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云台》 他日再相见! 他日再相见! 最后一卷,就将简介给大家描述一下,近来很有些事情打扰,心中定不下来,也就写不成个样子,感言什么的待过些时间再说吧,不过终究要谢谢那些陪着我走了这么长时间的书友们,在下的言辞还有很多的不足,文章的情节许多地方还有待商榷,总是要谢谢大家能够坚持看到了现在,至于新书,当然会写,不过应该是下个月的事情了,这个月的事情太多,抱歉! 风起渡云去,斗酒客他乡。醉中可有离愁,一笑莫思量。烟柳繁华如许,秋水文章何在,风月恨无常。今日花依旧,不似旧时香。 挂长绳,穿晓雾,系扶桑。西飞白日,且看人间浮世忙。楚天水固湘江,巴山雨涨秋池,挥洒入画长。人静风帘动,飞絮舞斜阳。 折尽杨柳,转眼是离别。尤记素手香凝处,有半缕微风,两片彩蝶。 人去也,自此好月长缺。 把浮名换酒,白衣卿相,狂歌痛饮恣欢谑。窗下红烛情切切,窗外夜雨未歇。 莫举杯,举杯空对月。念好花时节,白衣如雪。 吉林.为您提供三国之云台无弹窗广告免费全文阅读,也可以txt全集下载到本地阅读。 第一章 瀚儿,憨儿 class="width">荆州自古多为楚地,位于荆山、衡山之间。www.65txt.com 至此时,下辖有襄阳郡、章陵郡、南阳郡、南郡、江夏郡、零陵郡、桂阳郡、武陵郡、长沙郡等九郡。 自刘表刘荆州上任初始,荆州之地却是混乱不堪,形势异常的复杂,各地宗贼势力强盛,长江以南有吴人苏代自领长沙太守,江北则有贝羽为华容长,还有袁术屯兵鲁阳,尽占南郡之地,更有江夏贼张虎陈生拥兵襄阳,占而据之,荆州可谓是人情好扰,加以四方震骇,寇贼相扇,处处糜沸。 面对如此局面,刘荆州先是单马入宜城,后采纳帐下蒯氏兄弟之谋,得蔡瑁等部下全力辅佐,先是以利诱贼,斩杀其中罪大恶极者,凡五十五人,尽收其部,编入自己帐下为军,又遣人说服张虎陈生率众归降,后派大军渡过长江,尽平江南之地,终得使荆州完全掌握。 随后,刘表对内,起立学校,博求儒术,引来大批贤士来归,得与汝南陈翔字仲麟、范 滂字孟博、鲁国孔昱字世元、勃海苑康字仲真、山阳檀敷字文友、张俭字元节、南阳岑晊字公孝为八友。同时,内抚百姓,轻徭薄赋,使得治下臣民,均能安居乐业;对外则是修武备,置军事,拥兵自重,不擅起战事,而从容自保。 至此,荆州之地,可谓是沃野千里、士民殷富,值此乱世之际,实为乐土。而刘表自是已南收零、桂,北据汗川,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却理兵襄阳,以观时变。 建安三年,时值六月,襄阳城,荆州牧府衙议事厅。 大厅之上,此时正有十数人正在议事。堂上居中一人,正坦坦倚几而坐,此人姿貌温伟,虽已知其早已年过半百,可依然从其面目中显现出不少风liu。此人正是荆州牧刘表,现已拜为成武侯,假节。 刘表见帐下文武具一列班,开口道:“现曹操,袁绍二人正相持于官渡,彼此胜负难以预料,如我等,当以何为?”说完,目视座下的诸位。 “咳咳”两声,一副病容的蒯良却是当先起立缓缓道:“禀主公,以我观此二人,曹操虽弱,但其上有天子大义,下有群臣一心,自是不容小嘘,可是那袁绍,此时虽说声势浩大,可其座下谋士着却个个争强好胜,不能齐心协力,值此关键之时,却是大有关碍。且臣下夜观天象,大河上下,两星并起,其一虽绚丽,却后势不明,而另外一星却正日渐其昌,一点愚见当为主公参详。<<>>” “快请坐,子柔如此病体,还烦前来,实在是此事重大,不得不扰。君为我荆州第一高士,还望善养!哎,都是某家拖累之故!”刘表等他说完后,伸手虚扶道。 “主公,臣等无能!”却是诸多文武起立告罪道。 “岂敢,岂敢!诸公且安坐!还望诸公多多为我荆州献力献策!” “自是不当主公吩咐,吾等自是尽力!” 待得堂下安静,一武将出列而言道:“主公,以某所见,自是不如子柔大人多矣,可我看那曹袁二人,此时正是相持,或者,我们可以等他们来求我之时,再行决定不迟。好比是货比三家,自然应该选择那价钱合适的一方……” 不等武将继续说完,却被刘表的笑骂打断,“黄祖,你个家伙,却是也有你,才想的这般泼懒市侩!”座下也是嬉笑声起。 “不过,自董卓乱政以来,袁绍即为讨董盟主,,又是四世三公之后,素为天下所敬仰,如今又是坐拥四州之地,带兵百万,势大无敌,而曹操一方却又有天子大义,故我决定,还是静待天时,两家既不得罪,也不相助!” “主公且住,”却是座下一人,治中邓羲,字子和,急起谏道:“主公,请听臣下一言,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袁绍势大,我军若与其交往,也不过是犹如锦上添花,而曹军势弱,若得我臂助,自是会感念非常,且曹操又有天子在侧,主公为汉室宗亲,自当为天下表率,奉养天子,还请主公,能三四而行,能绝袁绍之望,却不可与曹公交恶!” “子和之言,也为善言,既如此,此事却也不急,今日且住,来日方长,此等大事,自然还需从长计议!”说罢刘表却是面现疲色。 一场议事,有始无终,却是让人心下遗憾,座下众人却都是多年来刘表的老臣子,自是熟知他的秉性,都是面色如常躬身告退。独有邓羲出了府衙大门,面上还是愁色如故。 邓羲不及回府,身后却有一人追来,却是别驾刘先,字始宗,素为邓羲好友。 “子和,子和稍待!”刘先见前面邓羲追之不及,出口喊道。 “哦,原来是始宗兄,却是小弟心神不属,今日未曾与兄答话!”邓羲开口致歉道,“兄长多日不见,出使归来,却该与兄长接风!”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见外,”刘先挥了挥手,不以为意道,“近来我出使在外,也多日未见我那侄儿,不知近况如何,可有改善?” “哎,还是那般模样!莫道是当初给孩子起名的原因,瀚儿,瀚儿,莫非真成了个憨儿,要不然为何总是不见好!”,几声叹息过后,邓羲摇了摇头,仿佛要将愁情烦事都从脑袋中抖落出去,“且不提他,每次回家,我便心烦不已,今天就先不提那般烦恼事,还是为兄长接风为要,我们这就去喝酒去,狂歌佐酒,让我们也就糊涂一回!” 说罢,邓羲不等刘先反驳,吩咐身边一从人回家告知夫人,便拉着他走向了附近的一处常去的酒楼。 不论邓羲和刘先二人在酒楼之上如何的恣意放纵,却说邓羲,原是章陵人士,祖上据宗谱可考,还能追溯到辅佐光武帝中兴的云台二十八将之首的邓禹身上。自小他父母双亡,身为孤儿,免不了经常受到族内其他人得欺凌,幸好邓羲他自己努力,才能以自己的才华投到刘表帐下初始便得以重用,他便想着将还在老家受苦得妻儿接来襄阳城,不想却路遇土匪,使得孩子从马车上摔下,后经救治,虽然身体安健如常人,却是变得痴痴呆呆,不见一丝灵气。 酒入愁肠,总是千转百回。酒楼上,已经有了醉意的邓羲却是又开始诉苦,“始宗兄,整整五年了,我那孩儿业已八岁有余,若是常人家的孩子,如今都已开蒙读书,可我家的孩子,整天就只能是吃了睡,睡了吃,除此之外,就是看着天流着口水,也不懂得认人,就连我这当父亲的和他母亲,他却也是全然不识。”说话间,又是一尊酒灌入喉咙。 对面的刘先却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安慰的,只是招呼着店家再填些酒菜。 “这些年来,我是四处延请名医,多出求方问药,都是毫无进展。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如今的我,为了孩子,医巫卜释,多方求告,也是无效,我可怎么办?” 难怪邓羲愁啊,虽然说他不待见自己的孩子,也曾想过就放任这孩子这样,自己再努力生一个,可是也奇了怪,总是不见效果,夫人的身材总是不起波澜,甚至由于关心邓瀚还越发的瘦了。也曾想过,再找一房妾室,好延续香火,可是,他要是那样做了,又深感对不起那贫贱糟糠之妻。 不过,还好,听夫人所言,当年救助他们的是那位如今已经名满荆州的水镜先生,说是,自己的孩子一非早夭之相,能得水镜先生一救,那是多大的造化,想来这孩子的福分不小,可是这福分难道只是那么点么,每每想到这里,他那满腹辛酸却又透着无穷的希冀。 六月份的天气,犹如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当然这里的孩子不现指那位痴呆的邓瀚。早起去府衙议事时还朝霞满天,到议事完结出来时还是艳阳高照,可现在,一阵疾风吹过,满天乌云忽至,三两道闪电劈过,便接着天上怒雷滚滚,噼噼啪啪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溅起了一起朦朦的灰尘。 大街上,还有不少的人都急忙的往家跑去,着急忙慌之下,丢三落四跑跌了不少闲汉的懒鞋,不过,很少有人去捡,都是不屑一顾,还是回家要紧,大不了再买新鞋就是,荆州治下的富庶可见一斑。 “贤弟,莫贪杯,酒到七分正好啊。适时雷雨稍歇,还要回家!”刘先将壶中残酒悉数倒入自己樽中,对着邓羲说道。 “谢兄长提点,却是不碍事的。兄长是知我之人,这点酒量还是有的!”邓羲应答还有八分清醒。 二人所据座椅,却是靠窗,雨中清风一阵,自然带的朦朦雨丝探入两人身边,霎时酒意又下去几分。 猛然间,天边炸雷响起,却是远远的异于平常的雷声,先前却是没有闪电显现。雷声渐消,却发现酒楼内多了不少破碎在地上的酒碗,酒壶,却是方才惊雷吓得众人手脚凛凛,猝不及防所致。 楼外雷电渐逝,雨势却越发的大了。 一阵奔跑声从远处渐渐的传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会儿,还冒着这么大的雨过来喝酒!”酒楼的酒保嘟囔着,脚下却迈步到门前来迎客,近前来一看原来是那邓府的管家,德叔,想必是有急事! “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还没进门,德叔就喊上了,等进到门里,全身就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不过明显的是,此时老管家根本顾不上这些,直奔那邓羲和刘先二人的座位。 “老爷,快回家吧,家里出事了,小少爷……” 半醉之余,原本见是德叔如此这般模样的邓羲,还想着说他几句不成体统之类的话,可是一听是事关儿子,却是瞬间起身,紧绷着身子向着刘先行礼告辞之后,快步离开,走到大雨里,却也是绷不住了,大步的往回跑,却也赶不及再问老管家。 “德叔,到底怎么了?”刘先却是没有喝多少,走出座位,扶过管家,让酒保端碗酒给他暖暖。等喝过酒,稍事歇息,借过酒楼里的雨具,向老板打了个招呼,两人却也相随着走进了雨中。 “哎,个人自有个人福啊!”身后有人叹息道。 第二章 福至心灵 class="width">邓府一处卧房,窗外仍然是大雨瓢泼,屋内则是一片愁云惨淡。www.65txt.com 邓羲此时已赶回家中,身上的衣服自然不免淋落,入眼可见,自己的儿子正平躺在床上,却是双目紧闭,一张小脸上却是有些惊恐的表情。 床前,正有一位老先生为孩子把脉,看样子已经快要诊治完毕。老先生站起身来,又询问了身旁等候着的邓氏几个问题,便轻轻点了点头,缓步走到卧房边上的客厅。 原来大雨初起之时,邓府的小少爷,那位痴呆的邓瀚,正端坐在庭院中一颗大树下歇凉。骤起的雨势让众奴仆一时之间忽视了这位基本上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小主人,只顾着躲雨,还是他那位慈爱的母亲,想起来,便急忙赶到院中。 恰逢那声异于平常的巨雷响起,只看见孩子所依靠的那颗大树,伴随着那一声巨雷,“咔嚓”一下,中分而断,其上半部分,却又四散而倒。而小邓瀚,却在雷声中,原本一直痴呆的表情渐渐有了些变化,先是浑身一震,平时僵直立于身旁的双手,这时却是别扭的叉立于额头前,遮挡着无法阻隔的雨水,随后却是想要迈步跑开身后断枝残桠的姿势,不过双腿很是迟钝。 邓氏看见孩子没跑两步,就要摔倒,此时她却也伸开双手想要扶住孩子紧跑了过去,几步路中,就见多年不见动静的孩子,突然大哭道:“妈呀!啊!”接着就趴倒在雨水中,没了声响。情急之下的邓氏,也不管听到那声喊叫声,并不是平常人家母亲的称呼,只是见到孩子刚有了动静,却又戛然而止,却也顾不得仔细分辨。 只是赶紧上去,在几名仆妇的协助之下,遮挡着将孩子抱回到卧房内,呼喊着,“快去通知老爷,赶紧的叫大夫!”自有手脚伶俐的下人们去办。 客厅里,随后跟来的刘先也已经赶到,从卧房出来的邓羲对着他点点头,便走到老先生跟前问道:“大夫,我儿怎样?” “大人,小少爷并无恙。许是方才见雨势奇大,后又被怒雷震惊,恐怖于天地之威,惊吓所致昏厥而已,小老儿以为或可开几幅压惊药剂即可,至于可能淋浴所染风寒,自是一并处理即可。~~~~大人,却是不必忧心!”老先生也是这数年来多次来邓府的熟客,却也感于邓府上下的慈善,自是对邓羲实话实说。 “多谢老先生辛苦,还请您费心!”邓羲回道。 老先生自是去开放抓药不提。邓氏此时也已出来和刘先见过礼,对着丈夫言道:“夫君,方才大雨中我好像听到瀚儿,开口喊话!” “什么,瀚儿,开口喊话,此言当真否!?”邓羲惊讶道,不敢置信的发问。 “确实如此,几个下人也如此对我言讲,否则我岂敢告知夫君!”邓氏答道。 “怎么会,我等多年来名医求遍,而无果,今日我儿莫名其妙的树下淋雨,竟能开口了?” “贤弟,莫忘了方才那一声怒雷,滚滚而来。雷者,动也,重雷交叠,相与往来,震而动起出。惊动贤侄往日被压抑之神思,使其鸣叫,惊惕,也未可知啊!”刘先开口道。 “呵呵,承始宗兄吉言,我儿定是如此!”满脸的希望冲散了邓羲往日紧锁的眉头。 夏日雷雨,匆匆而来,却又忽忽而过。落日时分,漫天乌云散尽,落下西天一片火烧云。卧房内的邓瀚,依旧沉睡,不过小脸上原本的痴呆像却在不经意间慢慢的消散着。 雄鸡一唱,东方日升。 襄阳城中已经有了不少的商贩们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城外也已经有不少的小贩们在城门处来往频仍,他们有的挑着一扁担柴火,有的背着一篓青菜,虽辛苦,却不无幸福。拜荆州牧大人所赐,如今的荆州算得上是此乱世中的一片净土,若是在其他地方,几乎没有在日出时分就开城门的。 一大早,邓府的管家德叔却也是早早的起来了,正因这五年来他每天都要去坊市里为他的小少爷,找那一碗好吃的溜豆腐,今天却也不例外。豆腐,这也算是前汉淮南王给后人的遗惠。 虽然豆腐要是放到他处那东西不算便宜,可是对于襄阳人来说,就不算什么,因为他们吃的起。德叔自是熟门熟路,在坊市里转折几番,便来到了溜豆腐的那个店铺。店老板远远的看见老管家便开玩笑似的招呼道:“德叔,您又亲自来了,派个下人来就可以了,我这里您还不放心啊?” “呵呵,不是,我也就是进这份心!还权当顺便动动身子骨!”德叔的脸上却是一份淡淡的笑意,虽然当年出事不管他的事,可是他总觉的有愧于那个可爱的小少爷。 店老板麻溜儿的弄好那豆腐,“得,德叔,您拿好,慢走啊!” 提着那份“心”,德叔又和往常那样回到了家里。给刚起床,还没用饭的老爷,夫人行过礼,沿路和见过的家丁丫鬟们打过招呼,自然就拿着豆腐来到少爷的卧房。 “小少爷,小少爷,还没起么!”轻轻的推开卧房门,自然摒着身子,如常般来到床边,却没有看到预料中应该还躺着的孩子,入目可见的是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不见丝毫的呆气,他的小少爷正盘腿静坐在床上。 “德大爷,您又给我送溜豆腐了!谢谢您啦!”清脆的声音带着稚气向他问着好。 闻声瞬间将德叔那屏住的身子惊起,手上一松,“啪叽”一声,包裹好的溜豆腐洒落了一地。 “少爷,少爷,你会说话了!”此时的德叔已经有些语无伦次,突然而至的惊喜使得老人家不知该如何是好,双手抖动着,不知该放到哪里为好,脚下不注意,早就将那一地豆腐踩成了糜。 好半天才想起来要将这件事给老爷和夫人禀报。忙乱中,不小心差点给一边的桌椅绊倒,踉跄前行,也不觉得腿脚上的疼。一路上大呼小叫着,“少爷清醒了,会说话了,”言语声传出去好远,使得满府的人们都是又惊又喜。 卧房中,静坐于床上的邓瀚,其实早已自凌晨清醒,此时他的确是邓瀚,不过已经不是那个痴呆的孩子,内里的灵魂已经和这具身体的主人合而为一。 昨日那异常的雷声,却是将一个异世的灵魂送入了这具身体里。原先的主人幼小的意识很轻易的就消散在那突变之下,而那声“妈呀!啊!”却是新人到新居所发出的第一声。 半宿的思量与琢磨,让新人将将能够知道这孩子姓邓,所据城池叫做襄阳城,能够侥幸不死,而借体重生,却不知他身具多大的造化,感谢上苍!这是他的心声。从此以后,他就是邓瀚,体味着前主人小小意识中,那份天性和这几年意识中的印迹,不由得感动。童真童趣惹人怜,父母之爱令人敬;我虽没有三春晖,却将敬献三寸心! 门外的安静,被远处渐渐涌来的人群给打破,也扰了邓瀚继续的沉思。 “老爷,快点儿,快点儿!”此时的邓氏恨不能扯去那些碍事的裙摆,一个劲儿的推着邓羲往前赶,身后跟着的奴仆们也很有些心急。 邓羲的心里也早就波澜起伏,虽然昨天刘先的话给了他很多的安慰,不想这惊喜来的却是这么的快,快得他没有一点的准备,只能是在方才得管家禀报后,被这突然而至的惊喜淹没。 邓羲将卧房门大开,却没有迈步而入,只因为他看见了正面门而跪的孩子。 “孩儿给父亲、母亲大人请安!”抬头而起,孩子的双眼正盈盈的看着他们。门口的众人此时都为这扑面而来的场景呆住了。 “快起来,我的瀚儿啊!快起来,为娘,为娘……”母子连心,邓氏抢步进门扶起孩子,一把拉入怀中,嘴里的话却不知怎么说下去,薄施粉面泪双行。 “哈哈,哈哈,好,好!”此时的邓羲也只能用大笑来舒展胸中的喜意,虽不明显,可是他那眼底却也有丝丝晶莹闪过。 “来人,来人,管家,今天我要喝酒,我要摆宴,宴请宾客,哈,还有所有家人加例钱!”主人家的高兴,自然也是下人们高兴的预兆,满园的人们此时都是一片欢腾。 片刻后,邓府的大门中开,一个一个伶俐的家丁们鱼跃而出,有的去买菜,有的去拉肉,有的则是去宴请宾客,不管是去干什么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意盎然。 吉人自有天相,善人必得良祷! 这一年,这一月为汉建安四年六月。 第三章 小童与大势 class="width">那日的欢宴很快便随着那炎炎的夏日,被凉爽的秋风一吹,消逝于人们的记忆中。(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可是邓家小公子多年痴呆而一朝被怒雷惊醒却被人们当做奇事印在了记忆深处,又或者可以茶余饭后对来往的人们瞧得上眼的便吹嘘一番。 八岁的孩童应该过怎样的生活,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古今不一,穷苦之家和官宦之间也是不同。不过不论是何等境遇下的孩子的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个好的生活,好的前程。 此时的邓瀚亦然八岁了,或许是五年来痴呆的生活给了父母太多的遗憾,所以这段日子里,总是宠着他,他想吃鸡,绝不会做鸭,他想喝莲子羹,绝不会给银耳汤,他想骑大马,父亲邓羲怕骑真马危险,硬是不顾自己的颜面,在下人面前趴在地上让儿子骑自己,反而弄的内心里早就知礼的邓瀚深感愧疚,可是他还得扮好这个还世情不懂,恃宠而骄的角色。 “哎,好累啊!”无人时,邓瀚呐喊道,身后却又突然冒出几个或家丁,或仆妇上前来,问好到:“少爷,您那儿不爽利,要不要喝酸梅汤,冰镇的哦,歇息一下可好?” 真是不想当个小霸王,奈何家里人不给机会啊!要是一般的孩子,这样下去,自然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纨绔子弟。以孩童之身,重温父母的宠爱,自然是很幸福的事情,可是凡事都有个度。 不能再这么过下去,太麻烦了!小邓瀚却是也不敢再喊出来,只是内心做着决定。 这一日,吃饭之时,小邓瀚开口对着邓羲道:“父亲大人,我想上蒙学!” “我儿怎由此念头?”邓氏夫妇听闻便觉有些诧异,邓氏却是先张口问道。 “前些天德大爷陪着我出去游玩时,我曾见许多如我一般大小的孩童,在前街的一个处所内跟着一大人吟诵,是德大爷告诉我说那是他们在上蒙学!”邓瀚接口道,“我见他们念得有趣,而且还可以一起作伴玩耍,孩儿却是想去!” 不管是什么理由让邓瀚想着去上蒙学,在邓羲夫妇的眼中,都为儿子感到高兴,毕竟小邓羲虽然长了八年,可是毕竟有五年的时间内混混傻傻,却是神志不清的。~~~~ 心疼孩子的邓氏,撂下手中的碗箸,探过手来轻轻的抚mo着孩子的头,道:“我儿想去上蒙学,为娘的自是高兴,可是我儿还小,再过两年去,可好?” 虽然说孩子初始恢复灵智那天的表现让邓羲甚为惊讶,可是随后这孩子的表现却又如常,贪恋父母的宠爱,原本还想着在这样下去实在不是爱孩子,等受苦五年的儿子放纵一段时间后,要找个机会和夫人好好的商量一下,今后孩子的事情,却没想到儿子却是如此的知事。 “好儿子,不想我儿有如此心思,为父自然高兴,不过身为荆州治中的儿子,却也不需要到平常的蒙学去求教,”邓羲可以与下人们为善,可也不会自降身份与他们平等相处,“我儿待过段时间,为父便安排你去上蒙学,却是州牧大人所设立的官学!我儿却也不必着急啊,听你娘的话,先在家里好好的玩耍,若是上了蒙学,你可有的苦的,我儿不怕么?” “会有什么苦,父亲能先告诉孩儿么?”邓瀚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那里边的老先生可是很厉害的,不听话,不好好学的人可是要拿竹板打手心的!” “哦,孩儿只要听话,老先生不就不会打我了,你说,是么,母亲?” “哈哈,我儿说的是!”却是邓羲见儿子如此作答,不高兴都不成,边上的邓氏,也是含笑看着这一对父子。 随后的几天内,邓瀚却也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贪玩,倒是时不时的窜到邓羲的书房内,翻弄着屋子里那些他能够得着的竹编和书籍。不过遗憾的是,虽然他不能说不识字,可是这个时代的字,却与他记忆中的印记大相径庭。 当然他所看到的自然不是什么鬼画符般的象形文字,自桓、灵帝已降,出现并盛行了隶书。 隶书的出现,是书法史乃至文字史上的一次重大变革。从此,书法告别了延续三千多年的古文字而开端了今文字,字的结构不再有古文字那种象形的含义,而完全符号化了。汉代隶书蕴含着一种博大的气势,充溢而涌动着雄健的力量。这股雄强朴茂之风与当时的社会风气有关,大汉天威,却是武帝时犯我强汉虽远必诛所铸就。 而现下邓瀚翻到的自然多是汉隶书就的文字,虽比前代的文字更符号化,可是依然是繁体字,有的在邓瀚的眼中却是偏体,少旁之字。 “谁说穿越者,就不用读书,谁说穿越者,就是万能人,历史经验害死人啊!要不经过学习,穿越人士大多数都会是摆胡先生!” 虽然邓瀚不可能认得此时的很多字,可是却也在那字里行间体味到字体的刚健。不过他翻书的场景,在父母的眼中,却是一心向学的征象。更是让邓羲觉得要给儿子找一个好老师,免得耽误了孩子的这份悟性。 可是近来,他却有要事在忙。 原来是正在官渡对峙的曹操和袁绍两大势力,此时都派使者前来联络交好刘表,都希望将刘表拉入自己一方势力,以保证自己的胜利。 虽然前段时间,荆州文武在那次议事后,都按照州牧大人所命,不结盟,不选边,可是你不动,可是交战的双方哪一边能将刘荆州这个此时已经能够左右大局的势力置于脑后。 两方的使者都已经先后见过了州牧大人,纷纷的摆出了各自的条件,不过,或许是刘表的年龄渐长,以往的杀伐果决却是早已不见了踪影,又或许是什么其他原因,迟迟不见他有什么决断,使得使者们和荆州的属下们都是心思难安。 作为治中的邓羲自然也是常常的神思不属,整天的拉着刘先,或是应对使者的宴请,或是二人在家中的书房分析时局。 近来常常出没书房的邓瀚,从父亲的言谈之中,自然了解到了,原来此时却是要打官渡之战了,不论谁胜,那就是一统了中国的北方,不过历史上却是曹操得胜,虽然胜的有些惊险,不然怎么能够成为古代最著名的以弱胜强的三大战役之一呢! 看着父亲和刘先伯父两人,每天为了选择支持那一边而焦灼,自己小小的年纪,说出结果,岂不被当成妖怪?再想想,也剩不了几年,眼前看似安稳祥和的荆襄之地,转眼间就成为战乱之中心。真是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小邓瀚,此时正为自己内心的孤闷发愁。可是他却怎么能体会到那些当事人的种种难处! 州牧府。 正独处一人的刘表也是思绪万千,自他被何大将军以荆州相托,自己孤身一身,多赖当地大族蔡蒯二氏之力,终得以掌控荆州,又励精图治才使得如今的他,刘荆州也成为一处势力雄厚的诸侯。 想象今日议事堂上,别驾刘先劝柬道:“主公,今日天下,群雄并起,众多诸侯自令其势。袁曹二雄相争,当此时,我荆州则握天下之重,若主公欲有所为,便可寻隙而出兵以争,若是不愿,也应选其一而从之。”治中邓羲所言:“莫结袁绍!”而又有治中邓羲直言,“主公,切不可蛇鼠两端,坐观成败,不然两军必然都深怨我荆州,怕是从此我等不得中立!” 如今曹袁相争,他是左右为难,“曹操有天子大义,挟天子以令诸侯,助曹,待曹胜,又怕使得曹操威权日重,更加的欺凌天子,若曹败,怕是袁绍也不会好好的奉迎天子;袁绍兵多将广,已然延有四州之地,势力为天下之冠,胜面却是具大,我若助他,得到的好处自然是不及曹操所许。可是现在,荆州的宗族势力已然强大,这些人多是些只顾眼前之人,唯一的蒯良也病了,,蒯越虽也有见识,可是却不如其兄那般正气。若是自己能年轻十岁,或者自己还能压服他们,也会趁乱出兵,奇袭许昌以迎天子,哎自己还是老了。” “袁曹,哎,我刘家何其多难!莫不如,先派人去许昌一观天子行至,再做区处吧!” 第四章 当为我师 class="width">不管大人们如何抉择他们的前途,小邓瀚却也不为这些事情多费脑筋,就算他想管,他可以管不着啊! 现在的他却是在父亲的书房内找到点好东西,那是一本书,确切的是一本字典,《说文解字》。www.65txt.com<<>>这本严格意义上我国历史上字典之祖,恰恰是当下他最需要的东西,有了这本字典,他就可以不用再为不识字,确切的是说,不认识汉代的字发愁,自然就可以在还没有进蒙学之前,自己修学。 邓羲未出仕之前,家境不宽裕,如今能以学识能力在刘表手下做的高官,自然是不用为生计发愁,却也深知学识之重要。再加上荆襄之地在州牧大人倡导下,却是文风颇盛,故而家中的藏书那也是蔚为可观。 于是,每天当邓羲出外公干时,家中的下人们便发现小少爷,不再贪玩,家中也比往日安静了许多。有书房作为邓瀚新的目标,一时之间,原本还每天都还准备着给小少爷贴身服务的众下人们都有些不习惯,就连邓氏也是,还以为孩子又犯了什么病,心下还为此惴惴不已。 待到众人发现原来孩子是在书房读书,自然心安也惊讶。 书房中,小邓瀚自是跪坐在一张苇席上,不断的翻阅着近前一本书,而身前的不远处还散放着另外的一些书籍,虽然散放,可是却不见凌乱,都在其触手可及之处。小嘴却也不断动着,当然不是在咀嚼着什么零食,而是在那本正翻阅的书上,顺着手指所过之处,念诵着什么。当邓氏在推门进入书房时,正看见一副认真神情的儿子。 邓氏指着邓瀚身前所诵之书问道:“我儿,可是识得那书上之字?” 抬起头来,邓瀚自然行礼,“哦,原来是母亲,孩儿给母亲请安,这书上之字,孩儿原先也是不识,不过也是贪玩,看着这些字迹甚是有趣,觉得有些和家中门厅之处字迹相同,便在这上边找找看,不想却是有!” 其实邓瀚正在诵读的书却是《诗经》,不管如何,诗经却是在后世也是为众人所熟知,在汉时却也多用于孩童启蒙,而邓瀚为了尽快熟悉这些字,自然挑熟悉的来。当然四书五经那些,邓羲的书房中也有,他也算是熟悉,可是若是他直接抱着那些儒家经典来看的话,被人发现时,却不好解释。 而另外那些散放的书页,却是那《说文解字》,借助于这本字典,他却是不会对汉时字,或知其音义,而不知其形。 邓瀚的解释或许,不能让邓氏满意,可是孩子总是自家的好,她的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儿如此聪慧,为娘也高兴!哎,不知你父亲,整日里忙些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为你安排好上学之事!” “父亲书房中,也有这么多书,儿子倒也不急!”邓氏将孩子搂过来,懂事听话的孩子,总是更得慈母的宠爱。 不提邓氏如何向邓羲诉说,不过自那日后,邓羲却时不时的来指点一些邓瀚的疑难,教导他识字甚至执笔写字。邓瀚自然不敢过多的表现,可是偶尔的不注意,还是让邓羲觉得自己的儿子即使不是生而知之者,却也非同一般。原本想要将他送入官学,看来也不是很让邓羲满意。 作为治中,他也很清楚,官学中的教授,虽要强于其他一般的师范,可是却也不如自己。而那些从中原来荆州避难隐居的不乏高士贤人,若是能得其一而为师,自然胜入官学百倍。可是这样的事情,却不是那么好办的,既是隐士自然不愿多于世俗之人来往,更何况自己还是官身,要不然,以州牧大人的名声,却也不会一再的拜请那些高士出山,却也应者寥寥啊!想着儿子的事情,猛然间一顿,“或许,那位先生可以有些不同!” 州中大事,如今却也已经不在邓羲考虑在内,他已经尽其所能,向州牧大人劝谏。-====-既已尽其力,当知进退,至于如何决断也就不去想了。 邓瀚自是不知父亲的想法,不过有了父亲的指点,他倒是很快的掌握了不少字,一本诗经,也可以不再借助于字典而诵读,虽然还有些磕绊,但无伤大雅,毕竟时日尚短。 所谓,君子习六艺。《周礼.保氏》载曰:“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能识字乃是基础中的基础,能识还得会写,此为‘书’。当拿起那半尺狼毫,却让小邓瀚愁眉不展,意识中习惯于硬笔字甚至电脑排版的前世,又怎么会这东西。幸好,现在的他却是有机会学习,汉隶中,每个字的起转承接所透露的那股意味,让他欣喜不已,自然是用心习练。 于是乎,每天在没有人的督促下,邓瀚很是自律的读书练字。书,仍然读的是诗经,却是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悠悠的古风中,却是蕴含着炎炎华夏的隽永。 练字,却是一难,邓府中的小公子练字自然是用纸来练,可是看着那些自己写出来的横不是横,直不同直,如同一个个毫无骨骼的躯体,一点不精神。他也想过,让父亲邓羲写出一点大字,好让他描红一番,可是看着那汉纸的纸质,还是算了,就当磨练自己的心性! 平心静气,不骄不躁,自然之道,将心神沉入毛笔书写的笔尖,却是让他渐渐的明了了一些练字的技巧,写出来的字却也越来越像回事了。 时光如水,总是在人们的不经意间流走。 却说襄阳城东南三十里处,有一山,名鹿门山,此山濒临汉江,与那破破虏将军葬身的砚山隔江相望。此鹿门山与环抱四周的狮子、香炉、霸王、李家诸山各具雄姿,远远望去,五山如仙女,云遮雾绕,忽隐忽现,怎不叫人心驰神往,投入其怀抱。近观渚山,狮子山秀、香炉山幽、霸王山雄、鹿门山峭、李家山旷,置身其中,仿佛徜徉在林木茂密、野花飘香、云雾缭绕的仙境。 而在此山中却隐有一位大贤,名庞德公,荆州牧刘表数请而皆不就,只是在此山中以耕读为乐。 这一日,山野之中,却是迎来了几位客人,皆是来拜望庞德公。草堂中,一几旁,四人围坐,身为主人的庞德公仙颜容若,神采奕奕,居中而坐,一人松形鹤骨,器宇不凡,峨冠博带,道貌非常,却是水镜先生司马徽位于庞德公之右手方向,而另外两位拜访者都很是年轻,也具是英伟不凡,不过一人腰间佩剑直坐于下手向,而另一人则是对两位长者执礼甚恭。 几上香茗腾起团团雾气,各人也是高谈阔论,兴致昂扬。 “元直此番襄阳之行,有何体悟?”庞德公对那佩剑之青年发问道,此人自然是徐庶徐元直,虽如今徐庶早已弃武从文,可是少年时的习性却不易改。 “不敢劳德公动问,庶本以为刘荆州还当得一助,然此番襄阳行后,却是大谬,”座上庞德公和司马徽皆笑而不语,边上的另一青年也是点头而已。 “刘表虽为汉室宗亲,也颇有礼贤下士之名,若为太平盛世,为天子守牧一方,其才正好,而当次乱世,拜其性格所赐,优柔寡断,知善不能举,知恶不能去,只不过是徒有虚名一座谈客而已,实非明主之选!” “以此言观之,元直识人之法可算登堂入室!”水镜先生评语道。 “孔明兄以为如何?”却是徐庶问边上那执礼之人,并开玩笑道,“莫要以你为荆州亲友故,埋怨在下啊!” “呵呵,元直兄,何出此言,刘荆州虽薄有大名,可盛名之下,其实难负,”被称为孔明的,自然是诸葛亮,如冠玉的脸上,也是含笑而言,不过此时的诸葛亮却也不过一十八岁,“只是当今天下,群雄并争,袁曹双雄对峙于官渡,此二人均为别有居心之人,想我大汉天下,不知何人才能脱颖而出,值得你我投托,以挽此危局,成就光武之业!”言谈中自有一股当仁不让之意。 “呵呵,明主贤臣,主择臣,臣自也当择君!”水镜先生道,“汉室已立四百年,恩泽天下多矣,民心即天心,自不会让汉室自此而绝。” 此四人皆是见闻广博,言谈之间自是天下大势,不拘天南海北,皆在腹内。一番畅谈,自是不觉窗外日迟,末了之际,却是徐庶言道: “先前,曾听先生言及当年于途中施手救治过荆州治中邓羲之幼子,此次襄阳之行,确实听闻一件轶事涉及此幼童!” “哦,不知何事,当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说是救治,其实不实啊,”司马徽回想当年情景,“只不过是我曾夜观天象,以为有异事发生,却只是在途中偶遇那孩子,后来听闻,那孩子五年中痴痴傻傻,却是灵智尽失之相,故而忘却,也使得老夫对自己的观星之术深自怀疑。不想今日却是何事?” “如今,那孩子依然神智尽复!”徐庶答道。 “如何得复,莫非多家延医?”庞德公却是偶被勾起了兴致。 “却非如此,据闻乃是六月酷暑时,一日巨雷过后给惊醒而得!” 听的徐庶所言,其余三人却是也有些诧异。 “此事竟是如此!倒是有些奇异!”庞德公插言道,“德操当日所观之异象难道正在此处?” “或许如此,也未可知!”水镜先生言下之意,倒是要去一观,“左右近来无事,我便得机去看看!” 诸葛亮也曾习得天文之法,对此事也很是心动,正要开口,以求得和水镜先生同去,却见徐庶道:“孔明却是不得便啊,黄承彦老先生那里,你要如何交代,哈哈!” 闻言几人具是大笑,原来诸葛亮却是要大婚了,此次前来也是想请庞德公为其证婚,不想一时之间却是忘了,也让徐庶借机调侃了一番。 临行之时,四人自是约好待到孔明大婚之时再相见。 这一日,正在书房陪同儿子练字的邓羲忽然听得下人来报,“老爷,府门外有一先生,峨冠博带,面目清奇,道是前来探望老爷和少爷!” 邓羲思忖道:“且将那位先生恭请到客厅,我随后便到!”平日里交往的友人中,并无此等样貌之人,不知是何人前来相探,竟然会言及我儿!? 不管心下如何思量,邓羲还是让儿子继续练字,自己亲身前往去会来人。 恍惚间,邓瀚也听见有人在门外禀报,随后父亲也离开了书房,不过此时的邓瀚还在专心于手中毛笔,却是不为外物所动。 不提此时专心习字的邓瀚,此时站在邓府外的自然是水镜先生,一路走来,他却也打听出了更多的关于那孩子神智恢复的细节,不过百闻不如一见,更何况,他与邓府之人也还有些香火情,径直来此倒也不是显得很突兀。 待那家丁反身去禀报,片刻邓府门内却是走出一个老家人,不及细看,就听闻那老家人惊喜道:“不想原来是水镜先生来此啊!先生大恩,小的却是永记心间啊!”却是管家邓德,出的府门,当即一眼看出来人身份。 老管家不顾身边众家丁那惊诧的眼神,却是紧紧扶握住水镜先生,往府内领去。恰逢那先前禀报的家丁,得问老爷吩咐,再看管家的神色,自然是恭恭敬敬的将先生带到客厅,老管家则是激动地去后院请夫人不提。 等邓羲走进客厅时,却先看到夫人和管家德叔正不住地向那位先生感恩戴德,邓羲灵机一动,自然想到了来人就是他曾经惦记过的那位大贤。 “原来是水镜先生,先生大恩,在下没齿难忘,多年来却是囿于小儿之病困,未曾向先生报此大恩,甚为憾事!今日竟得先生亲身至此,还望先生受我一拜!”说罢,便推金桩,倒玉柱,纳头便拜,身旁的邓氏和管家,自然也是恭谨拜谢。 司马徽自是连连伸手推辞,却耐不住邓羲心意甚诚,双拳却也扶不起三个人,也就坦然受之。待邓羲拜完,自然吩咐家丁赶快叫少爷过来,给恩人行礼,随后吩咐家丁安排宴席,以敬先生,当然也是为了儿子能找到名师寻些便利。 书房中,邓瀚听的家丁的传话,自然也是知道了来人是谁,水镜先生,那可不是一般人,演义中卧龙凤雏之师,岂是一般人物,说其有经帮济世之才,实不为过,刘表刘备也曾多次请教,就是曹操在占领荆州时,也是对其慕名已久,却缘吝一面而不可得。 “若能得此人为师,岂不快哉!”想象一下,日后传承出去,自己可是和诸葛亮,庞统,徐庶等等这帮人一个师傅,不说别的,起码三国中大部分地区,自己可以纵横无碍了! “少爷,快些走吧,老爷都等了半天了!”侍立一旁的家丁,见小少爷半天不动,催促道,却没想到邓瀚却是正在暗自幻想呢! “哦!这就走!”停下自己已经神游万里的臆想,邓瀚赶紧的走出了书房,“小小年纪,可不敢摆什么架子啊!” 来到客厅,父母双亲具在,还有老管家站在一旁,居中而坐的自然是那水镜先生司马徽。只见先生一身玄衣,头缚博带,面色红润,双眼神光湛湛,此时自是正在看他。 邓瀚先是给父母二人行礼,待与水镜先生见礼之时,邓瀚却是先道:“小子邓瀚,不知可否向先生您问个问题?” “哦!”司马徽有些诧异这个小孩子的大胆,待见到邓羲夫妇也是一副不知所谓的表情,却也不在意,笑道:“不知你有什么问题啊!” “敢问先生,史记有云:国有贤相良将,民之师表也!既如此,何者为师?”邓瀚大声的问道,那还略显稚嫩的声音很是清脆。 “唔!”听到儿子竟发此等言语,让邓羲禁不住发出惊呼。而邓氏虽不解儿子所言何意,却见丈夫此等神色,也担心孩子惹恼恩人。 邓瀚的提问,也让司马徽猛然一震,眼中的神光微吐即隐,想此八岁幼儿,如何能发此言,更何况从邓氏夫妇口中探得,这孩子,识字读书,不过数月,且平日里多是自行修学,他虽然见多识广,也不得闻此等奇异的孩童,即使那曾四岁让梨的孔北海也不及此,见此状况,如何能不使得他一震。“此子不凡!”竟有如此超卓之智,此乃天授之,我当诫之,莫入歧途。 “何者为师,师为德高。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必得其善者,从之,以德高着从之,便可得身正,身正为范,则必当得为人师表,为天下范!”司马徽正言道。 “谢先生解惑,不过,小子又以为,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说道这里,邓瀚又看了看司马徽,见其并无不妥之意,接着道:“故,先生为我解惑,小子愿拜先生为师,不知可否?” “好,好!”却是司马徽的口头禅,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小子叩谢先生!嘻嘻!”邓瀚此时的表情却像个小狐狸。 第五章 非大笑,也出门 class="width">邓瀚恭恭敬敬的向着面前的司马徽叩首行礼,待礼毕,没有听见水镜先生吩咐他起身,他自然就那么跪在那里。(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之前从书房来客厅的路上,他却也没有想到要当面向水镜先生说出那番话,或许是一见投契,当面对先生时,那番话就像是放在嘴边自然的冒了出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对于他自己这一番行动,可能会引起的后果,邓瀚自然是没有准备的,可当行完礼,跪地不起时,他倒也不觉的有什么后悔。想要拜师,却还要在求师傅收留之际,挤兑师傅,受些教训自然是理所应当的。即使可能拜师不成,他也只会感到遗憾,而不能有什么怨气。作为晚辈自是该向长者行礼,而对方更是有恩于己,自己更是不应无礼的。 自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所倡导的礼仪,已经渐渐地渗透到社会阶层的方方面面。长幼有序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更何况还有父为子纲一说,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尽管他还年小,或可以无知论,可是他之前的表现却又与之不符。 看着眼前还跪着的孩童,和记忆中的依稀模样早已大大不同。水镜先生自是发觉了孩子方才那副狐狸般的表情,向来心胸豁达的他,那一瞬间,也不仅有些微愠,他确实没有想到这孩子会这么直接的向他拜师,更是以这样的方式来求,不过,他还是决定收下这块美玉,虽然孩子只是说了寥寥几句话,却也能看出这孩子的智慧,可是,性子还有些狡猾,却还需要打磨,“且让他跪上一跪,权当个教训吧!”想到这里,司马徽却也是暗笑,自己竟也会有这般赌气的时候。 一大一小两个人,一坐一跪,一时之间,都不说话,倒是冷了场。本来还想着怎么和水镜先生套套近乎,然后也好为儿子求的名师的邓羲却也是傻了眼。 “水镜先生,是谁,那是州牧大人都未必想得罪的大贤,你这半大孩子,却是气死老子,还指望给你慢慢的将水镜先生磨一磨,好收你为徒,你到是直接,却是要坏菜了!”想着想着,邓羲的脸上不免露出沮丧的表情。 而邓氏却看着一直跪着的儿子心疼不已,不过见丈夫在一旁不说话,她也不好开口,只是双眼中的急色却是掩饰不住。此时侍立一旁的老管家自然更不便说话。 就在众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客厅外传来一声,“老爷,可以开宴了!”却是一言惊醒了屋内的众人,邓氏早已忍不住,伸手便推了一把邓羲,换货一双大大的白眼球,却也不惧。 邓羲自然知道夫人那一把的含义,便顺势向水镜先生道:“先生,时候不早,我等还是入宴,边吃边聊可好?” “哦,”司马徽自然看到了邓氏夫妇的动静,便开口道:“方才一时之间,却是想到了我那几个弟子,若是让他们得知,我又收了一个徒弟,且还是如许年纪,还不知道他们都会是什么表情!呵呵!” “是么!什么,先生当真愿收我家瀚儿为徒?”突然而至的逆转,自然让邓羲不敢置信。 “那是自然,我与令公子也算有缘,且能得到如此聪慧的徒弟,也是我的幸运!”说话之间,司马徽已经起身,并伸手将还跪在地上的邓瀚拉了起来,这自然也是承认要收他为徒。 “多谢师父!”邓瀚起身后言道。一旁的邓羲随之郑重向着司马徽道谢。 宴席之上,邓羲却是向水镜先生提及道,有关拜师礼该如何安置,司马徽却答道:“虽说,礼不可废,但闲散如我,却是不喜那些繁琐的仪式,更不愿受那些虚名所累。况且,我也不愿久滞襄阳城内,方才,小瀚儿,倒也已经拜过我,却也算是礼成,虽还略显不足,不过也不急在一时!” 原本想着儿子得拜名师,自己也是与有荣焉,还想着如何操持一番,与亲朋好友贺的邓羲,闻言也不得不止此念。 少顿片刻,司马徽续道:“此次进城,却也只是顺便路过,原本并没有做收徒之念,想必是事有定数,天意如此。”看了看正瞩目在自己身上的邓瀚,“这孩子,毕竟还小,又是神智回复未久,你夫妇二人又仅此一子,莫不如且先让其在家,待再过的一些时月,再去我那里求学,毕竟我隐居山林,生活用度虽也无虞,但却没有在家父母照料的仔细,如何?” 邓氏夫妇,自是道好,却不料邓瀚不乐意,连道:“不好,不好!”邓氏夫妇还有司马徽自然猜不到,邓瀚是想早点走出襄阳城,去见识一下那跃马的檀溪,南阳卧龙岗,还有那高士傲帝王的鹿门山,以及其中的人们。只见他憋了好半天,才说道:“我想,想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恩,我要去体悟,身体之,力行之!”邓氏自是不懂这些,她要的不过是孩子的平安喜乐,却是不想孩子离开。邓羲自是放心水镜先生,但一想到孩子的身体和年纪,却也免不了忧心。不过这些并不能阻止小邓瀚对城外世界的向往。 好在最后司马徽道:“邓大人夫妇,倒也不必过于忧心,我那住处,离襄阳城不过数里之地,虽少人知晓,倒也拍马可到,既然我这小徒弟如此眷恋与我,且让其跟我去,二位若是想念孩子得紧,到也可随时来看看,这样可好?” 邓羲一听却是可行,与邓氏稍作商议,自然答应。随后,邓氏,虽还担心不已,却是也知一切乃是为了孩子好,更何况也不是从此远遁不得见,便离席去后院给孩子收拾衣物东西不提。 邓羲见将要出门在外的孩子却是一番高兴的模样,也只是摇摇头,平日里见识了孩子独自修文习字,他自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虽小,却是有些主见的,便细细的嘱咐孩子,不外乎尊师重道,谨遵师父教导,莫要贪玩而自误之类的言语,小邓瀚倒也能凛然谨记,向父亲保证自当不辜负父母和师长的期望。 临行之时,邓氏将为孩子准备的东西都一一吩咐家丁装上一辆马车,并交待了护送孩子那几名家丁一些禁忌之后,却是回到了后院,不再出来。只有邓羲和老管家邓德在府门口挥手作别。 此时邓瀚的心却也不由的一痛,回首人群中,没有母亲的身影,自是有泪水涌出双眼,伸手拭去泪水,再一回头,父亲及家人的身影已隐在转交之后。 “徒儿,不如回去吧!”司马徽停下了脚步,淡淡的开口道。随行的家丁也扯住了行进中的马车。 “不,师父,我们走吧!”邓瀚的声音虽含泣声,却不犹豫。 一行人迎着正西沉的太阳,出了襄阳城的西大门。 第六章 师兄,你失……了 class="width">此时,已是秋冬时分,白昼自然渐短,司马徽和邓瀚师徒二人见那日头业已西沉,自是加紧赶路。(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尽管邓瀚已坐在马车之内,可是却不是老实的安坐,不时的张望车外,一观此时风物。偶尔吹过一阵轻风,却是带过几丝凛凛寒意,不由使得邓瀚的精神更显抖擞。 沿途,水镜先生自是随意指点周边景物,并一一为邓瀚稍作解答。襄阳城历史悠久,其周围也是布满了不少的名山胜迹,内里却也是不知有多少奇闻典故,好似都在司马徽的肚腹中,却是此山此水在水镜先生眼中,如掌中纹络般清晰。 师徒二人言谈之间,不觉已行过数里之地,前面却是看见一条大溪横流,司马微指点车夫,打马向下行去,然后指着那溪水对邓瀚言道:“此乃檀溪,莫道其仅有数丈之宽,且之冬日也不上冻,只因其上与汉水相连接,故而水势不小,常有汹汹之态。” 邓瀚此时的心情却是好了不少,心下也已估摸着,这便是那让的卢马扬名的檀溪,不过他看见却也只是,溪水清清,好似能一眼看透水底景物,自然没有想到会有什么凶险。 等过得檀溪,行不多久,邓瀚就看见有一片林中露出一座庄园来。随着司马徽下车,自是到了水镜庄。 那庄园四周栅栏林立,方圆倒也不大,却有不少地方倚着边上林木自然而围成一院,倒是处处透着清奇。 随行马车自有下人招呼,邓瀚却是跟着司马徽步入院中。院中有桑树,翠竹生于草堂窗外。虽近冬日,仍有傲霜秋菊在院中绽放,院中还开有数块土地,相比是平日里先生闲暇劳作的结果。 待得一切安置妥当,天色早已暗下去了,虽然邓瀚还是小孩子,可是那时一天人们也只是吃两顿饭,再加上一路行程,尽管都是有马车代步,此时的他却也是有些熬不住了,先生自是让他早早去睡了。当然,水镜先生待对庄中事物稍作过问,见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自是心安。 虽然非家中床铺,邓瀚倒也没有不习惯,或许也是太累了的缘故,很快的便进入了梦乡。看着小徒弟安然入睡,先生也去歇息,一夜无话。 翌日,不见平日里自己卧房中的摆设,不闻老管家向日给买的溜豆腐的香味,邓瀚初一睁开眼来,还带有三分迷糊,转眼间倒也想起昨日事情,如今的他确确实实的住在了水镜庄,成了水镜先生的徒弟了。 不敢继续发呆臆测,邓瀚却是赶紧洗漱收拾一番后,到庄内正屋前给先生请安。却远远的便看见先生在屋前翠竹旁,吞吐着冬日清晨的气息,活动者身体,打着不知是何名目的套路。古之君子,六一皆习,并不像后世那些所谓士子,多是手无缚鸡之力,只知道埋首穷经。何况终大汉朝,借武帝余威,整个汉名族都处于历史的上升期,故而人人皆是血气昂扬。 一想至此,邓瀚倒也不觉有异。给先生行过礼,先生待活动完毕,整整衣物,接着先生观其气色,问道:“瀚儿,昨夜睡的可还安稳?” “谢先生垂问,徒儿倒是一觉睡到大天亮,安稳的很!不过先生,现在,徒儿倒是有些不妥?” “如何不妥了?” 不等邓瀚作答,就听见他的胸腹见轻轻的响起了‘咕咕’的声响。 “哈哈!原来如此,”笑声中先生牵过邓瀚的手,“我们这就去祭祭我们的五脏庙,哈哈!” 饭罢,稍事休息后,先生便把邓瀚叫道正堂内。堂内自是书架满屋,或竹简,或帛书,甚或纸本,皆是各归其类。正中却有一石床,此时先生自是端坐于上。 邓瀚恭立于下,只听先生言道:“如今,你已入我门下,做我弟子,自当好生修习课业,为师也必会倾囊相授予你,然教不严,乃师之惰,但子不学,就不合情谊,。故而今后为师必会对你严加管教。” “是,徒儿自当谨记师父教诲,努力修习!” “原先为师也已收徒数人,可近十年来,为师倒是没有再收徒,想为师这般年纪,却是不愿再收弟子了,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司马徽的关门弟子吧!”说完水镜先生却也有些唏嘘不已。 邓瀚闻言至此,自是又向水镜先生恭敬叩首行礼。礼毕,先生自是伸手虚扶,顺势而起的邓瀚又听见先生继续道:“你那几个师兄,此时都已不小,即使最小的诸葛孔明,如今也已十八岁了!” 邓瀚自是已知道诸葛亮使自己的师兄,听先生言及,自然含笑。先生也微笑道:“呵呵,师门之下,自然也要讲友爱,你还如此小,他们却是不会欺负你,你自然是会承爱多矣,不过,你且不可不敬兄长!” “那是自然。师父,不知诸葛师兄现居何处?我倒想见见诸位师兄?” “你那诸葛师兄的居处离此倒也不远,就在那三十里外的隆中之地。” “还有除了诸葛师兄之外,还有那几位师兄?他们又都居于何地呢?” “呵呵,小家伙还挺着急认人啊!不急,虽说你那几个师兄都已成人,现如今却多是仍在游学,时不时的还会来为师这里的。其中倒是有一名叫刘廙,字恭嗣,就在刘荆州手下为从事,相比你父亲自是认识的!” “哦!徒儿确实没有见过!” “虽未曾见过面,为师现下先告知你他们都姓甚名谁,待相见时,你在一一辨认吧!” “是,师父,只是不知到何时才能见全诸位师兄!”邓瀚言下之意自是有些哀怨。 看着小徒弟的样子,先生倒不愿他如此,开言道:“你诸葛师兄,近日便要大婚,相比你那些个师兄俱是要去的!” “咦,诸葛亮要结婚了!”一听先生所言,却是让邓瀚好一阵的惊喜,“嘿嘿,若是有MV就好了!那可是名人大集会啊!” 看到徒弟的脸色已是多云转晴的司马徽,却也不会猜到小家伙此时的心里所想。随后邓瀚倒也清楚的知晓了自己其他的几位师兄。他们分别是: 向朗,字巨达,襄阳宜城人;庞统,字士元,襄阳人;徐庶,字元直,颍川阳翟人。 加上诸葛亮,还有刘廙,只看看这些人的名字,就能知道这其中的分量,此时的他们或许还是声名不显,可是十年,二十年后,谁又能知他们在这乱世中又是如何的风骚! “恩,好!这其中,还得加上我!”邓瀚心中默想道。 随后的一段日子中,虽然邓瀚还是很用功的向水镜先生学习,可是时常向先生打听启程去卧龙岗观礼的时间。耐不过小徒弟的无言的催促,加上司马徽身为诸葛亮的师父,自然也就早日启程。 古人多是冬日成亲,只因从来农耕社会,春种夏耕到秋收,唯有到了冬天人们才得闲。 此次师徒二人再次同行,一路上平安无事,自然也是先生教导邓瀚的好时机。或指点山水,或介绍人情,再或着闲谈那几个徒儿的轶事,自是让邓瀚对那几位尚未谋面的师兄自是少了几分对历史人物的敬畏,多了几分了解,心下也生出不少亲近之意。 马蹄声声碎,车轮粼粼行。来到隆中,迎面而来的是一座高岗,岗下流水缓缓。虽是万物萧索之时,但岗上仍是山峦叠翠,林木森森。岗后,只是一片平地,却尚未被人开垦的模样,想来此时的诸葛亮还称不得躬耕于南阳。接着却是一小桥横跨溪水之上,桥边有字,书曰:小虹桥。溪水不深却澄清,时见有枯叶从上流过。 跨过小桥,却是离孔明的居所不远。此时已有不少亲朋邻里来往于路上,水镜先生倒也来过此地,故而还有不少相熟之人,均是一一点头致意。 师徒二人,尚未进抵门前,就见从门内涌出几个器宇不凡之人,当先一人身长八尺,容貌甚伟,满脸喜意,头戴纶巾,身着白色儒服,躬身行礼,“不想先生于此时便到,实出学生意料之外!”这自然是此次婚庆的当事人,诸葛亮。 “呵呵,原本我也是想着要再过些时候才能到来!”说笑间,水镜先生却是把邓瀚拉到人前,“奈何我却耐不住某人的软磨硬泡,有一人却是十分想要见见,你们这几个师兄弟!” “先生,不知这是?”诸葛亮身旁一人问道,此人已薄有微须,却也英气逼人,且腰挂佩剑,自是那曾任侠义气的徐庶,徐元直。 “这就是你曾听闻的那怒雷送智的邓氏佳儿,邓瀚,如今已被为师收徒!”司马徽含笑向众人介绍道。 “不想先生又收一新弟子,我等当为先生贺!”众人中另一年长之人言道,却是那向朗向巨达。 一时之间,贺声四起。几位先生子弟自是与邓瀚亲热不已,邓瀚毕竟娇小可爱,孔明和他相互见礼,几位年长师兄,却是忍不住一拥而亲昵之,不过到徐庶抱他时,不想徐庶却是几人中力气最大者,又是兴奋之时,未曾考虑邓瀚的承受能力,须臾之间,就见邓瀚被勒的气息喘喘,众人还当是他见到众人后喜不自胜。 只是这时,众人却听见,邓瀚急促道:“师兄,你,你失……礼了!” 徐庶不仅愕然,待放下邓瀚,就见他呼吸之后,言道:“师兄,你快勒死我了!” “哈哈!”大笑中,众人相携着进入院中。 第七章 萝卜与白菜 class="width">邓瀚跟随着师父和众位师兄,进入了院中,自是见到一片忙碌,佳期将近,自然免不了修葺房屋,整治庭院,当然成亲结婚这等大喜之事,那还需要张灯结彩。(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待众人将水镜先生让进厅堂,先生便道:“孔明成亲乃是件大喜事,我虽早到,却也不能耽误你等做事,且去忙,莫要到时候,事有不谐,又惹得那黄老头和孔明埋怨!” “先生说笑了!呵呵!”众人却也不客气,自是出去找事做,只留下诸葛亮和邓瀚伴着司马徽。 “先生和小师弟,一路行来,必是辛苦了,不若先休息一番。”诸葛亮言道。 “一路上有这小家伙陪伴,却也不觉疲乏,休息倒也不忙。只是这孩子先前倒是一直在催促着,要早些来见见你们,不想待见到了,这会儿倒也安然了!”水镜先生瞧着邓瀚对着诸葛亮道。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会诸葛师兄这里,大家都很忙,我是怕我给诸位师兄添乱,所以不敢动而已。” “不想,我这个小师弟倒是伶俐聪慧的紧,怪不得自鹿门山一别,匆匆数日间,先生便收徒了!”诸葛亮微笑着,和水镜先生二人都对邓瀚的表现很是满意,“若是小师弟不累的话,自然可以在师兄这草堂内,随便转转,自在些便好,用不着拘束!先生这儿,有我陪着!” “那多谢师兄,师父,我可就出去了!”给水镜先生打过招呼,邓瀚还有些迫不及待,在先生面前,开始两三步压着些步子,接着便蹦跳着窜出去了。 刚至门外的他倒也听见了身后传来的笑声,却是自思想道,“见到这些人,自己的心性自然无法安稳,不过身为少年,倒也不必在意,还是先来看看这将来鼎鼎大名的诸葛庐,方才却是没怎么注意!” 庭院内,虽有人来人往,可都忙着张罗着布置,邓瀚又不去人群中凑,只是四下里走动,倒也自得其乐。 整个院子倒也不大,设施却也不多,正中居北自然是草堂。堂前有松竹四立,不远处搭有一草亭,亭内摆置着一石几,旁带三五石墩为座。出的院门不远,小巧溪水这边都有一六角井台,上边倒也攀爬着星星水绿。 纵顾四周,却是山环水绕,此处独幽。转了半天,邓瀚却发现个小事情,和水镜庄一般,这里也是,居于其间,却没有感到寒风吹来,两地都是建于山之阳,水之阴,然后又有林木耸立,自然很少寒风吹来,想来大多数隐士居所都是这般状况。 正待举步前行,不远处走来了一人,等近来一看,邓瀚发现此人约莫十五六岁模样,却是和诸葛亮长的很是相像,只是身上文雅之气更浓一些,料想此人该是诸葛亮那个弟弟,诸葛均了,果见来人言道:“这位小弟弟,想必就是水镜先生口中的邓瀚师弟吧!”声音却是很轻柔。 邓瀚自然看着他,点头应是。“哦,我叫诸葛均,此间诸葛亮乃是我的二哥。却是水镜先生吩咐我来找寻与你,道是你已出来多时,却不想师弟你竟游玩至此。”确认了邓瀚的身份,来人自是说明缘由,“不若,今日且观赏到此处,我们先回去,免得先生挂心,可好?” 邓瀚自是应允,两人便一同回转。此时院内早被徐庶等人布置完毕,却是处处见功夫,都透露着喜庆的意味。不提众人又是如何的欢聚,邓瀚倒是越来越融进他们当中去了。 随后几天,却又有不少诸葛亮的至交好友陆续来到。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来到这里的自然都不是什么俗人,称得上是,谈笑间俱是鸿儒,往来者甚少白丁。来人中自然有庞德公,庞统,以及崔州平、石广元、孟公威等,众人相见,自是言谈甚欢,都为孔明之婚事高兴,等见到邓瀚,这位水镜先生新收的弟子,自然也对他喜爱有加,人长得娇小可爱自然是占些便宜的。 这一日,乃是成亲正日。原本经过一番口舌,磨得几位师兄,愿领着邓瀚一同去迎接新娘子,却没有想到,这孩童般的身体,却是和意识有些差距,因疲累嗜睡而错过了他们出发的时辰。等邓瀚起来,众人中,自然是只有庞德公和水镜先生还坐镇在草庐内。二位先生还以为他还会因此搅扰一番,不过见到的却只是他端庄行礼请安的模样。使得草堂内,庞德公不住地对着水镜称赞他这个新收的徒弟。 事已至此,邓瀚自然不会后悔懊恼,只不过是少了一次见识这个时候婚庆的机会,不过日后机会多多。虽说他也想早点见见黄承彦自认是“身有丑女,黄头黑色,而才堪匹配”孔明的奇女子黄月英,可谁让他的心有余而身体不给面子。 想想等到新郎新娘到家的时候还早,邓瀚便想为这二位准备点东西,不求什么,倒是因为不能来此白吃白喝几天而已。于是,他便央求从人弄到了两块大小高矮平齐的木板,然后找来笔墨,当然此时的他还不能运笔如飞,试了几次后,还是用他最规范的字迹写成了一副贺联。 将这两块木板直接挂到大门外,他倒也还没那份自信,要让他自己到时候举给大家看,邓瀚瞧了瞧自己的胳膊腿,再比了比那两块木板,自付还是算了吧。好歹还有个同来的车夫,于是邓瀚便吩咐他,权且让他到时当个架子吧! 不提邓瀚的这番折腾,在众人的等待中,忽见一帮邻家野小子们的雀跃欢呼声,却是这帮家伙前来报信的。 一身新衣穿在本就气质不凡的诸葛亮的身上,更显其玉树临风,虽然边上有也很气质的徐庶等人,可是他还人群中最是令众人瞩目的那一个,邓瀚在这里倒也没有看到他的那位士元兄。 那新娘子的轿子终究还是在一颤一颤中缓缓的来了,进山门,过小桥,落轿于门前。此时邓瀚倒是跟着几个师兄一起,挡在门前闹腾着。射金箭,踢轿门,然后自然是新娘子下轿。 当诸葛亮执起新娘子的手时,众人便一起歌道: “执子之手,与子共著。执子之手,与子同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人群中分,两人自然的走进门内,却见当先立有一人,双手各执一木板,书曰: 凉风有幸,共秋水一色,鸳鸯比翼齐飞;映月得匹,同青山不负,鸾凤合生共鸣。 却是邓瀚让那车夫立于此地,待得众人念过,自然是折身离开,让新郎新娘二人继续成礼。 拜天地,拜长辈,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古礼早已有之。礼成之后,自然众人也就可稍事歇息,不过,邓瀚所作的对联,毕竟前无古人,却是被众人津津乐道。 “哎,元直兄,看来我等竟已老了,不想小邓瀚,居然有如此创意!”却是庞统调侃道。 “士元此言不妥,难道你还嫉妒于小师弟!”徐庶道,“不过,我等也不能输他,小邓瀚能如此心思为孔明大婚,不如我等也好好的思量一番,如何安排好今晚的闹洞房?” 闻言,一时众人都是兴致大起。邓瀚自然也不甘落后,想要插话,却不见有人回应他,“哎,师弟,非是师兄们不愿带你,只是你这年龄却还不到时候啊!此事乃是少儿不宜,不信,你看,就是诸葛三弟,我们也是让他避之则吉!”稳重如向朗劝言邓瀚。 一时之间,邓瀚却是无言以反驳。不管邓瀚如何郁闷着他的郁闷,他的众位师兄则是开心的筹谋着如何让向来从容的孔明也好好的失色一次。 翌日,邓瀚同众位师兄先给先生们行过礼,却见师兄疲色中还带着不少的失意,便问起究竟,却是庞统答曰:“果如黄老所言,黄家女月英,虽其貌不扬,但才堪孔明,倒是不虚。” “是啊,师弟,你有所不知,我等几人昨晚险些就要让孔明出丑,却还是终亏一溃,究其因由,却是你这位刚入诸葛家的小嫂子,不凡!只是容貌,异于常人!”徐庶接口道。 待邓瀚要细细问其详情,几位师兄皆是不再开言,看来昨晚上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不过,邓瀚倒是不以为意,谁说女子不如男,还有巾帼英雌花木兰,女子可是能顶多半边天的。可是既然两位师兄都说道,容貌有点问题,难道真是……邓瀚心下却也在嘀咕。 正思索间,孔明却是业已起身,前来给师长们行礼,此事自然也带着他的夫人。 黄头黑色,确实如此。 黄头发,黑色的皮肤,确切的说是棕色的,邓瀚一见之下,自然就确定这位黄月英,是位混血儿,几位师兄自是见惯了中国人士,偶一见到如书上提及的昆仑奴般样貌的,自是言其“异于常人”。可是在邓瀚眼中,自然不同,眼前的这位,若是放之后世,纵不为一绝代佳人,却也绝对够的上时尚明星的标准。邓瀚,自不会以为这几位师兄是,头发长见识短,他们的头发倒确实不短。若是他能再长大几年,见到黄月英,自然是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想啊,在古代能遇到一位既知书达理,隐者黄承彦出品,想必不会是河东狮吼,又貌似天仙,混血儿一般都符合优生学,长的基本上都是标准之上,还加上混血儿聪明啊,遇到这样的,身为男人,你能不动心,才怪,当然背背们和第三性人士除外! 果然还是诸葛亮的眼光远超同侪,当然也不能说其他师兄有问题,这就是萝卜与白菜的问题,各有所爱。 想到这里,邓瀚也走上前去向诸葛夫妇二人行礼,“小弟在此恭祝师兄及嫂子,二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一个孩子祝别人早生贵子,这番言辞自然奇怪,惹得堂上的众人不禁都为之莞尔,不过此时邓瀚想的却是,“貌似诸葛亮的儿子,这一生,就等了二十多年啊!不知何故!” 第八章 建安五年 class="width">诸葛亮的大婚毕竟过去了,作为众多的观礼者,也都纷纷离开。(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邓瀚自然也跟着水镜先生回到了水镜庄。 自离家以来,邓瀚倒是没有怎么伤感,想象一下这段日子,倒是跟着先生增长了不少的见闻,也接触到了不少的名人,身为他们的师兄弟,如今的邓瀚,倒也有了些见惯英雄亦常人的感觉。不过,邓瀚也自然知道要想达到他们的水准,甚至要想超过,那是需要学习的。 水镜先生对他的教导,倒也不是那种手把手样的,更多的是一种引导,引导他的学习兴趣,或许先生不一定知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可是他却是这样做的。 教他学史,多是其中穿插有很多的故事;陪他为文,则是多用日常生活的小事讲起。尽管水镜先生惊讶于邓瀚的接受能力,可是教授他时,仍旧是循序渐进,既不拔苗助长,也不过于放松,只为了夯实他的基础。一开始,邓瀚还常常的在先生的教授之外,翻阅那些书架的书籍,还以这些沾沾自喜,先生见之后,只是告诉他:“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一个人在自身的学识修为还未达到一定程度时,即使能够翻阅更多的书籍,虽然表面上看,或者是能够了解到一些东西,可是那样的理解定然是不深刻的,甚至有时,还可能因此混乱自己的思维。 自此,邓瀚自然是谨遵先生的教诲,在现阶段却是将先生的要求严格的执行,不再去贪多,也不再浮躁,倒也觉得自己的学问大有长进。 以至于在春节时分,回到邓府过年之时,虽然还是**岁般的模样,但与父亲母亲言谈之际,却是一幅小大人的姿态,也让邓羲为儿子拜水镜先生为师,深以为然。 不过就是邓氏,微感失落,儿子再也不会抱着她撒娇了。 听着儿子在外的生活,虽然免不了清苦些,不比在邓府吃得好,穿的暖,可是精神与先前在家时还要好上不少。 这是邓瀚来到这个世界后过的第一个春节,对他来说自然有着不同的意味。这个时代的爆竹,自然是真正的爆竹,至于那些用纸卷成的,却是还不现实,即便如此,这爆竹也不是贫贱之家可以用得起的。 除夕夜,一样的吃过晚饭便要守岁,可是这个时候却是没有联欢晚会可以看,也没有短信可以发,尽管都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却是稍显寂静,不过邓瀚看着府内众人守岁时,人人脸上都是一幅肃然的表情,让他也再在静中,体味了古人对年的敬畏,以及对新年生活的憧憬。 新年第一天,邓瀚便早早的起来,这是因为要去拜年了,要邻里之间互拜,要给长辈们拜年,襄阳城中,他却是要到父亲好友刘先还有师兄刘廙那里拜一拜的。 春节过后,邓瀚自然又回到水镜庄,跟随先生读书学习。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是万物生发的季节,看着庄边林木渐渐的泛绿,也显得整个水镜庄精神了不少。 不想就在这美好的季节里,大汉天子所驻跸的许昌城内,正散发着浓浓的血腥之气。原来却是衣袋诏事发。 当朝天子不满曹操日益跋扈,故密授国舅车骑将军董承血字衣袋诏,令其联络朝中忠诚勇敢之士共诛曹操,不料事机不密,为曹操发现,将与董承共谋者,长水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王子服等人拿获,继而尽斩众人三族。曹操后又得知刘备也是与谋者之一时,刘备却是早已借口要出征袁术离开了许昌。 当从来访水镜先生的友人口中得知此事时,虽然邓瀚也感叹于董承等人的遭遇,他更多的却想到的惊讶于刘备的好运,总是能在危难之际逃出生天,难怪在游戏中给这位确定的特技竟是遁走。 至于后来之事,邓瀚倒也是知道的。 刘备借讨伐擅自称帝的袁术而逃离了许昌,待到得徐州,未及出兵讨伐袁术,却得闻袁术已病死途中,然后恰逢衣带诏事发,便杀了由曹操任命的徐州刺史车胄。徐州军民深感于当年刘备治徐州所遗之德,与其俱叛曹操。曹操有见于此,便于起兵讨伐,无奈乏术,官渡对面的袁绍虎视眈眈,不容他从容离开。只好派出部下前去征讨,却被刘备从容击退,徐州还是被刘备掌在手中。 本就深知刘备厉害的曹操,更怕因此坐大刘备,以致日后受到袁绍和刘备的双面夹击,对比了袁绍和刘备的性格和势力,便决定现行歼灭刘备,原本应该趁此大好时机出兵的袁绍,却迟疑不决,更以儿子患病为由,拒绝了座下军师要求出兵的提议,这就给了曹操机会。 刘备军据有徐州,毕竟时日过短,其军士不仅数量上不及曹操,质量上也非是百战精兵,在与曹操对战后,自然战败,更因此和结义的关羽和张飞二位将军失散,只好只身败归袁绍。 这一年对于这位被献帝承认的皇叔,肯定是流年不利,年初被曹操击败,得归于袁绍,而和他义结生死的两位义弟和自己的老婆都不见了踪影,然后他又被袁绍派往汝南,以统领起兵响应袁绍的黄巾军刘辟部,却又被曹军击败,再次跑到袁绍身边,然后又被袁绍为了连接刘表,让他带兵再次来到汝南,虽几经波折,却始终不坠其志,实在是令人佩服,当得起,“天下英雄,微操与君而”的评价。 邓瀚自也佩服刘备,虽也想见见这位英雄,可是他此时的当务之急仍然是学习。 偶尔,也会随着先生出游,于是乎他也见识了庞德公所居鹿门山之奇景,还认识了黄承彦这位诸葛亮的岳父,以及宋仲子等诸多名人雅士,与先生同游倒也成了邓瀚春天时最好的学习机会。 当袁曹官渡之战的消息传来时,先生倒是离了水镜庄,来到了鹿门山,几位有心于兵事的师兄弟,也都一起汇聚于此,就连诸葛亮也领着带着面纱的黄月英来到了这里。每每有关战事的新消息或者转折,都是大家讨论的议题。在这里,每个人都各抒己见,或者以自己为双方统帅,排演兵法战阵。 间或,他的那些师兄们也会以学问之事向先生求教,那时又是另一番的风华雪月。而邓瀚对于这一切,只是更多的听,更多的看,不断的积累着自己,从周围人的身上汲取着自己成长的养料。 自然,母亲邓氏也会偶尔前来看看他,倒也不多待,怕耽误了他的学业,不过每次离去时,那寂寥的身影,总让邓瀚深深的感动着。 这一年,是汉献帝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天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也成就了太多的人的盛名。 “衣袋诏”让人们看到了天子的孤立无助,和曹操的飞扬跋扈,“官渡之战”让人们看到了袁绍的盛名之下其实难负,和曹操的指挥若定用兵如神,“白马之围”成就了关将军斩颜良、诛文丑后无敌的美名,而“过五关,斩六将”更是显现了关将军的忠义无双。同样是这一年,被称为“诚不可与之争锋”的“狮儿”孙伯符却死于无声的刺客之手,也让那位同样可能有混血儿血统的孙权开始崭露头角。 这一切的发生,虽然都在千里之外,可在鹿门山上,在水镜庄内,只像是在人们的口齿间流转,在这其中,已经有一双眼睛在看向了汝南那个坚持的人影上,或者,还不止一双眼睛。 第九章 春日评 class="width">当决定中国北方大势的官渡之战最终结局传到荆州时,已是建安五年年末之时,再等水镜先生等人得知其详细情形及过程时,也已是建安六年春了。www.65txt.com 又是一年好景色,春来江水绿如蓝。这一年来,在水镜先生的悉心教导下,加上自己的努力,邓瀚的学识眼界均有了很大的提高,其知识学问的根基已扎的相当的牢固,用比较现代的话就是,在先生的眼里,邓瀚的思维和行为准则,已有了一定之规,不再需要他再为其把握方向,于是渐渐的先生倒也不再那么严格的给他安排需要阅读的书籍,任其自主决定研习些什么,甚至在偶尔和师兄们聚会时,先生也还鼓励他表达自己的看法。 通过这一年来的学习,邓瀚也是自觉的自己的意识已经完全的融入了这个时代,虽然还偶尔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更多的却是以一个大汉帝国治下臣民的准则行事,他的汉隶经过一年的刻苦练习,已是饱含风骨,加上潜意识中那宋体字的影响,他书写的文字更是形体优美,别具一格,让先生也暗暗惊讶。至于诗经及其他儒家经义,虽不能称之为倒背如流,倒也能勉强做到信手拈来。如今十岁的他,身体却长得要比一般同龄人强壮些,这不仅是因为他时常练习君子六艺,他还常向剑术不俗的徐庶讨教剑术技法。 这一天,诸葛亮,庞统,徐庶,崔州平,石广元及孟公威等六人再次来到水镜庄。很明显,自然是因为官渡之战结束,自此中原地带的形势必将又起波澜,几人自是要为之相互讨教一番。 如今的诸葛亮与一年前却是颇有不同,想一想却也正常,男人和男孩相比,自是多了几分自信和练达。 “虽然我等早已料到,那袁绍不成器,却能出息到如此地步,倒也让人大开眼界,”徐庶向来比较口直一些,人如其字,“相较于袁公路,虽稍好些,却也好的有限,骨子里都是一般模样!虽有累世公卿之大名,漫有百万雄兵。 却干大事而惜身,凤毛鸡胆,空长了一副好皮囊!” “想当初袁曹二人为友,讨董无果而终,二人各舒本意,袁绍想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众,南向以争天下,此乃以势胜,而曹操则是愿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自是以智胜,如今却是谋事在人,空有气势,却无仗势欺人的实力,自会被智者玩弄于鼓掌之间!”却是孟公威开言道。 “二位兄长皆言之有理,以我观之,袁绍帐下却是不缺谋臣,然却人和不及曹操,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理不如人和,又有云,上下同欲者胜,曹操帐下兵马虽少,却上下一心,而反观袁绍,诸位谋臣,争强好胜,互相掣肘,故而使得忠言不得纳,谏言也成空,自然不能胜!”这是石广元。 不见崔州平说话,却只见他摇了摇头,邓瀚不解其意,问之,答曰:“汝等众人皆有显世之心,我却是实在厌烦官场险恶,就以此次袁绍败绩而论,帐下人物中被他委以重任之人居然有阵前贪酒误事,后方贪赃枉法之士,天下乌鸦一般黑,我还是逍遥自在为好!” “小师弟,莫要管他,”庞统却是一副陋容,此时却还做个怪脸,“虽说不以成败论英雄,我也不耻于曹操之为人,可是曹操敢以少兵迎敌,且主动出击者多,其用兵之胆大,用计之险,对袁绍心思把握之准确,可谓是一时之冠啊,若是他日我等与之对敌,虽不怕他,却也需小心为上!” 听过诸人的发言,唯独孔明却是稳坐一旁不语,神色间却是稍显忧色。“曹操此人,未有官渡之胜时,其飞扬跋扈之举已屡见不鲜,而如今其自是更加的势大难治,想我大汉自董卓乱政以来,却是多灾多难,虽有众多英雄前赴后继,却是朝纲败坏至斯,当此时,却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且观曹操为人,奸诈欺狠,名为汉相,却把持朝政,是为汉贼,以我等,必当寻得明主,辅之灭贼,以还政与圣天子,而后可安天下!” 议论至此,水镜先生问道:“以尔等所闻,可寻的明主安在?”说完,目光扫过众人,却是看到邓瀚有些意动,先生便笑着开口道:“你们看,你们的小师弟好像也有所思,就让他先说说,如何?” 众人却是含笑,自是答应,心下却是想道,先生却是施教依然如故,于不动声色间,开人心智,发人心思。 邓瀚眼见如此,经过一年潜心修学,外加上结合原先的所知所闻,倒也不怯场,当仁不让道:“当今天下,虽然仍是群雄并起之势,然其势已衰,倒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已经成为实力最为强大者,其他的诸侯,如西北马腾韩遂,虽然西凉军向为天下强兵,然骑兵不善攻城,且西凉一地,土地贫瘠,若是曹操要对付西凉军,只需严把长安,潼关等关隘,极大可不必忧虑。而汉中张鲁,益州刘璋二人虽治下均是足粮足食之地,却这二人均极不善兵事,其如今还能并称为一家诸侯,不过是依靠地理罢了,却只能做守家犬,出不了院门,”说道这里,邓瀚稍歇,见众人皆含笑不语,便继续道,“还有两家诸侯,却一是我等州牧刘荆州,一是江东的孙破虏,先说这孙破虏,自是兵精粮足,且其麾下自有良臣猛将辅佐,但江东之地,世家阀门林立,却不是下品寒门之士求托的首善之地,至于刘荆州,貌似已老,没有什么朝气,投靠他,怕是会沾染些暮气。” “哈哈,不想小师弟,竟是如此调侃刘荆州,且不要让此言传到你父亲耳里,不然定会打你个几十板子!”却是徐庶调笑道,眼光一扫,续道,“而且你是不是也忘了,你诸葛师兄于那州牧大人还沾着亲,小心州牧大人派人来拿你!” 这一番言辞倒也惹得众人大笑不已。 “师弟,是不是还漏说了什么人物?”庞统言道。 “当下能各自为政的似乎也就这几人吧!”邓瀚说话之时,却也偷眼瞥了瞥一旁安坐的诸葛亮。 “这论英雄吗,自然是不能以成败论,岂不闻有志者事竟成,三千越甲可吞吴之旧事?”庞统甚爱兵事,自是开言三句便见不离。 “哦,师兄可是指那刘皇叔,刘备刘玄德!”见庞统点头,邓瀚自然免不了一番点评,“以小弟之愚见,此人可得一言为评!” “何所言?” “此人却是颇有高祖之风。纵观其自起兵以来,历经大小战役,不论胜败,均能辗转腾挪,卷土重来,且是屡败屡战,虽九死而不悔,且此人极有仁义之风,性格弘毅宽厚,知人待士,善得人心,故有关张二人不离不弃,简雍糜竺左右相随,若能得立足之地,也能成一方诸侯。” “师父,你看徒儿说的可还入得眼?”邓瀚说完便向水镜先生问道。 先生不答,只是微笑颔首。自然是邓瀚这番话,令先生很是满意。俄顷,先生对着还都略有所思的众人道:“瀚儿所言,或有出入,但以我观之,大体上不错,然当今之世,非独君择臣,臣亦择君。又有云,百闻不如一见,尔等自也可去察其言,观其行,想我司马徽之弟子,自是当世一等人才,尔等切莫做那明珠暗投之事啊!” 闻得先生此言,几人个均是起立恭敬道:“谢先生指点,我等自是不敢妄自菲薄,更当奋发,不辜负先生的一番教诲!” “不拘于尔等是愿为官,为民,为商,为隐,只求每个人都能上能俯仰天地,中得各舒己志,和顺亲友,下不遗恨于后世!方不负此一生!” “弟子谨记!”众弟子肃言道。 第十章 躬行与躬耕 class="width">自从那日一番人物品评之后,水镜先生对邓瀚的所持的教导态度又是不同,颇有些让他撒鸭子的劲头。www.65txt.com~~~~而且,水镜先生又开始四处游历的生活,不过这次却是不再像去年那样时时带着他了,而且邓瀚每次在先生出游时,好像都能从先生的眼睛里读出这样的意思,“小子,你表现的很好,智力出众,见机也快,可是也不能放松,不要因此止步不前,就呆在家里,独处一下吧,老夫我可是不要再带你玩了啊,哈哈!” 邓瀚倒也不惧,他人虽小,可毕竟鬼大,而且是超乎一般人眼中的大,“哼,难道还有什么能难倒我的么?” 水镜庄周围自然没有什么猛兽出没,不然先生也不会将隐居的宅院安置于此。可是即便隐居,是人总是要吃饭的。先生离家第一天,邓瀚习惯性的如往常一般的读书习字,中途猛然想起,要自己做饭吃,便去了厨房。 书上虽也说,君子远疱厨,可是管子也有云,仓廪实方能知礼节。“恩,有刀,有案板,青菜几颗,粟米一碗,还好,材料备齐,开火,”这个时候却是问题来了,“咦,柴火不多了!恩,好,先凑合一顿,等吃过饭,便去去林间捡一些来!” 对于邓瀚来说,此时自然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倒也很好捯饬。收拾完了,便走向了林间,顺手还拿了一把小砍斧,以防万一找不到柴火呢,当然那也只能拿小的,大的到地他也抡不动啊! “啊,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走在路上,四下无人,邓瀚倒也不觉的害怕,大声的吟诵倒是惊起了不少林间的鸟雀。万物生发,林间却是没有多少柴火可以捡,“幸好我自有防备,大的砍不动,小的刚合适!”照着那些树荫之间的小树,邓瀚便挥动了砍斧,动起了手,“我,砍砍砍,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哎哟!”却是一不小心,使过了劲,把腰给扭了下,“哎哟,这还真是不稼不穑,安得不受伤兮!” 好不容易,砍到了一棵小树,费劲了辛苦弄回了家,“唉,明天有柴烧了!” 可是翌日做饭时,就见滚滚浓烟中,伴随着一阵阵咳嗽声,窜出了个昆仑奴,新伐之木,尚未晾干,安能用于烧火? 且待机! 搞定了吃饭问题,院中尚有先生开垦的菜园花圃,先生不在,但也不能任其自生自灭。~~~~“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想必这个不会太难吧!恩,先去挑水!”待见到木桶,“算了,还是用瓢舀水吧,好在庄外不远处就有细水流过,嗯,菜苗还不算多,就一苗一瓢吧!”一瓢,两瓢,三瓢……“,哎哟,累死了,我的胳膊啊!” “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再除草!” “太阳起的好早,我的腰和胳膊还没缓过劲儿呢!草啊,草,你可不要再给我惹麻烦啊!” “咦,这么小的一棵草,竟然有这么大的根,嘿,就不行拔不动你!”“嘭”草根断了,“咚”邓瀚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昨天的水浇的不错,很是透彻,邓瀚的屁股上却沾满了泥! 等邓瀚拔完了草,原本平整的园子里,变成了坑坑洼洼的烂泥塘,他的身上倒也未能躲过。 “唉,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远远走来了一个身影,“啊,是师父回来了!”邓瀚终于看到救星了。 “哦,徒儿,这两天可还好吧,你没忘了把咱们的那头牛,牵出来放放吧!”水镜先生慈祥的声音,此时邓瀚却不想听。 “呀,还有牛啊!救命啊!” 隆中,诸葛亮家里。 有女人的家才算是个真正的家,不然你看,这院子里虽然也依旧是那几棵青竹,一座草亭,可是此时却透着丝丝的柔意。 “孔明师兄,你这段时间怎么也不去看看师父去呢!”好不容易从水镜庄出来的邓瀚自然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倒不是不想去找其他几个师兄,只是因为他们几个自上次评论后,都去找饭碗转悠去了,独有诸葛亮还守着老婆,没孩子,也是热床头啊! “呵呵,也没什么,我这不是也开了块地么,就在门外溪水对面!”诸葛亮言道。 “是不是就是那卧龙岗下的那块平地啊,”见诸葛亮点头,邓瀚续道,“我说么,上次来的时候,那还荒着呢,师兄,你这手脚够快的啊!来来,让我看看有没有磨出茧子!”说着便抓着诸葛亮的手来看。 “咦,怎么能没有,那麽大块地,弄完了,怎么也得有个两三个茧子吧!” “小师弟,你说的那是一般人,这可是我二哥,要是长了茧子,还怎么给我二嫂弹琴听呢?”却是诸葛均插话道。 “去去,又胡说了!再胡说,罚你默十遍道德经!” “哈哈,三哥,你有福气!” “好了,好了,师弟,刚一来就和三弟斗气,好好相处不行么!”早已经和邓瀚处的惯了的黄月英劝解着孩子气的两人。 往日里,其他人都以黄月英为丑女,不愿和她相处,虽然她有度量,可是却也孤单的很,自然能和邓瀚这鬼大之人说的话,相处的惯,言语之间自然是亲近的嘿。 “师兄,你在这庭院中间摆的这些石头是干什么啊,怎么有横,有竖,还有断啊?”当邓瀚看到这些堆放的看似杂乱,其实内涵玄机的石块时,内心中,不由得一动,这不会就是八阵图吧! “哦,那些石头啊,原本是在垦荒的时候,从地里翻出来的,还想着在院子里殿出条路来,不过你嫂子看着有的石头好看,倒也没让动,”诸葛亮几步走近到邓瀚的身边,指着石头继续道,“后来,我无意中发现,这些石头,还都带着些颜色,还有些形状相近,我便随便的摆弄了一些,现在看着还挺顺眼的!” “嗯,是这样啊!”邓瀚看着诸葛亮的样子,自然不是说假话,“或者我这位师兄还没有发现吧,不过想想,即使现在还没有将之摆成阵法的念头,却至少有些萌芽了!既然我恰逢其会,我就推推他好了!” “不过师兄,你看这些石头,一,二,三……七,八,竟然大概的能分出八种色彩啊!” “恩,倒也是!”诸葛亮眼光一扫,颔首道, “师兄,你把这些石头这么随手的一摆,倒很像易经中那八卦的形态,颜色倒也是八种,不若我们把他们摆成阵势,你说那样会不会很好玩啊!” “呵呵,师弟,平日里有先生在,你倒是很安慰,像个小大人,现在先生不在,倒是原形毕露了,竟然将这些石头摆成八卦的阵势来……”邓瀚见诸葛亮的声音越来越小,接着眉间一动,便悄悄的离开,并告知黄月英和诸葛均不要打搅他。两个人或许是都见怪不怪了,出来看了一眼诸葛亮的模样,便走开了。 “小师弟,我们去耕地,你去么?”看着诸葛均略带挑衅的眼神,邓瀚笑了笑,却是随手拿起一把较小的耒耜,走在了诸葛均的前边出门而去,随后跟着诸葛均,一起走向了卧龙岗。 已经有过类似整地经历的邓瀚,如今自是不惧,在地里,不慌不忙,不骄不躁,力气用的恰到好处,挥起耒耜,却是得心应手,虽才十岁年纪,倒也不比诸葛均慢了多少。 稍停,待行过一出,邓瀚毕竟气力不足,却是坐在了地头稍作休息。抬头看着这隆中景物,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猿鹤相亲,松篁交翠。自然开口作歌“:吾皇提剑清寰海,创业垂基四百载;桓灵季业火德衰,奸臣贼子调鼎鼐。青蛇飞下御座傍,又见妖虹降玉堂;群盗四方如蚁聚,奸雄百辈皆鹰扬,吾侪长啸空拍手,闷来村店饮村酒;独善其身尽日安,何须千古名不朽!” 唱完一段,诸葛均也来到了邓瀚身边,道:“小师弟,这歌是你做的么,虽是清雅,不过稍显隐逸!似你我不好为此歌,吾辈自当奋起昂扬才好!” “呵呵,三哥,这倒也是,你且听,”接着自然又是邓瀚那还略显稚嫩的声音飘荡在卧龙岗上:“壮士功名尚未成,呜呼久不遇阳春!君不见:东海者叟辞荆榛,后车遂与文王亲;八百诸侯不期会,白鱼入舟涉孟津;牧野一战血流杵,鹰扬伟烈冠武臣。又不见:高阳酒徒起草中,长楫芒砀隆准公;高谈王霸惊人耳,辍洗延坐钦英风;东下齐城七十二,天下无人能继踪。二人功迹尚如此,至今谁肯论英雄?” 注:两歌皆引自《三国演义》第三十七回。 第十一章 家有贤妻 class="width">自那日邓瀚与诸葛亮就院中摆置的石头交谈之后,诸葛亮便像是抓住了什么灵感,随后便整日的想着那片石头,有时候对着石头喃喃自语,有时候则是手里抱着本兵书苦思不已。www.65txt.com<<>>偶尔,他也会稍停下来,和黄月英解说一些东西,自然都是些关于那石头的事情。 虽然如今的邓瀚在学识方面也应算是略有小成,可是对于兵法军事之类的东西,毕竟体会不深,却是没有可能给诸葛亮在推演阵图时提供更多的帮助。那日他能够由一堆毫无形状的乱石,想到八阵图,倒也算是小小的推动了一下历史。自从成为了水镜先生的弟子,每次见到诸葛亮,邓瀚往往都会想到那句或能概言其一生功业的诗句,所谓:“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 一般来说,所谓“阵”,是指两军交战时所部署的一种行列形态。阵形部署比较复杂,其目的都无非是为了迷惑对方,让对方摸不着头脑,使之轻而无备,自然能给我方带来胜机。所谓阵形,有的是为了防御,有的则是为了进攻,作为统帅,自是要根据敌情、地形、气候的变化来“排兵布阵”,这也就是兵书中所提到的“阵法”。而“图”则是规模的意思,阵图便是经过演练,然后能取得阵列所要达到基本成效的阵形部署方式和方法。 而对于古代阵法,邓瀚也不过只是知道,凡是一代军师大家,都能因地制宜,善用兵阵,至于后世所传的诸葛亮的八阵图,邓瀚也不过仅仅是知道是和周易八卦有关,这却是已经在一开始便向诸葛亮提及,所以现在当诸葛亮根据这一点提示,将它发展推演开来时,邓瀚自然是插不上话,心虽有余实是力不足。 而黄月英却是家学渊源,且又与诸葛亮心有灵犀,自然能时时帮助,提点一些孔明思有不及之处。 “夫君,却是想将易经之八卦与战阵结合,布的一不败之阵,虽是甚难之事,但有志者必可成事。”相处一年多,黄月英对丈夫自然是深度了解了,诸葛亮却是追求尽善尽美之人。 “正是如此,然而,骤思之,只觉得心内有无数念头升腾,却是待细细追索时,总是追之不及,无法用言语来表述,故而深忧!”即使是在苦思冥想之时,诸葛亮也是儒雅不凡。 “既然如此,进不得,何不稍作后退!须知一味的苦思,未必能成事,或者退一步即可寻得转机,思路大开!”黄月英劝道。 “且阵法一事,古已有之。自先世黄帝掌阴符,握其文,得五阵,而立丘井之法;后有姜太公借六韬而传世太公阵,再次,则有司马穰苴排五行阵,孙子兵法中还传有八卦阵,皆可为夫君之借鉴。” “夫人所言甚是!却是亮一时急迫,想前辈先贤多是经历世事,方能成其战阵,我虽自认才不下于人,却也将此事看的过于简单了。” “呵呵。孙子曾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黄月英继续道。 “是,是,夫人高才,且不要再引经据典,取笑为夫了!”诸葛亮笑道,向着黄月英微微作礼讨饶。 闻言,黄月英倒再也不为己甚。夫妇两人倒是商量着,该如何才能更好的达成孔明所愿,完成“以之行师,当不复败”的无敌阵图。 且不说诸葛亮夫妇两人怎样的琴瑟和鸣,夫妻同心。只是一旁时常关注两人阵图推演的邓瀚,颇有感慨。 这一日,对着诸葛均闲谈道:“近日闻得子瑜大哥,已入的那江东孙权幕下,想以大哥的学识,声名鹊起自是指日可待。三哥,不知你将来若是学成,志向如何啊?” “无他,若是学成,自不能辜负平生罢了!”诸葛均自是闻言答道,“不过,眼下还是不成啊!不说大哥和二哥,近来,我觉得就是连你我都比之不及,实在是惭愧的紧啊!” “呵呵,不说我,就说你,每天看着二哥和二嫂如此的相敬如宾,夫唱妇随,你就没有些什么想法?” “咦,小小年纪,竟然会有这些念头!” “怎么不可以么,孔子,还说食色性也呢!” “狡辩,那可不是说的美色啊!断章取义!” “嘻嘻,假借,假借!” 诸葛均不由一奚,顿了顿,然后说道:“说实话,初始时,竟闻得乡邻说莫作孔明择妇,正是阿承丑女,我也曾心里不舒服,甚为二哥不值!” “人是不可以貌相的!”邓瀚插口道。 “此话不假。二嫂,自入我家门,却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却又学识渊博,还时常指点于我。承黄老之家学渊源,却是实为二哥之良配。” “在学问上,二哥和二嫂,可以一起研究;画画时,二哥起枝干,二嫂则可描红添绿;二哥好为梁父吟,二嫂也可与之鼓瑟同声。” 见诸葛均说完,言下自由无限唏嘘,“嘿嘿,羡慕吧,”邓瀚说道,“其实,我可比你有见识啊,知道,我在见到二嫂后的第一个年头是什么么?” 诸葛均闻言发问道:“哦,是什么?” “当时,我就想问,二嫂,不知家中可有如小弟一般大小,尚待字闺中的小妹否?” “哈哈,好好!”听到邓瀚的回答,诸葛均,手指着还比他矮小不少的邓瀚乱摆,一时之间乐不自持,眼角都给笑的流泪了。 “诸君以为美者,我自可欣赏之,诸君恶其貌者,我亦愿与之共语!”邓瀚说道,“再者说了,虽年少而慕艾,人之天性也,以我等的见识修为,自当秉承天性而行!又有什么值得你笑的呢?” “我十分羡慕诸葛师兄的远见卓识以及选择夫人的眼光,自是当以诸葛师兄为我之楷模!” 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其实,好男也怕娶错老婆的,若娶妻不贤,轻则家事不宁,继而影响家业,再者自是有碍于子孙的成长。若是有志男儿,甚少在立业之前成家,有名如冠军侯,也曾言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实非他不想成家,只因能琴瑟和鸣者少,且当时有传言,天子欲将公主下嫁,如此厚恩,即使强如冠军侯,却也是无福消受。 诸葛亮夫妇自是在研究兵事推演战阵,琢磨日后名垂千古的八阵图,而始作俑者的邓瀚却是袖手旁观,听着他们的所言,看着他们的一步一步的将心中所想,越来越清晰的摆到院中,历经这一过程的邓瀚,自是受益匪浅。 八阵图,自然不是简单的战阵之策,它还包含有行军,驻守,或宿营等等方面的内容,再加上天下地理,无一定之形,战阵之势自然也就变化多端,远远不是短时间内即能完成的。 这一日,有消息传来了刘备自汝南再次败于曹军之手,径率着些残兵败将前来投托刘表,使者已到襄阳。于是在和诸葛亮等人稍作讨论局势后,便回到了水镜庄,毕竟那里离襄阳城更近一些。 第十二章 父子夜谈 class="width">邓瀚从隆中匆匆回到水镜庄,却没有在庄内找到水镜先生,又四处探寻了一番,也没有发现水镜先生给他留有什么讯息。(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邓瀚寻思一番,却是决定回襄阳。 如今邓瀚往来纵横,若是与先生同行,自是或步行或乘车皆随先生,若是其单独出行,却是乘马而行,毕竟这是当下最快的行动方式了,多亏了他的父亲为了照顾他,并也算是报答水镜先生,给他这边送了几匹马。业已十岁的他,身量虽然不足以骑乘高头大马,小一号的倒也可以将就。 虽然邓瀚也是知道骑此时的无鞍无蹬马,是一种很难的事情,却也没有贪图自己便宜,而将那几样东西摆弄出来,却是因为此物虽小,可是能大大的提高骑兵的作战能力,在他还不能对这类东西有能够控制的能力时,却是不想将那蝴蝶的翅膀扇的更大一些。