牧,统领一州。贸然被撤职查办,就算换做是我,我都不愿答yīng

。更何况他在历史上已经打上了野心家的标签。一个野心家,又怎么可能舍得放qì

荣华富贵,乖乖的听话呢?”

“啊啊啊啊……我到底在想什么!我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个时代。这算什么?董卓又没有像我一样接受过现代教育。万一他骨子里真的是一个忠诚于汉室的臣子。我故yì

培养他的野心。今天他犯的罪孽不是都得算到我的头上。如果真的有十八层地狱。等我死后岂不是要阎罗王单独再给我开一层,弄出个第十九层地狱?”

刘天低着头,心里不停的做着思想斗争。一会坚持自己原来的计划,一会又后悔故yì

纵容董卓。想着想着,他只觉得自己两边的太阳穴一胀一胀,隐隐作痛。想到最后,他更是感到自己脑壳里的脑浆子变成了一团浆糊,什么都乱作一团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渐渐的,刘天恢复平静。他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盯着天上一朵白云久久不语。他的举动,令高进,张瑜两人越发的感到不解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

他们呆在皇宫里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无论是灵帝还是后来垂帘听政的何太后,他们都知dào

无论民间百姓有多么凄苦。这先后把持朝政的两人都从未放在心上。但是今天刘天的举动,却让他们感到分外不可思议。

过了好一会,高进见刘天依旧没有表示,当即心一横,俯下身子,凑在刘天耳旁轻声说道:“陛下当真无需如此牵挂百姓。小奴这些时日出宫为陛下打探消息。还听闻数年之前黄巾贼作乱,如今仍肆虐民间。陛下心忧京师百姓,固然不错。但是为顾全大局,陛下暂且隐忍,以图来日剿尽逆贼,还天下一个太平方是正理。还请陛下为天下万民计,莫为区区小事烦恼,以致天下万民受苦。”

听得高进这一番进言,刘天顿时豁然开朗。他收回目光,转头望了一眼高进,随即便回过头来,盯着席前的茵茵青草暗自想道。

“说的也是。就算不为天下百姓考lǜ

,只为我自己打算。故yì

纵容董卓也是一定要做的。不管了,管他什么洛阳百姓。别人是死是活关我P事。自己都保不住小命,哪有闲工夫关心别人死活。等到除掉董卓,把大权抢到手。到时候安心发展,让天下人过上好日子不是更好?”

刘天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自我催眠着自己。不多时,他心里不再迷茫,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狠戾。到了最后,他猛地抬起头来,盯着天上那朵自由自在漂浮在空中的白云,在心里吼了起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的命运由我自己做主。十常侍,丁原想要掌握我的命运,已经死了。现在董卓又想掌握我的命运,哼……也要死!”

最后坚定自己心思之后,刘天猛地转过头来,盯着高进压低声音肃声吩咐道。

“高进,前去通传吕将军。五日之后,朕要见他!”

第六十章 惊喜

事实证明,当领导不爽的时候,做手下的积极性能够瞬间提高好几倍。吕布也是如此。得到高进告知刘天对自己有所不满后,他没有等到最后期限。仅仅三天之后,他便找了个借口,进宫拜见刘天。

这天上午,刘天照旧来到御花园,和陈留王一同操练起来。不多时,高进匆匆跑进御花园,来到他的身旁低声禀道。

“启禀陛下,吕将军在园外求见。”

“哦?这么快?高进,领吕将军前去章德殿。朕少时便去。”

刘天颇为意wài

的应了一声,随即吩咐下去。高进听得,连忙退出御花园,领着吕布前去章德殿。随后,刘天稍作整理,便抛下陈留王,带着张瑜离开了这里。

不多时,刘天来到章德殿前。他却看到吕布那杆闻名后世的方天画戟正倚在汉白玉栏杆上。当即他便加快脚步走进章德殿。只见吕布已在高进的陪同下落座等候着。一见刘天来了,他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

“末将拜见陛下。”

“呵呵,奉先不必多礼,坐。”

刘天见吕布依旧保持着对自己的尊敬,不由呵呵笑着迎上前去,热情的打了个招呼。随后,两人落座。刚一入席,刘天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

“这些时日奉先可曾有些眉目?”

“回陛下,一切安好,请陛下安心。”

吕布颇为自得的应了一声。他这段时间可不是在董卓帐下浪费时间的。当即,他便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成果如实的说了出来。

“末将得陛下嘱咐,时刻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怠慢。这些时日,董贼待末将虽是不薄,却并不过于信任。故此末将有心为陛下分忧,特意拜董贼为义父。有此关系,如今末将在西苑随意行走,无人敢多言半句……只是董贼听信李儒,相关大事并教末将知晓。”

听到这里,刘天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不动声色的摆出一副专心听讲的模样,心里却暗暗惋惜:“可惜吕布那个三姓家奴的名号始终没能避免。没想到他为了完成我交给他的任务,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唉……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在历史上落得个三姓家奴的名号呢?”

刘天心里暗自惋惜吕布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那边吕布见他如此认真听着,心里不禁大喜。当下,他心里忍不住喜滋滋的暗道。

“陛下如此看重于我。也不枉我认贼作父。若是我将这些时日所得尽数告知陛下。我岂不是……”

想到这里,吕布当即满心欢喜的继xù

说道:“不过末将此举并非毫无作用。末将认其为父后,他便分我五千兵马,偏将两员。算上末将自领的一千余并州军。如今末将已有六千余兵马。那两员偏将,一名高顺,实有万夫不当之勇。末将与之对阵数十回合,仍不分胜负。真乃不世猛将也。余下一人名唤宋宪。此人亦是不凡。此二人如今皆已效忠于末将。”

说完这些,吕布故yì

停顿一下,然后才志得yì

满的补充道:“除此二将,末将更遇得昔日旧识。此人姓张,名辽,字文远,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昔日曾与末将同在丁原帐下效力。若非当日此人奉丁原之命前去募兵,末将便已得此人。他人虽不知,末将却知此人乃世间难得猛将,每临战攻,攻无不陷,立下功劳无数。只需些许时日,末将定能邀得此人,共为陛下效力。”…,

吕布得yì

洋洋的吹嘘着自己的成绩。刘天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大浪。他抬起头来,看着侃侃而谈的吕布,随即便低下头,心中狂喜的狼嚎起来。

“我滴乖乖,练出陷阵营的高顺,五子良将中的张辽。老天爷对我真TM太好了。要么不来,一下就来两个。这两人一定不能放过。无论什么代价,一定要把这两个名将给弄到手。”

激动了好一阵,刘天面前按下心中的狂喜。随后,他抬起头来,笑眯眯的看着吕布。后者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哪还不知dào

自己的主公对自己的成绩十分满yì

。果不其然,刘天随即便十分满yì

的赞道。

“不想奉先些许时日便能有如此成绩。朕倍感欣慰。董贼之事一了,你便是后将军。若是能多多笼络董贼帐下诸将,谋士。大将军之位,朕想不出除奉先外,何人可做。”

得到刘天亲口承诺,吕布一颗心顿时快乐得飞上了九霄云外。不说大将军之职,就是后将军的位子,他也知dào

以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可能染指。即便刘天罔顾他人劝谏,一意孤行封自己为后将军。自己也无法服众。做一个无法服众的后将军并非是件好事。但是现在不同了。铲除董卓的大功臣,再加上当今天子的亲口承诺。他自信自己绝对能够坐稳后将军……不,大将军的位子。

当下,吕布不再犹豫,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傲然而起。随即他便拍着胸口向刘天立下了军令状。

“最多十日之内,末将定可将张辽收归帐下。”

刚一说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微红着脸补充道:“无奈末将新入董贼帐下,人面不熟。若是笼络他人,只怕还需不少时日。”

“无妨。”

刘天也难得大度的随意摆摆手。能够得知高顺,张辽两位名将的消息,他已经很满足了。寻找人才最可怕的不是想不出办法拉拢,而是找不到人。现在他已经知dào

这两位名将的下落,根本就不担心拉拢不到。

“末将多谢陛下恩典。”

吕布见刘天并不在意自己还要花费不少时间,连忙行礼谢恩。不料就在这时,刘天说出的一句话令他有些为难了。

“奉先短短时日便有如此成绩,朕意欲前往一睹。不知奉先能否促成此事?”

“呃……”

吕布迟疑了。他看着满脸笑容看着自己的刘天,张了张嘴,却不敢马上应承下来。刘天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令他困惑。一时间,他飞快的心里琢磨起来。

“陛下提此要求,莫非疑我虚言蒙骗?不对,陛下待我不薄,岂会对我起疑。呃……若非如此,陛下为何有此一求?”

这时,刘天见吕布迟疑,先是一愣,旋即便反应过来。只见他莞尔一笑,然后呵呵笑着连连摇头笑道。

“奉先莫要多心。并非朕怀疑你。只是铲除董贼乃是大事。朕不目见耳闻,绝不轻动。莫说此次,日后行事之前,朕也要亲眼目睹,方可行事。”

刘天这一解释,吕布当即释怀了。他不但没有对此产生不满,反而越发感到敬佩。一个人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当不了领导,那就得跟着一个好领导。这一点他深有体会。自打一开始,他就错投了丁原这个失败的领导。原本打算借着丁原成就功名。结果丁原却是一个固执死板的人。不但没有给他任何好处,反而还不愿假公济私,凭借刺史之权提拔他。现在见到刘天行事谨慎,又兼之无比大方。他只感到内心一阵激动。…,

“陛下如此谨慎。我吕布跟随陛下,真乃万幸也!”

想到这里,吕布非常爽快的应承下来。刘天见状,立即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走到吕布席前。后者见状,连忙站起身来。

“多日不见奉先,朕与吾弟甚为想念。今日奉先便再传几式戟法。免得吾弟日夜唠叨。”

刘天热情的上前握住吕布的大手,笑眯眯的发出了邀请。后者稍作迟疑,随即便爽快的应承下来。随后,刘天,吕布在前,高进,张瑜两人在后,一行人直往御花园去了。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御花园。陈留王见吕布来了,不禁喜气洋洋的迎上前来,拉着吕布的大手不住的吹嘘着。

“师傅,你可总算来了。先前所传招式,我已练得滚熟。若非兄长不肯放我出宫,我便前去寻你,央你再教我几式。”

“末将遵命就是。”

吕布见陈留王这么黏着自己,心下又是一喜。陈留王有多依赖当今天子,那些天他可是全都看在眼里。能够讨好陈留王,也同样能让当今天子继xù

对自己另眼相看。更何况当今天子同样是自己的徒弟。成为帝师,自己今后的前程已经不需yào

发愁了。

于是,吕布也不藏私,使尽浑身解数,将自己最为得yì

的几式一一演练出来。一时间,御花园内寒光闪闪。锋利的戟刃映着耀眼的阳光,直晃得园内众人眼花缭乱。甚至连正在忙碌的宫女们也不禁停下来多看了吕布两眼。

过了好一阵,吕布霎时收手。只见他面不红,气不喘,威风凛凛的立于园中。当即又博得陈留王好一番鼓掌称赞。

“奉先武艺果真不凡。每次见得,朕都倍感钦佩。不消说,这几式奉先定要教朕。”

“陛下有旨,末将定当从命。”

随即,吕布便一心一意的传授起来。他教得仔细,刘天和陈留王两人学得认真。一个上午,刘天和陈留王便学会了招式。只是尚缺火候罢了。这时,吕布见刘天已经把招式记熟,便拱手告辞。

“陛下,末将不便在宫中久留。还望恕罪。”

刘天想了想,随即便点点头。随后,吕布再向陈留王告罪一声,然后便提着方天画戟大步离开了这里。目送着吕布离去,刘天心里默默的盘算着。

“高顺,张辽这两人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才能收服他们。”

第六十一章 高顺

三天之后,刘天终于如愿以偿的跟随着吕布来到了西苑。不料他刚抵达西苑外,竟引起了一阵不小轰动。

天子出行,即便是普通的出行,仪仗必不可少。堂堂天子銮驾,即使是洛阳城内的百姓也难得一见。更何况是西凉大军这群大头兵。

几个负责看守辕门的西凉大兵看到刘天銮驾驾临西苑。他们先是一愣,旋即仿佛发xiàn

了绝世珠宝似的,飞快跑回大营,呼朋引伴前来看个稀奇。没等銮驾落下,辕门附近已经聚满了无数闻讯赶来看稀奇的西凉大兵。

吕布见状,当即面色一肃。他先是转身向銮驾上的刘天拱手告罪一声。然后他便大步走上前来,指着那些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大头兵厉声喝道。

“休要放肆,吾奉董公之命,领当今天子前来一睹西凉精锐风貌。令天下人知晓我西凉大军威勇。你等如此放肆,误了董公大事,定斩尔等狗头!”

吕布这声厉喝,当即令那些前来看热闹的西凉大兵们脖子一缩,相互嬉笑着飞快跑开了。不过他们虽然远离了辕门,但是一个个仍然不肯离得太远,只是站在远处伸着脖子往辕门这边看去。

“西凉人粗鄙不堪,还望陛下恕罪。”

吕布也是拿这些大头兵没什么办法。他虽然已经在董卓帐下站稳了脚跟,也得到不少西凉大兵的尊重,但是终究没能完全让所有西凉兵信服。他的斥责,大部分西凉大兵也只是嘻嘻一笑,浑然不放在心上。

“唉……吕布的工作还没做到家啊。”

刘天耳朵里听着吕布的告罪,看着远处嘻嘻哈哈的西凉大兵们在心里暗暗的感叹一声。不过他也知dào

,吕布新降董卓,能够笼络到六千余兵马已经算得上是成功。更何况他这次前来西苑,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这些大头兵。

见刘天沉默不语,吕布心里恨极这些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的西凉大兵,以至于自己在天子面前丢了面子。只是碍于自己目前还打算在董卓帐下伺机行动,也只能选择暂时无视。

不多时,銮驾在辕门处停了下来。刘天在高进,张瑜两人的伺候下下了銮驾。他下到地上,抬眼望向这处西凉大营。只见除却那些看稀奇的西凉兵之外,入目之处,营帐林立。无数西凉兵穿行其间,仿佛根本没发xiàn

他这个天子驾临似的,依旧各自忙碌着手上的活计。更远处,尘土飞扬,直直笼罩了半边天。

看到远处尘土飞扬,刘天心里好奇,连忙偏过头来,指着远处尘土飞扬的地方向身后的吕布询问:“奉先,那处是何地方?”

吕布顺着刘天的手指望去,随即便微微自得的拱手回道:“回陛下,那处乃是校场。只怕是末将部属高顺正在操练人马。”

“哦,快领朕前去一观。”

刘天听到那是自己此行目标之一的高顺正在操练人马,当即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要求。他这急切的举动,顿时令吕布心里很是疑惑。

“陛下为何如此着急?”

迟疑片刻,吕布想不通刘天为什么这么迫切的想要去见自己部将。于是,他便爽快的应了一声,随即领着刘天一行人朝校场走去。

当刘天走进西凉大营,那些西凉兵们顿时喧哗起来了。他们一个个看着在吕布陪同下走向校场的刘天,不时和身边的同伴大声说笑着。那模样,仿佛是把刘天看作是一个稀罕物件,正在品头论足似的。他们的喧哗,顿时引得不少西凉兵放下手上的活计,纷纷朝这边看来。…,

被人当猴子看,刘天当然不乐意。他有心发火,但是碍于这是董卓的地盘。自己冒然发飙,只会让董卓察觉到自己并非软弱怯懦之辈。到时候导致提前废旧立新,那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无奈之下,他只好加快脚步,催促着吕布快快前行。

只是辕门距离校场始终有一段不短距离。刘天始终也只有两条腿。就算走得再快,花上一点时间也是在所难免。好不容易即将接近那处尘土飞扬的校场。不料他们一行人却被一名全身甲胄的将领给拦住了。

“校场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刘天听到这声严肃的喝斥,不由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他抬头一看,却看到一个不怒自威,一脸严肃的武将拦在自己等人面前。看到这人,他心里顿时心情激荡,暗自猜测起来。

“难道他就是吕布所说的高顺?我滴乖乖,号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陷阵营就是他练出来的。果然是名不虚传。只看人就知dào

并非浪得虚名。”

刘天心里暗自称赞着,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仔细打量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高顺。普通的盔甲,寻常的佩剑,打理得十分整洁,丝毫无法掩饰高顺的威风。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直叫人不敢过于直视。那如万载寒冰似的表情,仿佛又在向世人宣告自己的主人不苟言笑。

这时,吕布见高顺悍然阻拦自己,心下当即不悦。下一刻,他大步迈上前来,沉着脸,盯着没有丝毫退让的高顺闷声喝道。

“休要无礼,此乃当今天子……”

不等吕布说完,高顺毫不畏惧的傲然拱手打断了他的介shào

:“先前将军嘱我操练兵马。我曾言不得干涉,方才领命。今日将军若是嫌弃,还请将军另选贤良练兵。”

高顺这一番毫不拐弯抹角的发言,顿时噎得吕布说不出半个字来。他有心责骂高顺,给自己在天子面前挣回面子,但是正如高顺所言。当初自己要求高顺练兵,亲口承诺不做任何干涉。现在出尔反尔,落在天子眼里,对自己更加不利。一时间,他气得面皮微红,气呼呼的盯着高顺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吕布按捺住心头火气,飞快转过身来向刘天请罪:“陛下恕罪。此人便是高顺。只是出身低贱,不通礼仪。不过此人精善练兵。末将亦曾亲口承诺不加干涉。不如请陛下移驾营帐歇息。待练兵结束,末将再领陛下前去一观。”

吕布说完,飞快的回头看了高顺一眼,然后又恭恭敬敬的回过头来等候刘天的回应。他表面上为高顺向刘天求情,但是他心里却憋着老大一股火气。

“此人桀骜难驯。若非此时正是我用人之际,岂能容你!”

这时,刘天听着吕布为高顺求情,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有些懊恼的看着面前的高顺,心里不住的嘀咕着。

“没想到历史上那个高顺竟然这么难相处。这回难办了。该怎么把他给弄到手呢?看他这模样,收服吕布的法子估计是不管用了。高官厚禄搞不定他,用钱收买?我去,看他就不像一个贪财的人。不贪钱,他这副相貌估计美人计也是没辙。我的天啊,老天爷怎么弄出这么一个没有缺点的家伙!”

就在刘天暗自烦恼找不出办法收服高进的时候,吕布见状,原本对高顺十分赞赏的心情霎时转为了厌恶。这时,高顺不合时宜的又冒出一句,令他直接生出放qì

高顺的念头。…,

“陛下见谅,校场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哦,是朕的不是。高将军治军严明,朕冒然打扰,还望高将军见谅。”

刘天被高顺这句话打断了思绪,当即不好意思的告罪一声。在没有想出收服高顺的法子之前,他不想给自己计划中要收服的武将留下一个不好印象。不料他的宽容,登时令一旁的吕布好生嫉妒。

“这高顺……不能重用。”

吕布心里盘算定计,当即横步一移,挡在刘天和高顺面前。他按下心中嫉妒,热情的虚手一引,向刘天请道。

“陛下,高将军不通人情,还请陛下先去营帐歇息。”

说着,吕布便要领着刘天一行人朝自己的营寨走去。刘天想着暂时找不到法子收服高顺,也就跟着吕布去了。高顺面色严肃的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去之后,随后这才转身回到校场,继xù

刚才的操练。

“奉先,张辽将军何在?可否叫来与朕一见?唔……这张将军不会如高将军一般吧?”

路上,刘天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有些迫切的询问身旁的吕布。他虽然遗憾不能立即收服高顺,但是想到还有个张辽等着自己。心里也就释怀了。

不料吕布此时已经留了个心眼。刘天礼贤下士,他已经深有体会。经过刚才高顺一事,他心里生出了一丝嫉妒。

“高顺无礼至极,不想陛下竟能忍受。只怕陛下见过文远,亦会礼遇之。如此一来,我在陛下心中岂不是大大受损?”

想到这里,吕布表面神情不变,依旧笑呵呵的在前带路。嘴里却毫不犹豫的说道:“文远奉董卓之命,尚在西郊操练人马。此刻尚未回营。再者陛下冒然接见董卓帐下将领。只怕董卓心生疑虑。于陛下大计似有不妥。还请陛下暂时忍耐,待末将寻机将文远请入帐下。陛下再见不迟。”

“如此也好。便依奉先之言。”

刘天听完吕布解释,想了想,也没多大意见。张辽固然想见,但是万一真的让董卓起了疑心,那真叫得不偿失。

于是,在吕布的带领下,刘天一行人来到了一处营帐。

第六十二章 再见高顺

刘天站在营帐门口,兴致勃勃的打量着营帐里的摆设。这处营帐虽说不小,但是摆设却很是简陋。帐篷一角放置着一张胡床。上面胡乱堆着一条毛毯。边上并列架着两套盔甲。一套亮银甲,一套鎏金雁翎甲。更远处,一杆丈二方天画戟正正插在木制兵器架上。除此之外,营帐内再无他物。

营帐虽然简陋,但是刘天却十分有兴趣。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古代大军所用的营帐。对于一切,他都无比好奇。要不是碍于面子,他甚至都想走一圈,亲手摸摸令他心生向往的那些摆设。

“望陛下见谅,此处简陋,难入陛下之眼。说起来,行军之时,连这张胡床都没有。”

吕布随手将胡床上的毛毯扔到角落,随即一边擦拭着胡床,一边有些赧然的向刘天解释着。不一会,他擦干净胡床,连忙邀请刘天上座。

“呵呵,无妨。”

刘天也不介yì

,大咧咧的走到胡床前坐了下来。吕布见他没有半点犹豫,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随后,两人便对目前的情况聊了起来。仅仅闲聊几句之后,刘天立即示意高进,张瑜两人去门口望风,随即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起董卓最近的最新动态。

“董贼最近有何打算?”

“回陛下,董贼向来自负。受封丞相后,他便日日率兵入城,直至月上梢头方才返回大营。除却谋士李儒等亲信之外,帐下诸将亦有许久不曾见过此贼。”

“你尚未取得董贼信任?”

“说来惭愧,末将虽拜董贼为义父。无奈董贼听信李儒进言,末将尚不曾取得董贼信任。”

“哦。”

“……”

聊着聊着,一晃眼,两个多时辰就这么过去了。这时,刘天从吕布这里得知了董卓最近这段时间的情况,心满yì

足停下嘴来。随后,他便笑眯眯的问道。

“已过两个时辰,高将军想必已操练完毕。奉先可愿随朕一同前往校场一观?”

听到刘天对高顺念念不忘,吕布心里越发嫉妒了。不过表面上,他不动声色,只是恭顺的拱手应了一声。

“末将遵旨。”

于是,在吕布的带领下,刘天一行人再一次来到校场。这时,校场内已经不再尘土飞扬。显然里面已经操练结束。吕布见状,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陛下请。”

吕布不敢怠慢,连忙微微欠身,伸手虚引。等到刘天欣然走进校场之后,他跟在后面,心里暗自庆幸。

“所幸高顺这厮不曾再给陛下吃闭门羹。如若不然,陛下因此生厌,我岂不是遭受池鱼之殃,落得个晦气。”

他心里有事,只是跟着高进,张瑜两人走进校场。不料没过一会,高进,张瑜两人突然停了下来。他一时不察,竟直直撞了上去。

“哎哟。吕将军,你这是为何?”

高进郁闷的反过手来,揉着被吕布撞痛的后背“幽怨”的埋怨起来。一旁的张瑜见自己的竞争对手莫名其妙吃了这个闷亏,不由暗自发笑。

而吕布闹出这件尴尬事,不由老脸一红,故作茫然的抬头问道:“为何停下来了?莫非校场内不见高将军?”

或许是高进心怨吕布莫名其妙撞了自己一下。他并不说话,只是揉着背,下巴翘了翘,示意吕布往校场内看去。

吕布心里好奇,连忙抬头望向校场内。顿时,他只恨不得立马冲到校场里面,把那个不顺眼的高顺抓起来斩首示众。…,

只见校场内,无数赤膊大汉横七竖八的躺在黄土上喘着粗气。每个人都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上下湿淋淋的。甚至连那条粗布长裤都能隐隐看出已经被汗水浸湿。而在众多赤膊大汉当中,高顺大汗淋漓站着喘着粗气。他倒是没有赤膊上阵,不过相比原来那副穿戴整齐的模样,现在却显得邋遢得多。

这时,高顺也已经发xiàn

刘天一行人站在校场门口。当即他也不顾还没有缓过气来,蹭蹭蹭几步走上前来,面色严肃的冲着刘天拱手说道。

“校场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如今操练未完,还请陛下移驾校场外。过得半个时辰,任由陛下出入校场。”

“放肆!”

吕布这时再也忍不住了。他面色铁青,盯着面前的高顺,气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如果说最开始他非常赏识高顺,紧接着有些厌恶,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个不懂事的愣头青带到天子面前。

“呵呵,奉先休怒。”

刘天又一次被高顺顶撞,仍然没有生气,只是笑眯眯的转过头来劝说着吕布。随后,他转回头来,笑眯眯的打量着这个练出一支常胜军的高将军。后者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便肃然起敬起来。堂堂天子被自己这个小小的偏将连续顶撞两次,却仍然没有生气。仅仅是这份气量,也让他对刘天倍感钦佩。

过了好一会,刘天将目光移动到高顺脸上。见高顺头盔下不时滴落数行汗水,他不禁好心的劝道:“酷暑难耐,高将军尚且可以忍耐。只是古语有云:欲速则不达。劳逸结合方是练兵正理。若于操练之时损了人马,岂不是事倍功半?不如请高将军暂歇片刻,让众壮士稍作休息,少时再行操练亦是不迟。”

高顺听到刘天的劝说,心里不禁一怔。他倒没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万民之主对于练兵也有所涉猎。这时,吕布见高顺迟疑,不禁恨极的喝斥道。

“陛下有诏,你只管照做便是。若是伤了兵卒,我这便将你拖出校场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被吕布这一喝斥,高顺回过神来。他抬起头来,看到面色铁青的吕布,又看到刘天脸上的笑容。无奈之下,他只得不情不愿的拱手回道。

“既如此,末将便依陛下。”

说完,高顺也不理刘天一行人脸上的表情。他自顾自的转过身来,冲着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喘气的赤膊大汉们沉声喝道。

“歇息一刻。时辰一至,继xù

操练。”

话音刚落,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喘气的赤膊大汉仿佛打了一针强心剂似的,立马飞快的从地上跳起来。随即他们便轰地一下,朝放在校场一角的那几口盛满水的大水缸涌去。不一会,那几口大水缸周围人声鼎沸。人人争先恐后的抢着水瓢,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着水。更有几个心急的甚至不用水瓢,就这么趴在水缸边上,如同牛饮一般喝起水来。

他们这种喝水的速度,令刘天倍感惊讶。不过他却不知dào

,除了天热口渴难耐之外,高顺的军纪无比严苛才是最主要的原因。虽然他们聚集起来还不满一个月。但是经过最初几天的操练。每个人都清楚,这个高将军说休息一刻钟就是休息一刻钟,根本不容许讨价还价。万一在这段时间喝不上水,哪怕被渴死都没地方说理去。…,

不多时,那些喝完水的大汉便三五成群走到一旁一屁股坐下来。刘天看得清楚,他们身上如泉水一般涌出来的汗水混合着黄土,要多邋遢有多邋遢。他们哪里还像一个大头兵,活脱脱一个乞丐。

“难怪高顺能练出陷阵营。这么个法子操练下来。就算是软脚虾也都要给练成金刚石。这么一个练兵将才,不收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以后有这么一支军队,我还怕有人敢自立山头?真是笑话!”

刘天看着这些赤膊大汉,心里忍不住遐想起来。一旁吕布见状,不禁再一次低声贬低起高顺来:“陛下恕罪。高顺此人不通兵法,只会以蛮力操练兵马。末将若非赏识此人勇武不凡,定不会使其操练兵马。”

“呵呵,无妨。各人练兵之法皆不同。岂能一概而论。朕相信换做奉先操练兵马,虽不会如此,却能胜之。不过既然奉先吩咐高将军练兵,不如索性就任由他施为。或许日后此军便可扬名天下。”

刘天目不转睛的打量着那些经过高顺一个月时间操练的赤膊大汉,嘴里不着痕迹的送了吕布一顶高帽子。顿时又把吕布个乐得喜不自禁。一时之间,也忘了继xù

打高顺的小报gào



这时,站在远处的高顺带上头盔,冲着正在休息当中的赤膊大汉们大喝一声:“列阵,操练!”

话音刚落,那些原本心情惬意的享shòu

着短暂休息时光的赤膊大汉们屁股上仿佛装了一个弹簧似的。一个个噌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然后飞快的向校场正中聚集。

短短一会功夫,这莫约数百名赤膊大汉列着整齐的军阵,安静的等待着高顺下一道命令。当最后一人站好后,整个校场顿时鸦雀无声。

高顺见手下达到了自己的初步要求,万古不变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满yì

的笑容。不过片刻之后,他脸上难得一见的笑容霎时敛去,旋即开始了今天上午的最后一次操练。

另一边,高顺对自己不理不睬,刘天也不以为意,只是兴致勃勃的观看起来。

第六十三章 赐名陷阵

“陛下,天气炎热,不如随小奴前去暂歇半个时辰。然后再来此处不迟。”

就在刘天兴致勃勃的观看着高顺如何练兵的时候,高进颇为贴心的凑上前来,压低声音劝说着。这也难怪。这个时候正值七月酷暑,而且还是已经接近正午时分。天上的日头已经不能用大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一个火球悬挂在天上。远远望去,黄土地仿佛正在熊熊燃烧似的,空气都产生了扭曲。

“休要多言。高将军与众壮士皆不畏酷暑,朕又有何惧?”

刘天不假思索的拒绝了高进的建议,只是兴致勃勃的观看着高顺操练兵卒。一旁的吕布本有心劝说,但是看到刘天正在兴头,当下便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静静的站在刘天身后,耐心等待高顺操练完毕。

“嘿嘿,钱财女色都用不上。那么稍稍展现一下我的态度,相信一定能有点用。说不定这一趟下来,高顺就高高兴兴的顺从我了。啊……老天爷,你怎么让我这么聪明呢?”

刘天眼睛直直盯着操练中的高顺,心里却异常臭屁的自我吹嘘起来。刚才他察觉到高进听到自己那一番劝说,神情有些变化。于是他便迫不及待的实验起来。

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物。

这一点,刘天坚信不疑。他相信只要是人,都会有软肋。就像吕布贪恋权力。高顺也是人,自然也会有软肋。至于这个方法行不行得通,他倒是没放在心上。最多到时候再想另外一个法子就是了。

这时,高进,张瑜两人见刘天坚持站在烈日底下等着高顺。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块去了。见刘天专心致志的观看着兵卒操练,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旋即悄悄的退出了校场,赶往辕门去了。

高进,张瑜两人刚离开不久,校场上发生的变化顿时令刘天倍感惊奇起来。他也不回头,只是指着校场上正在两两相对而立的赤膊大汉,惊讶的问道。

“奉先可知高将军打算做何事?”

“回陛下,此乃高顺每日操练必做之事。兵卒两两赤手相搏。败者饭食减半。一连五次皆败,便需于每日操练结束之后再行操练两个时辰。末将也曾见过数次。若非见此人如此练兵,末将亦不会将此队兵马交由他来操练。”

吕布也不做隐瞒,如实的把自己知dào

的情况说了出来。听到高顺还玩这么一套优胜劣汰的把戏,刘天的好奇心顿时再次提上了一个高度。

这时,校场上开始喧闹起来。每个人都怒目相视自己的对手,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战友,而是杀父仇人似的。每一拳,每一脚,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当真是拳拳到肉。一时间,校场内除了不时响起的怒喝声,甚至还能清晰的听到拳头重重砸在身体上所发出的沉闷响声。顿时,校场上这些激烈的搏斗惊得刘天心惊胆颤,甚至还起了回避的念头。

“坚持,我要坚持。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看下去,继xù

看下去。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不学得狠一点,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那些野心勃勃的诸侯?不就是血嘛,又不是没见过。人我都杀过了,还怕看到有人受伤?”

刘天看着校场上拼死搏斗着的赤膊大汉们,一边强迫着自己看下去,一边在心里不住的自我催眠着自己。这时,校场上已经见红。不少人嘴角溢出了鲜血。红色的鲜血与已经混做一团,呈黑色的泥垢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恶心的眼色。…,

再过不久,校场上已经有人受伤倒地。但是尽管已经倒地,但是对手却依旧不肯放手,反而翻身骑上去,一拳又一拳砸下去。刘天看在眼里,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看来,校场上那些赤膊大汉哪里还像刚才那样,活脱脱一头被血腥迷住双眼的野兽。

看到这里,刘天忍不住了。他飞快转过视线,望向站在众人外围的高顺。只见高顺面无表情,仿佛校场上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似的。这让刘天心里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我滴乖乖,这么残忍的练兵方法……这个高顺还真够残忍的。我想方设法收服他到底会不会是一件错事?”

就在刘天开始迟疑自己的打算之时,高进,张瑜两人跑进了校场。他们一人扛着一把大大的羽扇,一人则扛着一顶黄罗大伞。当两人看清楚校场上的景象,顿时吓得脚下一软,竟瘫倒在地上。

两人好不容易从黄土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身上沾染的黄土,飞一般的跑到面有戚戚的吕布身后。下一刻,高进抢在张瑜之前,语气发颤的低声问道。

“吕将军,为何只过这少许时辰,校场上竟生如此惨烈搏斗?”

吕布正打算开口解释,不料刘天的声音却突然的传了过来:“安静,不得打扰校场上诸位壮士。”

刘天这一开口,吕布等人立马识趣的安静下来。随后,高进,张瑜两人走到刘天身后,正打算给刘天遮阳扇凉。不料却又听到刘天一声闷喝。

“休来烦朕。”

顿时,刘天的反常令高进,张瑜两人惊呆了。他们哪里知dào

刘天现在正在强迫自己接受试炼。为的只是想让自己的心更狠一点。免得将来被那些野心勃勃的诸侯逼得无路可走。一时间,两人尴尬的扛着羽扇大伞面面相觑。

这时,校场上大部分人已经分出了胜负。获胜的人浑然不理会脸上,身上的疼痛,只顾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而失败的那些人则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被揍得失去了意识。

又过了一会,除了刘天一行人以及高顺之外,校场上已经没有一个人站着。胜者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恢复着体力。而败者则不醒人事的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尚有余力者搀扶伤者去一旁歇息。”

高顺见已经分出了胜负,当即一声大喝。大喝之下,大部分气喘吁吁的赤膊大汉立马翻身而起,一个扶一个,将那些不醒人事的战友搀扶起来。

刘天见状,心知自己又有表现亲民的机会了。当下,他一挽大袖,大步朝校场上走去。吕布等人见他这个举动,赶紧跟了上去。但是下一刻,他们就被刘天的举动给惊呆了。

只见刘天快步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败者身旁。他也不顾这条大汉身上肮脏不堪,径直抓起大汉的右手搭在自己身上。随即他用力一撑,硬是将这条高他差不多两个头的大汉给扶了起来。

“陛下……”

“陛下……”

不约而同的,高进,张瑜两人同时失口叫出声来。堂堂天子去扶一个粗鄙的大兵。这种事情他们别说见过,听都没有听说过。

两人的惊叫声惊动了校场上其他人。当众人看到刘天吃力的扶着一条大汉走向校场一角,全都惊呆了。刘天的身份,每个人在休息的时候都听到了。见当今天子做出如此令他们匪夷所思的举动,他们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了。…,

而另一边的高顺也被刘天的举动惊呆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他想破头皮都想不到堂堂一个天子竟然会做出完全不合天子身份的事情。眼前的这一幕,他心底顿时涌出了一阵感动。

不过片刻之后,高顺回过神来。他见自己那些还有余力的手下全都傻傻站着原地不动,当即沉声大喝一声。

“为何呆立不动?还不速速将伤者扶到一旁!”

高顺这声大喝,顿时惊醒了校场上所有人。下一刻,每个还能站着的赤膊大汉奋起余力,扶着受伤的战友快步走向一旁。放下伤者后,他们又仿佛浑然感觉不到疲惫似的,再次回到校场,将余下的伤者扶到一旁。

这时,刘天气喘吁吁的将那个大汉扶到一旁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把剩下的伤者全都扶到了一旁。随后,一个人轻车熟路的飞快跑出校场。

“我滴妈呀。我真该好好锻炼锻炼了。才扶了一个人,竟然能喘成这样。万一将来要上阵对敌,那我岂不是连逃都逃不了?”

刘天沮丧的直了直腰,再一次懊悔自己的小身板不够结实。就在他打定主意回去以后要把锻炼放在第一位的时候,高顺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陛下仁慈,末将不胜惶恐。”

听着高顺一反常态的语气,刘天惊奇的转过身来。一转过身来,他却看到高顺和先前截然不同。不但没有继xù

板着个脸,反而显得有些拘谨。

“呃……没……没什么。”

刘天被高顺的举动给弄糊涂了,甚至都忘了该说些什么。好在这时吕布大步走上前来给他解了围。

“大胆高顺,竟让陛下行如此荒唐之举。”

“末将甘愿受罚!”

高顺听到吕布厉声喝斥,又看到刘天身上那身华贵的龙袍被鲜血和泥垢弄得肮脏不堪。他也不辩解,只是脱下身上甲胄及衣裳,转身赤膊跪倒在刘天面前。他这个举动顿时令刘天大惑不解。好在这时吕布再一次给他做出了解释。

“既如此,杖责四十,你可有怨言?”

“没有。”

“等等!”

刘天听到吕布,高顺两人简单明了的对话,赶紧一把拉住了吕布。随后,他在吕布暗含嫉妒的目光中,热情的将高顺扶了起来。

“高将军如此练兵,难怪能练就一支攻无不克的陷阵营。”

“陷阵营?”

这回不但高顺惊讶了,连吕布也同样惊讶了。看到两人惊讶的表情,刘天顿时意识到自己貌似又犯了错,把还没出现的名号给提前说出来了。好在他反应够快。短短片刻,他立即故作随意的笑道。

“有如此兵卒,真乃攻敌陷阵精锐。也罢,朕便赐名陷阵。从此,这支兵马便叫陷阵营。”

话音刚落,没等高顺,吕布回过神来,一声大笑突然从校场外传了过来。

“陷阵营,此名甚好……”

第六十四章 虚以委蛇

呃……不好意思,中午没时间更新,今天只有这一章,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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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

听到校场外传来的这声大笑,刘天心中一动,很快就想起了这个笑声的主人。顿时,他眼珠子一转,心里起了个念头。

“要不趁现在就让吕布干掉他?唔……不行,身在他的地盘,就算成功了。说不定我也跟着他一起结伴去地府了。唔……也许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机会难得。现在不下手,估计还要多等很长一段时间。”

就在刘天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董卓哈哈大笑着走进了校场。当刘天看清楚董卓的排场之后,立马收敛了心思。

“陛下驾临西苑,臣实感荣幸。还望陛下莫要怪臣此刻才来相见。”

董卓领着一大票人马,隔着老远便哈哈大笑着拱手向刘天问好。他虽然向刘天问好,脚下却没有停下片刻。等到话音落下,他也已经带着自己那一大票手下来到了刘天身前。

“哪里哪里,丞相一心为国操劳。如何能如朕一般逍遥快活。”

刘天收敛了心思,立即摆出了一副君臣携手共创和谐的姿态,笑呵呵的摆手谦虚道:“若非得丞相操劳国事,只怕朕此时尚在宫中苦闷。”

一旁高顺见刘天这副模样,心中顿时一动。随即他便拱手行礼,打断了刘天,董卓两人君臣叙话:“末将尚需救治部下。告罪。”

董卓哪里在意区区一名偏将。他抬起头来,眯着眼打量了一眼高顺,随即便恢复脸上笑容,热情的上前拉住刘天的手朝校场外走去。

“此处岂是天子所处之地。来人,设宴。今日我便与陛下一醉方休。”

被董卓这么强拽着,刘天心里那个恨啊。就算不是被强拉着离去。就是刚才董卓那说话的语气就让他非常受不了。

“SHIT!这该死的董卓。老子堂堂天子,天下都是我的。怎么到了这个地方,你反倒比我还像主人?还和我一醉方休?休你妹啊!”

刘天心里恶意的腹诽着。不过表面上,他却一副欣然向往的神情,老老实实的跟着离开了校场。吕布见董卓强行拉走刘天,虽然心有不满,但是也没有当场翻脸。只是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不多时,董卓和换过衣裳的刘天携手来到西苑正屋大厅。这时,大厅里面早已按照董卓的吩咐设好了宴席。在董卓的热情下,刘天心里虽然厌恶,但是仍然一副笑容欣然坐到了董卓身旁的席上。董卓,刘天两人入席之后,其他那些将领,谋士也纷纷入席。这时,刘天看出了一丝端倪。

“不会吧?吕布的位子这么这么靠后?董大胖子不惜用赤兔马拉拢过来,却没有重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历史记载错了?还是因为我的到来,导致历史发生了改变?”

刘天看着吕布坐到了靠后面的席位,一时间,脑子里冒出无数个问号。就在他暗自疑惑吕布在董卓心目中的地位之际,董卓却兴致勃勃的为他介shào

起自己的得yì

手下。

“文优。”

话音刚落,李儒施施然从席上站起来,走到正中向董卓和刘天两人行了个礼。董卓敢对刘天无礼,他却不敢。

“陛下,此人便是我帐下首席智囊,姓李,名儒,字文优。文优,何不敬陛下一杯?”…,

董卓笑呵呵的向刘天介shào

着。随即他又故yì

脸一板,埋怨起李儒来。后者听到主公吩咐,不由微微一笑,颇为有礼的再拱了拱手,然后才回到自己席上。随后,他为自己斟满酒,双手举杯,恭敬的向刘天请道。

“陛下,草民李儒敬陛下一杯。请!”

“请!”

刘天爽快的举杯,向李儒虚敬一下,然后以袖掩面,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借着大袖遮掩,他心里暗自嘀咕。

“李儒是董卓首席智囊,怎么没给他封官?”

下一刻,刘天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无他,只因为李儒随后说出的一句话。只见李儒放下酒杯,好整以暇的拱手说道。

“草民幸得董公宠信。董公已上表请封草民为郎中令。只因尚未受印绶,故只称草民,不敢称臣。还望陛下见谅。”

“呵呵,称也无妨。”

刘天故作平静的呵呵一笑,十分随和的回了一句。但是他心里却仿佛泛起了滔天大浪,惊恐的暗道。

“不会吧。这个李儒有这么厉害?我心里想些什么。他竟然能够看出来。难道是我刚才的表情没能完全掩饰,被他察觉了?”

旋即刘天又果duàn

的否定了这个想法。他非常清楚的记得自己喝酒的时候,左手的大袖完全把额头一下的部分给遮住了。别说李儒,就算是身旁不远的董卓也不可能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难道是他猜出来的?我的天,这也太可怕了吧。”

这一刻,刘天深深感知到这个时代的知名谋士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过他转念一想,又旋即释怀了。

“既然区区一个李儒就这么厉害,那么诸葛亮,,庞统,司马懿这些顶级谋士不是厉害到没边了?尼玛,那些顶级谋士一个都不能放过。一有机会,我非得赶去新野,先把诸葛亮给抢到手再说。”

一时间,刘天渐渐在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抢在刘备前面吧诸葛亮给拉到了自己手下的情景。董卓不知dào

刘天现在已经陷入了幻想当中,依旧自顾自的再次开口笑道。

“华雄何在?”

话音刚落,一个全身甲胄,坐在左边次席上的彪形大汉应声而起。他闪身出席,走到正中拱手向面前的董卓,刘天行了个礼,然后沉声说道。

“末将华雄,见过董公,陛下。”

“这就是华雄!果然够威猛。”

刘天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心里不禁暗赞一声。只是他也就心里想想罢了,完全没把华雄放在心上。关二爷温酒斩华雄的事迹,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对于一个即将快要挂掉的名将,他也没那心思去想方设法笼络。更何况华雄还是自己倍加喜爱的关二爷的成名基石。

“还请陛下见谅。华雄出身低贱,不通礼数。怠慢之处,还望陛下恕罪。”

董卓笑呵呵的维护着自己得yì

手下。不过他这番做法,却只是一场无用功。刘天根本都没有想过和一个用不了多久就要死在关二爷手上的家伙过多计较。

这时,华雄已经从自己席上拿起一个满满当当的海碗。只见他双手举碗,向刘天遥遥一举,随即便仰头将酒水喝得干干净净。直到喝完之后,他这才再次举碗,道了一声。

“陛下,请。”

“呃……请!”

刘天被华雄的举动弄得有些尴尬,只得随意敷衍一声,随即喝下一杯。见到刘天喝完,华雄这才回到自己的席上。…,

华雄敬过酒之后,董卓似乎有意想刘天展示自己的实力。一文一武的代表人物都现过身了,他便哈哈一笑,望向坐在右首靠后位置上的一位老者笑道。

“伯喈为何独坐不语?来来来,你再敬陛下一杯。”

“伯喈?这又是谁?”

刘天见董卓又给自己介shào

另一个手下,心下当即疑惑起来。于是,他抬起头来,顺着董卓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一位眉头微皱,精神矍铄的老者缓缓从席上站了起来。不一会,这位老者走出席间,来到正中。就在这时,这老者突然跪倒在地,随即伏在地上叹道。

“罪臣蔡邕拜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蔡邕这突如其来的一个举动,顿时令在座众人愣住了。董卓更是不可思议的盯着他,脸上横肉微微发颤。显然被他的举动给气坏了。

刘天同样被蔡邕的举动给弄懵了。好在他经lì

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反应快了不少。不一会,他便回过神来。

“哦,原来他就是蔡邕。是了,那时高进曾经提起过他。啧啧……蔡文姬之父。原来就是他呀。只是他为什么口称罪臣?难道他认为自己被迫投入董卓帐下,就是犯下了罪过?难道他就不怕董卓事后给他穿小鞋?”

刘天先是一愣,旋即脑海中又冒出了好几个问号。不料他这副表情,却被同样已经回过神来的李儒看在眼里。

“陛下已知伯喈。莫非二人早已相识?”

旋即,李儒便否定了这个念头。他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刘天。当董卓叫出蔡邕的表字时,他分明从刘天的脸上看到一丝疑惑。于是,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只当自己多心了。

这时,董卓也回过神来。他见蔡邕根本不给自己面子,在天子面前竟然口称罪臣。当下,他也不要蔡邕敬酒,只是冷冷吩咐道。

“伯喈年迈,还是回席吧。”

蔡邕并不理会董卓的吩咐,只是恭恭敬敬按照古礼站起身来。紧接着,他神情寞落的再次向刘天拱拱手,再一副明显压抑着愤nù

的模样瞥了董卓一眼,随后便昂首走了出去。

这个举动顿时令董卓勃然大怒。一旁李儒见他就要下令把蔡邕抓回来,连忙开口笑道:“伯喈乃当世大家,平素放荡不羁。失礼之处,还望陛下恕罪。”

李儒这一开口,董卓顿时清醒过来。别人不知李儒为什么开口,他却很清楚这是李儒暗中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蔡邕是提升自己名望的重yào

棋子。

“哈哈,文优所言极是。还望陛下恕罪。”

董卓哈哈一笑,强按心中火气,虚伪的为蔡邕开脱。刘天也装作没事一样,一副浑然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不多时,酒过三巡。刘天借口不胜酒力,在高进,张瑜的搀扶下,身体有些摇晃的离开了大厅。等到刘天离开之后,董卓挥退众人,独独留下李儒一人。

“文优,今日一见,你以为如何?”

第六十五章 李儒献计

董卓开口询问,李儒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仿佛没有听到似的端坐在席上,捻着颌下三寸长须沉吟不已。直到董卓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这才微微笑道。

“董公以为如何?”

“我?”

董卓没料到李儒会反问自己,不由一愣。旋即他便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这才如实的把自己对刘天的印象说了出来。

“当今天子年幼,行事却颇有尺度。但凡大事,无不仔细推敲。只是天子终归年幼,饶是深思,也不还是任我施为。以我之见,留其在位也是无妨。更何况以我如今权势,何惧之有?”

“此言差矣。”

董卓刚一说完,李儒便呵呵一笑,摇着头否定了董卓的看法。董卓听得,连忙双手扶案,身体微微前倾,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追问道。

“此话怎讲?”

“董公休急,待我细细说来。”

李儒得到董卓这么重视,不由微微一笑,捻着颌下长须轻声笑道:“董公未率军入京之时。朝中各方势力林立。最大者,一为大将军何进。此人身为外戚,独揽大权。当属朝中第一势力。不过董公此时无需为此伤神。何进遭十常侍杀害,其朝中势力已尽入董公之手。其二便是出身四世三公世家的太傅袁隗,司空袁逢两人。董公或许不曾知晓。何进独揽大权之时,朝中事务并非亲自打理。而是太傅袁隗邀其兄袁逢,司徒王允一同相商。故此袁家势力,可属第二……”

李儒刚刚说到这里,董卓不由直起身子,双手按住双膝哈哈大笑起来。听到董卓发笑,李儒当即面带微笑沉默下来。这时,董卓笑够了,这才连连摇头嗤笑一声。

“文优此言,当真好笑。袁隗那老匹夫,已被我软禁府中,半步走不出府去。其兄袁逢不过一无能之辈,倚仗祖荫才坐得司空之位。四世三公,也不过如此耳。我堂堂丞相,又何惧区区袁家!”

听着董卓嗤笑,李儒倒也有个好脾气。他不急不恼,只是安静的坐在席上,耐心的等待董卓笑罢。过了好一会,他见董卓停了下来,这才微微一笑,成竹在胸的笑道。

“董公之言,倒也不差。只是董公却忘了袁逢之子袁绍。此子自年少时便急公好义,善结豪爽之士。弱冠之年便蒙先帝宠信,迁为西园八校尉之首,后又举荐为司隶校尉。少年折节下士,知名当世。果真是文武双全,世间良才。如今此人业已逃离京师。董公虽上表封其为渤海太守,弱其权势,但还请董公莫要轻视此人。寻机除掉此人方可安心。”

听到这里,董卓不满了。他沉默不语,只是再次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随即他便重重的将手中酒杯往案上一顿,十分不悦的冷哼一声。

“此人既如此大才。文优当日为何不劝我派出快马前去捉拿,反而劝我上表为此人请封?莫非你受了袁绍小儿大礼,故yì

为其开脱?”

李儒听到董卓竟然怀疑自己和袁绍有来往,当即不禁哑然。董卓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不禁越发有气。正当他的火气即将达到顶点,准bèi

爆fā

的时候,李儒站起身来,跪倒在席上,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拱手为自己辩解。

“董公休怒。文优一心为董公出谋划策。此心可昭日月。袁绍黄口小儿,文优岂会与之相交?昔日董公新入京师,立足未稳。故此文优劝谏董公放过此人。以示董公容人之量。然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董公已在朝中立足。袁绍小儿已无需顾虑。寻机除掉便是。谅朝中百官亦不敢多言半句。”…,

李儒说完,随即拜倒在席上,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董卓听到这些辩解,心里的火气不由渐渐消了下去。过了好一会,他一改刚才的怒容,和颜悦色的站起身来,亲自走到李儒身前将其扶了起来。

“呵呵,文优乃我帐下首席智囊。我如何会有疑于你。快快请起。”

“多谢董公。”

李儒站起身来,拱手谢了一声。等到两人再次落座之后,他这才继xù

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除却袁绍小儿,袁逢另一子袁术亦不可轻视。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袁术不学无术,自傲自大,又兼之不甘居于人下,亦是四世三公世家次子。如今此人趁董公不察,逃出京师。只怕日后定是一患。”

听到李儒提起袁术,董卓原本的笑容顿时敛去。他恨恨的一拍面前案几,面上的郁闷之色溢于言表。等得片刻,他霍然抬头,神色不悦的轻斥道。

“袁术小儿逃离京师,竟事后才知。当真可恨。如今只怕朝中百官尽皆暗中发笑。笑我遭此荒唐之事。”

董卓这边抱怨,那边李儒倍感无奈。他本来只想把朝廷里的情况一一道出,然后再献上一计。不想董卓说着说着,话题隐隐约约已经偏离了。无奈之下,他只好随口应和一声。

“袁绍,袁术二人不过癣疥之患。董公无需多虑。”

随即,他话锋一转,又把话题转回了自己原本预计的轨道上面:“如今袁氏已不足为患。所虑者不过司徒王允。此人素来隐忍,能忍人所不能忍之事。先前何进,十常侍之流弄权,此人不动声色,只任其发展。此后何进,十常侍皆死。此人仍不动声色,只依从太傅袁隗。如今袁隗老儿已被董公软禁,此人又转而投向董公。还请董公多多提防此人才是。”

“文优休得胡言!”

董卓听到李儒说起了王允的不是,当即不悦的轻斥一句。这段时间王允处处为他打算。不但主动附和,要求天子封赏他,而且平日里也是言谈甚欢,如同知己好友一般。以前和他作对的那一点点小龌龊,哪里还看得到半点。现在突然听到有人说起王允的坏话,他有些拉不下面子了。

“是,董公。”

李儒见董卓动气,并不多做解释,只是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他虽然知dào

王允并不是那种轻易表现自己的人,但是也没过多的放在心上。他坚信只要董卓继xù

保持这种挟天子以令群臣的势头。王允也只能继xù

隐忍下去。说不定年迈的王允哪天就出现意wài

死了。

于是,他暂且放过这个话题,继xù

为董卓分析起来:“除却袁氏,王允之外,董公当属如今朝中第一势力。丁原之流已死,董公一声令下,群臣莫敢不从。至此,董公羽翼丰满,大可挟势废旧立新。借拥立大功大展威望。”

董卓一听,心情不禁大好。这一个多月时间,他已经爱死了凌驾万人之上的感觉。听到李儒提起自己已经可以成就一番霸业,他当即双手扶案,微微倾身,迫不急到的追问道。

“此话当真?”

“文优不敢欺瞒董公。”

李儒见状,不由微微自得的拱手应了一声。见他一副成竹在胸,自信满满的模样,董卓当即直起身子,重重一拍面前案几,张狂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既是文优肯定,那一定可行。文优,我命你速速草拟退位诏书。后日朝会,我便当众宣读,废旧立新,以图霸业!”…,

董卓得yì

洋洋,开始幻想自己废旧立新,登上极位,继而设法命新君禅让。自己成为开国皇帝。李儒却又一次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董公不可!”

“文优,这又作何解释?”

董卓当下仿佛吞了一百只死苍蝇似的,面色极为难看的盯着李儒闷哼一声。他真的起了一剑刺死李儒的念头。不过没等他把这个念头酝酿到极致,李儒已经开口解释了。

“成大事者,无不行事缜密。如今董公虽凌驾于群臣之上,却只有威,并无畏。当今天子虽是年幼,却如董公所言,行事颇有尺度,有明君之像。只怕朝中群臣一颗心仍向着这位天子。一旦董公宣读废帝诏书,只怕群臣中多有不服者。有此纰漏,只恐日后另生祸端……”

“既如此,我该如何行事?”

听到李儒的解释,董卓脸上的神色稍稍缓和一点。这时,李儒微微一笑,成竹在胸的拱手说道:“董公威已立。只需令群臣心生畏惧便可。公不闻杀鸡儆猴之举么?”

“杀鸡儆猴?”

董卓右手摸着颌下络腮胡,低着头沉思着,飞快在心里琢磨着。李儒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的等待着。过了良久,董卓霍然抬起头来,面露狂喜的哈哈大笑道。

“文优此计甚好。能得文优,真乃吾之幸事!”

见董卓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李儒微微一笑,捻着颌下三寸长须趁机再次进言:“昔日丁原帐下猛将吕布。我曾劝谏董公暂时以虚位稳住此人,暗中观察。依这些时日所见,此人确实忠心于董公,此时便是重用之时。董公可恃之威逼群臣。借其之勇,定可事半功倍。再者可抚其心,使其归心董公。有吕布之勇,定能辅佐董公成就霸业。”

“如此甚好,便依文优之计。”

董卓当即哈哈大笑,爽快的同意了李儒的计策。随即两人便开始推敲起其中的细节。

第六十六章 董卓立威(一)

一转眼,两天时间过去了。这天又到了上朝的日子。当朝阳兴致勃勃往天上爬去的时候,按照惯例,刘天接受过群臣的拜见之礼后,这一次的朝会正式开始了。

朝会虽然已经开始,但是群臣没有一个人出来上表议事。大部分人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只是静静的正襟就坐在各自席上。而那些效忠董卓的官员无不满心期盼的望向坐在坐于左首席位上的董卓。

这段时间,每次朝会董卓都会上表为自己亲属或是亲近心腹请封,端是蛮横无理。眼看着无数人获得了官职或是爵位,他们眼馋了。要不是担心董卓动怒,他们甚至想厚着脸皮去向董卓要求给自己加官进爵。

正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殿内仅仅安静了一小会功夫,董卓便大大咧咧的站起身来,走到正中向刘天随意拱一拱手,然后微微自得的说道。

“臣举荐前议郎蔡邕。此人通经史,善词赋,才学不凡,乃当今名士。可补祭酒之衔。如此方显陛下礼贤下士。陛下休要迟疑,这便下诏吧。”

刘天看着面前的董卓目空一切,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冒了起来。但是片刻之后,他又消了气。他稳定一下情绪,然后面带笑容欣然应道。

“丞相之言,定是不错。朕准了。”

听到刘天准许,董卓洋洋得yì

的拱一拱手,然后便大咧咧的回到自己的席上。他这举动,顿时令那些满心期待的人失望了。一个个都偷偷的向已经坐下来的董卓抛去一个幽怨的眼神。只可惜董卓现在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哪里注意到自己身后那些死党正幽怨的看着自己。

紧接着,群臣慑于董卓威势,大多数人只是保持沉默。只有寥寥几人站出来提出几项政事。不多时,今天的朝会又一次草草的结束了。

朝会结束,刘天也不愿继xù

留下来看董卓那副嚣张的神色。于是,在群臣的目送下,他领着高进,张瑜两人匆匆的离开了德阳殿。出到殿外,他脸上的神情陡然一变,旋即头也不回的低声吩咐身后高进,张瑜两人。

“你二人无须随朕前去章德殿。就在这找个地方躲着。给朕仔细看看董卓还有什么花样!”

“小奴遵旨。”

高进,张瑜两人心机灵巧,当即毕恭毕敬的低声应了一声。就在刘天吩咐两人盯着董卓的时候,董卓在德阳殿里也按照李儒的建议开始了行动。

“诸位留步。”

刘天一离开大殿,董卓便手扶腰间长剑转过身来,挤出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笑眯眯的向群臣笑道。这时群臣正在等着他先行离去。突然听到他冒出这么一句,大部分人心里陡然一紧。

“董贼又想做什么?”

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每个人心里都暗自揣测着董卓的意图。王允眉头微皱,沉吟片刻,旋即便恢复先前的神色,笑呵呵的站出来为群臣解惑。

“丞相叫住我等,不知还有何事?不如说出来,我等多少也可与丞相出谋划策。”

“哈哈,子师多虑了。董某叫住诸公,并非有政事不决。只是许久不曾宴请诸公,教董某好生想念。不如趁此良机,董某于城郊西苑设宴。还望诸公赏脸,莫要推辞。呵呵,子师,他人推辞尚可,你可不得推辞。哈哈……”

董卓热情的走到王允身前,执其手哈哈大笑的打趣道。那副模样,仿佛两人是一对打小就在一起的知己好友似的。…,

“丞相邀请,老夫怎敢不从?呵呵,还请丞相稍候。老夫这便回府更衣,少时便赶往西苑。定不误丞相宴会。”

王允同样一副笑脸,像是老友一样回了几句。但是他心里却是疑惑重重,暗自揣测着董卓的意图。

“董贼突然宴请百官。莫非又打算行大逆不道之事?此事还需及早告知陛下。以免日后陛下措手不及。”

王允这一答yīng

,群臣顿时没辙了。每个人都知dào

,董卓嘴里说他人可以推辞,但是要是真的推辞。说不定不用等到下个朝会,轻者自己就会像太傅袁隗一样被软禁在家。重者甚至还有可能像丁原一样死于非命。一时间,人人心里都在暗叹,打算借着回府更衣的理由,尽可能周全的安排家人。

不料王允等人的打算完全落空了。董卓听到王允说要回府更衣,当即哈哈大笑着抓住后者的手,大步朝殿外走去,嘴里还神神mì

秘的笑道。

“更衣作甚?来来来,董某已备一出好戏。正要与子师一同观赏。”

王允无奈,只好任由董卓拉着走出大殿。堂堂司徒都被不由分说的拉走,剩下的群臣也是没有办法,只好暗暗祈求董卓只是单纯宴请自己。不多时,在董卓死党们的带领下,群臣陆续离开大殿。

过了一会,董卓,王允在前,群臣在后。一行人走出宫门,各自上到马车,一同往洛阳西门走去。等到一行人远离宫门之后,高进,张瑜两人偷偷摸摸的从宫门背后转出。两人目送着群臣离去,随即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便心照不宣的同时转身,匆匆朝章德殿赶去。不料两人才刚刚离开宫门。远处一人从一棵大树背后转出。这人看着董卓等人马车离去,又回头望了一眼庄严的皇宫。随后,他整整衣冠,好整以暇的背靠大树,仿佛正在纳凉一般。

……

莫约一个时辰之后,董卓领着群臣抵达了西苑。只见辕门处,一名全身甲胄的彪形大汉如同护法金刚似的杵在那里。这个彪形大汉看到董卓的车驾到来,当即大步迎了上去。

“董公,一切都已准bèi

妥当。”

这时,董卓已经下了车驾。他听到这名彪形大汉的回话,并没有搭理,只是笑吟吟的转过身来,望着正在下车驾的王允笑道。

“子师,此人乃我帐下大将华雄。以子师之见,此人如何?”

王允在地上站稳身子,听到董卓询问,不假思索的呵呵一笑:“丞相又来取笑老夫。老夫一介儒生,如何能识?不过丞相既说此人乃帐下大将,料想定是世间猛将。”

“司徒所言极是。”

“此人相貌不凡,真乃不世猛将也!”

“丞相有此猛将,难怪乎西凉安定。”

“……”

王允这边说完,那边群臣赶紧纷纷开口应和。那模样,就唯恐自己晚说一句,就要真的挂在这场鸿门宴上似的。

“哈哈,诸公谬赞了。请”

董卓见群臣无不阿谀奉承,心情顿时大好。随即,他便吩咐华雄在前领路,带着群臣朝校场走去。

走着走着,王允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他来过西苑几次,知dào

正厅的方位。他见董卓带着自己等人并不往西苑正厅走去,反而走向另外一个方向,当即不禁纳闷了。

“董贼意欲何为?”

很快,王允便知dào

董卓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了。这时,董卓指着不远处的校场,微微自得的笑道:“诸位,往日董某只在城内设宴。想必诸位已是厌烦。今日董某便另寻他途,在此校场内设宴,图个新鲜。哈哈……”…,

说着,董卓大步走进校场。群臣见状,只得乖乖的跟了上去。进到校场内,众人赫然发xiàn

在黄土之上,已摆好了数百席案。案上美酒佳肴齐备,并不比洛阳城里的那些酒楼差上多少。在席案之间,数十小校忙碌的做着最后准bèi

工作。这些人一见董卓带着人来了,当即结束手上最后一点工作,恭敬的退到了校场一角。

“请。”

董卓也不在意群臣此时的脸色,只是走到上首,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等到众人一一入席,他便豪爽的举起酒杯遥举一举。

“诸公无需多礼,请!”

“丞相请!”

众人见状,连忙举起酒杯回应。不多时,酒过三巡。董卓估摸着时机已到,随即放下酒杯,笑吟吟的望向众人。众人见状,赶紧同样放下酒杯,恭顺的等待着董卓下一个举动。

“今日设宴,董某特安排一出好戏。以助诸公酒兴。来人!”

董卓说完,当即连拍两下手。随着掌声,华雄再一次出现在群臣眼中。但是,当众人看到华雄依旧全身披挂,手上还拎着杆丈二大刀,顿时一颗心高高的悬了起来。

“不好,董卓要显杀机了。”

每个人看着华雄拎着大刀走进校场,不由暗暗叫苦。校场四周都有粗布围住。除了那个入口之外,哪里还有别的去路。更何况校场一角还有数十小校候在那里。怎么看都是一个没有办法逃走的困境。

“带上来!”

华雄浑然无视面露惊色的群臣,只是声若洪钟的大喝一声。随着这声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大喝落下,校场口突然传来一阵镣铐相撞的叮当声。

不多时,莫约两百余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走了进来。这些人行走之间,手脚上的镣铐相互碰撞,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叮当声。不过这些悦耳的叮当声,听着群臣耳中,却无疑是一阵勾魂铃音。

一时间,群臣心里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个连自己都不愿意去想的念头。

“不好,董卓此举,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第六十七章 董卓立威(二)

见董卓突然弄出来两百多个囚徒,群臣心生不妙。一时间,校场内寂静下来。除了这两百多个囚徒手脚上的镣铐相撞发出的声响之外,也只剩下那些押送的兵卒不时鞭打在囚徒们身上发出的鞭打声。

没过多久,在群臣提心吊胆的目光中,这两百多个囚徒被带到了校场正中。王允见状,眉头微微一皱,旋即恢复原来的笑容转过头来询问董卓。

“丞相这是何意?老夫观其相貌,似乎并非我大汉子民。不知这些人所犯何罪?”

“呵呵,子师休急。”

董卓摇着头呵呵一笑,也没有继xù

向王允解释。他只是笑容满面,十分随意的吩咐着站在一旁的华雄。

“为何只有两百余人?军报上分明写着三百余人。还有一百余人何在?”

“回董公,西凉押解入京的羌人确有三百余人。无奈路途遥远,途中死了一百余人。”

“哦……也罢,便是这两百余人了。”

董卓听完站在一旁的华雄解释,十分随意的点点头作为回应。王允听到这里,不由惊疑不定的望向校场中那些囚徒。

“原来这些囚徒皆是羌人。唔……董贼设宴,领这些羌人来此作甚?”

不仅是王允有这个疑虑,在场的群臣心里都在纳闷董卓的这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只是碍于董卓势力,没有人敢开口。一个个都故作无事的坐在席上,静静等候答案揭晓。这时,董卓站起身来,一手扶着腰间长剑,一手指向校场正中那两百多名囚徒大声喝道。

“吾儿奉先何在?”

“孩儿在此!”

话音刚落,吕布的一声大喝随即传进校场。随着喝声落下,吕布手拄丈二方天画戟,威风凛凛的大步走了进来。只见他身着鎏金雁翎甲,头戴紫金冲天冠冠,冠上两根斑斓雉尾迎风摆动。他这副与以前截然不同的打扮,令一些曾经见过他的官员倍感惊讶。

王允看到吕布投入董卓帐下后和以前在丁原帐下效力时装束完全不同。他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他看似随意的打量校场正中的囚徒们,心里却在暗道不好。

“不想董,吕二贼如此奸诈。若不是亲眼所见,险些被人骗过。”

这时,董卓见到吕布威风凛凛站在自己面前,心里顿时觉得自己先前听信李儒劝谏,有意怠慢吕布真是一个无比愚蠢的决定。

“只怕奉先之勇较之华雄,李催,郭汜等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恨当初文优谏我暂且疏远,寻机再示之以好,方可一举收其心。若能早用,大事岂不早成?”

想到这里,董卓当即弯下腰,拿起案上的酒杯斟满一杯酒。随后,他满面春风的走到吕布面前,将手中的酒杯递了过去。

“奉先我儿威武不凡,来,满饮此杯。”

“多谢义父。”

吕布恭恭敬敬的接过酒杯,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便将酒杯递还给董卓。董卓见吕布这副恭敬的态度,不由哈哈大笑着随手将酒杯往旁边一扔。随即他便意气风发的一手抓着后者的大手,一手指着那些衣衫褴褛的囚徒笑道。

“这些羌人时常进犯西凉,令百姓不得安宁。实乃十恶不赦之徒。奉先我儿,今日你可亲手将这些羌人枭首示众,为我大汉出一口恶气!”

直到这个时候,在座群臣终于明白了董卓到底想干什么。想到自己先是被强逼着来赴宴,紧接着又得被迫观看一场屠杀,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的浮现出一丝惊悸。…,

“孩儿领命!”

就在群臣心有戚戚的时候,吕布那宛如惊雷般的声音令他们不得不回归现实。下一刻,他们便无比惊恐的看到吕布领着寒光闪闪的方天画戟走到囚徒们身前。这时,他们非常清楚接下来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只见寒光一闪。一腔鲜血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血雾。血雾当中,一颗老大头颅落地。头颅上的双眼无神的望着血雾染成鲜红的凄丽天空,仿佛正在控诉上苍为何要给自己安排这个悲惨下场似的。

吕布收回方天画戟,也不理会血雾尚未散尽,面色冷峻的迎着血雾大步走向另外一名囚徒。那名囚徒见状,吓得脚一软,当即瘫倒在地。而其他囚徒见吕布这个杀神大步走向另外一个同伴,不由惊叫着四下逃散。无奈仅仅走得两步,他们便被周围的兵卒们连鞭打带呼喝,再次赶到了一处。

又是一道寒光闪过。又是一颗老大头颅落地。吕布连斩两人,并未心软,继xù

拎着方天画戟大步走向那些囚徒。

群臣见两个活生生的羌人在自己面前被干净利落的斩下头颅,而那个杀神却似乎根本没有停手的打算。一时间,每个人心里不禁一悸,不约而同的冒出同一个想法。

“莫非此人想要杀尽这两百余羌人?”

正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吕布大步走到那些羌人囚徒面前,毫不心慈手软,连连挥动大戟。霎时,寒光片片,端是惊艳异常。只可惜这惊艳的一幕背后却代表着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离开人世。

一片片血雾先后染红了天空。一颗颗头颅相继落地。重物沉闷的落地声仿佛一颗颗钉子钉在群臣心中,一点点的带走他们心里残存的勇气。

短短时间,吕布已经先后斩下数十人头。校场上更是已经被无数鲜血染红。殷红的鲜血混合着黄土,形成一种惨烈的暗红。这个时候,群臣已经完全丧失了继xù

看下去的勇气。除了少数人强作镇定,借着擦汗掩饰着自己心中的恐慌之外,大多数人已经面色苍白,竞相偏过头来,不忍再看这场屠杀。甚至有几人还伏在案上呕吐不止。

“董贼该杀!如此残忍,不杀此贼,日后大汉江山必将毁于其手!渤海太守袁绍,幽州牧刘虞。我究竟选何人奉诏讨贼?”

王允同样被这场屠杀吓得面色苍白,但是心里却已经飞快考lǜ

起来。这时,董卓一阵大笑,打断了他的思索。

“哈哈哈……杀得好,杀得好!我儿真不愧世之猛将。如此干净利落,当饮一杯。取酒来!”

董卓看着吕布连斩数十人,面不改色,犹自狂笑起来。随着他这声赞许落下,华雄已经捧着一杯酒来到了他的身旁。他接过酒,面有得色的欣赏着吕布继xù

残杀着羌人囚徒。再一仰头,一杯酒便进了他的肚子。

见董卓对此不但面不改色,而且还有心情饮酒,王允的心情越发的糟糕了。他不愿再看一眼正在狂笑的董卓,更不愿再看正在进行屠杀的吕布。他只是偏过头,双目无奈的闭着,同时飞快的在脑海中推敲着。

“本初出身四世三公袁家。若由他来奉诏讨贼,定可事半功倍。只是幽州牧刘虞乃汉室宗亲,帐下又有公孙瓒勇猛不凡。由汉室宗亲奉诏讨贼,岂不是更为合理?”

就在王允苦恼该由出身四世三公世家的袁绍,还是由身为汉室宗亲幽州牧刘虞奉诏讨贼的时候,吕布并没有停止屠杀。不多时,又是二十余颗头颅落地。这时,校场上已经变成了泥沼。鲜血与黄土相混合,形成了一层暗红色的淤泥。这个场景,连候在一旁的那些小校都忍不住偷偷闭上了双眼。…,

啪嗒,啪嗒……

吕布踏着暗红色的淤泥,大步走向那些早已绝望的羌人。那一声声脚步,仿佛死神镰刀似的,一点一点的带走他们的仅存的生命。

直到近半个时辰,吕布浑身染血,拄着那杆同样被鲜血染红的方天画戟站在暗红色的校场上。他遥向得yì

洋洋的董卓拱一拱手。然后朗声禀道。

“启禀义父。孩儿已尽数斩杀外贼。”

“好好好,奉先我儿,快快过来。”

董卓欣慰的呵呵一笑,连叫三声好。等到吕布浑身血腥走到身前,他视若无睹般的抓起吕布的大手,转身朝首席走去。这下可难为了那些靠近正中的官员。

吕布刚一走近,那一身血腥直把他们熏得纷纷侧过身子,以袖掩鼻,不敢多看一眼。至于那些美酒佳肴,他们更是已经完全没了想法。

两人走到前头。董卓亲自斟满一杯酒,双手递到吕布面前。他满yì

的看着浑身是血的吕布,不住的称赞道。

“连斩两百余人竟面不红,气不喘。我儿可满饮此杯。论世间猛将,我儿当属第一!”

“多谢义父称赞。”

听着董卓的称赞,吕布用力将血染的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拄,随即便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双手接过酒杯。不过他心里却嗤笑道。

“若非陛下交代,此时我便取你狗头!”

随后,吕布一饮而尽,又恭恭敬敬的将酒杯献到董卓面前。董卓哈哈大笑着拿过酒杯,转向群臣笑道。

“诸公何不敬我儿一杯?”

这话一出,群臣脸上不由露出苦色。刚刚才目睹了一场血淋淋的屠杀,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喝酒。没当场呕吐已经算是他们心志坚定了。这时,王允见状,连忙出来为众人解围。

“丞相,此处酷热难耐。不如移步正厅再敬吕将军不迟。”

王允这一开口,群臣心里不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酒宴是逃不掉了。换个干净的地方,总比在这种血腥地狱里要好上了无数倍。不料董卓却不依不饶,哈哈大笑着拒绝了王允的提议。

“子师莫急。董某还有客人未至。少时董某便领诸公前去正厅。”

第六十八章 董卓立威(三)

群臣听到董卓还请了另外一位客人,心里不禁又惊又疑。一时间,人人自危,唯恐董卓又弄出什么血腥的新花样来。

王允也是惊疑不定。他捻着胡须,心里暗暗猜测着。无奈董卓心里的想法,他哪里猜得出来。过了好一会,他只好满面堆笑,故作平静的问道。

“不知丞相所请何人?”

“呵呵,子师莫急。少时便见分晓。你我再饮一杯。请!”

董卓此时已经坐回了自己的席位,听到王允开口询问,只是呵呵一笑,故yì

卖了个关子。而他身后的吕布却是横眉怒视,仿佛怨恨王允质疑董卓似的。

看到董卓身后的吕布一副横眉怒视的模样,王允只好打消了追问下去的念头。随后,他便立即摆出一副苦笑的模样,连连摇头叹气。

“老夫年迈,不胜酒力。丞相正当壮年,老夫如何能比?还望丞相海涵。”

“哈哈,无妨。子师随意即可。”

董卓并没有起疑,只是哈哈一笑,得yì

洋洋的摆摆手。说着,他一仰头,豪爽的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浑然不在意此刻弥漫在校场内的刺鼻血腥味。他不在意,在座的群臣却是在意的很。走又走不了。这样的血腥地狱,更加没有心情喝酒。一时间,除了董卓旁若无人的豪饮之外,其他人无不面露苦色,愁眉苦脸的坐在席上。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这时,一名小校飞也似的跑进校场,来到正在豪饮的董卓身旁。只见他俯下身子,低声在后者耳旁说了几句。群臣见状,一颗心不由自主的又提了起来。

随即,董卓听完小校禀报,不由面露喜色。他站起身来,右手虚引,笑呵呵的向群臣请道:“董某所请之人已至。诸公请随董某前去迎驾。”

话音刚落,群臣心里巨震。甚至连站在董卓身后的吕布也在刹那间浮现出一丝惊色。没有一个人料到董卓口中说的那个客人竟然是当今天子。当下,每个人心里顿时明白董卓今天设宴的目的。

“不好,不想董贼所请之人竟是陛下。”

王允,吕布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了同一句话来。就在两人惊疑的时候,校场门口走来一行人。最前面,一身儒装打扮的李儒满面笑容在前引路。刘天在高进,张瑜两人的陪侍下,一脸欣喜的紧随其后。不过此时刘天心里却已经推敲了无数种可能。

散朝后,他本来在章德殿紧张的推敲着自己的计划。不料仅仅半个时辰之后,高进便进来禀报,说李儒求见。等见到李儒,却得知董卓要邀请自己前去西苑赴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完全猜不透董卓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考lǜ

到自己的计划,又不能拒绝。无奈之下,他只好随着李儒赶来西苑。

不过这时,当刘天看到校场内地狱般的场景之后,他明白了。看着校场内尸横遍野,无数人头如同江边鹅卵石一般随处可见。他顿时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一阵阵强烈的呕吐感沿着密布全身的神经,以每秒三百公里的时速飞快传到了他的大脑。

“李中郎,这是……呕……”

刘天面色苍白的拽住面前的李儒,想要询问。不料这一开口,他再也忍不住那股呕吐感,当即一弯腰,来了个“现场直播”。他这一呕吐,正在勉强忍耐的高进,张瑜两人也忍不住了。旋即两人也加入到“现场直播”的行列中了。…,

李儒见状,不由微微一笑。尽管他也对校场内的场景倍感不适,但是此时刘天的举动正是想要的结果。一想到自己的计策毫无阻碍的实施下去,他稍稍忍耐心中的不适,然后一副关切的模样轻轻拍着刘天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刘天终于把早上吃的东西全都交还给了大地。只见他面色苍白的直起身来,直直望向正笑呵呵朝自己走来的董卓。

董卓走到刘天身前,浑然无视刘天脚边的那摊呕吐物。他只是笑呵呵的随手拱了一拱,然后得yì

洋洋的笑道。

“陛下,臣在此处斩羌人。特意邀请陛下前来观礼。可恨臣无能,只擒得这区区两百余人。不过处斩这两百余羌人,也能扬我大汉天威。陛下以为如何?”

“呃……呵呵,丞相所言极是。”

刘天勉强打起精神,挤出一副十分勉强的笑脸应了一声。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无法用一个愤nù

来形容了。

“扬你妹啊。带我来看杀人,还不是想摆摆威风,让我屈服?董卓!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这个禽兽!”

在心里发泄一通之后,刘天勉强按下心中的火气。他偏头望了一眼地狱一般的校场,然后赶紧回过头来,心里不住的提醒着自己。

“我忍,我要忍下去。我不能暴露自己。万一真的因为这样倒在最后一步上面,我哪里对得起好不容易得到的穿越机会!”

刘天心里想着什么,董卓并不知dào

。他见刘天面色苍白,浮现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恐慌,心里不禁大喜。这时,他目的已经达成大半,也想着快点结束这场戏。于是,他笑呵呵的上前拉过刘天,转身朝自己的席位走去。

走到席前,董卓又强硬的按住刘天肩膀,将其按坐在席上。随后,他同样一脸笑意,得yì

洋洋的拱手禀道。

“臣前日获得密报,京师南郊有一伙山贼。臣唯恐山贼惊扰京师,特率军前往剿杀。幸得陛下庇佑,臣不负使命,一举清剿山贼巢穴。获粮草无数,财帛数车。另得山贼首级上千。臣这便献与陛下过目。”

“丞相不必如此……”

“来人!推上来!”

“呃……”

刘天见董卓根本不听自己劝阻,执意要把那些听上去就已经可怕之极的人头推上来给自己过目。他霎时又气又急。如今校场内那两百多个人头就已经是触目惊心。一想到马上就得看到上千个人头,他顿时坐不住了。

“尼玛,给老子看人头!人头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上千?靠!”

刘天心里暗骂董卓。而王允等群臣却再一次被董卓的话给镇住了。王允不动声色的坐在席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但是他心里却不禁恨声痛骂起来。

“该死董贼。堂堂京师重地,岂会有山贼聚众?此话可瞒过天子,怎能瞒得过我与在座群臣!董贼丧心病狂,竟敢剿杀乡民充作山贼邀功。该杀!该杀!”

相比起刘天,王允两人在心里痛骂董卓,在座群臣中除了少数几个之外,大多数人现在心里只剩下对董卓的畏惧。

一个谈笑风生,坐看屠杀的人。

一个面对无数人被杀仍然能够豪饮的人。

一个敢把当今天子带来这种地狱见识血腥的人。

一个竟敢把无辜百姓充作山贼,无耻的向当今天子邀功的人。

董卓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经过今天,他们已经完全提不起暗中不服董卓的心思了。…,

就在刘天,王允暗骂,群臣心惊胆颤之际,只听得一阵吱呀声。又有数十兵卒推着十几辆木车走进校场。木车之上,小山一般的人头触目惊心。看得群臣无不纷纷偏头避过,不忍多看半眼。

天子或许不知,但是他们却非常清楚。木车上这些人头在数日之前还是一些本本份份的百姓。没想到今天却被冤屈的成了供董卓邀功的山贼。

这时,董卓志得yì

满的看着兵卒们推上来的木车,心里好不得yì

。他自信今天这个下马威,不但能让当今天子畏惧自己,更能让群臣不敢对自己有半点怨言。等到那十几辆木车停下来,他指着木车上的人头山,哈哈大笑道。

“陛下请看。臣在朝一日,定为陛下扫除天下逆贼。!”

刘天哪里还敢多看那些人头半眼。他偏过头来,面对董卓,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董卓见状,只当刘天已经服软。不过他却没注意到刘天并不是望着自己,而是望向自己身后的吕布。

“董贼可恶。只恨西凉军难以笼络。不然现时暴起,董贼即便多长一颗头颅,我也定取其狗命!”

吕布看到刘天望了自己一眼,心下不禁恨恨暗骂一声。但是他考lǜ

到刘天的大计,也只好隐忍下来,强将心头的火气按下。

“陛下,祭酒蔡邕才学不凡,如此大才,陛下不用,恐天下人皆言陛下无爱才之心。故此臣请陛下下诏,封其侍御史。以显陛下求才之心。”

董卓得yì

了好一阵,旋即按照李儒所献的计策,大义凛然的为蔡邕请封。他这突然来的一招,顿时令他那些忠心的死党暂时性遗忘了校场中的血腥,只顾嫉妒起来。

“董贼又想作甚?”

王允听到董卓为蔡邕请封,心里越发的疑惑了。别人不知蔡邕为人,他可是知dào

得清清楚楚。暂且抛开忠心不说,蔡邕为人正直,厌恶奸邪。董卓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邪之人。怎么看这两人都不会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听到董卓这么大力推荐蔡邕,他只恨不得立马找来蔡邕,详细的追问一遍。

“一切皆听丞相安排。”

刘天同样疑惑不解,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大计,旋即违心的挤出一副恭顺的姿态,答yīng

了董卓的要求。董卓见状,不由大喜。他笑呵呵的亲手拉起刘天,径直朝校场外走去。

“此处血腥,岂是饮酒作乐之处。陛下随我来……”

第六十九章 杀鸡儆猴

董卓强拉刘天走向校场外,后者见推脱不得,也只好顺从的跟着去了。两人一走,王允不禁暗叹一声,随即便跟了上去。在座群臣见状,同样无奈的紧随其后。

一行人到得西苑正厅。刘天见此时厅里已经备好了酒席。他不由暗暗在心里嘀咕着:“准bèi

得这么快?看来今天把我拉到这里是早就策划好的。唔……刚才已经立过威了。那场景……难道还想再一次拿我来立威?”

宾主入席后,董卓出人意料的没有玩出什么新花样。他只是谈笑风生,不时劝酒。对于刚才的事情,他倒是半个字都没有提及。这倒让刘天,王允以及群臣倍感意wài



宴席一直持续了近两个时辰。眼看着即将临近黄昏,董卓这才意犹未尽的散了宴席。刚一散席,包括刘天在内的众人不愿继xù

在西苑停留,纷纷离去了。等到众人离去,董卓微微自得的坐在席上,对站在身旁的李儒笑道。

“文优,坐。今日一宴,想必朝中已无人敢违逆。既如此,废旧立新之事可行否?”

李儒并没有立即回答董卓的问题。他只是微微笑着,慢条斯理的坐到董卓右首席上。然后他十分惬意的给自己斟满一杯酒,这才摇头笑道。

“董公心急了。诚如董公所言,如今朝中群臣已无人敢违逆董公。只是这不过流于外表。假以时日,一旦董公式微,群臣必起而反之。如此,董公可愿冒此险么?”

“哦。”

董卓听着,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随即他便迫不及待的微微倾身,右手按在案几上,迫不及待的追问一句:“文优又有何计?”