此外,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一种很好的锻炼,年少多吃苦,倒是可以增强自身的体质,也能锻炼自己的意志,不过倒是每次骑完马,他都要好好的做些恢复运动,尽量的将腿脚伸直,他自然是不想有一双罗圈腿的。 当他回到邓府,母亲邓氏自然喜出望外,虽然水镜先生现下对他的学业多是让其自学,不再严格的控制他的行动,邓瀚却很喜欢和那几个师兄一起,不过由于距离近,而且诸葛亮也多是在家,就是不在时,黄月英也是邓瀚乐于见到的,所以他就往隆中跑得较勤,至于邓府,却甚少回来,以至于邓氏几次去水镜庄看他,都没有见到。 邓瀚见到邓氏高兴的模样,不仅心下深感愧疚不已,“原本自己还有想着好好的报答邓氏夫妇,可是仔细想想做的很是失败,求学不是理由,即使是再没有功夫,提笔写上些消息告知家人也是好的,父母对儿女所求甚是简单,常回家看看,足矣!” 当下,他便放下心思,将近来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以及学习中发生的种种轶闻乐事,和邓氏好好的攀谈了一番,看着邓氏细心的听着,为他的高兴而喜,为他的烦恼而忧,邓瀚只是觉得自己无言以对,只好将这些深深的埋入心间。-====- 偶尔,邓瀚也想不顾自己年龄问问母亲,父母二人年纪俱都尚轻,为何不再生养一个,可是在此时邓氏看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中,好像找到了答案,那是因为他们把爱全都给了他。 日暮时分,却是父亲邓羲回府,待见到邓瀚归来,自然又是一阵欢声笑语,不过邓瀚发现父亲,即使在笑的时候,其眉宇间还是有一些忧虑,内心已有准备的他,自是能够大概猜到那是为何? 饭罢,邓瀚便尾随着邓羲进入了书房之中。随即便问道,“不知父亲可有心事,不然今日父亲的脸上总是不得展颜?” “想不到,我儿年方十岁,倒也有些心思,”邓羲却是摇了摇头,“为父也非发愁,只是有些感慨,倒也无他,却是今日州府议事,只为那刘备刘玄德。此人战败于汝南,却得大难不死,而又无立足之地,便派来孙乾为使,求托我荆州!” “哦,不知诸位大人有何谏言,州牧作何决断,而父亲又为什么感慨,儿虽小,或可为父分担一二?”邓瀚问道。 “那孙乾之言甚是有理有礼,曰:‘刘使君天下英雄,虽兵微将寡,而志欲匡扶社稷。汝南刘辟、龚都素无亲故,亦以死报之。明公与使君,同为汉室之胄;今使君新败,欲往江东投孙仲谋。乾僭言曰:不可背亲而向疏。荆州刘将军礼贤下士,士归之如水之投东,何况同宗乎?因此使君特使乾先来拜白。惟明公命之。’”主公闻言,自是承情,应之。” “州牧大人,此举甚好。刘备乃义士,又是英雄,势孤来投,若俱之,恐伤天下杰士之心,再无一人来我荆州为官相助!” “不想我儿虽仍是垂髫少年,见识却远远胜过那蔡瑁!那厮却是言道,刘备乃不详之人,且又不能忠奉一人,先后从吕布,曹操,袁绍,皆不得终!” “此借口甚是无理。以父亲观之,都是何等样人,刘备又若何?” 邓羲一向只是与刘先能够相交默契,能够彼此畅谈,不想今日从学于水镜先生的儿子,与之谈也感到十分畅快,“我儿试言之!” “吕布,袁绍,曹操,皆是心怀叵测之辈。吕布虽曾刺董,但其背主求荣之举,屡见不鲜,袁绍,虽有四世三公累累盛名,但观其心志,竟有不臣之意,而曹操,虽为丞相,其所行乃是王莽之举。此等样人,想刘备为汉室宗亲,忠义仁厚之士,又怎么能与之同始终!” “哎,我儿此言甚是。想我荆州,昔日文事自有蒯氏兄弟为之,武事则仰仗蔡瑁之辈,经纬分明,却也相安。不料蒯良先生一去,蒯越又被蔡瑁排挤出襄阳,如今蔡瑁又凭借与主公有亲,其势越发的嚣张。此非好事,颇类当年二帝旧事!” “父亲,却是不必忧虑,只要尽到为人臣本分就好!” “那是自然,为父今日议事时,却也畅所欲言,驳那蔡瑁,向主公建言,蔡瑁不能用心任事,不能事主以忠,大阻各方英杰投归我荆州之心。” “父亲既然已经畅所欲言,直抒胸臆,为何归来后,还是眉头不能尽展?” “虽然蔡瑁或许用心不良,但是却有几句话也说得有些道理?” “怎么?” “他说,刘备乃是为曹操所败,若是我荆州收留刘备,岂不引得曹操侧目。加上如今官渡之战后,北方大势见明,曹操已有一统中原之象,到时曹操势力必将大涨,而后必将以此为借口来犯我荆州,我荆州虽也号称兵精足备,但武事却是明强暗弱,到时一旦干戈起,岂不危险!” “父亲又是多虑了,先说当下,虽然曹操有一统中原之象,可是袁绍毕竟尚存,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何况袁绍还颇具实力。再说曹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要是想犯我荆州,还需要找什么借口,逼得天子一纸诏书,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再说到我方的战备,虽然我荆州武备不全,可是有刘备来投,其手下关羽,张飞,赵云等皆是勇猛敢战之士,前事不谐,都是因其兵少,而且缺乏训练之故,若州牧大人能得这几人死力回报,趁此间曹操无暇南下,任其训练我荆州士卒,一旦有成自是不惧曹操的精兵强将。” “呵呵,看来当初我儿拜入水镜先生门下,实乃大幸事。奈何大才如先生者,宁隐于山野之间,刘荆州也不能屈至,实乃憾事!” “父亲,岂可得寸进尺,若是先生得入仕途,又哪来的时间来教导孩儿,凡是有一得着,自会有一失!”邓瀚说道。 “既如此,我儿能得如此才学,又失了何物?”邓羲调侃着邓瀚道。 “儿子所失着,乃是不能与父母双亲,朝夕相伴,未享童年之趣尔!” 邓羲闻言,却是有些黯然。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让父亲情绪低落,邓瀚忙转换话题道:“父亲,儿子现下有一赌,不知父亲愿闻否?” “哦。说来听听!”邓羲自也知道儿子为了调节自己的情绪,却也应和道。 邓瀚见父亲如此模样,看着像是愿意参与,或许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吧,“我敢断言,父亲将在不久后就会调任外地,为州牧大人守牧一方,甚至儿子还敢断言此地必然是在襄阳之南,父亲能信否?” 邓羲只是微笑不语,邓瀚却是嘿嘿一笑,继道:“若是到时不幸被儿子言中,还望父亲能应承儿子一件事情,如何?” 见儿子这副摸样,邓羲也不由的凑趣答应,不料邓瀚却是郑重其事,要与自己击掌为誓,使得邓羲一时间心内犹疑不决。 翌日得空,邓羲便将昨夜与儿子所谈之言语,稍加整理之后,便去面见州牧大人,并将其中有关如何应付曹操之事尽皆禀告给刘表,刘表自是闻言喜不自胜,对邓羲大加赞赏,称其为衷心任事之人才,可堪大任。 待邓羲回家将此评语告知邓氏和邓瀚时,夫妇二人自不再以邓瀚先前所言为重,“岂有将大用之人放任于外的!” 如此过了数日,却是有州牧府下了一纸公文,将治中邓羲,连同别驾刘先一起外调至江陵与江陵太守蒯越为辅。 邓羲闻之,不禁愕然! 第十三章 吾为先行 class="width">襄阳城北门外。(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一条通向远方的大路旁簇拥着两队人,其中之一队人数较少,另一队较多。 此时邓瀚却是在那较少一队人中。这是邓瀚在送别邓羲夫妇回乡探亲。自从邓羲投身荆州以来,用于任事,兢兢业业,多年来也未曾有过回乡之举,虽然老家章陵那里,如今至亲之人俱已不在,可是这时侯的人宗族的观念意识却是很强,这次调任江陵,并没有很严的行程要求,倒是让邓羲有了时间,也凑成了这次难得的衣锦还乡,唯一稍有遗憾的是邓瀚却是不愿一同回章陵,不过邓羲倒也理解,他这次回乡之后,自然是要直接去江陵,若是要带着儿子一起回去,到时候,还得再送回襄阳,倒也有诸多不便,这是邓羲的看法。可是邓瀚的想法自是与之不同,来回折腾虽然也是一方面的原因,可是他的宗族观念却是不同于同时代的人。 邓羲一家人,今天又要骨肉分离,不想刘备军中的孙乾倒也安排在了今天离开。 邓瀚看着那边或是几位对刘备心存好感的,或是代刘表送别孙乾的大人,依依惜别,孙乾自也表现的感激不尽的样子,刘荆州最终还是接纳了刘备的投靠,虽然还没有给予具体的安排,对于此次使者之行达成的效果,想必孙乾也应感到满意了。落难困苦,无以为继,能得到一方诸侯的接纳,何啻于久旱逢甘霖。 邓羲见儿子不时的看着那边的孙乾,便说道“那便是刘备的使者,孙乾,孙公佑。却也是今日离开襄阳。”邓瀚闻言微微点头,算是知道了,却也没有多话。 待邓羲又嘱咐了邓瀚一些事宜,便催促启程,留下与邓瀚自小相亲的管家邓德在襄阳城的邓府中留守,还可以时时的照顾邓瀚。 挥手作别,看着父母的身形渐渐的消失在远方,邓瀚也同老管家回转邓府。空荡荡的府中,让人倍感寂寞。 于是,翌日邓瀚便又离开了襄阳,去到水镜庄,不想不仅水镜先生在家,就连一向最是无影踪的徐庶也在庄中。师徒三人相见,自有一番别后情要叙谈。 原来,徐庶前些日子却是去了江东和汝南,那自然是要去实地考察一番。 “那师兄,心中可有定策!”邓瀚倒是先行发问。 “什么定策不定策,到了江东,那里倒也是士民殷富,也能安居,可是在那里现在只能闻得孙策余威,至于孙权,却是难得被众人称起。却是无功而返,至于那刘备,我尚未前去汝南,便有行商言道,说是刘备又被那曹仁在汝南所败,现在恐怕不知领着他那残兵败将躲在何处哀叹命运多舛吧!” “或许吧,那师兄言下之意是看不上刘备了。”邓瀚却是想要直达徐庶的本心。 “现下我也在困惑之中,那日听师弟所言,我倒也颇有心得,然如今的事实,却是让我失望,一时间,难免彷徨无策,这不,便来先生这里,求一言,一解我心中迷惑!”说罢,徐庶便看向水镜先生。 水镜先生这半天自是一言不发,微笑着看着两个弟子,现下闻得徐庶所言,开口道:“元直自昔年弃武从文,拜入我门下以来,自是刻苦学习,奋勇精进,到如今却也算得上是学业大成!” 听到这里,徐庶连声道:“不敢当先生如此之言!” “呵呵,元直何必妄自菲薄!当然,和孔明以及士元二人相较,虽稍有不足,然非你智力不及之故,乃是你往日多习武,基础不及他二人。但较旁人,称尔为名士实不为过,不然你以为那刘荆州何故多次聘请与你,难道仅仅是因为你是我的徒弟不成?” “虽是如此,闻先生之评语,学生心下自是忐忑不已。” 见徐庶一幅惭愧的脸色,邓瀚却是笑言道:“这却不是师兄的本性,既然先生都评师兄为名士,那师兄自然就是名士,难道你还不信先生的眼光。” “非是如此。只是我自孩提时,家母常叫我以忠孝礼义,自当为国以忠,奉长以孝,和人以礼,待友以义。如今当是大汉天下,我既已学有所成,自当报国。然纵观天下,天子不得自己,曹操又是跋扈,而众诸侯却有皆如师弟所言,不堪辅佐,自是上不能报天子以忠,还愧对于师长教诲。自是彷徨失态,倒叫师弟笑话了!” “师兄倒也不必着急于彷徨,想必师兄尚未得知,如今那刘备刘玄德却是投托到我荆州了,时局或许有变,也未可知!”邓瀚回来后,倒还没有将这一时事告知二人,趁此时机,自是将其在襄阳得到的消息悉数道来。 “纵是如此,我心中对那刘备也是犹疑不定!”徐庶答道。 “呵呵,元直,为师也不多讲,只是你且思之,刘备困顿至此,犹有如孙乾等辈为之奔走,这却为何。自是说明其果有不凡之处。且观那刘备帐下,关张赵,俱为万人敌,盛名在外,却都愿屈居其下,生死不弃,想必此必是天不厌之,而将下如此的人物。可惜至今,在刘备帐下无人能将这些英才,人尽其用,才使得刘备,屡败而不衰绝啊!”水镜先生说完,自是让徐庶在那里深思,邓瀚自是微笑,面有得色。 俄顷,徐庶说道,“闻先生言,事实如此,故而,我愿再去评弹考察一番,若真如先生所言,自是大善,我便当仁不让,将这一身所学,卖与他,若是不然,哎!只能呜呼久不遇阳春啊!” “师兄倒也不必如此,俗话说,上赶得不是买卖。还需从长计议的好啊!”邓瀚劝道,“况且,刘备虽已被州牧大人接纳,尚不知要将被安置何处,师兄又要去哪里去考察,嘻嘻!还是在这里稍带些时日,也好顺便指点师弟一番。” 见徐庶目光一指水镜先生,邓瀚自是明了,“倒是些剑术上面的问题,一事不烦二主,我又怎么能去烦扰先生呢?” 徐庶自是答应不提,然后便在水镜庄住了下来。而邓瀚自然的,在文武之道上又都各有长进。 这一日,闲来无事,邓瀚与徐庶言道:“近日,我看师兄读书,却是一丝不苟,而且还时常反复吟诵,若有心得,必然记录下来。而我还曾见诸葛师兄看书,却是一幅一目十行的样子,如今师父倒是让我多多自己修习,师弟却是不知如何做法才好,还望师兄指点一番!” 徐庶还未说话,倒先笑了笑,“师弟倒是细心,说起这个如何读书,倒让我想起一件旧事,我与孔明,崔州平、石广元、孟公威曾在一起言谈,除孔明外,我等四人读书时,往往是得到一本书后,便誓要将其弄通弄懂,费精益求精不可。而孔明则是先看书之大略,内容是否有必要学,若是书的内容,有新意,且言之有物,自然便再深入读,甚至再复读,但若是书中不过是些百家杂谈,人云亦云的,他便会一忽而过。相较而言,孔明读书自然博,我等却是少了许多,但是孔明却懂得好读书不求甚解,故而倒显得我等不如孔明学识。我也曾想过好读书不求甚解,但是习惯依然,加之我自知基础不如孔明,却依旧务于精纯。孰优孰劣,不好判断,但事情总是适合自己的好,师弟却需要好好的琢磨一番才是。” 邓瀚自是点头答应,或许正是诸葛亮读书务求大略的方法,锻炼的使他的大局观自是一流,而在具体而微,例如战术上不如务于精纯的徐庶等人,才使得他六次北伐而无功而返的吧! “其实,除了崔州平,实在是无心于官场仕途,我等数人中,皆有志于平此乱世,不然也不会时时的品评天下大势,指点各路诸侯了!”虽然面向着邓瀚,可徐庶此时言语,倒像是在自言自语,“眼下各路诸侯的,所作所为,若以次序轮,曹操当算的诸侯实力之冠,但孔明却是厌恶其残暴好杀,无仁德之心,且行事多以诈道;在我,以我之本性,也是不愿看到为人主者会满口奸诈,纵使能强横一时,也终将不得善终,岂不闻,骗人者终被人骗,溺死之人多善水者!” “哎,不说了,师弟这般年纪,想必我这番话,你是体味不深,还是奋发读书的好!”说话时,徐庶倒是亲昵的摸了摸邓瀚的头,“现在,就看那刘备吧,待再过几日,我便去见识一番,为我等师兄弟先行探探路,到底看看世人所称之英雄,能否当得我等一拜!希望他不会令人失望啊!” 世事无常,岂能尽如人料,当此时,即使邓瀚,也不敢确定有了他的时空,到底会有如何的不同,或许事情不会改变,只是增加了一个悲剧的角色而已,或许…… 第十四章 嘴上没毛 class="width">水镜庄中。www.65txt.com 这段时间以来,水镜先生以及徐庶自是知道了邓羲已经被州牧调任到江陵,甚至对于其被调任的内中缘由也是略知一二,这些不过是更加的令二人对刘表失望而已,虽然二人并没有要辅佐刘表的心思,可是毕竟身居荆州多年,刘表对二人也还算不错,之间总是有些香火情。 “家事不静,内事不明,而政事又日渐散乱,刘荆州已是垂垂老矣!”水镜先生如此道。 盛夏炎炎,山林之中自是避暑的好境地。邓瀚眼见如今邓府也无什么大事,便将老管家也叫来水镜庄,一同避暑,城中自是纷扰过多。 不过也因此得知,刘备业已到了荆州,见过了刘表,此时正待在襄阳城,等着刘表决定到底如何安排他。据闻他如今身边倒是有赵云跟着侍卫,而兵将自是有关张二人统帅,并无前来,身处犹疑之地,刘备自是谨小慎微。即使多有荆州士人,邀宴延请,却也多半婉拒。 庄内三人,都对刘表之行事甚为了解,自是知道,要待最终决定刘备之驻跸之地,多半还有一番周折。邓瀚则是想到,看来父亲离开襄阳之前,给州牧的那番进谏估计也被那蔡氏的枕头风不知吹到了何处去,如今在蔡瑁等人的操作下,估计刘表也是会对他的这位同姓兄弟已是猜疑之心大起,何敢让其担任统兵之大将,又在琢磨什么便宜之计。 乘着这段时间无事,邓瀚心内还挂念着诸葛亮那边的八阵图,便撺掇着徐庶,欲与之同去搅扰隆中一番,先生此时却是怕热,便任由二人离开。 于路上,邓瀚自是将诸葛亮正在琢磨战法阵图之事告知徐庶,徐庶顿时兴趣大起,感言道:“师弟,何不早说,如此有趣之事,奈何隐瞒至今!”言下抱怨甚深,却是猛催胯下马,急赶路程。 到了隆中,日方过午,倒是立见到了黄月英和诸葛均二人,而诸葛亮则在睡着午觉。平日里诸葛亮倒是颇注意养身之道,古人云:“长夏一日,可抵残冬二日;长夏一夜,不敌残冬半夜。”此时正在补觉,以免下午时分,精力不济而变得散漫。 不过徐庶既已来到,自是不能让他如意,进得屋内,自是将其闹醒,“元直何其可憎,竟是扰人清梦,如此可能为的师兄,做的尊长!”诸葛亮自也不与其客气,揶揄道。-====- “客气客气,汝切莫闹,身为主人,有客至,而不见,况且客人乃是汝之亲近之人,而自是酣睡不起,其有礼乎!”徐庶自是也不客气。 待说完,二人却是相视大笑。邓瀚却言道:“竹阴掩映草窗前,偶欲看书且惹烦;僵卧草堂待梦醒,却道安闲我自知!诸葛师兄,好福气!” “师弟,学问又见长!”诸葛亮眼睛一亮,却是黄月英开口赞道。转过头,诸葛亮向徐庶笑问道:“师兄,却是近来少来啊,不知今日是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哎,你呀,你呀!”闻言便摇头的徐庶指着诸葛亮道,“看你这气色不错,我听小师弟说,你却是在推演阵法,为兄便心痒难耐,如此观之,可是已有所得!” “哦,原来如此!阵法一事,倒还亏得小师弟上次来我这里无意间提醒小弟所致,不过小师弟确实有些不厚道,一言之后,惹得我与月英辛苦忙碌,费心熬神,他却转眼便走了!”说话时,诸葛亮自是一脸的抱怨,满眼巴巴地看着邓瀚。 “师兄此言差异,我怎么知道那日,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到能如此上心,”邓瀚自也不是善茬儿,“亏得师兄还博闻强记,见多识广,岂不知,‘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是师兄自找烦恼,又何必赖上我了!” “咦,不知师弟,这‘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之言从何得闻啊,”黄月英自是要照顾夫君的面子,接口便转道,“我虽不敢大言,却也算看过几本书,倒也没有听过这般话语!” “呃,这个,待我想想,”邓瀚稍感窘迫,“可能是近些日子看书有些辛苦,一时之间,忘却了出处,待日后再告知嫂子!” “好了,好了,我只是想看看孔明的阵法,偏生让你们夫妇,又牵扯到小师弟的身上。”徐庶开言为邓瀚解困。 “元直兄有所不知,这也确实拜小师弟所赐,我方得趁此时机,深究这兵法战阵之术。近来深思推演,虽还远不能称得上大成,却也是偶有一得!”说罢便引着徐庶和邓瀚二人来到后院,黄月英则去准备茶水。 待来到后院,树影掩映之间,却是按照八卦图样,分作八个方向,堆满了许多的大小石头块,远比当日邓瀚所见的为多。 “元直兄且看,这些也只是近日才得此规模,可先承先贤之惠名之曰‘八卦阵’。”诸葛亮介绍道。 “哦!为兄倒也得闻,孙武曾有八阵之设计,即“方、圆、杜、牝)、衡、罘置、轮、雁行”等,而孙膑的兵法中,也有“八阵、十阵”的篇目,想来孔明却也是借鉴于此,然细观之,却也有所不同,汝自是好周易,此阵中倒也颇多易经之意,然此内中却是纷繁复杂,还亏得是你,再加上有弟妹的协助,若是为兄,则必是不成的。” “师兄过谦了!”此时身后传来了黄月英的声音,便见她端着茶水来到三人跟前。 徐庶只是摇了摇头,“孔明之大才,为兄我自是深知,对此大阵,孔明当深知,古人先贤遗惠自是不凡,然今世不同往日,战场厮杀却也比之更多变化,师弟自应注意时移而事易,此为我之浅见,或可为师弟一点建言,不过如此以来,其形势必更加复杂,孔明欲要达至大成,恐更加难矣!” “既然元直师兄都如此说,想必是了,不过诸葛师兄,我倒是还有些话想说,可又怕日后师兄和嫂子恼我!”邓瀚接口道。 诸葛亮只是微笑着,却并不说话,边上的徐庶也只是和诸葛亮颔首。 “小师弟,你这话可就见外了,我和你师兄什么时候会恼你,有话就说吧!”自然是黄月英回应道。此时的邓瀚自是最小,且他还表现的自是伶俐可爱,谁又能真个恼他,更不提,平日里偶有一言,却能言得众师兄的之意,颇让几位师兄大生知己之感,如此几位师兄自是对他关爱有加,甚至有些宠溺他。 “那就好,这次我也是,随便说说啊,恩,那个,”说到这里,邓瀚又指了一下自己的唇上,“还是没毛的啊,自然不牢!” “快说吧,恁多废话!”这次就连徐庶也笑骂道。 “我只是觉得,今天这么看的时候,比前些时候见到的阵图,不仅要大上许多,还更加的神秘一些,自然这也是师兄辛苦的结果,不过,我倒是觉得,这阵法在这树影的疏落之间,更加的能迷惑人,或许,这也是一个方向,师兄还请多多辛苦啊!” 虽然之前徐庶的提议是诸葛亮注意在推演阵图是考虑下要如何结合当下实际,自是会加大一些思考的复杂难度,但也在诸葛亮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他也不是那种只会死读书的腐儒。 而在邓瀚开口之前,诸葛亮突然间就有了一个预感:这小师弟,不知又会给自己带来何等的难题! 待得听完,诸葛亮不由得苦笑,这个提议,说好自然是不错,若是根据小师弟这番话推开来说,要考虑光的问题,然后自然会想到可以增加声音,再者又可以考虑一下对敌之人的心理,等等等等问题。若是按照这种想法,将阵图真的推演到如此地步,自今行师,应不复败矣! 可是这难度,自然是不可轻致啊! “嘴上没毛,嘴上没毛就信口开河啊,虽然这河水是有益的,可是也不能让我如此为难吧!”诸葛亮暗忖道。 “诸葛师兄,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啊,”见诸葛亮思之不语,邓瀚倒也能大概猜到此时他的心理,却不禁开言道,“若是太过难了的话,就算了吧,反正师弟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师兄倒也不必当真的!”说完后,不顾诸葛亮的神色,天真的笑了笑。 一旁的徐庶此时却是暗暗发笑,“不想,今天来不仅让我看到这颇具威力的阵图,还有幸见到孔明吃瘪,这可甚是罕有啊,今天这趟来的可是太值了!”又看了看此时邓瀚的笑脸,“哎,先生不知怎么调教的这么个精灵古怪,希望今后我这师弟不会有找到我头上的时候吧!” 身为诸葛亮的妻子,黄月英自是知道孔明平日里是多么的自尊,那种自尊有时候甚至算的上自负了,今天让小师弟这么一开口,日后自然又是一番的兢兢业业,“小师弟这么随口一说,居然就将孔明激将到这般地步啊,看来夫君他还是修心养性不够,还是得好好的想想,让他时时的保持冷静的好!” 看着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黄月英顿时想到:“恩,这天也实在是热,还是先给他做把扇子吧!” 第十五章 且问伯母何在? class="width">刘备最终还是被刘表安置与新野。(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新野城隶属于南阳郡,位于襄阳城北六十里处,而邓瀚的老家却是还要往北的章陵郡。 自刘表入住荆州,驻跸襄阳以来,汉江北岸却不是其主政的重点,再加上这一地带,原本刘表是将之委于张绣,不料张绣却是再次投向了曹操,官渡之战时,按照曹操的布置,张绣率兵回援,这一带却是无人辖制,现在刘荆州将刘备安置于此,自是要希望他能成为荆州的北方屏障。故,在和刘备协商完毕后,却是借其三千兵士,及军粮甲备适当,令其全权署理此地事务。 新野属于山野小城,虽然城墙不高,城内人口也不多,然新野却是处于一盆地之中心,除却环新野四周却是尽山,独有南北两侧有大道通行,境内倒也土地肥沃,有白河之水流经,故而,也算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当下,刘备自是率领这三千新领之荆州兵并关张赵所领之残兵屯于此地,修养生息。 徐庶与邓瀚从隆中归来后,得闻此一消息,便告别了水镜先生和邓瀚,再次启程,轻身而去新野,以观刘备其人。 待得庞德公携庞统来水镜庄,想与众人一聚时,自是未能如愿。不过得知徐庶此行的打算,庞德公却也为徐庶高兴,言道:“那刘豫州,毕竟英雄,纵横九州,虽硕败,乃是因其不得人,虽有简雍,糜竺,孙乾等文士,然此等人皆是雍容风议,见礼于世之人,元直此去必能稍展其能。” 闻言,水镜先生自是深以为然,却对一旁似有些心不在焉的庞统说道:“士元岂无心乎?” “以我之本心,自是不善治理内政,吾之所愿乃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纵观天下,当此时似乎未有能稍展我平生所学之地。”说罢,那毕竟稍陋的脸上,却是一脸的傲然。 邓瀚心下却有些无语,“庞师兄固然才高,可这脾气秉性,似乎太过,实非善事!” “怎么小师弟,有何言语?”庞统或因貌丑,故而心下甚是敏感,见邓瀚脸色稍差,便即问道。<<>> “我只是闻得师兄言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想到辅助高祖得位之汉初三杰的旧事罢了。留侯张良,自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而丞相萧何,却是镇国家、抚百姓、供军需、给粮饷,指挥百万大军,战必胜,攻必克,却是淮阴侯韩信。” “哦,原来如此,不想师弟却是时时以学业为重,做到联通古今!”庞统见不是邓瀚对他有何看法,倒也一时涩涩。 “不敢当师兄夸奖。今日却是两位老师皆在,小子借此良机,想请教,为何汉初三杰虽齐名,却其结果不同?” “呵呵,小家伙倒也大胆,德操,我就先说,如何,”庞德公说话,水镜先生自无不允,连连相请,“概言之,此三人俱为一世英杰,留侯能为帝王师,萧相国功人不二,淮阴侯国士无双,然三人结果不同者,留侯深知为人臣,当知进退,既能出言必中,授策必成,却不贪功,得分上下之别;萧丞相,功莫大焉,然却能安于本分,时怀惊惧之心,忠心为国,自是得安,至于淮阴侯,多是因为其自恃才高功大,却对主上也稍有慢待,犹疑不已,且又自失其德,终不得善终!”说完后,便静待邓瀚等的反应。 邓瀚自是一副心有所得的神色,而庞统听完,倒也自沉思。人不可太过自傲,当时怀敬畏之情。 少顷,邓瀚自是问道:“既如此,二位先生可否评一评,当今天下,有那方诸侯近似高祖,又有那些名士其才可类三杰?” “德操,你就为小邓瀚解惑吧!”庞德公却也不为己甚,水镜先生的识人之名却是在他之上。 “既如此,我便浅言之,还望庞德公不吝赐教啊!”两位先生却是彼此都谦虚得很,“其实,以你等的耳闻目见,也应自有定见,当世英雄,有高祖遗风者,或只有一人,即为刘备刘玄德,都是起自微末,且有屡败屡战,不改其志。” “如曹操,倒也近似那王莽。说起类似三杰者,名声显于世,又有谋于天下者,听闻那郭嘉,还有荀攸颇由此可能,当然,眼前也有一位,至于萧何,当下最类者,非那荀彧莫属。” “至于这最后如淮阴侯者,或许江东的周郎可算最近者。” “当然,所谓乱世出英豪,现今天下间到底还有多少未显名于当时者,不知凡几,今后自然会一一闪现,且待我等一同观之!” 一番谈话,自是宾主尽欢,畅所欲言。 待庞德公叔侄离开,未及数日,徐庶便回转水镜庄。 “先生,我今已决定投托玄德公!此人实为明主也!”不待歇息一时半刻,方见到水镜先生的徐庶便直接说道。 “哦!”这却是邓瀚在一旁愕道,不想这徐庶这麽快就看上了刘备,果然是天作之合。 见水镜先生只是颔首,徐庶续道:“我自到新野,便于市井之间得闻那刘备之名。不想他不过到新野不过旬月间,便将新野小县打理的井井有条。县内民心安定,秩序井然,虽尚无大治,却也随处可见勃勃之生机。” “且观其为人,善待下属,仁义过人,颇有人主之望!此外,虽如今其势尚孤,却丝毫不见颓废,帐下诸人却都齐心协力。果如先生所言,其势若此,乃不得人而!想必是玄德公也有此觉悟,每日里除了政事之外,便投身乡邻市井间,求贤拜士!” “故而,弟子却是决心一下,再别先生后,当即去拜访玄德公,尽我所能辅佐明公,使之得王霸之业,以荡平天下纷纷,复兴我大汉!” “甚好,甚好,汝既已决定,当早做准备,自然还需善始善终!”先生鼓励道。 “谢先生教诲!弟子自当谨记,恪守而行!”徐庶闻言,却是郑重的向水镜先生行了一大礼! “想必以师兄大才,自然能早立功名,小弟现在这里恭祝师兄骥足得展,马到功成!”邓瀚自也为徐庶高兴。 “曾得闻师兄家中,还有伯母在堂,且如今颍川之地,为曹操所据,若师兄佐于玄德公成事,恐曹操行那不忍言之事!师兄或可将伯母迁于安全之所!” “师弟此言大善,为兄却是一时兴奋,几乎忘此大事,以向日曹操秉性,此事自然不容轻忽!”徐庶闻邓瀚所言,心下却是一震。 接着徐庶却是又有愁眉挂于脸上,“然新野小县,却也不是安全之所,纵使侥天之幸,我却也不敢保证能护的母亲,此事诚为难矣!” “师兄,我有一言,”邓瀚自然不是信口开说,“师兄若是信得过我,不若将伯母安置于江陵,一则,江陵却是远离边界之地,安全有保障,二则,家父家母如今却也在江陵,如此或可相互照顾则个!师兄以为如何?” “不想师弟思虑周全,倒是解得为兄的大忧!为兄先谢过师弟了!” “师兄客气,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呵呵,汝等能够相亲相善,为师自也高兴,现下俗礼莫谈,还是赶快安排行程要紧啊!”水镜先生总结道。 徐庶和邓瀚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幸好,近来管家德叔也一直在水镜庄内居住,于是邓瀚便先写信一封,让德叔先回襄阳城安排人将信送至江陵,好叫邓羲等有所准备。 然后师兄弟二人,便和水镜先生作别后,也回到了襄阳城的邓府中,等德叔准备好前去颍川,迎奉徐母所需的物事,徐庶,邓瀚连带着德叔等一行人,便启程前往颍川,待解决了徐庶的后顾之忧,便是徐庶去投刘备之时。 临行之际,邓瀚却是问道:“师兄,颍川之地自非我等久留之地,我等还是小心谨慎为上,且不知,伯母如今安在?” 第十六章 第一次见别人家长 class="width">(过渡中) 徐庶的老家在颍川阳翟,大概是在现在的河南省禹县附近,这个地方却是在司州和豫州交界的地方,那里据徐庶所言,倒也山清水秀,一派地杰人灵之气蔓延,不然也不会先后走出郭家,徐庶这样的天下英才。www.65txt.com~~~~ 从襄阳城到阳翟之间,却要途径新野、宛城,过博望坡,穿鲁山而后方能到达。来到这一世的邓瀚自是还从未行经如此远的路途,原本徐庶倒也劝过邓瀚,毕竟太远,且也不愿受邓瀚更多的人情,故而在言语之间,多次提及让邓瀚善保己身,当以远在江陵的父母为念,邓瀚却回复到,已在去信中告知父母,要跟随师兄去行万里路,自当成行,终是没有劝服邓瀚。 出襄阳往北不远,便是汉江。此时的汉江水,自然是边波伟岸,水色透亮,在艄公的紧着招呼下,原本还想玩耍的邓瀚,却是不敢轻忽。待过了汉江,邓瀚自是感叹,汉水亦是如此澎湃,那长江水又该如何? 再往北走不远,即进入了新野境内。邓瀚自是首次来到这里,却是一见之下,深感此地的民风与襄阳城大为不同。襄阳城内的居民也大多是安居乐业,这一点两地倒也差不多,可是此地的居民却是更加的精神,偶尔有兵士巡过,倒也都透着股子彪悍,这绝不是已浸入襄阳城那种安稳气的兵士可比的。二人有事在身,自也没有在此停留。 过了新野,就是宛城,大汉曾经最富庶的,也是人口数最多的南阳郡,郡治所在,可是如今,在邓瀚的眼中见到的是,这里的人烟稀少,纵使遇见村庄,也是人人面带菜色,官渡之战中,曹操自是缺粮,为了能够打赢那一战,想必曹操也是拼尽了自己的所有了。自原先屯驻于这里的张绣投向曹操,却是战战兢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使得曾经也算的一方诸侯的他,倒像是散了架的藤草,跌落了一地,再也没了精气神。 再往北走,便到了博望坡,一路之上安静的邓瀚,此时却是有了精神,不断的打量着沿途的地势形貌,却见此地北负伏牛山,南面隐山,西倚白河,甚为险要。~~~~徐庶见他如此,却也调侃道:“此地若用伏兵之计,却是足可当得十万之兵!”听的此言,邓瀚自是看着徐庶笑着,心下则暗忖,“不想博望坡,离新野倒也不近,原来史上的刘备在新野发展的不错,居然都占到这么远的地方,难怪刘表对他疑惧非常,至于蔡瑁也不过只能嫉妒一下!呵呵,不遭人嫉是庸才!我也要使得更多的人来嫉妒我!” 待穿过鲁山,便快要到达目的地了,于是邓瀚便发现此时的徐庶却是变的有些心绪不宁,转头一想,便也释然,他这位师兄却是已离家十年有余,近乡情更怯,人之常也。 此时的徐庶已经很是沉浸在对往日情景的回忆中,而邓瀚自然还在观察着,这里的风土人情,毕竟这里已经很是接近许都,或许还有仗着这里是郭嘉出身之地的缘故,这里人们的生活也还不错,算得上是村外阡陌相连,庄内鸡犬相闻。 越接近阳翟,一行人倒显得越发的谨慎,或许此时他们都已在内心中以刘备帐下自居,言谈等多是由徐庶一个人对外。 家门终是在望,一路上,邓瀚还想着见了面,如何和徐母见礼打招呼时,却没想到,这位刚烈的母亲,见到他二人的第一句居然是: “元直,不想我儿在外十余年,倒给为娘的领回一个如此伶俐的孙儿!” 一下子,使得自觉愧疚母亲甚深,以及还有些忐忑的邓瀚,都是一愣,待徐母了解清楚后,顿时满院子都充满了笑声。 徐母向来是明大义,辨得忠奸之人,待细细听完儿子回来的缘由,倒也不迟疑,当下决定收拾家当走人,徐庶这几年在外漂泊,家中全靠幼弟徐康支撑,徐康自也是一纯孝之人,如今倒也还未曾定亲,闻得母亲已然决定搬家去江陵,徐康虽有些舍不得辛苦劳作过的几亩薄田,却也想去见识一下荆州的富庶,母子二人既然都放下了对这边的牵挂,这家倒也搬得甚是快捷。 想着老夫人毕竟年迈,待以原路走过博望之时,邓瀚便决定走水路,有舟楫可以代步,自然可以轻便很多。在和徐庶商议一番之后,邓瀚选择了在南郡入汉水待到得江夏后再逆大江而上江陵的路线。 再入宛城,这次徐庶和邓瀚等人倒也不急着走,却是为了将养一下老夫人的身体。 一家客栈中,徐庶对着邓瀚言道:“师弟,为兄确实决定,就在这里分手吧!” “倒也不急,师兄还可与伯母再待些日子,甚或可以一同乘船,到近新野处再分手也不迟啊!”邓瀚道。 “师弟有所不知,这却也是家母的意思,她却是为了我,母亲说我,既然将拜明主,自当奋勇争先,岂能还在此逡巡犹疑,……”言语至此,徐庶自然忍不住闪过英雄泪。 “既如此,师兄但请放心,师兄之母,即为小弟之母,况且徐二哥尚陪侍在侧,伯母之安危,兄且交给小弟,待到得江陵,小弟自是会为伯母安排妥当!” “哎,想我如此长大之人,竟然还得仰仗师弟你!”徐庶本是个孝子,一涉及到徐母时,自然就有些犹豫不前。 当此时,邓瀚却看见徐母,径立于徐庶身旁,喝道:“怎地你竟如此迂腐,自古,忠孝难两全,你若能忠心辅佐玄德公,即是对我之大孝,何必如此!” “伯母,不必动怒,师兄也是侍母心切,俗话说,百善孝为先,师兄此举也并无甚错处,况且,师兄自是已决定去新野,还望伯母善保身体,也免得师兄牵挂不是。”邓瀚自是善言陪笑道。 徐母却也并不是真的恼怒,只是想着儿子的正经前途要紧,只求徐庶能得正道,自然也就心满意足了。翌日,徐庶倒是待在码头寻得一位有名的艄公,又雇得一艘妥善的大船,将母亲并邓瀚等数人送上船后,便举步去往新野,只是当时码头上,邓瀚却是看见,流着泪的徐母的脸上却带着笑。 俗语有云,北人御车马,南人驾舟楫。可是徐母并徐康两人坐上船后,却没有丝毫不适,倒叫邓瀚有些佩服。一路水行,自然是波来时潮起潮落,涛去时水面粼粼,其实这也是邓瀚第一次乘船出行,故而他和徐康两个一路上自是兴奋不已。沿途波光水色,青山隐隐,应接不暇,自是不觉路途遥遥水迢迢。 ,不一日间,邓瀚等所乘之船亦然出了汉江,正沿大江逆流而上。一路上在与徐康的言谈之间,邓瀚居然发现,虽然徐康虽然在家乃是耕读为业,却是对为商经验之道,言之有物,倒也惹得邓瀚颇有兴趣。 “二哥,我等此去那江陵城中,自是人声鼎沸,巨商大贾云集,且此地南通交州,利尽南海,西达益州,东连江左,兼有此地物产丰富,为商自然能事半功倍,不若到时候,你我兄弟合股开一商铺如何?”闻言,徐康自是怦然心动,两人正准备细细筹划之时,远处大江之上,却是顺水飘下来一条船,船上境况却是看不清楚,只因在阳光的照射下,那船上的帆布银光闪闪,倒像是一团锦云伏在船上。 那船来的甚快,在不经意间便从邓瀚他们身边轻轻掠过,却是顺风顺水,自然畅快,回首再望向那艘船,邓瀚却只是隐约间听到有铃声隐隐,却转瞬间消失于天际。 不提那船,此时邓瀚他们的船却是行程缓慢,因其船身颇大,且又是逆风逆水,自是快不起来,不过众人却都不急,如此漫江行舟,倒也别有一番风趣。 只是行不多久,那艘锦帆之船,却是又出现在他们身后的视野中,不过远远看上去,那锦色却是散乱不堪,但那船航速依然很快,船上的铃声却是渐渐听得入耳。 在那艘锦船之后,却是突然冒出不少的斗舰,赫然是荆州的战船。 第十七章 你是纨绔,我是衙内 class="width">在那艘锦船之后,却是突然冒出不少的斗舰,赫然是荆州的战船。(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战船中,却是有五艘巨舰当先而行,居中一艘上挂着一“张”字大旗,那旗帜虽仍然迎风飘起,但仔细看来,却是有些不正。邓瀚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这是谁在统领着这对战舰,当然他也不识当下的荆州诸将,毕竟他父亲邓羲平日里来往的多是文臣,即使偶尔武将有交往,邓瀚却又全然不在家。 巨舰上却是不时的有大石掷出,远远的抛向前方迤逦而行那艘锦帆船,不过,那锦帆船却是身形诡异,使得大石多有不中。 而在那巨舰周围,却是拥着不少的蒙冲,因其船小,倒也快捷灵活,看上去倒是能够很轻易的追上前边那锦帆船,不过却都只是跟在巨舰的身边,缓缓而行,并指使者各自上边站着的兵士,奋力的射着箭,但是迎风射箭的威力,可想而知,虽然数量不少,可能射到前船上的,自是寥寥无几。 而那正在前方的锦帆船,比之前其下行时,样貌却是变了许多,想来是已经遭受了什么损伤,以至于那船上挂着帆布的桅杆都已经立不直了。不过,船上之人倒也不是毫无反击,偶尔飞出一箭,总能将后方战舰上那些叫嚣不已的露头出众者命中,倒也颇有些震慑。 此时,大江之上,来往的船只尚有不少,不过一见此等形势,自是不敢招惹是非,均将各自船舶靠向岸边,以免给殃及池鱼。 虽说邓瀚还有些想要观战的念头,可是转头一看船上的徐母,倒也释然,船上的船家自是将船驶离江中心,不过由于这艘船却是体大,倒一时之间有些调转不便。 古代舰船,多是靠风力而行,自然水战之时,需要站得上风处才好,以顺击逆,以大欺小,借势压人,这些都是常识。不过现下,虽然那锦帆船占得上风,可是和它身后的荆州战船相比,自是势弱之极,想来那船上之人此时不过是要脱离战阵罢了。~~~~不过,那人却必定是个熟悉水战的人,不然若是其在一遭重创,便顺水而下的话,即使能有一时之快,可是大江上,水流速度一定,而其船帆有碍,而荆州的战船必然能追得上它,到时候,不用费工夫,只需一撞了之。 看着那入眼虽有些散乱却依旧灿然的锦帆,加上那时而轻丝般穿过的铃声,邓瀚自是想到了一人,便是那“锦帆贼”甘宁,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甘宁怎么会在这里,而又为什么会被荆州军所迫? 前行的锦帆毕竟势孤,若是其帆布和桅杆皆安好的话,想必甘宁早就能凭着他的驾驭的技术逃之夭夭了,可是事实如此,也只能尽力支撑了。 大江之上,却是一望无垠,加上天清气爽,自然是视野极大。邓瀚自是见到,后边的荆州战船陡然间阵型一变,却是齐齐的加速,想来是那统帅之人已经有些恼怒了,试想以如此众多的兵士和舰船,去对付一个被砸了桅杆的小帆船,竟能迁延至今,身为统帅自是有些拉不下面皮,现下看样子,自是准备一拥而上。 先是那几搜巨舰上同时打出数发的大石砸向了前方,然后稍顿,又是一次大石的群体发射。这两次的发射毕竟不同之前,这次发出的大石的落点都是相互校对好的,又是近乎连续的,却是终于使得前方的锦帆彻底的降落,那船边上的仓板倒也被重重的敲击了几次,木头撕裂的声音确实传的极远又极短。 巨舰四面的蒙冲们,此时却是一片的嘶喊声,嗷叫着奋勇向前,能够痛打落水狗而又不湿衣服自然是人人乐意的事情。 善舟楫者必然能水。已经近乎瘫痪。却见不少人傲立在即将翻覆的船板上,指了指后方的巨舰,却是不见纷乱,大笑声中,先后跳入了水中,激起一团团的水波,而又消失不见。 远处的邓瀚也只是在那群人中,隐约看见一人头顶着片片鸟羽,当先而立,落水之前,倒是轻轻的将那鸟羽甩到了水中。 眼见得就要大功告成的巨舰上,却是一阵的气急败坏。然而荆州水军自也不是全然的废物,当下便有指令安排下来。 却是叫众多的蒙冲们分别向着大江上下驶将开来,便欲封锁附近的水面,要让那些跳水之人无处可逃,还排有不少的小舟,巡游附近的水面,或有人在水面下闭不住气上来时,自有那弓箭伺候。然后,却是派遣军士对在范围内的皆以靠向岸边的大小行船进行搜查。 这一番的布置自然也算的精妙,即使此时的邓瀚易地而处,想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邓瀚对着这等场面看得自然是余兴不减,自是他人小鬼大。可是其余人等则不尽然,尽管此处水域却是靠近江陵,平日里也甚是安静,众多来往于此的行商们却是很少见得如此场面,又眼见得水面被人封锁,毕竟此时的天下争论不休,于是便有人还以为此行将财务荡尽,人命缺缺,当有兵士上的船来时,尽然有人哭出声来。 不过,这些上的船来的荆州兵士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每上得一艘船来,都闹得是人仰马翻,男人惶惶,女人戚戚,偶有更过的,自是心动身动手动,甚是无礼,但邓瀚自是无能为也。 待检查到邓瀚所乘的船上,邓瀚自不愿身受这些疲赖的兵士搅扰,更何况还有徐母在侧。于是便让管家德叔上前交涉,德叔上前却是言道:“各位军士,这是我家少爷的一点意思,”说着便将手上之黄白之物叫到了领头的兵士的手上,“请各位买些酒喝,船上有老夫人在,不喜烦扰,还望各位给些薄面!” 那人群中,却有些憨货,叫嚷道:“什么狗屁少爷,管他作甚,我们就是钱照收,事照办!赶快给老子们让开!” “各位,还请慎重,我家少爷乃是荆州治中邓羲的公子!”德叔见事不谐,自然就搬出了邓羲的名号了,当下却倒也震慑了这般兵痞,下的船去,却未远离,想必是要等等上边的命令。一时之间,船上倒也安然。 俄顷,不想竟有一巨舰驶向邓瀚等人所在之处,然后有一人,样子像是个军官模样的当先登上了船,却有些指高气扬,双目流转,却是一副贼眉,言道:“恩,吾乃是水师张允将军帐下都尉,不想却是小公子在此,不过吗,今日我等却也是为了军务,奉命搜查!还请公子配合配合!”言下之意,自是不把邓羲看在眼里。 “哦,不想却是都尉大人亲自前来,”邓瀚自是笑着上前奉承,又从身后德叔那里取过些银钱,不经意塞入那人手中,“我等自当配合!” 那人却是暗暗的掂量了一番手上的分量,眯眼笑道:“小公子果然配合,此船却已检查完毕,可以通行了,呵呵!小公子,告辞!” “大人慢走!”却是双方都笑意妍妍。 等送走了这些讨债鬼,邓瀚等人的大船自是开行。不一会儿,便远离了那封锁的水面。回到舱内,邓瀚自是将事情大概的言讲给徐母听。 只见徐母在内言道:“哎,荆州虽被言传为一片乐土,不想却也有这等样人!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部下都贪鄙若此,自是那将军也定是个贪财无义之辈!” 邓瀚正闻言感慨之际,却是舱外传来了一阵掌声,“不想此船上就有一位如此伶俐的小公子,还有一位如此世事洞明的老夫人!” 闻言之下,德叔和徐康自是起身面向舱门处,一脸的紧张,徐母却是稳坐而不动颜色, “哦!既然有客人到此,何不进内一叙,”邓瀚则回应着,虽是童声,却端庄自然。 应声而入一昂藏大汉,虽衣服尽湿,却丝毫风度不减,只是看着邓瀚,俄顷问道:“小家伙,你不害怕么,我可是那军士口中的水贼啊!” “哈哈,君既有如此风采,岂能是贼,”邓瀚含笑答道,“况且,甘兴霸,只为的纨绔,我又是衙内,咱俩俱是一般,我又何必怕你?” 来人顿然一惊! 第十八章 你真有幸 class="width">被眼前的小童叫出了名字的甘宁,虽然一震,脸上神色也只是闪现一丝好奇而已,听闻他说什么纨绔,衙内的,却是没有听懂。(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呵呵,你这小孩,却是不知从何得知我的名姓,我虽不敢妄自菲薄,但也颇有自知,想你一个小小孩童却是不应知道我的,”正是甘宁说话,言辞之间自是带有精明,“再者观你这坐船,及听闻你等的口音,却是不想此地之人,如此,对你等的身份,却很好奇,不知你可否为我解惑?” 此时的甘宁固然还带有身在险地的谨慎,却也被邓瀚的言辞所吸引,并不以他的年龄为意,言语中,却是一付平等的口气。 却不料邓瀚只是微笑道:“我等自然不是此间之人,不过到时来此地投亲而来。对于阁下倒也并无恶意。看阁下此时浑身湿漉,倒不妨先在我这里换一身干净的衣物,我们再谈不迟,”说罢指着一旁的德叔,对着甘宁道:“这是我的管家德叔,你还是跟着他下去更衣吧!” 甘宁倒也并不推辞,闻言拱手为礼,自是下去更衣。待甘宁离开,一旁的徐康却开言道:“小师弟,这人是否就是那被水师追讨之人?”徐康原本想称呼邓瀚公子的,可是邓瀚却不愿,拗不过他的徐康自然还是随了邓瀚的意思,叫他小师弟。 “二哥所问自是不错!” “哦。不想小师弟竟然能一口叫出他的姓名,难道小师弟认识他,不过看此人虽然相貌堂堂,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还是防备着点好吧!”徐康确实有些担忧,不过,他们这一行人,虽然众人都比邓瀚年长,一路上,却都很自然的由邓瀚决定他们的行止。 “二哥所言自是不无道理。不过以我等今日所见,且不管这人之作为,看其气魄,却不像是那种会欺负老弱之人,想我们一行虽也有些钱财,可是只看那人,竟然使用锦幔做帆,想必也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好汉,自也不必太过在意!”邓瀚劝道。 不一会儿,甘宁自是已然换好了衣服,再次见到了邓瀚,可能是刚从德叔那里知道了这个小孩子的身份,却也没有在意。 “原来是荆州邓治中大人的公子,甘某先在此感谢公子的赐衣之德!”不等邓瀚推辞,自是郑重行了一礼。 “小子我只是恰逢其会而已,”邓瀚自是不会托大,“阁下不是巴郡人士么,怎么会到得此地,竟和水师交上手的?” 甘宁闻得邓瀚的问题,倒也并不做作,自是大方而言,告之详由。 原来,甘宁自是平日里不务正业,却也在巴郡中,轻侠杀人,藏舍亡命,大有名声。其父也为巴郡一豪商,而他自然视钱财如粪土,后到益州刘焉手下做的一官,只因见不得益州那些个贪官墨吏,横征暴敛,搜刮民财,却是让他看不过眼,于是一气之下,拔刀相向,自是闯下大祸,他虽不怕,却也得考虑家人,自是离了益州,纵帆而下,在大江上游荡。平日里的一般意气相投之人,却也有不少渐次来往,一同纵横在这片水域,近日听闻这荆州水师在大江上对行商之人刁难非常,被无故而克扣盘剥财物者,却是极多,故而有热血奋起,时常领着一帮人与水师骚扰不休,倒也使得水师之人无心去克扣,一门心思的想先对付了他们这股游贼。不想今日一时不察之下,甘宁却是中伏,被弄了个突袭,虽千方百计的逃脱,却也没能如愿,方落难至此。 其实,自从看到那锦帆之船时,邓瀚便对船上之人有了几分期待,料想必是甘宁,可是那船自是轻舟而过,邓瀚也只能感叹有缘无分。可不想,却有此柳暗花明之时,更得闻甘宁的这般事迹,却也是为之击节。前世对甘宁的了解,毕竟不如见到真人来的爽。却是越与之交谈,越是倾心,言语之间自是钦佩之意尽显,而内舱的老夫人,得知这个水贼也是个仗义之人,敢为民行大义的,却也说了一句,“仗义每多屠狗辈!” 闻得此言的甘宁却也是面对内舱躬行一礼,只是邓瀚却想得是老夫人怎么不说下一句啊! 船上的这一老一少对甘宁礼遇,甘宁自然也守礼如一,不过嘴上的功夫却不怎么样。 “小公子,却也豪爽鲁莽的很,竟敢随便邀我一个不知底细之人,进的舱内,却不加防范,可见公子乃是正人君子,孩童心态,阅历甚少,需知江湖险恶啊!” 邓瀚却是嘿嘿一笑,心下想到,“老子要不是知道你是甘宁,怎么会任由你进去出来的!” 不过嘴上自是说道:“多谢阁下指教!” 转而,邓瀚开口道:“方才倒也忘了问了,不知道阁下跳船之后,却是如何攀附到我们这儿的?” “呵呵,方才跳船之后,我等自是分散而游,各自奔向岸边,却是知道那伙兵士自然不会放过我等,都是小心在意,平日里与这些人也多有接触,自是知道这班水师,虽然声名狼藉,却也有几分实力,为免落水时,闭气不足,我等却是寻得一些细管,好于水中续气,”说罢,却是从怀中拿出一截细管,“这便是我的,从一只大鸟身上拔下的一根羽毛的茎干,已经将之钻孔了。” 邓瀚却也接过手来,看了下,又还给了甘宁。 “在水中,我自发现水师的动作,然却悄悄的潜游过来,攀附在舱壁上,隐于水下,故终得到此。” “多谢阁下解惑!” “这却是我等水上之人的本事而已。不过我却是不知公子如何能一口唤出我的名号?”甘宁问道。 “哎,我怎么就那么嘴快,真是不应该,看这问题问的我,原本还想着岔开话题,他就能给糊弄过去,却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仔细,连带着死心眼!”一时之间,邓瀚却是暗暗发愁。 “哦,那个,不知阁下听闻过,周易八卦,天衍神算没有?” “这个却是偶有所闻!”甘宁闻言点头道。 “哦,这就好糊弄了,呃,不是,我是说,好弄通了”邓瀚有些语无伦次,“你也知道,我这次来江陵是来看我父母的,不过毕竟那个我也是个小孩子,虽然有管家跟随,还有长辈照顾,毕竟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所以,我师父自然也不放心,于是呢,就在我临行之际呢,为我特意的起了一卦,以使我能在路上趋利避害,无灾无难!”邓瀚在那里信口开河,一旁的德叔的脸上则是一副惊诧的表情,“我记得当时水镜先生,也没怎么着啊!” “哦,是么,那卦中难道就说到了我?”甘宁却是有些惊异。 “正是如此,师父便说道,今时今日,我会遇到何种情况,等等,当中自然也曾言及道阁下,却叫我不必担心,说是阁下是个行侠仗义,义气当先之辈,自是无忧,等等!”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时我进得舱门,也不见公子有丝毫的担忧!”甘宁则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听到这里的徐康,也在一旁轻声道:“怪不得小师弟,当时一副镇静自若得样子,还让为兄的担心不已!” “却不知公子,你那位师父是谁?” 这句话还没等邓瀚接口,徐康却是介绍道:“我这位小师弟的师父,就是水镜先生,司马徽!想必你也听说过!” “哦,原来是水镜先生,我在益州为官时,也偶有耳闻!不想却有如此神技,怪不得书上曾言,‘圣人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故见象箸而怖,知天下不足也’,可见有云,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果有此等高士!” 原本以甘宁的见识,或者不会如此,可是邓瀚的表现就让他感到惊奇,再与之言谈,更发现言辞之间却是见地不凡,心下倒有些佩服,便想到一如此年纪的孩童若无此等名师指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表现,再加上邓瀚一贯的天真形象,给人的感觉自是不会胡言乱语之人。 “哎,甘某却是无缘啊!一向以来,却是厮混,以为书上尽是那些个腐儒舞文弄墨,胡乱编写的言辞,自是图的人生一快,纵性而为,如今一来,却是肤浅之至!你等,倒也真有幸,能有此等机缘,拜的名师!”言下自是唏嘘。 邓瀚自是没有想到这甘宁竟然会有这等变化,记忆中也不过有着此人百翎直贯曹家寨,尽说甘宁虎将才的印象,而此时的甘宁,明显也不过二十浪荡岁,虽有志气,却是厮混,俗话说,不读书,无以明其志,是此理也。 一时之间,邓瀚却是为之愕然。不过,当下开口道:“阁下,自是豪气之人,却是不必如此,阁下若有向学之心,纵无名师,也可自己读书!岂能因无名师,便不读书!” 众人正在舱中座谈,却是不知船行何处,自有船家报道:“船已到江陵!” 闻言,甘宁却道:“既然如此,甘某却是不宜在此,我这便离开,今日援手提点之德,某自是在心,容后报答!”自是闪身便欲下船。 邓瀚自是在后急道:“他日有暇,阁下,自可到江陵城中邓府找我!” 心下却是想到:“你既然是匆匆而来,如今又忽忽而去,我既有幸碰上你,自是不会轻放了你!” 第十九章 和父亲的那个约定 class="width">当接到邓瀚让人从襄阳捎过来的信的时候,其实邓羲夫妇也是刚到江陵不久。www.65txt.com-====-毕竟,邓羲他们的老家是在章陵郡,那也是要走过新野,距离鲁山也是相当的近,再加上,回到老家祭祭祖,拜访一下族人,这当中必然也会耽搁不少的时间。而在回程时,他们却是走的陆路,表面上看陆路可能是比水路的计程要少,可是一路上山林水涧却是要一一迈过,自然也快不了多少。 好歹邓瀚的信总是让邓羲收到了。 夫妇二人,展信一看,自然知道儿子这会儿早已经先斩后奏了,为人父母的自然是既担心孩子的安危,又恼怒儿子的大胆,总是让人这心啊,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 不过儿子想要的也不过就是给他师兄的母亲找一个安居之所,邓氏夫妇自然是没有忘记,早早的给安排了。 到了江陵,邓羲自然是要去拜会一下太守蒯越,也好明了自己的职责,然后自然是要依命而行。而邓氏自然不会像丈夫那样,女人总是心思纤细,平日里自然总是在府门口候着,她害怕儿子不能找到新安置的邓府,却也让人时刻盯着江陵的南北城门,以及来往的水路码头,果然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这一日,已是日已偏西,邓氏正盘算着,这会儿是该有下人回报当日的状况了,怎么今天却还没影儿呢。正寻思间,就听见那被他安排在码头值哨的下人大呼小叫着来到了堂前,只是说了一句话:“夫人,德叔到了,管家,咳咳,到了!” 邓氏一起身,就看见老管家在那人身后几步赶上来,便要行礼拜见。邓氏自是不能让他拜下去,连忙让身边之人将管家扶起,询问道:“德叔,你们怎么这会儿才到,你们从哪儿到得,还有瀚儿怎么不在,你没和他一起么?……” 一连串且还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让德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德叔只好先简说道:“夫人,少爷也已经到了江陵了,我是看见了你派去的人,和少爷说了一声,先来给您报信的,少爷这也就要到了,却是要陪着他那位徐师兄的母亲。” 听了管家的话,邓氏却还没有放下心来,连忙吩咐着身边的下人们,去找老爷回府,去安排接风洗尘宴席,去整理一下徐母的住处,去收拾一下少爷的房间,正吩咐的时候,府门外边就传来了禀报的声音,自然就是:“夫人,少爷到家了!” 邓氏却是急忙催促受命的人赶快去动手,而自己则在管家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大门口,大门口也正站着三五人,当中那个小小的身影,此时也是连忙赶了上来,喊道:“母亲,孩儿回来了!” 然后自然是母子相逢,喜极而泣,邓瀚自然没有忘了给母亲介绍徐母,凭着邓瀚和徐庶的关系,本也应该和睦,不过邓瀚看着这两位几句言谈之后,却像是多年未见的姐妹般相谈甚欢,如此一来自然更是放心。稍后邓瀚自然也给邓氏介绍了他的徐康徐二哥。 待得邓羲回府,自然没有邓氏表现的那般悲喜,只是摆着父亲的架子,虽然表扬了邓瀚与师兄之间的兄弟情,敢于承担千里送亲的勇气,又批评了他却又任性的胡为,一番颇为严厉的恳谈之后,最终也不过是对着邓瀚说道:“嗯,又长高了!” 邓瀚虽然已是心思成熟了,对父亲母亲一直以来都是恭敬有加,可是这次千里而行,却也让他感触颇深,当听到这句话时,他忽然间,觉得这里就是他的家,邓羲就是他的父亲!这就是家的感觉。 当夜,邓瀚就在这份浓浓的感觉中酣然入睡,朦胧中,他感觉到有人轻轻的将身上的被子掖了掖,一把轻柔的女声响起,“儿子,嗯,好好睡吧!” 有家的感觉,真好! 繁华落下总是平淡,邓瀚归家的喜悦也渐渐的消散了,可是邓瀚却不能这么平淡的生活下去。 这天,邓府新安置的书房内,轮休的邓羲正在翻阅着一本古书,正沉浸其中时,却听见,房门外传来了儿子的叫门声。 “父亲,可有空么?” “是瀚儿吧,有什么是么,来,进来说吧!”邓羲将手里的书放在一旁,面门端坐。 邓瀚进屋,给父亲行过礼,却也没有立即开口。片刻的安静后,很是慎重的说道:“父亲,还记得孩儿与您之前打的那个赌么?” 一愣之后,邓羲却是笑道,“哦,原来如此,我儿可是想到要些什么了么?” “是的,孩儿已经想好了,不知您现在想听么?”邓瀚还卖着关子。 见儿子并没有痛快的说出想要些什么,原本还以为儿子会像一般的孩童要些什么玩具之类的,不过转念间便想到,儿子虽然年岁不大,可是平时行为却俨然一行过冠礼之人,自不会如此无聊到,以这般严肃的口气,提到那个赌约。 邓瀚在父亲沉思时,却也在踌躇,这趟远行不仅让他得以行千里路,还让他想到了一个既不为人注意,也能在将来关键之时派上大用场的主意。他自是打定了主意要去辅佐刘备了,毕竟和师兄们这两三年的感情需不是假的,那几位师兄今后多半也是会投靠刘备,所以现在他就要做些准备了。 邓羲的思考也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便见他说道:“既已答应了我儿,我这个当长辈的,自然要遵行了!现在,儿子你就说吧!” “父亲,我想要开一家货栈。” “嗯。什么,你想看一家货栈,货栈是什么东西?”邓羲突然听到儿子说的这个,纵使他也算的博学,却还没有听说过这个词语。 “其实,货栈是我自己想的这个名字,大体上和外面常见的商铺差不多,当然也要买卖货物,不同的是,我要开的这个货栈不仅如此,还可给过往的客商供应食宿,以及存放货物,甚至对有些不便的客商,我们也可以送货上门的这么一个店铺,因为有这么些个不同,所以为了区别,我便起了个货栈的名称。”应对着父亲的疑惑,邓瀚便把自己的货栈所要达到的目标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儿子啊,听你这么一说,这个东西,哦,货栈,确实没有听说过,不过你计划怎么弄啊!说的目标好像很大啊!”邓羲自然很轻易的就能看到这其中的难度很大。 “嗯,目标是很大,不过,我想要是肯做的话,还是能够达到的!”邓瀚怎么也要邓羲支持他的计划,这当然也要坚定邓羲的信心。 “首先呢,我想要一个不小的地方,来开这个货栈,这个地方,要交通便捷,以免货物进出不方便,碍着事,这个地方要大呢,自然是为了能够存放货物,甚至这个地方还得能引起客人的主意,我们也是提供食宿的。” “嗯,说的不错,考虑的也很清晰。那接着呢?”邓羲一边听着,一边分析着。 “接下来么,我想么,要有一些个方面的关系,比如水师了,各位关隘的将军啊,或者各个地方的长官啊,以及一些个大商人!”邓瀚继续的深入的解说着他的想法。 “还有么?”听到此处,邓羲的眉头稍稍的有些起皱。 “当然,为了安全,我们自然要找些人来保护货栈里的货物,而且若是有客商要求我们送货的时候,我们也还要自己找人来沿途保护,要是不行的话,我倒是想看能不能找些将军来帮帮忙!” 邓瀚自然还在继续说着,他的构想,可是邓羲却依然心下存疑了,“这孩子这到底是要干些什么呢?” “父亲,其实呢,儿子说的这些还很远,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正式儿子要求您的就是,在这江陵城中,找出这么一块能够当货栈的大院子,谁让我们现在的这个城市正式交通便宜,货商云集,所以就在这里找了,考虑到,这里却也靠近大江,所以呢,能够在码头附近找到这么一个大院子最好了!” “嗯,父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以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呢!?” 正说得畅快的邓瀚,偶尔一抬头却是看见邓羲此时的表情很是奇怪,思索间,就听见邓羲低低却异常清晰的说了一句话,“儿子啊,有些事情,做的却说不得!一定要小心啊!” 然后,邓羲却是起身,大声道:“好,明日,我们就去和太守大人谈谈你的那个货栈的事情吧!” 第二十章 前程自有,只等锦绣 class="width">邓羲虽然当应了随后的第二天便去拜见江陵太守蒯越,好商量一些关于货栈战地以及其他的相关事宜,不过事有不谐。(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邓羲却是突然接到了襄阳传来的紧急传唤,不得不离开。 对儿子做出的承诺,没有做到,尽管是由意外的事情引起的,邓羲还是很无奈的对儿子报以歉意,邓瀚却道:“或许是好事多磨,父亲还是路上保重,一切回转江陵再说不迟,而且孩儿还可以趁这段时间再好好的参详一下我的那个计划啊!” “呵呵,那就好!”听的儿子的这两句,邓羲自然也能放心的离开。 邓瀚说的那番话,也不全然是为了开解邓羲。当他将他的计划一股脑的兜售给邓羲的时候,其实他也在同时分析着,毕竟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当时他将这些个想法告之邓羲的时候,带给邓羲只是好奇,疑惑进而是震惊,却也没有给邓瀚一些什么有用的经验。 货栈这个概念,自然是不属于这个时候的。而邓瀚却是要以之为将来作准备,这自然就是要更加的考虑周详。 举凡一个人要做任何的生意,其必然需要,人,地,财,这三方面的因素。就说这个货栈,要开货栈,并且达到邓瀚所期待的目标,集饮食,住宿,仓储,零售,以及运输,甚至行镖于一体。 其中就这第一条,人所需要的就不在少数,而邓羲身为官员,自是不便经营,邓瀚却是才十岁而已的孩童,两人自是不好抛头露面,更何况邓瀚还想着再去跟随水镜先生学习。 幸好,这次邓瀚去到阳翟接来了徐母,而又赚了徐康,这位徐庶徐元直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而在来江陵的路上,恰巧还让邓瀚知道了这位徐二哥,却是甚喜经营之事,所以这掌柜之人自然有了目标。 而说到地,江陵城自是天赋之地,水路都是极为便利,而荆州多年的安定,也使得四方的客商云集于此地,故而在此地,设一货栈可称得上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至于说租地或者买房都是要钱的,可是咱毕竟也是朝中有人啊,邓瀚在这里却是想着要将自己的衙内的身份狠狠的坐实一把,当然以邓瀚的秉性,自是不会让邓羲的官声受污,不过是想着多少讨些方便。 至于说后来要求的运输兼镖行,邓瀚自也不是没有准备。 这天邓瀚闲来无事,和母亲言语了一声后,拉着徐二哥,跟随着几个伴当,便迈向了码头,这自然是要实地考察一番,寻找适合他开立货栈的场所。 随便的转了几处,却未能找到如愿的地面,倒走的有些口渴难忍,一转身,邓瀚和徐康便拐进了一旁的一家茶馆内,二人径自找到一个僻静的座位坐下。 待小儿上过茶水离开后,邓瀚自是将他心中所想和徐康说了个通透,便是连想让徐康做着坐镇的掌柜之事也一并的说与他知道。 “小师弟,可是有些抬举你二哥我了,”徐康听完了邓瀚的介绍,自是震惊于这小家伙的想法,却又深恐自己不足以胜任,自是一脸的为难,“原先我说的那些善于经营的事情,不过是些纸上谈兵的东西。” “二哥,却也不必过于担心,小弟所欲为之货栈,其实也没什么大的野心,不过是一来,二哥在江陵这边可以有个事做,这二来,若是我的这个想法可行,二哥不说得什么大富,且薄有盈利,那你我两家的日子倒也更好过些不是。” “师弟所言倒也有理,可是我在这边自来是人生地不熟,这经商毕竟不同于耕种,费多大气力,自会有多少收获,若还有人看不惯我等,那……” “呵呵,难道二哥忘了家父还在江陵城中做官呢?”邓瀚倒是一个劲儿的撺掇着徐康。 徐康毕竟还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再说邓瀚如今的舌头上的功力也是见长,之前还曾能煽动诸葛亮自我更加的超越自己,现在劝服徐康倒也没有费多少气力,终于让徐康下了决心,试它一试。 正当这两个人在这边茶馆中,为他们的货栈大业,畅所欲言,以求成功的时候,邓府的大门外却逡巡着一个人。这个人只是远远的望着邓府的大门,却不见上前。可是从这个人的脸上却像是能让人觉得有一种对什么东西的向往和艳羡之情。 终于,那人还是走到了邓府的大门口,对着已经注意他好久了的家丁,客气道:“这位小哥,能否麻烦通告一声你家的公子,就说江上故人甘宁来访。” 那位家丁只是有些怪异他的举止,倒也没说出什么有辱邓府门风的话,回道:“我家公子,却是一早上就出去了,至今未归!” “那就先告知贵管家德叔一声,也成啊!” “那好,你稍等!” 不一会,管家德叔随着那家丁自然就出来了,抬眼一看自是认出了甘宁,却是连忙四顾,见并无异常,然后才敢讲他请进府内,却也不敢将他迎往府内,只是坐在大门旁的耳房内,稍坐以待邓瀚。 从茶馆处出来,邓瀚和徐康两人自是又转悠了不少的时间,这会徐康却也是知道此行的目的所在,自是更加上心的寻找,四只眼睛毕竟那个比两只看到的东西多,却是很快他们便找到了一块极其适合他们货栈的场所,他们又在周围打听了一下那块场地的一些情况,满意之下,自然是愉快的回家来了。 一路上邓瀚和徐康自是高兴,待快到邓府门前,自然就迎出了管家德叔以及他身旁的甘宁,此时的甘宁,自是没有头戴鸟羽,身挂铃铛,只是做一平常人打扮。 见到甘宁的那一刻,邓瀚却是又深刻的领会了一句哈,那就是“福无双至今日至”啊! 满面的春风顿时从邓瀚的脸上蔓延开去,“不想今日,兴霸兄却是到来,小弟这边有礼了!”这一瞬间,邓瀚却是有些兴奋过度了,确实没有注意到,此时他的语气,口吻,均有些失礼! 甘宁也自是有些诧异于邓瀚此时对他的称呼,不过看上去,他倒也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些,想来今日甘宁却是有事相求于邓瀚。 “请,请,”邓瀚连声道,“有话,我们也得进府内再说!” 一片的行礼生中,几个人却是相携着到了府内的迎客厅。待得众人都安坐于位,邓瀚却是开口道:“不知兴霸兄,今日所为何来?” “不瞒公子,那日江陵城外,大江之上的小公子的那番话,使宁颇为意动,待我回到处所,深思之,只觉得公子所言让我顿生求学之心,我进来此,便是想求得公子能指点一些,若能得公子提携,宁还有一事想求托于公子?” “既然小子能蒙兴霸兄青眼有加,认为我能帮的上忙,还请不要客气,至于说求,那就太过了!” “想必公子也曾闻得锦帆贼的呼号,我便是那锦帆贼之头领,”说到这里的甘宁却是一顿,双眼看着邓瀚,却没有发现邓瀚的神色有什么变化,便续说道,“如今我想去求学些立名当世的学问,却是有些放心不下我的那些个弟兄,他们俱都是些血气男儿,意气相投,誓言与我同生共死,我今求学,他们却也不愿散去,都道,要等我学成,再一同笑傲江湖,故而宁想,看公子或者公子的父亲邓大人那里可有些用处,能让我的弟兄聚在一起,也可稍懂些礼数!” “其二,却是宁的一点痴心,不知公子可否带宁去拜见水镜先生仙颜,以慰我心?”说罢甘宁却是离席,郑重施礼。 原本邓瀚所提的货栈中的运输和镖行的人选,就是甘宁他们,试想这班人却是大江上的混混,厮杀不必说,各地的道行却也稍有,若是有他们来做运输和镖行,起码在江陵以南的道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再有拜托父亲去交通荆州的军士,这双管齐下,必然运输得做,畅通而无碍。 想历史上的甘宁可是呵呵威名,邓瀚还在想着如何好好的设计一番才能让他入彀,却不想如今却是甘宁来求他。一时之间,邓瀚还有些怀疑,这甘宁的脑子是不是有些问题。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是世事之奇吧!试想一番,那天船上的邓瀚的表现,以及在他的无意之间的编纂下,使得甘宁心中对水镜先生,产生了尊敬,甚至畏服的心思也大有可能,进而对邓瀚的言语也是产生了迷信,那日,船上的转身而走,甘宁甚或还为此心内产生愧疚,因此今日的表现,也或可说的过去。 “哎,兴霸兄,却是多礼了。两件事我自可都答应你,不过这自然是需要些时间的,还望稍带一段时日!”这时的邓瀚自是郑重,一诺千金,可不是随口说说的。 听闻邓瀚两件事都应承了,甘宁自是感激,“些须时日,自不在话下,有劳公子费心,他日有成,宁必深感大德!” “感我大德,我自让你听我的,到时候你还不应声而动!嗯,为人要淡定,可是我怎么淡定得了,真是的!”看着甘宁,邓瀚忽然发现,今天实在是赚大发了,不由得笑了。 第二十一章 思归水镜庄 class="width">自那日甘宁拜访后,邓瀚却又多次和徐康商讨设立货栈的细节问题,不过两人毕竟都没有实际的操作过,现在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可能的将事情想的复杂一些,并相应的做出一定的计划,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罢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随后甘宁又来过几次,邓瀚倒也没有详细和他说明货栈的事情,不过是告诉他,他已经想好如何安排他的那些个兄弟,却是让他们做一些护卫和护送货物的事情,虽然贩夫走卒的身份可能有些低贱,不过相对于他们原本的水贼的称号,倒是要好上不少,自然使得甘宁非常的感激。 如今所欠缺的就是得到太守的首肯,然后就可以圈地盖房子了。 其实邓瀚若是想要开立一般的商铺的话,自可让人先行办理,而不需要等邓羲回来,只是他要的这个东西,乍看一下不打眼,可是想想一下他日后的发展:遍布各地的分店,往来消息自然另通;时刻要保障来往客商货物的安全,自然需要护卫人员,再加上有时候还要为有需求的客商提供货物运输的服务,这同样需要不少的护卫人员,这么多的护卫人员,自然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而现在的江陵太守蒯越是被刘表称赞有臼犯之能的人,而那臼犯是谁,那可是历史上辅佐晋文公成就春秋霸业的大能,所以在邓瀚看来,与其让这位大人物将来对这个货栈过于瞩目,还不如一开始就明明白白的将货栈放在他的眼皮子下,就是将来有人找碴的话,有太守的首肯,加上邓羲的面子,或许就能平安无事。 邓瀚甚至还想,是不是在货栈开张后,也用前世见过的某些手段,让蒯越大人或者他的亲友们在这个目下还不起眼,日后肯定会大有作为的货栈中加些股,凑点份子,就算不能因此而仗势欺人,平日里的生意也定会好上许多,毕竟这老百姓总是相信官府的力量多过私人。 至于其他的日后拉拢他们运货途上的那些个人物,或者也可以如此办理,只是现在这一切,他却也不想将这一切和徐康说的太过于明显,毕竟一个孩子有了这些念头,在旁人看来却是如此的妖孽,尽管徐康和他的关系已然很近,他却也想到的是邓羲的那句话,“有些事情做的,却说不得!”既然邓瀚他将来做的事,很大的时候也会让包括邓羲在内的不少人觉得不应该做,做不的,那自然此时他就更不应该说。 邓瀚依然悠闲,每天虽然依旧的学习者,可是在江陵这座繁华的城市里,似乎那种闭门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就不应该出现。这里总是会有不少奇异的东西从大江上下,从荆南荆北带入来,几天不出门,似乎就会让人觉得,你已经和这个城市不符。 或许这里正是适合那些世家子弟,只要你有钱,这里不会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只要你有势,自然就有这样那样的人为了巴结你,送给你所感兴趣的东西。 邓羲还是很快的回来了,并没有让邓瀚过了多久这样繁华却又稍显靡靡的生活。 不过在去见那位蒯越蒯太守的时候,邓瀚却没有去,是让邓羲领着徐康去的。只因为他要去的话,就不合适。 邓瀚坐在书房里,细细的分析着,邓羲和徐康可能会遇到的情况,“被拒绝,太不可能,举凡当官的,没有一个会不愿意治下士民殷富的,插科打诨使绊子,以他这样人的智慧和胸怀,应该不屑于此,更何况,父亲也是有些分量的。” “哎,是在是无聊啊!被泡在这边这种生活中,初一开始还会很兴奋,可是时间一长,倒有些**后的空虚,在这里的锦衣玉食吃多了,觉得倒不如水镜庄上的粗茶淡饭了!” “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是不是乘着不用带我,又一个人游戏人间了,庄内的桑葚熟了,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给我留着点,还有我先下不在,庄内的那头牛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饱了!” “徐师兄如今应该已经顺利的‘打入’刘备军中了吧,呵呵!不过,毕竟新野那个地方,还是太小,户口还是不足啊!也只能当块立锥之地,先站好吧!” “也不知道,诸葛师兄会不会想我,或许不会,或者是忙得顾不上,不过等想起来,不知道是会买怨我还是摇头无奈呢,不过我想诸葛均,应该不会忘了我的,没想到,好为梁父吟的诸葛师兄的小弟,却是个五音不全的,唱起乐府来,尽是一副马长的嗓子。呵呵,这会儿,隆中那地方,又是一片农忙吧!” 就在邓瀚遥想远方的诸人时,书房的门却是被打开了,一阵痛快的笑声传进来,将邓瀚的思绪从远方拉了回来。 “可是父亲回来了?”邓瀚问道,“不知太守大人,如何说,可有刁难之意?” 走进门的先是邓羲,后又跟进来了徐康,二人的脸上都是带着笑,却见邓羲只是摇了摇头。 “不想太守大人,倒是痛快,”徐康代为回答道,“浑没有我们之前考虑的那么多事!” 见邓瀚还是有些疑惑的神情,邓羲也开口说道,“不仅没有什么条件,还鼓励说,你们要弄的这个货栈或许能更加的繁荣江陵的经济,让太守府的府库更加的富足呢,说是要你们好好干,若是有什么难处,找我,实在不行再找他做主!” 没有那些条件,还得到太守府的支持,邓瀚最后还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不过他还是决定,等开张的时候,或者以要个他手书的店名的名义拜访一下的好,这自然就是日后货栈大掌柜的事情了,此时的他,已经觉得再呆在这里,自己就会变得被这里的浮华,遮住了眼了。 得到了开店的首肯,接下来自然是租买那块他们看中的地基,有邓羲的名头顶着,他们自然不会吃什么亏,就像先前邓瀚想要的,衙内风范自然很好用,有着那么多的影视剧中的形象比对着,邓瀚的表现当然精彩。 其实他们这个货栈最开始,却也要不了多少的钱财准备,商人总是有着冒险的意识,凭着邓羲的名头,他们的货可以先赊售,他们建造商铺的用料也可以先欠着,而要说到那些客商储存货物到这货栈中,邓瀚自然是要收钱的,而目下,很多人对他们要开展的护卫送货,甚至送货上门的服务还没有什么了解,自然从甘宁手上接过来的这些,经过邓瀚调整后还剩下,一百多名彪悍之士也只能先闲养着。自然不能全部住在商铺内,邓瀚他们自然是另外给他们安置,在城外给他们弄了块场子,平日里让他们打熬着力气。 终于,他们的货栈,最后被定名为,云汉—蕴意为有事天之敬,有事神之诚,有恤民之仁—在将太守大人手书的牌匾挂上后,正式开业了。 此事已成,徐康自然坐镇大掌柜,全权负责管理,而邓瀚自然也要离开了,去到那北方不远的汉江。那里有着邓瀚的视线所瞩目的一切。 待和邓羲夫妇告别后,向徐母也行过礼后,邓瀚便在众人的目光中,迈上了北上的旅途,而这一走,谁又能想到,居然会有七年时光未能得返。 邓瀚走了,不过走时他的身边跟着甘宁。 第二十二章 逝者如斯夫 class="width">这一次北上襄阳,邓瀚感到更像是前世的远足,自由自在,上次的千里行程,既有徐母的安危重任压着,还有管家的随身侍奉,都是无法扯开的牵挂。(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可这次,自是不同,不过是他和甘宁两个人。 一路上的安全自是由甘宁在,倒也不需要邓瀚担心,想来以甘宁的身手,即使猛然间从山林间蹦出条老虎穿出来,估计邓瀚也只会为怎么来烤虎肉才好吃费神。于是两个人,也就不在意路上的宿头,时常的露营,偶尔的爬山,甚至还有伐木做舟,倒也让邓瀚的身体更好的锻炼了一番,前段时候在江陵城中混吃海喝攒下来的圆润也渐渐变成了他身体长高的营养。 当他们两人到达水镜庄时,却已经是从稻花香里说丰年,来到了明日黄花蝶也愁。细细一算,还真是让邓瀚吓了一跳,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了两个多月。 庄内的桑树已经都开始掉落了叶子,他很是关心的那头牛,此时也懒的出外行走了,每日里都很少动弹,正在积累脂肪以待寒冬。 见到了很是想念的先生,邓瀚自然是郑重的向水镜先生行了大礼,然后却是代父母向先生问好,同时还有徐母给先生的问候。接下来则是向先生介绍了一路相随的甘宁,并向先生诉说甘宁如今却是想要求学。 原本见到了敬仰的大贤就有些紧张,等邓瀚介绍他时,甘宁更是惴惴。待听得邓瀚介绍完了自己,甘宁只是感到像是在等着决定命运似的,短短一瞬间,却也煞是难熬。 想水镜先生何等样人,只是对着一路辛苦的两个人,微微一笑,“你之所为,不外乎少年任性,却也不算为过,更何况如今,你也有向学之心,我自然当因势利导!” 言下之意,自然是乐意甘宁在此读书的,邓瀚和甘宁闻言当然高兴,自此水镜庄倒也多了个有力气的,柴火倒是不用愁了,甚至偶尔甘宁得空,水镜庄内还能多些野味,惹得庞德公和庞统师侄俩个人倒是比以往来水镜庄更勤快了许多。~~~~ 而每当此时,甘宁倒也比平时高兴,因为他在读书时,虽也多读诸子,却甚好兵书,而对其他,却是兴趣缺缺。所以每次庞统一来,甘宁倒是乐意缠着他谈论些兵法战阵之类的东西,虽然平日里邓瀚也有看做这些,可是他乃是博览群书类型的,不如庞统合甘宁的意。 这期间,徐庶在偶尔的时候,也来水镜庄拜会先生,言谈之间,自是说及在新野的行事,以及玄德公的施政,这个时候,徐庶却是显得拜的明主,得偿所愿的志得意满。 而当他每每言及军事时,甘宁却是免不了坐在一旁,于是徐庶自也识得了这位昔日的锦帆贼,当下的读书汉,如今身为刘备军师的他,果然时时的为刘备军考虑,从邓瀚处得知甘宁的过往,倒也知道了甘宁此人必能成为一方将领,于是言辞之际,却也对甘宁多有拉拢。几番下来,甘宁倒也知晓其意,若不是想到自己才读书,便见异思迁,疏为不妥,倒也对徐庶的建议颇为意动。 再后来,徐庶到水镜庄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倒是书信不断,字里行间能让人感觉到在新野却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不过倒是抱怨,如今的情势,却是日益紧张,而玄德公帐下却是人才甚缺,他却是乏术,很有些力不能及的地方,颇为感叹。 当此时,官渡之战,虽已过去,但是袁绍处,仍占据着黄河以北的大片土地,实力犹存,而曹操自然不能任其发展,于是便马不停蹄的继续的向北方的袁绍进攻。而刘备自是准备趁此良机,偷袭曹操,却困于自己兵少粮缺,便积极的向刘表建言,但刘表却是对他的建言深以为然,之后却束之高阁。却是刘表怕玄德趁机揽的兵权,由此做大,客大欺主,想刘备帐下将有关张赵,军师有徐庶,这都是刘表想请而不可得的人才,而刘备又深得人心,如此一来,又怎能不让刘表戒惧。 对此,邓瀚也只能默言道:“时机未到而已!” 这一日,水镜先生外出回来,却是讲到了襄阳城中出现了一家新的店铺,既不是客栈,也不是酒楼,却既可住人,也卖酒食,待邓瀚问及店铺名称,先生答之曰:“云汉!” 邓瀚为之一笑,后进襄阳城,稍一探寻之下,便找到了新开的‘云汉’店铺,果然如他所料。然后给远在江陵的父母双亲,以及徐康各写了信托人带到江陵。给父母的自然是向父母问候,以及说一说这一段时间来的别后状况,并请父母不要担心自己,自己一定会好好的跟着先生学习本领的。 而写给徐康的那一封,自然更多的就是问及云汉货栈的事情,并且向他提到,在襄阳城内他也得闻云汉之名,想来必是货栈发展的相当成功,却是辛苦徐二哥了。 徐康身为徐庶的弟弟,有此等的表现,却也不甚奇怪,毕竟一母同胞,相互之间的智力却是不会相差多少的。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这却是到了汉建安七年,汉献帝,这位皇帝已经当摆设般,被摆了七年了,邓瀚却是已然十一岁了。 从鹿门山和隆中游历了一番,邓瀚不仅度过了这个年,还从庞德公和诸葛亮那里拿到了不少的好东西,这却是他以拜年为名从而敲诈来的,在庞德公那里弄到的是一本古书,而从诸葛亮那里则是得到了一份,诸葛亮推演的八阵图的最新笔记。回水镜庄的路上,邓瀚自是免不了一阵得意,因为这样他差点被马给摔下去。 当他回到庄内的时候,却是遇到了急忙着要离开的徐庶,邓瀚见徐庶匆忙的样子,自是不敢耽误他,进到庄内,问过水镜先生,原来却是徐庶刚刚接报,刘表给刘备下令,让他北掠豫州,身为军师,徐庶自然得赶快回新野,为其筹划。 待徐庶走后的数日内,甘宁却是表现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邓瀚便问道:“兴霸兄,这却是为何?” “贤弟,我这是手痒啊!平日里只能和几位先生纸上谈兵,不料却才得知了徐先生竟是要指挥军队去攻打那曹操,倒是让我有些忍不住了!”说完,不禁一副向往的神色。 邓瀚却是心下,暗叹:“你本来就是东吴将来的大将,且以前平日里又是个纵横无匹的性子,却又不是个读书的料子,能耐得下心思,埋头于书籍之间这么些时候,却也让人惊讶,如今你这般说,倒是符合你的性子!” “怎么,想去见识一番?”邓瀚问道。 “确实很想,哎,不过,我想日后还是有机会的!”甘宁自是按捺住自己的性子,不能控制自己的人,想比也就不会是真正的大将之才,而今,有了这样的秉性,其将来与原先相比必定更加不凡。 第二十三章 东家在襄阳 class="width">徐庶在给水镜先生的心中,自然是抱怨了一番,同时也是想给老师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让先生帮着说说,让还在家中闲置着的是兄弟们给去刘备那里,先生却也是不置可否。(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邓瀚还是在水镜庄内学习,按照他本来的想法,他是还需要学习很多东西的。尽管他有着很先进的意识,可是在古代那不一定就行的通。就例如说回江陵,邓瀚在家办那个货栈的事情,当徐庶得知邓瀚让徐康当了个大掌柜的,掌管货栈的经营,从此算是买入了商人的行列,就对他颇有微词。虽然这个时代的商人的地位不是很低,也颇受很多诸侯的重视,就像是扶住曹操有功的卫弘,还有现为刘备帐下幕僚的糜竺,可是正统的文人还是不屑于此的,毕竟士农工商,这四民之间的尊卑等级已经是建立了起来了。 可是世上不如意事,十之**。 诸侯征战,自是大耗钱粮的事情,而商人的做为能带来的赋税财富,却可以大大的解决各个诸侯的钱赋不足的痛苦。 这一日,邓瀚却是又收到从江陵寄来的一份信件,却非家书,乃是徐康寄来的。 “好叫师弟得知,云汉自设立以来,却是发展顺利,到现在已设分店于襄阳,只因未能事先安排妥当,襄阳城中又颇多掣肘之势力,加之又有某些不知名人士,或是嫉我云汉之红利,却是在江陵城内,也稍有麻烦,幸得令尊大人提携,江陵之事依然消解,然眼下襄阳城却非我等范围可及,却是我等前时一时之惑,当下,我欲撤回襄阳城内的分店,不知可否妥当,如若不然,还请师弟筹谋,却是为兄如今智谋不足啊!言下切切,不及当面!” 邓瀚自从离开江陵之后,自然是将那货栈之事,就近乎甩手似的,全权的委给了徐康,纵使徐二哥再是聪明,可是经验确实不足,至于邓奚,或许两个人加起来的有关于经商的见识,还不如邓瀚。 既然自己当初撺掇的众人开了这么家店,如今有事了,邓瀚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更何况,他也不想让大家的辛苦白费,于是,便又一次的结束了平静无波的学习生活,进了襄阳城。 襄阳城内,新设的云汉货栈分店内,此时却是颇有些愁云惨淡的意味,这里的掌柜的却也是从江陵那边的伙计中选出来的,名叫邓严,是个很老实的人,在江陵时,他总是能够严格的将徐康交给他的事情办的一丝不苟,这样的性格,当一名下属时,自然是优异,可是来到这里,独当一面,却很是少了几分机变。在当初选择伙计的时候,邓瀚也是对那些人稍有认识的,不过这么段时间以来,邓瀚却是又长大变化了不少,这些伙计还认不认得他,却也不一定。 当邓瀚走上门来,进入到了店内的时候,却是见到这位新任的分店掌柜的,正无措的等在店内,垂头丧气。 “掌柜的,掌柜的!”邓瀚连连叫了几声,却也没有得到回应。 “邓严,干吗呢!”一叫到他的名字,店内得人,却是有些反应,“这位小哥,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姓名?” “哟,一当上了掌柜的,到不认识人了啊!”邓瀚却是不管他,也不言语,径直走到店内的主位上坐下。 “哦,原来是少爷来了,少爷,你怎么会过来呢,”终于发觉来人身份的邓严,却连连请罪,“小的不知道您大驾来此,还请少爷恕罪!小的刚才却是没能认出您来!” “呃,没能认出我,我看刚才那会儿谁来了你也不会认出来啊,徐大掌柜的,派你来这里可不是让你这般开店的吧!?”邓瀚自也不是纯粹的好人,御下之道,不外乎威逼利诱,胡萝卜加大棒。 邓严闻言,却是讪讪不语。 “怎么,没话说了,看看你这个掌柜的当得,偌大的一个店铺,却丝毫不闻人声,刚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没人呢,这个样子,怎么还像个开着的店铺,难道我们江陵那边的店也是这般摸样?” “不,不是的,少爷!”一时之间,邓严被邓瀚震得却是嗫喏不语。 稍停,邓瀚却又转言道:“想你嫩那个被徐大掌柜的选来这里,自然不是无能的,可是来到了这边,当然会有些准备吧,就是你不成,你不会也忘了在这边,不是还有我呢么?难道临来的时候,就没人高速你,东家在襄阳呢?有事没事,都可以去拜访一下的!” “小的,却是给忘了!”邓严小声的道。 “我原以为徐二哥来信说,襄阳城内的分店有问题,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不过现在见店内一派的萧条,是不是我再不来,咱们这个分店就该散了!” 邓瀚言已至此,那邓严自是也深知自己的不是,当下却也不再推脱,详细的说明了来此之后的遭遇。 由于徐康等人在江陵自开始开店以来,有了邓羲的照料及其他的原因,一直很顺,让大家都以为所谓开店不过如此,再加上开张之后,在江陵那里生意也却是红火,很多的客商都愿意和云汉货栈来往,故而徐康便选了邓严来到襄阳,这里开设分店。在开店的时候,也有些大意,甚至,连选店址这种事情,徐康都没有过问,而想邓严,他自然不会理解当初邓瀚选在店址在码头附近的原因,于是来到了这边,自然一切以他自己的决定为主,并没有和江陵那边通气,却是有些过于乐观和大胆。而他选择的这一片的店铺却都是有些背景的,这也是他后来才知道的,不过当时的他却并没有在意,“我家大人可也是荆州治中呢!” 当店成时,一开始倒也有些客商,慕江陵云汉货栈的名声,来到这里,存货和住宿,可是渐渐来往的客商却是越来越少了,而且在这边货栈还被很多的地痞混混之类的人不断的骚扰,他也想和江陵那边一样,招徕些当地人,来货栈看着,可是貌似襄阳这边的人,对他们一点都不感冒,应者寥寥,就是有几个来应征做工的,却也干不了几天,都纷纷辞了,问之缘由,却都是顾左右而言他,终不得其故。 “少爷,小的也是没办法了!”邓严说到这里,倒也是一幅苦相。 邓瀚却摇了摇头,道:“看你的样子,也是很辛苦,可是你的辛苦却不值得我的原谅!”见邓严不甚理解的目光,邓瀚继续道,“你在江陵的店内干了不少的时间,应该也能知道,当初在江陵开店,我自然是主要的决断之人,既然要在襄阳城内开家分店,而我又在这边,你不会来到这边,先去问问我,至少我可以给你说说如何开好这个店,而且在这边,我至少待得时间比你长久的多,自然也知道一些在这边开店要注意的问题,或者说你不知道我具体在那儿,可这不应该是你的理由,这是其一;其二,江陵那边和襄阳这边,地隔千里,往来不便,可是开店也是个大事,你至少也应该慎重些,多和那边的徐大掌柜的联系,早发现问题,早解决,可是到了这个状况了,却是让江陵那边的掌柜的给我信,而且还是我来找的你,我的邓掌柜。” “哎,毕竟也是辛苦了,当初我把店铺的生意,全权委托给徐二哥,我倒也不好在你这破了这个规矩,不然的话,我也只好让你先回江陵了!” 此时的邓严,却也只是低着头,面上的神情倒也有些后悔。 “这样,你将这些事情给江陵那边详细的说一遍,我就在襄阳城里待上一段时间,也好帮着你看看!” 待邓严应是,然后,邓瀚便回了邓府,同时吩咐邓严有事就可以去邓府找他。 回到邓府,府内下人们自然又是一番收拾,待安置妥当,邓瀚则是打发了下人去水镜庄,告知了近期他不回去的事情,说明了要看着货栈的事情。 “店铺虽然也是个事,可是这不是主要的,人手问题才是我最关心的,或许也得让甘宁过来帮我了!”躺在床上的邓瀚如是想到。 <清明时节,雨虽未纷纷,路上行人,却也思亲,唯愿老人安泰,父母平安,常回家看看!> 第二十四章 荆州大公子 class="width">接下来的几天,邓瀚自是没有闲着,他每天都将府里没有什么值事的家丁派出去,在酒楼茶肆里打听着各种有关云汉货栈的事情,即使是什么流言蜚语,也尽量的让他们给打听回来一一上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慢慢的,这些从四面八方打听到的消息,便在邓瀚的脑子里分析汇总,也让邓瀚渐渐的里出了一个头绪。 事情其实很小,邓严所设立货栈的地方,原本处于几家襄阳城内的大酒楼客栈的中心地方,原本这个地方算得上是缓冲的交界点,这么一来,当云汉货栈突然冒出来在这个地方扎营,自然就惹得四周人的不满,而这几个酒楼都是很有些背景的,所以云汉被人给挤兑那就很一般了。若不是江陵城的云汉货栈的名声不错,那襄阳这的,云汉估计一开张都会很冷清。 邓瀚再着人打听,那几家酒楼的背后势力,却大多指向的就是蔡瑁,如今荆州刘表的大舅子,此外还有些势力不小的大商人。 要是简单的说,邓瀚所折腾的这么些东西,以今时今日蔡瑁的地位和财富,想必也不会看在眼里,可是邓瀚却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毒来看待自己的敌人,尽管他也猜到了蔡瑁是把邓羲撵到江陵的最大推手,尽管以蔡瑁的智力很大可能早已经忘了那件事,可是邓瀚还是要琢磨着怎么才能避免由于蔡瑁可能的出手来带个云汉货栈的损失。 说起来,邓瀚提头开的这个货栈,在时下的大部分商人的眼中,基本上就是个大杂烩。这个时代的商人,酒楼,客栈自是见过,但是像货仓,以及云汉这种可供给别人雇佣的护卫却是甚少。 那些能够在两地之间,或者在更多的城市之间做的起生意的人,基本上都是一城之大商人,这些人,他们本身就有着自己给准备的仓房,以及自家的护卫人员。而邓瀚这一手,却是让那些还没有很强的实力,自备仓房和护卫的人员,也能进行城与城之间的商业贸易,算的上给那些人上了眼药,怎么会不给你云汉使个绊子,甚至搞垮你。 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邓瀚自是思索着对策,襄阳城遇到的问题,想必江陵城那边也定然免不了。-====-若是不能很好的解决掉,往后的云汉货栈也就没有什么发展可言。 所谓势大压人,乃是正理。要想解决这些问题,很简单,邓瀚目下却是没有什么势力,所以他就得借势,借势而成事。对于蔡瑁这股亦然很明显强大的势力,邓瀚却是不屑于与之蹭的,因为他知道,蔡瑁也不过是个纸老虎。 在襄阳城中,此时倒也有一个很好的人选,也可以借给邓瀚这个势,不过以他这般年纪却也不好与之随便的来往,邓瀚既没有那个身份,也没有那个机会。 不过,机会都是人创造的。 这是荆州州牧府内的一个侧院。这个院子不算很大,不过布置的甚是优雅,亭台隐映在婆娑的树木之间,假上转折间又见溪水潺潺。 院中一个敞开着窗户的房间内,有一个很是文雅的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在练着字,片刻后,写完,身旁的小厮则马上赞叹道:“公子,你的这手字却是越写越漂亮了!想必再过个几年,就会赶上老爷了!” 闻言,那公子却是没有什么反映,呆了片刻,方才言道:“昨日让你们送过去的字,父亲大人有没有看过,看过后有没有说些什么呢?” “公子,您的吩咐,小的们自然是办了,老爷昨天想是公务繁忙,却是吩咐把您的字给放下后,就着小的回来了,至于,看没看……”那小厮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哎!”隔了半晌,那公子却才发了一声长叹,身旁小厮的脸上也是一脸的无奈和不平。 “公子,小的听说,这几天,小公子那边好像身体不好,可能老爷是心情不好吧!”见自家主子不高兴沉默不语,小厮自然的给找着话题。 “哦!病了么?”这位公子却有些封闭,“我倒也应该去看看,可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总不能空着手吧,我们院里还有些什么没有,待会拿着我们去看我那弟弟去!”公子吩咐道。 “公子,那个,这两个月夫人说是府内开销大了,要削减,所以这个月您已经……” 这位公子,却是刘琦,刘表的大公子。 刘表自有两个儿子,大的刘琦乃是前妻所生,而前妻前几年却是已经去世,现在的这位夫人却是刘表新娶的夫人,娘家却是姓蔡,乃是那蔡瑁的妹妹,现下到也为刘表生了个儿子,起名叫刘琮,眼下不过五六岁而已,倒也天真聪慧,却也深得刘表的喜爱。如此一来倒显得刘琦有些尴尬,虽说如今的他也已经年近而立,可是身为荆州一方诸侯的刘表,却还不让他出府任职,虽为他举荐孝廉。自从蔡夫人入府,而后又生了幼子刘琮,刘琦的处境却是越发的不善。 纵然如此,刘表倒还每日里勘察他的学问,自是让他不敢懈怠。虽偶尔有所怨言,却也不管宣之于口,即使身边的家丁小厮,却也如此。 自从有了刘琮,刘表对这个老来子,自是喜爱,然而蔡夫人等人对刘琦多有怨言,刘表却是自知他们一干人的图谋,即使对刘琦心内有数,却不敢让他过多的出府,免得被人给陷害,却也不敢对他有过多的爱护。 然而这些,对于这个只是整天读书写字刘大公子,自然不是他能够知道的。 这一主一仆正在这里沉默以对的时候,却听见门外有一阵轻松的脚步从远处渐渐行来,近到门前,很是高兴的声音道:“公子,小的为您弄到了一件好东西!想必一定能让您高兴高兴的!” 推门而进的这个小厮,叫做刘平,和正在屋内的这个刘元,都是平日里刘琦以为伴当的两个下人,倒也能常常的给刘琦带来些温暖。 “平子,你不会是糊弄公子吧,每次你这么说,总是弄的虎头蛇尾的!”刘元却是平日里比较的机灵,而且嘴上也是很贫。 “这次不会了,真的,公子,不信你看,这次绝对的好东西!”说着话的刘平,自是赶快将自己手上的东西孝敬上。 看着眼前的两个家伙这般做派,刘琦却也习以为常。刘平手上拿了个锦盒,约有一尺见方,看着那刘平将手上的锦盒平放在刚才刘琦写字的桌子上,打开那个锦盒,却是看见了里面装着的一片白,雪白雪白的。 刘琦以及那个刘元,一时间有些愣了,这是什么东西,还从没见过这么白净的东西,比白丝绢也不差分毫。见到两个人都发呆的表情,刘平老实的脸上也带着得意的笑。 “赶紧的,平子,不要显摆,还不快点将这东西的来由告诉公子知道?”刘元却是看到了刘平脸上的笑,自是不自在。 “哼,你还不是也急着知道!”刘平斜着瞥了一眼刘元,倒也不为己甚,开始讲解这东西,“公子,今天我这不是歇着么,便去市里看看有什么好东西。不想我没在市里弄到什么东西的,在我回府的路上,你猜怎么着?” “行了,你怎么也学得这么皮了!”却是刘琦发话道。 “不是啊,公子,跟着刘元时间长了,被影响了!”稍微的抱怨了一下,接着说道,“在回府的路上,碰见了一帮人围在一个叫什么‘云汉’的店面前,在说是那店里在发着什么东西,等我再一打听,人家那个店面还真是在发,就是这东西,人家店主说是这东西也叫纸,用来写字最好!” “这么白净的东西,和平时用的纸却是不一样啊,公子平日里写字用的那些纸,却都是麻麻的,要是用这样的纸写写字,公子,你快,快写些看!”刘元也说到。 虽然刘琦也有些想试试,毕竟有些城府,说道:“不急,刘平,分发这等妙物,那店主就没有点什么目的,这些东西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啊!”见刘平也是不解,接着道:“那店主为何要发这些东西,还有何话说么?” “详细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从店里的伙计那里倒是听说,是说此物乃是他家的东家以梦中仙人所授之法,制作而成,很是辛苦,现在却是感念恩德,故为此事!至于用途,却也是梦中得知。” 刘琦虽然也不全信刘平之言,却也无话,便言道:“哦!那店面确实是以云汉为名的?” “这却是真的!小的当然看得清楚!” “如此说来,这名字倒也有些印象!是从何得知的呢?”一时之间,刘琦却是在皱眉思索着。 第二十五章 刘琦和邓瀚 class="width">刘琦还是很快的便想到了,这云汉货栈的名称,却是一次江陵太守蒯越蒯大人的一次信中给他提到过的,据说是邓羲邓治中的亲戚在江陵开的,不想如今这襄阳城中也有了他们的店铺。(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公子,您看,这么好的纸,想必用起来也舒服,不如您就在这上边写上几个字,然后还可以让老爷也看看,怎么样?”刘元却是脑子好使,用这么好的纸写字,起码让人看着就会很醒目,这样的话,老爷要是能看一看,也可以知道公子更多的心思。 “好吧,我就用用这纸看看!” 刘琦从锦盒中拿出一小摞纸铺在桌子上,提着沾了墨汁笔,微微提起,看着那雪白的纸张,比原先他所使用的那些,可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不愧是仙家妙物。 刘琦一愣神之间,却是没防备那毛笔尖上已经凝成一滴大大的墨汁,“滴答”跌落在了纸上,让一旁侍奉的刘元和刘平甚是可惜。 待收拾过后,刘琦这次自然不会再犯那种低级错误。随着刘琦挥手之间,书写于新纸上的字迹,却是分外的精神。停笔后,刘琦脸上的笑容,自是显现了他对这种纸的满意。 “公子,你的字看山去,却是比刚才写的更好了!”刘元言道。 “是么!那就把这张字给老爷送过去吧!把刚才写的就先放下,”刘元闻言,却是双手捧起桌上刚写就的毛笔字,轻轻的用嘴吹了吹,然后便要离开。 “等等,刘元等一下!”刘琦却是先止住了刘元离开的步子,转头问向刘平,“他们那个店铺发纸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熟人,府中有没有人也领了呢?” “我想,不会吧!我领的那会儿,人还不是很多,而且,好像那家店铺,最近也没什么人光顾,所以我觉得,我这应该是府里最先拿来的!”刘平稍微想了一下,回答道。-====- “既然这样,好,刘元你也先放下那幅字,我们这就先去,那家店里看看!”刘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却是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两个小厮虽然有些愕然,却也不问什么,只是跟在刘琦身后,一起出了州牧府的偏门。 自从那日邓瀚有了盘算,自然就要找到一个目下可以依为靠山的人。但是这个靠山,邓瀚的要求是在荆州既要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又不能太过强硬,如此一来,这个人就很好确定了。自然刘表的大公子刘琦就是这个选择。 刘琦身为荆州的大公子,就这一点,他就有足够的影响力,即使如今蔡夫人为刘表生下了刘琮这个幼子,蔡瑁还掌管着荆州的军事重权,可是在这个时代,嫡长子这个身份却是相当金贵的。宗法中有云: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若是不出什么大错处,刘琦将来在刘表死后就是自然的继承人。 但是纵观刘琦的为人,重生到这个时代这么多年,邓瀚却是很少有关于这个大公子的传言,可见其本身必定是低调的。当然低调的人既可能是秉性如此,也可能是机心太深。可是邓瀚这一段时间以来,通过手下人的调查发现刘琦确实是秉性如此。 一个生性有些懦弱,倒也有几分诗书文气,虽不是十分聪明,但也有几分自知之明,再加上也算有些才华,总之是个好人而已。 既然得到了这些消息,邓瀚自然也就要得到和刘琦认识的机缘,也好借机的行事。或许是深受刘表的影响,这位大公子倒也尽得了刘表在文事上的才情,不过遗憾的是没有年轻时刘表的果敢。不过这也倒是邓瀚此时的幸运。 不过,最终选择改进纸张这个办法,对于邓瀚来说,却是无奈之举,要想引来刘琦的注意,所为文房四宝,也只有纸他还可以略微的动上那么一点脑筋。也不过只是他对我国最著名的文房四宝都看到过而已,但是其中的三项,笔墨砚台,却都不如纸张来的那么明显。 经过一番周折,邓瀚派人找到了一些时下造纸的老技人,又在襄阳城外自建了一个造纸坊,并且将原先记忆中的一些合适的东西告诉了那些技术人员们,多次试验后,才最终弄成了。邓瀚他们改进后的纸,当然不及后世的宣纸,可是却是比当时依据蔡侯遗法所造的纸要好上很多,自然让人们一见之下,以为神奇。 这天免费发纸时,邓瀚自然也是派人盯着呢,最终能领到纸的,其实除了早就被大家关注了的刘平之外,其他的人员都是邓瀚给安排的托。毕竟他还不想让这些纸引起更大的影响,而且即使有影响,也要让刘琦来引起才好。 只不过,邓瀚倒是没有想到刘琦来的居然如此之快。这边他的那个小厮刚拿回去不久,主仆三人便来到了云汉货栈。 当刘琦看到邓瀚时,不由得一脸的惊诧。“不想竟是如此小童,做的如此好事!得仙法造纸,却愿敬献众人,为教化之德!难得难得!” 而邓瀚眼中的刘琦,自然也是一番的文士风采,刘琦虽然身份不低,可是长期长在温室中,自然也就只能有这番文士之风。 “拜见大公子,不想大公子今日来此有何要事?”邓瀚自然先开口道。 “哦!却是我的小厮从贵店这里免费领的如雪白纸,我却是一见之下,大为惊奇,故来此一探究竟!不想店家居然是如此年少!不知令尊如何调教出这般子弟!” 想来如今的刘琦业已近三十岁,如此称呼邓瀚倒也合适。 “不敢当公子如此。小子的父亲却是我荆州的治中,邓羲,邓子和!” “原来是邓大人的公子,邓大人被调往江陵,却不知为何还将你留于此处?” “说来惭愧,家父离襄阳城去江陵赴任之前,却是回了趟老家,不想见乡里宗族生活困顿,为了照顾亲友,自是倾囊相助,不过,倒使得自家一时之间颇有些不济。然后为了能够照顾更多的亲友,却在江陵那边,帮着开设了一家名为云汉的货栈,襄阳城这边却是分店,由我在此照看一二,不想来此设立分店以来,生意颇为不顺,只因是襄阳城内,各个店铺都是势力背景深厚之人,欲借货栈成事却是很难,虽然云汉货栈倒是能够给众多的来往客商提供方便,可是却被有些人给压制的无以为继。幸而天无绝人之路,无意间我等倒是发现了一种改进纸张的做法,以这种法子作出的纸张,就如我等发放的一般,我等如此做也不过是为了招徕些人气,不想却是引来了公子!” 在邓瀚言说的时候,刘琦却是不停的点头,“哦!原来如此,不想邓羲邓大人却是如此的爱护乡里!而在我襄阳城内,却是谁人敢如此大胆,欺压良善,不仅坏人生意,还不欲成人之美!你等且不急,待我回府,自会向父亲说明此事,以给你们一个公道!” 温室内长大的,自然没有什么经验,邓瀚的话语倒也算不上什么挑拨之词,就让他如此的激动。 “公子此言,自是大快我心,可是我等也有些不忍言之事,公子还请三思!”邓瀚继续道。 “哦!如何?” “其实,想必公子也能看出,这云汉货栈,却是兼具有酒楼和客栈的效用,还能为客商提供仓储和运送之便利!我等虽有新法所造之纸,若是单论经营此等货物,想必也可获利颇丰,但是此纸却是有利于教化之事,我等却也不愿借商事败坏圣人教化之德,此前发放纸张,虽有召来客商的意图,可是免费发放,正是此理。如今公子即来,我等却也想着将此等纸张送与州牧大人,为我等的云汉货栈求的几分许可,现下却要公子代劳!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此言大善,我自当一力担之!”刘琦闻言却是当下喜道。 “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第二十六章 搬家 class="width">在邓瀚的瞩目中,刘琦又从云汉货栈拿走了不少的纸张回去了州府。(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当初他所设想的那马多挫折,却是很顺利,很快的就出了效果。经过打听,邓瀚得知,先是刘琦拿了纸张,然后回去孝敬了刘表,然后刘表自然也对这种新纸叹为精止。已到老年的刘表此时却又突然间精神了一回,不断的在一众大臣们面前称赞刘琦的孝心和细心,时时的挂心我荆州的教化,如今发现这等好纸,却是有着大大的功劳,接着便吩咐刘琦今后跟着自己学习为政之道,同时又命人给他另外准备了一套府邸,自然是说,荆州的大公子如今也算是可以立业了。 刘表对刘琦的表现满意了,自然刘琦也因此得到了不少的好处,饮水思源,他自然也就想到了邓瀚,和他的云汉货栈。 这一日,刘琦来到了云汉货栈。有了自己的府邸,此时的刘琦却是和昔日大有不同,单是身边的从人就比上次只有小厮两人多了不少,幸好他倒也没有忘了他当初的两个忠心的下属,这次来到云汉倒也带着一个,却是刘元。 邓瀚将刘琦和刘元领入一个包间内,而刘琦其他的从人,自由下人们招呼。两人行完礼,自然分宾主而坐。 “本公子这次来贵点,倒是要多多的表示谢意的。”从话语中的语气,就能感到刘琦如今的那种上位者的气势,虽然还是彬彬有礼。 “公子如此说来,倒是让小子我汗颜!”邓瀚自不会说些不着四六的话,“小子也是有求于公子而已!” “呵呵,你的意思,我也是知道,但原先的我却也是无力护你,到如今,你我之间也不必说什么求不求的,我们就当交个朋友吧!” “可是想小子如此年幼,怎么可以和公子为友?”邓瀚自是要谦让一下。 “就当是我的忘年交不就可以了!”刘琦的姿态颇为大度,“就这样吧,反正我也没个朋友,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既然刘琦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邓瀚自是答应。一时间两个人自是宾主尽欢。 自此以后,刘琦却是常常的来此,所以,尽管云汉货栈襄阳分店,还是居于四周敌视它的商铺的中间位置,却不像以前那样没有生意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邓瀚却是决定,要将店铺搬迁,搬迁到靠近码头的地方,不过襄阳城和江陵城不同的是,这里的码头却不在城内,而是在城外,所以闻言之下的一众伙计却是不解。 纷纷问道:“原本生意不好,东家没有搬走,而今生意稍有起色,却是又要搬离这里,而且我们有大公子的照应,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邓严却是代表着大家来问邓瀚,邓瀚只是言道:“为人做事其实其实都是一个理,你们都看到了如今我们的生意慢慢变得好了,加上有大公子在,所以周围的这些人们也不再那么明目仗胆的使绊子了。可是这并不是说,他们就和我们能够和平共处了,只不过是他们将他们的这些个心思,暂时的压在了心底,或者说他们正在等着我们犯错误!这种被人一直惦记的事情不是我们要做的,所以我们还是不在他们的眼里显眼的好。这并不是说我们怕他们,只不过你见过老鹰和野鸡斗力的么?更何况,我们也不过是为了挣点钱,和气生财嘛!” 一番话虽然有些内涵,邓严一是眼界所限看不到,二是邓瀚所说的很多也不过时为了开解这帮人,不过邓严却也隐约觉得少爷还是很有想法的,而且这样做,也不是没什么好处的。 当刘琦得知邓瀚想将店铺搬离襄阳城,设置在城外的时候,自也是来劝,“小兄弟,是不是还有什么难处,或者其他的什么,公子我虽然还说不上位高权重,可是也不会看着你受人欺负的!” 邓瀚对刘琦自然是另一番话,“城内虽好,可是同行之间的竞争却是非常的激烈,而我们云汉的优势在于,交通便利和有保障的仓储和运输,有公子在,自然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可是耐不住有些小偷小摸得为利所图,而且在城外的码头处,水运方便,倒是非常便利货栈的发展。” 不管刘琦会怎么想,可是邓瀚表现的就是一个为了货栈发展而非要搬离襄阳到城外码头附近开展生意的模样,刘琦倒也不能替他决定什么。 最终,在邓瀚的坚持下,云汉货栈还是搬到了城外的码头处,在邓严等人忙着将相关业务逐步往外转移的时候,邓瀚却是派人将甘宁请了过来。 搬到城外的货栈,自然安全问题就比城内的时候,要更加的注意,所以当甘宁到来之前,邓瀚倒是先在附近招聘了不少的青壮劳力,邓瀚自然就是为了让甘宁来训训这些人,好作为将来这边店里的护卫和运输人员。 若说刘表治下的荆州和其他州郡相比什么最多时,邓瀚觉得,除了钱粮较多之外,还有就是从别的州郡来这里的流民也多。所以当邓瀚在城外将要找人的消息传开来的时候,自然是应者云集,而其中多数都是身体较好的,或者有那么一技之长的,若不是这样的人,当流民也会消失在流浪的路上的。 好久没有出来露面的甘宁,这次来到襄阳,见到邓瀚,听闻居然是让他干这样的事情,自然心情大好,苦读诸子半年多,熟思兵法也数月了,如今却是正心痒难耐之时,邓瀚就给了他一展身手的机会,甘宁自然高兴之极。 于是,邓瀚完全放手让甘宁训练这些才招来的劳力,同时另一边,却也指导着店铺的搬家事宜。 不过倒是有些人将邓瀚甘宁他们训练人手的事情,告诉了刘表,言道:“云汉货栈,既处州郡要地,自当安全无虞,却不想如今居然招收了不少的青壮之士,日夜操练,想必是心有不轨!” 刘表心下沉思犹疑时,刘琦却为之言道,“如今,云汉货栈却是依然搬到襄阳城外,而此货栈虽说不是巨富,却有新纸制造之法,而那邓瀚不过一孩童,如何保的这般重要之物,唯有招募人手而已。况且,此货栈招募人手,多是为了保护来往客商存储于店内的货物,甚至可以应商人的要求为其担保护卫之责。招收人口也算应有之义。” “更何况,云汉货栈前有献纸之功,此等有利于教化之事,如此等样人,可会有违圣人之教化。而今招收流民,也给来我荆州的人口,一碗饭吃,也算是造福于民!” “琦儿也莫为那邓瀚美言,我也知你与他交好,可是商人自是唯利是图,此子虽也有为文之举,不过是个商人而已,为父岂能为难一个商人!再说他招收的那么点人,硬说是造福于民,却也颇多牵强,至于有所不轨,那么点人,能干什么?”刘表既没有听从了某些人的恶言,也没有采纳刘琦的美言,在他眼中,邓瀚此时不过是一个还没有褪去胎毛的小家伙,却也如此的商人秉性,不值他一顾! 后得闻此言的邓瀚自是对刘表心内称谢不已,“州牧大人,真是‘善解人意’啊!” 邓瀚师从司马徽,与诸葛亮,徐庶,庞统等一大批荆州高士为友,业已数年,而此时的刘表却对邓瀚的这一切还是一无所知,况且,邓瀚还是他属下治中邓羲的儿子,由此可见,刘表对他所掌管的荆州,控制力已经衰弱到何等程度了。 “或许真是人一老,就糊涂了,刘表不是属姜的!” 第二十七章 闻名不如见面 class="width">甘宁自是在训练着那批新招来的人手。www.65txt.com~~~~和江陵那边刚开始相比,这边人倒是人数上比那边多了不少,那边不过是百十来人,可是这边的形势却不是很平稳,自然邓瀚便让招收了将近五百人。 这批人的衣食住行自然有邓严来安排,而训练却也需要些东西的,真刀真枪自是不好弄到,就是能够弄到,邓瀚也不会让这些人用,不然那可是犯忌讳的。不过没有武器,护卫们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战斗力,邓瀚便让人准备了不少的齐眉棍,来充当武器。 不管这帮人练出来的齐眉棍到底能有什么样的威力,可是当邓瀚看着他们在甘宁的调教下,举棍前击时,倒也棍出如风,棍举如林,威风凛凛的,倒也很能震慑人心。 甘宁对于训练这帮人,自是上心,甚至他会一一的指教这帮人的动作,而他的性子确实是适合吃这碗饭,不过几天时间,这帮人就已经对甘宁的武功见识佩服的五体投地,自然每次训练时,也是非常的认真。 邓瀚见甘宁训练如此的认真,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性好兵事的甘宁在这方面可是很是钻研和下功夫,和他相比,邓瀚在这方面自认没有什么能够提出改进的方法,甘宁交给这帮人的和训练这帮人所使用的方法,都是非常合时和合适的,只不过邓瀚仅仅的要求了一条,那就是每天训练前要进行半个时辰的队列训练,这自然是邓瀚记忆中的内容。所谓的队列训练,不过是他军训时,很平常的向左,向右,向后转,稍息立定加军姿,进而就是三步式行进。 初始甘宁不解,只不过邓瀚却是严格的要求了这一点,甘宁倒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妥,也就按照邓瀚的要求做了,甘宁没问,邓瀚也就不解释。 不过,随着训练时间的增加,甘宁倒也渐渐的琢磨出点味道。邓瀚的那简单的几下子,却让这帮原本左右不分,聚在一起就嘈杂不堪的流民,在很短的时间内,居然能够做到步调一致,集体协作,一切行动听指挥,虽然还不明显,甘宁却是对他手下这帮人的训练的进步一丝一毫都明晰在心。 邓瀚的这些提议自是不在甘宁所看的任何一部兵书内,于是甘宁自是对邓瀚更加的惊为天人。 “生而知之者,由此可见!诚能为之友下,此为吾之幸也!”这是甘宁对邓瀚的观感。<<>>经过了这短时间来的学习,甘宁的内心自然也渐渐的涌起了赢得生前身后名的豪情,可是现在他还是有了要以邓瀚马首是瞻的决定。 有甘宁为邓瀚训练着人手,邓严照料着平日的生意。自从云汉货栈搬出了襄阳城,由于不在是那些巨商触目可及的眼中钉,一时间,生意也好了许多,加上云汉的买卖由邓瀚掌舵,自然做得公平,客商们也自多愿意与其成交。虽然还没有委托远途运输的,可是仓储这一块也让很多的来往客商们,深感云汉的方便和安全。 两方面都有人打理,邓瀚自然又自由了许多,他便又如前些年那样,水镜庄,隆中还有襄阳来回跑,当然偶尔也会去鹿门山上看看庞德公,至于庞统此时却是经常的见不着,问及他时,庞德公道是游历江东去了。诸葛亮自是不会乱窜的,那是因为八阵图还牢牢的拴着他的心神,所以隆中,邓瀚倒是去的最少了,他怕黄月英和诸葛均的碎碎念,谁让他起了个劳神的念头,却劳动了别人,自己在一边像神仙般自在。 不过几位师兄中,徐庶的消息很少,但是却很精彩。 初,刘备领着刘表的命令向北边进发,身为刘备的军师,徐庶自是跟随,一路上倒也没有什么麻烦,所遇到的曹操领地内的抵抗,却也寥寥无几。此时的曹操为了彻底的zhan有河北诸地,消灭袁绍,正全力以赴的向北进攻,所以他自身的领地的力量自是虚弱。 刘备这一路北上所行径的路线,恰恰是当年邓瀚和徐庶回阳翟接徐母时走过的路线。尽管刘备军一路北上,所向披靡,他们兵出新野,下清阳,棘阳,走宛城,过博望,略堵阳,可是毕竟军力不足,终于他们在打到叶县的时候,遇上了曹操委任留守的夏侯惇。 夏侯惇自然是曹操手下的大将,见刘备兵少,料其无害,便帅乐进和于禁两个人出兵,以求得一举歼灭刘备。 在徐庶的谋划下,刘备军自然是借势稍退至鲁山附近,以示弱骄敌之计,再利用鲁山上蜿蜒崎岖,层峦叠嶂的复杂地形,设下伏兵,于此大败了夏侯惇。可是刘备军也不得不借此大胜退兵,却是因为兵力太少。经此一役,徐庶自然更是得到了刘备军中众人的信服。 徐庶能够得以展示自己的才能,邓瀚自是为之高兴,便随即写了一封家书到江陵,将这段时事告知家中的邓氏夫妇及徐母,也顺便的说了一些这边货栈的事情。 这一日,邓瀚却是和甘宁回到了水镜庄。那批护卫的训练如今也算颇有成效,甘宁也从中挑了两个表现不错,还有些资质的当了护卫中的头目,一个叫杨洋,字溢之,却是有些智慧,另一个叫李康,字健民,倒近似有甘宁的六七分力气。 眼下那五百人,自是被分成了两队,各有二百人做运输护卫的,杨洋和李康二人自是各领一队,还有剩下的近百人,却是平日里看护仓房的。 “师父,弟子又来您这蹭饭了,呵呵!”见到水镜先生身体依旧康健,邓瀚自然高兴,便开起了玩笑。 “好好,不过你现在可不是师父能比的,做得好大事,拉走了甘宁,做你的练兵将军,把为师我又一个人孤零零的放在这边,好长时间,也不来看看我,好大的良心啊!”说着话,却伸出手去抚mo着邓瀚的头,同时轻轻的向就要行礼的甘宁挥了挥手。 “哼,师父,你又要干什么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来一趟的,你不会是想我现在就走吧!”时间处的长了,邓瀚自然也就和水镜先生开起来玩笑,平日了水镜先生和他的徒弟们相处倒不像纯是师徒,而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自也随便。 “那哪儿能呢?”先生笑道。 “呵呵,我就说么,师父不会这么薄情的!”邓瀚微笑道。 “我只是想着今天又能抓两个下人帮着干活了!哈哈!想吃饭,可得自己干活!” “师父,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邓瀚不由得耸了耸肩。 “哈哈,先生,既然如此,我这就去林子里转悠一番,看看我们今天的运道如何?”甘宁闻言自是起身,抡起袖子,便走了出去。 “那师父,今天你想我干什么啊,是去劈柴还是干吗?”邓瀚问道。 “柴火,前些天,为师倒也准备了不少,可是这几天为师也不在家,好像家里的牛,得牵出去转转了,别吊着脸,怎么,不想去,难道你让师父去,可是从来只听说有牧童的,却没有见过有牧老的啊!”先生一边看着邓瀚的脸色,一边说着。 结果,自然是邓瀚牵着牛走出了大门,庭院里的水镜先生自是得其所乐。 邓瀚正放着的这头牛,却也是水镜庄的老人了,至少待得时间比邓瀚要长,自也知道这附近那边好耍,那边草烂。却是出了院门,便“哞”的一声叫,尾巴朝西一甩,牛头向东而行。 “牛啊,牛啊,连你也知道吃得好草是种幸福的事情啊,我等为人岂不也要过自己想要的幸福,你能在这水镜庄中待着,看来也是有福气的啊!以师父的才能,若是出山,自可荣华富贵,就在抚掌之间,可是师父只是教导我等几个兄弟,或许是他秉性如此,不爱于尘世间显贵,倒也能的山林之乐啊!” 想想着师父所居,所行,看看自己的所衣所食,邓瀚倒也想到了一篇名赋,看四下无人,却是大声的吟了出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吟诵之间,邓瀚倒也渐渐的感到自己似乎也多了不少的风liu高雅之气,不仅又多读了几遍。 不想,一旁的密林中却是悄然间转出了几骑人马,却都静音屏气,似乎也很是享受邓瀚的赋中那股子高洁傲岸之意。 然而,突然间,那正吃着草的老牛,“哞”的一声叫,引起了那几匹马的“嘘嘘”的叫声,自然惊醒了邓瀚。转过头来,邓瀚自也看见来几个来人。 当中一人却是素衣锦带,相貌堂堂,双眼中却是闪着温润如玉的目光,却又有一种看不透的执着。那人见邓瀚停下了吟诵,他却下了马,走了过来,开口便道:“这位小哥有礼!”声音虽不高亢,却厚重。 邓瀚见来人言语和善,自也还礼,道:“不知阁下有……”言到中途却是邓瀚突然间发觉那人下马后,双手自然下垂,却是几乎近膝,猛然间想到了这个人是谁! 然后,邓瀚却是重新郑重行礼道:“原来是豫州牧皇叔刘备刘玄德将军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不待眼前这人如何行动,他身后的那几匹马上的骑士,却是一时之间,挺身耸立,几道目光瞬间射到邓瀚的身上,其中一白袍将更是微收马缰,自是瞬间便可行动。 “不想我刘备之名,竟能闻达于此偏僻山林之间,何幸!” 第二十八章 见面更胜闻名 class="width">刘备的自承其名,倒也没有引起邓瀚的惊讶,英雄如刘备者,自不会害怕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一个小童,可是他身后的几名随从却是都紧张的很。www.65txt.com<<>> 感受着来自那些随从身上释放出来的压力,邓瀚心下也是稍有些紧张,不过面上仍旧是一副平静的样子,“据闻刘将军却是刚刚大败了夏侯惇,立下了大功,此时不是应该在新野城休养生息,怎么会有暇来此荒野之地!” “汉室不宁,国贼当朝,何言立下大功,不过是将士用命而已。”刘备平日里想必也是谦虚惯了,“为何来此地,却是听闻此地附近有一水镜庄,乃是水镜先生司马徽的居所,不知小童可知其方位?” 以刘备的身份,像问路之类的事情,本来应该是让其随从来做的,可是邓瀚见到刘备居然亲自下马来动问,由此倒也能看出刘备这人却是能拉拢人,得人心。 “呵呵,将军却是客气了,想必此地之事还是徐庶徐元直告之将军的吧?” “正是,不知小童与徐军师如何称呼?”言及此处,刘备自然也能猜出眼前的小孩子也是有些身份的。 “那是我家师兄,水镜先生却是家师!小子名唤邓瀚!” “哦,果然是大贤高徒,方才我等所闻之歌赋可是水镜先生所作,又或是那位高士所留,备自听来,却是深感其心境,高洁雅致。”刘备见已找到水镜先生的门路,自然就不再急着走了。 “不敢当将军夸奖,适才小子所吟诵着,不过是一时有感而发,倒也不算什么,”邓瀚自然不会含糊刚才的吟诵,此时的他虽然还小,不能立即就去投靠刘备,可是先留个好印象总是有益的。 “我看时侯也不早了,我还是先领着各位去庄上见师父吧!”却是邓瀚见那位随从中的白袍将军的神色,有些不对,想必是着急了,他自然也不敢再耽搁了,人家刘备现在可是找他师父的,能够和颜悦色的和他一个籍籍无名的乡野小子,攀谈一番,在那些随从的眼中自然也够他烧高香了。<<>> 邓瀚牵着牛在前边走,刘备却也没有骑马,几个随从见此,倒也不好再骑马,都下了马尾随在后。 “敢问刘将军,不知我师兄可好啊,为何这次没有随将军一同来此?”邓瀚倒是先问道。 “徐军师一切安好,不过就是备无能为,累的徐军师不仅替我料理了军事方略,还得帮我管理政务,若是备麾下有更多的类似军师这样的人才,想必军师当也可稍微的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刘备的脸色倒是和说话的语气一致,一脸的无奈,无奈于手下的人才还是太少。 邓瀚闻言,却又心下一动,刘备自是一直有着雄心壮志的,初一开始能得如关羽张飞二人的臂助,自是以为可以凭借着这两位兄弟的盖世勇猛,必能成就一番大业,再加上他自己的仁义以及心中的大义,自然可以上报国家,下安宗族,辅佐皇帝,复兴大汉,可是自从刘备起兵以来,却是胜少败多,除了在黄巾之乱中,纵横一时之外,在那以后,却是先失徐州于吕布,后丢下邳于曹操,再后来又是多次败在曹军手中。非是刘备没有兵强马壮的时候,可依然没有逃脱溃败的局面,何故,没有人能够为他出谋划策,,争天下并不是靠着勇猛就可以成事的,不然天下宁有曹操,就只见吕布了!现下有了徐庶,刘备自然也就觉察到了以前的失误,得一徐庶,就有如此的成功,若是能得到更多的类似徐庶的,岂不就可以抵得住曹操! “徐军师自入我帐下,却是多有辛劳,备内心也实难安,然却是无以为助,只希望能够有更多的贤才英士能够助我刘备!” “刘将军对我师兄确实不错!师兄偶有来信也自是提过,言道,将军实乃明主,他定当竭尽全力以报将军的知遇之恩!” “不想元直如此高看刘备!”自是一番感触在心头的刘备,眼中却有泪光流过。 邓瀚却是不经意间注意到了,罗贯中是不是见过刘备的模样,不然三国中多次提到了这位大英雄的哭哭计。 哎,刘备重情义,自然也容易让真情所动,跟着这样的主子,想必你只要对他忠心,他自然就不会对你妄动无名。若是你对他三心二意,他自然是对你就看不上眼。 “不知小师弟从学于水镜先生有多少时候了?”刘备掩饰了脸上的动情,笑着问向邓瀚。 “居然随着徐庶叫我小师弟了,”邓瀚却是闻言暗忖,“看来刚才我说的话,倒是让师兄更得刘备的信任了!不过被称为小师弟,倒不太妥当!” “不敢当将军小师弟的称呼,将军还是叫我邓瀚吧!”邓瀚推辞着,毕竟刘备可是师从过卢植的。 不过刘备既然叫出口了,却也不会收回,这自然也是他平日里的习惯,在言谈之间,攀关系,话家常,却是会将两人的关系拉近。 “小子却是懵懂,在老师这里忽忽一算,倒也有三年时光了!” “不简单啊,三年的时光,倒能做的如此的歌赋,可想而知,水镜先生自是高才,正如小师弟所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想必日后定会有人将这里看做名山灵水了!” 邓瀚却也不言语,只是笑着。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向刘备问道:“将军,我曾听闻,将军帐下有关羽,张飞二位义弟,还有一位白袍将军常山赵云赵子龙,难道后边那位身穿白袍者便是赵将军么?” 刘备侧过头看了一下,“哦,你说是他,却不是子龙,乃是陈到将军,字叔至,虽是身为我的随身护卫,可是叔至也是一身的本领,也是能领兵作战的,子龙和叔至两个人倒是都爱穿白袍,因此不认得他们的人,倒有不少人将他们认错!” “哦!原来如此!”刘备手下的大将真是多,都是猛人,却一直没有留下什么名声的居多。这陈到却是后来蜀国精兵中的精兵白耳兵的统帅之一。 一行人倒也没有走了多长时间,出了一片小树林,便到了水镜庄的大门外。 正当邓瀚准备先进院内给刘备等人向先生禀报是,另一边的密林中,也转出来了一个提了不少猎物的大汉,自然是甘宁。其实说此时的甘宁为大汉还真有点屈,小伙子只不过长的身材比例好,常年在水上厮混使得身上的皮肤弄成了成熟的古铜色,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胡子拉碴的,还是很多些风度的。1 邓瀚却是先停下了脚步,先笑道:“兴霸兄的手脚依旧快啊,又整治了这么多的猎物!” 甘宁自然也注意到了和邓瀚一起的这一行人,“哦,还好吧,不过今天到也不算多,若不然,还不够今天客人的饭食了!” “小师弟,这位是?”刘备自然还是有些眼力的,自也看出了甘宁的不凡。 “将军,且待我给你引荐,”然后也伸手要拉甘宁过来,“将军,这位倒是我的好友,名叫甘宁,原先却是大江上的锦帆贼,很是有些名气的!”说完不由得笑了一下,一旁的甘宁却是言道:“那倒是有些年少轻狂了!” “兴霸兄,这位就是刘皇叔,豫州牧刘备刘玄德,我的那位徐师兄现在就在刘将军的麾下!” 甘宁闻言便放下了手里的猎物,向刘备行了一礼道:“不想却是刘将军大驾来此,在下却是一时失礼,还望将军恕罪!” “壮士却是多礼了,备今日原本只是想拜见水镜先生,不意竟遇到两位俱是不凡,实乃意外之喜啊!”刘备此时内心自是喜不自胜。 “将军却是过奖了!”邓瀚和甘宁却是一同开口道。 “兴霸兄,先陪着刘将军入内,我自去告之先生!”邓瀚说罢向众人一礼,转身去往院内深处。 甘宁自是领着刘备等进了水镜庄,而他所猎的东西,自是让陈到等拿着。 第二十九章 少爷,有事做了 class="width">水镜先生自是和刘备见了面,原本邓瀚还想着师父总归会让他在屋内侍奉的,然而在两个人分宾主而坐,一切待客的事宜都让邓瀚安排妥当之后,水镜先生却对着他挥了挥手,让他在出屋后在外边帮他们把门带上,倒让邓瀚有了些哭笑不得。(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屋内的两个人自是开始了他们自在的谈话,而走出屋的邓瀚,看到外边的人们又是另一幅场景。 甘宁和陈到以及几个跟着刘备一同来到庄上的护卫们,已经整治好了甘宁带回来的猎物。此时的他们都到了离堂上很远的地方。 平日里水镜庄上只有甘宁一个好武的,虽然这么长时间内,他也知道读书才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可是天性使然,每到是在忍不住时,他便会上山去打猎以活动身体。 今天碰到了这么些刚从战场上归来的兵士们,自然也是相见甚欢。远离大堂,也是为了不打扰屋内两位的谈话。 此时随着刘备来的几位护卫,都在边上歇着,不过身上的袍袖间都有不少的褶皱,而背部和屁股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尘土。而陈到却是和甘宁两个人正在场子中央对峙着,其他人却是都顾不上身上的尘土,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场中的甘宁和陈到两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期待,看看他们的衣服和甘宁的衣服,却是让邓瀚猜到这帮人的期待不过是希望陈到能够给他们报报仇——甘宁的身上倒还干净的很。 陈到看上去就是个很冷静的人,自从邓瀚看到刘备和他们的时候,就没见过这位将军说过什么话,只是一直都是很沉默的等待着刘备的命令,没命令的时候,自是严谨的护卫着刘备。甘宁骨子里还是那种比较张扬的人,要不然以前也不会身挂铃铛响,锦布为船帆。~~~~ 此时两个人就是一冷一热似的在各自观察着对方。两个人,要是从身材上来看,倒是甘宁更像北方人的高大,而陈到却显小一些。 两个人斗武却是都没有拿兵器,只是简单的摔跤而已。 冷静的陈到自然不会去主动的攻击,甘宁却是耐不住,右手一伸便要去扯陈到胸前的衣领,但手到中途,便被一巴掌给拍了开去,陈到的反应自然也不慢。 甘宁却是顺着右手被打的方向,变掌形为屈握,想着抓住陈到的左手。陈到自然左肩一缩,身子随即向右前方一靠,便想着靠到甘宁的胸膛之上,要是这一靠靠中,想着甘宁此时身形有些偏右了姿态,甘宁即使不倒,也会失去主动。 可是此时的甘宁却是不进反退,脚下移动间,便将自己的整个的重心移动了陈到的左手边,陈到的前倾之势已成,甘宁自然顺水推舟,将陈到的身体平平的向前推了一把。 身手灵活如陈到,自然一个前翻,却又站直了身体,迅速的转过身来。两个人又成了对峙的态势。 两个人之间的交手,也没有什么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架势,不过两个人这会儿显现的实力,却是相差无几,待得相互都给对方试过了几个绊子,也没有将对方给摔倒在地,不过都显的有些气喘。 “好了。你们两个人可算得上是棋逢对手了,都只是为了练练手而已,就算你们打和了吧!”邓瀚看见两个人这么一直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便开口劝道。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争斗,甘宁却也知道了眼前的这个人,或许是实力上与他相比稍有不及,但是却是经过了许多的生死磨练,一动一静之间,却是自然带着战场上那生死拼杀间的狠辣,不过今天和他对敌时,却是有很多的辣手没有使出了,而自己虽然能够赢他,可那也得费很大的功夫。待得听到邓瀚的劝说,便随之松了手,陈到自然也不为己甚。两个人倒是互相的有些佩服。武夫之间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就是有这不打不相识的惺惺相惜。 经过了这一番的动静,甘宁倒和这一班人马言谈之间嬉笑如友了。 邓瀚见得如此,自然也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了,这才想到,自己和甘宁一回来水镜庄,便能碰上刘备等人来拜访,却也十分凑巧。 正当此时,大堂的门却是开了,想是先生已经和刘备两个人谈论完了,却是要告辞了,先生自然是要起身送一下的。看刘备脸上的神色,宾主自然是相谈甚欢了。邓瀚此时随在先生的左右,自也一起和刘备等告别。原本还想着请他们一起吃饭呢,却是刘备言道,不敢再打扰先生的清净,且又出来不少时分了,不愿新野的众人担心更多,却是要先走了,不过日后自有机会。 看着刘备一行人,打马而去,却是行动迅速,想来,回新野也不会费什么事儿。只不过刘备离开之前,却是将目光放在邓瀚的身上良久,而甘宁也得到了这位不少的关注。 “师父,不知道这位刘皇叔,和您说了些什么啊!”反身进屋,邓瀚却是先说话道。 不料水镜先生却是有些答非所问,“言谈之间,自见其本性,确实为一位英雄!”然后便不再言语,而是在想着什么。 甘宁倒是和邓瀚轻声说道:“这刘备倒也平易近人,为一方诸侯,却也自当,不过看上去是不是没有什么威风啊?” 邓瀚答道:“那倒不是,他是来这里求贤的,摆那么多的威风有什么用,更何况,这个人倒是一向以仁义著名于世,自然做的事情,多是以德服人,加上他此时虽有显名,却实在是实力不足,这人若是没有实力,自然底气也会不足的,若是他威风凛凛的,倒不是显得装腔作势了!” 转过头来,邓瀚却是十分想知道先生和刘备说了些什么,软磨硬泡之后良久,先生却是笑着和他说道:“你个小鬼头,当真想知道?” 邓瀚自是连连点头,一旁的甘宁也是一副颇有兴趣的模样。 “其实,我也没有说什么,不过我只是告诉他,天下大势到如今却也能安稳几年,时间还有,且荆襄之地自有贤才,却是等明主寻访。” 闻言邓瀚却是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这些我可都是知道的,尽管我没说,可是我想听些过瘾的东西啊! “倒是那刘将军提到你了呢,说是我的这个小徒弟,做的一首好赋啊!”水镜先生自然也是很高兴,谁不乐得别人说自家孩子的好。 邓瀚自是将之前和刘备等人相遇的过程和水镜先生诉说了一遍。水镜先生没有说什么,甘宁倒是插了一句,“这做派要比刘焉不知好多少呢!还没见过这种大人物,看来徐先生倒是投了一位好主公!”言下之意,自然是他甘宁要投的话,也就去找这样的,起码自己被尊重啊! 想来和陈到等人的一番争斗,激起了他那沉淀了不少时候的雄心。 闲话略过,邓瀚和甘宁在水镜庄却是没待了几日,便回转了襄阳。一到襄阳,甘宁倒是关心着他一手调教的那帮护卫,便径自去了货栈,而邓瀚却是遇上了貌似等他等了很久的掌柜邓严。 邓严和邓瀚见完礼,一开口就是:“少爷,有事情做了!” 第三十章 我们去送纸 class="width">“什么,什么就是有事做了?”邓严这一上来的话,让邓瀚有些不爽。(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这段时间以来,云汉货栈在邓瀚的掌握下,发展已经顺利了许多,除了还没有什么人要求远途护送之外,其他的却是已经大有改观, “少爷,呵呵,是我没有说清楚,一时激动了!”邓严自然也感觉刚才的话有些不妥,可那不是见到少爷回来,想着把事情赶快禀报么! 不待邓瀚询问,邓严赶紧的说道:“其实是这么回事,少爷您昨天去了水镜庄后不久,刘琦公子那边便派人过来说,要照顾我们的生意,要让我们给送一趟到江夏那边的东西,不过来人见您不在,说是今天等您回来再来!” “哦!到江夏啊,还真不近啊,他们没说要送什么么?” “那倒没有,不过说是要送的东西和我们还有些关系!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大公子那边的人也该来了!” 邓瀚倒也没有过多的在意,有生意上门自然是好事,现在又有人帮着他们要开展远程送货的业务,自然更加的高兴,现在就等着雇主上门吧! 不一会儿,大公子刘琦却是亲自来到了云汉货栈。 两人现下已是相处的关系极近,但是邓瀚却还是对刘琦以礼相待。刘琦却也对他无法。 刘琦待坐定便对着邓瀚说道:“这次我却是给你这云汉客栈找了个活儿!不过起因倒也是因为你给的那些个改造的纸张。” 看到邓瀚有些不解,刘琦自是接着说明。原来刘表一向以来就是注重文事,而近来得邓瀚他们奉献新纸,自是大为高兴,便想着给荆州的众文武,都送去一份,以嘱咐手下人,却是不能忘了教化百姓之职。原本这运送之事都应该有荆州府派遣人员去送,可是刘表下令却是仓促,又加上这次要运送的纸张数量也不小,一时之间,州府却是没有那么多人手。-====- 不过却不知是谁人提议,不如从襄阳城中各个大户人家中,召些人来运送,待完成后给予报酬即可,闻言之下,刘琦自也心中一动,便向刘表提了云汉货栈之名。有献纸的名声打底,刘表自然对邓瀚他们也不算陌生,自是答应,不过在分派运送目的地的时候,却是蔡瑁提议,要让云汉货栈送纸到江夏郡。刘表闻言,问道:“为何让其送纸到江夏?” 蔡瑁则回答说:“黄祖将军一向以来都是粗豪的很,却是对文德教化之事有些厌恶之情,若是让平日里的官员相送,或许他定然不会引以为意,甚或还会变本加厉,不过若是让奉献此等新纸的云汉货栈派人前往,或许黄将军有所改观也说不定!” 刘表自是熟悉黄祖的性情,却也因为看不惯他那副对文事不以为意的做派,才将他远远的委任到江夏为官,闻得蔡瑁此言,便同意了,想来这么做对黄祖而言即使没有什么效果,可以没有害处不是。 刘琦见刘表同意了,便向刘表请命说是让他来给邓瀚他们这边送信,刘表自也同意了。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邓瀚倒也没有什么,自然先是感谢了一番刘琦的好心,自是保证将新纸及时的给送达江夏,让州牧大人的恩德遍及荆州各地。刘琦则是又勉励了一番邓瀚,便也转身离开了。 待刘琦走后,邓瀚自然是派人把甘宁邓严等人找来,将刚才刘琦吩咐的事情和几个人商量。 “虽然说让我们送些新纸到江夏,这纸张在我们这里算不得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是一呢这时州牧大人的任务,我们身为荆州的臣民自然不能怠慢,二呢,是因为这时我们襄阳云汉货栈接到的第一次远程运送货物的业务,从今天起,我们的业务也就算是全部都有进项了,若是这次弄好了,我们货栈自然就不愁今后没有事情可做了。” 对于邓瀚的话,两人自是深以为然,“所以呢,我这次就决定亲自跟着跑一趟,当然了,兴霸兄自然也是要跟随的,然后再从护卫人员中挑选一批精干的,一同上路,这次也算是拉他们出去,实地的演练一番吧!希望他们这段时间训练没有白费!” “公子,却是不用担心,在下却是很相信这帮护卫的,他们虽然训练的时日尚短,不敢说比得上当初我的那些手下,可是比起一般的郡国兵,却是绰绰有余的!”甘宁自是向邓瀚打着包票。 “那这里的一切,带我们走后,邓严,你可就要掌管好了!” “东家放心!我自当尽心效力。” 此时甘宁却未曾加入货栈,不过是他敬服邓瀚而已,所以他和邓严一个称呼邓瀚为公子,另一个为东家。 随后,甘宁自是去护卫队中挑选出发的人手,邓严则是先去州府办理货物的交接,以及收取相关的凭证和给黄祖的文书等等手续。 邓瀚则是回到邓府,准备了行装,并给远在江陵的父母和水镜庄的先生各留信一封,让下人们送出。 翌日一起准备就绪,邓瀚等人自然也就要出发了,甘宁最终从护卫中挑选了三十人,这其中倒有那个被指做小头目的李康。 临行之际,刘琦却也来相送,毕竟这次让邓瀚他们送纸的提议,是由他打头的,他自然不想有所纰漏出现,让刘表失望,使得他刚刚有所改观的生活,再次变样,又是一顿叮嘱,待看到邓瀚他们带了三十名护卫人员,却是担心人少。 “大公子,过虑了,由小人等护卫这批送达江夏的新纸,定然无忧!更何况,这一路上尽是我荆州治下,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毛贼出现的!”甘宁自是相信手下这帮受到过他训练的护卫们,却也不得不开解一下刘琦。 徐话完毕,邓瀚和刘琦却是作别,向众人吩咐一声之后,对着甘宁点了点头。 甘宁自是一声大喝:“出发!”一行人伴着几辆货车启程了。 其实从襄阳到江夏坐船自可一路顺水而下,可是刘表却是突发奇想,要让荆州的沿途百姓都知道襄阳出新纸,远胜蔡侯纸,宣扬他的文事风采,自是令邓瀚等人,只能陆行。 原本大家还计划着让邓瀚坐马车,可是邓瀚却决定和甘宁骑马走。一行人中,有三辆货车载着新纸,被覆盖的密密实实的,由十来名货夫推行者,二十几名护卫人员则是行走于货车的前后,另外几名护卫则是起着马在前后哨探着。 一路上,大家都很是谨慎,毕竟从邓瀚往下,每个人都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即使甘宁,以前倒是抢人的时候多,这种护卫的事,自然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邓瀚他们去江夏却是顺着汉江一直下行,想着一路上过麦城,葫芦口,然后过华容道,最后在汉阳乘船度过大江便可以到达江夏。 出襄阳往下到麦城之前,路上倒是有不少山林,而过了麦城则是平原居多,不过这帮初次运货的人们到想着正因为离襄阳很近,自然不会有什么山贼流寇,要是有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出现,可是事情却不是能尽如人意。 一行人不过车行了四五日,尚未到达宜城,却是路遇一大山,问及乡邻曰,乃是绿林山。只见此山西北—东南走向,群峰耸立,层峦叠翠,煞是凛凛。 甘宁等人却是不多读书,不知道这座山的来历,邓瀚便指着山给他们说道,“这座山乃是我大汉光武帝复兴起家之地”,甘宁等人自是问起详细。 还没等邓瀚开口时,却见前面转角山岗上冒出了一群人,却是人人看着他们,就像是老猫看到了鱼,恶狗看到了骨头,当中一人上前道:“此山是我开,此……” 第三十一章 的卢 class="width">看着转瞬之间从山脚冒出来的一大帮子人,一时间邓瀚等人都有些眼晕。(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此山是我开,此路也是我……”那群人中当先的那一个见刚才说的话,没有引起邓瀚等人的反映,还以为使自己的声音小了,又大声的喊了一遍,却不料身后有人文绉绉言道:“大哥,你喊得错了,不是此山是我开,此路也是我开,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什么此山,此树的,都他娘的酸得要命,不就是要打劫么,老二,就他娘的你啰嗦!”那先前的大喊却是很为自己刚才的喊话不爽。 “对面的,老子们就是要打劫的,把你们的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们放下,要是不听话,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哈哈”听着他的笑声,似乎这才是他所期望喊出来的。 邓瀚甘宁闻言却是相视一笑,而护卫们虽然神情间有些紧张,此时倒也脸上一缓。 而对面人群中那老大对着身旁的人,又开口道:“看,他们都有人笑了,还是我的喊法有效果吧!” 此时的邓瀚却是在观察着对面的人群,他们人数倒也不多,邓瀚估摸着大概有一百多人,不过一个一个看上去并不是什么专业的山贼,应该只是一群无法生活的流民吧。从刚才冒出来之后,就一直是一窝蜂的站在一块,既没有想着包围邓瀚他们,也没有什么攻击的姿态,只是从眼睛里冒出了些贪婪的目光,至于他们手里的武器,不少的都是些木棍。即使那位老大,身上也不见片甲只鳞,拿的也不过是不显形状的两把斧子。 反观邓瀚他们这一边,护卫们尽管有些紧张,甚至有几个腿上还哆嗦着,可是此时却都按照之前的分派,各自护着身旁的同伴和货车,虽然人少,可是毕竟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而且此时的他们手里的武器,已不再是平时训练的木棍,却是临行时,刘琦为了支持他们,给了他们一些武器,邓瀚他们自然也是付了钱的。一众护卫中的头目,李康都穿着一件缝了不少毛皮的外套。而甘宁作为此次的护卫领队,更是穿了件轻铠,武器自然也是一件从荆州府库中得来的精品大刀。-====- 此时对面的那位老大,却是看到邓瀚他们笑过之后,再没有了动作,便有些恼怒,“他娘的,这些家伙,竟然敢不听老子的话,弟兄们,我们上,开抢啊!”说完,不等身旁众人的反应,自己一个人便提起两把破烂斧子冲了下来。待他已经跑了有十几步的时候,发现身后没人跟上,自然是停下,转过身,又大声的向着自己的那帮弟兄吆喝着,“都***快点,干吗呢!” 猛然间却是觉得右肩膀处有丝透骨的寒意,那位老大并不以为意,只是顶了顶肩膀,不过那股寒意依然还在,脱口而出一句:“什么东西?” 稍一转头便看见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正停在眼前,顺着大刀上去,自然是甘宁那略带着笑意的脸。自然是刚才甘宁趁着这位老大不注意时,驱马几步赶上去,却没有想到,这帮人连带着这位老大竟然是这般摸样。 “投降跪地免死!”甘宁的声音虽不高亢,却是清晰的传到了对面每一个人的耳边。或许这位老大平日里很有些威信,虽然很糊涂,可是手下的弟兄倒也仗义,见老大被人给制服了,却也一个个的跟着投降了。 随后的事情,自然简单,李康和分出来的几个人手,去看着那一帮人。邓瀚却是在甘宁的陪同下,询问了那位老大以及刚从人群提溜出来的老二一些事情。 原来这帮人大部分都是一个村的,这老大是村子里的一个石匠,而老二则是村里认得几个字的破落户,从汝南那边避难来到了荆州,可是流民像他们这么一大帮的毕竟是少数,这边的地主什么的,却是都不敢一下子接受他们,而他们一路上相依相存,倒也处得不错,自然是不想分开来,无奈之下,却是想到了上山落草,可是这帮人原本都是些良善之人,怎么会那勾当,虽然之前也有些担心,可是毕竟民以食为天,到了那份上,却是都顾不得了。 不过今天算是出师不利,刚鼓起当山贼的勇气,却又被邓瀚他们给打掉了。 看着眼前这一帮走投无路的汉子们,邓瀚却是也有些发愁,乱世人命如草芥,一时之间,他就是想帮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想的办法。一众护卫之前也是流民中一员,此时却也对着这帮昔日的同行们,心有戚戚然。自然在看向邓瀚的时候,却是一副期望邓瀚能够帮助这些人的目光。 邓瀚却也没有想到怎么才能最好的帮助这些人,可是他却想到了一个地方,应该可以有这些人的立足之地。随后他却是告诉那位石匠老大,以及老二,或许有一个地方,会是他们该去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是新野。 不管这帮人是不是最后能不能去到新野,邓瀚一行却还是需要继续自己的路途,这些不过是乱世中很常见的一帮人—流民。 之后的行程却是平淡了许多,先前的那点事情,就像是偶尔惊起的一点浪花,刚刚扬起一点波,就又消失了。不过护卫队中的人们,倒是比之前更加惊醒了几分。看着邓瀚的时候,更多了一份敬重—若是没有这位少年收留他们,或许先前的那些山贼就是他们的榜样。 这一路上的邓瀚早已没有了之前数次游玩的心情,那绿林山前的好汉们,却是让他想到了不少的东西。生活的现实,并不能在书本找到一丝的切身感受,只有亲身的看过,感到了,才会让人深深的触动。重生为人,他幸而为一高官之子,生活是衣食无忧,他又不幸为一高官之子,少了了磨难,却是有些纨绔;他幸而重生在这三国时代,能够尽情的去欣赏那些曾经深深佩服的名臣勇将,可是有很不幸,成就了这些名称勇将威名的,却是那一片片无定河边的白骨。“既然生我来此,我就要结束此等乱世,既然我生来此,我就要让那无定河边少几具尸骨,为我大汉,存更多生民!” 心神已定的邓瀚,却是不再惧怕他的翅膀会扇动历史车轮的改变,此时的他倒是希望能够更好的改变历史车轮前进的方向。人的心神一定下来,自然就会突然变的更加成熟了。此时的邓瀚就是这个样子,随后的日子里,甘宁则是亲身感觉到了这种变化。一路上,不再像过去那样,类似耍着小聪明似地卖弄着学问,却是表现着一种当仁不让的成熟智慧。 一行人,马不停蹄,不一日间,却是来到了汉阳,在汉阳邓瀚等人自然是换船,过江后,就是夏口,到了夏口,却是离他们的目的地江夏也就不远了。 自夏口登岸,一行人均是开始了步行,却是想到距离江夏不远,再在这边买马的话,就不值当了,而且这边可是真正的江南,马匹属于重要的军资,随意买卖实在不方便,而且还死贵。 经历了一路风霜的众人,却是相处的更是融洽,原本还是些菜鸟的护卫们,也变的精悍了不少,邓瀚自然也得到了更多。 这一日正行进间,前面却是迎来了一片密林,身为头目的李康自是提前派了两三个护卫去林中查探了,而众人却是在林外稍事休息。不过等了不少时间,却是依然不见前去打探的护卫回来禀报,众人倒是有些着急。不耐烦之间,护卫们便想边走边等,起身前行。 正当此时,那林间的路上,却是走出了一队人,俱是穿戴整齐的军士,行进间自有几分气势,不过若是单论走路的话,可能还是不如甘宁训练过的护卫人员的。可是那走出来的军士身上却散发着些血腥之气。 一个沙哑又刺耳的声音从林间传了出来,“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商铺,送个货,还会派人提前哨探,有些意思啊,不过,你们不用等了,反正待会你们也就会见面了!”伴随着那声音,一匹浑身不带一丝杂毛的白马驮着一个面目不善的人走了出来,而他身边却也有一个同样面目可憎的家伙骑着马跟随者。听到那人的声音,他身边自然是一阵哄笑声迎合。 这时,邓瀚甘宁他们自然已经站起来,并随手拿起来各自的武器。甘宁则是拿着把横刀,自地上步战,大刀自然没有横刀轻便。 “公子,看这样子,这帮人可不是上次的那帮家伙啊,这次可是真的!”甘宁的话音中却是不带丝毫的颤抖,只是静静的和邓瀚说着话。 而此时的邓瀚自也知道这次绝对是真的遇到大家伙了,因为他看出来了,那匹在阳光下闪着光,浑身不带一丝杂毛的白马,竟然是的卢! 第三十二章 的卢妨主的传说 class="width">在邓瀚细细的观察下,终于还是确认了那匹马真的是的卢,因为那马的双眼下却是有泪槽,邓瀚也由此而得知这批来的人是些什么人了! “公子,那匹马该是一匹好马啊!”甘宁现下虽然还不是马上将军,可是这看马的眼力却是有几分,此时他看的自然是的卢。www.65txt.com-====- “自然,果然很是形状非常。”邓瀚轻声答道。 有的卢在,这来人中将领模样的不外乎就是那张武,陈孙了!既然骑着马的那个是张武,旁边的那个骑马的应该就是陈孙了,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过,临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听说有什么他们叛乱的消息,那他们究竟是自把自为,还是听令而行,若是听令的话,又是听谁的令呢? 一众护卫此时自然都围在了一起,这帮出来的人却是不少于一百人,看这样子,应该是张武,陈孙二人的亲卫了,那帮亲卫们已经呈半圆状围向邓瀚他们。 面对着眼前的这般局面,邓瀚却也不是很紧张,所以他现下的打算就是要知道原因。身为弱势的一方,自是不会先开口的。 却是那骑着另一匹马的陈孙先说道:“嘿嘿,诸位,我们也不过是求财,切莫紧张,只要你们把货车放下,离开就可以了!” “真的么?我们离开就没事了?”邓瀚假扮着天真的问道。 “自然是真的,我们说话一向算数的,离开后我保证不追你们的!”陈孙虽然长得同意面目可憎,可是和张武一比,却是多了几分阴气。 “果然是个孩子主事呢,陈孙!”隐约间邓瀚和甘宁却是听见了对面骑马的两个人这么说了一句。 “哦,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吧!”邓瀚继续的装着。甘宁却是一脸淡然的表情,身后的李康和护卫们听的放下货就没事,像是放下了一口气,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矛盾,他们既不想让东家受到损失,也不想自己受到伤害。 “呵呵,可是我们的货都是些不值钱的,你们就是拿了也没什么用啊!”邓瀚的表现像是才醒过来,开始讨价,“而且,这些货都是州牧大人的,你们也敢拿么?” “小孩子,说什么大话,州牧大人的东西怎么会给你拿上的,再说了那货值不值我们用,那也是我们的事!”张武开口道。说完却见他对着陈孙问道:“那里边的东西到底值不值钱啊?” “老大,那人可是说很值钱的,再说就是不值钱,那人不是已经给了我们钱了,也够我们出来一趟了?” “哦,那倒也是。” “那位老大,那人是谁啊?”邓瀚插口问道。 “你管不着,再说我也不认识,我们老二才认识呢,是不是老二?”却是张武回道。 “哈哈!”却是一众护卫们忍不住都笑了,邓瀚和甘宁也不禁为之莞尔。<<>> “笑什么笑!不准笑了!”陈孙有些不爽了,“我好心的让你们走,还保证了我不追你们,你们可是不识好歹了!” “是啊,你是不追我们。可是你还会让你手下的人来追啊!”邓瀚说道。 “咦,老二,这孩子怎么知道我们经常这么干啊!?”张武可憎的面目上居然会有一丝憨态。 “老大,他们在玩弄你我呢!”陈孙却是聪明的多。 “我不觉得啊,不过向来你都说的对,既然他们干玩弄我们,那他们也就不要活了!我去砍了他们!”听了陈孙的话,张武的脸色瞬间却是变得极其凶狠。 说时迟,那张武却是双腿一夹马腹,的卢自然是瞬间窜出。眨眼间,就离护着货车的邓瀚等人不远,众人却是都慌忙闪开,毕竟人家可是在马上,又有瞬间的爆发力,或许是一时之间,的卢的速度太快,快到张武都没有举起手中的大刀。只是一下子将邓瀚们给去散开了。 “大家不用动,”陈孙却是开口道,“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老大的厉害!” “老二,这匹马怎么这么快啊,没想到我们上次还抢到这么个宝贝啊!”一时之间的张武貌似又有些憨气。 “哈哈,老大,咱们也不知道,上次那个家伙实在是穷啊,我们杀了他也没得到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到套车的这匹马还凑合,我们不就亏了,不想还真是个宝啊!”陈孙答道。 “真是老大的运气好啊,哦,当然还有二哥也好!”一众亲卫凑趣道。 “哈哈,我再试试!”张武,却是再次的纵马追赶着邓瀚的手下护卫们。一时之间倒也捻的众人手忙脚乱。 张武和陈孙的一众手下,此时却是围成个圈子,不断的将四散的护卫们往内里赶,好让张武继续的追逐。 趁着一个空当,邓瀚却是和甘宁凑到了一处,连忙道:“有把握搞定他么!”不言而喻,邓瀚的目标,自然就是张武。 只见甘宁又观察了一下,的卢的速度和张武的动作,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右手紧了紧手上的横刀,却是往外一跳,主动的往张武的方向凑了凑。那张武眼见着众人都是对他躲避不及,却见这么一个人猛然见跳了出来,自是不爽。 调转马头,面向甘宁,这次却是心下发狠,微提大刀,双腿一动,的卢再次的快速启动,奔向甘宁,张武右手中也是举起了大刀,正要向着已近在眼前的甘宁头上劈去。人借马势,刀用劈势,一时之间却是威风凛凛,大刀砍下却冷不防砍了个空。 原来是甘宁在的卢即将到来的瞬间,猛然一个横纵,却是从马头的这一边窜到了另一边,待得张武劈下自然就是劈空了,就在这时,却是猛听到一声大喝,就看见甘宁如潜龙出渊般突然的跃起,横刀一摆,双手用力一提,刀刃过处,却是一颗人头落地,正是张武被猛然发力的甘宁,一刀斩。 一时之间,刚才还在四处起哄的张武的手下们,却是突然变得了无生气,望着那还不断向远处滚动着的头颅,以及那还在的卢身上的躯体,却都给愣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却是让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时的甘宁则是用力一推,将那尸体推落马下,又顺势捡起还未随着尸体落地的大刀,自己飞身上马,却是双腿一夹,便向着陈孙而去。 此时忽然间,看见杀神又至的陈孙,却突然间反应过来,招呼着众手下大喊道:“快,快上啊,你们给我上啊!给我挡住他!” 可是他们刚刚还称赞过的马速,这次却是让他们失望的狠了,陈孙的话音未落,甚至他都没有调转马头,甘宁已经骑着的卢将刚才张武的大刀,横在了陈孙的脖颈之间。 “跪地投降免死!”却是再一次让甘宁喊出了这一句话,果然还是这个好使,猛将兄! “也不知道,张飞那位又是如何的猛法!”邓瀚此时想到。 “快,快,投降啊!快啊!”却是陈孙赶紧的喊道。 接下来,原本还耀武扬威的一帮喽啰却是被货栈的护卫们缴械看管起来。邓瀚自然是要审审这位陈孙,他却是要比那位张武聪明得多。 没等邓瀚问话,他便开始交待了。 这张武,陈孙二人,原本的出身也是流贼,却也曾烜赫一时,不过后来被刘表给收服,可是他们毕竟贼性难改,受不了州府的约束,平日借着江夏这边远离襄阳城自是为所欲为,甚至拦路抢劫也是家常便饭。原本他们平日的抢劫多是随性而为,遇上就抢。不过这次倒是有人托他们干得这一票,倒也收了些定钱,原本还以为这定是桩容易的买卖,却不想成了当下的局面。至于委托他们的人,他们也是糊里糊涂的,毕竟他们之前没见过。 “没见过那人,那你们是如何称呼那位委托你们的人,那人大概什么摸样,可有姓氏?” “那个,这位小少爷,看那位的行迹,倒不像是个平常人,应该是有些武艺的,看起外表,很可能是常年在水上跑的人,至于姓氏,他的随从中倒是有一个喊过一次,好像是姓张的!” “哦!”邓瀚一时之间沉思着。想了半天,却是有些眉目,可是有没有办法确定。邓瀚便于甘宁说了,此时倒也没有时间去查询,当下还是赶紧把那些纸送到江夏为要。 这时,李康过来问道:“东家,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看着眼前的这么多人,邓瀚却是没什么办法,想来这些人也做过不好的恶事,若是全然放了自是不妥,可要是给全部杀了,他也没那么心狠。 “要是按我的意思,就将这帮家伙,全部沉河里算了,要不然把他们都困住,扔到林子里,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甘宁建议道。 “东家,他们刚才可是杀了我们好几个人啊!”李康自然知道邓瀚有些心软,毕竟还是个孩子。 想了一下,邓瀚开口问向陈孙,“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他们啊?” “这位少爷,您看着办吧?我们还不是听您的?”陈孙却是谄媚道。 看着那此时安静下来的百多人,邓瀚却是不能马上下令处理,毕竟甘宁刚才喊得是跪地投降免死。而且此时他们才三十来人,待处理的可是一百多人。要是太过了的话,狗急跳墙也很是麻烦的。 最后邓瀚却是对着这些人说道:“你们既然已经投降,我自然不会再将你们杀了,可是你们刚毕竟是杀了我们的人,你们中谁还没杀过人的,我们就可以放了他,若是杀过人的,我们就要废了他!你们自然可以互相的说说,免得我们冤枉了好人,放过了坏人!” 邓瀚的话刚说完,那一百多人自然便开始了争先恐后的说着自己是好人,没杀过人,接着又是一阵的互相拆台,你说他杀过人,他说你放过血。 邓瀚自然也对陈孙言道:“你若是能帮着分别一二,或许我还可以给你一条生路!”自然让陈孙喜出望外,指着人群中一个一个的将鱼目混珠的给挑了出来。 甘宁见邓瀚如此处理,倒也不怎么惊奇,邓瀚随便的几句话,就让这些人不再齐心,自然便将他们给控制了。 最后在这一百多人中,居然只有那么四十来个作恶较少,然后邓瀚自是将着四十多人手上的绳索解了,让他们帮着和护卫们一起把那些作恶多端的一个一个的绑住捆老扔在了旁边的密林深处,就让那些人自生自灭吧! 等将那些人处理完了,这剩下的四十多人,却不禁庆幸,等邓瀚问道他们有何打算时,却是有不少愿意跟着他们一起,讨口饭吃,其余的却是不愿再奔波,邓瀚自是任他们离去。至于陈孙,则是要带到江夏,让黄祖去处置吧! 此时的的卢马,却是在甘宁的手上。一般来说,马这种动物,也是有灵性的,跟个主人后,轻易不会让别人骑乘的,可是的卢在刚才却是任甘宁骑着,收了陈孙。而且这会也不见得和甘宁有多亲近,很是冷漠的看着众人。 “兴霸兄,你觉得这匹马怎么样?”邓瀚站在的卢跟前问道。 “是匹好马,可是我觉得不适合我,”见邓瀚不解的目光,甘宁接着道,“想来,我将来要是为将,却是要在水上争雄的多,而且这匹马对我没感觉,所以虽是好马,却不是我的那一匹。”说着便把的卢的缰绳交到邓瀚的手上。 当邓瀚接过缰绳的那一刻,原本一直挺直站立的的卢,突然间就四肢一曲,卧倒在地上了! 这是怎么了? 《更新少的原因:这两天有些头疼,火气太大,所以少更,我会尽快回复的》 第三十三章 还没有名的武昌鱼(上) class="width">眼见得的卢竟然在这个时候跪了下去,邓瀚则是向甘宁问道:“兴霸兄,这是如何,难道是这家伙受伤了,怎么会跪下了?” “不应该啊,我也没怎么用力,看它方才的脚力,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而且它可还是的卢马啊!”甘宁也是不解道。www.65txt.com “会不会给饿的啊!”李康在一旁插话道,“就是人饿的时候,也是会手脚发软,浑身无力的,我们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不会的,它要是真的四肢无力,怎么可能还载得动那个家伙,”甘宁指着一旁的尸首,“你看那个块头,而且我刚刚骑它的时候,也没觉得!” “陈孙,你说说?”邓瀚问着此时被背绑着双手的陈孙。 “这位少爷,我们对这匹马也很是照顾的,毕竟这匹马是老大,哦不是,是那个家伙的坐骑。自然不会是饿的!我保证!”陈孙很是自觉。 “你的保证要是信得过,母猪可能都会上树了!”邓瀚低语道。 看着还在地上的张武的尸首,邓瀚便吩咐几个原先的喽啰给他收拾一下,找个地方埋了,毕竟人死为大,然后又让人将先前派出的探路人的尸体也找到,好好的安葬了。 至于的卢,每当邓瀚走时,它就跟在邓瀚的身后,邓瀚停下的时候,它也随之跪卧。而自从那天甘宁将缰绳交到邓瀚手中后,那的卢却是不再让别人骑它,即使是甘宁,牵它,拉它,摸它都可以,可是再想单独骑它时,的卢总是奋蹄嘶叫,不愿让他骑乘。不过只要是邓瀚在的时候,说句话,甘宁却是可以骑的。 于是大家也都知道了,这匹马算是已经认邓瀚为主了,此时的邓瀚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原本该是刘备的马,现在可是被他先给捡上了,也不知道这下它是不是还会妨主。 不过好歹这马,怎么也是一匹名马,现下也就这样吧,反正一时之间,邓瀚却是没有什么上战场的机会的,被妨的机会却不会很大。 一行人却是继续前行,这次却是很快就到了江夏城。 江夏城中,人口倒也稠密,虽然黄祖是个破懒无才的武将,可是在这里地方的治安,人民的生活还算得上可以,或许是这里要直接面对的东吴孙权的危险,黄祖的手下们,倒还算勤勉,没有做出让底下人无法忍受的事情,不然这江夏城早就不属荆州了。 不过自孙策死后,东吴新上台的孙权此时威权尚未巩固,若是孙权要找个地方以作为自己的立威之地的话,江夏这里自然是首选。 将那些州牧分发的纸张交给甘宁和李康等人去和江夏太守那边就扯,至于陈孙自然也一并转交,邓瀚却是在江夏城中逛了逛。 待得众人汇合后,大家伙一商量自然是想休息两天再回转襄阳。不过邓瀚却是如此和甘宁说道:“有句俗话说,贼不走空,我们毕竟还算是经商的,来往一趟江夏实属不易,不若在此地寻些襄阳那边不常见的物事捎带些,回去自然也可以有些利息。” 甘宁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的话,毕竟二人之间的关系此时虽非主仆,邓瀚也是以兄弟朋友来看待甘宁的,可是甘宁却是以一个下人的身份对待着邓瀚。 说起江夏郡,这里大部分地区可是属于现代的武汉,因此来到这里邓瀚却是想起一句伟人的诗词,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 来到这里自然就要尝一尝这里地道的武昌鱼,尽管江夏这里被改成武昌还是在孙权称帝时候的事情,不过鱼却是不会变的。邓瀚吩咐大家自由活动后,和甘宁趁着寻找商机的时候,却是也想着好好的品一品这里的鱼,当然前世的邓瀚却是不喜欢吃鱼的,只因为吃鱼太麻烦,鱼刺太多,不过来到这汉代,人们吃肉的机会还是太少。 首先,是牛肉吃不得,吃牛会犯法,猪肉是下贱之物,他虽然不怎么在乎,可是此时的士人们在乎,至于羊肉,在荆襄之地能看到羊毛的机会都很少,更别说吃肉了,所以这几样中,也就只剩下鱼肉可以吃一吃了。 不过这个时代,吃鱼的做法却还是很少,人们大多数都是烤或者煮,却是味道很单一的。邓瀚自然想着多吃些别的味道出来,加上这几年在水镜庄也是经常的动手做饭,倒也厨艺不错,使得水镜先生时时的委他以做饭的重任,美其名曰:“有食,弟子负其劳!” 尽管邓瀚的想法很好,可是找了半天却是没有找到那种可以轻轻松松带来利息的货物,其实,并不是没有,只不过他们却是没有那门路,例如海盐,或者兵器等。 循着江夏城逛的也累了,邓瀚和甘宁等便来到这个经人指点,号称江夏城内最有名的酒楼—博雅楼,名字倒不像是个酒楼,像是个文馆—这里的鱼肉坐的最好吃。 酒楼内倒也布置的很是雅致,迎面而来的是一横幅,上书:“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类君者当选何者,若有选熊掌者,非其不善,乃是未曾得尝博雅之鱼!” 甘宁见此,却是对着邓瀚说道:“鱼,我自是吃过不少,虽然好吃,却不觉得能有此等美味,熊掌之味,人皆言美味,若有机缘,自当一尝,到时候还要少爷你给操持一番啊!” “呵呵,等你搞得到熊掌再说吧!”邓瀚却也只能这么说,谁叫他烹饪的本事让这几个人知道了呢! 有酒楼的伙计上来招呼,邓瀚却是想要些清净的地方,伙计便请二人上二楼稍等。 二人却是一同上了二楼,在一处靠窗的座位坐下,果然二楼甚是敞亮,此时也不过有一个及冠的青年端坐在不远处,一丝不苟的品尝着一盘鲜鱼。 看着那人吃鱼的模样,倒让邓瀚嘴角生津,却是饿的狠了。甘宁见状,自是赶紧叫伙计,邓瀚却是要来点菜,两个人叫了三盘鱼,只要清蒸,甘宁两盘,他一盘。 “少爷,你怎么只要清蒸的,不是还有红烧的么?”甘宁听着邓瀚叫的菜,便插口道。 “这位好汉,一看就知道您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里的鱼就是清蒸的好吃,倒是没想到,这位少爷却是个懂吃的!”伙计却是笑谈间既介绍了店里的特色,还捧了把邓瀚。 “呵呵,不敢当懂吃,只是想吃的好点而已,还请伙计给快点上啊!”邓瀚说道。 一声好听的答应,伙计却是给后堂的报了菜单。 伙计走后,整个二楼却是只有邓瀚,甘宁和那位那边正吃着鱼的青年,三个人。这时那个人却是渐已吃完。邓瀚见那个人却是面如冠玉,风采淡然,如一温润君子,却是向着那人开口道:“这位兄台,小弟却是见兄台风度翩然,自是英杰之士,我等能同处一楼,却是有缘,不知兄台可否移步,容小弟讨教一二。” 那人骤闻邓瀚此言,倒也不拘不束,自是开口笑言道“呵呵,这位小兄弟,倒也客气,二位也是自有风采,能与二位攀谈,却也是在下之幸!”说罢,却是迈步来到了邓瀚他们的桌旁。 三人落座,却是暂为主宾的邓瀚开口:“我等二人乃是襄阳人士,这位是我之兄长,甘宁,小弟名唤邓瀚,却是一路游历到此,想着原本此地的黄太守素不重视文章道德教化,却是不想江夏郡也有如兄台这般风liu之人。”邓瀚言语中自是介绍着他和甘宁,不过却是注意到,在他说道甘宁时,对面之人的眼中一亮,却又瞬间隐去,想来这位也是个有心人。 “不敢当,小兄弟之夸,在下倒也非此地人士,只不过这家酒楼与我家有些关系,倒是过来瞧上一瞧,”稍一停顿,来人却是续道,“在下乃是陆议。” “原来是陆兄,想不到陆兄倒也经商有道,竟有如此大名声之酒楼,我二人沿江夏城打听,却是都道博雅楼却是江夏城中第一!”邓瀚说道。 见陆议只是笑着,甘宁却也插口道:“有陆兄弟这样的人才,想来这楼内的鱼也是不会让我等失望的啊,哈!” “哈哈,陆兄莫怪,刚才我这位甘兄却是看到门口的横幅,还想着哪天要弄些熊掌吃吃,看看到底该选哪个?” “哦!原来如此,那条幅倒不过是为了招徕客户所作,却是不愿让大家给误会了!” 此时邓瀚自然知道了这位陆议就是后来的陆逊,想来此时他还没有被孙权给拉拢征召,不然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或者即使是出现在这里,也可能是带着大兵来此攻打江夏了。 几句玩笑话开过,几个人的关系自然亲近了一些。 “听陆兄的口音,不像是荆州人士,或许是在下问得冒昧,不知陆兄是……”甘宁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之前陆议看向他的时候眼中的变化。 “呵呵,实不相瞒,我乃是江东人士,家里却是庐江陆家!”陆议明确说明了出身来历,却也不怕,毕竟此时的他不过是个商人,而且荆州和江东此时也未曾交战,他的安全却是没有问题的。 “哦!怪不得,我等在襄阳时,也曾听闻,庐江陆家却是大家族,且更有颇多家财,想来这酒楼也不过是陆兄家偶尔之作吧!”邓瀚道。 此时陆议的脸上却是略微一暗,邓瀚却是续道,“小弟今日有幸识得陆兄,却也算是好大的机缘,正要向兄长请教些经商之道!” 不等陆议答复,却是楼下伙计招呼道:“楼上客两位,清蒸鱼三道,得了!” 第三十四章 还没有名的武昌鱼(下) class="width">第三十四章还没有名的武昌鱼(下) 三人言谈之间自是尽欢,不过此时邓瀚点的鱼却是上来了。www.65txt.com~~~~眼见如此,陆议却是不好打扰,便向二人告辞,等相互说了对方的住处后,起身离开了。 陆议离开,邓瀚和甘宁两个人自然就开始消灭已经放在了桌子上的清蒸鱼。甘宁却是吃的快,动作自是熟练的很,不过吃的时候却是在时不时的砸吧着嘴,“这鱼怎么做的这么好吃,看来我以前吃了那么多的鱼,都给白瞎了!” 听着甘宁抱怨的话,邓瀚自然笑了。虽然他不擅也不喜欢吃鱼,可是此时,却也是大快朵颐,享受着。 这道清蒸鱼自然不想后世的那么多辅料配料和调料,只不过没有了那么多料的搭配。吃在嘴里却是鱼香丝丝缠绕,口齿之间回味着那清淡的滋味。 这一顿鱼自然吃的两个人都很爽,原本叫了三道的,不想后来又加了两道。吃完了鱼的甘宁自是一个劲儿的赞赏着。离开了博雅楼却又抱憾道:“今后却是不能再吃得这么好的鱼了,再吃其他鱼的味道,我可该怎么办?” 邓瀚却是知道甘宁不是个贪恋于口舌之欲的人,能如此说,想必是这次给他的味道上的享受却是太狠了。说实话,三国时候的饭菜的质量却实在不怎么样。首先就是盐这个东西,在这会还算得上紧俏的东西,吃饭大多都是清汤寡水的,再说油这个东西,人们却是用的更少,非大富大贵的主,谁家能吃出个白胖白胖的人来。 邓瀚和甘宁两个人一路在讨论着吃食的过程中,走到了他们寄主的客栈。<<>>待回到了客栈,还有好些个护卫队员,没有回来,却是这帮人以前没有这种逛街的时间和闲钱,这次也是把他们累狠了,邓瀚在放他们出去的时候,自然是给他们分发了些零用钱,自然也让这些人对这位小东家更是感恩戴德。 邓瀚看了看时间还早,原本想着找些货物的计划,却是经过上午的寻找后,却是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这个时候货物的生产效率自然是很低,邓瀚想找什么能够赚钱的货物,自然就不是什么小量的物事。 闲来自然无事,两个人却也无聊,邓瀚自然便和甘宁提议,两个人便去拜访那位今天才认识的朋友,那位陆议。 不想出门不远,便找到了陆议居住的客栈,倒也方便。 进入店内,一提陆议的名字,自然很快有人将他们两个领到陆议的房门外。 “客人,有人来找你!” 俄顷却是门开,邓瀚和甘宁自然便见到了陆议。陆议见是他们两个,一是却也有些意外,随即让店员离开,笑着让两个人进了房间。 “不想,身为庐江陆氏的家人,陆兄却还是住在这等小店之中,而且还没有家仆来伺候的!”邓瀚却是先开口道。 “呵呵,说来惭愧,我陆家虽然在庐江自是大户,可是这世事纷纷,战火频仍,我陆家却是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风,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陆议却是一边招呼着两个人坐下,一边开口道。 “哦!为何如此?据闻不是江东那边都是各个世家大族都襄助孙破虏,孙破虏也对各个世家多多照应,陆家又是庐江大族,怎么会呢?”邓瀚说道。 “一言难尽!”陆议却是面有难色。 “陆兄弟,倒是我等鲁莽了!”甘宁插嘴道。 “嗨,其实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只不过有些微不便之处,”少顷,陆议却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解言道:“想当初,我却是十岁丧父,投靠身为庐江太守的从祖父陆氏讳康,却不料当时的孙策挥兵攻打庐江,城破之前,幸得祖父将我等家眷一并送往江东,不过祖父在庐江城破之后,便忧愤而死!而后,孙氏统领了江东,而我陆家却是不愿为其效力。故而却是家道中落,我也不得不为此经济之道,维持陆家上下。” “陆兄倒也恩怨分明,颇多辛苦,小弟我与兴霸兄自然都是游历四方,倒也想与陆兄多多亲近,况且我俩尚未到过江东,此番能遇到陆兄倒也算是我等的机缘!”邓瀚自然也是想着去江东转转的,“是不是啊,兴霸兄!” 甘宁自是以邓瀚马首是瞻,邓瀚这番游历自然也是需要甘宁维护的。 “不过却不知道陆兄弟,现下却是居于何处,此行是否方便?”甘宁言语中倒是关心一下陆议的情绪。 “呵呵,在下此次能够遇到二位,也是我的幸运。若是能同行,自然是好!我陆家原本也为世族,赖以为生者,不过是为商和造船之术,当年家祖自是考虑到这些,将我等送至鄱阳。而且,我祖父为官时,却是官胜甚好,山越之人也有些交情,在鄱阳既能借地理之便可以使生意达于三江,又兼此地和山越相近,倒也可以从那边得到些山野货色,却是我陆家的生意要好不少!” “不想,陆兄先祖有如此眼光,却是看的清楚,在此地,一是有生意可做,二是还可以避得孙氏的直接威逼。” “若有机会,我等倒是还可以去那山越之地去瞧瞧,书上说山越之人乃是春秋五霸中的越国的后裔,闻听的,吴越多美女,倒是要去见识一下!”邓瀚说道。 “呵呵,小少爷,之前倒是不曾见过你这般摸样!”甘宁说道。 “岂不闻:人不风liu枉少年!”邓瀚却是故作正色道。 “唔,邓兄弟,却是从何得此妙语,为兄倒也颇好读书,到不曾见过啊!”陆议却是插口道。 “哦,小子自言而得,不可么?”邓瀚说道、 “哈哈!”甘宁和陆议倒是相视一笑。 经过这一番折腾,三人的关系倒是更近了一步。甘宁和陆议两人倒是各自以字相称,邓瀚此时却是还没有得字,不过这并不影响。 邓瀚甘宁二人和陆议这便说好了要跟着他去江东游历,然后却是要回客栈,好去交代一番。 这次二人回到客栈,护卫队倒是全都回来了。邓瀚自是吩咐了让他们尽快的赶回襄阳去,也将他随后写好的几封信带上,让他们在回去后,分别将信交给邓羲夫妇,徐康,水镜先生,以及刘琦。并吩咐李康回去后,让邓严掌柜的好好的谢谢刘琦,不要让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要代他向大公子道个罪。 邓瀚安排好了之后,甘宁却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两人却是搬到陆议租住的那间客栈,等着一起出发的日子。 第三十五章 不惹祸 class="width">这一日,陆议已经处理完了江夏这边的种种事物,便叫了邓瀚和甘宁二人一起离开了江夏城。(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经过几天的相处,陆议倒也知道了邓瀚的父亲是现在居于江陵的荆州治中,他虽然现在是江东孙氏治下的臣民,却没有身为其民的自觉,对邓瀚倒没什么想法。 一路上,邓瀚的表现,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让陆议觉得更加的秉性相投,虽年纪尚小,就敢于四处游历的,时不时的能够说出一些让人有的思考的话,倒也是一副学有所成的模样。 陆议自然算不得是文弱书生,可是身为陆家子弟,却是要有与其身份地位相符的行为,平日里自是乘坐马车。而此时,邓瀚是骑着的卢和甘宁一起的,陆议却是也想体验一番,纵横驰骋的感觉。 陆议自然还带着一些家仆护卫,见主人的骑马的兴致不错,倒也没有那没眼力的。三个人信马由缰,沿着商道一路前行着,虽然都骑着马,倒也不好将没有马骑的手下人给落的太远。 从江夏到鄱阳,虽然水路也可通行,可是,水路上由于荆州和东吴孙氏水军的时不时的巡逻,总是不太方便,在陆上,总是巡逻,可是这边却是大路小路千万条,却是甚少出事。 在这一路上,邓瀚和甘宁总是见识了东吴的这些世家大族的势力了,尽管陆家已经算得上失势很久了,可是在沿途的稍有规模的城市中,总能找到他们的店铺或是客户朋友。 出了江夏郡,自然便到了豫章郡。说起豫章郡,诸葛亮的叔父诸葛玄倒也曾在此地为太守,不过却没能得到善终,被此地的乱兵给杀死了。此时这里的太守却是孙权的从兄,孙贲当着太守。 继续往前走,邓瀚一路所见却是越发的和荆州那边不同,这边的山势却是更加的柔和,植被也更加的茂密,还有沿路之上,却是能够偶尔看见一些服装迥异的人来往,陆议告诉邓瀚甘宁二人,那些人就是山越人。 邓瀚自然知道这个时代,荆州也是有少数民族的,不过他还没有走到过荆南,所以呢,也就还没见到过什么武陵蛮啊,五溪蛮等少数民族。<<>>现在倒是先遇到了山越人,其实南蛮泛指的就是我国古代南方的这些非汉族人,山越也是属于这其中的,此外荆州南部的多归于百濮,而在更西的就是巴蜀蛮人。 到了鄱阳郡,却是更加见得频繁,常常大道上行走时,林间就会走出几个结伴而行的山岳人。这些人看着他们,眼睛里却是没有什么善意的,一脸的厌恶和深深的戒惧,不过在看到陆议及他们的马车的时候,倒是那些厌恶和戒惧少了点,偶尔还有几个还向着马车那边笑笑。 “也就是我们陆家,凭借着当你祖父的荫德,倒让我们陆家和这些山越人有了些交情,所以才会如此,要不然在鄱阳郡却是不好维持的!这些人对我们汉人却是非常的不善,这些人居住在群山中,却是无法得到足够的食物,每年收获的时候,他们总是会下山来劫掠一番。看他们现在这副样子,像是又在准备了!” 邓瀚算算时间,此时却是又到了庄稼成熟的时候了。 “其实这些人,也不能算得上坏人,只是为生活所迫,他们也都很羡慕山下人的生活,可是这山下的人却是很少有人能够接受他们的。” “山越人的先辈多为春秋时吴国越国等的后人,落难山中。其实与我等倒是算得上同源,而且就是现在,他们的生活也受到山下人的影响的。不过他们很是排外,不会轻易的相信外人,不说以前,就是孙氏立足江东以来,对他们也很是辣手,多是直接派兵剿灭,看他们却是和看待匪患一般。” “不知道当年令祖如何得到这帮人的信任?”甘宁问道。 “山越人常年闭处山中,除了收获的时候。当年我祖父,也是偶尔于路上救得一个突发急病的山越人,不想这个人居然是那山越中一个部落的头领,得救后,他自然是对家祖感恩戴德,再相比其他人对他的态度,救命之恩和不嫌弃他的山越身份,使得那位头领更是衷心感恩!” “哦!原来如此,听你这么说,这山越人中,却是有不少的部落?”邓瀚问道。 “确实如此,山越人中,也是分不少部落的,就像我们这里分着各个村落一样,往往他们一个部落之中,都是一个姓,或是一宗族的,根据人数的多少,自然也有着大小强弱之分,当然,山越人内部也是有争斗,不过对外时,却是齐心协力的。我祖父所救得那位头领却是位大部落的头领,姓姬。刚才那几个对马车微笑致礼的便是那个部落的人,虽然现下姬姓部落的头领已经变成了老头领的儿子,对我陆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关照。而其他部落,只是我家的人做生意去过几次,还算是能对他们公平以待,到不怎么敌视!” 听了许多关于山越和陆家的事情,邓瀚自然是获得不少的见闻,却也感叹道:“世上的事情,总是一饮一啄,好心自然就会有好报的!” 三人一路之上言谈笑语不止,自然不觉的路程冗长,不过甘宁和陆议二人骑得马都是凡品,在邓瀚骑得的卢面前,却是都不自觉的让的卢领先一头。 的卢马一副很平常的样子,让人完全无法想象那天甘宁骑着制服陈孙时的迅捷与威猛。它就很像个绝世高手,平时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关键时刻却总给人以惊奇。 过豫章郡,到鄱阳郡,却是需要往南走,绕过鄱阳湖。而这一南下,却是要进入山越的腹地的。 接下来他们却是比之前要小心了许多,毕竟他们虽然不怕什么麻烦,可是麻烦能避免的话,还是不要沾染为好。 这一天,邓瀚他们三个人却是在林中陆上牵马而行,毕竟这马骑得时间长了,不仅会腰酸背痛,屁股发麻,还是会引起罗圈腿的,邓瀚自然不想成了那副模样,所以骑马一段之后,却要下马走两步,恢复恢复,伸展伸展腿的。 或许是这边的道路甚少人来,虽然道路也宽阔,不过却是树高林密,阳光照到路面上却甚是疏离。众人便紧密在一起缓缓而行。 猛然间,林中传出一阵粗粗的呼哧声,将众人的声音却是瞬间都压了下来。然后便是“咚咚咚”地声响起,邓瀚只觉得地面在震动,然后却是身旁甘宁和陆议两人的马都人立而起,甘宁伸手扯住缰绳,用力的将马给按下来,而陆议则是放开了缰绳,他却是没有甘宁那么大的力气。不过的卢却是猛然间鬃毛一乍起,瞬间,后腿紧绷,前腿微曲,两只平日不见什么神采的马眼,迸射着精光,看着眼前的那东西,却是一头身躯硕大的野猪。 那野猪两颗外露的尖牙,在这有些昏暗的地方,倒也显得很是锐利。不过此时它的那对小眼睛却是聚焦在正准备前越的卢身上,或许在它不注意的一瞬间,的卢的铁蹄就会踏到它的额头上吧。 此时,甘宁帮着陆议也将他的马给安定了下来,邓瀚看了看甘宁,只见他却是准备从侧面绕过去收拾这头送上来的肉食了。 邓瀚自是不用担心甘宁,转头来看那头野猪,身上倒是不脏,这倒让人有些奇怪,像这种家伙,怎么会收拾的这么利索,竟然干净的很,一身的黑毛翻着油光,想来却是平日里吃的也不错,想到吃,邓瀚却是对着甘宁笑道:“兴霸兄,你要是收拾得了这畜生的话,我就亲手帮你把它做成烤肉吃,野猪肉也是很美味的!” “既然少爷你说好吃,想来不错,为了吃到这顿美味,我就好好的伺候它一番啊!”