“吾正有一计。”

李儒微微自得的拿起杯子,饮尽杯中美酒,然后这才胸有成竹的笑道:“自古以来唯有恩威并施者,方可服众。若要群臣慑服,董公需恩威并施。今日之事可称立威。为当今名士蔡邕讨封可称施恩。只可惜今日立威大过施恩。群臣心中只有畏惧,而无投效之意……”

“文优不必拐弯抹角,索性直说了吧。”

董卓见李儒又开始弄那些弯弯绕绕,不由无可奈何的打断了他的发言。后者听得,暗自惋惜一声,随即便单刀直入的继xù

说了下去。

“也罢,董公且听我道来。先前我曾说过杀鸡儆猴。今日之事不过只是引子而已。这些时日,董公需在群臣之中找出几人,寻机于群臣面前将其处死。此举定可令群臣心生畏惧,再不生叛逆之心。其二,多加笼络群臣,寻几名亲近之人,为其向天子请封。世人多为名利二字。群臣为求加官进爵,必竭力迎奉董公。至此,废旧立新之事可行矣!”

“呃……”

董卓听完李儒献计,当下低着头沉吟起来。过了好一阵,他霍地抬起头来,斩钉截铁的说道:“既如此,便依文优之计。”

“董公可立时入宫面见陛下。再次让天子下诏,封蔡邕为尚书。一日三迁,蔡邕之事,定能令群臣归心。”

李儒见董卓接受了自己的计策,当即又劝谏几句。这时董卓已经下定决心依照他的计策完成自己的霸业。这点小小的建议根本没有半点迟疑就应承下来。

“好,我这便入宫面见天子。来人,备车!”

……

“王允这老家伙已经拿了诏书那么久了。为什么还没听到群雄讨董的半点消息?他到底在想什么?还想看着董卓一直嚣张下去?万一他不出手。我该做点什么呢?”…,

刘天回到宫里,既痛恨,又无奈的生着闷气。董卓今天的举动虽然令他愤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高进,张瑜两人见他坐在案前沉默不语,当即识趣的退出殿外。

一个多时辰之后,刘天始终没能想到自己现在还能够做些什么。这时,他实在想不出办法,只好颓然的躺倒在席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殿顶部。

“吕布在董卓帐下卧底。没有笼络到足够的西凉军以前不可能动手。王允这只老狐狸也不知dào

在想什么。我现在到底还剩下什么底牌?要名将,名将只有吕布一个。要谋士,谋士的影子在哪?我擦,我怎么就这么苦逼呢?”

就在这时,高进走进大殿。他见刘天不合身份的躺在席上,心里不禁暗暗叹了口气。随即他定定神,恭恭敬敬的开口禀道。

“启禀陛下,丞相董卓殿外求见。”

“什么?董卓来了?”

刘天听到高进禀报,不由心一紧,立即翻身坐了起来。不想他刚刚起身,董卓那嚣张的笑声便传到了他的耳中。

“哈哈哈……陛下,臣有事上奏。”

“有事?骗小孩呢!刚才在西苑你不说,现在跑来说有事。到底还想干什么?”

刘天暗暗腹诽。但是明面上,他却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望着正大步走进大殿的董卓。等到董卓走到近前,他便笑眯眯的问道。

“不知丞相有何事上奏?”

董卓也不答话,只是大咧咧的坐到一旁。等坐到席上,他这才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盯着刘天笑道。

“侍御史蔡邕大才。臣方才仔细回想,只觉侍御史之衔不合此人。故此,臣请陛下下诏,迁蔡邕为尚书仆射。如此才可彰显陛下求才之心。”

这回刘天越发纳闷了。他没想到董卓竟然会给一个外人做到这种地步。他迟疑着,心里疑惑的揣摩起来。

“这个蔡邕和董卓到底是什么关系。一天之内,董卓竟然三次给他请封。难道他已经娶了蔡琰?做到这种地步,也只是他想讨好老丈人的缘故?”

这时,董卓见刘天迟疑,不由怒气冲冲的喝道:“陛下为何迟疑不决?臣为陛下甄选贤才。不想陛下竟无心于此。陛下莫非要弃天下贤才不成?”

“呵呵,朕依丞相之言便是。丞相何必动怒。下次朝会,朕便下诏便是。”

刘天察觉到董卓语气中的火气,连忙顺从的应了下来。董卓见他答yīng

下来,这才心满yì

足的站起身来。然后他也不理会刘天,毫不客气的随意的拱了拱手,随即大摇大摆离开大殿。他浑然没有发xiàn

当自己转身离去的时候,刘天脸上的笑容渐渐化作了寒冰。

等到又一次朝会,当刘天亲口说出迁蔡邕为尚书仆射的时候,满朝文武无不震惊。一日三迁,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区区一个蔡邕竟然会得到董卓这样重用。一时间,人人心里都在揣测着董卓与蔡邕之间的关系,以及猜测董卓的举动中代表的意味。以至于这场朝会最终也是草草收场,不了了之。

光阴似箭,转眼间五天就这么过去了。这天又是朝会的日子。清晨,太阳刚刚在地平线上露出半个脸。刘天就已经准bèi

妥当,打算前去德阳殿。不料就在这时,一个小黄门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见到刘天,这个小黄门当即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叫道。…,

“陛下,大事不好。方才董丞相于德阳殿外击杀越骑校尉伍孚。”

“什么?”

高进突然见到自己的手下慌慌张张闯进天子寝宫,心下当即不悦。但是一听到这个消息,他惊得忍不住叫出声来。而刘天也被这个消息给镇住了。

“当众杀人?这董卓那天立威还不够,还想威胁一下那些大臣吗?”

刘天皱紧眉头,暗暗猜测着董卓的意图。这时,一旁的张瑜见刘天皱紧眉头沉默不语,连忙体贴的问道。

“速速将详情说来。”

那小黄门不敢怠慢,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dào

的详情说了出来:“回陛下,越骑校尉伍孚不忿董丞相,暗藏利刃在身,意欲行刺董丞相。不想行刺不成,反被董丞相所擒。后伍校尉大骂不止。终被董丞相一剑刺死。”

这小黄门刚一说完,刘天神情一肃,一边快步走向殿外,一边沉声吩咐道:“随朕前去德阳殿。”

高进,张瑜两人见状,连忙紧紧跟了上去。不多时,一阵紧赶慢赶,刘天一行人来到德阳殿前。这时,伍孚的尸首已经被羽林军拖走。殿前的广场上只剩下一滩血迹。董卓站在血迹旁,一副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模样。而王允等群臣正面色苍白的站在一旁。

这时,王允见刘天来了,连忙正正神色,转身朝着刘天恭谨的问安:“老臣见过陛下。”

听到王允的问安,群臣纷纷回过神来。一见连天子都闻讯赶来,他们一个个赶紧定定神,紧随王允之后向刘天问安。

“臣等见过陛下。”

“免礼。”

“臣见过陛下,方才逆贼伍孚意欲行刺。已被臣当场处死。不想区区小事竟能惊动陛下。”

董卓见刘天赶来,一副这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的模样,笑呵呵的向刘天问安。后者见他这副模样,也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摊血迹,随即便转身朝德阳殿内走去。

“既然陛下已至。诸位请了。”

董卓见状,微微自得的向群臣拱一拱手,随即便跟在刘天后面走上台阶。王允再看一眼地上的那摊血迹,不由暗自叹息一声,随即也跟了上去。

这一次朝会,虽然董卓表现得还算规矩,但是见过刚才那一幕。群臣也没有了上表的心思。等到朝会草草结束之后,王允恭敬的目送刘天离去,心里暗自惋惜一声。

“可惜吴校尉行刺无果。那诏书……只能尽快交与袁绍了。”

第七十章 准备出手

经过伍孚行刺董卓未果,反被当场处死一事,一连数次朝会,群臣都毫无半点心思放在国家大事上面。人人自危,唯恐下一个遭到董卓毒手的就是自己。

一连数次朝会都草草结束,刘天心里也有些着急了。这天,他独自坐在章德殿内仔细推敲着自己的计划。

“董卓已经嚣张到了这个地步。王允也已经拿到了讨逆诏书。但是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听说过诸侯起兵联盟,共同讨董?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

刘天绞尽脑汁的思索着。无奈他想了老半天,却始终不得其解。苦思良久,他颓然的暗叹一声:“唉……身边没个谋士真是不爽。”

就在这时,高进匆匆走进殿内。他一见到刘天这副模样,只当刘天正在烦恼董卓专横跋扈。当下他不禁缓下脚步,暗暗在心里盘算。

“这些时日传来的都是坏消息。若是我把骁骑校尉曹操行刺董卓未果,继而逃离京师之事告知陛下。岂不是令陛下再添烦恼?”

这个时候,刘天也看到了高进。他见后者好像有心事似的慢吞吞的走上前来,不禁好奇的问道:“你有何心事?”

听到刘天这句问话,高进心下豁然开朗。自己本是当今天子派去打探消息之人。有了消息却不尽快报gào

上去,反而迟疑不决。这哪是正理。万一将来被天子得知,自己更是落得个欺瞒天子的大罪。到时候想要往上爬简直就不啻于登天。想到这里,他连忙快走几步,毕恭毕敬的回道。

“启禀陛下,小奴方才探得骁骑校尉曹操假借献刀,意图行刺董贼。不想却被识破。如今曹校尉已逃出京师了。”

“什么?曹操?”

刘天听到曹操这个名字,登时双眼瞪得滚圆。至此,他无比后悔自己后知后觉,竟然只顾着一味的和董卓较劲。结果竟然把这日后的大枭雄给忘了。想到这里,他连忙微微倾身,双手按在案几上,语气急切的追问道。

“可探得曹校尉是何人指使?”

高进见刘天突然表现得这么夸张,哪里还敢怠慢。这边话音一落,他那边立即原原本本的把自己打探到了消息说了出来。

“回陛下,曹校尉行刺董贼本属机密。小奴只探得曹校尉行刺无果,便立时独身逃出京师。至于曹校尉受何人指使,小奴却是不知。还望陛下恕罪。”

“哦。”

刘天听完,若有所思的随口应了一声。高进见状,不敢打扰,只是无比贴心的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唯恐打扰了陛下的思索。

“历史上曹操行刺董卓,王允也牵扯在里面。现在因为我的关系,历史发生了改变。会不会这件事是王允撺掇曹操的?嗯,就算不是他撺掇的,也肯定和他有关系。这样也好,找王允过来问问。说不定还能忽悠他立马出手。”

想到这里,刘天不再迟疑。他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高进沉声吩咐道:“速去司徒府,请王司徒入宫一叙。”

“小奴领旨。”

高进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随即便飞快的走出殿外。出到殿外,他也不理会张瑜眼神中那一抹难以掩饰的羡慕,自顾自的赶往司徒府。张瑜见他又一次被刘天派出去办事,心里不由暗叹。

“高进这匹夫深得天子宠信。我想要登上高位,只怕得另寻途径。”

暂且不提张瑜嫉妒高进受宠,暗自琢磨其他上位的途径。王允得到高进通传,得知刘天要自己立即进宫。他也不敢有所怠慢,只是一身便服便与高进从后门离开,赶去宫里。…,

不多时,王允见到了刘天。一番见礼过后,刘天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自己想要知dào

的问题:“骁骑校尉曹操行刺董贼。司徒可曾知dào

?”

听着刘天急切的语气,又听到刘天追问曹操的事情,王允哪里还不知dào

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天子已经暗中在洛阳城内布置了不少眼线。他连忙如实的将昨天晚上与一些忠义大臣协商的事情说了出来。

“陛下英明。此事确与老臣相干。昨夜老臣借寿辰一事,暗召十数忠义大臣于府内相商。老臣本打算召众人商议,将讨逆诏书交与何人。不想曹校尉自告奋勇,进言行刺董贼一事。老臣仔细一想,也觉曹校尉之计可行。这便依了他。不想天不欲亡董贼,竟让其逃过一劫。不过陛下大可安心。老臣依从曹校尉之计,暗中也将讨逆诏书交与心腹带去渤海。料想无需多日,渤海太守袁绍定会高举义旗,起兵讨董。”

听到王允已经把讨逆诏书派人送出去了,刘天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登时放了下来。放下了这件心事,枭雄曹操又在他脑海中涌现出来了。

“可惜啊可惜,曹操竟然还是按照历史记载逃出洛阳了。看来历史大势根本没有因为我的穿越而发生多少改变。呃……应该说这是我自食其果。唉……除掉了丁原,又还有个董卓。将来董卓一死,曹操就要崛起了。我得想办法尽量阻止曹操才行。”

刘天心里暗自惋惜着。一旁的王允见他陷入沉思,只当他正在为董卓的事情烦恼,便再次开口劝慰起来。

“陛下,渤海太守袁绍少年英才,又出声四世三公袁家,素有威名。幽州牧刘虞乃汉室宗亲,忠心耿耿,帐下又有猛将公孙瓒。只此二人联手,便可与董贼一较高下。况且天下尽皆陛下之臣。讨逆诏书一出,天下群雄必将群起响应。区区董贼,岂是天下人对手?不日便是此贼授首之时!”

王允慷慨激昂的给刘天分析着形势。言语之间,仿佛董卓只是秋后的蚂蚱,再也蹦跶不了多久似的。刘天听着王允的分析,不由暗自发笑。

来自未来的他当然知dào

董卓蹦跶不了多久。他更知dào

袁绍举兵讨董,还有其他十七路诸侯响应。共十八路诸侯组成讨董联盟。只是讨董联盟内部矛盾重重,最终导致联盟崩溃,讨董一事不了了之。这一点他更清楚。

“司徒之言有理,朕便静观其后。”

想着还要考lǜ

未来历史的对策,刘天也懒得继xù

和王允商议,只是摆出一副深有同感的姿态应了一声。王允见他放下心来,也就不再打扰,随后便起身告辞离去。

等到王允离去,刘天独自坐在殿内。他右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仔细的过了一遍脑子里的历史记忆。良久,他一咬牙,狠下心来,暗暗说道。

“讨董联盟分裂归分裂。董卓一定要提前除掉。而且还要让天下人都知dào

是我策划的这次除掉董卓的行动。相信这么一来,即使那十八路诸侯有了野心,也不敢轻易表现出来。这么一来,我还有足够的时间来打消他们的野心。”

想到这里,刘天毫不犹豫的抬起头来,朝殿外大喝一声:“高进,给朕进来!”

话音刚落,高进就屁颠屁颠的一溜小跑,跑进了殿内。不久,他跑到刘天身前,恭谨的拱手问道。…,

“陛下之令,小奴纵是一死,也要完成。”

“呵呵,死倒是不用。朕命你速去寻吕将军,瞩他速速准bèi

。不日朕便要下手诛杀董贼!”

“小奴领旨。”

高进谄媚的应了一声。随即他便飞快的跑出殿外。活似晚一点就不能表现自己忠心似的。刘天见他这副急匆匆的离去,不由好笑的暗赞一声。

“这个高进还真是……呵呵。”

……

一个多时辰之后,吕布独自坐在房中沉思。刚才见过高进之后,他得知刘天打算就在近期下手诛杀董卓,心里又是惊喜,又是苦恼。惊喜的是自己终于等来了立功的机会。苦恼的是自己目前虽然渐渐取得董卓信任,但是手下的直属兵马也不过是从六千余上升到八千余。这一点点兵马,对上董卓那二十万西凉大军根本没有多少胜算。

“陛下要动手诛杀董贼。我却迟迟无法寸进。如此一来,陛下决意动手之日。我岂不是无法得竟全功。既如此,大将军之位,又如何落得到我的头上。”

沉思良久,吕布不由暗暗叹息一声。眼看着大将军之位就要长出翅膀从自己的嘴里飞走。他心里越发的焦躁了。

“苦也,若不能借此良机登上高位。我何日方能扬名天下,尽享荣华富贵?既如此,索性便豁出去吧。”

想到自己错过这次向上爬的绝好机会,他一狠心,当即站起身来,去找董卓去了。

……

一转眼,又是一月有余。这一月之间,董卓依旧专横跋扈,做出不少人神共愤的恶事。群臣被他的狠辣手段吓倒,既不敢怒,也不敢言。一个个如同小鸡见到老鹰似的,战战兢兢的缩起了脖子,只求董卓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而刘天,王允等人却因为迟迟没有听到袁绍起兵的消息,渐渐的开始急了。这天又到了朝会的日子。清晨,刘天正准bèi

前去德阳殿。不料高进,张瑜两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见到刘天,两人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大事不好,董贼再次于德阳殿前无故诛杀大臣!”

第七十一章 袁绍举兵

“又杀了一个?”

刘天听到两人禀报,心里不禁暗自惊叫一声。当即,他便神色严峻的盯着慌慌张张的两人,沉声问道。

“董贼又杀了何人?”

“回陛下,此番遇害的正是司隶校尉黄琬。只是……”

高进抢在张瑜之前,飞快的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但是说出遇害者之后,他不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刘天见状,心里一惊,连忙追问了一句。高进见状,连忙跪倒在地,吞吞吐吐的禀道:“只是动手的并非董贼,而是吕将军。”

“动手杀人的是吕将军?”

听到高进此言,刘天不由皱起了眉头,疑惑的望向站在一旁的张瑜。后者见状,连忙恭谨的回道:“正是吕将军出手,当场刺死黄校尉。”

得到确切的消息,刘天顿时纳闷了。司隶校尉不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小人物。董卓专横跋扈,动手杀人倒也不会令人意wài

。但是吕布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骑都尉,动手杀死司隶校尉就令他分外不解了。

“陛下,该上朝了。”

张瑜见刘天陷入了沉思,壮着胆子轻声提醒。高进见状,心里不禁暗自嗤笑,也懒得理会。他只打着看陛下呵斥对手的好戏。不过他却是失望了。

刘天听到张瑜的提醒,回过神来随口应了一声。然后他便一边琢磨,一边朝殿外走去。高进一见,心里不免空落落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遗憾。他哪里知dào

刘天现在根本没有闲情逸致去考lǜ

这些小事。

“吕布动手杀死司隶校尉。应该只是想取得董卓的信任。嗯……是了。一个月前我说过不久就可以动手。他应该是想尽可能的完成我交给他的任务。呃……还是找个机会,当面问问他吧。”

刘天这么琢磨着。不多时便抵达了德阳殿。当他走进殿内,群臣已经等候在这里。看到不少人面色苍白,他哪里还不知dào

其中的内情。再一看,他又看到吕布神情不变的站在群臣当中。

“吕布这家伙的心还真够硬的。杀了人竟然还恍如无事。嗯……只要能掌握住他,今后也不用担心太多了。”

刘天一边想着,一边坐了下来。随后,群臣山呼万岁,一番大礼之后,这一次的朝会便开始了。如同往日一样,朝会一开始,群臣无不望向董卓,只等他先行上表。董卓也没有辜负群臣。他大喇喇的站起身来,手扶腰间长剑走到正中。

不料没等他开口说话。一个小黄门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察觉一个地位低下的小黄门冒冒失失的闯进朝会,群臣不由纷纷皱起了眉头。只是这个小黄门没有顾得上群臣不悦的眼神,只是慌慌张张的跪倒在门口,带着颤音的大声禀道。

“启禀陛下,方才传来急报。渤海太守袁绍于渤海郡举兵……”

这个小黄门刚一说完,群臣也顾不上暗恼,纷纷大惊失色的将目光投向这个小黄门。而董卓更是气急败坏,转过身来大步走到那个小黄门身前。随后,他一把揪住小黄门的衣领,就这么将其提了起来。

“说,袁绍小儿为何举兵?”

董卓面目狰狞的盯着小黄门的双眼,一字一顿的吼了出来。而那个小黄门哪里经lì

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他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废物!”…,

董卓见状,不由恨恨的用力将小黄门摔倒在地。随后,他转过身来,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其他人这时哪里还敢出声去触他的霉头。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人人都在飞快的思考着自己能从这个消息里得到什么利益。

“尼玛,终于来消息了。袁绍这家伙,竟然让我等了这么久。呃……忘记了,这个年代又没有汽车,路上花点时间也是正常。不管怎么说,我的计划终于可以开展了。”

刘天不动声色的坐在上首席上,心情不禁大好。而下面的王允同样不动声色的坐在席上,心里也不禁老怀大慰、

“本初大军一起,董贼不日便要授首。我大汉江山无忧矣!”

这时,被董卓掼在地上的那个小黄门被这一下回过神来。他见殿内鸦雀无声,吓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要往殿外逃去。不料他刚刚跑出两步,身后就有人一把抓住了他。

“你跑作甚?还不速速将实情道来。”

吕布如同拎小鸡似的将小黄门提到半空,嘴里厉声喝道。下一刻,他又将小黄门一把按跪在地上。小黄门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刘天,结结巴巴的禀道。

“回陛下,小奴什么都不知dào

。方才董丞相军中小校来到宫门,说是有急报。小奴按足宫里规矩,告之皇宫禁地不得轻入。那小校便告知小奴渤海太守袁绍举兵一事。小奴自觉此事重大,这便顾不得规矩,急急赶来禀报陛下。陛下英明,小奴并无半点虚言。还望陛下恕罪啊!”

“什么?”

董卓听到是自己军中小校来报,当即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他浑然无视现在正是朝会,只顾大步朝殿外走去。吕布见状,稍稍迟疑一下,旋即紧跟了上去。

吕布迟疑虽然只是极短时间,但是刘天却清楚的看在眼里。至此,他也确定吕布还没有背叛自己。吕布没有背叛,他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等到董卓,吕布两人离开德阳殿,朝会依旧还在继xù

。只是群臣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理会朝会。一个个心事重重的坐在席上沉默不语。就这样,这次朝会最终还是落得个草草结束的下场。

散朝后,刘天也不作停留,径直带着高进,张瑜两人离开了德阳殿。等他来到章德殿坐下之后,他立即迫不及待的吩咐着高进,张瑜两人。

“你二人速速前去打探。务必探得渤海太守起兵,天下共有多少人响应。唔……不必等到探得全部详情再来回报。一有消息,即刻前来告知朕。去吧。注意别让他人察觉。”

“小奴领旨。”

高进,张瑜两人恭恭敬敬的齐齐应了一声。随后两人便匆匆离开章德殿,奉旨前去打探消息去了。等到两人离开之后,刘天在脑中飞快的盘算着。

“如果历史没有发生多少变化,袁绍一起兵,天下十八路诸侯将齐聚。紧接着就是虎牢关之战了。嗯,得想办法走一趟,看看吕布的工作做到了什么地步。”

……

正如刘天记忆中的历史。袁绍接到王允派人带来的讨逆诏书之后,经过一个月左右的准bèi

,便悍然高举义旗,号令天下共讨董卓。不过短短半月有余,冀州刺史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郡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北海太守孔融,广陵太守张超,徐州刺史陶谦,西凉太守马腾,北平太守公孙瓒,上党太守张杨,长沙太守孙坚,还有自封南阳太守的袁术,共十七路诸侯竞相响应。算上袁绍与曹操二人,总计十八路诸侯,近四十万兵马。…,

当诸侯联盟的消息传至洛阳,董卓不禁心神大骇。他虽然自负天下无人是自己对手,但是也不相信天下群雄会共同举兵讨伐自己。但是现在听到联军共计近四十万兵马朝洛阳开来,他不免有些惊慌失措。当即,他不敢有所怠慢,赶紧召集帐下众将商议对策。

等到众将全都到齐之后,董卓不做迟疑,径直将目前的情况如实的说了出来。末了,他面露忧愁,皱着眉头问道。

“如今十八路逆贼联手谋反,不知诸位有何对策?”

“义父莫忧,关东诸侯,孩儿视之如同草芥。请义父准许,孩儿愿亲领虎狼之师,尽斩其首。为义父解忧!”

这边董卓话音刚落,那边吕布率先昂首闪出行列,傲气十足的拱手请命。董卓见是最近这段时间自己最为倚重的吕布第一个站出来请命,当下不禁大喜,忍不住赞道。

“有奉先在侧,高枕无忧矣!”

不料话音刚落,又有一人闪出行列,同样傲气十足的拱手请命:“杀鸡焉用牛刀。不劳温侯亲往。末将斩诸侯首级,如探囊取物耳!”

董卓闻声望去,却见说话的人正是自己帐下猛将华雄。见是华雄主动请缨,他刚刚提起命吕布领兵前往虎牢关的念头又再次放下,转而欣喜的答yīng

了华雄的请缨。

“如此甚好。华雄听令!”

“末将在!”

“我命你为骁骑校尉,领马步军五万。李肃,胡轸,赵岑何在?”

“末将在!”

“你等三人为副,与华将军一同赶赴虎牢关。失了关隘,你等提头来见!”

“末将领命。”

华雄等四人齐声应了一声。随后四人便拿着董卓的令牌前去点兵去了。这时,退回原位的吕布目送着华雄等人离开,心下不禁大恨。

“可恨这华雄此时出来搅局。本想借机于西凉军中立威,笼络大军。不想事到临头,却被这匹夫坏我好事!”

董卓安排华雄等人率兵赶赴虎牢关,自觉一桩心事放下。无意间他看到吕布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忿,只当吕布不满自己的安排。于是,他笑呵呵的站起身来,走到吕布身前热情的拍了拍后者的肩膀。

“奉先不必焦虑。你我既是父子,我在朝一日,便可保你一日富贵。呵呵。前日为父新得十名美人,稍后奉先可去挑选几人。待到后日朝会,为父再替你谋个中郎将之衔。若是华雄战不利,自有奉先用武之地。那时为父再封你个奋武将军。”

吕布听到董卓又是赠送美女,又是给自己加官进爵,不由迟疑片刻,然后这才低下头拱手谢道。

“呃……多谢义父!”

第七十二章 朕要去虎牢关

董卓没有食言。下一个朝会,他再次蛮横的要求刘天晋封吕布为中郎将。等到他一说完,刘天不假思索的答yīng

下来。这让正打算再次摆摆威风的董卓始料未及,心里一时竟有了些失落。

没能得到展现威风的机会,董卓也没有心情继xù

在朝会上浪费太多时间。毕竟近四十万关东诸侯联军正朝虎牢关开来。他更愿意花心思在抵抗上面。

董卓心事重重,群臣何尝不是。渤海太守袁绍举兵的原因除了少数人清楚外,大部分人都被蒙在鼓里。是继xù

投靠董卓,还是旗帜鲜明的站到反董的队伍里。他们还想仔细考lǜ

考lǜ

,观察一下形势然后再下决定。于是,这场朝会依旧草草结束。

散朝后,刘天回到章德殿。刚一进门,他便迫不及待的吩咐高进:“你去将吕将军找来。就说朕寻他有要事相商。”

“小奴领旨。”

高进不假思索,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然后便快步走出殿外。莫约半个时辰,吕布在高进的带领下匆匆走进了殿内。

“陛下,董贼日日要末将护卫左右。末将无奈,不能久留。不知陛下有何要事?”

一见到刘天,吕布便十分无奈的拱手询问。自己好不容易狠下心来杀了司隶校尉,这才取得董卓的信任。眼看着就可以出色的完成当今天子交给自己的任务,自己又怎么可能舍得前功尽弃。

这边刘天见吕布十分无奈,索性也就单刀直入,压低声音吩咐一句:“朕要去虎牢关。”

“什么?”

吕布听到刘天说出这句话来,当下心里惊叫一声。他哪里想到刘天找自己过来竟然是想跑去虎牢关。一时间,他除了震惊,已经说不出半个字来。过了好一会,他这才迟疑不决的低声回道。

“陛下,此事……恕末将直言。沙场杀气甚重,并非天子亲临之地。末将……”

不等吕布把话说完,刘天站起身来,哈哈大笑着走到吕布身前。随后,他傲然的直视吕布,慷慨陈词道:“昔日高祖,光武在世,又何惧沙场杀气?况且奉先尚能征战沙场,朕为何不能临阵为奉先击鼓助威?奉先在前,朕何惧之有?”

刘天这寥寥几句话说的吕布心中一阵激动,以至于原本打算劝谏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当即,他同样傲然而立,无比豪爽的昂首谢道。

“陛下知遇之恩,末将没齿难忘。愿以一腔热血,誓死守护陛下!”

吕布又一次向刘天表忠心之后,随即便一副无奈的神情,垂头丧气的将头偏过一边。他吞吞吐吐,满怀羞愧的自嘲道。

“陛下如此看重末将。末将岂有不从之理。无奈日前末将主动请缨,却被董贼帐下大将华雄抢走领兵赶赴虎牢关一事。华雄此人并非泛泛之辈,一身本事,在西凉军中声望甚高。末将只担心诸侯联军不是此人对手。既如此,末将又如何能赶赴虎牢关?”

听着吕布唉声叹气,刘天心里一乐。吕布不知dào

,他可是清清楚楚。华雄虽然武力不错,但是最终也不免成为关二爷的成名基石。他很有把握再过不久,当联军抵达虎牢关下时,华雄的小命也就没了。到时候除了吕布亲自领兵出征,董卓根本顾不得考lǜ

其他人选。

于是,刘天也不着急立马把自己知dào

的事情说出来。他只是安静的站在吕布身前,一副故作神mì

的笑容看着后者。…,

这时,吕布无意间看到刘天脸上的笑容,心下当即惊疑起来。他依旧垂着头,心里却无比疑惑的嘀咕着。

“陛下为何这副模样?华雄镇守虎牢关,诸侯岂能轻易攻破?华雄不败,我便无法赶赴虎牢关。为何陛下却无半点忧色?”

察觉吕布迟迟不肯抬起头来,刘天自忖已经到了火候。于是他便呵呵一笑,故作神mì

的笑道:“奉先无须担心其他,只管准bèi

兵器甲胄。唔……朕所知诸侯联军前军只需十日便可抵达虎牢关。依朕估计,只需十数日,华雄必死。华雄一死,奉先便可挥师赶赴虎牢关拒敌。朕只求奉先能趁机说服董贼,带朕一同前去。”

刘天的这番话顿时又在吕布心里翻起了滔天大浪。他惊疑的抬起头来,顾不得礼仪尊卑,直直的盯着刘天。但是无论他如何观察,却怎么都猜不到刘天为什么这么确定华雄在十几天之后就会命丧沙场。

“呵呵,奉先不信也属常理。不妨暂且记下,来日便自见分晓。”

见吕布惊疑不定,刘天也不以为意,只是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淡然一笑。他这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顿时令吕布安下心来。他重新垂下头,甚为钦佩的暗道。

“也是,陛下既说十数日之后华雄必死。待到那时,自然可见分晓。”

他心里是这么想,但是下意识的却已经认定刘天所说的话是真的。于是,他也不作久留,欣然领命后便匆匆离开了章德殿。

……

接下来几天,刘天通过高进,张瑜两人,非常及时的得到了诸侯联军以及董卓的粗略动向。这天上午,他独自坐在章德殿内盘算着。

“还有六天,诸侯联军就要抵达虎牢关下。到时候华雄被关二爷斩杀,就该轮到吕布出场了。不知dào

吕布有没有那个口才说服董卓让我也跟着去。SHIT!手底下没兵真是不爽。不然哪还会弄出这档子事。”

想着自己以前为求除掉丁原而弄出的这招驱狼吞虎导致的后果,刘天不禁头疼起来。以至于在等待联军消息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能睡个安稳觉。

在刘天紧张万分的等待中,一晃又是八天过去。这时董卓已经顾不上在朝会上立威了。他先是得到华雄大胜联军孙坚部的消息,心里不禁大喜。紧接着又从虎牢关传来华雄连斩俞涉,潘凤两员大将。当下令他喜气洋洋,好不得yì

。不料没等他高兴多少时辰,紧接着探子又传来华雄被一红脸大汉斩杀,李肃等人乞求增援的急报。

“什么?华雄被一无名小辈所斩?”

董卓不可思议的瞪圆了双眼,一脸震惊的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个探子。后者不敢啰嗦半句,立即言简意赅的把急报重新说了一遍。

“来人,召集诸将。误了时辰,定斩不饶!”

再一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董卓也顾不得将怒火发泄在那个探子身上,连忙吩咐一声。随着话音落下,一名小校赶紧领命,然后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不多时,丞相府内正厅。董卓面带忧色端坐在席上。左右两旁,帐下诸将同样面带忧色,无不噤声不语。他们也已经得知华雄被一无名小卒斩杀的消息。华雄有多厉害,每个人都清楚。除了李催,郭汜等寥寥几名将军之外,其他人自认不是华雄对手。连华雄都被联军斩杀,而且还是被一个无名小卒所杀。这种巨大的落差令他们不敢轻易开口揽下这种苦差事。而李催,郭汜两人同样不想领兵去抵抗联军那数十万兵马。于是,一时间,厅内鸦雀无声。…,

“华雄被斩,诸位有何良策?”

董卓见诸将都噤声不语,不由语气不悦的沉声问了一句。直到这个时候,吕布见无人愿意站出来揽下这趟差事,这才微微自傲的闪身出列,傲然拱手请缨。

“义父休急。孩儿不才,甘愿领兵赶赴虎牢关。”

吕布表面上慷慨激昂,自告奋勇,但是心里却不自觉的回想起了当日刘天给自己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华雄被杀,这铁一般的事实容不得他怀疑刘天的计划正确与否。

“陛下英明神武自是不假。不想陛下竟能料及十数日之后的事。如此大才,我跟随之,岂有落魄之理?”

就在吕布暗自坚定心意的时候,董卓见他站出来主动请缨,心下不禁大喜:“好!奉先听令!”

“末将在!”

“我封你为车骑将军,自领五万兵马星夜赶赴虎牢关。我亲领大军十五万在后。我未至之前,不得令关隘失守。如误我大事,定斩不饶!”

“末将领命!”

董卓刚一吩咐完毕,吕布立即不假思索的上前接过令牌。见吕布不带分毫迟疑,董卓心里越发看重了。

“奉先忠心耿耿,非众将能及。先前确是我亏待他了。待到尽逐叛军,我需重用才是。”

就在董卓暗自后悔当初没有一开始就重用吕布的时候,吕布便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义父,吾有一计,定能教众贼不敢轻动。”

“哦?”

董卓听到吕布主动献计,不由好奇的应了一声:“奉先有何良策?”

听到董卓追问,吕布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登时放了下来。他飞快的琢磨了一下说辞,然后在众将惊诧的目光中侃侃而谈。

“听闻关东诸侯举兵,所奉不过一矫诏。义父大可将当今天子接至虎牢关。天子亲临,碍于大义,诸侯怎敢擅动?”

吕布这边话音一落,众将无不若有所思,沉吟起来。这时,李儒沉吟片刻,随即击掌叫好:“吕将军之计甚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关东诸侯恃矫诏而举兵。董公大可扶天子登虎牢关。定可令诸侯心生不定。”

得到李儒这么一说,董卓立即接受了这条计策。这时,李儒不失时机的又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听闻诸侯联军以袁绍为尊。董公大可……”

第七十三章 想出宫……好难

第二天正好到了朝会的日子。朝会刚一开始,董卓按照计划要求刘天亲临虎牢关督战。不料这话一出,顿时仿佛捅了马蜂窝一般。

“堂堂天子,岂能冒然离开京师?”

董卓这边刚刚说完,那边王允当即怒气冲冲的一口否决。他那副怒发冲冠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当初对董卓的恭顺。反倒像是董卓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似的。他一开口,九卿也随即紧随其后。一个个怒容满面,七嘴八舌的断然否决这个提议。

“荒唐,天子乃万民之主,岂能亲临沙场!”

“董贼大胆,若天子有所损伤,你便是天下罪人!”

“先有十常侍作乱天下,不想今日又出了你这逆贼!”

“……”

或许是这段时间被董卓给压迫得忍受不住了,众人都想借这个机会发泄一把。自王允以下,九卿及其大部分官员纷纷破口大骂董卓。而众人辱骂董卓的借口则正是刘天前去虎牢关这件事。

董卓没料到一直被自己压制得服服帖帖,如同一群绵羊似的群臣会突然变成一群猛虎。完全被群臣的暴动给弄懵了。直到近一刻钟,他这才回过神来。一反应过来,他不禁睁圆双眼一瞪,气急败坏的厉声喝道。

“关东诸侯大胆作乱,天子亲临,定能一举平乱。你等匹夫,为何阻我?莫非你等也与那些逆贼一般,只当董某不敢杀人么?”

不料他这一威胁。无疑像是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上浇上了一瓢滚油。顿时,群臣也火了。一个个大义凛然,浑然不将生死放在心上似的,不约而同向董卓逼近一步。这时,王允同样大义凛然的振臂疾呼道。

“我等生死不足为惧。丞相若要处斩我等,悉听尊便。若执意将天子带往虎牢关,便从老夫尸首上踏过去吧。”

“司徒所言极是。天子不可擅出皇宫。若天子出宫,便从我等尸首上踏过去吧!”

王允话音刚落,立即博得群臣一致响应。一时间,除了少数董卓的死忠之外,殿内大部分人无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将董卓团团围在正中。

“你……你们……”

董卓见状,又气又惊的指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王允,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现在很后悔为什么要让吕布这个时候前去西苑做出兵准bèi

。他坚信如果吕布在这里,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落到这个地步。

“丞相若要动手,这便先杀了老夫吧!”

这时,王允见董卓有了那么一丝犹豫,立即趁热打铁,大步一迈,迎着董卓的手指撞了过去。后者见状,顿时一滞,抬起来的右手下意识的缩了缩,避开了撞过来的王允。不料他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顿时令周围的群臣眼前一亮。

“老夫头颅在此,丞相只管来取!”

“人生在世,难免一死。为求大义,吾死不足惜!”

“哈哈,今日我等为保大义,一同结伴去见先帝吧!”

“……”

无论的贵为九卿,或是位居末流的小官。一个个纷纷涌上前去,或将脖子伸到董卓身前,或凄厉狂笑。更有甚者,还有人趁乱将董卓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横在脖子上,一副以身殉道的姿态。众人的表现,令董卓措手不及,浑然忘记了自己就在不久前将这些人压制得服服帖帖。而他那些死忠手下,见群情激奋,哪里还敢上来自找没趣。…,

“我滴乖乖。没这么夸张吧?上次我跑去西苑,怎么没人这么冲动?”

刘天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幕,不禁暗自咂舌。他同样被王允等人的暴起给弄懵了。他的印象中,当初董卓执意迁都长安,虽然也遇到不少群臣的阻力,但是仍然迁都了。现在一看,自己不过是想去虎牢关走一趟,而且还不是第一次走出洛阳城。结果王允这些大臣竟然反应大到这种程度,连死都不怕了。

“我要出宫,怎么就会这么难呢?这个时代的天子真的不能到处乱走?不能到处乱走……看来想要收服名将,得花点心思找别的途径了。”

看着被群臣围在正中的董卓,刘天郁闷的在心里嘀咕。这个时候,他看着被群臣镇住的董卓,突然觉得也是挺可怜的。不久以前还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结果现在却被弄得手足无措。

就在刘天暗自可怜董卓的时候,董卓看着围着自己的群臣情绪激动不已,还口口声声说要自己动手。他心里也不禁害pà

了。

自古以来善的怕恶的,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如今眼前的群臣已经从善的直接晋级到不要命的。董卓也是无可奈何。杀光自然是不可能。朝中群臣的势力遍及天下。杀光了群臣,到时候起兵的或许就不止是目前这十八路诸侯,而是整个天下了。

无奈之下,董卓只好恨恨的闷哼一声,随即转身用力分开人群,大步朝殿外走去。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咽下了这个闷亏。

董卓刚一离开,以王允为首的群臣不由不着痕迹的相视一笑,随即施施然的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有心思进行朝会。刘天也不例外。

没过多久,这次朝会草草结束。散朝后,刘天带着高进,张瑜两人匆匆离开大殿,前往章德殿思考对策。

不多时,刘天坐在案几前,右手抚着额头,一副苦苦思考的模样。高进,张瑜两人见状,不敢打扰,连忙悄悄的退到了殿外。

“这回难办了。没想到王允这些人对我出宫的事情反应这么大,连董卓都压制不住。我该想点什么办法去说服王允这些人呢?”

刘天皱着眉头,右手食指极有节奏的敲打着额头。不一会,他心里灵光一闪,暗暗琢磨起来:“如果我把吕布是我的卧底这件事告sù

他们。然后趁机把我的计划说出来。知dào

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王允那些人应该不会抵触了吧?”

但是片刻之后,他又非常坚决的否定了这个看起来极为合理的念头:“还是不行。吕布是卧底的这件事情越少人知dào

越好。万一王允那些人里面也有董卓的卧底。我这一坦白,不就完全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唔……还有吕布。看来还得另外想个法子。”

……

暂且不提刘天绞尽脑汁苦思对策。董卓离开德阳殿,带着一肚子火气,也不回府,径直吩咐车夫驶往西苑。莫约半个时辰之后,马车驶进西苑。没多久,董卓怒气冲冲的对门口的小校吩咐一句,然后便大步走进正厅。

“去请李郎中,吕将军前来一叙。”

小校听到董卓语气中的火气,不敢怠慢,赶紧拔腿前去寻找李儒,吕布两人。莫约三刻钟之后,李儒,吕布两人先后来到正厅。

没等两人落座,董卓便面色阴沉,一五一十的将今天朝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他重重一拍面前案几,恨声问道。…,

“王允等人欺我太甚。文优,奉先,你二人以为如何?”

“义父休怒。我这便前去取王允老贼首级。为首者一死,料想余者不敢再多言半句。”

董卓刚一说完,吕布不假思索的主动请缨。自己明明好不容易说服董卓答yīng

带天子一同赶赴虎牢关。结果这一闹,自己的打算又完全泡汤了。

“奉先之言甚合我意……”

董卓见吕布主动请缨前去取王允人头,不由欣慰的赞许一句。吕布这句话当真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同样认为王允是百官之首。拿王允这只鸡来警告群臣这群猴,是最好不过的办法。

不料没等董卓说完,李儒连忙开口打断了前者的话:“董公休急。此事可大可小,还需从长计议。”

“文优何处此言?若非当日你劝我不去追回袁绍。今日又何来大军压城之事?若非当日我早早废旧立新,袁绍小儿岂能奉诏起兵……”

董卓见李儒劝自己要从长计议,不由怨气大发,开始翻起了旧账。他越说越来气。说到最后,他脸上已经完全被阴翳所覆盖。

李儒见状,心里不由暗自叫苦。他所献的一切计策,无不都是为了董卓着想。放走袁绍,为的是想让董卓在群臣心里不那么抵触。迟迟没有废旧立新,为的也是想做好充分的准bèi

,把废旧立新的影响减少到最小,不至于引起群臣的太大反感。现在听到董卓又拿这些事情来埋怨自己,他忍不住暗自叹息一声。随即他也不欲在这种事情上和董卓产生误会,只是言辞恳切的劝道。

“董公,群臣皆反对天子亲临虎牢关。此事也属正常。自古天子需坐镇禁宫。群臣之举,不过恪守古制罢了。若以此为由诛杀司徒,恐天下人皆言董公不义。如此必将有误董公大计。为今之计,不如此事作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吕布不乐意了。刘天不能前去虎牢关,自己就少了一个在天子面前表现的大好机会。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这个结果。

“荒谬!王允老贼等人不过一介腐儒。若今日董公退却一步,他日王允老贼必将再恶董公。这于董公大计有何益处?”

董卓在一旁听着两人的争辩,一时也拿不准主意。李儒说的有理。吕布说的也没错。一时间,他不由踌躇起来。

就在这时,一人从厅后走出。那人走进厅里,哈哈笑道。

“董公,吾有一计……”

第七十四章 贾诩

突然看到有人从厅后走出来,董卓面色不禁一沉。正想叫人把这个大胆偷听的家伙拿下的时候,他就听到了那人说的那句话。顿时,他精神一振,连忙转头望向那人。

“平津都尉贾诩见过董公。”

贾诩毫不避讳董卓直视的目光,恭敬的拱手行礼。董卓见是平日表现平庸的贾诩,不由气道:“文和为何躲于后面偷听?”

听着董卓语气中的不悦,贾诩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董卓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董公所虑不过群臣以死相逼。可叹董公只见其表,未见其里。若群臣皆不畏死,当日为何畏惧董公权势,转而投效?以在下之见,董公大可杀鸡儆猴,择二三无伤大雅之辈斩之。见董公不惧威胁,群臣自然臣服。”

吕布在一旁听到贾诩是站在自己这一边,心里不禁大喜。后者刚一说完,他立即趁热打铁,连声赞同。

“贾都尉所言甚是有理。义父再做迟疑,只怕王允老贼与群臣尽皆笑话义父。”

董卓听到吕布这一激,顿时被挑起了骨子里的蛮性,哪还记得追究贾诩偷听的事情。他当即重重一拍案几,恨声骂道:“既如此,奉先,明日召集百官,你随我同去。若有谁不服,看我眼色,当场斩杀便是。不教这些老匹夫见见血腥,真当我董卓是个善人!”

“孩儿领命。”

吕布见董卓下定了决心,连忙拱手领命。生怕晚一点,董卓就会后悔似的。一旁的李儒见状,不由皱起眉头苦苦思索。片刻之后,他见董卓已经听不进劝,再者贾诩的话也颇为有理,便不再多言。

决定了这件事,吕布急于尽快准bèi

好粮草兵马,赶赴虎牢关。于是他便告辞了。这时,贾诩一脸谦逊,在吕布告辞之后,也告辞离去了。两人一走,厅里就只剩下董卓,李儒两人。

“董公,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万不可意气用事,错杀大臣。这些时日我对朝中百官也有所了解,这便一一告知董公。”

“如此甚好。文优请讲。”

……

暂且不提董卓,李儒两人商议拿谁来做这只猴。另一边,吕布离开正厅,还没走多远就被贾诩叫住了。

“吕将军请留步!”

“嗯?”

吕布听到后面贾诩叫住自己,不由疑惑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向正大步走向自己的贾诩。后者见他停了下来,再次加快脚步,走上前来轻声说了一句。

“吕将军好歹毒啊。假意投效董公,想必只为取董公首级向天子邀功……”

贾诩还没有说完,吕布顿时面色一肃,一股杀机立时从心底涌出。但是不等他暴起将贾诩斩杀当场,后者突然伸手,拉着他快步走向辕门,嘴里还热情的笑道。

“吕将军之勇,在下早已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不如在下于城中设宴,与吕将军把酒言欢,如何?”

吕布被贾诩这一番古怪的举动给弄懵了。他弄不明白贾诩为什么在知dào

自己底细之后不去向董卓邀功请赏。更弄不明白贾诩还有意带着自己前去无人处。在无数的问号下,他想了想,也加快几步,跟上了贾诩的速度。后者见状,不由微微一笑,随即便热情的拥着吕布攀走向西苑外。在外人看来,两人就如同知己一般。正因为如此,过往兵卒也不起疑,更不会阻拦询问。…,

不多时,两人离开西苑将近两里。见已经离得远了,吕布当即面色一肃,甩开贾诩的手,压低声音厉喝道。

“你既已知晓我的底细。不怕我趁无人之时取你首级么?难道自认为可胜过吕某?”

面对吕布的逼问,贾诩面不改色,只是微微一笑。他这举动,顿时又令吕布迟疑了。这时,贾诩先是回头左右环视了一周,然后这才抛下一句,慢步朝洛阳城走去。

“吕将军休要止步,以免隔墙有耳,徒惹他人起疑。”

吕布见状,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紧紧跟了上去,看看这个贾诩玩的什么花样。见吕布跟了上来,贾诩也不回头,只是轻声说道。

“日前将军献计,领天子奔赴虎牢关。他人虽不曾察觉,在下却看到将军得董卓应允,脸上浮现一丝得计之色。今日再见将军竭力促成天子亲临虎牢关一事。在下若还不知将军本是假意投效董卓。岂不荒谬?”

说到这里,贾诩停了停,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想必将军假意投效董卓之计,并非将军所出?”

听到这里,吕布心里翻起了滔天大浪。他没想到贾诩这个平日里庸碌无为的家伙竟然能够看得这么透彻。不过他依然不动声色,冷声哼道。

“荒谬,董卓专横跋扈,倒行逆施。天下无不痛恨。吕某不忿董卓为人,假意投效,实则伺机取其首级。这确是吕某所为,与他人何干?”

“呵呵。”

吕布话音刚落,贾诩不由微笑摇头。在吕布即将动气之前,他施施然的背过双手,遥望远方洛阳城,嘴里不无鄙夷的嗤道。

“将军莫非在考校在下?也罢,在下便一一道来。恕在下直言,将军取义父丁原首级投效董卓,却迟迟不得重用。而将军却毫无怨言。此其一也。将军于群臣之前诛杀司隶校尉黄琬,后时常护卫董卓左右。如此良机,将军却仍不动手。此其二也。我曾言之将军执意领天子亲临虎牢关,想必将军意欲于天子面前邀功。此其三也。将军喜好美女珠宝,投效董卓可两者兼得。而将军却是假意投效,并非真心。呵呵,想必指使将军之人定是当今天子!此其四也。如此种种,将军若非受当今天子指使,在下甘愿引颈受死!”

听着贾诩分析,吕布心中的杀机越发盛了。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城府极深,善于隐藏自己心事的人。瞒过大多数人还算行,但是如今心惊自己底细被人一一揭穿,他脸上不免无意识的流露出一丝厉色。呼吸也微微有了一丝变化。

贾诩又是何许人也。他虽然没有看到吕布脸上的厉色,但是却敏锐的察觉到吕布的呼吸开始渐渐加快。当下,他大步一迈,然后仰天呵呵笑道。

“将军休动杀意。在下若想揭穿将军身份。在西苑之时便可开口。又何须随将军来这无人之处?”

“嗯?”

吕布听到贾诩的这几句话,心头的杀意不由消散几分。于是,他直直盯着面前的贾诩背影,嘴里沉声问道。

“你领吕某至此,究竟是何用意?”

“呵呵,在下只求将军为我引荐……”

“荒谬!我岂知你是否董卓细作。”

“呵呵,将军此言差矣。在下既可协同将军促成天子出行一事,又与将军直言不讳。将军为何还要疑我?”

“此事事关重大,吕某不得不防。”…,

“既如此,将军何不动手,取在下首级?”

“你当吕某不敢?”

吕布见贾诩依旧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由恨声喝道。话音刚落,贾诩忽然转过身来,双眼直视吕布,非常笃定的笑道。

“在下怎敢怀疑将军。也罢,将军既不信我。我便献上一计。只求将军得见天子后能为我引荐。”

“说!”

吕布沉声应了一声。不过他同时还径直将手按在腰间长剑剑柄上,暗自提防着贾诩。后者见状,也不介yì

,只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依将军行事种种,想必当今天子意欲于虎牢关诛杀董卓。可惜天子不曾早遇见在下。否则如何会如此麻烦。不过却也无妨。待天子亲临虎牢关,见到诸侯大军之际,便……如此这般,董卓定死无疑!”

贾诩说完,便识趣的闭上嘴,静静等待着吕布的回应。后者细细琢磨着这个计策,也觉得这是再好不过了。但是明面上,他依旧保持着平静。直到好一会,他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此事吕某需仔细考lǜ

。不过却有一言,赠与都尉。”

说到这里,吕布的语气陡然冷酷起来:“若他人知晓,吕某虽只得一人,于大军之中取你首级却易如反掌。请了。”

说完之后,吕布随意的向贾诩拱了拱手,然后转身朝西苑走去。贾诩并没有跟上,只是在后面目送着他离去,脸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

……

回到西苑后,吕布也无心前去督促兵卒准bèi

粮草辎重,只是径直的回到自己的房内。他一进屋,随即反手将门合上。随后,他坐在榻上,微微皱眉,仔细的回想着贾诩刚才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此人之谋,怕不在李儒之下。但在西凉军多时,为何不曾见他有所作为?如此隐忍,究竟为何?他求我引荐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想着贾诩的那些话,吕布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那无数个问号直接把脑浆搅成了一团浆糊。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谋之人。现在思考这些问题,当真为难他了。过了好一会,他索性抛开脑中疑问,低声喃喃自语道。

“唔……此人为何隐忍暂且不说,所献之计确实不错。或许他是真心投效陛下。也罢,明日随董卓入城,伺机面见陛下,为他引荐便是。用于不用,交由陛下定夺吧。”

第七十五章 接见贾诩

“贾诩?奉先所说之人是贾诩贾文和?”

第二天正午,刘天盯着面前的吕布,又惊又喜的追问起来,浑然无视了刚才自己所听到的计策。后者见状,心下当即好奇的嘀咕起来。

“为何陛下听到此人之名竟如此失态?莫非他也曾听说过此人不成?不对,贾诩这人平日声名不显,于董卓帐下亦是庸碌无为。陛下怎会听说此人?”

就在吕布疑惑的时候,刘天这时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激动了。于是,他连忙开动脑子,一边琢磨着说辞,一边笑呵呵的转移话题。

“方才听奉先所言,朕仔细琢磨,只觉此计甚妙。朕很好奇,极想见见此人。不知奉先可否领此人前来见朕?”

吕布听着,仔细一想,也觉得有理。于是他也不再多想,只是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末将领旨。这便前去寻此人来见陛下。”

说完,吕布便告辞离去了。

……

当天下午,刘天就见到了贾诩。这时,吕布恭敬的拱手禀道:“陛下,末将唯恐董贼起疑,不宜在宫中久留。末将这便告辞了。”

“嗯,也是。奉先多加小心,一切以保全自身为上。”

“谢陛下关心。末将自会省得。”

等到吕布离去之后,刘天立即把心思放在了站在一旁微笑而立的贾诩身上。他刚把目光投向贾诩。后者见状,不由微微垂首,然后恭敬的拱手禀道。

“陛下之计虽妙,却行事繁琐。若陛下早遇草民。董贼不过小患耳。”

“哦?”

刘天见贾诩见到自己后所说第一句话居然提到了这件事,心下不禁好奇。片刻之后,他便明悟过来。当下,他不由心中暗笑:“贾诩不愧是贾诩。想要展现一下自己?好,我就听听。”

想到这里,刘天热情的伸手虚引,示意贾诩坐下。等到后者坐下后,他这才摆出一副兴致勃勃的神情,好奇的问道。

“文和有何良策?”

得到刘天的准许,贾诩也不继xù

故作神mì

。只见他捻着颌下长须,语气平缓的侃侃而谈起来:“董贼帐下虽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却各怀心思,并无一人可以服众。陛下既有吕将军如此猛将,只需暗瞩吕将军伺机行刺董贼。董贼一死,西凉大军自会分崩离析。如李催,郭汜之流,为夺西凉兵权,自会拥兵相攻。内讧一起,陛下自可无忧矣。”

“呃……”

刘天听完贾诩的计策,愣得半晌说不出半个字来。过了好一会,他低着头,一边掩饰着自己的神色,一边心里不住的叫道。

“尼玛。竟然还有这么简单的计划。早知dào

可以这么简单解决董卓,我搞那么复杂干嘛?”

这时,贾诩见刘天低下头沉思,也不继xù

开口,只是面带微笑,静静的坐在席上手抚颌下长须。过了好一会,刘天抬起头来,一脸感慨的叹了口气。

“为何文和有此一说?”

贾诩见状,知dào

刘天心里已经肯定了自己的计策。于是,他也不做隐瞒,详细的给刘天解释起来:“陛下有所不知。董贼帐下猛将如云,却只有寥寥数人声望为最。华雄有勇无谋,却为人忠义。李儒,牛辅身为董婿,自不用说。此三人二人对董贼忠心耿耿,不怀二心。李催勇武,乃董贼帐下第一猛将。此人本是一盗马之人,为人诡谲,心机极深。董贼在时,尚可忠心不二。一旦董贼身死,此人决计不会依从他人。”…,

说到这里,贾诩稍稍停顿一下。见刘天一副聚精会神的倾听状,他微微一笑,随即又继xù

说了起来。

“郭汜当属董贼帐下第二猛将。此人残忍好杀,贪财好色,又狂妄自大,素来不服他人。即便是李催,他向来也不曾放在眼里。除此几人之外,徐荣,董越之流不足为惧。又因西凉一军皆由董贼一人压制,方才齐心同力。董贼一死,西凉军必乱。”

贾诩这一席详细的分析,令刘天听得心服口服。这时他终于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把事情复杂化的原因所在了。下一刻,他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贾诩面前,心悦诚服的拱手行了一礼。

“闻君一言,朕如醍醐灌顶。还请先生助我!”

贾诩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欠过身子,避开了刘天这一礼。随后,他受宠若惊的回了一礼,然后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草民央求吕将军代为引荐,所为正是想要投效陛下。若陛下不弃,草民甘愿为陛下出谋划策。”

“哈哈……朕得文和,如虎添翼矣!”

刘天见贾诩主动向自己效忠,喜得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热情的示意贾诩坐下。等到后者坐下,他也不顾忌许多,一屁股坐了下来。他这个举动,顿时令贾诩倍感意wài



“陛下还请上座。草民如何能当陛下如此厚爱。”

贾诩一见刘天不顾身份,就在自己身前坐了下来,连忙起身,劝谏起来。刘天见状,毫不在意的呵呵一笑,只是抬手示意他坐下来。

“文和不必多礼。来,坐下再聊。”

“多谢陛下。”

刘天表现出来的亲和,令贾诩有点感动,便顺从的坐了下来。只见他微微倾身,双手放在膝上,一副跪拜的姿势,恭恭敬敬的说道:“启禀陛下,草民于西凉军中多年,深知董贼为人。此人好大喜功,刚愎自用。若非有李儒相助,董贼不过一莽夫,不足为惧。故此陛下若动手诛杀董贼,李儒需一同处死。如此方可免生后患。”

“文和言之有理。此计如何施为,还请文和详细说来。”

刘天听到贾诩把李儒放到了和董卓同样的地位,心有戚戚的赞叹一声。那天被李儒诡异的猜到心事,他至今还不寒而栗。这种妖孽一般的人物,又不可能归顺自己,当然得第一时间除去。

“陛下莫急,敢问陛下想于众人之前立威?或是仍打算隐于幕后?”

贾诩听到刘天的催促,并不着急为刘天分析,反倒避而不谈,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呃……”

听到贾诩反问,刘天不由迟疑起来。过了片刻,他神情一肃,直视贾诩双眼沉声说道:“朕想于众人之前立威。好教天下人知dào

朕之天下,由朕掌握!”

“既如此,还请陛下听草民一一道来。”

贾诩得到刘天肯定的答复,便不再多言,详细的为刘天分析起来:“据草民所知,关东诸侯于虎牢关外十里外扎营,日日前来叫阵。华雄已死,李肃之流只得闭关不出。董贼闻讯,惶惶不可终日。大军一至虎牢关,董贼定会迫不及待领陛下登关,教关外诸侯亲见天子临阵,以乱联军方寸。此时,董贼定会教吕将军出阵迎敌。以求一大胜,挟天子亲临之事动摇诸侯心神。若吕将军故yì

败退,董贼必会心神大震,忽略陛下在侧。”…,

说到这里,贾诩故yì

停了一停,望向刘天,想看看刘天听到这里会有什么反应。这时,刘天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见他停下嘴来,不由急切的追问道。

“文和为何不继xù

说下去?”

看到刘天流露出急切的表情,贾诩心中暗自赞叹一声。他随即便微微倾身,歉意的告一声罪。然后他这才施施然的继xù

说了下去。

“陛下可安排一亲信在侧。一见董贼心惊,无暇他顾,陛下自可暗令亲信突然出手,将其斩杀当场……”

话音未落,刘天当即连连摇头摆手,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此事不妥。董贼领朕登关,身旁定有扈从。更不说李催,郭汜诸将。区区一人动手行刺董贼,只怕未及伤虎,反被虎伤啊。况且即便行刺得手,朕如何能从暴怒诸将手中逃出?不妥,不妥。”

刘天说出自己的顾虑,心里很是沮丧。贾诩见状,呵呵一笑,随即劝道:“陛下所虑极是。只是陛下却忘了草民与吕将军。草民虽于西凉军中名声不显,却也有数十心腹。陛下亲信一动手,草民便立时亲率心腹前来护驾。那时草民便领陛下速速逃下城楼。此时吕将军必已拢兵回关。有吕将军率军护卫,陛下还担忧么?更不说关外诸侯见关上董贼被陛下亲信所杀,自会大军压上。至此,西凉军失却首领,又见诸侯大军攻关,只顾仓惶而逃,如何会留意陛下。如此一来,陛下之英明,定可令天下人所知。若陛下只求诛杀董卓及其余孽,大可令吕将军假意败退,入关时陡然抢下关门,引诸侯大军入关即可。”

贾诩说完,便识趣的闭上了嘴,只是轻捻颌下胡须,静静的等待着刘天回应。这时,刘天低着头,心里细细琢磨着贾诩的这番分析。同时脑子里也在飞快模拟着这个计策的实施。

“也对,关上的地盘应该不大。如果贾诩真的带着数十个人堵住楼梯,应该能拖延个一两分钟。有这点时间,逃下城楼应该没问题。下面有吕布接应,想必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嗯,这个计划不错。只是行刺董卓的人选该选谁呢?”

想到这里,刘天抬起头来,望向贾诩,将自己的问题提了出来。不想话音刚落,贾诩也不禁愣了一愣。过得片刻,他眉头微微一皱,旋即舒展眉头笑道。

“若陛下信任草民。草民自会挑选人手。”

“好!朕便将一切托付文和了。”

刘天见贾诩主动揽下挑选人手的任务,当即不假思索的应承下来。他这干净利落的答yīng

,更是令贾诩倍感意wài

。后者愣了好一会,这才钦佩的感叹一声。

“陛下就不曾担心草民乃董卓细作?”

“哈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天下乃朕的天下。若有人来投效于朕,朕便起疑心。如何能够成就大事。朕既敢答yīng

,便是相信文和不会辜负朕。”

贾诩的话音刚落,刘天神态自若,哈哈大笑着望向贾诩说道。但是他心里却紧张不已:“差点忘了还有这风险。万一贾诩真的是假意投靠我,那我岂不是……拼了,就赌上这一把。成了,我就收服了贾诩这个顶级谋士。不成……大不了就是一死!”

贾诩倒是没察觉刘天此时的心情紧张万分。他见自己刚一说完,刘天就立马说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句话,不禁心悦诚服的拱手叹道。

“草民定当竭力辅佐陛下安定天下!”

第七十六章 怎么是你?

仅仅到了第二天,刘天再一次见到了贾诩。不过贾诩并不是独自前来。在他身后,一名不苟言笑的武将令刘天倍感惊讶。

“高将军,你怎么来了?”

刘天十分意wài

的看着跟在贾诩身后的高顺,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后者见他发问,立即垂头拱手沉声回道。

“回陛下,末将奉吕将军之命,前来充作陛下离京之时的近身护卫。”

高顺一说完,便沉默的站立在一旁。这时,贾诩笑眯眯的拱手说道:“陛下,高将军正是臣精心挑选,于虎牢关上行刺董卓之人。”

“怎么是你?”

话音刚落,刘天再一次惊讶的失口叫出声来。他怎么都想不到行刺董卓这件事会落到高顺的头上。当即,他看了看贾诩,又看了看高顺,同时脑子里飞快的盘算起来。

“怎么会让高顺去?他现在可靠吗?历史上高顺倒是个忠心耿耿的汉子。但是吕布好像也才刚招揽他没多久吧。这么点时间,高顺就已经彻底归心吕布了?”

这时,贾诩见刘天有些迟疑,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刘天的顾虑。随即,他也不做隐瞒,径直开门见山的说道。

“高将军忠义两全,亦是世间难得猛将。由高将军出手,定能一举功成,诛杀董贼。何况以高将军本事,定可阻挡董贼帐下诸将一时半刻。陛下也可安然脱险,与吕将军会合。”

贾诩刚一说完,一旁的高顺便大义凛然的上前一步。他望着一脸惊讶的刘天,颇为钦佩的拱手叹道:“陛下乃万民之主,却能毫不避嫌,体恤粗鄙兵卒。末将深感佩服。如今陛下为除董贼,甘愿亲临险境。末将这条性命,便交与陛下又有何妨。”

高顺这一席话,刘天听在耳里,心里不免一阵惭愧。他自然说不出口这是自己为了保住自己小命才故yì

弄出的这个局面。

“呃……既然贾诩都这么肯定高顺。那我就依了吧。”

想到这里,刘天张了张嘴,准bèi

夸奖高顺几句。就在这时,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顿时,他又迟疑了。

“不对,董卓带我上虎牢关,身边少不了人护卫。即使行刺成功,动手的人估计也逃不了一死。万一贾诩只是故yì

用假话骗得他响应。等过两天他想明白了,临阵不干了怎么办?最好还是现在把话挑明,免得到时候手足无措。”

“呃……万一他听了我的话,真的拒绝这个任务。我该怎么办?再过几天就要去虎牢关了。还能上哪去找一个刺客?退一万步讲,万一他无意中把秘密泄漏出去……呸呸呸,我都在想些什么?既然贾诩说过他素有忠义,那就应该相信他不会这么干。呃……还是问问贾诩吧。”

就在刘天心里纠结的时候,贾诩和高顺两人虽然心里好奇,但是也不便出言打扰。一时间,殿内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刘天抬起头来,欲言又止的望着贾诩。后者见状,心中不免疑惑,暗暗猜测着这个少年天子的心意。

这时,刘天见贾诩不明白,只好站起身来,快步走了过去。贾诩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恭迎。一旁的高顺也不知dào

刘天想要干嘛,只好跟着贾诩站了起来。

“高将军请坐。朕与文和有话相谈。怠慢之处,高将军莫要见怪才是。”

刘天走到贾诩身前,和颜悦色的安抚高顺一句。后者见状,心里颇为感动,便低头躬身应了一声:“陛下自便。末将无妨。”…,

刘天呵呵一笑,随即便拉过贾诩的手,将他拉到了殿外。到了殿外,刘天回头看了一眼殿内,然后皱着眉头问道。

“文和举荐高将军行刺董贼。不知是否直言相告?若是高将军临事前获知此举九死一生,临阵反悔?那岂不是误了大事?”

贾诩听得,先是一怔,旋即呵呵一笑。随后,他回过头来,望着在殿内端坐的高顺,颇为钦佩的低声赞道。

“陛下之虑,臣明白。只是陛下无须担忧。臣已将此举利弊尽数告知高将军。绝无半点虚言。昨日初见高将军之时,臣本以为需多费一番唇舌,方能说服高将军。不想高将军一听得乃是陛下之计,意欲诛杀乱国逆贼。他立时应允,毫无半点迟疑。臣见其不假思索,以为此人故yì

虚言俇我。不想高将军随后便面露恭敬之色,连声称赞陛下体恤臣下,乃一世明主。”

说到这里,贾诩停了下来。随即他回过头,颇为钦佩的继xù

赞道:“臣心中好奇,便以言诳之。不想却得知陛下曾不顾万金之躯,出手相助受伤兵卒。陛下如此胸襟,何愁大事不成。”

听到贾诩的称赞,刘天老脸一红。那时出手帮zhù

那个受伤的陷阵营兵卒。最主要的是想借机和高顺拉近距离,然后伺机收服。现在被贾诩这么一夸,他更加不好意思把自己那时的目的说出口了。于是,他咳嗽一声,连忙转移话题。

“如此说来,高将军已知此事凶险?”

“正是。”

“哦,那朕便安心了。”

得到贾诩的确认,刘天这才放下心来。心事一去,他浑身都轻松了不少。随后,他叫过一旁伺候着的高进,张瑜两人。

“你二人速速前去备宴,朕要与文和,高将军把酒言欢。”

“小奴领旨。”

高进,张瑜两人齐声应了一声。等到两人离去之后,刘天心情轻松的伸手虚引,笑道:“文和,请。”

“陛下先请。”

贾诩毕恭毕敬的微微倾身,伸手虚引,执意让刘天先走。后者见状,当即不由分说的拉过贾诩的手,拖着走进大殿。贾诩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快走几步,紧紧的跟了上去。

进到殿内,高顺见刘天与贾诩携手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身来恭候。刘天一见,笑呵呵的连连摆手笑道。

“高将军不必多礼。来,请坐。少时朕与二位把酒言欢,还望高将军莫要推辞。”

“呃……”

高顺听得,当下迟疑起来。过了好一会,他这才赧然的拱手回道:“回陛下,末将不善饮酒。若是再无他事,末将先行告退。来日出征之时,末将自会前来效力。”

“嗯?高将军不善饮酒?这倒是件稀罕事。朕素闻军中诸将皆好饮酒。不知高将军为何不善饮酒?”

刘天听到高顺说自己不善饮酒,当下好奇的追问起来。就他的记忆以及来到这个时代的所见所闻,几乎每个人都喜好喝上那么两口。吕布这种武将更是无酒不欢。乍一听高顺不善饮酒,他还真起了好奇心。

这时,高顺见天子追问,越发尴尬了。他一时想不出借口婉言解释,只好如实的拱手回道:“回陛下,末将自知喝酒误事。自从军以来,末将唯恐误事,便不再饮酒。还请陛下见谅。”

听着高顺的解释,刘天心里越发笃定高顺的价值了。他想到高顺再过不久就要在群贼环视下行刺董卓,心里不免生出不少遗憾。下一刻,他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

“高将军,行刺董贼一事,九死一生,不妨再考lǜ

考lǜ

。”

这话一出,一旁的贾诩便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低着头,仿佛在打量地上的蚂蚁似的,心里暗暗感叹一声。

“陛下仁厚有余,果决不足。爱才之心虽好,此时却是一大祸事。若无果决之心,岂能成就大事,平复已显乱象之天下。”

而高顺听在耳里,对刘天的钦佩越发深了。士为知己者死。能够得到当今天子如此重视,他不禁兴起一股类似的想法。当下,他豪气万丈的拱手沉声说道。

“陛下仁德。末将虽一介莽夫,却也知忠心为国的道理。如今陛下定计诛杀董贼。末将区区一贱躯,怎敢令陛下牵挂。能为陛下分忧,末将死而无憾。”

听到高顺说出这番话来,一旁的贾诩便消了开口劝谏刘天的念头。这时,刘天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才好。他看着豪气万丈的高顺,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暗叹一声。

“可惜了高顺这个人才。要是他刺杀董卓还能活下来,我一定要把他拉拢到身边。有这样忠心耿耿的忠臣当我的近身侍卫,我还怕什么?”

想到这里,刘天也不愿勉强高顺。于是他再次温言称赞几句,便放高顺离去了。高顺一走,贾诩也知情识趣的告辞。见贾诩也要走,刘天哪里肯依。

无奈贾诩不想独自陪同天子,以免惹来他人嫉妒。一意请辞下,刘天也只好依了下来。等到贾诩离开大殿,他看着殿门,自我解嘲的叹了口气。

“收买人心这种事……还真难啊!”

……

贾诩刚回到西苑,便被面露喜色的吕布拉到了僻静角落。等到吕布把话说完,他颇为意wài

的问了一声:“果真如此?”

“当真,有此人响应,定能助陛下一臂之力。”

吕布微微自得的傲然回道。一旁的贾诩却皱着眉头,飞快的思索起来。仅仅片刻,他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吕布低声说道。

“既如此,吕将军不妨……”

第七十七章 虎牢关之战(一)

一晃数日过去。在吕布率五万大军先行赶赴虎牢关两天后,董卓领着刘天,率领十五万大军也准bèi

妥当,向虎牢关进发。

这回刘天算是真的深刻体会到古代交通不便的痛苦。虽然洛阳到虎牢关之间并非没有道路,但是却远不及现代。

“唉……可惜以前不好好读书。不然现在想办法弄出水泥,铺上一条水泥路。至少要比现在一路颠簸要好多了。现在才刚出洛阳。到虎牢关岂不是还要受苦?”

刘天坐在銮驾上,忍受着颠簸带来的不适,十分遗憾的暗叹道。他看着这条官道倒是挺平整,但是这条路又是东至洛阳的必经之路。往来行人走得多了,路也不会保持得和新修时一样平整。

但是他却不知dào

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董卓心里担忧虎牢关的情形,并不打算在途中过夜。一路紧赶慢赶,十五万大军星夜赶路。两天后的傍晚,大军便抵达虎牢关下。

刘天坐在舒适的銮驾上倒还好受些。但是高进,张瑜这两个贴身太监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颠簸。一到虎牢关下,两人便仿佛色鬼看到一个没穿衣服的美女似地,浑然不顾体面的喜极而泣,叫了起来。

“陛下,咱们终于到啦!”

“小奴还以为今生已无法来到此关。”

“……”

听着高进,张瑜两人的哭叫声,刘天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他已经看到附近的兵卒们正一脸嘲讽的望着自己这两个近侍。手下被嘲笑,自己这个当主子的脸上也没光。于是,他赶紧重重的咳嗽一声。

突然听到刘天的咳嗽声,高进,张瑜两人猛然回过神来。再一看,发xiàn

刘天面红如血,两人当即意识到自己给当今天子丢脸了。于是,两人尴尬的谄笑一声,随即闭嘴不语,老老实实的跟着銮驾进了虎牢关。

等到銮驾停下,刘天便看到吕布与贾诩两人正在和董卓说些什么。不一会,他看到董卓似乎不耐烦的随手挥了挥,然后就见吕布和贾诩朝自己走来。

不一会,吕布,贾诩两人走到銮驾前。吕布一见刘天,正打算亲手去扶刘天下到銮驾。不料一旁的贾诩却不着痕迹的拽了他一把。

“请陛下随臣等前去歇息。明日便可登关一观。”

贾诩止住吕布的行动后,随即笑眯眯的拱手请刘天下到銮驾。刘天见状,眼珠子一转,随即便明白了贾诩是不想看到因为吕布的举动引来董卓的怀疑。于是,他便招过高进,顺势下到地上。

不多时,刘天一行人在贾诩的带领下来到关内帅府的一间正屋。进到屋里,高进,张瑜两人心领神会的掩上大门。大门一合上,刘天便迫不及待的望向贾诩。

“陛下,关内正值战事,苦无美食进献。还望陛下恕罪。”

贾诩嘴里说着,右手却沾着茶水在案几上写下“一切妥当”四个大字。刘天看到这四个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心来。就在这时,高顺的声音传到了屋里。

“末将高顺奉命前来护卫陛下安危。”

“高将军来了。”

刘天听到高顺的声音,心中一喜,连忙抬手示意高进打开门让高顺进来。不料贾诩见状,连忙抬手阻止了他的举动。他小心谨慎的侧耳倾听一下屋外的动静,然后才压低声音劝谏道。

“不可。如今大计迫在眉睫。万不可因此小事横生枝节,以致董贼起疑。”…,

“呃……朕险些误了大事。能得文和之助,朕何愁大事不成!”

“陛下谬赞,臣有一事启奏。斗胆请陛下附耳过来。”

“哦?快快说来。”

刘天有些意wài

的看了贾诩一眼,随即连忙将耳朵凑到贾诩面前。后者见状,心里暗赞一声,然后便低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他恭敬的低声说道。

“做与不做,全赖陛下定夺。”

“呃……”

刘天听完,面色一喜,随即便收敛喜意,低着头沉吟起来。沉吟良久,他这才一咬牙,狠下心来,坚定的盯着贾诩的双眼沉声问道。

“此计胜算大否?”

“虽有风险,却值得一试。”

“既如此,便依文和了。”

……

到了第二天早上,刘天早早的便起床了。在高进,张瑜两人伺候下穿戴整齐之后,他坐在案几前不住的给自己打气。

“呼……贾诩是顶级谋士。他说的一定没错。我只需yào

相信他就成。过了今天,三国历史将不复存zài

。过了今天,三国历史上的名将谋士,我要尽收帐下。有我这个天子,大汉江山至少还能再保百年。也许未来我的丰功伟绩也将在史书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随着不断自我催眠,刘天有些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就在这时,门外高顺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启禀陛下,董丞相派人来传,请陛下登关。”

“终于要来了。”

刘天得到高顺的通传,立即深呼吸一口,心里暗暗说了一句。随后,他望向一旁伺候着的高进,张瑜两人,用眼神示意一下。两人见状,连忙各自把一柄长剑挂在腰间。等到两人准bèi

妥当,刘天再次深呼吸一口,然后便领着两人走了出去。

出到门外,只见高顺全身披挂,手拄一柄莫约丈二长短的大刀,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外。见刘天一行人走出来,他随即恭谨的迎了上去。随后,在他的带领下,刘天一行人便来到了城楼下。

“陛下,请。”

早已等候在哪里董卓见刘天来了,也不客气,只是象征性的随手虚引一下,然后就自顾自的走上城楼。刘天也没兴趣和这个快要死了的大胖子计较。等到董卓上了楼梯后,他便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不想刚走上城楼,上面的景象顿时令刘天的心高高的提了起来。只见城楼上不过三丈宽的地方,莫约十数名全身披挂的武将恭敬的迎接着董卓到来。周围更是密密麻麻站着近百全副武装的侍卫。

“我滴乖乖,这么多人?高顺有可能在这么多人当中搞定董卓?我还有可能安然无恙吗?”

刘天心思惴惴的暗道一声。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对于贾诩的计策不免产生些许怀疑,甚至还起了按照原定计划进行的念头。过了好一会,他装作望向关外情形,心里暗自发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拼了,为了将来能够更轻松一点。危险算得了什么!反正到目前为止都是赚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就在这时,一声如雷霆般的呼喝声突然响起,彻底的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头一看,心中那股热血陡然沸腾起来。

只见关外远处,黑压压的大军如同蚂蚁过境一般,浩浩荡荡朝虎牢关下开来。大军中各色旌旗如林。为首的那面大旗上,一个大大的“袁”字随风舒展。不多时,那面“袁”字大旗在关下两里处停下。紧接着,又有十七面绣着各色字号的旌旗依次在“袁”字大旗周围一字排开。…,

“陛下,这便是逆贼袁绍及其同党大军。来人,撑起黄罗大伞,教这些逆贼知晓,当今天子驾临。”

董卓看着关外那无数大军,面色铁青的咬牙切齿骂道。随后他头也不回,大手一挥。顿时,两名兵卒便将一把黄罗大伞扛了过来。这时,高进,张瑜两人见状,连忙抢上前去。一个一把夺过兵卒手里的黄罗大伞。一个面露愤慨之色,指着那两个兵卒呵斥道。

“大胆,天子出行之物,岂能让你等卑贱之人染指。还不退下!”

那两个兵卒被高进,张瑜抢走黄罗大伞,自觉脸上挂不住。正要发作之时,董卓不冷不淡的吩咐道:“退下。”

听到董卓的吩咐,高进,张瑜两人微微自得的再次狠狠瞪了那两个倒霉的兵卒一眼。随即两人便殷勤的一溜小跑,跑到刘天身旁,为其将黄罗大伞撑了起来。

黄罗大伞一经撑起,刘天便看到关外诸侯大军出现了一丝混乱。不过短短片刻之后,大军再次恢复平静。这时,只见一员武将策马从诸侯大军中疾驰而出。这人来到关前沙场,指着关上董卓大骂道。

“董贼该杀。竟敢挟持当今天子。今日我方悦便要取你狗头!”

听到方悦在关前大骂自己,董卓顿时气得须发皆张。只见他大手一挥,怒气冲冲的大喝一声:“奉先何在,前去与我取他首级!”

话音刚落,只听得“吱呀”一声沉重的开门声。关门大开,吕布胯下赤兔马,手提方天画戟,一骑当先,领着三千人马杀出关外。

“休得猖狂!吃吾一戟!”

吕布出关后并不等手下兵卒列阵完毕,只是一声厉喝,挺戟迎向方悦。后者见吕布杀奔自己而来,不由嗤笑一声,随即一提马缰,持枪迎了上去。吕布毫不畏惧,觑得两马接近,径直一招毒龙出洞,直直刺向方悦面门。

“来得好!”

方悦见状,当即意气风发的大喝一声。同时手中长枪奋力一磕,直欲磕开吕布这一戟。不料吕布这一戟却是个虚招。一见方悦想要磕开自己的方天画戟,他不由暗暗一笑。正当两马即将交汇,两件兵器即将相交之际,他突然猛然抽手。

锵!

方天画戟的半月形利刃恰恰勾住方悦手中长枪。这一勾着实力大。方悦一时没有防备吕布来上这么一手。猝不及防之下,长枪差点脱手。好在他也是河内名将,反应极快。刚一感到手中长枪就要脱手,他立即飞快松开左手,右手顺势望旁边荡去。饶是如此,他好不容易才没有脱手。

“哈哈!能挡我一戟,也算条好汉。再来!”

吕布见没能让方悦手中长枪脱手,不由勒过马头,挺戟指着正狼狈调转马头的方悦哈哈大笑。随即,他有心在刘天面前表现自己,当即奋起全力,策马朝方悦杀去。后者听到他的嘲讽,不由大怒,同样策马杀了过去。

锵锵锵锵。

两马交汇,八个马蹄转灯似的乱窜。两件兵器相继在空中相击。仅仅四个回合,方悦不敌吕布勇猛,被其觑得一个空挡,一戟正中面门。

“哈哈哈……杀!”

吕布将方悦刺下马来,也不理会是死是活,只是仰天哈哈大笑。随后,他一声大喝,大戟一挥,率领着那三千兵马杀奔过去。诸侯见状,连忙各出一将,挥军迎了上去。

见敌军势大,吕布见好就收,立即勒过马头,得yì

洋洋的带着手下兵卒退回关下。刚一回到关下,他便意气风发的指着同样停止前进,正缓缓退回去的诸侯大军大喝一声。

“何人敢与我一战!”

第七十八章 虎牢关之战(二)

各路诸侯见吕布短短五个回合就将王匡帐下大将方悦斩于马下,心里顿时有些惶惶。再一看,吕布又耀武扬威拍马叫阵。诸侯不免起了暂时退兵的念头。就在这时,上党太守张杨身后一将见无人敢前去应战,当即怒气冲冲的一夹马腹,策马奔了出来。

“无名之辈休要猖狂,待我穆顺来与你一战!”

张杨见状,叫之不及,只得悻悻的看着穆顺提刀迎向吕布。刚才吕布斩杀方悦那一幕,已经让他感到心寒。现在自己帐下大将穆顺竟然主动出去送死,他真有点舍不得。

这时,吕布见有人出来应战,当即豪气大发,挺戟迎了上去。不多时,两马挨得近了。吕布不假思索,奋起神勇,一戟视若闪电般的直刺过去。下一刻,两马交错而过。穆顺的尸首远远的倒飞出去,胸口一片正在蔓延的血渍宣告了他的死讯。

“吼!”

关下那三千兵卒见己方大将一招击杀对手,登时兴奋的齐齐举戈呼喝一声。关上更是呼声如雷。一时间,吕布勒过马头,迎着手下们的欢呼,得yì

洋洋的回归本阵。

诸侯大军这边见穆顺竟然不是吕布一合之敌,无不哑然失色。这时,北海太守孔融身后一将见己方士气大减,不服输的一夹马腹,策马从阵中奔了出来。

“匹夫休走,待我武安国前来取你性命。”

武安国提着一柄栲栳大小的铁锤,愤愤不平的策马奔来。另一边,吕布听到身后有人叫阵,立时拨转马头。他看清楚来人是个不输于华雄的壮汉之后,不由指着武安国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莽夫不识好歹,我便取你首级请功!”

笑罢,吕布面色一肃,双腿用力一夹座下赤兔马,挺戟迎了上去。不多时,两马便在沙场上转灯似的奔走。武安国力大,一柄铁锤使得虎虎生风。吕布力qì

虽然不小,但是却在兵器上输了份量。直到拼杀十余个回合,吕布这才找到一个空隙。

“匹夫受死!”

吕布一声厉喝,右手方天画戟直刺武安国面门。后者见状,连忙举锤挡去。不料吕布一戟刺到半路,突然改刺为削。

这一招来得突然,武安国猝不及防,被这一戟削断了右手手腕。只听得“啊”的一声痛呼伴随着哐当一声响。武安国左手一勒马缰,拨过马头便飞快往己方大阵逃去。吕布见状,也不追赶,只是一戟将沙场上那支断臂以及铁锤高高挑起,同时得yì

的大笑道。

“无名之辈莫要再来。你等不惜性命,我这方天画戟却不屑再饮无能之辈鲜血!”

吕布这声嚣张的狂笑,传到诸侯大军中,顿时引起了无数人的愤慨。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没人愿意认输。但是各位诸侯见吕布力勇难敌,纷纷暗中示意手下诸将不得擅动。吕布见诸侯军中再无人出来应战,笑得越发张狂了。

这个时候,虎牢关上,董卓和刘天两人看到吕布大展神威,连斩两将,伤一将,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

“有奉先如此猛将,我何愁大事不成!”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暗赞一声。这时,董卓估摸着吕布的勇猛已经给予了诸侯联军极大的震撼。他便走近墙垛,指着远方那杆“袁”大旗得yì

的哈哈大笑道。

“袁绍小儿,你敢持矫诏谋反作乱。今日便教你知dào

厉害。来人,带上来!”…,

远处大军阵前的袁绍听到关上董卓叫喊,不由怨恨的望了过去。当日叔父袁隗,自己的父亲袁逢被董卓强行软禁在府中。逼得他不得不弃官逃出洛阳。这口气还没出,现在又被董卓骂作持矫诏叛乱的乱贼,他哪里还忍得住。

不料仅仅片刻,他看清楚关上被董卓手下兵卒推上来的那近百人的相貌,顿时大惊失色。哪里还顾得上怨恨董卓的事情。他惊慌失措的指着关上董卓大声喝道。

“董贼休得伤吾长辈。否则关破之日,我定不饶你!”