甘宁自是上心。 “兴霸兄,还是小心些,在山中,这畜生可是不属于虎熊的!”陆议自是提醒甘宁道,同时对着一旁的家丁们吩咐着,让他们见机行事,免得伤了人。 这却是陆议不知道甘宁的功夫,一个万人敌般的英雄,岂会让这野猪给伤了。 野猪此时却是和的卢在练习对眼,动物的本能让它觉得这匹白马也不是个善茬,正一心防备着的卢的攻击,却冷不防,那边的甘宁一声大喝,稍微的被分了心,然后再转过来,疏忽而至的却是的卢的铁蹄印在了野猪小小的脑袋上,却是瞬间野猪如同醉汉般,双眼迷离,步履蹒跚,而甘宁则趁势,抽出身旁的横刀,刀光闪过,便是一地的血淋淋。 “哎,还是咱们正在行路中,不然这猪血可也是美味呢!可惜了!”邓瀚说道。 第三十六章 那是我的小可爱 class="width">这头刚被放倒的野猪个头自然是不小的,看着被甘宁一刀搞定,陆议自然也是佩服甘宁的厉害。(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在陆家几个下人的帮助下,野猪被搬到了路边。 “接下来怎么弄?”甘宁出了力,邓瀚和陆议自然是要动脑了。 “那还不好说,我们就把他吃了吧!”把野猪搬到一旁,短短几步路就让几个下人累的够呛,“要是往回直接运却是不太方便。” 陆议却是没有说话,毕竟这野猪是甘宁斩杀的,他倒不好开口处置,等着邓瀚说话。“这样吧,刚刚我随口一说,兴霸倒是给我找了个难题,毕竟这里不是杀猪场,出门在外也不方便,不如看看附近有什么村子,或者山寨什么的,找他们一起杀猪吃肉,我们还要赶路,而且看着这家伙的重量,倒也不方便带走,你们看怎么样?” “我倒没问题,原本平淡的路上,能吃上一餐野味,却也是好享受!”陆议微笑着道。 “随便少爷怎么处置,不过,我可是要吃到你亲手给烤的肉,才行!”甘宁却只有这个要求。 几个主要人物这么一决定,下人们便去附近寻找附近的村寨。 此时他们行走的这条大陆,却少有人行走。行商们多少也知道,又到了山越人下山的时段了,自然很少行走这边。要不然,邓瀚陆议他们倒是可以走在路上碰见其他商队的时候,把肉给分分,倒也是个解决的办法。 下人们都去寻找村寨,这路上想来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时之间,自然不好找,却是需要耗费些功夫。 “邓贤弟,不想你这匹白马却是匹好马啊!刚刚还敢上去和野猪争雄!”陆议却是不懂相马之术,江南之地都很少骑马,这倒也平常。 “陆兄弟倒是有所不知,这马可是名马,唤作的卢,却是行动迅速,而且沉稳。”甘宁却是介绍道。 “哦!甘兄懂马么?”陆议自是好学。 “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是跟着少爷在他师父那里看了些书,如此而已!”甘宁却是实话实说。 “邓贤弟竟然懂马,倒是我却是对此一窍不通,还请贤弟有以教我!” “陆兄过了,小弟怎敢说懂马,也不过是知道些书本上的东西罢了!求学时,家师倒不像是一般的师父,只求得弟子为学之道,我那先生却是不禁我看些杂书,故而知道的多了些。 ” “尚未敢说懂马,只是知道点而已。我这匹马称为的卢,我能认出也只是因为这里,”邓瀚却是领着陆议站到的卢的头前,“你看,它的双眼下却是都有泪槽,恰好和书上的条件符合而已。” “贤弟却是坦白!”陆议说道。 “其实以我之见,马,是有灵性的,好马自然其灵性也足,要鉴定一匹马是否是好马,除了其外观要符合马经中‘得兔与狐、鸟与鱼,得此四物,必相其余’的要点,还需要人去感受一下马的灵性。当然对我们来说,行商时,要骑乘一些道马就可以了,至于好马,名马多是战马,如当今天下知名的赤兔马,自然是一等一的战马!” “贤弟之言倒也别致!”陆议却是言道,“如赤兔者自是天下知名,不过听闻赤兔却是被曹操赏赐给了关羽,不知贤弟还有兴霸兄,在荆州时见过没有?” “关羽关将军如今只是驻军在新野,而我等只是居住于襄阳,还很少去江北,却是没有见过!”甘宁说道。 “想来会有机会的!原本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不过吕布虽有盖世的武功,不过却是人品配不上他的武力,如今赤兔能得关将军这样的主人,也算得是相得益彰吧!”陆毅说道。 这时候,却有陆家的下人回禀说,在前方大路边上数里处,有一山越人的村寨。 “哦!不知那寨中人对我等的观感如何,是否有敌意?” “少爷,我刚才却是还到那寨中讨了口水喝,那些人倒还客气,不是很凶恶的样子!”下人道。 “呵呵,你倒也有心!”陆议说道,“贤弟,你看?” “那就去那吧,不过最好能让那边派些人过来帮着搬这头野猪!也好让我们的人歇歇,想来他们会同意的,这么大的一头猪,肯定够他们都分吃上了!”邓瀚言道。 随后下人们自然去和那寨中的头领们商量,那头领却是姓姒,只因他也时常的下山去附近的城市中来往经商,却是对汉人不敌视,闻得有行人猎的一头野猪,想在寨中与大伙共享,自然是很高兴,连忙派人前来帮忙将那野猪抬往寨中。 邓瀚陆议和甘宁三人自然也随着大队人一起来到了寨子里,却是被那寨主请到了主寨之中。那寨主却是一副士人装扮,迥然不同于寨外正忙着收拾野猪的寨民。 双方自是互相介绍。得知那寨主姓姒,叫隐,却是曾求学于江东各地。邓瀚看到他这副打扮自然知道这寨子却是将要被同化了,他们的安全自然也就不会是什么大问题了。 待那姒隐知道陆议乃是鄱阳陆家的当家人时,却是更加的高兴,自然是想和陆议打好关系,好在以后的交易方面得些照顾。陆议倒也乐意,他本来就是要不断的开拓自家的事业,此事却也是好事。 一时之间几个人倒也颇为谈得来。这姒隐倒也开明,却是从深山中才搬出来,领着一众不愿再在山中过清苦无粮生活的人们迁到这里,却是方便他们去城市中买卖。平日里他们也靠山吃山,打猎求皮,采些药草,送到城中,再买来一些粮食,同时他们还筹谋着要在附近开出一片土地。 “话到此处,在下却是想问一下,不知几位是怎么碰上的这头野猪的,又是如何斩杀与它?”姒隐却是问道。 “怎么寨主有此一问,想来贵寨中必然也曾猎到过野猪这等大伙食吧?”邓瀚反问道。 “不瞒几位,以我所知,就这一带的野猪却是极少的,却是因为多少代以来,山上人总是缺粮,打猎自然是为求得一口吃食,到如今,却是很少还能见到这么大的野猪了!偶尔得闻,也只是有人在极深的山林间看到过,却是不再好打到。” “哦,原来如此!”邓瀚点头道, 接下来却是甘宁说了一下那非常简单的过程,却是没有说到有关的卢的事情,不过也听得寨主姒隐对甘宁十分佩服。 不一会儿,外面的人来报,道是那头野猪自然已经是收拾整齐,已经可以分吃了,寨主姒隐自是吩咐道,让大家就此机会不若聚会一番,也好让寨民们快活一下,这一提议自然没有人反对,寨民们却是各自兴高采烈的准备去享受这临时的快乐。 夜色深深,一轮明月高挂,天底下却是一众欢笑的人们,正围着一堆篝火且歌且舞且吃肉。陆议此时却又发现这寨中人给他们上的酒和平日里的不同,自然便向姒隐探询。 在边上的邓瀚不由得插口道,“不若陆兄就采购些这种酒,回去看看销路如何?”一言之间倒让姒隐和陆议在买卖上多了一处共通点。 就在众人正高兴间,却是有人向姒隐报道:“寨主,老寨里来人了,是您的妹妹!” “哦,我妹妹来了,那就请上来吧!” “是,不过,好像您妹妹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嗨,那有什么,等她过来唱会歌,跳会舞就好了!快去吧,把她叫来!”下人自去了。 姒隐刚刚和陆议交谈好了有关酒的生意,自然很是高兴,指着刚刚下人们端上来的烤好的猪蹄子,却是刚好四个,姒隐,陆议,邓瀚,甘宁一人一个,连连相请。 正当邓瀚他们刚拿起,就要开始啃的时候,却是一个穿着很是华美的娇丽少女出现在姒隐的边上。 却是指着姒隐手上拿着的猪蹄,说道:“二哥,你手上的猪蹄子怎么少了一趾?” “说什么呢,不见你哥我正要开吃呢,说我少了一指,怎么说话呢?”姒隐却是开玩笑的打趣道。 “不是,我是问你,你那的那个猪蹄是不是一直就少着一趾?” “好像是吧,等我问下,烤肉的人?” 随即便有人去打听,回话道,却是从猪身上卸下来的时候,就少了一趾,那人还回到,不想怎么给寨主上了这只。 “二哥,我恨你?!”那女孩突然间,就直愣愣的向姒隐开口道。 “你这是怎么了,一来就说些莫名奇妙的话!”姒隐却是迷糊了,而一旁的邓瀚等人,自是也搞不懂状况。 “怎么了,你正吃着的是我养的小猪的前脚,你们这里的人竟然将我的小可爱给杀了吃肉了!哇啊!”便是一阵高亢的女声独唱,响彻了月亮底下的夜空。 第三十七章 跟屁虫 class="width">第三十七章跟屁虫 前世的邓瀚就怕见女人哭,尤其是听见那好像要穿透耳膜的尖叫,每每总是让人皱眉不已,甚至让人心绪不宁,闹的让人想要发火。(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姒隐却也很是烦躁的样子,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妹妹一上来就是说恨他,却又不解释,然后就是夜半高声哭,好烦啊!不过却又不能发火,谁让这位是他原先就很宠着的妹妹呢,现下也只能在边上不停的劝着她。 或许是觉得哭得累了,那位小姑娘终于停歇了高歌,却还没能完全的平复下心气,抽泣着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大家。 这位小姑娘就是姒隐的妹妹,唤作姒明月原来出来是为了寻找她的‘小’宠物的,她的宠物姒隐却是没有见过的,只因为养这个宠物是姒隐迁居出来之后的事情,而这段时间姒隐又没有回山。 她的这个宠物,不过是山林里的野猪,不过开始养的时候,自然是很小的,不过野猪却是会长大的,而且这一长起来,自然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也还是会有野性的,这一次却是忘了给它吃食,不知怎么的给折腾了出来。 然后这位小姐自然是要去寻找了,努力加辛苦的寻找了好久,自己给累的够呛的时候,来到了她这位二哥的地盘上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她一直寻找的宠物,竟然变成了她二哥的盘中餐,口中肉! “我哪儿知道这吃的野猪,竟然是你的小宠物!”姒隐一脸的冤枉,“这不能怪我,谁让你养那个东西做宠物的!” 既然已经吃了,再去辩解什么的倒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何况现在即使他说了那野猪不是他杀的,只不过是顺口吃了,不仅不会让他的妹妹满意,还可能让刚刚结识的朋友分道扬镳。 “先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们吃的就是你的那只野猪?”姒隐问道。 “我的小猪就有一只蹄子少了一趾,而且就是你刚刚手上那个摸样的!”小女孩自然是比较娇气的。 “我不管,谁让你吃的!你的赔我!”名叫明月的女孩,却是执着的向着一向疼爱她的二哥找着要赔偿。 一场原本很是欢快的篝火聚会,就在这不尴不尬中过去了。 姒隐早就给邓瀚,陆议以及甘宁准备好了住处,原先还计划着和陆议好好谈谈,现在有了那位明月妹妹的纠缠,也不得不放弃。 陆议邓瀚和甘宁三人倒也得以清净,一路上多为风餐露宿,今天总是能够好好的休息一番。 自是一夜好睡。 翌日,陆议却是提议早些走,虽然这位姒隐寨主有求于他,对他们敬以上宾,可此地毕竟属于山越,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有事情发生,自是麻烦。 姒隐见三人一大早起来便于离开,瞬间便是想到了昨夜的那种尴尬场面,陆议却是言语中露出几分谢意,姒隐再想到妹妹那副纠缠的模样,便和三人告别,道他日或可在鄱阳再见。 陆议一行离了姒隐山寨,却是一道通途。 早起的太阳,慢慢的加大了对大地的辐射,在这阳光的照耀下,一片又一片的树林,道路两旁偶尔横亘的小丘陵,都散发着氤氲的气息。伴随着阵阵的清风,却是有丝丝的稻花香传入众人的鼻中。 沉醉在这美好的氛围中,众人到没有说话的兴趣,就是听到,马蹄声儿轻起。正是一派平和的景色。 可是美好的东西都是短暂的,众人身后的路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伴随着几声催马扬鞭的娇喝,却是一骑红尘而至。瞧那样貌,倒像是姒隐寨主的妹妹,姒明月。昨夜篝火混混,看不清楚,此时看着这位任性的姑娘,长相确实不错,倒也透着大山的灵气,不亏是吴越多美女! “喂,你们几个给我停下来!”说话中,姒明月已经骑着马穿过了邓瀚这一行人,拦在了他们的前面。 “你们这帮人,怎么一大早的就离了我们山寨?” 见这个娇小姐单骑拦路,众人不得不停下脚步,收住缰绳。 邓瀚却是想到了可能是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开口道:“这位可是姒隐寨主的妹妹!” 原本听下人们说道,这些人中主事的是个青年,而且就是这帮人昨日将她的野猪宠物给弄死的,自己确实急切间就独自赶来了,可是现在一看首先开口的竟是个少年。 “不过这个人,还真是好看,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姒明月心内想到。 此时的邓瀚正面对着她,骑着的卢马,在朝阳的照耀下,更显得人精神,马漂亮,不过的卢的眼神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有点不搭调,恰如白马王子,当然是小王子! “那个,姒姑娘,姒姑娘!”刚才还很凶巴巴的,一下子又变得神游天外了,真是的!邓瀚,陆议和甘宁自是面面相觑。 “什么,恩什么,就是你们杀了我的小猪猪吧!”却又是清醒了,姒明月自然又想起了她那头猪。 “姒姑娘,我们是明人不做暗事,你的那个宠物确实是我们给杀死的,而且昨天你也看到了,都叫大家伙给那个,吃了!”邓瀚虽然很难想象一个小姑娘把野猪当宠物的,可是自己一行人,却也有些不是很舒服,毕竟他们不仅杀了猪还吃了肉。 仔细想想,昨天那头猪冲出来的时候,却没有直接的冲向他们,只不过是陆议和甘宁的两匹马猛然间被惊动了,叫了起来,那野猪才转而面向他们的,一副很呆的样子,没想到接着就变成了如今的这般情形。 “哼,虽然你们一早上就离开了,稍微有点畏罪潜逃的意思,可是呢,你们还算有些男子汉的气概的,能够爽快的承认!”这会儿的小姑娘却是精明,“不过,有错就得改,你们让我失掉了宠物,你们也得赔我些宠物才好!” 姒明月停了停,看着邓瀚接着道:“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此时的邓瀚却是两手空的很,自然看向了陆议,“姒姑娘,这事情却是我们有些问题,自当赔偿与你,可是你看我们如今却是在行程中,一时之间却是不方便。” “怎么,你们是不想赔我了?” “自然不是,只是我们现在没法给你,不若这样,我家还有几只好玩的鸟,令兄与我还有些生意上的来往,等下次令兄到鄱阳的时候,我便交与令兄,让他给你可好?”陆议说道。 “不行,我不放心,我得跟着你们,免得你们食言!”姒明月却是很为陆议他们着想,“我看,就这样定了,我就跟着你们一起,等到了鄱阳,你把你那些鸟给我,让我挑个喜欢的,然后再通知我哥,让他来接我回山!” “哎,等一下,姒姑娘,你出来的时候,难道没有和姒寨主说一下,告知他你出来干什么?”邓瀚插口道。 “我忘了!”姒明月随口说道,“不过呢,既然找到了你们,你们又和我哥还有些关系,我就跟上你们了!”却是一副赖皮啊!女人的赖皮却是要难缠的多。 然后陆议邓瀚等人不管怎么说,姒明月打定了主义,自是不走了,待见到陆议要让人给姒隐捎个口信,却又不让,说是一旦他哥知道了,他哥倒要劝她回去,岂不是让陆议邓瀚他们不能知错就改,陆议便罢了遣人通知的想法。 这下子,姒明月自然便紧紧的跟着陆议邓瀚和甘宁三个人。这姑娘定然是第一次走出大山,一路上看见什么都是稀奇的很,不断的指问着陆议和邓瀚,甘宁却是一副威武的样子,小姑娘倒是没有麻烦他。不过渐渐的却是问邓瀚的问题越来越多,邓瀚也是的,前世中对女人平等以待,这骨子里的秉性自然让姒明月觉得很是受用,便越发的和邓瀚亲近了许多。 而一旁的陆议却是有些惊讶,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和甘宁已经知道邓瀚以前并没有来到过江南之地,而姒明月所问的这些问题,却很少有邓瀚不知道的,甚至有些东西陆议都不是很清楚的,邓瀚也能说上个一二。甘宁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如此一来,每当姒明月向邓瀚打听什么的时候,陆议也微笑着立于一旁,听着邓瀚的解说,即使有自己知道的,也不插话。只因邓瀚的解说,不仅有这个时代固有的内容,还涉及不少他自己融合了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却是给陆议带来了不少的提示和启发。 这一日姒明月不知怎么了,却是突然问了邓瀚这样一个问题:“邓公子,我二哥常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骤然听到这句话的邓瀚一时之间有些发蒙,怎么会问到这种问题,这一段时间以来,邓瀚自是看得出眼前的这个姑娘确实不通文墨的。 一旁的陆议自然也走到了近处,不过邓瀚却也不管那么多,稍歇便说道,:“这句话,可以这么念,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这可不是孔老夫子责骂女人的话,想来孔子是没有空纠结于这些小事上的,他想的大多是治国之道,这里的女指的是君主的妻妾,子指的是君主的儿子,小人指的是君主周围的宠臣、佞臣、优伶、宦官之类。他的意思是说这几种人都是为政之事,比较难处理的人事关系!”邓瀚说完,见姒明月还是一副迷糊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这句话目前和你没有什么关系的,所以你用不着知道这个为什么的!” 可身旁的陆议却是听得有些心得,“邓贤弟,果然博览群书,见解独到。亏我还自认也算学富五车,整日里以自己能熟读四书五经为荣,不想先贤所遗具是真知灼见,深切治国之大事!在下如今却是深悔前事。” 说着话,陆议拉过甘宁和邓瀚,“为警示自己,有二位今日作证,我自今日改名,改议为逊,不敢再妄议世事纷纷,只愿以谦逊为人处事!自今日始,我便名为陆逊,陆伯言!” 听完这番话的几个人,只是为陆议感到高兴,只有邓瀚却是心内微启波澜,“不知道,史上你是因何改的名字,不过这次是因我而改的!” 第三十八章 陆府 class="width">原先的陆议改成了现在的陆逊,除了显得比以前更加的谦逊,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邓瀚等人与他相处还是如原先般融洽,只是随行的姒明月又问了一句:“你原先叫什么来着,我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这一路行来知道了些什么,还是只是想和邓瀚多凑凑。 虽然姒明月很是反对陆逊将自己的行踪告诉姒隐,可是在到达鄱阳城后,陆逊还是派人向姒隐说明了一下。 鄱阳城此时并不是什么大城市,可是却是商贸发达,好像古代只要是靠着水边的城市商贸来往的都很多。鄱阳城自然是靠着鄱阳湖,而鄱阳湖有联通着大江的上下,加上此时这一带东还未被东吴的势力完全的掌控,所以很多的外地的商人都来此交易,甚至还有不少的山越人也在这里购买些生活所需。 说起来鄱阳城的繁荣离不开它边上的鄱阳湖,可是这鄱阳湖却是因这鄱阳城而得名。原本这鄱阳湖却是叫做彭泽湖。 一行人进入城内,自然早就有陆府的人在迎候。到得陆府,却是先见到了陆逊的几位亲人,却是他的族叔陆绩,和他的弟弟陆瑁。两个人虽然备份不同,不过年纪却是相差不大,此时的陆绩也不过十五岁而已,不过却已是声名在外。 却是因为陆绩六岁的时候,就曾见过袁术。当时袁术招待他,摆上了六枚柑橘,陆绩倒是往自己的怀里装了三个,临行时,拜别袁术,那橘子便掉了出来,袁术便随口问道,“何故?”陆绩却是答道:“欲归遗母!”自是让袁术佩服不已。 而陆瑁看上去却也是博学有识,所谓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有陆逊和陆绩这样的榜样在,他倒也不会差的多少。 见到陆逊回来,陆绩等自是早已安排好了沐浴更衣之事,连带着也给邓瀚,甘宁和姒明月等都有准备。 待得众人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和行色,自然是容貌尽复,精神也为之振奋。穿上陆府给准备的衣服,邓瀚却是觉得大小合适,得体舒服,不愧是大家子弟,尽管家道曾有颓败,可这大家风范却是已经深深的镌刻在了骨子里。 少顷,陆逊安顿好了外出后家里的一些遗留问题,便邀请邓瀚等人一起赴家人们给安排好的接风宴。~~~~ 席上,陆绩和陆瑁叔侄二人自然对邓瀚等人的到来表示了欢迎,言谈间,举止大方,令大家都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感觉。 而邓瀚也颇有一番,相见恨晚的感觉,和陆绩以及陆瑁二人却是相谈甚欢,在得知陆绩竟然还和庞统友善的时候,邓瀚对他的感觉自然是更加的亲近。却也自己说了,和庞统一起游学于水镜先生,他乃是庞统的小师弟的事情。 一路上陆逊也曾有心打听邓瀚的师承,却不好冒昧的相询,此时得闻,一众人等却都觉得,更加的亲近,言谈间更是自然了许多。 陆逊也在席上向着陆绩和陆瑁说了自己在路上决定改名的事情,二人却是急问其究竟,待得知乃是因邓瀚的博闻强记,令得陆逊感到自己颇多不如,由此而改之,倒让这叔侄二人对邓瀚也是颇多的期待和佩服。陆绩更是言道:“近年却是和庞士元也有书信来往,不想其竟有如此一师弟,与我等年龄相若,却有才至厮,却不言及,吾却是甚为不忿,下次遇到,定当好好的责问一番!” 若轮年纪,此时却仍然是邓瀚最小,年十一岁,陆瑁,年十三岁,陆绩,十五岁,但辈分却要高一辈。 席上的姒明月却是因为听不懂几个人时而冒出的文绉绉的话语,有些不耐,已是退席去休息了,甘宁则是在水镜庄上获益良多,却也能与之稍加攀谈,不过大多时间,却是以吃为主,毕竟他卖力气的时候多。 一夜欢宴过后,第二天醒来,邓瀚倒不觉的身体有何不适,加之他又没有喝酒,好好的饱睡了一番,心情大畅。可是他的心情好了,有的人却是看不得他高兴。 从昨天就有些郁郁的姒明月,此时却是来找他了。 “邓瀚,你和我一起去找那个陆逊吧!”一张美丽的脸上却是看不到什么好神色,灿烂的阳光也没有让她的脸上带些温暖。 “怎么,有什么事情需要去找他啊!”不过邓瀚却是笑着道。 “他不是说是只要回到鄱阳城,就给赔偿我的小猪猪么,昨天我都给他时间了,今天你和我一起去找他吧!” 一听说是这个事情,邓瀚却也不好意思拖延,毕竟他们有错。 来到前厅,自然便见到了陆逊,陆逊的生活平日里倒还算悠闲,每天处理一些商店和生意往来的事情,然后就是自己读书的时间,今天却是刚刚处理了琐事,就看见邓瀚领着姒明月来了,一见之下,陆逊自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呵呵,却是不好意思了,昨日刚刚回来,一时之间到未能好好的照看姒小姐,还请见谅!”陆逊开口却是一番道歉的话,让姒明月也不好说什么。 “不知小姐你这会是否有空,我们这就去看看我家养的那些鸟,也好让你早日得挑选?” 陆逊的提议自然是无人反对。当下,陆逊边带着两个人一起去了陆府中养鸟的别院中。说起陆逊养鸟的起因,还是因为他小时候在路上捡到一只迷途的小鸟,无法找到亲人,他感动深受,便有了养鸟的念头。 到了那院中,却是见到不少的鸟笼悬挂在四周的廊檐下。一阵阵此起彼伏的鸟鸣煞是好听,恰似一场音乐会。 这些鸟多是被笼养着的,也有不少的却是散养在外,时而飞起,盘旋于空中。 一只只鸟笼中,挺立着各种各样色彩艳丽的小鸟,这些鸟看到有人来,却也不慌不忙,有的吃食,有的啄水,却是很有些气势。 邓瀚自然没有见过这么些鸟,不过陆逊看样子也不是很明了这么多鸟的类别种类,却是不少都是生意上的人们给送的,陆逊虽然有爱心,却也不会玩鸟丧志。 姒明月在一只只的看着,挑选着合她眼缘的鸟儿。 邓瀚则是和陆逊商量着。 “陆兄家的这些鸟儿看着都很精神,想必是有精于饲养鸟儿的人才吧!” “那是自然,我平日里却也是闲来无事才来此处,自然无暇打理它们,倒亏得我家的一众仆人们精心照料这些鸟儿!” “这么多鸟,看着让人颇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啊!” “是啊,说来惭愧,我也是对这些东西见识不多,只是认得几种常见的,这里却是不曾养,倒是有几只会说话啊,很是可爱!”陆逊指点着几个鸟笼向邓瀚说着。 邓瀚自然看到了,并认出了那几个却是八哥,多是灰黑之色,稍有白带隐现于腹间。 “那在外边散养飞舞着的这些,不就是鸽子了?”邓瀚自然是知道鸽子的。 “确实!” “看着它们,我倒也有兴趣养些鸽子,不过就是身边却是没有会调教的人,不知陆兄能不能借给我几个会养鸟的仆人,等我走的时候,跟着我走呢!” “呵呵,贤弟却是客气了,等你要走的时候,为兄自然会安排几个仆人跟你走就是了,若是你不怕麻烦,我这里现在有的这几群鸽子,都可以让你带着。”陆逊却是笑道。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等我走的时候,不仅几个仆人,还有几群鸽子,我可都要了,不过呢,到时候,陆兄还得给我派条船,来送我一程!”邓瀚却是想确定以及肯定一下。 “你呀,你说你个云汉货栈的小东家,还用我到时候给你安排!”陆逊调侃邓瀚道。 “呵呵,不是不想告诉陆兄,实在是没什么说的,不过是凭借着家父的荫庇,瞎胡闹罢了!”邓瀚却是侃侃而谈,“不知陆兄是何时知道的?” “也没多久,就是今天早上,得知你和庞士元有关系,我那位小族叔却是给我说了些荆襄之地的逸闻趣事,倒有不少是关于令尊,我这也就是一想,揣摩开口,问上一问罢了!不想却是果真如此!” “呵呵,原来如此,不过既然这样,我的那货栈倒也可以和陆兄这里好好的合作一番!” “那是自然,我等兄弟,今后却是可以多多合作!”陆逊也接口道。 看着姒明月小姑娘此时身在百鸟中,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已经不知道如何选择,邓瀚却是道:“不若,就让她先选着,我们还是先走吧!” 陆逊却是招来了几个仆人,让他们好好的看护着姒明月,然后和姒明月打了个招呼,携着邓瀚却是离开那个院子。 走时,看那姒明月却是沉浸在声声清脆的鸟鸣省中,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刚才陆逊的招呼。大山的女儿,自然是有着山林之间的灵气,引得众多的鸟儿为她的亲近鸣唱。 第三十九章 天下熙熙 class="width">离了养鸟的院子,邓瀚自然就和陆逊说起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虽然有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可是君子也是人,也免不了吃喝拉撒,以及养家糊口,更何况为了君子更好的喻于义,他们还得先搞好利益方面的事情。 陆家自是江东的大族,数十年能够纵横不倒乃是凭借着陆家高超的造船工艺。而邓瀚的云汉货栈,他原先设定的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要进行运输,尤其是仗着地利,可以轻松实现的水上运输,这自然就涉及到船的问题。 自家道中落,原先陆家兴旺的造船坊却是已成他人之物,本来兴盛的船坞也不知道已经长了几许荒草。幸好,造船的手艺却是没得遗失。而邓瀚有个身为荆州治中的父亲,到能够为陆家提供一些方便和保护,让陆逊能够重建船坞,开造新船。当然,荆州治中自然是管不到江东的,要想做到这一点,陆逊却是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在此搬家的事宜。不过,此时的鄱阳城却是无法和江陵这等大城市相提并论的,若是能够搬到那边自然会有更多的发展。 至于其他的那些山野百货等自然都算是些小事情,邓瀚和陆逊两个人探讨着,不断的商量着,却是渐渐的都为他们自己的设想感到高兴,试想若是一切顺意,大江上下,商船如织,每艘船上都堆满了益州的织锦,南海的奇珍,北方的皮毛,东吴的盐铁,而这些船都是云汉货栈委托陆家船坞给建造的,到那时陆家的景象又是何等的风光。 陆府书房内,邓瀚和陆逊却是都为美妙的前程所触动。 “哎,可惜啊,如今却是乱世,各地诸侯并起,割据一方,自是不能让我等的货船通达天下啊!”陆逊却是一时感慨。 “天下大势者,必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每逢乱世时,必有英雄出世以救我大汉苍生!”邓瀚倒是开解陆逊道。<<>> “为兄倒也是熟读史书,自也知道,没有秦末大乱者,就不见我大汉之文景之治,不见我武帝赫赫武功,若无王莽乱政,也不会有光武中兴!”陆逊顿了顿接着说道,“及至于此,为兄也不怕贤弟见笑,自我读书明理以来,却也深知我陆家受朝廷恩德不浅,如我从祖就被授为庐江太守,可是见得我大汉政事颓废,自也心下惶惶。为兄虽不才,却也不妄自菲薄,自是也有一番建功立业之心。” “兄长之言,却是颇得我心!” “然而世事纷纷如潮,为兄这些年虽然读书以明志,经济以持家,却也时刻纵观天下,凭借着行商交通,倒也信息便捷,却是看不出天下局势会变成何等样貌,又有谁能挽此大厦于将倾?” 陆逊还待续言,却听得门外有人喊道:“伯言,伯言可在屋内?”却是陆绩的声音。 “可是叔父,小侄正在屋内,且与邓瀚贤弟闲谈!”闻得是陆绩,陆逊却是恭敬守礼。 门开,陆绩自然迈步进到屋内,先和邓瀚打了个招呼,“每次和伯言说话,却是很有些拘谨的感觉,”见到邓瀚有些诧异的眼神,陆绩道,“我俩虽然差一辈,可是我却要比他小,而且现在又是他掌家。一见面说话,他就是这般守礼的摸样,虽然让他不要这么端庄,可他老是不听,弄得我很是惴惴,时时的得端着架子,怕让他看了笑话,幸好今天邓瀚你不是外人,不然我也不敢这么说啊,这可是失礼了,哈哈!”说着,说着陆绩却是笑了。 邓瀚也禁不住笑了,开口道:“伯言兄想是平日里在外行事习惯了,怕在外人面前失礼,丢了陆家的身份,却也很是辛苦!” 陆逊则道:“不敢,逊自掌家,自不敢坠我陆家门风。今日既然叔父责怪了小侄,今后定当顺从叔父之意,不过到时候,叔父切不要怪罪小侄不知道尊卑就好啊!” “你看,如此这般随意,倒显得屋内暖意洋洋的,舒服多了!”陆绩却是这么说,转头对着等喊道:“还有邓瀚你且不可迂腐,你和我呢,之间就以平辈论交,呼我为兄即可,对于我和伯言,与你就各论各的,”见邓瀚的表情变化,他又接着道:“就这么定了,不然我可就说你们不分尊卑了,谁让我当下在这里我最大呢!呵呵” 三个人却是相视一笑。俄尔,陆逊却是问道:“不知叔父刚才有何事情?” “却是方才得到消息,言道,袁绍这位河北的霸主,却是给病死了!真是可惜了他的好名声!” “对于袁绍,虽然比那位成了皇帝的袁术强,但是也强不到哪儿去!坐拥四州之地,麾下是战将如云,谋臣如雨,兼有兵精粮足,却奈何不得兵微势弱的曹操,这样一来倒是成就了曹操的威名啊!”陆逊说道。 “威名不威名的,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这样一来,曹操的实力却得以翻转,一下子可就成了天下最强的势力了!”邓瀚说道。 “哦,对了,伯言,前段时间,你出门在外,那孙权却是派人来征召我入其将军幕府下为官,你看怎么办?”陆绩言道。 “若是以我之见,却是不急着答复与他,一来呢,我陆家却是和他孙氏有些仇怨,若是他一征召,就去,显得我等爱慕虚荣,忘了本心;二来,那孙权虽然发布了求贤令,可是其为人如何,却是不知,若是轻身投靠,也害怕断送自己的前途,连累家族!不知叔父以为如何?” “伯言此言甚是,正当如此!” “哎,这袁绍一死,天下却又不知多出多少事故,如我等的那般美景倒不知可在何人手下才能得以实现?”陆逊对着邓瀚说道。 身旁的陆绩闻言,自是询问他二人筹划了什么美景,待邓瀚开口解说后,却也为之振奋,少顷却又一叹。 这时,邓瀚却是开口道,“想那曹操现下亦然是有天子在手,可挟天子以令诸侯,有的以战胜袁绍,展示其骄人的武功,伯言兄何不去投他,实现家业之复兴?” 陆逊却是摇了摇头,不由好笑道:“贤弟,却是与为兄开玩笑不成?以贤弟的智慧,自会看出,曹操之所以有今日,却是多赖以中原之众多世家之力,又有众多颍川和北方的谋臣投托,我若现下去,不过是锦上添花,怎能争得过那跟随着曹操起事时的老臣,而且我等的实力多在与水上,那曹操所处之地,却是少水的北方,所以投曹操之路,一是不易成功,二来即使成功了,也不过是末枝次等,非我所愿啊!” 邓瀚闻言却是点头,一旁的陆绩却是看了看邓瀚言道:“伯言,我却是从邓瀚此问中听出些内容来了!” 只见陆逊眼睛一转之间,脸上也是戴上了笑意,和陆绩相视而后言道:“贤弟,却是不厚道,想来贤弟已经是心有定论,还来此试探于我,真是有些过分呀!” “小弟也不过只是偶有些心得,却是当不得众人称道,不过若是我告辞时,两位有空,可与我一同去亲身体察一番的话,或可不做锦上添花人,博得雪中送炭之意的!”邓瀚笑答道。 陆逊和陆绩倒也应承了下来,却是自陆逊认识邓瀚以来,邓瀚给他的印象,给了他信任邓瀚的理由! 不过邓瀚却是想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名往,纵是圣人,也在毂内!何况有建功立业之心的陆氏叔侄! “当然,有我在,跟着我走的话,起码不会让你们吃亏的!”邓瀚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说道。 第四十章 期待(第一卷终) class="width">匆匆一晃,邓瀚和甘宁已经在鄱阳待了有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来,邓瀚却是找到了年岁相当的陆绩和陆瑁,与往日和师兄们相处比较而言,这样的日子,却是自在了许多。www.65txt.com-====- 这些天中,姒明月大小姐却是没有再来找他,也没有找陆逊等人的麻烦,却是每日里去看鸟,还帮着陆府的仆人们喂喂鸟,干些小活。她那位二哥姒隐自是早就得到了陆逊让人给带过去的口信,却没有派人来接,只是给陆逊写了封信。 原来这位小姐,她的父亲却是山越人中,姒姓一族的族长,山越人中部族很多,不过其中的大族也就是姒姓,姬姓以及芈姓,其他的类似陈、蔡等姓却也有些,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秦汉之际流落进山的先秦所灭诸国的后人。 小姑娘并不单单是为寻找她的那头猪而跑出来的,却是因为她的父亲为她安排了一门亲事,而她却不愿意,便给跑了出来,想着到平日里最疼他的二哥那里躲一躲,却是借着由头闹到如今。 信中却是提到让姒明月再在鄱阳城待些时候,姒隐是想回老寨帮她去问问。 即使邓瀚知道了这些,却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感慨一下她的反抗精神。 和陆绩、陆逊还有陆瑁在一起,自然是整日里说文解字,调侃天下,若是有甘宁在,又免不了喝那如同醋味般的古代饮品,确实是喝的让人难受。 邓瀚却是给陆逊说了一下,让酒精浓缩的一些蒸馏的原理,陆逊自然知道邓瀚给他提点的价值,随即便施行了一番,这古代第一批高度酒便让陆氏兄弟及其叔还有甘宁,在大呼过瘾之后,却又宿醉了不少时间。之后每次饮酒却是只选新法所酿的酒,这样一来,倒使得甘宁的酒量却是越发的大,功夫也更加的好了,为何能让甘宁的功夫更好了,邓瀚一时之间没闹明白,也只不过估量着可能是多喝酒后,血脉畅通的原因吧,尤其是这种新造的高度酒。 有了这新式造酒的办法,陆逊却并没有立即将之大规模的生产,现下只是当做奢侈品般,在小范围内流传。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邓瀚这日却是要准备回襄阳城了。只是,陆绩在给庞统的一封信件中,提到邓瀚的行迹,然后水镜先生便来信道,让他回去,说是要给他商量件事。 待得从江陵的云汉货栈派出的船到了鄱阳,邓瀚和甘宁自是要离开了,带着从陆府弄到手的鸽子和养鸟人,还有想着和邓瀚一起去荆襄之地看看的陆绩和陆逊告别后,便乘船沿大江西行了。 此时的鄱阳湖,却也浩浩汤汤,无边无际,站在甲板上的邓瀚,甘宁和陆绩,自然是指点这万里波涛,心内却都是有着一副天生我才必有用的志气。 “贤弟,你可知道鄱阳湖西岸的柴桑,那里可是东吴都督周瑜周公瑾的驻守之地,若是往日,这大湖之上,时常能看到江东水军训练的场面,却是精彩非常!” “哦,那周瑜听闻却是羽扇纶巾,雄姿英发,可是实话?”邓瀚问道。 “确实如此,其为人雅量高致,气度恢宏,却是有过人之资。”陆绩答道,“在江左一带,还有云,曲有误,周郎顾的雅言!” “这位都督既然如此文采风liu,却不知武事如何?”甘宁插口道。 “周瑜却是自孙策起兵之时,就跟随的老人,乃是孙策手下,一等一的统帅之才,曾听闻,孙策死时,给孙权留言,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陆绩的言谈之间却是对孙权没有什么敬意,不过对周瑜的品评,不失公允。 甘宁却是对邓瀚言道:“此等英雄,不知何时能见识一番!” “想和他对阵,还是与之为伍啊!”邓瀚笑着问道。 “呵呵,近来多听了一些江东之事,却也晓得如我这般在江湖上留有名号的,想在江东出仕,却是多有责难!以我之本性,却也不愿受那些个鸟气!” “既如此,我想兴霸兄,若日后真和周瑜作对,却是需当小心为上!”陆绩关心道。 “我虽有此愿,但目下来看,却是还有些不现实,不过若真有那么一天,定当慎重对之。” “大哥,却是不必过谦,想我等昔日,纵横大江上下,怕过谁来,想那周瑜若真有才,为何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是来船的随行人员,乃是以前甘宁的手下弟兄,如今却是多在云汉货栈的运输船上帮忙。 “胡言乱语,我等昔日不过是胡闹于江湖之间,那一套又怎么可以和战场厮杀相提并论!”甘宁却是训斥了那位兄弟,尽管甘宁已经离开这帮兄弟有段日子,可是那威严依旧。 一路水上通行,却是最近江东的水军由于周瑜回去见孙权,与荆州之间的关系却是放松了下来。 不一日,船便到了襄阳,邓瀚却是先将船上带来的鸽子和养鸟人安排好,让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相应准备的杨洋接手,关于养鸽子,以及利用鸽子来传信件,还有学习陆逊那边的利用店铺来收集信息等,都让云汉货栈做好相应的准备。 待吩咐完了,自然就是要去水镜庄,拜见师父,陆绩一直以来知道庞统的师父是水镜先生,也很想拜访一下,现在再加上还有邓瀚的原因,自然也就跟着邓瀚一同来到了水镜庄。 邓瀚自然是骑着的卢马来到的水镜庄。 一下马进庄,却是见到庄内已经有不少人在呢。邓瀚却是先介绍了陆绩给众人认识,大众人也都互相见了礼,而甘宁却是已经见过了。 “咦,小师弟,你这匹马从哪儿得来的,”却是徐庶问道,“我看着像是的卢,不过现在看来却又有变化了?” “怎么,这匹马确实是的卢啊,乃是我此次去江夏途中从一众盗匪中取得。师兄,这还会有什么变化么?” “书云:的卢妨主,却是因为其目生泪槽,有哭丧之相,不过此马这泪槽却是渐已不显!故而刚才我才迟疑!”徐庶道。 “怎么诸葛师兄也在,到底是什么事,先生居然把你们两个人都叫来了?”邓瀚问道。 “呵呵,不仅有我们两个在,庞德公和庞统都在屋内呢!”诸葛亮道,“还有刘师兄和向师兄!”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我只是知道好像这个事情和你有关啊,小师弟,听说你父亲邓治中也要过来呢!”徐庶插话道。 “我能有什么事情,好像这段时间也没有犯什么错啊?”邓瀚有些迷糊了。 “你当然没有犯错了,师父不仅不认为你犯了错,而是觉得你很好,还不快进屋里来,站在外面院子里说什么呢!”却是水镜先生在屋内听见了邓瀚的声音,便开了口,“还有你们几个,以及这位新来的年轻人!” 待进到屋内,却是还见到了庞德公和庞统,都是很是亲热的打着招呼。庞统见有陆绩来此,自是上前招呼。 到此,邓瀚还是不知道水镜先生这番动作,所为何事? 不一会,却是邓羲也从江陵来到了这里,邓瀚自然先是和父亲小聚了一下,稍叙了一番别后离情。等他稍事休息后,众人都一起聚于屋内。 却听见水镜先生开口讲道:“自我开始收徒授课以来,正式为我弟子者,今日却是全都在此,虽不敢说,我的弟子们都是天下间一等一的人才,为师我却也敢说,几个弟子都能成为国之良才。” “师父教诲,却是每每于心,不敢或忘!”几个师兄弟们一起言道。 水镜先生见此微笑道:“当下,我的弟子中,只有我这关门弟子邓瀚尚未成年,”此时先生却是正看着邓瀚,“自建安三年,收之为徒,至今日乃是建安七年,虽短短四年间,可这孩子却甚是聪慧,且又机敏好学,学问日涨,其平日操守也深得我心。故而今天,虽然他还不当冠礼,但是我已经决定,可任其出师,我也欲为他取一字,从此倒也不用一直在我这里求学!” “师父,所言却是太过了,弟子还没有学到家,还离不得师父!”邓瀚开口道。 “呵呵,为师又不是逐你出师门,只是觉得你不必再待在这里一心只读书,你今后却是可以更加的自定行至,增益修为!若有任何问题,也可随时来此和为师探讨。” “小师弟,既然师父这麽说了,这也挺好的,师父总不会害你的!”徐庶笑道。 “瀚儿,水镜先生这么说,自然是为你好,现在就请先生为你赐字吧!”邓羲也言道。 “既然师父已经有所决定,弟子自然遵从,就请师父赐字!” “呵呵!我的弟子名邓瀚,所谓瀚者,为浩大之意,为师取其意,赠字为子浩,希望你既有阔达的胸怀,又有浩然之气!即名之为:邓子浩!” “如此,今后我邓瀚,也即为邓子浩!谢师傅赐字!” 一时之间,众位长辈师兄却是都为邓瀚得字而高兴,至于他是否能有阔达的胸怀,得养浩然之气,就请众人拭目以待吧! 第一章 云汉漫荆州 class="width">炎炎的夏日下,纵横开阔的汉水上,船舶往来如织,码头上下,帮工的号子声,船帆升降的声音,来往众人的招呼声,此起彼伏,正是一派繁荣忙碌的景象,这一切的源头却是都来自于一个码头,码头边上有着一排排整洁的货仓,在货仓外树立着一杆高高的大旗,上书两个大字:云汉。(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在这片货仓的远处隐约可见的地方,却是一座雄伟的大城,四方高大的城门上却是挂着襄阳两个字。 此时却是有两匹健马从门内奔驰而出,其前方正是那云汉货仓。 马行处,却无甚烟尘扬起,大路上已经被压的密密实实的,在阳光下远远望去,那大路上还能泛着光。 “二掌柜的,你说这次东家给发来的什么信啊,这么急,还让您亲自出城给甘大爷送过来?”明显一个小厮打扮的在马上问着当头的那一位,那人虽然被称为掌柜的,可也是一身的紧靠装扮,不过脸上白皙的皮肤,和稍显瘦弱的胳膊倒表明其人总是有些武力,却也有限。 “小东西,大人的事情,不要事事都问,当下人的有时候,就得多看少问,更不该胡言乱语的!要不然……”那人的说起话来,虽然也很正经,可是却是带了些寒意,“若不是我们的东家人好,像你这样的早给撵出去了!” “是是,东家自然好,二掌柜的你也好!”小厮看来却是和这位混得烂熟,倒也不忌,“不过咱东家,可真是少见,人这么小,却是一肚子的主意,满脑子的文采啊!再看看我!” “你呀,还真不害臊!”那人再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言语了,却是片刻间已到了货舱中心。 前面自有人上来招呼,马上的二人轻身下马,当头的那位却是径直往那处的一所大厅内走去。<<>> “哟,杨洋,这有几天没来了,这次却是有什么事呢?”却是屋内一个大汉开口道,顾盼间自有熠熠神光从屋内人的眼中射出。 “甘大爷,这次却是收到了少爷从外地发来的飞鸽传书,让您亲启,却是紧急,我这不是给您送来了么!”说着,便从怀内取出一个密封的细小竹管,上面的封蜡却是未动。 这位甘大爷自然就是甘宁,而这被叫做二掌柜的杨洋却是几年前,被云汉货栈收下,在训练中提拔起来的杨洋杨溢之,他们口中的东家,自然就是邓瀚,邓子浩。 甘宁接过竹管,右手双指一扣,竹管却是破裂,露出内里装着的一丝柔绢。甘宁双手,轻轻一展,目光一扫间,却是精神一振,哈哈大笑了几声,起身便向屋外喊道:“去,把李康那混蛋给我叫来,快点,要是慢腾腾的,小心我拔了他的皮!”门外却是大声应是,然后便是一溜儿的快跑声。 “甘大爷,难道少爷要做什么大事?”杨洋问道。 “是啊,却是有大事要做,不过还是等李康过来,我一起告诉你们吧!”这片刻间,原本还有些兴奋的甘宁却是已经沉静了下来,“终于要动了,我这可是等了好几年了,要是再不动,我都觉得我都快发霉了!”、 原来,此时已经是汉建安十年,自那日水镜先生给邓瀚取字后,邓瀚便常驻于襄阳城,全力的发展由他一手策划的云汉货栈。凭借着前世的社会经历,加上自己的琢磨融合当代的一些商业技巧,以及有着家族传统的陆逊的帮助下,此时的云汉货栈,基本上已经遍布了荆州大地,在这片北过新野,南达桂林,东到鄱阳,西越夔门的广大的范围内,却是都能很轻松的找到云汉货栈的旗号,在这荆州范围四通八达的水路上也是跑着许多的标着云汉的货船。 而自从陆逊那里得到鸽子之后,邓瀚自然便一直希望能够得到算得上是这个时代最快的传递消息的方式,功夫自不会辜负有心人,两年前,云汉货栈的飞鸽便随着分店的开立,飞到了荆州各地。 随着货栈的发展壮大,却是不断的招收了不少的流民,在襄阳外这处经过甘宁的训练后,又给分派到各处分店,这几年来,却是也招手了近万的流民精壮都编入了云汉的各地的护卫队中。 于是原先就跟着邓瀚的甘宁已经是这些护卫的总教头,当初的李康和杨洋两个人,一个是护卫的总头领,另一个则是负责在襄阳城内收集从各个分店传过来的消息,做了个情报官。 至于邓瀚自己,他自然是想投到刘备帐下的,要不然也不会这几年,通过云汉货栈的新野分店给刘备,支援钱粮,让新野也是大大的发展。 在刘备的几次拜访下,水镜先生也是多加称赞自己的这个小弟子,刘备自第一次见到邓瀚也是深有好感,对他颇为惊艳,便让徐庶请邓瀚到新野一会,邓瀚却是欣然前往,当然为了某些原因,他却是顺手拿了不少的陆氏高度酒。 这一去,在还没有说些什么的时候,邓瀚带来的酒就让聚会中的几人为之倾倒,只留下的是一阵粗犷的燕赵男儿声:“你这个小家伙,很对俺老张的眼!” 如今的邓瀚已经被刘备委任为钱粮督邮,不过邓瀚的身份,却是尚未对外宣布,只不过是刘备的一众人等知道。刘备却也是甚爱其年少有名,大多数时候都让邓瀚四处游走,他也知道要想弄到更多的钱粮,以邓瀚的本事,却是不能将他拘束于一地的,以一介官身处理事情,有时候却是不想现在这样,以一介商人来的方便,更能为他带来更多的好处。 于是,邓瀚却是甚少呆在新野,更多的时候,便是在荆襄之地游走,幸好,他又将信鸽的驯养之法,上告给了刘备,彼此之间的联系却也方便。 这一次,邓瀚便要给刘备一份大礼,于是飞鸽传书给甘宁。 云汉货栈,大厅内。 “教头,你找我什么事?”却是李康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还气喘吁吁的,向着甘宁问道。 “小兔崽子,别再装了,这么几步路就能让你累成这样,还不给我打住!”甘宁斜睨了他一眼说道。 “嘿嘿!”李康也不过是笑了一下,自然止了喘气,却也向着边上的杨洋打了个招呼。 “李康,这次却是有大事,告诉我现在这一批正在训练的护卫人员有多少,我们现下能够调用多少人手?”甘宁却是正色道。 见甘宁正经了起来,李康自然也是端正了起来,“禀告教头,现下训练的有千人左右,现在正是忙碌的时候,加上襄阳分店的能够调用的人手,统共有一千二百人左右!” “一千二百人,应该差不多,不过这次是东家要干的第一票大买卖,再从周边抽调七百人吧,凑足两千人,在襄阳集合后,我们就出发!”甘宁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准备,不过教头,等集合后我们要去哪儿呢?”李康问道。 “到时候就告诉你了,现在么,天机不可泄露!哈哈!不要庸人自扰啊!”甘宁调侃道! 第二章 庸人我可扰 class="width">时光倒转,新野城,府衙内。www.65txt.com~~~~ 刘备却是端坐于堂中正中,而一众文武自然分列两旁。由于这个厅堂不大,倒也显得大家觉得相互之前很是亲切。加之刘备自是以仁义待人,众文武却也是其乐融融。 大厅的左边依次而下,分别是关羽,张飞,赵云,糜芳,关平等武将,至于陈到,周仓,却是副将,都依例巡游城中。而右边则是徐庶,简雍,糜竺,陆绩,还有邓瀚。 陆绩能够投效于刘备帐下,这自然也是通过邓瀚的引荐,加上刘备过人的魅力,自然让陆绩出仕在这新野之地,不仅如此,陆家如今大部分的产业也和云汉货栈般,都位于荆州范围内,而鄱阳得家室也在这几年中,渐渐的转移到了江陵。 端坐于主位的刘备,却是开口道:“近日得闻,那曹操却是已经平定了并州,并州刺史高干,也于逃亡的路上被人被捕获了。如今,北方已大部为其所有,其威势自然日重,如我等却是该如何是好?” “大哥,自不必担忧,若是那曹贼不来便罢,若其统兵来犯,俺便领兵,斩了他的狗头,好好的杀他一场!”却是急乎乎的张飞,咋呼道。 “三将军的勇猛,自是天下皆知,”徐庶接口道,“不过以我之见,曹操虽已尽得北方之地,可是他连年征战不休,其所属的青州,徐州,等钱粮之地,现下想必也是大伤元气,新占领的冀州,幽州,以及并州,却是还不能尽得其民心,如此一来,曹操此时应该是要休养生息,而不会在妄动大军征伐才是!” “是啊,主公,军师所言甚是,且据在下得知,冀州之地,袁绍虽死,其子尚存,袁尚、袁熙二人已逃亡在外,若其从他处讨得援助,而后再夺幽冀,也未可知!”却是简雍,简宪和。 此时一直据坐不动的关羽开口道:“纵是如此,可曹操依然有着我等难以企及的势力,却也该早作打算!” “如今新野之面貌,多亏诸位鼎力相助才得以至此,想我等初至此城时,城郭不全,甲具不齐,新野城内也不足万户,而现在,不仅人口十数万,也曾募得过万的军士,虽是如此,可与曹操相比,却是更加的不如。~~~~以诸位的大才,却也不该在这小小的新野之地施展!奈何,奈何,我刘备却是时运不济,未能有一处让诸位尽情施展的立足之地。”说完话,刘备自是低首摇头不语。 “主公!”一众文武,却是同声唤道。 此时,邓瀚却是开口道,“主公,以我军目下的情势而言,在这新野城中,纵使再有所发展,也没有什么大的余力。而环顾四周,向北向东,皆为曹军势力范围,以我等万人的兵力,却是难有大的作为!”此时的邓瀚也不过十五岁,嗓音还未完全变化,仍然含有童音。 “而向南,则是襄阳,却是主公之宗兄,自当尊敬奉使,也不可图,因此,现下倒有向西的一条路,可图!” “子浩所言向西,荆州向西乃是益州,却是刘璋之地,去也非我等可以图谋的!”简雍插话道。 “呵呵,诸位,我所言向西,却也到不了那么远,我军纵有所图,也得考虑一下我们的实力!”邓瀚却是微笑答复道。 堂上张飞却是又急了,“小子浩,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学什么不好,非要和元直军师一样给大家绕弯子,有话你就说!” 一旁的徐庶此时却是微笑不语,倒是陆绩道:“莫非是上庸之地?” “正是,上庸之地,原属益州的汉中郡,自张鲁自立于汉中,以五斗米教代官府治理其地,却是一直有些闭关自守的意味,而上庸之地,却也由此和益州也断了联系之地,而张鲁又不注重该地,倒让这里成了一个三不管的地方,据闻,此时那里却是由一众当地的地主,豪商推举出势力最大的申氏一族为首自立。”邓瀚解说道, “纵是一块好地方,却不好直接挥军,而取之!”刘备自然也知道要想发展势力,自然得有地盘,此时他纵有新野,却也只是为人看家护院的。他也自知刘表对他有所忌惮,自然是不会让他轻易的得到上庸的,这从新野一路向西却是要路过荆州所属的南阳和新城二郡。 “主公,勿扰,既然子浩有所言,必有所教!我这位小师弟,向来如此!”徐庶依然微笑着,侃侃而谈。 不过跟徐庶对首而坐的关羽,却只是看着邓瀚,一手轻抚他那盈尺的美髯,他却是唯刘备马首是瞻的。 “主公,在说如何行事之前,臣下却是愿将我家的云汉货栈献给主公!”邓瀚一言既出,却是震动了厅内的很多人! 以厅内诸位的耳目,自然能够晓得,如今邓瀚手中的云汉货栈却是个摇钱树,不仅如此,通过这个货栈,却是能够掌控荆州范围内大部分的消息情报,加之其遍布荆州的护卫队,自然是一只重要的力量,而且其人数不下于新野的兵士,另外其训练和装备也不差于正规军士。 “瀚自投身主公帐下,自当为主公分忧,助主公复兴汉室,瀚之身家,虽微薄,也当为国,无有国,何来家!”邓瀚此时却是郑重的向着主座上的刘备一拜。 刘备自是起身,下座来扶起邓瀚,言道:“子浩,却是不必如此,这几年来,你以及云汉货栈为我新野的发展立有大功,这云汉货栈只要是在子浩的手上,献与不献,也无甚分别,卿可自处之!” “谢主公,瀚自是真心奉献!” “呵呵,不必如此,我现在只是想听如何取得上庸之地,而不是想先略得属下的家产啊,哈哈!”刘备一时笑道。 “主公却是笑语!”邓瀚道,“其实在我看来,取上庸之地,我军既然不能派兵明着取,不若由云汉货栈的护卫队以民间的力量自取之!” “云汉货栈是商,而上庸之首也是商,商场上也是可以有腥风血雨的,以商治商,自然名正言顺!” “子浩所言也是此理,可是云汉货栈纵是强龙,以申氏为首的上庸人,却也是地头蛇啊!”糜竺道。 “糜大人却是仁人君子!以我等此时情形,自然会有事急从权一说!既然我等要取上庸之地,上庸之人,若是合则留,不合者皆可自去!”关羽一开口便带有铿锵之气,“云汉的护卫队自不是吃素的!” “呵呵!关将军,所言正是!”邓瀚却是也做这般想法,反正那上庸的申耽,申仪两兄弟都是墙头草,这次要是能除了也就是顺手而已。 “主公,既然如此,云却是想要助子浩一臂之力!”却是赵云,赵子龙开口道。 刘备的麾下,虽然都算的是仁人志士,可是还没有那些妇人之仁。 “大哥,我还想去呢,不如你就让我去吧!”张飞却是急性子,什么都想着插上一手。 却是徐庶开口建言道,“这次欲夺上庸,却不好太过张扬,因此,二将军和三将军却是不便出手!” “好,既然如此,夺取上庸之地一事,备便全权委托于子浩和子龙二人!以你等二人,纵有差池,也当无碍!”刘备却是郑重的委任道。 “既然大哥这么定了,那我就不去了,不过,子浩啊,等你们回来,可得让我好好的给你们庆功,当然要拿那高度酒来庆功啊!” “三哥,你也不要太狠了啊,上次喝酒你就把子浩给灌得好几天头疼不已呢!”却是赵云说道。 “呵呵,好了,都不要闹了,子龙此次出行,就一切听子浩所言,不求有功,但求平安即可!还有子浩,也不可太过逞强,尽心即可!” “刘备却是太仁义了!你这么一说,别人还怎么好意思偷懒!”邓瀚心中暗忖道,嘴上却是和赵云一起道:“臣等自当尽心竭力!” 翌日,邓瀚却是和赵云离开了新野城,两个人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西去的大路上! 第三章 取上庸 class="width">上庸之名,却是得自于古庸国。(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古庸国,何也,武王伐纣时,会同西土巴师八国,战于牧野,而庸国则为八国之首。而上庸则是这庸国都邑之地。 上庸城却是三面环水,和新野城相比,这里却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城池。而从上庸往西可可窥视汉中,西南则可进入益州,而向北却是可以进入秦岭古道,有武关,却也算得上有着相当的战略意义。 甘宁和李康统领着从荆州各地聚集而来的云汉护卫队,在襄阳城,乘船而上,过汉江,经堵水,却是一路的货船打扮,径直来到了上庸城外。 尽管甘宁并没有让护卫队全员都下的船来,出来的不过是半数人才,可相对于此时还属于三不管地带的上庸,却是一个很大的数量,谁家的商铺运货能一下子派出千人? 接到下面人的汇报,此时上庸之主申耽却是不疑有他,云汉货栈这几年的风光,他自然也是有所听闻的,不过他倒是有些疑惑,只是不知这云汉货栈此次要行往何处,运送些什么物品,想必一定是些贵重而有量大的,或许自己也可以从中渔利一番! “兄长,那云汉货栈好威风啊!”从门外进来的正是申仪,这位乃是申耽的二弟,“也不知道,要运些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不过既然来到我上庸,想不让你我知道却是不可能的,嘿嘿!” “那是,兄长却是不知,之前我倒是想派些人手,去码头装着卸货瞧瞧根底,却没能如愿,他们的人不少啊!” “呵呵,要是人少倒好说了!”说罢,兄弟二人俱是相对一笑,其中却是有说不出的意味。 上庸城内一家客栈中。 “子浩,听说护卫队已到了城外,接下来该怎么办?”却是英姿勃发的赵云在问着邓瀚。 两个人自那日接受了刘备的命令,却是已经先行感到了上庸城中,到这里,一是可以就近观察一下上庸城是否如邓瀚所料,毕竟他也没有到过上庸,他所知道的上庸,不过是原先演义中,刘封被分在此处镇守,而后来,孟达这个二五仔却也是据守此地投魏而复叛,此地却也称得上是金城千里,不过最终成就了司马懿的美名。 “不过,我既然来此,却是不想再有司马懿的事情了!”邓瀚却是这般想到。 “却是不急,既然甘宁领着这么多人到此,更加有云汉之名,即使我等不作为,这上庸城中自然会有人前来相谈,当然现在还是让兴霸自己决定吧,我们还是再在城中打探打探!” “不知如今还需打探些什么?”既然两人行事,以邓瀚为主,赵云却是不自作主张,谨遵号令而行。-====- “赵将军,却是客气了!”邓瀚言道,“我等要为主公谋得此城,自然要让本城中的百姓至少不反对!打探的自然也就是看看城中百姓对当下的城主的观感而已!” 其实,要说这上庸城的申家,身为一地方豪族,但当一城之守牧,却是识见不足,更多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将家族的事情放的比城内的百姓高些,重些。 上庸城,虽然是三面环水,不过它的西北方却是秦岭的余脉,而其东南方却是大别山为之屏藩,因此城市周围的良田确实不多,但是申家竟然在这几年中将这些良田中的大半据为其有。 另外,原本上庸城依山傍水,既有山野之货,又兼水路之便,自当商贸发达,不过邓瀚和赵云一路行来,见到的却是颇多的百姓面上菜色浓浓,城中不过一副百业凋壁之象,让才从兴旺之新野来此的二人颇多不便,毕竟这上庸之主也是大家所推举,却是弄成了如今这幅景象! 城外码头处。 甘宁却是在和李康攀谈着。 “教头,我们都到了,怎么还不见东家呢?” “你小子,问那么多干吗,东家自有事情要忙的,何况东家却是早就到了!”甘宁答道。 “原来早就到了,还害得我担心!呀!”却是甘宁瞬间给了李康一个脑崩儿,“你担心个屁!你还是好好帮着我想想怎么应付待会要来的那个人吧!” 甘宁说的那个人,正是申仪,昨日未能打探的消息,今天便要登船拜访,却是一副明显的低头蛇的做派,你到我的地头,不来拜我的话,我就亲自登门了! 见李康却是不明所以得模样,甘宁叹道:“哎,你是不成了,我也是糊涂了!” “教头,什么成不成,我还不知道,我们来这里干吗的,让我想什么呢?” “恩,对啊,你也不知道,呵呵,这个回答的好!我却是想到了办法,哈哈!” 甘宁笑了,李康却也跟着笑,只不过笑什么,想必他却是想不到。 不久,申仪却是带着几个随从,来到了码头处,自然是来拜访甘宁的。不过很快的,申仪却是带着一脸的失望离开了这里,甘宁却是告诉申仪,之所以率船队来此,他也是按照东家的指令而行的,具体要干什么,他还得等东家进一步的指令。 接下来的几天,云汉的船队自然在码头处停放着,而一众护卫的粮草虽然也是个问题,可是如今的云汉却是财大气粗,自是不缺,不过这样一来,不能全部下船,只能困在船上,让李康这些平日里总是训练的护卫们,却是憋着一口气。 城内的邓瀚和赵云,此时却也得知了不少有关申家兄弟的恶事,自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既然城内的士绅连及百姓,都是受过申家的欺凌,想必给他们换个主人,自然不会给刘备带来什么败坏名声的事情,谁让刘大人以仁义著名于世。 这一日,上庸城内,却是多了不少的行人,让一向很是平静的街道上,也渐起了零落的吆喝声。 在城内最好的酒楼中,今日却是有一个重要的宴会举办,却是闻名荆州的云汉货栈的东家,要在这里宴请上庸城内大大小小的头面人物,不论是商人,地主,文士,具是得到了云汉货栈邓瀚的请帖,道是云汉货栈欲在上庸之地办一分店,却是要拜访各位,还望日后大家多多照应。 此时酒楼内,已是人头涌动,这幅场面让店家很是高兴,感慨道,却是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客人了。 楼内的主席位中,自然坐着上庸的太守,申耽以及申仪二位,邓瀚却是作陪,而邓瀚和二申之间却是坐着赵云。申氏兄弟的随从却是被安排在离主位较远的地方。 待客人都安坐于位,大家却是都想着看看这个少年有为的邓瀚如何言语。 “诸位上庸的大人,父老乡亲,瀚自是年少,却是投身为商,不过为谋得糊口而已,虽做的云汉货栈如今的局面,却是多赖众位的帮助,以我等为商,却是要诚信为本,以仁义为先,方能让大家满意!今初到贵地,自然也想在上庸之地,谋得发展!今后却是要借助于众位的提携!” 邓瀚言罢,得到的却是同桌的申氏兄弟的敷衍的掌声,而其他人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申大人,这却……”邓瀚看着申耽,却是一副不高兴的神色! “哼!”却是申耽也不爽,不过他转头对着邓瀚说道,“不过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上庸之地也多是乡野之地,却是不如襄阳之地,倒是让邓贤弟笑话了!” “呵呵,太守大人,却是言过了,小子虽然年少,也不差见识,以如今看,这上庸之地,倒是有些不适合经商了!” “怎么会,这上庸城,有我兄弟在,自然不会让云汉货栈吃亏不是!”申仪却是插口。 “哎,算了吧,其实这上庸城正式有了二位申兄,小子才不敢再在这里营生的!” “如何会有此言?” 却是邓瀚看了一下赵云,原本端坐的赵云,却是站起道:“二位这些年,身为城主,却是不能为城中百姓谋得一利,不过是*,只为你一家致富,害的上庸城中不知几家破财,几人失所!” 一边的申仪闻言,却是大怒,正欲有所动作,却是被其兄拉住,不过远处的随从却是已起身过来。“呵呵,这位不知是云汉货栈内的什么人啊?”申耽却是比申仪有些脑子,已觉得情势不太对劲。 赵云答道:“某家却不是云汉货栈的人!” “既不属于云汉,自不该替人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不知邓东家以为如何?” 邓瀚只是笑了笑了,却又是赵云说道,“某家虽不属于云汉,却是新野牧大汉皇叔刘备帐下之人!闻得此地百姓困苦,特来解救尔!”赵云说完,原本冷漠以对的楼中诸人却是有了些反映。 “呵呵,我上庸之地自有上庸之人管辖,又关你新野何事?”申耽的脸上却是没有了笑意,阴测测的道。 “我主乃是大汉宗亲,自可救得大汉子民!”赵云答道。 “既如此,二位却是不该再在此地了!来人,让这两位好好的离开我上庸!” 申耽言罢,那几个随从自是上前要对赵云和邓瀚动手,这二人此时俱都是一副文人装扮,倒也显得文弱,赵云托其面貌的缘故,也显得一副文士风采。 “申氏兄弟,何故跋扈至此?” “申耽,你却是放肆!”却是堂下的座内人纷起开口。 纷纷扰扰间,却是闻得几声惨哼过后,酒楼的大门处便现了几个横卧之人,恰是那几个申氏的随从。 然后室内一道寒光闪过,却是赵云已在这摔出那几人的瞬间,右手拔剑制住了想要动手的申耽,而另一边的申仪,却是被赵云左手单手捏住了要害,片刻间,酒楼内申氏兄弟被制,随从被放倒。 “不要以为我们被制住,你们就可以在上庸为所欲为,上庸还是翻不了天的!你们不过是区区两个人!”申耽却是还不慌张。 “那是自然,凭我们两个却是不能怎么样的,不过,我想在座的各位,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况且,你以为码头上的货栈那两千人也不是吃白饭的!”邓瀚说道。 “不是一千么?” “呵呵,反正是无所谓了,两千人不是更保险么?”邓瀚道。 此时酒楼外却是船来了一阵脚步声,当下一人正是甘宁,“少爷,护卫队已是控制了四处城门,还有府衙,至于申氏的宅院也在围困之中!” “好!兴霸兄辛苦了!” 邓瀚言罢,却是堂下多人喊道:“我等还望将军做主啊!” 望着一众鞠躬作揖的上庸人,这上庸城,算是得手了。 第四章 荐诸葛 class="width">江南多雨,新野虽然在汉江之北,却也是颇多氤氲之气,自邓瀚赵云二人走后,旬日间这片荆北之地,却也是朝来清雨晚来风,给人们带了些安逸的情绪。www.65txt.com-====- 不过府衙内的刘备却是有些心绪不宁,历尽了多少的成败得失,他本已不应该再对一城一地之得失存念于心头,可是这次的他却不知是何缘故,对那块上庸之地有了些别样的心情。 即使这几天甘糜两位夫人悉心陪侍的时候,也是兴趣缺缺的样子。 以往刘备的地盘多是被人赠,又或是依附于他人而得,终究不能算的姓刘,而如今却是人到中年的刘备,自然对成就大业的焦躁更是多了几分,眼见得曹操的地盘势力是日益增长,而曾被称为天下英雄唯曹刘的他,还孤守新野这弹丸之地,想想却是让人黯然。 此时,门外传来禀报声,却是徐庶求见,刘备自是连连想请。 见到刘备的样子,徐庶心下自然明白他的心思。 “主公可是忧心上庸之事?”闻得徐庶所言,刘备自是点头。 “呵呵,主公却也不必如此,此次进占上庸之事,却是不同于以往,看上去也不过是民间自己所为,想那上庸之首,平日里自是为大已久,必然不会想到子浩他们有此想法,加上有子龙将军这等精细人在一旁护持,定然无事。” 见刘备的脸上忧色稍减,徐庶更是开言道:“以庶之见,此次行事一是我方出其不意,二则是上庸之人必然是轻守无备,子浩何子龙必然是马到功成!” 刘备自是信得过徐庶,心下倒也安心不少,却是开口道:“但愿子浩和子龙能如军师所言。” 展颜间,便望得屋外从西而来一只信鸽,咕咕的叫着,缓缓进入了府衙之内。 上庸城内,此时却又是另一种景象。 自那日制服了申耽申仪兄弟俩,甘宁所领的护卫人员却也是控制了城内的诸多要害之地,邓瀚便当仁不让的管起上庸之事,他自然是先将申氏兄弟收押,在酒楼内安抚了上庸的诸位大人物,然后便以新野刘备之名发布了安民告示,晓谕上庸百姓,接着自然是让赵云和甘宁去城内各处巡逻,以安民心。~~~~ 待这一切做完,却是要将占城之事飞鸽回报刘备,至于如何处置申氏兄弟却是要等刘备的命令。不过上庸之民却是对申氏兄弟深恶不已,邓瀚自然也在传书中写明。 由赵云和甘宁二人坐镇此时的上庸,自然是安稳的很,更何况还有二千的护卫。 做完了这一切,邓瀚却是还不能休息,毕竟他们来到上庸这里,仍然还很是陌生的,所以他此时能做的也无非是对城内多处拜访。 幸喜虽然上庸有些偏离中原之地,但是刘备的名声还是有些效果,加上他们入城以来,兵士们都很是规矩,自然也让上庸城至少表面上臣服在了邓瀚等人的手下。 接到邓瀚的飞鸽传书,刘备自然很是高兴,对邓瀚的表现也很是满意,他却是又多了一块地盘,连忙叫来手下的众人,安排选择何人去镇守,如何处理有关上庸的后续之事。 一番商议之后,却是安排关羽领从新野领一千兵前去上庸镇守,派简雍为之副手,在上庸城,安置流民,扶住农事,若有疑问时,或者钱粮不济可找邓瀚商议而定。 由于刘备手下先有糜竺这位豪商之子入牧,现又有邓瀚以钱粮资助于刘备,所以新野之为政,却也不是以成例抑制商人的发展,这自然是要比他人开明的多了,所以新野城在刘备手下虽不过数载,已然有了几分通商大邑的景象。 待得关羽借着云汉的船舶,穿越荆州所属,来到了上庸,却也看出了上庸之地确实是一座易守难攻之地,三面为水,自然平添了他人攻城之障碍,另一面有山,却是一座形似白马的山岭,却又适合埋伏为战。不由得关羽评了一句:“以如此形胜之地,庸人却颓然败落于巴楚之手,真是庸人自扰!”关将军却是熟读春秋的。 入得城内,邓瀚自是将一应事务交托于关羽之手,倒也得到这位傲上而不欺下的将军的一句嘉奖,“子浩,辛苦了!” 倒让平日里对这位将军很是敬畏的邓瀚,闻言也道:“不敢当将军慰劳!” 此时的关羽自是已经斩过颜良,砍过文丑,名震中原,甘宁虽然对这位将军也有佩服,却是一向少见,此时两人相见,倒也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关羽自是感慨甘宁这南人中也有此等英壮之士,也想到了甘宁和他一样早年为贼的经历,自然有一份别样的心情。 回到了新野的邓瀚自是向刘备解说了一下占领上庸的经历,虽然过程听来简单,但也是邓瀚在深悉上庸情势后方才决定的这一擒贼擒王的招数。 而赵云在这几天和甘宁的回程的相处的中,两人却也是一副英雄相见,惺惺相惜。于是邓瀚自然便没有让甘宁回襄阳,而是带着他一起来到了新野,在和甘宁商量后,也是认刘备为主,而护卫队员们则在李康的带领下回到了襄阳,继续着招收新人,训练成队的任务,虽然见到甘宁这位教头已然投军,李康还有些个不爽,不过邓瀚却是告诉他,自是在积蓄着力量,只要有人,有钱有粮,自然也就不愁,李康却也爽快的答应了。 至于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如何做,虽然是邓瀚,可他也是有些没有头绪的感觉,他只是紧着自己能够办的,尽量的给刘备准备更多的人才积累,以及钱粮的储备,相对在大势上的把握,他却也有着自觉。 邓瀚和徐庶在一次筹谋中,却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位还潜卧于隆中的诸葛亮。 论及和诸葛亮的相知,邓瀚虽然是后世之人,不过是沾了些先知先觉得优势,徐庶却是和诸葛倾心相交,自然是深知诸葛其才智高绝。 “小师弟,我们是不是不能让某些人太过清闲了,既然都是同门师兄弟,自然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你说是不是?”徐庶这些年来过的虽然忙碌,却是心情愉悦,母亲身体安然,在江陵也是衣食住行无忧,而其弟徐康也在云汉货栈中,独当一面,家事国事皆有得于心,因此言谈之间却也开朗的很。 原本呢,邓瀚还不想诸葛亮这个时候出山,怕耽误了八阵图的创制,不过由于他的出现提点,倒让八阵图历尽三年而成。如今的诸葛亮正在享受着,闲卧孤村,耕读自修,伴以红袖添香的幸福生活,邓瀚却也深羡之。 “既然师兄有意,小弟岂敢违之,自当唯师兄马首是瞻!”邓瀚却是笑言道。 刘备其人能识才,却有时候会有些意气用事,此时徐庶已尽得其信任,所以对徐庶倒是言听计从,而邓瀚与刘备相识之时,虽为一少年,可是当时哪一首陋室铭却为千古名篇,自能让刘备为之侧目,而后这几年,云汉的发展,以及对新野的资助,也是刘备对其接纳的原因。 现下两人想合计着让诸葛亮也投入刘备的帐下,却也不能一蹴而就,再加上诸葛亮本身也是心高之人,即使两个人推荐他,想必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很欣喜。 徐庶却是有些烦恼,邓瀚不过是一笑,“师兄,这事不如就交给小弟我来操办吧!必能如你心意!不过到时候,师兄多替诸葛师兄美言几句就好了,哈哈!”徐庶闻言,也不多问,自是应下不提,随后的两人便各自去行事。 刘备治下的新野上庸两地,自是如常的发展,不过自那日徐庶和邓瀚商议后旬日间,却是有传言自荆州起。 “天下之英才,尽在荆襄,唯其高者,不过卧龙与凤雏,二者得一可安天下也!” 第五章 名人也要包装 class="width">刘备前半生颠沛流离的经历,让他深切的体会到了没有贤人相助,纵使你有再多的武功也是一番徒劳,而一向以来,在北方游历,虽然也多方拜访人才,却是始终没有得到能给自己带来胜利的人才。www.65txt.com 而到新野之后,一来便得到的徐庶相助,北略曹操,却是一路通行,若不是兵力不足,或许能给取得更多的战果。 现下荆襄之地突然听到有能安天下之人才,他自然心动不已。自是多方打听。 卧龙与凤雏的名号,此时却还没有被水镜先生给安到诸葛亮和庞统的名下,不过当徐庶得闻这样的传言时,顿时便明白,这就是小师弟邓瀚的手段了。 “不想小师弟想到的这两个名号,却是贴切的很!卧龙自然是诸葛亮,而那小凤凰,想来就是庞统了,不过这小子长的哪有凤凰的美貌,却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名号了!” 此时的邓瀚,却是在新野的云汉分店中安排一些事情,自然是让襄阳的分店给他的师傅和几位师兄送些生活所需,虽然以水镜先生和诸葛亮的气度,自是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可是既然邓瀚有了条件,当然不能让自己亲近的人吃亏,“谁让咱有钱呢!” “哦,对了,今后给师父还有几位师兄,多准备些服饰,再不想衣饰奢华,可也不能掩盖了名士风liu啊!” 诸葛亮本身自然是一位帅哥,常年读书自然给人一种腹满诗书气自华的感觉,加上这几年有了邓瀚的资助,自然是生活无忧,不过卧龙岗边上的那些闲田,诸葛亮却没有让它们给荒废了,倒也时常耕作不休,劳其筋骨,也是一种体验。 此时的草庐之中,诸葛亮却是和黄月英闲坐于后院的小亭内,看着眼前依然完备的八阵图,再想想推演以来历经的种种辛苦,自由一股成就感涌上心头。 “夫君,自此八阵已成,以此来行军,想来却是无败矣!” 黄月英德赞叹换来的则是诸葛亮微微的笑容,和看在她身上的浓浓情意。诸葛亮和黄月英两个自成亲以来却是夫妻同心,琴瑟和鸣,两人都是聪明而又有着不凡的智慧,却是常常的不发一言,便心有灵犀一点通。<<>> 诸葛亮手上的羽扇在轻轻的挥动着,“是啊,这阵图已成,却又有烦心事来了!”说罢,诸葛亮右手上的羽扇却是一磕左手,微微的苦笑道,“有些人就是见不得让人清闲下来!” “呵呵,元直兄自无恶意,小师弟也是好心,夫君如今学问却是依然大成,总不能再隐匿于这山野田园之间,让这一身才华湮没无声吧!” “夫人无忧,我自也没有对元直的怨埋之意,而且也对小师弟多多的感激。只是若是这般倒让你我夫妇甚少欢愉。” “我自知夫君为人,若投的明主,自是尽心竭力,全心以报!想你自幼游离故土,颠沛至此,自是识得百姓疾苦,今日既已学成,当然就要上扶社稷,中报明主,下安黎民,我为一女子,自是有一番儿女情怀,然夫君若是能展胸中大志,我自也欣慰!” “夫人的才德毕竟远非俗人可比,亮能得夫人为妻,却不知何时做的这般的福报!”诸葛亮自是对黄月英既感且佩! 诸葛亮夫妇正在这处语笑嫣然,此时却是闻得前院中传来了马鸣嘶叫的声音。 “二哥,子浩又派人送来了不少东西啊!”却是诸葛均在前厅喊道,“这小子不错,二哥,二嫂你们不过来看看么,这次东西可比以前的要多了不少呢!” 诸葛亮和黄月英闻言自然是走到了前面,来人自然是云汉货栈的人,诸葛亮自然先问道,给先生送了东西没有,回话自然是已经送过了。 “子浩什么时候会忘了先生啊,总是先生一份,你一份,加上士元现在居无定所,所以每次德公那边都是双份的!”黄月英说道。 “二哥,这次送的好多衣服,咦,怎么都是按照你的体型给的啊,我的呢,怎么没有适合我的,”却是诸葛均在翻看着东西,“刚才觉得这小子不错,现在看来整个一个偏心眼子!” “三叔,怎么每次都是这个样子,幸亏子浩听不到,不然啊,哈哈!”黄月英也很是乐意看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诸葛均,每次碰到有邓瀚参与的事情,便会变得有趣的神情。 “二嫂,不然怎么样?”诸葛均问道。 “也不会怎么样,最可能的是子浩,先是高兴,然后下次再变本加厉的这么做吧!呵呵!”却是诸葛亮开口替妻子回答道。 “哈哈!”闻言的众人一时之间都开口笑道,只有诸葛均虽有忿忿不平,却也是带着笑意。送货的人将东西放下后自是走了。 “二哥,我觉得你手上的那把扇子要退休了!” “怎么?”诸葛亮问道。 “你看,这儿可是有一把更漂亮的,好像是子浩让人给你精心准备的,刚才的来人说是用什么朱鹮的羽毛给你特意编制的,你看,怎么样?”此时诸葛均的手上却是拿出了一把虽华丽,却不失清逸的羽扇,倒是比诸葛亮手中要好看的多。 “三弟,你要是喜欢,你就用吧,我还是觉手上的这把更加的合适我,呵呵!”诸葛亮道。 “二哥,你也不用这么说,呵呵,我是明白的,二嫂真是幸福!不过这把你也留着吧,这好歹也是子浩的心意,至于我,却是用不着的,免得今后啊,会有哪个小家伙笑话我说是东施效颦!”却是诸葛均自知颇深,“二哥,子浩还给你写了一封信!这小子,也不知道给咱们这儿也送点鸽子了,我还挺想玩玩的!”说罢却是将信递到了诸葛亮的手中。 展信一看,却是: “诸葛师兄: 小弟在此顿首,久未拜访师兄及嫂子,却是颇多失礼。不过是怕骚扰了贤伉俪之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生活,这却是笑语! 有道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又有云,为兄弟者,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想来以师兄之秉性,定不会见小弟和元直师兄整日奔波苦,而不加以援手的! 兄之学问见识自当远迈元直师兄(元直师兄语!),更遑论小弟。今得闻兄之八阵图已成,自当尽展兄之才华于天下,济次乱世,安我大汉臣民。然何处能的兄之骥足尽展,且待小弟为兄试言之。 天下并起之群雄,如今也被曹操芟除大半,以师兄之远见和经历,定是看不惯曹操为人之轻骄好杀,飞扬跋扈,师兄若去不过是锦上添花,倒不如安坐于乡野之间,自得其乐。 江东孙氏,却也是一方英豪,闻得诸葛大兄已投孙权帐下,当得重用,兄再投之,以孙权帐下文有张昭统领,武有程普黄盖,周瑜之辈领兵,加之东吴多士族,却非我等之辈可轻身相托之佳地。而其余者,不过寥寥。 然天下间能得与师兄志向相投者,却又一人,即是刘备玄德公,当其时,军势虽小,但刘将军,仁义之名四播,天子也称呼其为皇叔,此乃其名,其志自是愿挽风雨之大汉于即倒,以得光武之大业,当下,虽仅有新野,上庸之地,将却有关张赵及甘宁,俱为一时之英杰,兵士也有万人,加之元直师兄和小弟有云汉之鼎力相助,却也别有一番局面。 但是,元直师兄和小弟虽不妄自菲薄,却也深感于此时颇多迷惑,故而不得不请师兄来拉兄弟一把!因此,小弟才得传言道:卧龙凤雏,二者得一可安天下。欲使玄德公,先重师兄之名,至于师兄之才,当请师兄自处之! 小弟之言,切望师兄思之,此次送来之物,不过是装饰而,师兄自是风liu倜傥,不过锦上添花之事,小弟愿为之。 另外,不知师兄得闻小弟为兄名之卧龙之号,以为如何?凤雏却是士元师兄,若是他得知,想必很是高兴吧,当然,凤凰虽然炫炫美名,其幼时,却是形象枯槁! 书不待言,其意自见!” 看罢,诸葛亮却是将信转给了身旁的黄月英,“呵呵,想不到,子浩却也如此搞怪,不知道卧龙之意,是否还有深意?” “小师弟却是高抬我了!”诸葛亮笑道。 “二哥何必自谦,我却是知道,若二哥出,自然是潜龙在渊,腾必九天!”诸葛均道。 “呵呵,三弟倒也不客气,不过也不知道,他年有成,小师弟会得何样名号!”黄月英言下之意自然也是觉得丈夫卧龙之名,正是得其所哉! 第六章 师兄弟答对 class="width">邓瀚的来信,诸葛亮自是看过不提。www.65txt.com 得知邓瀚所起的卧龙之名乃是为了诸葛亮,一些相熟的人,如水镜先生,庞德公等自然是不觉的意外,原来在水镜先生和庞德公平日里相谈时也认为诸葛亮有伏龙之资。当然这也不过时两位大贤隐士的私下里的称谓。 因此刘备在遍寻周遭后不得传闻其意时,便想到了他的军师,徐庶。 “元直,在荆州多年,自然对此间人事风物知之甚深,可曾听闻有卧龙与凤雏二人者?”刘备期许着徐庶能够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回禀主公,我虽在荆襄之地游历数年,然卧龙凤雏二号者,却也是近些时日方得闻!”徐庶自然是实话实说,他也确实是这些天才知道的这两个名号,看着刘备脸上失望之意一闪而过,徐庶接着道:“不过,以庶之见,能配的上此等道号者,在此间却有两人!” “哦,”徐庶的话,自然让刘备有柳暗花明之感,“愿闻其详!” “呵呵,主公,说来却也有些不便,”见刘备有些疑惑,徐庶道,“庶所知的二人乃是我的同门师兄弟,卧龙者,或可是诸葛孔明,诸葛亮,其复姓诸葛,祖上乃是琅琊人士,而凤雏者,也可是庞统,庞士元,襄阳人,其叔乃是此间之庞德公!” “哦,军师且细言之,二人如何称得上卧龙与凤雏?” “主公以为庶之才如何?”徐庶问道。 “军师自是大才,自备得遇军师以来,却也是风生水起,得军师之助,才能以三千甲备不足之军,北略曹操,且杀的夏侯惇等人仰马翻。军师确有王佐之才!” “主公之赞,庶却是不敢领受。以庶之见,方才所言之诸葛孔明者,却是有经天纬地之才,治国安邦之能!庶与之相比,却也犹如萤火之与皓月,其人之才远胜于我,而庞统其人,却是尤好军略,自是有鬼神不测之谋,平日里与他论及军事,庶虽也自信,与之相较,却是颇多不如!” “军师此言,或可谬矣,元直大才,备已知晓,然天下间竟还有胜过元直之人?”刘备却是怕徐庶有些自卖之嫌。~~~~ “古人云,举贤不避亲,庶今日也愿行此等美名之事!庶昔日曾与崔州平,石广元,孟公威,及诸葛亮一起读书,我等四人却是读书时,自是唯恐读书不解其意,或有韦编三绝之感,而孔明读书却是只读其大略,后一日言谈间,孔明指我等四人者,言道,若我等为官,或可至一郡之守牧,我等问他时,他却笑而不答,不过平日里却是每自比与管乐。” “非庶今日自夸,庶自问于军略等事,自当的主公一问,不过孔明者,却是不独军略有所得,治国,安民,明法,等却是博学而多才矣!” “主公若是还有些不解,或可详询于我师水镜先生,自可得此二人者详情!”徐庶自然也知道,他这番话虽是实情,刘备却骤闻得有如此大才,自当罗致而重用之,却也怕有言过其实之感,或可只有其亲眼所见才能领略诸葛亮之风采。 “元直之言,自是善言,容备细思之!” 元直却是告辞,随后便将此事通知了邓瀚,邓瀚却也知道,有些事,还怕过犹不及,刘备既然对诸葛亮有了印象,自当去拜访的! 不过邓瀚却也没有闲着,自那日诸葛亮收到他的信,却也给他回了封信。信中谈到: “师弟所言,却为正理,然当今天下,不惟君择臣,臣亦择君。元直师兄和师弟所投之刘备,亮心中也以为此人诚为一时之选,然以亮之秉性,却也不愿轻身投托。但恐误人误己啊!” 其实邓瀚也是知道,诸葛亮这个人一生自是认真,一旦认定的事情便会坚持到底,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刘备死后,至乎以一己之力维持着弱小的蜀汉,真正的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或许是宿命的因缘,只有等到刘备与诸葛亮相见,便犹如jinfeng玉露一相逢,便胜缺人间多少君臣相知,使得后来的文臣谋士俱为三顾而倾倒。 邓瀚却又给诸葛亮写信道: “既如此,以玄德公之求才若渴,自会亲身拜访与师兄,不知师兄将何以对之?” “师弟不必多言,容后自当见分晓!此间且容师兄卖个关子!” “不想师兄也变得如此有趣!师兄既要相试与玄德公,师弟自不会多言,然师兄又有何言语可动玄德公之心,可否让师弟先窃闻之?” “师弟却也有些不为己甚啊,既然如此,也罢,谁让师兄生受了你如许之照顾,便将为兄近日所思概说与你。 以师兄之本意,为玄德公计,莫过于先取荆州为立足之地。荆州之地,自是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也,然刘荆州却是只好文采风liu,若为太平之时,不失为一利国利民之良吏,当此天下,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而!而如今其人已垂垂老矣,其子多闻也不是守业之人,一旦其身死,荆州基业旦夕之间便属他人,玄德公自可取之。 而后,却可以荆州为本,西向争益州,益州刘璋虽据有天府之国,不过是守门犬之辈,其才更不如刘表,若得此两地,玄德公自可大有作为! 北方曹操借天时,仰人谋,挟天子以令诸侯,大势已成,片刻间诚不可与之争锋,而江东孙权处,却是父子三代苦心经营至今,却是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 而玄德公自然是汉室宗亲,又仁义之名播于四海,待跨有荆益二州之地,励精图治,内修政理,外结孙权,若天下有变,即可出兵与荆益二地,或可霸业有成,汉室可兴!既不能,也可退而三分天下! 师弟以为如何?” “师兄之言诚为天下之良言,若尽如师兄所言,师兄诚乃是不出门而知天下事,卧隆中已定三分天下! 然,天下事,不如意者,十之**!世事难料,师兄岂可以己度人,江东者,岂无有心于荆州乎,荆州,自是与江东邻接,而一水为其共险,且又有山陵之固,于江东而言,若其不尽有大江之险,其生死岂非操于人手,且荆州殷富,加之金城之固,江东若是zhan有,也自可划江而治! 此外,天下之间,无永恒之盟友,只有不变之利益,曹操即使奸诈枭雄之辈,且又有大义之名份,焉知岂能按我等之心意行事乎! 又如今之玄德公,仁义播于四海,但以如今荆州蔡瑁宵小之辈,却也对其甚为戒惧,自不会让玄德公轻易如愿得此荆州,另若是贸然攻取荆益二州,又恐伤了宗室之义,此也诚为难事! 益州,乃是高祖龙兴之地,当时,以霸王项羽之能,只得天下之赫赫武功,却无治天下之文事,如此方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进而与天下群雄合,同项羽并争天下。而如今,曹操孙权二人却既有武功,又有文事,却不能类比于高祖。 以小弟之愚见,当先选一稳固之基业,广积粮,而益州之地,却非此时之良选,益州虽有山野之固,却也有闭关自守之难处,荆州玄德公自当争之,却不可执意尽取之。当与江东共享之,我或可让其地利,而尽得其人和! 今之师弟取得上庸之地,却也为一后路,自上庸北上或可进袭关中,西向则为汉中,而上庸其地也可顺水而东下荆州,东吴之地,其西南者却是益州,小弟自认此地或可有为!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先秦之所以一统天下,高祖之所以建号大汉,光武之所以复兴大汉,自可当得我后人借鉴之! 上述所言,不过是小弟一家之言,师兄大才,小弟自是知道,若有胡言乱语,还望师兄谅之! 小弟所愿者,欲与师兄等一起,辅佐明主,复兴我大汉!待得他日功成,赢得生前身后名!” 第七章 闲话事 class="width">邓瀚的信带给诸葛亮的震荡自当不小,可是这一切或许只有当事人最为清楚。(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刘备对于诸葛亮的拜访,在邓瀚与诸葛亮两个人相互答对后不久便开始了。关羽自是身处上庸之地,正在努力彻底的将千里金城消化进刘备的势力之中,无暇与刘备同行,只剩下虽有彪悍之外貌,却身具文士之细腻的张飞陪同刘备一起去拜访,诸葛亮,或许,这便是今后刘备军的文臣之首,能安天下之人,自不可轻致,张飞倒也能坦然和刘备一起去,尽管这位先生可能还年轻的让人难以想象。 邓瀚自是不担心,诸葛亮之才是不是能够让刘备满意,以其未出家门而知天下事,谈笑间定三分的故智,虽然有了邓瀚的提点,或许新的隆中对,便在这不经意间,因邓瀚而生。 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遗像肃清高。 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 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 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 诸葛亮自是没有让刘备那么轻易的就见面,何谓臣择君,当是如此! 有些事物却是你越不让人轻易见到,越能引人注意,若是太过容易得到,反倒可能让人不知道珍惜,欲将一片冰心托于刘备,自然不想被人当做便宜货送到沟渠之间。 邓瀚却是不管诸葛亮是否如历史般得到三顾频频天下计的待遇,只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到达了上庸。 此时的邓瀚来此自是不会毫无目的,在他的计划中,今后上庸却是要比新野和荆州重要的,既然有云汉货栈在手,他自然也要为将来预作筹谋。 首先邓瀚却是在上庸之地新开了一处分店,其规模不下于襄阳,而分店所建之处自然也是位于堵水边上,同时与邓瀚一起的还有如今已是江陵陆家的商铺跟随。~~~~这几年陆逊却是在跟着邓瀚的同时,收益匪浅,如今陆家家主的名声却是已经享誉大江上下,而孙权也是多有耳闻,多次欲相请其回转故地庐江,据陆逊最近传来的消息,那孙权不知如何想法,却是要将孙策生前所遗一女许配其为陆逊之妻,陆逊不过是对此一笑了之。 为了躲避江东使者的骚扰,近日间他却是要北巡荆州。道不同,不相为谋,自从全家搬离了庐江,进而再搬到江陵,往日有着硕大名声的陆家,经历了这一切,已不再是只顾世家大族的虚名,陆逊也已不再向往着在故地再复家业,正是,何处热土不养人,只要人还在,便一起皆无所谓! 与邓瀚相交,陆逊自是倾心。以陆逊之智慧,他却是早知刘备之名,而其族叔陆绩投靠刘备之前,自然也是和他商议之后的结果。这几年来,他却也看得出刘备也是心胸极大之人,也有一番雄心,虽然当下其势仍微弱,可是在如陆逊这般非常人的眼中,正是能够相助的契机,所谓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要想获得大利,却是需要承受一定的大险。 邓瀚所为之云汉货栈,既有护卫队,又有船队,此等规模行事,在陆逊这样熟知内情之人的眼中,自然是能看出他将来的造化,这些以流民之身被招进护卫队,却历经多番训练,还能得到实际行程的锻炼,一旦有事却是可轻易之间,便转化为步兵,或是水军。 而随着云汉货栈事业的发展,其所到之处,当地的情报,及货物流转便会很轻易的被它给掌握在手上,一旦有事,云汉货栈若是稍有动作,自会引起轩然大波。 以此等为商,却是给陆逊很大的启发,所谓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以邓瀚此等行商,若其有意,自可轻易控制一地之钱粮。“能如此商行天下,古之陶朱,猗顿,乌氏倮不外如是乎!”此为陆逊评邓瀚语,故此他与邓瀚却是倾心相交,与云汉之所为,也是亦步亦趋。 上庸城内,遇邓瀚。 “伯言兄,如今岂有意来此,莫非那孙策之女,不貌美如花,或是丑过无盐,让兄遁落至此?”邓瀚和陆逊自是不见外。 “子浩贤弟却是笑话为兄,”陆逊仍是一副士子打扮,几年来岁历经风霜,却是容貌未改,“若是为兄有意于江东,岂会耽搁至今,而公绩又岂会投靠玄德公!” “伯言此言自是正理,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当此时,我主玄德公却是非那江东孙氏小儿可比!”却是百忙中抽空来此的陆绩道。 关羽自是在流民中善养刘备军之仁义之名,抽其精壮以为军,安抚其老弱于上庸之可耕之地为屯,而陆绩自是主持屯民一事之人,凭借着他和云汉的交情以及出身陆家的身份,自可在这两处得到大力的支援,故此,如今上庸之地却是对着从四处而来的流民的吸引力大增。 “伯言兄,此次到达上庸,意欲何为?” “我观贤弟所为,欲有大作为将发生于上庸之地,以你我之交情,为兄岂可不来鼎力相助!”陆逊也是见微知著之辈。 “伯言兄自是不凡,我却是有所筹谋,要将此上庸之地,打造成一成就大事之根本,”邓瀚倒也不和陆逊做作,“我等还是另寻他处详谈!” 此时他们却是在上庸城内浏览,上次来此还颇有些宁静的上庸城,此时却是一副百废待兴的景象,人头涌动处,俱是一片的积极向上之气。 “哎,之前虽有所估计,但是当身处其地,还是会为主公之仁义之名所动,这般逃亡和流民自是知道上庸城为我军所占据,却是不知有多少,每日里来城中为工,为商忙碌不休,却都是乐此不彼。”陆绩开言道。 就在他们言谈迈步向前时,不远处却有一个身着破烂衣服的懵懂孩童,战战兢兢的走到邓瀚一行人身前,开口道:“先,哎,先生,您,您,您好!” 那孩童似乎很是紧张,闻言邓瀚等人却是停下脚步,看着他,“众位先,先生,大人,恩,好,能,能不能给,给我些,些钱啊?” “怎么呢,小孩子?”看上去那孩子是有些口吃,并不是胆小,不然也不会直接走到邓瀚这七八人间乞讨。 “我娘,病,病了,没有,钱,治治,所,所以……”那孩子的眼神中倒是清澈,却是无畏的看着向他问话的邓瀚。 闻言之下,陆逊却是让身边人给这孩子拿钱,不过邓瀚则是对着那孩子道:“小弟弟,这样吧,反正我们也是无事,要不然,我们就跟着你去,一起去看看你娘,免得给你的钱,让你给遗失了,或者遇上其他事情!” “子浩所言却是不错!”陆逊称赞邓瀚的细心。 接下来,邓瀚等人却是跟着这孩子来到了其母所在之地,却是城内流民的聚居之地,到让平日里甚少来此的几位,切身感受了一番。 然后在邓瀚等人的协助下,却是于城中找来了大夫为这个孩子的母亲诊治了一番,倒是并无大碍,不过是身患风寒而已。 待得一切安定了之后,邓瀚等人却是要告辞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做好事要留名的嗜好,不过在临行之际,那妇人却是从孩子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却是挣扎起病体,向着几个人道谢道:“未亡人,邓谢氏多谢几位救助之德!” 第八章 宗亲 class="width">话说邓瀚的前生所处的时代,大家多是独生子女,而父母辈虽也有些兄弟,可是那时侯的亲戚也不外是叔伯兄弟,娘舅妯娌之属,却不像这个时候,不仅有直系的亲人,还有不管你身处何地,只要是家谱上有点关系的也要算在九族之内,却是有些天涯若比邻,打听一下都是亲戚的意思。www.65txt.com 就像刘备与刘焉这两位,一位乃是中山靖王之后,一位是鲁恭王之后,原本就是相隔不知多远的两个人,一查族谱,却攀上了叔侄亲,至于刘表与刘备接纳却也是兄弟之义。 而邓瀚论起宗族家谱的话,那也是有着煊赫的历史,老祖宗却是可以上溯到邓禹这位云台二十八将中最为有功于大汉之人,而云台二十八将却都是辅佐了光武帝,成就大汗中兴的人。 邓禹者,南阳新野人,东汉中兴名将,“云台二十八将”之首,号为二十八星宿中的角木蛟,由于其所立功甚大,光武帝对待这些功臣又甚是优渥,邓氏一族却也成为了大汉中最为显赫的家族之一,自邓氏中兴后累世宠贵,凡侯29人,公2人,大将军以下13人,中二千石14人,列校22人,州牧郡守48人,其余侍中、将、大夫、郎、谒者不可胜数。 而闻名于后人的一个词牌名,沁园春名中的沁园也是汉明帝之女中沁水公主,嫁给邓禹之孙后于封地沁水所建一处庄园,叫做沁水公主园,简称沁园而得来的。 可是盛极必衰,乃是至理,到汉安帝时却是家族不幸,继而为保宗族血脉,却是将家族中人不断的外迁,而邓瀚一族却也是在那时迁至章陵郡的,从而繁衍至今, 待得邓瀚问清楚那自称为邓谢氏的妇人,自是知道,这位不仅是同姓,却还是同族同宗,况且邓瀚这一枝算起来也不过是分家而已,论起身份来或许还及不上这位自新野流落至此的那谢姓妇人。 既然亦然了解了这些情况,邓瀚却也不敢将她们母子两个继续的留在这里,若不然,他却是会落得个不好的名声,对同宗不亲,对妇孺不仁。大丈夫,讲究一个齐家治国平天下,他既然对家都这么冷血,何以对主忠。 既然邓瀚有了家事,陆逊和陆绩却是先做告辞了。 在上庸城中,邓瀚却是没有自己专有的住处,不过每次来到这里,他倒是可以住在云汉货栈的分店内。对于这对母子,邓瀚却也不能像对自己那么随便,自是派人先是在附近的地方租了一个小院子,又帮着在流民中找了几个老实可靠的人整饬一番后派去照顾这对母子。 将她们安置妥当了,邓瀚却是来到了城守府中,面见关羽。虽然说关羽自是善军略,可是如今的他倒也不必亲力亲为了,有了关平,周仓等的协助,自然让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将养身体,更读春秋,同时也有了更多的时间思考些前途问题。 大堂内,端坐上首的关羽却是满脸的威严,开口道:“不知子浩前来,可有何要事?” “将军安好,瀚此来也是有些事情,想要向将军建言。” “哦,是何等样事,能让子浩亲来?” “乃是有关流民之事,上庸城已在我军的治下,以主公和我军的仁义之名,自然也能引来众多的流民至此,可是以在下观之,在新野城,我军对于流民自是准备让那里的人都耕者有其田,可是在这里可不成,新野城四周较为平坦,耕地自多,况当初我军力不足,人手也少,自然不需要多少的粮食为我军储备,故而对于流入新野的流民,我主自是为其等提供器具,让这些人能够安居,而在上庸城,此城四周,却是山地居多,不可能有足够的田地让人耕种。另外在当初的新野城,由于多年来的战争影响,新野之地的良田耕地却多是无主之地了,我军自可顺手占之,而分派给流民耕种,而在上庸这里,占城虽稍有波澜,而作为上庸这里最大的地主申氏一族也被控制在手,可是即便这样,这里附近的田地也实属有限,不能学新野一般,那样招徕流民。” “既如子浩所言,却是该如何操作?”关羽却是熟读春秋,可是上面的君子大义中,却是没有告知他该怎么处理这些细小的事情。 “将军自是见多识广,想必听过曹操那边有军屯之说!”邓瀚自是言道。 “某虽不曾得知其详情,然于曹军中也是多有耳闻,许是曹操粮少而兵多,加之中原几经战乱,也有颇多荒地,自是圈地而择军将领士兵,实行屯兵,既可作军队的后备力量,也可作种粮之人。” “正是如此,其实我军在这里也可实行军屯,不过考虑到流民和我军的比例,以及我军的制度,瀚却是想如此这般行事: 我军的军屯不和曹操一样,我军却是要将流民等按照户口来编排,将这些流民编排后,在其中抽丁当兵,而被抽中当兵的农户中,自是可减免一定的赋税,而被抽了丁的户口,却是可以分领一定的土地来耕种。曹操是让军士来当种田人,而我们的种田人都是出过丁的家户,每家每户的农田赋税还可以与士兵直接挂钩,或可以前秦时,秦法为依据,重军功,重农桑之事。 另外瀚还以为以上庸城,虽无众多的良田,可是这里毕竟易守难攻,或可在这里成立些军工之所,研究些神兵利器,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流民中自由些铁匠或是其他的能工巧匠,若能得其为我所用,保障其后顾之忧,自能为我军征战时提供助力。 至于行商,以我军之目下的局面,却也应该多多支持才是。商人如流水,沟通上下,加上其能游走四方,自然是消息灵便,也可为我军带来便宜。而这些流民却也多是来此于中原之地,我军也可选择其中机灵又有忠义者,调教一番或可让其浅返中原之地,于其中沟通消息,甚或操作那里的物品流向,为我军效力。” “不知子浩何以能想到这些事情,今日所闻却是尚未鉴于任何一处书籍,子浩何以知之?”关羽自不是蠢笨之人,可是邓瀚所说的却是稍有涉及到经济战,信息战的范畴,虽然孙子早就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能做到者,有几人与? 闻得关羽的问话,邓瀚却是只能告知,都是自己琢磨而得,关羽却是立即吩咐身边众人,严加的保密。关羽虽然傲,可是他多是傲上而不欺下,对有才之人却也是多有佩服。 与邓瀚一番言谈,倒是让他看到了今后征战的另一个方面,待邓瀚告辞,他却是立刻给新野的刘备写信,随后不待刘备的回信,却是先将邓瀚的建言中,可立即实施着,着手准备。 离开了城守府,邓瀚一时之间却是无事,那日的流民聚集地一游,让他颇有些感慨,回到云汉分店,却是看见陆逊和陆绩两个人正在和一个孩子说着话,而那孩子自然就是那邓谢氏之子,这么天来,邓瀚却是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这个孩子,自他母亲身体康复之后,却是几乎天天来此店铺里帮着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尽管他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样,说话也很是结巴,可是当店里的人阻着他,不让他干活,怕他累着的时候,却总是说道,做人要知恩图报。每当这时候,邓瀚其实都想说一句话,“大家都看到了吧,我这可不是雇佣童工啊!” “小邓子,你不用每天都来吧!”陆绩却是将那孩子领到一边,笑着问道。 “呵呵,大,大叔,反正,我,我也没事,娘说,她,也,也不用我,照,照顾,便让我出来这里!”(结巴今后会改,所以不想凑字数了,大概就是那个感觉,想试的话,可别过了度啊!) 陆逊和陆绩自是已经看到了邓瀚回来了,“子浩,却是好福气,领到了一个免费的苦力!”自是身为长辈的陆绩能调侃人。 邓瀚却不过是笑了笑,对着那孩子道:“这些天也是瞎忙,到让你还帮了店里不少的忙,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会您的话,我以前没什么名字,父亲死的早,老家是新野,可是之前有一队人在那边总是抓人,要往北边送,母亲整日里带着我四处跑,我总是说话结结巴巴的,不过大家见我总是哎,哎的不停,所以,叫我邓艾,不过母亲却也没有说什么!” “邓艾么,”陆逊听到这个叫法,却是眼睛一转,“君子万年,却是福禄艾之!却也是个好名字!” “呵呵,小邓子,是个有福气的,旁人的嬉笑倒给了你个好名字,我们也就这么一说,回去和你母亲说说,邓艾,就叫邓艾,你看好不好?”陆绩说道。 “君子自有德,福禄自知,既有福禄,也当善养之,艾之,而后可得万年矣!”邓瀚想到历史上邓艾的结局不免开言道,既然今世有缘,自是要让这缘分善始善终啊! 第九章 郁闷么 class="width">上庸城外,一行几人沿着迤逦的北山缓缓的离去,这些人中大多数的脸上都是一片的破败鱼颓唐,不过其中一人却是双眼中闪现着厉色,那人一副书生摸样,不过此时却是穿着平头百姓的衣服,脸上带着常年在屋内闷着的白皙,即使那双眼中闪现厉色,可是却也带着些酒色财气过度后的衰虚。(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三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闻言,那眼显厉色的人,却是回头看了眼那渐渐远去的上庸城,冷冷声道:“哼,无所谓去哪里,只要有人能帮我报了杀兄夺家之仇,我们便去那里!” 言毕却是不再开口,沉默不语领着从人向远方走去。 这一幕并没有人看见,只因为这些人在上庸城中,已成为了过去,不过未来如何,现下却不得而知。 但此时的上庸城中,流民聚居的地方,许多人的脸上却是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只是听说,这里即将有土地可以耕作了,大多数人还都有了做活的地方,不论你来自那里,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城守大人却是都可以为你安排,尽量的让你能混个温饱,而且若是你努力的话,还可以过的更好,若是家中还有能够参军的青壮被城守大人看上,选入军中当兵,却是可以为家里免去或多或少的赋税,而且入伍为军者,若是获得战功,还有封妻荫子的酬劳。 原本只是流浪混迹于山野之间,只是为了能有一口吃的的流民,却是为这上庸城中城守大人的举措而心满意足,自是参军者汹汹,领地耕作者劳劳,有一技之长者自是殷殷期盼,却是都希望着一片美好的明天。 府衙中,关羽却是叫来了正任事于城中的陆绩,邓瀚和简雍几位,至于关平还有周仓等人却是忙着征兵。 “近日大哥,虽是在忙着四处拜访贤人相助,某自是不会阻拦大哥的决定,毕竟我等所为也俱是为了大哥。不过以某所见,与其拜访那些尚未谋面,只是或许有才之辈,倒不如与诸位共谋大事,诸位却是身有大才之人!”关羽虽没有明说,可是邓瀚却是知道他言中之意。 不过关羽称誉众人,倒是并不多见,堂下几人倒是一起行礼道:“却是多谢将军称赞,我等必是竭心辅佐主公,共谋大业!” “子浩却是辛苦,大哥对你上次的建议,却是深以为然,吩咐某家在上庸城中,可因地乘便,因势利导,择其善者而行之,今后还望子浩多多的助我!” “将军却是客气,小子于流民内政之事,也不过是初次思虑,言语中自是免不了一些前言不搭后语,或者不合时宜的话,若有不当之处,却是还要将军及各位先生多多提携!与堂上几位相比,瀚却是还稚嫩得很!” “子浩却是过谦,我等不过是痴长了几岁,却是比不得你的才思敏捷,以我等的眼界,对许多事情,或许只能做得按部就班,却是不及你能别出机杼!”自从得知了邓瀚的前次谏言,简雍却是佩服其才华,以简雍的为人也不会因此而埋怨季度与他。 “自我与子浩相交以来,却是从来都对子浩的作为佩服的,不然也不会听其言从其意,从鄱阳来到新野,这几年来着实让我和陆家从中也是获益匪浅!” “我等却是不必互相的谦虚,诸位都是有才之人,能一起共事,自当和衷共济!”关羽却是不多话。 却是吩咐,让简雍和陆绩以及邓瀚各自去按令行事,陆绩却是在家中耳闻目染中善的商事,却是积极的在上庸中统筹这一块,而简雍却是负责了屯田之事。而邓瀚所管之事却是复杂的多。 作为建言之人,成立所谓的研究所,前人并无经验,他自然当受任之,而以商为凭借,沟通四方,却是由于有云汉货栈的前鉴,他也算是有些经验,这也是免不了的。继而再以商为武器,控制他人钱粮的流通,却也不是个简单,有理可循的活,正如简雍所言,这些别出机杼之事,还得让邓瀚一手接掌之。 尽管此时的邓瀚不过十五岁,刘备及关羽等人却也放心,这些信心也不知是从那来的。当然这里面或许是云汉之发展,给新野之地的投入,以及上庸之事,甚或还有给刘备军带来极大的情报上便捷的信鸽之事吧。 虽然邓瀚以一个现代人的心神,没有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的古代忠君的想法,可是却也很是感动,自当竭尽所能的想着如何完美的做好手上所领之命。 这其中,拣选有一技之长的人,统一管理起来,让他们研制些符合时下发展的器具,倒是简单的事情,不过至于要做出天下一时之利器,却非一日之功。邓瀚所能做的不过是将这些人先集中起来,进行一些有用于将来的尝试而已。技术的发展却是需要积累的。 至于行商中沟通消息,以及控制商事的事情,却是可以二者合一而行的。邓瀚首先要做的却是要挑选人才,于流民中挑选出能够而且可以放心使用的人,通过培训后资助其回乡发展,之所以要从流民中选择,却是因为这些人自不会在言谈之间流露出破绽。 邓瀚从襄阳那边调来了杨洋,还拉上了整日里无所事事的陆逊一起帮忙。杨洋自被收入云汉之后,邓瀚却是将信息收集及分类等事情均委之,杨洋却是没有让大家失望,虽然他也是流民出身,却很是聪慧,在入云汉后却是极力的学习着他所要做的一切事情,以至于今日,云汉货栈总的消息机枢已经不再设立于江陵,而让在杨洋手中的襄阳分店取而代之。 拉着陆逊一起做事,自是免不了这位谦谦君子对邓瀚的一顿数落。 “好你个子浩,自己忙着就行了,何必还拉着我来辛苦!” “有道是,朋友之间,自当有难同当,我们都这么熟了,说朋友都有些说浅了,你不帮我,谁来帮我,何况,有你在,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却是不会有什么纰漏产生的。” “你的计划,却是要我来操劳,总不能让我白白的帮你吧?” “不会吧,以你我的交情,还要什么报酬之类的,伯言兄,何必如此俗呢?” “就是圣人也不会做无用之功,行无果之事啊!我也是好多人的衣食父母呢,却是不得不如此啊!” “锱铢必较,却是商人之本性!” “锱铢虽小,可是若不积此,何以成财!九层之高台也不过是起于微末!” 两个人一番谈笑机锋却也不过是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陆逊自不会与邓瀚斤斤计较,不过是怕这位小弟近来的事事顺心,而生焦躁之意,急于求成,却是要其按部就班,以跬步而行千里,虽是路漫漫,却是扎实稳健,纵使无功,却也无过。 第十章 邓艾 class="width">上庸城中,一处小小的庭院之中。(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我儿,最近你老是往外跑,没有人欺辱与你吧?”一位不过二十许年纪的妇人,问着刚回来却跑的满头是汗的小小子。 “嗯,还好了,母亲,我这几天其实一直都是在云汉货栈那边呢!”这小子说话语速稍慢,而且咬字吐气的声音有些怪。 “咦,怎么我儿说话,好像不磕巴了呢?” “是么,母亲,呵呵,这是那个少东家教我的,说是让我在嘴里含着一小块石子,压着劲儿说话,慢慢的就能纠正过来,说话磕巴的毛病!”这孩子自然是邓艾,言毕,却是在嘴里吐出一块小石子放在手上,显给母亲看。 “既然如此,我儿还是好好的听那位邓公子的话吧!”既然有人对自己的孩子好,当母亲的自不会无故的退却了他人的好意。 “呵呵,好的,母亲,不过,这位公子,可不想以前我们那里的那些有钱人呢?” “怎么?” “我现在每天去见他,总是发现他在玩泥巴呢,那么大的人,还那么有钱,还玩泥巴,而且,不仅一个人玩,还叫了不少人帮着他一起玩,有时候也叫我玩!” “是么,有钱人总是有些奇怪的毛病的,不过只要他高兴就好,那位公子对咱们太好了,虽然我们都是粘着一个姓,可是我儿,却不可惹人烦啊!” “我怎么会呢。就说这玩泥巴,我见他一个人玩的时候,也想着玩,可我总是忍着呢,只有他叫我的时候,我才去的!”邓艾却是分辨道,“呵呵,母亲,您不知道,那公子玩泥巴的时候,才好玩呢,捏什么总是不成,呵呵,真是好笑!” “那有什么好笑的,人家可是有学问的人,不会玩泥巴,那又能耽误什么事!”邓谢氏说着话,却是脸色一暗,“若是你父亲尚在,或许我们还在新野老家待着,这会儿你也该上族学了!” 邓谢氏虽然多年的颠沛流离失了颜色,可是能嫁入邓氏一族自不会是平凡人家的女子,却是问道:“我儿,可愿读书?” “母亲,孩儿自也愿意读书,不过我还是喜欢能像公子一样摆弄泥巴!”说着话的邓艾见母亲的脸色不对,却不再继续说了,脸上却也是一愧。 “母亲,其实公子也有问过我,让我读书,不过,我之前却是没有答应!” “你个傻瓜,公子要照看你,你怎么能拒绝呢!”闻言邓谢氏却是有些恼火,不过却是暗想着去求一求邓瀚。 母亲总是会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将来的事情。 邓瀚自从知道了邓艾的身份,却也将他放在了心上,先为他纠正了口吃的毛病,然后对他时常来云汉货栈的事情,也不多问,却是让他能够在这里多一些接触和经历。 他之所以玩泥巴自不会是小孩子瞎胡闹,却是为了绘制一些地形图,以及利用沙泥之物做些棋盘,以供将来所用。而所询问之人也是分别从北地各处流浪至此的机灵之人,而邓艾却也对这些颇感兴趣,或许是年少贪玩,或许是命数使然,小家伙却是对这些地理图形甚是有兴,倒也免去了邓瀚不少的事情,毕竟小孩子在玩泥巴方面却是比他有优势,而且兴趣上来的时候,邓艾也比他有耐心多了。 自然,邓谢氏对他所求之事,他却也是了解的,对于邓艾他已经计划将他拉到刘备军中了,不过此时的邓艾自然还小,邓瀚所能做之事,不过是在他成长的过程中让他顺利的成才而已。 邓瀚有时想想却也觉得好玩,历史上刘备所创立的蜀汉遭遇到的两大苦主陆逊和邓艾—一个是火烧连营七百里,弄的刘备只能黯然神伤于永安,另一个却是胆大妄为穿越七百里,偷袭江油,推到了蜀汉的支柱—如今却都在邓瀚的影响之下,自然会变成了将来刘备的臣下。历史是由人书写的。 即使邓瀚接手了邓艾之事,也不过是让邓艾多多的到云汉这里跑上几趟,眼下的邓瀚却是没有时间去教导于邓艾,不过此时与邓瀚所交者,都是谈笑有鸿儒,往来少白丁,即使以邓瀚与众人交往也是很有收获,何况邓艾,不过大多数时候,邓艾自然是不能得悉邓瀚与众人所说的话语,不过邓瀚却是告诉他,若是不能立即明白,不妨先将这些东西都记下来,然后或者可以去看看书,好在邓瀚已经将造纸之法借云汉货栈传播于荆州上下,此地的各种书籍倒是非常的普通。 至于邓艾自己实在是看不明白的,却是可以问的,不拘是邓瀚,陆绩甚或陆逊,之前与之见过的,都是很欣赏这个小家伙。 邓瀚安排了邓艾的事情,邓谢氏却是不愿再在家中静坐,或是为了报恩,向邓瀚提到,想到邓瀚新设的织坊帮工。 邓瀚从关羽那里接手了任务,却是不管干了些什么,先以自力更生为主,他自也知道刘备以及刘备军和其他人相比都是穷鬼级别的,除了没有忘了设立纸坊,还聚集了流民中之妇人中会纺织的人开办了织坊,幸好现在的时代不是处于程朱理学昌盛之后,此时的妇人也大多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娇女,若不然邓瀚此举却是会落得不知多少骂名。 既然邓谢氏不愿白吃自住,邓瀚也是乐意接受,也随他所愿,不过这么一来邓艾却是有了更多的时间待在云汉货栈,平日里邓瀚无暇时,陆逊却是和邓艾聚在一起,两个人似乎也很投缘,于是乎,邓瀚却是提议,不如就让邓艾就拜陆逊为先生得了。 陆逊虽然是以陆家的兴盛为己任,可是如今的陆家早已远超昔年,且一切都已走上了道路,他却是闲了下来,对于邓瀚的提议,却也乐于接受,不过说是当先生,却是不敢承受,只是愿意解邓艾之惑,两个人就算是个忘年交即可。 经历了邓艾的事情,邓瀚却是又发现了一个可以做的事情,却是如何避免人才的断代。蜀汉历史上后期却是到了一个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的境地,或许这其中有着当时蜀中派和荆州等外来人之间相互倾轧的因素,可是蜀汉没有人才培养,没有后人接班的境地却是事实。 既然如今,水镜先生还有庞德公以及隐居于荆州的大贤之人不知凡几,虽然他们都不愿出仕,可是教授弟子,这个小小的要求想必不会有人拒绝吧!他们可以傲公卿,可以不为虚名所累,可是皎皎童真,殷殷求学之心,却是不应该辜负的。 何况,邓瀚却是还有些担心,若按史实,师父却是没有几年好活了,以如今的年龄,僵卧孤村之时,而他们这些身为弟子的却不能侍奉于身边,他却是不想。 或许借此上庸易守难攻之所,建一教化百代之地,想来师父应该是乐见其成的,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多几年相处的时光。到得这个世界,除了邓羲夫妇之外,却是与先生相处的时间最久,其情自是深沉。 父母之恩自重,可师恩却也难忘。 第十一章 三顾 class="width">第十一章三顾 夏日炎炎,天空中却是没有一丝云,蓝蓝的天却像是没有什么精神,只是任由太阳慢慢的在自己的身上挪着。(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自新野通往襄阳的路上却是有一行人,当中却是有一个人居于马上,虽然容貌甚伟,可是脸上稍有愁色,而边上却是跟随者一魁梧大汉,不过这人,不仅自己长得黑大,连骑得马也是乌黑透亮一俊骥,这自然是刘备和张飞兄弟二人,一行人正走在去往隆中的路上,这是刘备第三次前往了,之前两次却是都没见到诸葛亮的当面。 刘备自是求贤若渴,自他起兵以来,也自知一个好汉三个帮,要想成事不仅需要有想关羽张飞之类的豪勇之士,却也少不了能为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谋臣,往日里他自是羡慕袁绍,只因袁绍手下有如田丰、沮授,却也身为二人叹息,而后得与陈登相善,却又深叹不能与之共事;在许都时,每每与曹操饮宴却是羡慕嫉妒恨交织于心,“我的荀彧,荀攸,郭嘉在哪里?” 试与天下争锋,以二弟关羽,三弟张飞,赵云等,天下间能应之着了了,而争天下,却是需文武兼资,不可偏废,若无徐庶或许,之前的北略只能是一次笑话吧! 自那日得知了这位号为卧龙的贤士居于隆中时,他本来想立刻前来拜访的,可是,“卧龙凤雏,二者得一,可得天下!”这却是让他犹疑。何解,人固有才,甚或大才,这卧龙有如此大才,,刘备到新野,也非一日,怎么会到如今方才闻之大名? 与徐庶相交,刘备自是了解了他这位军师,胸中自有锦绣天下,能得徐庶之助,刘备已是深感多年以来未有之畅快,若能得比徐庶尚才高十倍之人相助,又该如何? 至水镜先生处,刘备自是得知先生知人的名声,当然要详询有关卧龙之事,却是让他安心不少,最起码知子莫若父,这卧龙即使没有如流言所传之神妙,也当为一大才。 虽不完全期望这位尚未见到的卧龙能如姜尚和子房般,刘备却也是诚心的希望这位能够有他自夸的管乐之能,于是每次拜访之前刘备都是郑重其事,珍而往之,不过到今日,已是两顾,却尚未拜得真颜,却是让刘备有些忐忑,难道我刘备竟是如此浅薄之人,想我如此的求贤若渴,怎总是缘吝一面? 身旁的张飞,自是早就不耐大哥的沉闷不乐,“大哥,就俺说,莫如大哥安坐家中,让俺一个人去隆中那个破草房中,将那厮绑了交与大哥便了,若是他有才能助大哥,自然是好,若是无才之人,俺老张给他一矛,自然万事清净,哪里用的着顶着这毒火般的太阳,烤的我都快熟了!还不如在家喝酒畅快!” “你若是不耐烦,自回新野即可,我却是没有吩咐与你,哪个敢劳动你张三爷大驾相请啊!”却是刘备冷冷的道。-====- 刘备的一句话却是让张飞全身的热汗瞬间冷掉,嗫喏着道:“大哥,却是小弟胡说,俺不是看不得大哥辛苦!” 刘备自也知几位兄弟对他都是忠心耿耿,却道:“三弟,自也是好意,我岂不知,想你我加之二弟云长,起兵以来,兄弟齐心却也曾纵横天下,可是到如今,你看看,我等却是混到如此的局面,为何?而那曹操,手下虽武勇者,俱无一人是我兄弟之敌手,却已是坐拥北方,又为何?我等之败者,乃是败于谋不及人,若是我等兄弟,再不醒悟,岂不犹如吕布一般!” “可是兄长自已是两次拜访那诸葛亮,都未见着,想来那人自是空有虚名之人,当不得大哥一拜,故而避开不见!” “如三弟言,若元直军师和水镜先生何?”刘备却是反问道,“元直却是道此人十倍于他,而水镜先生者却是诸葛亮之师,也是博有大名之人,岂可作假?” 刘备见张飞无语,续道:“想我兄弟能得今日之成就,何也,既不是凭我等之武功,也非我等之文采,自是因为我兄弟能待人以诚,能以仁义待人,未能得见与诸葛亮,或许是因为我等诚意不足,既如此,我等自当更加勤勉,如此方能得人心!” 刘备的这番话,未尝没有自勉的意味,以他今日的名声和地位,两顾而不得面见诸葛亮,却是也有些不满之意,不过满招损,谦受益,能被曹操成为英雄者,岂是一般人。 似乎想通了什么的刘备,呼呼叹出了一口长气,朗声对着张飞道:“想你我兄弟三人,云长如今却是坐镇上庸,却是不能时时的纵马并辔驰骋,今日大路之上,却是少有人行,莫若我等二人扬鞭一奔如何?” “哈哈,大哥有命,小弟自是无有不从啊!”张飞一声大喝,却是没有让身下的马匹震惊,或许这些马早就习惯了他的大嗓门了,却是通行的大道上,点点的树叶漏过的光影处隐现着二人坐骑朵朵的蹄印,身后的随从见主公兴致高昂,他们也是撒开了欢,迈着大步赶紧的跟了上去。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上庸城外西南,山脚下,堵水流经处,却是一群孩童在水中嬉戏着,河边岸上远处,却是站着一虽也是满头大汗,却衣衫整洁的少年正陪着一松形鹤骨,器宇不凡,峨冠博带,道貌非常的文士,两个人看着眼前的这般景象,却也是微笑着,这两人自然是邓瀚和水镜先生司马徽。 “与尔等少年同游,我却也感觉体内青春勃发,却是不愿回水镜庄,却也算的是童心顿起,也有水中一试的念头!”水镜先生开口道。 “师父,自是称不得老,弟子等还未能尽学得师父的学识,师父却是还不能偷懒啊!”邓瀚虽也尊师,却不想如诸葛亮般守礼严谨,这倒是和庞统的不羁有几分相投。 如今,邓瀚自是在上庸之地,建起了学堂,当然把水镜先生请到了这里,虽然也想延请庞德公,却未能如愿,但也得到了会趁便来此拜访的承诺。学堂中的学生却是有教无类,不拘是什么身份,愿求学者也不论是懵懂孩童,或是带冠之人,都可以来此学习,以云汉的财力支撑,自不会收取什么学费。 水镜先生到此,邓瀚也并非是想让先生亲身教授学生,不过是为了请教方便,继而也方便照顾已是年高的先生。自从水镜先生来到上庸,除了处置公事之外的时候,邓瀚却是都待在先生身边,而得闻水镜先生的陆逊,陆绩以及简雍等人也是多次来这里求教,陆逊甚至还拜托关羽,也在学堂内兼了个差,整日里的领着邓艾混在这里,倒也轻松自在的很。 “子浩啊,前些时候,听说,玄德公又要去拜访你诸葛师兄了,不知已成行否?”看到邓瀚已是满头汗,水镜先生却也迈步走向一处树荫,随意的坐下,享受这自然的气息。 前世的邓瀚也是怕热,未曾想到换了个身体,情形依旧。“据元直师兄说,也就是这两天了,这次可是第三次了,诸葛师兄想必是已深感主公之仁义了吧!” “呵呵,你这位师兄也是个死心眼的人!”水镜先生背靠大树,自在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几个师兄弟,虽然秉性或有不同,可是都是忠义之人,不过你这位孔明师兄,说句不好听的话,最是死心眼的,”看着邓瀚有些不解得表情,水镜先生也不解释,续道:“之前,为师尚未收你为徒之时,却也曾观天文,为他们几个测算了些一生的前程!” “哦,呵呵,几位师兄前程如何,这个弟子却是有些兴趣!” 水镜先生却是笑看着邓瀚道:“说来唏嘘,你几位师兄能得志者,一人,但不得其时;能长寿者,一人,却算不得得意;郁郁而终者,二人,却是都得半志,却也有一人中道而亡。自是昙花一现而!” 以邓瀚之前的历史学问,却也只是知道,得志者便是诸葛亮,中道而亡者或是庞统,其余却是不清楚的,不过这几个人的结局,却让邓瀚也瞬间有戚戚然之感。 见邓瀚的脸色有异,水镜先生却是接着道:“说来也奇怪,为师自收你为徒后,再为你们测算,却是迥异于前!” “还望师父,为弟子说道一二!”邓瀚之前虽不敬鬼神,可是今世的他,却也是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 “这番演算,却是再无一人不得意。而其中原先得志者,却也是得其时,大才得展,志气得舒!其余诸人,自也是不同于先前!” “其实,命数者,虽有天定,却靠人为,不然怎会有人定胜天之语。”水镜先生歇言道。 “却不知先生为弟子测算结果如何?”邓瀚自然也关心先生对他的评语。 “子浩,说实话,为师的测算却不过显示你之命数,虽多变,却不凡,一切都在你的手中!” 少顷,水镜先生复言道:“卧龙,凤雏,这两个雅号,想必是你和元直为诸葛亮和庞统二人所名,却也贴切!现下想来,为师倒也为你取一雅号,如何?” “却是不敢劳动师父!”话虽如此,邓瀚却是双眼紧巴巴的看着先生。 先生却是开心的笑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子浩,可知逍遥游?” 邓瀚自是点头。 “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者,在你!” 第十二章 随君去 class="width">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www.65txt.com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水镜先生的话,自是让邓瀚震动不已,不想先生竟是如此高看与他。说实话,邓瀚虽有前世的阅历,可是来到这个时代,却是不敢小看时人的智慧,与徐庶,诸葛亮相比,邓瀚除了记忆中已经渐渐模糊的过往之外,他却是没有任何有别于平常人的地方,幸好,他自是有自知之明,即便已经在水镜先生门下修习经年,却也不过多的参与刘备军的具体军务,这也是他谨慎的地方。 不过今日得先生一语,却是让邓瀚心内涌起一股意气。人生不过百年,却也不会是一帆风顺,加之邓瀚此时也不过是少年,自应有一股锐利之气,而平日里他却是一副老神安在,却不应是这般年纪的人所该有的。 水镜先生,自是了解邓瀚,他这个关门弟子,身上却总是有些让他看不透的东西,不过这些却不影响对邓瀚的观感,“此子自是有大能,却时而有妄自菲薄之感!” “子浩,知否,为师当年为你取字‘子浩’之深意乎?”邓瀚此时的心境情形,水镜先生却是可以估测得到的。 “请师父赐教!” “素闻君子有浩然之气,这浩然之气,却是充塞于天地之间,浩浩汤汤,既是君子气,也是天地之正气,为君子,自当有当仁不让的气概!” “在这一点上,子浩却是与你诸葛师兄还有差距啊!”水镜先生自是出言无差。 少年人自当有少年之朝气。邓瀚却是自省着,这几年来,他自是做了些事情,设立了云汉货栈,为刘备军多备了钱粮,借助自由故,引来了陆逊等人对刘备军的向往。但这些事情,于天下大势何益? 刘备依然势弱,虽然和历史上相比,确实强了不少,但与曹操相比却不过是由原来弱小的蚂蚁,变成了一只强壮些的蚂蚁而已。 以邓瀚的年纪,却是应该年少气盛,敢于冒险,勇于任事,可是他之前所做的却多是安排后路,自是怯懦些。 “以尔之年纪,虽是红日初生,其道也光,虽是乳虎啸谷,也自当振振山林,切莫若当下之为师,只能守着日头算余生,了了心事而已!汝莫非当日初次相见时,虽胎毛未退,而开言之胆气!” “师父却是笑语,弟子却是忘却了昔年之混沌。如今的邓瀚自是少了些狂妄,多了些思索,毕竟这多思者却是犹疑不定了!师父之言,自当为今日邓瀚之胆气,还望今后师父多多的教训弟子!之生者见排少少年之朝气。” “往日功过且随风,而今自当从头越,他年休忘今时语,少壮志气尽昂扬!” 邓瀚奋发之事,自是先从身边做起,与之关系最为密切者自然是云汉货栈。 自那日与水镜先生言谈之后,邓瀚便深深的思索了一番,为人者,若做大事,切不可揽权过多,自是因为人之精力有限,邓瀚自是飞鸽传信于江陵的徐康,襄阳的李康以及邓严,让他们都来上庸,自是有大事相商。关于云汉货栈,邓瀚却是不欲再管,想全权委托于徐康这位云汉初建时就在一起的老兄弟。历经这几年的锻炼,徐康不仅身材变得更像个富商,却是除了为人忠厚的秉性之外,还多了几分商人的精明,邓瀚将这一摊子交给他,自是放心。而传书于邓严和李康,自是由于襄阳这块于今日的云汉却是重点,邓瀚自是将云汉货栈的信息情报中心安排在襄阳,而如今要想给下边人放权,但信息情报的事情,却是不能放手的。恰好杨洋这位云汉的情报头子也在上庸,几人自是商议了一番。 自今日后,云汉货栈却是要向除荆州之外的地方蔓延开,首要之地自然是北方的中原和东方的江左之地。自然是商业为名和利,而信息情报为其实,物品流通的控制为其暗。 邓瀚所要掌控的自然是这实际的东西,这些却是要委给杨洋来办理,至于商业上的事情,自然交给徐康和邓严二人相商而定,李康仍然是云汉货栈护卫队的头领,自甘宁出仕刘备军中,李康身兼教头和头领,做的却也不错,加之有原先锦帆贼中不欲为军而留在云汉的老人相助,云汉的护卫队却是依然生龙活虎的。 安置妥当货栈的事情,邓瀚却是卸下了许多的担子。所谓人才,其实都是通过历练培养出来的,之前的邓瀚虽无轻视时人的心思,不过很多的时候,他的某些做法却是产生了这样的效果,再联想到,蜀国后期诸葛亮被累死这样一个事实,邓瀚却是唏嘘不已,幸亏自己醒悟的早! 此时邓瀚却是已经接到了新野方面传来的消息,自然是他的诸葛师兄,在刘备三顾之下,已是被其诚心所感,却是出山了,此时不过是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比历史上诸葛亮出山的日子早了一年,或许这是邓瀚来到这里扇动的结果吧,让诸葛亮的八阵图早早的制成,从而也让他出山的日子,早到了不少时光。 刘备携诸葛亮到得新野,徐庶却是要将军师之位想让,甘愿居诸葛之下,不过诸葛亮却是不愿。而后,刘备却是行文于新野上庸二地,仍拜徐庶为军师,诸葛亮为副军师。如此一来,虽然关羽,张飞对新来的诸葛亮还有些不信任,却也不过偶尔发发牢骚,并无其他不妥之语。 邓瀚因忙着云汉和上庸之事,乏术,却只是去信问候了他的师兄们,并向诸葛亮言道:“未知师兄,不出茅庐,而得三分天下,却是如何筹划?” 得信时,徐庶正与诸葛亮二人相商军务,徐庶自是也看到邓瀚的来信,“子浩所言,却是让为兄,不知其所云?孔明可否让为兄也知一二否?” “元直兄,客气了!”诸葛亮却是轻摇羽扇,笑答之:“前时,曾与子浩有言,天下三分者,我主却是可趁便得荆州、益州,若跨得此二州,南服百越,西和诸戎,外结东吴以为援,自是可北向与曹操相争,待天下有变,却是可荆益二州齐出兵,一路向宛洛,一路出秦川,却是瞬息可安天下,复兴大汉,然子浩却对有一句至理,曰:天下间无永恒之盟友,但有永恒之利益,让小弟我为之一动,却是我对荆州之地思虑不够妥当,将荆州安危寄希望于东吴,却是有些痴心了!” “哦,既如此,孔明却是如何言中主公心思?” “说来却也不难,高祖和光武二帝成其大事者,不外乎先据有稳固之根基,而后方徐图天下,当今天下,以主公刘备而言,此策自也是正理,故而子浩却是先取了上庸,据此高地,却是可四顾。继而,以我之意,荆州之地,却是仍需主公下定决心,速取之,纵不能以之为基业,却可先据有此地以为我之钱粮,并得该地之士人之心,而后,或可金蝉脱壳,以之为饵,诱东吴与曹操相争,我于其中得利。当然,益州及汉中天赋沃土,我主自不能让与他人享之。” “呵呵,庶向来知士元善弄险,今日却也得闻孔明非不善于此,只是不为而!以荆州之地,为曹孙刘三家之战场,却是大局面!然当此之前,上庸之地,荆州却应为我所有,如此以来,我等却才有在这大场面中下棋之资本!” “元直兄所言甚是,非但如此,充实我军的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这却要孔明和子浩费些脑筋了,你自是知道为兄不善为此等劳心事!” “呵呵,师弟怎么摊上了元直兄这般偷奸耍赖之人啊!”诸葛亮道。 “随你怎么说,先生不在此地,我为师兄,自然是长者令,不能辞啊!”徐庶自也开玩笑道。 “先生却是被子浩接去上庸,不想如今,我等师兄弟却是均拜在主公麾下,如此,我等却是当同心协力,共助主公早成大业!为朝廷安社稷,为大汉平天下!” “束发读诗书,修德兼修身;仰观与俯察,韬略胸中存;躬耕从未忘忧国,弃剑也求救苍生;一腔热血,山林难隐!世乱世危久沉吟,茅庐促膝,纵横酬知己,明朝携剑随君去,长啸一声抒怀襟,风云会!” 第十三章 风起 class="width">在刘备麾下众人的眼中,刘备却是天下间少有的人主明君,是个能够在此乱世值得跟随的英雄,也是能够荡平乱世,安天下之人,是豫州牧,是中山靖王之后,且被当今天子堂而皇之按族谱序齿,称之为皇叔的人。(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而在敌视刘备的那些人的眼中,刘备不过是个织席贩履,无能为之人,且虽早就扬名,却依然不识时务,多年东奔西顾,投靠谁,谁就倒霉的这么一个丧门星。而且为人也多是假仁假义,惯会收买人心的。其实不论这些人如何说辞,他们都是看刘备不起,见之时,或许都会称刘备一句大耳贼罢了。 不过对于时下的夏侯惇,对于刘备,却是愤恨不已。曹操自是北征,先是在官渡打得袁绍仓惶北顾,少顷,在仓亭之战,却是让这位昔日的好友郁郁而终,曹操自是得冀州大部,而后,曹操却是再接再厉于建安十一年正月剿灭并州高干,并委任梁习治并州,当下,曹操却是驻跸于邺城,待冀州民心稍服,却是要继续北进,以便彻底的剿灭袁氏。 而在曹操北征的过程中,却是将豫州及南向的防御守土之责尽是交给了他夏侯惇。夏侯惇者,自是曹操的宗亲之人。自随曹操起兵以来,却是屡立大功,加之夏侯惇不仅精通军旅征伐之事,于政事上也有相当的造诣,平日里曹操对他的期许颇高,而夏侯惇自也当仁不让,身为曹操帐下,一等上将,于天下间,却也甚少能如其眼的人物。 身为武将,自当冲锋陷阵,披坚执锐为主公攻城略地,耀武扬威,然而曹操委夏侯惇守土之责,虽不爽,却也只能接受。原本的夏侯惇,觉得有了官渡之战的大胜,天下间自当没有人敢轻易捋曹军的虎威,想时下,荆州刘表只不过是一座谈客,江东孙权,虽有父兄之余烈,却尚未及冠,又能有几分胆略和见识,除此两人外,只剩下一个犹如丧家犬般四处无着的大耳贼,虽投托于刘表,如今栖身于新野之地,却也不过兵不满三千,将不过关张赵,亦是无能为之人,然让人料想不到的是,以如此羸弱的兵势,于去年竟然敢北掠至叶县,竟然还害得自己吃了一个大亏。 “这该死的大耳贼,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每每想到这里,夏侯惇那仅剩的独目中自是火冒三尺。-====- 此时门外却是传来下人的禀报声:“将军,昨日那人又来求见了!” “昨日那个,老子每天不知要见多少个人,究竟是哪一个?”此时的夏侯惇岂有好气。 下人自是谨言:“就是那个自言是上庸申家的,昨天却是送过拜帖,将军并未答应,今日却是又来了!” “真是的,如今连新野之事还没弄得清楚,那边的事情,老子怎么管得着!去把他给我回了!”见下人将要出去,夏侯惇却是叫道:“算了,还是叫那人来吧!” 既然将军改换的念头,身为下边人自当遵从,不一会儿,却是将来人领到夏侯惇面前。 夏侯惇自是独目一扫,打量了一下来人,不过是个书生样,脸白无须。看到来人这副打扮,夏侯惇只是冷冷的道:“何事求见某?” “不才上庸申奎拜见将军!”见夏侯惇仍是一幅爱答不理的神情,那申奎却是继续小心道:“小人次来却是想向将军告知一件大事!” “说!”夏侯惇给了他一个字的回答。 “禀告将军,小人原本是上庸太守申耽之三弟,然今日却已变成了一个流浪至此的未亡人,”说道这里,那申奎却是脸显几分悲色,“多日前,上庸城已被刘备军占领,家兄自也是被刘备给下令砍了脑袋!” “什么,刘备军竟然占领了上庸,这刘备着实可恶!”此时曹军的斥候及暗间侦测的方向多是以北方为主,难免对南方这一路的探查的关注有所松懈。 “将军,那刘备军攻占上庸却是突袭,假借商事运输,将兵改扮成商人护卫,进的城内,却又以商人之名设下了鸿门宴,所以才将家兄等忠义人士,一举成擒。” “原来如此,刘备向来狡诈,加之有那徐庶的帮手,某家也曾吃过亏,何况尔等!” “将军,小人此来,除了告知将军这一消息,还望将军能骤发大兵,攻灭刘备,为家兄等报仇。”申奎平日里自是书生意气,或许是有些急说出了这些近乎无理的话。 “哼!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夏侯惇却是要逐客了。 “将军,还望将军为小人能报此仇,若如此,小人情愿将申家家产奉上,以为军用!”感到了夏侯惇的冷淡,申奎却是想起了什么。 “哦,大军岂可轻动!不过你既然愿献上家产,我自当将你之心意上告丞相得知,待有丞相钧意,某家再通知与你!且去吧,休得罗嗦了!” 闻言下,那申奎却是退出去了,不一会儿,却是有下人进来禀告道:“将军,那人却是在后门处,安置了两挑箱笼。” 夏侯惇却是稍稍一顿,然后道:“去,派人将李典,于禁二位将军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是时,夏侯惇,李典,于禁三人俱镇守在宛城。 前次刘备北掠,夏侯惇战败,还多亏了李典的救助,故而曹操为了北征没有后顾之忧,将李典和于禁二人派来相助于夏侯惇。虽李典和于禁二人之间有些龌龊,不过有夏侯惇在,却也尽可以驱使这二人一起出力。 待二人来到夏侯惇处,夏侯惇自是将刘备军占领上庸之事告知二人,却是询问二人,该如何以对,时下的局面。 “禀告将军,刘备自是丞相一向之大敌,今丞相虽远在冀州,以在下之见,却是应当尽快的加派人手,将刘备的动静哨探清楚,然后回报丞相,请丞相而断!” “李将军,愚以为此言不妥,兵贵神速,却是至理,若是将刘备军事来回哨探再禀报丞相,是否会迁延日久。” “于将军,岂不闻,兵者国之大事,想刘备即使再能折腾,然其兵,其地自是有限,我的意思,乃是秉承丞相先北后南的方略,待丞相芟平北地,自可全力向南,狮子搏兔也当全力而行!” “李将军之言也有道理,刘备军自是军势不足,然而当下,我宛城之地,即屯有大兵八万,而那刘备去年也不过是三千兵甲,虽那次少有失利,但此次我军多家小心,当可进抵新野,平复刘备!” 这二人自是于禁欲战,即使将在外,当有专断之权,而李典,却是相等曹操的命令,而后以令而行。夏侯惇闻言之下,自是踌躇。 当此时,却闻得门外有人禀报曰:“满宠将军至!”夏侯惇闻报当即道:“速速请来!” 不一忽而,却是从门外进来一面目刚毅之人,自然是满宠,入得门内一看,开言道:“不想三位将军俱在,在下却是从冀州丞相处来此!” “不知丞相遣伯宁来此,有何指令!”夏侯惇道。 “说来惭愧,丞相平定冀州,并州,欲收服人心,自是减免此二州百姓之赋税钱粮,而今有筹划着攻打幽州之地,却是钱粮不齐,此次宠来此,却是丞相吩咐,此时夏粮已熟,这今年南阳之地又无战事,看是否能挤出钱粮供应大军北上。” 满宠话刚说完,夏侯惇却是脸色古怪,满宠当即问道:“夏侯将军,有何不妥之处?” 夏侯惇自是将刘备军占领上庸之事告知,一时间满宠也是为难,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幽州,刘备二者都是曹操切切想要征伐的。 “既如此,以宠之见,夏侯将军自该先将刘备军情势打探清楚,在下自是即刻翻转冀州,将此事禀报丞相,让丞相决断而行,诸位以为如何?” 于禁虽然还想着进军南向,可是闻得满宠所言,他自是缄口不语。随即夏侯惇便选派哨探南下而去,而满宠自是风尘未洗,便又北去。 未及,得闻刘备势力又有所壮大的曹操,却是想着先放弃幽州的攻伐,着手将刘备消灭再说。 曹操传言至许昌,不料尚书令荀彧却谏之:“河北之地,民心尚未咸服,加之袁熙,袁尚兄弟尚存,若是其趁此时机,再临冀州,却是让先前之功尽费,糜烂颇多,还望明公三思!” 当此时,于邺城养病之郭嘉也劝道:“当除恶务尽,以免斩草不尽,死灰复燃,却需荡平北地,再图南向而定天下!” 闻言,曹操三思后,还是决定不亲自南征,仍坐镇邺城为北伐幽州,进征乌桓做准备,而另一面,却不强求宛城之地的粮草北运,同时委派满宠及刘晔二人南下宛城,与夏侯惇,李典,于禁等妥善安置,若遇时机,可行将在外之事。夏侯惇为总,刘晔为其策划,其余等人襄助之。 一时之间,宛城却是枕戈待旦。 哎,此时的刘备军只能算是刚刚脱去了乞丐装,不过穿得还是漏腚的服饰,底子还薄的很,怎比的曹操的财大气粗,上庸新野二地加起来的人马,还不当宛城之三分之一呢! 第十四章 添柴 class="width">与曹操下达的命令一起到达宛城的,自然是被派来襄助夏侯惇的刘晔和二次回转的满宠。(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对于曹操的命令,夏侯惇等人却是有些不解。 “这丞相大人的命令,是要让我等攻打刘备呢,还是固守。若是固守,却是派了刘晔和满宠襄助,还免了北运的粮草;若是进攻,却也没有明说,而且,虽然不想承认,如今的刘备已经不是以前的刘备了,有了徐庶为其谋划,却再也不是只凭刘关张三人勇力的时候了,若是一旦进攻,这仗打得大发了,会不会影响丞相的大局?” 夏侯惇等人也只能暗自的揣摩曹操的命令,不过却是都看着才来的刘晔和满宠二人。各自打过招呼,分别落座后,位于上首的夏侯惇自是先开口。 “子扬先生,却是辛苦了,自官渡之战后,先生却是一直修养于许都,某家却是少有拜会,不想如今,丞相大人却是委派先生来此地相助,这下子却是要多多仰仗先生之谋了!”夏侯惇却是对刘晔温言道。 刘晔却是立起身子,作揖道:“将军客气了,既是同朝为官,又同处这要冲之地,不才自当尽心谋划,以报丞相!” “呵呵,子扬自是大才!想必一路上对丞相之命和当下宛城的局面有所估计,可否先说说?” “晔在来宛城的途中,也与满宠将军多有探讨,却都不敢遽下定论,只因是对新野刘备处知之不多,窃闻刘备占领了上庸,其情势如何,不知将军是否已哨探清楚?” 夏侯惇却是抬眼看向李典,李典继道:“自去年以来,新野刘备处却是变化甚大,据哨探回报,到如今新野城也有近万精兵,却又甲具齐备,粮草甚足。加之刘备假仁假义,惯会收买人心,新野及其附近区域,我军却是渗透不易,其具体情况不甚明了,不过近闻刘备又拜得一名副军师,道是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亮字。<<>>” “且不说那军师情况,无名之辈,纵是有才,也无所谓。新野是这般,而那上庸却又是如何,曼成将军可有介绍?”刘晔继续问道。 “上庸城,乃是关羽坐镇,近来也是于流民中大肆征兵,虽多为新兵,据推测,其病数当不少于五千,而且看样子钱粮也是颇足。不过奇怪的是,刘备军占领上庸的事情,于荆襄间却是甚少得闻!” “虽说这当下刘备军数不过万余,然以我之见,却不可小视,”于禁谨慎道,“关羽、张飞二人均是万人敌!而那徐庶也非浪得虚名之人!” “文则之言也是稳妥之见,当日刘备以三千弱旅即能败我,虽说是有某家轻敌的缘故,但也可为我等前车之鉴!”夏侯惇倒也有些见识的。 “适才听闻,曼成说道,荆襄之地甚少人听闻刘备已占据上庸之事,这倒是有些意思,不知子扬先生觉得如何?”却是满宠插口道。 “以晔料想,刘备虽是托身于刘表帐下,然而那刘表却也对刘备甚为顾忌,不然当初怎么让刘备屯兵前日之新野小县,也只给了三千羸弱之兵。刘备却也有些本事,整治新野到如今的地步,然其势大并非只有我等不喜,想必那襄阳城内的刘表已是坐不安稳了。既然如此,刘备和刘表之间自是不如面上那般和睦!” “着啊,事实必是如先生所言!这样一来,那刘备免不了会焦头烂额!”夏侯惇抚掌而笑道。 “除此之外,我等或可派人去荆州,荆州人士中,必有不满刘备者,以天子丞相之名义联合这些人,或可在刘备的身后,造些麻烦!” “当然,这些都不过是些辅助,最终还要靠我大军征伐!不过尊丞相意,此刻却还不到南下平定江南之时,即便如此,虽不能派大军征讨,派出轻骑骚扰新野之地,让刘备军民不得安然,也能牵扯其精力,不能任由刘备的势力发展。以上却是刘晔之建言,请将军思之!” “子扬先生,太过客气了,丞相大人派先生来,自是让先生出谋划策,我等武夫自当以计行事即可!” “宠虽不才,愿领命暗使荆州,行联合之事!”满宠于此外事一道,在座几人却是以他为先。 夏侯惇倒也不废话,稍作思考,便同意了满宠的要求。随后,自是分派诸人,按照刘晔的谋划行事,李典掌哨探,做散布流言之事,离间二刘。于禁治兵严谨,自然被委以驱兵骚扰新野之责。 不日间,宛城南门外一处不引人注意的密林处,一只白鸽扑棱棱振翅高飞,南向而去,随之,一个人影闪过,消失在林木森森的阴影中。 新野府衙中,正坐着刘备与徐庶,诸葛亮,还有一人正是糜竺,却是刚从新野的云汉分栈赶过来。糜竺当中而立,开言道: “主公,适才臣下得到消息,却是从宛城传来,道那夏侯惇闻之我军占领上庸之事,而欲对我军行不轨之事,如今宛城中不仅有夏侯惇,李典,于禁还有曹操才派遣过来的刘晔和满宠二人!”糜竺言谈间自是将收到的情报,详细道出,且神情间却是带有几分忧色, 闻言,刘备的脸上虽无甚变化,只不过眉目之间还是皱了些,反观一旁的徐庶和诸葛亮,却依旧微笑,端坐于席上。却见徐庶笑言道: “主公,却应无忧,不论是那夏侯惇意欲何为,以眼下我军的情势,却是进退两相宜,若是其起大兵来攻,却是给孔明出山的一件贺礼!呵呵!”徐庶的话语中,却是透着些豪迈和自信。 “呵呵,主公,元直之言乃是笑谈,不过以亮所料,夏侯惇自是不会领兵来犯,曹操北方尚未平定,以曹操的智慧,定不会作出两面为敌之事。加之子仲方才之语,小打小闹,却是惹人笑!” “二位军师之言,自是正理,然备非是为夏侯惇而发愁,备所虑者,乃是襄阳城中之事!”刘备稍歇,续道,“自备投托于荆州,景升兄却也是善待我等,虽有不肖之辈屡屡从中挑事,却不过是徒劳无功。” “今有那满宠欲于荆襄之间,里外勾结,备自是不忿,却担心景升兄为臣下居心叵测者所乘。” “主公真乃仁人也!或许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亮之见,主公虽有善心,但恐不为人所知,甚至为人所惧!刘表自是垂垂老矣,其自是不如从前之贤明果敢,而刘表之二子均非守成之人,加之蔡瑁等鼠目寸光之辈向是与主公有隙,为汉室计,为主公大业计,不如趁此机,待蔡瑁等人与满宠两相勾结,有所动作时,我军暗度汉江,以上庸例,据有荆州!” “哎,使不得,军师此言却着实使不得!”刘备却是连连摇头,“备素称仁义,岂能为此不仁不义之事,且景升尚在,兄弟相亲相善之恩尚存,备于荆襄间也无一惠于百姓,军师此计却是不妥!” “既如此,主公欲与刘表继续相善,我等却不能直接建言于刘表,却只好使人拜托大公子刘琦于其间调和之!不知主公之意?”徐庶建言道。 “就以元直之言!”刘备颔首。 徐庶却是续道:“向日,邓瀚与刘琦有旧,还请主公能将此事交与子浩,由他入襄阳,或可收全效!” “元直此言甚善,子仲,这就去飞鸽传书与上庸,将方才言及之事通知云长,让子浩将手上的事情,先放一放,速去襄阳城!”刘备吩咐道。 “是,主公,不才这就去办!”糜竺领命,反身而去。 “哎,多日不见子浩,却甚是想念,睹物思人,多亏了子浩献此飞鸽传书之法,我军却是上行下效甚速啊!”刘备对着一旁的徐庶和诸葛亮道,三人却是相视一笑。 信鸽忙碌,转眼而至上庸。关羽接信,自是连忙召邓瀚于府中,将刘备的指令告知,邓瀚便随即接令,这便要准备前往襄阳城。 第十五章 回转 class="width">到襄阳执行任务,对于邓瀚来说,却是回家一般,甚是方便。(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在襄阳,邓瀚自然是坐地户,加上有云汉货栈的存在,邓瀚还应该算得上是地头蛇。 回转襄阳的邓瀚却是没有直接去找大公子刘琦,虽然邓瀚之前与他有一点交情,还不远千里去江夏出了趟远差。可是时过境迁,到如今那点交情还能剩下多少,确实不得而知,当此时,邓瀚若是贸然拜访,或许不会有什么好的进展。 邓瀚却是先到云汉货栈襄阳店。店里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掌柜的邓严现如今在襄阳这边也算的一号人物,出来迎接邓瀚时也是穿戴整齐,俨如一富家翁。不过见是邓瀚时,却也没有丝毫的不恭。而闻之邓瀚至此的李康,也是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店内。 “东家,不是在上庸城内正忙于政事,怎么会有暇回襄阳呢?”却是邓严问道。 邓瀚设立的依托货栈采集消息的结构,也只是由杨洋在货栈的基础上另外组建的,与处理商业上事务的掌柜的却是并行不悖,但这二者之间却是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邓严如此问,自然也是正常的。 “是啊,东家,在上庸城还待得习惯,上次送水镜先生去上庸,行程匆匆,也没有见到东家,甚为可惜!”李康也问道。 “呵呵,我这不是刚从上庸到此么,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主公却是让我去拜访一下刘琦公子!”邓瀚自然对着两个下属也只能说到此为止。 “哦!原来东家却是领有刘将军的命令来此!”李康直言道。 “是啊,虽然与刘大公子还算相识,不过如今的情势如何,却是还需谨慎从事!”邓瀚道。 “东家过虑了,虽然这几年来,您是忙于政事,可是依着您先前的指导,小的们倒是时时的不忘维持这些关系,与大公子处,不仅年节之时有孝敬,甚至与其下人也是相熟的!”邓严却道,“倒也非是我等趋炎附势,不过是为了生意好做!” “你们的辛苦,我是自知的,想当初,我也不是借着与大公子相交,才将云汉货栈迁出城内那是非之地的么?”邓瀚自然不会因此怪罪邓严,“不过你能与大公子处维持住关系,倒也辛苦了!” 转过头来,邓瀚却是吩咐道:“既然如此,我却是便宜不少啊!邓严你且去帮我准备些礼物,稍后我便去拜访大公子!”邓严闻言自是下去准备不提。 对着李康,邓瀚却是说道:“健民如今却也是英武雄壮远胜昔日了,前些时候,兴霸还对我言及,自他投军之后,云汉货栈的护卫不仅没有松懈,在你手下却是更加的凌厉了几分呢!” 李康却是憨憨的笑道:“却是教头过奖了!我不过是按照先前教头留下的章程行事罢了!” “呵呵,那也不能少了你的功劳在啊!不过这次,我来襄阳城,却也还少不了你的襄助!” “东家但有所命,属下必全力以赴,不敢辜负东家的厚望!” “我之行事,自不会有多么危险,不过要你在护卫对中,抽调些精干机灵的,密布在襄阳城四周城门以及城内各处,尤其是客栈之类的处所,暗中调查是否有带有北地口音的,特别是兖州口音的人,但有发现速速来报,另外,派些人手去那些对我云汉货栈稍有敌意的人家,去帮我监视下他们的举动,重点是那蔡瑁的府上!” “东家看来是有什么大动作了!小人这就去办,东家却是可以先休息一番!” “云汉于我也是家,在这儿,我却是自在的很,你就先去办事吧!” 李康走后,不一会儿,邓严却是回来禀报道是,邓瀚前往拜访刘琦所需的礼物已是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起行去公子府拜访。 邓瀚却是沐浴了一番洗去了身上的风尘,随后让邓严带着礼物,伴着几个伙计充当护卫下人,一起去公子府拜访。 于路上,邓严却是向邓瀚介绍了一下这几年,刘琦的所作所为。 邓瀚对于刘琦的事情,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平时的他却不是很在意这位荆州的大公子的!此时从邓严的口中自是能够得到有关于刘琦更加详细的消息。 刘琦如今却已经于荆州的政务上颇有些话事权,平日里的表现也是得到了一批人的支持,而远在江陵的蒯越也很是欣赏这位如今正有所作为的公子。有了这些人的支撑,刘琦自是底气十足,蔡瑁虽然掌有荆州大半军权,在荆州也并不是言出必应。加之刘琦自前次在云汉的协助下,让荆州各地都是文风延展,让刘表很是满意,而刘琦也很是迎合刘表的兴致,虽然蔡瑁有蔡夫人在内为其张目,却也难占上风,不过是持平而已。 再次来到公子府,邓严自是上前将邓瀚的拜帖奉上。那拜帖上邓瀚所署的名号,却不再单是云汉货栈的东家,其前面还有汉豫州牧帐下从事之职的称呼,这却是自上庸之事后,因功刘备新任命邓瀚的职务。 稍停,那公子府却是大门中开,自门内出来一个纶巾儒服的青年,虽然面上多有成熟之意,邓瀚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位刘表的大公子,只不过与之前相比,却是酒色之气重了些,这或许是邓瀚的自我感觉吧! 邓瀚自是先面向刘琦行礼,言称:“不才小子邓瀚,拜见大公子!”以昔日称呼自称,自是让人觉得亲近。 只见刘琦走上前来,温言笑道:“子浩却是客气了!”听的这位公子直呼自己的字,邓瀚也不过稍觉诧异,转眼间却是自忖道,或许是这位平日里就对自己有所关注的缘故吧! “你我之间,却是不应如此生分!”刘琦的神色间表现的却是真诚的很,“昔年初见之时,琦自是觉得子浩不凡,他日定能出人头地,不想子浩方才不过十五,却已是玄德叔父帐下从事,让琦自愧不如啊!” “大公子却是自谦过矣,瀚不过是借了一些师父和师兄的便宜,若无师兄等的照顾,瀚不过还是懵懂无知之人,岂能有现下的名分,却是不能与公子相比啊!” “公子,还有邓从事,二位不若府内详谈,于府门处却是多有不便!”刘琦身边一人建言道,那人的样貌看上去却是昔日的刘平,一副管家模样的打扮。 <今天,太累了!> 第十六章 坐论 class="width">趁着刘琦对邓瀚的热乎劲儿,两个人在那刘平的招呼下便进到了公子府内,而邓严掌柜的看上去和那刘平却甚是相熟,与刘平两个人却是在安排了邓瀚和刘琦后,随着刘平一起在外面伺候着。www.65txt.com<<>> 屋内,邓瀚与刘琦相对而坐,自然先是先叙谈别后之情。对于刘琦其人,邓瀚自认还是有些了解的,不过世易时移,任何人都是会随着外界的变化而作出适应环境的改变。这是正理,想来刘琦也不会例外。 “大公子这些年不知如意否?”邓瀚自是先行问道,看着此时刘琦,神色间却有几分意满。 “子浩于我,相交经年。想当初,却是还多亏借助了子浩之力,才让琦能在家父面前稍有立足之地,如今之局面,琦还是生受了子浩的好处!” “公子自是客气,想使君大人为公子之父,自是关爱有加,当年或是使君对公子的爱护,才不让公子出来理政!”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虽然不想承认,可是自我得入荆州的内政事务之后,却是时有有心无力,然却不能不继续,常觉得是被赶着鸭子上架,若是没有父亲的关照和底下的众位大人的鼎力相助,我早就已经错漏百出!” “到如今,我却是看出我的本性,自可文章风liu,玩弄权谋,位立于朝堂之事却是难为我了!” “常言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闻得公子此言,却是称得上是贤明之人!”邓瀚也只能如此说。 “我入朝堂,却非为其他,只是看不得父亲历经辛苦,才创下的这荆襄九郡,但有不测,据为他人所有!” “公子却是开玩笑,使君大人自是英雄,而荆州帐下诸公皆为一时之人杰,如此主明臣贤,总有外辱加身,何惧也!” “子浩此言不过是不知荆州内情,这几年,你却是忙于相助玄德叔父,治理新野,还策划着云汉货栈的发展之事,虽尚年幼,却已是创下好大的局面,不像我,虽托身为刘氏子,却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一书生,与子浩你相比,也只不过是痴长了这许多年纪!” “然时下的局面,我父却是年纪不小,我又为政之心淡然,我二弟刘琮虽也聪慧,却是年纪尚小,若是父亲百年后,荆州的基业却不知谁属!” “在荆州,我虽有一众大人为我之助,但是以蔡瑁为首却也有一批士人!” “公子此言,我倒也曾感同身受。想当日使君大人单骑入荆州,欲有所为之时,却是斩杀了多少的世家宗贼,方才有后来的荆州之治,而不想今日,荆州仍是存有世家宗贼为荆州所扰!或者待公子掌权后,可行霹雳之事,再让荆州为治可也!” 闻言,刘琦却是摇头道,“哎,子浩所言,却是一股血腥气,我却是闻之,心有战战之感!” “公子虽仁,但时局如此,奈之为何?” “子浩自小便是有才之人,不如你指点我一番?” 刘琦问道,邓瀚却是不开口,只是沉吟不语,间或打量一下刘琦。刘琦见此,却是再三恳切问邓瀚。 邓瀚自然不是不想说,只不过有些话不能直接开口而已。 “瀚虽然有些思量,却是有些关碍,或不当得公子一听!” “子浩但说无妨,你我之间却是不需如此!再说,子浩所言必是有理,即便有关碍之处,说不说是子浩的事情,至于采纳与否,却是琦自己的事情了。”刘琦虽然没胆气,却不是蠢人。 “既如此,且容瀚为公子试言之。”见刘琦点头,邓瀚便开始了诱导刘琦的工作。 “瀚虽有所得,但还请公子告知,公子之志何为?” 刘琦闻言,却是沉思片刻答曰:“以琦之本心,不外乎想做一浊世佳公子,但有闲情或可携一二知交好友纵情于山水之间,品论文字以为乐,若能随之一二红颜知己,却是人间美事!这却是我的心腹语,虽不是什么大志,更是多自私之意,然却是实话!” “人生一世,匆匆不过百年,公子之愿,却是潇洒风liu之至!瀚乃是俗人,却是不能与公子相比,虽然只是闻得公子所言,却是也让瀚平生出一股脱俗之意!” 少顷,邓瀚却是问道:“公子这些年,也是多闻时事,当此世,乱世也,荆州之地,繁华富足,以今日荆州之文风崭然,却是武备不足以当得他人之觊觎。不知瀚此言,可入的公子之耳!” 刘琦言道。“子浩所言,却是事实!荆州如今的军权多掌于蔡氏兄弟之手,琦虽不才,但也曾将荆州兵与玄德叔父帐下兵士暗做比较,实不如也!即便是当初父亲赠与新野守城之用的三千兵士,在归于叔父帐下后,虽是同一批人马,却给人以今非昔比之感!” “公子自是有心,容瀚再问,以公子之明,也自可观得今日天下之大势,北方却是将为曹操所据有,其人虽为汉相,其所为却与汉贼无异;而江东孙氏,与荆州自有仇怨,却是不死不休,而再看荆州西向,却是同为宗亲之刘璋,其人虽算不得昏聩,但也不是当是英雄之属,公子以为如何?” “子浩所言,寥寥数语,却是将我荆州周遭说的分明。不瞒子浩,玄德叔父未至荆州之时,家父却是常为荆州之安危愁思不已,家父自是汉室宗亲,自不会与曹贼并力于天下,然昔日,却也多有力不足之感,到如今,却是年老体弱,虽灭贼之心不息,却更是知易行难,不孝子如我,连带我那尚不通时事的二弟,却均非有匡扶汉室之能!”言至此,刘琦却是稍顿,“既如此,莫若,莫若……” 刘琦却是神色间一阵的踌躇不定,显然是陷入了沉思中,脸上的两道眉毛自是抖动不已,邓瀚见状,却是轻轻起身,然后下席,举止行动间虽有声音,却也未能引得刘琦的注意,邓瀚微笑着点头离开而去。 至屋外,却是看到了语笑不断的邓严和刘平,邓瀚便迈步上前,与刘平说道:“大公子此时正于屋内沉思,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先不要去惊扰与他,不才却是先行告辞,若是有何事情,还望刘管家知会于我!”却是致礼作别。 言罢,邓瀚自是招呼邓严一道离了公子府。待两人离开,刘平自是不放心自家主子,轻轻的迈步入内,自是看到了还在沉思中的刘琦,刘平见此,却也没有上去打扰,只是回转身子,从外边将屋门闭上,悄声吩咐了四周的下人,小心的照应,然后却是自去忙碌不提。 第十七章 行踪 class="width">自重生一来,邓瀚在襄阳城待的时间却是甚少,之前除了常年在水镜庄跟着师父学习,就是跟着师父去各处游荡,及至后来,邓羲夫妇搬迁到江陵,而邓瀚自己也开办了云汉货栈,虽然他几次在襄阳帮着这里的分店处理事情,然而那时间却也是有数的。www.65txt.com 以至于现在对于邓瀚来说,对于襄阳的印象似乎还比不上新野甚至刚刚得手没有多久的上庸。 没有什么近乡情更怯的想法,从公子府出来的邓瀚在襄阳的大街上漫步而行,身边跟着陪同的邓严。 襄阳城不能说不繁华,大街上自然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种种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过,在邓瀚的感觉中,这一切似乎没有什么蓬勃之气,就像是犹如此时刘表这位州牧大人的身体一样,已是垂垂老矣,败象渐显。 既然进了襄阳城,却是不需要再麻烦的出城回云汉货栈,城内的邓府却也可以入住,这些年虽然邓羲夫妇甚少回襄阳,可是老管家邓德却是有些放心不下他的少爷,在与邓羲夫妇商谈后,便领着几个知根知底的下人又折返到襄阳城居住,也算是守家。 陪着邓瀚到达邓府,邓严却是要告辞了,毕竟如今云汉的事务却是繁忙的很,他自是还要去处理些事情的,邓严与邓德自然也是相熟的,却也不客气,见过邓管家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看着老管家头上已经隐现的白丝,邓瀚一时之间却是感叹时光之流逝,回到昔日曾住过的卧室,却是摆设依旧,隐约间似乎还能闻到那记忆中熟悉的豆腐味儿。 夜凉如水,凉风也有幸,伴得这满园的人们,一个安心的夜。 隔天,天尚未大亮,李康却是已经来到了邓府的大门外,下人们自然是将李康领进院内,邓瀚得下人的报告,便起身,想到或许是有了满宠的消息了。 按照时间来推算,满宠在宛城起行,同时宛城的情报人员得知消息,以鸽子传信,应该是同步进行的,消息到达新野,再由刘备等分析一番后,确立对策,飞信至上庸,而后,邓瀚却是可以从上庸之地顺水而下,上庸与宛城相较倒是近了不少,加之作为曹操的属下,满宠自不可能明目仗胆的来到荆州。因此邓瀚比他先到襄阳自是正理。 屋内,邓瀚却也没有让李康站着说话,面对着邓瀚,李康说道:“少爷昨日吩咐的事情,我自是不敢耽误,当即分派人手去寻人,不过我们自然是按照少爷的吩咐,暗中进行这一切,原本还不是很如意,襄阳城内的来往的客商却也太多了些,”李康说道这里,却是嘿嘿一笑,“多赖东家的运气,恰有一队兄弟,从新野那边儿执行任务过来,说道路上有这么一批人特别符合东家的要求,我知道之后,这便赶着过来告诉您!” “呵呵,那倒挺好的,不过那批人现在到襄阳了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兄弟们说,我们的人腿脚快,而那批人却是缓行而来,想必还得有段时候才能到襄阳!” “哦,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健民你就派些人在四个城门口盯着就行,让在城内寻摸着的兄弟就先撤回来歇着,至于有地儿盯梢的人还继续盯着吧!” 李康却也不是罗嗦的人,虽然来邓府不过片刻,和邓瀚也就是说了几句话,弄清了邓瀚最新的意思,和邓瀚说了一声领命,便又忙去了。 待李康离开后,老管家德叔却是才外出方归,回来时手下拎着的是一包新野**的溜豆腐。 昨日邓瀚却是拜访了刘琦,并在他的言辞之下,引得荆州的大公子有所触动,尽管刘琦最后会做出什么决定,不过照眼下的情况来看,总归不会做出对邓瀚以及他身后的刘备有害的举动。 这次来襄阳,邓瀚自然也是想按照之前刘备的指令行事,化解刘表那里可能出现的对刘备过大的猜忌防备之心。可是任何一个人,在看到一个实力远不如自己的人,转眼间却能做出比自己更加好的事业的时候,都会产生嫉妒的情绪,更何况是一方诸侯。 若是邓瀚继续之前的策略,通过刘琦为刘备在刘表的面前说些解释或者释怀的话,刘表的心内恐怕还会更加的不舒服。既然自己主动要求会惹人嫌,或者让别人甚至让某些不怀好意的人先动作,也未尝不可,先发可以制人,后发未必不能制人。 趁着满宠还没来,邓瀚却是又去拜访了一下他的刘廙师兄,这位师兄在刘表帐下为主管礼仪之事的从事,邓瀚与之论,不过是多叙离后别情,以及刘廙对水镜先生的思慕。只因刘廙向日里守礼如一,却又遵纪守法,邓瀚自然也不会和他谈论荆州的内政军事,免得两相厌恶,失了情分。 与亲友拜访完毕,一时间邓瀚却是有些清闲,来到襄阳,他自是知道这座城中还有诸如马氏五常,杨仪等有才之人,然而他现下却是不想去把他们都给拣选出来,只因为君君臣臣之道,此时刘备帐中,以徐庶为首,诸葛亮,邓瀚,还有与这几位交好者,如陆绩,甘宁,以及很快便会入彀的陆逊等人,却是一股很大的实力,虽然是君子群而不党,可是明君共患难时易,以后的事情却是不好说,虽然以刘备的性格秉性,秉持仁爱之道,素重情意,可是邓瀚此时却也庸人自扰的尴尬。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内,邓瀚自是逍遥的看着襄阳城内已是日薄的繁华,静待满宠的到来。 在新野和襄阳两地之间大路上,此时的满宠也在筹谋着,到襄阳后如何行事。身居乱世,投的明主,以满宠例,自然是有着满腹的功名心,他虽性格中为人刚正勇毅,却也有几分无碍的辩才,不然也不会于出仕时,便先为曹操劝的徐晃来投。 满宠甚为自知,他于军略上不过略通,攻城略地自是不足,至多守城还有所得,眼下刘备军自是不会北攻南阳宛城,他在宛城却是不会建有什么大功,既如此,南来襄阳,虽有风险,却也有机会酬的大功。 自离了宛城,出了曹军的控制范围,满宠便吩咐从人换了装扮,以行商为名,小心在意,毕竟曹操与南边诸势力却是敌意者众多。 襄阳城中,满宠自是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但他却是知道城中蔡氏家主蔡瑁却为曹操的故人,而其昔日曹操未得意之时,两人的关系还不错。而且他知道如今的荆州虽然依旧是刘表为首,然其下却是有刘琦和蔡瑁二人互相对立,而蔡瑁还掌得荆州大部军权,而蔡瑁其人也是荆州水军的都督,其兄弟侄子等于军中也是多为将领。 待到得荆州与蔡瑁言语,纵不如意,也当不会有性命之虞,若是能侥天之幸,或可能为丞相开疆略土,也不无可能。 一路想来,满宠自然是越来越自信,几番思索,却也在脑海中经过了多次的推演,只为了他的雄心。越是靠近襄阳城,满宠却没有放松警惕,也没有为脑中的大计而兴奋,只是越发的稳重,这自是他的优点,不过可惜的是,虽然他的计划还在腹中酝酿,却是早就有人在等着他了。 第十八章 动静 class="width">第十八章动静 满宠小心翼翼的进入了襄阳城,然后先是寻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不久,其人便开始了私下里的四下寻找着可能勾搭的关联。www.65txt.com-====-满宠却是没有直接去找到蔡瑁的名下。蔡瑁虽然与曹操有旧,可是如今他在荆州也有着相当于国舅爷的地位,他这样的冒然上去的话,却是不妥之举。 然而功名利禄毕竟好动人心,在这种状况下的人自然能够发挥出很大的主观能动性。 在云汉货栈盯梢人员的汇报下,邓瀚自然是如同目见,看着满宠在襄阳中走街穿巷,游走于各位他之前有所预料的官员的府邸之上,身份不过是一个从北方来的商人。还好让他找到了之前曾代表荆州牧刘表进贡于许都的韩嵩的门下,老先生倒也将满宠接入府内,不过转眼却是又折返回了客栈。韩嵩自从许都回到襄阳,却是让刘表将官职一撸到底,虽然原因不足为外人道,只是让人感到了刘表的度量稍显不足。 见韩嵩不足以让自己在短时间接触到足够撬动荆州局势的地步,满宠自然不会再在这里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不过在韩嵩这里,满宠明显的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提点和保障,之所以让邓瀚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因为之后的满宠却是直接拜到了蔡瑁的府上。 接下来的时间内,邓瀚所能得到的消息却是有限,进入了蔡瑁府中,满宠却是几乎不再出门,而到蔡瑁府上来往的人员却也不多。有鉴于此,邓瀚一面让手下们,紧盯着蔡府的动静,连带着对蔡瑁的行踪也小心在意,另一面他却是想探听一下近日荆州朝堂上的风向如何。这自然要靠刘琦了。 恰好,这日刘琦却是派人来相请邓瀚过府一叙。邓瀚自是欣然前往。 公子府内,邓瀚与刘琦此时所处的地方就是那日两人详谈的房间,邓瀚看那刘琦,此时的他与之前相比,神情间却是透着焦虑。 两人施礼毕,邓瀚却也不急着开口,刘琦却是有些惶惶,“听闻子浩近来颇为的清闲,竟是于襄阳四处流连,不过,哎,说来惭愧,自那日与子浩一语,倒也让我看到了我荆州的另一个局面,”说道这里的刘琦,却是脸上稍显不自然,“玄德叔父与我父都是汉室宗亲,于大汉朝廷而言,俱都有护佑天子,为大汉守牧的职责,今虽不愿,然以我父及我这一门而言,却是难以再但当荆州守牧的重担,我虽不才,却也懂得这其中的轻重,于是我自是决定,若是一旦有变,自是愿尊玄德叔父为荆州主,不过眼下却是不可以,家父于荆襄之间也颇有功劳,以玄德叔父和家父的交情,想必也不愿代我父而立,玄德叔父自是仁义之人,有叔父为此荆州及大汉劳心,我自可跳出这烦扰之事,虽有些自私,我却也不愿当有愧于汉家之士。这些不过是我个人之心思!” “子浩自思,若是身处公子之地,却不知能否做出如此之决断!”邓瀚当然不会想到那日的一番陋词,竟然能得到这般局面。 “秉性怯懦,只愿风liu而!” “既如此,公子不如修书一封给新野处,如何?”邓瀚这也是为了刘琦好,主动投效和被人劝服两者而言,得到的待遇自然不一样。 “自然,稍后,我便写信给叔父!” 刘琦也是,虽然将来以荆州的地势而言自然是四争之地,局面纷繁,却也不必过于忧虑,也许是他秋风悲月,士人情调不免忧思甚矣。 “不过,眼下公子却是有何所为?”邓瀚问道。 “说来惭愧,近日,我却是稍有懈怠之意,即被我那后母在家父面前告发,家父却是又对我颇有颜色。而政事堂上,那蔡瑁却是颇多不妥之语,言及新野处种种举措,说玄德公在新野处假施仁义,意图不轨,哎,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自是为叔父稍加辩解,初始还好,不过隔日家父却是对玄德叔父多有不满,言辞甚是激烈,纵有如伊籍等人,开解,却都被家父冠以以阴私勾结,欲图不轨而赶回各自家中,令众人等候处置。” 邓瀚料想当是上庸之事被人私下里告知刘表了,然而这件事情,刘备处不过是能挂个不报的罪过,在邓瀚眼中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在刘表的眼中,自然是当刘备以下属看待时,却是触犯了刘表的尊严。 然而虎虽有余威,但却是筋软骨消,此时的刘表也是如此,年已过花甲,虽养尊处优多年,却文士风liu,恣意好酒,却也掏空了他不甚健康的身体,若非如此,荆州的众多事物岂能尽有蔡瑁和刘琦等处置,只不过是由于刘表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邓瀚与刘琦在此处详谈,而同一时刻蔡瑁府中也是有几人正在密议着什么。 屋内仅有五人,彼此的座位却是安置的很近,坐于左边的两个人却是和主位上的那人容貌相近,这三人自然是蔡氏三兄弟,蔡瑁,蔡中和蔡和,而另一边相对而坐上首者却是满宠,其下为一胖子,身上不仅散逸着些铜臭,还有些肉食气。 只见主位上的蔡瑁却是略略笑道:“满宠先生,瑁虽借助先生的情报,也未能让我那姐夫为刘备一动,甚是惭愧啊!” “呵呵,蔡将军不必如此,兵者国之大事,自当慎重行事!”满宠却也假意的开解道。 “大哥,如今荆州兵马多在我等手中掌控,就是不得那刘表同意,我等做了,又有何难?”却是满宠对坐的蔡中开言道,神色间倨傲自得之意尽显。 “说得什么胡话,我等兄弟尽是靠着主公方有今日之权势,岂可忘恩负义,背主行事?”蔡瑁倒是赶紧的训斥那蔡中。 “主上却是过于自谦了,想那刘表初至荆州之时,若无主上率家中众人鼎力相助,为他鞍马劳顿,剿杀宗贼,领兵作战,示威于荆襄九郡,岂有他今日为荆州之主,安坐于襄阳城中!”这开口说话的却是那胖子,为蔡瑁平日收罗的一幕僚,唤作陈晓,平日里为蔡瑁稍作些文字,兼为蔡瑁掌管些商贸之事,却也有些才能,“非是属下浪言,以主上与刘表相比,主上为荆州之主却是胜过那老朽多矣!” 自思这番言语颇为精彩,此时的陈晓还是面有得色,不料言辞刚落,蔡瑁却是拍案而起,脸上升起一阵的潮红,指着陈晓骂道:“混账,你个腌臜泼才,立刻给我滚出去,竟出此无耻无义之语,要置我于何地!” 听着蔡瑁的话,陈晓却是未动,而边上的满宠和蔡氏二弟也是未动,在满宠而言,这一是蔡瑁的家事,不愿涉及,二是在蔡瑁怒而起身时,他却是看到了蔡瑁眼中的隐现的满意之色,既如此,他却是心下暗喜。 而蔡中和蔡和,对于陈晓的言语自不反对,甚至还有些深以为然,加之如今荆州的大部权势操于蔡氏,更让他们对于陈晓的话甚为赞同,“那刘表不过是有个好出身,以前与朝廷中的大佬们关系好,如今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现有当朝丞相为我家之后盾,未尝我蔡氏一族不能成为这荆州之主!” 蔡瑁见众人皆不动,却也有些无以为继,这陈晓平日里自然对他也是忠心耿耿,颇有功劳,而他适才的话呢,虽有些不妥,且也是深体蔡瑁之意。此时的他却是眼睛怒视着陈晓,而余光却在观察着满宠,也想借此看看这位借助曹操之威来此的人物是否也能代表曹操对他加以支持。 厅堂上却是一时之间陷入一种安静的尴尬,而那陈晓却是脸上的笑容将笑未笑,古怪的僵在那里,未知该如何区处。 第十九章 本心 class="width">人心不足蛇吞象。(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蔡瑁的话让陈晓自然是下不来台,平日里他在蔡府也是号人物的,幸好此时近前却是没有下人在场的。 对于陈晓适才所言,若是在刘表身体康健的时候,蔡瑁或许没有那份心思,就是有,顶多不过是想着贪些更多的权威,不然他也不会在他大姐入主刘表后府,且生下刘琮后,就一心的和蔡夫人密谋让刘表立刘琮为荆州之主,在州府中也是对大公子刘琦攻讦阻扰。 然而眼下的刘表却是老朽了,虽然看上去还有几分精气,可是有蔡夫人居其中,自然蔡瑁对于刘表的身体情况却是清楚得很,只怕刘表是没几年好活了。 这样一来,荆州的前途如何,而蔡氏一族又能在将变未变的时候如何区处,方能在将来得到更多的好处呢?刘表自为荆州之主,然而在刘备来投之后,刘表对刘备却是宠信有加,但是蔡瑁与刘备虽非生死之仇,却也少不了恩怨。 于蔡瑁而言,刘备,刘琦都是他为刘琮争得荆州的大敌,这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朋友,何况与刘备为敌的曹操不仅是当今的丞相,还少时与自己为亲呢! 于是,自那日满宠投贴于蔡府,说明来意之后,蔡瑁的内心却是禁不住动起了以前未曾有过的心思,若能举荆州而依附于曹公,曹操岂敢不以大功酬谢! 作为能够与蔡瑁相处经年的陈晓,虽非什么大才,但能局处于蔡府,执掌要事自然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有的,却不料今日这一顿奉承,像是有些摆的不是地方! 一旁的蔡和却是比其二兄蔡中有些头脑,平日里他的花销却也多有与陈晓相借,此时见此情景,虽然不敢违背兄长的意愿,却不能不开口说些什么。 蔡和却是先干笑了两下,道:“却是让满宠先生见笑了,我家这位先生向来有分寸,今日之言语,或许是方才多喝了几杯,却是有些不知所谓了,你说呢,大哥?” 闻得蔡和的言语,蔡瑁却是醒过神来,陈晓自是将自己近来的心思,说了出来,虽然在满宠的面前有些显得焦躁,却也未尝不可以借此一探,看着还杵着的陈晓,蔡瑁一时之间倒也有些不好转圜,脸色微沉道:“陈晓却是喝多了,三弟,不如你就先陪着他去安置一番吧!” 蔡和却是点头,从席上下来,而另一边的陈晓却是下席向着席上的几人做了个揖,脚下虽然虚浮,却是脚步沉沉,尾随蔡和而去。 等两人离开,蔡瑁却是眼光扫了一下蔡中,却见他这位二弟,一顿后,方道:“满宠先生,适才和好了么?” “呵呵,二位将军,却是客气,这荆襄之间的酒水却是让宠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初入口,虽绵柔,却是余味悠长,后劲颇大!一方水土,自是可养一方人,正如民谚,北人好车马,南人弄舟楫,却是各有其乐矣!” 话到此处,蔡瑁听来却是正好。 “满宠先生,自是兖州人士,瑁也曾闻得,那边的山水却是阔达,酒食之物,也是豪爽义气居多,与荆襄想必,却也不同。我少时也算有幸,曾与孟德同游,于京都之地也时常把酒言欢,却是昔年义气还在,我等如今虽分局南北,却都是同朝为官,为天子效力!” 听的蔡瑁言及孟德二字,满宠不过眼神间一扫,“蔡将军所言极是,既如此,莫若我等举杯为天子和丞相贺!” 蔡瑁闻言,却也随即醒悟道:“自当如此,且饮胜!”少时与曹操虽亲,如今却已是上下有别,即使得能领荆州,也须是投靠曹丞相方能如愿! 这一来,却是名分已定,自然可以谋划如何成事了。 蔡瑁这边开始了筹谋,不过无论蔡瑁如何的筹谋统领荆州,一日刘表尚在,他却是师出无名。 不过既然蔡瑁有心自立,于荆襄政事上虽然一如既往的反对刘琦和刘备,不过其所维护的却不再像之前都是言及二公子刘琮的聪慧爱仁,而且平日里处事为政之事,与以往相比,还稍显公正了些,另外往日在襄阳城中纵横跋扈的蔡氏一族中纨绔者也渐渐的收敛了不少,一时之间,襄阳城内的气氛却还为之一清。 一直盯着蔡瑁及其兄弟的邓瀚,对于这些变化自然最先知道,蔡氏突然的变化,在邓瀚看来自然与满宠进蔡府有关。 事有反常即为妖,加之随后邓瀚又得闻蔡瑁平日的所为,却也隐约间知道蔡瑁之所为,却也是有收买人心的意图。 尽管之前蔡氏的跋扈让襄阳城内的士农工商都极为反感,不过平头百姓所求者,也只是生活境遇稍微的改善,见到蔡氏骤然变化的态度,倒让不少人有叹于,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而能改之,善莫大焉!” 邓瀚自不会为蔡氏的假仁假义的面具所迷,察觉其收买人心的举动,便传信于新野的徐庶和诸葛亮,想与二位师兄探讨一下,蔡瑁最终目的意欲何为。 不久,二位师兄回信却是简单:襄阳之事,谣言自会止于智者,既有妖异,静观其变,以静制动。 邓瀚自然也是这么办的,而且有这两位在新野待着,想来也不会给宛城的夏侯惇留出什么可以借用的漏洞,即使有,想必还是陷阱的。 于是,邓瀚在襄阳却是除了去刘琦和相熟的人家的拜访之外,也就是偶尔逛逛街之外,便是分析云汉货栈处传来的信息,却也过得有条不紊。 对于这边厢蔡瑁一族的变化,襄阳城中另一大族却是显得越发的沉寂。当初刘表入荆州,除了依靠蔡瑁的武功之外,却也多亏了蒯氏兄弟之谋,到如今,蒯良虽已逝,但蒯越尚存。 这位被刘表称为有臼犯之谋的蒯越,蒯异度如今虽然远居于江陵,可是毕竟蒯氏在襄阳城中也是根深叶茂,于襄阳城中的事情却也洞若观火。 对于蔡瑁的变化,一同为官,且又同处一城的蒯越自然知道,这些非蔡瑁的秉性能够做出来的,照蒯越的看法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不再吃腥的猫, 蒯越作为现下蒯氏一族的族长,原本也仅仅是只忠于刘表,但如今他也不得不为族人的将来考量。 荆州毕竟不能置身于天下之外,往日刘表的所作所为虽然说是拥兵自守,为此乱世中建一桃花源,却不过是文人的书生气,有些痴人说梦。到如今,刘表已老,却有多病缠身,已是日薄西山。 其下刘琦仁厚。初始,蒯越未出襄阳时,刘琦也不过是一书生,不料自蒯越迁至江陵,刘琦却是多有书信请教于他,渐渐的蒯越对这位公子也有了几分师生之谊。 然此乱世,仅凭仁厚却是不能成事的。 “或许,公子已经看透了这些事情吧!”江陵太守府中,蒯越却是看着手上刚刚从襄阳刘琦处收到的信件。刘琦的信上除了几句近来襄阳政事及典故外,多是问候之语,不过在信的结尾处,刘琦却是写道: 先生教导弟子却是辛苦,然如今琦虽努力,却多愧于先生的教诲,于荆州政事上,多不能让父亲及诸多大人称心,琦自己也是忿恨,却是弟子无此才能耳。然新野玄德叔父,至新野,不过数载,便使得新野大治,有民谚曰:新野牧,刘皇叔,自到此,民丰足!自是我汉室宗亲中纸佼佼者,胜过家父和弟子多矣,琦甚感佩!近日却是与玄德叔父帐下邓瀚颇多联络,惟愿与之为友,此乃弟子心腹语,愿先生细思之。 另邓瀚之父即为江陵城中邓羲邓大人,望先生能与之为善! 蒯越自是有谋之人,也深知乱世中,富贵也在险中求。想蒯氏先祖,蒯通,若非曾劝淮阴侯自立,后有直面高祖之责,其人或不过是浩瀚烟史一个字符而已。 沉吟了一会儿,蒯越却是将手中的信给烧了,然后对着边上伺候的管家道:“去安排宴席,再去安排个妥当的人,到邓治中的府上,就说我请他过府一叙,”少顷,又补充道:“还有再把刘先大人也一并请来,却是独酌无趣,对饮三人,方能得其乐哉!” “哎,祖宗有灵,我就将这一注还是投在这刘氏一族的身上吧!如今,倒真希望这位刘玄德,有高祖之风啊!” (继续码字) 第二十章 求医 class="width">蒯越的邀请让邓羲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两个人平日里虽然没有什么深交,相处的倒还算不错,两个人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不过却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个人都是从襄阳处城中给迁出来的。www.65txt.com~~~~ 邓羲在江陵这几年,除了偶尔的去货栈那边看看,连带着拜访一下徐康还有徐老夫人,或者也与同来江陵的刘先觥筹交错一番,其余时间倒是安然于江陵的公务之中。 邓瀚自是常常和邓羲通过信件交谈,不过也只是劝他最好只做一个纯正的下臣,为官一任,自当造福一方。邓羲自是如此办理的,却是一直兢兢业业的,倒也让他在江陵城中颇有民望。自从邓瀚为刘备麾下后,他自然更加的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以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与同僚之间的关系却都是平淡,所以今日的太守大人相邀,诚为邓羲意外。 接到邀请,邓羲倒也不怠慢,自然随着蒯府的来人一同前去,却没有想到会路遇一同被邀请的刘先,两个人虽有疑惑,却也没有交头接耳。 邓羲与刘先自是相交莫逆,随着邓羲在江陵城中沉稳,刘先却也同样变的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是不多与他人往来,也甚少出席别人的宴请之类的场合,这一切自然都是为了避嫌而已。 两个人原本在历史上荆州大变时都是选择臣服于有天子大义在手的曹操,不过今时今日的他们却也被邓瀚给转变了原本前行的方向。 到得太守府,却见蒯越早已准备好了。蒯越也自是接到了下人们的禀报,见两人到来,一幅热情而又不失礼招呼着两个人,将两个人迎入席中。 “今日相请也不为那般,不过是想着我等同朝为官,又都是从襄阳处来此,倒也是有缘,先就为此有缘于江陵城**事一贺,如何?”主席上的蒯越当先举杯。座下邓羲与刘先二人倒都是一幅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不管怎么说,两人平日里既没为非作歹,也没有私通外国的事情,不管这次蒯越是摆的鸿门宴还是其他什么宴,两人都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蒯越的目的其实更像是摆了一桌和合酒,不过眼下的邓羲和刘先却不知道而已,邓羲有邓瀚这个儿子在,或许今后的他还会有更多的让他觉得很突兀的事情发生,不过在他而言都不会是什么坏事情。~~~~ 宾主三人一起将酒爵中的清酒喝下,虽然邓羲和刘先二人来江陵之后甚少参加与他人的宴会,但二人于这方面的套路还是熟络的很。 邓羲和刘先相视一眼,却是先开口道:“太守大人,今日宴请我等两人,我等平日里也甚是疲懒,与同僚们也少于接触,这次却是要多谢谢太守大人的盛情,这下就让我等为太守大人贺!” 所谓酒场上的事情,自然是花花轿子人人抬,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加之蒯越此次与二人宴,倒也只为了能与两人显得近些就好,以他的身份与智慧,自不会做些有失地位的事情,即便要投刘备,自己待价而沽,或者是上赶着去巴结两种不同的态度,得到的地位自不是一般的。 酒过三巡,倒也面憨耳热。