董卓听到袁绍的威胁,不由轻蔑的耻笑一声。随后,他面色阴狠的盯着诸侯大军阵前的袁绍,嘴里毫不迟疑的狠声吩咐道。

“斩!”

话音刚落,袁隗等近百袁氏族人身旁那些兵卒手起刀落,人头纷纷落到关下。可怜袁隗忠心汉室一生,临了却因为被塞住嘴,无法再次苦谏天子一声。一旁的刘天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又惊又气。

“失算了,失算了。忘记袁隗就是在这个时间段被董卓杀了。袁隗一死,恐怕袁绍和袁术这两兄弟就起反心。董卓真够狠的。这一下就是差不多一百个人头落地。要是让他继xù

活下去,不知dào

还有多少人要死。嗯,是时候发暗号了。”

刘天想到这里,再看到关上的众人都在注视着关下诸侯联军,心里顿时下定了决心。趁着没人注意,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高进,张瑜两人见状,知dào

他准bèi

发暗号,不由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这时,远处袁绍见父亲袁逢,叔父袁隗等一众族人人头落下关来,一阵眩晕登时涌上头来。要不是他并非常人,差点就摔下马,又让董卓看了个笑话。过了好一会,他回过神来,立时双目充血的指着关上的董卓声嘶力竭的吼道。

“何人与我取董贼人头?来日定保荐将军之位!”

话音刚落,北平太守公孙瓒身后一人便毫不畏惧策马奔了出来。众诸侯一看,只见这人圆睁环眼,虎须倒竖,挺一丈八蛇矛,着实威武不凡。公孙瓒见状,不由微微自得的笑道。

“此人乃吾弟刘备之弟,名唤张飞,字翼德,有万夫不当之勇。有此人出战,定可斩那吕布首级。”

公孙瓒还没有说完,张飞已经策马奔出军阵,朝吕布杀奔过去。只见他瞪着一双豹环眼,手中丈八蛇矛直指吕布大声喝道。

“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

吕布正得yì

洋洋的准bèi

拨马迎上前去。不想被张飞这一声毫不留情面的大喝,他一张白脸登时变成了猪肝脸。

“环眼贼休得猖狂!”

吕布同样一声大喝,随即怒气冲冲的迎了上去。不多时,两马交错而过,两人相互对了一招。不过谁也没能占到便宜。第一招没能占到便宜,两人也不介怀,只是各自拨转马头,战成了一团。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一连交手二十余回合,却无人占得先手。一时间,两人的战意越发高昂。

不过这却把关上的刘天给急坏了。张飞有多厉害,他当然清楚。更何况现在和吕布交手二十余回合还不分胜负。穿越前玩三国志游戏时,他对张飞也是喜爱有加。现在见了真人,他更想把张飞收到帐下。

“张飞出现,关羽和刘备也要登场了。唉……刘备暂且不说,关羽,张飞这两人一定得收啊。万一他们打出了火气,将来做起对来,我该怎么处理?可恨现在又不能把话挑明。告sù

他们吕布是我的人。该怎么办呢?得动手了,免得伤了他们任何一个。”…,

刘天无比懊恼的盯着关下沙场交战的两人,眼睛飞快的扫视这周围的情况。无奈在他和那不远处的战鼓中间,董卓以及众将很不解风情的挡在途中。见无法偷偷摸摸的过去鸣鼓发暗号,他不禁有些急了。就这么点时间,张飞,吕布两人已经再次交手近四十回合。这时,公孙瓒身后再次冲出一人。只见这人身长九尺,颌下长髯飘飘,面若重枣,丹凤眼,卧蚕眉,手中一柄青龙偃月刀,拍马直直杀奔吕布而去。

吕布见又有一人前来参战,浑然没有丝毫畏惧。想到现在当今天子还在关上看着自己的表演,他奋起勇力,毫不退避的双战关羽,张飞两人。三人又交手了三十余回合。关羽,张飞两人双战吕布,却没能讨得半点便宜,战了个势均力敌。而后者面对两大高手,虽然感到有点吃力,却并不妨碍战得平手。

这时,公孙瓒身后另一人见状,连忙挺双股剑,拍马冲了上来。先是见张飞和吕布互斗数十回合,然后又见关羽杀出,与张飞夹攻吕布,现在又见一人不畏生死,掣双股剑加入战团。各个诸侯不由多看了公孙瓒几眼。感受到周围诸侯的目光,后者不免志得yì

满的微微一笑。

“我的天,这就是三英战吕布。值了,值了!没想到我这小角色竟然还能亲眼目睹三英战吕布……呃……不对,现在不应该考lǜ

这个。这个时候过去击鼓,应该不会惹人起疑吧。”

刘天看着刘关张三人走马灯似的围着吕布厮杀,不由心旷神怡的在心里叫了起来。不过仅仅片刻,他便想起了贾诩日前为自己制定的计划。

于是,刘天不再迟疑,偷偷偏头示意一下,随即便大步走向不远处的战鼓。高进,张瑜两人见状,赶紧跟了上去。而此时董卓正在紧张关注着沙场上的厮杀,浑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倒是一旁的李儒看到了刘天的异动。他见状,连忙偷偷的扯了一下董卓的衣襟。

得到李儒的提醒,董卓回过头来,见刘天走向战鼓,不由懊恼的横了李儒一眼。随即他便继xù

把注意力放在了关下厮杀的四人身上。相对于刘天这个天子,他更关心吕布这个帐下第一猛将。更何况一个少年天子外加两个太监还能多大影响。李儒见他不在意,只得作罢。

这时,刘天在高进,张瑜两人的陪同下走到了战鼓前。他不由分说的抢过看守战鼓的兵卒手中的鼓槌。紧接着,他双手用力将沉重的鼓槌举过头顶,然后狠狠砸向战鼓。

“咚!”

第七十九章 董卓授首

“咚咚咚……”

刘天一下一下用力捶着战鼓。一声声沉闷的鼓声从关上传到关下,继而传到了远处诸侯大军的耳中。

鼓进金退。

听到关上传来鼓声,各个诸侯连忙暗示手下诸将准bèi

,以免被董卓大军杀个措手不及。而这时,吕布激战正酣,突然听到关上传来鼓声,原本澎湃的战意顿时消散大半。

“陛下已发暗号,该动手了。也罢,今日便放过这三个匹夫。”

吕布想到这里,恰好关羽青龙刀直削面门,张飞丈八蛇矛直刺下三路。他见势不妙,连忙倒竖方天画戟,双手持戟飞快左右一磕。只听得铛铛两声脆响。关羽,张飞两人的兵器被他这一戟尽数磕开。

“好贼子,吃吾一戟!”

吕布一声大喝,照着刘备面门直刺过去。后者自知无法抵挡,只好勒马闪过这一戟。这一闪,三人组成的圈子顿时出现一道口子。吕布见状,不假思索,当即一夹马腹,倒拖着方天画戟朝关下逃去。

“三姓家奴休走,与你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见吕布逃走,张飞气得一声大喝,随即挺矛追了上去。刘备,关羽二人唯恐张飞有失,旋即也策马跟了上去。这时,众诸侯见吕布败走,顿时纷纷大喜。袁绍见状,更是迫不及待的一声令下,号令大军掩杀上去。

这时,董卓在关上看到吕布败走,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万万都想不到以吕布的勇猛,竟然会被三个无名之辈打败。一时间,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吕布身后的刘关张三人身上,浑然没有注意到原本一直护卫在刘天身旁的高顺正在不着痕迹的挪向自己。

或许是上天已经注定董卓今天身死。董卓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刘关张身上。而其他诸将也在暗自心惊刘关张三人的武力。同样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高顺已经打算动手了。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高顺不着痕迹的慢慢挪向正望着关下的董卓,心里不住的提醒着自己。他不愿见到因为自己的关系,导致当今天子的锄奸大计尽数落空。等到吕布率军退入虎牢关,他终于挨到了距离董卓一丈左右的地方。见挨得近了,他不再犹豫,当即一声大喝,手中丈二大刀霍地一下朝董卓头上砍去。

“董贼受死!”

不想他的谨慎,反倒让计划出现了纰漏。吕布一退回关里,董卓当即悻悻的转过身来,准bèi

回去对手下发一通脾气。不料他这一回头,竟然看到一杆明晃晃的大刀伴随着一声怒喝朝自己头顶劈下。

顿时,董卓吓得魂不附体,立即不假思索的闪身躲避。无奈高顺蓄力而发,这一刀当真称得上势如闪电,快若雷霆。董卓这一闪身,倒是避开了要害,但是却被这一刀重重的砍在右肩上。要不是他及时躲避,这一刀险些就将他的右肩给划拉下来

“啊……大胆高顺,你敢反我!来人,来人!将此贼碎尸万段!”

董卓被高顺一刀砍翻在地,强忍着右肩处传来足以令人昏死的剧痛,面色惨白的倒在地上厉声喝道。就这短短功夫,无数豆大的汗珠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右肩处的那一阵阵剧痛令他在吼出这两句之后已经无法多说半句。那十数名将领见自家老大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一刀剁翻在地,立即操起手上的家伙,纷纷朝高顺杀去。…,

高顺见状,毫无畏惧之色。他见因为自己过于谨慎,导致董卓逃过一死,心里不免十分懊悔。一见诸将纷纷朝自己杀来,他心里只有着一个念头。

“误陛下大计,我死不足惜。如今只求拖住片刻,以免再误大事!”

不多时,高顺手持大刀,奋起余力,和诸将战作了一团。一时间,在城楼上不过数丈方圆的地方,寒光凛凛。一个只求拖住众人片刻。一群只为在董卓面前表现,拿下此人。无奈双拳难敌四手。他虽然勇猛,但是城楼上始终狭窄。一杆大刀无法完全施展。渐渐的被诸将逼得连连后退。而附近的兵卒被这一幕弄得痴呆了,一个个都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些武将厮杀在一起。

城墙上发生的这一幕,看得关外众诸侯目瞪口呆。没有人想到在这种时候,竟然有人动手行刺董卓。过了好一阵,袁绍率先回过神来。他一见董卓内部起了内讧,喜不自禁的连声下令。

“杀!夺了关隘,誓取董贼首级!”

不想他刚一喊完,却看到刘关张三人浑然不知dào

关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依旧朝正在缓缓关闭的关隘大门杀去。顿时,他不由悻悻的暗骂一句。

“鲁莽匹夫,少不得在乱军中受死。”

这个时候,战鼓旁边,刘天在战战兢兢的高进,张瑜两人仗剑护卫下,飞快的打量着眼前的情形。不一会,他看到肥胖的董卓捂着重伤的右肩,吃力的爬到战团之外,心里顿时一喜。

“高进,张瑜,随朕前去制住董贼!”

“万万不可啊,陛下。贾军师尚未带人出现。小奴不敢让陛下亲临险境。”

高进一听刘天要亲自过去制服董卓,当即连连摇头劝谏起来。这一下把刘天给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个道理他这个现代人哪里可能不知dào

。他不知dào

错过这个制服董卓的机会一旦溜走,还会不会有别的机会到来。就算还有机会,白白浪费高顺这个名将也让他心疼不已。

就在刘天打算踹开高进,上去抓住这个难得机会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呼喝,贾诩领着数十人杀到了城楼上。这突如其来的增援,令诸将猝不及防。高顺见状,当下精神一振,一声大喝,奋起余勇,再次稳住了脚步。这时,刘天见贾诩带人前来增援,不再犹豫,立即一脚踹开高进。紧接着,他一把抢过一旁张瑜手中的长剑,大步走向正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的董卓。高进,张瑜两人见状,赶紧飞快的跟了上去。唯恐刘天遭到个不测。

不消几步,刘天赶到董卓身前。他也不多说废话,径直一剑直刺董卓左肩。这一剑他是含恨而发。这段时间的隐忍,积累下来的怨气不是一般的多。这一剑,恰恰插在了城砖之间的缝隙,竟把董卓给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啊……你……你……”

董卓猝不及防,又受了刘天这一剑。他指着刘天,又惊又气的盯着后者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哪里想得到一直温顺得如同绵羊一样的少年天子竟然会趁机动手行刺自己。这个时候,他意识到高顺行刺自己八成也是这个少年天子暗中安排的。一个少年天子竟有这样的隐忍功夫,他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早点废旧立新。导致今天反要栽在这个少年天子手上。…,

那些回过神来的兵卒们,正准bèi

前去捉拿高顺,贾诩一行人。突然又看到这一幕,他们又一次愣住了片刻。就在这一时刻,围着高顺等人厮杀的诸将中一人突然暴起,反手将一名偏将砍成重伤。同僚临阵反水,顿时令诸将一滞。

“嘿嘿,没想到吧。没错,这一切都是朕的布置。所求的就是替那些惨遭你毒手的冤魂报仇!”

刘天也不管其他人,只是看着又惊又气,而且还夹带着懊悔心情的董卓,十分解气的闷哼一声。过了好一会,董卓顺过气来,这才面如死灰的叹息一声。

“只恨当初听信李儒之言,不曾早早将你废掉!”

刚一叹息完,他又面目狰狞的瞪着刘天,咬牙切齿的厉声喝骂道:“若能重来一次,我定要取你项上人头,方解此恨!”

董卓一边怒骂,一边突然暴起,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刘天见董卓还打算垂死挣扎,心里虽然震惊董卓双肩都被废了还有反抗之力,但是手下却没有丝毫犹豫。他当即抢过高进手上的长剑,飞快的在董卓双腿上分别重重刺了两下。四肢都已经受伤,饶是董卓蛮力惊人,却也只能不甘心再次倒回地上。

“呵呵,重来一次?哈哈哈……下辈子再说吧!”

刘天鄙夷的还了董卓一眼。趁着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一把拔出长剑,横在面色惨白,已经无法动弹的董卓脖子上大喝一声。

“住手!董贼已被朕擒住。若想活命,速速扔下兵器束手就擒!如若不从,斩!”

刘天这声大喝,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董卓帐下诸将见董卓被刘天制住,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恰好这时,关下突然响起了一阵喊杀声以及惊叫声。

“吕将军反了!”

“城门失守,快逃!”

“……”

仅仅过得片刻,李催,郭汜两人眼珠子一转,当即转身朝城楼下逃去。余者见状,立时又有近十名偏将紧紧跟了上去。而那些被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弄懵了的兵卒们哪里还有勇气顽抗到底。一个个扔下手中兵器,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躲在战团外的贾诩趁机放声喝道:“天子仁慈,不欲尽诛尔等。若是归降,便可有一活路。”

与此同时,高顺和那个临阵反水的武将背靠而立。两人各挺手中兵器,虎视眈眈的盯着面前那些还没想清楚是降是逃的众将。而贾诩带来的那些扈从更是不失时机的齐齐一声呼喝。顿时,只听得铛铛铛好几声响声,数名偏将扔下手中兵器,乖乖的退到了一旁。

其他人见状,立即转过身来,慌不择路的逃下城楼。刘天看着逃走的众将,不免有些沮丧的低声自嘲道:“唉……没有王霸之气啊。”

“陛下,请诛杀董贼,教天下人尽知陛下威名!”

贾诩见城楼上已经成了定局,连忙快步走到刘天身前,高声劝说一句。后者得到他的提醒,当即精神一振。这时,高进,张瑜两人十分体贴的一人一边,硬是将董卓从地上提了起来。

“董卓,你想不到会有今日吧。前些时日被你呼来唤去,想必很过瘾吧。今天朕就借你首级,彻底稳固汉室江山。唔……你没意见吧?”

刘天提着长剑,十分解气的戏谑着一脸灰败的董卓。但是他没有想到董卓现在已经是心灰意冷,根本不理会他的戏谑。见董卓一脸灰败,对自己不理不睬,他顿时兴致全无。随后,他看了看手上的长剑,随即招过高顺,然后将其手上的大刀抢了过来。

“还是这个趁手。”

刘天感受着手上大刀的份量,暗自肯定了一声。随后,他双手用力,扬起大刀。下一刻,只见寒光一闪,董卓斗大人头登时落地。这时,他也不顾董卓首级血腥污秽,径直上前抓住董卓发髻,提在手里大步走到墙垛前。紧接着他高举董卓首级,望着关下如潮水般涌上来的诸侯大军傲然喝道。

“董贼已被朕亲手斩杀。你等若是勤王之师,还不速速跪下见驾!”

第八十章 刘关张

刘天这一声大喝,顿时令关下无数大军愣在了原地。连已经冲到关隘大门前的刘关张三人也不由停下马来,退了一丈有余望向关上。紧接着,袁绍等诸侯见他手上提着董卓的首级,立时各自浮现出不一的表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想这一切尽是天子暗中安排。可恨,可恨啊!既是早有安排,为何不提前动手诛杀董贼?可怜我父,叔父尽皆丧命!”

袁绍怨恨的盯着关上正高举董卓首级的刘天,心里发出了愤愤不平的咆哮。他哪里知dào

这一切都是贾诩的安排。而刘天只顾着能够诛杀董卓,根本也没考lǜ

到董卓会拿袁氏一族来开刀。等到发xiàn

袁隗等人被董卓带上城楼,刘天根本来不及提前发出暗号。

在袁绍左侧,曹操盯着关上的刘天,又看了一眼其手上的董卓首级,随即便低下头,眉头微皱,暗自琢磨起来。

“哦,当今天子未及弱冠,竟能想出这等计策?哦,是了,陛下身旁定有高人指点。不知我是否能与之携手,匡扶天下。”

想到这里,曹操见其他人都还愣在原地不动,当即翻身下马,跪倒在关前高声喝道:“臣骁骑校尉曹操拜见吾皇。”

曹操这率先表态,顿时惊醒了还在观望关上的刘备三人。后者见曹操先行跪下,连忙一边下马,一边招呼关羽,张飞两人。

“二弟,三弟,速速下马,与我一同拜见陛下。”

关羽,张飞两人见状,随即跟随着刘备跪倒在地。这时,其他还在各怀心思的诸侯。一见曹操,刘备等人先后站出来响应当今天子,众人连忙翻身下马,与曹操一同跪倒在虎牢关前。诸侯一跪,后面大军纷纷跪下。一时间,虎牢关前再无一人站立。

“吾皇万岁!”

不多时,在诸侯的领头下,虎牢关前无数大军齐齐呼喝一声。巨大的声浪仿佛海啸一般席卷而过,越过虎牢关,继而朝远方扩散而去。

“爽!”

刘天站在虎牢关上,看到关下黑压压的跪倒一大片,心里不禁美滋滋的暗爽。这时,一旁的贾诩见他没了接下来的动作,连忙低声提醒一句。

“陛下,是时候令吕将军打开关门,教诸侯大军入关清剿董贼余孽。”

“唔……是是是,正该如此。”

刘天得到贾诩的提醒,不由老脸一红。随后,他将手上董卓的首级顺手扔到关下,同时嘴里高声喝道:“奉先何在?还不速速打开关门!”

话音刚落,只听得吱呀一声沉闷的响声。沉重的虎牢关大门在十数个兵卒的合力下,缓缓的打开了。不多时,大门完全打开,吕布从关内策马走了出来。

“三姓家奴休走,再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处于最前面的张飞一见吕布从关内走了出来,当即圆瞪环眼,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吕布大喝一声。他这一声大喝,惊得身前的刘备慌忙站了起来。不想没等刘备站起来,张飞已经翻身上马,提着丈八蛇矛就要朝吕布杀去。

“三弟不可!”

刘备见状,情急之下,慌忙飞奔上前死死拽住张飞手中的缰绳。后者见自己大哥劝阻自己,当即怒气冲冲的指着吕布骂道。

“大哥为何阻俺?这三姓家奴背信弃义,先杀义父丁原,投效董贼。后又拜董贼为父。大丈夫死不侍二主。如此小人行径,不杀不足以服天下。大哥快快放手,让俺取此贼项上人头!”…,

张飞一心要斩杀吕布,刘备哪里肯依。暂且不说吕布是不是背信弃义的小人。刚才当今天子分明在命令这人。显然吕布也是天子身边的人。要是自家三弟伤了天子身边的人,自己还拿什么来建功立业。当即,他急忙劝道。

“吕将军乃天子近臣。假意投效董贼帐下,正是当今天子授意。这却怪不得吕将军。”

这边张飞被刘备死死挡住,那边吕布却已经忍不住心头火气。只见他将手上的方天画戟一横,随即怒气冲冲的厉声骂道。

“大胆环眼贼,竟敢口出狂言。好,今日我便与你一战,不死不休!”

“好!不死不休!”

张飞听到吕布叫骂,登时环眼圆瞪,毫不退避的接下了吕布的挑衅。这时,刘备见张飞已经被吕布激得已经快要爆fā

了,心中不禁大急。他连忙望向一旁同样一副神色的关羽,急急的开口说道。

“二弟,快与我一同劝劝三弟。”

“三弟,大哥言之有理,不要莽撞行事。”

关羽见大哥发话,只得上前拽住张飞手上的马缰,和刘备一同拦住张飞。这时,刘备见关羽上来协助,连忙松开马缰,惭愧的拱手向不远处的吕布道歉。

“吕将军,吾弟为人粗鄙,不识大体。若有冒犯,还请将军海涵。如今陛下尚处群贼环视之中,及早尽逐董贼余孽方是正理。”

听到刘备的致歉,吕布这才冷静下来。他怨恨的瞪了在关羽安抚下愤愤不平的张飞一眼,随即拨转马头,朝关内奔去。

见吕布终于肯听劝,回转关内清剿董贼余孽,刘备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时,后面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各个诸侯见好戏散场,不由大感没趣。众诸侯只得下令大军入关,共同清剿董贼余孽。

这个时候,虎牢关上,刘天喜气洋洋的看着面前的张辽,心里那叫一个舒坦。这一战,自己不仅搞定了董卓,更是连收贾诩,高顺,张辽三人。这么大的收获,他甚至认定自己晚上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能得文和相助,朕喜难自禁。今日诛杀董贼,文和立下大功。待来日回宫,朕定有封赏。”

刘天心满yì

足的将目光从张辽身上收了回来,笑呵呵的抛出一块大大的馅饼。张辽面对刘天抛来的馅饼,并不动容,反而越发恭谦的低下头,拱手推辞道。

“诛杀董贼,末将并无大功。一切全赖陛下英明,定此良策,方能一举功成。末将不过循天子之计行事,怎敢居功。”

“呵呵,文和谦虚了。他人不知,朕岂不知其中道理?若非文和与高将军一同牵制贼将,朕只怕也少不得担惊受怕。不说了,不说了。呵呵,随朕一同前去帅府。休整几日,便率军还朝。还朝之后,朕定会论功行赏。”

张让刚一谦虚完,刘天便笑呵呵的摆摆手。前者谢过之后,刘天便心情舒畅的领着众人下到城楼,朝帅府去了。

一行人来到帅府,只见帅府之中,袁绍等十八路诸侯早已在厅内等候。一见刘天等人进到帅府,众人纷纷跪下迎接。

“臣等恭迎陛下。”

“呵呵,诸公无需多礼。平身。”

刘天见这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十八路讨董诸侯尽皆拜倒在自己面前,不由笑眯眯的示意众人起身。随后,各人落座后。刘天环视左右两旁的各个诸侯,不一会便将目光落到了末尾。没有看到刘关张三人,他不禁好奇的问道。…,

“为何不见与奉先不分胜负的那三人?”

话音刚落,公孙瓒便立即拱手接过了话头:“启禀陛下,那三人乃结义兄弟,当世豪杰。一名刘备,字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后,汉室宗亲。一名关羽,字云长。一名张飞,字翼德。昔日董贼帐下大将华雄,正是被其弟关羽所斩。”

说到这里,公孙瓒不禁微微自得的抬眼看了在座众人一眼。仿佛这些功劳都是自己立下的。顿时,袁绍等人无不心生怨气,却又无法出言嘲讽。关羽温酒斩华雄,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这铁一般的事实令众人提不起半点勇气去否认。

刘关张三人,刘天当然清楚得很。他主动提起这事,为的正是想趁机顺水推舟,不着痕迹的亲眼见见这三位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如今公孙瓒主动配合,他立即摆出一副好奇心大起的模样,连忙开口吩咐道。

“既如此,高进,快去请三位豪杰前来帅府。朕想亲眼见见当世豪杰!”

“小奴遵旨。”

高进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快步走出帅府。不多时,刘备三人在高进的带领下快步走进了帅府。一见到上首的刘天,刘备不禁喜极而泣的伏倒在地,哽咽的叹道。

“幸得陛下不曾被董贼所害,臣不胜喜悦。”

“呵呵,平身。公孙太守言你乃中山靖王之后。朕倒要称你一声皇叔了。呵呵,此事暂且搁置,待还朝之后,朕自会为你正名。”

刘天笑呵呵的敷衍几句,旋即便将注意力集中在刘备身后的关羽,张飞两人身上。这一看,他顿时暗暗称奇。

“果然和历史上的记载一样。关羽长着一张大红脸,留着一把长胡子。张飞模样看起来真够粗犷的。这两人一定得想办法收下。”

想到将来自己帐下有关羽,张飞,外加吕布,张辽等猛将,又有贾诩这种一流谋士,刘天顿时豪气大发。哪里还有半点担心。于是,他心情轻松的呵呵一笑。

“诸公暂且稍坐,待传来消息,朕便设宴,与诸公一醉方休!”

“谢陛下。”

第八十一章 二将不合

帅府正厅,无数兵卒正忙碌的准bèi

酒宴。或布置席案,或将一盘盘美味佳肴端上正厅,或将一坛坛美酒放置在正厅一侧。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一种叫做喜悦的东西。

董卓已经伏诛,其余党羽也纷纷逃离虎牢关。仗不用打了,也不用担心自己在战争中丢了小命。这对于他们这些身份卑贱的小兵卒子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在轻松喜悦的心情下,这些兵卒麻利的做完了各自手上的工作。酒席刚一摆好,刘天与十八路诸侯以及贾诩等人正好听完战后盘点,来到正厅。

“诸位,请!”

刘天见酒席已经摆好,便笑呵呵的伸手虚引。诸侯们刚刚见识过董卓伏诛一事,知dào

自己面前这个少年天子并不是一个平庸无能的天子。他们哪里敢先于刘天坐下。

“陛下先请。”

诸侯们齐齐恭谨的应了一声。直到刘天做到了上席,众人这才按照各人的官职地位,一一落座。而刘备自忖还没有得到天子封赏,地位不合,只得站在一旁。张飞,关羽两人虽然心有不服,但是大哥还站着,自己也没有道理坐下。于是两人也只得跟着刘备站在原地不动。等到众人落座后,刘天见刘关张三人还站在原地不动,笑呵呵的伸手虚引。

“三位不必多礼,还请入席。能与奉先不分胜负,朕定要敬上一杯。”

刘天刚说到这里,吕布正好也忙完了自己的活计,来到正厅。他听到刘天说刘关张三人和自己不分胜负,顿时面色一沉,随后便忿忿的走到自己席位上坐了下来。

张飞看到吕布自顾自的坐到席上,顿时环眼一瞪,声若霹雳般的大喝道:“大哥,那三姓家奴已入席。我等此时不入席,更待何时?”

这一声晴天霹雳似的大喝,顿时吸引了各位诸侯的注意力。除了与刘备交好的公孙瓒之外,其他人无不面含笑意,兴致勃勃的看起好戏来了。

“三弟休得无礼。天子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快随为兄向陛下请罪。”

刘备见自家三弟在刘天面前表现得这么粗鲁不堪,赶紧连声埋怨,拉着张飞就要往地上跪倒请罪。后者虽然心里不服,却碍于大哥的面子,只得忿忿的低着头跪了下来。而一旁的吕布却脸色阴沉,心头火气越发的大了。要不是碍于刘天在场,他甚至想当场和这个莽夫战上一场,将其当场斩杀,好出一口恶气。

“张将军性情直爽,朕如何会怪罪于他。刘……呃……皇叔不必自责,快快请起。”

刘天见状,呵呵一笑,站起身来笑道。好不容易见到了刘关张三人,他哪里肯放过这个示好的机会。他刚一说完,瞥见吕布一脸阴沉,赶紧朝着吕布再次开口笑道。

“呵呵,奉先今日立下大功,朕先敬你一杯。请。”

他一边说笑着,一边拿起高进及时斟满的酒杯,遥向吕布一举。随即他便十分爽快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吕布得到这么一个天大的面子,心里哪里还有半点火气,立即喜滋滋道一声请,紧跟着饮下一杯。

“哼。”

吕布喝完这杯酒后,无不鄙夷的看着对面的张飞轻哼一声。后者见状,登时大怒,爬起来就要和吕布干上一架。无奈被一旁的刘备死死拽住右手,再加上关羽在一旁劝慰,他这才气哼哼的低头不语。…,

“哎呀,这回难办了。吕布和张飞两人我都想收。但是他们两个怎么好像命中犯冲,都看对方不顺眼呢?要是这么闹下去,迟早有一天得弄出内讧。”

刘天看着相互不对付的吕布,张飞两人,心里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吕布武力天下第一,单挑更是堪称无dí

。而张飞也是那种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人物。无论哪一个,他都不想就这么放过。

就在刘天暗自头疼这两人之间的矛盾之时,贾诩见场面上有些难堪,连忙开口呵呵一笑,将厅内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呵呵,刘……刘将军,张将军,你二人快快起身入席。陛下向来求贤若渴。你等兄弟三人今日虎牢关下齐战吕将军,不分胜负,陛下见之,顿起求贤之心。此时若还跪于地上,外人见了,岂不传出陛下慢待贤才之谬言?”

“不敢,不敢。”

得到贾诩主动送上来的一个台阶,刘备顺势站了起来。等到他与关羽,张飞二人一同坐下之后,贾诩又呵呵一笑,叹道。

“或许诸公不知,昔日十常侍之乱,陛下遭张让逆贼挟持出宫。偶遇吕将军之后,陛下便以礼待之。此后更是深谋远虑。董贼入京之时,陛下知晓此贼坐拥二十万西凉精兵,怀野心入京,便已有定计。先示之以弱,使其心生慢怠,然后才徐徐图之。董贼乱政之时,陛下深知吕将军不凡,特意暗中安排吕将军假意投入董贼帐下。一举获高,张两位将军协助。这才有今日董贼伏诛,收降两万西凉精兵之事。陛下运筹帷幄,一切皆在掌握之中。如此大才,论天下谋士,无人能及陛下分毫。”

刘天听着贾诩这席话,心里又惊又喜。那边话音刚落,他这边立即双手举起酒杯,一副谦虚的模样摇头笑道。

“文和之言,朕愧不敢当。文和之功,朕心中有数。来,朕敬你一杯。”

借着饮酒的掩饰,他却在心里暗暗嘀咕起来:“他怎么会这么清楚我的计划?我应该没把全部的计划告sù

他呀?这个时代的谋士没有这么厉害吧?”

他却不知dào

贾诩正是为了树立他的形象,这才结合这段时期发生的事情,将功劳一股脑的推在他的身上。这一招果然起到了不小的效果。

在座各位诸侯听到这一切都是刘天刻意安排的,心下不禁对这个少年天子起了敬畏之心。一时间,众诸侯这段时间招募大军时兴起了野心顿时深深的藏了起来。

这时,张飞霍地一下站起身来,径直提起案几上那坛酒。他这个举动顿时令一旁的刘备暗暗叫苦。也让其他诸侯又起了看热闹的兴致。

“吕将军忍辱负重,为天子大计假意投效董贼。俺错骂你了。这酒权当俺向你赔罪。”

张飞一说完,一仰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过了好一会,他停了下来,双手倒过酒坛,示意自己已经把酒喝完。吕布见状,顿时不服输的站起身来,提起自己面前案几上的那坛酒喝了起来。喝完之后,他同样双手倒过酒坛,示意自己也喝尽了这坛酒。

一旁的刘备与坐在上席的刘天看到他们两人这般举动,顿时把心放了下来。刘天看着这两人,心里暗自庆幸。

“呼……看来应该没事了。两个人都这么豪爽,又差不多厉害,喝过这酒,他们应该起了惺惺相惜的念头……”…,

不料就在这时,张飞重重将酒坛往案几上一顿。随即他环眼一瞪,怒气冲冲的朝着吕布喝骂道:“三姓家奴之名,是俺错怪你。俺已经赔过罪。不过俺照样不齿你的为人。大丈夫立于当世,自当凭自身本事博一功名。你却认丁原为父,借此以攀高位。如此岂是大丈夫所为!”

听到张飞这番大骂,吕布气得两边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刚才见张飞主动向自己赔罪。本以为是这粗人服输。不想仅仅片刻,自己竟然又被痛骂一番。一时间,他渐渐有了暴走的迹象。

这一幕看得在座诸侯津津有味。吕布之勇,他们都已经见识过。而张飞之勇,虽然还不知dào

底细,但是经过和吕布厮杀五十余回合,仍然不分胜负,每个人心里都有了底。更何况张飞这边还有关羽这个轻松取下华雄首级的高手。少数野心勃勃的诸侯更是巴不得这几个人立马厮杀一场,分出个高下。

但是刘天哪里肯让这一幕上演。一见吕布有暴走的趋势,他连忙张嘴,打算好生安抚一下吕布。免得到时候吕布和张飞两人之间的矛盾更加激烈。不想刘备比他还快,抢先一把将张飞按到席上埋怨起来。

“三弟休得无礼。吕将军乃当世大丈夫。为求诛杀董卓,这才忍辱负重,假意投入董贼帐下。你为何如此不知好歹?”

对面的吕布听到刘备埋怨张飞,心中的火气渐渐的消了。连当今天子都称刘备为皇叔了,他也乐得给这位汉室宗亲一个面子。但是他没注意到刘备只是将他假意投靠董卓的事情翻出来再讲了一遍,根本没有半个字提及张飞所说的那些事情。刘天倒是听出一些端倪。但是既然吕布已经消气了,他也不想自寻烦恼。

于是,趁着吕布还没意识到这一细节,刘天连忙借着敬酒转移话题。而众诸侯见吕布忍住了,没了好戏,便一心一意陪刘天喝酒。

接下来就是宾主尽欢。直到黄昏时分,酒席这才散了。等到众诸侯纷纷离去之后,刘天叫住了贾诩。

“文和,随朕来。奉先,高将军,张将军,你等先行回去歇息。待大军休整之后,便择日还朝。”

说完,刘天在贾诩,高进,张瑜三人的陪同下,朝后院走去。吕布等人见状,连忙齐声应道。

“臣等恭送陛下。”

第八十二章 拉拢刘备?

刘天领着贾诩离开正厅,来到了后院。那些站岗的小校们见当今天子来了,无不面露敬畏,恭迎刘天的到来。他们都是从卫戍洛阳三辅之地的大军中抽调出来与诸侯大军作战。对于董卓的残暴,西凉大军的勇猛,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

经过一下午的传诵。当今天子运筹帷幄,于群贼之中亲手诛杀董卓的事迹,虎牢关里已经传了个遍。甚至连伙夫都能绘声绘色的说上一段。如今当今天子英明神武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众人心里。

要是换做以前,刘天或许还有兴致享shòu

一把被众人崇拜的感觉。不过现在,他还有更加重yào

的事情需yào

和贾诩商量。于是,在众小校敬畏的目光中,他一边领着贾诩走向正屋,一边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高进,张瑜,你二人在屋外把守。不得让任何人接近。这些护卫……都退下吧。”

“小奴遵旨。”

高进,张瑜两人目送着刘天和贾诩走到屋里,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等到贾诩将大门掩上,高进这才脸一板,冲着那些小校沉声吩咐道。

“陛下有旨,你们退下吧。”

众小校在高进的催促下,一个个顺从的鱼贯离去。不一会,后院里只剩下高进,张瑜两人。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紧接着便各自守住一边,谁也不搭理谁。

屋内,刘天示意贾诩落座后,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望着后者。后者见状,微微皱眉飞快思索片刻,随即便若有所悟的呵呵一笑。

“敢问陛下可是为了吕将军与张将军之间不合之事烦恼?”

“呵呵,朕的心事,到底瞒不过文和。正是此事。”

刘天见贾诩猜中了自己的心事,立即顺水推舟,顺着贾诩的话说了下去:“奉先万人莫敌。关羽,张飞二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此大才,朕又怎么忍心见他们之间不合?”

贾诩听到这里,心中已然明悟这位少年天子又起了求才之心,想要把关羽,张飞两名猛将收归帐下。只是又担心吕布和张飞两人不合,产生不利的影响。等到刘天把话说完,他并不急着回答,只是捻着颌下胡须,静静的思索起来。刘天见状,也不好开口打扰,只得耐住性子,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贾诩停止了沉思,抬起头来。他刚一动,刘天见状,立即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不知文和有何妙计,可化解他二人之间的不合?”

“难。”

贾诩微微叹了口气,吐出这么一个字来。刘天见连他都认为很难化解张飞和吕布之间的矛盾,一张脸顿时成了苦瓜脸。吕布是三国第一战神,自己不能收到帐下,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损失。但是张飞和关羽两人也是三国顶级名将。要是不知dào

这两人也就算了。但是既然知dào

这两人是顶级名将。放走了他们,自己还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穿越者。一时间,他纠结了。既想把吕布,关羽,张飞三人一起收到帐下,但是又担心这三人之间闹出内讧。

这时,贾诩见刘天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哪里还不知dào

现在天子正在烦恼当中。不过他已经想清楚了事情的关键。

“陛下何须烦恼。”

贾诩呵呵一笑,胸有成竹的笑道:“化解二人之间不合一事虽难,却并非没有转机。若要解决此事,陛下只须笼络一人即可。”…,

“何人?”

刘天听到事情还有转机,立即微微倾身,右手按在面前的案几上,一副想要凑到贾诩面前的模样,迫不及待的追问了一句。

“刘备……哦……是刘皇叔。”

“刘备?”

“正是此人。方才席间,臣见张飞此人性情直爽,又兼之嫉恶如仇。不过倒也不失为一条血性汉子。其兄关羽沉着冷静,却为人甚傲。席间虽不曾出言附和其弟,眉宇间却甚是赞同。此二人与吕将军讲和……难。何况此二人尚未归心陛下,只服其兄刘备。不过……此二人皆是忠义之辈。其兄刘备刘玄德勇不及二人,却可以大义降之。若陛下着力笼络此人,关张二人纵使心有怨言,却也只会唯其兄是从。”

贾诩滔滔不绝的分析这刘关张三人之间的关系。刘天低着头细细听着,心里很是赞同贾诩的分析。听到后面,他心里暗暗琢磨着。

“这倒也是一个好办法。笼络住刘备,关羽,张飞两人顾及兄弟义气,自然也到了我的手下。只要刘备一天不离开我,想必也就没了将来蜀国的崛起。对了,还有曹操这个家伙。现在要是想办法把他也给拉到身边,不放他离开。将来一定不会有三国这段历史。呃……想得太远了。现在还是考lǜ

搞定关羽,张飞才是最该做的事。”

想到这里,刘天不假思索的抬起头来,望向贾诩。后者见状,当即闭上嘴,恭敬的等待着他的发言。

“文和言之有理。不知刘备此人如何?又该如何笼络?”

“回陛下,据臣所知,此人曾与北平太守公孙瓒一同拜在前尚书卢植门下。以卢尚书为人,定不会收奸佞之徒为弟子。况且今日席间,此人数次喝止张将军,一意顾全陛下脸面。此人可用。如何笼络……”

贾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旋即呵呵笑道:“此人乃中山靖王之后,汉室宗亲。陛下以皇叔之礼待之,执意邀其留在京师。刘皇叔岂敢不从?

“皇叔一事,尚未有定论。朕贸然认一皇叔,只怕有人会反对。”

“呵呵,天子说他是汉室宗亲,他便是汉室宗亲。何人敢如此大胆,擅自调阅宗卷?待班师还朝之后,陛下可提前调阅宗卷。若是有此人也就罢了。若无……臣自当为陛下分忧。”

“呃……哈哈,文和言之有理。朕说他是皇叔,他就是皇叔。好,好!来日还朝,朕立时让其认祖归宗,留在京师为官。”

刘天听完贾诩的解释,心事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事一去,他只感到浑身一阵轻松。连已经变得昏暗的屋子,他看上去也是极为顺眼。

“掌灯!”

见夜幕即将降临,刘天心情轻松的抬头朝着屋外叫了一声。听到屋里刘天吩咐,高进,张瑜两人连忙推门走了进来。不多时,数盏油灯便将昏暗的屋里照耀得宛若白昼。

“你二人前去备酒,朕要与文和一醉方休。”

……

到了天明时分,刘天非常准时的醒了过来。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轻轻的拍了拍额头,驱散仅存的睡意。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听到屋里的动静,早已起床在门外伺候的高进,张瑜两人连忙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奴给陛下问安。”

高进,张瑜两人谄笑着迎上前来,随即手脚麻利的替刘天更衣。如今让人伺候着穿戴,刘天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一边让两人给自己穿戴,一边痛痛快快打了个呵欠。…,

“嗯,穿越到这个时代也没过多久。没想到我的酒量倒是大有长进。呵呵……喝了一下午的酒,晚上又和贾诩喝了那么多,竟然还能怎么早爬起来。我真是厉害。”

刘天享shòu

着让人伺候穿戴,心里很是得yì

的暗笑。自己昨天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相比起穿越前陪客户应酬时的那种喝法,那还真是大巫见小巫。

不一会,刘天穿戴整齐,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出到门外,他看着院子里正在忙碌的小校们,不由惬意的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就在这时,刘备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臣刘备给陛下问安。”

突然听到刘备的声音,刘天连忙睁开眼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在廊阁转角处,刘备独自一人,正恭恭敬敬的行礼。

见到刘备,刘天回想起了昨天贾诩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于是,他挤出一副笑脸,热情的迎了上去,同时嘴里似有埋怨的嗔道。

“皇……呃……皇叔为何如此见外?呵呵,昨日不曾与皇叔叙话,朕倍感不安。今日得见皇叔,不如请皇叔陪朕好生叙叙家常。”

刘备见刘天如此热情,当下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连连摇头推辞:“臣不敢。陛下乃万民之主。董贼新近伏诛,陛下岂能因臣一人而不顾天下大计。臣,告退。”

一说完,刘备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恭谨的拱手躬身,倒退着准bèi

离开。刘天见他要走,哪里肯依,连忙快走几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他。

天子拽住自己,刘备哪里敢再动。伤到了天子,自己就算再多张嘴,也是百口莫辩,难以向各怀心思的一众诸侯辩解。难保还会被有心人利用,彻底断绝了自己致仕之途。

“得天子亲近固然不错。只是如今我既无名,亦无望。名望不显,岂不遭他人嫉妒?我得速速离去,以免遭他人非议。来日入朝为官,再做定论。”

想到这里,刘备打定主意要离开。只是他又不敢挣脱。无奈之下,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出了个法子。于是,他言辞恳切的叹道。

“陛下隆恩,臣惶恐。只是臣尚在北平太守公孙瓒帐下效力,还有不少要事。如今已向陛下问安,臣便要回去整饬军备,以便来日班师还朝。还请陛下见谅。”

刘天见刘备拿出这一套说辞,也是想不出其他借口来挽留。无奈之下,他也只好松开手,有些遗憾的叹道。

“也罢,待还朝之后……唔……再叙话吧。”

刘天说到后面虽然含糊不清,但是刘备却如奉纶音,连忙倒退着离去。不料他刚转过廊阁拐角,却撞上了一个正匆匆走来的人。

第八十三章 朕要重设西园八校尉

刘备突然撞到一个人身上,连忙转过身来。他也顾不得看清楚来人的相貌,便十分歉意的向对方赔礼道歉。

“备无心之失,还望海涵。”

道过歉,刘备心急着离开,便要匆匆离去。不料那人却笑呵呵的一把拉住了他。不一会,一个令他十分耳熟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玄德为何行色匆匆?若无他事,不如与我一同给陛下问安,可好?”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刘备心里一惊。旋即他便摆出一副谦逊的模样抬起头来,笑呵呵的拱手回道:“方才我已向陛下问安。正要回营整饬大军。恕我先行告辞,孟德兄,请。”

“呵呵,既如此,为兄便不勉强了,请。”

曹操也不欲挽留,只是笑眯眯的向刘备拱了拱手。不料话音刚落,刘天就从转角处走了出来。刚才刘备离开后,他正打算回去看看兵书打发时间。不想刚一转身就听到拐角处刘备正和人说话。好奇之下,他就走了过来。等看清楚那个人的相貌,他顿时心里一喜,旋即又是一惊。

“哎呀。一直关注关羽,张飞两个名将,差点把曹操这个枭雄给忘了。对了,还有孙坚。贾诩说要收服关羽和张飞,刘备不能少。这么说刘备是动不得。曹操和孙坚这两个家伙应该能够先解决掉吧。不趁他们羽翼未满的时候解决,将来或许还会出现三国鼎立的局面。呃……不好,万一曹操和孙坚都还没有野心逐鹿天下,我现在就杀了他们不是等于少了两个有可能为自己效力的得力手下?唔……还是先试探试探。”

想到这里,刘天和颜悦色的走上前去。曹操,刘备两人见他来了,连忙齐齐拱手行礼。

“臣刘备见过陛下。”

“臣骁骑校尉曹操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呵呵,曹校尉来得正好,不如随皇……唔……皇叔陪朕说说话。”

刘天随意的笑了笑。随后,他也不给两人拒绝的机会,不由分说的转身往后走去。两人见状,只得老实的跟了上去。

回到屋里,待三人一一落座之后,高进,张瑜已经非常识趣的沏好了益州进贡的茶,一一送到了三人面前。

“这是益州进贡的上好茶叶。朕很是喜欢。请。”

刘天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然后笑眯眯的向刘备,曹操两人示意。曹刘两人见状,纷纷端起热气腾腾的茶杯,回应着刘天。

“陛下,请。”

喝过茶后,刘天放下茶杯,望着曹刘两人,单刀直入的说道:“昔日所设西园八校尉,遭董贼废止。如今董贼已除,朕欲重设西园八校尉。不知皇……皇叔与孟德可愿领其一职?”

刘天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心里顿时起了心思。伺候在旁的高进听到刘天打算重建西园八校尉,心里那叫一个激动。

“昔日蹇硕出任上军校尉,统领西园大军,堪与何进比肩。那是何等威风。如今陛下欲重建西园八校尉。以我在陛下心中地位,岂不是能与蹇硕一般,从此任谁都不得小觑我?这次良机,我岂能错失?”

想到这里,高进心中火热,决意要把这上军校尉的职位抢到手。想到刘天对自己的倚重,他又不免微微自得的瞥了一旁的张瑜一眼。而此时后者也同样在心里发狠。

“上军校尉一职,我必取之。如若不然,今后我岂能平步青云,立于高进这厮之上?平日陛下向来宠信这匹夫。我若不拼上一拼,岂能压过这匹夫?”…,

但是短短片刻之后,张瑜的心情霎时黯淡下来。他横想竖想,一一拿自己和高进对比,却无奈的发xiàn

以目前的自己,根本竞争不过高进。就在他暗暗绞尽脑汁思索对策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高进抛过来的得yì

眼神。顿时,他气不打一处来,面色一肃,心里暗暗痛骂起来。

“想必高进这匹夫早已将上军校尉之职视为囊中之物。真是好不知耻。诏命一日不曾下来,我便争一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高进,张瑜两人心里各自有着打算,刘备此时也是纠结万分。当刘天说完之后,他低着头,微微皱眉,心里飞快的盘算起来。

“能得天子信任,掌管禁军固然不错。只是我仅是区区一县令,陡然晋升,掌管禁军,岂不是徒遭朝中大臣非议?呃……错过此次良机,我何时方能一展胸中抱负?”

刘备心里纠结,另一边的曹操同样不动声色的静坐不动。对于西园八校尉这支直属与天子的禁军,他最是清楚不过。诚然,直属天子禁军,这个名头不可谓不大。但是同时他也非常清楚。即使新设西园八校尉,想要在短短时间内达到昔日最为鼎盛的时期,那也是比登天还难。

“如今我麾下已有良将十数人,拥兵近万。若受西园校尉一衔,辛苦得来的基业岂不尽数化为泡影?我需想个法子推辞陛下相邀。在外统兵,岂不比在朝中为官更能为天子效力?”

在场众人纷纷各怀心思。一时间,屋内沉寂下来。刘天见刘备和曹操两人都没有立即表态接受还是不接受,心里陡然一惊。

“看来危险了,难道他们两个已经起了野心,打算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既然如此,干脆找个机会,把他们都给杀了。免得将来历史重演。”

刘天心里想着除掉这两个未来的大患,脸色不由自主的阴沉了下去。片刻之后,他意识到自己貌似没能掩饰住心思,连忙挤出一副笑脸,借此敷衍过去。这一刹那的表情变化虽然难以察觉,但是曹操却在看了个清清楚楚、当下,他心里一惊,暗暗叫苦。

“莫非陛下见我等迟迟不应,已起了杀心?若不能尽去陛下疑心,想必不消数日便是我曹操丧命之时。”

想到这里,曹操立即摆出一副义不容辞的神色,毫不拖泥带水的拱手答yīng

了刘天的拉拢:“回陛下,方才臣仔细思量,顿觉陛下言之有理。昔日董贼乱京师,只因西园军力有不逮,无力抗衡董贼。若西园军可与西凉军一较高下,当日必不会有董贼之乱。臣虽不才,却已幕得近万精兵。若陛下不弃,臣愿率众支持陛下重设西园八校尉!”

曹操话音刚落,刘天反倒更加迟疑了。他抬起头来,盯着曹操一言不发,不过心里却在暗自猜测着曹操的意图。

“答yīng

得够爽快。还愿意把自己辛苦招募的大军献出来供我重设西园八校尉?这还是历史上那个曹操吗?哦,是了,他会不会是已经把招募到的大军完全收服。想趁机彻底掌握新设的西园军?也不对,到了我的手上,以贾诩的智慧,分化起来应该不是难事吧?曹操会想不到这点?但是这样,他为什么会这么干脆的答yīng

呢?”

刘天越想越糊涂。这时,刘备在听到曹操爽快的接下了邀请,略一思索,他心中一展抱负的念头顿时占据了上风。于是,他同样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拱手回道。…,

“回陛下,臣亦愿效忠陛下,以一己薄力,尽lì

辅佐陛下。”

刘备的回答,让刘天回过神来。他见两人都答yīng

接受自己的邀请,出任西园八校尉之一,原本既定寻机除掉两人的想法顿时消散大半。当下,他笑呵呵的击掌叫好,随即便偏头吩咐着身旁的高进。

“你去请文和前来一叙。”

“小奴遵旨。”

高进见刘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心里不禁一喜,连忙应承下来。随即他便心情愉快的快步走出屋外,前去找贾诩去了。这时,张瑜见状,一颗心高高的提了起来。

“不妙,陛下心中只有高进一人。若是长此以往,上军校尉一职岂不是与我无缘?我需仔细想个法子,教陛下知dào

并非只有高进一人才是心腹。”

暂且不提高进,张瑜两人心生龌龊。不多时,贾诩在高进的领路下走进了屋里。行过礼后,贾诩入席落座。这时,刘天便把自己想重设西园八校尉的想法一一重复了一遍。不料他本想听听贾诩的意见,得到的却只是一声淡淡的回应。

“陛下英明。”

“呃……”

刘天得到贾诩这声万金油般的回应,不禁感到有些沮丧。要不是曹操和刘备还在场,他都想抓住贾诩刨根问底,仔细了解这一举动的利弊得失。无奈之下,他只好装作开心,笑呵呵的敷衍过去。

这时,曹操见刘天有些心不在焉,便连忙起身告辞。以免再被迫答yīng

一些有违本心的事情。而刘备见状,当即紧随其后,同样起身告辞。

刘天得到刘备,曹操两人的确定,心里急着向贾诩请教,也没有过多勉强。等到两人离去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文和为何不详细分析与朕知晓?莫非朕这个主意当真如此之好?”

“呵呵……”

贾诩只是笑而不语。等到刘天差不多没有耐心,他这才无所谓的叹息一声:“陛下此举,却是有些操之过急。”

“此话怎讲?”

“呵呵,依臣之见,或许今明两日便知分晓。”

“呃……好吧,朕便等着!”

第八十四章 都走了

贾诩说的没错。或许应该说他说的还是有些保守了。没有等到明天,刘天就已经知dào

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

送走刘备,曹操两人之后,刘天便邀请贾诩陪伴自己喝茶,同时趁机询问着目前的大势。后者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论刘天提出什么样的问题,他都详尽的一一分析。这一聊,就直接聊到了中午。

“呼……听文和一席话,朕茅塞顿开。嘿,不想朕这些时日竟做如此多无用之功。若能早遇文和,朕又岂会任由……呃……董贼张狂。呵呵,文和想要何等官职,尽可开口。朕一概准了。”

听了这么久,刘天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现在听贾诩这么一分析,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但白白受了董卓那么多恶气,而且还绕了一个天大的弯子才达到自己的目的。

贾诩听到刘天让任由自己选个官职,心中一怔,旋即就要开口推辞。就在这时,高进的声音突然传来,顿时让他打消了立即开口推辞的念头。

“启禀陛下,渤海太守袁绍求见。”

“哦,袁绍?”

刘天听到高进通传袁绍求见,顿时一愣。他抬头望向左首的贾诩,用眼神询问后者该不该接见。贾诩见状,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得到贾诩的肯定,刘天这才放心的吩咐道。

“宣。”

不多时,高进在前,袁绍在后。两人进到了屋内。袁绍刚一走进来,刘天就先吃了一惊。只见袁绍全身披挂,右手夹着头盔,一副准bèi

上战场的模样。

“呃……袁太守为何这副打扮?”

刘天上下打量着袁绍这身装扮,迟疑着问了一句。话音刚落,后者立即义愤填膺的拱手回道:“启禀陛下,董贼虽已伏诛,但余党尚存。臣方才得探子回报,言董贼余孽正往西凉逃窜。董贼为祸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如今董贼余孽欲逃回西凉,恐日后再生祸乱。为除后患,臣甘愿率本部兵马,前去追剿董贼余党。若不尽诛董贼余党,臣再无颜拜见陛下。恳请陛下准许。”

袁绍一说完,立即伏倒在地,一副你不答yīng

我就不起来的模样。他主动请缨追剿董卓余党,刘天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不想就这么把群雄割据初期那个诸侯之首的袁绍给这么轻易放走。正当他想开口拒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贾诩。于是,他趁着袁绍伏倒在地的工夫,飞快的望向贾诩。后者见状,略一思索,旋即微微点点头。

这一点头,顿时把刘天给急坏了。他有心想要把袁绍给强制性留下来。但是经过一个上午的谈话,他对贾诩已经称得上是深信不疑。一时间,他既想坚持自己的想法,又担心自己的想法确实如贾诩认为的那样,是个错误的想法。

“放?还是不放?我擦……又不能把将来袁绍是诸侯割据初期最强dà

的势力说出来。我到底该相信自己,还是相信贾诩的决定?”

刘天越想越觉得头疼。想了很久,他这才心一横,完全豁出去了:“贾诩既然是顶级谋士,应该不会出错。尼玛,我就豁出去赌一把,相信他吧!不过还得给他添点堵。”

想到这里,刘天抬起头来望向跪倒在地的袁绍。而后者等了这么久都没等到回应,心里也有些开始着急了。

虎牢关虽然不小,但是却也比不上洛阳。刘备,曹操两人被当今天子挽留,答yīng

出任重设的西园八校尉之一。这个消息不到一个时辰就在虎牢关内传了个遍。对于那些普通大兵来说,能够留在京师,成为天子直属大军。这无疑是一种幸福到家的恩赐。但是对于袁绍他们这些坐拥大军的诸侯们来说,这个消息无疑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京师再好,也好不过自己手握大军,割据一方。

尤其是袁绍。他曾经身为司隶校尉,又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对于京师里的形势看得分外透彻。经过黄巾之乱,十常侍之乱,再加上董卓之乱。当今天子哪里还有多少威信。已经出现一个董卓,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他不愿下一个董卓出现时,自己又像上一次那样狼狈的逃出京师。就在他打算再次讨个任务,及早溜走的时候,刘天开口了。

“袁太守甘愿清剿董贼余孽,朕倍感欣慰。也罢,朕便命你率本部兵马追剿董贼余党。”

得到刘天的准许,袁绍顿时大喜。他连忙再次拜了一拜,打算告辞离去。不料刘天立马又补充了一句。

“唉……袁太傅忠心为国,可恨惨遭董贼毒手。本初,朕欲将其遗体运回京师,风光大葬,以慰袁太傅在天之灵。你说可好?”

这话一出,袁绍登时猜到了这个少年天子话里的意思。顿时,他恨得牙齿痒痒的,但是表面上却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拜了一拜。

“陛下所言甚是。想我叔父一心为国尽忠。不曾想竟被董贼杀害。陛下大恩,臣不胜感激涕零。可恨臣还需追剿董贼余党,不能亲送我父,叔父及其族人回京。弃逆贼不顾,是为不忠。无法送我父,叔父棺椁回京,是为不孝。自古忠孝难全。臣唯有为陛下计,亲率本部兵马追剿余党。棺椁一事,便由臣子袁尚代为效劳。料想我父,叔父在天之灵,也极为赞同臣之意。”

“如此也罢,便依本初之言。”

刘天见袁绍主动留下自己儿子袁尚,也不愿再纠缠下去,便答yīng

下来。这时,袁绍不敢再多留片刻。刘天刚一说完,他便匆匆的离去了。

目送着袁绍离去,刘天微微一笑,正想请教一下贾诩,看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不料这时,张瑜又进来了。

“启禀陛下,北平太守公孙瓒求见。”

“呃……宣。”

刘天听到袁绍刚走,公孙瓒又跑来了,只好按下向贾诩请教的念头,先行召见公孙瓒。不多时,张瑜领着公孙瓒走了进来。

“臣北平太守公孙瓒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平身……”

“臣有事上表。昔日得老师卢植指点。得知陛下或终有一劫。臣那时或有不信。不想数月之后,果真得知董贼乱政,以致天下人共伐之。臣这才依从老师之言,起兵响应。只恨董贼乱政,以致老师忧虑过度,身染重疾。臣启程之日,老师尚且卧床不起。如若不然,老师定当随军前来。如今董贼已除。臣这便要回程将此事告知老师。料想得知此事,老师便可好转。”

公孙瓒跪倒在地,有些哽咽的说道。而刘天听到他说出这么些话来,也是想要提前离开。他不由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你也要走?”

“昔日臣起兵之时,老师再三叮嘱。需将结果尽快传回北平。臣不敢有违老师之命,只得前来恳请陛下。”

“呃……”

刘天听到这竟然还是卢植的要求,当下有些迟疑了。将来公孙瓒也是一个小军阀,他自然清楚。对于自己有威胁的人,能够尽早除掉就得尽早除掉。袁绍的威胁虽然不小,但是贾诩却认为可以放走。于是,他趁着公孙瓒没有抬头的机会,飞快的望向贾诩。后者见状,依旧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

“既然连袁绍都放了,放走一个公孙瓒应该问题不大。放就放吧。等下再问贾诩为什么要我放走他们就是了。”

想到这里,刘天不再迟疑,立即爽快的答yīng

下来。公孙瓒见得到刘天批准,当即不假思索的叩谢,随即便仿佛生怕刘天反悔似的匆匆离去了。

送走了公孙瓒,刘天又一次打算开口询问贾诩的意图。但是他没想到那些诸侯仿佛约定好了似的,一个个接踵而至。公孙瓒走了,袁术来了。袁术走了,王匡来了……

更令刘天感到郁闷的是这些诸侯虽然各有理由,但是目的却仿佛经过商量似的完全相同。每位诸侯都找借口率本部兵马提前离开。既不随军回京,也不提半点封赏之类的言语。

再一次送走广陵太守张超之后,刘天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无比纳闷的暗道:“这些家伙到底听到了什么风声?怎么一个个都溜得这么快?竟然连回洛阳以后的大封群臣都不要了。真是够奇怪的。”

直到送走了徐州刺史陶谦之后,他这才慢慢领悟到一点点东西。顿时,他意识到贾诩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操之过急确实在理。

“shit,果然是操之过急了。要是等到回到洛阳以后再留下曹操和刘备。估计连袁绍,公孙瓒这些人都能留住几个。”

刘天懊悔的在心里埋怨着自己。不过为时已晚。大错已经铸成,他即使想改也改不了。好在贾诩的镇定自若给他留下了希望。接下来,他也不再考lǜ

太多。等前来辞行的诸侯一开口,他就径直望向贾诩。得到后者点头后,他便爽快的答yīng

下来。

这么一来,效率却是快多了。一个多时辰过后,剩下的那几个诸侯也全都被刘天给放走了。等到送走最后一个长沙太守孙坚,他便迫不及待的向贾诩询问起来。

“文和,你为何阻朕挽留……”

第八十五章 蔡邕入狱?

呃……不好意思,遇到突发事件,中午来不及更新。今天只有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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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和为何阻朕挽留那些诸侯?”

刘天迫不及待的向贾诩询问。后者听到他急切的语气,并不为所动。他只是慢条斯理的微微笑着摇摇头,然后这才反问道。

“陛下可曾知晓为何众诸侯纷纷提前请辞?”

“呃……想必是担心朕会夺了他们手中兵权。”

刘天听到贾诩问出这么一句,当即老脸微红,略显尴尬的如实回答。话音刚落,贾诩便一改先前随性的笑脸,面色严肃的叹道。

“陛下连遭数劫,意欲掌握兵权也在情理之中。可惜历经黄巾之乱,十常侍之乱,董贼之乱……恕臣直言,如今陛下天威已几近于无。各路诸侯唯恐失了手中兵权,以致日后再起祸乱而无力自保。想要保全手中大军却也无可厚非。臣敢断言,陛下天威一日不立,天下诸侯便一日不敢尽心效忠陛下。”

“呃……”

刘天听着贾诩的分析,顿时哑然。他从现代穿越到这个时代,自然知dào

最好的东西就是自己手中掌握的东西这个道理。这么一想,除了曹操,刘备两人被自己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外,其他诸侯想要保住自己手上的兵权并不为过。想到这里,他不由神情略微寞落的长叹一声,再次向贾诩请教。

“唉……不知文和有何良策,可助朕重立天威?”

“呵呵,陛下无须多虑。”

贾诩见刘天脸上浮现出寞落的神情,连忙温言安慰道:“陛下天威虽损,却也不至于令诸侯大胆谋反。董贼之事在前,料想各路诸侯不敢过于藐视陛下。故此刘皇叔与曹校尉见陛下强留,心虽不服,却只能应承……”

贾诩刚说到这里,高进神色慌张的匆匆跑了进来。他刚一进门,便立即紧张的压低声音叫了起来。

“大事不好啊,陛下。”

“何事?快说!”

听到高进惊慌的语气,刘天顿时心中大惊,连忙催促着高进。连一旁的贾诩也不禁皱起眉头,认真的等待着高进接下来说出的消息。高进见状,连忙飞快的将自己安排在洛阳城内的细作传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小奴方才得报,当今名士蔡邕已被司徒王允打下牢狱。小奴还探得……还探得……还探得王司徒意欲于陛下班师还朝之时,于闹市处斩蔡邕。”

听到这里,刘天不禁哑然。他盯着高进,既想哭,又想笑。刚才听到高进惊慌的语气,他还以为又有什么天大的事件发生。结果却只是一个蔡邕被王允打下监狱,准bèi

日后问斩而已。

“嗯,朕知dào

了,退下吧。没有大事,不得打扰朕与文和商谈。”

“小奴遵旨。”

高进见刘天对自己打探得来的消息并不放在心上,只得沮丧的应了一声,随即转身走向屋外。他一边走着,一边低着头小声嘀咕。

“不可能呀。陛下岁数已是不小。怎的对美女毫无兴趣?莫非是蔡琰之貌,并不能打动陛下?”

这些话,刘天并没听到。他见高进离开,连忙继xù

着刚才的话题:“文和不必为此分心。方才说到哪里?”

这时,贾诩已经消化了蔡邕入狱这个消息。他见刘天追问,便笑呵呵的拱一拱手,然后笑道:“陛下莫急,待臣慢慢道来。”…,

“袁绍,袁术兄弟出身四世三公世家,门生故吏遍及天下。此二人动不得。一动只恐遭天下人非议。于陛下重立天威不利。故此臣劝陛下放其离去。北平太守公孙瓒身旁有卢老尚书,料想不会心生反意……”

贾诩有条不紊的一一分析着各路诸侯。刘天听着,虽然心里还有点不放心,但是却知dào

自己已经被贾诩说服了。不久之后,贾诩分析完最后一路诸侯,这才呵呵笑道。

“陛下只需着紧吕将军。借吕将军之勇,兼之其麾下大军。陛下便可重立天威,教天下莫敢不从陛下。呃……只是……”

说到这里,贾诩有些迟疑。刘天见状,心生不妥,连忙开口问道:“文和有话直言无妨。只是如何?”

“谢陛下。”

贾诩这时也已经下了决心,见刘天追问下去,便笑容一敛,神情肃穆的压低声音,将自己心中顾虑说了出来。

“只是吕将军喜好名利,为人反复。为求登上高位,便可抛下一切。此人若是起了异心,只怕会坏陛下大计。”

刘天听在耳里,心里顿时警觉起来。吕布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很清楚。当初着力拉拢吕布,为的只是能在那个时候给自己增加一点筹码,好保住小命。现在董卓都已经死了,又听到贾诩提醒自己,他心里对吕布也有了一点看法。

“说的也是。吕布这家伙为了上位,什么都不顾。万一将来我给予的甜头已经无法让他满足。到时候我该拿什么来满足他?总不可能把皇位让给他吧。”

刘天心里细细琢磨着。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还真有可能控zhì

不住吕布这把双刃剑。但是他想到贾诩的那些话,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呵呵,文和休要吊朕胃口。有何良策,还不快快说来。”

“呵呵,陛下英明。臣正有一计。”

贾诩见刘天说出这么一些话来,不由微微一笑,随即便将自己的计策说了出来:“方才听闻陛下意欲重设西园八校尉。臣之计便从此而来。曹校尉虽被迫留在京师,却并无异心。高将军素有忠义,陛下可以重用此人。张将军虽是新入陛下帐下,却言辞恭顺,显是敬佩陛下。若陛下肯大礼待之。此人日后定是陛下麾下一员良将。此三人可堪大用。陛下不妨封此二人为西园八校尉之一。臣不才,甘愿亲领一衔。臣与二位将军各领一军。即便日后吕将军起了异心,陛下也不至于手中无人可用。至于其余校尉,待还朝之后,臣仔细甄选,定为陛下再寻三名忠义之士。此事一了,陛下可寻机缴回吕将军手中兵权。让其做个有名无实的大臣也就是了。”

听到这里,刘天明白了。贾诩这个计策就是想给自己打造一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军队。刘备,曹操两人暂且不说。只要其余五名校尉都效忠自己。再怎么说也不会向以前那样,除了让高进,张瑜两人打探一点消息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作为。于是,他爽快的接受了贾诩的这个建议。

“如此甚好。有劳文和费心了。”

“臣惶恐。”

贾诩连忙拱手谦虚一句。随后,他抬起头来,一正神色,语气凝重的说道:“吕将军虽或许会起异心,但是陛下切莫流于言表,以免节外生枝。若用得好,吕将军便是陛下手中利剑,尽斩天下奸邪。若用得不好……陛下需思之,慎之。”…,

“呵呵,一切皆依文和之言。”

刘天见贾诩神情这么凝重的说出这些话来,立即爽快的答yīng

下来。见天子接纳了自己的劝谏,贾诩便将自己刚才想到的法子说了出来。

“重设西园八校尉,只为陛下增添一丝助力。方才臣听闻名士蔡邕被王司徒捉拿入狱,便想到一策。若能保下蔡邕,洛阳名士必竞相投效陛下。得天下名士投效,陛下自可名望大增。不需多时便可在朝中笼络一股势力。势力一成,陛下天威重立矣。”

“哦?保下蔡邕?”

“正是。臣随董贼入京多日。听闻此人乃京师文坛魁首。诸多名士皆以其马首是瞻。昔日董贼刻意笼络此人,亦是借其名望,引京师名士投效,壮大自身名望。如今董贼伏诛,朝中党羽想必亦难逃王司徒之手。如此一来,朝中必有无数空缺。若陛下能广纳洛阳名士,定可与王司徒一较高下。”

“嗯?”

听到贾诩提及王允,刘天不禁愣了一愣。他疑惑的看了看贾诩,心里很是不解的暗道:“怎么又扯上王允这个老家伙了?他会对我不利?”

这时,贾诩见刘天面露疑色,心知这个少年天子还不知dào

朝中各大势力厉害。于是,他正正神色,再度神情凝重的叹道。

“或许陛下不知。朝中并非如陛下所见,一派平和。臣昔日在董贼帐下,曾略有耳闻。袁太傅为首的袁氏一门,在朝中势力最大。无论何事,若无此人准许,百官亦不敢坚持己见。如今朝中袁氏已被董贼所除,但仍有几大世家,足以左右政事。唉……恕臣无能,除了袁氏一族,臣尚不知晓其余几大世家势力底细。还请陛下稍待些时日。臣定为陛下摸清朝中世家底细。不过王允身为司徒,当朝仅存三公之一。其朝中势力亦是不小。况且如今袁太傅遭董贼毒手,朝中各势力群龙无首。只怕这些时日,朝中事宜皆由王司徒定夺。陛下还是小心才是。”

“呃……”

刘天听完贾诩的分析,当下又一次说不出话来了。他低着头,看着案几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心里不禁抓狂。

“shit!竟然还这么复杂。王允那个老家伙看上去不起眼。没想到这家伙都算得上是一个大boss。md,到这个时候,我竟然还得像一个傀儡供人摆布。不行,得找个理由,想办法除掉王允。在此之前……好,我就保下蔡邕!”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冲着门外叫道。

“吩咐下去,朕明日班师还朝!”

第八十六章 班师回朝

呼……终于赶上了。书评晚上再回复,我得闪了。不然就真的成杯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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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虎牢关内校场上,旌旗如云,长戈如林。天上日头虽大,但是没能给校场中的这些兵卒们带来不快。他们脸上都流露出喜悦的笑容。因为他们知dào

。自己今天就不必再担心打仗,可以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眼见天上的太阳渐渐爬上头顶。点将台两侧一众将领见时辰差不多到了,纷纷示意校场周围的兵卒吹响号角。不一会,号角声落下。刘天在高进,张瑜以及贾诩的陪同下登上点将台。他一出现,顿时引得校场中的兵卒们发自内心的山呼万岁。

“万岁……”

“万岁……”

“万岁……”

“……”

刘天心满yì

足的享shòu

着无数人的欢呼。等到欢呼声落下,他便气运丹田,派头十足的一声大喝。

“张辽何在?”

“末将在。”

话音刚落,早已等待多时的张辽从点将台右侧走到点将台前,拱手高声应道。刘天见他站出来,便接过高进递过来的一枝令旗,用力掷向张辽。

“朕命你率领前军即刻开拔。”

“末将得令!”

张辽不等令旗落到地上,顺手一捞,将令旗接到手上,然后拱手沉声应道。随后,他转过身来,大步走向校场外。不多时,只听得一声号角,旋即又传来一阵齐声高呼。显然是张辽已经率领前军开拔,即将离开虎牢关。

莫约一个时辰之后,刘天大袖一挥,带领着吕布等一众将领大步朝校场外走去。他一动,在各级军官的布置下,校场内的大军井然有序的跟了上去。不多时,十余万大军缓缓移动,朝洛阳方向去了。

虽然刘天依从贾诩的建议,心急赶回洛阳保下蔡邕,但是他也知dào

这是自己重新树立威信的绝好机会。因此,这次班师回朝要比上一次赶赴虎牢关增援要轻松得多。三天后的下午,大军已经抵达洛阳郊外十里。

刘天坐在銮驾上,远远就看见无数人候在路旁。不一会,高进匆匆忙忙从前面一溜小跑,跑到銮驾旁恭声禀报。

“启禀陛下,司徒王允携百官在前恭迎陛下还朝。”

“哦?”

刘天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旋即吩咐道:“迎上去!”

得到刘天这个命令,大军再次加快脚步。不一会,大军便抵达王允等百官面前。等到刘天的銮驾来到前面,王允率先跪倒在地,口中大呼。

“臣司徒王允携同百官恭迎陛下还朝!”

“臣等恭迎陛下还朝!”

王允一开口,其余百官纷纷跪倒在地,齐齐应和一声。这时,刘天顾不得多说什么。只是随意的吩咐众人平身,然后便单刀直入的吩咐道。

“有劳司徒在朝中为朕分忧。朕听闻当世大儒蔡邕被司徒打下牢狱。可有此事?”

“陛下如何知dào

得这般清楚?”

王允听到刘天浑然不顾礼仪,连皇宫都没回,直接在城外提到这件事,心里当即惊疑不定的嘀咕起来。片刻之后,他定定神,随即大义凛然的拱手禀道。

“蔡邕虽是当世大儒,却是董贼余党。董贼昔日乱政,罪不可赦。其余党亦是同罪。老臣不过为铲除京师董贼余党罢了。”…,

“蔡邕是董贼余党?朕怎会不知?”

“回陛下,老臣虽已年迈,却并不糊涂。昔日董贼嚣张跋扈,肆意为其党羽加官进爵。蔡邕此人更是深得董贼宠信。一日三迁,历遍三台。此人若非董贼余党,何人才是?”

王允听出刘天有意要保蔡邕,并不改变心意,只是将当日董卓提拔蔡邕一事说了出来。他自信这个事实一出,即便刘天身为天子,也是无从为蔡邕辩解。不料他的打算很快就落空了。

刘天已经打定主意保下蔡邕。等到王允一说完,他立即面露不悦,翻起了旧账:“荒唐!莫非司徒果真老迈,容易忘事不成?昔日董贼于西苑宴请百官,蔡邕不屑董贼跋扈,不仅口称罪臣,更是分毫不给董贼面子。如此刚直人物,岂是董贼余党?若是他敢问斩,你们又该如何?”

这话一出,顿时令王允以及百官把心提了起来。当初大家在董卓帐下委曲求全,这本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没有人想到天子会因为区区一个蔡邕,不惜和自己这些大臣们翻脸。

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们早已经得到探子回报,得知董卓伏诛一事都是这个少年天子所为。只是他们依旧持着原来的看法。认为即使如此,这个少年天子也会对自己这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天子要坐天下,少不了自己这些人。但是现在一看,这个少年天子分明是挟亲手诛杀董卓一事,意欲将朝中大权尽数掌握在手中。

这时,刘天没有给王允等人任何反驳的机会。刚一说完,他便霍地一下站起身来,继而跳下銮驾,大步走到王允等人面前。他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王允,大喝一声。

“奉先何在?”

“末将在!”

话音刚落,吕布提着方天画戟,策马奔出队列,同时沉声应道。不一会,他在刘天身后五丈处勒住马,随即跳下马大步走上前来。

“朕命你前去将蔡邕接出大狱,不得有误!若有人阻拦,杀!”

“末将领命!”

吕布得到刘天的命令,当即拱手领命。在带人前往大狱之前,他鄙夷的瞥了跪在地上的王允以及百官一眼,随即回到赤兔马旁。下一刻,他翻身上马,大手一挥,领着十数小校径直朝洛阳城策马奔去。

听到刘天口中最后迸出一个杀字,不仅群臣萎了,而且连王允也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只是静静的低头不语。等到吕布带人前去释fàng

蔡邕,刘天突然一改先前的严肃,笑呵呵的上前将王允扶了起来。扶起王允后,他十分感慨的叹道。

“司徒在朝中替朕分忧,意欲铲除董贼余党。朕岂有不知之理。只是还需细细盘查,以免伤及无辜才是。”

“陛下所言极是,是老臣糊涂了。”

王允听着刘天这些话,立即垂下头拱手应了一声。他心里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当今天子都亲口说出一个杀字,也只能老实下来了。刘天浑然没有发xiàn

,在他低下去的脸上,始终都是一片阴沉。哪里还有半点以前的笑容。

“呵呵,司徒言重了。说不得朕还需依靠司徒处理朝事。”

“老臣遵旨。”

……

经过这段插曲,无论是王允,还是其他百官,对刘天这个天子都有了新的认识。见刘天倚仗手中大军不顾自己这些大臣的看法,众人也不敢多说半句,只是恭敬的将刘天迎进洛阳城。…,

于是,那十余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随同偏将各自回归军营。另一路则随同刘天銮驾,开拔入城。銮驾刚一入城,城门口顿时响起一阵阵震耳欲聋,足以掀翻巨石的欢呼。

只见城门附近,无数百姓齐齐跪倒在道路两旁。一阵阵充满欣喜的欢呼声从众百姓中扩散而出。等到百姓们把头抬起来望向自己心目中那个英明神武的当今天子,又见大多数人脸上竟然还挂着泪水。

刘天看到眼前这一幕,哪里还不知dào

由于董卓前段时间肆虐洛阳,以致百姓心里积累了无数怨气。如今董卓已除,心中怨气尽去。这种巨大的落差,又怎么可能不会喜极而泣。想到这里,他顿时感到脸上一阵滚烫,有些不敢多看跪在道路两旁的那些百姓一眼。

“只要以后我用心对待百姓,还考lǜ

这些东西干嘛。嗯,到时候朝会,先给这些平民百姓减减税。也算是我道歉吧。”

刘天坐在銮驾上,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一边在心里默默说道,一边向道路两旁的百姓挥手示意。他这个亲民的举动,顿时又引起众百姓一阵欢呼。

随着銮驾朝皇宫前行,刘天越发的感到不好意思了。只见街道两旁处处张灯结彩,宛如过年一般。人人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銮驾过处,人人无不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没想到董卓在洛阳做出的事情竟然这么不得人心。我得注意了。唐太宗说过君为舟,百姓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如果能尽收民心,应该就能阻止群雄割据的历史重演了吧?唔……等下回宫再找贾诩商量一下。”

就这么想着,銮驾抵达了皇宫。等到刘天回到章德殿,护送大军已经各自回归内城大营。当他刚坐下没多久,高进与吕布就领着一位面色憔悴的老人走了进来。那位老人进到殿内,一见到刘天,立即面露愧疚之色跪倒在地。

“罪臣蔡邕拜见陛下。”

“呵呵,蔡尚书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罪臣畏惧董贼权势,投入其帐下,这便是一大罪。”

“呃……形势所迫,蔡尚书不得已而为之,不算罪过。”

刘天见蔡邕也是这么死脑筋,一个劲自承罪过,连忙敷衍一句,旋即转移了话题:“此事就此作罢。朕知蔡尚书为人……呃……朕欲习治国大道,听闻蔡尚书才学兼备。袁太傅亦曾对朕提及。不知蔡尚书可愿教朕?”

“若陛下不嫌罪臣才学浅薄,罪臣遵旨就是。”

蔡邕迟疑片刻,旋即恭敬的答yīng

下来。刘天见状,顿时放下心来。不料就在他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的时候,蔡邕话锋一转,再次开口说道。

“罪臣这尚书一职从董贼处得之。罪臣恳请陛下下诏,革除罪臣这身官职。”

“呃……朕准了……”

第八十七章 王霸之道

蔡邕得到刘天的准许,辞去董卓给予的一身官职,顿时感到全身为之一轻。原本因为一连数日深陷牢狱导致憔悴不已的脸庞也变得精神奕奕。只见他精神一振,恭敬的拱手禀道。

“陛下欲习治国之道,臣不才,必尽心教导陛下。”

“呵呵,蔡尚书……”

刘天呵呵一笑。他刚说到一半,想到自己已经答yīng

过蔡邕,便立马刹住口,转而恭敬的拱手笑道:“老师谦虚了。”

旋即,他不等蔡邕开口,抬头望向伺候在一旁的高进,张瑜两人。两人见状,心知他有命令下来,立即恭顺的站了出来。

“你二人速去备宴。一则为拜师宴,二则为老师压惊。”

“小奴遵旨。”

高进,张瑜两人异口同声的回应一声。随后两人便,仿佛比赛似的匆匆离去准bèi

酒席。为了得到当今天子重设的西园八校尉之一的职位,两人算是杠上了。

事实证明,有竞争,办事效率能够得到提升。不多时,高进,张瑜两人便领着宫女,小黄门端着美酒佳肴回来了。

等到一切就绪,刘天拿起高进斟满的酒杯,双手遥向蔡邕一举,笑道:“此杯乃朕拜师酒,老师,请!”

蔡邕见状,眉头不由微微一皱,旋即便舒展开来。只见他毕恭毕敬的拿起酒杯,同样向刘天一举,呵呵笑道:“陛下,请。”

……

酒过三巡,蔡邕放下酒杯。或许是年迈,不胜酒力,又或许是其他原因。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潮红一片,似乎已是醉了。

“哦,这几杯就醉了?呵呵,也罢,让高进带他去休息。刚从大牢里放出来,也该休息了。等到明天再找机会拉拢他吧。”

刘天见蔡邕老脸泛红,不由微微一笑。不想正当他打算吩咐高进,张瑜两人带蔡邕前去宫里找个地方让其休息的时候,蔡邕突然像是起了酒兴似的,既像是在和刘天聊天,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治国之道有三,曰理,力,利。以礼为先,循理而行,众望所归,故能施以说服,教化,感召,克己复礼,可正人心,淳风俗。谓之王道……”

蔡邕这一番自言自语,听在刘天耳里,却又感觉这席话好像是对自己说的。当即,他息了现在就让蔡邕离去休息的念头,转而专心致志的听了起来。

“……王道之设,缘人性有善端,社会立于合zuò

。然人性亦有损人,利己之欲。故威之以力,导之以利,共襄王道……”

只可惜他对于古代这种文绉绉的话理解着实有限。只听了一会,他便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哪里还能听得下半句。他又不知dào

蔡邕到底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无奈之下,他只好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心里却不住的腹诽起来。

“晕了,晕了。以前听人说古代的文人说话讲究言简意赅。刚来这个时代还不觉得,怎么现在反倒觉得这样说话这么难听懂呢?”

腹诽了好一阵,他这才无可奈何的收敛思绪,开始仔细琢磨起自己能够听懂的那几句。他这一琢磨,渐渐地,只觉得这些话确实在理。

“理,力,利?嗯,这三个方面总结得有理。晓之以理,不成。那就动之以力,还不行,直接以利诱之。尼玛,这太在理了。先来软的,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硬的还不行,直接用利益关系进行收买拉拢。这不是现代社会里惯用的一手嘛!没想到这个蔡邕的思想还真够超前的。都和一千几百年后的现代人想到一块去了。嗯,这个老师不能轻易放过。”…,

刘天一边琢磨着,一边暗暗称赞。想到最后,他已经完全信服贾诩建议着力拉拢蔡邕这个决定是无比的正确。于是,他等到蔡邕停下来之后,立即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席上,向后者规规矩矩的拜了三拜。

不料这三个拜师大礼竟然起到了令刘天感到惊讶的作用。他三拜之后,蔡邕仿佛服下一粒强效解酒丸一样,一张老脸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哪里还有半点发酒疯的迹象。

“孺子可教。”

蔡邕精神奕奕的望着刘天,轻声说了一句。后者见状,连忙恭敬的将自己急切想知dào

答案的问题说了出来:“老师方才所言治国之道在乎理,力,利三者。朕愚钝,还请老师详尽指点。”

刘天期期艾艾的望着蔡邕,想尽快学到治国之道,稳定天下,也好阻止历史重演。不想蔡邕并没有回应。他只是含笑望着刘天。

“嗯?怎么不说?”

刘天疑惑的顺着蔡邕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浑然不知dào

其中缘由。而蔡邕既不开口,也没有半点提醒,只是笑而不语。

一时间,刘天被蔡邕这副诡异的举动弄得糊涂了。不过好在他穿越前做了那么久的业务员也并不是没有半点收获。很快,他就注意到蔡邕的目光并不是投向自己,而是投向自己面前案几上的那个酒杯。这时,他明白过来了。

“晕了,真的晕了。这蔡邕思想这么超前,骨子里竟然还是个墨守陈规的老儒。”

刘天当即站起身来,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保持着和煦的笑容走到蔡邕席前。随后,他亲手将蔡邕面前那个空酒杯斟满酒,然后又恭恭敬敬的双手举起酒杯,送到后者面前。

“老师,请。”

“臣,惶恐。”

蔡邕笑眯眯的轻轻摇摇头,嘴里蹦出这么一句。刘天见状,顿时哭笑不得的再次将酒杯送到蔡邕面前,笑道。

“此处并无君臣,只有师生。学生此杯乃拜师之酒,还请老师饮下此酒。”

“好,好,好。”

蔡邕一连说了三声好,这才笑眯眯的接过刘天手中酒杯,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等他放下酒杯,随即便伸手虚引,示意刘天回到席上。后者见状,微微一笑,随即便转身回到了席上。

“还请老师指点学生治国之道。”

刚一坐下,刘天便迫不及待的把刚才的问题重新说了出来。这一回蔡邕没有再故弄玄虚。只见他清清嗓子,然后朗声说道。

“治国之道有三。以理为先,谓之王道。以力为先,谓之霸道。以利为先,谓之诡道。霸道,诡道治国,有速效,却不能长久。昔日秦用三晋法家之学,霸道兼之诡道,令行禁止。强则可吞六国,弱不能过二世。故此王道方是治国正理……”

听到这里,刘天结合刚才自己所领悟到的道理,顿时觉得不以为然。他一边摆出一副虚心听讲的姿态,一边暗暗在心里嘀咕。

“王道虽然堂堂正正,但是放到现在我这个情况根本不合时宜。即使历史因为我的关系发生改变。但是现在各路诸侯都开始拥兵观望。我和别人晓之以理,那不是正中那些有野心的诸侯下怀?说不定他们还以为我软弱可欺,趁机割据四方呢。刚才还以为你是思想超前的人物,没想到和袁隗,王允一样,都是一群只会死读书的酸书生。”…,

就在刘天暗自嘀咕的时候,蔡邕话锋突然一转。只见他一正神色,慷慨激昂的继xù

说道:“王道虽是治国正理,却只适合太平盛世。如今董贼乱政一事方了,天下各地太守,刺史纷起异心。故此,霸道虽非正道,却正适于此时。故此,陛下可王道,霸道兼之。至于诡道,若无紧要,陛下切莫尝试。”

直到蔡邕把话说完,刘天这才恍然大悟。当即,他对自己偷偷怀疑蔡邕的才学感到尴尬不已。看着蔡邕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他自我解嘲的暗道一声。

“看来我的功夫没有练到家。断章取义判断一个人还真是要不得。嗯,这个老师没有拜错。”

想通了这一点,刘天也就完全放下了对蔡邕的误解,一心一意的向蔡邕请教起来。后者见状,也是来者不拒,一一引经据典给予分析解释。更令刘天感到意wài

的是蔡邕并不是那种只会死记硬背经书的无能老师。每听到一段,他都能听到一段历史上少有记载的事例。

一人认真教,一人认真学。

时间仿佛一个急性子,吱溜一下跑了过去。不知不觉,夕阳西下。一缕余晖斜斜照进殿内,为殿内的光明做出最后一点贡献。

这时,刘天察觉已经接近黄昏,这才意识到自己设的这个拜师宴竟然花了一个下午。想到蔡邕才刚从大牢里出来,自己却强行留了后者一个下午,他不由赧然的打断了蔡邕的讲课。

“老师方脱牢狱之灾,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前去歇息。明日朕再前去请教。”

刘天一说完,径直抬起头来,朝高进,张瑜两人吩咐一声:“你二人领老师前去东观歇息。一应所求,需尽数满足。”

“小奴遵旨。”

高进,张瑜两人齐齐应了一声。话音刚落,高进便在张瑜开口之前,抢先谄笑着向蔡邕拱一拱手。

“蔡……呃……蔡中郎,请。”

蔡邕见这个中常侍以自己在先帝在位时的官职称呼自己,心里对宦官的不满看法也稍稍减退。于是,他便恭敬的向刘天告辞,紧接着跟着高进,张瑜两人身后离开了。

等到蔡邕离开后没多久,刘天正打算回寝宫休息,不想却意wài

的看到贾诩从殿外走了进来。

第八十八章 贾诩推官

呃……不好意思,这个星期比较忙,更新……不能保证稳定,只能保证尽量稳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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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和为何这时才到?呵呵,可惜未能听得蔡老治国之道。”

刘天看到贾诩从门外走了进来,便笑眯眯的伸手示意后者坐下来。贾诩行过礼后,微笑着回道:“蔡中郎乃当世大儒。想必陛下略有所得吧?”

“正是。蔡老言治国者行王霸之道。朕心悦诚服。”

刘天喜孜孜的笑了笑,颇为钦佩的赞叹一声。听完蔡邕下午讲述的王霸之道,他对自己今后的发展已经完全确定了目标。未来不再茫然无知,他此时的心情只能用一个好字来形容。

这时,贾诩见刘天沉浸在学得治国之道的喜悦中,也不欲这个时候把自己无意中得到的消息说出来扫天子的兴致。于是,他只是笑而不语,静静的坐在席上等待。

过了好一会,刘天见贾诩笑而不语,只是静坐,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他连忙清咳两声以作敷衍,然后笑呵呵的说道。

“对了,数天前文和自荐为西园校尉。朕斟酌再三,倍感不妥。文和乃当世奇才,屈居一小小领军校尉,岂不是明珠蒙尘?这教朕如何安心?不如朕再封你为少府丞。过些时日,朕寻个机会,再行升迁少府卿。文和以为如何?”

刘天说完,便期冀的望着贾诩。少府本是掌管皇室的财钱,天子的衣食住行等各项事务以及山海池泽之税。正所谓有钱事事容易,无钱寸步难行。这个道理他明白。像少府这样对自己有大用处的位置,自然是由自己最信任的人来担任。但是他没想到,贾诩却出乎意料的拒绝了。

“臣多谢陛下厚爱。”

贾诩听到刘天要封自己为少府丞,当即恭敬的拱手谢恩。刘天见状,心情不禁大好。但是正当他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商议别的事情之际,贾诩却话锋一转,毫不迟疑的拒绝了少府丞这个官职。

“只是臣才疏学浅,难以当此重任。臣能为陛下领一支兵马,已是诚惶诚恐。如何还敢分心?还请陛下恕罪。”

“呃……”

刘天被贾诩这个干净利落的拒绝打击到了。他愣了半晌,死活想不通贾诩主动投效自己。自己给他封官竟然会拒绝。他迟疑的盯着贾诩,心里不住的纳闷。

“没搞错吧。他是觉得少府丞轻了,想要更大的官?也不对啊。少府丞这个位子也不算低嘛?先封少府丞,过段时间再封少府卿。那时就是九卿之一了。有了这个台阶,将来封为三公也就简单多了。他怎么会这么干脆的拒绝呢?”

这时,贾诩在刘天脸上看到疑惑不解的神色,心下立即明白过来。天子要封自己为少府丞,他心里虽然感激刘天的赏识,但是却不打算接受。少府丞秩俸比一千石,辅佐少府卿治事。再上一步就是少府卿,名列九卿之一。这对于自己来说,无疑是平步青云,直上九重天。但是他也明白一个道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从一个乱党帐下的小小都尉直接晋升到少府丞,将来还会晋升少府卿,位列九卿之一。这样快速的晋升,势必会引来其他人的不满。想当初蔡邕得到董卓重视,一日三迁,历遍三台。结果董卓一死,蔡邕就立马被打入大狱,脖子上险些挨了一刀。少府丞这个位子虽然不错,但是没了脑袋,一切不过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只不过他并不打算这么明白的告sù

刘天自己推辞的原因。过了好一会,他见刘天还没整明白,便微微一笑,拱手禀道。

“回陛下,臣本是董贼帐下都尉。或许陛下已经知晓。王司徒以及九卿得知董贼于虎牢关上被陛下亲手诛杀。昔日那些投效董贼的大臣纷纷入狱。若陛下执意封臣为少府丞。只怕会惹得王司徒及九卿反对。臣能领一西园校尉已属侥幸。陛下切莫做出令群臣寒心之举。”

贾诩话音刚落,刘天便又一次愣住了。过了半晌,他很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王允把那些当初投靠董卓的官员打下大狱。他已经从高进,张瑜两人口中得知了。他更是知dào

被打下大狱的官员全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虾米。唯一算得上大官的也就是蔡邕一人。至于其他人,根本没事。现在听到贾诩在担心这个,他不禁傲然笑道。

“呵呵,文和多虑了。朕乃天子。封文和一个少府丞,难道还有人会反对不成?即便有人反对。朕既保得下蔡老,莫非还不能重用文和么?”

“臣并非多虑。”

贾诩见刘天不以为然,知dào

不详细分析,这个天子还不知dào

在和平时期,王允以及其他九卿到底有多大威力。于是,他便神情肃然的拱手回道:“容臣细细说来。陛下可还记得臣那日所说朝中势力一事?”

“嗯,朕记得。这又如何?”

“昔日董贼自恃大军,令群臣不敢违逆。如今董贼已除,群臣再无畏惧。若他们群起劝谏。陛下该如何处置?”

“呃……朕不理会就是了。”

“陛下虽可不加理会,却可令群臣心生不满。即便臣领下少府丞一衔,只怕亦是处处掣肘,寸步难行。”

“胡说,有朕为你撑腰,谁敢不从?”

“回陛下,阴奉阳违之事,古往今来皆有。经董贼伏诛一事,群臣皆知臣乃陛下亲信。无奈群臣眼中,臣终属外人。一外人入朝为官,又是天子亲信……不啻于碗内抢食。这令群臣如何肯善罢甘休?”

听着贾诩的解释,刘天不禁哑然。他垂下目光,双手拢在袖子里攥成了拳头,心里很是烦恼。过了半晌,他这才抬眼望向贾诩,迟疑的问道。

“那朕该如何?”

贾诩听到刘天的语气缓和下来,心里知dào

自己的解释已经起了效果。于是,他索性毫不避言的拱手禀道。

“当今士人好文,皆不好兵事。朝中群臣不容外人入朝参政亦是此理。实属目光浅薄。却不知兵事乃当世利剑。为善可匡扶王道,安定天下。为恶可斩忠良,祸乱天下。臣领西园校尉。群臣必不以为意,自不会群起反对。故此臣甘愿领军。”

“呃……”

刘天迟疑了。不过他换个思路想想,也觉得贾诩的这些话十分有道理。就算换做自己,也不可能答yīng

让别人从自己碗里抢食。自己穿越前做市场的时候,想方设法排挤竞争对手是当之无愧第一需yào

考lǜ

琢磨的事情。现在自己贸然让贾诩参政,要从其他大臣手里分得一杯羹。群臣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就算当面不说,背后做点小动作,自己也拿他们没辙。

见刘天迟疑,贾诩心知天子还在考lǜ

中。于是,他便双眼微合,静静的坐在席上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刘天抬起头来,有些沮丧的长叹一声。…,

“朕虽是天子,却仍受掣肘。朕还不如行霸道。看谁还敢忤逆!”

贾诩听到刘天长叹,心里并不以为然。他很清楚打天下和坐天下之间的差别。打天下不能容许有人违抗。俗话说得好,一山难容二虎。想要成就大事,众人团结在一个声音之下才是正理。但是坐天下却需yào

容忍,需yào

满足各方势力的要求。不然即使是天子,也难保不会被人赶下台,然后换上一个能够满足各方势力要求的人。于是,等到刘天叹息完,他便施施然的拱手禀道。

“陛下,老子曰:治大国如烹小鲜。陛下凡事不可任由本心。徐徐图之方是正理。如今陛下挟亲手诛杀董贼一事,已在天下人心中重立天威。若操之过急,群臣岂能信服?朝中一乱,天下必乱。这岂不有违陛下安定天下之意?不若待他日陛下于朝中自成一势……若陛下仍看重臣下,再行封赏不迟。”

“呃……好吧,便依文和之言。”

刘天听完,迟疑片刻之后,便爽快的答yīng

下来。他知dào

自己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了。除了继xù

看紧吕布和西园军重设事宜之外,网罗天下贤才,发展自己专属的文官系统伺机取代旧的文官系统当之无愧排在第一位。至于怎么网罗人才,自己身为堂堂天子,一道招贤令就能搞定。想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他也就释怀了,不再把王允以及群臣有可能和自己唱反调的事情放在心上。又和贾诩聊了一些杂事之后,他便心情轻松,笑眯眯的问道。

“朕惭愧,一谈及正事,便忘了其他。不知文和前来寻朕有何事?”

“回陛下,臣入宫之前,曾偶见司徒王允与九卿进入司徒府,不知所为何事。”

“嗯?王允?”

刘天听到王允邀请九卿进了司徒府,不由一愣,旋即垂下双眼,盯着面前的案几沉思起来。良久,他抬起头来,神情凝重的望向贾诩。

“朕虽不知司徒及其九卿商议何事,不过想必与朕今日保下蔡老有关。”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旋即期冀的望向贾诩:“朕不便出宫。此事朕会叮嘱高进,张瑜两人细细查探。还请文和助朕一臂之力。少时朕便知会他二人。”

“臣,遵旨。”

第八十九章 论功行赏

光阴似箭,一转眼已经是刘天班师回朝的第三天了。这三天里,他叮嘱高进,张瑜两人密切关注王允以及九卿等朝中重臣的举动。但是令他疑惑不解的是王允以及九卿除了自己回到洛阳后的那次聚会,这三天里并没有其他令人感到反常的举动。

这天是朝会的日子。德阳殿内,百官行过拜见大礼之后各自入席。依照惯例,董卓伏诛,少不得又是一次论功行赏。直到这个时候,刘天才察觉王允以及九卿这些重臣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论功行赏,自然得雨露均沾,人人有份。

刘天依照贾诩的建议,自王允开始,无论官职大小,是否参与诛杀董卓一事,都或多或少得到一点甜头。或升官,或赏赐,总之是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打发掉这些捡了个便宜的官员后,刘天顿时精神一振,旋即开始了今天这次朝会的重头戏。他精神奕奕的望向下面的百官,努力抑制住兴奋,紧张的心情沉声说道。

“董贼祸乱朝政,做出无数人神共愤之事。所幸上苍庇佑,朕亲手将此逆贼枭首示众。不过朕能亲手诛杀此獠,有一人当居首功。此人为求诛杀董贼,舍身投入董贼帐下,甚至还不惜声誉,认贼作父。只为分化贼军。得此人之助,朕诛杀董贼后,共计五万余大军归降。来人,传吕将军觐见!”

听到天子吩咐,伺候在殿门口的一个小黄门赶紧匆匆前去传唤吕布去了。不多时,在这个小黄门的领路下,吕布身着刘天赏赐的亮银甲,威风凛凛的走进殿内。他进到大殿,当即拜倒在地,朝上面的刘天行了个大礼。

“臣吕布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先不必多礼,平身!”

刘天笑眯眯的吩咐一声。与此同时,他飞快扫视了一下王允一眼。见后者脸上表情如故,他这才放下心来。随后,他便笑呵呵的望着吕布说道。

“诛杀董贼,奉先立得首功。朕便封你为前将军,总领京师卫戍大军。”

“臣不胜惶恐,愿誓死效忠陛下!”

吕布听到刘天封自己为后将军,顿时喜难自禁的拜谢一声。自从效忠天子以来,自己还是第一次得到天子正式册封。而且还是后将军这种拥有实权的将军。此时他心里除了对自己效忠刘天一事倍感自豪之外,再无别的想法。

就在吕布喜不自禁的时候,刘天看到他脸上那难以掩饰的喜色,心里顿时把心放了下来。原本担心吕布不满yì

的忧虑哪里还有半点。

“嘿嘿,说到给官职,谁有我这个天子给得起价钱?贾诩说吕布为人反复,嘿……只要我坐在天子这个位子上,我还不信这天底下还有谁能从我身边把吕布拉走。”

刘天心里偷笑。一时间,他对贾诩劝谏自己提防吕布感到有些不以为然。就在这时,论功行赏期间一直保持沉默的王允突然起身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吕将军乃世间猛将,兼之有勇有谋。为顾天下而不计自身声誉。此乃国士之为。区区一个后将军之衔……老臣以为并不适合吕将军……”

吕布站在后面,先是听到王允把自己夸成国士,心中就像是喝了蜜一样甜。要不是顾忌现在是在朝会上,他甚至都想仰天大笑,以抒发自己心中的喜悦。但是后面听到王允说后将军之衔不合自己,他顿时面色一沉,死死的盯着王允的背影。…,

“老匹夫又想作甚?”

不过短短片刻之后,他只觉得自己的猜测着实有些荒谬。自己都被王允夸成国士。说后将军一职不合自己,那就是说自己还能得到更高的位子。当下,他收回目光,低着头自我解嘲暗道一声。

“呵呵,我有些多疑了。”

就在这时,王允果不其然的说出了吕布最希望听到的话来。只见前者大义凛然的向上面的刘天拱手说道。

“吕将军分化贼军,收降五万余人。仅此一事,吕将军便可称天下第一。故此,老臣恳请陛下封吕将军为骠骑将军。如此方能昭显陛下不负功臣。”

王允大义凛然的说完这些话,随即便退回自己席上。他刚一回到席上,大鸿胪陈纪便闪身出席,坚定的附合王允的提议。

“司徒之言在理。臣附议。”

陈纪一出来附议,顿时仿佛引发了化学反应似的,卫尉杨彪,大司农郭全,廷尉皇甫规等九卿纷纷出席附议。

“臣,附议。”

“臣亦有同感。”

“……”

听着九卿纷纷附议,刘天先是一愣,旋即明悟过来。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初得知丁原死讯没多久,王允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跑来自己面前要求缉拿吕布。现在王允居然对吕布大加赞扬。这到底为什么?他哪还不清楚。于是,他不动声色的低下头,表面一副思考的神情在心里暗自琢磨。

“这应该就是那天王允这个老家伙邀请他们前去司徒府商议的事情吧。想用这种方法讨好吕布?呃……他们赢了。现在不答yīng

也不成了。唉!”

见刘天沉思,王允当即不着痕迹的稍稍偏了偏头。随着他这一个难以察觉的小动作。原本一直规规矩矩端坐的百官也不再规矩了。一个个纷纷闪身出席,紧随九卿之后跟着附议。不一会功夫,仍坐在席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这时,吕布见百官都赞同王允的提议,心里顿时一喜。但是一见刘天沉思不语,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他当下就有点心急了。朝中仅存的三公之一,外加九卿纷纷同意自己晋升骠骑将军。这可要比一个后将军要好多了。

一个是九卿之下,一个是三公之下,九卿之上。

他就算再笨也分得清楚那一个更能让自己满yì

。无奈刘天没有发话,他也不敢把自己这种心情表现出来。于是,他只得低着头掩饰脸上的神色,心急欲焚的等待着刘天的回应。

此时刘天心里已经服软了。骠骑将军和后将军,在他看来都是一样。只要吕布不起异心,大将军的位子他都不放在眼里。于是,他定定神,抬起头来笑道。

“诸位所言甚好。区区一个后将军之衔确实无法配得上奉先。奉先,朕便封你为骠骑将军。你可满yì

。”

话音刚落,吕布已经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的狂喜。他当即推金山,倒玉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又一次发自内心的拜谢起来。

“臣拜谢陛下。”

这时,九卿以及其他出来附议的官员们见刘天妥协,封吕布为骠骑将军。众人这才心满yì

足的各自回到自己的席上。

看着百官在自己封赏后立时回到席上,刘天心里既是想哭,又是想笑。他这回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什么才叫阳谋。自己太过重视吕布,结果被王允这老家伙一眼看穿。继而针对这个弱点给自己下套子。不封吧,吕布这种贪图名利的人绝对受不了。说不定还真的心怀不满,起了异心。封吧,这又不是自己的计划。要是自己主动提出来,又是一个笼络吕布的绝好机会。只会让吕布更加抓紧自己这棵大树。但是现在被王允抢先提出来,这个收买吕布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我还以为后将军这个位子足够让吕布满yì

。没想到啊……王允这个老家伙竟然主动给他升官。失算了,失算了。哼……既然这样,西园八校尉就在今天定下了。”

刘天心中暗叹片刻,旋即下定了决心。于是,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将王允这个赤果果的阳谋抛到脑后。随后,他睁开眼睛,高声吩咐道。

“除奉先一人外,助朕诛杀董贼,尚有数人。来人,宣贾诩,张辽,高顺,刘备,曹操。”

话音落下,伺候在门口的那个小黄门立即飞快的跑去传召贾诩等人。而殿内众人听到刘天额外重视这几人,无不疑虑重重。王允更是皱起眉头,抬眼看向刘天,旋即又收回目光,暗暗疑道。

“陛下此举……”

仅仅思考了片刻功夫,他便舒展眉头,心情轻松的暗道:“也罢,那几人终是协助陛下诛杀董贼的功臣。若无封赏,终究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王允施施然的回到自己席上。趁着转身的功夫,他飞快的给九卿等官员使了个眼色。众人见状,当即心领神会的坐了下来。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他们哪里还不知dào

王允的打算。

这时,群臣心里有着小算盘,坐在上面的刘天心里同样趁着这个机会打着小算盘。他面不改色,依旧一副心情轻松的神态。但是他心里却飞快的盘算着。

“贾诩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满朝文武大部分人都以王允这老家伙马首是瞻。这怎么行?得想办法安排几个我信得过的人。嘿嘿,贾诩啊贾诩,你是跑不了的。少府丞这个官职容易惹得别人嫉妒。再小一点的官职总不会有人反对了吧?嗯……至少要在朝廷上有几个能够给我帮腔的人。”

想到这里,刘天收拾收拾心情,满心期盼的望向殿门。

第九十章 重设西园八校尉

相比起王允等朝中百官,吕布听到刘天传召贾诩等人并不觉得yì

wài

。贾诩自然不用说了。全盘计划都是他和当今天子商议。高顺砍伤董卓,才让羸弱天子趁机亲自动手。张辽在那次大战中也有护驾的功劳。至于刘备和曹操,一个是已经被天子承认的汉室宗亲,一个是讨伐董卓的有功之臣。自然会向自己一样获得天子的封赏。

不多时,贾诩一行人在那个小黄门的领路下进到大殿。行过大礼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五人目不斜视,一字排开,恭谨的站在刘天面前。

看着五人恭谨的站在自己面前,刘天刚才心里的不爽更是直接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笑眯眯的看着五人,笑道。

“贾诩。”

“臣在。”

话音刚落,贾诩上前一步,拱手躬身应了一声。刘天看着这个自己最重yào

的谋士,想了一想,旋即笑道。

“文和,朕封你为谏议大夫,再加封左校尉一衔。你可满yì

?”

听到刘天不但封自己为左校尉,更是给了自己一个谏议大夫的官职,贾诩完全没有想到。他先是一愣,旋即恭谨的低下头应道:“臣定当不负陛下众望!”

“哈,贾诩果然聪明。知dào

我还想让他多给我出谋划策,这样回答我。嗯,有机会一定想办法把他弄到九卿里去。”

刘天见贾诩已经明白自己的想法,不由乐了。而殿内的王允以及群臣听到刘天加封贾诩为左校尉一衔,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陛下竟是打算重设西园八校尉。西园八校尉一设,只怕吕布在陛下心中地位便不复当初。我该不该劝阻陛下呢?”

王允端坐在席,用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看了上面的刘天一眼,旋即又飞快收回目光,微微闭眼沉思起来。他这个百官之首都没有动作,九卿以及其他百官也拿捏不准主意,只得安静的坐在席上。

这时,刘天将目光移向贾诩右侧的高顺。他看着这个一开始就给自己难堪,却能不畏生死,悍然在群贼当中向董卓动刀子的名将,心里不禁一阵感慨。

“高顺。”

“臣在。”

高顺应声向前迈了一步。这回他没有像第一次见到刘天那样给其难堪。而是恭恭敬敬的拱手躬身,等候着刘天的封赏。

“朕封你为下军校尉,再加封你为北宫卫士令。你可满yì

?”

“多谢陛下厚爱!”

高顺沉声应道,旋即便退回原位。刘天见自己封赏下来竟然还看不到他脸上表露出除严肃,恭敬以外的表情,心里不由大为泄气。

“张辽。”

“臣在。”

话音刚落,张辽便上前一步,犹如名士一般,温文尔雅的拱手行了一礼。刘天见状,当即在心里暗赞一声。随后,他便爽快的笑道。

“朕封你为右校尉,再加封你为南宫卫士令。你可满yì

?”

“臣定不负陛下期望。”

张辽应了一声,随即便施施然的退回原位。看他那模样,哪里像一个带兵打仗的武将,分明是一个饱学的士人。这让刘天看在眼里,不禁再一次暗赞一声。

“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五子良将之一。到时候找个机会再提拔提拔他,搞不好将来比吕布更好用。”

效忠自己的三人都已经封赏完毕,刘天移动目光,望向张辽身旁的曹操。看着这对历史上的君臣站在一起,他不免得yì

的扯了扯嘴角。…,

“曹操。”

“臣在。”

曹操听到刘天叫到自己的名字,不疾不徐上前一步,恭敬的向刘天拱手行了个礼。刘天见状,不禁暗自嘀咕起来。

“历史上的曹操是个极有野心的枭雄。怎么贾诩这种顶级谋士都看不出他具有野心?是他装得太好了?还是说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刘天想不通。无奈他这个只会把时间用在工作和玩游戏上面的小人物并不知dào

曹操在历史上还有个评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这时,曹操见刘天沉默不语,当下把头低得更低了。而后面的贾诩见状,心里不免有些替刘天着急。曹操虽然城府较深,但是敢于在董卓气势最为巅峰的时候进行行刺。这绝对是一位忠诚于汉室的忠臣。更何况还亲自组织了一支兵马参加讨逆。无奈他虽然身处殿堂之上,但是也只是一个刚刚获得封赏的新臣。哪里有资格开口提醒刘天。当下,他心里焦急的暗道。

“陛下如此慢待此人,究竟是何缘故?若不能笼络此人。岂不是平白将身边人一把推开?这如何是成就大事之人所为?”

就在贾诩暗自着急的时候,刘天已经有了决定。他抬头一看,看到曹操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而后面的贾诩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焦虑。他不禁开口笑道。

“朕却是有些为难了。你本是先帝所封的典军校尉。只是遭董贼罢黜。如今朕若只封你为典军校尉,岂不是无封无赏?”

这话一出,贾诩和曹操两人纷纷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只见曹操诚恳的拱手回道:“臣罔顾先帝恩典。董贼乱政之时竟无力诛杀此贼,只能弃官逃离京师。陛下不以此治臣之罪已是陛下恩典。怎敢尚存幻想加官进爵。”

“唔……也罢,朕便复你原职,再加封你为议郎。你可满yì

?”

“臣,谢陛下恩典。”

曹操拜谢之后,便立即退回原位。刘天见他一副恭顺的模样,便将目光投向被自己放在最后的刘备身上。

“日前各地太守,刺史联手征讨董贼。功成之后,朕听闻讨董大军之中竟有一宗亲。论及辈分,朕还需称呼一声皇叔……”

刘天看了一眼恭顺等候封赏的刘备,旋即往下在座百官,按照和贾诩事先商量好的计划,笑眯眯的承认了刘备的身份。不料话音未落,王允已经忍不住了。他霍地站起身来,急急出席拱手禀道。

“汉室宗亲岂能胡乱承认?还请陛下细细盘查,然后再做定夺。切不可任意妄为,以致朝廷大乱。”

王允确实急了。重设西园八校尉没什么大不了的,和他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厉害关系。更重yào

的是贾诩这些人,还可以找机会拉到自己这一边。但是现在突然钻出来一个皇叔,而且当今天子明显是想把这个还没有公证过的皇叔安插到西园八校尉里面去。

一个不知dào

真假的皇叔。如果是假的,那就很明显了。当今天子有意扶持一个傀儡,直接掌握一支兵马。即使是真的,一个汉室宗亲,自己还怎么进行拉拢?经过董卓一事,一支直属天子的大军,他坚信足以压倒朝中百官。这绝对不符合自己以及百官的利益。

看到王允跳出来反对,刘天仔细想了想,结合贾诩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再经lì

过不久前的事情。他哪里还不知dào

王允是不想让自己拥有一支直属大军。…,

“这老家伙,算盘打得还真够精的。知dào

贾诩他们都是外人,可以拉拢收买。现在看到我承认刘备是皇叔的身份。知dào

拉拢不了,想阻止我?哼哼,我怎么可能让你如愿以偿!”

想到这里,刘天按下心中的爽快,一副故作不解的模样望向王允。过了好一会,他见王允打算继xù

开口劝阻,这才颇为快意的抢先开口问道。

“朕前日已翻阅宗卷,确实查得此人乃中山靖王之后,朕之皇……呃……皇叔。不知司徒为何有此顾虑?”

一见刘天一口咬定刘备是皇叔,王允有心反驳,却一时找不出理由。无奈之下,他只好转过头来,径直望向宗正卿朱皓。后者见状,连忙起身出席,拱手禀道。

“臣有表启奏。汉室宗亲,事关重大。臣请陛下请出宗卷,于群臣面前当众宣读。若此人果真乃汉室宗亲,料想群臣亦会心服口服。若不是,冒认汉室宗亲,罪同谋逆。”

说到这里,朱皓偷偷望向刘备的背影,试图从中看出一丝端倪。但是刘备仿佛没有听到似的,纹丝不动的低着头站在原地。哪里有任何反常。无奈之下,朱皓只得收回目光,静静等待着刘天的回应。

“果然就像贾诩说的。请出宗卷?嘿嘿,想必没人看得出那宗卷已经被改过了。啧啧,贾诩伪造文件的技术还真不赖。”

刘天心里偷笑。不料正当他打算吩咐高进去把那已经动过手脚的宗卷拿过来的时候,高进突然哭丧着脸,快步走到刘天案前跪下,然后诚惶诚恐的伏倒在地说道。

“小奴该死。小奴该死。”

“嗯?”

刘天被高进的举动弄得糊涂了。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高进,皱着眉头问道:“你做了何事?为何该死?”

“前日陛下看过宗卷,吩咐小奴安排人送回去。不想小奴昨日得知,那小黄门竟投井自尽了。小奴心生不妙,赶紧前去查看宗卷。不想却再也找不到了。直到昨日子时,小奴方才查到那该死的奴才无意中污了宗卷,竟将宗卷付之一炬。若非有宫女偶见此人行迹,只怕再无人可知宗卷下落。还请陛下宽恕小奴。”

高进抬起头来,哭丧着脸,带着哭音说道。刘天一听,当即愣住了。下面群臣更是哗然。汉室宗卷竟然被一个小黄门给烧了。他们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事实。

“被烧了?”

刘天回过神来,心里无比惊讶。他看了看伏倒在自己面前的高进,又抬眼扫视了一下在座的群臣。他只好吩咐道。

“廷尉何在?”

“臣在。”

话音刚落,皇甫规应声出席。这时,刘天有些无奈的吩咐道:“朕命你彻查此事。唔……朕再命谏议大夫贾诩与你一同彻查。不得有误。”

“臣,领旨!”

“臣,领旨!”

皇甫规和贾诩听到刘天的命令,随即恭敬的接下了这个任务。这时,刘天歉意的望向刘备,继xù

说道。

“皇……呃……待此事查清,朕再行封赏于你。”

“臣,遵旨。”

刘备恭顺的行了一礼,浑然没有被这个突发事件所影响。安抚了刘备,刘天被王允这么一搅局,也没有心情继xù

朝会。连带早已经定下召见袁尚,给袁绍添点堵的计划也打算等到刘备这件事结束后再慢慢实施。

于是,刘天兴致索然的草草宣bù

对各路勤王诸侯的封赏之后,朝会就散了。

第九十一章 不了了之

离开德阳殿后,刘天一路沉思,径直来到章德殿。等落座之后,他疑惑的盯着高进,仿佛要从后者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来。良久,他才面色一肃,沉声问道。

“高进,方才朝会之上,你所言可是属实?还是另有隐情?不得虚言诳朕。”

高进一听,当即把心提了起来。但是当他想到贾诩之前暗中和自己交待的那些话,立时一咬牙,一副我是老实人的模样可怜兮兮的望向刘天。

“冤枉啊,陛下。小奴就算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诓骗陛下。此事只怨小奴一时偷懒,所托非人。这才致使宗卷毁于一旦。还请陛下恕罪。”

这时,伺候在一旁的张瑜见自己的竞争对手在这个重yào

关头犯下一个这么严重的大错,心里顿时像是喝了蜜一样甜。他看着可怜兮兮的高进,心里暗爽不已。

“哼,宗卷被毁,即便陛下宠信于你。这上军校尉一衔你也休想染指。除你之外,还有何人能与我一争高下?”

但是他没有想到刘天并没把宗卷放在心上。后者见高进矢口否认,只是随意的敷衍一声,便不再过问。高进见状,连忙暗道一声侥幸。正当他想拜谢的时候,贾诩走了进来。

“臣谏议大夫贾诩拜见陛下。”

贾诩进到殿内,一丝不苟的向刘天行了个大礼。后者看到他这个时候过来找自己,不由好奇的问道:“不必多礼。文和有何事?”

“臣得廷尉皇甫大人之命,前来领高常侍前去问话……”

“休要瞒朕。文和,此事是不是你的主意?”

不等贾诩把话说完,刘天便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仿佛是想从前者眼神中看出一丝端倪。

“不是。”

贾诩坦然一笑,恭敬的回道。但是他的眼神中分明带着一丝明显的笑意。刘天看到他眼神中的笑意,心里顿时明了。

“呵呵,朕知dào

了。”

刘天从贾诩眼神中得到确认,不由呵呵一笑。随即他便转向一旁的高进,向后者淡淡的吩咐道:“高进,你随文和前去。一切详情,不得隐瞒。”

“小奴遵旨。”

高进连忙应了一声。随后,他和贾诩便离开了。等到两人离开之后,张瑜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明明看到一个把竞争对手一举甩到身后的绝好机会。结果天子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当做没事发生一样。他哪里还能忍得住。

“陛下,宗卷被毁,高常侍虽无直接干系,却也难逃罪责。若陛下不加以责罚,只怕到时候朝中大臣们又有借口了。”

张瑜努力保持着平稳的语气,一副为主分忧的神情,小心翼翼的稍稍提了一点。话一说完,他便紧张的攥起了双拳,无比期盼能从刘天的口中听到责罚高进的话来。只可惜后者已经知dào

了答案,更没有把宗卷被毁一事放在心上。

“呵呵,朕已命廷尉与文和彻查此事。待得出结果,朕自会有功者赏,有过者罚。你去替朕取蔡侯纸来,朕有用处。”

“哦……小奴遵旨。”

……

接下来一连几天,皇甫规与贾诩在高进的协同下,将宗卷被毁一案所牵涉到的宫女,小黄门全都拘了起来,一一细细盘查。

这天正午,皇甫规愁眉苦脸的盯着自己面前案几上的那一沓口供,心里只恨不得当初没有当这个廷尉。而在他身前左右两侧,贾诩,高进两人虽然同样眉头紧皱,却隐隐要比皇甫规多了一份轻松。…,

过了好一会,皇甫规拿起面前的那些口供,随即又颓然的随手抛到案几上。他看着这些有了等于没有的口供,心里苦恼不已。

“王司徒嘱我定要查清此事。我也知此事颇多疑点。只是那些宫女,小黄门所说的全是废话。一个个只知dào

看到那个该死的家伙无意中弄湿了宗卷,然后又烧掉了宗卷。查验尸首也只得到一个溺水而亡的结果。除此之外,哪还有半点线索。这叫我如何查清?”

想了好一会,皇甫规放qì

了自己独自推敲案情的念头。他抬起头来,无可奈何的拿起案几上的那些口供递向右首的贾诩。

“贾大夫也来看看。此事已无其他线索,我已无能为力。唉!”

贾诩站起身来,上前双手接过皇甫规递过来的那沓口供。紧接着,他并没有直接查看,而是笑眯眯的温言安慰着皇甫规。

“廷尉无需心急。陛下叮嘱我等彻查此事,却也没有定下期限。我等可慢慢盘查,终可查得水落石出。”

“唉,有劳贾大夫关心了。我矣知dào

此理。只是一日不曾查出端倪。你我还有何颜面面对朝中百官,又有何颜面面对陛下。呵呵,我一时心烦,胡乱说了几句。贾大夫莫要在意。还是先解决此事吧。”

皇甫规苦笑几声,旋即正正神色,示意贾诩接着刚才的工作。等到贾诩开始查看口供的时候,他看着认认真真翻阅口供的贾诩,心里再度颓然的暗叹一声。

“也罢,今夜我便去司徒府,与王司徒知会一声。此事只怕难以如我等所想那么简单。该如何处置,还是烦恼王司徒决定吧。”

这件事本来就是贾诩暗中吩咐高进所为。皇甫规不明就里,让他来给自己出谋划策。结果自然是十分明显。一直等到黄昏时分,皇甫规依旧没能让案情有半点进展。

见案情没有半点进展,皇甫规只好随口托词打发掉贾诩和高进两人。紧接着,他便收拾收拾,径直前往司徒府去了。

等见到王允,皇甫规也顾不得坐下来慢慢把情况述说一遍,径直将带来的那些口供递到王允面前。他放下那些口供,无奈的叹了口气。

“司徒见谅,我已无能为力。不能查清究竟是何人暗中指使那小黄门毁掉宗卷。”

但是他没想到王允并没有翻阅自己带来的口供,只是面带微笑看着自己。这让他很是不解。他搞不清楚王允几天前还一再叮嘱自己查清楚这件事,结果现在却似乎没有一点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意思。

“呵呵,此事查与不查有何关系?那个刘备是否汉室宗亲,这一点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他是陛下故yì

安插的一枚棋子。若让此人领一支西园军,只怕陛下便会学那董贼,以力压服朝中大臣。这如何是治国之道。我等大臣,辅佐陛下不入邪道乃是正理。若陛下恃之以力服人,我等枉为大臣。为社稷计,刘备定不能留于朝中为官。”

听到这里,皇甫规有些明白了。这时,王允笑呵呵的望着他,继xù

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明日朝会,你可向陛下上表。只说那小黄门畏罪投井自尽。将此事放到一旁。那时老夫便出席上表,请陛下将那刘备外放为官。只要你等齐心协助老夫,陛下即便心有不服,却也无可奈何。”

“呵呵,司徒高见。一切尽听司徒大人安排。”…,

皇甫规这时已经完全明白了王允的意思。他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宗卷是不是被人暗中策划毁去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当今天子苦心安排的一枚棋子会由这个借口逐出洛阳。一股脑全部把天子笼络的人全都赶走,那根本不现实。再说天子现在还有吕布作为倚仗。于是,他便好奇的询问起下一步的计划。

“逐走刘备之后,司徒大人是否打算逐走吕布?”

王允笑而不语,只是微微摇头。皇甫规见状,细细一琢磨,也粗略明白过来。吕布手握大军,而王允却没有横加阻止,反而还不遗余力给其升官。显然是想笼络这个手握大军,在天子面前炙手可热的骠骑将军。

这时,王允见皇甫规脸上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知dào

后者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思。于是他便索性挑明,将自己对吕布的打算说了出来。

“呵呵,正如你所想。吕布此人贪名好利,为求登高位而不惜一切。此人虽是隐患,却易于拉拢。若我等笼络此人,日后即便陛下有心以力服人,也不敢轻举妄动。那时我等便可循循善诱,将陛下引归正途。”

“此话虽是不假,只是除却吕布,陛下又重设西园军……司徒大人该如何应对?”

“呵呵,西园军……经十常侍谋逆一事,天子内库已所余不多。重设一军又岂是那么容易。”

“司徒高明。在下心悦诚服。”

皇甫规向王允拱一拱手,钦佩的奉承一句。后者听得,微微自得的笑了起来。随后,在王允的吩咐下,下人们摆上酒席。不多时,两人便聊起了其他杂事。

……

到了第二天朝会的时候,群臣行过大礼,各自落座。这时,皇甫规便按照昨天晚上和王允商议的结果,率先站出来禀道。

“启禀陛下,臣奉陛下之命,协同谏议大夫贾诩查办宗卷被毁一事。历经数日,臣已查明此乃那小黄门无意中污了宗卷,心慌之下便将宗卷付之一炬,以图逃避刑罚。事后醒悟,那小黄门便投井自尽,以求一死了之。此事皆属实情。还请陛下定夺。”

刘天见皇甫规已经给这次事件画上一个句号,正中下怀。于是,他便象征性的褒奖皇甫规几句,将此事揭过。这事一了,王允等到皇甫规回到席上之后,立即闪身出席,拱手禀道。

“臣司徒王允有表上奏……”

第九十二章 刘备被逐?

刘天见王允这个时候冒出头来上表,不由一愣。仅仅片刻之后,他脸上的一丝迟疑霎时敛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笑容。

“司徒有何事上奏?”

“回陛下。”

王允施施然的拱一拱手,然后直起身来侃侃而谈:“如今宗卷被毁一案已了。刘备是否汉室宗亲虽不得而知,却也不失为一豪杰。故此老臣举荐此人为平原相。待日后建功,再行召入京师为官。”

话音刚落,群臣无不低声议论纷纷。但是大部分人脸上都浮现出理当如此的神情。皇甫规等九卿更是不等王允回到席上坐下,纷纷站出来响应。

“臣亦是此意。恳请陛下下诏。”

“王司徒所言甚是。臣也恳请陛下下诏。”

“臣,附议。”

“……”

紧随着皇甫规等九卿纷纷响应王允的提议。大部分官员见己方势力首领纷纷赞同。他们也不甘落后。不多时,除了吕布,曹操,贾诩等少数人仍然端坐在席上一言不发,其他人全都站到了王允以及九卿身后,齐声要求刘天下诏。

“臣等赞同司徒之言,恳请陛下下诏!”

话音未落,除了王允以及九卿之外,其他人纷纷伏倒在地,一副苦谏的模样。这时,王允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嘴角不禁微微一翘。他等待这一刻实在是等得太久了。从何进,袁隗,再到后来的董卓。他非常清楚的认识到一点。何进倚仗何太后以及帐下的大军。袁隗出身显赫,名望甚高。而董卓更是以一副屠夫的姿态霸占洛阳。以自身的势力,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群臣齐力共谏,想必陛下亦无可奈何,只得应允此事。以力服人固然不失为一策。却始终难敌我等以理谏之。经此一事,料想陛下会迷途知返,重新倚重我等群臣。”

王允也不抬头观察刘天此时脸上的神情,只是非常笃定的在心里感慨一句。但是当他无意中瞥见身旁骠骑将军之席上端坐不动的吕布,心里顿时生出一丝不妙。

“糟糕,万一陛下不顾一切,以吕布威胁我等群臣。那该如何是好?”

正如他所预计的那样,刘天被群臣的举动给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不过他看到吕布端坐在席上不动,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愤慨之色,心下当即一动。

“这些家伙,想用这种方法逼我就范?哼,别忘了吕布现在还效忠我。你们害pà

董卓的大军,就不怕我这个手下有大军的天子?是时候煞煞你们的气焰了。”

想到这里,刘天面色一肃,正打算把吕布搬出来镇镇场子。不料就在他即将开口的时候,却看到另一边的贾诩不着痕迹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微微摇了摇头。他一见贾诩示意自己不要轻举妄动,顿时又有些犹豫了。

“嗯?贾诩不让我轻举妄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这个天子连提拔谁都做不到?既然这样,他为什么前不久还建议我重振天威?被一群臣子逼成这个模样,连动都不能动。还怎么算是重振天威?”

刘天脑子里冒出的好几个问号把他给彻底的搞糊涂了。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只好无奈的祭出了穿越前最惯用的一招——拖字诀。

“唔……司徒之言虽是有理,只是朕亲手查证过此事。刘备乃中山靖王之后无疑……”

不等刘天把话说完,王允大义凛然的抢先开口反驳:“陛下明鉴。并非老臣不信陛下之言。只是汉室宗亲关系事大。若无真凭实据,只怕天底下又多冒出无数个汉室宗亲。如此一来,只怕皇室名毁誉亡啊,还望陛下三思而行。”…,

“呃……此事暂且搁置。待朕好生考lǜ

再行定夺。”

刘天已经打算把这件事拖下去,也趁机顺水推舟的拍板钉钉。王允见他并没有借助吕布的大军压制自己等人,只当他已经妥协。于是,他精神一振,张张嘴,打算趁胜追击,一举将刘备这个天子布置的棋子给赶出洛阳。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上面那个天子话锋一转,让他的苦心全数白费了。

“奉先,朕命你在此事尚未明了之前,严查京师,不许任何人议论此事。若有违令者,朕准你拿下造谣之人。”

“臣,领旨。”

吕布应声出席,十分干脆的接下了这道圣旨。王允偕同群臣想要逼迫当今天子逐走刘备。虽然这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实质上却有着一点相似之处。都是在天子手下带兵的人。今天能够赶走刘备,明天就有可能赶走自己。出于兔死狐悲的心理,他只恨不得刘天能够发话,自己也好教xùn

教xùn

这些只懂得耍耍嘴皮子的大臣们。

但是刘天的反应却让他有点搞不懂了。他不知dào

天子为什么会容忍这些耍嘴皮子的大臣。当初在董卓帐下,他见董卓轻轻松松就把这些大臣弄的服服帖帖,不敢多说半句。而现在天子有自己这些武将支持,又有大军在手,较之当初的董卓也不逊色半点。他想不通,也搞不懂。当刘天下令让他严查京师,他立即就明白了天子的心思。很明显,知dào

这件事的人也就是今天在朝会上的百官。天子要自己严查,不准任何人议论此事。为的不就是敲打敲打这些大臣。于是,他便十分爽快的应下了这趟差事。

见刘天下了这道圣旨,王允也是无法辩驳。吕布都清楚天子的心意,他自然也很清楚。知dào

天子对自己等人产生不满,他也不打算给天子乖乖的送个借口铲除自己势力。于是他便默默的回到自己席上坐下。他一坐下,其他人又如何敢充当这个出头鸟。不多时,刘天面前已经没有一个人站着了。

又过了一会,这场朝会便草草讨论几件无足轻重的政事之后便结束了。等到散朝后,落在群臣身后,正要离开德阳殿的贾诩便被高进悄悄的叫住了。

……

“文和,今日朝会朕本想借奉先压制王允等人。你为何阻我?”

章德殿内,刘天一见到跟着高进身后走进来的贾诩,便略微不满的抱怨道。贾诩仿佛早已经知dào

会被问到这个问题似的。话音刚落,他便施施然的行了一礼,然后问道。

“依陛下之见,该用何种治国之道?”

“呃……前几日蔡老教朕王霸之道。朕深以为然。自然是行王霸之道。”

“何为王霸之道?”

“以理为先,是为王道。以力为先,是为霸道。王道为主,辅以霸道。”

“既如此,陛下为何只尊霸道?不行王道?”

“呃……”

贾诩这一连串的发问,彻底问倒了刘天。过了好一会,他这才红着脸,吞吞吐吐的反驳道:“群臣逼迫朕逐走刘备。朕若退一步,日后岂不是令他们得寸进尺?”

“陛下言之有理。只是……”

听完刘天的反驳,贾诩微微叹了口气。随后,他恢复常色,一丝不苟的劝谏道:“陛下之言有理。只是昔日董贼行霸道,令群臣慑服。乃谋逆之举。故无需考lǜ

其他。陛下贵为天子,万民之主,乃天下正统。凡事如何能如此草率。陛下固然需以力为先,却也不可轻动。不然陛下与群臣不合,政令不通。陛下如何安坐天下?”…,

刘天听到这里,已经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了。当初董卓确实以力压人,让群臣服服帖帖。这么看,霸道确实效果明显。但自己始终不是董卓那类人。自己虽然是个冒牌天子,但是在别人眼里,自己就是是正统,有大义在身。要是自己真的学董卓以力压人,估计将来自己绝对会有个暴君的名号。这更可能成为天下有野心的诸侯反叛的借口。

“还请文和教朕,此事该如何处置?”

刘天有些沮丧的摊开双手,望向贾诩。后者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才肃然的拱了拱手,说道:“此事臣已有定计。刘备兄弟三人,陛下虽有心笼络,却无需急于一时。若要笼络他兄弟三人,此事亦好处置。陛下只需亲书一封,交与刘备。信中言明王司徒及其群臣阻挠,无法向天下宣告皇叔身份。再将王司徒举荐其为平原相一事如实道出,让其自选。如此一来,刘备自不会令陛下为难,亦不会迁怒陛下。来日寻个机会,再将其召入京师也就是了。”

听到这里,刘天仔细想了想,自觉已经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他只得无可奈何的耸耸肩,答yīng

下来。随后,在高进,张瑜两人的伺候下,刘天很快就将书信写好。

“文和为朕参详此信,看看是否合适。”

写好了书信,刘天便将书信递给一旁的高进。后者接过书信,走到贾诩面前,将书信递了过去。贾诩接过书信,仔细看了一遍。不多时,他稍微指出几处不合适的地方,便将书信递还给高进。

又过了一会,刘天爽快的按照贾诩的指点,修改后又重新抄写一份。等他封好书信,便仔细的叮嘱着高进。

“此信务必亲手交到刘备手中,不得有误。”

“小奴遵旨!”

高进应了一声,随即便匆匆离去,前去送信去了。等他离开后不久,贾诩便一正神色,拱手说道。

“陛下,臣已查明朝中各世家在朝势力。臣有一计,可为陛下分忧……”

第九十三章 朝中势力

“哦?”

刘天听到贾诩说已经查明了朝中各大势力,不禁大喜。他连忙将刘备这件事抛到脑后,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文和快快说来……”

话刚说到一半,他看到贾诩只是笑而不语,登时醒悟过来。于是,他偏过头,急急的吩咐着伺候这自己身后的张瑜。

“呃……张瑜,你先退出殿外,替朕守住殿门。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朕。”

“小奴遵旨。”

目送着张瑜匆匆离开殿内,刘天飞快收回目光,移向贾诩。后者见状,旋即从大袖中摸出一份名单,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刘天身前将这份名单双手递了过去。

刘天拿起这份名单,细细一看。只见名单上仅仅只有寥寥几个名字,并没有包括朝中百官的全部姓名。于是,他当即疑惑的望向贾诩。

这时,贾诩已经回到席上。他见刘天将疑惑的望着自己,便微微一笑。随即他便一一的给刘天分析起来。

“如今朝中势力最大者,莫过于司徒王允。王允之下,共计杨,郭,皇甫,朱,陈五大世家。此五大世家各占九卿之一。余下四人,有二人分属王允。一人分属皇甫氏。一人分属朱氏。除此六人所属势力,尚有司马氏,荀氏,钟氏等不得yì

小世家。陛下请看。”

说到这里,贾诩肃然的示意刘天看那份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不想此时刘天已经没有心思放在这个上面。他一听到司马氏三个字,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司马懿这个足以比肩诸葛孔明的妖孽来。

“司马懿!这个妖孽不能放过。现在没机会去新野收诸葛孔明,至少不能放过司马懿这个人才。”

想到这里,刘天当即放下手中的那份名单,急切的望向贾诩。而此时后者正打算详细为他分析朝中各大世家,见他望着自己,不免疑窦丛生。

“文和可知司马氏族中可有一人名唤司马懿?”

这时,刘天急急的问了一句,打断了贾诩的思绪。反应过来,贾诩仔细想了想,然后这才点点头,如实的回道。

“司马氏中确有一人名唤司马懿。此人乃洛阳令司马防次子,年方十岁。”

贾诩这一回答,刘天顿时老脸一红。司马懿倒是出现了。只是现在的司马懿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和若干年后的司马懿完全是两回事。堂堂天子招揽一个十岁小孩,说出去除了成为百姓口中的笑话,也没别的意义。还不如暂时放在一边,先把最该做的事情做完。然后再去再去给这个还未成年的小妖孽灌输忠君思想。无奈之下,他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借机转移话题。

“呃……朕失态了。文和莫要见怪,继xù

,继xù

。”

贾诩虽然好奇刘天为什么在意一个十岁的小孩,但是也不打算过于刨根问底。于是,他收拾收拾心情,继xù

说道。

“卫尉杨彪,此人乃杨震之后,杨赐之子,世代忠烈。先帝在位时,此人任京兆尹。曾曾处死昔年巨宦王甫,颇有忠义之名。陛下可尝试笼络此人。”

“大司农郭全为人稳重。虽无显赫功绩,却甚得朝中百官信任。只是此人稳重,只怕陛下若不晓以利害,此人不会轻易归心。”

“廷尉皇甫规乃我朝名将皇甫嵩之叔。皇甫氏一门将才。此人亦是一员名将。昔日董贼乱政之时,皇甫嵩虽曾恶了董贼,但此人却并未累及,仍出任廷尉一职。无奈昔日臣在董贼帐下不显声名,不知其中缘故。不过依臣猜测,只怕王允也脱不了关系。此人如何处置,还请陛下自行思量。”…,

“宗正卿朱皓,乃我朝名将朱儁之子。昔日黄巾之乱,朱儁统兵大败黄巾贼,天下何人不知。挟其父之名,此人在朝中交友甚广,势力亦是不小。只是此人与王允来往甚密。只怕陛下不能轻易笼络。依臣之见,此人可暂且置之不理,日后伺机晓以大义。”

“大鸿胪陈纪以至德为人共知。与其父陈寔,其弟陈谌,合称三君。此人虽有德行,却为人固执。事事以礼为先。陛下若要笼络此人,若不能行以王道,只怕不易。”

分析完除王允之外的五大世家,贾诩稍稍喘了口气。随后,他一脸正色的望向刘天,言辞恳切的劝道。

“这五人虽暂时以王允马首是瞻,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待朝廷稳定,王允亦无法如现今一般左右其打算。陛下可暗中寻机笼络,兼以提拔他人。臣已探得荀氏叔侄皆大才,足堪重用。陛下不妨先提拔此叔侄为官,寻机迁此叔侄二人至高位,以此制衡王允。再借蔡中郎之名,招揽京师名士入朝为官。一年半载之后,陛下再无虞王允协同群臣逼迫。”

刘天听完贾诩的分析,心里已经迷糊成一团。无论是那五大世家,还是那五个五大世家的代表,他全然不知。只有听到后面,贾诩说出荀彧,荀攸俩叔侄的名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有机会收到两个一流的谋士了。于是,他也懒得理会其他,只是兴致勃勃的追问起荀氏叔侄。

“文和快与朕说说。此二人该如何重用?”

贾诩见状,也不隐瞒,如实的将自己查探到的资料说了出来:“荀攸本是前大将军何进帐下主簿,后迁黄门侍郎。董贼入京后祸乱朝政。此人曾与人同谋诛杀此贼。无奈事情败露,此人遭董贼打下牢狱。直到陛下班师还朝,方才获释。臣虽不曾见过此人,却也曾听闻此人精善兵法,颇有识人之明。此人可暂封议郎。来日再寻机迁其位。其叔荀彧,有大才,禀性忠烈。昔日董贼乱政,其侄荀攸入狱之时,此人曾痛骂董贼,继而弃官归家。董贼得人所报,意欲将其同入大狱。所幸渤海太守袁绍及时起兵,令董贼无暇他顾。这才免于牢狱之劫。依臣之见,此人可封大司农部丞。”

听完贾诩的建议,刘天不假思索,当即点头答yīng

下来。贾诩不知dào

荀氏叔侄在历史上的事迹,他可恰好清楚得很。一个被曹操这个枭雄称为谋主。一个被称为“吾之子房”。既然刘关张三人暂时没办法招揽到身边,但是有机会能拉拢到这两个大才,他不想再错过这次机会。

定下笼络荀氏叔侄之事以后,两人又详细推敲了一下其中细节。不多时,贾诩便告辞离去了。

……

这个时候,高进带着刘天的密信赶到了刘备。他走进这处普通的民居,打量着院子里简陋的摆设,心里倍感意wài

。就在这时,刘备闻讯匆匆赶来了。

“在下刘备见过高常侍。”

刘备走到高进身前,谦逊有礼的行了个拱手礼。随后,他有些惭愧的看了看四周简陋的摆设,然后再次向高进拱手致歉:“此处简陋,让高常侍看笑话了。”

“不敢,不敢。”

高进见状,连忙还了一礼。当今天子显然十分重视这兄弟三人。不但有意承认刘备皇叔的身份,而且还不止一次的表露出对这三人的重视。他哪里还敢怠慢,当下谄笑着奉承了两句。…,

“刘皇叔生活简朴,实乃群臣楷模。若他人也如皇叔这般,天下安矣。”

“呵呵,高常侍谬赞了。”

刘备谦虚一句之后,便面色迟疑的询问起来:“高常侍今日前来寻备,不知有何要事?”

“也无别事。陛下吩咐小奴前来送一密信与刘皇叔。刘皇叔阅过之后,如何处置……陛下说任由皇叔自行抉择。呵呵,小奴不便在宫外久留。刘皇叔,告辞。”

“高常侍慢走。”

刘备见高进打算离去,也顾不得打开那封天子密信,连忙伸手虚引。等到把高进送出门外之后,他这才回到院子里。

这时,关羽和张飞两人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张飞见刘备送走高进,回到院子,便闷声问了一句。

“大哥,那阉人来寻你何事?当真只为这封信函?”

“三弟休要胡言。高常侍乃天子近侍,我等岂能得罪?唉……待我先看看这封密函。”

刘备嗔怪的埋怨了张飞一句,随即便打开了那份密函。不多时,他看完后,低头沉吟不已。他的举动,令关羽,张飞两人好不焦急。

过了好一会功夫,正当张飞已经等得极不耐烦的时候,刘备长叹一声,随手将密函递到两人身前。关羽见状,连忙接过信函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顿时愤慨不已的闷哼一声。

“大哥,若信上所言属实。以我之见,不如离去。省得留在朝中受气!”

这时,张飞已经抢过书信看了起来。关羽刚刚说完,他环眼一瞪,同样愤慨不已的咒骂一声:“我等兄弟三人聚乡勇征讨黄巾贼。这番又响应天下群雄征讨董贼。如此功劳,大哥却只得区区一平原相,当真欺人太甚!大哥,不如就依二哥之言,趁早离了京师。”

听着关羽,张飞两人语气中的愤慨,刘备迟疑不决,依旧沉思着。过了好一会,他这才长叹一声。

“唉……朝中这些奸佞着实可恶。二弟,三弟,前去收拾行装。少时我等便去司徒府拜见司徒大人。受了印绶,我等便赶赴平原上任。”

关张二人见刘备下了决心,当即爽快的回转屋里收拾行李。莫约一个多时辰之后,三人便离开了洛阳,朝平原方向去了。

第九十四章 荀氏叔侄

一晃又是五天过去。这天又到了朝会的日子。等到群臣行过大礼,纷纷入席后,刘天便按照计划,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群臣笑道。

“朕前日听闻荀彧,荀攸俩叔侄有大才。若非董贼乱政,此二人已为朕所用。故此朕重召此二人。来人,宣二人进殿。”

话音刚落,伺候在殿门口的一个小黄门立即飞快离去,前去传唤荀氏叔侄。这个时候,王允正微微皱眉,对刘天先斩后奏,召见荀氏叔侄颇有看法。身为司徒这么久,他知dào

荀氏叔侄的才华。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于是,荀氏叔侄冒犯了董卓,他却视若无睹,只为提前赶走两个将来有可能与自己为敌的人物。但是他没想到天子竟然又把这两人重新召了回来。

“荀氏叔侄素有才名,不假。只是陛下从何得知此二人之名?”

王允眉头微皱,细细的心里琢磨着。片刻之后,他想到了贾诩这个在诛杀董卓之时出过大力的人物。顿时,他完全明白过来。

“只怕陛下召荀氏叔侄入朝,亦是此人的主意。唔……我得早作防范才是。”

就在王允暗自琢磨的时候,荀彧,荀攸两叔侄在小黄门的带领下走进了大殿。两人见到刘天,立即一丝不苟的行了个大礼。

“臣荀彧(荀攸)拜见吾皇。”

“呵呵,平身。”

刘天见到历史上鼎鼎有名的荀氏叔侄,喜滋滋的示意两人起来说话。等到两人站起身来,他这才看清楚荀氏叔侄的相貌。只见站在左边的荀攸头发胡须有些斑白,宛如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似的。而站在右边的荀彧却是黑须黑发,也就是三十岁出头的模样。

打量着这两叔侄,刘天感到有些奇怪。按照他知dào

的历史,荀攸虽然要比荀彧年纪大点,但是哪里像现在这样这么明显。短短片刻之后,他恍然大悟的微微点头,心里暗暗自个给自个解释。

“嗯,和历史上一样,荀攸虽然老了点,但是年轻一点的荀彧却是叔叔。现在看起来两个人相差得这么大。估计是荀攸坐了那么长时间的大牢,被董卓派人折磨的吧。”

这时,荀攸,荀彧两人见刘天只是看着自己,并不说话,心里不免有些奇怪。好在自从诛杀董卓,回到洛阳之后,刘天平日的一些习惯性举动已经被百姓们传得街知巷闻。再加上天子的名头,两人只当这是天子的习惯,也不敢过多追究。

就在两人暗自嘀咕当今天子的古怪脾气之时,刘天收回目光,笑眯眯的环顾下面群臣一周,然后望向荀彧,吩咐道。

“荀彧,朕欲暂封你为大司农部丞。你可满yì

?”

“臣谨遵陛下旨意。”

荀彧听到刘天叫到自己名字,又封自己为大司农部丞,立即恭恭敬敬的上前一步,行了个大礼。随后,他这才退回原位。不想没等到他回到原位,王允便闪身出席,言辞恳切的拱手劝道。

“臣司徒王允以为此事不妥。”

“嗯?”

刘天见王允又跳出来和自己作对,当即眉头微微一皱。旋即他便舒展眉头,挤出一副笑容,笑眯眯的望向下面的王允。

“有何不妥?”

“回陛下,荀彧原任守宫令一衔。只是恶了董贼,方才无奈挂印辞官归家隐居。如今董贼已经伏诛,自当官复原职才是。”

王允正色的一一讲来。在座群臣听了,无不暗暗点头称是。而荀彧倒是没什么意见。大司农部丞共有三人,共同掌管天下十三州事务。虽然有实权,但是守宫令也是不错。即使没有资格参加朝会议事,却是替天子掌管笔墨纸砚等杂物的官员。算得上是天子身边的近臣。更为重yào

的是总归也是在为汉室效力。…,

荀彧虽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能得到大司农部丞一职,但是一直沉默不语的贾诩却对王允的心思颇有看法。他看着站在正中的王允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心里不禁暗自嗤笑。

“王司徒……不过鼠目寸光之辈,不知进退。今日可得一时显赫,来日只怕不得善终。”

这时,刘天对于王允的心思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见王允在赶走自己中意的刘关张三人之后又打算阻止自己提拔荀彧,他当即脸色一沉。

“王司徒,朕已得知荀彧有大才。有贤才而不用。莫非你准bèi

让朕做一昏君不成?”

刘天这话一出,群臣心里当即一紧。他们这个时候也意识到王允在赶走刘备这个隐患后有些得yì

忘形了。虽然天子年幼,但是天子始终是天子。整个天下都是天子的。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司农部丞。还不如卖个人情,也好缓和君臣之间的关系。

“臣大司农郭全有事启奏。”

见王允惹恼了当今天子,大司农郭全连忙闪身出席,拱手禀道:“王司徒并非此意。王司徒虽为当朝仅存三公之一,却并不知晓各府情况。大司农部丞共有三人,只是昔日董贼擅权。三人之中有一人投效董贼,如今已被打入大狱。陛下能知大司农部丞尚缺一人,实乃英明。十三州事务繁重,两人恐难以胜任。如今陛下举荐一人,臣不甚喜悦。”

这时,王允心里也是惶恐不安。他同样意识到自己有些得yì

忘形了。如今天子手下还有吕布这个手握大军的骠骑将军。自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对天子意见。着实是有些过了。于是,他见郭全主动送上一个台阶,便顺势就着下了。

“老臣惭愧,不明就里,险些误了朝廷大事。大司农之言有理,老臣亦无异议。还望陛下恕罪。”

刘天见王允服软,心头的火气不由消了三分。他有心借着这个机会给王允狠狠的敲打一下。但是一见王允主动服软,他也只好按下火气,挤出一副笑容呵呵一笑。

“无妨。既然司徒已无异议。朕便封荀彧为大司农部丞。”

话音落下,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继xù

招惹刚刚才有了火气的天子。见群臣都老实的坐而不语,刘天立即趁热打铁,将目光投向一言不发的荀攸。

“荀攸,朕欲暂封你为议郎。你可满yì

?”

“臣,遵旨。”

荀攸应声上前一步,低着头拱手应了一声。他和自己那个年轻叔叔的想法有些不同。想要竭尽所能辅佐天子,自己爬得越高,对天子的帮zhù

就越大。刚才见到当今天子为了给自己叔叔争取到一个大司农部丞之衔,不惜与王允翻脸,他心里哪里还不知dào

当今天子是打算重用自己叔侄二人。

“大司农部丞掌管天下十三州事务,可参与政事。议郎不受五官中郎将管辖,亦有入朝议政之权。陛下封我叔侄二人,想必有心于王司徒等人之外,建一势力与其制衡。既如此……我须细细琢磨一番。”

荀攸退下后,暗自在心里琢磨。而此时,经过刚才的那一幕,哪里还有人敢跳出来反对。反正一个小小议郎而已,又不是九卿。天子要封谁就封谁吧。于是,荀攸担任议郎一职的提案无比顺畅的通过了。

荀攸受封之后,刘天心满yì

足了。直到这个时候,朝会这才回到正轨。看到刘天的要求得到满足,脸上流露出一丝轻松,群臣也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些时日积压的政事一一提了出来。不多时,殿内气氛渐渐热闹起来。每个人都想趁这个机会在天子面前表现。一时间,反对与支持的声音络绎不绝。人人都积极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在群臣踊跃发言的时候,王允一言不发的静坐在席上。他虽然一副专心致志倾听群臣发言的模样,但是心里却在飞快的盘算起来。

“不想荀氏叔侄竟得陛下如此信任。若不趁早笼络。来日只怕又是一个对头。嗯,待散朝之后,我便去邀请他叔侄二人至司徒府赴宴。席间寻机试探便是。若是志同道合,我也不妨助其一臂之力。若是志向不同,索性……”

想到这里,王允心中稍稍平静下来。于是,他便收拾收拾心情,耐住性子倾听着群臣的讨论。但是他没注意到虽然群臣踊跃发言,但是任由数人和自己一样在席上沉默不语。

“王允果真是只老狐狸。昔日何进,袁隗,董卓在时,他竟能一直隐忍不发。直到此时方才显出锋芒。若我不小心行事。只怕我便如玄德一般下场。”

曹操神色不变的坐在席上暗自提醒着自己。他耳朵里听着群臣的热烈讨论,双眼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最上首的王允。仿佛打算从王允的身影上看出其内心深处的想法似的。而在他不远,贾诩同样沉默不语,只是暗暗观察着殿中文武大臣。

与此同时,这次朝会如此热烈,令刘天倍感意wài

。看着下面激烈讨论的群臣,他仿佛又有了一种自己穿越前开会的感觉。而自己也和那个时候一样,多半插不上半句话。回想着自己穿越前的生活,他唏嘘不已。

过了好一会,他收敛了这种会令自己颓废的回忆,转而认真倾听起来。莫约两个时辰之后,这场朝会便在热烈的气氛下结束了。

第九十五章 横插一杠

散朝后,等到刘天离去,王允立即笑容满面的走向重新入朝为官的荀氏叔侄。荀彧,荀攸两人见状,只是细细一想,便明白过来。

“只怕王司徒见我叔侄二人得陛下亲召,想笼络我二人。”

两人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同一个想法。正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王允走到他们身前,一副长辈看着晚辈的模样,慈祥的笑着向两人拱了拱手。

“文若,公达,别来无恙否?”

“托司徒大人之福,我叔侄二人尚不曾被董贼害死。”

荀彧没来得及开口,荀攸抢先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听到他这句不冷不淡的回应,王允并不以为意。当初董卓监禁荀攸,逼得荀彧弃官隐居在家。这件事他很清楚。自己身为司徒,不保下两人,反而不闻不问。现在被荀攸呛一声也是常理之中。被呛这么一下,哪里比得上拉拢天子将来倚重的人才来得重yào



“呵呵,公达说笑了。当今天子英明,岂能让董贼肆意妄为。呵呵,今日老夫设宴,以庆你叔侄二人得天子重召入朝。只盼二位莫要推辞。”

“我等……”

王允这边笑眯眯的发出邀请,那边荀攸便不冷不淡的打算推辞。不想只说了两个字,荀彧便抢在前面开口笑道。

“司徒宴请我叔侄,敢不从命。”

荀攸见状,心里虽然不愿前去司徒府赴宴,但是自己叔叔接受了邀请。他也只好闭上嘴,闷闷不乐的站立在荀彧身旁。

“文若,公达,请。”

“司徒大人请。”

两人相互推让两次之后,王允便笑吟吟的转身走向殿外。荀彧见状,连忙悄悄的拉了荀攸一把。后者无奈,只好跟着一起走向殿外。这时,还在等待王允先走的群臣见王允邀请荀氏叔侄,心里哪还不知dào

王允打的算盘。人群中,曹操,贾诩等效忠刘天的人看到这一幕,心里顿时一动。

“此事需尽快通知陛下。”

贾诩收回目光,暗道一声,便准bèi

前去章德殿寻找刘天。不想和他站在一起的曹操却不着痕迹的拉了他一把。等到他疑惑的偏过头来,后者又朝殿外微微抬了抬下巴。

“哦,是我多虑了。”

贾诩顺着曹操的提示,抬眼一望,顿时便明白过来。这时,只见刘天不知dào

什么时候来到门外。他一见王允带着荀氏叔侄走在最前面,不由嘻嘻一笑。

“王司徒还不离去?”

“老臣见过陛下。”

王允猛地见到刘天从殿门外走出来,心里一惊,连忙拱手行了一礼。随后,他故作镇定的笑道:“回陛下,老臣与荀氏叔侄早有往来。只是昔日董贼霸占京师,老臣这才……呵呵,如今文若,公达得陛下亲召入朝。老臣正要宴请他叔侄二人,以作庆贺。”

“哦,原来如此。”

刘天看了看王允,又看了看后面的荀氏叔侄,然后恍然大悟应了一声。正当王允以为自己笼络荀氏叔侄的打算已经瞒过去的时候,刘天又笑眯眯的开口了。

“司徒果真想得周到。朕多日不得出宫,今日便随司徒一同前去庆贺我朝再添两位贤才。不知司徒意下如何?”

“呃……老臣……老臣不甚惶恐。只怕老臣府中简陋,难入陛下圣眼……”

“呵呵,无妨,无妨。高进,张瑜,你二人速去准bèi

车驾。”

“小奴遵旨。”…,

就在刘天和王允攀谈的时候,荀攸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心里倍感解气。他收回目光,低着头暗暗叹道:“王允老儿,以你如此圆滑人物,遇到陛下,却是滑不起来了。唉,不想董贼方除,司徒与天子之间似乎又有了龌龊。我大汉江山为何如此多难?”

……

莫约半个时辰之后,王允亲自在前面领路,带着刘天,荀氏叔侄走进司徒府。司徒府虽然距离皇宫并不算远,无奈当今天子出行,即使是便服出行,所耗费的时间也需yào

不少。

不多时,司徒府正厅,刘天在主位坐下,王允,荀氏叔侄分别落座于左右。刚一坐下,王允便叫过一个下人。

“你等速去准bèi

酒席。”

等到那个下人领命退下后,王允重新挤出一副笑脸,歉意的笑了笑:“府中简陋,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朕在宫中待得烦了,正好出宫透透气。”

刘天呵呵一笑,十分大度的摆摆手。但是看在王允眼中,却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似的。无奈刘天毕竟还是天子,他也不敢把这种想法表露出来。于是,他只好陪着刘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开了。不过他心里却在暗暗着急。

“陛下如何得知我打算笼络荀氏叔侄?又是贾诩所为?呃……应该不是。我尚未离开大殿,他也无法前去面见陛下。莫非……莫非是陛下自己的意思?”

与此同时,刘天与王允貌似热烈的攀谈。实jì

上他心里现在也在打着小算盘。他一边和王允说笑着,一边暗自得yì



“我就知dào

你这老家伙会来这么一手。我刚把荀氏叔侄给召到手下。你就想横插一脚,挖我的墙角?哼,没门。让你这么搞下去,我还不完全被你架空?”

刘天和王允虚情假意的攀谈,看在坐于另一边席上的荀氏叔侄眼里,却是另外一番味道。王允为人圆滑,城府颇深。他们很清楚。不然以自己和王允曾经的交情,也不至于被董卓逼得一个入狱,一个弃官隐居在家。

“哦,是了。陛下虽然年少,却敢于在群贼之中亲手诛杀董贼。这份胆量,较之高祖,光武亦不逊色。想必陛下意欲挟诛杀董贼之威,亲临朝政。唔……只怕王允老儿并不愿陛下临政。既如此,岂不是我叔侄二人之良机?”

想到这里,荀攸眼前一亮。当他趁着刘天,王允都不曾注意到这边的时候,他微微偏头,却看到自己叔叔脸上同样浮现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当下,他知dào

自己叔侄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顿时轻松下来。

就在这时,司徒府的下人们鱼贯而入,将托在手中的美味佳肴以及美酒一一摆放在四人的案几上。等做完这一切,下人们在王允的示意下,留下四个伺候的侍女便一一离去。不多时,正厅里只剩下他们四人,以及那四个负责斟酒伺候的侍女。

“文若,公达,朕此番便借花献佛,敬你等一杯。请。”

等到下人们离开正厅,刘天笑眯眯的双手捧起侍女斟满的酒杯,遥向荀氏叔侄一举。两人见状,连忙顺从的拿起酒杯,齐声请道。

“陛下请。”

喝过一杯之后,刘天有心要让王允知dào

自己对于荀氏叔侄志在必得。一连又敬了两人两杯。三杯酒过后,他这才笑眯眯的转向王允。

“司徒,请。”…,

“不敢,不敢,陛下先请。”

王允拿起酒杯,含笑与刘天对饮一杯。不过他老奸巨猾一个人物,哪里不知dào

刘天是想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荀氏叔侄的看重。否则,自己这个主人不先敬,反倒反客为主,先敬身为客人的荀氏叔侄。虽然往大了说,天子是不折不扣的天下之主。

这一点,王允知dào

,刘天知dào

,荀氏叔侄同样知dào

。于是,正厅里不知不觉中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氛。刘天倒是不觉得怎么样。但是王允,荀氏叔侄却越发感到压抑了。

好在王允身为主人,也不敢过于冷落刘天。再饮过一杯之后,他便率先打破了正厅里的沉寂,笑呵呵的闲聊起来。直到这时,荀氏叔侄不由暗暗松了口气,随即便随口附和起来。

酒过三巡,王允话锋一转,正想趁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刘天的底线。不料他刚一开口,一个醉得七晕八素的年轻人跌跌撞撞的走进了正厅。

王允看到这个醉汉,面色当即一沉,当即朝厅外大喝一声:“来人,陛下莅临司徒府,将这孽障带去后府!”

话音刚落,那个年轻人却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只见他一屁股坐到王允身旁,右手搭在后者肩膀上,笑嘻嘻的说起了醉话。

“爹,我如何是孽障?怕是你喝酒喝糊涂了。我可是您的亲生儿子。世间有何人会如此鄙弃亲子?”

“你这离经叛道的孽障,今日我便打杀了你。以免日后坏了我王家门风!”

王允被这醉汉这么一闹,不由怒气冲冲的扬起右手,准bèi

给这逆子一巴掌醒醒酒。不想这醉汉虽然醉了,但是身体到底十分灵活。王允刚一扬起右手,他便就地一滚,逃开了。

这时,刘天看到那个年轻人竟然使出一招赖驴打滚,浑然没有半点世家之子的风范,心里不免大为好奇。他倒是想不到王允这个老腐儒生出的儿子竟然是这个模样。

王允见自己儿子不顾礼仪就地一滚,有心追上去教xùn

,只是碍于刘天在场。他只得无奈的长叹一声,向刘天赔起罪来。

“陛下恕罪。此人便是老夫长子。无奈家门不幸,此子不学无术,终日在赌坊酒肆打混。唉,不想老夫竟生出这么个孽障!”

这时,那个醉醺醺的年轻人抬起头来,就这么趴在地上朝王允嘻嘻一笑:“爹,人生就是赌博。我前去赌坊厮混,还不是为了给家里挣点花销。如你这般时常宴客,我王家如何经受得起。”

“你……你……”

王允听到那年轻人这一番胡言乱语,顿时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但是坐在主位的刘天却仿佛见了鬼似的,直直的盯着那个浑然不在意自身形象的年轻人。

“人生就是赌博。这句话好熟悉……”

第九十六章 王允之子

“难道这家伙也是穿越者?”

刘天看着那个酒醉青年,心里惊疑未定的暗自猜测。莫名其妙又多出现一个穿越者,自己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秘密说不定就要穿帮了。不想当他看清楚那个醉醺醺的年轻人的相貌时,顿时惊得差点从席上跳起来。

“有没有搞错!星爷?星爷他老人家也穿越了?”

看到年轻人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庞,刘天只感到天地一阵旋转,彻底晕了。好在那年轻人不羁的行径吸引了王允以及荀氏叔侄的注意力。没人注意到他此刻脸上的神情。

这时,一个老妇人在两个侍女的陪同下匆匆从后府走了出来。王允一见这老妇人,不禁恨声骂道:“慈母多败儿。若非你肆意纵容,他……这孽障岂能如此胡闹!还不快快带他下去。当今天子面前,岂能容他如此放肆!”

说到这里,王允犹不满yì

的指着仍然趴在地上抬着头笑嘻嘻的年轻人恨声斥道:“将这孽障锁于房中。少时老夫便要好好教xùn

这孽障。以免来日王氏一门名望皆被这孽障尽数毁去!”

那老妇人见王允发怒,不敢替自己儿子辩护。她只得急急的吩咐身旁侍女,扶起那年轻人便匆匆朝后府走去。

“老臣汗颜,让这孽障扰了陛下雅兴。还请陛下宽恕。”

等到那老妇人将那个醉醺醺,脸上却笑嘻嘻的年轻人带去后府,王允又一次面红耳赤的向刘天拱手请罪。不过他并不知dào

刘天此时心里哪里还顾得上他,心里只想着那个酷似星爷的年轻人。

“无妨,无妨。司徒,请。”

刘天心有旁骛的拿起酒杯向王允遥举。然后他借着喝酒,用大袖遮住脸,心里暗自嘀咕起来:“一定要查清楚那个年轻人到底是不是和我一样,都是穿越者。如果是……一山难容二虎。得趁早解决他。如果不是……我能不能撺掇这家伙给王允添点堵呢?”

想到这里,刘天不再想着阻止王允和荀氏叔侄交谈。查明那个年轻人是否和自己一眼,都是穿越者的念头占据了他整个脑海。等到放下酒杯,他便不假思索的笑道。

“朕腹胀难耐,少陪了。”

“领陛下前去更衣。”

王允听得,连忙吩咐伺候刘天的侍女一句。随后,刘天歉意的向荀氏叔侄笑一笑,旋即跟着侍女走向后府。等到刘天离去,王允便松了口气,转而热情的和荀氏叔侄攀谈起来。

暂且不提王允有意趁刘天不在场的时候表达拉拢之意。刘天跟着侍女走进后府。只转过一个转角,他便看到刚才那个年轻人正在花园里大发酒疯。不时狂歌几句,不时又手舞足蹈起来。而在一旁,王允的夫人正焦急的呼喝着侍女和下人们将年轻人按住。

“哦,这粗粗一看,除了发型不像,其他的还真的像极了星爷。不知dào

他是不是穿越者。”

刘天看着花园里的这一幕,心里一阵好笑。这时,侍女不明白他的心思,只当这个天子看到少爷发酒疯忘了如厕。她不禁着急的提醒了一声。

“陛下,更衣之所就在前边。”

“不急。”

刘天笑眯眯的看着花园里发酒疯的那个年轻人,随口敷衍一句。他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现在看到了正主,他哪里还有心情去上厕所。那使女见状,只好闭上嘴,安静的候在一旁。…,

这时,老夫人看到刘天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个正在发酒疯的儿子,心里不禁一急。她连忙低声吩咐使女和下人们几句,便匆匆迎上前来。

“老身见过陛下。让陛下看笑话了。”

老夫人惶惶不安的勉力打起精神笑了笑。儿子在天子面前出了个大丑。自己这个做娘的没有颜面无所谓。影响到老头子在天子心中的地位就不妙了。

“无妨。朕……”

刘天呵呵一笑,正打算和老夫人攀谈几句,从中套出一些情报。不料他刚一开口,那个年轻人便左右一推,推开身旁的侍女和下人们,一摇一晃的走了过来。同时,他笑嘻嘻的打量着刘天,口无遮拦的嬉笑道。

“你就是当今天子?”

话音刚落,老夫人一颗心完全提到了嗓子眼。她赶紧脸色一板,指着那年轻人痛骂道:“你这忤逆子,莫非要气死娘才心甘不成?在当今天子面前如此放肆,不消你爹动手,老身这便打杀了你。”

说着,老夫人左右一看,然后操起下人放在一旁的扫帚,直直向那年轻人打去。后者见状,立即抱头就往后逃去。不多时,刘天哭笑不得的看着花园里这一出追杀和逃跑的戏,不知dào

该说什么才好。

“王允这老家伙虽然有野心,但是也算循规蹈矩。他这儿子竟然这么离经叛道。这么看来,这家伙说不定还真是一个穿越者。”

就在刘天暗自琢磨的时候,那个年轻人抱着头,窜到他面前笑嘻嘻的说道:“草民王仁见过陛下。还请陛下救我一救。”

说着,王仁见自己老娘挥舞着扫帚追了上来,连忙双手抱住头,飞一般的窜到刘天身后。老夫人见状,不禁越发的气了。

“孽障,竟目无君主。悔不听当初你爹之言,好好管教于你。来人,将此孽障擒下,老身亲手打杀这个目无君主之贼。”

老夫人这一发怒,那些侍女和下人纷纷面面相觑。听命吧,少爷又是躲在当今天子身后。不听命吧,自己这些伺候人的小角色又要得罪老夫人。一时间,他们束手无策,只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不动。

“老夫人息怒,朕不打紧的。”

刘天见状,连忙温言安慰一句。老夫人见天子替儿子说清,也便顺水推舟的扔下了扫帚,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站在原地。见老夫人停下手,他这才转过身来,仔细的打量着这个酷似星爷的年轻人。这时,王仁见自己老娘在天子的劝说下停下了手,当即嘻嘻一笑,拱手向刘天道谢。

“多谢陛下仗义出手。”

“呵呵,此乃小事,何须言谢。方才朕听得那句‘人生就是赌博’,甚为有趣。不知何解?”

“人之一世,或为名,或为利。追名逐利,乃人之本性。昔日贤才张良投效高祖。其时西楚霸王项羽兵强马壮,远胜高祖十倍。为何此人去投高祖,而不投霸王?无非一个赌字。正如草民流连赌坊。所求者无非获利而已……”

王仁口若悬河,仿佛一个几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人似的,彻底将话匣子打开了。刘天听着他这套赌字理论,越发有了兴致。但是另一边的老夫人以及那些侍女,下人却被这些话给惊得面色苍白。

尤其是老夫人。她听到自己儿子竟然口若悬河的评论起高祖和贤臣张良。她完全慌了神。…,

“高祖岂能随意议论。若是陛下动怒,吾儿只怕难逃一死。”

老夫人心思惴惴的暗自埋怨着。片刻之后,她一咬牙,狠下心来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揪向正在口沫横飞的王仁的耳朵。后者一时讲到了兴头,浑然没注意自己老娘会来这么一手。当即,只听得“哎哟”一声,他的右边耳朵已经结结实实的落到了老夫人的手中。

“你这孽障,高祖岂能容你胡乱议论?高祖仁德,有识人之明,乃一世明主。贤臣张良高知远见,乃不二贤臣。明主贤臣,冥冥中只有定数。如何能用一个赌字?”

老夫人一边用力揪着王仁的耳朵,一边恨声斥道。后者受痛,双手抓住自己老娘的手,连声叫痛。这一幕只看得一旁的刘天哭笑不得。

“有王允他老婆在场,估计也没办法套出其他消息。这个王仁……嗯,最后试探一次。要是看不出什么情况,到时候还是改天找机会再慢慢试探吧。”

想到这里,刘天心里已经有了定计。他看着被老夫人死死揪住耳朵的王仁,施施然拱拱手,然后故作随意的告辞。

“朕不便打扰,就此告辞。哦……朕曾在杂书中看到民间赌坊中有一玩法名曰梭哈。今日不便,来日朕再向……唔……兄台请教。”

一说完,刘天笑眯眯的望向王仁。后者和老夫人听到他说出梭哈这种玩法,不禁愣住了。看到王仁脸上除了看到疑惑之外,完全没有半点听到梭哈后震惊的神色。他不由又是欣慰,又有点担心的暗道。

“没听过梭哈,应该不是穿越者。呃……会不会是他故yì

装出来的呢?”