席上三人都是当年襄阳城中有名的才智之士,蒯越自不必说,刘先却是博闻强记,有过目不忘之能,而邓羲虽年少时家境贫寒,可是却是自我努力异常,却也学富五车,酒至此处,倒也让几个人都有了些意气风发,倒也一时之间让邓刘二人丢去了平日里的战战兢兢与沉稳郁闷,在蒯越看来自也能明白以往两人平日里的表现不过是更多的自守而已。 “哎,说来惭愧,越虽身为一郡之太守,却于人情上颇有疏漏之处,来江陵经年,竟是与二位贤弟稍有交流,今日一会却是稍解往日缺憾,日后,我等还需多多相聚才好!” 邓瀚与刘先到这会儿,也只是觉得今天蒯越的宴请若是仅仅是为了和两人交好,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原先在襄阳时,也素闻邓贤弟有子邓瀚,少时有痒,后经多方延医,却是神智大进,不知可有此事?” 转瞬间,蒯越却是将话题转向了邓瀚,邓羲却是心下道,这便是正题要来了么? “确有此事,小儿昔年却让羲不知历经了多少的辛苦!”说话时,却也感慨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刘先也开口道:“幸好,苦心人天不负,邓贤弟却是苦尽甘来了,小瀚儿如今在襄阳城中却也颇为有成!” 说出这句话的刘先看了一眼邓羲,其中之意不言而喻,邓瀚的事情,于蒯越却也不需要也没必要做什么隐秘。 “是啊,邓贤弟却是有福之人,得子如此,夫复何求,愚兄痴长几岁,却也实羡之!若我膝下有女,定要招之为婿!”蒯越的神情却也没有什么变化,一如初始的热情。 见此,邓羲自也想到,不知道邓瀚又做了什么好事,竟让离襄阳这般远的蒯越也有了这一份感慨。 “却是当不得太守大人的夸赞!小儿不过是有些小聪明,年少轻狂而已!”邓羲自然是谦谦之词。 “绿杨芳草,昔年是非。如今但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蒯越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如今啊,我们却是老了!” “太守大人何出此言?” “哎,让二位笑话了,遥想当年我们与州牧大人一同平此散乱之荆州,历尽多少艰辛,才为此乱世大汉保有一方乐土,不过如今却是韶华渐失,却是听闻州牧大人如今竟是卧病时多,不复当年之单骑之生气!” 一时之间,大堂之上却是有了几分感伤之意。 “想州牧大人自是吉人自有天相,定会身体康健如初的!”毕竟也曾宾主一场,邓羲和刘先也有几分唏嘘。 忽然间,邓羲却是开言道:“听闻前任长沙太守张机,张仲景却是身负绝世的医术,莫若我等遣人寻觅一番,若是能得他前往襄阳为主公诊治一番,也算我等的一番心意!” “我却是一时之间忘了,子和却是有云汉货栈,倒也有几份灵动的消息!呵呵!”蒯越也为之一笑道,人若有几分恋主之意,自不会是无情无义之人。 “先也曾听闻当年江东孙伯符也曾求医于一名医,名唤华佗,却是沛国谯人,若是方便,子和贤弟,可否一并寻之?”刘先也是言道。 “自当如此!”邓羲却是回道。 宴散,回程路上,邓羲和刘先虽然依旧是一幅沉稳少语的模样,不过眼神中透出的神情,却与之前稍有不同。 “子和贤弟,当年我收小邓瀚为义子,看来没有收错啊!这可比当初我选择与你一起拜在刘景升麾下,做的要好不知多少倍呢!哈哈!”临别之时,刘先却是对着邓羲说了这一番话,而后大笑扬长而去。 邓羲自也是大笑着回府,这几年却也甚少这般在外边欢畅的时候。回府之后的邓羲自是吩咐让下人去拜托徐康遣人去打探张机和华佗的行止,同时还让将他写的一封给邓瀚的信一并交到徐康手上,让他传给襄阳城中的邓瀚不提。 远看着天边的斜阳一步步的沉了下去,一座高大的城门处,有一个雄伟的身影让人看着却是有一种佝偻的感觉,门洞里凉风吹过,飘起了那人有些散乱的花白的头发。 只见那人一声长叹后,有些不甘愿的摇了摇头,却最终还是落寞的回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那座城门,渐渐的消失在那城门深处阴沉的黑影中。 城门外,落日的余晖自是倾斜在那城门上,只见上边却是镌刻着两个大字:长沙! 第二十一章 揣测 class="width">当收到邓羲的来信,邓瀚自也没有想到蒯越会有这般转变,所谓识时务为俊杰,但此时的天下大势毕竟不在刘备这边,蒯越此举想来两边都不得罪的心思会更多一点。(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不过有这一份香火情,自然是有利无害的。 再看到,信中言及的寻医之事,倒是让邓瀚想到了很多的人和事。 三国之事,却是算的上我国历史上最为英才辈出的年代,不过天妒英才,在这个年代中,如流星般逝去的英雄人物却不在少数,为病所困着,就有鬼才郭嘉,东吴周郎,还有曹操的小儿子曹冲,至于其他的未曾有传于后世的,却又不知泛几。 再说,三国之时,战乱频仍,加之流民四顾,却又是瘟疫泛滥的大好时机,以历史论,三国之前,大汉朝的人口数近六千万,而至三国一统之后的西晋时,仅只有人口一千六百万左右。 邓瀚何其有幸,建安三神医中的华佗和张机此时俱在人世,想来以此时云汉货栈的财力和人手,应该能够将这两位给找到,即便不能让两人出仕于刘备帐下,但假此上庸城内安稳发展之际,让这两位能在那里开馆收徒,或者将医术能稍作传播也是一大杏林盛事。 有了名医在身边,人的命数自也会多几分保证的。 之前或者还算得上是没有想到,既然如今邓瀚得邓羲那边提醒,自然就要用些心思去做这件事,张机好说,即便如今他人已致仕,毕竟还处于荆州辖区内。不过华佗却是难找了,这位老先生,素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只能是尽人事,凭天命吧! 恰好这段时间邓瀚,在襄阳城内,待得有些无趣,刘琦那边,邓瀚也不能总去。邓瀚也曾向新野那边请示,是否该放一放襄阳城的事情,然后回上庸去,不过没有被同意,毕竟在刘备,徐庶以及诸葛亮的眼中,一座繁华的,天下有数的雄城襄阳自是要比那边百废待兴的上庸重要的多,再加之满宠还待在襄阳城未走,邓瀚倒也不再坚持己见。不过在邓瀚眼中,襄阳城自是要取,不过那是将来的目标,眼下能得上庸,却是现实的,当然要加强上庸的发展,当然上庸却是要算是邓瀚的首功,与上庸亲善,邓瀚也免不了有些私心作祟。 再说蔡瑁在刘表活着的时候,不论怎么折腾,也不会轻易动什么手脚的,即便近来的刘表却是年老多病。毕竟背主自立的名声却不是什么好听的,尽管蔡瑁在荆州是个武将的职责,可是他却自认还有几分名士的风采,名声他还是要有的。 定下了这份心思,他却是先给糜竺送了封信,虽然糜竺是破家舍业的帮着刘备,将徐州的一切都结束掉了,不过和邓瀚相比,糜竺在那边毕竟还有人情在的,打听一下华佗的行踪还是方便的。 未及,邓瀚从新野却是等来了主公刘备的回信,自是言及邓瀚之细心,赞其虽行程于外,却也时刻忧心我军的事情,并对邓瀚要延请名医至上庸之事大力支持。随着刘备书信到来的还有徐庶的一封信,不过那信上只是画了一男一女的影像,其他就没有什么了,而在信得背后,却是徐庶亲书的几个字:春来可曾发几枝! 刘备的回信让邓瀚很想知道,糜竺到底怎么给这位主公解说他想寻找华佗的意图。当看到徐庶给的这封奇怪的信,“将至夏末,何言春来,还说什么发几枝?” “真不知道这位师兄发什么春?” 看着信上只有一男一女的影像,以及还有放在边上一起刘备的来信,邓瀚忽然间却是明白了,“已过不惑之年的主公,到如今却是膝下无后,此时虽还不会有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不过,将来刘备但有所成却需要人来继承啊!” 想到这里,邓瀚却也有些奇怪,原本该于今年年初出现的寇封,却是没有让刘备给找到,只因为那时间的刘备正忙着找诸葛亮,却是没有那些闲心吧! 现在又可能在闹心自己还没有儿子的事情,想来也没有空吧! 千里之外,长沙城。 若是以人力从襄阳城到长沙,至少得月余时间,不过有信鸽通信于两地之间,邓瀚的指令,倒是不出旬日已在长沙被此地云汉分站的人们执行开来。 一时之间,长沙内外,时不时的有人询问有关张机的消息,随后,借着云汉货栈的名声,有人寻找名医张机的事情,却是便传遍长沙各地,且与长沙同,江南各郡云汉货栈的分站,也是寻访着当地有名的医师。 原本邓瀚只是单单的寻找张机的事情,却在手下人各自的揣度下,变成了寻访各地名医。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古今一也。 待到从长沙分站收到消息,说是找到了张机先生,并将要先生送到襄阳时,从武陵,零陵以及桂阳三郡的分站处,也传来消息,都说是已经延请了数位名医,愿赴襄阳。 “这都是什么事儿,”得到消息的邓瀚,自是在李康和邓严的面前大发雷霆,平日里的邓瀚虽为邓府的少主人,以及云汉货栈的实际掌控人,自也有一份威严,可是邓瀚的骨子里还是带着一份与人平等的意味,与人相处时,虽然不明显,可是其行事时,却难免带出了那份平等,到让手下们在觉得邓瀚为人平易时,少了几分顾忌。 “这帮家伙,到底是怎么办事的,难道听不懂话,要是这样,我要这样的手下,有何用,传下话去,这几个掌柜的,先停了各自的职责,让这几个郡的掌柜的,就随船一同来襄阳,路上让他们好好的招呼这些他们寻访的医生,若是招呼不周,等到了襄阳城,我自会处置!” “还有,我觉得,我们货栈这边确实是需要整顿一次了,等这次事了,我们要严格的归置一下,手下们的职责,明确一下我们货栈内部的人员配置,这段时间,邓严你就先好好的思量一番,若是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随时告诉我;还有李康,你也不要松懈,我自然是知道你的护卫队被你训练的很不错,可是,我要的不仅仅是一帮武夫,他们还得懂得必要的操守,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衣食是谁给的,要让他们知道谁是他们的主人,不要端起饭来就吃,放下碗就忘了娘!各人都要记着自己的本分,我虽然好说话,可也不是个滥好人!” 邓严与李康自是凛然而行。等他们两个离开了,邓瀚却也趁机斯卡熬了一番自己的作为。他平日里与下人们相处都是很平常的,上下不分还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今后在与刘备这位主公相处时,再这般,或许共患难时刘备不会有什么不妥,可是将来呢? “哎,幸好今天让我发觉了,要不然在不知不觉中,还指不定会得罪什么人呢!长幼有序,上下有别,尊卑不同,却是不可错了!身为主公,可以放下身段,是为礼贤下士;身为臣下者,却是不能高看自己,更不能因此而恃宠而骄,更遑论欺上傲主,那却是取死之道了!” 邓瀚在感慨着。而身在云汉货栈长沙站安排的客船上的张机却是还有些迷糊,在那帮自称是云汉货栈的人得知他身份的时候,便热情的让他受不了,然后半强迫,半生拉的把他弄上了这条开往襄阳的船上,不是这些不热情,而是太热情了,他们不仅把他请上了船,甚至将他们一家大小,还连带着他家里的瓶瓶罐罐,绳头线脑的都给一股脑的搬上了船,当在船上遇见一家老小的时候,只能是苦笑,只因为当时他的身旁正陪着一脸恭敬有加的笑容的云汉货栈长沙站的掌柜的,还一个劲儿热情的问着,“先生你看,还有什么落下的,没有?” 张机倒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倒是在船上,还遇见了几位医师,让他稍解了几分登船的尴尬与无奈。 客船自长沙出,北上襄阳,而与此同时,在长沙城的北门处,也有一个大汉驾着一辆密闭的马车,在初生的朝阳中,扬鞭北向,马车飞驰,却甚是平稳,不过大汉的呼喝声却是有些惶急,那双眼睛中充盈着焦急与希冀,迎面的风吹着,大汉鬓角的花白头发飘逸的散向耳后。偶尔的回头,视线所及,就在身后的马车内。 马蹄飞扬,目标襄阳城! 第二十二章 无题 class="width">邓瀚自是在襄阳城中等待着。www.65txt.com不过等来的却是从新野传来刘备的甘夫人有喜的消息,此时恰是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 闻此消息,邓瀚自然也要为刘备贺,这可是已过不惑之年的刘备将要有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此时新野的众人还为这一胎是男是女犹疑,不过邓瀚却是知道这位被甘夫人夜梦北斗而而生的却是个男孩,而这位也是未来蜀汉之主,尽管历史上没有留下什么好的名声,不过究竟如何,早已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这一世,却是要邓瀚自己去体悟了。 于邓瀚在云汉默默的等待中,已经继承了父兄余烈的孙权,却是将领内的诸事大体上理清了,还相继的扑灭了挑战他权威的几次叛乱。继而,年轻的破虐将军却是将眼光从江东之地,渐渐的放之诸外了,而这当先者,却是少不了与江东有世仇的荆州。 江夏黄祖处,往年与江东孙氏却是年年有争斗,虽然没有大规模的战事,但是小摩擦却是不断,然而今年与往年相比,却是让黄祖感觉到被孙权打得有些肉痛,仅仅这次,那孙权却是掳得江夏十万余人口,才撒手回江东的。 江夏的消息传至襄阳刘表处,刘表自是气愤,待要出兵讨伐时,却是想到了刘备,然座下的蔡瑁一系的人马还未开言,却是有诸如韩嵩,宋仲等一干儒生摆出了一副劝谏的架势,说些内圣外王,以德服人的空话,已是病体缠身的刘表自是绕不过这些先生们,政事堂中的议事却又不了了之。 一场闹剧不过是让刘表的精力上更是不济,却是更加的将手中的权力下放到蔡瑁和刘琦的手中,不过与蔡瑁相比,刘琦却是没有蔡夫人在刘表的面前枕边风常吹。 积毁销骨,曾母畏虎。 政事上的不顺,又加之父亲的不理解,让刘琦也有些心灰意懒,纵情于酒色之间,而邓瀚却是还规劝了几次刘琦,莫要沉迷于酒色之间,毕竟酒是穿肠毒药,色为刮骨烈刀。 邓瀚的规劝自然不是虚情假意,不过他要劝,自然是让刘琦能够善养自己的身体,而在政事上却是没有多做功夫。 人心都是会变的,刘琦此时没有大业上的野心,不代表以后得势时不会起这样的心思,既然现在有蔡瑁这位‘好心’的推手,让刘琦在仕途上更是退缩,邓瀚却也是听之任之,让他得能纵情于山水之间,逍遥于酒色之内,也算的是人生得意须尽欢。 从长沙出发的客船载着张机先生终于还是到了襄阳城,邓瀚却也是亲身到云汉自建的那个码头处迎接这位后世中颇为有名的医圣。一本伤寒杂病论却是名垂千古,自此书成,泱泱华夏却是不再视伤寒之病为绝症。不过想来,此时这本书还只是停留在张机的脑海中,至于成书却是还要些时候吧。 张机自是做过一地太守的,虽然平日里醉心于医术,却也不是人情不通得懵懂之人,来此路上自是也听闻这位将云汉货栈打理的好生兴旺的东家,下的船来,自是看到了邓瀚,却也是讶然于邓瀚的年少。不过一身葛衣素袍的邓瀚,倒也让张机觉得朴素。 “这位虽是少年得志,却非得意忘形之辈,想来不会有什么不妥之举吧!” 邓瀚对着张机自是尊重,无关乎什么利益,只是敬重他为了医术能慨然辞官,为救众生而抛却功名利禄的举动。 医者父母心。 “呵呵,不知这位小哥不远千里,费了这一番周折,将我张机一家以及这几位江南的名医一同召集来此,意欲何为啊?”老先生虽然是在责问,可是语气却甚是平和,一双看着邓瀚的眼睛,也很是仁善。 “说来惭愧,最先寻访张先生的本意,却是出自家父,乃是为了给刘荆州大人,诊治一番,刘大人对我荆襄之民有活人之恩,如今却是病体缠mian,不能理事,却非我荆州百姓之幸,因此访的先生却是要请先生来此,不过或许是手下人给会错了意,竟然扰动了诸位名医!却是小子之失,还望诸位能够谅解!”邓瀚却是对着张机及旁边的好几位医师团了一揖。 “少东家,这却是我们的错,我们办事不力!”处在几位医师身后的四位掌柜的却是几步上前连忙认错。 在这般情形下,邓瀚自不会发作他们,随手间先让他们一边待着去了。不过几位其他的医师,却是开口道:“呵呵,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没有那几位的好心,我等几个还没有这等与张机先生探讨医术的机会呢!此番行程,让我等却是受益匪浅,获益良多啊!” “几位先生也是客气了!”邓瀚却是谢罪道。 邓瀚接着却是对张机说道,“这次除了要让先生给州牧大人诊治之外,还希望先生能够顺便给我的师父也做一番诊疗!” “呵呵,既有病患,我自当尽心!” “小子先在这里拜谢先生了!” 随后,邓瀚自是将张机一行人引入了襄阳城,而且将大家伙儿都安置到了邓府中,倒也方便的很。 一路上虽然张机等都是在船上,却也是车马劳顿,自是需要歇息一番,而邓瀚也趁此时机,去联系刘琦,好让刘琦能够顺便再刘表的面前表现表现。 刘琦得闻邓瀚从民间访来了名医,却也多谢邓瀚的好意,随即便兴冲冲的去面见刘表。不过却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原来,刘琦初见刘表,将来意说明,刘表也很是高兴于儿子的孝心可嘉,也随即同意了刘琦的意见,不过这样父慈子孝的场景很快便给走了味,却是蔡夫人插了些让人心中膈应的话,原本刘琦的一番诚心孝敬,在蔡夫人的言语中却是一种居心叵测,要用民间的医师为州牧诊治,又变成了不尊重刘表的地位身份,本就不善言辞的刘琦自是比不上蔡夫人的牙尖嘴利,而一开始和刘表说好的让民医诊治的事情也给弄黄了。 有道是,好奇杀死猫,疑心害死人! 刘琦亲身将事情告诉邓瀚,便欲离开邓府,邓瀚自是相送到大门之外,离开时刘琦的身影却是一片落寞。 邓瀚转身折返间,却听见一阵局促的马蹄声起。邓瀚自是顿身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便是一两马车当先而来,径直停在了邓府的大门外。那马车的停滞虽然突兀,然车身却甚是平稳,只见那赶车人拽着马缰的手宽大而有力,尤其是右手食指和中指上关节间,隐有老茧的光泽反现。 邓瀚却是不说话,静静的看着这一人,一马,一车。那人,身材高大,却是头发花白,那马,会嘘嘘的喘着气,却是一匹大青璁,那车,自然稳当的静止着,而且前后脸儿也捂得甚是严实,寂静中,车内隐约能听见一个急促的喘气声。 只见那赶车人,轻身下来,收拾了一下脸上的疲惫,郑重一揖,对着正立足门庭正中的邓瀚道:“请问这位小哥,这里是否就是云汉货栈东家的府邸?先前是否有几位江南的名医被此间的主人邀请至此?” 邓瀚自然点头应是。 那人的眼中却是瞬间一亮,脸上露出急切的神情,“可否,请这位这位小哥帮忙传个话?可否让今天入住的几位名医为犬子诊治一下,我这可是追了几位名医,从南到北,又从北到南,不知跑了多少路了?” “你这是从哪儿来呢?”邓瀚开口问道。 “我从长沙追至此处,原本是南阳人士!” “不知阁下怎么个称呼?” “不敢,不才唤作黄忠!”那人道。 第二十三章 插柳 class="width">这几天邓府上下,几乎所有人都对少爷邓瀚的表现很是讶异。www.65txt.com 平日里的邓瀚对待下人们自然是亲切的,可是这些天不知为何,少爷的表现似乎总是带着笑,好像天上掉了个大大的金元宝,恰好掉到了他的手中。 确实,此时邓瀚的心情实在是好,原本为了满足父亲邓羲偶尔的一次顾念主上的想法,请来了张机,却没有想到由这位医名卓著的老先生,引来了黄忠,而且这时的黄忠却是为了他病重的儿子四处求医中。 自那日在府门前,邓瀚得知竟然真是黄忠,不远千里纵横奔波为子求医而来到了襄阳城,又几经周折找到了邓府,邓瀚自然先是激动,又是感动,还有些意外之喜。 邓瀚激动自然是因为黄忠的到来。此时的黄忠,年虽近花甲,但除了那满头的头发稍显年纪之外,其身手实在是不输于年轻人。 然而黄忠之前的履历却是坎坷,原本他是南阳人,虽身负绝世勇力,却安贫乐道,不愿稍显其能。后逢中原大乱,又不愿轻身从贼,自然便迁居于荆州,随后却是随波逐流投身到荆州军中,甘为一老军。后自是娶妻,却不过老来方得一子,为其命名为叙,喻意其能延续黄家的血脉,又为之取字子余。然而世事无常,这仅得的一子,却是福缘浅薄,竟是一直体弱多病,稍有风寒,便即卧床不起,恰是此次病势沉疴,黄忠自是不能将儿子的性命置之不理,访得长沙处有圣手出没,自是前往,不过总是失之交臂,若不是云汉货栈长沙分站的人将寻医的事情,闹的近乎长沙城中,尽人皆知,想必这时的黄忠还只能苦守在长沙,无奈的坐看儿子离去。 都说母爱的伟大,可是父爱却也深沉。 邓瀚此时自不会担心黄叙的身体了,只是因为在那日将黄忠父子都接入府内后,在张机的诊断下,虽然黄叙的病势缠mian良久,却又十分的纷繁杂乱,但却是有救,按照他们的行内话,就是此病尚未至骨髓,乃是在人事可为之内。 有了张机的保证,邓瀚自不会担心,不过他也吩咐府内众人,除有职司之外,张机有何吩咐,都要及时办理,若有需要,云汉货栈也是全力支持张先生救人之事。 虽然张机此次来襄阳,本只是邓羲起意为了为刘表诊治的,可是人家却是不愿接受,空浪费了邓羲的一片心。可是在张机的眼中,作为医师来说,只有病人和健康之人,不论是刘表还是在邓府的黄叙,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而且在邓瀚看来,张机对黄叙的兴趣还不小,或许这样病势险危之人,对于医师来说,应该算的上是些挑战吧! 黄忠的本事,邓瀚自没有亲眼见过,不过盛名之下,虽然也有其实难负者,可是,黄忠这盛名,却是经过历史积淀过的,邓瀚却是不会怀疑的,加上有了经过张机诊治,将来自会身体大好的黄叙,家学渊源自也不会差,对于邓瀚来说,却是应该称得上是拉一拖一了。 既然黄忠来到了邓府,邓瀚自是不愿放他离开的,他自然是害怕,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的,不过此时的黄忠当然没有心思离开这里,一心担忧着儿子的病情。 邓瀚自然是趁此机会与黄忠拉挂着关系,不过邓瀚自然是将自己的身份都据实以告的,黄忠虽然心神不在这些事情上,却也为邓瀚的坦荡欣慰。 “黄老将军,自不必忧虑。有张机先生为令郎诊治,想必是无碍了。以瀚来说,张先生的医术,若说是目下天下第一,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邓瀚安慰着黄忠,不过邓瀚的这些实话,身旁的众人,虽然也很佩服张机的医术,却也觉得邓瀚的话说的不太确实。 “好叫将军放心,此次来邓府中暂居的并非只有张先生一位医师,还有几位同为江南名医者,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即便张先生有所不便时,几位名医,一同为令郎诊治,却也应该安稳无虞了方是!” “哎,多谢邓公子此次的大力相助,老朽却是无以为谢!实在是有愧!”黄忠的脸上却是一脸的郑重。 邓瀚却也不敢说客气,或者小事一桩的话,言道:“老将军言重了!瀚年幼时,也曾多年染病不起,想来当时的家父母也是与将军一般的心境。现下瀚助老将军,仿若救助当年的自己一般!” 黄忠闻言,却不再言语,他虽不善言辞,却也知道,有时候,言语总是不能表述完满的意思,而且,有些事情却也不需要用言语表达。 黄忠自然也不是蠢笨之人,邓瀚与之相谈时,却是说了他的身份,不过却没有其他的言辞,眼下也只能先这样留一份香火情。 虽然邓瀚这些天,不出邓府,关注着黄忠父子,云汉那边却是每天都有消息传来,关于华佗之事,新野方面糜竺那里却是道,已在徐州广陵处访得些踪迹,想来不久就会有好音传来。 而上庸处,自邓瀚来开后,接手了邓瀚事务的陆绩却有些忙不开,陆绩的能力自然是有的,不过邓瀚所处理的事情更多的却是创新的问题,相比之下,陆绩所为却是少了些发散性的思维,无以为继之下,陆绩却是整日里将陆逊拉了壮丁,让这位每天闲着无事,只是领着邓艾经常泡在水镜先生身边的陆氏家主也在上庸给出仕了,毕竟陆逊的才能要高于陆绩,倒让原先邓瀚设计的商间,攻城器械的开发等,都得以正常的开展。 而邓艾此时自然便跟在了水镜先生身边,虽不是弟子,不过在水镜先生身边待着,自然是受益匪浅了。 而相比于这些事情,让邓瀚更加注意的自然是襄阳城中局势,据盯梢人员的回报,就在邓瀚安居府中时,却是有几个不明身份的人员,从蔡府中出来后,辗转几次后,离了襄阳北向而去,不数日又沿着旧路回返蔡府,李康等人原本还想着抓住这些人,邓瀚自是吩咐李康等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以邓瀚看来,这些定然是满宠的手下,想必是眼见这时间迁延日久,即将进入冬季,到时候,即便有所行动,却是不便,却是派人回宛城探探进一步的方略。 邓瀚自然是不会阻止蔡瑁有所举动的,蔡瑁不动,邓瀚却也是没有机会的。 邓瀚接到刘备的命令回襄阳,原本也就没有想着仅仅完成刘备的托付,平息谣言,与刘表联络感情。邓瀚自是知道此时的刘表已快不行了,若是按照史实的话,蔡瑁已经算得上是大权在握,刘表的命令只能维持在州牧府内了。 不过这一世,有了邓瀚的意外,所以刘琦却也有不少权力在手,加之邓瀚的努力,以及刘备军如今的军势和实力,一时之间,倒也让荆州的不少官员也暗自为今后的前途做起了选择,智者如蒯越,也有了投注的意思。 这样一来,在荆州的襄阳和江陵,这两大郡中,刘备的暗实力以及亲近刘备的却是占了上风,于是,对这些都了如指掌的邓瀚,自然也就有了别样的心思,正所谓,事在人为,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但是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引子,邓瀚即使有所为,也要占据了大义,这却是必须的。 不过相信,邓瀚要等的,也不要太久了! 第二十四章 丈夫 class="width">何为丈夫,记得曾经一本着名的小说中,一个非常凄惨的女配角的台词大概是这么说的:丈夫,就是一个男人,只有在离你一丈之内的时候,才算的是你的夫,一丈之外,就保不齐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此时的蔡夫人却正在看护着她的丈夫,这位也曾叱咤风云,号令过千军万马的主儿,如今也只能无奈的静躺在床上,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当初嫁给刘表时,蔡氏自是青春年少,刘表虽已年过半百,却也是一方诸侯,身上自是威风凛凛,自有一股子英雄气在流淌。 可是风liu总被雨打风吹去,韶华易失,年景不再,匆匆间蔡氏已为刘氏妇,而她为刘表所生的儿子也都满十岁了。有了儿子,对于这个时候的女人来说,也就算是有了保障,有了后半生衣食无忧的生活。 尽管她身为继室,可是大妇已去,刘表又未再娶,此时的蔡夫人却已是刘表实际的夫人了,加上在如今的荆州,其蔡氏宗族权势一时无两,她在刘府内的位置也是稳如泰山。 以前,当她初进刘府,自也有过赔尽小心的时候,刘表的大公子刘琦也与她年纪相差不多,她虽也努力的想尽一位后母的本分,然而却不得其要,终使得两人间,情分缺缺,唯有面子上的亲情关系而已。 既然如今她已有了自己的儿子,为将来计,蔡夫人自然要努力的为儿子争取些什么,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当然,若是能够达成所愿,自己的娘家也是能够获益良多。 然而,近来蔡夫人却有了些担心,凭着女人的敏锐的直觉,她自是觉得事情有了丝丝的变异。往日时常来府中探望于她的兄弟们,似乎变得正经了,变得比以往关心政事,偶尔的来府中探望时,也是关心挂念刘表的身体的时候多,对她以及刘琮的关心少了不少,尽管蔡瑁们与刘琦们的关系仍然得不对付,可是这依然让蔡夫人觉得不太对劲,或许,是她多疑了吧,蔡夫人有时候暗想道。<<>> 此时的刘表刚刚喝过汤药,沉沉的睡去了,他那满头的白发,以及布满脸上的皱纹已经显示了他的苍老,多日未曾打理的头发更让他显出了颓势,睡梦中,刘表似乎又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眉宇间自是拧在了一起。 “还是老了啊,”蔡夫人自是看着刘表,却也举手抚着自己的脸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侯门,自是身入海,纵有万般是非,能依靠的也只能是你啊!” 蔡夫人往日却也骄横,自是仗有蔡瑁等人的势力,但是那时的她似乎未曾想到,荆州毕竟还是姓刘的,天下还是大汉朝。而如今蔡氏兄弟不再如往日那般对他殷勤,让她有些担忧,此时心中的依赖自然便有向刘表这里转移的倾向,尽管这位依然病了,还是躺在床上的,然而这却是她的丈夫,夫是妻的天! 然而若是夫死之时,她却该如何,从子么,她的儿子如今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到那时她该如何取舍? “夫人,府门外,有张将军求见,说是来看望州牧大人!”正在蔡夫人沉思时,边上却是近来一个丫头,轻声的禀告道。 “嗯,是么,哦,是哪位张将军呢?”蔡夫人的神情稍微的一滞。 那禀告的小丫头,自然是蔡夫人的身边人,平日里对于与夫人有所往来的人倒也清楚,闻言答道:“就是那位张允张将军,称呼夫人您为舅母的那位将军!” “哦,原来是他啊,倒也有心了,他不是在江陵那边统领水军,平日里总是忙得狠,怎么这次倒是有空来看他舅舅了呢?”蔡夫人虽然有些疑问,不过此时心下却是有些安稳,毕竟往日里她这位外甥,也是拥护着刘琮的。 尽管张允是亲人,蔡夫人却也不能再卧房内与之相见。 而此时的府内正堂中,张允却是一幅忧心忡忡的神色,两眼也是在游移不定的观看着这厅堂中的布置,不过明显的他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些东西的上面。 未及,从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张允虽然神思不属,但却又敏感异常,见蔡夫人走了出来,倒是立刻变了脸上的神情,尽管还有些不自然,却也显得是一幅对刘表病情的关注。 “甥儿拜见舅母!”张允自是郑重施礼。 “你不是远在江陵之地,领有水军么,怎么会有空回来!” “甥儿却是从蒯太守处,得知舅父的病情,恰闻有治中邓羲遣人访得了张机,并送至襄阳城,甥儿也是关心舅父,特地赶回来探望舅父!”张允言辞之中自是有理,不过他说话时却是微微颔首,双眼低垂。 “你有心了,你舅父的身体自有府中的良医看护,平日里这些先生们自是熟悉,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倒也用不上那些乡野医师的毛手毛脚,再说,那邓羲却是往日你舅父调遣至江陵的,虽然其人素来也算忠心,但时隔日久,却是难说,所以他让人护送来的那些医师,我却是没有让用!” “舅母自是思虑周全,不过也难为了邓治中等人的一片心了!” “哦!你所言也是有理,你舅父自不会让忠诚之人灰心丧意的,不过你平日了不是和那些书生们合不来么,怎么这会子又和他们勾搭上了?” “甥儿怎么会和他们有所勾连,不过是听闻舅父之病情,甥儿于军中忙于军务,消息不便,这才不得已向他们打听罢了!不知现下,舅父之病情如何?”军中消息岂会不便,张允之言语,不过是欺蔡夫人不通外事而已。 “虽无大碍,却也仍需卧床休养!不过适才却是刚刚用过汤药,若非如此,当使得你们甥舅二人相见才好!”真实病情如何,蔡夫人自是不敢让他人知晓,所谓的讳疾忌医,有时候,并不是病人本人的事情,尤其是生病之人身份贵重时,却是更显如此! “甥儿自是不敢打扰舅父休养,得闻舅父身体并无大碍,甥儿自然心安,既如此,甥儿却是要告辞了!” 张允要走,蔡夫人自不会留人,两人自是照顾了一下彼此的脸面,施礼而别! “去,派人打听一下,张允何时回的襄阳,回来后又有些什么举动,和那些人接触过,再派几个机灵点的跟着他,看看他要干些什么事情!”待张允离开后,蔡夫人自是吩咐道。 而此时的邓府,安坐于府内的邓瀚自是得到了有关张允行踪的回报。 “这张允,此时回来究竟意欲何为,据江陵那边飞鸽传书道,张允是借着搜捕水盗,领着五只巨舰离了江陵而后,不见踪迹的,而近日盯着蔡瑁那边的,也没有发现蔡瑁有派人向南的举动,看来这军中之事,还是别有洞天那!” “哦,张允在求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么?”外出归来未几的蔡瑁正在府中与满宠谈论些近来的一些事情。 “是的,主上,好像根据情报,张允回襄阳城后,却是先去了趟州牧府!”自然这是陈晓在禀报。 “不管怎么说,张允与刘表有亲啊!”满宠插口道。 “我不也有亲么!”蔡瑁心内暗忖。 “他怎么来的?” “看上去,也就带了几名随从,都在府外候着呢!”陈晓道。 “既然这样,那就请他进来吧!”蔡瑁道。 “蔡将军,你看,我是否该告退为好呢?”满宠道。 “呵呵,不用,反正迟早都要让他知道的,或许,见到先生,他会更加的明事理呢!”蔡瑁笑道。 “那主上,你看是不是要准备些什么,以防万一!”陈晓道。 “嗯,那也好,毕竟与张允一别经年,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我们也要好好的疏导一番!那就先准备上,我可并不想用那些,不过若事有不谐,我也不是那大耳贼一般的烂好人,满肚子的妇人之仁,咱可是大丈夫,无毒岂可为的!” 第二十五章 日记 class="width">十一月初七日,日暮 张允引随从数人,进入蔡瑁府内,滞留甚久,于宵禁前离开蔡府。www.65txt.com-====- 十一月初八日。 蔡府中,有数名下人,离开,其中几人北向,几人南下,意图不明。同日,州牧府中,有宋仲子等人,建言,请刘表早立公子以为后继,蔡瑁等以时机未到等因由为借口,未果。另有刘琦回府探视刘表,出府时,虽面色尚可,但带有不豫。 十一月初九日。 糜竺自新野来襄阳,却是奉刘备之名来探望刘表。 另有张允悄然离了襄阳,驻跸于汉江之上,旦夕不离座舰。 邓府门口,此时邓瀚正等着马车上的人,却是糜竺,今日拜访了刘表后,原本可以入住驿站的,糜竺却拒绝了州牧的好意,便来到了邓瀚这里。 尽管邓府中,早已安排了张机等一众名医,还有前来求医的黄忠父子,不过既然糜竺要来住,稍作安排,糜竺倒也住得下。 原本糜竺此次前来,代表的是刘备,若是往日刘表无恙时,自不会如此草率的安置糜竺,不过眼下的刘表却是没有了那副精气神,在与刘备不对付的蔡夫人以及蔡瑁等的安排下,于糜竺处,自然是不会上心了。 糜竺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刘备派他来,探视刘表自然是他的任务之一,而另外自然也是看看此时襄阳城内的人心所向如何。 刘备是仁义之人,而且同时他还是个有着雄心壮志的英雄,一直以来他受制于没有可以立足的地方,要不然他也不会曾经对着刘表发出髀肉之叹。 邓瀚之前,倒是将刘琦的心思向刘备做过禀报,而且刘琦也曾与刘备有过书信来往,因此,刘备自然也很是关心襄阳城中的情形。 “子仲先生,还真是辛苦了!”邓府中,邓瀚为糜竺接风洗尘。 “辛苦那是肯定比你辛苦一些的,我却是不能像你这般在这边勾心斗角,运筹帷幄的,也只能赔些跑腿来为主公效力了!”糜竺打趣着邓瀚。 “先生这却是有些笑话我了,运筹帷幄那可是军师们的事情,小子我在这里,不过是胡闹胡为罢了!幸好,倒是没有耽误主公什么事情!” “呵呵,临来之时,主公倒是对我说,若是人人都能像你这般于玩闹之中,将事情办的举重若轻,主公倒也愿意和你一样呢!” “那我倒要先谢谢主公的赏识了!” “不过,说正事,那刘大公子之意已甚是明了,若是刘表不幸,那刘琦得为荆州之主,我主即便不能得一下属,然得一耳顺的后辈也是好的!”糜竺言道,凡事都要从最坏的境地去考虑,而后未雨绸缪。 “然此时襄阳城中,却不平静啊!刘表病,蔡夫人此时与蔡瑁二人者,于荆州府内外勾结,对大公子处,却是诸多不利!”邓瀚说道。 邓瀚的话中隐含之意,糜竺自是明白,任何一个人想上位,仅仅有了名分还是不够的,没有实力作为基础,即使上了位,也很可能转眼之间就会被推下台去。 “不过,子浩不必担心,徐军师和诸葛军师在新野却是做过种种的情况推演的,想必即便有所意外,也不妨事的!” “那是自然,不过以我之见,眼下的变数,仍然在外而不在内!” “哦,子浩你且言之!” “荆州丰腴,刘表已行将就木,那曹丞相一向视主公为大敌,现下已派了满宠居于蔡瑁府中,一旦有变,其军势定有所为;还有江东孙权处,不想其人方接手江东未久,依然安抚众臣下之心,甚至还有了遣兵扩张的意图,其志自是非小,荆州若有事,以江东水军的能力,趁乱取利也未可知!” “子浩言之有理,若是事情到了那一步,以我军的实力,加上荆州内部与我为善者,却是为难之局!” “不过,幸好此时的曹操尚被袁氏兄弟牵扯在北方,其人不能亲来,让我等自是松快些,不过一旦有变,以曹操的英武果决,自不会仅仅让宛城的夏侯惇前来,或者汝南曹仁处也会起兵来此,加上蔡瑁素来掌握荆州兵权,确需我等好好筹划!” “荆州兵这些年来,却是不经战事,向来其战力有限,但其水军实力却是不凡,不过却是掌握在蔡氏兄弟与张允等人之手,另有江夏的黄祖,自成一军,不过却是新败于孙权,还有少量的步军于江南关隘处把守,以防江东,为首者乃是刘表的族侄刘磐,却是与刘琦较好!”糜竺思虑道。 “今日且不谈这些了,先生辛苦了一天,自是应早些休息才好!”邓瀚看着糜竺沉思,便道,一味辛苦不是个事儿,劳逸结合才是正理。 “哦,对了,差点忘了,之前子浩拜托的神医华佗之事,手下人道是已经找到其人,并已经将神医请到,不过道是路途不便,又份处两边,还需些时日,估计不出三旬,应该能到达襄阳城!” “这倒是个好消息,或许我要将这个事情告诉一下张机先生!” “唔,怎么今日没见到张先生,主公也曾托我拜会一下张先生呢,道是感佩先生的大仁义,以一己之身,活大汉生民无数,若是没有张先生,昔年荆州的瘟疫,却是不知会让多少人横尸乡里。” “近日,张先生却是正在忙着为一个病人治病呢!就在府中,不妨明日子仲先生再与先生相见吧!” “哦,也好,不知是府上那位生病?”糜竺却是关切的问道。 “那倒不是,却是一个远来为子求医的,其子好像也是昔年瘟疫中,侥幸未死,不过却是病情迁延至今,十分复杂,不过有张先生在,很快就会好了!” “听闻,刘琦本想请张先生为刘表诊治,蔡氏不让,却是有些人,天作孽,犹可追,自作孽,不可……” “张先生,却是一心醉心于医术,旧日,为官时,却也多与蔡氏有不谐,内中缘由,不足为外人道哉!” 糜竺闻言后,却是摇了摇头,接着在下人的引领下,去休息了。 翌日,邓瀚正与糜竺相谈时,却是见李康入屋内禀报道:“东家,这两天却是有些人手,散布于府外以及货栈的四周,貌似也在监视着我等的行迹!” 邓瀚闻言,“呵呵,这也算正常,礼尚往来么!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 “这却是没有,不过有客商,言道,这几天我们云汉码头上却是比往日拥挤了几分,说是那几艘在襄阳码头上的巨舰耽误了他们好多事,不知怎么还不走!” “哦,这样啊,还得派人也在这边给看着啊!” “子浩,也自当小心才好!”糜竺劝道。 “想来这些监视的,定然是蔡瑁所为,此时的他这般做,到不足为虑,不过也是为了防备我等,云汉货栈的护卫队也是薄有威名的!我们若是有所为,护卫队自然是战力,而他们欲有所为,必然要考虑如何对付护卫队,既然他们开始了监视,或许他们将要有所行动了!” 言及此处,糜竺也是眼睛一亮,邓瀚与之相对,续言道,“既然如此,健民,从今日起便加强护卫队的戒备,没有必要的事情,外出护卫就先暂停,不过要不露马脚,外松内紧即可。另外加派人手,打探一下襄阳城及周边的军队的移防等情形,再调一批精干的人手,分批进城,来府中,以备不时之需。子仲先生,却是需要尽快回新野城将这边的情形回禀主公,我却是需要去看看大公子处,有什么变化,或许到时候了呢!” 十一月十二,天晴转多云,有客从江陵至刘琦府上拜会,却是江陵太守蒯越遣人致语刘琦,请大公子代蒯越探望刘表,以致问候之意,刘琦邀的伊籍,王粲等人同去州府,得以通行,刘表却是强起,对众人道,须好生料理荆州事务,众人自是应诺。 十一月二十,阴,刘琦回府探望刘表,不可得,郁郁而返。同日,码头上张允处,有数人潜至,身份不明。 <致歉,给睡着了,真是僵卧于椅上,浑不觉难受!累极!!!> 第二十六章 斜阳 class="width">有时候,一个人最难清楚的是他本身,因为他在做判断的时候,可能会因为他自身目的或者想法的多变,高估自己。www.65txt.com 不过有时候,当一个人经历了足够的事情,此时最清楚自己的就应该是他本身了。 卧病在床的刘表,他的身体自然是不行了,可是人老成精,此时的他却有了更多的时间考虑一些事情。 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当他身体好的时候,雄心,野心,妄想总是布满在脑子里,为了达成所愿,自然是一门心思的争啊,夺啊,抢啊;只有当他病了的时候,此时的他会变得多愁善感,会反省自己。 刘表此时却是很清楚自己的状况,虽然他生平没有受过什么苦,可是自镇守荆州之后,却是多是恣意纵酒时多,于五石散却也试用良多,却是常有一番逸气,到如今,却是俱往矣,垂垂老矣,时日无多。 刘表自是知道,自他入主荆州以来,于荆想九郡间耗费了多少气力,方成就了如今这一派繁荣胜景,不过时为乱世,这里却是让天下群雄为之觊觎,而他的两个儿子却是没有将这荆襄之地保有下来的能力。 平日里他自是对老大严苛些,却不过是想让刘琦多一些血气,或许是他平日的表现给了儿子们不好的榜样,刘表好文事,与他相交好的八骏也多是文章声名显赫之辈,所以两个儿子为了投其所好,自也对兵事很是反感,哎,有些后悔啊! 自刘备投荆襄,初始刘表与之相善,原本也是为了给荆州找一份安定,让刘备护佑刘琦掌护荆州,可是刘备是个英雄,是被曹操称为,天下两大英雄之一,且曹操不敢为之先得人物,性格暗弱,书生一个的刘琦怎么能够掌控了刘备,而刘备又何甘屈伸于其下乎! 次子刘琮,自是年幼,而其母族蔡氏于荆州却也是势大难制了,如今想来,当初自己为了稳固荆州,却是有些做的过了,老夫少妻,却是弄致如今的局面。 大汉朝廷,建安天子,洛阳,长安,许都,曹操,孙权,刘备,甚或者,蔡瑁,蒯越,与我或恩或仇,或敌或友,或尊或卑,有我之上人,又有我之下,呵呵,不论于人世间几分纠葛,又或者几多洒脱,却是终究要结束了。 荆州,我不负先帝之托付,将此散乱不堪之地,建成为乱世中之桃花源,为我大汉留存了几多元气,然我死之后,却是非我所能知,呵呵,既生为乱世人,却也只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哎,原本还想将这荆襄之地委给刘备,却没想到他有些迂腐了,大丈夫却是要有当断即断的觉悟,即使要仁义,却也不能让仁义缚住了自己的手脚,或许这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考验吧! 日挂西边,当是夕阳斜下,漫天云边红似锦,却与西蜀无缘,不道无限好,只是迟了,僵卧。但说片语,无言寄,凭天意! 人生在世,死去万事皆休,平生过往心田过,莫道翻转如意,只求意自得,将行不魈,且罢。我今寂寥,前后事,任逍遥。 针砭无效,汤药不济,刘表自是依然缠mian于病榻之上,蔡夫人却也不免有一时之彷徨,此时的州牧府中,能做主的也就是她了,除了她之外,少子刘琮却不过是胎毛未退的孩子。 纵使府门外蔡夫人有蔡氏宗族做后台,可是近来她也不是十分的放心她的弟弟,自是因为事有反常即为妖,若是要将刘琦引入府中,她也怕刘表给他传达什么口信,将荆州传于刘琦。 蔡瑁自是也知道刘表病势渐渐沉重,可是蔡夫人也没有将详情告知,她也想,若是蔡瑁真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她总得有些什么东西趁一趁。既然她已身为刘家妇,蔡氏于她却是外姓了。 荆州并不仅仅只有蔡氏以及刘琦,还有不少只忠于刘表的人,牙门将王威即是一位,而刘琮之师傅巽自也以刘琮的前途为重。这些却也是眼下蔡夫人要极力拉拢的人。 若是没有这些人,即便是将来刘琮立为荆州之主,没人帮衬着,却也是不行的,光靠蔡氏兄弟,到时候却也怕成了蔡氏的一言堂。 就在蔡夫人趁着这时光,加紧的未雨绸缪,为刘琮布置的时候,蔡瑁却是又一次进府来探望刘表,尚未见刘表,蔡瑁却是与蔡夫人言道: “大姐,近日却是辛苦了吧?” “却也不算辛苦,不过是时时的看看他而已,其余时间都有下人在伺候着呢,我却是不辛苦的!” “是么,不过,我听说,这两天大姐还忙着联络一些官员,这却是为何啊?”蔡瑁与蔡夫人言谈之间,却也不很客气。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和你姐姐说话的口气么?” “哦,”总有几分情分的蔡瑁,见此,却是稍微放轻了口气,道,“姐姐何必联系那些人,若是事有所变,在荆州我蔡氏一族,自是大权在握,何必现在给他们好脸看!” 蔡夫人自是斜睨了蔡瑁一眼,心下暗忖,“你的大权在握,到时候,将我和琮儿置于何地,莫不过是一尊傀儡!”口中却言道,“毕竟都是荆州的老臣,而这几个还是琮儿的师傅们,这个时候,却也需要安其心,以免时局变动,人心不定啊!” “哼,那倒也是,不过这时局却是又到了关键时刻了!”蔡瑁道。 “哦。怎么说?” “敢问姐姐,这刘表如今身体究竟如何?”蔡瑁却是噤声问道。 蔡夫人却是一时沉吟,未曾发话时,蔡瑁则接口道:“难道是已然不易起了!” 蔡夫人虽然未应声,却也没有反驳,蔡瑁自是知道这里边的含义,一时之间,却是心下暗喜,不过他却不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自然带出点高兴的神情。 冷不防看到蔡夫人不解的表情,蔡瑁却是想起,先前他却是要一心保的刘琮上位的,现在他的心思转变,倒还没有和蔡夫人好好的解释一番,这样一来,他方才的高兴却是有些过了。 不过么,既然知道如今刘表的状况,我倒是可以有所行动了,这却是要赶紧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至于这边么,到时候再说吧,实在不行,到时候,先做事,后解释,总是保他刘琮一世富贵即可。 “既然这样,大姐,我这便回去调遣一队精锐人马来此护卫吧,以免发生不可测之事!” 明白了这里的情况的蔡瑁却是没有心思在这边待下去了,自然是要回去准备,让手下的人们开始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蔡瑁自是离开,蔡夫人却是继续待在了府中,不一会,却是有人来州府全面的接管了州府的安全事宜,有人问时,人却道,“乃是夫人同意!”问话人于是自然无话。 第二十七章 烟波 class="width">天气很冷,汉水上下都已经开始浅浮着不少的冰凌子,不过此时的水上面还很热闹,来往的却是一艘艘的水军战船,看样子正是荆州的水师,巡逻着,警戒着。(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船上的军士们自然也怕冷,不过军头们一个个都看上去很精神,时不时的眼神都扫视着江北的状况,不过视线所及却是一片又一片的森林,虽然树叶都耐不住寒冷,回归了大地的怀抱,可是密密的林木间依然遮挡了太多的形迹。 那林间,自然已经没有了飞鸟的栖息,尽管有气候的原因,可是在江上人所注意不到的地方,有着不少的眼睛在观察着,观察着江上的来往船只,眺望着远处不想平日里情形的襄阳城。俄而不久,像是有所得之后,却是隐去了。 襄阳城的码头处,却是有一艘停驻了许久的巨舰,舰上桅杆上有一大纛,书有一个大大的张字,这自然是荆州水军大将张允的座驾了,与蔡瑁等有所图谋的他却是没有忠于自己的职守,折返江陵驻守,不过到如今他也不担心什么了,只因为他要尽忠的上司却是已经不在了。 如今的荆州,有能力和机会继承刘表地位的,以正理而论,机会从大到小的自然是刘琦,刘琮,还有被刘表曾经欲托以后事的刘备。然而此时刘琦却是被蔡夫人和蔡瑁二人拒之府门外,依次而下,蔡氏自是要推刘琮上位,快刀斩乱麻,先凑成既成事实,到时候便是上下有别,大局已定了,试想若无外力或是变故,以刘琦的性格,到时候,自是一副文人脸孔,只能唏嘘不已,而定无所为。 只是此时,蔡瑁等自然是担心刘备那边的兴师问罪,襄阳城中自然是有大批的军队,还有从江陵那里调集过来的张允与他一起,许是荆州的一半以上的兵马已掌握于蔡瑁手上,尽管在蔡府中满宠已是满口应承了蔡瑁的安全保障,北方局势渐稳,大势将平,丞相自是有意要南下,而且宛城与汝南都是有丞相的大军驻扎,与荆州自是毗邻而接,轻骑却是可以朝发夕至的。~~~~ 蔡瑁等人心下却是稍安,但是尽管常日里蔡瑁都是称呼刘备为大耳贼,看不上这位流荡四处的大汉宗亲,然而满宠在给他保证的同时,也给了他相当重要的警示,要不然蔡瑁或许不会有派人盯梢邓瀚那边的举动。 此时的襄阳城内,蔡瑁自是已将刘琮扶上了位,而他自然是大权独揽,且往日与大公子交好的几位也或罢或免,离了朝堂。而一些中立的却也是唯唯诺诺者多,敢于强项的少之又少,文人们自是讲究一个和则留,不合则去,君子交恶,不出恶声。 而也在刘表帐下为官的刘癔却是辞官挂印而去,临行欲见邓瀚,却被告知邓瀚已是离了襄阳城。 邓瀚自是一直在关注着襄阳城内的诸势力的动作,当蔡瑁与蔡夫人相谈后,便更换了州牧府内的守卫,邓瀚便得到了消息,随后从大公子处更是得知,刘琦却是再也无法进得府内拜见刘表了。 邓瀚便即将这一最新的消息传到了远在新野的刘备处,道是:刘表却是要去了,我们却是要做些准备了。 不谈新野处如何准备,有徐庶喝和诸葛亮两个人在,想来自是能够为刘备带来尽可能完美的计划。 而襄阳处邓瀚,自也做了安排。府中的众位医师自然要妥善的维护好了,邓瀚自然先将这些先生们先是安排到了城外的货栈处,接着自然派船将他们送至上庸,黄忠关心儿子的病情,自然也一同随着医师们前往了上庸。 之前邓瀚却是召集云汉货栈各地的护卫队齐聚襄阳,然而却没有向江陵以及江南诸郡的人们,即使如此,却也召集了将近两千多人的样子。 邓瀚自是不会让这些人全部集中于一地,自然也是在襄阳城中安排了不少的人手。 不过转眼之后,邓瀚却是从手下人那里又得到了消息,襄阳向北的水路上已经布满了张允的巡逻船了,眼下与那边的交通却是被阻断了。 虽说日暮乡关何处是,但于邓瀚来说于这烟波之上却没有什么可愁的。在他看来,他的主公刘备当下虽也有心zhan有荆襄九郡,但当下他的心思还耽于宗亲友仁之道,况此时刘表纵忘,然其子尚在,对于刘备来说,这与当初的徐州陶谦却也有几多相似之处。 而此时的刘琦为安全计却也在伊籍等人的建言下,悄然出了襄阳城,蔡瑁此时自然是要安定城内的局面,出了襄阳的刘琦却是说的上是脱离了篱藩,有了自由,却也多了不少的感慨。 十余年公子生涯,一朝逢巨变,零落漂泊,却是父亲又已逝,满腹辛酸,总与何人说。 刘琦却是投了新野而去,不料想,他刚至新野,刘备自是亲身与他相待,亲热熟络不提,却恰逢探马来报,道是宛城夏侯惇帅于禁李典领大兵七万,向新野而来,其用意不言而知,与此同时,又有消息言称汝南曹仁处却也是有些动静,曹仁却是调兵遣将,派手下将军领兵万五,过古城,而向安乐而来。 两路大军进发,自有齐头并进的意思,想来如此大格局,却非是没有曹操的点头,不可能实行。 此时的邺城内,曹操却是在他刚刚动工的玄武湖上,筹谋着将来的局势,身旁除了许褚之外,却还站着两个做谋士幕宾样子打扮的人,不过其中一人却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脸色苍白,却是面上无须,不过这些确实丝毫无损那双眼睛中闪露的睿智的光辉之气,不过脸上却是带了几分玩世不恭,这正是鬼才郭嘉郭奉孝。而另一人却是有一缕长须,仪容堂堂,脸庞稍显瘦长,却是一副忠厚长者像,这却是荀彧,此时为汉侍中,守尚书令。 “禀丞相,据荆州细作来报,道是刘表已亡,蔡瑁却是扶住刘琮,领了荆州!”却是荀彧说道。 还未等曹操说话,郭嘉却先开了口,“如此一来,却是要在此先恭喜主公又得了一大州郡!” “奉孝,每遇大事,总是有所预言,却都是奇准,此次就让我再借奉孝之言,盼能早日得偿所愿。”曹操开口道。 “不过,丞相,新野处还有刘备在,却是个麻烦,据闻,新野城虽然城郭不固,但却又是一处钱粮富庶之地,这几年丞相为芟平北方之割据,却没想于南方,刘备又是找来了几个手下,然和却真是难缠啊!竟然又能借到立足之地,趁机而起!” “文若自是谨慎,当然之前先谋北方一定,再取南方,却也是正经的谋略,不过是因为刘备的仁义之名,方才有了这么轻易的发展,说句笑话,若是天下间皆是些碌碌之徒,我等自是却不会觉得寂寞么? “既然,我与那刘玄德并称为当时英雄,却也应该给他准备一个符合他这个英雄的落幕的场面吧,哈哈!” 千里之外的柴桑,高大阔伟的吴侯府内,议事厅中。一个青年和一个中年人对话中。 “子敬,近来你却是便得沉默了些,不知有何所思哉?”这个声音自然是属于哪个青年人的,不过看他的样子,稳坐于主位上,如此一来便可知,此乃是孙权,而与他对坐的便是鲁肃,鲁子敬。 “主公,容禀,其实近来肃也是颇有些闲暇,公瑾自是率领军士们去江上操练,而我东吴的内政之事,有张昭在,自也无忧,我却是可以偷点时间,想一些事情,其中有一事,却是不知为何,似乎满荆州的人,把江夏都给忘了啊!” 第二十八章 江东 class="width">“主公,自前次,我东吴攻伐了江夏,那黄祖却是到如今还没有恢复过来,以往,荆州自有刘表为黄祖安置后方之事,不过如今荆州刘表却已是自顾不暇了,至此,却是取江夏之绝好时机!”鲁肃对着孙权说道。www.65txt.com~~~~ 孙权,此时的他应该算得上这个乱世中,最年轻的掌握有实权的诸侯,不过二十六岁,闻鲁肃所言,自是心下一动。江东有今日的局面,却是多赖于孙坚和孙策二人为他所争得,到如今,他不过是承继父兄余烈。 年轻的他,身为一方之雄,自是有着不下于任何人的对于开疆扩土的yu望,加之,自他与鲁肃这一对君臣相遇,鲁肃即为他展开了一副雄伟的前景,那就是:为将军计,惟有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今乘北方多务,剿除黄祖,进伐刘表,竟长江所极而据守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此高祖之业也。 江东自也是人才鼎盛,然其中佼佼者,自有孙策所遗之言可见一斑,外事不明问周瑜,内事不决问张昭,而这些却也仅仅是孙权承继父兄之余荫,不过自从有了鲁肃,孙权却算是有了自己的贴心人。 “子敬所言,自是有理,奈何我军却也是多有不便,近来,山越之地多有不平,尚需诸郡加紧把守,而水军处,公瑾也是加紧训练中,新招募的军士,尚需时日才能成些气候!加之,我军前次征江夏,自是大占便宜,带回来大批人口,可是,为了安置这些人口,却也是大耗钱粮,一时之间,若是再次出兵,却是又要挨张子布的埋怨了!”孙权却是要做通盘的考虑。 “子布大人自不是短见之人,他只是不想主公穷兵黩武罢了,不过当下,却是进取江夏之时,想来张大人必然会同意的!至于公瑾处,却是定然支持的!” “公瑾处,还是让他继续练兵好了,毕竟我们这次要是攻打江夏却是需要步骑发挥作用,前次,我们已然是将黄祖的水军势力摧毁的一穷二白了,这次却是要让我江东的陆上部队挣些军功了!” 江东自是号称水军天下第一,不过如果仅仅想凭借水军而争雄天下,进而建号帝王,却是不够的。 江夏之所以重要,却是因为,若要达到鲁肃所言竟长江所极而据守之,独霸长江天险,这却是万里长征之始,自然需要慎重。 不仅如此,江东之地,却是颇多世家,自孙策以传国玉玺为质,从袁术处借的三千兵马,进而席卷江东以来,孙氏却是多次招笼江东的世家子弟,若非如此,孙权也没有什么父兄之基业可以继承。 自来,江东世家自是以虞、魏、顾、陆四家为首,可是昔年孙策入江东却是一路的猛冲猛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却是让江东的世家们大变了样子,如陆家却是被打落了凡尘,而那魏家几乎断绝了,因为这些江东世家却是视孙策为袁术的属下,乱臣贼子,既非汉臣,又狂暴不知礼,倒使得孙策这一盖世英豪,也不能抚得江东人心,而英年早逝。 而如今孙权接位,自是不愿往事悲剧重演,自是要平衡各个世家的利益关系,这一来,孙权自是过的要比孙策舒服多了,虽然可能要比他哥哥多耗费一些脑细胞。 孙权自是与张昭协商出兵江夏,如何安排钱粮之事,今次进攻江夏,孙权自是要将江夏据为己有,自是与之前的征伐不同,于钱粮耗费上自是要得到张昭的全力辅助方可行动。 待二人商量好了之后,孙权于此时却是得到荆州的快报,言道,刘表已亡故的消息,此时,荆州自是风云变幻,情势纷繁复杂,鲁肃自是建言孙权: “主公,不论他人如何作为,在我江东而言,天赐弗取反受其咎,当速取江夏为要!” 孙权当下决断,派遣大将吕蒙为先锋,凌统,董袭为后继,领大兵三万进击江夏。 当其时,江夏郡,郡守黄祖自是惴惴不安,他与江东孙权处却是有杀父之仇,投降一事定然不做考虑,而求援于荆州,此时镇守江陵的张允已是领着大兵北上,再遣员北上襄阳处,却是远水一时之间也难以解其近火,若是据城而守以待援,以平日里黄祖与同僚们的交情看,却也是一副画饼充饥图。 几番思量,黄祖最终还是决定撤兵回荆州,放弃了江夏,然而此时的他却是没有那么多战船,来载动江夏城中剩下的这一万多军士,于是,在部将苏飞的建议下,黄祖便领着众人转道,过赤壁,后撤至巴邱一带,与长沙太守韩玄打过招呼,与其犄角相望。 原本韩玄接到黄祖的招呼,自是不愿与之为伍,奈何此时刘表已死,而原本就没有全心归附于荆州的江南四郡,此时却都又蠢蠢欲动,此时的四郡太守,零陵刘度,武陵金旋,桂阳赵范,还有长沙的韩玄,都有自立而起,待价而沽的心思。 尽管此时还屯兵于攸县的刘磐自是忠心于刘表他这位祖叔,还忠心职守,防范江东屯兵于安城与庐陵附近的太史慈所部,听闻州牧已去的他,却是顿生前途迷茫之感,不由得想起了已经远去襄阳为子求医的义兄黄忠,“若是汉升兄他在的话,凭借着他手上的刀,背上的弓,或可震慑江南四郡这些无名下将吧!”刘磐心想着。 而此时的黄忠,却是已经在邓瀚的照顾下,陪着身体已经渐有起色的儿子,护卫着一众名医,乘船离了襄阳城,西去上庸了,于刘磐的这番心思,自是感应不到了。 当孙权提领着鲁肃,吕蒙,凌统与董袭等一干文臣武将踏足江夏城的城墙时,自是都感到了一些触动。江夏城尽管在荆州算不得大城,在规模上自是比不得江陵和襄阳,可是看在孙权等人的眼中,此时的江夏城却是一座雄城了。 与江东诸城相比,荆襄诸郡在刘表的悉心文治之下,自是繁花似锦,人口如织,在占地面积上,或许江东与荆州不相上下,可是刘表却是以这相同大小的地盘供给了近二十三万的水步骑兵,相当于江东的近三倍。 望着历经江东多次讨伐,依然繁盛的江夏城,尽管刚刚经过了一番兵火,却是很快的又恢复了城市的职事,往日的繁华却是稍显。 孙权自是感慨于此城,进而又想到了西方不远处荆州的诸多城池,窥视一地,可见其全貌,不由得让站在城楼上的孙权极目向西眺望,“荆州,我实事向往之!” 一时之间无语,俄顷,孙权却是开口问道:“江夏城经繁华至此,却不知刘表花费了如何功夫方至于斯,未知我江东何时能有这般局面?” 身后诸人却是一时无语。 偶然间,孙权却是指着城内一座最高的建筑问道:“有人知道,那处是何建筑?” 有吕蒙答曰:“那是昔年陆氏,在此城中所建之酒楼,唤作博雅楼!” “哦,不知那楼此时却是谁属?”鲁肃心下一动问道。 “这却是不知,不过据闻,我等破城后,那楼却是已经人去楼空了!”吕蒙回道。 “往日,主公还曾征召过陆氏的陆绩,听闻陆氏族长陆逊虽年纪尚轻,也颇有才能,不知如今陆氏诸人何处去了?”鲁肃问道。 “故人西去,我自思友,心内爱之,爱之而不可得,自当追之!今虽不得意,忘却一时不爽,待来时!”孙权一赋之后,却是袍袖一展,转身下了城楼,步履间甚是沉稳! 第二十九章 决断 class="width">江夏城为孙权所得的消息,很快便被四处行商的人们带到了江陵城内,闻讯蒯越也是加强了一些戒备,张允虽说已经往襄阳那边带了不少的水军,可是毕竟江陵城乃是荆州重镇,非等闲之地可比,此处却是荆州诸城中,钱粮最盛者,自然还屯有不少的兵士,除此之外,江陵城中还有荆州大将文聘在此据守,由此可见先前刘表对此地的重视,要不然即便是要贬谪手下,却还是将荆州最有才能之蒯越派到江陵为守。(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云汉货栈自然消息灵便,江夏的变故,以及江南四郡中的异动,自然也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由各地的分站收集然后,又分别的传送到襄阳,交到了邓瀚的手上,随即新野刘备处自然也是得知。 而襄阳城中的事情,却是有刘琦等亲至新野,告之于刘备徐庶和诸葛亮等人得知。 “不想,刘备却是如此福薄,竟未能得与景升兄相见一面,而景升兄却已仙去,真是让人神伤!”刘备自是唏嘘。 “叔父,侄儿如今已是家破人亡,父亲一去,那蔡氏一族虽扶持二弟继位,却是大权独揽,如今之襄阳城,已经姓了蔡了,而小侄于荆襄间却是已无立足之地,还望叔父能为小侄做主啊!”堂下的刘琦自是郑重的向刘备行礼道。 刘琦的样子已然是憔悴不堪之极,想他平日里不过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富家贵族子弟,骤遇大变能够逃出险地,而奔波至此求援,依然是他的极限了,眼下的他即使已经双眼因哭泣而肿痛,却也只能让人叹其不幸,却不能哀其不争。 刘备自是连忙下座,伸手扶起刘琦。之前刘琦已是有投靠他的意思,刘备自也是已经有了收下刘琦的心思,不过当时的他却没有明确的答应下来。 素来有大志的刘备,自是也有过凭借刘琦的投靠而间接控有荆襄九郡的念头,不过以仁义为名,却是让他有些踌躇,不过如今的局面却是让他有些意外之喜的感觉。 蔡瑁等人横插一手的举动,使得他有了介入荆州的借口,更加幸运的是,邓瀚于大变将起时,竟然已经将刘琦带出了襄阳,并将他送至新野,偶尔想想,刘备却是感叹老天待他虽然前半生有些多舛,不想如今却渐渐的转运了。 “贤侄的事情,备自是不会袖手旁观,然此时的我却是听闻景升兄的噩耗,心内悲痛,竟是一时间手足无措,还请贤侄,让我静一静可好?”刘备扶着刘琦,脸上自是也带着戚容。 刘琦闻言自是心内悲苦,脸上自然更是泪流下来。 边上的徐庶却是开口道:“主公,公子与主公自不是外人,当下,公子来求援,我等自当仗义相助。想来,蔡瑁等人也是趁着景升大人骤然离世,未及做出安排,以势压人挟持二公子继位,当此时,我等若是要助大公子,却也是需要早做准备,既而瞬发大军,扫平襄阳城中的不谐之处,还荆州原本的太平盛世,若是迟滞,或有不测!” 刘琦自是对开言的徐庶心下感激,眼中也是涌动着感动。刘备自是知道徐庶所言是为他而作,他也是知道眼下的时机很重要,可是该做的表面功夫,他却是从来都不会耽误的。 “元直所言自是正理,适才备却是心伤不已,竟近乎忘却这般道理!”如恍然大悟般,刘备却是仍然一手扶着刘琦,“贤侄,且放宽心,景升兄待我恩遇深厚,我与贤侄又份属一体,怎看得贤侄如今这般模样!” “叔父高义,小侄不知如何以报!讨贼之事,就请叔父一力主持,小侄自当唯叔父马首是瞻!”刘琦自是实心如此,他虽对外事不通,可是自知之明还有。 若说,蔡瑁等人所作之事,对刘琦来说,最大的罪过并不是不让他当这个荆州之主,只是蔡瑁等人让他成为了一个不忠不孝之人。若是刘表遗命让刘琮继位,他自是毫无异议,可问题是,刘表有没有遗命尚不得而知,不过之前,刘表还存世时,蔡氏已是隔绝了刘琦与刘表的父子相见。作为从小就被刘表教导成为了一个正统的文人的刘琦,子欲养而亲不待,已是人生之大悲,而让他得此大悲的人自是罪大恶极了。 此时,旁边的诸葛亮却是插话道:“有大公子在,我等若是讨贼自是义正严词,进而师出有名,以正讨逆,自当无往而不利,不过,不知主公此次将要派多少兵士出击讨贼!又不知襄阳城中兵力如何,还请大公子稍作解释,也好让我等能够尽心筹划,好使得速战速决,免得到时纠缠时日!” 刘琦却是于军事上不通的很,诸葛亮的话,让他很是尴尬,襄阳城为荆州的治所之地,自是城高墙厚,城内也是军兵极多,况且临来时他也是对张允北上与蔡瑁沆瀣一气有所耳闻,以他往日对刘备实力的听闻,自是也觉得诸葛亮的考虑却是实言,而他对这些却是考虑欠妥,一时之间,无言答之。 随刘琦而来的却是伊籍,自是开口道:“孔明先生,你所言的事情,却是我等疏忽了,还请先生见谅,公子与我等离襄阳时,都是心内惶惶,加之悲伤莫名,自是对这些事宜不加留意!” “机伯之意,我等尽知,孔明之言也非是无的放矢,却是我等近来也是据闻北面宛城的夏侯惇以及汝南的曹仁处,都对荆州虎视,而且却是寻机便要出兵来袭了!”刘备开口对着刘琦和伊籍道,“刘琦贤侄之事,我自是不能无视,北方的来敌却也是气势汹汹,所以孔明的言辞有些不妥之处,还请见谅!” 说着,刘备自是对着刘琦和伊籍致礼。 “不知那夏侯惇和曹仁等处,来敌有多少?”却是伊籍问道。 “夏侯惇处有兵七万,而曹仁处出兵少些,却也有万五,即便仅仅是曹仁处出兵,也与新野全城之兵相近!”诸葛亮为伊籍和刘琦解说道,尽管他的语气很是沉沉,可是他手上羽扇挥动的姿态却很是翩然,不过刘琦和伊籍明显没有注意到,听了诸葛亮说的数字已然有些僵了。 荆州众人中经历过战事的,显然没有刘琦和伊籍二人。 “那皇叔,以新野之地能否抵敌?”伊籍继而问道。 “新野城如今自有了民众十数万,可是兵士不过万五,虽然我等自是不惧来犯之敌,可是仅凭新野一地,自是没有战略纵深,以一地一城而挡曹操之汹汹北方之敌,自是无法长久的!”自是诸葛亮开口道,为刘备解围。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了,此时久不语的刘琦,自是开口:“叔父与家父俱为汉室宗亲,也都是为大汉天子守牧一方黎明。如今曹操既是国贼,自当并力抗贼,为国锄奸,家父今虽已远去,小侄虽不才,自也当继承先父遗志,愿与叔父一起为大汉尽力,然大汉罹难,百姓流离,当今天下,先父与在下都没有能够为天子布武天下,安定四方的能力,因此,若蒙叔父不弃,小侄愿为叔父手下一书吏,为大汉稍尽绵力。待扫平荆州贼人之后,荆州自当让叔父为天子守御!还望叔父能够早下决断,为小侄主持公道!” “贤侄之心,自是天地可鉴,然刘备自是以仁义纵横天下,荆州自是景升兄之遗留,刘备即使这便为荆州扫平蔡瑁等贼,自当还荆州于贤侄,此为刘备之心腹语,此言此语,也可为天下鉴,还望贤侄勿忧!” “叔父,小侄也……”刘琦闻言却是要继续申辩,刘备却是伸手阻止了他的话语,转而对着稍显失望却又瞬间收敛了的徐庶和诸葛亮二人道: “二位军师,眼下诚为生死存亡之秋,还望两位助我刘备,先平我荆州内患,再抗暴烈之曹贼!” “我等自当尽心竭力!”徐庶和诸葛亮齐声答道。 吉人自有天相,仁人岂无人助! 第三十章 夜袭 class="width">云汉货栈在荆州的发展,给外人的感觉就很是震撼,而给知情人知道的消息,却更加的让人惊讶。(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自有了擅长制作船舶的陆氏与邓瀚为友之后,原本邓瀚还要分出心思筹划如何造出属于自己的舰船的那份辛苦却是剩下了,而之后,邓瀚自然不吝于和陆逊等加重这方面的投入,作为有心于天下的他们自然也要有长远的打算。 当敌友之势不明的时候,荆州和东吴的水军自然都是他们对比的目标。于是在外人不知的暗中,几乎云汉货栈虽然每年都能有大量的钱财入账,可是这其中除了让邓瀚给新野输血之外,就是造就了无数的舰船斗冲,而其数量却是近乎每年荆州的军用配备。 而这大量的船只不为外人详查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邓瀚平日里都是将这些分布于荆州各地,又或者是往来于大江上下,自然让人们只是能够感到云汉货栈的船只众多,能够方便的为行商等人完成运输事宜,除此之外却是不可得。 然而自襄阳有事,江夏有变,人们却也是觉得云汉的行船,一时之间却是失去了踪影,当然他们自是觉得是时局变动的缘故,可是世事如何,就不是平头百姓所能得闻了。 刘备那日在新野自是决定要行动起来,自是雷厉风行。他自是知道新野虽然已经能够发展了几年,可是毕竟地盘小,若是刘表尚存或是让刘琦继位荆州之主,他还可支撑,即便是夏侯惇和曹仁两人倾兵来犯,他也是有后路的,可是如今的形势依然不同。 新野城府中,刘琦和伊籍等自是随着糜竺已经被安置下去了,此时只剩下了刘备君臣,自然有徐庶,诸葛亮还有后召唤来的,张飞,赵云,甘宁等一干武将。 厅中各人于当下的形势自是明了。对于如何行事,张飞总是少些考虑的,性格如他,却是天不怕,地不怕。 “大哥,不必忧虑,上次杀的那夏侯小儿,狼狈北窜,如今再来,请大哥给我两千人马,嘿嘿,再让军师稍加指点一下,肯定能像上次一样,再杀他个干净清爽!”即便是粗心如张飞,见此时的气氛自不与往日同,也知道贼势大,而有军师与没军师指点所获差距甚大。 刘备却也不计较张飞的言语,对着徐庶问道:“适才与刘琦所言,还望两位军师好好思量一番,刘备如今虽处生死之地,却也不能忘了人臣之道,也做不得忘恩负义之人!却是让先生们为难了!” “主公,以眼下的情势而言,说句不好听的,新野城怕是守不得了,即便我等能够在与夏侯和曹仁对敌时争得一时的上风,然而我军毕竟势弱,当先寻的后路!”徐庶简言道。 诸葛亮接口道:“主公,以我之见,不论是战是守,眼下我军却是需要先迟滞一下夏侯惇大军进军的速度,定不能让敌军施施然行来!眼下,据探报,曹军自是步骑大军为主,而但无战船,我军若是南渡以逼之,则可安稳如故,同时还可以顺手平定襄阳城内的蔡瑁等人,继而凭借刘琦公子相助,得荆州之地为我等立足,然后徐徐发展,以抗曹操!” “二位军师,所言甚善,新野自是我等一番辛苦所铸,既然眼下,守不住,却也只能弃之!就请军师统筹安排,布置方略,自我以下诸人,确需听从军师号令!”刘备下令道。 这自然是先前徐庶为军师,其指挥之才能已在上次的征伐中为众人所认识,刘备也放心,而今又有诸葛亮的加入,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却是比原先徐庶单人为师时更是完美。 徐庶与诸葛亮自是当仁不让,两人平日里自是对形势早就做了筹划,因此于此时的局面却是胸有成竹,接下来便是一番布置,而厅中的众人们也是一一领命而行。 此时的襄阳城中,蔡瑁已是掌控了大局,而满宠也暗自派人向从宛城出发的夏侯惇通告了荆州的情势。有了张允所统帅的水军封锁了汉江,却是阻挡了刘备南下的道路,蔡瑁还有心派兵北上,助夏侯惇将刘备聚歼于新野这百里之地。不过满宠却是阻止了他,虽然与蔡瑁笑语嫣然,但满宠内心实在是有些瞧不上蔡瑁所掌控的荆州步军,而且,若是蔡瑁从襄阳出兵,若是刘备一旦侥幸,越过了汉江,兵至襄阳城下,若是城内稍有变动,却是又让刘备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了。当然对于蔡瑁,满宠也是有些瞧不起的。 夏侯惇自宛城出发,自是踌躇满志,此时的他早已从上次失利于叶县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大军在手,却是让他底气十足。曹操委他以南方的守御重任,如今又让他但当了此次南伐的统帅,还派遣了满宠先入荆州帮他在刘备的后方捣乱,而今,在夏侯惇看来,此次南伐,定是能够大功告成,灭刘备,平荆州。 行军一路上,夏侯惇却也是小心翼翼的很,在他而言,即便是有了绝对的实力,也不能骄傲轻敌,虽然他是有些看不起刘备,可是徐庶之才,他却是领教过了,小心总是不会有错的。兵行至安众之后,夏侯惇却是将斥候派遣的更加的勤勉了。 大军行止,自是要宿于便于取水之处,于北方时,每每大军扎营,自是要调遣兵士挖井取水,而在南方,却是方便许多,毕竟这里自是河网交错,水流便捷。 虽说每日里夏侯惇小心行军,可是他也是知道时间宝贵,深怕夜长梦多,于此之间选择却是有些矛盾。这日曹仁所遣的万五兵士已是与夏侯惇所派出的斥候联系上了,却是不日间便可兵行一处,倒也让夏侯惇稍感心安。 “将军,曹仁将军处派来的万五兵士,却是与我们隔河相望了!”座下中李典与夏侯惇说道,此时的于禁则是去巡视营房了,而军师刘晔却是有些水土不服,已是遵医嘱休息去了。 帐外的天色却是有些异常的黑,听着营寨外不远处河水流动的声音,于这夜间却甚是响亮。 “是啊,如此以来,我们的大军却是将近刘备的七倍了,若无意外,此次刘备却是无地容身了!” “将军所言甚是,如此以来天下间我等用武之地却是越来越少了!”李典却是有些莫名的惆怅。 “到时候,丞相自是不会亏待了大家,征战了大半辈子,既然天下将定,我们也该当享些清福了!”夏侯惇却是抚mo着自己已经失去眼珠的眼窝处,烟雨时节,总是隐隐作痛。 见夏侯惇如此动作,李典自也是感慨不已,一时之间无语相对。 猛然间,却是营帐外,闪过一片的光亮,紧接着却是一阵嗡嗡的弓弦声,一声凄厉的叫声响破了平静的夜色。 “敌袭!!!” 接着,却是一片火光顿起,让这夜色的黑雾散去了不少。 第三十一章 扰敌 class="width">帐外的惊叫声,自然是惊动了已经沉睡的军士们,即便有睡的沉的,那飞蝗似漫天涌来了火箭在攒刺到帐篷上,引发的火势也把那些人给扰醒了,醒来的人们自然是心下惶急,进而不辨东西,随着大流东游西荡。www.65txt.com 来到帐外的夏侯惇和李典,入目所见却没有看到这样一副慌乱的场面。毕竟七八万人的大营却是连绵里许的,不过,夜晚的场景却是安静,故而突然的惊叫声却是传响了很远。 大军靠近河岸的那边却是遭受了这一场突击。 远处不断的飞来一片又一片的火箭,闪烁的火光中,有些不知所措的曹军将士却是有些惊恐,嘴里发出不知道什么的声响,让没有遭到突袭的其他营寨的军士们,也是心下惶惶。 正在巡营的于禁恰好正走到了遭受这天降大火的地方。他自是临危不惧大声的呼喝着,身边的侍从也随之喝止士兵们,稳定着士兵们的情绪。而且从火箭射来的情势中,于禁也是看出了来袭的敌人却是不多的,关键是要让部下们稳下来。 离此稍远,夏侯惇和李典却是有些旁观者清的意思,从火箭的频率和规模自也是分辨的出,敌人的数量不多,不过天黑如墨,两人却是也不敢出营对战,以防被伏击,尽管这明面上显露的人数不多,可是谁又敢保证那无边的黑暗中会不会隐藏着什么。 不过曹军们毕竟是经历了不少战阵的精兵,即便是猛然间遭遇了夜袭火扰,可是稍有人组织,便开始本能般的聚在一起,继而都往将军们的营帐处汇去。 似乎来袭的敌人们,也是看到了这边的情形,那火箭也是掩去了。随着一阵马蹄声渐渐远去,这突如其来的火箭飞袭却是结束了。 夏侯惇和李典见此却是吩咐身边的亲卫,连忙去受袭的营寨查看详情。不等这些亲卫前去,于禁那边却是派来了军士想夏侯惇禀报营寨以及士兵的损失状况。-====- 得闻人员损失不大,除了有几名值守巡逻的兵士被火箭射杀,还有些被营帐燃起的大火给烧伤了的之外,却没有更多的伤亡,至于财物上的损失,却是有不少的营帐被烧着,连带着被焚毁了不少的粮草。 随手挥走了身边的军士,夏侯惇和李典却是反身进了帅帐,虽说二人全身都披挂未解,可是此时却是已近深秋,夜里也是凉爽的很。 两人却是被这一场闹的没有了睡意,不想可知,这来袭的自然是刘备军。 “曼成,你说刘备,究竟意欲何为啊!以敌我两军的兵力来算,此时的刘备自是没有能够抵挡的理由,若易地而处,此时的我自然是要撤军的,他这么一来,倒让人弄不清楚了!”主位上的夏侯惇开口道,尽管他不承认,可是上次叶县之败还是让他对刘备以及徐庶等人心有所忌。 李典稍作思索,正欲开口时,却是门外传来了几声咳嗽。掀开了门帘,进来的正式刘晔。 “子扬先生,却是把你给惊醒了。”却是夏侯惇问候道。 “那里话,我本来就还没睡熟,却是听见了适才的纷扰!就更加的睡不着了,这便过来看看可有什么能做的! “既如此,在下却是想向先生请教一下,刘备军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咳咳,不过是为了迟滞我军行动罢了!”刘晔喘了口气,答道,“以眼下的情势来看,新野城毕竟狭小,以如此小城,竟让刘备屯兵万余,已是极限,加之其后面得襄阳城一不成其依靠,而且还有我军征伐到此,刘备依然失去了纵横进退之地,若是刘备继续停驻在新野自是取亡之道,故而,刘备是呆不下去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夏侯惇却是让亲卫给刘晔奉上了一杯水。 “先生之言有理,如此一来,刘备即便迟滞我军行动,也不会对大局有所改变啊?”李典插口。 “呵呵,将军却是有些乐观了,咳咳,现在可是时值深秋,天气已冷,我军大多都是北人,北人南征自有水土不服之症,南征之举耗时越长,我军水土不服就会变得越发的重;此外,这次我军的粮草却也是多方筹措方得以用于南向,这也是我们要加以注意的一个问题啊!” 刘晔说完,夏侯惇与李典却是同时沉默了下来。刘晔所言自是无虚,可是他们该如何以对呢? 帐内的三人自是要商讨着对付刘备的接下来的方略。 此时远离曹军大寨的河岸边上,正停驻着不少的运输舰船。河水湍湍,舰船随着浮波上下摇晃着。当先一个稍大一些的船是一艘战船,上面却是当先站着一个身影,于这黯沉的夜色中,那个身影却是显得有些单薄,虽然夜风已凉,可是那身影依旧当风而立。 俄而,那身影却是一动,举头望向河岸上,那边正有一阵轻盈而有序的马蹄声响传来。蹄声渐碎,接着从马蹄声那处又有三声鸟鸣响起。 听到鸟鸣三声,那道身影向身后一摆手间,便有几声回应响起。然后,静静的河岸边却是开始了一阵有条不紊的纷扰。一艘艘舰船却是纷纷往岸边靠着,将一个个搭板伸向岸边,而先前那道身影也踏着那搭板下到了岸上,静等着来人。 一队秩序井然的骑兵却是从黑暗中走到了河边,看见了那道身影,当下一人自是飞身下马,三两步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便消失了。 那道身影却是笑着开口道:“子龙将军,此行收获如何啊?” 来人却是轻轻一笑,“呵呵,我们这不过是给他们先送道小菜而已!” “呵呵,有将军在,加之还有将军亲身训练而来的这批白马义从们,行此袭扰一事自然就是小菜一道罢了!” “子浩客气了,这不是还多亏了云汉的这些战船么,有了这些战船,却是在这里,让我等轻松便捷之至啊!” 那道身影自然便是邓瀚了,他出现在这里,自然不是无事可做的。离了襄阳城,他便将云汉货栈可以调集的船只秘密的汇集起来,以便不时之需。 自刘备决定了今后的行止,弃新野,而先平荆州内乱,通知新野军民后,却是出现了让众人为之震惊的局面,新野全城的百姓居然要与刘备一同踏上迁居之路。 于邓瀚而言,他虽然也知道可能有这一幕的发生,可当这一幕真实的发生在眼前的时候,那种触动却是非言语可表。 当此时,邓瀚自是全力调集船只先转运这将近十万的百姓,而同时为了保证这些老百姓能够安然的离开新野境界,邓瀚却是向刘备建言,需要迟滞夏侯惇的进军速度,刘备自然准其所言,便分派由赵云领着本部兵马与邓瀚相机行事,不求能杀伤多少夏侯惇大军,只要能够保证给新野的百姓们留出足够迁移的时间即可。 这便是邓瀚与赵云出现在这里的缘故。 进入荆州境内,便是水网纵横,有了邓瀚调配的船舶,却是可以很方便的将赵云的兵马输送到有水流纵横的任何地方。 而之前云汉货栈收集的情报也是对此行有不少的帮助,夏侯惇大军的行止自然在邓瀚的算中,于是乎,这便有了这一次犹如餐前小点似的火箭袭扰。 不过既然有了第一次,相信后续还会不断而来的。 有了深悉马匹习性的白马义从的士兵们的照料,每匹马都是安然的登上了战船,尽管天色不明,可是每个人,不论是骑兵,还是水手们,都很是熟练的操作着,一切都是伴着这湍湍的水流声进行着。 战舰上自然站着邓瀚和赵云,他们却是要离开了,去到那个能够给夏侯惇大军准备下一道菜的地方。 第三十二章 挣扎 class="width">邓瀚与赵云的首次夜袭说不上战果辉煌,不过得知二人及其麾下都是平安而返还是让刘备为之放心了不少。www.65txt.com 对于满城的百姓愿与他刘备一起迁居,给他的感觉却很是复杂,有如此的民心志气,他何愁大业不兴。想当初,他屈居许昌时,被曹操拉着去青梅煮酒论英雄,不想,便论天下诸雄后,得到的却是曹操一句,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以曹操位列丞相,麾下已是百万众,却还不敢名列他刘备之前,何故,不过是因为刘备仁义之名播于四海。 站立在辛苦治理了两年的新野城墙上,刘备看着正在举家上下,男女老幼携手南顾的新野百姓,一时之间,感慨良多,手扶着城上还带有几分新鲜气的墙砖,再看看身后城楼上还在散发着木头沉香的立柱,“哎,不过,即便如此,想我到荆州不过经年,这又要如同惶惶野兔,东走西顾了!”想到这,刘备也有些愤懑, “主公,我与元直已经安排好撤离之事,不知主公准备何时动身?”却是诸葛亮迈上城墙,侍立在刘备身边良久后,开口道。 “孔明啊,说实话,虽然我居于新野城时间并不长,可是这个地方,却是我付出了良多的心血的,与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实在是不愿就此离开啊!” 刘备的话自是一阵感慨,诸葛亮并没有开口劝解,因为他知道,此时的刘备只是心有些不甘,可是时局形势如此,在危局到来之前,留下更多的希望,已是他们共同的决断。 “还有,这么多的百姓跟着我们一起吃苦受累,背井离乡的,想我刘备却是无以为报啊!” “主公真是心存百姓,不过,主公既然感念满城百姓,莫不如今后有所成时,更加施善于百姓吧!”诸葛亮劝解道。 听到诸葛亮的话,刘备没有再说什么,在风中又站立了良久,然后举步下了城墙,随后骑上早就等待着的的卢马上,在一众手下的陪同中,离了新野城。~~~~ 跟随着大队的百姓,刘备自是率兵走在了行列的末尾处。 原本新野城**有的万余人马,被赵云带走了二千的骑兵,此时但当百姓后卫的不过五千人马。而其余的自然是被徐庶和诸葛亮安排在了新野城。既然已被修葺好的城池再不能被我所据,却也不能就此资敌以备我。 南下的军民们,自是不能径直的渡过汉水,不过之前邓瀚却也留有足够的船只以备渡河,而且还有不少的百姓被安排前往上庸居住,如此以来倒也减轻了一些刘备军的麻烦。 虽然行军的速度依然不快,可是没有追敌的袭扰,尽管路上也很辛苦,可是却是安稳的很。 不过此时襄阳城中的蔡瑁却不是很舒爽的。自满宠的信使带来了夏侯惇那边的信息,也知道了大军已然南下,旬日之间就要进驻荆州了,可是眼下的蔡瑁又有了一些不安。 蔡瑁虽然心机上比不上蒯越,可是也毕竟是一族之长,平日里的相处他还是能够感到满宠及其手下对他那丝丝的轻视。不过,既然他已经是踏上了曹操这一边的船,自然是不敢对满宠怎么样的,可是这样一来却使得他更想亲手将刘备给歼灭掉,而且还要是在曹军来临之前,“想我荆州也是有人的,而我蔡瑁也是有才的!” 由张允处,自然也时时的给襄阳这里发来消息,不过碍于刘备军封锁消息的缘故,新野那边的情报却是不太清晰,直到有大队的新野百姓乘坐云汉货栈的船只,从汉水上游,荆州水势不经意处渡过了河水,又有不少的人流窜到襄阳附近时,呆坐于襄阳的蔡瑁才知道,原来他还没有出兵去和夏侯惇夹兵刘备于新野,刘备却是依然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襄阳。 “满宠将军,这两日可有夏侯将军的消息传来?”荆州牧府中,依附于蔡瑁的一干文武正在议事,满宠此时却也不再隐于蔡府中,而是正大光明的代表曹操位列于这议事堂中。 “近日却是没有消息传来,不过以在下愚见,看城外的情势,想来是我夏侯大军已进入新野境,这才有了城外这许多流民!”满宠如是说道,“如此以来,想必不日大军就可抵定新野,那刘备或许又该西窜至上庸了吧!呵呵!” “满伯宁许是太自信了吧,夏侯将军自是勇猛,不过那刘备却也不是凡人,虽然两军兵力相差悬殊,不过去岁先主公在世时,刘玄德也曾以不足三千老弱之兵,还将夏侯惇近两万大军烧的鬼哭狼嚎的!”却是座下将军王威说道,此人却是对继位的刘琮很是忠心,对于蔡瑁早早勾搭曹操一事也很是不满。 见到王威这么说满宠,蔡瑁却是心内有些解气,不过他却也只能开口道:“王威,岂可如此无礼,井底之蛙,怎能猜忖的有名大将的手段!且退去!” 王威自是不服气,听着蔡瑁的话,他却是眼睛仅仅看着主座上的刘琮,心下却是郁郁,“小主公,哎,又是一个建安天子啊!” “舅舅,王大人挺好的,还是不要了吧!”这自然是刘琮作为主公说了一句公道话。 刘琮的话,却是让蔡瑁有些尴尬,“哦!这个,琮儿,这些大事,我们会处理好的,当然,我们也会秉公办理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忽略了小小的刘琮发出的弱弱的声响,蔡瑁倒也没有坚持将王威给赶出去,而满宠却也不是那么心小容不下人的主,不过是让王威敬而远之罢了! 这种人,忠义的精神固然可敬,却是行动缺乏些脑子,在神伤于老主公之逝与黯然于新主公之幼之间挣扎罢了! 满宠的口气中自是对夏侯惇等人充满了信心,可是他的心下也是有些忧虑,他先前却是常常陪伴在曹操的左右,对于曹操自是佩服之至,而同时对于被曹操称为可与他并列的刘备自然也很是忌惮,加之如今的刘备身边还有了不少的谋士,仅以徐庶而言,当初曹操得闻时,程昱便称赞此人之才胜他十倍,而今于荆州中,满宠又听闻了先前邓瀚让流传的那句流言中号称可安天下的诸葛亮的投效,如此一来,他的心内自然对夏侯惇惴惴不安。 而此时他担心的夏侯惇的大军,却也是有些焦头烂额,而且这位夏侯惇将军遇到的对手还不是满宠心中瞩目的徐庶和诸葛亮,对于他们这些北方的将领来说,此时的赵云不过是一个故主亡后转投刘备的无名小将,而邓瀚于他们来说,更是荆州一个小小的商人而已。 夏侯惇的大军尽管已然进入了新野郡,而且与曹仁那边派来的一万五千兵马都合兵一处了,可是此后的路途上就像是进了沼泽地似的,总是不能让他畅快的将大军起行,每次夜晚安营扎寨后,总是有些节目给他上演,几乎无日没有,或是骚扰,或是攻击,烟火总是伴随着他们前进的每一步,有几次实在忍不住了派了千余骑兵出击,却被人于黑夜中射杀了大部,这倒也让他更加的清楚了他遇上的是以前纵横北疆的白马义从,其头领自然是之前从公孙瓒处转投刘备的赵云。 对于这样藏头露尾的对手,这样近乎无所不用其极的骚扰,夏侯惇的火气自然是越来越大了,在这样的折腾下,原本只是水土不服的刘晔的身体也变的糟糕了,而麾下的士兵们也是越来越没有精神,而且疫病之状却也渐显,使得每天的行军总是走不出路程。 除此之外,原本就紧张的粮草,消耗的也是越来越大。 “这帮该死的家伙,大耳贼刘备这鼠窜的功夫却是学了个遍,若是让我抓住了你们,我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看着边缘营寨中又一次经历了灼灼的箭火之后,夏侯惇对着远方恨恨的吼着! 第三十三章 好吧 class="width">又一次成功的夜袭给了夏侯惇更多的困扰,也让邓瀚和赵云对于刘备交代的任务完成的更近了一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两个人这些天的合作已经有些熟极而流的意味在其中了,每次他们的行动总是能够找到夏侯惇大营安扎之中的要害之处,搔的夏侯惇们十分的“舒服”,这都多亏了之前邓瀚委给云汉货栈所做的功课,以及在赵云掌控之下的新白马义从们绝佳的执行力。 来去如风,水上有船只来往,路上有骏马代步,因此即使是这么频繁的出动,也没让刘备的军士们有多少的疲劳,他们所做的其实不过是在邓瀚和赵云的安排下,夜游一番而已。 刘备军多是一些新兵,即便是被徐庶诸葛亮等人操练了不少的时间,不过没有上过战场,训练的再好也不过是虚有其表,被挑入这队骑兵的自然是这些新兵中的佼佼者,所以他们对于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所经历的战阵也是颇感不同以往的。 经历了不少的战火,也收割了不少敌方的人头,可是近身而战,刀兵相见的时刻总是少说,更多的就是纵马奔驰。 深秋夜已凉,顿起的清风也已经带着些寒气。 今天夜游出行的白马义从们都安然的退入了船舱中休息,伴随着水手们前行的只有暗夜中缓缓流过的水声和舱中依然安睡的鼾声。 头前的楼船中还有点点的灯火露出,却是邓瀚和赵云还未曾安枕。 “子浩,据探子来报,主公已经带着兵士护卫着新野的百姓们过了汉江,现下要去攻打蔡瑁那厮了,不过主公却未对我等吩咐下一步的行止,倒是徐军师传话说,让我等自行决之。”卸下了一身铠甲的赵云自是风liu倜傥的很,看着他,倒是让邓瀚想起了前世中一段很好玩的话。此时的他眼前却是幻想着赵云手摇折扇,在夜月下吟诵,“凉风有幸,秋月无边!” 听见赵云的话,邓瀚却是道:“既然如此,我两个自然要好好的计较一番了。主公要打襄阳城,有六七大公子的名分在,遍观周遭,蔡瑁那里应是无人会来相助,不过襄阳城内也有不少驻兵,且钱粮极多,若是其一心固守,待夏侯惇或者曹操大军南下,却是个问题。” “是啊,而我军这边想来云长那边依然领兵出了上庸,如此一来两地之兵加起来也不过两万多人,却是仍不及襄阳城中兵士之半!”赵云道,“兵法云,倍则战之,蔡瑁虽然无德,却又贪功,其定不会固守,若是他赶出城迎战,我军有翼德,兴霸随军,还有云长率兵,却是不惧了!” “子龙所言极是,不过蔡瑁无德贪功,却还很是惜身的,加之城内还是有些精明人,襄阳虽然有兵,却是无猛将,他还是不敢出城野战的!” “若如此,襄阳城却是墙高城厚,坚城一座了!非用人填不可,不过即使如此,以我军而言,却是不妥啊!” “呵呵,子龙不必忧心,主公要攻襄阳城,自然也不会让我军的兵士尽耗于此处!况且有二位军师在,此类事情定不会发生,而且再怎么说,还有云汉,在襄阳城却算得上是地头蛇,怎会让我军步入那把境地!呵呵,且不去管他,那边的事情,我们稍作协助即可,这边还有七八万的夏侯惇,等着我们处理呢!若是让夏侯惇历经艰辛最后还是到了襄阳城,即便是那时我军已zhan有了襄阳,却也是一大麻烦啊!” 听着邓瀚的话,赵云的脸色渐渐的有些变了,“是啊,这里的兵数还在襄阳城那边之上,而且还多是久历战阵的北地精兵,绝非刘表手下可比的。<<>>经过我们这一番折腾,自然是让夏侯惇这里是吃不好睡不好,可是要是想让他们就此止步甚至回去,却是绝对不会的!” “呵呵,他们自然是不会的,因此这就要靠我们把他们给劝回去了!”邓瀚微笑道。 “子浩啊,虽然为兄也很是自信,可是我们要是还像之前那般的时时骚扰,却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效果啊,这些天来的夜袭虽然我们还是能想初始那般顺手,除了那天他们忍不住派出来的那近千人的骑兵,可是已经很少有对他们造成杀伤了,再这般继续,以夏侯惇他们的精明,总归是有办法进展新野,继而南下襄阳的!” “子龙兄见教的是,其实,从云汉那边我还得到消息说,夏侯惇已经别遣李典领兵两万离了大队而行了!”邓瀚很是平静的说道。 “子浩怎不早告诉于我?”赵云有些讶异的看着邓瀚。 “子龙兄却也不需如此,我军毕竟人少,两千的骑兵,若是再分兵,却是更显单薄。李典那队人即使此时急速前行,也不会给主公那边造成威胁,我已经将这事告诉了主公了。而且元直和孔明两位师兄告诉我说,新野城却是依然准备好了,所以主公才让我们自行其事,若是能迟缓夏侯惇大军,自可处之,若是不能,也可折返而归。” “原来如此,既然这般,我等还需设法为主公多争取了时间!”此时赵云自是放下了心事,“子浩今后若是还有什么事情,可否先行告知为兄一声,呵呵!” “自当如此!此次却是小弟考虑不周!还望子龙兄多多谅解!”以邓瀚而言,听到赵云这番话,却是让他意识到了他之前错在何处了,两人在外,同处生死之地,自当同心同德,方能安稳,岂可有其他意念! “我等既然同在主公麾下,自当一体同心,何必客气!”赵云自是豁达之人,“不过接下来如何对付夏侯惇,还需子浩贤弟多多费些心思!” “呵呵,不当子龙兄吩咐,却是有一事正要与子龙兄商议!”邓瀚自是有所准备,否则穿越客岂非就会在他这里给虚有其名了! “哦,子浩既然早有准备,却又是不地道了,虽说惊喜是好事,可是总是这样,为兄却也会不高兴的,若是让翼德在此,岂不得给你几下子,让你好受!呵呵!” “小弟又不对了,这厢再次赔礼了!”邓瀚自是配合着赵云的打趣。 “子浩还是算了吧,正事要紧,有什么对付夏侯惇的,赶快说来,让为兄也参详一下!”赵云道。 “自当如此,”闻言邓瀚道,随即转身对着身边的下人道,“去把杨洋杨管事给我叫过来,顺便让他把那幅图给一起带上,速去!” “哦,看来贤弟真是早有准备啊!”见到邓瀚这番举动,赵云自是知道,邓瀚非是妄语之人,虽然说他只领有两千的白马义从,面对的是夏侯惇的七万大军,此时当然只有五万多了,可是对于浑身都是胆的常山赵子龙来说,不过一片的藐视而已,但是也只能是藐视,纵是他有滔天的勇气,却也不会想着凭一己之力,将这么多的敌军,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可是,如今有了邓瀚。 等杨洋跟着那名下人进入这里,向着邓瀚和赵云施礼毕,于灯火明亮处,展开了一幅地图,接着杨洋则指着这幅图对着赵云道,“将军,这是云汉货栈这几年来侦测的荆州各郡及各处适合安营扎寨的所有地方分布图!” “不想云汉居然又于不声不响间作出了这番大事,”赵云看了看眼前的邓瀚,还有地图旁的杨洋,“却是辛苦了诸位了!”赵云这话却是对着杨洋说得! 闻言的杨洋却是先看了一脸微笑的邓瀚,然后对着赵云恭声道:“不敢当将军之赞!” 赵云却是摆了摆手,接着对邓瀚道:“现在是诸事准备已毕,子浩有何言语,还望速速道来,给为兄解惑啊!” 邓瀚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依言来到了地图旁,向着杨洋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指点着上面的山山水水! 或许是夏侯惇的吼声感动了不知道过路的哪位神灵,让神灵发威驱散了让夏侯惇为之烦扰不休的骑兵队,又或者是夏侯惇的吼声将赵云那队人给吓着了,总之随后的两天夏侯惇大军的行程却是顺利的多了。 除此之外,他按照刘晔提出来的分兵之计,让李典领着两万兵马潜行至新野,从李典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道是一路顺利,新野城已是在望了! “哼,原来刘备那厮果然无兵,却也只有这区区的一队骑兵来骚扰于我,却根本不敢与我当面对敌,若是之前早日分兵以战,或许我此时都已经安居于新野城了!可是谁让刘子扬那身体如此不济,不过好歹如今诸事终于顺遂了,除了那敢死的粮草!哎,若是能够从天而降一系粮草也好啊!” 自从夏侯惇宛城出兵时,粮草就是个问题,虽说邺城的曹操处,今年免去了宛城兵粮北调之事,可是这几年了曹操连续的征战袁绍父子,又要收拾冀州人心,免去了那里几年的粮赋,又要赈济并州的灾民,却也让整个的领地内没有什么余粮,宛城这里自然也是如此。 而眼见的刘备却是愈发的有展翅的征兆,于曹操,于夏侯惇等人都是见不得这番景象的发生,恰好刘表死了,而在荆州恰好有蔡瑁这么一号人物,却是使得大军有了出发的可能! “嗯,很好,荆襄多粮啊!等李典占了新野,就让他先尽快给我送些粮草过来!”讨人厌的赵云虽然消失了,可是之前被他烧掉的粮草却也是随风而去了! “哼,等到了襄阳城,等刘备被我捉住了,恩,很好,哈哈!大军出发!”夏侯惇对着身边的裨将吩咐道。 “传令,斥候先行,大军开拔,进抵新野!” <稍作解释,之前回家收麦子去了,还不好的给中暑了!抱个歉!!!> 第三十四章 火了 class="width">夏侯惇的大军自是顺利的前行了,从前方李典处传来的消息也显示了,那边的进展很是顺利。www.65txt.com<<>> 其实从宛城出发到新野城的实际距离也不是很远,若是快马一路疾驰的话,或许不过三五日的时间。此次让夏侯惇们感觉到路程很是遥远的原因当然不外乎是赵云和邓瀚他们的功劳。 这不当李典他们和大队已分别行军,那边李典已经让斥候传来的消息是新野城已然在望了。 虽然身为曹军的大将,李典自是没有见过之前的新野城,然而新野城也早已随着刘备的占据给了他很深的印象:刘备者,贩席织履一匹夫,虽有关张相助,都是一些匹夫之勇,虽投托于刘表,却不过也只能驻跸于一穷困山野小县,城池不固,这是之前他的印象。 看着眼前的这座城池,他猛然间还以为又翻转到了宛城,这座城池的城郭虽然比不得如许昌城那般的高大雄伟,却比之他们之前驻扎的宛城在规模上差不得什么了。 两万大军缓步而行,据斥候来报,城中已经近乎空无一人了,剩下的不过是之前曹军派遣过来的暗间。 通过这些人,李典已经知道刘备的大军早就离开,取道南下了。 信步而走,踏上了很是阔达的城墙,李典也嗅到了城楼上立柱散发的新木的气味,他不由得一笑,身旁的一个侍卫却是问道:“将军,何故发笑?” “我不过是笑那刘备,一番辛苦却是便宜了我等,耗费了不知多少气力钱粮才修造了如此的新野城,如今,不过是惶惶而逃,徒惹人发笑耳!哈哈” 李典的话自是引来了身旁众人会心的笑容,“我等不费吹灰之力,却是托了将军的安排了!” 这明显的谄媚之言,李典却是摆了摆手,然后道:“吩咐下去,大军这一路行来,却是十分的辛苦,就让弟兄们全部进城,好好安置了吧!” “是,将军!” 两万大军说起来人数不少,可是当一队队的被有序的安置在新野城内,却也很快的就被消化了。~~~~ 李典看着大军都已安置妥当,却也将身来到了新野城守府,这里却没有什么修饰过的痕迹,虽然算不得破败,却也仅当得过得去的评价。见到这副场景,却让李典有些凛然,刘备啊,刘备,实在是个人物! 深秋月夜明,月光下的新野城,却有些幽暗,犹如一头盘踞的猛兽,正在等待着什么。在这一片清冷的夜色中,城外的偏僻处却是有一堆隐约的火光,几个身影摇曳着。 “少将军,如今城中的敌军都已经睡过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一个好像被烟熏过的面孔发话道,尽管听声音他在强自压抑,可是嗓门却是不小。 “不想只有李典带来了两万人,可惜了军师们的好计了,看来四叔和子浩他们把夏侯惇整的够呛啊!要是他们全来的话,就能让曹贼心疼的更狠些的!” “嘿嘿,说得是啊!不过少将军,你说的那个东西就那么好用啊,要是给你东西的那个小子糊弄你,我们在城内藏着的那些兄弟可就白瞎了啊!” “呵呵,仓叔,那东西说实话,我也不过是见过一点点它的威力,不过子浩的话,两位军师都是确信的,我们还质疑什么!你可不能因为子浩说你黑,你就,那个,不信他啊!” 这黑脸大汉却是周仓,而他口中的少将军却是关平,他们旁边的自是有一干护卫围坐在火堆旁边侍奉着。自刘备下令转移,撤离了新野,坐镇上庸的关羽自也是行动了起来,他自己自是要稳守上庸,却是将关平和周仓两个人送到新野这边效命, “我不过是考虑的多些,好让大家都成事而已!”周仓却是有些嗫喏,黑色的脸上或有变化,在这掩映的火光中却是看不真切。 “那就好,那我们就行动,给城内的弟兄们发信号吧!”关平下令道。却是令出如山,动如脱兔。很快整个新野城四周附近的高地上便燃起了不少的篝火,一座座的火山燃起,给了这个清冷的夜里顿时送上了几分热烈气。 随之,却是一阵响亮的鼓声穿透了夜空,惊起了新野城中还在沉睡的曹军们,以为有兵来袭的李典自然也是亲身上得了城墙,看着远处相隔着不少距离的一堆堆燃烧的篝火,再听着一直响着的鼓声,却没有看到有敌人的影子,李典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此时,闻得鼓声震天响的下边的军士们,却都是迷糊着点灯起身,偶有火把倾倒引燃了床头屋角处的杂物,忙着整队出战的军士们也没有在意。可有道是,点点星火,自可燎原,待得立于城头上的兵士们看到城内不少房屋处已然火起时,忙报于正思索城外举动何意的李典,李典自是吩咐手下去扑灭火势。 然此时虽无大风起,却是秋冬季节,天干物燥之时,之前行军多时的军士们也是疲累之极,对于入住的多数地方也少有搜查处,或料不过是些民宅,怎会有甚可疑处。 于不当生事处起事。 大火自身于无风时,自然蔓延不久,可是之前刘备撤离时,徐庶诸葛亮等人却是早就于这些地方做了手脚,或是掩以火油,或是布以硫磺,又或是杂以烟硝等易燃之物,自是在这起火中更添了些便利,而且做这些事的时候,诸葛亮等还是假借帮助居民们搬家之便,做的此等事情,却是对于那些隐于新野的暗间们未曾发觉。 一时之间,城外的鼓声自是搅扰了本来安静的夜晚,而城内处处纷起的火势又引得曹军们往来流窜,忙于救火。于这纷乱中,却是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队人,他们也是手提着木桶,嘴里也随大流般呼喊着救火的声响,不过他们的动作却是和旁人有些不同。 只见他们总是隐于他人的身后,于不经意间从桶中捡出几个筒状物体,扔向火势中随后便快速的闪离那处地方,留下身后暴起的震动和四散的火苗。 阵阵爆炸,震住了许多救火的曹军,就连那些投掷这些东西的人也有不少被这突起的爆炸声给惊住了,而那四散的火苗却又引起了更多的火势。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本来就在夜色中有些慌乱的曹军们更加的无措,此时他们需要的指挥与领导却总是被一阵又一阵的这种响动给打断。于是乎,慌乱无措的人们稍加挑动却是变的骚乱,而那些隐于别人身后的自然是乐见其成,或许这便是新野城一夜炸营的开始吧! 城内的动静,关平等人于城外却也是能够预想得到的。 看着此时原先还于城墙上驻守警戒的曹军也有失职守,关平却是又吩咐道:“周仓听令,命你领五十神射手,分别往四处城楼上的木质立柱发射火箭,一定要将之引燃方可!” “周仓得令!” 周仓自是领着手下们去执行了关平的将令,关平却是看着周仓他们先是去了南门处,当那还散发着淡淡新木气味的立柱被神射手们发射的火箭点燃后不久,关平就突然间只觉得眼前猛地一亮,火焰四射,然后却是耳边响过比之前新野城内传来的响动更大的爆炸声,接着他看到的就是那原本高耸的城楼突地一上之后,又狠狠的咋了下去,继而却是那座那城门却是给压塌了! 看到了这一幕,关平却不过是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嚯!” 而领头执行这个命令的周仓却是被这场景给震住了,不过他却是还记得他只是完成了一个门的任务,满心的震惊让他的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狰狞,大声的呼喝着被他们自己的杰作吓住的神射手们,“小子们,你们他M的干的真不错,哈哈,我们还得去弄其他的三个门呢!快他娘的跟着老子去啊!” 那一夜,新野城附近的人家总是听着像是打雷般的声音,伴随着这种声音的,却是红光漫天,却无烟,那是着火了! 第三十五章 成野 class="width">新野方向,天空中漫布的近乎整夜的通红,自然让南北两边的人都见识到了。www.65txt.com~~~~ 南边,不用留在后方的关平等人的禀报,虽是彻夜未眠,却依然很是精神的诸葛亮和徐庶自然是知道他们之前的布置已然成了。此时的他们却是都列坐在刘备的中军大帐中议事,商量着怎么处理对面数里外的襄阳城。 不同于以往总是被人撵走,此次刘备军乃是主动的撤离,加之他们还有上庸作为最后的依靠,还有诸葛亮的调度以及云汉货栈随行的配套安置,自然路途之上却也不是很寒酸。 看着主位上的刘备,诸葛亮和徐庶却是相视一笑,尽管刘备早先知道了他们有了火烧新野,将他们辛苦铸就的城池烧为白地的打算,事到临头,两位策划着,担着这样那样的顾虑,而他们的主公却是一夜的安枕,有静气啊! 文武分座,如今紧随刘备大军迁移的却是张飞和甘宁二将,于甘宁者,相较于张飞,云汉那方面,自是香火情重,所以他知道的更多些,此时不过等着听令而行就是,可是张飞总是一副急性子。 “大哥,你这可都墨迹半天了,我们离了新野城跑到这里也有几日功夫了,该动一动了吧,要不然我们就去上庸,和二哥一块得了!” 张飞虽然有些鲁,可毕竟也是知兵的,以他们眼前的万余兵士,要攻打襄阳城,这座被刘表经营了许久的天下闻名的雄城,可是有些太看不起刘表的能力了,何况,此时的襄阳城中还有着好几万的兵马,要知道当年孙坚在世的时候,领着近十万人,围攻襄阳城,却依然未下,故而张飞这般说自有一番道理。 “翼德将军不必着急,将军所说的那是我们最后的一条了,不过眼下却是还不到走那一步的时候,”却是徐庶劝解道,“以我之见,此时我军在此谋夺襄阳却并不是没有机会!” “正是,襄阳城自是坚城,但是城中却并不是铁板一块,即便是蔡瑁手脚再快,辅助刘琮接位,可是我们有大公子在,城中自有人心向背,当然仅仅这些是不够的,不过,我们却是还需要一些东西的帮助!”诸葛亮接口道。 “元直和孔明所说也是备心中所想,不过我最关心的是之前两位军师,还有二弟来信都提及的那东西能否如料想中那般威力,可以破掉襄阳城的城门,甚至坏掉城墙?”主位上的刘备问道。 “主公的担心自是正常,可是这东西我等却也是从子浩所言,在上庸让那边的工匠们做的,有云长见证,或可威力不凡,不过纵是不成,我等也当得一试,一证我等与蔡瑁这等乱臣势不两立之心,即使力有未逮,也会与之争斗不休!”却是徐庶言道。 “是啊,元直所言乃是大义,我等就在这里再稍等几日,待从上庸那边将那物事运来,便行事吧!”刘备吩咐道。 “大哥,还有两位军师,你们说了这么半天,什么那东西的,说什么呢?”张飞听不懂君臣三个打的哑谜,自是开口道。 “哦,这是上庸那边研制的一件东西,唤作zha药的,据说威力巨大,可以炸开城门!”却是糜竺多次往来于上庸,知道些,这便为张飞解释道。 不管张飞还在继续问着糜竺有关这zha药的事情。刘备却是散了议事帐。徐庶却是和诸葛亮一起走。 待两个人一起,徐庶转头看了看四下,便开口道,“孔明啊,子浩来信中,自是将这zha药之事早就告诉了你我,也曾言道,这东西虽然威力不凡,可是眼下不过是声响巨大,若是用之去炸这襄阳城,却是估计不会有什么大作用啊!” “这些我自是知道!”诸葛亮答道。 “即使如此,我等寡兵停驻于此却是不会有什么大作用啊,以我之见,我们还是尽快或者去上庸,或者南下江陵,然后再起兵来攻襄阳为好啊!”徐庶自是正色道。 “元直所言,却是正常的想法,可是事实如何呢,上庸自不待言,虽然有云长这几年倾心经营,可是若是异日曹操再派大军来袭,很可能又是一个新野,而南下江陵,之前蒯越虽有投托之心,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当前情势下,未报那边不会有什么变故,还有纵是一切正常,可这荆州终归不是主公能够做的了主的!” “可是,即使如此,我等空等在这里,所凭借的不过是那此时我等无法掌握的zha药,不会是虚度时机吧!” “怎么会,”诸葛亮却是微微笑道,摇了摇手上的羽扇,续道,“那zha药虽说威力不能大到足以毁门炸墙的程度,可是那东西发出的声音却是可以做一做文章的,何况襄阳城中,我们又不是没有助力,城中虽有数万兵马,可是人心岂会尽附于蔡氏,当然,若是我们再做些筹谋,或可将襄阳城拿下也不可知!” “哦,以你之见,成事可有几分把握?” “原本我只觉得南下也只能无功行往江陵了,可是有了子浩的信,那东西可是响动犹如天雷一般啊,此次或有三四分成事的把握!你想,那可是天雷啊!” “孔明,往日我以为你定然是个稳当人,此时却不想你也会有这般的时候!”徐庶却是一笑,“如此,看来我们还得再去和主公说说,是不是该派些兵士给你造个什么高台了!” 言罢的徐庶却是笑着又转身拉过诸葛亮一起去向刘备的大帐。 那一夜,新野上空满布着通红的火光的时候,邓瀚和赵云并没有航行于河水上,这一段时间他们却是不再向夏侯惇大军进行夜间的突袭了,只不过因为他们那么做的效果依然不明显了,再做下去,却是有些徒劳无功了。以两人的智慧自然不会做这些无益的事情。 此时的他们却是处在夏侯惇大军南下新野的路途上,向北的不远处乃是唤作鹊尾坡,而他们停驻的地方却是过了鹊尾坡后的一块小平原,正适合大军停驻,不过对于他们这一对不过两千人的骑兵,这里自然显得很是宽阔了,而此地南向便是新野了,两地之间大军行进的话,也不过一日的行程了。 而这里,却是邓瀚和赵云经过选择后最终决定的给夏侯惇大军准备的。作为在这个时代,最了解zha药,确切的说应该还只是火yao的邓瀚来说,将这个东西指点给他在上庸创立的那些工匠们,自然是要用了用的。虽说当他看到那些从上庸那边给运到他眼前的成品时,感觉跟他小时候看到的二踢脚中充填的火yao还不如,可是于当下的条件看,他也觉得很不错了。 他熟悉火yao的熟悉和威力,而赵云熟悉马匹的性质,加上他们对夏侯惇等也算有些研究,看着远处正在辛苦的在一些工匠指点下或挖或埋的兵士们,邓瀚却是开口问道身旁的杨洋,“溢之,这片地方有没有什么叫法啊?” “却是没有!”杨洋却是答道。 “哦,既如此,就在我们的那副地图上标注吧,就叫成野吧!”邓瀚吩咐完,杨洋自是应下不提, 边上的赵云却是开口道:“子浩,为何要名之为成野呢?” “呵呵,就让这一片无名的原野,见证我们要以这区区二千士兵消灭夏侯惇大军,岂不是好啊!”邓瀚却是解释道。 “嘿嘿,子浩,还真是狂妄啊,”此时尚算的上籍籍无名的赵云,却是满腔的英雄血,看了看他一手训练调教的,忙碌着的白马义从们,转眼却是抬头望向了遥远的北方,“不过啊,我喜欢!” 第三十六章 草营 class="width">被邓瀚名为成野的地方,白马义从们一夜的辛苦草就了眼前这片看上去很是有些隐秘的营寨,虽说是故意这般做的,却也是依山傍水,境地不错。www.65txt.com 斥候们已经往来了新野城,原先的城池在外人的眼中看到的只能是被烤的有些变色的斑驳的城墙,而城门及城楼处,已然变成了废墟。至于城内的情况,还是一名细心的哨探,从当时尚未撤走的关平那里得来的,原先埋伏在城内的几名幸存的敢死队员,在完成了挑事的任务并在混乱时分,从城墙上缒绳而逃了出来。 新野城内的房屋依然被焚烧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两万的曹军也是被烧死,军中炸营被友军杀死,被乱军砍死等等十停中也损去了五六停,剩余的也是伤疲加倍之极,而四座城门已被毁坏,却也急切之间无法出城了。 一夜的大火,将李典大军搞得如此狼狈,不得不说诸葛亮很是对得起后人称之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了。 清醒过来的李典自然知道是他大意了,面对着这几乎没有什么敌人,却损失了过万人马,很是无奈,却又不得不遣人迅速将这边的消息传给夏侯惇。 中午时分,从林间隐秘处,看到李典派出的通讯兵士一身狼狈的穿过巨野,向北而去,林内的邓瀚和赵云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夏侯惇大军的到来。 再一次看了看在原野上的机关和陷阱,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两人自是让工匠们离开了这预设好的战场,而赵云却也同时让人安排邓瀚离开,邓瀚自是听令而行。 “子浩,你设计的那些竹管到时候应该可以成事吧!”起身前,赵云自是向邓瀚问道。 “想来应该没有问题,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多弄了几个引头,到时候让人都将他们燃起就好了!子龙兄也要小心,我们这一仗,不是为了正面对敌,你初接阵时,还是要谨记,要迟滞夏侯敦的大军行动,使得他们劳动一番,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好的歇往我们为他们准备好的‘营地’啊!待得火yao一起,便是我们回身斩杀的时候了!” 听的这番话,赵云却也不嫌邓瀚罗嗦,“贤弟放心吧,我理会的!你也当早些离此险地!” 两个人自是道别,赵云便领着装备整齐的白马义从们往鹊尾坡而去,而邓瀚自是吩咐了手下人除了留下点火之人隐秘待伏外,其他人却是跟着他一同离开。~~~~ 邓瀚自是不会就此远去,只是隐向附近的一座山峰处,毕竟他对这里的期许是如此的大! 时间在点点滴滴的流逝,而邓瀚觉得等待却是让人如此的煎熬!幸好,正当他要将身边为数不多的护卫一个个的派去打探消息的时候,从鹊尾坡那边却是传来了大队人马的声响,此时天时已经带了些暮色。 秋冬日里,白昼自然短了,而今天的天气似乎很响应昨晚的夜色,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却也带起了漫天的火烧云。 鹊尾坡那边的声响很盛,不过时间却也不是很长,片刻的功夫,已是厮杀声震天,紧接着却是听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那边传来,从邓瀚所在的山顶上,却是能够看到前边的正是赵云所领的白马义从正在领跑着,而他们的身后,却是大队的曹军骑兵正在追杀着他们,随后却是曹军大队蔓延而来。 看前头飞奔着的白马义从的队形,邓瀚却是觉察到,虽然方才赵云接兵的时间不长,可是原本两千的部队,此时却是少了不少。不过邓瀚相信以赵云和他们的本领,曹军的损失只会比他们的更多。 此时的赵云已然是满身是血,战袍铠甲已经变成了赤色,原本邓瀚为了照顾自己印象中赵云的形象,特意的给赵云打造的一套白衣银甲,不过现在穿在赵云的身上使得赵云已经变成了一个红人,连带着赵云的白龙驹也是斑斑红色。 赵云自是知道这身上的红,不过是从敌人身上所染,他一边提缰握枪,领着义从们前撤,同时还时不时的摘起身后马胯上的战弓反身射杀那些追的最近的曹军,而身边的战士们也是时不时的向后边倾泻着心中的杀气。 虽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是赵云所领的白马义从们方才损失了足有将近六百的敢战之士,不过夏侯惇对于赵云他们的厌恶程度却是达到了顶点,将此次出征所带的近五千骑兵全员派了出来,即使面对这种情势,义从们虽然损失了六百,可是曹军的骑兵损失的却已然将近两千。 赵云自是知道,尽管损失六百骑士,可是他也要撤了,只因为这不过只是他和邓瀚筹谋的开始。 夏侯惇自是看到了两方骑兵的厮杀,却也发现了刘备军中出现了关羽张飞之外的又一位猛将,赵云此役中,自是在战阵上纵横厮杀,往来无匹,单单其一个人却杀伤了曹军近百余骑兵。略略计算,对方仅仅损失六百,己方便上万了近两千,却是让夏侯敦更是恼怒。 他原本也想要亲身上阵,不过在身边的于禁和刘晔的劝阻下,不得不熄了这个念头,却是下令,派出了全数骑兵,也要将眼前的刘备军消灭,如若不然,纵虎归山,必是他今后的大难。 “若是我所料不错,刘备军这队骑兵或是偷师公孙瓒,白马义从之名,果然不虚。而那员将领必然是赵云。”却是刘晔开口道,“不想这籍籍无名之辈却也如此英武,刘备真是有幸!” 夏侯惇却是冷哼了一声,身为武将自是见不得别人夸奖别人的勇武,尽管方才他已经看出了赵云的武力要高于他,他却也只能这般发泄下自己的不满。 刘晔自是不再言语,却见于禁转口道:“将军,方才一战,我军虽然伤亡不少,却也击杀了不少敌兵,不过骑兵追击,是否可以停止了!我军自是已行军近日,而敌人却是以逸待劳,纵人力不缺,可是马匹或者无法追上敌人,况且他们还熟悉地理。” 就在夏侯惇犹疑时,却是有人来报,于前方不远依山旁水密林旁发现一座营寨。这自然是邓瀚他们的准备。 夏侯惇却是让人细心查探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是觉得这只是做临时的营寨,也不过粗粗草就,且规模不大,想来正是先前赵云等所以栖息的地方。 “或许是他们是埋伏在此处等待新野的溃兵的吧!”却是于禁猜忖着道。 对于安排李典率军而行,正是夏侯惇觉得他平日里为人静而有思,却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个事情,这个在他们看来有些奇异的事情。 “子扬先生如何看呢?”夏侯惇开口道。 “禀将军,此营寨当是李典将军经过此地之后方才安好,却又如此隐秘,当是为伏击而用,不过以眼下的情势,我大军今日继续进军亦不可得,虽然此时天色已晚,也当另寻他处安置,免遭意外!” “先生所言甚是,传令下去,让于开阔地扎营,明日再行军!”夏侯惇此时看了一下天色,又向着于禁说道,“文则且去传令让骑兵也收兵回营,穷寇莫追吧!至于此处敌寨,看上去却也并无大碍,观其布置,正适合骑兵扎营,就让他们回此处安置了吧!” “将军,还是小心为上啊,”却是刘晔建议,“自从此次南征以来,我总是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 “先生或有多虑了,方才我等已是看过这里,并无大碍,而且你看这天色已不早了,再说我们不过也就待一个晚上,就让骑兵们将就一下就过去了!”说完却是摆了摆手。 见此,刘晔自是不好再劝,而于禁却也去传令了。 此时的邓瀚自是已经不能清楚的看到这边的情形,不过当他看到夏侯惇的大部另行扎营时,免不了一阵的失意。 “少爷,你看这下怎么办,那帮家伙没有上钩啊!”却是杨洋问道。 “世上事,不如意者,十之**!我们总不能让什么事情都照我们的意思来啊,不过幸好,他们的营寨总归是在我们设置的zha药之上的,尽管些地方的药量有些小了!”邓瀚说着话,像是解释给杨洋听,又有些自我安慰在里面,“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啊,只希望子龙将军,那边能够一切顺利,要是再能按时赶过来就好了!” “少爷,放心,只要赵将军能够跑到地方,我们的船肯定能够将他们顺着白河运回到这里的!”杨洋很是自信的道。 “但愿如此吧!”邓瀚道,再有自信的他,此时不过是十六岁而已。 而此时的赵云却是凭借着地利之便,领着手下剩余的一千四百多名白马义从们拜托了曹军的纠缠,而来到了白河边上,那里正有着等待他们已久的运输船。 操作已经很是熟练,就是士兵们的坐下马,也都很平静的安步上船了。对着正在依次登上船的将士们,赵云却也只是说了一句话。 “弟兄们,我们回去报仇!” 第三十七章 野火 class="width">上弦月半挂在空中,那月光自是清冷,营寨中巡哨的曹军们也依然疲倦不堪,仍给这月光中带着此季的湿冷的夜风的凉清醒了些。www.65txt.com 这是一座靠近边缘地带的曹营,安置在这里的兵士们显然已然熟悉了不远处骑兵营中传来的阵阵的马嘶声,睡的很是安稳了。 一小队巡逻的兵士中,传来了几句悄没声息的话语。 “小五哥,你是头儿,知道的事情多,我们这次出来打仗,你看,还要多久啊?”队伍中一个较小兵士开口问道,而其他人也是看着小队前面的领头人。 “怎么,想家了,”领头人并没有停下脚步,“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快了吧!” “我倒不是想家,只是这外边,总是没有在家吃得饱啊!” 这句话倒是让小队中的弟兄们,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声。 “好了,注意点!还在执勤呢!”笑过之后,小队长还是提醒了身后的手下们。 当兵吃粮,可是再想吃也得有命才能吃得上啊! 尽管月是残月,却很美,不过那份美丽让人感到有些凄凉。 邓瀚自然早已经悄悄的从之前隐藏着的山峰上挪下来了,而赵云那边也在云汉的船队的辅助下到达了巨野。两个人此时正躲藏在距离他们留下的那座草营的不远处。而一众的白马义从们却是停留在他们身后更远一些的地方,尽管还有丝丝的马鸣声传出,却也被草营中曹军的马嘶声给掩盖了,厮杀了一下午,又奔驰了大半天,他们也是需要休整一下了,当然此时的他们都在等,等待着战机的出现。 之前,由于天色的缘故,邓瀚并没有看到曹军骑兵宿营地最后的安置,还略有些遗憾,不过当他和赵云摸着黑折返到这里时,却是有些苦心人天不负的感觉。 为了隐蔽,即使就食,邓瀚和赵云也只是稍微的啃了些干粮。抬头看了看远处的曹营,邓瀚却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尽管他也有过锻炼,可是此时的夜风确实透凉啊! “怎么样,耐得住么?”赵云却是轻声的问道,两个人年龄相差虽然不小,可是相处的极是亲昵,不是长辈和晚辈之间,当为忘年交般的情感。-====- “没事儿,傻小子,阳气壮着呢!” “傻小子,你可不傻啊,你要是傻了,回去后主公还有两位军师岂非要拿我是问!”不管身处何时何地,与赵云相处,你都能感到那份从容与不迫,这样的气度自是让人心折,也让人放心,和他在一起,即使是在战场上,你看到的也只是他的那份好整以暇。 正当邓瀚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静谧的原野中,却是传来了几声夜枭的叫声,随后却又有几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响起了和声。 邓瀚和赵云却是知道,在那看不见的地下,他们辛苦埋下的竹管中,此时正蔓延着点点的星火,或许是邓瀚的幻觉,他似乎都能听见那火yao窜烧时发出的呲呲声。 未及,“嘣”的一声巨响,却是在那草营内响起,巨响带起的气浪紧随着地面的震动,使得原本安稳的曹军的军马们瞬间的惊醒,一瞬的滞住之后,便是万马惊厮,一匹匹的战马却是变成了疯马,各个都是奋蹄扬威,狠狠的挣脱了拴着的马缰然后便是不管不顾的向前撞去。 动物的本能驱使着它们迅速的逃离这里,不管前方的帐篷,栅栏横列,却都在大群惊马的蹄下变成了废墟残骸。 此时赵云自然已经趁此良机,率领着白马义从们沿着前驱的惊马开辟的道路杀向了曹军,刘备军的军马之前却是在邓瀚的建议下都给包裹了耳朵,自然没有受到那爆炸声的影响。 远居于中军大帐的夏侯惇以及于禁和刘晔等自然都被那巨大的爆炸声给惊醒,当他们辨别出炸营的是骑兵那边时,就已经看到了那疯马群闯荡了大半个曹营了。而这过程中,曹营的其他地方自然又有不少的爆炸声响起。 混乱,又见混乱! 此时爆炸声,马鸣声,曹军将领大喝声,喊杀声,以及不少士兵们惊慌失措发出的无意义的吼叫都夹杂了了一起。 “报,将军,军马都给惊了,还有赵云随在惊马后面来袭啊!”却是一个衣衫不整的曹军向着中军大帐前铠甲不齐的夏侯惇连声禀报道。 虽然形势看似不妙,可是夏侯惇毕竟身为曹军大将,也知道,赵云所领之兵不过下午所见之一千多人,而曹军却是人多势众,若是正面对敌,赵云自是要逃之夭夭,此际当然是要趁乱方能成事。 “来人,速速整军,于禁先去安抚众军士,对于惊马,不能安抚之,便杀之,多备拒马,多设地刺,另……” 还没等夏侯惇说完,却是又一声炸雷响在大帐前不远处,他们的脚下更是跟着一动,将夏侯惇和于禁以及不少的亲卫们掀了个趔趄。 身形都还没有站稳的夏侯惇却是张口就吼道:“这是他娘的什么事情?”尽管他是吼出来的,可是身周的人明显的没有一个回话的,不是他们害怕引火烧身,只是他们此时的耳朵里都是一阵阵的嗡嗡声,就连夏侯惇吼出之后,竟然也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训练有素,能够令行禁止的部队,人多自然势众,可是此时的曹军们被这一个又一个的巨响打得都像是没头苍蝇的,人多只能造成更多的混乱。 而领着白马义从的赵云,此时要做的只是顺着那群被惊吓得不知所措的马群前行就是,时而将那些稍微整齐的曹军队列冲散,而义从队列中的骑士们再不断的给这乱象中添火加油。 连绵数里的曹军大营,自然不是邓瀚先前埋设的火yao能够全部涵盖的,不过他们的运道却是不错,最初的爆炸引起了曹军军马的混乱,这一群惊马自然在曹军大营中横冲直撞,将阻挡它们前行的一个又一个大营冲击的七零八落,当夏侯惇们将要组织起混乱的士兵们的时候,好死不活的又遇上了一个爆炸,一下子嘣乱了处于中军大帐的曹军将领们的筹谋。 而一营营的溃散慌乱曹军将士们,却又不断的将这种混乱波及到其他的地方,对于此时的曹军,却是人心乱了,队伍自然也就散了。 此时的赵云却是胆大,又将自己仅有的一千多骑兵,分为多个小队,四散杀向曹军的各个大营,漫天飞舞的火箭让本就有爆炸引起的火势,增添的无以复加,而月夜的寒风却又增添了这大火的无边威风。 营啸,炸营,突袭,夜袭,用尚不为人所知的,领先了不知多少时光的zha药来欺负曹军,虽说有些卑鄙,邓瀚却不觉地有何不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打仗又怎么会无所不用其极呢? 大批战马在白马义从们的故意诱导下横冲直撞的奔向了曹军的中军大营,邓瀚他们既然已经利用了慑人先慑马,接下来自然擒贼当擒王了。 滚滚战马带起了汹汹的征尘,这万蹄踏地的震动,也像是践踏在了中军大营中曹军们的心上。 混乱中却于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喝:“夏侯惇,常山赵子龙来访,还望不吝一面!” 马踏联营,毁去营房无数,抹掉性命无算,但于此时,刘备军却是因势而成事,白马义从们却也不过是耗费了些体力,而人力却并无多少损耗,故而到此,赵云却也有几分雅兴调侃一番。 不过此时他要拜访的主人营房中,却是士气低落,后赶来的刘晔也只能建言道:“夏侯将军,我们撤吧!” 马蹄声声,此时却不清脆,那越来越近的震动,都是一声声的催命符。 大势如此,乱象已成,夏侯惇此时胆气已失,却也不敢应赵云之邀,却也只能叹口气之后,恨声道:“他日,我必报此仇!” 赵云看着依然被烧的斑驳凌乱的夏侯惇的将旗,以及被踏破的中军大帐,却是对身边的义从们下令道:“收拢部队,待我们将曹军的辎重粮草烧掉之后,收兵!” 此战的胜利亦可预期,但是赵云却也有自知之明,他们还是人太少啊,就是六七万头猪等着宰杀,还得不知费多少功夫,何况是这些曹兵! 既然如此,那便见好就收吧! 是役,赵云所领一千四百名白马义从,除了在诱导惊马时,不慎被撞死五十余名之外,其余的兵士,虽也多有烧伤,却都无大碍,而曹军在这奇异的混乱之战中,伤亡失踪者近五万余。 事后,回到宛城的夏侯惇,点算此次出征的损失,出征时,宛城与汝南曹仁处公出兵八万五千,而结束时,除了新野李典收拢的败散之兵还有万余,而跟着他一同回到宛城的退兵也有仅剩万余,此外更是耗费了粮草无数! 而其所得,不过是一座被烧的几为白地的新野城,还有巨野那里的无数的坑坑洼洼,或许那里明年的野草更加的丰茂,便于曹军牧马吧! 第三十八章 神打(上) class="width">新野城中的大火和巨野原上的野火,很快的被云汉传到了襄阳城边的刘备处,继而上庸那里也是得到了这个消息。(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尽管之前这两地的人对于此次夏侯惇大军南下都不畏惧,可是这七八万大军总是压在人们心中的巨大的负担。而今当着消息传到的时候,很明显的,已经短时间内没有了生死危机的刘备军的上上下下都很自然的散发出一股轻松的劲头,至少,上庸城中的宵禁却是比前时松快了不少。 而在襄阳这里,城内的中人们却更加的谨慎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还能天天与汉江以北联系的情报,却是有几天没见了。 这自然是邓瀚和赵云他们的功劳,将夏侯敦逐回宛城,惶惶中,却也让来时得意,归是丧气的他一时间忘了还有襄阳这边的事情。而处于新野的李典,此时在忙完了修整了几座城门之后,却又要为是撤是驻而烦恼,虽说这附近此时已经完完全全的没有了刘备军的踪迹,可是粮草却也不见的有地方可以筹措,至于襄阳,自己先顾着自己吧! 于是,襄阳城中的蔡瑁便变得越发的忧心忡忡,虽说,刘备军并没有围城的兵力,而襄阳城对外的消息并没有被人隔绝,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蔡瑁还是很谨慎的关闭了城门,不敢有一丝的轻忽。 不过近来城内却是渐渐的有了些传言,道是什么前几天北方漫天的红光,那是天火降世,烧了新野城,就是不愿曹操占了新野。而后又是什么天雷发威,在新野北边不远的地方灭了夏侯惇的大军,等等消息,散布在襄阳城中。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张允那边每天去往北边查探的人员,回来后都有些语焉不详啊! 此外近来原本与他一心行动的张允也有了犹疑,不再向之前那般,每天巡视汉江时,回来便与他商议些事情,而他一手扶持的那位小州牧,他的亲外甥,这两天也不怎么听话了! 这都是怎么了? 更可恨的是,这两天西门外的刘备也有了动作了,可是刘备军的行动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原本刘备军驻扎在襄阳城的西门,初始,每天张飞总要到城下来耀武扬威一番,当时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荆州将领实在气愤不过,在蔡瑁的纵容下,分别出城与之交战,可是每每都是叫了一声“卖屠的张匹夫,休得张狂!”之后,便被张飞像挑猪一样的给挑飞了! 去了几个,蔡瑁麾下的那些附庸们却是老实了许多。<<>>不过见识了张飞的武力,襄阳城门更是难开了! 不过这两天,不知为什么,刘备军的兵士们却每天跑到襄阳城的东门外,卖力的堆土垒台,这是要干什么? 见识过官渡之战的满宠,初始以为刘备军要学当初袁绍般垒砌高台然后居高临下,向城*箭,不过转眼却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襄阳城可不是官渡,此时的刘备的人马也是远不及当时袁绍的人多,以徐庶和诸葛亮的智慧,他们又怎么会多此一举,而且他们所筑的高台,也是远离城门的,也没有听过有什么弓箭能射到一里之外的。 原本见东门外没有张飞那般样貌的人把守,满宠倒也建议让蔡瑁派些人出去骚扰一下刘备军的行动,还没等蔡瑁应下,蔡和和蔡中两个“蔡氏”兄弟,便点了些近身的侍卫一起去了,不料却遇上了一个头冠上插只鸟羽的大汉。 蔡氏两兄弟还没怎么着,只听见那大汉说道:“憋屈了这许多时候,总算有人来让我开开荤了!” 若非是蔡氏两兄弟的运气不错,身边的近卫也勇敢,两位或许也被那人的一杆枪给挑了!那大汉自然就是甘宁,虽说甘宁也在襄阳待过不少时日,可平日里总是花天酒地的蔡氏两兄弟,又怎么会有那些心思,认识当是蜗居于云汉的贩夫走卒之辈! 西门有张飞看着,东门有甘宁把守,高台却是建造的极为迅捷,数日之间,便已成形。又过两天那高台却是方位俱全,上有罗列有装扮一新的不少术士。 高台按九宫八卦而成。方圆约二十四丈,每一层高三尺,共是九尺。下一层插二十八宿旗:东方七面青旗,按角、亢、氏、房、心、尾、箕,布苍龙之形;北方七面皂旗,按斗、牛、女、虚、危、室、壁,作玄武之势;西方七面白旗,按奎、娄、胃、昴、毕、觜、参,踞白虎之威;南方七面红旗,按井、鬼、柳、星、张、翼、轸,成朱雀之状。第二层周围黄旗六十四面,按六十四卦,分八位而立。上一层用四人,各人戴束发冠,穿皂罗袍,凤衣博带,朱履方裾。台下二十四人,各持旌旗、宝盖、大戟、长戈、黄钺、白旄、朱幡、皂纛,环绕四面。 看着那阵势森森的高台,以及举止有度的术士们,站在东城门的蔡瑁兄弟,还有张允等荆州的文武,以及满宠,都联想起了很多的东西! 蔡瑁的心中更是惴惴不安。难道前时的传言都是真的,刘备军中竟有人可以借的天神相助,天下间何人有此异能?张允却是看着远处的高台双眼有些迷离,不知道想些什么东西。而满宠虽说于众人间见识最高,此时却只是缄口不语。 东门外的情形,城内的人们自然很快便得知,联系起前时所传的流言,众人的心思却是不免活泛了不少。而下边的士兵们在见识了张飞和甘宁的武勇,自然原本就不愿与刘使君这样仁人君子作战的心思更是多了几分。 城内的这些纷扰,外边的刘备和徐庶,诸葛亮虽没有亲见,可是有云汉在,却是了如指掌,对于这样的场面,刘备却也高兴,对着诸葛亮言道:“孙子有云,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孔明果有大才!” 诸葛亮却是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回道:“亮能行此计,却也有赖于主公的仁义之名,向日里主公的仁爱于荆襄间自是早已为众人所知,是故吉人自有天相,此为得道多助,而往日蔡瑁等人却是无一惠加诸众人,当次时刻,自有人心向背;再者子浩和子龙二位却也给我们创造了这么奇异的外部条件,如此,亮这般行事才能有这般的效果!” “子龙和子浩自是有大功,而孔明却能因势利导,乘势行事自然见识也是高妙,备能得诸位相助,却是侥天之幸!”刘备却是双手各拉起徐庶和诸葛亮,开心而笑,“待子龙和子浩两人归来后,我自当大宴诸位,为大伙庆功!” “主公,切莫着急,还是让孔明再去表演一番,襄阳城究竟如何,待得大事抵定,我等再说庆功的事情不迟!”徐庶言道。 刘备便开口道,“如此,诸事就全拜托给两位军师了!”说着却是郑重一揖。 徐庶和诸葛亮自不怠慢,不过转眼徐庶却又笑着对诸葛亮道,“孔明就看你今天装神弄鬼的本事了!呵呵!” “元直你呀!”诸葛亮拿着羽扇指了指徐庶,然后向刘备施礼后,飘飘然转身,却是去了。 徐庶见诸葛亮离了军帐,却也向刘备施了一礼,刘备自是郑重点头,然后徐庶却是开始发号施令。 “张飞听令,命你领四千兵于襄阳西门处继续列阵挑衅,假作攻城的姿态,吸引守军的注意力!” “甘宁听令,命你领两千兵去东门外,也多打旗号,先按兵不动,待得城中有变时,静听孔明的吩咐!” “糜芳听令,令你领四千兵,带着从上庸送来的攻城器械,于南门处做攻城姿态,至于上庸而来的那两千兵士就由其随军的陆逊指挥!” “陈到听令,命你领白耳精兵两千列阵于陆逊之后,听令于陆逊行事!” 分派完毕,众将士自是依令而行,待众人离了中军帐,徐庶看了看上首的刘备道,“主公,也不问问那陆逊何许人,我就这般委派了出去,主公也不担心么?” 却见刘备只是笑了笑,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指了指徐庶,并无一语,“相知两心间!” 与此同时的襄阳城东门外,诸葛亮已然是登上高台,身披道衣,跣足散发,观瞻方位已定,焚香于炉,注水于盂,仰天暗祝。时而起身,举剑共享四方,时而端坐,却又嘴中念念有词。 此时诸葛亮的举动自然是早就引来了城中人的目光,即便是此刻西城门处,正应付着张飞似假非真的攻城的蔡瑁也是有些心神不属,有此等将,自然有这等兵士,守城的兵士们虽然也都听着指挥,或是发箭,或是向下砸以巨木,都是心不在焉的。弓箭虚弱无力,巨木不仅无效,还给下方的刘备军垫上些坑洼之处。 至于糜芳所处的南门外,此时也是,甚至更甚于西门,守在此处的乃是张允,自从他得知刘备军中的赵云和邓瀚两人仅以两千兵士就剿灭了夏侯惇五六万大军,他便已经开始了为自己的后路考虑,他不是蔡瑁,不认识曹操,他与刘表说起来有甥舅亲,与刘琦也还算说的上话,往日里却也不如蔡瑁等那般的横行无忌,相比于曹操那边,与刘备这边或许更有几分情谊在,加之原先其驻守江陵时,云汉货栈却也和他有几分香火情,因此,张允的心里却是变的游离了。 第三十九章 神打(下) class="width">说实话,荆州的将领中自然也是有精通守城之战的,可是这些将领的名号中绝对是没有蔡瑁,张允的。www.65txt.com 尽管这两人也当是屡经战阵,可是他们那多是在水上作战,即便是他们也见识过陆战,守城战,可是见过与懂行却是完全的两个概念,况且以这两个人的资质,也并不是什么能够顿悟的那种天才。 游离着心神的张允,自然也就无心全力抵挡着南门外糜芳的攻城。尽管要说能力糜芳与张允相比,或许也是半斤八两的份儿,可是要知道糜芳的出身之地是徐州,那里可是出产天下有名的丹阳兵,而糜芳这些年也是随着刘备多年转战的,却于着攻城上的能力要比张允高出些来。 尽管此时刘备军少,可是糜芳的攻城套路却是有条不紊,井井有条。什么云梯,投石车,都被他运用的有板有眼。 位于糜芳身后的陆逊,此时自然正在观察着城上城下两方的态势。当然,陆逊自然战阵上的阅历要远远少于之前的两位,可是阅历并不一定就是能力,智力水平不在一个层次,对有些事务是无法比较的。 看着眼前的局面,陆逊自然也是想起了之前徐庶和诸葛亮曾与他交谈过的信息,知道眼前他所面对的是一群心神不定的荆州兵,可是即便如此,毕竟襄阳城乃是天下有名的雄城,城中的守将再不争气,可是这城墙却是争气,数量上的差距并不是单单能够靠质量简单的就能弥补的。 看到这里,陆逊自是知道,是时候让他从上庸带来的那些东西上场了。恰好之前糜芳也在有意无意之间,只是攻击城墙,而对居于中间的城门处,却是给后边的陆逊留下了一些空隙。 陆逊从上庸带来的兵士,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战士,他们其中有不少都是邓瀚建议关羽成立的辎重兵,是一些实验性的辎重兵,根据邓瀚的建议,这些人的出身有不少的木匠,铁匠,以及什么泥瓦匠。这些人除了可以像当时的辎重兵那样之外,还有着更为专业的能力,或许这是邓瀚在这个时代给创建的“工兵”吧! 看着夹杂在战阵中前进的轒讟车,想着当初见到这种东西时的场景,陆逊不得不又一次的对邓瀚的才华拜服,邓瀚所提议的轒讟车,或者可以叫做尖头木驴车,原本应该到南北朝时期才出现,因为邓瀚的到来,也随之出现在这个时代。车上是类似等边三角形的木质车顶,蒙以牛皮,再覆盖以泥土,其下自然可以掩护攻城的士兵掘城墙、挖地道时免遭敌人矢石、纵火、檑木的伤害。 木驴车缓缓前行,它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城上士兵的注意,不过注意是注意了,大家的心思不齐,那射向木驴车的箭矢,虽有些数量,却也无力破防,既然无功而返,原本就无心的荆州兵更是不愿费力了,却是方便了木驴车的继续前行。 当靠近了城门,自然城墙上落下了不少的檑木,不过借助于驴车的造型,处于木驴车下的兵士们倒也能够勉力支撑。趁此机会,几名泥瓦匠出身的兵士,自然奋力的开始了工作。 襄阳城的城门过道却也是用巨石铺就,有鉴于此,兵士们自然不会在这里费力,他们却是将奋斗的目标转向了固定城门的门轴处,能有一技之长的自然不会是憨直人,邓瀚的建议自然就是看向了这些手艺人的灵性。 正在指挥攻城的糜芳,和还在待命的陈到自然也都是看见了木驴车的行动,他们虽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可是却都很是期待。 陆逊却于此时吩咐一名副将策马向东而去。 看着城门下,辆辆木驴车不动了,城墙上的士兵却是突然间都感到了些莫名的紧张和恐慌,却是将城楼上屯集的檑木,纷纷的往下砸去,发泄着内心的不安。 顶着城墙上边纷纷落下的檑木,驴车中掩护的士兵们却也很是紧张,毕竟这些人中也有不少的新兵,可是想着在上庸城中的好日子以及之前在北地流浪的困顿,又使得他们,用自己很是抖动的双手,挥动着镐头,铲器工作着。 同样的抖动还出现在车下那几名手里抬着一个硕大的瓦罐的士兵,他们只是兴奋又害怕,这几个人却是见识过他们手里这东西的威力的,不过此时他们抬着的可是比之前他们见过的试验品要大得多,想必那威力也是大得很吧! 陆逊虽然也有些担心,可是他更是相信那些木驴车下的经过训练的士兵们不会让他失望的。这种信心或许还是从邓瀚那里得到的吧! 终于两辆木驴车又重新的动了起来,这次却是以比之前快捷的速度往后移动着,虽然两辆木驴车在城墙上无边落木之下,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些损坏,不过此时在陆逊的眼中却是变得更加的可爱些。 此时已经和陆逊待在一块的陈到,自是觉察到了陆逊的喜悦,这位历史上并不怎么出名的白耳精兵的创建者,却也很快的觉察到陆逊的喜从何来,身为武将的直觉让他向着身后的白耳精兵们,挥了挥手,早就和他心意相通的手下们,自是了解他的意图:“弟兄们,准备好,该轮到我们出场了!” 襄阳城东门处,城墙上的士兵以及此时还有些看戏意味的蔡氏似乎已经有些厌倦了诸葛亮在那高台上的动作,都变得意兴阑珊。而诸葛亮却是对这些不管不顾,远处的人看不清楚,不过若是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察觉到,诸葛亮的眼神总是会不间断的看向南面。 他自然是在等待。此时时虽已近午,可是深秋时分的天气还是让他裸露在外的双脚变得赤红。可是诸葛亮却依然在一丝不苟的做着那些动作,依他本意,诸葛亮自是不信这些,可是他信冥冥之中的上苍不会辜负了他这份良心,这份真诚,他信这享有汉室四百年余恩德兆亿子民不会让他们这些跟着仁义著天下的刘使君的苦心人虚耗了精神。 虽然这是个人心丧乱的世界,各个所谓的枭雄霸主,尔虞我诈,翻云覆雨,在这片土地上粉墨登场,可是正是这个时代,不也有着如刘备这般的正人为此乱世挽天倾! 于是,在他的眼角的余光中,他看到了,看到了从南方远处,一骑飞驰而至! 此时的他却是霍然而起,仗剑行于高台之上,往来纵横,顾目四盼间,已是神采飞扬,配合着手上的剑光熠熠,诸葛亮的双眼也是神光湛湛! 猛地,他似乎有了某种预感,身形却是恰好停滞于烛台前,握剑的右手却是昂然前指! 此时的远方,却是传来了一声震天的响动,像是天边忽然落下的巨雷,滚滚而来! 天道即人道,天心即人心,万众一心即可为神矣! 襄阳城中的居民,自是感受最深的,稍有些记忆的人,都被这声巨响震动了那记忆深处关于建安三年夏时炸响于襄阳城内的那道巨雷,这似乎是襄阳城内百姓多年来听到过的最震耳发聩的雷声了! 雷神发怒么!?上天发怒自是有人不道,老百姓的心思自然简单! 此时高台上的诸葛亮却是有些僵直了,直到在下方感到有异的甘宁轻身上来,才发现,原来这位先生有些脱力给僵住了。 不过瞬间缓过神儿来的诸葛亮,却是又看了一眼对面襄阳城墙上的城内诸人,已变得惶惶不安,却是不知所措了。诸葛亮却是吩咐道:“兴霸将军,你这便领军去南门吧!速去那边助陈到将军夺城!” “也好,我便留两百军士,护卫军师回大营!”甘宁自是干脆。 “留一百吧!其他都带走,想来此时襄阳城中还没有什么人的有这份心思来这边的!”诸葛亮说道。 甘宁在留下了一百军士后,却是迅速的向着襄阳南城门跑去。 此时的诸葛亮却是在回想着之前的一些场景。那是他和徐庶,还有陆逊,以及飞鸽传信与邓瀚交流的过程。 邓瀚自是将火yao的威力以及一些特性告知了他们,相较于诸葛亮和徐庶,身在上庸的陆逊自然要更多的熟悉一些这件东西,还有从上庸带来的那些辎重兵,自然也是由陆逊统领更能发挥出能力。 新野与巨野两处奇迹般的战事,自然给了襄阳城中一些本来就有心事的人,疑神疑鬼,发挥想象力的空间,而有着卧龙称号的诸葛亮却也是三人中最符合这一处借神行天道的人选。 除此之外,徐庶也就剩下运筹帷幄之中了。 虽然这次是一场并不会有多大伤亡的战事,不过却是借助了不少的外部条件,也是耗费了多少人的心血才得到眼下的这般场面。 经历了这几次的使用,邓瀚苦心积攒了将近四年的火yao全部耗光了,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才造好的新野城,却是变成了只剩四面围墙般的牢圈。 不过终于要告一段了。 想着紧接着要面临的局面,诸葛亮却是不由得轻声道:“蔡瑁最好争气些,将该带走的,就请都带走吧!” 第四十章 逃纵 class="width">这个时代,也是个城头变幻大王旗的时代。(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不过今天的城头上的旗帜得色变幻却不是很大,反正交战的双方打的都是姓刘的旗号,顶多变化的只是竖旗者是哪方人罢了。 当那一声震耳发聩的巨响传到了西城门时,自然是引起了荆州兵们的慌乱,而在这其中的蔡瑁却突然变的很是清醒。或许是之前接触到的那些奇迹,让他早就有了预感,此时的他却像是对此事显得波澜不惊。 南城门处自然是被刘备军给突破了,作为曾经的盟友张允却还是在事情发生后的瞬间,给蔡瑁这边送了口信。 城门上的荆州兵秩序混乱,并没有延误了蔡瑁离开的时机,而南门处突进了襄阳的刘备军却是还得稳步的向前,即便是以白耳精兵的强悍,却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了混乱的局面。 此时的蔡瑁却是尽显大将的风范,于家门而不过,只是吩咐手下尽快联系此时不知窜到何处的两位兄弟,一起去往北城门处,刘备军毕竟人少,那边却是可以离开的。 州牧府内的蔡夫人,自然也是听到了那声从南门处传来的巨响,此时虽然聪明却还年幼的刘琮已被那声响给惊得哭了起来,这止不住的哭声当然也让蔡夫人有些惊慌失措。怀抱着自己的儿子,一对孤儿寡母却显得很是无助,身边的下人们也都慌乱不堪,伴随着一阵有些沉稳的脚步声,却是蔡瑁迈步近来。 “姐姐,我们走吧!带着琮儿,我们一起走!”虽然蔡瑁才智有限,可是却也不是一般人,自是知道若是他轻身北投和带上刘琮一起出逃两者之间却是有着不少的差距。 “去投曹操么,他会怎么对我们母子呢?”蔡夫人却是惶惶,不过此时的她又有谁可以依靠呢。 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即便是以她的身份,若是失了依靠,不过是他人手下的棋子,掌握中的傀儡。 “要不,我们母子就不走了,毕竟那刘备还与他是为同宗兄弟,而且,琮儿毕竟和那刘琦还是亲兄弟啊!” “哎,姐姐,想想当初你我怎么对待刘琦和刘备的,他们今后又会怎么对待你啊!纵是琮儿和刘琦有兄弟之情,可是为了权位,杀妻灭子之事尚有,何况兄弟,更不用说只是同父异母!” 蔡夫人却在犹疑,此时屋外却是进来了蔡府的管家,陈晓对着蔡瑁促声道:“二老爷,三老爷已经找到,也都将他们护往北门外了,据家将们说,外面很正常!” 陈晓说完后,见蔡瑁一副沉稳的模样,看了看已是啜泣的被抱在蔡夫人怀里的刘琮,却是又蹙眉道:“老爷,要不让州牧大人这就起行吧,毕竟时间紧急!” 蔡瑁却只是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开,留下了提议的陈晓和几名军士,会意的陈晓自是指挥那几名军士动作了起来。 身后传来了几声蔡夫人无力的斥责,蔡瑁却也当做耳旁风吹过。 站立在州牧府中,蔡瑁却也有些感叹,果然风云变幻,却是朝来寒雨晚来风,前尘尚为堂中人,今时已成失意客,不过是风水轮流转,明朝依旧会时来运转的。 襄阳城北门处,蔡中和蔡和,这两位蔡氏兄弟,已然早就来到了这里,两人骑着马,蔡府的家丁们以及一些还跟着他们的兵士却是围着边上横列着不少的马车,那是他们平日“积攒”的财货。 看着平日里原本属于他们的熟悉的繁华盛景,却是旦夕之间便属他人了,不由得恼恨顿生,却是吩咐手下的跟班们,去附近纵火,发泄心中的那些怨恨。 这些举动,却让见机得早,也于此时逃至北门的韩嵩,坐在马车内的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嫌襄阳的百姓恨你们蔡氏恨得不够啊!” “若非你们往日里作威作福,横行无忌,又怎么会给刘琦那些人收买人心的机会,若非你们平日里喝兵血,克扣粮饷又怎么会让荆州兵们离心!岂会让这偌大的襄阳城如此轻易的便归了刘琦,成了刘备的掌中物!” “哎,自取多福吧,丞相可不是刘景升!”老头儿如今却是心已淡了,放下车帘,却是静等着门开的那一刻。 当蔡瑁领着一队人护着一辆马车来到北门处,,车中自然坐着蔡夫人和刘琮。而蔡瑁身边此时却还多了一个将领,那是王威。蔡瑁看着他那正在放火的兄弟,以及坐着韩嵩的马车。双方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不过韩嵩貌似对人群中出现的王威有些奇怪,平日都很是沉默寡言的王威,此时却是说了一句话:“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 这句经竟让韩嵩顿感赧然,躲进车内,不再露头! 到此时蔡瑁却是问陈晓道:“怎么满宠先生不在?” “巨响时,满宠先生正于府中安坐,之后,先生却是言道,想去看看这巨响刘备军是如何造成的,便去了南门的方向!” “怎么会如此,平日里他不是挺聪明的一个人,今天又怎么会如此不智!”蔡瑁却是有些恼怒! “不过离去前,他倒是说过,不用我们考虑他的安危,说是自会脱身北返的!”陈晓续道,“先生在这里毕竟算是个生面孔,趁混乱不定之际,脱身却也不难吧!” “既如此,我们就速速启程吧!”蔡瑁顿了一下,吩咐道。 蔡瑁一行人自然是顺利的离了襄阳城,他们或许以为刘备军不过是万余兵士,要占领襄阳城,安抚心神不属的五六万荆州兵,还要安定满城的秩序,当会顾不上他们这些人的逃亡,所以蔡瑁也看上去安之若素,不过内心的紧张还是在出城后给暴露了出来。 尽管那些载着财货的车辆很是沉重,蔡瑁还是不管不顾的让手下们加紧赶路,纵是对他们威逼利诱,都为了让他们快快的! 不过他们这一切的举动却都在有心人的眼中。 至于襄阳城中安抚事宜,论名声,有刘备的招牌,论关系,刘琦于荆州军,上下级还带之前故主之长公子,还有刘备军中也有些原本就是荆襄的百姓,大家之间却都是乡里乡亲的,自然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亲。 总归对于襄阳城此时的文武将士以及百姓们而言,此时入驻襄阳的刘琦刘备军们,乃是帮着他们打倒了贪官污吏,还他们一个朗朗晴天的仁义之师。 如此这般,刘备军入城之后,最大的事情便不是什么安抚兵士,劝慰百官,而是帮着老百姓们灭火,捎带手的将那些趁机捣乱的地痞流氓们收拾收拾。 不过,不论是入城的徐庶和陆逊,还是尚在城外的诸葛亮,此时却都对蔡瑁等人的去向置若罔闻,而跟着刘备一起的刘琦虽然几次想开口向刘备建言,却又几次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既然已经得回了襄阳城,其他的就先放一放吧,毕竟这已经不容易了,何况……” 看着自从入城后,前来输诚的不少原来荆襄的文武,即便是看到他,目光中的注意力却更多的放在了刘备身上,刘琦却是何况不下去了。 不过此时,北门外。 “子浩,难道就那么放蔡瑁跑了么,我可是有些不甘心啊!凭我手中枪,还有咱们这些白马义从,尽管疲累,若是与之战,当可一战成擒!” “呵呵,何必呢!”说话的两人自然是从新野那边南来的邓瀚和赵云,此时的他们正休息于蔡瑁逃跑大路边上的密林间。 “蔡瑁好说,可是车中的人,却是不好办啊!”话不用多,点到即可,凭赵云的智慧,却是一听就明白的。 见赵云听后只是对着林外大路上的逃亡人群哼了一下。邓瀚却是开口道: “人虽然可以不要,不过,你看那些货车,可都是好东西啊!呵呵!” “嗯,对啊,哈哈!” “弟兄们,聒噪起来,让我们给蔡大人好好的送送行!”赵云大声的喝道。 于是,林内猛然间一阵呼喝邀战声,马蹄声声,践踏路面的震动却是慑人心神,在阵阵的锣鼓敲打声中,好整以暇的白马义从们却是能看到蔡瑁等人一路奔逃的烟尘,至于那些沉重的财货,与路途上迤逦而列。 当在目光所及再也看不到蔡瑁等人的身影时,邓瀚却是和赵云飘飘然的从林内走出,施施然领着收获丰满的白马义从们南下襄阳,他们的身后,除了点点的马蹄印,还有货车留下的深深的轮痕。 第四十一章 北南 class="width">蔡瑁等人在邓瀚和赵云两个人的惊吓中,仓皇的一路北逃,即便是到了宛城,他却也没有就此停下自己的脚步,到了许都,他只不过是在安置了蔡夫人和刘琮后,自己又亲身去往邺城,只为了拜见一下曹操。(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此时的曹操却是已经收到了夏侯惇此次出兵的报告,虽然他之前对于夏侯惇南下征伐刘备并没有明令的赞成,也没有明确的反对,只是让夏侯敦见机行事,不过他却是调遣了刘晔前去宛城,还吩咐让宛城及南阳附近的粮草不再北运,却也有着希望夏侯惇能够成事的意味。 不过此时的曹操,看到南面传来的消息,虽是有些恼火夏侯惇等人竟如此轻而无备的行事,但是他更加忧心的是情报中所说的至今尚不为人知的刘备军中使用的异物。对于这件东西,他们也只能看到的是,此物可发出如雷响般的声音,却又有着不小的威力能致人伤残。 沉思中的曹操随手将手中的情报递给身旁的郭嘉。先前身体不好的郭嘉,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却是有了些起色。历史上的他可是就于公元207年曹操北征乌桓之役中故去,而今,或有不同。 “如今,荆襄之地势必落于刘备之手,昔日的刘备流落四方,纵是有英雄气概,却无用武之地,刘表这一死,蔡瑁这一闹,却是让荆州白白的给了刘备,这下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了啊!”曹操却是感慨道。 体味着曹操言语中,那份感慨,作为被曹操呼为最懂他心思之人的郭嘉,却是明了,同为英雄,自然相惜,却又不得相容,昔年的放手让刘备出了许都,或许也是曹操在这种有些矛盾的心思下所行的矛盾事吧。 “奉孝,我有意回许都,以你之见,如何?”曹操道。 “主公此举当为荆襄之事,然以某之见,事诚不到此般境地。刘备虽素有仁义之名,然荆襄之地毕竟是为刘表所属,今虽刘琮蔡瑁来投,毕竟刘琦尚在襄阳,强客凌弱主的事情,刘备为声名计,当不会急切之间领有荆州,”郭嘉自是侃侃而言。 “加之荆襄九郡,尚不太平,单说大江以北,还有江陵之地,人心不知何属,更不说江南,据闻,先前刘表在世时,南方的长沙,零陵,武陵及桂阳四郡与刘表都是面和心不合之辈,叠遇此等事情,其人其地又是一番纠葛!” “加之,刘备军毕竟身为客军,人数也少,眼下急切之间尚不足虑!而当务之急,仍在北方。 今虽我军已平冀州数年,然恩遇未见,威信未立,故北地之人徒以兵威畏服于我,或有尚思袁氏旧恩者,加之逃亡在外的袁氏兄弟勾连乌桓,时时骚扰北疆,若是丞相离此南下,二袁借机起事,兵联乌桓,再召集旧部,这北方的青冀幽并四州或又非我之所有,旦夕之间又姓了袁了!” 曹操却是稍微的停顿了一下,接口道:“奉孝之言,我岂不知,然这之间的谋算却是难以决断!于刘备而言,此时的他虽然弱小,可是纵顾此次战事中,刘备这个大耳贼,却是小而不弱啊,先前你可曾听过有诸葛亮,可曾有听过赵云,邓瀚之辈,仅凭这些无名之辈刘备居然是击退了夏侯惇的大军,还吓跑了蔡瑁这个草包!而且,身处上庸的云长还没有出手,哎,刘备诚不可小视啊!” “这北地之境况,却如奉孝所言,二袁不灭,乌桓不倒,北地终是一日不得安宁,原本我停驻于邺城,也是为了北征之举筹谋,到如今虽说粮草尚未足备,却也可以行军,不料南面又出了这样的局面,真是可叹,可恼!” “主公且再听我一言,北征一事已是不容更改的,而刘备如今不过有上庸和襄阳二地,这其中完全落入其手的也仅有上庸,此时刘备的当务之急应是,趁我军无力南下之际,凭着刘琦的名号,图谋荆州全境,不然他却是没有根基之地,故而丞相或可让朝廷下旨,委派江东孙权为长沙太守,不知丞相以为如何?” “孙权么,或可一试,”曹操沉吟良久,“江东那小儿既然已经都占了江夏,就再给他个长沙,让刘备为他头疼些,也好,那就传令吧,命程普为江夏太守,孙权为长沙太守!” “那蔡瑁如何处置,新野那边也该做些调整啊,丞相?” “夏侯惇此次虽败退,但也为朝廷平定了新野,功过相抵,不赏不罚,让他继续在宛城镇守,加封李典为新野太守,调韩浩为之副,名为新野典农,屯田以实边!至于蔡瑁么,就让他去玄武湖,训练水军吧!” “丞相,蔡瑁此人德行不足,怎可加以水军训练之大事?”却是身旁的从事崔琰建言道。 上首处却是一句话:“那尔等谁有他精通水军?” 当代表着曹操意思的朝廷的旨意下到东吴时,孙权却是正于柴桑城中与济济一堂的手下们探讨着荆州的形势,他们也是收到新野战事的战果不久。 堂上的孙权,此时比之前不久江夏城墙上的他越发的少年老成,稳坐于席上的他,双手正把玩着一方镇纸,嘴里却是念叨着,“两千,八万,这在谁人看来都是悬殊无比,毫无悬念的数量对比,如今到了那刘备的手下,却是给出了这般让人大惊失色的结果啊!” 隐着锋芒的双眼遍扫了一下,底下的群僚,“兵法有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怎么这一切到了刘备那里却都给颠覆了,想当年先父在世时,领了多少的南阳兵,欲攻拔襄阳,却不想城未能得,还被人给偷袭,而那刘备不过领着万余士兵,却攻打有数倍于他兵士的襄阳城,竟也是手到擒来,这又是为何?” 孙权的言语间却是语气渐显急促,话语声也是不断的涨高,那其中透着不解,以及一点点的不安。 座下的江东群臣们他们的心中却也是多有不解,面对这这位少主的质问,却也只能缄口,沉默中也带着惴惴。 正在此刻,却是有一人体貌魁奇,从群臣中走出,温言道:“主公明鉴,此番新野襄阳连番战事,刘备军之所以得能出其不意,获此大胜,以肃而言却是多方原因而成。而当先之原因,想来是刘备军不知从何发掘出一奇异事物,能发大声,却有莫名的威力,引发火势,此物骤出,却是能引发大军的惶恐,却是能见奇效,”这人自然是鲁肃,“其二,襄阳城中,蔡瑁原本就有些倒行逆施,而刘备军急发,借刘琦之名,攻打襄阳人心不附之蔡瑁,自当顺遂!” 虽说鲁肃的话,急切间,也是未能尽言那战事的细微之处,然其人之才却也可见一斑。 听着鲁肃的话,孙权却是稍解心内的不安,“子敬之言,却是稍开我之疑惑!”言语却是也见平静。 “禀主公,在下昔年也曾游历四方,曾于一处道观内,见过道人炼丹的场景,而恰有一次在道人炼丹失败时,听闻过类似炸雷般的声响,后打听到,却是道人炼丹,丹方中有些金石之物比例不当后,在炼制过程中,便会有这般巨响的发生,说来惭愧,或许是刘备军中有能人于此微末之事中,得成那般异物也未可知!” “哦,想来也当如此,天下间能沟通神仙者,虽多有耳闻,然能实鉴之者,却从未有之!”孙权接口道,“不过即便如此,刘备军却也不当小视,敢领两千骑兵,迎战曹操八万之众,这等勇气却也不是谁人都有的,可有人知道那赵云和邓瀚二人的?” 此时座下武将一列中,却是走出了一人,孙权视之,原来是太史慈,见他言道:“那赵云,字子龙,河北常山人士,原本是北平公孙瓒手下一偏将,曾力敌过袁本初手下的颜良,初北海孔太守被黄巾所围,求救于刘备时,在下曾与刘备帐下见过此人!” “那其人与子义相比如何?” “在下虽不才,也不敢妄自菲薄,但相较之下,慈或有不如!”太史慈却是直言道。 “禀主公,那邓瀚其人,属下确实有所耳闻,”原来是东吴中司马诸葛瑾,出列奏言道,“这邓瀚原本是荆州治中邓羲之子,幼年时曾患有怪病,而后不药而愈,曾与在下的二弟诸葛亮同学于水镜先生司马徽门下,如今想来不过十五岁左右!” “原来也是有些根脚的,竟然还如此年小,”疏而又转口道,“子瑜之弟为何不同你一同出仕于我东吴啊!”孙权的话却是让诸葛瑾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好叫主公得知,那邓瀚却是先前将那庐江陆氏一门劝离东吴之人!”却是同为东吴世家的顾雍于此时开口言道。 顾,朱,陆同为东吴大家世族,自然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孙氏于陆氏原本并不融洽,孙权于陆逊等也原也并不看重,但是自从陆氏一族离了江东,江东的水军的船舶舰只却是颇有障碍,倒让孙权于陆氏一门有了不小的念想,不料却于此处也得知竟与那邓瀚也是颇有关联。 堂上孙权却是眼内一凛。 “前事且住,眼下对于朝廷的旨意,诸位可有何主张啊?” 第四十二章 自知 class="width">上一代的荆州牧刘表死了,虽然或许他有些不甘心,但临死的时候他还是自我安慰的不错,放下了一些。www.65txt.com~~~~ 随后接位的幼小的刘琮走了,随着蔡瑁一起北逃了,不管是他继承荆州牧的官位还是这次的无奈的北逃,却都不是他的意志,尽管他不笨,也很聪明,可是此时的他不过是,也只能是个傀儡般,被大人们指来摆去。 而今这荆州牧该由谁来做呢? 刘琦,先州牧的大公子,既是嫡又是长,若是没有蔡瑁的胡作非为,倒行逆施,他此时想必已经在襄阳城中稳坐了。 然而,一切的事情确实没有从头来过的可能。而刘琦却也是一心的推辞,这不是他的做作,说句不好听的,他没有要做作的那份胆气和实力,这当然也不是他害怕成为上位者的那份麻烦,先前刘表在世的时候,他也曾从那些书画文气中摆脱出来,做了几年的政事,在他看来,那些事情,也没有多么的纷繁复杂,上位者只要稍微的说几句话,手下自有无数的主意,去实施行动。 可是,对于如今的荆州,他的眼光却还是有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人贵在自知,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少饭。当过少年得意的贵公子,也曾流连于烟花脂粉间,见识了官场中形形色色的各种表演,经历了父亲死后的艰险,体会了仓皇无助时的辛酸,而后又跟着刘备历练了那场犹如身处梦中迷幻般的战事,让刘琦的心变的淡然。 这份淡然让他已经处事不惊,荣辱不忧,名利不挂心。即使自从入住襄阳后,之前那些对他逢迎或者应和的荆州的文武官员,对他视而不见,他也一笑了之。 此时的他正如院中还在迎着寒风依然悄然开启的秋菊,尽管深秋也即将过去,可是它对着一切仍不在意,独自悠闲的开放着,真是怡然自得的很! 对那堂上的主位,自先前与邓瀚谈论后,他既然已经脱离了那份藩篱,如今傻子才会再受那份辛苦呢! “零落黄蕊,虽枯盈香,深丛隐芳,犹得清觞!” “贤侄却是好悠闲啊,”院门处不知何时迈进了一行数人,当先的却是刘备,他身旁不远处,管家刘平却是向着刘琦做愧疚状,“贤侄不必怪罪贵管家!是我没有让他向你禀报的!” 几步行来,刘备却是已走到了刘琦的边上。~~~~ “小侄拜见叔父,却是失礼了,不知叔父大驾,未曾远迎还望叔父恕罪!”刘琦连忙施礼道。 刘备却是赶紧扶起刘琦,“你我叔侄何必如此,都是一家人,”轻轻的拉过刘琦的手,等身旁的伊籍和糜竺向刘琦行过礼后,却是意欲与之同行,一起入内续话。 身侧的刘平却是有眼色,走在了刘琦和刘备的身前,将二人向客厅领去,他们的身后却是跟着伊籍和糜竺,以及几名原来荆州的文官。不过这几名文官们见着刘琦的时候,却是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恭敬,只是一种礼节性的问侯。 厅堂内,刘琦和刘备两个人已经落座了,刘平也已经在让下人奉上了茶水侍应后带着一些不相干的人离开了。 一时间,屋里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茶杯中的热气袅袅升起,四散着芳香。 “这几日囿于襄阳城刚刚平复,事务繁忙,却怎么也不见贤侄出来主持大局,刘备却也就先帮着料理了些,而今大事要紧,还望贤侄能够尽快的出府,接替景升兄留下的基业,继位为荆州之主啊!” 刘备一开口却是说的这等事情,倒让刘琦有些意料之外,而座中的伊籍却也是有些不解,更别提跟来的那几个荆州的文官。 “叔父,这是说什么话,襄阳城都是叔父领兵,方才从蔡瑁那些贼人手中夺回,若无叔父,刘琦何能再在襄阳城中安居,此番荆州得以恢复清净,却是叔父的功劳,以此而论,叔父当为荆州之主才是啊!” “贤侄此言差矣,备虽领兵,却也是托名为贤侄报此国仇家恨,若无贤侄这份大义,想以我等疲弱之兵,何能破的襄阳这等天下雄城!再者,古语有云,父死子继,今景升兄已去了,这荆州自然该属于贤侄你的了!” “先前在新野时,小侄也曾有言,借叔父之兵,却是为报父仇,然当日小侄也曾明誓,自此当为叔父手下一小吏,为我大汉出力!今日襄阳在手,荆州已平,自当叔父据首,小侄愿附骥尾!” 刘琦说到此处,一旁的伊籍却也开口道:“皇叔,公子,且容在下一言,当日在下与公子脱得虎口,求救于新野时,公子于路途之上却是有言道是自己才德不足以为先主回复基业,而当日公子所言却也句句是实,还望皇叔明鉴!” 刘琦却是续道:“先父在世时,也有意将荆州相让于叔父,实乃是当此乱世,小侄之才德实是无法以挡四方觊觎荆州之辈,而今又是全靠了叔父之力,才赶走了蔡氏一族,就请叔父不再谦让,有道是,君子当仁不让,叔父就勉为其难,受了这荆州吧!” 说到这里,却见刘备正色而起,言道:“贤侄切莫这般说,想我刘备自起兵以来,便以仁义为本,大义当先,今虽侥天之幸,仗以兵士们用命,为贤侄复得荆襄,若是刘备顺而继之,岂不是不仁不义之辈,贤侄当不至于让刘备成为此等样人,若是这般,刘备莫若这便领兵回师新野,又或者转道上庸!” “叔父且不可为此,若是叔父离了襄阳城,世人又该说我刘琦乃是忘恩负义之辈了!” “公子与主公都是汉室宗亲,切不可为此伤了和气,两位所虑者都是正理,然为大事计,刘琦公子,还当接位为好,”这却是糜竺开口道,糜竺见刘琦的神色不解,续道,“公子继位,乃是名正言顺之事,这是其一,当下,昔日刘表公所创下的荆州基业,江夏已为江东据有,而江南四郡于此时,却又人心叵测,若是两位还为州牧之位相互谦让,迁延日久,恐有不忍言之事,另外,北方曹操可是时时窥视在旁的!” 糜竺方说完,刘备自是接口,“子仲之言,深得我心,贤侄虽是有着原作乱世佳公子的隐遁之心,却不可失了众人之心啊!” 刘备和糜竺的话却是接二连三的动摇着刘琦的决心,然而刘琦此时已经是清净心一颗,拂去了眼前的功名利禄,却是能够看到更多的事情,“叔父及两位先生之言都是正理,然我已深知,若为治世,以我刘琦之才,为一州牧,也不过能得个中人之才,而今乱世,为此荆州四战之地的守牧,诚是不妥之举!但闻得子仲先生的话语,慎思之,刘琦却是有些自私了!既如此,小侄愿听从叔父之言,接位荆州牧,但是一众军政大事,还望叔父费心料理才好,就让小侄躲个懒,这般可好?”说道这里,刘琦却是有些痞懒。 “贤侄这般做,却是为何?”闻言的刘备不由得有些无奈,不过他脸上的神情于不可察中却是放松了不少。 一旁的刘琦只是笑了笑,看了看堂中的几个人。原先于他有些客气的荆州文官,此时看向他的眼中却是多了几分热气,刘琦看在眼中,却是玩味的摇了摇头。 几个人于公子府中又交谈了片刻后,却是告辞了。 待他们走后,自从回归襄阳后就一直很是平淡的刘琦,却是对着刘平吩咐道:“去帮我问一下那王仲宣,他那七哀诗,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让他来我这,今天我要好好的高兴一下,让他叫几个人过来,一起长夜纵歌需放酒,明朝有事明日愁吧!” 第四十三章 拆招 class="width">当刘琦于襄阳接任了荆州牧的消息传到江陵时,身为江陵太守的蒯越却是当机立断选择了服从襄阳的指令,作为昔日刘表手下的第一高参的他,自然是能够了解到,襄阳城中这一切变化的内在原因,不管此次刘备与刘琦两人到底是如何商议,或者妥协的,蒯越于此时也对刘备,或是忍让,或是真心拥刘琦为荆州之首,感到一些的敬意。(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蒯越并且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还向襄阳禀报说,愿交出江陵太守的职位,回襄阳城归乡养老。 襄阳方面自然也是知道江陵这里乃是真心的归顺,归顺了以刘琦为首,由刘备辅助的新的荆州牧府的体系,对于这位能够首先倡议的江陵太守,自然是抚慰有加,除了让蒯越继续留任江陵太守,让他继续为荆州百姓谋福之外,而在襄阳城中,刘琦和刘备等也是对蒯氏家族多有照顾。 而除了江陵之外,远处于大江以南的四个郡的态度却是有些摇摆不定,对于这样的局面,襄阳城中的诸位却是很平淡的。 不过此时正于长沙附近攸县驻扎的刘磐却是对襄阳的召唤,给予了积极的回应,刘磐却没有到襄阳城报到,身为将领,他却是要坚守他的职责,不仅他要为荆州应付江东的侵扰,还想着为了襄阳,在江南留下一个支点。 当然对于这些政事军事上的事情,刘琦却是就如他之前所说的那般,作为一个全部心思都不在这方面,而且于这方面也没有野心的文士,刘琦和刘备这一对叔侄的相处,却是越发的亲昵,两者的关系,虽不是亲叔侄,融洽默契处却不差于亲叔侄。 而今,刘备于官面上的职位,是为左将军,豫州牧,大汉皇叔,不过在荆州却是没有担任什么职务,不过荆州的大权却已然在握,对于先前刘表遗留下来的那些军政文武,刘备自是为了保证大局稳定,在量才而用的时候,却也是多少考虑了人情而行。~~~~ 原先刘表手下的大将文聘,被任命为新一届的水军大都督,不过他的副手却是被甘宁给得到了。而襄阳之战中,主动投降的张允,刘备虽没有直接的免去了他身上的一切军中职责,不过张允却是主动的提出要自请离职。不过,刘备却也不是功过不分的人,再加上考虑到张允毕竟与刘琦有亲,却也委以水军中一闲职,自是有着让他戴罪立功,以观后效的意味。 而除了水军,原本荆州的步骑就不是很整齐,故而对于这方面,刘备自然是大张旗鼓的对原先的荆州兵士整顿了一番。 原本荆州在刘表的治理下,就已经是为乱世中的桃花源,富甲一方,刘备这一番上台之后,于大局面上自然也是萧规曹随,没有了有如蔡氏这般外戚在荆襄两地的横行霸道,却是更加显的如今的荆州政通人和。 对于朝廷任命程普为江夏太守,孙权为长沙太守的事情,刘备等却也知道这不过是曹操所为,不过眼下的江夏已经被江东所占据,众人却也暂且放下这件事情。而对于孙权被任命为长沙太守的事情,诸葛亮却是别有一番论断。 “长沙自为江南大郡,户口极多,钱粮又丰,得一长沙,不下于得江南四郡,而长沙又为江南四郡之首,若是让孙权得了这份明义,却是一个麻烦事;加之孙坚在世时,孙氏于长沙也有恩遇,较之与刘景升在世时,荆州与长沙却是颇多龌龊,却是不利于我。而我军今虽得荆襄两地,却回旋之地不足,若失去江南四郡,诚为不妥,然我军今时已与曹贼势同水火,却又不便与江东交恶,当今之计,或可先发制人,待拿下江南之后,再遣人与江东交好!” “孔明之言,自是正理,不过,我军自离了新野,却是一路辛苦,到如今又是连番整顿,此时却不是动兵之机啊!此外,荆州久不经战事,百姓于此却也颇多厌恶,而且我刘备尚未为荆州百姓以义利,却又要劳动荆州士卒,当此际,却非妥当之事!” “然,主公之言是实,孔明之言却又关乎我军今后的行止,较之轻重缓急,以庶之见,不若先将此事询之于荆襄之士,我等于此间事,毕竟还有些不熟!”徐庶稳健的向刘备言道。 身为当下刘备麾下的首席军师谋主,关键的时候,就要考虑的更周全些。刘备军毕竟是为外来户,其麾下的文武,虽然都是英杰之士,但是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而今后随着地盘的扩张,要想让自身发展的更加的健全,却是要能让,不管是先来,还是后到的。只要是投靠刘备的,都能上下一心为好,毕竟与群雄征战天下,上下同欲者方能得胜。 此时的刘备自然是个能从善如流的好主公,对于徐庶的建议,他自然很快就飞鸽传书与江陵的蒯越,毕竟蒯越在荆州,年深日久,又常年的驻守于江陵,他对于隔江相对的长沙自然更加的了解一些,且以他的智慧,自然也能够给刘备更多的提点。 除了询问江陵的蒯越,此时刘备却也还得到了人称马氏五常,白眉最良的马良的投效,这还多亏了刘琦的举荐,刘琦虽不善于政事,但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如今的刘琦于风liu洒脱之外,却是与市井百姓更能相处得来,自然与民间的文人雅士间,有了更广阔的一方天地。 待刘备与马良垂询后,却也是得出了和诸葛亮近乎相同的观点,今虽有荆襄在手,然毕竟荆州四战之地,若是不能乘势而起,便是想久守也不可得,故而当先发制人! 而江陵蒯越处,却也很快的给刘备回复道:“玄德公,乃是汉室宗亲,自当为大汉扫除冥顽,芟除大难,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长沙等江南四郡,乃是大汉王土,岂可被曹贼等私相授受,今虽有伪诏令江东孙权领长沙太守,然即为伪诏,公为大汉皇叔,自当抗此假命。今江陵城尚有水路精兵数万,虽不经兵甲,然越在此经年,却也不敢忘却战危!另有将军刘磐来信告知,自江夏被破,黄祖领兵退守长沙,与长沙韩玄处颇有私密,或有不忍言之事,还望玄德公早做决断!” 看着蒯越的来信,再想想先前诸葛亮,徐庶和马良等人的建言,刘备自然是做出了决断。 不数日后,从襄阳通往江陵的水路上,却是通行着一艘高大的楼船巨舰,而尾随着这艘大舰的后面的却是一溜儿整齐的艨艟。 在那搜大舰上,此时却有几人在畅谈着,不时有大笑声从那船上飘出,显现着此时船上众人的心情,很是愉悦! “公子,还有伯言贤弟,不想我等还有这一番同船而行的机缘,自从上次同游却是一去经年啊!”话语中自是带有一股子志得意满的豪迈。 “是啊,不瞒兴霸兄,如今的你我,不仅同船,还是同在皇叔麾下的同僚呢,昔日的我们又怎么能够预料到今日的场景呢!”而这一把声音,文气湛湛,不过也是中气十足! “嘿嘿,说句不谦虚的话,我可是对此早就有预谋的哦!”这次说话的,虽然有着十足的成熟味道,但是明显还有这变声期的稚嫩! 不言而喻,这船上的三个人自然就是,甘宁,陆逊,还有邓瀚一行,此时的他们自然正行往江陵的船上,他们的目标自然是为了长沙! 第四十四章 情怯 class="width">之所以刘备先期派遣邓瀚,陆逊还有甘宁三人南下江陵,却是充分考虑了他们的情形。(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邓瀚自送徐母到江陵安置后,已然是多年未曾再见过父母,虽然作为荆州治中的邓羲也曾多次的往来与襄阳和江陵两地,不过父子两人也多是通过信件联络,却是缘吝一面。 故而在蒯越给刘备回函的时候,邓羲却也在其中提议,看能否让邓瀚此次也能回到江陵。尽管经过了新野那一场战事后,此时邓瀚的名声已经和赵云,随着那奇迹般的战果传遍了大江南北,不过在所有父母的眼中,孩子终究是孩子,考虑到此次长沙的事宜,毕竟作为荆州内部的事情,刘备等却也不想妄动刀兵,而云汉货栈此时的渗透能力,以及在荆襄各地的影响力,让邓瀚南下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陆逊在攻打襄阳城时的表现,自然也是让刘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陆绩,陆逊先后投靠于他,也使得他对这从江东迁居到江陵的东吴世家稍有了些了解,考虑到要与江东必不可少的瓜葛,陆逊南下,却也是必选之人。 南方多水,而南人多善舟楫,相较于关张赵等人,甘宁自然在统领水军这一点上更为合适,而这三人又曾把臂同游江南风物,让他三人先期下江陵,却是最恰当的选择。 当然,对于江南四郡,刘备自然是非常的渴望,然而毕竟他们还只是刚刚zhan有了襄阳,江陵,诸事缠身的他却也派不出比这三个人更合适的了。 关羽自然还要镇守上庸,上庸城,这座原本的山野小城,如今在关羽的治理下,根据邓瀚先前的一些布局和设计,此时已经算得上刘备军重要的后勤基地,这里虽然人数和钱粮的出产尚比不得襄阳和江陵,不过于人才的培养和军事上的贡献却是丝毫不差于其余两地,而今的上庸城中,由邓瀚创办的学堂在司马徽的掌舵下,却已然成了荆州有志之士新的朝圣之地,何况还有诸如庞德公这样的大贤在司马徽的影响下,也时常出没,自然是人文鼎盛。 至于上庸城中的百工部,不仅贡献了火yao,还为刘备军不断的提供者军械器材,以及不断创新的农,工器械。 故而此时上庸城中的关羽,陆绩,以及简雍却是不仅人离不开,还不断的向刘备抱怨人手不足。 至于襄阳城中的徐庶,自然是刘备须臾不得离开的人物,而诸葛亮此时自然已经带着糜竺还有孙乾以及新近加入的马良等,投入到了荆襄尚显凌乱的政事之中,这却是不得不提先前荆州的上位者,刘表后来的放纵,以及蔡瑁等人的无才无德,却是造成了这些年来荆州政事败坏的源头,幸亏刘表早年治理荆州打下的基础牢靠,不然繁华过后是颓废。 而武将中张飞赵云还需迅速的整顿兵马,训练荆州兵士,协调原先刘备的老兵与新近招抚的荆州兵士,至于原先的荆州文武们,此际也是需要和刘备等磨合一番后,方能使用。 当然,此际还有一位耽于上庸的黄忠,这位在长沙有着赫赫威名的老将,此时的全部心思还放在他那正在张机等人治疗下恢复健康的儿子身上,虽然他先前也心忧于刘表之死,以及蔡瑁当政时,上庸城中微起波澜的情势,不过更多的却也是因为这上庸城中有他患病的儿子,这当然也怪不得他,谁让他老黄家至今只有这一颗独苗,又怎么能不上心呢! 而且,邓瀚却也不想打扰了这位老将的爱子之心,故而于刘备处,却也未曾提及黄忠的事情,不过据后来与杨洋笑谈间得知,上庸城中的关将军,倒是某一日于无意间看到过,独自练刀的黄忠,至于后事如何,邓瀚却是不再关心了。 此时尚在船上的邓瀚却是有些近乡情怯的感受,虽然他还不至于少小离家老大回,不过与父母多年未见却是真的。 从襄阳南下,一路沿汉江而行,加上此际又盛行西北风,这一支船队,倒也是顺风顺水,快捷的很,虽然在过了汉阳渡口之后,便需沿大江而上,却也不慢。 不过在那之后,大江上航行的他们却是遇见了不少巡逻的江东孙氏的战船,不过当对方看到他们这一行威风赫赫,算得上船高气盛的船队,却并未有所收敛,小心翼翼。或许在江东水师的眼中,这天下间还没有能够比的上他们的吧!当然,江东的巡逻战舰们也并未作出什么挑衅的动作。 对于这一切,邓瀚与陆逊自然是一一的记在心里,不过对于甘宁来说,要不是此次南下领有要务,或许向来心高气盛的他,早就忍不住扑上去干他一仗了,不过即便如此,他也狠声的说道:“早晚有一天,总会让这帮江东的小子们,知道老子的厉害!” 江东的水师巡逻船,邓瀚他们却是从汉阳便屡有所见,而到过了巴陵地界也未曾少些,见到这一幕,邓瀚却是和陆逊相视间,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郑重。 或许荆州水师在此政权交接的时候,稍有混乱,没有巡视自己的江防,然江东的水师竟然巡逻至巴陵附近,却是让明眼人清楚的看到了江东孙权处,对于长沙的觊觎。而原本出发时,对于此次南下长沙还很是乐观的三人都有些皱眉。 “哎,公子,虽然我不服气,不过一路行来,这原先蔡瑁张允所统领的这些荆州水师,虽然不错,但是与沿途所见的江东水师于平日里的训练上的差距可见一斑,观其巡逻时,江东水师,号令清晰,而船只却犹如运用指掌般自如,而我们这一路行来,座下的这批水军却是不及啊!”甘宁作为水上的英雄,对于彼此的长优劣短,自然敏感,不过末了,甘宁却又道,“若是以我们货栈的那些水手成军,纵是于战阵上稍输之外,却比荆州水师稍强!” “若是兴霸单单统率昔日的锦帆,如何?”邓瀚问道。 甘宁却是看着巡逻的江东水师,洒然一笑,然后却是摇了摇头。 “可惜就是人手少了些啊!”见此,邓瀚却是叹道。 “不过,这些可不过都是些巡逻的散兵,江东的水师与之相比,却还是另一番景象啊!”当此际,陆逊却是开口道。 于是,三人却是都皱起了眉头,一路无话,只剩下,滚滚长江水,被他们座下的船只打散了水势,渐渐远去。 船行非一日,当他们到达江陵时,自然是径直停驻到了江陵城的水师驻地。 自张允领水师北上襄阳,这边的剩余水军便被蒯越凭借着辖制钱粮军饷等缘由,给接管了,故而当他们三人下的船来,进入驻地时,自然先是见到了正在码头上等候他们的蒯越。 甘宁作为此时荆州水军的副都督,以官位而言,却是三人中最高者,不过已经习惯了让邓瀚为首的他,却并没有当先而行,至于陆逊,此次南下却是甘为邓瀚之副。因此,见到蒯越亲身而迎,邓瀚却是深感有些受宠若惊。 “小辈们甚是有愧,怎敢劳烦异度老大人亲自到此相应,这都是该我等到太守府上拜访才是啊!”邓瀚却是言语间亲近的很,毕竟从他父亲邓羲那儿论,这些年来,不管是官面上,还是私下里,蒯越对于邓羲以及云汉都很是照顾,甚至,蒯越还多次对邓羲言道,恨没有机缘能与邓羲做亲家,由此倒也可见这位荆州智士对邓瀚这位佼佼后生的看重之意。 “哎,小子浩所言有差,虽然我等辈分有碍,然此际却是同为荆州麾下官员,此际公事为先,老夫在此却是该当如此啊!” 几个人却是客气了一番,然后蒯越却是先就水军的权物事宜交接了。待得一切事物处理完毕,蒯越却是开口道:“原本,按照惯例,却是老夫作为地主,当为诸位接风洗尘,不过如今啊,老夫却是可以省下了这一笔啊!哈哈!” 蒯越言语间却是轻松,邓瀚的父母自是在江陵,且不必说,陆逊也于数年前将家族迁居于江陵,而甘宁虽于此地没有至亲,不过云汉货栈中,却是有他不少的锦帆贼众兄弟,当然他作为江陵水师驻守的将领,还需要熟悉一番,片刻间却也是离不了大营,不过邓瀚和陆逊两个却是可以先回家一趟,纵然长沙的事情紧急,却也不急在这一刻。 当告辞了甘宁等人,邓瀚离营时,却是看见大营门外,数年不见依然有神的目光,以及此际稍有发福的父亲,正等候在那里,一时间,邓瀚却是有些不知该如何了。 不过等候已久的邓羲,却是走上来,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邓瀚的肩膀,又轻轻的抚了抚邓瀚已经渐渐长长的头发,然后温言道:“呵呵,回家吧!” 说着却是拢着邓瀚的肩膀往家的方向行去。 第四十五章 家事 class="width">邓瀚父子,一路行来,于路上却并没有说什么话。(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伴随着马车前头马蹄踩踏在地板上的嘚嘚甚,邓瀚却是能够感到父亲邓羲的目光一直是停留在自己的身上的。 面带微笑的邓羲安稳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想一别经年,当年那个幼小却带着几分坚强的身影,如今却也算的上是闻名大江上下,相比他这个作为荆州治中的父亲,两人的声名却是不可以道里计。 不过对于这一切,邓羲却只是感到欣慰。自从那年邓瀚神智恢复以来,邓羲就觉得自己的儿子定然不是一般人,后又在邓瀚半是调皮的姿态下,拜得水镜先生为师,邓羲就更加的决定自己的儿子远非池中物。 至于后来邓瀚在从学间隙开设云汉货栈的动议,之所以能够让邓羲那般轻易的答应,这份对儿子莫名的期待和信任却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不过,随后一系列的变故和情势的发展,更是证实了邓羲对自己的儿子那份期待是如此的现实,却又如此的如梦幻般的美丽,而这一切又让他对自己能有这样的儿子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感谢上苍,使我邓羲,得此佳儿,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荆州的水师大营与邓府纵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却总有走完的那一刻。 当父子二人携手下的马车,邓府门前却是早就伫立着一位激动不已,热泪盈眶的妇人,那自然是邓瀚的母亲。 相对于父子二人相见时,那种男人之间的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而此时的母子相见,则是两眼汪汪,喜极而泣的场面。 看着此时儿子已经高过自己的身长,邓夫人却仍旧执拗的探手去抚mo邓瀚的头发。邓瀚自是配合地矮下身子,让母亲得偿所愿。看着母子两个这般场景,一旁的邓羲却是站立在一旁,微笑着,静静的看着。 稍歇,邓夫人自然是想起了儿子方是一路风尘而归,便将儿子拖曳着拉回府内,连声的吩咐下人们将早就准备好的宴席摆上,好为邓瀚接风洗尘。 席上,邓夫人自是不断的询问着,这几年邓瀚的生活起居,身体状况,而手上却是不停地给邓瀚夹菜添饭,对于自己夫人向儿子提出的问题,邓羲却也有兴趣,不过看着儿子已经有些难以下咽,还不断的往嘴里填的状况,却是开口道:“夫人,你再这个样子,瀚儿却是今天别想舒服了!” 