带着这种纠结的心情,刘天在侍女的带领下回转正厅。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老夫人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又恨铁不成钢的在手上又加了把力。

“若不是为娘救你。你险些就小命难保。今后不许你再外出胡混。好生熟读圣贤书,来日也好叫你爹举荐你入朝。也省的你爹日日在我耳旁聒噪。”

“孩儿听命就是。”

王仁嘻嘻一笑,随口应了一声。但是他的眼睛却一转不转的望着刘天离去的方向。

第九十七章 荀氏叔侄归心

回到前厅之后,刘天虽然心里惦记着那个王仁是不是和自己一样,都是穿越者,但是也没忘了破坏王允好事这个重点。于是,他一直笑眯眯的拉着王允天南海北的闲扯了起来。虽然是闲扯,但是他也没忘抽空子把话题引到那个王仁身上。

当今天子在场,王允不便说出交好荀氏叔侄的心思。他只得耐着性子应付刘天。相反,原本应该是王允主要目标的荀氏叔侄两人却真的成了陪衬。当今天子与当朝司徒闲聊。两人既不便插一脚搅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加入到闲聊的行列中。

这时候刘天作为一个业务员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几年打磨出来的口才算是彻底有了用武之地。经过近三个时辰的闲扯,他对自己今天的成果相当满yì

。不但阻止了王允笼络荀氏叔侄,而且还初步了解到王仁的基本情况。从而确定这个王仁除了那句口头禅之外,并没有太多像穿越者的迹象。行为举止和一般人也没什么区别。这才让他放下心来。直到黄昏时分,他见王允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与无奈,这才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起身向王允告辞。

“哎呀,朕一时兴起,不想已到了这个时辰。叨扰司徒这么许久,朕当真过意不去。今日便到这吧。改日朕再与司徒把酒言欢。告辞。”

“老臣虽身为司徒,却无好酒款待陛下。当真愧杀老臣。来日老臣必备好美酒佳肴,以作赔罪。陛下请。”

王允见刘天要走,当即精神一振,惭愧不已的拱手赔罪。但是私底下,他却在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仿佛从绝境中解脱了似的。但是他没料到刘天告辞倒是真的,却又笑眯眯的望向荀氏叔侄两人。

“文若,公达,今日朕心情好得很。听闻二位皆是大才,朕想请二位入宫为朕讲解春秋。不知可否?”

“臣谨遵上谕。”

话音刚落,荀攸,荀彧两人不假思索,异口同声拱手应了一声。与此同时,两人心有灵犀般的同时站起身来,一副天子去哪我就去哪的姿态。他们都是聪明人,经过今天这一幕,知dào

当今天子与司徒之间已经显出矛盾的端倪。

当今天子与当朝司徒产生矛盾,自己该站在哪一边?这个答案显而易见。自然是站在天子这一边。不仅是因为天子是天下正统的缘故。更是因为今天朝会上的那一幕。

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更何况这个知己还是天子。

如果说只是因为天子看重他们叔侄两人就足够让两人归心天子。那么不久前霸占洛阳的董卓被当今天子设计,继而亲手诛杀一事,则让他们感到效忠当今天子无疑是份光明的前途。

这时,王允见荀氏叔侄两人不假思索的答yīng

了刘天的邀请,心里不由惋惜的叹了口气。旋即,他振振精神,强打着一副笑脸起身相送。

“那么老臣便不打扰陛下用功了。请。”

不多时,王允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刘天邀请荀氏叔侄上车同坐,心里又一次发出一声惋惜。等到刘天的车架离开司徒府前之后,他这才有些寞落的转身回府去了。不过他放在背后的双手却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攥成了拳头。

……

莫约小半个时辰,高进,张瑜两人提着灯笼在前带路,刘天领着荀氏叔侄两人来到章德殿。三人刚一坐下,高进,张瑜两人又殷勤的前去掌灯,搬书。…,

趁着这一点点时间,荀攸飞快的寻思着。不多时,他一咬牙,抬头望向刘天,壮着胆子问道:“陛下如此赏识我叔侄二人,莫非是为了制衡王司徒?”

这话一出,登时把一旁的荀彧吓出了一身冷汗。天子与司徒之间有矛盾,自个心里清楚就行了。把这种话挑明,不啻于在太监面前说他是没把的男人一样令人难堪。当即他就急急张张嘴,准bèi

给这个比自己岁数大的侄子找个台阶,转移天子的注意。不料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刘天便毫不在意的承认下来。

“呵呵,朕正是此意。”

“呃……”

刘天的坦白令正打算开口的荀彧惊呆了。而一旁的荀攸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愣愣的望着刘天。两人都没想到天子会这么爽快的承认。过了好一会,荀攸回过神来,看到刘天坦然的望着自己,不禁老脸一红,讪讪的问道。

“陛下不怕我叔侄二人偷偷告之王司徒?”

“告sù

王允那老家伙?昔日董贼擅权,满朝文武皆忍气吞声。唯有你二人不畏强权。若是你二人都不算忠心于朕。朕还能倚重谁?”

刘天很是奇怪的望着荀攸问道。这一问顿时令后者心中一阵激动。一旁的荀彧更是激动得双眼发光,面色通红。过了好一阵,荀攸没有开口,荀彧却是迫不及待的拱手叹道。

“陛下谬赞了。昔日董贼恃兵擅权。臣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只恨臣一生所学竟无力为陛下除贼。得知董贼命丧陛下之手,臣不胜喜悦,却又恨已弃官归家。本以为此生无法辅佐陛下。不想陛下竟特意召我叔侄二人入朝,继而又得如此重视。此恩此德,臣没齿难忘。唯有尽心尽lì

为陛下分忧。”

刘天一听,乐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确实是一个因素。但是更重yào

的是他非常清楚荀氏叔侄对于皇室的忠诚。这也是他当初为数不多特意查过资料的人物。

“搞定了。就算他只是嘴上说说,按照他的个性,也不可能站到王允那一边来反对我。不过他就只是嘴上说说吗?嘿嘿。”

想到这里,刘天心情大好。他看着荀彧诚恳的神情,立即笑眯眯的拱手还了一礼:“文若何须如此。朕选择相信你,并非嘴上说说而已。朕不妨直言。朕自信眼光不差,绝不会看错。若是朕当真看错了人……呵呵,朕亦无怨无悔。不过文若会令朕失望么?”

说到最后,刘天玩味的望向荀彧。后者见状,当即飞快的站起身来,然后伏倒在席上感激道:“陛下如此信任臣下。臣只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到荀彧这寥寥两句话,刘天彻底放下心来。旋即他又望向荀攸。这时,后者正坐在席上沉思。见天子望着自己,他连忙收敛心思,有些为难的拱手说道。

“得陛下如此信任,臣惶恐。只怕臣等才疏学浅,难当陛下重托。王司徒在朝中势力庞大,又有九卿相从。只得臣叔侄二人,恐怕无异于以卵击石。”

“哦,公达可有良策?”

刘天见荀攸虽然没有像荀彧那样直接向自己效忠,却把主要问题摆上了前台,连忙追问了一句。后者听得,当即低头沉吟起来。

“荀攸倒是和他叔叔不一样。嗯,先听听看,看他能想出比贾诩更好的办法。”

刘天见荀攸沉吟,倒也不着急,只是一边耐心等待,一边在心里嘀咕,打发时间。荀攸没有让他等待多久。不一会,他抬起头来,诚恳的拱手说道。…,

“臣确有一计。只是……只是……”

荀攸说着说着,突然迟疑起来。他卖这个关子,把刘天急得心里直痒痒。就像有一百只蚂蚁在心里爬啊爬似的。

“直说无妨。”

“臣遵旨。臣族中开设一书院,名唤颍川书院。书院中共有学子数十。其中有数人堪有大才。余者虽不算大才,却仍是饱学之士。若陛下肯召入朝中,必可为陛下平添一份助力。呃……臣惭愧……只是古语有云:举贤不避亲。臣虽举荐族中书院学子,却可以性命担保。定不误陛下大事。”

荀攸一说完,不由脸红着低头向刘天再次拱手行了一礼。举贤不避亲虽然有理,但是要说没有一点私心,那是骗人的。借着低头的功夫,他羞愧的暗叹一声。

“你等平日里侃侃而谈,谈论天下大事。此番我便替你等挣得一个机会。若是坏了陛下大事,我……我便以死向陛下谢罪就是。”

就在荀攸因为自己私心倍感羞愧的时候,荀彧见自己侄子主动为自家书院里的学子争取机会,连忙开口附和。

“臣也愿以性命担保。余者不敢说。不过那数人确有经天纬地之才,可堪大用。连水镜先生都赞此数人乃当世奇才。”

荀彧这么一附和,刘天的好奇心顿时上来了。短短片刻之后,他突然感到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转头重新回想一遍,他当即喜难自禁的叫道。

“水镜先生!水镜先生司马徽!”

见刘天面露喜色叫了起来,荀攸,荀彧两人不由面面相觑。下一刻,两人各自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同一个疑问。

“水镜先生固然天下闻名,但是面前陛下年少,足难出户,又如何得知水镜先生名号呢?”

疑问归疑问。天子既然叫出了司马徽的名号。两人也不敢怠慢。于是,荀彧便带着疑惑,恭恭敬敬的拱手回道。

“水镜先生正是书院教席。臣等所说之人正是水镜先生高徒。”

“朕准了。文若,少时便有劳你将举荐之人名讳写下。呃……能否请水镜先生一同入朝?”

“回陛下,此事只怕……只怕极难。水镜先生淡薄名利,乃闲云野鹤之辈。若非书院中尚有其得yì

弟子。只怕水镜先生早已外出云游。”

“呃……呵呵,既如此,朕若强求,便是不通人情了。”

刘天见司马徽没有机会拉拢,先是一黯,旋即振振精神,略带惋惜叹了一声。这时,荀攸见他如此重视水镜先生,心里当即下定决心把自己早就盘算好的计策献了出来。

“纵观今时今日形势,陛下最为紧要着紧兵权。以免将来重蹈董贼擅权覆辙。臣听闻陛下已重设西园八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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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视察西园

洛阳内城,西园。

西园本是羽林军一处位于内城的军营。灵帝在位时,设立西园八校尉。这里便成了西园军的军营所在。只是董卓霸占洛阳以来,西园八校尉纷纷或逃离洛阳,或弃官隐匿。西园军就此瓦解。但是现在,西园内又恢复到董卓霸占洛阳之前的热闹景象。

这天上午,太阳才刚刚懒洋洋的爬到半空。贾诩,曹操等人就已经站在西园门口。西园校尉们这个异常的举动,令过往的小校们很是不解。虽然西园军已经设立了几天,但是所有校尉都聚在一起,这还是第一次。不过他们也仅限于好奇而已。自己一个小小兵卒,哪里管得了大人们想做什么。

不多时,远处驶来一辆平凡朴素的马车。看到这辆马车的到来,众人当即精神一振,纷纷整理衣冠,随即便迎了上去。

等到马车停稳,贾诩等人毕恭毕敬的微微躬身。这时,三个寻常打扮的人从马车上下来了。见到这三人,贾诩等人心照不宣的行了个拱手礼,旋即便沉默的领着这三人走进西园。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天与荀氏叔侄。刘天走在西园里,看着四周忙忙碌碌,各自做着手上工作的众小校,颇为得yì

的赞许道。

“文和,你等做得不错。或许无需多时,朕便可拥有一支能征善战之师。若需钱粮辎重,尽管开口。朕定当一一满足。”

“臣惭愧。只是若非诸位将军协助,臣如何能在短短数日之间将西园军打理得井井有条?何况臣虽略通谋略,对于治军……臣自愧不如诸位将军。”

贾诩谦虚的应了一声。刘天听到贾诩的自谦之语,旋即明悟过来。于是,他笑眯眯的望着曹操等人,和颜悦色的拱手笑道:“呵呵,朕能得诸位相助,实乃大幸。朕在此谢过诸位将军。”

“臣惶恐”

刘天这一礼,顿时令曹操等人慌忙闪身避过,随即又纷纷拱手还了一礼。这一幕看在一旁的荀攸眼里,顿时令他心悦诚服。

“陛下如此礼贤下士,何愁大事不成?”

就在荀攸暗自感慨的时候,刘天受了众人一礼后,便转过头来,示意贾诩等人带自己前去大帐。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设在西园三个校场之间的一处营帐区。

这时,在各个营帐间忙碌着的小校们见校尉大人们带着三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来到西园。他们心里虽然好奇,但也只是纷纷停下手上的工作,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即他们便继xù

着先前的工作。

“此处简陋,还望陛下见谅。陛下,请。”

贾诩领着刘天一行人越过忙碌的众小校,在一座大帐前虚手一引,然后掀开帘布,邀请刘天进到里面。后者也不在意,遂一低头,径直走了进去。

刚一进到大帐里面,里面的简陋不禁令刘天微微皱了皱眉头。只见大帐正中一案几。案几上仅有一个小木架,上面架着数支令旗。除此之外,哪里还见到别的摆设。

“不会吧。西园军好歹也是我这个天子的直属部队。怎么会简陋到这种地步?连当初吕布在并州军里的那座大帐都要比这个好上好几倍。”

刘天看着帐中那唯一的案几,十分无语。在他身后,荀攸,荀彧两人看到大帐内这算得上凄惨的简单摆设,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呃……这个算是帅帐?帅府应该比这里好一点吧?”

无语了一会,刘天转过头来,期期艾艾的问了贾诩一句。不想他这一回头,却发xiàn

不仅是贾诩,连曹操等人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一丝愤慨。这个发xiàn

顿时令他越发的感到不安了。

“回陛下。”

贾诩先是恭谨的拱了拱手,然后面带苦笑的长叹一声:“唉……昔日董贼瓦解西园。不多时便有西凉军前来将此处一切尽数搬空。我等率军前来此处之时,眼见之处皆是残垣断壁,碎石烂瓦。所幸高常侍送来黄金千余,经数日忙碌,才有陛下今日所见景象。”

“呃……西园重建,少府卿理应拨发钱财,将作大匠理应派人修葺才是。为何不见?”

听着贾诩的诉苦,刘天迟疑的说道。不等话音落下,曹操便面露愤慨之色,立马接过话来:“陛下有所不知。昔日西园新立,所需花销皆由先帝所出。无奈这数月之间连生十常侍谋逆,董贼擅权。即便是皇宫内库,所余也是不多。日前高常侍领臣等前去内库领取财物。不想内库中只余丝绸数百,黄金不过百斤。区区之数,岂够修葺西园。臣等只得前去央求少府卿拨发钱粮。不想少府卿王宇却言西园军本属皇室,不属汉军之列,并以此为由拒绝拨发钱粮。故此,高常侍倾尽内库财物,这才……”

“什么?”

刘天听到皇室内库只剩下这么一点点财物,顿时惊得叫出声来。西园军不属于汉军编制。这一点虽然令他感到意wài

,但是更令他意wài

的是自己这个天子竟然没钱了。

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错误。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皇室内库就算剩下的财物不多,至少也足够自己打造一支兵马。但是现在一听,他意识到自己该考lǜ

该怎么赚钱了。

“糟了,糟了,真的糟了。亏我以前还一直惦记着财政问题。没想到一转头就给忘了。这样下去可不得了。没钱还怎么养军队。”

得知自己已经没钱建军了,刘天心慌意乱,暗自埋怨自己。没钱了,这个打击对于他现在来说着实很大。吕布会不会始终忠诚于自己还是个未知之数。要是不尽快把西园军给建起来,他还真没有足够的底气让自己能够一直做一个天子。良久,他心里一亮,顿时有了主意。

“最赚钱的方法不就是经商嘛。得弄个招商令,找几个人来替我赚钱。”

就在刘天暗自琢磨着赚钱大计的时候,贾诩等人见他沉默不语,也不便开口打扰。于是,一行人就这么站在大帐门口。过了一会,刘天回过神来,见众人都还站着不动,顿时老脸微红,连忙吩咐道。

“高进,前去取几张草席……呃……”

话刚一出口,他便意识到今天自己没有带高进,张瑜两人前来。好在贾诩善解人意,转身走出大帐,叫住两个过路的小校低声吩咐了几句。

又折腾了好一会,众人才一一落座。落座之后,刘天看着大帐里的贾诩等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朕自会下诏,命少府卿拨出钱粮,尽快修葺西园。”

得到刘天承诺,曹操等人这才稍稍安心。但是想到还得依赖少府卿王宇,众人脸上不免依旧有些愤慨。那天前去讨钱粮,少府卿王宇冷嘲热讽,令众人分外不爽。如今天子虽然承诺下诏,要求少府卿拨发钱粮,但是毕竟还是得通过王宇那家伙。只不过不爽归不爽,重建西园刻不容缓。众人也只得忍了下来。…,

这时,荀攸,荀彧两人看到刘天竟然还得为钱财苦恼,心里分外不是滋味。等到刘天说完,荀攸便拱手说道。

“陛下,臣有一计,可为陛下分忧。”

“哦?公达直言无妨。”

“董贼昔日霸占京师,于城内外各有数处宅院。如今董贼伏诛,其宅院均已封存。陛下可使人前去抄没。所得之数,想必足够陛下短时之用。此乃短时之策。如今天下十三州,只收农税。而商贾却并不收税。若陛下能对商贾课税,必可享长久之用。”

荀攸侃侃而谈。刘天听在耳里,心里顿时掀起轩然大波:“我真是够无知的。抄家,收税……这不就是身为天子的权利嘛。抄家就不说了。难得有几回。但是收税就不一样了。嗯,到时候招商令一出,我看天下哪个商人能把持得住由我这个天子当后台的念头。”

渐渐的,刘天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关于赚钱的初步计划。不多时,他已经不再担心钱的问题了。短期有抄了董卓的家,长期有收税以及与天下大商巨贾的合zuò

。他坚信自己今后再也不用为钱这玩意发愁了。于是,他便将目光投向贾诩。见后者保持沉默,他心知贾诩也默许了这种做法,便不假思索的答yīng

下来。

“公达之计甚好。明日……不,少时朕便写一诏书。你等带着诏书前去抄家。若有人阻拦,就说是朕的主意。”

“臣遵旨。”

话音刚落,贾诩等人立即爽快的应了一声。能不用看别人脸色就有足够的钱粮建设西园军,众人也纷纷释怀。哪还把少府卿王宇放在心上。这时,心事一去,刘天的心情也好多了。于是,他便向荀氏叔侄笑道。

“文若,公达,随朕前去一观军容如何?”

“臣等听由陛下安排。”

见荀氏叔侄并无异议,刘天回过头来,环顾了众人一周。随即他便将目光定在了高顺的身上。他笑呵呵的说道:“朕今日来此西园,无意耽误诸位练兵。诸位将军照常行事便是。朕只在一旁观看。高将军,不知陷阵营此时尚在训liàn

否?”

话一出口,刘天就把心提了起来。上一回前去西苑见高顺,结果却吃了一个闭门羹。这次他不敢保证自己最期待的高顺和陷阵营又让自己在众手下面前一个尴尬。

好在高顺通情达理。他听到刘天这么一问,哪里还不知dào

天子打算首先前去自己的陷阵营。于是,他便爽快的应道:“尚不曾开始。”

“好,既如此,朕便先去你陷阵营一观。”

第九十九章 再见陷阵营

刘天见高顺爽快的答yīng

下来,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随后,他便满怀期待的领着众人,由高顺带路,前往校场。

“曹操贡献了近万人。再加上这几天的招募。怎么说也该够一万人了吧。上次见陷阵营只有几百人。现在至少也能再多个两三百人吧。上千人的陷阵营……啧啧,历史上那区区几百人的陷阵营闯出这么响亮的名头。要是陷阵营达到上千,甚至上万人……哈哈,天下第一步兵大队,老子也算有张大大的底牌了。”

刘天跟在高顺身后,心里一阵暗爽,连带着脚下也倍感轻快了许多。不多时,一行人抵达西园内的一个校场外。还没接近校场,众人便已经听到一阵阵训liàn

时才有的呼喝声从校场内飘了出来。听到校场内传来的动静,刘天倍感意wài

的暗道一声。

“咦,这个高顺看不出来嘛。还挺知情达理的。陷阵营明明是在训liàn

,他却说还没开始。啧啧……看来我这个天子在他心里有所改观了。”

刘天就这么想着,同时跟着高顺走进校场。刚一进到校场,他差点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掉了下巴。只见校场内,几百个兵卒赤着上身,各自背负着一个不知dào

装着什么东西的麻袋正在呼哧呼哧的绕场奔跑。不时从队伍里传出鼓舞之类的呼喝声。现在虽然还不到日头最大的时辰,但是每个人身上都已经是大汗淋漓。汗水混合在校场上的黄土,根本没办法从他们身上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

“这是……这是负重跑?我滴乖乖,要是拉到城外这么做,那不就成了负重越野?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这种训liàn

吧?”

刘天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喃喃自语。他虽然只见过寥寥几次这个时代的军队训liàn

,但是却还从没看过类似的这一幕。过了好一会,他回过神来,立即拽住面前的高顺,指着那些兵卒低声问道。

“高将军,这是?”

刘天刚一问完,便看到曹操,张辽这两人同样面露惊色的看着兵卒们在校场上挥洒汗水。这一发xiàn

,令他越发惊奇了。

“这么说负重跑确实是高顺首创?难怪历史上陷阵营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刘天暗暗在心里嘀咕着。高顺虽然在历史上只有寥寥几笔记载,但是留给他的印象很深。尤其是那句评价——攻无不克。上一次亲眼目睹练兵,他就很坚信自己的看法。现在又看到高顺用上了别人都还没用过的训liàn

方法,他心里越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这时,高顺察觉到刘天脸上的惊色,顿时老脸一红。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拱手回道:“回陛下,末将并非诓骗。按末将安排,早饭过后一个时辰是背负重物活络筋骨。再跑过半个时辰才开始演练军阵。午时过后,便演练杀敌之术。”

听着高顺的解释,刘天不觉兴致大发。他一时兴起,期期艾艾的问道:“上阵杀敌,区区一个校场如何能模拟所有地形?不知高将军是否想过让他们出城,在野地中演练?”

话音刚落,高顺便惊讶的望向刘天,旋即又收回目光,低着头仔细琢磨起来。渐渐的,他脸上的疑惑消褪。不多时,他眼前一亮,猛然抬起头来钦佩的拱手谢道。

“陛下之言有理。末将明日便试上一试。”

不仅是高顺,连曹操,张辽这两个长久带兵的将领也都流露出一丝有所领悟的神情。察觉到曹操等人脸上的神情变化,贾诩,荀彧以及荀攸哪里还琢磨不出刘天这个建议的优越性。一时间,三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同一个念头。…,

“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乃上天注定,常人岂能干涉。人和乃因人而异,堂堂天子,又岂会落后于人?除却二者,若是依陛下之言,于平日演练中潜移默化。日后征讨,岂不是可极快熟悉地利,占得先机?纵使对手设伏,亦可及早防范。妙计,妙计。”

想到这里,贾诩三人心里对刘天一阵赞许。这时,刘天见自己的提议令在座众人脸上都浮现出不同程度的赞同之色,心里颇为得yì

的暗自狠夸了自己一句。

“嘿嘿,我这个穿越者也不是白给的。当初坚持熬过大学军训还真是值了。”

想着想着,刘天似乎意识到自己貌似忽视了一个问题。一时间,他脸上的喜色不自觉的消散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丝疑惑。过了好一会,他偏过头来,迟疑的问道。

“高将军,如今陷阵营共有多少人?朕为何觉得与当初相比,人数似乎不见多,反而少了呢?”

“回陛下。”

高顺听到刘天提到人数这个问题,也不讳言,干净利落的拱手回道:“末将昔日于西苑内奉命操练陷阵营。那时共计八百一十七人。历经数月,如今只余七百六十三人。”

“嗯?”

听到高顺报出的这个人数,刘天不由瞪大了双眼。当下他便不确定再问了一遍。得到高顺一模一样的回答之后,他不禁暗自咂舌。

“我滴乖乖,这才几个月……从当初八百一十七人到现在七百六十三人,几个月时间淘汰了五十四个人。这还是从董卓手下那二十万西凉大军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这淘汰率也高了点吧。难怪陷阵营是精锐部队。呃……只不过为什么有了曹操的那几千兵马,陷阵营反而没能把缺口堵上呢?难道都不符合高顺的要求?”

这时,高顺仿佛听到了刘天心中的疑问似的。他没看到后者脸上的惊疑之色,紧接着便拱手请罪:“末将固执,昔日所选之卒皆是身经百战之人。起初末将也挑选了两百余人。无奈仅仅两日,末将便不得不将此二百余人归还诸位将军。还望陛下恕罪。”

“哦,此话怎讲?”

“回陛下。末将汗颜,那二百余人皆受不住末将操练。仅仅三个时辰,他们便累得瘫倒在地,难以动弹。此举不仅影响他人操练,更重创陷阵营士气。故此,末将只得宁缺毋滥,归还那二百余人。”

高顺说完,便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来等候天子责备。他也知dào

自己的做法虽然有理,但是毕竟是天子要求自己几名校尉分瓜那近万兵马,各领一军。如今其他人都各自领了两千,三千不等的兵卒。只有自己不但没有扩军,反而还比之前少了几十个人。辜负天子的厚望,他哪能不感到惭愧。

高顺感到愧对刘天的赏识。而后者也是哭笑不得。他看着愧疚的高顺,也不知dào

该骂上两句呢,还是表示赞同。

“这个高顺……真是……唉。本来还以为可以看到上千人马的陷阵营。结果……没想到不但没多出人来,反而还少了几十个。贵精不贵多。这话倒是没错。但是就这么点人……也总不是个办法吧。这个年代打仗,动不动就是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就这七百多人……算了,就当是训liàn

了一支古代特种部队吧。”

刘天这么一想,心中的郁闷稍稍消褪。紧接着,他便绞尽脑汁,仔细回想着自己当初无聊时看美国大片里的那些特种兵片段。…,

这时,众人见刘天陷入沉思不便打扰,便各自琢磨起高顺的练兵方法来了。过了好一阵,刘天回过神来,当即开口吩咐道。

“文和,可有纸笔?”

“陛下稍候。”

贾诩应了一声,旋即站起身来走出校场。不多时,他便拿来了笔墨纸砚。刘天接过他递来的纸笔,就这么一手执笔,一手拿纸。刷刷刷几下,潦草的写下一些东西。

刘天写完后,拿起那张蔡侯纸轻轻吹干墨迹,然后一边递向高顺,一边笑道:“朕有些小小建议。高将军不妨引为参考之用。”

高顺不明就里,只得上前接过刘天手中的那张蔡侯纸。不过他心里却是对刘天的建议很不以为然。尽管刚才刘天给他开了眼界,但是天子毕竟是天子,纸上谈兵可以,论及实jì

练兵,又怎么能让他这个领兵的将领心服口服。

“嗯?这是……”

高顺接过刘天递过来的那份建议,草草的扫了一眼。就是这一眼,顿时令他眼前一亮。上面记载的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新颖了。他看着这些建议,心里不住暗暗称奇。

“潜入敌营斩首,敌后袭扰破坏……陛下竟如此精通练兵。若能如陛下所言练成此兵,天下还有何人可挡?”

他也是个久经战场的猛将。尽管这几点建议颠覆了这个时代所有人的共识,但是也不妨碍他看出刘天给出的这些建议对于一场战争来说有多大好处。

将为兵之胆。要是在两军对阵时,一方主帅突然身亡。其影响不言而喻。主帅一死,军中士气大减。士气一减,战争也就有了结果。

至于敌后袭扰破坏。这一点的好处就更加明显了。一场战争需yào

一个稳定的后方支援。要是大后方被敌军搅成一团浆糊。那这场战争也就不用打了。

如此种种的好处,令高顺对刘天心悦诚服。看到他脸上流露出钦佩之色,曹操等人倍感好奇。得到刘天允许后,众人纷纷围上前来观看。正如高顺那样,每个人脸上都不同程度的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贾诩看过刘天写下的这些建议,心里顿时起了一个念头。

“既如此,何不劝陛下豢养一批死士……”

第一百章 豢养死士?

想到这里,贾诩心中已有定计。只是他还不打算立马就把这个建议告sù

刘天。过了一会,他见众人都一门心思放在刘天写出的那份建议上,便清咳两声,然后笑道。

“诸公莫要忘了正事。”

这句话立时将众人的心思拉了回来。得到贾诩提醒,众人不禁脸上微微泛红,颇感尴尬。当今天子今天来到西园,为的自然是视察重设的西园军。而自己等人却因为当今天子的一些新颖观点摄了心神,忽视了这一点。这着实令他们感到不好意思。于是,众人纷纷退回原位,等待刘天决定下一个视察对象。

等到众人回到原位,贾诩微微一笑,转而向虚荣心倍感满足的刘天拱手禀道:“陛下,事不宜迟,西园修葺,招募兵士,如此种种,皆需耗费钱粮。臣请陛下下诏,即刻派人前去抄没董贼家产。迟恐生变啊。”

贾诩这番话,顿时引起曹操等人的共鸣。新颖的练兵方法固然吊起了兴趣,但是这远远比不上拥有充足的钱粮来建设西园军这一点。当下,曹操,张辽两人齐齐拱手,异口同声的请命。

“臣愿率军前去。”

“那就有劳两位将军。若有人阻拦,你等便带其来见朕。”

刘天见两人自告奋勇前去抄董卓的家,不假思索的答yīng

下来。刚一答yīng

下来,他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视察完高顺的陷阵营,接下来就是曹操等人的军队。但是现在……曹操,张辽带队前去抄家,自己还怎么视察?

他有心反悔,把抄家这件事放到视察结束之后。无奈他也清楚君无戏言。要是自己答yīng

过的事都要反悔。自己还怎么收拢众人的忠心。至于贾诩所领的那支兵马,他倒没多在意。毕竟当初计划重设西园军,让贾诩这个谋士领军在他心里也只是暂时为之。等将来人手多了,自然不会让贾诩这个顶级谋士大材小用,自领一军。无奈之下,他只好顺水推舟,目送着曹操,张辽两人离开校场。

“陛下,末将便要开始操练兵马,无法相陪。还请陛下见谅。”

等到曹操两人走出校场,没有自荐前去抄家的高顺旋即拱手,向刘天禀道。后者见状,再激励几句,便和贾诩等三名谋士离开了。目送刘天等人离开校场,高顺收回目光,旋即肃然沉声喝道。

“停!开始演练军阵!”

不多时,校场内便传出整齐嘹亮的喊杀声。暂且不提高顺操练兵马。刘天等四人回到大帐。他刚一落座,贾诩便左右环顾一周,确定帐外无人,便放下帘布走上前来拱手禀道。

“臣方才见陛下所列练兵之法,心生一计。此计若成,定可保陛下再无忧虑。”

话音落下,刘天惊讶的望向面前的贾诩。打量了好一会,他确定贾诩确实不像随口胡说,便在心里暗暗嘀咕起来。

“那些特种兵的练习项目?呃……这个能用来做什么?还能让贾诩这么笃定可以让我高枕无忧?”

见刘天沉吟不语,贾诩也不心急,只是安静的等待着刘天的追问。反倒是一旁的荀攸,荀彧两人面露了然之色,显是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过了好一会,刘天想不出自己从电影里看来的那些并不完整规范的特种兵练习项目能起到什么样的巨大作用。他只好抬头问道。

“文和有何良策?”…,

话音刚落,荀攸便凝重的接过话来:“莫非贾大夫是想劝陛下豢养死士?”

“死士?”

刘天听到这个词,当即愣了。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只恨不得举双脚赞成。回想起当初自己刚刚穿越到这个时代。为了除掉十常侍和丁原这些知dào

自己底细的人,自己不得不费尽心思,凭借对这段历史的了解,设计除掉这些人。现在想来,要是当初能有死士,自己哪里还用得上绕这么大个弯子。

“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要是我有一批死士,再想要对付谁还不是轻而易举?该死,这段时间轻松了不少,完全没了危机感。”

刘天心里暗自埋怨着自己。随即他便不假思索的追问道:“文和果真是此意?”

“正是。”

贾诩也不再吊人胃口,爽快的承认下来。紧接着,他便坦然的笑道:“豢养死士并非天子所能为之。若被他人得知,难免遭人非议。无益陛下重立天威。此计行否?还需陛下思之,慎之。”

听到贾诩当头泼的冷水,刘天很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就在他打算回应的时候,心中突然一动。旋即他便收敛神色,肃然的低声说道。

“凡事皆有两面。文和既然将此举坏处先行说出,想必好处远远大过坏处。休要再卖关子。还请文和详细说明。”

“臣,遵旨。”

贾诩见状,呵呵一笑,旋即拱手应道。随后,他再仔细整理下腹稿,这才语重心长的分析道:“豢养死士固有万般不妥。却有一大利。此一利,足以令陛下安心。豢养死士,古有为之。凡世家大族,无不豢养死士以防不测。如今天下方定。朝中却仍有世家大族与陛下意见相左。若来日……区区一死士足矣。”

这一席话当真说到了刘天的心坎上。虽然贾诩略过了一部分意思,没有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但是他却无比赞同这种未雨绸缪的观点。不过听完后,他正打算应允这个提议,心里突然一动。于是,他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将目光移向荀攸,荀彧两人。荀攸见刘天将目光投了过来,立即拱手说道。

“陛下,贾大夫言之有理。天子豢养死士虽不合常理,只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事。早做防备,方是上策。”

刘天见荀攸表示支持自己训liàn

一支死士,心里倍感欣慰。但是转头一看,他又见到荀彧却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当即,他按下心中喜意,郑重其事的追问道。

“文若以为如何?”

“呃……”

荀彧见刘天发问,依旧迟疑不决。过了好一会,他这才抬起头来,迟疑着拱手回道:“臣以为贾大夫有些多虑了。如今董贼已除,天下已趋于安定。朝中虽有人与陛下意见相左,却皆是忠诚之士。如何能对陛下不利?豢养死士一事……只怕有百害而无一利。”

说到这里,荀彧停顿了一下。他偏头看看一旁的荀攸,再看看对面席上的贾诩。随后,他正正神色,然后继xù

说道。

“诚如贾大夫所言,若是天下大乱,朝中不稳。豢养死士不失为一良策。不过臣方才言之,董贼伏诛,满朝文武皆效忠陛下。豢养死士还有何用处?更何况陛下已有定计。只需些许时日,朝中文武必能体会陛下苦心,齐心协力共辅陛下。此,方为正途。”

“此言谬矣。”…,

话音刚落,荀攸丝毫没有给自己叔叔面子,毫不客气的反驳道:“陛下挟亲手诛杀董贼之威,并同骠骑将军所领大军方才震慑宵小。故此今日满朝文武皆效忠陛下。若来日……哼……只怕……为时晚矣。豢养死士,正是以备此种不时之需。如何称得上多虑?”

“公达此言过了……”

“如何为过?此乃未雨绸缪之举。难道要等到日后急用之时方才考lǜ

此事不成?”

“哎呀,公达为何如此激动?我正是为陛下着想。豢养死士虽是未雨绸缪之举,却需耗费钱粮无数。如今内库虚空,西园军尚缺无数钱粮。西园军重设,陛下便可无虞董贼之流拥兵擅权,自可天下安定。豢养死士又如何有此之效?若是豢养死士,而耽误西园军重设,岂不是因小失大?”

荀彧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说辞,顿时令荀攸哑口无言。与此同时,刘天见这两叔侄为这件事争论起来,正打算开口劝说。但是听完荀彧的这席话,他迟疑了。

“说的也对。死士和西园军相比,到底还是西园军比较重yào

。手上有了足够的兵权。死士的作用也大不到哪去。豢养死士虽然能搞定那几个势力首领,但是我既然有西园大军在手,还有必要担心这些吗?”

想到这里,刘天心里对于豢养死士的决心已经开始松动了。这时,他抬眼望向贾诩,想看看自己最重视的谋士有什么看法。不料他一眼看过去,却只看到贾诩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看着荀氏叔侄争论。

“这贾诩……”

看到贾诩老神在在的坐在席上保持缄默,刘天无语了。而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旋即微笑着拱手禀道。

“臣有一言。如今内库虚空不假。不过曹,张两位校尉已领人前去查抄董贼家产。不如等他二人回转再做商议。若所得颇丰,供西园军耗费仍有所余。陛下不妨下诏拨出少许钱粮豢养死士。若已无剩余,此事可暂且搁置。待来日再做定夺。”

这几句话顿时又说到了刘天的心坎上了。话音刚落,他便立即应允下来:“如此甚好。待曹,张两位将军归来再做定夺。”

荀攸,荀彧两人见状,同样欣然赞同。随即,在刘天有意的引导下,众人开始聊起了其他急需解决的问题。

第一百零一章 发了!发大了?

时间就像一个行色匆匆的人,丝毫不愿意停下脚步。转眼之间,夕阳西下,又到了黄昏时分。这时,刘天与贾诩等人在大帐里商谈得不亦乐乎。

就在他们商议到最后几件事情的时候,突然,一阵充满欣喜,激动的欢呼声从帐外窜了进来。听到这阵欢呼,不仅是贾诩和二荀了然,连刘天也知dào

曹操他们回来了。

“文和,文若,公达。随朕前去一观,如何?”

刘天笑眯眯的望着贾诩等人发出邀请。贾诩三人均微微一笑,旋即心有灵犀般的同时拱手应道:“敢不从君命。陛下先请。”

刘天见状,也不客气,当即站起身来,满心期待的走向帐外。紧接着,贾诩三人纷纷起身,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走向帐外。

出到帐外,刘天被眼前的一幕给感染了。在他的视野中,只见原本忙忙碌碌的西园已经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放眼望去,四处都是伸长脖子往西园大门方向望去的兵卒。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仿佛过年一般的喜意。一阵阵充满欣喜的欢呼声不时从他们当中开心的窜上天空。更远处,更有不少人拔腿朝这边飞奔而来。

呜……呜……呜……

就在刘天倍感愧对这些西园兵的时候,一阵阵沉闷的号角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不多时,他便听到高顺那严肃的喝声传了过来。

“放肆!西园重地,岂容你等如此胡闹。列队!”

听到高顺的喝斥,一众兵卒当即缩了缩脖子,乖乖的列队站在道路两旁。不过每个人虽然听令了,但是那无数双眼睛却依旧固执的瞥向西园大门方向。

“陛下恕罪。这些时日苦无充裕钱粮,臣等只得缩减军粮。如今得知曹,张两位将军前去抄没董贼家产归来,这才如此失礼。”

贾诩见高顺喝止住一众西园兵,立即向刘天拱手低声赔罪。只不过后者哪里还理会什么失礼不失礼。话音刚落,他便深有同感的摆摆手,叹道。

“无妨,朕如何能狠下心肠怪罪他们。唉……若是朕能早些时日得知此事,定不会让他们受苦。”

“陛下仁慈。”

贾诩及荀氏叔侄见刘天如此关切这些普通大头兵,当即心悦诚服的拱手赞了一声。这一句称赞,顿时令刘天老脸一红。

“天子这个身份还真是……西园军本来就是我特意建立的。身为组织者却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我这个天子还真是失职。嗯,将来不能忘了这个教xùn

。朝廷里面暂时不管无所谓,这军队才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就在刘天暗自提醒自己的时候,一名全身披挂的将军率领着一支木车大队从远处缓缓行来。不一会,一阵吱呀吱呀,车轴与车轮之间的摩擦声便传进了刘天的耳朵里。

“好家伙,这么重?这回可真是发了。”

听到这个声音,刘天顿时眼前一亮。他知dào

抄家这个活可以赚到很多,但是没想到竟然可以有这么多。不多时,那名将军走得近了,整支木车队也清晰的出现在在场所有人眼前。

顿时,又是一阵欣喜的欢呼声爆fā

开来。不过此时高顺并没有阻止。他知dào

军中纪律虽然重yào

,但是这个时候阻止兵卒们宣泄心情,自己还没这个能量。

只见由那位将军打头,后面两辆木车并行。再后面,一辆辆木车络绎不绝,一眼望不到头。木车之上,一个又一个足有两人合围的大箱子层层相叠。远远望去,仿佛木车托着一座座小山似的。…,

“我的乖乖。这回不是发了,是发大了!”

刘天看着一辆辆木车上那小山一样的大箱子,心里已经难以用喜悦来形容。就在他暗自估算这回自己让死去的董卓贡献了多少财宝的时候,那名将军已经来到了近前。

“末将奉曹校尉之命押送董贼家产回营……”

那名将军走到近前,旋即朝刘天等人拱手沉声说道。话没说完,他看到贾诩等人簇拥着刘天。再一细看,他当即低下头,再次拱手缴令。

“末将夏侯渊奉诏押送,请陛下过目。”

夏侯渊这话刚一出口,四周那些大头兵们顿时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似的,全都哑了。他们当中没有人知dào

在贾诩等校尉大人当中的那个少年竟然就是当今天子。要不是夏侯渊这一嗓子,他们都还以为这是哪位大人的公子前来西园玩耍。一时间,四周安静了。

“夏侯渊?你是夏侯渊?”

刘天听到夏侯渊自报姓名,顾不得那些兵卒的反应,当即又惊又喜的盯着后者上下直看。直把夏侯渊看得浑身发毛。过了好一会,刘天心里的惊喜稍稍消褪,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

“夏侯将军辛苦了。怎么不见曹校尉及张校尉?”

“回陛下,董贼家资甚多,各处宅院分布京师各处。末将得曹校尉之令,先押送一批回营。料想无需多时,曹,张两位校尉便可回转西园。”

夏侯渊见状,忙不迭的低头拱手回答。话音刚落,刘天便惊喜的睁大了眼睛。他抬头看了看面前近百辆木车,然后望着夏侯渊惊喜的追问道。

“不止这些,还有更多?”

“正是。”

夏侯渊恭谨的应了一声,旋即又继xù

禀道:“末将还需接应曹校尉。还请陛下查收。”

说罢,夏侯渊偏过身子,用力一挥手。立时,一名小校捧着一沓厚厚的蔡侯纸跑了上来。等到这名小校跑上前来,夏侯渊接过小校手中的那沓蔡侯纸,双手恭敬的献到刘天面前。

“一切明细皆清清楚楚,请陛下过目。末将告退。”

等到刘天接过那沓账本,夏侯渊便倒退几步,旋即飞快转过身来,领着那些兵卒朝大门方向走去。

这时,刘天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他看了看面前那近百辆木车,连忙飞快翻阅着手上这份账目清单。这不看不知dào

,一看,顿时令他瞠目结舌。

“黄金五万,丝绸万匹,珍珠玛瑙翡翠玉石各五箱……我的乖乖,董卓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这还只是其中一处。要是全都收下来……我的天,都比得上国库了。”

想到这里,刘天不禁豪气大发。有了这么一大笔钱,自己还有什么可发愁的。有钱天下可去,无钱寸步难行。现在发大了,西园军,死士,情报组织等等之类,全都可以考lǜ

了。当即,他不禁美滋滋的在心里发狠。

“建,军队,情报组织,杀手组织……能建的全都要建。MD,有钱不用就是龟孙子!”

过了好一会,他这才从获得巨大财富的喜悦中挣脱出来。一回过神来,他立即望向不远处的高顺,高声吩咐道。

“高将军,烦劳你将此些财物押送回库房。”

“臣,遵旨。”

目送着高顺吆喝着兵卒们将这些木车推向库房,刘天旋即转过身来,一边走向大帐,一边强按着心中激动吩咐道。…,

“随朕来。”

贾诩三人见状,无不心里透亮的跟着刘天进到大帐。进到帐内,刘天回到案几前坐下,随即又伸手示意贾诩三人坐下。没等三人坐稳,他就迫不及待的将手上那份清单递向荀彧。

“文若,来看看。此些财物可供西园之用否?”

“臣,遵旨。”

荀彧见刘天把那份清单第一个交给自己观看,心里虽然好奇,但也只是顺从的站起身来接过那份清单。

“荀彧啊荀彧,表现一下给我看看吧。看看历史上那个有名内政天才是不是有名无实。”

见荀彧接过清单,刘天便耐心的等待起来。莫约一刻钟,荀彧放下清单,眉头微微皱起。过了好一会,他这才迟疑着回道。

“回陛下,以臣之见,方才那些财物修葺西园尚有剩余。若置备兵器,粮草以及招募兵卒如此种种……只怕倾尽董贼家资,亦只能整备五万大军。”

“嗯?这么少?才五万大军?我还以为把董卓所有家产加起来,足够我弄上十几万大军了。”

刘天听到荀彧的回答,心里不免大为失望。荀彧察觉他脸上浮现出些许失望之色,有心辩解,但是想了一想,还是忍了下来。而贾诩,荀攸则见怪不怪。

董卓霸占京师虽然搜刮了不少,也占了不少宅院,但是毕竟大本营还是在城外西苑。董卓被诛杀于虎牢关上的消息传回洛阳。其帐下诸军竞相争抢财物逃离洛阳。大头被瓜分一空,小头能有这么多财物已经算是意wài

之喜了。

这时,刘天已经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他振振精神,毫不在意的咧嘴笑了笑:“无妨。少时曹,张两位校尉回转,还得烦劳文若。给朕一个具体的数据。”

“臣自会尽心尽lì

。”

……

不久之后,又陆陆续续有人押运财物回到西园。莫约近一个半时辰,刘天这才见到曹操,张辽两人。两人走进大帐,一脸喜气的齐声拱手禀道。

“臣等不负陛下所托,已将董贼家资尽数抄没。”

紧接着,曹操接过身后小校手中那沓足有一指高的清单,毕恭毕敬的走上前来,送到刘天面前的案几上。

“两位将军辛苦。”

刘天一边和颜悦色的笑道,一边将那沓清单接到手中。紧接着,他也不看那份清单,径直递向荀彧。后者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接过清单,退回席上细细查看。

又是莫约半个时辰。荀彧抬起头来。这时,刘天见他脸上仍然眉头微皱,连忙开口问道:“如何?”

“回陛下,曹,张两位将军共抄没五处董贼宅院。只是所得虽多,却依旧与臣先前估计一般。精打细算,亦只可整备五万大军。”

荀彧说着,同时起身将那份清单送回刘天面前的案几。后者听到自己尽管发了这一笔大财,但是确确实实也只能装备五万大军。他不禁有些发愁了。过得片刻,他恨恨一拍大腿,咬牙切齿的吩咐道。

“既如此,朕要在年内看到三万大军。所余财物,先入内库以备不时之需。文若,一应财物供给均由你和高进负责。文和,随朕回宫。”

“臣等领旨……”

第一百零二章 招贤

一转眼,又是三天过去了。自从刘天从西园回到宫里之后,他每天过得极为充实。上午两个时辰前去东观跟随蔡邕学习,然后又去御花园和陈留王习武一个时辰。到了下午,他又不做停歇的和贾诩,荀攸两人商议如何安排颍川书院的那些才子。

只不过他虽然似模似样的和贾诩,荀攸两人商议,但是私底下却像是喝了蜜一样甜。原因无他,主要就是荀彧,荀攸两叔侄所特别举荐的那几个大才。郭嘉,徐庶,陈群,戏志才等等。别的人他不清楚,郭嘉和徐庶两人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至于其他人,能和郭嘉,徐庶两人并列,他也无比坚信这些人和郭徐两人是同一档次的谋士。

这天清晨,太阳懒洋洋的爬向高空。德阳殿内,刘天享shòu

过文武百官山呼万岁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实施自己今天第一项目标。

“自董贼伏诛以来,其党羽皆已打入大狱。只是其中亦有不少在朝官员。朕得荀议郎举荐,特召颍川书院一干学子入朝补任空缺。宣郭嘉,徐庶等人。”

话音一落,伺候在殿门外的小黄门立即飞快跑去通传。与此同时,得知刘天召颍川书院一干学子入朝为官,群臣中大部分人当即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为何此事陛下不曾与我商议便自行决定?”

王允坐在席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心里却暗暗嘀咕。他这个百官之首不曾表态,其他有心想阻止外人瓜分朝中位置的官员也只得按下心中不忿。

不多时,以两个年轻人为首,莫约二十余人鱼贯走进大殿。只见这为首的两人面色虽然苍白如雪,却依旧清俊通脱,十足翩翩君子。紧随其后的众人也无一不是俊秀人物。不一会,众人在刘天面前站定,随即纷纷拜倒在地。

“小民拜见陛下。”

“平身。”

刘天看着自己面前拜倒在地的这些颍川书院学子,强按着心中喜悦,语气平缓的笑道:“朕得荀议郎举荐尔等。听闻皆是贤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呵呵,郭嘉,徐庶,戏志才,陈群何在?”

“小民在。”

随着话音落下,郭嘉等四人纷纷上前一步拱手应道。看着这四人,刘天心情不禁大好。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这两天与贾诩,荀氏叔侄商议的结果,然后抬头笑道。

“朕封你四人为议郎……唔,不知诸位可愿于东观居住?”

这话一出,顿时又令在座大部分群臣心中一紧。而王允更是难以掩饰心中的惊讶,只得飞快低下头暗自思索。

“蔡邕方才入住东观,如今陛下又赐这四人入住东观。看来陛下已决意撇开我等老臣,重用新臣。此事如何可行?”

想到这里,王允不等郭嘉等人回应,旋即起身出席。看到他冒头,那些刚刚把心提了起来的官员顿时放下心来。

“臣司徒王允有表上奏。”

王允来到正中,旋即拱手禀道:“东观乃我朝藏书重地,古典名籍众多。前日蔡大家已入住东观。若再添四人……老臣担心古籍损坏。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嗯?这老家伙担心古籍损坏?哼,是担心郭嘉他们吧。”

刘天笑眯眯的盯着面前的王允,心里却不禁嗤之以鼻。但是没等他开口拒绝,又有人坐不住了。话音刚落,只见一人起身出席,继而拱手禀道。…,

“臣大鸿胪陈纪有表上奏。”

陈纪抬起头,大义凛然的向刘天再次拱手说道:“颍川学子才学名满天下。此四人更是颍川学子翘楚。若能居于东观,以此四人才学,想必可更进一步,更可为陛下出谋划策。区区古籍,不过载以先贤论著。若一古籍可换当世一贤才,此举大益。故此,臣以为司徒之言有些陈腐。”

这话一出,在座群臣中近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但是仔细一想,众人又全数恍然大悟。王允自然也不例外。

“陈纪这匹夫……竟与老夫作对。陈群素有才学,老夫岂会不知。若想登朝堂,老夫自会全力安排。莫非他也有意借其子投效陛下不成?”

王允不便回头,看不到陈纪此时的神情,只得暗自在心里猜测。这时,刘天也被陈纪的这一举动给弄得有些糊涂了。

“大鸿胪陈纪不是站在王允那边的吗?怎么他会跳出来反对?是贾诩看错人了?还是这个陈纪犯了失心疯?”

就在刘天想得头痛的时候,荀攸微微一笑,旋即站起身来,走到正中。他先是飞快看了一眼面前的陈纪与王允一眼,随即低头拱手禀道。

“臣以为大鸿胪之言有理。古籍虽是珍贵,但较之当世贤才却不值一哂。郭嘉四人深得水镜先生器重,言此四人乃治世之能臣。又得襄阳庞德公赞许为当世奇才。若此四人居于东观可更进一步。陛下终可收得四位丞相之才。”

荀攸说完后,便施施然退回席上。不过此时,包括贾诩等人在内的所有人全都被这一番话给震惊了。

“郭嘉等人得水镜先生器重,我已知晓。不想此四人更得庞德公称赞。真乃天佑陛下。”

贾诩抬眼打量着不远处的郭嘉四人,心里惊叹不已。不一会,他脸上的惊讶之色霎时敛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淡然。

这时,王允也已经找不出理由反驳陈纪了。水镜先生司马徽,襄阳庞德公。这两人都是天下闻名的大家,识人之明天下皆知。如今这两人都倍加赞许郭嘉四人。他哪里还想得出更为有力的借口进行反击。无奈之下,他只好悻悻的向刘天拱拱手,旋即退回到自己席上。

“司徒可还有异议?”

刘天见王允退回席上,当即非常小心眼的再呛了王允一声。过了好一会,他见王允一言不发,如老僧入定般的坐在席上,便心情大好的笑道。

“司徒既无异议。那朕便下诏了。郭嘉,徐庶,陈群,戏志才,朕赐你四人东观居住。唔……朕已拜蔡邕蔡大家为师,每日会前去东观听讲。若你等有意,可随朕一同听讲。”

话音落下,郭嘉等四人相互对视一眼,脸上流露出迟疑之色。随后,四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向身后同窗们。见同窗们皆沉默不语,四人回过头来,迟疑不语。

这个时候,听到刘天后面补充的那句话,陈纪心情顿时大好。但是过了好一会,他却没听到身后传来应允的回应。于是,他飞快的转过头来,有些焦急的瞪了四人之中的陈群一眼。

“还不快快接诏!与当今天子同门,这种机会岂是轻易可得。前日你方才劝我投效天子。今日得陛下如此赏识,岂不正是一绝好良机。”

陈纪心中焦急不已。他只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自己儿子答yīng

下来。无奈现在正在朝堂之上,他哪里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主动送出一个供王允等人攻讦的理由。…,

过了好一会,郭嘉四人再次相互对视一眼。察觉到对方眼中也有同样的意思,四人脸上这才一展愁眉。紧接着,四人心有灵犀般的齐齐拱手恳求道。

“小民谢陛下恩典。只是我等皆为同窗,岂能只顾自己,不顾他人?恳请陛下恩赐我等一同入住东观。我等自当竭尽平生所学,辅佐陛下。”

“臣以为不妥。”

话音刚落,王允再一次起身出席,拱手禀道:“郭嘉四人得水镜先生,庞德公器重。入住东观,老臣自当赞同。而除此四人之外,老臣以为东观来藏书重地,岂能随意容许闲杂人等入住。”

郭嘉四人见王允跳出来反对,心里不免有些火气。但是顾忌到这里是朝堂之上,四人只得按下火气,耐心的等待别人出来反驳。无奈过了好一会,除了少府卿王宇等人出来附和王允之外,再也没有人站出来替他们说情。

“唉……”

四人见状,不由心情黯淡的默默轻叹一声。就在四人打算放qì

的时候,刘天的话顿时令他们精神一振。

“好,你四人顾念同窗之谊,甚好,甚好。朕准了。”

刘天笑眯眯的一拍案几,无比爽快的答yīng

了郭嘉四人的请求。末了,他又一次小心眼的飞快瞥了王允一眼。见后者又要开口说话,他立即补充道。

“不如你等也拜蔡大家为师。哈哈,朕便是你等师兄!”

“小民谢陛下隆恩。”

话音一落,在郭嘉等四人的领头下,其余颍川学子纷纷拱手拜谢。入住东观,既可以辅佐当今天子,一展胸中抱负,又可以拜洛阳文坛之首蔡邕为师,成为天子同窗。一举两得,众人哪里还会不情愿。

“除郭嘉四人外,其余学子尽数递补朝中空缺。呵呵,今日朕得数十贤才,心中喜悦,便再下一诏。传召天下,若有贤才,皆可举荐。举荐无门,亦可自荐。在座诸卿,若有贤才,大可向朕举荐。朕定不会做那明珠蒙尘之事。”

刘天见今天第一个目标已经达成,旋即趁势颁布招贤令。这招贤令一出,这才让王允等人心中稍安。于是,以王允为首,群臣纷纷拱手应道。

“臣遵旨。”

“好,除此招贤令,朕还有一诏。”

第一百零三章 双簧

刘天话音刚落,除了贾诩等事先知dào

的人之外,在座群臣纷纷坐不住了。颁布招贤令固然是件利国利己的好事,但是当今天子却突然来个先斩后奏。抢先一步将自己人安排进来。如此一来,剩下的位子顿时消失大半。现在听到还有一道诏令,群臣无一不担心这个少年天子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时,刘天看到左右两旁席位上的群臣脸上稍稍紧张的神色,心里不禁哂笑。他抬头飞快看了贾诩,曹操等人一眼,旋即信心十足的笑道。

“朕决意向天下商贾课税……”

话音未落,在座大部分群臣顿时一怔。旋即,王允再次起身出席,言辞恳切的拱手禀道:“陛下不可啊。”

“有何不可?”

见王允又一次跳出来反对自己,刘天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的闷哼一声。王允恍若浑然没察觉天子不愉似的,依旧继xù

劝谏。

“古往今来,但凡国家赋税,皆只收农税,哪有其他赋税。况且这些时日历经十常侍谋逆,董贼擅权,令天下顿生乱象。所幸陛下亲诛董贼,这才令天下安定。若再对天下商贾课税,岂不遭天下人非议?非议一起,天下岂不再生动乱?”

王允刚一说完,大司农郭全随即站起身来,走到正中。紧接着,他同样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拱手向刘天禀道。

“司徒之言,臣甚为赞同。或许陛下不知。先帝在位时,黄巾贼四起,致使流民四起,民不聊生。所幸京师尚无动乱,这才令天下人心怀希望。只盼天下安定。不过经十常侍谋逆,董贼擅权,如今天下十三州更是民心动荡。百姓无不惶惶,唯恐天下大乱,以致背井离乡,颠沛流离。若陛下对天下商贾课税,臣亦担忧流言四起,有损陛下天威。还请陛下三思。”

话音刚落,少府卿王宇旋即也起身出席,来到正中拱手劝道:“司徒,大司农之言有理。臣掌少府,自黄巾贼谋逆之始,山河池泽之税亦骤减无数。直至今日,仅得略微好转。如今正值转危为安之际,若陛下向天下商贾课税。天下定会动荡。还请陛下收回此诏。”

司徒,大司农,少府卿都一致反对向商贾课税。除却贾诩,曹操等人之外,其他群臣也纷纷起身出席,旋即齐刷刷的伏倒在地。

“臣等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你……你们……”

刘天看到群臣又来这么一手,当即又气又急,牙齿咬得咯嘣咯嘣直响。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向天下商人收税而已。结果竟然引得群臣又一次携手反对自己。

“臣谏议大夫贾诩以为诸位大人言之有理。天下百姓皆以农为生。行商之商贾仅占寥寥。若对商贾课税以致天下动荡。臣以为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贾诩见刘天被群臣这么一逼,当即起身出席拱手禀道。说完之后,他又不着痕迹的向一旁的荀攸使了个眼色。后者见状,先是一愣,旋即站起身来走出席间。

“臣议郎荀攸有表上奏。”

荀攸走到正中,也不理会跪倒在自己身旁的群臣,自顾自的拱手禀道:“启禀陛下,天下共分士,农,工,商。商贾虽位列末席,却家资甚厚。天下百姓虽以农为主,较之所占寥寥之商贾,家资却何止千倍之遥。只课农税,不课商税,岂不是将家国天下尽数压于百姓之身?臣以为,对天下商贾课税,一则可以丰盈国库,二则可为天下百姓减负。百姓无需负担重税,自会安居乐业。天下又如何会动荡?百姓安居乐业,寥寥商贾,又如何能致使天下动荡?”…,

话音刚落,贾诩便义愤填膺的指着荀攸喝道:“荒谬!如今天下流民四起。兼之商贾家资巨万。若是有心,须臾之间便可聚拢一支兵马。若天下商贾群起响应,天下如何不乱?”

面对贾诩的指责,荀攸恍若没有察觉似的。他只是负手而立,转过身来看了贾诩一眼。随即,他回过头来,傲然拱手禀道。

“贾大夫之言,陛下可听得真切。如今未向商贾课税,商贾便有此实力令天下动乱。若不向商贾课税,令其家资愈厚。再过得些时日,只怕这天下……乱矣。”

这时,包括刘天在内,所有人都对贾诩和荀攸两人针锋相对感到惊讶。但是当荀攸说完最后这席话,刘天不惊讶了。但是王允等人却爆fā

了。

“胡言乱语,罪该问斩!”

王允面色铁青的抬起头来,回过身子指着傲然而立的荀攸厉声骂道:“天下方才安定,你这狂徒,竟口出狂言,妄指天下本分百姓谋逆。区区商贾,岂能有此异心?”

话音刚落,群臣纷纷群起响应。跪倒在地的群臣无不指着荀攸厉声怒骂。所怒骂的内容无一不是指责荀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面对群臣的指责,荀攸浑然不惧。他只是昂首立于群臣之中,对耳旁的责骂声充耳不闻。

“闭嘴!”

刘天见群臣乱起来,不禁气得猛一拍案几,大声喝道。顿时,原本如同菜市场的殿内变得鸦雀无声。除却王允以及九卿之外,其余人等纷纷低头不语。唯恐多说半个字就会遭到明显已经暴怒的天子毒手。

就在这时,自从荀攸引发众怒的时候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贾诩开口了。殿内一静下来,他便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拱手禀道。

“方才听得荀议郎之言,臣倍感惭愧。诚然,司徒等诸位大人所言有理。荀议郎所言亦是有理。古语有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天下商贾手中握有巨万家资,实为天下一隐患。只是若要尽诛天下商贾以防不测,不啻于自乱江山。但是若不加理会,只怕亦如荀议郎所言,以致天下动荡。臣方才思有一策,献与陛下参详。”

“哦?说来与朕听听。”

“臣遵旨。”

贾诩毕恭毕敬的拱手躬身应道。而此时,王允等人也按捺下来,静静的等待他的计策。

“臣曾听闻一言。天下商贾无不好利。如今陛下对其课税,定令其心生不满。若陛下许以厚利,些许不满何足道哉?方才臣细细斟酌,却无意间察觉我等皆忽略一点。天下商贾虽多,家资亦厚。却是除了天下有数几名大商巨贾,余者皆不过为生计而行商。若是陛下能稳住此数人,何愁商贾扰乱天下?”

听到这里,刘天心里的火气顿时消弭殆尽。他看着站在群臣之中的贾诩,荀攸两人,心里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

“呵呵,这两个家伙,演戏还演得真好。差点就让我以为贾诩这老狐狸转投王允去了。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结果还是回到原来的计划上。啧啧……幸好我提前把他给抢到手了。”

想到这里,刘天强按下心中的喜悦,故yì

挤出一副疑惑不解的神色向贾诩追问道:“朕该如何稳住这数名大商巨贾?”

见刘天已经反应过来,贾诩不着痕迹的笑了笑。随即他便正色的向刘天拱手禀道:“臣愚钝,亦不通行商之事。大司农执掌天下赋税,想必定有良策。”…,

“哦?”

刘天恍然大悟的应了一声,旋即将目光投向依旧跪在地上不起的大司农郭全身上。后者见状,心里不免暗骂贾诩阴毒,把这个麻烦推到自己身上。但是又不可能不理会天子,他只得讪讪请罪。

“臣虽掌管天下赋税,却仅仅知晓行商无非买低卖高。臣……实无良策。”

“臣大司农部丞荀彧有一策,可为陛下分忧。”

郭全刚一说完,荀彧便立即起身出席,来到正中拱手禀道:“臣这些时日辅弼大司农,略有所得。商贾行商,乃以输运天下各地货物获利。如并凉二州产马,运往其余各州,途中虽有损耗,但是无需缴税,获利何止百倍。如今陛下决意对天下商贾课税。若独独给予那数名大商巨贾颁发减税令。商贾皆好利,为求获利,大商巨贾必会尽数归心陛下。此数人归心陛下,陛下又何愁商贾扰乱天下?”

“妙计,妙计。今日便在大司农下再开一商税司。文若,朕命你总领天下商税。”

“谢陛下恩典。臣必会尽心竭力办好此事。”

刘天看着欣然领命的荀彧,心情不禁大好。趁着王允等人还没回过神来,他立即又继xù

开口吩咐道。

“朕便下一诏令,命天下大商巨贾前往京师商议。骠骑将军何在?”

“臣在。”

话音刚落,一直都在旁观的吕布当即应声出席。刘天见状,面色一肃,沉声吩咐道:“大商巨贾云集京师。朕担心有人会趁机闹事。故此,朕命你自今日起,加紧京师卫戍。若有人闹事,朕准你先斩后奏!”

“臣领旨!”

吕布面露喜色,立即接下了这道命令。紧接着,刘天又沉声说道:“谏议大夫贾诩,骠骑将军卫戍京师,始终独臂难支。朕命你从旁协助,不得有误!”

“臣领旨。”

随着贾诩应声领命,王允等人这才意识到已经为时已晚。没有机会劝阻当今天子放qì

向天下商贾课税的决定。无奈之下,王允等人只得沉默的退回各自席位。

回到席上,王允低着头,暗自叹息一声。

“吕布此人……唉……得尽快笼络才是……”

第一百零四章 形势大好

自从颁布招贤令和招商令之后,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到了十一月深秋,天气渐渐转凉,百姓身上的衣物也渐渐厚了起来。但是天气虽凉,刘天心里却宛如一个火热的火盆。

这天正午,刘天从东观回到章德殿中。不想屁股还没坐热,高进和张瑜两人便面露喜色,匆匆走进章德殿。

“陛下,贾大夫在殿外求见。”

一见到刘天,高进立马抢先一步,赶在张瑜开口之前谄媚的禀道。后者见状,只得悻悻的紧随其后禀道。

“陛下,大司农部丞荀彧在殿外求见。”

“宣。”

刘天听到贾诩和荀彧两人同时来见自己,连忙挥手吩咐一句。随后,他看着高进,张瑜两人离开大殿的背影,心里满心期盼的嘀咕。

“前些时候他们就说事情已经快要上一个台阶了。今天来见我,应该是完成了第一步目标吧。”

不多时,就在刘天期期艾艾的目光之下,贾诩,荀彧两人跟在高进,张瑜身后快步走了进来。贾,荀二人见到刘天,旋即齐齐拱手行礼。

“臣等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坐。”

“谢陛下。”

等到两人坐到席上,刘天便迫不及待的望向贾诩问道:“文和,西园军近况如何?”

见刘天发问,贾诩微微侧过身来,面向刘天。随后,他心情轻松的拱手回道:“回陛下,今日臣来见陛下,正是为了此事。”

说到这里,贾诩停顿一下。他旋即偏过身来,向一旁的荀彧心悦诚服的拱了拱手。然后他这才重新回过身来,向刘天拱手笑道。

“如今西园军已初步达成陛下期望。历经一月招募兵卒,西园军已达两万四千余人。粮草,兵器,马匹等等皆已基本齐备。依臣之见,大朝会过后,西园军定可成为陛下一大助力。呵呵,这多亏文若兄鼎力相助。若非文若兄,西园军如何能如此迅速重设。”

“文和兄谬赞了。弟惭愧。文和兄殚精竭虑出谋划策,替陛下分忧。弟不过举手之劳,如何能当文和兄如此称赞。”

见贾诩把功劳推给自己,荀彧老脸一红,连忙摆手推让。刘天见状,笑眯眯的摆摆手。他看了看贾诩,又看了看荀彧,随即笑道。

“两位皆是朕之肱股。何需如此谦虚。呵呵,文若,今日又有何好消息告sù

朕?”

荀彧见刘天笑眯眯的劝止,当即正正神色。随后,他再次认真仔细的打了一通腹稿,确定没有什么遗漏,这才沉声说道。

“臣惭愧。商税司已开一月。臣虽已派出税吏,但至今除却京师商贾,尚未收到天下各州商税。还请陛下宽容数月。”

“嗯?呵呵,无妨,无妨。我大汉江山幅员辽阔。如何能在短短一月之间便收回商税。文若休要自责。朕又非昏庸无能,岂能因此常事责怪于你。”

刘天听到荀彧一上来就给自己泼点冷水,先是一愣,旋即大度的摇头笑了起来。他虽然不精通收税的过程,但是却知dào

这个时代怎么可能像现代那么方便,可以在短短时间里跑遍全国。

“谢陛下宽容。”

荀彧感激的拱手谢道。随即,他收敛脸上的感激之色,换上一副喜滋滋的笑脸,压低声音拱手禀道:“即便如此,仅京师一地,所受商税已达三千万余钱……”

“嗯?三千万余钱?这么多?”…,

刘天听到荀彧说出这个数字,当即惊愕的叫出声来,打断了荀彧的发言。在他原本的预想中,全国最多能征收到个几千万商税就已经是极限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洛阳一地,所收到的商税竟然能达到三千万余钱。

这时,荀彧看到刘天脸上的诧异之色,不由会心的微微一笑。随即,他意气风发的侃侃说道:“回陛下,京师重地,商贾云集。城中巨富者,家资何止千万。大富者,家资亦达百万之多。中富,小富者更是不计其数。依臣估计,再过十数日,西都长安一地押来商税。只此京师,长安两地,可得五千万余钱。”

“五千万?”

刘天听到这个数字,双眼不禁瞪得滚圆,呼吸也有些急促了。如今他心里已经不能用火热来形容。简直就是一轮太阳在他心里滚啊滚的,烤得他浑身发热。

“尼玛,五千万……这么多钱。老子当了这么久的天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老子是天子,有这么多钱是应该的,是必须的。有钱不用就是王八蛋。扩军,扩军,西园军一定要扩军。五万算什么。老子要十万大军!”

刚刚想到这里,刘天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遗忘了某个非常重yào

的事情。短短片刻之后,他猛然醒悟过来,当即在心中暗道不好。

“不对,不对,这不对呀?我记得我应该忘记制定税率。怎么荀彧能收到这么多商税?难道他跳过我,直接把商税给定高了?所以才能收到这么多商税?”

刘天心里越想越觉得一股危机感正在慢慢朝自己逼近。手下人能主动替自己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这固然不错。但是没了主导权,自己不又是变回原来那样,成了一个傀儡?当下,他心里霎时冷却下来。紧接着,他努力保持着笑脸,故作随意,实则提心吊胆的问了一句。

“文若,给朕说说,商税是如何收的。”

“臣遵旨。”

荀彧不知dào

刘天对自己起了疑心,只是心悦诚服的拱手回道:“一月之前陛下下诏向天下商贾课税,却不曾告知臣该如何收取商税。臣当时颇为疑惑。但回去一查,臣方才知晓陛下实乃深谋远虑。”

“嗯?呵呵,文若一赞,令朕倍感汗颜呐。”

刘天听到这里,心里虽然倍感惊讶,当时明面上却一副谦虚的神色随意摆摆手。这下顿时令荀彧越发心悦诚服了。

“陛下能有如此远见,何愁大事不成。若非臣回去查阅我朝古籍,岂会知晓陛下已知先祖汉武便已向天下商贾课税?故此,臣便依照古制,诸贾人末作贳块卖买,居邑稽诸物,及商以取利者,率缗钱二千而一算。诸作有租及铸,率缗钱四千一算……”

荀彧这边侃侃而谈,那边刘天听得云山雾水,整个脑子都被搅成了一团浆糊。不过他虽然听得云山雾水,但是也终于放下心来。紧接着,他装作认真听讲的模样,心里无比郁闷的暗道。

“晕了,晕了。两千钱一算,四千钱一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算是多少钱?税率到底是多少?不行了,不行了,学到的知识还不够,得努力了。”

就在刘天暗自惭愧的时候,荀彧意犹未尽的停下口来。他喜难自禁的拱手低声笑道:“臣还有一事启奏。京师一地所收商税虽得钱三千万之巨,臣却私自截留五百万余钱,缴于内库。此时方才告知陛下,臣死罪。”…,

荀彧说出这个消息,顿时令刘天精神一振,暂时遗忘了税率的事情。但是听到只有五百万余钱归于内库,他又不禁有些泄气。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怀了。

“也是,税收上缴国库理所当然。嗯,荀彧干得不错,还知dào

给我留点。”

想到这里,刘天哪里还在意荀彧的自我请罪。手下一心为了自己打算,胳膊肘往里拐。自己又怎么能伤了手下的心。于是,他用力甩开心中的杂念,笑眯眯的连连摇头。

“文若一心为朕打算,朕又如何舍得怪罪。依朕之见,文若还是小器了些。呵呵,为何不为朕多截留一些?下不为例,唔……等等。”

刘天说到这里,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旋即便摆手示意荀彧。紧接着,他吩咐高进取来笔墨纸砚,旋即刷刷刷的把自己记忆中如何做假账的流程写了下来。莫约一刻功夫,他放下笔,小心的吹干纸张上的墨迹,随后便递向荀彧。

“朕方才思得一法,文若可参详参详。”

荀彧见状,连忙起身上前,恭谨的接过刘天递过来的纸张。接到手里,他细细一看,顿时抬起头来,心悦诚服的拱手叹道。

“陛下大才,臣自愧不如。得陛下之法,臣自信年内必可为内库增添三千万余钱。”

“呵呵,朕便恭候佳音了。若有人察觉,朕在位一日,便一日保你无虞。”

“谢陛下。”

荀彧收下刘天写下的建议后,又聊过一会,便起身告辞了。刘天见状,也不强留,只是吩咐高进,张瑜两人相送。等到荀彧等人离开章德殿,他便迫不及待的压低声音向贾诩询问。

“文和,死士一事进行得如何?如今内库又多增五百万余钱。若是需yào

用度,尽管开口。”

“臣遵旨。”

贾诩微微一笑,旋即施施然拱手回道:“臣已暗中募得死士五十余人,并已依照陛下所列练兵之法训liàn

。所需用度,臣亦早已托词西园军重设之用,从内库取出。如今尚无需太多钱粮。只是死士所用兵器马匹等物用度颇大……”

“无妨。但有所需,文和直说无妨。朕只有一个要求——精兵!”

“臣遵旨。”

“还有,如今内库丰盈,西园军必须扩军。朕希望能在明年初夏看到五万大军。”

“臣遵旨!”

第一百零五章 再遇王仁

惭愧……最近更新渣了N多。等忙过这一阵子,在下定会补偿……脸红,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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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人多力量大。

刘天如今是心情轻松,过得滋滋润润。颍川书院一干学子,外加贾诩,曹操等人,渐渐的在朝中形成了一股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却令王允等人不敢轻视的势力。再加上陈群的关系,大鸿胪陈纪同样渐渐疏远了王允,靠向了刘天。

不仅朝廷上刘天一系渐渐占据了上风,而且军事方面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自从荀彧得到刘天建议,长安征缴的商税两千多万余钱运到洛阳,又有近七百万钱进了皇室内库。得到这么一大笔钱,西园军的建设简直就像坐火箭一样飞速发展。但是好景不长,仅仅十多天之后,刘天就发xiàn

钱不够用了。

这天午膳过后,刘天正打算前去御花园陪陈留王习武。不料刚刚起身,高进却领着荀彧匆匆走了进来。

“臣大司农部丞荀彧见过陛下。”

荀彧进到殿中,语气有些焦急的拱手禀道。眉宇间明显洋溢着一股愁色。刘天见状,心里当即一紧,也顾不得坐下,连忙追问道。

“何事?”

“回陛下,如今已过一月有余,而天下十三州竟无一押送商税入京。若是其他州离京师遥远,押送不易也就罢了。但是司州,并州等靠近京师各州却同样未曾押送商税入京。”

说到这里,荀彧迟疑了一下。这时,刘天听到天下十三州竟然无一押送商税入京,心里当即暗道一声不好。而看到荀彧迟疑不语,他心里越发的紧张了。这时,荀彧仿佛下定了决心,又继xù

禀道。

“陛下,天下十三州商税不至,国库虽无大碍,但内库却无其他进项。依臣之见,不如先行接见长安,京师两地大商巨贾,依计行事。呃……臣还有一事启奏。前日有一人前来见臣。要臣代为引荐……”

“何人?”

“回陛下,此人乃当朝司徒王允之子,名唤王仁。”

“哦?”

刘天听到荀彧口中跳出这个名字,当即皱起眉头沉吟起来。他低下头,盯着面前的案几,脑子里飞快的琢磨起来。

“是他?该死,这段时间过得太顺畅了。竟然忘了他。呃……不过他主动要求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投靠我?还是打算向我摊牌?”

想到这里,刘天抬起头来,盯着荀彧低声问道:“这个王仁是否说明要见朕的原因?”

荀彧低下头,仔细回想一遍当初和王仁之间的对话。随后他便抬起头来,十分确定的拱手回道:“虽不得详尽,此人却说可以为陛下分忧。”

“哦。”

刘天听到这么个含糊的答案,若有所思的随口应了一声。片刻之后,他当即拍板:“烦劳文若领此人入宫。朕便见上一见。”

“臣遵旨。”

……

莫约两个时辰之后,刘天又一次见到了王仁。看到那张酷似星爷的脸庞,他又一次无语了。这时,王仁走到近前,见刘天盯着自己,连忙拱手跪倒在地。

“草民名唤王仁,字门清,乃司徒之子,拜见陛下。”

王仁这一自报名号,刘天顿时回过神来。他见前者有些惶恐,心中顿时一松。随即,他便故作随和的呵呵一笑,伸手示意道。…,

“不必多礼,门清……呃……门清兄请坐。”

“谢陛下。”

王仁谢恩后,便有些局促的坐到一旁的席上。他这样和初次见面时截然不同的举动,顿时令刘天很是不解。

“咦?他今天怎么表现得这么奇怪。那天他虽然说喝醉了,但是口齿不是挺清晰的?怎么现在又表现得这么紧张?”

这时,王仁察觉刘天依旧盯着自己,不禁越发惶恐起来。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早点知dào

自己老爹会把当今天子给带回家里。早知dào

的话,自己也不至于在当今天子表现得那么放浪形骸。要是天子不在意倒也罢了。万一天子记恨在心,自己岂不是……

想到这里,王仁不禁打了个寒战。他不敢继xù

往下想了。但是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思争取到拜见天子的机会,他当即心底下涌现出一股勇气,随即拱手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草民今日求见陛下,只为一事。”

“哦,何事?”

“草民想做一商贾,为陛下增添一分助力。”

王仁一说完,便紧张不已的望向刘天。而后者听到他这个请求,当即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刘天回过神来,迟疑的问道。

“门清兄自去行商便是,何须向朕请求?”

“实不相瞒,草民实为心有余而力不足。陛下定当知晓我父为人迂腐,如何允许草民行商?再者,草民虽不学无术,却于混迹赌坊之际遇得无数商贾。有心结交之下,草民深知行商一事并非世人所想那么简单易行。故此,草民想恳请陛下赐下一诏……”

说到这里,王仁已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片刻之后,他看到刘天沉吟不语,又赶紧补充了一句。

“但有所得,草民甘愿献与陛下七……不,八成。”

说完,王仁心思惴惴的闭上了嘴,耐心的等待着刘天的回复。这时,不但刘天惊讶不已,连一旁陪同的荀彧也是一脸惊异之色。

区区一个商贾竟敢向当今天子讨要圣旨行商。这简直就能称得上开天辟地头一遭。士农工商,商贾的地位极低。如今地位最低的商贾竟然向天下地位最为尊贵的天子提出共同产业。传扬出去的后果,令荀彧都不敢多想半点。

“陛下万万不可应允。此事若传扬出去,恐遭天下人非议啊。”

当即,荀彧也顾不得礼仪,赶紧连连摆手叫道。王仁听到这里,心里顿时一凉。诚如荀彧之言,堂堂天子不顾汉室威仪,去做一商贾的靠山。这本身就会极大影响当今天子的威信。天子既无威仪,这天下……

王仁不敢想了。就在他认定自己这次压错宝之时,刘天说出的一句话,顿时令他精神一振。

“朕想听听门清兄有何打算?”

“草民遵旨。”

听到刘天问出这么一句话来,王仁当即喜难自禁的连忙拱手回道:“草民在数月之前便已从天下各地商贾口中探得一消息。历经黄巾贼谋逆,如今天下流民四起。少则数百,多则上万。草民又探得荆襄一带土地肥沃,却无人开垦。故此,草民有意引流民南下,前往荆襄开垦。相信无需数年,定可供陛下十万大军粮草之用。此举若成,草民便依此东进。长江以南各地,皆不输于荆襄。十年之后,陛下定可再无粮草之忧。”

“哦?”

刘天听完王仁所言,若有所思的随口应了一声,同时却将目光投向面色焦急的荀彧。后者见状,心知天子要自己给予评价。于是,他正正神色,低头仔细的思索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抬起头来,向刘天拱手如实禀道。…,

“臣虽不赞同陛下与此人合谋……不过此人之策确有可行之处。若天下安定,引流民南下。不消十年,荆襄以南所出粮草确可供应数十万大军之用。”

这时,王仁听到荀彧给予自己的计划肯定,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旋即,他便期期艾艾的望向刘天,期待能从这位少年天子口中听到同意的话语。

又过了好一会。虽然只有短短一会功夫,但是却让王仁感到如同等待了一整天似的。这时,刘天开口了。

“此事暂且不提。朕且问你。你身为司徒之子,自当知晓与朕讨要行商诏之事困难重重。为何你仍执意要见朕?”

“草民不敢直言。”

“无妨,直说便是。”

“草民遵旨。那日草民虽是醉酒,却仍记得陛下曾与草民所言。直到一月之前,草民又得知陛下颁布招商令。故此,草民便起了心思,意欲赌上一赌。草民不敢欺瞒陛下。自从起了这个心思,草民便日夜难眠,不住暗中鼓励自己。以便有足够勇气前来求见陛下。如今草民已不敢奢望,只求陛下恕罪。”

说着说着,王仁伏倒在席上,只等着刘天开口宽恕自己的狂妄举动。不想仅仅片刻,他一颗心顿时喜悦得直飞九重天。

“呵呵,你有何罪?朕且问你,引流民南下。你可有足够钱粮,令流民不至于挨冻受饿?可有足够钱粮供流民开垦荒地?可有足够钱粮买通当地县令?”

刘天这一连串的问题,顿时令王仁惊愕的抬起头来望向刘天,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而一旁的荀彧更是愣愣的望着刘天。

“呃……草民自会想出对策。”

过了半晌,王仁这才讪讪应了一声。他的回应顿时引得刘天嗤笑一声:“若无本钱,你又如何能在数年之内达到你所言之事?”

说到这里,刘天转过目光,望着还在愣神的荀彧笑道:“文若,你身为大司农部丞,执掌十三州事务。可知如今京师,长安两地缺何货物?”

这一发问,令荀彧回过神来。他见刘天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连忙拱手回道:“长安乃古都,京师亦是重地,自古便是商贾云集,尚不缺他物。”

“哦。”

刘天随意应了一声,随即转向王仁。他看着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的王仁,不由低声笑道。

“门清兄,何不向文若求教?”

听到刘天这么一问,王仁当即欣喜若狂的连磕数头。就在他磕头的时候,刘天那不带一丝讨价还价的语气传到了他的耳中。

“朕不会下诏。朕要九成。若能令朕满yì

……”

“草民谢陛下恩典。”

第一百零六章 召见京师商贾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内库里的财物日渐减少,荀彧和高进两人心疼不已。再加上天下各地商税一直没有押运入京,更是令荀彧急得上火,嘴角都起了水泡。

一晃又是一月有余。眼看着即将接近年关,而各地商税却依旧杳无音信,荀彧只得再派人手奔赴各地。不料这又如同泥牛入海,哪里有半点消息传来。

又过了几天,荀彧坐不住了。这天朝会结束之后,他便匆匆赶到章德殿。这时,刘天才刚刚坐下。他见荀彧匆匆前来,心生不妙,也顾不得先请荀彧坐下,连忙询问道。

“文若行色匆匆,有何要事?”

“陛下,如今已过两月有余。而天下十三州竟无一押送商税入京。此事定有蹊跷。依臣推测,怕是天下各地州牧,太守起了异心。还请陛下速速决策,以免日后后悔莫及。”

荀彧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径直说出了心中的担忧。说完之后,他迟疑片刻,旋即又补充道:“如今内库财物日渐减少。若无进项,只怕过得年关,便所剩寥寥。故此,臣虽知召见京师,长安两地大商巨贾之事尚未筹备齐全,却也只得恳请陛下莫要耽误时机,先行召见京师一地大商巨贾。”

“呃……文若先坐,待朕考lǜ

考lǜ

。”

听到荀彧那焦急的语气,刘天迟疑一下,旋即示意荀彧坐下。随后,他便微微皱着眉头,仔细琢磨起来。

“以前就听说军队是个无底洞,多少钱都不够用。现在看看,还真是这么回事。唉……本以为有了那么多钱,足够撑到天下大商人赶到洛阳。没想到这才多久,竟然又没钱了。也罢,洛阳就洛阳吧。”

想到这里,刘天抬起头来。他看着依旧一脸焦虑的荀彧,便温言安慰道:“文若莫急。召见京师商贾一事,朕命你全权负责。至于各州州牧,太守……暂时无须理会。待西园军建成,朕不信还有人敢抗旨不遵!”

越说到后面,刘天语气越发坚定。这令荀彧稍稍安下心来。随后,他便怀着心事告辞离开了。

……

一晃又过了三天。这天正午,洛阳城内各大商贾无不精神亢奋。他们知dào

,能不能把握这次天大的赚钱机会就看今天了。再者众人虽然家资丰厚,但是走进象征天下最高地位的皇宫还是头一遭。因此,虽然没到荀彧规定的时间,一众商贾便早早来到荀彧面前。

莫约半个时辰,荀彧见洛阳城中各大商贾均已到齐。稍一迟疑,他便一咬牙,带领着众人走出大司农府,朝皇宫走去。不多时,一行人便抵达章德殿前。

这时,早已守候在殿外的高进,张瑜两人见状,虽然好奇荀彧为什么提前带商贾入宫,但是也不敢怠慢,连忙迎上前去向荀彧拱手齐声问好。

“荀大人,陛下已吩咐小奴在此恭候多时。”

“有劳两位常侍。烦请两位常侍通传陛下。京师商贾皆已到齐。”

“荀大人稍候。”

高进,张瑜两人齐齐拱手应了一声,旋即便转身匆匆走进章德殿。不多时,高进又走了出来。他站在台阶上拱手请道。

“陛下着小奴引荀大人入内。荀大人,请。”

“有劳高常侍。”

荀彧拱手回了一礼,随即便领着一众商贾上了台阶,走进了章德殿。人刚一入殿,还没见到刘天,那熟悉的声音便在他耳旁响起。…,

“文若辛苦。”

听到刘天的声音,荀彧连忙加快脚步,越过屏风。其余商贾见状,哪里还不知dào

刚才说话的就是亲手诛杀董卓的当今天子。当即,众人赶紧加快脚步,紧紧的跟了上去。

“臣大司农部丞荀彧拜见陛下。”

见到刘天,荀彧毕恭毕敬的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商贾们见状,赶紧纷纷跪倒在地,五体投地的伏倒在地上,齐齐叫道。

“小民拜见陛下。”

拜见过后,众商贾不敢抬头,只是老老实实的伏倒在地,等待着天子的恩准。刘天没让他们等待多久。话音刚落不一会,刘天的笑声便响彻在众人耳旁。

“不必多礼,平身。”

“谢陛下。”

众人得到刘天恩准,连忙齐声拜谢。不等众人起身,刘天又和颜悦色的笑道:“诸位请坐。少时朕有事要与诸位商议。”

听到刘天这句温和的话语,众商贾心中一阵激动。下一刻,众人无不诚惶诚恐,主动按照各人身家分别坐到两旁席上。这时,刘天见众人无不面露紧张,不由呵呵笑道。

“呵呵,诸位无需紧张。想必朕今日召见诸位缘由,诸位已从文若处得知。数月之前,朕下诏对你等商贾课税。不知你等可有不满?”

话音刚落,洛阳城中大粮商许文心中一紧,赶紧挤出一副心服口服的神情,跪倒在席上拱手叹道。

“回陛下,商税古已有之。小民不敢逾越古制。以小民之见,此乃合乎法理之举。如何会有人心生怨言?”

许文一开口,在座众商贾顿时来气了。但是眼见许文抢在自己前面向当今天子表态,众人也不甘落后,纷纷跪倒在席上,争先恐后的表起态来。

“小民亦无怨言。”

“课税乃利国利民之举,小民只感荣幸,如何会有怨言。”

“……”

听着在座商贾们争先恐后的大表忠心,刘天笑眯眯的看着一众大表忠心的商贾们,心里很不以为然的嗤笑道。

“利国利民?哼,要是真的没有怨言,今天怎么还会一个个忙不迭的跑来这里?唔……不能这么便宜他们,得想办法让他们心服口服,主动交出钱来。”

想着想着,刘天心里渐渐有了一个主意。不多时,他心里刚刚想到的这个点子越发清晰了。于是,他笑眯眯的摆摆手,制止一众商贾的阿谀奉承。

“呵呵,朕知诸位忠心耿耿。如若不然,朕也不会召见你等。诸位虽已知晓今日目的,不过朕还需重申一遍。文若。”

“臣在。”

荀彧拱手应了一声。随即,他正正神色,便开始了陈述:“商税一制,古已有之。昔先帝汉武,便已开商税一制。是时,匈奴南侵,先帝震怒,当即挥军北上,重创匈奴……”

荀彧滔滔不绝的从当初汉武帝征讨匈奴,耗费钱粮无数,继而开商税补充国库开始说起。无论是商税的历史,起源,发展,结局。无一遗漏,详详细细的说了个遍。这一说就是近两个时辰过去。不但在座商贾听得晕头转向,连早就知dào

这个安排的刘天也是听得头大如斗,完全晕了。

“呃……荀彧这家伙倒是好口才。这一讲就是差不多两个时辰。他怎么就能记得住这么多呢?”

耳里听着荀彧侃侃而谈,眼中看着谈性大发的荀彧,刘天忍不住暗自在心里嘀咕起来。他倒没想到荀彧能够一说就是近两个时辰。…,

终于,荀彧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这时,在座商贾们顿时精神一振,赶紧挤出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就在众人以为这回终于可以进入正题的时候,刘天却笑眯眯的说道

“文若大才,朕甚感钦佩。”

“臣惶恐。臣不过照本宣科,讲述古籍所载之事。岂能当得起陛下称赞。”

荀彧脸上微微一红,有些惭愧的拱手推辞。但是他心里却不住的在为刘天这个安排叫好:“陛下果真大才。小小年纪竟如此深知人心。假以时日,何愁不能成就一代明君。”

就在荀彧暗自赞叹不已的时候,刘天又开始了表演。只不过相比起荀彧引经据典,他的演讲明显是东拉西扯。一会说到税收是一国之重。一会又说到税收如何能够利国利民。下一刻又说到税收如何能够让国家强dà

。直把一众商贾听得一头雾水,恨不得能够冲上去堵住这个胡诌一气的天子的嘴。

不过还好,众人都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身份。再加上刘天肚子里的货色也就那么一点点。莫约半个时辰之后,他就词穷了。

“呵呵,不想已到了这个时辰。朕惭愧。也罢。朕不便耽误诸位赚钱。这便开始吧。”

听到刘天终于说出这句进入正题的话来,在座商贾们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再次振作精神,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朕考lǜ

多时。商税一制虽古已有之,却毕竟荒弃许久。如今重开商税,朕有愧于在座诸位。故此,朕有意颁下减税令……”

说到这里,刘天停顿了一下。他这一停顿顿时仿佛像是一座金山摆放在众人眼前,却又生生的砌了一堵高大的城墙似的。令众人心痒难耐,只恨不得能够从这位天子的脑子里把后面的话给挖出来。

这时,刘天偷眼觑见在座商贾们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焦急,心里不禁嘿嘿一笑。旋即,他估摸着已经到了火候,这才施施然的叹道。

“只是这减税令若是人人皆有,朕岂不是朝令夕改?朕思索再三,决意……决意……唉……朕无颜说出口……”

不等刘天把话说完,大粮商许文早已等得心急。见刘天吞吞吐吐,就是不愿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他顾不得礼仪,迫不及待的出声叫道。

“小民愿出钱买下此减税令……”

第一百零七章 拍卖减税令?

这话一出,顿时像烧滚的油锅里滴了一滴水。众商贾仿佛忘记了自己身在皇宫,坐在当今天子面前,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叫嚷起来。

“小民也愿购此减税令!”

“小民亦如此。”

“小民亦有此愿。”

“……”

一时间,章德殿内如同市场一般喧闹起来。直把一旁的荀彧,以及伺候在刘天两旁的高进,张瑜给气得面色一片铁青。反倒是刘天却恍若无闻似的,依旧笑眯眯的看着这些竞相要求购买减税令的商贾。

“看样子,成了。可惜啊,要是天下的大商人都到了。说不得又是一场龙争虎斗。”

刘天暗自惋惜一声。这时,荀彧已经忍不住了。只见他霍地一下猛然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指着一众叫嚷的商贾厉声喝道。

“大胆,天子面前岂容你等小民放肆!”

荀彧这一声厉喝,顿时如同数九寒天里的一盆冷水当头倒下,令众商贾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旋即纷纷乖乖的闭上嘴。

这时,刘天见荀彧站起来喝斥众商贾,趁机脸一板,故作不悦的猛一拍面前案几。这一声顿时令众商贾叫苦不迭,浑若听到了死神的脚步声。

“朕有三面减税令。每面减税令可在一年之内减免四成商税。言尽于此,诸位自行思量是否愿购此减税令。若是无意,可自行离去。朕自会命人送其出宫。”

刘天把话说完,随即以右手支在案几上,撑着脸庞,双目微合,仿佛闭目养神一般。高进,张瑜两人见状,当即心领神会的快步走了下去。一副随时都准bèi

送客的模样。

这个时候,众商贾也是迟疑不决。早前他们听到有减税令,无不认为这减税令就是减免商税。结果现在却被告知仅仅是在一年之内减免四成商税。和原本预计的霎时缩水一半有余,这使得众人都不敢轻易接口。人人都飞快的在脑海中盘算着利益得失。

莫约一刻,刘天缓缓睁开眼睛。他也不看在座商贾们的反应,径直自顾自的轻声问道:“可有人想要离去?”

这一发问,顿时打破了殿内的宁静。不少人踌躇着,敲起了退堂鼓,考lǜ

是否该提前离去。毕竟减税令只有三面。而今天来到这里的大商巨贾虽多,但是人人心中都知dào

自己家资远远比不上那几个屈指可数的大商贾。就在大多数人打算就此离去的时候,刘天却突然轻飘飘的随口问了一句。

“文若,日前朕嘱你整理三份天下十三州货物缺余表。今日可曾带在身上?”

“陛下吩咐,臣不敢怠慢。臣这便献与陛下。”

荀彧应声站起身来,一边回应,一边从大袖中摸出三张薄薄的蔡侯纸。这三张密密麻麻写着不少内容的蔡侯纸一出现在众人视野里,顿时如同具有非凡魔力似的,吸引了所有商贾的目光。每个人都如同饿狼一般,狠狠的盯着那三张薄薄的蔡侯纸。仿佛下一刻就会立马抢上前去,将其中一张占为己有似的。

“天下十三州货物缺余表……若得此物,区区减税令又何足挂齿!”

看着荀彧恭恭敬敬的将那三张薄薄的蔡侯纸献到刘天面前的案几上,许文等洛阳城中有数的大商贾顿时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同一个念头。这时,他们几人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争到一面减税令。减税事小,得到这份货物缺余表就是大事了。…,

但是不仅是这几个有数的大商贾志在必得,其余商贾此时也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三张薄薄的蔡侯纸,仿佛一枚原子弹似的,彻底将各人准bèi

提前离去的想法化为灰灰。

这时,刘天察觉到众人饿狼似的目光,心中不禁得yì

的嘿嘿一笑。他当即继xù

在自己的表演。只见他随手拿起荀彧献上来的那三份表,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高进,将减税令取来。”

话音刚落,守候在众人末席的高进随即应了一声,然后便匆匆退出大殿。不多时,他便领着三名手托一个铜盘的宫女走了进来。

看到这三个盖着红布的铜盘,以及红布凸起的物事形状,众人哪里还不知dào

这就是所谓的减税令。等到三名宫女将铜盘放在刘天面前的案几上,那几个大商贾已经忍不住了。就在这时,大粮商许文正打算开口出价,却无意中看到刘天手上的那三张蔡侯纸。顿时,他心中一喜,又一次抢在众人前面开口了。

“陛下,小民愿出三百万钱,购此减税令……”

大粮商许文迫不及待的抢先出价。大布商徐成唯恐开口慢一点就抢不到其中一面减税令似的,第二个开口出价。

“小民愿出四百万钱购此减税令。”

“小民也愿出四百万钱购此减税令。”

“小民愿出五百万钱……”

“……”

这两人一开口,顿时仿佛点燃火药桶似的,令在座商贾们爆fā

了。短短片刻,殿内又如同市场一般喧闹起来。

“放肆!”

“大胆!”

就在众人争先恐后出价的时候,两声尖锐的公鸭嗓子几乎同时响彻在殿中。随着这两声尖锐的怒喝声,众人只听得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下一刻,众人便心神俱骇的看到数十米手持长戈的羽林军鱼贯奔入殿中。这一幕令众商贾惊得赶紧闭上嘴,生怕下一刻自己就会血溅当场。不一会,殿内又恢复了寂静。

“咳咳……”

见羽林军镇住了众商贾,刘天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清咳两声。等到众商贾的目光竞相投过来的时候,他这才呵呵笑道。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购此减税令皆凭自愿,价高者得。朕绝不勉强。呵呵,不过朕需把话说在前头。若是有人故yì

扰乱……抄没家产,全族流放边地!”

说到后头,刘天突然语气一变,充满杀气的冷哼起来。说完之后,他又仿佛川剧变脸似的,重新恢复到先前的笑容。

“呵呵,开始吧。”

话音落下,殿内依旧一片沉寂。众人都被刘天那句“抄没家产,全族流放边地”给吓坏了。没有人敢第一个吃螃蟹。过了良久,大粮商许文踌躇着,最终一咬牙,小心翼翼的拱手说道。

“小民愿出一千万钱。”

这个价顿时令在座商贾一愣。在座众人年岁不小,都经lì

过灵帝在位时期。当初灵帝卖官鬻爵明码标价。公千万,卿五百万。到了后来,冀州名士崔烈花费五百万钱购得司徒一职更是人人皆知。如今许文竟然出价千万钱。即使放在灵帝卖官鬻爵初期也足以购得三公之一。

这时,许文见在座众人纷纷惊愕的盯着自己,心里不禁微微自得。他也不说话,只是春风得yì

的向众商贾拱拱手。

“哦?呵呵,看来这个大老板已经发xiàn

了。”

刘天见许文一开口就是一千万钱,先是一愣,旋即便在心里暗赞一声。紧接着,他一时兴起,开口笑道。…,

“一千万钱……呵呵,不错,不错!可有人出价更高?若是没有,朕便拍板了。”

“小民愿出一千一百万钱。”

刘天刚一说完,洛阳城中另一位大粮商陈宇一咬牙,狠下心来再加了一百万钱。他的出价,顿时令许文大为光火。

“小民愿出一千二百钱。”

“一千三百万钱。”

“……”

许文和陈宇不甘示弱,围绕着第一面减税令竞争起来。一开始两人都一百万一个报价。当到了一千七百万钱之时,竞价渐渐缓了下来。

“小民愿出两千万钱!”

这时,许文见陈宇死活不肯放qì

,一咬牙,直接报出两千万钱。陈宇见状,不禁又气又急。最终,他还是颓然的低下头来,显然放qì

了竞价。

“好,这第一面减税令便归这位……”

“小民许文。”

“呵呵,这第一面减税令便归这位许公。”

“小民惶恐。”

许文听到刘天称自己为许公,当即喜难自禁的翻身跪倒在席上谢恩。随后,他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心情喜悦的躬身双手接过宫女送过来的那个铜盘。

“呼,终于到手了。能得此物,区区两千万钱又有何妨。”

许文看着铜盘上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蔡侯纸,心情不禁大好。这时,刘天成交了第一单买卖,心情同样大好。

“呵呵,第一面减税令既已有主。那么便开始第二面减税令吧。唔……朕忘了一件事。剩下这两份并非十三州货物缺余表。一份乃是天下八州,另一份则是天下五洲。呵呵,开始吧。”

刘天后面补充的这几句话,顿时令众商贾心里凉了个透。众商贾懊悔不已,荀彧却无比遗憾的暗叹一声。他现在完全搞不清楚这个少年天子的真实想法。要是提前说出这些话,明明可以让众商贾竞相出价,得到更多。只是碍于自己身为臣下,他也只得将这份心思放在心里。

不过接下来的发展远远超出了荀彧的想象。剩下这两面减税令,彻底引爆了众商贾的热情。第二面减税令,在短短时间里竟然达到了二千七百万钱。最终更是以三千一百万钱成交。而第三面减税令则更是以四千万钱的天价卖出。

三面减税令售出,刘天心里乐开了花。随后,他笑眯眯的向许文等三个竞得减税令的大商贾笑道。

“少时朕设宴款待三位,还请留步。文若,随朕来。”

“小民荣幸。”

在许文等三人的恭送下,一头雾水的荀彧跟着刘天走出大殿。出到殿外,刘天突然回过头来,神神mì

秘的笑道。

“文若,你可想知晓其中奥妙?”

第一百零八章 再捞一把

“臣正有此疑问。”

荀彧听到刘天这么一问,顿时心悦诚服的躬身低声回道。区区三面仅能减免四成商税的减税令,外加三张不值一哂的缺余表,竟然能够卖出九千一百万钱。这个疑问着实令他仿佛有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一样难受。

“随朕来,朕自会慢慢道来。”

刘天回头看了一眼殿门,旋即回过头来,一边向前走去,一边压低声音笑道。荀彧见状,连忙紧紧跟了上去。

等离得远了,刘天也不回头,一边负手走着,一边呵呵笑道:“文若,你当那些商贾只为减税令?呵呵,区区减税令,他们如何放在眼里。你可记得那日王允之子——王仁前来求朕一事?”

“臣记得。”

荀彧见刘天提到这件事,心里越发疑惑了。他知dào

自古以来商贾无不逐利。那天见刘天不但要了九成收益,而且还不肯出面力撑王仁。而后者却依旧感激涕零。这让他不禁暗中嗤笑这个王仁生就一副败家子之相。现在听到刘天又提起这件事,他情不自禁的竖起耳朵,唯恐漏过只言片语似的。

“呵呵,那王仁也是机灵。知dào

其中的好处。否则,他如何肯答yīng

将九成获利交给朕。”

“依臣之见,这王仁或许只想借陛下之威,暗中逼王司徒认命而已。虽只得一成获利,却可扫清障碍。如此一算,那王仁倒还有些赚头。”

“非也,非也。”

刘天得yì

的拽了一回文。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着荀彧摇头笑道:“那王仁离经叛道久矣。文若可记得那日与朕同在司徒府赴宴。王允虽色厉内荏,却一直不曾好生管教其子。依朕之见,王允虽震怒其子投身商贾,却也奈何不得那王仁。呵呵,求朕撑腰是假,想背靠朕这棵大树发财才是真。”

听到这里,荀彧心里渐渐明悟。他迟疑的抬头问道:“莫非那王仁与那三个商贾只为臣所列那些货物缺余表?”

“正是。”

刘天得yì

的转过身,一边继xù

向前走去,一边笑道:“商贾固然行商天下,消息灵通,但是毕竟人力有限。如何能尽知天下各州所缺?如今可知天下各州缺余。那三位商贾家资巨万,稍加运用,所得又何止数千万钱?商贾自古逐利。可获如此巨利,又如何不会竞相争购随减税令一并搭卖的各州缺余表?”

说到这里,刘天不再多说,任由荀彧自己慢慢琢磨。但是他心里也没闲着,喜难自禁的叫了起来。

“哈哈……这个时代消息不便还真是帮了我个大忙。简简单单的一份表格,就能弄到这么多钱。有了这笔钱,我还愁缺钱吗?唔……我该不该等到天下大商人齐聚洛阳的时候再弄次拍卖呢?物以稀为贵虽然没错,只是就这么浪费一个赚钱的大好机会确实可惜。唉……可惜,要是今天全国各地的大老板都到齐就没有遗憾了。说不定今天就能进账过亿。”

刘天想着想着,一天收获九千一百万钱的喜悦渐渐消褪,取而代之的则是些许遗憾。没走出几步,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偏头吩咐道。

“烦劳文若辛苦一趟,前去请文和入宫。就说朕邀其赴宴。”

“臣遵旨。”

……

是夜,章德殿内灯火通明。十数宫女,小黄门忙碌进出,将一盘盘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送到刘天等人面前的案几。同时又撤下已然凉透的菜肴。等到众宫女,小黄门退下之后,刘天端起高进斟满的酒盏,笑眯眯的遥向许文等三名商贾一举。…,

“朕再敬三位一杯。请。”

“小民惶恐。陛下,请。”

许文三人受宠若惊的赶紧双手捧起酒盏,诚惶诚恐的齐声应道。一盏酒下肚,刘天放下酒盏,又笑呵呵的转向贾诩。

“文和,此三人皆为京师巨商。不妨敬上一杯。”

贾诩见状,微微一笑,旋即双手拿起案几上的酒盏,向许文三人遥举:“在下谏议大夫贾诩,敬三位一杯。”

许文三人正在暗爽能得到当今天子敬酒。又见贾诩敬酒,三人连忙飞快拿起在旁伺候的宫女斟满的酒盏,恭谨的齐声请道。

“贾大夫,请。”

他们三人能成为洛阳城中有数的几个大商贾,见识自然不凡。今天这席酒宴,除当今天子外只有贾诩,荀彧两人作陪,明显是当今天子所设的私宴。能得到这样的殊荣,三人哪里还不知dào

贾诩在当今天子面前的地位。

这盏酒下肚,贾诩放下酒盏。他借着少许功夫,飞快的在心里琢磨。不消片刻功夫,他已然大致上明白了刘天的心思。于是,他抬起头来,笑眯眯的望着许文三人问道。

“不知三位买卖何物?”

“小民乃小小粮商。”

“小民区区一布商,不值一提。”

“小民一卖马之人,难入贾大夫之眼。”

许文三人依次回答,更是令贾诩心中有底了。紧接着,他再次举起酒盏,笑眯眯的向许文三人遥举。

“在下再敬三位一杯。请。”

“贾大夫,请。”

不多时,贾诩放下酒盏。他笑眯眯的望着刘天拱手禀道:“启禀陛下。如今日渐寒冷。西园军所需粮草,御寒衣物无数。今得见三位大商,臣恳请陛下应允,趁此良机解决粮草,衣物之虞。”

听到贾诩说出这么几句话来,许文等三人顿时眼前一亮。当今天子重设西园军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洛阳城。他们都知dào

西园军重设,粮草,布匹,马匹之类必不可少。但是即使他们有心供货,却苦无门路。如今见机会主动送到自己面前,三人心里顿时只觉得耗费巨资买下这减税令当真是一件极为划算的买卖。

只不过碍于天子在前,三人只得心急火燎的按捺住心中的急切,耐心的等待刘天的回应。刘天没有让他们等待太多。贾诩刚一说完,他便眉头微皱,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轻叹一声。

“唉……朕如何不知?只是内库所余钱物寥寥。如何可供三万余人过冬之用?”

这时,许文三人见刘天装疯卖傻,哪里还不明白这个少年天子的心思。当即,大粮商许文知情识趣的抢先拱手禀道。

“小民愿为陛下分忧。”

“哦?”

刘天惊讶的望向许文,一副颇为意wài

的神情应了一声。但是他心里却忍不住暗赞:“不愧我让他占了个大便宜。有前途。”

“此前小民两千万钱购得减税令。若陛下应允,小民愿缴钱千万,另献与陛下粟米六万石。呃……若陛下愿意,今后小民甘愿以市价八成售粮与陛下。”

许文说完,心思惴惴的等候着刘天的回应。他很清楚自己今天占了个天大的便宜。不但仅用两千万钱买下减税令以及天下十三州缺余表,而且还得到一个直供天子直属大军的机会。他更清楚按照市价,一石粟米约两百二十钱。一千万钱可以购得四万五千余石。自己多献出一万五千石,折合起来也只有三百三十万钱。相比起其他两位买下减税令所出的价格,这点钱根本不值一提。…,

这时,刘天听到许文说要用六万石粟米折抵一千万钱,立即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荀彧。后者此时也已经飞快默算起来。不多时,他望向刘天,微微点点头。

“好,许公有此心,朕甚感欣慰。许公如此慷慨,朕也不会吝啬。文和,日后西园军粮草,可皆向许公购买。”

刘天见荀彧点头,当即笑眯眯的拍板。同时他也不忘再送给许文一点甜头。这个承诺当即令许文又惊又喜,差点就忍不住从席上跳起来大喊三声,以发泄心中的狂喜。

其余两人见许文又一次占了个大便宜,心中嫉妒不已。紧接着,两人不甘示弱,异口同声的出声表态。

“小民也愿如此。恳请陛下成全。”

“文若,有劳。”

刘天见今天的最后一个目的已经达到,当即笑眯眯的向荀彧伸手示意。紧接着,荀彧便在席上与那两位商贾商议起来。

莫约半个时辰。刘天见美酒,菜肴已经凉透,稍稍偏头示意一下。一旁的高进,张瑜两人连忙朝殿外挥挥手。不一会,又是十数宫女,小黄门将热气腾腾的美酒佳肴送了进来。等到众宫女,小黄门撤下凉透的酒肴,荀彧已经和那两位商贾得出了意见一致的结论。和许文一样,这两位巨商愿意以实物充抵部分购令所得,并承诺明后两日之内便将余钱缴清。同时同意愿意以市价九成,八成售给刘天布匹(成衣),马匹。

这时,刘天听着荀彧和那两位巨商商谈出了结果,心里不禁大喜。马匹暂时不说,仅仅是得到大量粮草,布匹,就足够西园军用度。更别说除了余钱之外,还得到一个承诺。

定下此事,刘天心情大好,频频向三位巨商敬酒。只不过许文三人心不在焉,仅仅数巡酒过后,三人便齐齐起身告辞。

刘天见状,也不勉强。再次褒奖几句不要钱的话后,他便任三人离去了。不料就在三人离去不久,荀彧便神色忧虑的拱手叹道。

“陛下此举获利颇多,臣心悦诚服。只是下次朝会……恐有人借此发难……”

第一百零九章 顺势而上

正如荀彧所担心的。两天后,朝会刚一开始,群臣尚未将席位坐热,王允便率先跳了出来。他走到正中,义愤填膺的拱手劝谏。

“臣司徒王允有表上奏。老臣听闻数日前陛下公然行商贾事,心下震惊。堂堂天子竟行如此低贱之事。老臣身为司徒,却眼见天子行此谬举,误入歧途。实乃愧对先帝,愧对天下万民。老臣恳请陛下降下谢罪诏,向天下万民谢罪……”

啪!

不等王允把话说完,刘天面色铁青的猛一拍案几,打断了王允的劝谏。不料没等他一力否决,王允仅仅一愣,旋即又恍若无闻的继xù

劝道。

“士农工商,商乃民之贱。天子乃万民之主,民之尊。以民之尊位行民之贱事。天下荒谬之举无出其右。若陛下固执己见,恐天下民心生变。老臣恳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话音刚落,少府卿王宇旋即闪身出席。他走到王允身后,同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低头向上面的刘天拱手劝道。

“司徒之言,臣少府卿王宇深以为然。堂堂天子,与商贾为伍,实属荒谬。日前陛下虽向天下商贾课税,却仍不算逾越古制。只是陛下私下与商贾买卖减税令……若传扬出去,岂不令天下人耻笑。臣亦请陛下三思。”

少府卿王宇跳出来附和王允,紧接着,卫尉杨彪,大司农郭全,宗正卿朱皓,廷尉皇甫规,等等诸卿纷纷出席应和。唯独大鸿胪陈纪面露难色,在席上踌躇着。最终,他一狠心,老老实实的坐在席上保持沉默。

这时,见诸卿竞相跳出来反对自己出售减税令,刘天听在耳里,心里越发的怒了。他面色阴沉的直直盯着一副痛心疾首模样的王允及诸卿,心里不住的叫骂道。

“这老家伙,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什么民之尊,民之贱。老子缺钱,一个两个都揪着什么古制不可违,死活不给。好吧,老子忍了。怎么?你们不给,老子自个想办法弄钱。这又来个民之尊,民之贱的说法。合着你们这些家伙就是不想让老子舒坦?MD,看来今天不给你们来点厉害的。你们还真以为老子这个天子就是个摆设!”

骂到这里,刘天心中杀机顿显。就在他打算震一震诸卿的时候,贾诩瞥见他脸上显露些许杀机,连忙闪身出席,拱手禀道。

“臣谏议大夫贾诩有表上奏。”

刘天见贾诩开口,只得按下心中杀机。而王允等人见贾诩这个时候跳出来,心中当即一紧。唯恐这个贾诩又给天子出什么馊主意。

“臣以为,堂堂天子行商贾之事绝非妥当。”

这句话一出,王允等人心里顿时一松。虽然最近这段时间贾诩和天子见面次数少了许多,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个贾诩仍然是天子近前的大红人。如今这个天子近前的大红人公开表态反对天子。众人无不暗自庆幸。

“贾诩又想玩什么花样?怎么莫名其妙的站到王允他们那边来反对我?”

刘天微微皱起眉头,无比纳闷的暗自猜测起来。仅仅片刻,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将心头的疑惑尽数甩去。

“我多心了。贾诩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想法。他既然选择效忠我这个天子,为我做了那么多工作。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就起了异心。”

这时,贾诩察觉到刘天心头火气渐消,便继xù

拱手禀道:“依臣之见,谢罪诏固然要下,不然不足以平民愤。事已至此,下不为例便是……”…,

贾诩刚说到这里,少府卿王宇当即义愤填膺的打断了他的话:“此言差矣。陛下行此谬举,自属不当。若不将所得钱物尽数缴于国库。如何能令天下人尽知陛下悔过。此番若是就此作罢,何谈下不为例?”

听到这里,刘天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贾诩的心思。他看着侃侃而谈,一副大义凛然的王宇,又看到王允等人脸上流露出的赞同之色,心中不禁恨声暗骂。

“MD,我还真当这些家伙怕违了古制,才跳出来反对我。没想到真zhèng

的目的是在这啊。哼,要不是贾诩这招以退为进,恐怕……哼!”

这时,贾诩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便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嘴角,施施然的退回到自己席上。王宇见状,自当贾诩词穷,越发的得yì

了。

“陛下,臣掌管少府,陛下一应所需皆由臣负责。若有需求,大可向臣索要。臣又岂敢不从?行此谬举,实属不当。臣企盼陛下回归正道,切莫令天下万民寒心啊。”

王宇话音刚落,王允心下当即一紧。正当他准bèi

开口替自己兄弟圆场的时候,刘天如他预料的那样,发飙了。

“哼,大可向你索要?朕且问你。日前朕重设西园军。曹议郎等人可曾前去你少府索要建军之用?”

刘天沉着脸,直直盯着王宇喝骂道、他这一问,顿时令王宇无从解释。过了好一会,见当今天子冷着脸,王宇结结巴巴的狡辩道。

“呃……西园军不属我朝军制。臣……臣不敢轻发钱粮……”

“大胆!昔日朕于群臣面前重设西园军。群臣可有反对?既不反对,那便是默许。既已默许,为何罔顾朕之令?莫非你心忧朕手握大军不成?”

没等王宇狡辩完,刘天一连串的反问迎面而来,令王宇哑口无言。这时,见王宇哑然,刘天哪里肯放过这个贾诩制造出来的机会。他趁热打铁,步步紧逼。只见他阴沉着脸,又将一个个反问砸向已经慌了神的王宇。

“朕且问你。方才你言朕大可向你索要。这天下是谁之天下?这国是谁之国?这国库是谁之国库?朕所需钱粮重设西园军。你自当服从便是,为何一意阻挠?莫非你这匹夫将朕之财物当做你之财物不成?”

这时,王宇已经彻底心神失守。见刘天死揪住这个问题不放,他只得求助似的望向身前的王允。希望自己兄弟可以站出来为自己辩解。不想刘天哪里肯给他们这个机会。

“朕询问此事,你为何不答?如此无能,岂能立于九卿之中?来人!将此庸碌之徒逐出大殿,永不复用!”

话音刚落,两个羽林军应声奔入大殿、不多时,面色惨白的王宇便在两名羽林军一左一右的夹持下拖出了大殿。

“议郎荀攸何在?”

刘天也不看被羽林军拖出大殿的王宇,自顾自的沉声喝道。当即,荀攸应声出席,来到正中拱手应道。

“臣在。”

“朕升任你为少府卿。莫要让朕失望。”

“臣遵旨。”

荀攸恭敬的应了一声。这时,王允等人急了。王宇自寻死路,被革职倒是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让荀攸这个天子宠臣坐上九卿之一的少府卿,那就是大事了。

“陛下万万不可。少府卿王宇庸碌无为,被陛下逐出朝廷实属咎由自取。但是少府卿一职,理应由少府丞接任。由荀议郎接任,却是不合礼法。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王允仿佛没有看到自己兄弟被天子逐出大殿似的,只是苦口婆心的劝谏刘天。他一开口,其余诸卿纷纷应和,浑然没有人在意王宇。

好不容易才抓住机会发一次飚,刘天哪里肯就这么把胜利果实扔了。见王允等诸卿阻挠荀攸升任少府卿,他当即面色一沉,冷声喝道。

“放肆,你等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天子?少府卿庸碌无为,少府丞又岂能逃脱干系?若再换上一庸碌无为之徒,朕还有何面目面对天下万民?莫非你等把朕当做昏君不成?”

“臣等不敢。”

见刘天震怒,王允等诸卿连忙齐齐跪倒在地,拱手请罪。刘天见状,心中顿时有了个主意。当即,他闷哼一声。

“今见少府卿如此无能。朕决意彻查群臣。若有庸碌之辈,当如此处置。朕不信天下之大,竟寻不出一位国之栋梁!谏议大夫贾诩何在?”

“臣在。”

贾诩应声出席,毕恭毕敬的来到正中应道。刘天也不罗嗦,径直下旨:“朕升你为司空。主持考核群臣一事。若有人阻挠,朕准你先行拿下!骠骑将军何在?”

“臣在!”

话音刚落,吕布应声出席。刘天见状,又毫不犹豫的吩咐道:“朕命你辅佐贾司空。若考核群臣一事圆满,你便是大功一件。”

“臣遵旨。”

贾诩,吕布两人齐声接下了这个任命。这时,王允等人见大势已去,只得识趣的闭上嘴,各自退回到席上。

“大朝礼在即,若是被寻得机会……唉,少时再仔细叮嘱他们便是。只期盼紧要关头,莫要再出意wài

才是。”

王允回到席上,一言不发的低着头暗自沉思。当今天子这次举动来得着实不是时候。大朝会眼见就要开始。各府的事情数不胜数。万一哪个盟友出现点纰漏,说不准当今天子又会顺势撸下,换上心腹。

散朝后,王允依计将站在自己这边的诸卿叫到了司徒府,并把自己的忧虑如实的说了出来。不过明显他只是白担心一场。众人看到今天朝会上的一幕,哪里还不知dào

当今天子正如同猎豹似的寻找时机。

于是,在众人小心翼翼的对待下,大朝会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人人唯恐这个关头犯下一点错误,导致自己失势。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正月到了……

第一百一十章 被打断的大朝会

正月初一清晨,天色未亮,刘天早早的便在高进,张瑜两人的伺候下起床穿戴。他一边享shòu

这被人伺候,一边看着外面尚且昏暗的天色,心情不禁大好。

这是他穿越至今的第一次大朝会。他回想着当初刚刚穿越到这个时代,被十常侍之一的张让教导宫廷礼仪,不禁唏嘘不已。当初自己命不保夕,而现在却是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堂堂天子。再加上这几个月来王允等旧臣一直没有弄出什么幺蛾子。令他很是期待这个时代最为隆重的庆典。

不多时,刘天头戴通天冠,身着黑红衮龙服,脚踏朝天靴站在高进,张瑜两人身前。他摊开双手,打量着自己这一身极为正式的打扮,嘴角不禁微微翘了翘。这时,一旁的高进瞥见,当即不失时机的谄笑赞道。

“陛下真乃天人下凡也。世间还有何人能有如此风采?”

张瑜见状,暗自懊悔自己又落后高进一步。当即,他不甘落后,紧随其后谄笑道:“陛下如此风采,真乃人中之龙也!”

“马屁精。呵呵,京师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刘天微微自得的笑骂一声,旋即问起了洛阳城内近况。不料他这一问,顿时令高进,张瑜两人沉寂了。

“嗯?”

半天没听到两人的回应,刘天颇为意wài

的抬头望向两人。只见高进,张瑜两人踌躇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他面色一沉,肃然哼了一声。

“有话便说。不然朕要你二人何用?”

“小奴该死,小奴该死。”

刘天这一冷哼,顿时惊得高进,张瑜两人慌忙跪倒在地,不住的磕起头来。随即,两人对视一眼,以眼神相互推让一番。最终,张瑜一咬牙,横下心来禀道。

“近日城内并无大事。陛下叮嘱小奴二人密切关注王允也并无一刻懈怠。只是近日城内涌入些许流民。不过洛阳令已使人妥善安置,无需陛下担忧。”

“流民?只是这些?”

“小奴不敢诓骗陛下。陛下大可向高常侍询问。若有半字虚言,小奴甘愿陛下处置。”

见张瑜言之凿凿,刘天迟疑着望向高进。见后者同样一副正是如此的神情,他这才放下心来。但是短短片刻,他又把心提了起来。当即,他严肃的吩咐道。

“寒冬腊月,如何会有流民?你二人速去打探。设法探出这些流民从何而来。”

“小奴领旨。”

高进,张瑜两人应声退了出去。目送着两人离开寝宫,刘天喃喃自语道:“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

莫约半个时辰,刘天没等来高进,张瑜两人的汇报,却见到了贾诩,荀彧,荀攸三人。见三人联袂前来,他心生不妙,也顾不得让三人坐下,径直开门见山问道。

“何事?”

贾诩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脸上均显出迟疑之色。过得片刻,荀攸率先开口,拱手禀道:“臣得高,张二位常侍通告,近日京师涌入些许流民。二位常侍已探得此些流民皆来自并州朔方,五原,云中三郡。臣担心北地已遭匈奴,鲜卑攻陷。”

“什么?”

听到荀攸说出外族极有可能攻陷北地三郡,刘天双眼当即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惊骇得失口叫出声来。贾诩见状,连忙温言安慰。

“陛下稍安勿躁。公达所言只是推测,并无实据。臣已托付高,张二位常侍详细查探。一有消息,便立即入宫禀告。”…,

听到贾诩这么安慰,刘天这才稍稍安心。又过了近半个时辰。眼见着外面渐渐亮了,贾诩迟疑片刻,旋即开口劝道。

“陛下,大朝会在即,时辰将近。不如先请陛下……”

“文和不必多言。朕无意做一无道昏君。”

刘天极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了贾诩的劝说。话音刚落,高进便神色匆匆的赶进殿来。他进到寝宫,连忙拱手禀道。

“启禀陛下,小奴与张常侍在宫门处等候消息。不想却见数名羽林军捆住一人。小奴好奇,上前询问,不想却得知那人竟是边军一名偏将。因私闯宫门被擒。小奴心知此人必有大事方才出此下策。故此,小奴好说好歹,这才从羽林军手上接走那人,前来面见陛下。”

“宣!”

刘天听完高进禀报,心中一紧,连忙挥手吩咐。高进见状,连忙退了出去。贾诩三人此时也是眉头微皱,一副心忧的神情。不多时,高进领着一个莫约二十多岁,脸上带着一道一指长短疤痕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只见那人刚一走进寝宫,便飞快环顾在场众人一周。当他看到头戴通天冠,身着黑红衮龙服的刘天,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的磕起头来。

“末将乃边军镇守朔方一名偏将。一月之前匈奴,鲜卑二族联手突袭五原,云中,朔方。五原,云中二郡守军不防,仅仅两日便已失陷。如今朔方遭匈奴,鲜卑十余万大军重重围困。末将奉命拼死杀出重围,赶来京师报信。恳请陛下速速发兵驰援,救朔方十数万军民一命。”

“什么?”

刘天听到五原,云中两郡已经失陷,朔方也被外族联军围困,当即惊得再次失口叫出声来。这时,贾诩皱着眉头,迟疑着追问那人。

“如今已然入冬。北地天寒地冻,匈奴,鲜卑区区游牧之族,如何会在此时犯我边境?”

那人见贾诩追问自己,当即面皮涨得通红,恨声说道:“大人莫非以为末将有意诓骗?末将虽是无名之辈,却也是顶天立地丈夫。若是大人不信,自可向朔方郡守陈禹求证。他自会认得末将。”

贾诩见状,也不在意那人对自己无礼,只顾皱着眉头沉吟起来。这时,荀攸又迟疑着开口问道:“小将军休要猜疑。我等只是惊疑外族竟然敢在冬天侵犯边境,并无他意。如今距匈奴,鲜卑围困朔方已有一月之久?”

“正是。若非末将途中遭遇风雪,所骑之马冻死。十数日前便可抵达京师。所幸不到两日日,末将便得路过商贾相救,还得商贾馈赠一劣马。这才于前日赶至京师。”

说完,那人又向贾诩拱拱手:“那位大人说的是,末将方才无礼,还请见谅。”

这时,刘天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见那人说完,不等贾诩开口回应,便急急摆手吩咐道:“休要在此耽误工夫。文和,文若,公达,还有这位小将军。你四人随朕来。”

吩咐完毕,刘天大手一挥,也不等候銮驾,径直领着贾诩等人就朝德阳殿走去。一行人紧赶慢赶,不多时,德阳殿便出现在众人眼前。看着德阳殿前飘荡的各色旗帜以及严密警戒的羽林,虎贲二军,刘天心里顿时恨恨的叫道。

“MD,百姓在边地被外族屠杀。这里倒好,张灯结彩,大肆庆祝。要是放任外族屠杀百姓,我丢不起那个人。”…,

刘天一边暗骂,一边沉着脸大步朝德阳殿前正在等候朝拜的群臣走去。不消片刻,他便被等候在德阳殿前的群臣发xiàn

了。一见当今天子不顾礼法,不去德阳殿内等候群臣朝拜,反而走向这边,众人当即哗然。等到刘天走得近了,一些眼尖的官员觑见他脸上的阴沉,当即识趣的缩了缩头,不着痕迹的往人群里挤了挤。

这时,王允及其诸卿挤开人群,匆匆赶上前来,拦住了刘天一行人。不等气息喘平,王允便恨声望着贾诩等人喝骂道。

“你等身为臣子,不循古制,擅引陛下来此。真是岂有此理……”

贾诩等人见王允呵斥自己,不以为然的暗自嘲笑后者不懂得察言观色。刘天见又是王允,当即极不耐烦的冷哼一声。

“闭嘴!”

说罢,刘天懒得继xù

搭理王允,径直领着贾诩等人越过王允以及诸卿。这时,就算是傻子也知dào

当今天子很不高兴。一时间,在场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朔方郡守陈禹何在?”

刘天走到群臣面前,阴沉着脸高声喝道。话音刚落,一个年约四十有余,身材微胖的官员满头冷汗挤出人群,走到刘天身前不远处跪倒在地应道。

“臣朔方郡守陈禹拜见陛下。”

“起来说话。”

刘天心急验证那人是否真的隶属朔方郡守军,一见有人站出来,便挥手示意平身。等到陈禹诚惶诚恐的站起身来,他一偏头,旋即直直盯着陈禹问道。

“你可认得此人?”

听到刘天严肃而又带着点焦虑的语气,陈禹慌忙顺着刘天的示意看了过去。一看之下,他当即惊声叫道。

“余成,你不在朔方,为何在此处?”

刘天听到朔方郡守亲口叫出那人的名字,心知不会有假。当即,他也不等那个余成开口,径直肃然喝道。

“五原郡守,云中郡守何在?”

当即又有两人匆忙挤出人群,来到刘天身前。这时,刘天抢在两人之前不耐烦的摆摆手,随即转身盯着王允冷哼道。

“随朕入殿。”

说完,刘天也不理会众人是何反应,径直朝德阳殿走去。王允等人见状,只得乖乖的跟了上去。大朝会突然上演了这么一幕,顿时令在场众人愕然无语。一个个眼睁睁的目送着刘天等人走向德阳殿。

不多时,刘天在高进的伺候下坐了下来。刚一坐下,他便怒气冲冲的猛一拍案,旋即怒喝一声。

“五原,云中二郡失陷,朔方郡被围……为何无一人告知朕?”

第一百一十一章 敢阻朕者,斩!

天子震怒,势若雷霆。

刘天这一怒喝,顿时令殿内鸦雀无声。自王允以下,诸卿无不垂下头沉默不语。连贾诩等刘天的心腹手下都顺势低下了头。谁也不愿在这个关头招惹一位暴怒的天子。

见群臣全都保持沉默,刘天的脸色越发阴沉了。等得片刻,他见仍然没有人站出来解释,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闷哼一声。

“五原郡守,云中郡守,朔方郡守何在?速将数月之前外族动向说来。若有半句虚言,朕定斩尔等狗头!”

话音刚落,五原,云中以及朔方郡守赶紧闪身出列,来到正中。三人相互对视一眼之后,这才由朔方郡守陈禹率先诚惶诚恐的拱手禀道。

“启禀陛下,匈奴,鲜卑二族联手进犯边境,早在去年四月初便已开始。声势之大,实乃数十年间罕见。起初只当是匈奴,鲜卑照常劫掠一番便会退去。不想日渐良久,二族兵马越聚越多。至七月间,二族大军竟达三十余万人。所幸长堑难以逾越,又兼之戍边大军日夜提防。这才使得二族大军不得寸进。至八九月间,二族倾尽三十余万人齐攻长堑。戍边大军拼死相战,这才堪堪守住。同时我等郡守得镇北将军张平通传,联名飞报京师,恳请驰援。不想始终未得回应。所幸二族见久攻不下,便飞快退去。一月之后,二族又起三十余万大军复至。我等郡守再次上表恳请驰援。无奈仍未得回应。所幸镇北将军张平调度有方,戍边将士浴血奋战。这才力保不失寸土。眼见寒冬将至,二族大军再退。臣等这才方敢入京参加大朝礼。臣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还请陛下明鉴。”

陈禹说完,一脸苦楚的低着头,言辞恳切的拱手长叹。紧接着,五原,云中二郡郡守相继肯定了陈禹的说辞。这时,荀攸闪身出列,拱手禀道。

“陛下,以臣所知,此二族皆是以游牧为生,居无定所。战时所需皆依赖劫掠。北地寒冬,百姓无不避入城郭。仅得少数百姓居于城外。二族如何能得足够粮草?纵观我朝历年抗击外族,此例当属首次。臣以为,二族一反常态,竟于寒冬发兵进犯我境。其后定有高人相助。”

荀攸话音刚落,贾诩若有所思的捻着颌下长须沉吟不已。片刻之后,他同样闪身出列,对荀攸的话进行补充。

“少府卿之言甚为有理。臣以为,二族身后高人定为我朝人士,深知戍边大军及朝廷底细。臣有一不当之言。自先祖汉武至今。戍边大军虽仍为朝廷之重,却逐年不得重视。乃至先帝,戍边大军在朝再无昔日之荣耀。方才听得三位郡守所言,数次上表恳请驰援却不得一兵一卒……”

不等贾诩把话说完,王允气急败坏的站出来指着贾诩喝骂道:“大胆,先帝岂是你这小人妄加猜测!罔议先帝,当诛三族……”

“老匹夫闭嘴!”

刘天见王允这个时候跳出来,当即阴沉着脸,怒喝一声。这话一出,顿时令王允惊骇欲绝,面色苍白。

“老匹夫,五原,云中二郡失陷,朔方遭围。你不出谋划策,便闭上嘴滚一边去。再敢胡言乱语,小心老命难保!”

见刘天不给自己丝毫面子,王允只得识趣的闭上嘴,悻悻退了回去。这时,刘天也懒得理会王允是不是对自己有意见,径直望向贾诩。…,

“文和,此乃朕之大过。只是驰援解朔方之围一事迫在眉睫。待此事完结,朕自会谢罪于天下。朕且问你,你可有良策?”

“呃……”

贾诩低下头,捻须沉吟片刻。过了好一会,他这才抬起头来,十分为难的拱手叹道:“朔方距京师路途遥远。又兼之北地天寒地冻。此时出兵,只怕千难万难。即便出兵,恐怕朔方亦无力等到援军解围。”

话音刚落,余成便急急开口叫道:“末将突围前来京师报信之时,朔方城内尚有兵马三万余人。城中百姓亦有数万人。所幸二族突袭之前,城中户户皆屯有粮食。粮草虽不多,若是省省,足可供两月之用。”

“哦。”

刘天听到朔方城内粮草还够用两个月,这才稍稍安心。旋即,他一正神色,大声喝道:“骠骑将军何在?”

“臣在。”

吕布应声出列,来到正中拱手应道。刘天盯着吕布,刚想把命令吩咐下去,心里却没来由的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大冬天出兵……只怕也只有我这军事白痴才敢做得出来。我倒是说得轻松。这天寒地冻的,当兵的能老老实实按照我的意思驰援朔方?屁,换做是我,我也不干。得想个法子解决这个问题。”

这时,吕布见刘天叫出自己后突然一改先前的激进,反倒冷静下来,心里不由觉得大为好奇。天子没发话,他也只好继xù

拱手等候。不过他心里却在暗自盘算着。

“这可不妙了。北地酷寒,如今尚未开春,道路泥泞难行,率领大军开拔……只怕途中便要折损无数人马。即便赶至朔方,劳师以远,又如何是以逸待劳的二族大军对手?此战必败无疑。我得设法劝说陛下才是。”

想到这里,吕布定定心神,仔细的打了一通腹稿。不料正当他打算开口劝阻刘天等到开春再行出兵不迟的时候,刘天却在他前面开口了。

“骠骑将军听令。”

“臣在!”

吕布见状,只得按下劝阻天子的念头,朗声应道。刘天此时已再无半点犹豫,径直吩咐道:“朕命你亲率十万大军为中军。待粮草辎重整饬齐备,即日便发兵朔方。班师还朝之日,你便是大将军。”

“臣有……”

“休要多言,朕意已决。”

刘天见吕布要开口,当即大手一摆。后者见状,只得拱手领命,随即退回群臣行列。紧接着,刘天又望向群臣中的荀彧。后者见在,当即心领神会的闪身出列,来到正中拱手等候着刘天的命令。

“文若,朕命你总领大军粮草辎重之事。不得懈怠!”

“臣遵旨。”

“高进,宣南宫卫士令张辽,北宫卫士令高顺二人觐见。”

“小奴遵旨。”

不多时,张辽,高顺两人全身披挂大步走进殿内。刘天见二人来了,不再迟疑,当即沉声喝道。

“议郎曹操何在?”

“臣在。”

曹操应声出列,面色凝重的走到正中,和张辽,高顺两人站在了一起。刘天见状,满yì

的吩咐道。

“朕命你三人率本部兵马共为前军……”

话音未落,张辽,高顺两人无不面露诧异。反倒是曹操一脸平静的拱手,准bèi

接下圣旨。不料就在这时,刘天话锋一转,继xù

说道。

“……朕与你等即日赶赴朔方解围。”

这话一出,顿时惊得殿内所有人面色苍白。不但王允等人一脸的不可思议,而且连贾诩等人也都一副惊愕的表情望向刘天。不消片刻,曹操率先回过神来。当即,他十分坚决的否定了这个提议。…,

“陛下岂能亲犯险境?臣不才,敢立下军令状。不解朔方之围,臣当自刎谢罪于天下。”

曹操话音刚落,张辽,高顺两人也回过神来。当即,两人紧随曹操之后,齐齐拱手立下军令状。

“臣等二人亦如曹议郎一般,情愿立下军令状。不解朔方之围,臣等甘愿自刎于朔方城下,向陛下谢罪。只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时,吕布在旁听到曹操三人立下军令状,心头顿时一阵火热。许久不曾涌上心头的一股豪情再次冒出头来。随即,他闪身出列,豪气万丈的拱手禀道。

“外族区区小患也。不劳陛下亲征。亦无需三位校尉领前军。臣自领十万大军赶赴朔方。不尽逐外族,臣甘愿提头来见陛下。”

话音刚落,刘天坚决的摆摆手。他心情沉重的环顾群臣一周,旋即长叹道:“五原,云中二郡失陷。朕上愧对列祖列宗,中愧对戍边大军,下愧对二郡百姓。若不能亲征,朕岂有脸安坐京师?休要多言,朕意已决。敢阻朕者,杀!”

说到最后一句,刘天眼神凶戾的直视王允等人,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句话来。见王允等人纷纷噤声不语,他这才心情沉重的收回目光。

这时,贾诩,荀攸,荀彧三人见刘天心意坚决,心中虽然暗叹不已,但是也没继xù

站出来劝阻。不消片刻,三人便一心一意开始飞快思索起来。不仅是他们三人,连一直没能插得上话的郭嘉等人也都纷纷收敛杂念,开始琢磨起如何帮zhù

当今天子打赢这场战争的对策。

不多时,刘天见群臣又一次保持沉默,心下不禁烦恼不已。随即,他站起身来,大袖一甩,负手离去。

群臣目送着刘天离去,心里说不出个滋味。最为隆重的大朝会遇到这么个事,又遇到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天子。很明显,这次大朝会是办不成了。不多时,群臣便三三两两离开大殿,前去通知他人大朝会取消一事。

吕布,贾诩等人刚走出德阳殿,却被守在门口的高进悄悄的拦住了。

“陛下叮嘱小奴前来领诸位大人前去一叙。”

第一百一十二章 部署

贾诩等人听到高进奉天子之命前来传唤自己等人前去叙话,不由愣了一愣。好在众人也都是聪明人,转眼间便明白其中意思。于是,众人纷纷向高进拱拱手,随即在高进的带领下朝章德殿走去。

这时,正在德阳殿前等候的群臣见状,同样愣了片刻。不到一会,众人也都清楚了当今天子的心思。

“王司徒,陛下这般……”

宗正卿朱皓目送着贾诩等人离去,心思惴惴的走到王允身前低声叹道。不等他说完,王允便同样低声打断了他的话。

“休要多言。若传到陛下耳中,我等当入万劫不复之地。”

……

暂且不提王允等群臣各怀心思散去。不多时,章德殿内,贾诩等人行过拜见之礼后便一一坐到左右两旁的席上。

“朕知你等心存疑虑。此事无需再提。朕自有分寸。”

等到众人落座,刘天率先开口。这一开口,顿时打消了众人劝谏的念头。随后,刘天便单刀直入的直奔主题。

“朕已决意驰援朔方。诸位可有良策?”

话音刚落,郭嘉应声拱手率先回道:“兵法有云:兵贵神速。臣以为,匈奴,鲜卑二族大军奇袭我朝三郡。令戍边大军猝不及防,以致短短数日,二郡失陷,一郡被围。陛下既已决意发兵。何不同样如此,杀敌措手不及?”

这时,一直不曾表现过的戏志才等到郭嘉说罢,便拱手沉声问道:“陛下可有地图?臣虽有一计,却不敢轻言。待臣一观地图,方敢说出。”

“哦?”

刘天见戏志才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现,颇为意wài

的“哦”了一声。旋即他便稍稍偏头,向身后伺候着的高进吩咐道。

“取地图来。”

高进应声领命,飞快的奔走出去。不多时,他抱着一卷羊皮地图气喘吁吁的赶了进来。随后,他又在刘天的示意下,将地图在戏志才面前摊开。后者自知如今时间紧迫,连忙认真仔细的观看起来。

不多时,戏志才抬起头来,没有立即对刘天说出自己的计策,反而望向对面末席的余成。他神情凝重的问道。

“余将军,定襄,雁门二郡可曾遭外族围困?”

“末将惭愧,不知定襄,雁门二郡情况。不过二族大军只得三十余万人马。朔方遭十余万大军围困,料想二族大军突袭五原,云中二郡,同样如此兵马。想必定襄,雁门二郡并未遭受外族突袭。”

余成仔细的想了想,旋即说出自己的看法。这时,戏志才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转向刘天拱手禀道。

“陛下,臣有一计。大军开拔之时,可并作一路。冬日出征,困难重重。大军沿途所经各郡县,可先使人通传,着各太守,县令,县长备好一应所需。过得太原,便兵分三路。一军西行,经西河郡直奔五原。一军直奔雁门,另一军直奔定襄。此二军汇合雁门,定襄二郡大军,倾力突袭云中。夺下云中,残贼必逃往五原。此时,两路大军尽起,不做停歇,奔袭五原。三路大军合击,定可尽逐五原,云中二郡贼寇。二郡夺回,解朔方之围轻而易举。”

“取地图来。”

刘天听完戏志才所献之计,抬头吩咐一声。高进不敢怠慢,连忙拿起戏志才面前的地图,一溜小跑的上前将地图摊在刘天面前。

刘天用手指着地图,依次划过上党,太原二郡,然后又飞快的划过地图,最终停在定襄,雁门两郡上。随后,他仍不做回应,只是大手一招,示意贾诩等人靠上前来参详。…,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走上前来,围着刘天面前的案几,仔细的观看起地图来。莫约一刻,刘天估摸着众人都已经看过地图,这才急促问道。

“此计如何?”

他虽然是有这么一问,但是心里却已经肯定了戏志才的计策。尽管他穿越前只是一个小人物,但是集中优势兵力攻打一个目标这种战术还是在书本上看到过的。

这时,贾诩等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后,荀攸率先肯定道:“臣以为此计甚妙。若雁门,定襄二郡已遭外族攻陷。云中贼众不过数万。又兼之二族不善守城。大军突袭,定可攻敌于不备,一举夺城。二郡收复,云中一郡贼军亦不复十余万之众。届时大军尽起,收复云中轻而易举。若雁门,定襄不曾失陷,集二郡大军,合击云中亦非难事。云中收复,五原亦可得矣。”

荀攸话音落下,众人纷纷面露赞同。唯独小将余成郁郁不乐。一举收复五原,云中固然不错,但是朔方城里的军民可就有大麻烦了。只有天知dào

朔方城内军民能不能撑到援军抵达。只可惜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哪里敢把这股怨气发泄出来。

“好,便依此计行事。”

刘天见众人统一了意见,当即毫不犹豫的拍板。等到众人各自回到席上,他便立即将任务分配下去。

“典军校尉曹操。”

“臣在。”

曹操听到刘天叫到自己名字,当即应声出席。刘天看到他脸上跃跃欲试的神情,心中好奇,不过嘴上却没停下片刻。

“大军一过太原郡,朕命你率本部兵马直奔雁门。若雁门不失,你便命雁门守军尽起,杀奔云中。若雁门已失,呃……朕准你便宜行事。”

“臣甘立军令状。若雁门已失,臣若不能拿下此城,以致误陛下大计。臣情愿以死谢罪。”

话音刚落,曹操便斩钉截铁的再次立下军令状。随后,他便自信的退回自己席上。反倒是刘天心里对他的举动,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唉,这个曹操到底是忠是奸?怎么一副热血青年的模样?这和历史上那个曹操可区别大了。呸呸呸,现在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想到这里,刘天抛开这些杂念,想也没想的又继xù

吩咐道:“戏志才……”

“臣在。”

戏志才应声出席。刘天看着他那单薄的身子,面白如雪的脸色,当下迟疑起来。不知dào

自己该不该让这个看起来活似病秧子的大才亲身体验一把酷寒。不想他的心思却被戏志才一眼看破。后者见刘天迟疑不语,当即拱手,大义凛然的禀道。

“臣身为臣子,为陛下分忧乃份内之事。陛下直言无妨。臣定不误陛下大计。”

“呃……也罢,朕命你随曹校尉同行。”

刘天见状,只得继xù

说道。说完之后,他又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呃……只是途中需好生注意身子。若有不适,朕准你就地养病。”

“臣谢陛下恩典。”

戏志才见刘天怀疑自己无法坚持到雁门,当即不冷不淡的低头拱手应了一声。没有人察觉到他借着低头拱手谢恩的机会,偷偷擦了一把眼角。

刘天没有察觉到戏志才这个小动作。见后者语气中带着不忿,他心里也是无可奈何。尽逐外族固然重yào

,但是要是赔上一个好不容易拉拢到手的大才,他可不愿意。无奈之下,他只好继xù

布置下去。…,

“右校尉张辽,议郎徐庶。朕命你二人直奔定襄。依此行事。”

“臣等遵旨。”

张辽,徐庶二人应声出席领命。等到二人退回席上,刘天又将目光投向吕布。后者见状,当即从席上跳起来,急急走到正中。刘天看着跃跃欲试的吕布,不禁长叹道。

“奉先啊。在座诸位,就你与朕相识最久……”

这话一出,吕布心中激动不已。不料没等他开口表态,刘天一改神色,严肃的盯着他叮嘱道:“朕命你率十万大军为中军。只盼你能尽心尽lì

率军前行。”

只说到这里,刘天便转过目光,沉声吩咐道:“议郎陈群,郭嘉听令。朕命你二人随骠骑将军同行……”

这句话刚刚从刘天嘴里蹦出来,顿时引得在场众人大惊失色。把吕布的任务给布置下来,很明显,天子还是打算亲领一军冲在前线。而且还是走最危险的一条路。这令众人纷纷慌了神。吕布更是手足无措的急急劝道:“陛下万万不可。臣甘愿亲领一军赶赴五原。陛下率中军前行即可。”

“朕意已决,休要再提。”

刘天见状,极不耐烦的摆摆手。旋即他便将目光投向面露决绝之色的高顺。后者见状,随即起身出席,来到正中拱手劝道。

“陛下之意,臣略略知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臣自领一军奔赴五原便是。定不误陛下大计。”

“高校尉之言有理。陛下虽有此心意,却无需如此。依臣之见,陛下还是随中军前行吧。”

高顺刚一说完,贾诩立即站出来劝阻。紧接着,荀攸,荀彧等人尽数出席劝谏。刘天见众人如此,不由老脸一红。

“呵呵,被他们看穿了。唉……如果是天气暖和,你以为我想去受苦啊。拼这一把吧,就算我不能成为一代明君,也不能成为千古罪人。”

想到这里,刘天大手一摆,也不理会众人劝阻,自顾自的继xù

布置下去:“文和,朕此次出征,不知何日方能还朝。你留在京中,好生辅佐陈留王代政。公达,你身为少府卿,与文和携手,定要保京师无虞。文若,粮草辎重,朕便全拜托你了。呵呵,朕希望还朝之日,这京师,还如常一般。”

“臣遵旨。”

被刘天点到名的贾诩三人见状,只得应声领命。见自己最为倚重的三人领命,刘天心情一松,旋即一正神色,沉声吩咐道。

“出征一事,朕便拜托诸位了。若无差池,三日之后,朕便亲征匈奴,鲜卑二族!”

话音刚落,郭嘉突然从众人之中挤出来,向刘天拱手说道:“臣愿随陛下同行!恳请陛下成全!”

第一百一十三章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三日之后,西园最大一个校场内。

三万四千余西园军静静的站在校场内。这天虽说是个大晴天,但是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拂过校场内每一个人的脸庞。一些小卒被这凛冽的北风一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不过片刻之后,这些小卒再次恢复到先前笔直的站姿。

不多时,一身戎装的刘天在高进的陪同下走进校场,径直登上点将台。这时,校场内的兵卒们看到当今天子身着戎装驾临,脸上顿时流露出一阵激动。

他们都已经知dào

今天自己为什么要聚集在此。一开始,众人得知正月还没过去,自己就得北上。军营里顿时怨声载道。古往今来就没有谁会大冬天的出征。最早也是等到开春,天气转暖。天气寒冷,行军不易不说。就是粮草辎重也无法及时跟上。但是,当得知当今天子不顾危险,同样亲领大军北上驰援,怨气登时烟消云散。

论身份,人家是堂堂天子,万民之主。而自己只是一个参军前连饭都难吃上的苦哈哈。论身体,人家是身娇肉贵的天子。而自己只是一个有两把力qì

,整日为活计奔波的粗人。堂堂天子,万民之主都敢以身犯险。自己这些小角色还有什么可说的。

如果说这几天听到的只是小道消息,众人还不咋相信。那么今天看到天子身着戎装亲临校场,也没人愿意去怀疑这只是天子在演戏。这时,刘天见校场内众兵卒士气渐高,不失时机的做了个简短的战斗动员。

“将士们,朕惭愧。寒冬腊月本因留在家中与亲人团聚,其乐融融过个好年。不想却因为朕这个昏君,致使诸位将士受苦出征。朕在此向诸位将士赔罪。”

说着,刘天深深的向面前的大军鞠了一躬。紧接着,他直起身子,看着士气大涨的大军,语气一变,铿锵有力的吼道。

“昔日名将陈汤曾有一言:宜县头槁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如今匈奴,鲜卑二族一反常态,突袭五原,云中,朔方三郡。一月之前,五原,云中二郡失陷,二十余万军民尽遭屠戮。更有无数百姓被迫背井离乡。朔方遭十余万贼寇所围,城内十数万军民命垂一线。若朕不肯发兵北上驰援,当无颜面对天下万民。今日外族占我二郡,他日必挥军南下,涂炭生灵。朕虽不是一世明君,亦不肯成为千古罪人。朕在此恳请诸位将士助朕一臂之力,尽逐二族,昭显我大汉之雄威!班师还朝之日,朕定有重赏!最后,朕只有一言……”

说到这里,刘天再次向面前的大军深深鞠了一躬。旋即,他直起身子,气沉丹田,怒喝一声:“干他娘的!”

话音刚落,校场内顿时沸腾了。每一位兵卒兴奋的高举手中长戈,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红光,嘴里大声的应和着。一声声“干他娘的”,如同海啸一般席卷整个校场,继而扩散至远方。

过了好一会,刘天见士气涨到了极点,立即高举双手,用力向下一按。顿时,校场内在极短的时间内安静下来。不消片刻,校场内一片寂静。

“传朕之命,北上驰援!”

等到校场内安静下来,刘天旋即大手一挥,率先走下点将台。他一动,曹操等将领紧随其后。一行人快步走向校场外。刘天一行人离开校场,早已被撩拨得像是打了鸡血的大军随即在各地级军官的指挥下,井然有序的跟随上前。…,

不多时,西园门口,刘天一行人从里面走出来。这时,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吕布连忙牵着自己的坐骑迎了上来。

“陛下,还是由臣率领前军,陛下自领中军在后……”

“奉先心意,朕明白。呵呵,休要再提此事。朕意已决。奉先安心率中军紧随朕后便是。”

不等吕布把话说完,刘天笑呵呵的摆摆手,打断了前者的劝说。吕布见状,只得将手中马缰递给刘天。

“陛下既已决定,臣不敢多言。此马名曰赤兔。乃万中无一之龙驹。今日臣便献上此马。请,臣扶陛下上马。”

说着,吕布就要扶刘天上马。但是刘天却伸手阻止了。他上下打量着吕布身旁这匹通体赤红,不带一丝杂色的骏马,心里忍不住暗赞起来。

“我滴乖乖,这就是赤兔马。以前可是如雷贯耳,今天总算见到正主了。啧啧……不错,不错。果然是匹好马,比我见过的马好多了。”

随即,刘天从这匹一人多高的赤兔马身上收回目光。他笑眯眯的望着吕布,轻轻推开后者手中的马缰笑道。

“自古英雄配好马。这赤兔马虽好,却并非朕所能匹配。奉先休要多礼。较之这匹好马,朕只希望奉先能对诸位将士说一句。”

吕布听到这几句话,连忙微微躬身,拱手等候刘天的吩咐。刘天直直盯着他,嘴里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臣定当将陛下此言告知全军。”

“呵呵,去吧。大军出征,奉先坐镇中军,尚有无数要事。朕便不欲耽误奉先了。”

刘天笑眯眯的说着,同时向远处一名牵着一匹白马的小校招招手。后者见状,连忙牵着马走上前来。不多时,刘天借着小校爬上马背,随即向吕布拱手哈哈大笑。

“朕在五原恭候奉先。哈哈……”

笑罢,刘天大手一挥,大喝一声:“上马,出发!”

话音刚落,曹操等诸将纷纷翻身上马。等到诸将尽数上马,刘天再次向马下的吕布拱拱手,旋即由小校牵着马,朝城门行去。吕布目送着刘天离去,心下不禁暗叹一声。旋即,他飞身上马,一扬鞭,朝城内另一处大校场赶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暂且不提吕布赶去十万大军集结处。刘天一马当先,率军缓缓向城门前行。刚刚走上城中大道,他便看到道路两旁挤满了百姓。

当一身鎏金鱼鳞甲,座下一匹白似雪的白马,腰悬三尺青锋的刘天出现在百姓们眼中。大道两旁顿时响彻起一阵欢呼。

当今天子御驾亲征,北上驰援朔方一事。早已在短短时间内传遍了整座洛阳城。而西园内响起的欢呼声,令百姓们尽皆知晓当今天子即将出征。

一个敢于以身犯险的天子。

一个救边地百姓于水火的天子。

一个如此心系百姓,态度坚决的强权天子。

刘天的举动令百姓们感到安心。有这么一个天子,自己这些平民百姓还有必要担心这天下像最近几年那样战乱纷飞吗?

这时,刘天耳朵里听着百姓们的欢呼,眼睛里看着百姓们脸上安心的笑容。他眼珠一转,当即不失时机的再收买一次民心。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杀我强汉百姓者,朕绝不姑息。不尽逐外族,收复失地,朕绝不还朝!”

话音刚落,大道两旁的百姓们又一次沸腾了。众人被刘天那一句“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给撩拨的热血沸腾。他们身在京师,除了不久前董卓霸占京师之外,并没有经lì

过多少灾难。但是几百年来大汉天下威震四方的荣耀却经代代口耳相传,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历经桓灵二帝的昏庸统治,众人无比期盼如同高祖,汉武这般强势的大汉天子现世。如今,他们的心愿达成了。…,

于是,在百姓们发自内心的欢呼声中,作为前军的三万多西园大军缓缓开往城门。众兵卒听到百姓们的高声欢呼,心情再一次激动起来。

男儿大丈夫,生当征战天下,死当马革裹尸。

一时间,西园军士气大涨,直接达到一个巅峰。这时,察觉到士气可用,刘天不失时机的一声令下。

“快马加鞭,北上驰援!”

“吼!”

大军齐声应和。众兵卒纷纷加快脚步,斗志高昂的快步走向城门。三万多人齐声高呼,顿时仿佛一场海啸似的,径直席卷整座洛阳城。引得更多百姓加入到恭送天子大军出征的行列。

莫约半个时辰,刘天一马当先,率先走出城门。他看着大道上密密麻麻的车轮印,心情不禁激昂起来。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看到押送首批粮草辎重的已经先行开拔,刘天顿时豪兴大发。他不假思索,抢过马前小校手中的马缰,随即,他扬手一鞭,策马向前飞奔而去。诸将见状,立即飞快吩咐后军一声,然后纷纷策马紧跟了上去。

天子以及诸将加快脚步,三万余大军借着刚刚才培养起来的斗志,一鼓作气紧跟了上去。莫约一个时辰,最后一名小卒离开了城门。

这个时候,刘天的兴致早已经过了,剩下的只有惴惴不安。刚才城门前,他一时兴起,忘记了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还没骑过几次马。更没有像今天这样策马扬鞭。兴头一过,他便紧张的抓着马缰,暗暗叫起苦来。

“糟糕,装B装过头了。该怎么慢下来啊?”

所幸老天爷没打算在这个时候把他给收了去。没过多久,身后诸将渐渐看出前面的天子有些不对劲。又过一会,高顺,张辽两人心有灵犀的扬手一鞭,一左一右,策马奔到刘天身旁。紧接着,两人各自抓住刘天手中马缰,小心翼翼的缓缓勒住马。

又前行了数十米,三匹马这才停了下来。刚一停下,不等刘天暗道一声侥幸,高顺便一丝不苟的拱手禀道。

“此去路途遥远。如此行军,不消数日,大军尽皆受不了。还请陛下慎行。”

“呵呵,是朕的不是。”

刘天听到高顺的提醒,不禁老脸微红,连忙不好意思的赔了个不是。不过,他却不知dào

这仅仅只是刚刚开始。

第一百一十四章 遇上麻烦了

转眼间,刘天率领三万余大军已经离开洛阳三天了。尽管一路上大军日出开拔,日落方才扎营休息,紧赶慢赶,整整三天急行军,也才是北上了两百多里,刚刚进入并州境内。

原因无他。虽然老天爷有意帮刘天一把,一连三天都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但是凛冽的北风,泼水成冰的低温,外带似融非融的积雪等等却成了阻碍大军前行的重重难题。

寒冷的北风呼啸而过,冷不丁就往人领口里钻。打个哆嗦算是正常,体质稍微差点的甚至一个喷嚏夹带着鼻涕横飞出去,给行军途中平添几分热闹。更令人郁闷的是天上大大一个太阳,端是如同酷夏一般。但是照在人身上,不但感觉不到啥温暖,反倒越发的觉得冷了。如果说北风和气温算是大军前行途中的一道拒马桩,那么地上那些似融非融的积雪则更像是一堵城墙,死死的挡住了大军前进的道路。

刘天走在前面倒是没觉得有啥困难。虽然也是缓慢前行,但是比起后面的大军,那就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仅仅数百人马踩踏而过,大道彻底成了泥沼。后面的兵卒,一脚踩下去,立马陷下去。拔出脚来,鞋又湿了。这么寒冷的天气穿着一双湿鞋……三天过后,大军中多出了数百名被冻伤脚的伤员。而且还有继xù

扩大的趋势。

如果说众兵卒因为冻伤脚才难以加快脚步的话,那么押运粮草辎重的兵卒们可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不但要穿着一双湿鞋赶路,更要吃力的推着大车前行。马车上的众多粮草辎重,压得两个车轮深陷泥沼,难以前行。这直接导致了大军艰难而又缓慢的向北前进。

三天时间只前进了两百多里。这样的前进速度令刘天倍感无奈。他知dào

这些都是冬天不宜出征的原因,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天傍晚,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而且前方荒无人烟。既不见城郭,也没见村落。刘天只好下令扎营。这时,一众兵卒听到这个命令。人人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大冷天里穿着湿鞋赶整整一天的路,当真不是人能够承shòu的。

“糟糕,这回真的是莽撞了。怪不得历史上的战争都是选择在春秋两季。冬天行军,还真是要人命。我得想个办法应付。不然说不准没等过太原郡,士兵就哗变,我就要当个死鬼天子了。”

刘天看着一众兵卒兴高采烈的扎营帐,升篝火,烧热水,心里不禁焦急的琢磨起来。就在他暗自焦急,苦苦思索对策的时候,帅帐搭好了。这时,郭嘉走了过来,在他耳旁低声说道。

“诸将皆在大帐内等候陛下。”

“哦,朕正好有话要说。”

刘天满怀心事的应了一声,快步走向大帐。不多时,他与郭嘉两人走进大帐。诸将见他来了,无不心事重重的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朕有事要与诸位相商。”

刘天越过诸将,径直坐在摆放在大帐内的那张胡床。他顾不得许多,立即将自己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

“途中泥泞难行,大军无法加快脚步。诸位可有良策?”

话音一落,帐内众人无不面露难色。过了好一会,郭嘉这才踌躇着率先开口叹道:“寒冬出征,古往今来从未有过先例。道路泥泞难行,押运粮草辎重更属不易。三日之内可前行两百余里,已属迅疾。唉……何况这三日已有数百人被冻伤。若是再过几日,只怕有上千人无法前行。”…,

刘天听完郭嘉所说,眉头顿时紧紧的皱了起来。如今才刚刚进入并州境内,距离上党还有N远。距离太原,乃至定襄,雁门更是没有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根本赶不到。只过了这么几天就已经出现这么严重的非战斗性减员。他不知dào

抵达定襄,雁门之时,这三万四千人马还能剩下多少。

见刘天眉头紧皱,郭嘉等人纷纷暗叹一声。旋即众人飞快收敛心思,一心一意的思索起对策来。无奈问题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摆在眼前。寒冷的天气,泥泞的道路全都是阻碍大军前进的因素。而这两个因素却又只和老天爷扯上关系。虽说人定胜天,但是碍于条件所限,众人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对此束手无策。

过得半晌,刘天抬起头来。他偏过头,飞快吩咐身后伺候着的高进一声:“取地图来。”

高进领命,不敢怠慢,连忙一瘸一拐的前去取地图。他如今懊悔无比。本来以为这次唯一能够对自己有威胁的张瑜被天子留在京师。自己却得到一个陪伴天子同行的美差。结果事情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美好。离开洛阳城第一天,士气大盛,没事。第二天,虽然冷了点,但是也能坚持。但是到了三天之后,他就HOLD不住了。

他不知dào

比自己还少出宫门的刘天有啥不适。但是他知dào

自己的脚却冻得受不了了。坠在马匹两侧,他只感到自己的双脚就像是两坨冰疙瘩似的,冷到骨子里去了。直到这时,他才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不大方一点,把这个陪伴天子的重任让给张瑜。活活遭受这番罪。

“连高进也被冻伤了?他都冻伤了,恐怕大军里的骑兵估计也快出现问题了。”

刘天看着高进一瘸一拐的走出大帐,前去取地图,心里不禁越发烦躁起来。和高进一样,他经过这三天的行军,也被冻得快承shòu不住了。不过他虽然心里后悔,却始终记得自己最初做出出征决定的想法。

就在刘天暗自苦恼的时候,高进又一瘸一拐的抱着地图走进大帐。这时,刘天用力甩开脑中的烦躁,飞快的将目光投向高进摊开的地图,同时嘴里说道。

“诸位过来给朕参详参详。”

话音刚落,众将纷纷聚了上来。一个个认真仔细的观察着地图。过了好一会,郭嘉轻叹一声:“如今大军距高都县尚有两百余里。若以目前来看,只怕还需四五天方可到达。臣以为,不如明日大军开拔。每两个时辰便停军歇息,供将士们烧水泡脚驱寒。深夜寒冷,途经各乡亭,大军需停下休整,以避深夜酷寒。我军粮草尚有富余,还不足为虑。只是这御寒之物却是不足。若解决这二者,或许可值得一试。”

“好,便依奉孝之言。传令下去,明日再派一骑赶赴高都,传朕之令,命高都县令多备御寒衣物及鞋袜。唔……酒水万不可少,命高都县令尽lì

为之。不得有误。”

刘天听完郭嘉之计,稍一琢磨,旋即便抬头下令。众人听得,齐齐应了一声,随即便各自前去准bèi

去了。

……

到了第二天上午,大军再次开拔。刘天骑在马背,感受着脚上越发的寒冷,心头的烦恼依旧没有减轻半点。

“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大军士气一降再降。再这么下去,士兵非哗变不可。我得尽快想个法子解决士气问题。”…,

刘天皱着眉头,飞快的盘算着。他这时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关心快被冻僵的双腿。过了好一会,他一咬牙,一狠心,用力勒住胯下白马。随后,他跳下马背,负着手,踩着泥泞的道路大步朝前走去。

他这一举动,顿时令紧跟在其后的众将大惊失色。连皮粗肉糙的兵卒都在这种环境下冻伤双脚。天子细皮嫩肉的,又如何能挡这酷寒。一时间,众人纷纷下马,赶到刘天身旁劝谏起来。无奈后者活似一头倔驴似的,面对众将劝谏充耳不闻。听得烦了,他便沉着脸,不悦的闷哼一声。

“将士们走得,朕也走得。朕不信区区数百里路,就能让朕躺下!传朕之令,凡冻伤者,可骑马随行。”

说完,刘天再次加快脚步,朝前方大步走去。众人见状,只得领命,各自前去通知各部兵马。这一招果然起到了奇效。

短短时间,天子下马步行,与民同苦的小小便传遍了整支大军。得知天子甘愿与自己这些苦哈哈步行赶路,一众兵卒只感到心头一阵火热。顿时,三万余人马的士气噌噌噌的往上涨。不多时,大军前行的速度加快了近三分。

天子都敢在这种路上步行。自己这些苦哈哈又有什么不敢的?

莫约两个时辰,大军这才停下休整。很快,生火的生火,打水的打水。三万余人飞快忙碌起来。不多时,高进捧着一盆热水飞快的走到刘天身前。

“呼……舒坦,总算撑过这两个时辰了。”

刘天除下鞋袜,把冻得有些麻木的双脚往热水里一伸,顿时舒爽得暗叫一声痛快。等到双脚暖和了,他便接过高进手中的丝巾擦干水渍。

“高进,你也去泡泡脚吧。”

刘天一边穿上新鞋袜,一边笑呵呵的吩咐道。莫约一个时辰,他估摸着大军都泡过脚了,便一声令下,再次开拔。

就这么一走一停,效率反倒比原来的高了不少。短短三日,大军便抵达了高都。得到高都县令献上的御寒衣物,鞋袜等等之后,大军休息一晚,又再次踏上了征途。

又过两日,在刘天有意识的鼓动下,三万余大军士气高涨。在经过长平亭等地各休整一晚后,补充到辎重后,三万余大军卯足劲,一举在三天之后抵达了上党。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上党太守张杨

这天午时过后,大军抵达距上党二十里处。远远望见城墙,刘天心中大喜。他当即在马背上一声令下:“加快脚步,今日便在城内歇息!”

“吼……”

听到刘天的下令,附近的将士们喜难自禁的齐声应和。他们这一吼,顿时引起了连锁反应。不多时,寂静的野地上响彻起一阵又一阵充满喜悦的吼声。

一连在大冷天里的泥路上赶了八天的路。虽然一众兵卒因为刘天甘愿同甘共苦而士气高涨,但是刺骨的寒冷却依旧是个不容无视的客观存zài



听到天子准许入城就休息,大军士气顿时再高涨一层,前进的步伐也加快许多。短短两刻,上党的城墙便清晰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时,上党太守张杨一身戎装,身后站着郡内大小官员,一同站在城门等候。他已经得到消息,早已在城门等候多时。一见大军抵达,他连忙率领郡内一众大小官员迎了上来。

“臣上党太守张杨拜见陛下。”

张杨见到走在大军最前面的刘天,心里虽然惊讶不已,但是仍然规规矩矩的单膝跪倒在地,行了个拜见之礼。

“张太守不必多礼。平身。”

刘天见状,笑眯眯的伸手示意。旋即,他好奇的指了指张杨身上的那身盔甲,饶有兴趣的问道。

“张太守为何如此打扮?”

“回陛下,大朝礼之时,臣也在当场。见陛下心忧十数万朔方军民,臣便决意与陛下同往驰援。如今臣已点齐全城兵马,共两千余人。烧酒,御寒衣物之类辎重业已整饬齐备。只等陛下一声令下,臣便率军同行,誓逐外族。”

张杨也不隐瞒,径直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这一席话听得刘天龙颜大悦。他热情的上前两步,拍着张杨的肩膀不住赞许道。

“张太守有心,真乃国之栋梁。待来日班师还朝,朕定当重重有赏。”

“为陛下计,为朔方十数万军民,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当不得陛下如此称赞。陛下,请入城歇息。臣已备好酒席,替陛下接风。请。”

“烦劳张太守前头带路。”

……

入夜,刘天抱着一个小暖炉,就着明亮的烛光,专心致志的看着孙子兵法。这次出征,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虽然手下有郭嘉,徐庶等史上留名的谋士,但是他也不想做一个肚子里全是稻草的废物天子。不过他的读书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久,高进便轻轻推开们,低声询问道。

“曹校尉在外等候,陛下是否召见?”

“哦,曹操?他这个时候来找我会有什么事?”

刘天听到曹操这个时候不去好好休息,反倒前来见自己,心下不禁大为好奇。过得片刻,他放下手中竹简,沉声吩咐一句:“宣。”

得到刘天的准许,高进连忙退出房间。不多时,他便领着曹操走了进来。曹操进到屋里,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旋即又迟疑的看了看身旁的高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高进,屋外候着。朕与曹校尉有事要议。任何人不得擅入。”

刘天见曹操这副模样,当即心领神会,低声吩咐一句。等到高进退出房间,将房门掩上之后,他便笑眯眯的问道。

“坐,现下只有你我二人。孟德寻朕何事?”

“谢陛下。”

曹操应了一声,旋即坐到一旁席上。坐下后,他也不欲隐瞒,径直将自己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

“启禀陛下,不知陛下可曾记得昔日渤海太守袁绍起兵讨董之事?”

“嗯,朕记得。”

“昔日十八路大军齐聚虎牢关下,这上党太守张杨便是其中之一。”

“哦,朕想起来了。那日张太守向朕请辞,曾见过一面。呵呵,若非孟德提起,朕险些就忘了。呃……张太守又如何?”

曹操见刘天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由暗叹一声。旋即,他收敛心思,正色的向刘天拱手说道。

“昔日臣于讨董大军中见过张太守。其时张太守帐下足有万余兵马。今日张太守恭迎陛下之时竟说倾尽全城兵马只得二千余人。相距不过数月,兵马相差如此之大……臣担心张太守暗中隐瞒本部兵马,起了异心。”

“哦?”

刘天听到曹操提及张杨有可能隐瞒了八千多兵马,眉头顿时紧紧的皱了起来。片刻之后,他眉头一竖,恨声骂道。

“隐瞒兵马不报,便是谋反大罪。这张杨好大胆子。孟德,朕命你率本部兵马趁今夜张杨不曾防备,火速将其拿下。事成之后,带他来见朕。朕倒想问问,隐瞒如此多兵马到底是何居心!”

话音刚落,曹操便面露难色,迟疑着劝道:“陛下万万不可啊。臣深夜前来告知此事,并非想要请命,将张杨拿下治罪。即便擒下张杨,此人大可托辞昔日万余大军乃是临时招募之卒。战事一了,自当卸甲归田。若无实据便将此人拿下,传扬出去,天下人不知会如何议论陛下。还请陛下三思。”

刘天听在耳里,当即犹豫了。曹操所说的也在理。人嘴两张皮,上下一磕巴。黑的都有可能说成白的。固然自己身为天子,亲口判定一个郡守谋逆。天下人就算不信也得信。但是对于那些和张杨一样起了异心的诸侯得知这个消息。那后果可真就不堪设想了。想到因为拿下张杨导致天下大乱,他只得息了心思,向曹操询问道。

“孟德提及此虑,想必已有应对之策。”

“臣不才,思得一计,献与陛下参详。”

曹操见天子发问,连忙拱手回道:“臣以为,张杨虽有异心,却不敢妄动。他若一动,只怕天下群起而攻之。任他多少大军,皆成齑粉。何况如今陛下驰援朔方,不宜横生枝节。陛下不妨依其言,将此人带在身旁。若此人有心谋反,驰援朔方之时必畏首畏尾,不肯缠战,以图保存本部兵马。若此人只为功名,必奋勇争先。那时陛下不妨笼络之。故此,待来日班师还朝,再行定夺此事不迟。”

“嗯,孟德言之有理。便依此计行事。”

刘天细细一琢磨,旋即眉头舒展,爽快的准许了曹操的建议。后者见事情已了,这便告辞离去了。

目送着曹操退下,刘天已经没有心思继xù

读书了。他盯着掩上的房门,微皱着眉头,心里一片愁云。

这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当初依照历史上的记载促成群雄讨董。这后遗症终于浮出水面了。当初十八路诸侯大军。除了曹操被抢先一步留住,其余十七路诸侯全都见机溜了。上党太守张杨隐瞒了八千兵马不报。其他诸如袁绍等高名望的诸侯,岂不是藏了更多的兵马。全部加起来……他想到那个数字就不禁心中一紧。

“看来这次冒失出征也不算胡闹。至少让我提前察觉那些诸侯起了异心。唔……这个情况得找机会和贾诩他们商量一下。免得到时候惹出大乱子。”…,

刘天想着这些烦心事,既没有心情读书,也没有半点睡意。直到凌晨时分,他这才困意难耐,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除掉因冻伤无法前行的近千兵卒之外,加上张杨贡献的两千兵马,共三万五千余人齐聚城门。

刘天目送着一车车粮草辎重向北开拔,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望着满载辎重远去的大车,头也不回的感叹一声。

“张太守献上如此众多粮草辎重,真乃国之义士。今日张太守甘冒危险随朕北上。来日班师还朝,朝中必有张太守一个位置。”

“臣谢陛下恩典。”

张杨听得刘天亲口承诺,难以掩饰心中喜色,当即喜难自禁的拱手谢恩。听得他语气中的喜意,刘天再次安下心来。

莫约一个时辰之后,刘天一声令下,大军缓缓开拔。或许是老天爷见他这几天过得太苦,有意给点优惠。空中艳阳高照,路上的积雪早已融化。脚踩上去虽然还有些软,但是相比起前段时间的泥沼大道,那已经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路况大好,大军前进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仅仅十天不到,刘天率领着大军途经屯留,襄垣,涅县,进入太原郡。

但是,即便得到沿途各亭,县的辎重支援,非战斗性减员仍然令刘天感到一阵肉痛。足足三千多人被深夜的酷寒冻伤手脚,甚至冻死。从而将那些伤员不得不就近在各乡亭,县城里休养。眼见着目标遥遥无期,而非战斗性减员就已经这么严重,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一想到自己决定出征前的几个目的,他也只能狠下心来,视若无睹。

进入太原郡境内,老天爷虽然继xù

给面子一连许多天都是大晴天,路况也还凑合,但是刘天依旧察觉到大军的士气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相比起非战斗性减员,他更关心士气问题。这一路上都是他不断以身作则刺激大军的士气。但是时间一长,这种方法的效果便渐渐减小了。

察觉到这个情况,刘天一边率领大军赶路,一边暗自叹道。

“这样下去,恐怕真的要哗变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祁县演讲

进入太原郡境内,越往北上,天气越发的冷了。白天倒还算老天爷给面子,艳阳高照,勉强撑撑,倒也能挨得过去。但是到了晚上,老天爷仿佛具有双重人格似的,立马反手就给了刘天所辖大军一个厉害。

呼啸的北风,卷起篝火中不时迸出的火花飞到空中。给这寂静而寒冷的冬夜平添几分凄丽的景象。尽管篝火熊熊燃烧,但是兵卒们围坐在篝火旁却依旧冻得哆哆嗦嗦。一双手脚恨不得全都给缩到身体里去。实在冻得受不了,他们这才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摸出一个瘪瘪的皮囊,往嘴里灌上一小口烧酒。随即他们又如同宝贝似的将皮囊小心翼翼的放回怀里。

这时,大帐里灯火通明。刘天以及郭嘉等人围在地图周围。人人都皱紧眉头,显然对此次出征的前景大为担忧。

“陛下,如今大军所在之处,距祁县尚未九十余里。可越往北上,天气越发寒冷。白日倒还好些,但是到了夜里……臣担心酷寒会令大军怨声载道。军心一散,如何能驰援云中,朔方等地。不如抵达祁县之后,大军休整数日。待士气回升,再行开拔不迟。”

郭嘉看着地图,心怀忧虑的叹道。话音刚落,众人也纷纷流露出赞同之色。冬日行军本来就是军家大忌。要是在南方或许好些,但是在北方,冬天出征简直就是一件要命的活。

这时,一股寒冷的北风卷起帘布,凶悍的冲了进来。顿时,大帐内众人纷纷打了个哆嗦。刘天这个天子不说,就是高顺,张辽等时常习武的武将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好,奉孝之言有理,便依此决断。待抵达祁县,大军休整三日。三日之后,再行开拔!”

刘天察觉众人身形纷纷晃了晃,当即不假思索,一口应允下来。众人听得,心中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随后,众人纷纷告辞,前去准bèi

在祁县三天里激励士气所需的事情。

第二天,大军开拔前,刘天立于大军之前,神情坚定的向面前众兵卒拱手,慷慨激昂的吼道:“前方九十里外便是祁县。若今日赶到,当不受酷寒之苦。还望众将士奋勇争先。抵达祁县,大军休整三日!权当朕向众将士赔罪。”

不知dào

是听到刘天这个天子向自己赔罪,还是听到抵达祁县就可以休息三天。顿时一声充满喜悦的吼声旋即从大军中升起,继而扩散开来。顺带惊起远方树林里的一群小鸟。

“开拔!”

刘天见士气可用,当即不假思索的一声令下。随后,三万余大军缓缓开拔。不多时,大军前进的步伐渐渐加快。

人在绝境下可以突pò

极限。

这句话放在刘天麾下大军上同样合适。不但天子屈尊,亲口向自己等人谢罪,而且还能暂时逃过酷寒之苦。一时间,大军士气高涨,人人奋力争先。短短一个上午,大军就已经前进了近五十里。

不过前进这五十里已经达到大军的极限。眼看着还有四十余里才能抵达祁县,而一众兵卒却都是气喘吁吁,累极的模样,刘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趁着兵卒们吃午饭的功夫,刘天草草吃下一点东西便心事重重的走上一处高坡,遥望祁县。依旧不见祁县城墙的踪影,他心中暗自焦急。

“还有四十多里,MD,就还剩这四十多里就到了。看来今天晚上还得在野地里住一宿。该死,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少冻死不少人。该死,该死!”…,

就在他暗自抓狂的时候,远方突然出现一些蠕动的小黑点,显然是有不少人正朝这边赶来。他连忙擦擦眼睛,用力朝远处望去。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受冻?”

无奈距离过远,饶是刘天的视力不错,天气也很好,但是仍然看不清楚远方的那些人的模样。莫约半个时辰,那些人走近了不少。

直到这时,刘天这才看清楚那些人的模样。只见空旷的野地上,不少人吃力的推着一辆辆木车,车上层层叠叠,明显载着不少东西。

“都过来看看。”

刘天看清楚来人,头也不回的招呼一声。郭嘉等人听得,连忙走上高坡,顺着刘天的手指望去。过了一会,郭嘉迟疑的说道。

“观其穿着,似乎是祁县百姓。也不对,尚有少数人并非百姓打扮。依臣之见,不妨使人前去盘查。同时吩咐大军戒备。”

“嗯,有理,吩咐下去,派人赶去盘查,下令众将士严加戒备,以防不测。”

“遵旨。”

命令一下,众人纷纷拱手领命。旋即各人纷纷前去安排。不多时,刘天便看到数骑飞驰而过,朝远方奔去。

莫约一个时辰之后,刘天远远望去,却见那些人车依旧缓缓前行。不过他却也看到自己派去盘查对方的那几个骑兵飞奔回来。看到骑兵回转,他心中顿时一松。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刘天见到了自己派出去的那几个骑兵。不过却意wài

的发xiàn

还有一个身穿官服的人。

“小臣祁县县令符吉率民众前来恭迎陛下。”

符吉见到刘天,连忙正正衣冠,规规矩矩的行了个拜见大礼。这时,刘天听到他自报家门,心里一喜,连忙上前两步,双手将其扶了起来。

“符县令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陛下恩典。”

符吉见当今天子亲手来扶,不禁心头一热,顺势站起身来。随后,他指着已经快到附近的那无数木车,随即拱手禀道。

“小臣得知陛下亲征,驰援北地三郡,不禁心情激荡。可恨小臣区区一介文臣,不通武事,不能随陛下同去。只得尽心竭力筹备粮草辎重,御寒之物。我县百姓得知陛下不畏危险,毅然率军亲征外族,皆奋勇争先,前来助陛下一臂之力。车上皆是酒食。待大军用过,小臣自领陛下前去府衙歇息。”

“哦?贵县雪中送炭,朕代众位将士谢过符县令及祁县百姓了。”

刘天听得,不免感激的向符吉拱手行了一礼。这一举动惊得后者慌忙闪身避过。他一边躲闪,一边诚惶诚恐的摆手推辞。

“愧杀小臣了。此乃百姓自发为之,小臣不敢居功。若非得知陛下亲身犯险,毅然出兵征剿外族,救北地百姓于水火。小臣区区一县令,如何能说服百姓甘冒酷寒,前来犒军。使不得,使不得呀。”

听到符吉说出这么一番解释,刘天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一个激励士气的大好机会到了。当即,他上前执住符吉右手,抬起头来喝道。

“传朕之令,大军集合!”

话音刚落,十数小校甩开双腿,飞快前去传令去了。不多时,大军集结完毕。这时,刘天拉着符吉,大步走到一众兵卒面前。他指着身边的符吉,高声吼道。

“诸位将士,朕身边之人乃祁县县令。不远处更有无数祁县百姓运来酒食犒军。”…,

刘天刚一说完,大军中顿时起了一阵骚动。人人面露惊喜之色,交头接耳。他们刚才已经得知有不少人朝这边赶来,却并不知dào

来者是何方神圣。现在听到竟然是祁县百姓带着酒食前来犒军,众人哪里还能掩藏出心中的喜悦。

这时,刘天估摸着众人消化了这个喜讯。他当即趁热打铁,松开抓着符吉的左手,振臂高呼道。

“此时天寒地冻,祁县百姓为何不留在各自家中过冬?为何甘冒严寒前来犒军?北地冬日酷寒,难以劳作。为何他们愿意拿出酒食?还不辞劳苦送来?”

一连几个问号,顿时令大军安静下来。没有人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隐约的,众人心中都有了个答案。

“因为我们是前去打外族!是去打侵略我朝领土,屠杀我朝百姓的大军!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三郡百姓受外族屠杀。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这么做,为的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尽逐外族,保护一方百姓。男子汉大丈夫,自当沙场杀敌,立万世之功。实不相瞒,我认为这只是一句虚言。男子汉大丈夫,自当保家卫国,庇护天下百姓。如今外族犯我疆土,屠我百姓。我不是一个明君,但是也不愿做一千古罪人。此番出征,犯下军家大忌不假。我这个不称职的天子,却一意孤行,连累众将士受苦。我惭愧。待班师还朝之日,我定当削发谢罪。不过此时此刻。我恳请诸位将士放下心头怨气,一心一意驰援北地三郡。朕,在此拜谢各位了!”

刘天说完,推金山,倒玉柱,端端正正向众兵卒行了一个大礼。顿时,惊得一众兵卒不知所措,哪里顾得上奇怪天子用这种语气说话。一旁的郭嘉等人更是慌忙的上前搀扶。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这时,大军中不知dào

是谁高呼了一声。这一声,仿佛滚油中滴入一滴冷水,三万余大军顿时沸腾了。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

一阵阵整齐而又响亮的高呼声刺破云霄,响彻在这空旷的野地上。远处百姓们听到这边传出的高呼声,脚步越发的快了。不多时,一辆辆木车停放在大军周围。一个个百姓面露钦佩之色,竞相将酒食递到每一位兵卒手上。一句句对外族的愤慨之言从军民中响起。短短一刻,三万多兵卒的士气再次高涨起来。

看到眼前这热闹的一幕,刘天暗暗松了一口气。

“成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变故

三日之后,大军再次开拔,离开祁县。在祁县县令符吉的号召下,数千百姓自发协助押运粮草辎重。数万军民在高昂的士气下继xù

北上。

令刘天既感到意wài

,又感到激动的是越往北上,沿途县郡百姓的拥护越发浓烈。即使是乡亭,百姓同样不输县郡,纷纷拿出酒食献上。

感受着身上承shòu的百姓期待,包括刘天在内,三万余大军士气一天比一天高。虽然天气越发寒冷,冻死冻伤的兵卒越来越多,但是大军整体士气依旧保持一个极高的水准。

一晃五天过去,刘天率领大军,途经阳邑,榆次,抵达晋阳。正如这几天来的机遇,晋阳太守王邑率民众离城二十里迎到了刘天及其大军。

“臣晋阳太守王邑率本郡百姓恭迎陛下。”

等得大军走得近了,王邑连忙迎上前去,向刘天行了个拜见大礼。后者见状,龙颜大悦,笑眯眯的亲手上前去扶。

“王太守不必多礼。”

“谢陛下。”

王邑起身后,感激的谢恩。随后,他告声罪,转过身来,招呼不远处的民众将酒食等物送上前来。等到民众们将酒食等物送到一众兵卒手中,他又恭声告sù

刘天一个消息。

“陛下,朔方已失……”

“什么?朔方失陷?”

刘天刚听到这里,不禁瞪圆了双眼,失口叫出声来。他身后的郭嘉等人听到朔方失陷的这个消息,无不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这次出征,除了收复五原,云中二郡之外,解朔方之围也是重yào

的作战目标。但是现在却被告知朔方已经被外族攻占。一时间,众人纷纷发起愁来。

“陛下。”

郭嘉沉吟片刻,旋即上前两步,压低声音在刘天耳旁叹道:“朔方已失,若是被众将士得知,士气只怕会一降再降……”

这时,王邑听到郭嘉的忧虑,心知自己的话让天子等人误会了。他连忙开口继xù

说道:“朔方失陷,并非外族攻占。镇北将军张平已率众突围,一路东行。如今张将军正在南匈奴单于所在美稷驻扎。听闻陛下率军北上,张将军先使人前来通传,如今只怕正在途中。依臣估计,三日之内,张将军必到。”

“哦,原来如此。”

刘天听到这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仅是他,郭嘉等人听到朔方失陷只是镇北将军张平弃城突围,同样大大松了口气。

旋即,刘天抬起头来,对王邑及众人吩咐道:“待众将士受过酒食,即刻开拔,赶赴晋阳。王太守,大军驻扎之处,还请多多劳神。”

“臣等遵旨。”

……

在焦急的等待中,两天时间如同蜗牛一般慢慢爬过。幸好如王邑估计的一样。当刘天抵达晋阳的第二天下午,镇北将军张平带着十数小校,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晋阳。

不多时,太守府邸前厅里,刘天盯着行过拜见之礼的张平,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张将军辛苦,本因让张将军歇息一日。无奈朕心难安,还请张将军见谅。朕只想知dào

,朔方究竟是何情况?”

“臣惭愧。”

张平见刘天先给自己道歉,然后才询问,脸上不免一红。旋即,他微红着脸,羞赧的拱手禀道:“两月之前,臣率军驻扎鸡鹿塞。本以为冬日寒冷,匈奴,鲜卑二族不会进犯。不想二族不知得何人所助,竟大举进犯。待臣得知,十数万大军已然兵临城下。猝不及防,城塞仅仅一日便已失陷。臣见势不妙,只得率军冒严寒撤至朔方。”…,

张平刚说到这里,不由惭愧的长叹一声,一副惆怅之色。这时,郭嘉沉吟片刻,旋即抬头问道:“匈奴,鲜卑二族素来不善攻城。为何短短一日之内,鸡鹿塞竟被攻占?”

说完,郭嘉情知自己的追问有失妥当,连忙又诚恳的向张平拱手致歉:“在下并无他意。只想知晓其中详情。还请将军莫要见怪。”

“唉……”

张平向郭嘉拱了拱手,长叹一声:“败军之将,何敢言勇。并非张某狡辩。方才我言二族之中有高人相助。二族攻城之时颇有章法。又兼之悍不畏死。我军将士仓促应战,杀敌万余后,只得被迫弃城塞撤至朔方。本以为北地天寒地冻,二族大军无力追赶。不想我军刚到朔方,二族大军便紧追前来。无奈之下,这才使人冒死突围,赶往京师求援。”

话音落下,郭嘉的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不仅是他,戏志才等人也纷纷皱紧了眉头。外族一反常态,在大冬天发起突袭,打了边军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连不善于攻城的弱点也大大弥补。这个情况,令众人大感头痛。

这时,刘天见气氛越发沉重,连忙呵呵一笑,温言安慰起来:“张将军休要自责。此战不利,非你之过。待休整数日之后,朕便亲率大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举收复三郡,尽逐外族。”

“陛下万万不可!”

张平听到刘天亲率大军刻日开拔,不禁大惊失色,急忙拱手劝阻。刘天没料到张平竟然会开口阻止自己收复三郡。一时间,他倍感诧异的望向张平。后者见状,连忙继xù

说道。

“陛下有所不知,北地酷寒,非同小可。臣弃城撤离鸡鹿塞,共有四万余人马。沿途又收拢近万各处残兵,共计五万余人。可恨抵达朔方之时,会合城内守军只得三万余,不到四万人马。近两万人马皆在雪地冻死。二族大军重重围困朔方,臣率众突围之时尚有两万五千余人马。但是抵达美稷之时,却不足万人。战死将士虽多,却远远不及在雪地冻死之人。若是此时继xù

北上,只怕……只怕……只怕出征将士十不存一。”

“嗯?”

刘天听到张平报出的这些数据,顿时惊得双眼圆瞪。他怔怔的望着一脸恳切的张平,心里暗道不好。

“我滴乖乖,冻死这么多人。这么一说,出征这段时间只非战斗性减员几千人还算是幸运了?尼玛,十不存一……这绝对不能干这种蠢事。练兵虽然重yào

,但是这么个法子练兵,那绝对是得不偿失。”

当即,刘天心里敲起了退堂鼓。这时,张辽迟疑半晌,看了看正在犹豫的刘天,又看了看面露焦急之色的张平,旋即拱手劝道。

“陛下,张将军所言极是。昔日臣在丁刺史帐下,驰骋并州各地。这并州冬日酷寒,远非京师能及。臣听张将军所言,只怕此时北地有大风雪。风雪一至,非人所能抵挡。念及诸位将士,还请陛下三思。”

张辽话音刚落,郭嘉,戏志才等人相互对视一眼。旋即,郭嘉直起身子,环顾众人一周,然后拱手说道。

“陛下,二位将军所言有理。臣以为,先前突袭云中,五原定计,只为兵贵神速,攻敌于不备。无奈上天不佑,降下风雪。再者,依张将军所言,二族大军攻城颇具章法。攻城得法,想必守城亦非难事。如今时机已失,再发兵北上已无益处。不若屯兵晋阳,同时下诏聚集幽冀二州大军。待回暖之时,大军再行北上不迟。”…,

“呃……突袭战改成攻坚战……也只能这么办了。”

刘天沉吟片刻,旋即顺势应允下来。这时,戏志才见天子应允了郭嘉的计策,又拱手补充道:“如今二族得高人相助,举动反常。定襄,雁门,西河等郡需使人告之。严加防范,以免二族再起突袭。若是二族再至,可尽点军中轻骑,日夜兼程突袭贼军。此举定教二族大军有来无回!”

“如此甚好。”

刘天听到戏志才的补充,细细一想,旋即应允下来。随后,他便开始逐一吩咐下去:“烦劳王太守尽心筹备粮草。京师补给或许还得数日方能抵挡晋阳。”

“此乃臣之本份,自当尽lì

。”

“奉孝,朕命你派出探子,若有情况,无论何时,皆可前来通报。”

“臣遵旨。”

“文远,孟德,你二人加紧练军……唔……设法稳住军心。不得有误。”

“臣等遵旨。”

“元直,长文,张太守,你三人协助王太守整饬粮草辎重。莫要懈怠。”

“臣等遵旨。”

“即刻派人前去幽冀二州,传朕之令,命其点齐大军,择日赶赴晋阳。还望众位以国事为重,莫要让朕失望。”

“臣等遵旨。”

话音落下,郭嘉等人齐齐拱手应了一声。随后,众人便纷纷离去,各自前去完成任务去了。刘天目送着众人离去,正打算休息一会。不料却看到戏志才仍然留在席上不曾离去。他见状,不由好奇的望了过去。

“陛下,臣不忿。”

戏志才一脸忿忿不平,拱手问道“众人皆为陛下分忧。为何独独臣无一事可做?”

“呃……”

刘天被戏志才这么一问,先是一愣,旋即呵呵摇头笑道:“前不久行军甚急。朕心忧你无力坚持。所幸到得晋阳,不再北上。趁此良机,不妨好生休养一番。待到调养好身子,朕岂会任由贤才闲置?”

戏志才听到刘天说出这么个解释,不再开口,只是默默的向后者行了个大礼,然后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刘天见状,无奈的挠挠脑袋,目送戏志才离去。

……

正当刘天把任务安排下去的时候,城内某间民居里,同样有十数人正在商议着什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有刺客,还是个女刺客

一晃三天过去。各项事务在郭嘉等人不辞辛劳的运作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军不再北上,不必担心士气,补给等令人头疼的问题。刘天一时间也闲了下来。不,应该说他也没有闲着,正忙着给自己充电。

趁着等待前方情报,以便天气回暖再行开拔的时候,刘天发下狠来,不但闭门谢客,更是一心埋在《孙子兵法》,《尉缭子》,《六韬》等等兵书上面。

这天傍晚,刘天放下手上的《尉缭子》,抬头望向窗外。过得良久,他突然收回目光,摇着头,自我解嘲的咧嘴笑了笑。

“呵呵,我想的实在太简单了。这天下指不定有多少人笑话我这次的莽撞。唉……革mìng

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随后,他收敛心思,再次拿起《尉缭子》,一门心思苦读起来。以至于高进前来献上晚膳,叫了好几声,他这才从书里抬起头来。

用过晚膳,他目送高进收拾离去,旋即又借着油灯苦读起来。不多时,高进回转,见他仍然孜孜不倦的苦读兵书,连忙轻轻退了出去,还体贴的带上房门。

或许是风雪即将来临。天上群星竞相藏了起来,连一轮明月也不敢在天上露面。眼见夜深,外面漆黑一片,如同有人泼了墨汁一般。郡守府邸后院,一队队兵卒高举火把,提着灯笼四下巡逻。等到巡逻的兵卒们走过,墙角,台阶下躲藏的小虫这才抓住这有限的时间,放开嗓子叫两声。

夜渐渐深了。或许是小虫鸣得累了,不再出声。一时间,除了巡逻兵卒的脚步声,整个府邸再无半点声响。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中,子时已过。突然,一声惊叫声突然在万籁俱静的环境中响起,扰乱了这寂静的府邸。

“有刺客!”

这一声惊叫,顿时仿佛在盛满滚油的油锅里滴入一滴冷水。仅仅片刻,又是一声惨叫声响起。下一刻,无数喊杀声,脚步声彻底让这本已沉睡的郡守府苏醒了。

“有刺客行刺?”

这时,刘天从兵书上收回心神。他听着外面嘈杂的叫喊声以及脚步声,心里陡然一紧。当即,他放下兵书,奔到墙壁前,一把操起挂在兵器架上的长剑就往门口冲去。

没等他跑到门前,只听得“吱呀”一声响,高进慌慌张张的推开门跑了进来。他一见刘天提着长剑就要往外冲,当即上前一把抱住刘天,急得带着哭音叫道。

“哎哟……陛下,外面有无数刺客,万万不能出去啊!”

“朕只是去门口看看。你又何必这样呢?”

刘天提着长剑,哭笑不得的看着抱住自己不放的高进,十分无奈的叹道。他无奈,高进更加觉得无奈。堂堂天子万一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因为一时好奇丢了性命。不仅是郡守大罪一桩,自己也难逃一个护驾不利之罪。

就在两人纷纷无奈的时候,郭嘉等人先后奔了进来。看到刘天无碍,众人这才把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给放了下来。

“呵呵,你们也来啦。高进,还不松手。”

刘天有些尴尬的朝郭嘉等人笑了笑,旋即压低声音叫道。直到这时,高进这才松手,安心的退到一旁。

“外面有十数名刺客,此时已被大军重重包围,请陛下安心。少时定可将这些逆贼尽诛当场。”

晋阳太守王邑满头冷汗的上前一步拱手禀道。要是当今天子在晋阳被刺客暗害,自己这个太守难逃一死。万一还被人趁机安上一个逆贼同谋的罪名……他都不敢继xù

往下想了。…,

“呵呵,无妨。这么多人护驾,朕岂会遭刺客毒手?”

刘天呵呵一笑,随手将手中长剑递给一旁的高进。随后,他走到胡床前坐下,好奇的询问道:“可否从刺客身形上看出来路?”

众人一听,顿时不可思议的齐齐将目光投向刘天。后者见状,情知自己貌似说错话了,连忙挤出个笑脸,不以为然的笑道。

“朕只是见你等面露忧色,故此博君一笑。呵呵。”

众人听到这句解释,当即释然。就在这时,外面的喊杀声,兵器相击的声音渐渐平息。刘天见状,连忙再次加力,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孟德,前去看看。若是查出这些刺客是何人指使,速速报来。”

“臣遵旨。”

曹操拱手应了一声,旋即快步走出屋外。莫约半个时辰,他再次回转屋内。众人见他面露疑惑之色,哪还不知dào

什么都没能查出。

“回陛下,这些刺客行事周密,臣无从查起。还望陛下恕罪。”

正如众人所估计的那样,曹操旋即犹有不甘的拱手请罪。而刘天只是想转移众人注意而已。他又怎么会不知dào

刺客前来行刺,根本不可能带上可以辨认身份的物事。见曹操请罪,他只是呵呵一笑,安慰两句也就把这件事给揭过去了。

刺客已除,自己也要休息了。安慰过曹操之后,刘天便打算吩咐众人离去,免得打扰自己休息。不料就在这时,一名小校匆匆跑进房里禀道。

“启禀陛下,府外发xiàn

一名黑衣蒙面女子重伤昏迷。现已被拿下。”

“嗯?抓了个活的!还是个女的!”

刘天听到小校所报,顿时打消了吩咐众人离去的念头。他立即飞快的吩咐道:“命医人好生为那刺客疗伤。朕要活的。”

话音刚落,刘天顿时感到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到了自己身上。他抬眼望去,却见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顿时,他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

“呃……朕只想从这女刺客身上……不……不是,是想严加盘查这女刺客,探知幕后主谋之人。”

“臣明白。”

郭嘉等到刘天说完,立马恭恭敬敬的拱手说道:“陛下想借这名女刺客,一举将幕后之人擒获,除一大患耳。臣等皆明白陛下良苦用心。”

“理应如此。”

“正是,正是。”

“陛下才思敏捷,我等不得不服。”

“……”

不知dào

郭嘉等人有意还是无意。一连串赞叹之声旋即一股脑的砸向刘天。后者听在耳里,顿时感到脸上已经能够煎熟鸡蛋了。

“他们绝对是故yì

的。绝对是故yì

的。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们这么肉麻的马屁。这回真是黄泥掉裤裆……唉!”

看到刘天脸颊通红似血,众人不禁纷纷掩嘴。过了一会,郭嘉这才按下心中笑意,正正神色,拱手问道。

“不知陛下想如何处置这名女贼?那些刺客悍不畏死,至死方休。只怕这名女贼亦不会轻易开口供出幕后之人。”

“呃……朕不知dào

。诸位可有良策?”

刘天听到郭嘉询问,无奈的摇摇头,旋即又把这个包袱给扔给众人。不想这一反问,反倒令众人纷纷皱起了眉头。

对于一个敢于行刺天子,悍不畏死的刺客。即使严刑逼供,也不可能吐出半句实情。更有可能在盘查的时候咬舌自尽。这样的硬骨头,无疑是老鼠拉龟——无处下手。…,

见众人面露难色,刘天也有些为难了。他低着头,绞尽脑汁回想起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从网络上,电视上看到的片段。试图从中找出一个可以撬开硬骨头的嘴,从而获得情报的办法。无奈再怎么回想,他都死活找不出一个可行性高的法子。

“该怎么办才好呢?一个不怕死的女贼,想要撬开她的嘴还真不容易。威逼?不行,死都不怕,再逼也没用。利诱?也许这是个好办法。”

刘天暗自苦恼着。突然,他看到人群中苦思的戏志才,眼前顿时一亮,有了个主意。当下,他不假思索,径直把自己想到的法子说了出来。

“朕以为威逼利诱未必能撬开这名女贼之口。不过若是趁其昏迷,使人假扮其救命恩人。或许可从这女贼身上套出些端倪。诸位以为此计如何?”

话音落下,郭嘉等人立即飞快的各自在心里推敲起来。见众人各自沉吟,刘天微微自得再次补充道。

“扮其救命恩人,此人不得太过壮硕。让其以为救命恩人只是羸弱之辈,举手便能制服。此举定可令那女贼防备之心大减。如此便可趁虚而入,探其虚实。”

经过补充这几句,众人顿时眼前一亮。这时,戏志才迟疑片刻,旋即拱手禀道:“臣以为,实行此计,非臣莫属。如今众位皆有要事在身,唯独臣身无一事。请陛下准许臣行此计。”

戏志才一番话,众人听得,也觉得在理。暂且不说要事不要事。仅仅是戏志才那苍白如雪的脸色,单薄的身子,就足以令大多数人放下警惕心。

“呃……也罢,朕便将此女贼交付于你。”

刘天飞快打量一眼戏志才,稍一犹豫,便爽快的应允下来。等到戏志才心满yì

足的退回众人行列,他却发xiàn

那名小校依旧候在门口。

“你为何还不前去寻医人替那女贼疗伤?”

那名小校也是个人精。听到刘天这么一问,他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那是个女的。”

“朕知dào

是女的……”

刘天一听,顿时纳闷起来。短短片刻,他霎时明白过来,当即哭笑不得的一声笑骂:“滚,要是那女贼身死,朕要取你狗头!”

顿时,一阵笑声响彻在房间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不行?放着我来

一晃又是两天过去。这两天时间里,刘天当真是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除了吃喝拉撒睡,全部时间几乎都放在兵书上了。渐渐地,他倒忘记了交给戏志才的那个女刺客。

这天午膳过后,刘天等到高进收拾完离去,再次回到胡床上。他靠在胡床上,扯过一袭皮裘,仔细的给自己盖好,随即便顺手拿起一旁的《六韬》看了起来。但是没等他沉浸下去,高进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议郎戏志才在外求见。”

“嗯?他来干什么?”

刘天暗自纳闷着。过得片刻,他抬起头来,放下手上竹简,掀开身上的皮裘坐了起来。

“宣。”

不多时,高进领着戏志才走了进来。没等刘天询问,他反倒一脸苦楚的拱手连连摇头叹道:“那女贼似有察觉,满口胡言乱语。臣无力查得实情,还请陛下另选贤能。”

“嗯?”

听完戏志才的诉苦,刘天不禁大为好奇。戏志才的为人,他也算十分了解。不久前还主动请命,结果短短两天,竟然就这么放qì

了。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想了想,旋即笑呵呵的安慰道。

“短短两日,如何能得人信任。此事还需耐心。你若自承无力,却教朕寻何人去行此计?呵呵,朕不急于一时,你大可耐心为之。”

不料刘天的安慰,戏志才半句都没听进去。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他就坚决的放qì

这个任务:“臣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还请陛下另选贤能。”

“呃……可否告知朕,你为何放qì

此事?”

“臣……臣……臣不敢言。”

“直说无妨。”

“那女贼口无遮拦,三句之中倒有两句诋毁陛下。若非陛下意欲从此女身上探知幕后之人,臣定将其绑至刑场问斩!”

刘天看着义愤填膺的戏志才,先是一愣,旋即呵呵笑着摇摇头:“此乃小事。她若口出狂言,顺其意,岂不轻易取其信任?”

话音刚落,戏志才便惊愕的望向刘天。过得半晌,他脸上惊愕之色霎时敛去,重新恢复愤慨之色。

“若是诋毁他人则罢。口吐谋逆之言,我戏志才岂能为之!莫说臣不肯,奉孝等人也决计不肯。”

见戏志才一脸愤慨,刘天不禁哑然。他仿佛第一次见到戏志才似的,仔细的上下打量一番。随即,他低下头,暗自沉吟。

“要想和人拉近关系,顺着对方的话发表相同观点。这不是很好的一招嘛。不过那女贼还真有胆子。敢在陌生人面前诋毁我这个当今天子。难怪戏志才情愿放qì

这个任务。这么说来,曹操他们估计也是束手无策。也罢,既然你们不行,放着让我来!”

想到这里,刘天抬起头来。他看着戏志才,细细的盘问道:“既然如此,朕便不勉强了。你与那女贼提过什么,可尽数与朕说来。”

“臣并未向那女贼提及许多。只是她醒转之后,追问臣之来历。臣便托词前来并州贩马商贾。不想刚一说罢,那女贼便胡言乱语,大发厥词。若非念及陛下所托,臣昨日便不愿与其相伴。不料今日去见,那女贼越发放肆……臣这才前来恳请陛下另选贤能。”

戏志才恨声将这两天的详情说了出来。显然是被那女刺客给弄得肝火大旺。刘天见他满脸愤慨,不禁偷笑。…,

“如此也罢,随朕前去。见到那女贼,你便称朕为公子。朕便是主家长子,前来历练。随后你别开口。待朕亲自去会会这女贼。”

刚一说完,没等戏志才开口,他又抬起头来,从屋外叫了一声:“高进,前去校场,命高将军前来见朕。”

“陛下不可,那女贼意欲行刺陛下。陛下前去,岂不正遂了那女贼之意?”

话音刚落,戏志才总算找到了一个开口的机会,连忙劝阻起来。听着前者的劝谏,刘天嘻嘻一笑,浑不在意的摆摆手,笑道。

“那女贼可曾见过朕?”

“陛下自入晋阳,从不曾离府半步。料想那女贼不曾见过陛下。”

戏志才仔细回想一下,然后如实的回道。刘天等他说完,又笑眯眯的问道:“那女贼要取朕首级不假。不过朕换上寻常衣裳,她如何认得出朕?更何况有高将军在旁守护,朕不碍事的。”

“呃……臣以为万事皆已陛下为重。只得高将军一人,只怕不妥。”

“那好办。朕命你速去准bèi

。暗中在旁布置侍卫。朕若是遇险,可保无虞。”

“呃……臣遵旨。”

……

莫约一个时辰之后,晋阳城中一家客栈外走来三个寻常打扮的人。这三人正是换装出行的刘天,高顺,戏志才。到得客栈外,刘天毫不在意的率先走了进去。高顺,戏志才两人飞快往四周扫了一眼,见数十名侍卫乔装改扮成百姓分布四处,更不时有一队兵卒巡视而过。两人这才安心的紧跟上去。

不多时,刘天三人在小二的领路下来到二楼最边上的一间房。打发掉小二,刘天又毫不在意的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谁?”

刘天一只脚刚刚踏进房间,一只手突然扼住了他的脖子。与这只手结伴而来的则是一声娇滴滴的冷喝。这一幕惊得戏志才,高顺两人大骇。正当高顺打算出手的时候,刘天不带一丝慌乱的笑声响了起来。

“呵呵,这位大姐有礼了。在下刘天,不过一介马商,今日刚到晋阳。听闻我家下人救下一位侠女,特前来拜访。大姐如何这般对待在下?”

不料刘天这通马屁却像是拍在了马腿上。当即,他便感到咽喉一紧,那只手越发的用力了。这时,戏志才慌忙奔进房内,连声叫道。

“休要伤我家公子。”

下一刻,高顺也大步一迈,冲进房内。这时,刘天便感到咽喉一松。当即,他飞快退后一步,退到戏志才和高顺身后,摸着脖子埋怨道。

“这位大姐,在下有意结识……啊……怎么是个丫头?”

刘天刚刚自来熟的埋怨对方,不料抬头一看,却发xiàn

对面站着一个娇滴滴的少女。顿时,他懊悔不已的自言自语起来。

“亏了,亏了。平白叫一个小丫头做大姐。晦气,晦气。”

那小丫头见刘天懊悔不已的模样,不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旋即她又把脸一板,收敛笑意,很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喂,是你主动叫的。又不是我逼的。有什么晦气?”

“当然晦气,在下堂堂丈夫,岂能称一丫头为大姐?你若觉得不晦气,那便叫几声哥。权当你我扯平。如何?”

“你……鸡肠小肚,非男儿所为!”

这时,刘天见那小姑娘气得满脸通红,心知火候差不多到了。当即,他不以为然的瘪瘪嘴:“在下是否男儿,不劳姑娘大驾,自会有人验证。”…,

“谁?”

“我媳妇。”

“你……”

那小姑娘听到刘天极其无赖的蹦出三个字,顿时面红耳赤。一声娇斥之下,她径直扑上前来,一拳直捣高顺,戏志才身后的刘天。

这时,高顺,戏志才两人听着刘天调XI这小丫头,正惊为天人。突然见那小丫头扑上来,高顺连忙挥拳,一招直捣黄龙直击过去。后者见状,急忙收力,脚下一点,箭一般的倒退几步。

“住手!”

不等那小姑娘站稳身子,刘天急急忙忙的分开戏志才,高顺两人走了出来。他走到前面,向依旧横眉怒视的小姑娘施施然的拱了拱手,笑道。

“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海涵。如此正好两相抵过。不知姑娘是否乐意?”

“哼。”

那小姑娘见刘天率先给自己配不是,虽然嘴上冷哼一声,但是也放松了身体。这时,刘天见她不像再要出手,便笑眯眯的拱手问道。

“在下姓刘,名天。不知姑娘芳名?”

“哼。”

“呃……这位侠女,在下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何必要让我在下人面前出丑呢?给个面子,行不?”

听到刘天嘴里蹦出这么几句,那小姑娘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霎时,她意识到自己又被这离经叛道的小无赖给戏弄了,连忙正正神色,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随后,她向刘天一抱拳,十分江湖气的说道。

“小女子张芸。”

“原来是张侠女,失敬,失敬。”

“小女子一介女流,并非侠女。休要胡言乱语,惹人笑话。”

“呵呵,失礼,失礼。还请侠女见谅。”

“我不是侠女。”

“恕罪,恕罪。侠女海涵。”

“……”

渐渐地,在刘天插科打诨一闹之下,两人便就着这个无聊的话题绕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张芸哪里还想得起先前对待戏志才那般的说辞。这一幕看得一旁的戏志才瞠目结舌。过了半晌,他这才回过神来,暗自疑惑着。

“为何陛下竟能与这女贼从善如流?为何这女贼至今不曾吐露半句谋逆之言?为何这女贼与陛下能如此亲近?”

一时间,好几个问号在戏志才脑子里冒了出来。莫约过了一个时辰,刘天抬起头来,看看窗外的天色,然后歉意的拱手告辞。

“时辰不早,在下告辞。外面搜捕严密,张姑娘莫要四处走动。待风平浪静之后,在下再送姑娘出城。”

“你……”

正一门心思和刘天纠结那个无聊话题的张芸听到他最后说出这么一句,顿时惊得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蹦了起来。没等她说完,刘天抢先开口,又补充一句。

“在下已与掌柜说了,此间房内乃是在下女眷居住。告辞。”

一说完,刘天立马拖起戏志才,高顺两人,拔腿就往外跑去,仿佛身后有猛兽似的。三人刚走出几步,一声气极的娇喝便从身后传来。

“你这无赖!”

第一百二十章 钓到大鱼了

见过张芸一面之后,刘天便带着高顺,戏志才两人在旁边的房间住了下来。对于当今天子执意亲自出马,王太守以及郭嘉等人只得暗中派人假扮客商,入住那家客栈,以便就近保护天子。

一连三天,刘天每天都带着戏志才,高顺两人到旁边的房间里找张芸聊天。聊天归聊天,他却始终不曾切入主题,只是插科打诨,胡诌一气。张芸一有转移话题的迹象。他立马就岔开话题,猥琐的调侃一把。令张芸气得忘记了初衷,再次回到他的聊天轨道上。聊上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他便调侃一句,然后心满yì

足的在张芸气极的娇喝声中溜之大吉。

这天午时过后,刘天再一次带着戏志才,高顺两人前去找张芸聊天。刚一踏进房门,他便看到张芸右手撑着小脸坐在窗前,怔怔的望着外面的街道。

“丫头,看到翩翩佳公子,思春了?”

刘天见状,十分熟稔的调侃一句。不料张芸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依旧怔怔的望着窗外。这一反常态的一幕,顿时令他倍感好奇。他走上前去,然后顺着张芸的视线往外望去。只见外面街道上热闹依旧。唯一和以前不同的就是不时有一队兵卒经过。相比起三天前,兵卒巡视的频率越发的密集了。

这一点刘天再清楚不过了。原因无他,这全都是他的安排。为了稳住张芸,他吩咐王太守加大巡查力度,让张芸知dào

目前没有机会逃走,老老实实的呆在客栈。

“刘公子,你可曾听到什么传言?”

就在刘天暗自满yì

王太守的布置之际,张芸望着窗外巡视而过的一队兵卒,幽幽的轻叹一声。话音落下,刘天飞快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旋即如实的叹口气,回道。

“数日之前当今天子遇刺,十七名刺客当场身死。为保天子安全,太守派重兵把守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唉……实不相瞒,前日在下也曾被带回府衙盘查。使了好些金珠玉石,这才侥幸脱身。哦……呵呵,丫头不必心忧。他们只当你是我家女眷,并不起疑。待风头过后,我定会送你出城。”

听到刘天的回答,张芸诧异的放下手,回头望向刘天。过了好一会,她迟疑这将目光从刘天身上挪开,望向后面。

“高护卫,烦劳门外候着。”

刘天见张芸的目光投向自己身后,心中一动,旋即转过身来,笑呵呵的吩咐高顺一声。后者见状,迟疑片刻,随即在刘天的眼神示意下识趣的告罪一声,退出了房间。等到高顺掩上房门,刘天转过身来,却又看到张芸依旧沉默。他大为好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见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戏志才。这回刘天没有妥协。顿时,他面色一沉,很是不悦的闷哼一声。

“丫头,戏叔打小看着在下长大。虽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若要与在下说些什么,大可开口。我是决计不会瞒着戏叔。”

这时,戏志才听到刘天不悦的说出这么些话来,当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随即,他向张芸拱拱手,旋即又向刘天拱手笑道。

“公子厚爱,戏某铭记于心。呵呵,张姑娘有话要与公子说。戏某岂能耽误公子好事?”

说完,戏志才又颇有意味的看了张芸一眼。顿时,张芸俏脸一红,赶紧连连摆手,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来。一时间,不知dào

是着急还是害羞,她的脸越发的红了。…,

看着张芸羞红着脸,欲言又止的憨态,刘天当即借着劝阻戏志才离去的机会,转过身来偷偷给戏志才竖起了大拇指。

“戏叔不必多言。我决计不会让你离去。张姑娘既然不肯让你在旁,我这便随你离去就是。”

说完,刘天上前抓住戏志才的右手,作势就要朝房门走去。见到刘天要走,张芸惦记着自己的目的,也顾不得着急,连忙叫道。

“不要走……”

话尚未说完,张芸便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着实太过暧MEI,当即,她脸上好不容易才稍稍消褪的红晕再次浮上脸颊。

“你这无赖,专会欺负我。”

张芸红着脸,没好气的白了刘天一眼。这时,刘天估摸着火候到了,旋即又添了一把火:“要说便说,不说,我便走了。不敢再来叨扰姑娘。”

“别走,我说……”

张芸见刘天要走,连忙上前一步,揪住刘天的大袖叫道:“其实我不叫张芸……”

“嗯?”

刘天听到她蹦出这么一句,旋即一愣。片刻之后,他心中暗自得yì

不已。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初衷,只是按下心中喜悦,故作疑惑的瞥了一眼张芸。

“姑娘不叫张芸?”

话音落下,张芸旋即松开刘天的大袖,却并不解释。她只是一言不发的倒退两步,旋即压低声音傲然说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话一出,不但刘天懵了,连后面的戏志才也懵了。两人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着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有如一位虔诚的信徒朝圣的张芸,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会吧?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不是黄巾贼的口号吗?她是黄巾贼?我滴乖乖,那些刺客竟然是黄巾贼。这回估计真钓到一条大鱼了。”

刘天打量着面前这个傲然而立的小姑娘,心里不住的吃惊。而他身后的戏志才却将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黄巾贼?如何会在并州出现?”

这时,刘天收敛起心思,上前一步,认真而又仔细的上下打量着张芸。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似的。不过张芸可就受不了他这种眼神。只见她俏脸再次一红,飞快的倒退两步。不想刘天仿佛是要研究研究真真实实的黄巾贼似的,不依不饶的紧跟上去。

“你这无赖,又来欺负我。”

张芸见状,小脸蛋红得仿佛熟透了的苹果,当即又气又羞的低声骂了一句。这时,刘天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旋即飞快的退了回去。

“呃……黄巾义士虽早有耳闻,却只在今日才得见上一面。在下失态,还请姑娘见谅。”

“我是逆贼,不怕我连累你?”

“如此娇滴滴的小姑娘,即便说出去,谁会相信?反正我是不信。”

“嘻嘻,油嘴滑舌,真是个无赖。”

“过奖,过奖。”

张芸见刘天重新恢复到先前无赖的模样,心中一喜。随即,她又认真的盯着刘天,再次蹦出一句话来。

“数日之前,刺客行刺当今天子。我便是其中之一。”

“该杀,要是我有姑娘这一身本事,我也去。”

话音刚落,刘天不假思索,随口接上一句。顿时,张芸妙目一亮,颇为惊喜的追问道。

“当真?”

“天下民不聊生,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被迫背井离乡。如此天子,死了也罢。”…,

刘天随口说出的这一番话顿时令张芸倍感自己遇到了一个知己。等刘天说完,她望向窗外,恨声不已的骂道。

“我太平道主旨济世救人。可恨天子昏庸无能,大肆卖官鬻爵。致使天下百姓受贪官污吏盘剥。故此,我太平道顺应天意,高举义旗,只为还天下苍生一个太平……”

张芸这一骂,仿佛开了闸的洪水,一时间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而刘天津津有味的听着,不时附和两声。一副忠心听众的模样。这令张芸越发感到他是自己的知己,谈性越发的大了。

莫约半个时辰,张芸意犹未尽的停下来。这时,刘天不失时机的递过一碗清水,同样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追问道。

“方才皆是前朝天子所为。后来呢,当今天子又如何?”

“当今天子也是无能昏君。公子行商天下,应当知晓数月之前,这昏君公然买卖什么减税令。所得钱财尽数供己淫乐。他自得快活,却不想天下无数百姓缺衣少食。如此昏君,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张芸接过碗,痛快的喝了一口润润嗓子,随即又开骂了。她却没发xiàn

一旁的刘天在刹那间流露出一丝诧异。

“那些钱我拿来淫乐?这种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这小丫头居然还当真了。重建西园军的动静也不小啊?”

刘天很是无语的暗自腹诽。这时,张芸发泄一通后,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再喝一口水后,她放下碗,很是热切的盯着刘天说道。

“公子既与我一般痛恨当今天子。不如公子也加入太平道吧。以公子才学,定能成为一方渠帅。日后天下太平道道徒再起,得公子相助,定可平定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

“呃……”

刘天迟疑着。他倒是没想过自己这个天子有一天会被黄巾贼游说。自己身为天子,而张芸却是一个要打倒自己的反贼。想着自己和张芸身份之间的差距,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意。

这时,张芸见刘天迟疑过后露出笑意,稍一犹豫,旋即又凑到刘天耳旁轻声说出另外一个大秘密。

“我本名张宁,乃大贤良师之女。如今我父需公子相助……”

第一百二十一章 演戏演全套

刘天突然听到张芸……不,应该是张宁说出这么一句,顿时愣住了。在他身后,戏志才更是吃惊的叫出声来。

“大贤良师?听闻此人早已病死,如何需我家公子相助?”

“嘘。”

张宁听到戏志才叫出声来,连忙竖起食指放在小嘴上。随后,她警惕的快步走到门口,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没有异常之后,她这才微微自得的走到刘天对面坐下。

“我父得仙人于吉传授《太平清领书》,十数年间救治百姓不知几许。又岂会因些许小疾病逝?只因那时朝廷大军势大,我父不忍数十年心血尽数化作泡影,便谎称病逝,暗中叮嘱各部隐姓埋名,以待时机再起。”

刘天看着她那副以自己父亲为荣的神态,表面上虽然一副心怀大慰的神情,心里却惊奇不已。

“大贤良师张角竟然没死。我滴乖乖,还以为抓到一个行刺我的黄巾贼已经算是大鱼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收获。”

想到这里,刘天心中突然一动,旋即计上心来。只见他随口应付张宁几句,便伸手阻止了已经进入状态,准bèi

布道,拉刘天加入太平道的张宁。

“此事非同小可,需防隔墙有耳。”

说完,刘天站起身来,转向已经恢复冷静的戏志才。借着背对张宁的机会,他朝戏志才飞快的眨了两眼,旋即开口说道。

“烦劳戏叔移步,呃……我与张姑娘有话要说。”

戏志才见状,当即心领神会,一副我不打扰你们年轻人聊天的模样,笑眯眯的向刘天与张宁拱拱手,旋即便转身走出房间。末了还体贴的带上房门。

“张姑娘,我……”

刘天目送戏志才出去,这才转过身来说道。不想刚刚回头,他却看到张宁娇羞不已,一双小手局促的绞着衣裙下摆。顿时,他被张宁这副娇羞可人的憨态给迷住了。

过得片刻,刘天回过神来。他连忙清咳两声,定定神,旋即按照自己刚刚想到的计划实施下去。只见他上前一步,诚恳的拱手叹道。

“当日一见姑娘,我……咳咳……对姑娘一见倾心。今日听闻姑娘竟是大贤良师之女。又是黄巾义士。我……我……”

说到这里,刘天脸红得像猴子屁股,吞吞吐吐,半天都接不下去。张宁看到他这副局促的模样,不由扑哧笑出声来。随后,她收敛笑容,正正神色,然后说道。

“公子之意,小女子已明……”

刚刚说完,张宁小脸再次浮现两朵红霞,如同刘天一般,半天接不下去。过了好一会,她这才强作镇定的向刘天拱拱手。

“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一应所求,在下定当满足。”

刘天听到张宁岔开话题,暗暗松了口气,旋即心情轻松的满口答yīng

下来。张宁见他拍着胸口承诺,不由一喜,旋即继xù

说道。

“当年我父号令天下道徒起事,无奈钱粮辎重不足,以致起事失利。经数年谋划……小女子听闻公子来此贩马。不知公子是否有兴趣购下一些牛羊马匹?”

虽然张宁中间有一段含糊不清的敷衍过去,但是刘天听完后却敏锐的想到了一个问题。片刻之后,他不假思索,一口答yīng

下来。

“这是自然。我虽来此只为贩马,不过若是有牛羊,自当一并购下。”

刘天说到这里,一时兴起,再一次调侃道:“何况张姑娘亲口相求,我如何舍得让姑娘失望?”…,

“你这无赖。”

张宁被刘天这么一调侃,脸颊上再次浮现一片红云。她那细弱蚊蝇的呵斥,顿时令刘天心头一片火热。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唉……”

刘天心中暗叹。张宁却只当他对自己一往情深。这个一直投身太平道大业的小姑娘哪里试过被人这样奉承。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心中的知己。

“休要滑舌。这是为我太平道大计,并非为我。”

“侠女恕罪,小生错了。”

“你又耍无赖。我不是侠女。”

张宁见刘天没正经多久又恢复油嘴滑舌,不由又气又羞的娇嗔一声,扭过头去。一副不愿再看到刘天那副“可恶”笑脸的模样。

这时,刘天见张宁这副小女人的憨态,情知再玩下去就真的过火了。他便正正神色,在张宁对面席上坐下,然后低声问道。

“那些牛羊马匹有多少?”

张宁是彻底被刘天一时正经,一时无赖的表现给打败了。她没好气的回过头来,狠狠的白了刘天一眼,这才说道。

“牛十一万,羊二十万,马七万。”

“嗯?这么多?”

“是不是多了?要不等我回去,央求我爹宽恕些时日。待你卖掉这些牛羊马匹再将钱粮送来?”

“嗯?”

刘天看着面前有些着急的张宁,心里倍感意wài

。不多时,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

“不会吧?难道这小妮子真的喜欢我?这才多久,胳膊肘就往外拐?”

张宁看到他脸上惊讶的表情,不由俏脸一红,喏喏的低声辩解:“你有心入我太平道。那我等便是一家人。为太平道筹集钱粮,我爹定会应允。你别多心了。”

话音刚落,不等刘天找借口敷衍过去。突然,房门外传来一阵短暂的兵器相击的声响。下一刻,房门被人重重一脚踢开。莫约二十余兵卒手持长戈,飞快冲了进来。

张宁见兵卒冲入房内,外面隐约听到不少上楼的嘈杂脚步声,心中顿生不妙。她当即噌地一下从席上跳起来,抓住刘天的右手飞快退到窗前。

“快跳窗逃走。我来挡住他们。”

张宁护着刘天,紧张的盯着正鱼贯而入的兵卒,嘴里焦急的低声叫道。这时,一名全身披挂的武将手扶腰间长剑,推着被五花大绑的高顺,戏志才两人大步走了进来。他见到窗前的刘天和张宁,冷哼道。

“想逃,哼!”

张宁见高顺,戏志才两人被擒,外面又有越来越多的兵卒涌上二楼,心里越发急了。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身后一空,紧接着,一道瘦小的身影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合身扑上。

“张姑娘快走,我来……”

话音未落,那名武将大步一迈,一手将扑上来的刘天如同小鸡一般拎在手里。张宁见状,急欲上前救下刘天。不想这时,又有一名武将走了进来。

“此事与这位公子无干。小女子束手就擒便是。休要伤他。”

张宁见又多一名武将,只得攥着粉拳,忿忿的恨声说道。话音落下,两名兵卒飞快敢上前来,一左一右,将她捆了起来。

“张姑娘,在下无能,不能再救姑娘一次。唉……不必多言,能与姑娘一同赴死,在下死而无憾。”

看着张宁不做反抗,任由兵卒绑缚,刘天灵机一动,开口恨声叹道。一副我极不甘心的模样。张宁见他这副模样,甜甜一笑,自傲的说道。…,

“公子放心,我定保公子无虞。”

“将此女带下去,打入死牢!”

张宁刚刚说完,先前进来的那名武将便不耐烦的挥手叫道。话音刚落,数名兵卒推搡着五花大绑的张宁走出屋外。这时,刘天听着张宁被兵卒们押下楼去,连忙压低声对拎着自己的那名武将吩咐道。

“当日朕入晋阳动静太大。或许不少百姓已见过朕之相貌。文远,将朕头发弄乱,掩住脸庞带回去,一同打入死牢。”

“这……”

张辽迟疑了。刘天见状,飞快的示意他看向一旁被五花大绑的戏志才,然后飞快的继xù

补充道:“休要多虑。此女乃大贤良师之女。若不趁此良机取其信任。只怕再无机会。”

说完,刘天见张辽依旧迟疑不决,旋即急急望向一旁的曹操。后者见状,同样迟疑了。把堂堂天子送入死牢,这个罪名可没人敢担当。

刘天见两人迟疑不决,唯恐这次打入敌人内部的绝好机会就此丧失。当下,他一咬牙,挣开张辽的大手,哎哟一声,自个倒飞出门外。不想用力过大,他的脑袋正正撞在木栏上。顿时,一声货真价实的痛呼声响了起来。

这时,已经被押到楼下的张宁听到楼上接连传来两声痛呼,连忙用力挣开左右兵卒,回头望去。无奈兵卒众多,她刚刚看清楚刘天爬起来,便再次被强行扭过头,朝客栈外走去。

“刘公子……刘公子……”

……

莫约半个时辰之后,晋阳城内死牢里,张宁和刘天再一次见面了。她看着刘天被一群狱卒连推带搡的推入不远处的囚室,心一紧,不自觉的惊叫道。

“刘公子……”

“闭嘴,哭丧啊?”

话音刚落,一个狱卒骂骂咧咧的在张宁所处的囚室木栅上踢了一脚。张宁见状,不由火气涌上心头。她怒视着那名狱卒,恨声骂道。

“无耻。我是大贤良师之女。”

这话一出,顿时镇住了所有狱卒。一个狱卒率先回过神来,连忙转身跑去通知顶头上司。这时,张宁见状,恨恨的呸了一声,然后关切的望向刘天。

“我没事……”

刘天见她望过来,连忙挤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应了一声。没等话音落下,刚才离开的那个狱卒便匆匆的跑了回来,一边跑,还一边十足晦气的连连挥手。

“带走,带走,天子有令,要亲审大贤良师之女。”

一众狱卒听到是当今天子下诏,忙不迭的涌上前去,将张宁小心翼翼的接了出来。不料众人还没挪步,张宁红着脸,指着刘天吞吞吐吐叫道。

“他……他是我夫君……”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亲审?

郡守府地后院,正屋里。

刘天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左右两旁席上的郭嘉等人。不知dào

自己是该骂呢?还是该说些什么。刚才在死牢里,他看到狱卒仅仅一小会功夫就跑回来。那小心肝啊,真是扑通扑通乱跳。唯恐张宁看出一丝端倪,导致前功尽弃。

“你们……唉,刚才朕差点被你们吓死。好不容易钓上一条大鱼。万一被她察觉端倪,岂不是前功尽弃?还有,找什么借口不好,偏偏说是天子亲审大贤良师之女。朕如何能够亲审?”

刘天无语的埋怨着众人。不想众人不但没有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反倒个个强按笑意,只是语气怪异的伏倒在席上请罪。

“还请陛下恕罪。”

听着众人那怪异的语气,刘天越发无语了。这时,戏志才直起身子,向刘天拱手叹道:“陛下大才,短短时日仅能探得如此隐秘。只是此女满口胡言,不仅诋毁陛下,更诋毁先帝。若陛下为得其信任而曲意迎合。实有违孝道。如今已知此女乃反贼张角之女,陛下大可言明正身,盘问此女。”

“呃……”

刘天听到戏志才这一番话,不禁哑然。他回头一想,自己确确实实已经打探到了不少隐秘。不但知dào

大贤良师还活在世上,更是得知大贤良师手上还有一大批牛羊马匹急于出手,以筹备起义所需粮草。

“呃……好像确实是这样。该打听的都打听了。张角还活着,而且手上还有一批牲畜。那小丫头估计就是张角派来行刺我的刺客。呃……确实没必要继xù

把戏演下去。难道我真的喜欢那个小丫头?”

刚一想到这里,他连忙用力眨眨眼,把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脑海。随即,他张张嘴,打算把自己得到的情报全说出来,供郭嘉这些谋士参详。不想话刚到嘴边,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张宁在死牢里红着脸对狱卒所说的那句话。顿时,他张口继xù

说道。

“此女极为重yào

。黄巾贼至今未灭,留在世上终是一大隐患。如今无法北上,朕思量着或许可趁此机会从此女口中探知更多隐秘。来日黄巾贼复起,或许可一战定乾坤,彻底剿灭黄金余党。”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沉吟起来。黄巾军遍及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自中平元年甲子岁(184年)起事。至今各州仍有不少黄巾余党。黄巾贼剿之不尽,在座众人全都知dào

。现在听刘天这么一说,众人也觉得有理。

这时,刘天见状,连忙拍板钉钉。

“若无异议,便行此计。朕……朕去亲审此女。”

……

郡守府邸后院一处院落,张宁趴在胡床上痴痴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她现在心里很矛盾。她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主动报出身份去救一个只认识了寥寥几天的人。不知不觉中,她回想到不久前在死牢里对狱卒说的那句话,顿时小脸一红。只觉得脸上仿佛发烧似的滚烫不已。

“哼,这个无赖。本姑娘救了他,看他还敢不敢欺负我。”

张宁在胡床上翻了个身,望着房梁甜蜜的翘起小嘴,得yì

的轻哼了一声。这时,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动静。等到声响近了,她清楚的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放开我,我自有双脚,何须推搡。”

听到这个令自己心里如小鹿乱撞的声音,张宁欢快的从胡床上跳起来,朝门口跑去。仿佛自己并不是身陷囹圄,而是一个大家闺秀等到了情郎来见自己似的。…,

张宁跑出房门,便看到刘天指着两个离去的小校骂骂咧咧。她看得有趣,不禁笑出声来。刘天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回头一看,看到张宁正站在不远处掩着小嘴偷笑。他顿时老脸一红,讪讪的摸着脑袋挤出个尴尬的笑脸走了过去。

“在下失态,让姑娘见笑了。对了,此处无人看守,姑娘可自行翻墙离去。凭姑娘身手,逃离此处轻而易举。无需理会在下。”

“哼,那是自然。公子或许不知,此处院落虽是无人看守,墙外却布有重兵。不过本姑娘若是想走,轻而易举。”

张宁压低声音,得yì

的凑到刘天面前炫耀。后者听她这么一说,虽然鼻端飘来一阵怡人体香,心里却顿时一紧。旋即,他急切的催促道。

“既然如此,姑娘快快离去。若是被他们察觉,姑娘岂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张宁便伸手掩住刘天的嘴。她回头看了看四周,随即自得的轻声笑道:“我是大贤良师之女。那昏君还想从我口中探知我爹详情,还不敢伤我。等我想到办法,再带你逃出此地不迟。”

“姑娘美意,在下心领。只是此处危机重重,姑娘先行离去。少时再救我出去不迟。若是因我累及姑娘性命,黄河之水亦洗不尽我心中悔恨。还请姑娘莫要让我死不瞑目。”

刘天长叹一声,旋即催促张宁离去。后者见状,当即小脸一板,小嘴一瘪,檀口微开,却又霎时羞红脸颊,说不出半个字来。过了好一会,她这才红着一张粉脸,喏喏的低声说道。

“我也不想死不瞑目。”

话一说完,张宁一张粉脸霎时变得通红似血。她一跺小脚,扭头逃也似的跑回了屋里。目送着她跑回房里,刘天没由来的冒出一股惭愧感。

“呃……欺骗这么一个美女。我的罪过是不是太大了?呃……还是先通知他们把守卫工作做好再说。要是让她逃了……”

想到这里,刘天用力摇摇头,将杂念甩出脑海。随后,他瞧着张宁房里没有动静,连忙走到一旁的屋里,拿起纸笔刷刷的写下几句话。写完后,他小心的吹干墨渍,又将纸揉做一团。走到屋外,他谨慎的看了看张宁的房门。确定没有任何动静,他这才快步走到墙角,飞快的将纸团扔出墙外。

“呼……该去调XI美女了。”

刘天做完一切,用力深呼吸一口,旋即便走向张宁的房间。这时墙外,一个小校拾起那个纸团,拔腿飞快跑去传达天子旨意。

……

第二天上午,刘天起床后,第一次在没有高进伺候下自个穿戴。好在这里不是皇宫,也不用理会天子这个身份。一套常服,还难不倒他。

草草用过早饭,他便拿起摆在自己房间案几上《尉缭子》读了起来。不料他刚刚拿起竹简,突然想到自己露出一个天大的破绽。自己现在所扮演的分明是一个囚徒,又怎么可能会有竹简供自己阅读。当下,他心中一紧,连忙合上竹简,打算藏起来。

不料这时,张宁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愉快的走了进来。她刚一进屋,看到刘天愣愣的拿着一卷竹简坐在案几前,不禁愣住了。

“完了,要穿帮了。得想办法逃。”

刘天见张宁愣愣的站在门口,心中大急,赶紧四下寻找着出路。这时,张宁回过神来,惊讶的指着他手上的竹简问道。…,

“此处为何会有竹简?”

这一声飘进刘天耳里,顿时仿佛阎王的勾魂魔音似的,惊得他浑身汗毛倒竖起来。下一刻,他灵机一动,得yì

的哈哈大笑起来。

“区区竹简又有何难?我虽手无缚鸡之力,却有家资巨万。昨夜我爹使人买通小吏,暗中送来一卷兵书,供我消遣。还说免得误我光阴。呵呵,明日我叫我爹送来胭脂水粉,送给姑娘,如何?”

听到刘天的解释,张宁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随即她便恨声骂道:“这群贪官污吏,如何能治理好天下?起用这等贪官,那昏君当真该杀。可恨当日不曾得手。”

刘天见状,不由暗暗摸了一把冷汗。过了一会,张宁骂得痛快了,这才有些崇拜的看着刘天手上的竹简。

“当年若是我爹手下能有人像公子一样熟读兵书就好了。这是什么兵书?”

“呃……尉缭子。你不识字?”

刘天翻过手来,看着竹简上“尉缭子”三个大字,有些意wài

的问了一句。张宁顿时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

“我来教你。”

“多谢公子。”

张宁听到刘天说要教自己识字,当即小鸟一般,带着一阵香风,跑到刘天身边坐下。鼻端缠绕着怡人体香,刘天顿时兴致大发,就着《尉缭子》,开始了教学。

一晃又过了五天。这五天里,刘天住在这处院落,过得既惬意,又难受。惬意的是不但没有人打扰自己读书,而且读书之余还有美女作陪。更时不时的享shòu

一把被美女崇拜的滋味。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张宁对自己越发的亲近了。

想到自己只是为了套出情报才刻意接近她,刘天闻着她身上传来的体香,心里却如同火烤一般难受。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我这是为了自己拼搏。我不想当一个掉脑袋的天子……”

这天午后,刘天照旧教张宁识字。但是没过多久,张宁突然凑到他耳旁低声说道。

“我爹已打算于开春之前起兵攻占雁门,定襄。到时候我带你去投奔我爹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隐秘

“嗯?你爹准bèi

在开春之前起事?”

刘天听到张宁在自己耳旁说出这么个秘密,心里不禁震惊不已。张宁见状,不由得yì

的翘了翘娇俏的琼鼻,然后才压低声音笑道。

“当然,我太平道虽徒众无数,可惜较之朝廷大军还远远不足。我爹就想趁朝廷难以动兵之时抢先下手,一举占下北地五郡。占下五郡,我爹将号召天下徒众同时起事,让朝廷措手不及。我等徒众便会有机可乘。占据并州之后,我太平道便挥军南下,攻打洛阳。一旦得手,哼……这天下就再也不是那个昏君的天下。我太平道必将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张宁这边说得眉飞凤舞。那边刘天听得冷汗直冒。等到张宁说完,他小心翼翼装出一副惊奇的神情问道。

“如此机密,你如何得知?你爹既是黄巾义士之首,想必不会轻易对外人说出这个秘密吧?”

“那当然,我爹只告sù

了我一个人。我这次带人前来行刺那昏君,是想借昏君之死,令朝廷大乱,无暇顾及北地。只需数月,我爹便可依计行事。”

张宁得yì

洋洋,像是炫耀似的翘起精致的下巴,向刘天骄傲的笑道。但是片刻之后,她脸上不复得yì

之色,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苦恼。

“唉……可惜那昏君太胆小。竟然防备这么严密。才刚潜进后院,我就被人发xiàn

了。要不是他们拼死抵挡,助我逃走。只怕我现在已经死了。可恨没能看到那昏君的模样。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取他首级,为那些死去的太平道徒报仇。”

说着,张宁攥起粉拳,发泄似的在空中用力挥舞一下。仿佛这么做就能为那些死去的太平道徒报仇似的。看着她这小孩般的举动,刘天却直感到背后发冷。

“这太平道洗脑洗得也太厉害了吧。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竟然会这么狠。估计杀人都不带眨眼的。还好没被她看到我的相貌。不然现在就糟糕了。”

刘天暗自咂舌。旋即他飞快在心里盘算该如何脱身,以便前去通知郭嘉等人制定对策:“不好,张角已经打算出兵。这个消息得尽快告sù

郭嘉他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对策。要是等到他占据北方五郡,再加上匈奴,鲜卑……那麻烦就大了。”

这时,张宁小小的发泄一通后,心满yì

足的放下手。她见刘天沉默不语,似乎还有点害pà

。顿时,她俏脸一红,像是安慰,又像是解释,望着刘天紧张的说道。

“太平道众对自己人很和善的。只有像那昏君这样的人,我太平道众这才会出手狠辣。”

刘天正在琢磨着该找什么借口去见郭嘉等人。突然听到张宁说出这番没头没脑的话来,他不禁诧异的望了过去。

“你既然有心随我投奔我爹,太平道徒众决不会伤你。”

张宁见刘天诧异的望过来,不禁红着脸,羞涩的补充了一句。刘天见状,连忙顺水推舟,施施然的向她拱了拱手,笑道。

“张姑娘代为引荐,在下不胜感激。”

“嘻嘻,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好了。将来也不许告sù

别人是我告sù

你的。不然我爹非要打死我不可。”

张宁见刘天感激自己,一时也忘了羞涩,嘻嘻的得yì

笑了起来。

……

第二天上午,张宁再次欢快的来到刘天的屋里。不多时,两人便开始了日常教学。但是仅仅过了半个时辰,张辽,高顺两人便冷着脸,带领十数小校闯了进来。…,

“陛下有旨,带此二人下去,分别盘查,不得有误。”

高顺走进屋里,飞快看了刘天和张宁一眼,旋即冷声喝道。话音刚落,那十数小校齐齐一声诺,随即一拥而上,将刘天二人五花大绑起来。

“带走。”

等到刘天和张宁被死死捆住,张辽沉声吩咐一声。随即他便和高顺率先走了出去。紧跟着,众小校推搡着刘天两人跟了上去。

莫约一刻之后,后府的正厅里,刘天揉着被粗绳勒痛的手腕,神情严肃的望着两旁席上的郭嘉等人。

“张角意欲在开春之前起事,一举夺下北方五郡。并以此为根基,伺机占下并州。据那张宁所言,各地黄巾余党也会群起响应。诸位可有对策?”

话音刚落,郭嘉等人纷纷面露惊讶之色。只不过相比起张角意欲攻占雁门,定襄两郡这个消息,众人显然更惊讶刘天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套出这么多隐秘。

看着众人脸上的惊色,刘天只当他们都是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他只得无奈的再次开口催促:“张角图谋并州,意在天下。万一雁门,定襄二郡失陷。黄巾贼借助匈奴,鲜卑之力,挥军南下。已无长堑之险,并州危矣。快给朕出个主意吧。”

众人见他脸上的无奈之色,不禁窃笑不已。过了好一会,郭嘉与戏志才等人相互对视一眼,这才带着笑意拱手说道。

“陛下不必忧虑。北地天寒地冻,即便张角精擅妖法,也难挡天地之威。更何况当初三郡失陷,不过镇北将军不曾防备,措手不及而已。今陛下既已得知黄巾贼意欲于开春之前攻打雁门,定襄。只需使人前去叮嘱二郡守将好生防备。拖延些时日,待天气回暖,天子亲率大军北上。定可一举击破黄巾贼之计。”

“这么简单?”

刘天听完,不由纳闷的在心里暗叫一声。不过细细一想,他也就释怀了。三郡是被张角的黄巾军,外加匈奴,鲜卑联军突袭得手。现在过了一个多月,消息也该传到了雁门,定襄。更何况现在还能提前通知两郡守将。怎么看都是自己这边占据优势。

想到这里,刘天心情顿时一松。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旋即又向郭嘉等人询问另外一个问题:“骠骑将军如今在何处?还需几日方能抵达晋阳?”

“回陛下,骠骑将军率十万大军前行,较之陛下亲领三万余大军前行更为困难。昨日探子来报,骠骑将军如今已至太原郡。臣已派人前去通知沿途乡县协助骠骑将军。依臣估计,或许还需半月。”

王邑听到刘天提到骠骑将军吕布所领的十万大军,连忙拱手回道。听到吕布还得再过半个月才能抵达晋阳,刘天无可奈何的低下头轻叹一声。随即他便抬起头来,沉声继xù

问道。

“幽,冀二州可曾传来消息?”

话音刚落,王邑再次如实的禀道:“幽州牧刘虞得陛下通传,已派北平太守公孙瓒率军赶来。只是雪地难行,尚不知晓何时抵达晋阳。冀州刺史韩馥,渤海太守袁绍等已传来消息。只待天气转好,便挥军赶赴晋阳。”

“哦,朕知dào

了。”

刘天随口应了一声,旋即不再考lǜ

这些事情。他低下头来,紧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众人见状,不知dào

他还有什么烦恼。过得一会,他抬起头来,仿佛花了很大功夫才下了狠心似的,表情坚决的吩咐道。…,

“少时回去,你等便将朕与那张宁分别锁于房内。入夜再放朕离去。呃……将那张宁着人好生看管,严禁离开房门半步。那处院落还需再多布置些侍卫,设下重围,定不能教她逃走。或许还能从她口中套出更多隐秘。”

众人看着刘天这副痛下狠心的模样,心中不禁再次暗笑。不过他们嘴上却依旧毕恭毕敬的齐齐应了一声。

“臣等遵旨。”

……

不多时,刘天,张宁两人几乎同时被带回那处院落。刚见到张宁,他便装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旋即又紧张的追问道。

“张姑娘,他们没对你用刑吧?”

“多谢公子关心。我是大贤良师之女。只要不曾开口,他们还不想伤我性命。”

张宁甜甜的一笑,心情愉悦的摇摇头。那副模样,仿佛她目前不是在官府的囚禁中,倒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样轻松。

只不过两人没能多聊上两句。不多时,两人便被一众小校分别押进了各自的房间。听着旁边飘来的关门上锁声响,张宁没由来的觉得心中一紧。无奈她现在也是被五花大绑,无法动弹。即使有心想去看看刘天有没有事,也是无能为力。

时间过得飞快。深夜,院落内寂静无声,只有墙角处不时传来一阵阵虫鸣,才让这处院落添上几分生气。

这时,一名小校悄无声息的摸到刘天的房间前。只见他警惕的倾听周围的动静。直到确定两间房里都没有动静,他这才小心翼翼,不发一丝声响的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随即,刘天在前,小校在后。两人先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刘天抬头向张宁的房间望了一眼,旋即头一偏,带着那小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等离开那处院落,刘天没由来的涌出一阵失落感。旋即,他定定神,努力把心中杂念抛开。随后,他看着漆黑的院子,用只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叹道。

“美女啊美女,是我刘天对你不住。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放了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再次开拔

光阴似箭,自从得知张角打算趁朝廷不便出兵之时攻打雁门,定襄,刘天就再不复前段时间那么惬意。催促朝中荀彧拨发粮草辎重,加紧大军训liàn

等等一干事宜,他都亲自过问。唯恐出现一点纰漏,导致黄巾军和匈奴,鲜卑联军一举得手,继而丢了自己小命。

半个月之后,吕布率领中军抵达晋阳。出发前十万大军,抵达晋阳仅仅只剩六万人马。民夫更是折损了无数人。这个罪孽,再次在刘天心头压上一块沉重的石头。

不过沉痛归沉痛,他也没忘记目前最重yào

的不是后悔,而是尽一切努力,阻止黄巾军和匈奴,鲜卑联军的入侵。一时间,在他的示意下,整个晋阳,乃至整个并州,甚至整个朝廷都为之行动起来。一方面,他派出信使分别赶赴雁门,定襄,也没忘上郡,西河两地。另一方面,他又积极储备粮草,催促幽冀二州援兵加快行军步伐,以防不备。

在外松内紧的气氛下,备战工作紧张而又有序的进行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渐渐回暖,传回晋阳的消息也一天比一天多。从这些传回来的消息中,郭嘉等谋士越发确定了从张宁套出的秘密确凿无疑。三个月后的一天午后,晋阳太守王邑带来了一个令刘天心中一紧的消息。

“启禀陛下,探子回报,朔方,五原,云中三郡贼军已于十天之前倾巢而出,兵分两路,突袭雁门,定襄。雁门,定襄二郡郡守乞援。”

“张角还是按计划动手了。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适合发兵。”

刘天心中一紧,暗自叫了一声。如今虽然说晋阳天气已经开始回暖,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但是根据探子回报,太原郡以北依旧天寒地冻。道路不畅,大军难行。经过上一次执意行军导致折损无数兵卒民夫,他不敢再把有限的兵力继xù

再消耗在这种无意义的地方。

“传令下去,叮嘱大军准bèi

,天气一有好转,即刻发兵北上,誓要尽诛反贼,外族。”

“臣等遵旨。”

……

但是这一等又是等了一个多月。或许是老天爷念及刘天心急如焚。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好。气温也是一天比一天高。好不容易挨到天气好转,刘天再也等不及了。

这天上午,太阳刚刚爬上天空。晋阳城外的营寨内,刘天一身戎装,站在十余万斗志高昂的大军面前,精神奕奕的吼道。

“大军开拔在即,朕只想说一句话。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保家卫国,誓逐外族!”

“誓逐外族……保家卫国……誓逐外族……保家卫国……”

顿时,一阵阵高呼声在大军中冲天而起。一面面在北风中飘荡的旌旗,仿佛誓要把天遮住。一把把长戈直刺苍穹,仿佛誓要将天捅穿。

这时,刘天见士气可用,当即不假思索,一声令下:“开拔!”

……

距晋阳二十里处,大军排成一字长蛇阵,缓缓而行。只不过这回领头的并非刘天,而是高顺和徐庶两人。这次开拔,众人不再任由刘天一意孤行,几经劝谏之后,刘天这才无奈放qì

率领前军北上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坐镇中军。由高顺,徐庶两人作为前军在前开路。

这个时候,刘天在吕布等诸将的环绕下,跟随着大军缓缓前行。呼吸着冰凉的空气,感受在积雪初化的寒冷,他心中既紧张,又激动,甚至还有些惋惜。…,

“这一战我占尽了优势,绝对不能输。要是这样还能输,我干脆撞墙得了。唉……只是可惜那个张宁啊。有没有可能把张角给收服呢?”

刘天看着大军缓缓前行,心中思绪万千。无数杂念纷至沓来,扰得他不得安生。过得片刻,他在马背上用力眨眨眼睛,甩开心中杂念,一门心思放在了目前的事情上面。

一路行军,日出开拔,日落扎营。一晃又是一月过去。大军已开过太原郡,进入雁门郡。这天午后,大军面前,原平县城清晰的矗立在平原上。

越是前行,刘天心里越发感到不妙了。距离原平城十里处,已经出现些许拖家带口的流民。越接近城墙,流民数量越多。等到了城门,城外赫然已经成为流民的聚集地。放眼望去,数个草棚矗立在流民当中。一缕缕热气从草棚上升起。每个草棚周围聚满了手拿一个破碗,面露期盼的流民。更有不少衣衫褴褛的小孩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极度渴望的望着草棚直咽口水。

“这么多流民?雁门已经被围了?”

刘天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头当即紧紧的皱了起来。这时,一声气喘吁吁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臣原平县令周逸拜见陛下。”

刘天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身着官服,身材干瘦的中年人盯着一双熊猫眼站在自己面前。当即,他心中倍感不妙,连忙伸手虚扶一把。

“周县令不必多礼。快将详情报来。”

“回陛下,日前数百匈奴紧随流民之后进犯我县。正当危急之际,所幸高将军率众赶至,逐走匈奴。少时,高将军拒绝入城,径直挥军北上。自此之后,本县再无匈奴进犯。想必高将军已阻住外族大军南下。本县缺少人手,臣这些时日率人忙碌流民之事,并不曾使人打探前方战事。还望陛下恕罪。”

周逸不敢怠慢,连忙如实的将自己知dào

的情况说了出来。刘天听完,皱着眉头沉吟片刻,旋即偏过头来吩咐道。

“多派探子细作,尽快探得前方详情。进城。”

话音刚落,一名小校拔腿就跑,前去传令去了。这时,刘天双腿轻轻一夹马腹,由县令周逸领进城去。

到得县衙,刘天婉拒了周逸前去休息的提议,径直带着郭嘉等人来到县衙正厅。刚一落座,他便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流民如此众多,只怕雁门危矣。朕该即刻挥军北上?还是静待探子回报,然后再行北上?”

话音落下,众人迟疑着相互对视一眼,并没有立即开口。如今虽然已经开春,途中的树木也已经吐出新芽,但是天气却依旧不算暖和。这样的天气条件下北上,也是诸多不便,困难重重。

刘天见众人犹豫,心里不禁有些焦躁。这时,郭嘉想了想,旋即拱手禀道:“高将军率军在前,想必已派人前来禀报陛下详情。臣以为今日不妨暂时让大军休整。待明日再做定夺。若是高将军不曾派人前来禀报,陛下可遣一军前行。寻得高将军之后,两军合并,可解雁门之围。”

“如此也好,便依奉孝之计。”

过得半晌,刘天见无人出来献计,只得应允下来。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上午,迟迟不见高顺派人前来禀报前方详情。心事重重的刘天把众将召集到县衙正厅。

“孟德,文远,朕命你二人率五千轻骑北上。寻得高将军,即刻增援雁门。朕自率大军跟进。有何所求,尽管说来。若是无事,即刻发兵。”

“臣领旨。”

曹操,张辽两人齐齐应了一声。随即两人便退下,前去点兵去了。等到两人离去,刘天沉声吩咐道。

“整饬粮草辎重,点齐兵马,少时开拔。”

……

两个时辰之后,大军缓缓开出原平,径直朝雁门前行。城门附近的百姓目送着北上的大军,眼神中多了一丝亮色。

行过两日,刘天便见到了高顺以及曹操,张辽三人派来报信的小校。

“报,雁门城外遭七万余贼军重重围困。三位将军已率军前去袭扰,特命小人前来请求驰援。”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们是属兔子的?

“传令,加快脚步!”

刘天得知高顺三人已经率军前去袭扰,立即不假思索的一声令下。不多时,大军行进速度陡然加快了不少。人人斗志高昂,大步朝前方走去。

得知敌人就在前方,刘天率领十余万大军日夜兼程。两天之后,雁门那高大的城墙出现在刘天一行人视野中。

“战斗结束了?”

刘天望见城外并无半个人影,心里不禁暗自纳闷。再一看,却只见城墙外的土地呈现一种异常的颜色。正当他纳闷的时候,只见一骑从城门飞驰而出,径直朝这边来了。不多时,那人策马奔到近前,一个漂亮的翻身跳下马来,随即奔到刘天马前半跪着拱手禀道。

“启禀陛下,三位将军得知陛下抵达雁门,本应率众出城相迎。无奈外族大军刚退,三位将军不敢松懈。故此特命小人前来迎接。还望陛下恕罪。”

“无妨,前头带路。”

刘天也没心思计较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只是随口吩咐一声。随后,在那名小校的领路下,大军再次缓缓开拔,径直朝城门行去。

到得近前,刘天被自己眼前的一幕给震住了。只见厚实的城墙上伤痕累累。刀痕,箭痕密密麻麻,仿佛一位抽象派名家绘下的画卷一般。城墙下更是暗红一片,几乎看不到一点泥土原本的颜色。也不知dào

这土地究竟饮过多少人的鲜血。

当到达城门,他再一次被眼前景象震住了。只见厚重的城门大开。但是那城门却显得破破烂烂。其中一扇城门上两道足以把放得下一只手的裂痕自东向西,几乎将城门分作两个两半。仿佛只要轻轻一碰,这扇城门就要寿终就寝,彻底沦为历史一般。走近一看,除了这两道巨大的裂痕,无数细小的裂痕星罗棋布,令这道厚重的城门不复以前的雄姿。反倒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似的。

随着大军缓缓开进城内。刘天对于眼前的景象已经不再感触。他已经麻木了。暗红的道路,暗红的石阶不知dào

饱饮了多少将士的鲜血。距离城墙足有数百米的房屋更像是一个个被粗鲁恶汉蹂躏的小姑娘,正在慢慢的舔舐着伤口。数十衣衫褴褛的百姓站在瓦砾中翻找着,仿佛是想再把自己最后一点家资全都给翻出来,牢牢抓在手里。

大军缓缓经过那些称得上瓦砾废墟的破屋。那些百姓仿佛没有察觉似的。只顾欢欣期盼的在瓦砾下搜寻最后一点家资。

刘天沉默了。十余万人马也沉默了。每个人经过那些百姓,心头都不由自主的涌出一股火气。每个人鲜血中隐藏的那股远古本能正在慢慢苏醒。对于战争的残酷,十余万人马并算不上陌生。但是和这些北地的百姓一比,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觉得鼻子一酸。眼角霎时湿润了。

越往府衙的方向前行,刘天越发麻木。一个个包裹着绷带,而绷带却仍被伤口流出来的鲜血染成红色的伤兵。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露愁色的百姓。一张张因看到大军进城而流露出欣慰,喜悦的脸庞。一间间破破烂烂的房屋。这些景象让他知dào

,这不是结束,仅仅是开始。不彻底解决外族这个隐患,北地的百姓始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刘天一路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得仿佛快要下雨一样。到得府衙正厅,他立即派高进前去传唤高顺三人以及雁门郡守。不多时,正厅里,高顺三人以及一个相貌精干的将军站在他面前。…,

“详情如何,如实报来。有半句诳言,定斩不饶!”

听着刘天阴沉的语气,四人不敢怠慢。经过一番眼神推让后,那个精干的将军无奈的上前一步,拱手禀道。

“臣雁门郡守徐仪见过陛下。半月之前,天气刚有好转。匈奴,鲜卑大军共十万人奔袭而来,将此城重重围困。所幸得陛下通传,臣不敢怠慢,每日派人出城查探。这才不曾遭贼军一举攻占此城。饶是如此,贼军仿若不惜性命,拼死攻城。历经半月激战,城中守军伤亡大半,共计……共计一万四千余人阵亡。如今城内只剩两千余人。算上三位将军所部兵马,城中尚有八千兵马。”

徐仪说完,沮丧的低下头等候发落。占据守城之利,结果折损一万四千余人才留下近五万贼军尸首。而且还是不善攻城的外族骑兵。更重yào

的是那一万多人都是常年驻守边地的戍边将士。这个比例令他分外羞愧,几乎都不敢面对当今天子。不想刘天却丝毫没有在意。

“定襄,西河二郡可有消息传来?”

“呃……西河有镇北将军镇守,料想外族大军不敢轻犯。定襄前日传来消息。如此城一般,也遭十余万大军围困。”

徐仪听到刘天没有追究自己守城不利,反倒询问西河,定襄两郡,先是一愣,旋即连忙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吩咐大军,出发!”

刘天听完徐仪的禀报,当即站起身来,抛下一句便大步走向府衙大门。众人见状,心知这个天子被城内的惨状一激,已经动了真怒。他们连忙紧紧跟了上去。

不多时,大军再次开拔,朝定襄方向急行军。三天之后,心急如焚的刘天率领大军抵达定襄城外四十里。就在大军停下来暂时休息的时候,一个探子飞奔到刘天面前半跪禀道。

“报……启禀陛下,定襄城之围已解。城外不见半个外族。”

“报……启禀陛下,定襄郡守率众出城迎驾。”

话音刚落,又一名探子飞奔而来。一连两个探子回报,刘天眉头一皱,旋即不假思索的下令道:“出发。”

在赶往定襄城的途中,刘天坐在马背上,心里很是愤慨的嘀咕着:“这些家伙都是输兔子的?一看到大军赶来,立马就逃了?是他们心存畏惧,不敢应战?还是其中有诈?”

带着这个疑问,刘天率领大军接近定襄城。这时,早已在城外十里处迎驾的定襄郡守程吴带领十数个官员迎了上来。

“臣定襄郡守程吴拜见陛下。”

“为何出城相迎?此时若是外族复至,失了城池,该当何罪?”

话音尚未落下,刘天岂不一出来,阴着脸,盯着程吴一顿怒骂。这一骂惊得程吴额头直冒冷汗。他赶紧补充道。

“臣已安排探子于城外五十里处查探。若有外族,会有警示传来……”

不等程吴把话说完,西北方五十里外突然升起一道狼烟。随即,又有数道狼烟腾空而起,仿佛一把长枪似的,直刺苍穹。刘天陡然看到狼烟,心中顿时一紧。没等他开口下令,一旁的吕布见到狼烟升起,不假思索的高声喝道。

“列阵,迎敌!”

这声令下,大军纷纷行动起来。一队兵卒手持大盾,飞快的冲上前来。不多时,刘天面前数十米外顿时出现一道盾牌墙。与此同时,无数兵卒越过刘天等人,冲上前去。一支支长戈透过盾牌间的缝隙。为这道盾牌墙装上獠牙。…,

就在刘天大军列好阵势,准bèi

迎击外族大军的骑兵之时,那数道狼烟像是被人从底部斩断了似的。很快便消失了。

“前进!”

这时,张辽又是一声令下。顿时,大军之前的盾牌兵与手持长戈的兵卒们纷纷朝着城门方向做着稳固的移动。

“走!”

刘天见大军列阵朝城门方向移动,抬头看了一眼被吓得战战兢兢的程吴,旋即理也不理,径直招呼吕布等人向前走去。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眼看着大军前阵只剩最后几里路就抵达城门下,这时,西北方却出现些许外族骑兵。不多时,外族骑兵越来越多。渐渐的,远处黑压压一片,不计其数的外族骑兵飞奔而来。尽管距离尚远,但是依旧有一阵阵充满异域风味的吆喝声随着风飘了过来。

“准bèi

迎敌!”

“弓箭,准bèi

!”

“顶住贼寇第一轮突进。”

“长枪队,上!”

“……”

一道道命令从吕布口中窜出。随着命令下达,大军纷纷做好了准bèi

,最前列的兵卒将手中大盾用力往地上一拄,旋即全身斜斜顶住大盾。盾牌之后,一个个兵卒用力攥紧手中的长戈,以免被外族骑兵一冲,导致长戈脱手,阵地出现一道缺口。

“MD,总算是见到了外族。还有那些汉奸。SHIT!找谁帮忙不好,偏偏去和外族联手。今天不给他们点厉害尝尝。我就枉为大汉天子!”

刘天双眼死死盯着远处奔袭而来的外族骑兵,心里极为恼火的暗骂着。反对自己这个天子没什么大不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借助外族打汉人,那就没什么好说了。除了打,还是打。

不想就在刘天咬牙切齿,打算在这一战挫挫对手锐气的时候,远处那如同乌云一般的外族骑兵突然勒住了马,停了下来。不多时,那些外族骑兵后队变前队,如同来的时候一样,又潮水一般的退下了。

外族骑兵来得快,退得也快。短短功夫,定襄城所在的这处平原上,就只剩下刘天的十余万已经列队备战的大军。

“SHIT!他们还真是属兔子的,逃得真快!”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令人头痛的袭扰

祝各位中秋快乐!顺便再提前预祝国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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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天很窝火,也很难受。眼看着两军接触在即,一场大战即将爆fā

。不想对方却在自己这边准bèi

得妥妥当当之时突然撤走。就像一个人使尽浑身力qì

打过去,却打在空气中一样难受。

“进城!”

过了莫约半个时辰,刘天得到探子回报,得知外族大军确实已经撤tuì

,这才悻悻的下令收队。没过多久,刘天骑马在前,率先进了城。城内的景象和雁门相差无几。一样的凄凉,一样的惨烈。每一处都在无声的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进到府衙,刘天也懒得继xù

听定襄郡守程吴的工作汇报。刚一落座,他便将看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而产生的疑惑说了出来。

“外族大军意欲在程郡守出城迎驾,城中不曾防备之际突然攻城。此事定然不假。只是那些外族骑兵已奔至城下十余里,为何却掉头就走?何人可为朕解惑?”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皱眉。按照常理,外族骑兵在野地中作战远胜汉军。不仅速度奇快,而且一旦形成规模,几乎是稳胜之局。刚才看到奔袭而来的那些外族骑兵,少说也有上万,甚至数万人马。真的打起来,即使大军已经做好一切准bèi

,这胜负还真不一定说得清楚。但是这上万,甚至可能数万外族骑兵却临阵勒马,撤了。其中的缘由,众人也倍感纳闷。

过得半晌,刘天见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给自己解疑,心中不禁烦躁许多。再过得一会,他见众人依旧面露疑惑之色,只得悻悻的挥挥手。

“多派探子细作出城查探。朕要知晓那些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

一连数天,据探子回报,定襄城方圆百里之内竟然没有半个人影,更别说外族骑兵了。得知贼军确确实实的撤了,刘天心里依旧有些担心。于是,他仍不放qì

似的,再次下令把查探范围扩大到一百五十里。几天之后,探子回报,依旧没有发xiàn

外族的迹象。直到这时,他才安下心来。

也许是老天爷有意要促成这场大汉与外族之间的战争似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好转。没过多久,春天真zhèng

的降临到北方大地。眼看着府衙内的花草树木吐出嫩绿的新芽,刘天也有些按捺不住,急于发兵北上,收复云中,五原,朔方三郡。结束这场反击战,继xù

挥军北上,彻底打服外族,一劳永逸。

无奈尽管老天爷给刘天面子,但是粮草辎重却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运抵定襄。没有足够的粮草辎重,就算郭嘉等谋士不进行劝谏,刘天也不敢去打这么没把握的仗,白白折损兵马。

等候粮草运抵的这段时间,众将各自率本部兵马养精蓄锐,整饬兵备。郭嘉等谋士也在刘天的吩咐下,加入到定襄目前行政当中。一时间,刘天又一次闲了下来。这一闲下来,他便情不自禁的开始怀念在晋阳城里的那段时间。

这天午膳过后,刘天打发高进在门口伺候,独自坐在书房,捧着兵书读了起来。读着读着,他突然放下竹简,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不知dào

那丫头在晋阳城里过得怎么样。嘿嘿,早知dào

把她带在身边,像现在这么无聊的时候逗她一下,岂不是有趣得很?哎……可惜呀,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带在身边太危险咯。”…,

就在这时,高进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刘天见状,顿时收敛脸上的笑容,抛开心头杂念,微皱着眉头问道。

“何事如此慌张?”

“陛下,大事不好。据探子回报,城外以北四十里处出现匈奴骑兵。以东五十里处出现鲜卑骑兵。如今二族骑兵正朝定襄开拔……”

“还敢来?前去告知众位将军,朕要见他们。”

话音未落,刘天放下竹简,抛下一句话便站起身来径直朝门口走去。不想这时,高进又迟迟疑疑的补充了一句。

“众位将军已在府衙正厅等候,只等陛下前去商议。”

“呃……”

刘天被高进这一句话噎了一下。这时他才知dào

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得知外族来袭的人。在哭笑不得的心情下,他懒得理会正谄笑着赔不是的高进,径直赶去正厅。

不多时,在高进殷勤的陪同下,刘天走进正厅。众人见他来了,齐齐微微躬身相迎。他越过众人,来到案几前坐下,随即便问道。

“有多少人马前来?”

“回陛下。”

程吴连忙拱手回道:“城外以北莫约千余匈奴轻骑。东边莫约两千余鲜卑轻骑。臣已吩咐守城将士严加戒备。”

“这次才来这么点?”

刘天暗自腹诽了一句。他还没有经lì

过守城战事。不过也知dào

仅仅依靠几千骑兵,想要在这个时代攻占一座重兵把守的城池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这时,戏志才拱手说道。

“臣以为此乃外族之计。以此数千轻骑袭扰,动我军心。只为阻缓我军北上。见城门紧闭,重兵把守,贼军自然退去。只是若视若无睹,动摇军心,徒涨外族气焰,实对我军不利。故此,臣以为不妨遣城中铁骑分头迎击。”

“好,孟德,文远。”

戏志才刚一说完,刘天便一拍案几,面露狠色的叫出曹操,张辽两人的名字。话音刚落,两人应声出列,走到正中候命。

“朕命你二人各率铁骑四千出城迎击。有多少,杀多少!”

说到最后,刘天一字一顿的迸出最后一句话来。听到他语气中的狠戾,曹操,张辽两人心头一喜,旋即朗声接下这道命令。

不多时,定襄东,北两道城门大开,各有一支骑兵飞奔而出。这时已经来到城楼上的刘天目送张辽这一支骑兵北上,心里暗爽不已。

“尽管来。你来多少我杀多少。有本事就把全部部队都拉出来干上一场。一场定输赢。玩这种消耗战……我就不信泱泱大汉,会对付不了草原外族和张角这个大汉奸。”

尽管刘天无比期待张辽,曹操两人能立下首功,把那三千外族骑兵尽数干掉,但是那两支匈奴,鲜卑骑兵却丝毫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眼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张辽率领的四千骑兵即将和那一千多匈奴骑兵接触。没想到在刘天的视野里,那一千多匈奴骑兵却仿佛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掉头就逃。

论战马,匈奴的战马比大汉的战马优良。比马术,匈奴这个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更是抛开汉朝老大一截。转眼间,那一千多匈奴骑兵就消失在刘天的视野中。看到这一幕,他心里一凉。

“估计曹操那边也是一样。”

刘天心里刚冒出这句话不久,一个小校匆匆跑上城楼。

“报……鲜卑轻骑不欲与曹将军接触,现已退兵。”…,

“MD,果然如此!”

刘天听到小校来报,心里不禁暗骂一声。旋即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下城楼。众人见状,心里虽然同样憋屈,但是天子没发话,也不便立即评论。于是,他们紧紧跟在后面下了城楼。

到了第二天,刘天再次得知匈奴,鲜卑骑兵袭扰定襄的消息。这回他不愿再做无用之功了。只是淡淡的吩咐一句严加防守,他便自顾自的看起自己的兵书来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仅仅过了不久,一众将领便前来请战。尤其是吕布。他见到刘天,怒气冲冲的拱手朗声叫道。

“数百外族城外叫阵。陛下,臣愿率兵出城,定将这数百首级献与陛下。”

“呵呵,奉先可有把握追上匈奴,鲜卑轻骑?”

“呃……”

“无需理会,闹过一阵,他们自然会撤……”

不料没等刘天笑呵呵的解释完,郡守程吴便匆匆的跑了进来。他一见到刘天,立即叫起苦来。

“启禀陛下,城中百姓听闻城外传来外族吆喝。以为外族大军再度围城。如今城内人心惶惶,还请陛下拿个主意安抚民心。”

“呃……传朕诏令,此乃外族攻心之计。并非大军围城。”

“臣遵旨。”

……

转眼间半个月时间飞快的溜过去了。这半个月里,刘天被匈奴,鲜卑不时发起的袭扰弄得烦躁不已。几乎每天都有探子来报出现匈奴,鲜卑轻骑。

出兵迎战吧,那些匈奴,鲜卑轻骑根本不与接触。这边大汉铁骑挨得近了,那边立马就撤,没有一星半点拖泥带水。

不迎战吧。那些匈奴,鲜卑骑兵竟然嚣张的策马跑到城下。一句句古怪的吆喝传进城里,弄得人心惶惶。一开始刘天的诏令极为有效。但是次数一多,城中竟然传出天子大军不敢出城迎击数百外族轻骑的谣言。这回连圣旨都不管用了。

面对这种进退两难的选择,刘天心里的火气是一天比一天大,越发烦躁了。左右为难之下,他一狠心,把所有将领全都派出城去,将城外方圆五十里布下天罗地网,严防匈奴,鲜卑二族袭扰。

这一招果然有效。每当匈奴,鲜卑来袭,城外各支兵马依靠配合,两两合击。十分有效的遏制住了这种令人不胜其烦的袭扰。

不料刚刚解脱这种烦人的境地,一个惊天的消息传到了刘天的耳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阴谋?阳谋?

“什么?粮草被劫?”

刘天惊讶的放下手中竹简,抬起头来直直盯着面前的高进。后者见状,连忙补充道:“正是,各位大人正在厅里等候陛下前去商议。”

“走。”

刘天霍地一下站起身来,简洁明了的招呼一声,旋即大步走向屋外。高进见状,连忙紧紧跟了上去。不多时,两人来到正厅。此时,郭嘉等人已经等候多少。见到天子驾临,众人纷纷起身相迎。

“臣等恭迎陛下。”

“免礼。”

刘天随口吩咐一声。等坐下之后,他迫不及待的询问道:“究竟何人劫我军粮草?”

话音落下,郭嘉等人均面露迟疑之色。过得半晌,定襄郡守程吴这才面带疑色的拱手回道:“据晋阳来人所报,劫粮之人竟是数百匈奴轻骑。一千随行将士几近死伤殆尽,只有寥寥十数人侥幸逃得性命。”

“嗯?匈奴轻骑?”

刘天听到这个消息,眉头不禁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个消息着实令他感到意wài

。这段时间以来,无论晋阳,还是雁门,甚至是定襄,都完全没有匈奴,鲜卑联军的踪迹。仿佛就像没有发生过外族进犯似的。要不是云中,五原,朔方确确实实被外族占领,他甚至以为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消息属实?”

“臣不敢诳骗陛下。”

得到程吴的肯定回答,刘天越发感到纳闷了。他不知dào

那些劫粮的匈奴轻骑究竟是怎么越过定襄,雁门,跑到太原郡内劫粮。想过好一阵,他始终不得其解,只得抬眼望向郭嘉等谋士,征求他们的意见。

“近日匈奴,鲜卑袭扰定襄。如今晋阳附近粮草又遭匈奴轻骑劫掠。二者之间莫非有所联系?莫非他们意在我军粮草不成?”

刘天说完,郭嘉等人纷纷低头沉吟起来。过得半晌,众人心中显然已经有了结论。只见徐庶率先抬起头来。他成竹在胸的拱手禀道。

“陛下之言有理。不过依臣之见,匈奴,鲜卑并非意在我军粮草。”

“此话怎讲?”

“陛下请看。十余万大军屯兵定襄。西河一郡,镇北将军张平屯兵美稷。二族大军一动,必传来消息。故此,二族只能遣少数轻骑避过我军探子,抵达晋阳。只此少数轻骑,偷袭一次尚可得手。若我军严加防范,数百轻骑如何能够得手?耗费无数精力,只为区区一次得手。料想二族身后那高人亦不会如此愚钝。只怕劫我粮草,不过与近日袭扰定襄如出一辙。只为扰我军耳目,另有所图罢了。”

刘天一边听着徐庶分析,一边仔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地图。越看下去,他越觉得有理。镇北将军张平驻守美稷,自己这十几万大军又坐镇定襄。无论匈奴,鲜卑从哪个方向潜入后方的晋阳。大部队是决计无法避开密布四处的探子。想到这里,他当即吩咐道。

“着令各郡县追查小股贼众下落。运送粮草,一律派出重兵严加防范。”

“臣等遵旨。”

……

但是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刘天的想象。运送粮草的车队虽然按照诏令派出重兵护送,但是匈奴,鲜卑二族轻骑却仿佛牛皮糖似的,始终不肯放qì

劫粮的念头。

仅仅三天之后,刘天又接到了数条匈奴,鲜卑轻骑劫粮的消息。得知匈奴,鲜卑肆无忌惮的袭扰后方,他忍不住了。…,

“为何重兵押运粮草,却依旧屡遭外族袭扰?”

府衙正厅里,刘天怒气冲冲,拍案喝骂。郭嘉等人低着头,耐心等到天子心头火气消褪。过了好一阵,郭嘉见刘天脸上怒色稍褪,这才耐心的解释起来。

“陛下,匈奴,鲜卑轻骑行动迅疾,来去如风。运粮车队虽有重兵护送,却只可力保粮车不失,无力尽剿贼军。无力尽剿,外族轻骑来去自如。得知我军重兵运粮,匈奴,鲜卑二族轻骑联手。数千轻骑劫粮。一旦得手,复又作鸟兽散,化整为零,隐匿山林。实无可奈何。”

“何人愿率军前去清剿?”

郭嘉刚一说完,刘天便愤慨的拍案而起。即将北上收复北方三郡,要是一直放任这一小股外族轻骑在自己大后方捣乱。就算无视这个兵家大忌,自己哪里能够咽下这口恶气。

“臣昔日曾随并州刺史丁原抗击过匈奴,鲜卑二族,深知其战法。臣愿替陛下分忧,率军清剿。”

话音落下,张辽应声出列,拱手请命。紧接着,徐庶旋即同样走到正中,站在张辽身旁请命:“臣愿虽张将军前去清剿。”

刘天见他们两人主动站出来请命,心中不禁欣慰。旋即,他拔出案几上的一支令旗,随手扔了过去。

“好,朕命你二人率四千铁骑即刻开拔。定要将那些外族轻骑清剿殆尽。”

“臣等得令!”

……

派遣出张辽,徐庶两人率军前去清剿后方的外族轻骑之后,刘天稍稍安下心来。但是他没有想到,令人心烦的事情仿佛开了闸的洪水,一件件接踵而至。

第二天上午,刘天用过早膳,刚刚拿起竹简。高进再一次匆匆走进来打断了他的读书时间。

“启禀陛下,诸位大人请陛下移驾正厅,说是有军机要事商议。”

“这回又有什么事?”

刘天放下还没捂热的竹简,皱着眉头暗道一声。旋即,他站起身来,吩咐一句便带着高进径直朝府衙正厅走去。

到得正厅,只见郭嘉等人无不面带忧色,纷纷窃窃私语。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大事似的。见到刘天带着高进走进正厅,郡守程吴顾不得行拜见之礼,苦着脸央求道。

“陛下,方才传来消息,匈奴,鲜卑二族大军连下强阴,平城二城。如今将至剧阳城下。若剧阳失陷,雁门东北将再无屏障。不需数日,外族大军便可直抵雁门城下。雁门若失,此城便几近孤岛。恳请陛下速速发兵驰援!”

刘天心中顿时大惊。他顾不得许多,径直快步走到正中的案几前,直直望向案几上的地图。这一看,顿时令他越发的心惊了。只见雁门郡东北角,强阴,平城以及剧阳恰恰连成了一道斜线。而距离剧阳不远处,雁门赫然出现在他眼中。

“SHIT!这可不妙了。失了雁门,定襄还有退路?后路被堵,前面再大军围城……到时候就没活路了。”

刘天暗道不好。旋即,他转过身来,沉声吩咐道:“何人愿率军前去解剧阳之困?”

话音未落,曹操应声出列。只见他精神大振,傲然拱手应道:“臣愿率本部兵马前往。”

“臣愿随曹将军出征,出谋划策,令陛下再无虞雁门之危。”曹操刚一说完,戏志才旋即出列拱手请命。

“呃……好,朕再给你二人三万兵马,定要阻外族南下。一展我大汉之威!”…,

刘天见曹操,戏志才两人傲然而立,稍一迟疑,旋即拔出一支令旗吩咐道。曹操的本部兵马足有一万多人。算上自己多给的三万兵马,共计四万兵马。再加上亲族夏侯惇等猛将,又有戏志才这等谋士。他自信这个阵容足够抵挡十万外族大军南下。

“得令!”

曹操见刘天不但准许自己出征,而且还多给了三万兵马,甚至还得到戏志才的相随。他不禁激动的欣然领命。旋即,他上前接过刘天手中的令旗,转身大步前去点兵去了。

“现在这个曹操估计不会像历史上的那个曹操。嗯,等班师回朝,夏侯惇他们这些猛将也该好好利用了。”

刘天目送着曹操离去,心里最后一丝对曹操的疑心尽去。等到曹操离去,郭嘉稍作迟疑,旋即心有忧虑的拱手禀道。

“陛下,臣思及近日之事,心中甚感不安。先是袭扰定襄,再劫我粮草,如今又意图断我后路。如此种种,看似无干,实则另有隐情。”

“哦?此话怎讲?”

“请陛下细思。自贼军袭扰定襄至今,所历不过半月有余。以目前情形,袭扰,劫粮皆为扰我耳目之举。短我退路方是二族图谋之事。只是稍加琢磨,此定论却不攻自破。陛下率军赶至定襄,雁门城内大军丝毫未动。即便匈奴,鲜卑大军围攻雁门。半月乃至一月能否攻破城池仍是未知之数。若我军驰援雁门,二族大军当属孤军。粮草不济,妄加攻城,岂不如同自寻死路?莫非二族身后高人不知陛下得知强阴,平城,剧阳失陷,仍不出兵拦阻不成?”

刘天听完郭嘉之言,心中顿时也疑惑起来。仔细一想,又觉得郭嘉所说的句句在理。当下,他抬起头来,向郭嘉询问道。

“奉孝之言有理。只是他们意欲何为?到底有何阴谋?”

“臣惭愧。若是再过得些时日,二族大军再有动作,臣定能猜出二族身后高人心思。不过臣敢肯定,此非阴谋,而是阳谋。”

“哦?呵呵,管他阴谋,阳谋,朕得诸位相助,岂会害pà

区区外族?来来来,坐下再谈。”

刘天笑呵呵的走到案几前坐下,十分自信的招呼众人坐下。郭嘉等人见他如此信任他们,心中越发的感激了。

……

不过刘天倒是十分自信,但是似乎老天爷看不惯他一帆风顺。没等到匈奴,鲜卑二族做出什么动作,一个要命的考验悄然降临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有刺客?真有

刘天先后派出张辽,徐庶清剿后方外族轻骑,曹操,戏志才增援剧阳,阻挡外族大军南下。他一颗心总算暂时放了下来。

一连数天,他在焦急的中等待着两路人马传回的消息。无奈这不是三国志游戏,短短几天,基本上不可能传回令他满yì

的消息。除了已遭遇小股外族轻骑,其他的全都是正在急行军之类算不上消息的消息。

到了两路人马开拔后的第五天夜里,刘天再也无法惬意的坐在房间里浏览兵书。心情烦闷之下,他拒绝了高进的随同,独自在府衙内逛了起来。但是无论他走到哪里,见到他的下人,侍女,小校等等,无不毕恭毕敬问安。令他的心情越发烦躁不安。

莫约半个时辰,他独自走到一处偏僻的院落。这里显然只是一个堆放杂物之类的院落。四周静悄悄的,仿佛这里与外界完全隔绝了似的。要不是从围墙外面依稀传来吩咐的声音,他甚至都以为自己已经走出府衙,来到了外面。

刘天看了看漆黑的四周,随意走到台阶下,转身随手拂了拂台阶上的灰尘,就这么坐了下来。他想安静一会。历史上记载的那些割据诸侯至今不见任何谋反的举动。外族占下北方三郡,又蠢蠢欲动,图谋南下等等烦心事。让他很希望目前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可惜事实毕竟是事实。即便他有心期望这只是一个梦,但是这半年多来经lì

的一切却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告sù

他这都是真实存zài

的。

刘天就这么坐在台阶上,出神的望着星斗寥落的漆黑夜空。一转眼,半个时辰就过去了。突然,东北方西突然传出一阵嘈杂,打破了这里的寂静。他听到嘈杂声传来,顿时回过神来。再仔细一听,他不由暗自纳闷道。

“有刺客?不会吧。经过晋阳那一次,张角还打算行刺我?他不知dào

这府衙重兵把守吗?”

不想他刚刚在心里腹诽完,一条人影从院落出口一侧的围墙上跃了下来。顿时,刘天仿佛看到了鬼似的,不可思议的瞪圆双眼,在心里紧张的叫了起来。

“靠,真有刺客!”

刘天紧张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回来的刺客竟然使出壮士断腕,调虎离山之计。让一批刺客吸引府衙内守军的注意。暗地里却另外有一个刺客趁乱潜入府衙。如今他又独自一人,连个能够暂时抵挡刺客的帮手都没有。这回,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已经陷入一个极为危机的境地。

下一刻,他回过神来,立即飞快的将自己身上所有能够证明是天子的物事取了下来。随即他又一松腰带,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把外衣给脱了下来。

“没看到,没看到,没看到……”

刘天心里紧张的嘀咕着,同时把衣服和那些物事一卷,借着漆黑的夜幕,飞快往旁一扔。做完这一切,他立即装出一副刚刚从睡梦中苏醒的模样,从地上跳起来惊叫一声。

“谁?”

这时,那条黑影似乎也没察觉这处偏僻院落有人在,顿时警觉的顺着声音望了过来。当他看到刘天一个人站在台阶下,突然一动,飞也似的冲了过来。

刘天见那刺客做出的反应,心里顿时追悔莫及。他只觉得自己目前的处境就像当初看到星爷欺骗茵姐时说的那段脍炙人口的对白,无比的贴切。追悔短短片刻,他心一横,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壮士莫非是黄巾义士?”

黑影停了下来。夜幕中,他似乎上下打量了一番刘天。紧接着,只听得锵的一声长剑出鞘声。他压低声音,充满警告意味的盘问道。

“你是何人?”

“在下姓刘名天,乃区区一贩马之人。无奈身陷是非,被朝廷大军从晋阳带至定襄。哦,对了,张姑娘尚被囚禁于晋阳府衙。壮士若是黄巾义士,还请速速前去搭救。在下区区贱命,不足道哉。”

刘天遥向那黑影拱手一礼,简单说明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之后,便立即把话题引到被囚禁在晋阳的张宁身上。只希望这个黄巾刺客听到自己的建议后会就此离去。自己也能有惊无险的化解一次危机。

不料不说还好。刘天刚刚说完,那个黑影便带着惊喜的语气,一边飞快走上前来,一边压低声音反问道。

“公子就是刘天?”

“不好,难道没骗过他。我的身份已经穿帮了?”

刘天听到这么一问,顿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想到这个刺客还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再加上那惊喜的语气,他顿生不妙,几欲转身就逃。就在他心思惴惴,打算伺机找机会逃出这处院落的时候,那个黑影又开口了。

“公子莫怕,在下管亥,张姑娘央我前来搭救公子。请公子随在下来。”

“张姑娘?不不不,壮士还是先去搭救张姑娘要紧。”

刘天见状,哪里肯依,当即连连摇头,一口拒绝了管亥的建议。不想管亥见他执意央求自己先去救出张宁,顿时倍感钦佩的拱手赞道。

“刘公子如此仗义,在下佩服。张姑娘已被我等道众救出。今日之举,正是张姑娘苦苦央求我等前来搭救公子。刘公子请,少时便可亲眼见到张姑娘。”

“呃……”

刘天傻眼了。他没想到这管亥竟然还是张宁求来的。这一回,他已经说不出话了。答yīng

吧,自己堂堂一个天子,居然将要和外族以及黄巾余党相处。还是不带任何人手的那种。不答yīng

吧。自己显然就已经露出天大的破绽。到时候真是急着赶去阎王爷那里投胎。

这时,管亥见刘天迟疑不决,只当他担心府衙守卫森严,无法轻易逃出。他便呵呵一笑,走上前来抓住刘天的右手,一边朝一侧围墙走去,一边低声笑道。

“公子不必心忧。带公子逃出此处并非难事。只是……公子,得罪了。”

管亥说完,两人也已经走到了墙脚。只见他飞快弯下腰,拦腰将刘天抗在肩头。随后,他低声叮嘱被吓了一跳的刘天一句。

“请公子忍耐片刻。”

说完,管亥奋力一跃,扛着刘天上到墙头。在飞快扫视一眼四周动静之后,他一跃而下,飞快的扛着刘天沿着墙角朝动静最小的方向走去。

“怎么回事?他怎么对府衙地形这么熟悉?”

刘天被管亥抗在肩上,看着后者熟门熟路的穿廊过巷,避开搜寻刺客的兵卒,心里顿时不安起来。疑惑归疑惑。管亥依旧轻车熟路的避开一众搜索刺客的兵卒,极为轻松的抵达外墙。

“公子随我来。”

翻过这最后一道墙,管亥放下刘天,低声吩咐一声。刘天见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围墙内不时传出呼喝声。他只得默默的点点头。

等到两人离开近半个时辰。府衙内平静下来。这时,正厅里,太守程吴以及郭嘉等人面无血色,盯着都快急得哭出来的高进一言不发。…,

“诸位大人呀,快快拿个主意吧。陛下可是不见了。”

高进见众人一言不发,急得直跳脚。这时,郭嘉努力定定神,旋即提议道:“此事非同小可。只可我等知晓。切不可教他人知晓陛下被人劫走。以免军心大乱。还需暗中派出人手,四下探寻陛下下落。对外只托词陛下有恙,卧床静养。诸位以为如何?”

话音落下,厅内鸦雀无声。人人暗自思量。过了好一会,众人这才无可奈何的接受了郭嘉的提议。这件事情简直就是捅破了天。在守卫严密的府衙内,堂堂天子竟然被人劫走。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不但城里十余万大军以及数万百姓惶惶。并州全境更将乱了方寸。这只会让外族大军有机可乘,挥军南下。

这时,郭嘉见众人纷纷同意自己的提议,便长叹一声。旋即走出正厅,前去准bèi

去了。众人见状,也纷纷离去,各自准bèi

去了。

……

这个时候,刘天跟着管亥,借着夜幕的掩护,径直穿过数条街道。莫约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一间民居前。管亥四下警觉的观察一下,旋即推开门,带着刘天走了进去。

“刘公子……”

刘天刚一走进院子,一声压低了音量的惊喜叫声旋即出现在他耳旁。他听着这个耳熟的女声,努力保持一副惊喜的神色,飞快迎了上去。

“张姑娘,天可怜见,姑娘有惊无险逃出来了。”

“多谢公子关心。”

张宁听到刘天关切的语气,不疑有他,有些害羞的谢了一声。这时,管亥掩上大门,飞快的叮嘱道。

“进屋再聊。以防泄漏行迹。”

张宁小脸一红,上前拉着刘天的右手转身往屋里快步走去。进到屋里,刘天越发感到紧张了。只见屋里并非空无一人。七八条彪悍的大汉齐刷刷的将目光投了过来。

“在下刘天,见过各位壮士。”

刘天见众人都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连忙挣开张宁的小手,施施然的拱手笑道。这时,张宁拉着他走到众人面前,有些害羞的说道。

“我爹大计在即。明日我等便启程北上,助我爹一臂之力!”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初见匈奴

北地四月的气温依旧有些寒冷。这天上午,刘天跟着张宁一行人走在空旷的官道上。没有人说话。人人裹着厚厚的皮裘,埋头向前走去。

“公子,累了吧?要不先歇息一会?”

张宁走在刘天身旁,小声的关怀一句。刘天听得,心中不禁苦笑。他现在哪里有闲工夫在意赶路累不累。即将进入矛盾不可调和的对头大本营,他这个天子当真是有口难言,说不出的无奈。

“呵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其益所不能。此处距定襄城仅三十余里。再多走三十里又有何妨?”

刘天故作轻松的呵呵一笑,旋即望向走在前面的管亥等人。张宁见状,不禁轻掩小嘴一笑:“公子好学问。不过再行十余里,自有人接应我等。公子想要多走三十里,只怕无此机会了。”

“有人接应?”

听到张宁俏皮的蹦出这么一句,刘天心中顿时惊叫一声。他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前不久才刚刚下令派人每日在城外百里内搜寻外族轻骑行踪。从偷出城到现在,虽然没看到半个汉军的身影,他也只当天色尚早,再加上昨晚城内郡守府的骚动,这才没人出来巡逻。现在听到对头竟然在离城四十多里的地方接应,他更是感到自己似乎低估了对头的实力。

“外族轻骑这么牛?潜入这么深竟然没人发xiàn

?还是说黄巾军假扮成流民,悄悄侵入定襄?”

刘天心里嘀咕着。带着这个疑问,他苦心积虑和张宁聊了起来。但是一直走出十余里,除了知dào

会有人接应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日常。

又过了一会,走在最前头的管亥突然警觉的停了下来。其他人见状,立即飞快的四散开去,纷纷躲到官道旁的树丛,深沟。张宁也不例外。她拉着刘天,飞快跑出官道,跳下一条深沟,趴在冰冷而坚硬的泥土上警觉的望向远处的官道。

不多时,只见远处的官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人伏在马背上,拼命的扬着鞭子抽打马臀。不时还往身后看上一眼,仿佛后面一头猛兽快要追上来似的。

“是我们的探子。”

等到那人策马奔得近了,刘天看清楚那人的装束,心里暗叫一声。这时,又是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远处官道上,一群莫约三十余人的轻骑飞奔而来。不时还隐约传来一阵阵吆喝声。

策马奔腾,短短距离一晃而过。没过多久,那名汉军探子便策马抵达刘天等人所藏匿的那段官道。就在这时,躲在官道两旁的管亥以及另一人突然窜出来。两条绳套旋即飞出,不偏不倚的套在汉军探子身上。

那探子显然并没预料到这里会埋伏着对方的人。一声惊呼下,他生生的被拽下马来。看到这一幕,刘天不禁暗暗吞咽一口口水。

“好大的力qì

。”

亲眼目睹一个伏在马背上飞驰而过的人被管亥以及另外一人生生拽下马来。他不禁怀疑自己当年学过的物理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公子,走。”

就在刘天暗自咂舌的时候,张宁拉起他,简单吩咐一声便去和其他人汇合。等走到管亥等人身旁,刘天却见到那名探子已经气绝身亡。一条粗粗的麻绳深深的勒进他的脖子,几欲直接将脖子绞断。…,

这时,那三十余骑追了上来。刘天定睛一看,一颗心顿时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只见这三十余人身材矮而粗壮,大头大脸,高颧骨,塌鼻子,胡须浓密,佩一只耳环。除了头顶留着一束头发,其余部分都剃光。身穿开衩长袍,袍袖在手腕处收紧。脚蹬皮鞋,宽大的裤子以皮带在脚腕处扎紧。弓箭袋挂在腰间,箭头朝着右边。一把锋利的弯刀挂在另外一边。十足凶神恶煞的模样。

“匈奴?”

刘天心惊胆颤的暗叫一声。他虽然已经在进入并州境内时就从张辽那里听过匈奴人的相貌打扮,但是真zhèng

看到这些货真价实的匈奴人,仍然不免暗自心惊匈奴人的凶蛮。

这些匈奴人丝毫没有理会管亥等人,径直策马赶到近前。不多时,为首那个匈奴人飞身下马,大步走到管亥等人身前。大手毫不客气的一分,他分开众人大步走了进来。只见寒光一闪,他手法麻利的拔刀,挥下,将那名探子首级斩了下来。随后,他不理血腥,抓住探子的发髻,用生硬的汉话简单吩咐一声,旋即就一边将血淋淋的首级系在腰间,一边朝自己的战马走去。

“奉须卜骨都侯单于令,跟我们走。”

“MD,死人也不放过。这种野人不杀光真是对不起人类!”

刘天忍着恶心扭过头来,心里恨恨的暗骂一声。他却是不知dào

这是匈奴人的传统。砍下敌人首级计算功劳,前去单于处领赏的依据。甚至在匈奴人死后,坟头也会摆上一些香瓜大小的鹅卵石充当这人生前所砍下的敌人首级。以彰显个人功绩。

这时,张宁忍着恶心,拉着刘天快步走到一名匈奴人身前。随后,她指了指那个匈奴人手上的马缰,再指指那匹雪白的骏马,最后指了指自己和一旁的刘天。不想她刚做完这些动作,那个匈奴人顿时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似的,凶神恶煞的用匈奴语吼叫起来。甚至作势要拔出腰间弯刀。

“这家伙说些什么?”

刘天不知dào

这个匈奴人吼叫些什么。不过他见这个匈奴人张牙舞爪,横眉怒视的举动,心知并不是好事,便飞快低声问了一句。

“我也听不懂这些野人说什么。不过应该是这野人不想把这匹马让给我们。哼,和这些野人同骑一匹马,我才不干呢。”

张宁鄙夷的冲着那个张牙舞爪的匈奴人哼了一声,浑然不理会对方的举动。那匈奴人见状,当即怒气冲冲的飞快拔出弯刀,径直朝张宁头顶劈去。

“小心。”

刘天见状,下意识的一声惊叫,拉着张宁飞快倒退两步。与此同时,一声怒吼响起。听到这声怒吼,那把明晃晃的弯刀停在了半空。那个匈奴人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首领,这才悻悻的收回弯刀,扭头走到另外一个匈奴人的马匹旁。

“公子,他们还不敢伤我们。走吧。”

张宁见状,自傲的拉着刘天走到那匹白马身旁。刘天上下打量一下这匹雪白的白马,旋即抢过张宁手上的缰绳,率先上到马背。随后,他弯下腰,把手伸向张宁。后者见状,俏脸一红,随即把小手放到那支温暖的大手里。

“张姑娘,坐好。”

刘天用力一拉,将张宁拉到自己身前。这一下顿时令张宁俏脸红得活似一个熟透了的苹果,红扑扑,说不出的娇艳。她本以为自己会坐在刘天身后。不想刘天却把自己拉到身前坐下。一时间,她心里思绪万千,倍感害羞。心里仿佛有一头小鹿噗噗噗的乱撞似的。只是刘天却没把心思放在眼前的旖旎上。他抓紧缰绳,心中暗自嘀咕。…,

“既来之,则安之。事到如今,得想办法多套出点情报,尽量拆散匈奴和黄巾军之间的联盟。要是能想办法让他们双方起内讧,来个两败俱伤就更好了。”

不多时,所有人上了马。在为首那个匈奴人一声吆喝下,三十余骑登时调头,沿着官道朝云中郡方向飞奔而去。

途中,刘天按捺不住心中对匈奴人的厌恶,凑到张宁耳旁小声问道:“匈奴人凶残成性。我等黄巾义士为何要借这些野人之力?”

张宁只感到刘天呼出的热气吹得自己耳朵痒痒的,不由再次浮上两朵红霞。她扭捏的偏偏头,躲开刘天呼出的热气,小声的说道。

“我也不知我爹为何想借这些野人起事。这些野人残忍嗜杀。我看着也是很是厌烦。当初攻占云中之时,若非我爹阻拦,这些野人只怕早把城内数万百姓屠戮一尽。事后我问爹爹,却只被告知另有打算。”

“哦。”

刘天若有所思的随口应了一声。张宁说的虽然小声,耳旁又有呼呼风声,但是他却清楚的听到张宁也不知dào

其中详情的内容。他抓着缰绳,一边小心谨慎的紧跟身旁那些匈奴轻骑的步伐,一边暗自在心里纳闷。

“张角那家伙到底打着什么算盘?他和匈奴之间到底有什么协议?MD,两眼一抹黑,想搞点破坏怕是不容易啊。”

……

一行人日夜兼程,很快便出了定襄境内。刘天的骑术虽然不精,但是那匹白马却是十分通人性。匈奴轻骑似乎知dào

张宁是个重yào

人物。将白马围在正中保护。在这些训liàn

有素的匈奴轻骑引领下,刘天倒也是轻轻松松的跟上大部队的步伐,没有掉队。

一转眼,又是两天过去。经过近三天马不停蹄的赶路,一行人的视野中出现一座城池。云中郡到了。

第一百三十章 云中郡城

越靠近城池,刘天越发皱起了眉头。远远望去,只见城门大开,不少匈奴轻骑嘴里吆喝着欢快的口号,肆意策马走进走出。城外更是有无数匈奴轻骑策马奔驰。仿佛只有骑在马背上奔跑才算得上是匈奴人似的。

刘天等人在那个为首匈奴人带领下朝城门走去。沿途的匈奴轻骑们见到七八个汉人,顿时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欢呼。其中甚至还掺杂着一些淫邪的怪笑。他们显然是看到和刘天同骑一匹马的张宁。

“匈奴人这么松懈?要是郭嘉他们带兵突袭,估计半天时间应该可以攻下吧。”

刘天骑在马背上,透过四周匈奴轻骑之间的缝隙,四下打量着周围暗暗说道。匈奴人实在是太松懈了。一点都没有汉朝大军屯兵定襄,随时都有可能前来的危机感。即使是他这个读兵书没多长时间的半吊子都倍感这是一次极好的收复云中的机会。

“公子,你也看到了。若非我等黄巾义士。凭这些野人,朝廷大军一次围城,云中必失无疑。我就不明白我爹为何要与这些野人结盟。”

这时,张宁看着那些冲这边不怀好意怪笑的匈奴人,仿佛发泄似的抱怨起来。坐在她身后的刘天听到这些抱怨,又看到旁边管亥等人脸上同样面露不忿,心中顿时一动。

“有机会,匈奴人和黄巾军之间似乎矛盾不少。估计要不是张角压制,双方就要内讧了吧。”

想到这里,刘天心里没由来的涌出少许自信。他自认为虽然没有那种将双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智慧,但是在小范围给双方制造一点点导火线是绝对没有问题。

一行人就这么一路缓行,朝城门走去。等到了城门前,刘天心中轻视匈奴人的想法立即收敛起来。只见城门内靠近城墙的那块用于点兵的空地上,四处可见磨砺弯刀,护理马匹的匈奴人。弓箭,箭壶,马鞍等等条条有理的摆放在每个匈奴人身旁。只需yào

短短功夫,每个匈奴人都能直接参加战斗。看着他们那认真而又仔细做着手上的工作,他暗自在心里警觉的提醒自己。

“小看匈奴人了。时时刻刻都保持着随时战斗……呃……能成为大汉长久以来的死对头,匈奴人果然有过人之处。将来开战,这点得注意。”

一行人走进城门,沿着大道朝府衙方向行去。沿途经过那些匈奴人,却只得来他们一个随意的一瞥。然后他们又继xù

护理自己的武器以及马匹。

越深入城内,刘天越感到怪异。只见以这条主干道为界,右边是忙碌整饬武器的匈奴人,而左边则是头裹黄巾的黄巾军。两者仿佛中间隔着一堵坚固而透明的墙似的,各忙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既不交流,也没有任何交好的举动。

“公子,我等黄巾义士和这些野人就是这样。虽然结盟,但是也只是在攻打城池的时候。平时没人愿意接近这些嗜杀的野人。他们也不愿接近我等。所以,平常时候,大可不必担心和这些野人争斗。”

就在刘天暗自觉得怪异的时候,他身前的张宁仿佛察觉到他的心声似的,小声而又轻蔑的解释起来:“西城一带由那些野人占领。东城由我等黄巾义士,还有那些穷苦百姓居住。看那边,这些野人真是奇怪,有上好的屋子不住,偏偏要搭帐篷。哼,野人就是野人。”…,

听着张宁轻蔑嘲讽匈奴人,刘天顺着她的嫩白的小手望了过去。果然,在远处,一顶顶帐篷隐隐约约的出现在错落有致的民居之间的缝隙。更不时传来狂笑声,马蹄声响。显然在城里,那些匈奴人也把这里当成草原,策马狂奔取乐。

不多时,显得有些破败的郡守府出现在一行人面前。这时,云中郡百姓也出现在刘天眼中。只见这些百姓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见到刘天一行人过来,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慌忙躲开。

带领刘天等人前行,走在队伍最前面那个匈奴人见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得yì

,狂傲等等情绪。仿佛十分鄙夷这些懦弱的汉朝百姓。只听得哗啦一声,那个匈奴人一马鞭,竟把摆放在路旁的一箩筐白菜抽翻在地,任由胯下的马践踏。

“这些野人不是不会越界吗?为何这野人惊扰这边百姓?”

刘天看到这一幕,不禁恨恨的低声问道。只见那个匈奴人得yì

洋洋的驱马把滚落四处的白菜踩成一堆堆菜泥,而那个汉朝百姓却不敢上前阻拦,只是一脸痛惜,欲哭无泪的站在一旁。

“哼,这野人是须卜骨都侯单于帐下大将。倚仗那野人单于的宠信,平素一直不曾将我等放在眼里。若是寻得机会,别说百姓,连我等黄巾义士也是肆意欺辱。若非我爹劝阻,我等黄巾义士定不饶他。”

张宁同样轻咬贝齿,愤恨的轻呸一口。听完这些,刘天很无语。他不知dào

张角究竟在想些什么。任由一个匈奴人欺辱百姓,甚至欺辱手下人却阻止手下人反抗。他在心里暗道。

“难道张角就不担心手下人反了他?这种事也忍……难怪成不了大事。”

就在刘天暗自腹诽张角的时候,管亥看不下去了。只见他飞身下马,大步走到那个匈奴首领马前,一把抓住缰绳,奋力一拉,将马停了下来。

“你干什么?”

那个匈奴首领正得yì

洋洋,突然被管亥拉住马,不由怒气冲冲的用生硬的汉话一字一顿,十分别扭的喝骂。

“我大贤良师为大事计,不欲与你等野人计较。不过并非我等黄巾义士怕了你等。若是再不住手,我遵大贤良师之令不与你计较,可是我兄弟却要与你好好认识认识。”

管亥不卑不亢的闷哼一声。同时一只大手示威式的在腰间长剑上用力拍了拍。登时,那个匈奴首领大怒。只听得锵的一声,他飞快拔出腰间弯刀,指着仍抓着马缰的管亥用匈奴话喝骂一声。

管亥见状,不甘示弱,飞快放开马缰,锵的一声响,同样将腰间长剑拔了出来。一时间,两人一个马上,一个马下,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对峙起来。

锵锵锵……

只听得一阵利刃出鞘的响声。大道两旁的匈奴人和黄巾军们见双方各自的大将拔刀对峙,纷纷抄起家伙,隔着一条大道喝骂起来。一时间,汉话,匈奴话此起彼伏。一个个横眉怒视,谁也不服谁。双方之间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公子小心。”

张宁见自己人又和匈奴人顶了起来,连忙抢过刘天手上的缰绳,双腿一夹马腹,从那些匈奴人中冲到了黄巾军一方。她这一动,顿时仿佛将火药桶的导火索点燃了似的。令双方躁动不已。眼见一场火并即将爆fā



“呵呵,不用我想办法,他们倒先内讧了。”…,

刘天骑在马上,看着双方剑拔弩张,心里不禁大感满yì

。在他眼中,匈奴人该死,这些和匈奴人结盟的黄巾军同样该死。最好就是拼个两败俱伤。

“安静!”

管亥突然举剑一声高呼。伴随着这声高亢的喝声,黄巾军一方的叫骂声很快就平息下去了。但是每个黄巾军依旧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直直盯着对面的匈奴人。

“回去告sù

你们单于。要是还想结盟,就让他的手下安分点。要是想血战到底,我管亥,还有无数黄巾义士奉陪到底!”

管亥等到自己这边叫骂声平息下去,盯着马背上的匈奴首领恨恨撂下几句话来。旋即,他也懒得理会那个匈奴首领,径直转身朝张宁这边走去。

这时,那个匈奴首领显然听得懂汉话。被管亥这么一威胁,他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一个硕大的塌鼻子沉重的喷着热气,活似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似的。下一刻,只见他高高扬起弯刀。寒光一闪,那把弯刀势若雷霆一般,直直朝刚走出两步的管亥头顶劈去。

铛!

一声金铁交击的吹响,管亥仿佛脑后长着眼睛似的,头也不回,险之又险的以长剑挡下了匈奴首领这一刀。又是铛的一声响,他用力磕开弯刀,飞快窜出几步。随后,他转过身来,阴沉着脸,盯着那个匈奴首领冷喝道。

“我管亥记下了。第四次,这是你第四次从我背后出手。有朝一日,管某必如数奉还!”

管亥说完,再次转过身子,大步朝其他黄巾军走去。不想那个匈奴首领仿佛受到极大侮辱似的。一声怪叫之下,他跳下马背,不依不饶冲上前去。一把锋利的弯刀直直朝管亥身后劈去。

“找死!”

管亥听到身后脚步声,立即飞快向前一个鱼跃,险之又险的避开这迅疾的一刀。连续两次背后出手,他也忍不住心头火气。一声怒喝之下,他手中长剑撩出一朵剑花,径直如同毒蛇出洞一般,直刺匈奴首领面门。

匈奴人马背上的功夫一流,能和大汉打了数百年。但是下了马,显然占不了上风,甚至还处于下风。不消几个回合,那匈奴首领招架不住,直接被管亥逼到了大道正中。

不多时,管亥奋力磕开弯刀,照着那匈奴首领当胸重重一脚。顿时,一道人影惨叫一声倒飞出去。管亥见状,脚下一蹬,飞也似的紧追上去,显然要趁势斩杀对方。

不料就在这时,一声焦急的高喝传了过来。

“住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贤良师

“住手!”

就在管亥欲抢上前去解决那个匈奴首领之际,一声焦急的高喝从远处传了过来。这一声高喝传来,顿时令黄巾军们安静下来。

“莫非是张角来了?”

刘天见状,心中暗道一声,连忙转身顺着声音来源方向望了过去。只见郡守府前,一个身着土黄道袍,披头散发,以一个黄布制成的发箍束住长发的中年道人匆匆的走了过来。再一看,四周那些黄巾军无不面带恭顺,毕恭毕敬的微微低头,仿佛恭迎天子似的。

“看来没错了。这个人就是张角。”

刘天暗自在心里嘀咕一声。通过那些黄巾军的表现,他已经很确定这个道人装束的中年人正是历史上彻底动摇东汉王朝根基的大贤良师。

这时,管亥也已经收回长剑,瞧也不瞧那个匈奴首领一样,径直退回到黄巾军之中。但是刘天却看得清楚,他脸上明显还带着愤慨之色。

“张角不愧是大贤良师,在黄巾军里面的威信果然够高。不知dào

有没有机会把他给弄到手。这么一个政治工作人才,杀了着实可惜。”

刘天暗自盘算着。而他身旁的张宁不知dào

他心中正在打着自己老爹的主意。见张角赶过来,她顿时满心欢喜的松开刘天的手,径直迎了上去。

“爹爹,这些野人又在寻衅挑事。管大哥正想让他们长个记性……”

张宁跑到张角面前,亲昵的拉着后者的大手,抢先开口为管亥开脱。不等她说完,张角面露无奈之色,挤出一个微笑轻轻拍拍自己女儿的手,随即走到管亥面前。

“为何又在动手?”

“大贤良师,此人欺凌百姓。我看不过眼,上前阻止。不想此人恼羞成怒,悍然拔刀相向。我只得拔剑抵挡。”

管亥听到张角语气似有埋怨,不禁闷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说完,他便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唉……小不忍则乱大谋。”

张角听罢,轻叹一声。旋即,他转过身来,走到那个依旧横眉怒视,紧握弯刀,依旧不想就此善罢甘休的匈奴首领面前拱拱手。

“兀哈儿将军,就此作罢如何?或者将军想与我一同去见单于理论?”

话音落下,兀哈儿面色微微一变。须卜骨都侯单于虽然反叛前单于于夫罗,但是依旧期待与汉朝交好。以期获得汉朝支持。这件事真的捅到须卜骨都侯单于面前,他显然不占理。训斥一顿算轻,挨上一顿鞭打就划不来了。

“好。”

兀哈儿生硬的迸出一个字,旋即弯刀回鞘,转身走向自己的坐骑。其他匈奴人见状,同样纷纷收回弯刀,继xù

着先前被打断的工作。

“你们随我来。”

张角见兀哈儿畏惧了,不由松口气,随即转身走到张宁面前淡淡吩咐一句。张宁见状,连忙悄悄的拉了拉刘天的大袖,示意跟上。

不多时,一行人在张角的带领下走进有些破烂的郡守府。穿廊过巷,莫约两刻钟,张角带着张宁等人走进一间空屋子。

“爹爹,这位是刘公子。当初行刺昏君不成,女儿正是得刘公子搭救才保得一命。”

刚一落座,张宁便微红着俏脸,偷偷的看了一旁席上的刘天一眼。旋即她便仿佛撒娇似的,飞快向张角介shào

刘天。

“在下张角,刘公子有礼了。”…,

张角面带和煦的微笑,施施然朝刘天拱一拱手。刘天见状,同样面带和煦的微笑,施施然回了一礼。

“大贤良师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在下不胜荣幸。”

“爹爹,刘公子愿意入我太平道。”

张宁见张角和刘天两人文绉绉的相互问好,心中欢喜的抢着说道。刚一说完,她又唯恐张角不以为意,轻视刘天似的,连忙补充道。

“刘公子熟读兵书,精通兵法。正是我太平道起事所缺良才。被困晋阳那些时日,刘公子还教我识字……不……是教我兵法。若是当初起事之际有刘公子,我太平道定不会被朝廷大军战败。如今爹爹大计在即,刘公子定能助爹爹一臂之力。一方渠帅之位,刘公子定不会让爹爹失望。”

张宁这边没边际的吹嘘,那边刘天却尴尬不已。倒不是被张宁说得自己精通兵法,而他也只算得上是半桶水。而是张宁这么明目张胆为他争取黄巾军中的高位,着实令他倍感汗颜。

俗话说女生外向。恐怕是古往今来所有当父亲的人心中的隐痛。张角也不例外。他见自己女儿大力举荐刘天,心中不禁暗叹一声。旋即,他慈爱的看了看一脸期盼的张宁,又看了看一旁有点坐立不安的刘天。

这时,刘天见张角笑着望向自己,心里登时咯噔一下。为避免当场出丑,以至于露出破绽暴露身份,他连忙挤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拱手说道。

“在下惭愧,虽熟读兵书甚多,却不曾亲上沙场验证,不过纸上谈兵罢了。大贤良师莫要取笑在下。”

“呵呵,刘公子谦虚了。匈奴人粗鲁凶暴,这一路上,刘公子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吧。不如今日先去休息。明日设宴,为刘公子接风洗尘。”

张角并没有直接转入正题,而是呵呵一笑,轻轻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刘天正好也想寻个时间好好整理一下今后这段时间的计划。一见张角有送客之意,他立即打蛇随棍上,顺水推舟的拱手告辞。

“惭愧,在下马术不精。这几日赶路,确实令在下消受不起。大贤良师如此体恤在下,若不从命,岂不是有愧大贤良师一番美意。告辞,告辞。”

这时,张宁见张角丝毫没有表态,还用这个理由打发刘天。她不禁急急的张了张嘴,打算留住刘天。不料张角却抢先笑呵呵的拱手笑道:“刘公子客气。我许久不见宁儿,正想叙叙父女之情。若有怠慢,还请公子见谅。”

“呵呵,在下省得。告辞。”

“管亥,领刘公子去客房歇息。刘公子,请。”

等到管亥领着刘天离开这间屋子,屋里便只剩下张角父女两人。屋里没有旁人,张宁从席上跳起来,跑到张角身旁坐下,摇着张角的大手不住的埋怨道。

“爹爹,刘公子乃我道中人,心忧百姓,心系天下。你为何如此慢待?当初为助女儿逃走,他甚至不惜性命,以身去挡朝廷将军。如此重义之人,又精通兵法,入我太平道岂不是令我等黄巾义士如虎添翼?况且如今缺钱少粮,刘公子家中行商天下,正可为我等筹集粮草。如此人才,爹爹不但不留,反而拒之门外。如何才能成得大事?”

末了,她又小声的嘟囔一声:“这几日都是和我同骑一马。我都不累,他如何会累?”

听着女儿的抱怨,张角不禁再一次在心里暗叹一声女大不中留。他也无意向张宁解释。大举起事在即,不由分说接纳一个还不知dào

底细的人入伙。这显然不是一个首领应该做的事情。而看到女儿这般亲近那人,他也不愿因此泄漏自己的打算。至于女儿的埋怨,他也只能任由她了。…,

这时,张宁见张角只是笑而不语。既不答yīng

,也不反对。登时,她的小性子起来了。只见她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甩开张角的大手便飞快站起身来朝屋外跑去。目送着她离去,张角无可奈何的摇头轻叹道。

“女大不中留,古人诚不我欺啊。”

……

郡守府后府的一间屋内,刘天坐在案几前,手持一卷竹简,一副欣然自得读书的模样。不过要是走近一看,却能发xiàn

他的心思并不完全在竹简上。

“打入敌人内部……我这个天子貌似太不称职了。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得想办法弄到情报。唔……还得想办法通知郭嘉他们。呃……这个貌似不太可能。头痛啊!”

刘天心里不断琢磨着。但是始终没有头绪。一时间,他的心情十分烦躁,连装装样子都不愿意了。他放下手上竹简,径直倒在席上,双眼望着房梁发起愣来。

过了好一会,他的思绪渐渐回到了身体里。只见他一骨碌翻身坐起,正正的坐在案几前,双手撑着双膝,嘴里喃喃自语道。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太多也没有好处。还是先想办法取得张角信任,弄到机密情报才是紧要。通知郭嘉他们,嗯……总会找到机会。天无绝人之路嘛。”

刘天经过这么一番自我开解,心情渐渐轻松起来。不到一刻钟,他重新恢复了心情,再次拿起了案几上的竹简,借着读书,暗自盘算起如何偷到机密情报的方法来。

一转眼,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刘天依旧一副专心致志,手不释卷的姿态端坐在案几前。这时,一道人影在窗口飞快看了一眼屋内情况。见刘天专心致志的阅读竹简,他便飞快的悄然离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酒宴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刘天起床穿戴后,照旧坐在案几前阅读竹简。既不出去走动,也不前去找张宁伺机套取情报。他深知自己刚到云中,除了张宁,张角以及其他黄巾将领根本不会信任自己。更别说那些相貌凶恶,看不起汉人的匈奴人。到了中午,刘天刚刚看完那卷《左传》。还不等他将竹简放下,张角便来了。

“刘公子,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张角进到屋里,和颜悦色的朝刘天拱拱手。随即他转身向外招招手。两个黄巾兵卒抬着一口大木箱走了进来。等到两个兵卒放下木箱,他指着那口木箱呵呵笑道。

“听宁儿说,公子喜读古籍。可惜云中初遭战火,寻遍全城,也只得这么少许。呵呵,特地拿来与公子解闷。”

“有劳大贤良师了。”

刘天谦虚的拱手一礼,旋即邀请张角席上落座。而张角却呵呵一笑,连连摆手笑道:“呵呵,刘公子客气了。我今日前来,除了送上古籍供公子解闷,也是前来邀公子移步前厅。我已设下家宴,以谢公子搭救小女之恩。公子,请。”

“恭敬不如从命。大贤良师,请。”

刘天拱一拱手,旋即笑着起身伸手虚引。一番推让之后,两人同时走出屋外,结伴朝前厅走去。不多时,两人便来到前厅。

只见厅里已经摆上酒席。左右两旁席上,仅有寥寥几人。其中一个少女见到张角和刘天结伴而来,立即面露欣喜之色,连连朝两人招手。

“小女疏于管教,让公子见笑了。”

张角被自己女儿的冒失举动弄得头疼不已,无可奈何的向身旁的刘天轻叹一声致歉。刘天这时也是有些头疼。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更知dào

自己代表的是朝廷,是官僚阶级。而张宁却算是农民阶级的一份子。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他很清楚阶级矛盾不可调和。他同时也很矛盾。既不忍心看着张宁泥足深陷,落得寞落一生,也想通过张宁探查到黄巾军内部的机密。见张角向自己致歉,他只得放下心中纠结,故作羡慕的摇头笑道。

“张姑娘天性自然,如云中雀鸟一般洒脱。在下很是羡慕。大贤良师何必强求张姑娘如大家闺秀一般?若张姑娘真如闺秀,那真可谓暴敛天物。”

“呵呵,刘公子谬赞小女。老夫实感汗颜。请。”

张角听得刘天称赞张宁,不禁老怀开慰的呵呵一笑,同时伸手虚引一请。刘天见状,一声“请”下,与张角一同走入厅里。但是他心里却狠下心来,不住的提醒自己。

“我就是一个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张宁身为黄巾军,和我有什么关系?没必要在意是不是会伤她的心……唔……没必要……没必要……”

虽然如此,但是他的心声却渐渐弱了下去。就在他暗自感到自己信念不够坚定的时候,一个不悦的声音陡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哼,来历不明,谁知dào

他是否朝廷中人。也许这正是朝廷派来的细作,意欲打探我等黄巾义士举动。”

突然听到这个声音一语道破自己的计划,刘天心中一紧,循声望了过去。只见张宁对面席上,一个年约二十许的年轻人阴沉着脸,死死的盯着他不放。而那年轻人身旁,一个差不多年纪,相貌憨厚的年轻人连连拉拽着对方的大袖。…,

“呼……吓我一跳。记得黄巾军里面没有什么妖孽一样的谋士。估计这家伙也只是随口一说。想恶心恶心我吧。”

刘天看清楚对方的相貌,心中顿时一松。旋即,他也不理会那个阴沉着脸的年轻人,转头向身旁的张角拱手问道。

“这位兄台是?”

“呵呵,让公子见笑了。”

张角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歉意的向刘天拱拱手,旋即抬起头来,不悦的瞪了那个年轻人一眼。同时口中呵斥道。

“张文,休得无礼。刘公子乃搭救你堂妹之恩人。还不快快向刘公子赔礼!”

张文见伯父呵斥自己,心头登时涌上一股火气。仅仅片刻,他又按捺下来,低下头,盯着案几沉默不语。这时,他身旁的那个年轻人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躬身向刘天拱手赔礼。

“请刘公子原谅家兄鲁莽。在下张虎给公子赔礼了。”

刘天一听,心里不禁乐了。叫张文的举止鲁莽,叫张虎的却温文尔雅。刚好调了一个个。他连忙回礼笑道。

“无妨,在下初来乍道,惹人怀疑理所当然。这位张兄口直心快,当真是一条好汉。”

“呵呵,刘公子,请。”

张角见刘天谦虚有礼,又不高不低的奉承了张文一句,不禁欣慰的伸手虚引。刘天同样微微笑着伸手一引。

“大贤良师,请。”

话音刚落,张宁便迫不及待的指着自己案几旁边的那个案几叫了起来:“刘公子,你的席位在这。”

刘天见状,微红着脸向张角以及张文,张虎兄弟拱手告罪一声。旋即他便走向自己的席位。这时,张角有些无奈的微微摇头,旋即便走向正中的席位。而张文却脸色越发的阴沉下来。

宾主落座。张角率先举杯,向刘天遥举示意。刘天随即也将案几上的酒盏举了起来,以示回应。

“刘公子,搭救小女之恩,老夫没齿难忘,先敬你一杯。请。”

“请。”

刘天微微笑着回了一句。旋即,两人同时以袖掩面,喝下这一盏酒。刚一放下酒盏,一旁的张宁便红着脸,飞快给刘天的酒盏里斟满了酒。张角见状,头又是一疼,旋即为自己斟满酒后,再次举起酒盏。

“第二杯,老夫谢公子不惜性命保护小女。请。”

“请。”

刘天不知dào

是因为张宁抢着给自己倒酒感到害羞,还是因为那句“不惜性命”感到惭愧。他红着脸,也把酒盏举了起来。不过对面张文的脸色却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了。

第二盏下肚。张角等到张宁为刘天斟满酒,再次将酒盏举了起来。他面带感激的叹道:“公子欲入我太平道,老夫倍感欣慰。从今往后,老夫还需多多仰仗公子。再敬公子第三杯。请。”

“请。”

一连三盏酒下肚,张角的神情随意起来。不过张文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刘天。张角敬完酒,他便举起酒盏,阴沉着脸向刘天遥举闷哼道。

“我也敬刘公子一杯。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刘公子。”

“张兄,请。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天见张文来者不善,心情轻松的举起酒盏,呵呵笑着示意张文尽管开口。后者见状,一仰头,一口将酒灌下。随即,他死死盯着刘天,冷然的问道。

“刘公子冬日北上可是为收购牛羊马匹?”

“正是。”…,

“你撒谎!买卖牛羊马匹多在夏秋二季。冬日北上,如何收购牛羊马匹?何人会在冬日出售?”

张文吼完,当即半跪在席上,右手径直握紧腰间长剑,仿佛只等刘天词穷,便立即拔剑,上前了解这个小子的性命。面对张文一连提出好几个问题,刘天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施施然喝下这盏酒,随即抬头望向张文笑道。

“张兄恐怕不曾做过商贾吧?”

“那又如何?”

“呵呵,为商者,必有远见方能盈利。就以此事说吧。牛羊马匹或许多在夏秋两季交yì

。只是,若只在此二季北上,只怕盈利甚少。我不知他人如何。以在下薄见,先行将定金交与牧者,待来日牛羊马匹出售。自行来取便是。天下之大,胜过在下之人数不胜数。若是晚些时日,又如何购得足够牛羊马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张兄听过否?”

刘天呵呵一笑,旋即口若悬河的说了起来。当他说到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句话的时候,张角眼前顿时一亮。张宁更是喜难自禁,心事完全写在了脸上。甚至连张虎也不禁暗暗点头,显然也被刘天这席话给说动了。

“哼!”

张文被刘天一噎,登时词穷,悻悻的闭上嘴坐了下来。刚一坐好,他再次举起酒盏,又极不甘心的说道。

“方才多有得罪,我张文在此向刘公子赔罪。”

说完,他一仰头,爽快的灌下这一盏酒。喝罢,他再次死死盯着刘天,嘴里愤愤的追问道:“我听得刘公子与宁儿在晋阳时竟可走动自如。我等黄巾义士在朝廷眼中便是反贼。宁儿身为伯父之女,你又与她交好。还请刘公子解释,官府为何如此善待一反贼?”

“说来惭愧,在下并不知情。”

“你这朝廷细作,如今终于露馅了吧!纳命来!”

张文听得,顿时霍地一下跳起来,锵的一声拔出长剑,径直朝刘天直刺过来。他身旁的张虎见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铛!

一声金铁相交之声。张宁如同一头雌虎一般,用力磕开张文手中长剑。她恨恨盯着张文,用剑指着张文娇喝一声。

“张文,你敢伤他!”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以退为进

“张文,你敢伤他!”

张宁持剑站在案几面前,愤nù

的直直盯着几步之外的张文。后者见堂妹挺身保护刘天,心中火气不禁越发大了。

“此人是朝廷细作。此时若不杀他。日后定被其所乘。让开,让我斩杀此人,以除后患!”

张文恨恨用剑指着张宁身后的刘天叫道。他全身肌肉紧绷,一副随时都能出手的姿态。只等张宁露出些许破绽,他便要立时抢上前去,一剑刺死刘天。

这时,张角和张虎不知dào

出于什么心理。或许两人也想趁机了解一下刘天的底细。在张宁和张文对峙之时,两人出奇一致的保持沉默,静观事态的发展。

面对张文的威逼,张宁毫不退缩。她也不答话,只是冷哼一声,将长剑横在身前,针锋对麦芒的挡住张文的路。一时之间,她将刘天牢牢的护在身后。

“宁儿,你想护着这个细作?”

张文见张宁寸步不让,不禁皱起眉头,十分不悦的闷哼一声。他脸上乌云密布,仿佛夏日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阴沉。下一刻,他将目光投向张宁身后的刘天。狠戾的眼神,仿佛像一把利剑,直欲将刘天刺死似的。

“咳咳……”

刘天见张文不依不饶,执意要取自己性命,连忙清咳两声。随后,他站起身来,轻轻的拍了拍张宁的肩膀笑道。

“张姑娘莫要急躁。此事本是在下不对。大贤良师起事在即。我却突兀到来。张兄疑我是朝廷细作无可厚非。休要为此事伤了你与堂兄之间的和气。在下这便自行离去,告辞。”

说完,刘天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反倒是张宁急了。她听到刘天告辞,急忙转过身来,一把拉住了刘天的衣袖。

“你并非朝廷细作,为何要走?”

“张姑娘……”

刘天轻轻伸手去拂开张宁的小手。无奈张宁死抓着不放,他一时拂不开,只得放qì

这个念头,轻叹道:“我是朝廷细作……”

话音未落,不但张宁惊住了,连执意诛杀刘天的张文也愣住了。连一直袖手旁观的张角和张虎两人同样也面露不可思议,直直的盯住刘天。没人弄得明白这种关头,刘天竟然主动承认。

“我还是当今天子。”

刘天对众人的表情视若无睹,只是继xù

轻叹道:“得知张姑娘乃大贤良师之女,朕便心生一计,有意接近姑娘。只为潜入黄巾义士内部打探消息,以便来日一战尽诛尔等。”

静,死一般的沉寂。

无论是张宁,或是张角,都想不到刘天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间,屋内四个人沉默的将目光投向刘天。仿佛试图从他身上看出这些话的虚实一般。良久,只听得噗嗤一声娇笑。张宁嗔怪的白了刘天一眼,没好气的轻斥一声。

“胡言乱语,真是该打。”

“张姑娘,朕确实是当今天子。”

“咯咯……你要是那昏君,如何会有这么大胆子随我来云中?”

张宁咯咯一笑,旋即松开刘天的大袖。她转过身来,锵的一下将长剑归鞘。随后,她面带讥讽,对犹自没有想明白的张文笑道。

“堂兄,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朝廷细作。还是当今天子。我爹苦心积虑数十年不曾手刃天子。杀了他,你可就是我太平道的首领。动手吧。”

“你……”

张文一听,顿时语塞。他手持长剑,指着面带讥讽之色的张宁,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正如张宁刚才所说的,他根本不相信堂堂天子会这么大胆亲身犯险,跑来一直对汉室虎视眈眈的匈奴人以及反贼张角的大本营。…,

过了好一会,张文心中火气渐消。这时,他反应过来了。天子固然不可能亲身犯险,但是刘天那细作的嫌疑依旧没有洗清。当即,他恨恨盯着张宁身后一脸无奈的刘天叫道。

“他即便不是天子,定是细作无疑。只凭他是细作,我便可取他性命!”

“唉……张兄,朕确实是当今天子……”

刘天无奈的摊开双手,老老实实的说了一句。不等他把话说我,张文便怒不可遏的用剑指着他咆哮起来。

“一派胡言,休想用这种无稽之言混淆过去。你若是当今天子,我便是轩辕黄帝……”

“住口!”

张角见张文口不择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声怒喝之下,他霍地站起身来,大步走上前去。在他这声怒喝之下,张文冷静了。一时间,他的心陡然提了起来。太平道信奉黄老道。黄便是传说中的轩辕黄帝。老便是道家始祖老子。自己竟然在那个可恶的家伙激将下,口不择言,直言自己是轩辕黄帝。这个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口不择言的问题了。而是涉及到自己对于太平道忠诚的大问题。

“伯父,刚才侄儿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妄言轩辕圣皇。还请伯父恕罪。”

张文见张角阴沉着脸走向自己,赶紧开口解释。不料他这些解释张角根本听进耳里,依旧大步朝他走去。

“混账!”

张角走到有些惊慌的张文面前,扬起手恨恨怒骂一声。“啪”的一声吹响,张文被这一巴掌抽得连退几步。他稳住身子后,捂着右脸,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低下了头。

只是张角并没有因为张文的悔恨而就此放过此事。他面沉如水,双手负在身后,盯着张文淡淡说道。

“当年我兄弟三人得仙师授予太平清领书,创立太平道,共尊黄老。不想今日兄弟三人只剩得老夫一人。老夫本已打算天下太平之后,便将太平道托付于你兄弟二人。不想你却丝毫不敬黄老。如此蠢材,如何能当重任!既如此,至今日起,你那道继之名除去,由张虎接任!”

张文听得最后那几句,顿时惊愕的抬起头来。只见他面色苍白,额头冷汗大滴大滴的渗出来。脸上那个清晰可见的鲜红巴掌印更是越发的清晰了。不远处的张虎同样一副诧异的神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那些话。反倒是张宁在惊愕过后,脸上很快便浮现出一阵快意。

这些话刘天听懂了大半。但是张角后面说的那些话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就在他暗自纳闷的时候,张角转过身来,朝他拱手致歉。

“刘公子见笑了。我这侄儿不明事理,徒惹笑话。还请公子海涵。”

“哪里哪里,张兄口直心快,有事说事。在下如何敢怪罪张兄。”

刘天见状,连忙回了一礼。随后,他看了看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张文,又看了看身旁一脸快意的张宁。随即,他无可奈何的向张角拱手说道。

“在下惭愧。张姑娘与张兄反目,实为在下之过。在下不便在此久留,就此告辞。”

说完,刘天又向不远处的张虎拱一拱手。旋即,他便转身朝门外走去。这时,张宁见他依旧要离开,不由急急的望向张角叫道。

“爹爹,我太平道众为何容不下前来投奔之人?如此下去,还如何成就大事,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

张角迟疑着。太平道众都是贫苦百姓。熟读兵书的将领几乎没有。刘天这种饱读兵书,断文识字之人更是屈指可数。就此放过一个人才,想要完成自己毕生的理想……当年声势浩大的起义,上百万义军遍及天下八州。结果却在短短几年就被朝廷镇压。已有前车之鉴。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但是张文的怀疑却也属合理。万一这个刘天真的是朝廷派来打探太平道机密的细作。自己留他在身边,不啻于亲手埋下一个隐患。一时间,他拿不准主意。

张宁见刘天即将走出门外,而自己老爹却不言不语。她顿时心中大急,不管不顾的催促起来:“爹爹……”

“公子留步!”

被张宁一催,张角稍一迟疑,随即开口挽留。与此同时,他快步走上前去。

这时,刘天仿佛卸下心头一块大石,心情轻松的打算走出门外,径直离开云中郡城去与大军汇合。但是张角这一出声挽留,他知dào

自己最优先的计划落空了。只能选择第二套方案。于是,他停下脚步,回过身来,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望向张角。

“公子留步。此城乃我太平道众与匈奴人同处。万一公子离城之时被那些野人看到。只怕公子性命难保。不如再多留些时日。老夫再派人送公子离开云中。公子以为如何?”

张角见刘天停下脚步,当即笑呵呵的再次挽留。刘天迟疑的看了看张角,旋即低下头来,一副思索的模样。过了好一会,他这才下定决心似的,无奈的向张角拱手谢道。

“既如此,在下只能再叨扰几日。烦请大贤良师为在下于府外准bèi

一处清静之地。在下定不会随意走出房门半步。如有食言,在下甘愿引颈受戮。”

“呵呵,公子言重了。也罢,便依公子吧。”

张角见刘天主动提出避讳,心中的疑心顿时消去大半。他回过身来,狠狠的瞪了张文一眼,旋即望向张虎吩咐道。

“你去准bèi

一间静室。刘公子一应所求,你自去准bèi

。不得怠慢公子。”

“侄儿遵命!”

第一百三十四章百 大军逼近

一转眼,又过了几天。刘天仿佛只是前来云中郡城做客似的,每天只是安安静静坐在张角安排的静室里读书。一副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

自打那天宴席不欢而散,张角和张虎两人仿佛觉得愧对了他似的。隔天就来到静室嘘寒问暖一番。倒是张宁是每天都来陪他聊天说话。只不过或许是张角叮嘱过,她也只是闲聊,再也不提及云中郡城内的情况。

刘天也乐得个轻松自在。除了敷衍应酬之外,他********都放在读书上面。颇有几分当年高考时奋发读书的姿态。

但是再过得十几天,他渐渐发觉云中城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张角等人暂且不说,连张宁也不常来了。他有心出去看看情况,但是又担心这个时候出去再次惹得那个张文找自己麻烦。无奈之下,他也只得按捺住性子,强迫自己将心思放在竹简上。

三天之后的下午,他独自坐在房中。只是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阅读兵书,而是坐在案几前闭着眼睛神游外物。不多时,一个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听到门响,他回过神来。他睁开眼睛一看,却有些惊讶的看到管亥站在自己面前。只见管亥右手裹着厚厚的绷带。脸色也没有当初那么精神,而是一片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一般,

“管兄,你为何……”

刘天看着管亥那只裹着绷带的右手,有些诧异的问道。管亥并没回答。他只是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右手,然后抬头简单的说了两句。

“幽州两万大军来犯。大贤良师要我带你过去。刘公子,请。”

“有劳。”

刘天连忙拱拱手,伸手虚引,示意管亥带路。他跟在后面,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两万幽州军竟然敢前来攻打有几万甚至十几万的云中郡城。喜的是自己说不定就有机会和郭嘉等人取得联系。

带着又惊又喜的心情,刘天跟着管亥来到郡守府前厅。两人刚一走进前厅,只见张角等人与十几个匈奴人正争吵不休。

“不可,幽州大军虽只有两万余人,却皆是能征惯战之士。更有北平太守公孙瓒所属三千白马义从。乌桓年年败于其手。何况此时幽州大军士气正盛。此时若率军迎击,即便取胜,亦是惨胜。当下正是四月初春。北地天气寒冷,粮草辎重运送不易。不如凭依坚城固守些时日,待幽州大军士气衰减,再一举发兵,定可大胜而回。”

张角一脸坚决,毫不避让的与一个宽脸阔鼻,相貌凶恶的匈奴人陈述利弊。无奈那个匈奴人只是嗤之以鼻,浑然没能听进半句。他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横眉瞪眼的咆哮道。

“我们匈奴人一个顶你们汉人十个。区区两万人马,你们害怕,大可躲在城里。就由我们出城砍下他们的头颅!”

“你……单于,你我共处一城。你若是战败,幽州军必士气大振。待到粮草运至,云中如何能守?”

张角被须卜骨都侯单于一呛,气得面色铁青。云中城内如今双方加起来也不过六万多人马。其余人马都派出去抄汉朝大军的后路。这些时日和幽州军战了数场,虽说是互有损伤,但是己方大将管亥被一员小将伤了右臂。折损兵卒更是远高于对方。要是匈奴单于再败,对方士气大振,己方士气消沉。此消彼长,还能不能守住云中还是个未知之数。

须卜骨都侯单于却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他看了看气得面色铁青的张角,甚是鄙夷的嗤笑一声。

“大贤良师也只有这点本事。难怪成不了气候。先前听你之言,由你派军出城迎战。一有伤亡便立即躲回城里。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汉人派来的奸细?故意拖住我们,让我们这些草原上的雄鹰折断翅膀!”

说完,须卜骨都侯单于重重的冷哼一声。旋即他大手一挥,看也不再看张角一眼,带着自己那些部族首领朝厅外走去。每个人经过张角等人面前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无比面带讥讽重重的冷哼一声。等到走过张角等人,他们又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

张角目送匈奴人离去,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了。他现在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些不通兵法的野人结盟。过得良久,他面色转白,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他也知道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还不如好好想个对策,把幽州军逐走,以便创造出足够的准备时间。

“不知大贤良师找在下何事?”

刘天见匈奴人尽数离去,厅里只剩张角等人,便连忙走上前去问道。张角抬起头来看了看他,旋即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伸手虚引道。

“刘公子请上座。老夫有一问想要请教公子。”

经过刚才那一幕,刘天心里有些明白张角想要请教自己什么事情了。于是,他笑着拱拱手,旋即坐到一旁席上。这时,张宁等人也纷纷入席。

“刘公子,北平太守公孙瓒率幽州两万余兵马前来攻打云中。日前我等虽与其战过数场,却损兵折将,被迫退回城内固守不出。无奈老夫虽有意待幽州大军士气衰退之际再行迎击,只是……方才公子也曾见到。匈奴单于无心等待,一意孤行率军出城。若是败退,云中危矣。不知公子有何良策?”

宾主落座,张角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云中目前的形势说了出来。说完,他脸上愁云再次涌现出来。显然对这场战争不抱太大的期望。

刘天一见,心里顿时奇怪了。张角所说的也算是合理。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边拥有三倍于对方的兵马,张角却依旧这么悲观。于是,他避而不答,而是反问道。

“我有一事不明。如今城中兵马胜于幽州大军。为何大贤良师如此悲观?”

“唉……公子有所不知,公孙瓒手下三千白马义从,人人能征惯战。尤其一员小将,甚是骁勇。五日之前一战,那员小将连挑三员大将。我军第一猛将管亥亦非此人对手。若非逃得及时,只怕就不仅仅是伤了右臂。或许便要饮恨沙场。“

张角心情沉重的长叹一声,随即如实的说了出来。刘天一听,心里顿时大喜。根据张角的那些话,再结合自己所知道的历史。尽管张角没有说出那员小将的姓名,他也有八成把握确定那员小将的来历。

“一定是赵云。现在赵云应该还在公孙瓒帐下效力。能连挑黄巾军三员大将,估计没错了。一定是他。上次错过了。这次一定要把他拐带到手。唔……得想个办法去见见他。”

刘天心中窃喜。他旋即便开始绞尽脑汁思索起来。张角以为他正在思考对策,也不催促,只是皱着眉头,同样思索起来。

过得良久,刘天抬起头来,他心怀忐忑,表面上却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向张角笑了笑。后者见状,连忙追问道。

“公子已有良策?”

“良策不敢当。拙计倒是有一条。若是大贤良师应允,我愿出城,前往游说那员小将……”

刘天故作谦虚的笑了笑,随即把自己刚刚想到的法子说了出来。话音未落,张文便怒气冲冲的跳起来大声发对。

“不可。此人嫌疑未去。放其出城,必有后患!”

“那员小将姓赵名云,字子龙,乃常山真定人士。区区不才昔日随家父行商天下。路过真定,曾与其见过数面。因与其投缘,互引为知己。如今算来,已有数年不曾相见。呵呵,当日他曾劝我一同去投公孙瓒。我虽有心同往,无奈家父不允,只得作罢。今日听大贤良师提及,我私下算算,当是此人无疑。”

刘天并不理会张文的反对,依旧自顾自的对张角说了起来。话一说完,不仅是张角等人,连张文也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他们都清楚的记得没人提到过那员小将的名讳。这些时日刘天更是足不出户。更不可能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

张角讶异的看了看成竹在胸的刘天,又看了看一旁席上的张宁。后者见状,一脸茫然的微微摇头。显然也不是从她身上泄漏了这个消息。

“呃……”

张角迟疑了。要是能把骁勇无比的赵云收到帐下,他绝对乐意付出相应的代价。即使丢了云中郡城也值得。但是如今刘天身上的嫌疑未去,他也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手上。

刘天见状,心下不禁暗自惋惜一声。随即他站起身来,施施然的向张角拱手告辞:“此计成与不成,大贤良师自行决意。在下不便在此久留,这便告辞了。若大贤良师有意行此计,自可派人前来通知在下。在下定当尽力劝服赵云投奔大贤良师帐下,为天下百姓争得一个太平。”

说罢,刘天施施然的向厅内黄巾众将拱一拱手。随后,他便大步朝厅外走去,没有丝毫的犹豫。看着他施施然离去,黄巾众将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好这个计策到底可行不可行。

良久,张角皱着眉头询问众人。

“刘公子之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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