邓夫人闻言,自是明白了丈夫意旨何指,却是向邓羲嗔怪地说了句,“你干嘛不早说?”接着却又对邓瀚连连埋怨道,“吃不了,还硬撑个什么劲!真当自己是个饭桶啊!” 此刻的父子二人却是相视一下,不禁莞尔。 对于数年未曾归家的邓瀚来说,此时的感觉自然温馨,而邓羲夫妇看着儿子已然成长的这般出色,自然也是高兴异常,一种幸福的感觉自然而然的便弥漫在邓府的上下。 虽说如今的邓瀚,已经不是往日的小孩儿,不过当他第二天醒来时,看到卧房外,茶几上放着的溜豆腐却是让他一时间思潮涌动。原先的老管家邓德,自前次随着邓瀚离了襄阳城,考虑到德叔的年纪和身体状况,邓瀚自然是派人将他送到了江陵这边,吃着那虽然有些久远,但依然熟悉的味道,邓瀚的心境自然是难以平静。 老管家如今在这边,虽已无什么值事,但是作为一直跟着邓府的老人,邓夫人却是已经将老人家当做邓家的一份子,受到邓府新近下人们的尊重。 邓瀚自是很享受这份家的温馨与安宁,邓夫人自然也很是希望这种父慈子孝,一家团聚的日子能够更长久一些,甚至作为父母,她还准备趁着邓瀚在江陵这段时间,看能不能给儿子准备一门亲事,然而这一切却终究没有成事。 虽然此时已然到了年底,作为云汉货栈大掌柜的徐康本应该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不过在得知邓瀚归来的第二天还是寻来了邓府,在向邓夫人告罪一声之后,却又将邓瀚给拉走了。 两个人这些年,虽然见面少,但是凭借着便捷的书信来往,自然使得两个人彼此的关系更加的亲近。对于邓瀚他们此次南下的目的何在,作为云汉的掌柜,徐康自然是清楚的。这些年来,随着邓瀚投入刘备的麾下,而徐庶作为徐康的大哥还身为刘备的首席军师,这一切都越来越显示着,云汉货栈已经被绑上了刘备的这架战车。 当然作为已经在荆州站稳脚跟,并且已经开始向四方扩张的商界巨人,对于刘备的帮助并不仅仅是钱粮税赋这方面的,借着商人的掩护,而四向打探消息,也是给予了刘备方面很大的帮助,至于此时虽然还没有成形的,邓瀚曾提及到的控制各地物资流动的远景,将来一旦事成,对于刘备方面的帮助将更加的显著。 此时的两个人却是正座谈于云汉货栈设立在江陵的一座酒楼中。 “怎么这个时节,你不在店内,安排年终事宜,却有心来找我啊!”邓瀚看着眼前,原先信奉耕读传家,以农为本的徐康,如今可是很有几分大老板的姿态,双眼中的精明时有闪现,不过配以他那副让人观之可信的老实人面孔,倒是让他在和人交际接洽时,占了不少的便宜,不过这些对于邓瀚他们互相熟识的人却是不起什么作用。 “看你这话说的,作为掌柜的看看许久未曾着家的东家,还有错,我这可是在你这帮工的,要是其他的人,见到我这么的献殷勤,总该夸上两句,谁人能如你这般啊,就会欺负老实人!”从言语中,就能感受到徐康亦然是在商场上久历了风雨的。 “嘿嘿,”听到徐康最后的言语,邓瀚却是有些忍不住,小小的调侃道,“说我欺负老实人,我看这罪过应该挂在另一个人的头上吧,我可是听说人家陆瑁方学成归家,连自家的事情都没有准备参与的,就被某人拉近了云汉当了二掌柜的!而今,人家的大哥也是刚到家中,不想可知,某人定是将所有的事情都给推到了他人的身上,罔顾他人的亲情,而擅自跑脱了出来,躲清闲了!是也不是啊,我的徐大掌柜的?” 闻得此言,徐康还没有答话时,门外的却是传来了陆逊的声音,“听人说,子浩,还有大掌柜正在楼中谈论什么大事,原来这就是你们要说的大事啊!” 虽然言辞有些过火,可是语气明显的是在调侃屋内的两个人,进屋后的陆逊自然是看到了对着他摇头的邓瀚,以及稍有些不好意思的徐康,毕竟他能出来还真是将这年底的诸多事务都一股脑的先推给了陆瑁,在这里见到人家的兄长自然有些不好意思。 徐康与陆逊也算的上相熟,在邓瀚初离江陵时,徐康对着不知该如何下手的商事,却是多多的向陆逊求教了一番,陆逊自然也是以合作双赢的心态对徐康倾心的指点。而如今,徐康于这经商一道,至少已经不再陆逊之下。 不过也就是从那时起,陆逊却是将陆氏的家族产业越来越向云汉看齐,对于何云汉的合作更是倾力而为。 现下,作为被刘备派遣的邓瀚和陆逊,要想达成南下的任务目标,自然也就离不开调动云汉的力量,刘备却是没有将云汉收归官有,这总归是他目光的远大之处,毕竟在刘备看来,尽管云汉的实力已然不凡,不过若是被他收纳后,能否再如以前般为他提供那些帮助却还在两可之间,毕竟官办和民办对于其他地方的势力而言,还是有所区别的。 而作为邓瀚和陆逊,要想动用云汉的力量,虽说邓瀚身为东家,他却也不会搞一言堂,毕竟,江陵这边云汉的发展,却也多亏了徐康等人的努力,这却是需要和徐康好好的商量一番的。 如今的云汉,已然不单单的只属于邓氏一家了,他影响到陆氏,关联到刘备军,甚至对于整个的荆州都有着不小的推动作用。 故而,当陆逊在进来之后不久,三个人的言谈间便慢慢的转入了正题,他们所谈论的自然是如何更好的利用云汉的势力来成事。 不过,不管如何安排,对于邓瀚来说,他的家事,都也已经渐渐的与他今后的前程连在了一起。先前的无名小卒,如今不仅声名通达,还拥有着云汉这样的庞然大物,而在刘备军中,两位军师与他是师兄弟,甘宁这位新上任的水军副都督,与他又过从甚密,至于陆逊代表的陆氏一族,甚至都是他整个的拉进了刘备的势力中。 想想这些,邓瀚有时候却也惶恐。不过,此时的他,却还需要继续的前行。 第四十六章 江南 (求推荐,收藏啊) class="width">凛冽的西北风,在经过了大江的温润后,到长沙时,已经让人感受不到它那刺骨的寒意,虽然偶尔风大时,还能给这江南之地吹过来些些的雪花,不过除了让这里的文人雅士们增加些情趣,让这里的百姓们见些稀奇之外,并没有更多的影响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不过,在这长沙城中,此时的心境却很是凉,不是凉爽,而是有些透心凉。这个人就是长沙的太守大人韩玄。韩玄是河内郡人,其人也算有才有德,且对于朝廷也是忠心,故而被朝廷征辟为长沙太守,其任职之初,长沙境内却不太平,自孙坚离了长沙太守位,先前孙坚平定了的区星等匪患却又在境内四处作乱,是的长沙郡一时之间民愤四起,却又对这一股贼寇无能为力。自韩玄到任后,自是清查匪患源头,安抚流民,先从根源上减少匪患,后又让境内的各级官府联合百姓连甲互保,断其粮草,继而组织郡国兵修整战备,以暴治恶,经过了不长的时间却是让长沙郡又恢复了安定。 然后韩玄于内政治清明,于下自是发展民生,一时之间,倒使得长沙郡大治,而韩玄也被郡内的百姓甚为拥护。 然而,近来的韩玄却是有些忧愁,自刘表去世,荆州的形势变化,自然是让这位精于内政的太守,看不清楚。 先是江夏郡的黄祖兵败于夏口,被孙权逼得无路可走的他却是径直率领着他的残兵败将退到了长沙境内的巴邱。 虽然之前韩玄与黄祖这种明处被称为名士,背地里却是粗鄙武夫的人一直不对盘,可是那种情势下,依着同属荆州的份上,再加上黄祖手上的那万余名士兵,韩玄却也不得不同意。 然而事情并非到此结束,襄阳城内变幻莫测的形势,先是蔡瑁扶持刘琮继位,要求他服从指挥,继而不久蔡瑁却又被刘备和刘琦给赶出了襄阳城,就在他以为这下总该尘埃落定的时候,远在宛城的他的胞弟,韩浩却是给他来信探询道,丞相有意任他为邺城太守,看他是否愿意。正当他为此踌躇时,却是听闻,原来朝廷将这长沙太守的职位转任给了孙权。~~~~ 但是,与此同时襄阳那边却是派出了一队实力不俗的战船南下江陵,据探子来报,那随船而来的还有那曾和赵云一起灭了夏侯惇五万大军的邓瀚,很明显,他们的目标当然也在长沙。 想不到,这等远离中原的地方,也不能成为一方乐土!尽管此时流传天下的新野战事的过程已经被传的是越来越神秘,道是邓瀚等人能够沟通天神,不然何以解释他们仅损失了六七百人的骑士,就消灭了百倍于他们的敌人,实为恐怖! 韩玄实在是不想让自己一手构造起的市井繁华,安居乐业的长沙郡,成为这些割据一方的诸侯们的角力场,然而他却对这些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 其时,与长沙同处江南的其余三郡的太守们的心思,韩玄却也清楚,他们都是存有偏安一隅,各自在各自的地盘上作威作福的想法,韩玄虽然也对之前襄阳的指令不理不睬的,他的目的却只是想做个局外人,保这一方平安而已。 不过,世上事,不如意者,十之**。身处乱世,若无安身立命的本事,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虽然此时的韩玄有心投靠曹操,但却是太过遥远了,而选择孙权的话,驻守在巴邱的黄祖以及屯守在攸县的刘磐却也不会答应。不得已,经过了一番思索后的韩玄,最终还是选择了向刘备这一方输诚。在他与黄祖,和刘磐两人商议时,黄祖原本也是不置可否的,不过毕竟他与荆州还有几分香火情,况且以他的看法,他不认为,他若是像蔡瑁一般北投曹操会有什么好的境遇,至于孙权那边却是不用想了,本来若是长沙这边有所不测,他还可以代韩玄自立,不过看来如今,襄阳那边的家伙都是手脚很快的,最终,他也同意了韩玄的意思。 至于刘磐,却是没有更多的想法,他对于韩玄提出这样的建议,自然是十分拥护的,“太守大人此举定会让长沙百姓对您更加的感恩!” 至少有着仁德名号的刘备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让人难堪的事情的,再说相对于其他两方,荆州还是他比较相熟的。 于是三人终归还是向江陵派出了使者。 当在江陵的蒯越接到长沙有使来访的时候,他却是将,邓瀚,陆逊还有甘宁三人请来一起来接见长沙来的使者。 等他们明了了韩玄等人的意思时,除了邓瀚有些意外之外,几个人都是很是高兴的。邓瀚之所以感到意外,自然是受原先的记忆给影响到了。 不过,转眼间,邓瀚却是有些明白了,毕竟此时曹操还未南下,曹操那种横扫天下的气概,荆州尤其是江南的这些人还没有见识过,而此时襄阳城中名义上的主人,还是刘琦,这种名分上的优势,自然也是邓瀚他们能够利用的。当然在他这方面,他并没有将他那以及被风传天下的神秘力量当一回事。 四个人当即决定,趁热打铁,便让甘宁先率领一部分水师前往长沙郡驻防,江陵这边的水师还得暂时的交由蒯越代为管理。 先将这江南四郡之首掌握在手中,却是在接下来的动作中便可以占些优势,陆逊却是需要跟随甘宁一同前往长沙,若是江东方面来人是,陆逊倒是可以先和来人谈谈故地之谊。 至于其余三郡,邓瀚他们却也只能等襄阳方面再派人来处理了。而当位于襄阳的刘备等,收到邓瀚他们的回信时,却也不禁为他们的效率感到惊奇。刘备自然是先让韩玄继续留任长沙太守,派遣甘宁领将军位兼水师副都督坐镇长沙,同时在襄阳这边还派出了伊籍和孙乾两人分别前去安抚黄祖和刘磐两人。 就在襄阳这边正在为如何继续调拨人马,进一步稳定江南时,却又是从江陵传来了关于长沙那边最新的消息。 江东孙权处,为了得到长沙,先礼后兵。 在仗着朝廷圣旨派出的接受长沙的文官,被已经驻守长沙的甘宁,陆逊等婉言拒绝后,孙权却是没有再到襄阳和刘备等理路的兴趣,愤而起兵了! 之所以,襄阳这边在经历了前前后后的整备,调遣后还能在江东方面的前头入主襄阳,这却也只能归结于江东内部各个世界之间的纷争。 当日,孙权在大堂之上问对于手下的文武官员,如何根据朝廷的旨意行事时,对于已经有明旨规定的江夏自是没有人发出异议,程普自然被举为江夏太守。 而对于长沙,朝廷虽任命孙权为长沙太守,但是此时的孙权却是江东之主,岂可与手下的将官们同一个级别,仅针对于这一点,便有几位文士,表现的很是忠肝义胆的样子,要向朝廷抗议,说这是朝廷对江东的侮辱,孙权对此也如看闹剧般任他们折腾。 其次,对于长沙,毕竟其郡治乃是归属于荆州的,虽然孙权也很想鲸吞了荆州,不过,此时的荆州的实际掌权者,却不是不通兵事的刘表,而是心怀大志,腹有野心的刘备,面对着这样一个对手,又该如何行事,这却也是一个难题。 再次,江东内部却也不是铁板一块,先前孙策在世时,凭借他盖世的武勇和过人的魅力而使得不论是江东以外的投靠者,还是孙坚所遗留的人才,还有江东本地的世家大族凝合在了一起,而孙权却是还没有建立起他的威望,让这己方面的人才倾心为其效力,此际,有了新地盘的归属,其所代表的利益自然是各个派系要有所争斗的。 不过任何势力,在其内部一团麻时,作为明智的,威望尚不足的首领,其最可能做的事情,自然是为整个势力先设立一个目标,转移内部纷争的目标,并将这些内部的矛盾加诸于外,进而凭借着与外部的争斗,而建立其自己的威信。 孙权自然也是如此做的。 恰好,此时在江东诸人的眼中,荆州的中枢经历了一番眼花缭乱的大转换,此时趁新上台的刘琦和刘备们立足未稳,正是他们攫取利益的最佳时节,即使江东尚未有实力占据更多的地盘,不过江南这边,与孙权的距离倒是要远近于襄阳那边,所谓天与不取,必受天谴,以孙权的为人,岂能不取之。 所谓的先礼后兵,在孙权看来,即便这般取来了长沙,或许对他而言,内部的纷争只能依旧,而对他个人的威望,却不见的有所增益,或许,在他看来,通过武力,获得一场像样的胜利,这才能彰显他作为江东新一代主人的威风和威望吧! 面对着江东咄咄逼人的态势,刘备在给邓瀚他们的回复中却是只有一句话: “他要战,我便战!” 第四十七章 恍惚 class="width">刘备的战令自然是很快的便传到了江陵,长沙,原本就很担心长沙城平静生活被打破的韩玄自是为之叹息不止,不过既然投靠了刘备这一方,对于战和这种大事自然就不是他能做得了主得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不过在邓瀚,陆逊等到达长沙,与甘宁商议后,却也不愿在自己的地盘上作战,毕竟战火一起,自然会牵连到地方,战后重建却也是需要花费不小的精力和物力的。最后几个人却是决定,总是不能御敌于境外,却也不能放江东军入境。不过,对于他们手头上的兵力配置,究竟要如何而行事,他们既要根据对面的江东军因势而定,还要听从襄阳城的安排。 此时的江东孙权已然是水路大军尽起,水军自是有周瑜领兵,而路上却是兵分两路,一路由孙权自引大军三万从江夏向黄祖所在的巴邱杀来,而另一路则是由太史慈领兵两万经庐陵往攸县方向而行,却是一副水陆并进,南北夹击的态势。 江东军来势倒也汹汹,对于江东军三路而来的局面,刘备自也是针锋相对。 不过相对于孙权,占据了江东六郡多年,还继承了父兄余荫的他自然算得上是个富二代,而刘备却是个小本经营的,即便是如今有了荆襄以及长沙的投靠,他已然也是小本经营,所以即便他很坚决的下了战斗的命令,可是更多的有点输人不输阵的气势在里面。 纵观刘备自起兵,一路走来,其实他一直都是势弱的一方,可是人可以穷,但是志气可不能输人,故而他敢以五百义勇去剿灭黄巾,仅带领三千士卒就去援救被黄巾围困的北海,再而率领五千人马去劝阻欲谋夺徐州的曹操。 不过之前的事情,都是为他人者多,如今让一富家子弟欺上穷门来了,作为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当家人,又怎么能够低头。 当然刘备自然不是莽撞人,尽管被张飞这厮在耳边,叫嚷着要去打了太史慈,挑了周瑜,还顺带手的捅了孙权,可是刘备自是与徐庶和诸葛亮商量着自己的应对方略。 虽然入主荆州的他们时间还不长,可是如今,在荆州的各级文武官员的积极迎合下,通过诸葛亮等人对于政事方面的整顿,襄阳城与其他各郡的联系却是大大的加强了。依靠着云汉货栈,满布荆襄的情报网络,虽然刘备等人没有去过长沙等地,却也可以对那边的情势得出大概的影像。 虽然孙权自是三路来袭,刘备却没有能够三路全部迎击的本钱。其实若是以刘表在世时荆州的兵马,通共大约水陆步骑约有二十八万,其中,水军八万,骑兵五万,其余十五万尽为步兵,然而这二十八万兵马自然是四散在荆州各地,而荆襄两地却由于变乱,民心不安,军心不定时,不少人却是隐匿逃遁,而近来荆襄之地整军训练,却也退却了不少的滥竽充数者。自然一时之间,兵马不凑手。 对于太史慈一路,刘磐镇守攸县已多年,和太史慈也曾多次的交锋,两个人却也是互有胜负,不过眼下驻守攸县的刘磐却只有五千兵,故而刘备只是让刘磐据守攸县,以当太史慈。 而对于水军这一路,荆襄水师与江东水师自也是多年的老冤家,不过在蔡瑁和张允统领时,却是胜少败多,眼下,刘备军中精通水军而且能让刘备信任者,却也只有甘宁,陆逊,自然江陵和长沙两地的水军自然是委给这两人统帅,不过考虑到荆州水军的战力,刘备却也下令让他们二人对周瑜尽可能的多做牵制。 在安排了这两路的应对之策后,刘备却是要亲率赵云和陈到统领白马义从和白耳精兵迎敌,徐庶自然是要随行。这自然是免不了张飞的抱怨,不过襄阳这边尚需大将镇守,由张飞和诸葛亮在,当可无忧。而刘备要带走,赵云和陈到二人,却是因为白马义从和白耳精兵乃是这两位亲身训练而成的,这也是刘备军目前最为精锐的部队。 至于挡在孙权面前的巴邱黄祖处,自是有一万兵,然这些兵士却是前次从江夏败退而来,黄祖自然也想着报上次之仇,好在刘琦,刘备面前露次脸,不过在面对着上次战胜他们的江东军时,即使鼓足了余勇,总是会有些忐忑。 刘备领着赵云和陈到,自是为了提振这些忐忑的军心,将为兵胆,有了这两位做胆,加上到时候白马义从和白耳精兵为榜样的力量,想必那一万兵士总归是会恢复些信心,那些兵毕竟也都是些百战余生的老兵。 刘备这一方有飞鸽代为传信,自然上行下效,命令通行。而反观之,孙权这一方,自得知邓瀚与赵云都渐渐汇聚于长沙时,一路上却是哨探侦骑加倍的派出,大军前行也是按部就班,步步为营,这当然是担心他们会布夏侯惇的后尘。 当然,新野那一场战事所起的波澜余韵,自然是不会那么容易过去的,不过对于江东这一方,虽然他们仍然无法确切的知道,邓瀚赵云当是运用了何物,不过他们中却也有智者,鲁肃的见多识广,毕竟给了他们一个大概的需要去探知的方向。但是,即便这样,富家子弟毕竟惜身,对于莫名事物的恐惧和好奇还是让孙权对于派遣侦骑乐此不疲。 为数众多的侦骑哨探,自然也很是认真的探索着他们前路上的种种。而杨林,却也是这其中一员。 江东之地,自是号称水军天下无双,可是那里却是缺马,更缺擅长骑马的人。作为大军行止必不可少的哨探侦骑,对于骑手的要求自然是更高一些。 杨林原本是北地之人,祖上还约摸有些异族血统,这却是能从他的面貌上显现,或许是骨子里那份游牧民族的血性使然,却让他很是善骑,不过由于他的长相在北地却是十分的不受人待见,一次偶然的机遇得以让他搭上了一艘南下的商船,使得他到得江东,仗着他善骑的本事,使得在他投入江东军后,为人所赏识,加上他见识多,脑子也算活泛,却是被人调入了哨探队中,倒也让他如鱼得水。 这不,短短的时日内,倒使得这个原本为人所瞧不起的北地外乡人,成了一队哨探的头目。此时的杨林正领着他们小队的人,执行着今天的任务,前方就是他们今天所要打探的一处村庄。 马匹已经被他们给藏在了身后的密林里,看着眼前这庄子的模样,应该算是不错,从远处一望,就能看见村东那一处很是雄伟的庄园。 作为哨探,他们自是不便泄露身份,更何况此时他们身处地境,而荆州这边据说为了抵抗江东大军,却是让那些有些实力而又不愿离了故土的村寨们结群自保。 先前他们不少的友军,就在这些人手上吃了亏。看着这处村寨的境遇,杨林自是让手下人小心行事。 越来越靠近村子,杨林他们却也越来越觉得这周围,弥漫着怪异的氛围。尽管此时已是日上三竿,可是杨林他们还是感到心里有些发凉。 “头儿,这时刻,按理说,该是到饭时了,怎么这里面不见炊烟升起啊!而且这里也太静了!”身后的同伴的声音很是突兀的响起。 这种安静好像是这一行人的心上压上了什么东西,不过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很小心的进入村庄内,一步步的探查着,只不过他们看到的场景却让他们越发的惊惧。 只因为在这个村子内,他们却是没有发现一个活人,却是一个个都很是奇怪的死了,不过他们大多数却是死状雷同,身上不带有什么创口,只是腹部肿胀咽喉处也有些异常的扩大。 看着这一副场景,自是让杨林他们小队慌怖的离了这村子,一路惊慌失措的跑到藏马的地方,继而迅速的往来时的路上奔去。尽管此时已经进入了冬季,可是骑在马上的杨林小队,却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却仍不自觉。 此时的他们,或许只记得那处村庄的名字,以及他们看到的那些尸首,那些很明显没有人收拾的尸体。 那村庄叫做寇家庄,正处在他们大军前行的路上。 第四十八章 伤寒 class="width">好多人都说三国人口的锐减,都源于军阀混战,各地群雄相互争斗不休,为了实现各自的野望,纷纷消耗着大汉民族的精血,以至于最后原本将北方草原上游牧民族打得屁滚尿流的中原王朝,却在司马氏一统之后不久,便被五胡乱华。www.65txt.com<<>> 然而除了这明显的原因之外,作为**之外的天灾却也是这迅速锐减人口的重要缘由。相较于水涝,旱灾,飞蝗过境这类,遭受其害的人们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还可以去逃难,而若是遇上了瘟疫之类的,却只会造成更多的传染罢了。 而在这江南之地,却是伤寒多发之地。 看着眼前这躺倒在榻上,满脸病容的青年,根据之前邓瀚与张机片刻的谈话,原本并不识杏林之术的他,却也可以从这人所表现的症状中,判断出,他是患了伤寒。 刘备领着赵云和陈到,星夜驰往长沙,而到得长沙后,却也只是稍作停留,慰勉了一番韩玄之后,他却是又奔向了巴邱,要与驻守在那里的黄祖合兵一处,以挡孙权大军。邓瀚自然是相随在侧。 而在他们行军的路上,却是遇上了这个倒在途中的青年。刘备看着这人相貌堂堂,却是仁心发作,不愿此人就此命丧荒野,无奈此地已远离了长沙,片刻之间,却也找寻不到合适的地方安置于他,只好先随军带着他,待到了巴邱再作打算了。 谁想,到得巴邱时,军医自也是将这人的病状看作是普通的风寒之征,对其漫灌了腰下去,却依然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在此人的身体看上去不错,竟然还有一口气吊着。 邓瀚却也是无意间到得那人的帐中,看出了这人所患的病症,却是当即禀告于刘备,对于这样的局面,刘备却是未曾预料的,谁会想到,于路上救得一人,居然会让全军有了覆灭之虞。尽管此时这伤寒之症的传染性并不明显,却也有了先前与那病人接触后,身体稍有不适者。 瘟疫一起,不管你是达官贵人,又或者是贩夫走卒,它却是全然不顾的。而对于此,邓瀚能做的却是当即将先前与病人有过接触的士卒们先行隔离,而后又向刘备建议整顿营房事务,清理粪便,并且命令不能随地大小便,还严令各军士当禁止喝生冷水,倒是减少了继续传染的机会,不过对于如何治疗那些人,邓瀚却是无能为力了。<<>> “使君大人,你看这可如何是好,莫若此时将此人弃之荒野吧,任他自生自灭!”却是黄祖得知消息后,建言道。虽然大家都知道此时荆州的主事人就是刘备,可是这名份上的称呼,却也只能依照旧时。 “哎,杀一人而免去众将士之危,虽是智者所欲,却非刘备所愿,让众将士陷入这等危境,实乃是备一人之责,若上天有灵,还请将这祸事让刘备一人担了吧!”纵是此时的刘备虚伪成性,但是这等言语却也让得闻的众位将领为之叹服不已。 一时间帐中,却是跪倒了一片。于人群中,邓瀚却是开口道:“启禀主公,当此时,或可将张机先生请至此处,张机先生却是多年以来对此病症甚为了解,或能诊治一二,先前在下委托给张先生诊治的,便是一位伤寒患者,近闻已是打好了!” 关于张机的行踪,刘备却也是知道的,“莫不是那黄忠,黄汉升的儿子,若是如此,子浩当速速将张机先生请来军中,以安众将之心!”先前受到感染的都是刘备军中的精锐,虽然人数尚不多,可是在刘备心中,却也不愿失去,毕竟都是他的手下辛辛苦苦为他训练的,当然听闻到张机能够诊治这类病患,或许才是刘备心中最感重要的事情,也未可知。 从上庸到长沙,自然一路上车船走马,畅通无阻,张机原本还对于打断他在对黄叙的病情研究中而有些愤懑,但是当他得知却是江南又出现了伤寒之症,却是恨意全消,不顾此时已过半百的身体,不断的催促着随行的军士加快赶路。 就在张机赶路的时光中,好在邓瀚先前的举措还算得力,倒也没有让受感染的人数增多,而且看那几个患者,虽然症状在持续的加重,可是看样子,幸亏他们的身体不错,倒也可以坚持。而那于路上发现的那个人,更是让邓瀚等人惊讶于他的体质,似乎那人更比那几个被感染的军士的体质优越些,还在昏迷中坚持着。 而与此同时,与刘备相对的孙权自领的大军却是渐行渐慢,距巴邱尚有百里处时,便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但是南面太史慈所部,却是对攸县攻打不止。太史慈自是领兵两万,四倍于刘磐所率的攸县守军,不过两个人却是知己知彼,而加上刘磐多年来镇守攸县,与城中百姓们秋毫无犯,相处融洽,却也使得军民一心,此际的攸县虽小,却也让太史慈为之头疼不已。不论他是如何攻城,总是能够被刘磐给化解了,即使他诱敌扰敌辱敌,败兵诈敌,刘磐却是不为所动,一心稳守城池,一时间双方却是僵住了,太史慈攻城无果,而刘磐兵少,却也不能退敌。 而周瑜所领水军,自初始时活跃的很,江东水军先前就于巴邱附近布置有巡逻的战船,待得起兵,从巴邱而下,以至长沙附近的江面上都有江东水军四处游移的身影。有时候,他们甚至在周瑜的率领下,弃船登岸劫掠一番长沙附近的地方,不过好在他们最终的目的乃是为了夺取长沙,故而周瑜却也不愿过多的恶了附近的百姓,这样小打小闹一番其目的不过是为了削弱刘备军的士气军心而已。 甘宁和陆逊自是不会无动于衷,任江东的水师横行无忌,既然正面无法迎敌,那便多用骚扰之计,以甘宁的本性,自是要多占便宜少吃亏,不停地对周瑜水军的侧翼和后方进行着袭击,时而在他的辎重上烧杀一番,又时而纵快船奔袭周瑜水军的后方,虽然周瑜守御有方,对于甘宁这种如狼般的袭击战术,却也只能骂了一句:贼性不改!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江东的水军却是渐渐的安定了下来,当孙权大军再次进军至巴邱城外三十里处时,周瑜的水军却也是停靠在孙权大军的附近,两路军马却是相邻驻扎,互为犄角,却又不进兵,让巴邱城中的刘备等人迷惑不已。 先前,虽然将军们都是努力的安抚着手下,但是关于瘟疫的传言却是使得人心惶惶,若不是刘备吩咐手下们耐心的给军士们善言解释,温言劝导,还将原来感染将士的情形告知于众人,以及还请了张机先生即将来此给众人医治,虽然人心惶惶依旧,却也勉强维持住了大军的士气,毕竟张机神医之名在江南之地已是确实无误的。不过,好在此时张机先生已然到得了巴邱,一时之间,不仅刘备安心,众位将军也是心下大定,连带着全军将士也是军心大振。 原本张机未到来之前,巴邱城中即便是百姓们做饭升起的炊烟都是稀稀落落的,可是张机来了,原本萧索的气氛,登时如同遇到暖阳的白雪,消弭无踪了。 世事总是无常,原本若是没有邓瀚将张机延请至荆北,或许江南此地的这些伤寒早就被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张机发现并消灭于萌芽之中了,当然那样的话,或许黄叙那条小命也就没有了,不过这江南的伤寒终究还是要靠张机来诊疗,无他不成事。 相较于巴邱城中略带着喜意的气息,而城外的孙权大营却是有些愁云惨淡万里凝啊! 水寨中,一处大帐中。 “公瑾,可好些了!”却是鲁肃正站立在距离床榻很远的地方问道,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他问候的人,也是一个病人。那人自是斜躺在榻上,虽是病体缠mian,可是塌旁几上却是布满着书信竹帛,看样子,即使这般情形下,这位还在努力的筹谋着什么,这却是周瑜,江东水军的都督。 “还好,”说这话时,却忍不住,很是一阵咳嗽,憋得那人满脸通红,红的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泛着妖异,鲁肃自是要上前抚慰,周瑜却是硬撑着示意阻止,待缓过了这口气,那人却是续道,“主公那边如何了?” 鲁肃却是叹气道,“哎,公瑾,你还是先好好的将养吧,这些军务且先放一放再说吧!主公那边尚好,只是兵士们多有伤患,至于将领们却是没有带病者!哎!”说道这里鲁肃不免又叹了口气。遍观全军上下各级将领,唯有这甚为重要的都督竟然也患病了,这个可如何是好!以周瑜如今在江东的地位,若是其一旦不测,却是不啻于损了孙氏的擎天一柱。 “呵呵,咳咳,子敬,我不碍事,只是有些不甘心,原本我等都希望趁刘备立足未稳,为我江东再在荆州谋夺一地,看来如今却是有些关碍!谋事在人,城市却在天啊!”言语至此,周瑜的脸上却是稍显落寞,看来这场突如其来的病,不仅消耗了周瑜的身体,还影响了他的心神。 伤寒,伤寒真是伤了身,寒了心哪! 第四十九章 愁苦 class="width">人力有时而尽,天命却是在冥冥之中悄然的运行着。www.65txt.com~~~~ 尽管孙权有着无比的抱负,也自认凭借着自己的手段,能力以及手下们的君臣一体努力,能为江东创下辉煌的未来,可是眼前的这一道坎儿,却是让他束手无策。 不能说手下的将领医师们不尽心,可是情势至此,大家伙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行军至此,原本三路并进,到长沙城会师的愿景已然是无法实现了。孙权自领的大军中,伤寒已在不为人注意时,渐渐的蔓延,而当大家注意到时,已经是无法掌控了,周瑜所领水师因着和大军接触的少,倒也染病者不多,却偏偏不知为何,身为都督的周瑜给病倒了。至于南路的太史慈大军,原本很是顺畅的进攻态势在到了攸县之后,却也是受挫停滞了下来。 或许是历史的巧合,原本历史上的周瑜也是在巴邱驻守时,身染沉疴,不药而亡,使得这位赤壁一战后,名震天下,正欲为他的竟长江之极,二分天下,与北方的曹操隔江而治奋斗不休的盖世英才,出师未捷身先死。 现如今虽然比历史上,周瑜犯病的时间早了些,却也是生死各安天命。 患病者渐多,一时之间,不仅孙权这边无法进兵,且也使得他不敢轻言退兵。江东原本人口户数就不是很丰富,虽然这几年,趁着北方战乱,天灾纷纷,使得大批的百姓们过江而定居,可是尽管如此,江东孙氏所居六郡的人口到现在还不如官渡之战前,冀州一州的百姓户数多。 一旦轻易回军,不说刘备军趁势反扑,使这几万江东的劲旅埋骨于此,纵是全师而退,待回到江东之地,这满营的伤病者,岂不是无数个隐患,瘟疫旦起,那会造成如何的局面,却是无法预先估计的。 想着平日里,麾下的文武大臣们总是逢迎着,道是主公英武明锐,聪慧如孙权者,如今也只能坐守愁寨,无一策可安军心,也无一法可胜这天威。 当然,病变蔓延至此,自有熟知此际情势的手下们,有人建言道,沛国谯郡有名医华佗,当能解此困顿,然此人却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加之两地已是相隔千里之遥,很可能,当华佗被请来时,局面已经会不可收拾了。 也有人曾建言道,原先长沙郡中唤作张机的太守却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对于此地的瘟疫瘴病等也是颇多涉猎,若是能寻的此人,以此人的医者仁心,定能活孙权大军,安此局面,平了此次的灾祸。 可是不幸的是,再一打探,却是道,张机此人已不在长沙,却是早年已被延请至他处,而延请张机之人,却传言道正是现在刘备军中的邓瀚。听到回报的孙权等人,却是无奈,怎会如此,甚至还有人联想到先前关于邓瀚的传言,禁不住想道,“莫非此人真有神鬼不测之能,能掐会算,早就预料到如今这副场面,才故意预先请走了那张机,要让我江东将士尽亡于此,重重的打击我江东的实力,不想此人之心却也如此之狠厉!” 人的想象力总是很丰富的,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势下,有心人总是惯会联想。邓瀚此人年幼时,就拜在了荆州大贤水镜先生门下,早年游历却是拐跑了我江东庐江陆氏一族,顺带手的便将我这江东最会造船的一族的技术也引领至江陵,而后又有新野那场奇迹般的战事,而今又是将能活我江东兵士的神医劫走,或是此人早就有对付我江东之心! 原本就是一片愁云惨淡,连唉声叹气都渐渐无力的江东大营,现在却又添上了些疑云密布。 周瑜的病情还在加重着,而且眼下的孙权大营内的兵士虽然还没有出现多少病故者,可是看这情形,若是没有什么变化的,患病者只会越来越多,当达到一定数量时,便会减少了。 作为此时最得孙权看重的鲁肃,此时却是正被孙权叫去,苦思对策。言谈间,对于这样一幅场景,孙权却是想任那些患病者自生自灭,而后轻身回江东了,即使他再有多少雄心壮志,孙权毕竟没有经历过这些场面。 “主公,切不可有此等想法,主公若是如此做,岂不会失了这数万军士之心,连带着也会失去江东百万臣民之心,若是那样的话,江东旦有战事,便会转瞬间属于他人了!”鲁肃却是急切的劝解道。 “子敬所言,我也明白,可是眼下这情势,我军身处他乡,加之眼下前途不定,战事不明,进是不行,退又不能,空等日月,却也只是坐以待毙啊!”孙权的脸上却是无奈尽显,尽管他为了显的自己更有威严,特意的留了胡须,此时看上去依然显的很是稚嫩。 鲁肃自也知道孙权所言,他比之孙权对于具体的事情知道的更加的详细,在他而言,眼前的局面也很是个问题,当此时他却是不由得想起了,临起兵时,张昭曾对他说过的话,“荆州虽是我江东世仇,然乘其丧乱,而攻伐其地者,非仁君所为,而那刘备也算的上仁人君子,且英雄之名闻于天下,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今主公所欲者,不过是以武力竖起自己的威望,然圣人云,内圣者,自可外王之,我虽不愿,但此次主公之行,当会无功而返!” 想来这位江东文官之首,也是了解孙权秉性之人,故而这番话说时,却是在私下无人时,和鲁肃谈论时说的,若是让孙权知道这番话的话,以孙权这等的年轻好胜,想到这里鲁肃却是暗暗的摇了摇头。 “主公,在下有一言,不知主公愿听否?”鲁肃却是仔细想了想,然后很是慎重的对孙权说道。 “哦,子敬有何言语,以你我君臣,当可畅所欲言!” “在这种情况下,于今而言,我们是不是可以派人到刘备处言和啊!”鲁肃说完后,却是有些惴惴。两军交战,一阵未见,而作为兵力强盛的一方,却要言和,在一般人看来,这本来就不应该的事情,何况孙权还是江东之主,若是真按照这般处理的话,以孙权的心高气傲,年轻气盛,又怎么会轻易的低头! 不过,此时鲁肃的担忧看上去有些多余,听闻他的建言,孙权却是有些无动于衷,只是稍停后,却又示意让他继续。 “主公,以眼下的情势,既然有疫病的发生,且有发生在刘备的境内,相比此时那边也是愁云惨淡,既然两方都遭受此次天灾,不如先罢兵言和,共同抵过了这场疫病再说。况且听闻那神医张机便在刘备那边,或许若我等示好于那刘备,我军这数万将士也可获救啊!” “再者说,眼下的局面对我军实属不利,此次征伐长沙,虽没有尽起我江东士卒,却是大半兵力在此,若是因这场疫病将我军的精锐有所损伤,徐州陈登处,未必就没有心思南下!” “还有,如今公瑾处却是危在旦夕,公瑾是我江东大将,又兼着水军都督之职,想公瑾身怀经天纬地之才,未能稍展,便罹此大灾,若然有失,此诚非我江东之福啊!” “另外,以当下的局势,想那刘备以汉室复兴为己任,势必与曹操为敌,定当不会,不愿在除了曹操之外,与我江东为敌,今我军虽攻打长沙,但到此为止,两家并没有什么龌龊,加之,刘备军此际初临荆州,兵士弱小,若与我军交战,实非他所愿,如此一来,刘备或也有心与我军言和。” 鲁肃却是说完了,于孙权的下手处静待着孙权的抉择。孙权微皱的眉头自然表示他正在沉思,不过嘴角的纠结可以看得出他此时的挣扎与不甘。平心而论,鲁肃的建议自然不是能够让孙权十分的满意,毕竟孙权此番起兵,却是有一份耀武扬威的心思在内,而接受鲁肃的建议,不仅扬威不成,反倒显现的他孙权是虎头蛇尾之人,不仅没有对他的威望有何好处,反倒是让人觉得他不过如此。 沉寂了半晌的大帐内,孙权却是开口了,只听见他沉吟道:“子敬,你看当此际,派何人为使,可往刘备处一行啊?” 孙权的问话,自是接受了鲁肃的建议,语气中虽然不甘,然于鲁肃而言,却是让他看到了孙权的当机立断和英明。 “中司马诸葛瑾当可行此事!”鲁肃自是郑重推荐道。 “既如此,就让他前去巴邱城,先行打探打探刘备那边的口风吧!”孙权吩咐道。 终得孙权同意,鲁肃却也欢喜,这毕竟是一条出路,让这段时间了感到愁苦的鲁肃,心境却是好转不少。如是事成,虽然或有损于孙权的威望,然于东吴的大局有利,在此乱世中,毕竟实力为上,只要大军不损,实力不减,纵有一二杂音乱耳,谁又会当那些是个事儿呢! 第五十章 互表 class="width">虽然现在是在战时,而且被张机渐渐安抚的伤寒还并没有消逝在人们的记忆中,不过此时的巴邱城中,却也有些欢喜的气氛,寒冬渐去,自然春天也就不远了。www.65txt.com<<>> 就在这欢喜的氛围中,时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建安十二年。巴邱城中人口不少,还驻有大军,刘备却也吩咐手下们尽量的让军士不得扰民,于过年时,让大家尽可能的将这个年过好,还让军需官好好的犒赏了一番那些大难不死的患病者。而且就在过年后不久,从襄阳处却也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道是甘夫人喜得贵子,请刘备赐名。初闻此言时,刘备却是一怔,想他戎马半生,东走西顾,却是到如今方有了这点基业,更是年过不惑,近乎知天命之时,才有了这么一点骨血,这对他来说,何止是高兴,当真该是欣喜若狂方好。较之与他的两个兄弟,关羽自是早就有了关平,且如今关平亦可为他臂助,而三弟张飞此时早已是儿女双全之人,虽然每每看着两位弟弟的孩子,他自也高兴,可是高兴之余,内心的遗憾岂可言表。 如今,他也是有了儿子了! 看着这位原本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公,现在整天都是一脸的微笑,手下们自然也是高兴,且也安心了许多,这也就是所谓的后继有人了,自然作为刘备的手下,做事情却也是心中有底了。 诸葛瑾抵达巴邱时,感受到的自然也是这种双喜临门的情景,此时的巴邱城似乎并不是处于战事,对于之前所经历那场疫病,似乎就没有在这里发生过,对比与临出发时,己方大营中的气氛,诸葛瑾却是心内有些气短。不过,在得知刘备得子时,他却是连忙让手下快马回报孙权,让江东遣人来贺,而他则是又紧急的添够了些礼物加在了临来的礼单中。 对于江东孙权遣诸葛瑾为使来访,刘备却是没有想到。不过,眼下既然对方来了,他却是不能置之不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嘛! 议事厅中,刘备却是聚众商量对策。此时统领水军的甘宁,陆逊两人也因近来江东水师的退隐,让荆州水师也稍作休整,两人也是来到了巴邱城中。~~~~ “军师,以你看,此番来使,江东孙权处,会有何说辞?”刘备自是随身带着徐庶,襄阳的事务自然是交由诸葛亮打理。 徐庶言道,“自去岁以来,孙权虽是来势汹汹,三路大军齐出,然仅有太史慈那一路算是正常,大军进发,围攻攸县,而北面,水军先前也算是所向披靡,”说道这里的徐庶,却是稍微的一顿,“不过却是一副虎头蛇尾的样子,至于孙权所亲率的三万大军,却是未曾与我军交战,行军至离我巴邱城仅三十里处,便停军不前,纵观敌我两军实力,其军力远胜于我,却不交战,自然是敌军有变。” 伤寒蔓延之时,刘备却是下令要固守巴邱,为了体恤手下,却是连斥候也少有派出,消息往来自然是多靠了飞鸽传书。 “如今,曹操尚在北伐乌桓,未曾见有徐州曹军南下的消息!”邓瀚却是言道。 “禀主公,末将曾俘获了几名江东的水军士卒,却是从他们那里隐约听闻,道是他们的水军都督周瑜他突然患病了!”却是甘宁起身说道。 “既如此,当是江东军也是遭此疫病,或是其军内已是疫病蔓延,又无法抵抗,至此愁困之境,不得不低头,也未可知!”徐庶断言道。 “若诚如军师所言,岂非江东军已然丧失了战力,若是如此,我军当急发。眼下我军却是身体安健,又蓄力已久,正是兵精粮足,得此良机,定能一击必胜,将江东孙权消灭于荆州境内!”却是黄祖起身,意气风发。 “黄将军,莫急!方才所言,不过是在下猜测之言,究竟情势如何,现在却是还无法确定,主公作何区处,却还得见过那江东来使才好,毕竟来人是诸葛瑾啊!不过,若是他待会,言辞夸张,口气逼人,其军势必已然大为不便,若是言谈安稳,只是恳切为使,主公还请三思!”徐庶道。 至此,却是刘备开口道,“诸位之意,备已明了!就先把诸葛瑾请上来吧!”言罢,自有左右去传唤。 不过,一旁的邓瀚却是有些期待,想他师兄诸葛亮是那般容貌俊伟,面如冠玉,而作为他的同胞长兄,又为何会被记载为面长如驴的! 来人很快的便来到了议事厅中,谦谦君子样,一身青衣步履,颏下长须一捋,体貌也非常人可比,虽脸面长得却是一副长寿相,稍显过长,不过观之,倒也显得来人整个的清瘦,配之一双细眉清目,也有几分神采。 那人步入中堂,却是郑重一礼,然后开口道,“江东孙破虏将军麾下中司马诸葛瑾拜见,左将军豫州牧刘皇叔!” 刘备自是颔首示意,轻起身,伸手虚扶,却是向身旁的徐庶问道,“莫非是诸葛军师的兄长,诸葛子瑜先生!”见徐庶微笑点头,刘备却是连忙走下来,开口道,“先生多礼,却是刘备有些怠慢了,还望先生见谅!既然是先生到此,有诸葛军师在,却是自己人了!” “皇叔客气了,在下此来却是受孙将军之托,先谨代表我家主公贺喜皇叔喜得贵子啊!”诸葛瑾却是一副正色道,并将随身携带的礼单奉上,刘备却是谢过后,将礼单随手交给了一旁的徐庶。 “既如此,不知子瑜此来何意,原本我还想着过两天亲身去拜访一下孙将军,不想子瑜却是来了!”刘备道。 听了刘备的话,诸葛瑾却是脸色不变,“不敢劳动皇叔大驾,我主却是年幼,怎敢让长者辛苦!想当年皇叔与我家先主公孙文台将军共赴国难,驱除国贼董卓,自是志同道合,不想文台公中道而卒,徒留下幼儿于乱世中挣扎,有赖皇天不负忠臣,几经波折却是才有了我家主公今日的局面。” “然国家却是多难,先有董卓乱政,今又有曹贼挟制天子,皇叔为我大汉忠诚义士,自当以除贼扶汉为己任,我主虽年轻识浅,却也有为国除贼之心。虽力有未逮,然为国守牧一方,安一方黎民却是当仁不让,前番却是听闻荆州有谗佞之臣,与曹贼勾结,动乱荆州,我主为平此动乱,不得不起兵耳!” “子瑜此言差矣!”却是徐庶此时插话道,“荆州动乱,自是有荆州人处置,景升公虽已去,让荆州却非无人,大公子自在!江东孙将军此番起兵,难道不是为了谋夺荆州之地而来么!” “元直之言,颇多偏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江东军士也是大汉之民,荆州动乱,我军至此,也只是为了一旦荆州力有未逮,好借诸位一臂之力,元直怎么污我君臣一片诚心!况且,先主公忠臣之名,天下闻名,身为人子,如今我家主公岂会背了孙氏忠臣之名,做那狂妄悖理之事!”诸葛瑾自是侃侃而言。 “诸葛先生言之倒也成理,不过先时,江东军无故欺我江夏,今有占据,不知这该如何,莫非江东军能够将之归还江夏于荆州?”黄祖却是有些坐不住,对于孙权让他失了江夏耿耿于怀。 “黄将军,这天下自是大汉的天下,如今圣上有诏,已然令程普领了江夏太守,我等自当谨遵圣命!” 诸葛瑾说完,邓瀚却是微微一笑,暗忖道:“诸葛家果然都不是一般人,真是聪明的紧,他只说了江夏之事,对于长沙却是不提,江夏已然被江东军占领,却是落入袋中了,自然是别想轻易拿走了,至于长沙,虽是也有圣命,但到此时自当变通而言,我们还不能提,若是提起,他倒是可以说,既然圣上已经有命孙权为太守,那就请诸位让一让吧!” “呵呵,诸位却是不用争辩,子瑜远来是客,我们却是要以礼相待的!还是让子瑜先坐下再说吧!”刘备却是打圆场道。 “谢过皇叔!”诸葛瑾客气道。 “诸葛先生从江东来,然亲眷多在荆襄,在下不才今虽已家居江陵,于江东却还有些故交,不知江东如今风物如何啊?”却是陆逊开口道。 “想必这位便是庐江陆逊,陆伯言,阁下在江东时,鄙人却是无缘得见,不过能在皇叔帐下相识,却也算有缘,你我虽各自离乡背井,但都是为国效力,自是地不分南北,只要能够奉天子以忠,效朝廷以能,展胸中才华,安一方百姓,自当无愧矣!” “说的好,子瑜之言深得我心!然而,眼下你我还是分属两方,不知此次前来,子瑜究竟所谓何来?”徐庶却是直言道。 “我主遣我来此,却是想向皇叔请教一番,我主有意上奏朝廷,表张飞张将军为长沙太守,不知皇叔以为如何啊?” 第五十一章 忠恕 class="width">听闻诸葛瑾代表孙权说出的建议,堂中的几个人除了黄祖有些懵懂之外,连甘宁也很快的明白了江东的意思,之前孙权出兵所谓何来,在刘备等人的眼中,不过是为了zhan有长沙,进而以征战荆南四郡罢了,不过如今的他们却是如意算盘打不得,故而也只好放下这份心思。(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既然不愿与之为敌,那么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先前诸葛瑾的那番言辞,自也不是空谈,想你刘备是与孙坚一辈的英雄,总不会让人把你看成欺负后辈小子的人吧,何况你是忠于天子的,我家主公也是忠臣之后,既然如此,想来你也不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吧! “呵呵,孙破虏却是好意,我自当替翼德代领了,不过我那三弟却是天生的莽撞脾气,只做得个武夫,让他当太守,却是他才德不足啊!” “皇叔此言当真是过谦了,张飞将军自是勇武不凡,想当年虎牢关前一战,已是天下皆知,荆南之地却是颇多蛮夷之辈,而这些人生来就是不懂我中原礼仪,整天的恃强好勇,却犹如井底之蛙,视不得教化,若然有张将军这等猛将镇守长沙,定能慑服那些蛮夷之辈。” 刘备见诸葛瑾这般相劝,却是不好再拒绝,倒是点头应下。之所以如此,却也正如诸葛瑾所言,当今天下,与刘备势不两立者首当曹操,而且此时的曹操挟官渡之战大胜之余威,已然变成了这天下最为强横的势力,除了他起家的兖州,如今的豫州,徐州,青州,并州,司隶以及长安附近,还有幽州,虽不完全为其掌控,却也差不了几日了,这天下的大半已然尽落其手了,而剩下的,也不过是江东孙权,益州刘璋,汉中张鲁还有西凉的马腾韩遂,以及荆州的他,这寥寥的数人。众弱而独强,若然弱小者还肆意的互相侵凌,却是给了曹操各个击破的机会。 刘备自不是妄自菲薄之人,今虽荆襄在握,却是尚无时间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现在的他最需要的乃是时间来发展,以备应付日后的曹操大军南征。再者,相较于江东孙权,正如诸葛亮隆中所言,其地已历三世,国富民强,纵是此次能借机消灭了眼前所面对的江东数万人马,可是己方毕竟实力不足,也不能趁势而拿下江东,故而也只能与之和上一和了。 诸葛瑾但见此次出使之事已成,倒也放下了心中的担子,言谈间却是放开了许多。 “子瑜啊,看你这副神色,貌似在江东吃得不怎么样么,要不然看你的样子,倒是变的越来越长寿了!”徐庶却是先前与诸葛瑾相识的,公事已了,倒是开起了玩笑。 “元直此言何意,观如今元直面色红润,颇有心宽体胖的趋势,莫非元直在皇叔帐下只是每天混吃混喝,徒耗了荆州的米粮不成!”两个人早些年毕竟有些交情。 席上,诸葛瑾自是看到了邓瀚,观席上诸人,也只有他年龄最小,却是对着他说道,“先前曾闻得孔明说及,他有位小师弟却是坐拥家财万贯,却是生财有道之人,我家那三弟也曾与我来信言道,常常借机吃大户,呵呵,我今虽身处江东,然却也想问问子浩小弟,可否看在我那两位弟弟的面子上,提携提携,我这个混的实不如意的长兄啊!”这番话自是笑谈,不等邓瀚答话,却是徐庶抢口道,“子浩,且慢应他,堂堂江东的中司马大人,岂能说自己混的不如意,既然如此,子瑜莫不如也翻转荆州,一同出仕于我家主公麾下,自然便可以让子浩提携于你了!” 诸葛瑾却是失言了,不过此时的人们心中封建的意识尚足,于家国之间,总是会在考虑国之利益之前,思索一番自己家族的利益,若非如此,岂不见诸葛家一门三兄弟,却是分别出仕于魏蜀吴三国,在这战乱纷纷的年代里,保存家族的长久,却是此时大多数士族的考量。 邓瀚见气氛有些尴尬,却是说道,“若是日后有暇,自会到江东讨饶一番,倒是还望子瑜兄多多照应方是。”诸葛瑾自是应下不提。 言谈欢笑间,诸葛瑾内心却也有些忧虑,来时孙权对他的吩咐,虽然表面上说是让他告诉刘备,江东此次却是要彻底的放弃了之前谋夺长沙的计划,而且至少短期内也不愿再与刘备军为敌,不过在他看来这样做,就表示着江东孙权是服软了,毕竟如今的形势不由人,想想己方大营内,军无战心,兵无战力,一个个心忧疫病,士气低沉,而反观刘备军这边从上到下,却是一个个表现的好整以暇,却是让他忧虑接下去该怎样遣词造句,方能达成他内心的那个想法。 “皇叔,来时路上,在下却是看得巴邱城中一派祥和的景象,却是让人感到此地百姓的安居乐业,曾听闻先前皇叔小居新野时,也是有云,新野牧,刘皇叔,自到此,民丰足!由此可见,皇叔果是爱民如子,不过到此地片余之间,也让此地百姓身享其利!” 刘备自是谦逊不已,却听诸葛瑾续道,“然先时,在下却是听闻长沙郡中多有疫病发生,看此地场景,莫非此言为虚!” “先生所言,确实属实,不过在我主的深切关怀之下,遍访名医,方才使得原本很是凶厉的疫病,在我军辖地消失无踪了。”邓瀚确实开口说道。 “哦。原来如此,长沙百姓何幸!荆州百姓何幸!”诸葛瑾衷心的赞誉道,接着诸葛瑾的脸上却是显现出一幅有些悲伤的神情。 “子瑜这却是为何,怎么这般模样,莫非子瑜有何难言之隐?”刘备关切的问道。 “说起来,此事诚是难以启齿,既然皇叔动问,在下却是不得不言之。此次我军却是出师不利,原本还想着为荆州变乱出一份力,然而初到荆州便遇上了这场疫病,如今却是受其害者颇多,故而,在下却是想向皇叔也讨个情,可否请皇叔告知在下在哪里可找到那些医师,也请皇叔能够救一救,我江东将士?”诸葛瑾却是将事情坦白的讲了出来。 “想得美,皇叔仁慈,若是以我的本意,此刻就该大军齐出,攻打你们去了!”黄祖总是记得在江夏这些年来他所受到的那些侵凌。 “黄将军,且听我一言,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皇叔乃代圣天子安抚一方百姓之人,而今你我两军虽各为其主,却都是大汉的子民,若依黄将军之意行事,岂非会让刘荆州和皇叔二人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然圣人讲求仁爱,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子瑜自是诚实君子,所言也是持重之言,”却是徐庶道,“然此事却是重大,尚需与襄阳商讨一番,方能有所决断,子瑜定能理解,还请稍退,待我主三思,可否?” 诸葛瑾自是明白徐庶的意思,却是依言离开了。不过在离开的时候,邓瀚却是在相送的时候,趁机悄声问道,“听闻周瑜,周公瑾也患病了,是么,子瑜先生?” “哦,怎么会,不知子浩从何处听得这种传言,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周都督此时身体健康,正率领水军停驻于我主侧翼,待在下此次拜访过皇叔后,便会统大军一起回转江东了!” “那倒是小子偏听偏信了呢,请先生万勿见怪啊!”邓瀚却是给了诸葛瑾一个奇怪的笑脸,潇洒的回去了议事厅,任诸葛瑾在侍卫们的引领下去了驿馆休息。 邓瀚一回到议事厅中,却是徐庶笑着问道,“方才子浩,为何非要抢着去送诸葛瑾啊?” “倒也无事,不过以我观之,江东军这次可能遭受的疫病相当的厉害,估计就连那周瑜也给中招了。” “若是周瑜当真患病,那对于江东却是大事件,据说当年,孙策死时,曾对接位的孙权说过一句话,道是,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郎。”却是陆逊解释道。 “唔,若是情况属实的话,孙权却是当真要苦恼了,怪不得他这次要派人来服软了,不知主公有何相法?”徐庶问道。 “以军师之意呢?” “说实话,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我军能够趁着江东大军在此,一鼓而下,进而调派大军顺江顺水,城市去了他江东六郡之地。”徐庶的话,自是让黄祖和甘宁两人的眼中泛起了一股子热切之意。 “但是,不行啊,主公,”一旁的邓瀚,陆逊还有刘备却是相视一笑,一幅果然如此的模样。“若然如此,非但不会增加我军的实力,还会让曹操得利更多!” 不待黄祖相问,徐庶却是继续道,“我军内部此时尚未完全整合完毕,而荆州事宜也未曾全盘掌握,此为内部不净,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是此理也。” “即便此时的我们内部已定,现在的我们却也没有能够吞并江东的实力和胃口,江东毕竟已被孙氏经营了三世,却也非骤然之间可以下者。有此两点,当足以成为我军与江东军言好的理由。” “而眼下,若能与之和,却也有不少的好处,主公向来行事,以人为本,这次放归这几万江东兵,若是再让张神医他们给他们稍加诊治,确实可以让他们感恩戴德,日后我军再东进时,却是可以少费不少的力气。” “军师所言,其意不言而喻,我等自当趋利避寒啊!”刘备笑道。 “不过,我军切不可做烂好人啊,总不能让孙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病了来求医,舒服了拍拍屁股就走啊!”邓瀚却是插口道,“总该让他们表示一番,也可让我们看看他们的诚意才好!” “子浩这番话,倒是一副讨价还价的姿态,然其言实乃正理!” “那就请主公将这份恶人的差使交给在下可好!”却是陆逊开口讨令。 刘备见此,自是答应,毕竟在座的几人中,陆逊却是于江东最为熟悉者,所谓搔人自当搔到痒处嘛! 一时,厅中自是笑声一片。 第五十二章 斜依 (第二卷终) class="width">对于诸葛瑾的出使,孙权和鲁肃自然是确信,此次定能与刘备言和的,这是因为他们不仅相信自己的判断,更是相信天下闻名的刘备有着足够清晰的眼光和智慧,能够在这种情形下,做出对于荆州和江东都可以容忍的决断。(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不过相信是一方面,可是这种等待却实在是不太好受,每天面对着大营中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听不到一丝好消息的孙权也是焦躁莫名,而他们先前派去徐州寻访华佗的人马回来的报告也是让人心沉如水,更加让人平静不得的乃是,即使原先曾经给孙策医治过的吴普却也踪迹全无。 “派了这么多人马,空耗了这些时日,只为了寻个人,竟是毫无进展,连些蛛丝马迹也不曾探得回来,致使军中这些将士们,只能忍耐,要尔等何用?”孙权自是已然被逼无奈了,这些患病者,可都是江东的精锐,也是他坐稳江东的基本,他岂敢不上心! “主攻息怒,并不是手下人不尽心,却是不曾访得人,不过消息却是有一条,只是还不曾确实,所以才没有向您禀报!”身为孙权心腹的自然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些年轻人,而其中掌管着消息来源的却是这位名叫朱然的将军,“在徐州探得,年前有人借当年糜氏的名号寻访华佗神医!” “哪个糜氏,莫非是投靠了刘备的原先徐州糜氏么?”孙权问道,看着朱然点头,孙权却是又有一股气从胸中顶起,“你说,你刘备干什么,平白无故的将这神医都招到手下,意欲何为啊?” 孙权所问,这些人却是无人能够回答,不过就是孙权直接问到刘备的面前,想必刘备也是不知,这当然是因为这一切都是邓瀚的意思,起因不过是为了好好的帮他给水镜先生调理身体所用。不过眼下的孙权,所要的不过是来个能够帮他让这数万大军能够平安返转江东的人。 恰好,这个时候,他想要的人来了,被诸葛瑾从巴邱城带来了。 跟着诸葛瑾来到孙权大营的自不会是只有张机一个人,礼尚往来,既然双方都有停战言和的意图,自然刘备这一方也要派了使者和孙权商量一二了,不过毕竟,孙权他们是先提出了言和的,自然会有些弱势的。至于让邓瀚来此,不过是因为邓瀚与张机熟悉些,原本邓瀚还想着看能不能和张机商量一下,到了江东大营这边先不急着给他们诊治,待将之前陆逊他们商讨好的条件和孙权他们达成一致后,再进行,可是医者父母心,看着满营那惨淡的局面,张机却已经是忍不住了,虽然邓瀚对于这种情况有过准备,毕竟前世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有关各种灾难的图片也是见识过的,不过亲身经历时的感受,却是与在你看那些图片时有着截然不同。 此时的邓瀚却也有些忍受不了那股凄苦无助,悲凉的气氛。只好任由张机在他还没有和孙权见面之前,就对那些看上去已然垂危的江东军士进行救治。 随后的面见时,虽然此时孙权的面容很是整洁,不过在邓瀚看来,这位年轻的一方诸侯在先前所受的折磨却是不轻,或许这位也算的上,三国中最能忍耐的君主,不过此时的他看来,历练的还是不够!而当孙权和鲁肃在诸葛瑾介绍说,此时他们面前的这个十六岁的使者,就是邓瀚时,却除了讶然于他的年纪之外,还有着不少难以言表的感受。 作为毗邻而据的两大势力,对于在荆州已经有了赫赫名声的云汉,江东自然是要有所侦查的,不过对于邓瀚的了解,却是就少了很多,看着他,实难想象,之前的邓瀚是如何办了那么一家别开生面的商铺,又是如何让他发展壮大到如今的程度,而昔年他又是如何劝说通庐江陆氏一族尽迁往江陵的,而对于眼前这刚过垂髫的少年,又是如何能在新野那边做的那般奇事,诚为让人不解,而这种不解,却也加剧了别人对邓瀚的好奇,此时的邓瀚就好像是件奇特的物事,摆在那里给人观赏一般。 即便邓瀚气量再大些,却也是有些受不了诸人看他的阳光。 “荆州属下,邓瀚,奉我主之命特来拜访孙破虏将军!”一声晴朗的声音却是打破了先前那种奇怪的氛围。 “来使免礼,邓使此次来访,为我军带来了神医张机先生,解我军士之大难,使我深感刘豫州之仁义博爱之心,权先在这里对刘豫州之胸怀和雪中送炭之举,深表感谢!”说道这里的孙权却是起身而正色拜道,其余江东的文臣武将却也一同起身行礼。 邓瀚却是凛然守礼而受了江东这一拜。 “贵我两方之前却是颇多误会之处,今日邓使到此,就先让我们一起抛开过去种种的纠结,从今而后,相互提携,一起为我大汉效力,扫平这乱世,还我大汉朗朗乾坤!”孙权倒是很想放下先前双方的“误会”! “是啊,邓使到此,足见玄德公之大度,”鲁肃续口称赞刘备,“想有张机先生来此,我江东军士当可不日身体康健,到时便可翻转江东,不想此次到此却是叨扰了长沙郡百姓如此之久了!” 邓瀚闻言却是微微一笑。 “在下却是在此谨代长沙百姓深感先生等能体谅,毕竟江南这边却是深僻贫瘠之地,未能好好的招呼各位远来,却让江东军士遭此大难,我等也是深感不安!也谨能为贵军访来了张机先生,稍解病苦!” “邓使却是客气了,为报此大恩,待我军回转,定当为长沙百姓有所厚报!”说到这里的孙权,自然此时已经在把玩着诸葛瑾从巴邱带来书写着刘备等人条件的帛书,虽然他自是深感不甘,却是如今形势不由人, 那帛书上却是写着: 今闻故人之子游访江南,备深感高兴,喜不自胜,不禁遥想当年与文台并肩作战,为国锄奸,同行于虎牢关前,却是岁月匆匆,人有旦夕之不测,当年同志,如今已是天人永别,幸得文台兄后继有人,孙氏之忠义得以继承发扬,备实不胜唏嘘! 然江南多瘴疠之地,又加之贫瘠,恐不能让贤侄安步行车于路,本该早先提醒,不想贤侄行程匆匆,未能准备,故备在此甚为贤侄今时之遭遇喟叹。 幸得有张机先生在此,今特遣邓子浩为使,护送先生前去,当可为贤侄借此困顿。然此地凶险,望贤侄今后行止谨慎。 备窃也得闻江东盐利颇厚,国富民强,原本荆襄也算富足,奈何近来屡经战事,又有天灾**,却也不堪此等重负。贤侄现为江东之主,又是文台之后,对汉室自然忠心不改,荆州,江东同为大汉天子治下,今见荆州不豫,想来贤侄定不忍心有见于此。还望贤侄能够馈赠荆州海盐若干船,钱粮之属可按贤侄之心意行事,想来贤侄定不会辜负了文台兄大汉忠臣之名! 备实无才,而荆州内却是水路纵横,蟊贼频发,蔡氏当政时,却是荼毒了荆襄水师,今虽有心为保一方平安巡视于江上,却少舰船,还望贤侄支援一二,本来江东水师天下无敌,然些许蟊贼,还不值劳烦贤侄,厚颜至此,实不敢再言及其他! 惟愿今后荆襄与江东两地百姓安居乐业,同抗曹贼,早日为天子,芟除大难,还天下百姓以太平。 前言实出于心,还望贤侄思之,切切! 待得邓瀚离开,孙权自是将这封帛书传与鲁肃等人,群情或有意气者,然而最终孙权却依然选择了接受。纵有千般不甘,却也源于他的自把自为,或许这就是他成长的代价吧,不过是些钱粮上的损失,只要人在,这些东西不是还会有么?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区如抽丝,要诊治江东这数万将士,并非一日之功,张机自然也不是迂腐之人,却也只是在大方向上指点一番,至于细节处,自有江东的军医们代为处理。即便如此,张机却也是片刻之间离不得这里了,邓瀚得到了孙权的答复之后,自然又伴着诸葛瑾两人一起回到了巴邱城,订约成盟,一时之间,倒也皆大欢喜。 而此时的江东水寨中,鲁肃看着在张机的诊治下,身体已经有了明显好转的周瑜,却也是十分的高兴,“公瑾得能痊愈,诚乃我江东之福啊!” 脸上还有些苍白的周瑜,却是摆了摆手,淡笑道,“主公这番取舍之间,却是让我江东蒙受了损失啊,然而这若是能让我主吃一堑长一智,那些损失却是太只当了些!” 鲁肃却是笑道,“听公瑾这番话,好像你早就不看好此次出征么?” “说句实在话,对于据有荆州之心,我之迫切当不下去主公,然我军方zhan有江夏,便再进军长沙,却是过于急切了,况且先前我军面对的是附庸风雅的刘表之辈,自可纵横捭阖,而今却变成了刘备,若无万全之策时,轻言攻伐,纵可一时得逞,却非我军之福,天下间须不是只能我打人,不能人打我,这乱世中天下群雄并起,却也并不仅仅是只有荆州可以占据,天下可是很大的!”这两位江东的中流砥柱自是畅谈天下事,稍展胸中图。 “公子,你说,伯言这次是不是太狠了些,向江东要了那么多东西,若是他们气不过会不会横生直接按!” “溢之,之前不觉得你是个胆小的人啊!怎么现在这么婆妈了,要是横生枝节方好呢,我可是正等着他们不满呢!”却是甘宁对于没能大展身手抱怨呢。 “溢之不用担心,兴霸也用不着抱怨,我军与江东军虽今日言和,明日如何谁又能说的定呢,主公自是胸怀天下,江东孙权却也非鼠目寸光之辈,然此际我们都是势弱之辈,若没能将那个最强的打趴下之前,却还是需要些帮手的!”陆逊却是和邓瀚等人混在一起的。 “要照我看,我们可是帮着孙权治好了那么多精兵的,还有周瑜,仅仅一个周瑜,恐怕就不下于十万精兵了,我们才要了那么点东西,孙权要是都不愿意了,那孙权恐怕也就不配当江东之主了,哎,还是有些可惜啊,真应该在那盟书上再多加点的,毕竟这样的竹杠可不是能够随时都敲得了的!”邓瀚却是开口言道,“不过,只要我们变得强了,那些东西,到时候我们可就不用管他愿不愿意了!” “嘿嘿,公子说得是,不过你说那周瑜那么厉害,竟顶的上十万精兵,这次还真是可惜,那张先生却是太过好人了,救了他,倒给我们找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啊!”杨洋一脸的不满。 “呵呵,厉害么,那倒也好啊!”邓瀚说道,没有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周公瑾,那赤壁的颜色岂不是会失去不少,而没有了他,这世上却不是很无趣了么,彼此间心有灵犀的三个人,却是互相看了对方一言,接着的却是畅怀的大笑。 在笑声中,他们却是纵骑驰骋,追逐着前方行往长沙的大军。 注:本章标题,摘自白居易的《后宫词》: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取其尚未结恩,便已然恩断了之意。两方也并非是相依为命之辈,不过是虚以委蛇较多罢了。 《第二卷终》 第一章 纷纷事 class="width">时光总是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溜走了,转眼间,这建安十二年却也过了大半。www.65txt.com 这半年时光中,先是从北方传来消息,在邺城屯兵准备了一年多的曹操终于还是出兵北征,其目的自然是为了彻底的灭掉袁氏一族,若是不能清除了这个隐患,曹操却是始终无法安心的南下,尽管先前夏侯惇南征刘备,出师不利,已经让他对刘备的实力起了更大的戒心,不过,只有先打造出一个稳定的后方,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征讨不服。 况且之前他们册封孙权为长沙太守,程普为江夏太守,原本指望着孙权能和刘备互相消耗一阵,不过却没能如愿,尽管有着天灾的影响,不过对于孙权吃了江夏,却又在长沙那里果断退缩的举动,曹操却也只能对着南方骂了一句,“滑头”之外,也没有什么挟制的办法,对于孙权表张飞为长沙太守的事情,曹操却也答应了。不过也好,原本曹操就有些担心,北征时孙刘给他捣鬼,不过刘备有荆州事务缠身,孙权却也的安抚退兵后不利的局面,倒是让曹操安心了。 不过,和历史上不同的是,此次北征时,曹操却是没有带上郭嘉同行。不知何故,或许是忧心于郭嘉的身体吧。郭嘉虽于曹操诸谋士中年纪最幼,然其平日里却多好玄学,喜食五石散,原本这种可以用来治疗伤寒的药物,却是一种可以成瘾的毒品。或许是因为听闻荆州又发生的伤寒,让郭嘉但为预防故,贪食了些,让原本并没有康复的身体,又受侵凌,病不能行。 相较于北方,刘备却也趁着曹操北伐的时机,派兵完全的收服了江南四郡。 于巴邱城下,借天时与人和,退去了江东入侵的大兵,刘备却是并没有急着赶回襄阳。荆州一应的整顿,上下的政令通达,以及兵马钱粮的收治,有诸葛亮在,辅以糜竺,孙乾,以及后来的马良,伊籍等,却是不需要他操心,而江陵城中有蒯越坐镇,且也是万无一失。有鉴于此,刘备自是屯兵长沙,以讨零陵,武陵和桂阳三郡。 于是,刘备却是先后从襄阳调来了张飞,赵云,以及从上庸处,调来了已经和关羽相处融洽的黄忠。<<>>原本就在张机诊治下身体好转的黄叙,这段时日以来,自已是康健如初,不过毕竟身体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侵伐,于武艺一道却是不再适合学习黄忠那一套勇猛果决的刀法,为了儿子的前程,黄忠却又求教于关羽,这位关二哥自然就向他推荐了赵云,这一来二去,黄忠父子却也全被拉进了刘备的麾下。 虽然整顿军马也是大事,不过对于武将们来说,能够征战沙场方是他们最为快意的事情。听闻要征伐不服号令的江南三郡,张飞自是忍耐不住,等不得刘备的调令,甚至没有和留守襄阳的诸葛亮等打个招呼,便单枪匹马的跑到了长沙,要求出战。 相较于刘备手下出战的张飞,黄忠和赵云等,零陵,武陵和桂阳中却是既没有能于武力上与这几位相匹敌的,也没有能用计谋抵敌之人,偶尔的小计谋,也被这三个人以力破巧,一力降十会,蛮横无比的战而胜之。刘备自然也对这三郡的官民们善加安抚,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诸葛亮等人的治理协调下,一时之间,自是让整个荆州大治,相比刘表在世时,多是荆襄之间的繁华富庶相比,如今虽囿于时日尚短,江南的几个州郡尚无法在人力物力等方面与之相比,然与之前比较,却已是相差甚远。此番的征讨,既然整个荆州混为一体,恰有较好的实地检查了一下先前整军的成果,却是颇多益处。 平定了江南四郡,除了长沙太守韩玄和桂阳太守赵范因是较早的输诚,刘备仍令其各领太守之职,而零陵太守考虑到刘度实在才不足以担当太守之职,却是拣选了向朗代其职。而武陵太守,刘备却是令马良为之。 在与江东的合约的履行中,邓瀚却是趁机借行船经商的名义,初步的在江东设立了几个情报点。而至于江东支援给荆州的舰船,却是在陆氏的作坊中被研究一番后,转交给了水师,用以兵事。在这过程中,云汉货栈自然也在发展中,除了完善了已经遍布了荆州的运输情报网,却也在对江南四郡的开发建设中发挥了不少的作用。 除此之外,原先荆州的那些文武将领,此时已经完全的和刘备在手下的诸人打成了一片。伴随着刘琦日益在文字书画上的兴趣,于荆州的政务,却是完全的放手了,如今的他却是谈笑有鸿儒,可以阅金经,着实成了一个浊世的佳公子,借着原先邓瀚给他的造纸之法,这位大公子却在士人中也成为了一个可以媲美蔡侯的存在。而且,朝廷也在荆州上贡了一批襄阳造出的纸张后,名之为公子纸,加封了刘琦为平南将军,高平侯。 而从巴邱黯然而返的江东将士们,这大半年的时间却也逐渐的忘却了那场突如其来的灾祸,而作为患病者级别最高的周瑜,在折返柴桑后,除了感谢张机先生救他一命外,对荆州却是没有什么好感,所谓双方的各自退兵,各守疆界,在周瑜看来,不过是双方为了下次决胜负前养精蓄锐罢了,江东孙氏,自不是平庸守成之人,而刘备却也是天下枭雄,眼下的双方,之所以能够保持这样的局面,却是因为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大敌,而且他们之间的冲突却是抵不上曹操给他们的危险而已,正所谓,合则两利,分则不太利。 不过,看着荆州刘备的势力一天天的增长,对于江东的危险却是越来越大了,曹操势力虽然此时横绝天下,然江东与之却是有长江天险相隔,北人骑马,南人舟楫,曹操纵有了蔡瑁等善将水军之人,然北人要想和南人一样,却非易事。而荆州,却是没有这道坎。战船一开,顺江而下,即可直达江东腹心之地,一旦事起,却是不知该何处防范。加之,刘备军中,如今有了荆州人士的加入,他们的水军却也可以和江东相抗,而刘备的步骑却是要比江东擅长的多。两者相争,不过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如今江东之长处,荆州可以相抗,江东之短处,却是荆州之长处,若是待时日稍长,这之间涨销之势自会更加明显,如此,岂不让人忧之! 柴桑,都督府内。 “夫君,你病体方愈,就如此操劳,如今却是并无战事,何不先将身体好好将养?”一对神仙伴侣相携,正缓步行走在长亭间,亭边却是,池水潺潺,荷叶田田。 “是是,今天就听夫人的话,不想那些事了!”周瑜亲昵的答应着身边人的小抱怨。 “哎,也就只此一天啊!”丈夫的秉性如何,身为他相濡以沫多年的夫人,小乔自然知道,公瑾与孙策义结金兰,却也誓同生死,今孙策已去,然将江东的战事全权托付于他,他又怎么会稍有懈怠。 “公瑾,眼下,太夫人寿辰渐近,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回秣陵去拜望了!”未等周瑜说话,小乔却是言道,“水军那边不是还有蒋钦,周泰他们么,况且现在南北无事,好不好啊!” 周瑜却是微笑着,沉吟了一番,终道:“也好,我们也会去探望一下,还有顺便拜访一下岳丈大人!好像,岳丈大人的生辰,却也不远了!” “这么些年,你跟着着却是东奔西跑的,为了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于岳丈处,却是孝道有亏啊,此番回去,却也是个机会,那就这么定了吧!夫人!” “多谢夫君体谅,我这就去准备!”小乔说是要去准备,却也先扶着周瑜回到屋内,安坐后,才转身离去。 见小乔走了,周瑜却也自言道,“眼下的局面,我却也该回去面见一下主公,好好的商讨一下了!”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秣陵城中,此时一骑红尘,当先而行,身后却是跟着十数个女骑士,娇呼道:“小姐,你慢点,不要骑得太快,这是在城里边,老夫人吩咐过,不让你这么骑马的!”明显是侍婢的打扮,却骑着快马追赶着前路上的那团红云。 “你们恁地太慢了,我骑得快又没撞伤行人,怕什么,”那人却是还在抱怨着,口中的话语却是在风中传到了后面侍婢的耳中,“不过,你们要是敢通风报信,你们就等着吧!” “小姐,求求你,还是慢点吧,让奴婢们跟上你吧!” “我又没挡着你们,要跟就快点吧,我可是听说,那长脸官儿家中可是新近得了个好东西,这才急着去看的,你们要是耽误了我的事情,我可轻饶不了你们!” “那人又不走,那东西也跑不了,小姐,你就不要着急了吧!” “说什么呢,怎么能不急,要真是好东西,我就要向他讨来,我可是要给母亲寿辰奉上一份好礼呢!” 那人说着话,可是手上却是没有停,快马一鞭,真是一骑妃子笑,路上行人,退避,但问何故,江东小郡主! 第二章 姬与郎 class="width">这位江东的小郡主,自然就是孙尚香,当今江东之主孙权的小妹。(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孙权自有兄弟五人,他自行二,众兄弟却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因此平日里几个兄弟们都很是让着她,加上孙老夫人的宠爱,故而这位郡主却是众人的掌上明珠。 不过这位郡主,虽为女儿身,却是生性有些刚烈,从来不爱女红之事,就连稍作些文雅之事,都是没有兴趣,她却是从小就很敬重他的大兄孙策,也甚希望能和男儿般上阵杀敌,故而常以与人击剑为乐,就连身边的侍女,也被她以军法训练,各个都是身带利刃。不过其人却是生的姿容娇美,因此江东众人,对他们的郡主也亲切的呼之为“弓腰姬”!倒也显见孙尚香,却是弓马娴熟。 平日里,孙郡主虽然备受宠爱,却也很知道分寸,并不是个恃宠而骄的人,不过眼见得母亲生日便在眼前,她却是没有什么可以孝敬的自然有些心急,往年她给孙老夫人,敬献的寿礼,自然是无一件绣工女红之类的物事,多是些她领着那些侍女,在山林间猎来的猎物,不仅有什么麋鹿香獐之类的幼弱之属,甚至有一会,她却是还打到了一只大老虎,虽然最后她们受了些伤,不过孙尚香却是非常的高兴,但是当她将猎物孝敬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却是为此大发雷霆,老夫人一方面是担心女儿的安危,另一方面却是不愿女儿再如此行事,毕竟这个世界,是属于男人的世界,女人在这个乱世中,所能做的不过是女人的附属物。即便是那位于国有大功的貂蝉,不是终究被几个男人送来送去,那时的她,何尝能有自己的自由。就连孙老夫人,当年不也是被孙坚强娶入门的,不过毕竟她还算幸运,虽说不上夫妇相敬如宾,如今却有儿女环绕于膝前,但也仅此而已了。 尽管平时有些粗心的孙尚香不理解,母亲因何大发雷霆,却也不想再惹母亲不豫,既然不能再打猎了,那就只好求诸于其他地方,自己的女红之事,自是不用考虑,因此那便只有去寻些奇巧之物,也好博得母亲一笑吧! 恰好,近来被她派出去搜罗消息的侍女们,道听途说了那位被他们称为驴脸大夫的诸葛瑾家里,不知从何处得了个新奇物,自然这就惊动了这位大神,许久没有什么进展的她,自然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骤得消息,便飞马奔向了诸葛瑾的府邸,一路上,自然郡主风范尽显,丝毫没有女人该有的矜持和温和,一边喝声赶马,一边还抱怨着手下的不如心。<<>> 却说,诸葛瑾自从在代江东出使巴邱时,于席上抱怨邓瀚没有爱屋及乌的,也照顾一下他这位诸葛亮的大哥,却是被邓瀚在后来跟缠上了,待得江东和荆州达成了盟约,邓瀚自是以此为借口,便要在江东的诸多地段开设云汉货栈的分站,而这居中牵线搭桥者,自然是要拜托他诸葛瑾了,看着那厚厚几箧的公子纸,身为文人的诸葛瑾怎么能够拒绝了这份厚礼的“诱惑”,当然邓瀚自然也不会让他难做,两个人的事情,却是没有瞒着荆州,自然也没有瞒着孙权,尽管江东有些世家大族,见不得有人来抢他们的地盘,对于让云汉扩展到这边抱怨不少,不过,作为上位者的孙权,却也乐于见到有人让这些世家们吃些瘪的,更何况,在孙权的算盘中,在江东有了云汉,未尝不可以借此来更多的了解刘备一方的虚实,自然随后,云汉却是在江东的几个大郡中分设了几个点,却是不仅仅在柴桑,连带着江夏,秣陵,庐江等地。 这样一来,诸葛瑾自是除了江东中军司马的职责外,还多了一份与荆州一方勾连往来的义务,倒也让他不仅在物质上改变了不少,还让更加的受到了孙权的重用,不过对于这一切,诸葛瑾却是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的俸禄,终归是孙权给他的。 每个人都有他个人的谋算,不过终究要看谁的算筹更高明一些。身为邓瀚,他自是不敢小瞧了这些在历史的舞台上已经证明了他们智慧的英雄豪杰,不过与他们相比,邓瀚却是多了这近乎两千年历史的沉淀。随着云汉货栈的不断发展,邓瀚已经不再满足于原先对于情报收集,总是先借助于商铺及货栈的客商们的言谈,从中得到讯息,然后将之简单的汇集后,交由后方总站,再在那里分析,这样的一个过程。消息的获得,当然越是先手一步,自是可以步步领先,于是,布间,行间便成了今后云汉货栈内部发展的方向。当然,明面上的生意,在邓瀚偶尔的指点下,加上如今的徐康的游刃有余,自是不用担心其没有收益。 而且,现在荆州全境除江夏外,已经全在刘备的掌控下,虽然南方武陵郡内还有蛮人偶有不平,但是有了马良的公平对待,倒也让那些蛮人渐渐的对刘备统领的荆州有了些信服,这其中为人所瞩目的自然是,武陵蛮中一只的蛮王沙摩柯却是甘愿投靠刘备为将,刘备于此自然是欣然从命。这样安定的局面下,云汉货栈却是在荆州真正的做到了,货通四境,汇流上下的境地,如此一来,怎么会没有收益。 至于借助于诸葛瑾在江东江东各地设点,自然并不是为了在江东创收,邓瀚自然是知道孙权,周瑜以及鲁肃这几位江东大人物对荆州的觊觎之心,所以,以这几个分站为眼,却是可以就近的查探到江东的举动。 当孙尚香飞马驾临诸葛瑾的府邸时,府内却是有些忙碌。孙尚香不明所以,不过她却是不顾,径直走进府内,虽然她是没有来过诸葛瑾家里,不过诸葛瑾府内的门房和下人们却是知道这位的,见她到来,却是赶紧入内向主人禀报。 孙尚香却不管,随着下人的身后,便进去了。 入内院不久,却是听闻大厅上有人说话。 “你家府上还有客么?”虽然声音听着很是入耳,不过问话的语气,却不怎么顺耳! “禀报郡主,却是我家主人二弟的同门师弟来拜访。”那下人自是客气的答道。 “哦,那人是不是从荆州来的!” “郡主所言不错,正是从荆州来的!” “哦,那你去吧,就去告诉你家主人,就说我来了,看看他最近得到的那件稀奇物!”孙尚香自是命令着。诸葛府的下人却很是受礼,遵声是,然后便入内去禀报了。 很快,诸葛瑾却是连忙正衣冠而出,至于原本正与诸葛瑾相谈的客人,想必已经退下了。不等他行礼,孙尚香便直接的表明了来意。 “不瞒郡主,在下却是得友人赠送了一物,却是神奇,可以映照的人像纤细可见,远非一般铜镜可比!”诸葛瑾却也有些自得,虽说当时直接那么说有些玩笑,不过如今看来,却也让自己现在的日子过得宽裕了不少,现在连郡主也来我府上了。 “哦,既然是这样的好东西,不知道,诸葛大人能不能让我也见识一下啊!” 对于孙尚香的要求,诸葛瑾却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当诸葛瑾拿出那件东西的时候,却是双手小心翼翼的将那物事交与孙尚香。接过拿东西,孙尚香却也被诸葛瑾的那份小心所震慑,却也加了几分注意。 “这物名作什么?”孙尚香问道。 “唤作琉璃镜!” “果然神奇,却是能照出人影,比之铜镜自是明亮了许多,不知诸葛大人从何处得到这等奇物?” “哦,却是在下的一个朋友相赠,见此我贵重,我本不愿收下,然却耐不过朋友的美意,只好收下了!” “不知你那位朋友家住哪里,这等奇物可是还有?” “我那位朋友自是家住荆州,然这等奇物是否还有,在下实不知,不过,在下愿闻郡主何意?” “实不相瞒,我这不是急着给母亲找寻寿礼么,遍寻不下,却是得闻大人您这邮件新奇之物,这才来看上一看,待见到这物事,却是映照人影,清晰可辨,想母亲如今年事已高,眼力不济,若有此物却是有诸多便利之处,若是你那朋友处,还有此物,可否请诸葛大人代为相询!”这番话自可见孙尚香的一片孝心。 “却是巧了,我那朋友,如今正在府中拜访,郡主,且容在下引见,可好?”诸葛瑾却是问道。 若是一般女子,自是当婉拒,纵使不拒绝,却也不会如此直接,孙尚香却仅仅言道:“就有劳大人了!” 诸葛瑾便引孙尚香入内奉茶,让他稍待。却是吩咐下人去请他那位朋友! 不一会,却见一个翩翩少年郎入得客厅内,那人虽见有女客在,却也稍作施礼,对诸葛瑾道:“若是知道有这般麻烦,方才不让我避客,不就好了么!” 闻言,诸葛瑾却是失笑,而孙尚香却也莞尔。 “呵呵,为兄思虑不周,贤弟莫怪,这是我家郡主,却是有要事问询于贤弟。”诸葛瑾介绍道,“郡主,这位便是我那位朋友,荆州邓瀚,邓子浩!” “邓瀚,邓子浩,莫非是去岁名声大震的那个邓子浩么?”郡主闻言后惊问道。 “正是他!”诸葛瑾答道。 孙尚香却是有些惊讶的看着来人,自是不信。 “不才区区正是!” 第三章 问与对 class="width">诸葛瑾的客厅内,此时似乎已经被新来的客人给鸠占了鹊巢,待诸葛瑾给这两个人互相介绍了之后,孙尚香却是一直向邓瀚询问者种种问题。(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邓公子,看你的样子还不大,去年的时候你几岁,居然就率领两千兵马去阻击夏侯惇的大军,你们怎么做的?” “邓公子,当时你们怎么想的,又究竟是如何安排的竟然以那么一点的兵力,就灭了夏侯惇那么多的兵马?” “邓公子,我真羡慕你啊,能够自在的纵横驰骋,难道你的父母就放心你,那么小就远游么?” “还有啊,哎呀,叫你邓公子,我觉得有点不够亲近,我就称呼你邓兄吧,那个邓兄,云汉货栈听说是你开设的,你当时才多大啊,怎么会想到要做这种事情的呢?” “邓兄啊,那个什么,你给诸葛大人的那件东西,还有么,能不能做的出来?” 邓瀚自然是对孙尚香的这些问题都一一的做了回答,尽管孙尚香不管不顾的就和他称兄道不是弟,邓瀚却是没有拒绝,毕竟这么一个美人,虽说没有什么女人的怜惜气,不过终究是个国色,和这样的人一起聊天也是让人愉悦的。 对于孙尚香问及自己过去的遭遇,邓瀚却也并没有被美色熏晕过去,自然只是说些该说的,较之与世面上流传的那些关于他的传闻,他也只是将那些夸张的,让人不好意思的,稍作的解说,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孙尚香更加的了解了一些战场上的事情,也觉得邓瀚的为人不错,总归不是个会吹牛的人。 至于孙尚香问到邓瀚送给诸葛瑾的那件东西,虽被成为琉璃镜,并不是真正的琉璃做成的。此时所谓的琉璃,多是有色半透明的玉石,而邓瀚的这件,却是上庸那边的陶匠们在烧制瓷器的时候,无意中结出来的结晶体,待邓瀚看过,这东西却是近似玻璃的雏形,原本依照这个时代的工艺,或是无法达到熔融成玻璃的温度的,但在邓瀚的指点下,不仅仅让主要用于炼铁的温度提高了不少,为刘备军内提供了不少可以用来锻造武器的好钢,捎带着,利用这种高涨的温度,却也烧制了不少的好物事,至于这件琉璃镜不过是其中一件附属的零碎罢了,不过这些在江东这边却是尚未得闻。 也亏得这种无形的信息上的封闭,倒也让邓瀚在荆州的作坊内,研究出玻璃之后,渐渐的传向北方的曹操,江东孙权时,让云汉赚了个盆满钵满,这些钱邓瀚自然却是很多的奉上,做了刘备的军费。 了解了孙尚香要求这件物事的前因后果,邓瀚却也没有拒绝给这位郡主,却是给了孙尚香一件通体透亮的白瓷器。虽说只是一件白瓷,可是若是没有经过邓瀚改进过的鼓风装置,还有在邓瀚指点下的炉子,却是也不会有那么高的炉温,以及退去瓷器坯胎中的那些过高的含铁成分,如今有了邓瀚,原本该到南北朝时期才能出现的白瓷器,却是依然悄然的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平白的收受这么一件贵重的礼物,孙尚香虽然平日里于人情来往的事情上,不怎么在乎,可是这次收到的却不是一般的礼物,而且这还是她要给孙老夫人的寿礼,她却也感到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她娇纵时,却也是分情况的,而且这件白瓷虽不知其究竟价值几何,不过作为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新生物,在孙尚香看来,却是不知该如何来回报。 “郡主,却是不需忧心!云汉货栈能在江东立足,却是多亏了孙将军的照拂,这件物事既然恰逢老夫人生辰到来之际而面世,或许正是要借在下之手转交,也未可知,今日邓瀚就偷个懒,请郡主代为奉献好了!” 听到邓瀚这般说,孙尚香自是明白邓瀚却是不需要自己的回礼,孙尚香却也不再婆婆妈妈推来让去,却是便要告辞回府了,毕竟她的身份不同,出门拜客都是需要向家里报备,时时留心的,今天却是出来时候不断了,不过在她心中,却也对邓瀚有了印象。 “这个哥们,可交啊!”明显一派假小子的心思! 其实邓瀚此来江东,却也并无大事,荆州与江东初结盟约,两方也都没有短时间内撕破脸面的计划,自然互相派派使者交流交流,却也算是友好的举动,除了拜访之外,邓瀚却也是奉命想向江东这边再采买些海盐。 这半年来,荆州自是政事上大肆整顿,军事上自然也是大力的整训。这人若是不食盐,却是会筋骨酸软的,加之随着荆州日益的政通人和,处于荆南的不少的蛮人们,也逐渐的和荆州的交往密切了起来,为了更好的拉拢和安抚这些少数名族,食盐的赏赐却也是一种很好的诱惑。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荆州境内却是没有产盐之地。 对于荆州的采购要求,孙权却也没有拒绝,自然仍然是让诸葛瑾处理这件事情。其实,在私下里,邓瀚却也还有自己给自己定下的一个目标,那就是他非常希望能够找到那传闻已久的占城稻种。荆州自是沃野千里,士民富足,然而这个乱世中,哪一方势力又有谁会嫌自己的粮食多呢,可惜的是,眼下的他,尽管也已经让云汉货栈在搜集相关的情报,不过对于这占城稻,邓瀚却也仅仅听闻过,即使是前世,他也只是知道这种稻谷却是优良品种,倒是也被国人给引进了中国,其他的却是没有更多的消息了,因此,他也只能继续的探寻了。 秣陵城中,随着孙老夫人寿辰的到来,渐显热闹,不过就在热闹的氛围中,邓瀚却是离了江东,乘船西归了。而当他刚离了码头,却是无意间看到了与他擦肩而过的周瑜的坐船。 尽管邓瀚此时还没有正是的拜会过周瑜,这位江东的水军都督,可是邓瀚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邻船上过去的是何人,并不是因为那船上四周守卫的江东兵士,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那人身旁侍立着一位温婉可人的江南美女,只是仅仅凭着那份风度,那份儒雅,想来在这江东之地却是没有人能够与之媲美的。邓瀚自是能够对周瑜此次回秣陵的目的稍作测度,不外乎国事家事而。 邓瀚自是去了,不过他想必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他打量周瑜的时候,那边的周瑜却也从邓瀚坐船上的标识上猜到了他是谁。 此时的周瑜座驾上,小乔却是温言问道:“夫君,适才,何故轻叹啊?” “夫人,可曾注意到方才西去那条船上之人?”周瑜却是没有直接回答小乔的问话。 “那个,就是那条和我们擦将而过的那个船上之人么,注意到了,不过像是个离家远游少年士子啊!怎么,夫君认得么?” “认得,还谈不上哦,不过却是闻名已久了!”周瑜的脸上却是一副把玩的神色。 “哦,那却是何人呢?” “那少年郎,却也是个人才啊,看着他,仿佛就像是看到了昔年的我!” “哦,竟然还有人能让我的夫君说出这样的话,看来那个人却是个人才,如此就让我猜猜那人是谁,”周瑜自是看着小乔,任她费些心思,“看那人乘坐的船只,份属荆州的那个云汉货栈,如今能与云汉挂上关联的年轻俊士,却也有几位,先前的陆氏兄弟,还有据闻诸葛子瑜大人的小弟,不过让夫君能够闻名的,且又年龄相符的却不在这几位中,除此之外的,那人的来历却是呼之欲出了,不是那个邓瀚,邓子浩又是何人呢!”小乔却也笑着回望着周瑜。 “夫人猜得不错,正是那邓子浩啊!” “他自是邓子浩,不过夫君为何叹气嘛!” “无他,只是感叹这大江滚滚东流,却是灵气遍布上下,造就了不知多少的俊才异士,俱往矣,到如今,却又该是我等尽展风liu了!” “呵呵,是啊,我的夫君,自是曲有误,周郎顾,道不尽的风liu啊!至于那邓瀚么,不过才是小荷初露吧!” “好了,不说了,船到了,先下船吧!”却是周瑜轻拥小乔转向了码头。 第四章 情与愿 class="width">邓瀚的返程与周瑜抵达秣陵却是擦肩而过,周瑜自有他的行程安排,邓瀚却也有他要做的事情。www.65txt.com-====- 在江东没有找到他心目中神奇的占城稻,却也顺利的从江东又购到了几船海盐,还顺便用了两样,在他看来并不值什么钱的,用土烧制出来的玩意,惹动了江东的小郡主,尽管那位颇有些男儿英气,加上可能还患有十万个为什么这个应该是将来才有的毛病,不过能够和那个级别的美女聊聊天,却也不是什么难受的事情。 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自然是美丽得很。不过,与她进一步发展的心思,邓瀚却是没有的,并不是他不欣赏孙尚香的性格,邓瀚尽管已经很深沉的融入了这个时代,可是骨子里的他,还是更加的喜欢那些比较有性格的女人,然而对历史观念的羁绊,毕竟还在邓瀚的脑海里作用着,这位历史中彪悍过人的孙夫人,可是连刘备那般度量的英雄都受不了的,邓瀚也怕自己受不了,毕竟人家也是弓马娴熟,而他,虽然也在闲暇的时候,跟着甘宁,赵云等人练过,可是以他的水平,也只能算是保健而已。 回程时的邓瀚虽是逆流而上,却有着东南风相送,倒也速度不慢。到达襄阳,将手上的事务向刘备回禀清楚,交割完全,邓瀚却也没有在襄阳城久住,那是因为上庸传来了消息,道是水镜先生给病了。 尽管邓瀚早先将张机和华佗等几位,还有其他一些江南的名医,借举办个杏林盛会的名医笼络到了上庸,其实,他仅仅是为了让这些神医们帮着看看他所关心的这些人的身体,尽管随后邓瀚又出资建了个学堂,让这些个名医有个互相交流和传承衣钵的一个平台,究其本意,保障身边人的健康却是他最关心的。 其实,像类似水镜先生,庞德公这样的身怀大才,却甘愿隐居田园的先生们,本身他们也都是见闻广博,颇晓养生之术的,但是毕竟隔行如隔山,专业性的问题自然要向专业人士咨询才好。 再次见到先生的容颜,邓瀚自是高兴。水镜先生脸上虽有些病态,却精神尚好,听着张机和华佗两位神医,说着什么阴阳不调,五气不谐,气血淤滞之类的,什么这三阳,那三焦的,听的邓瀚却是有些犯迷糊,不过还好,最后邓瀚还是明白了,水镜先生的病按照现代人的说法,就是老年的常见病,不外乎,血脂高,血液流通不畅,以及高血压等等,这类病征,对于这些病,两位先生却是建议,要让水镜先生,慎思,慎喜怒哀乐,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待两位先生离开,邓瀚师徒两个自是一番别后诉衷肠。 不管是师徒还是父母,总是那个最小的偏爱一些,“子浩啊,这一年来,干的不赖啊!”说这话的时候,司马徽却是满脸的笑意。 “呵呵,这还不都是师傅您教的好么?”邓瀚自是谦虚道。 “这你可是高抬你师傅了,为师自也敢称见闻广博,可也没有见过你让人配制的那火yao,我这个徒弟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敢以两千人就打败了那夏侯惇七八万大军,真实了不得!” “嘿嘿,徒弟不过是沾了那帮人没见识的便宜,今后却是没有这等好事了!” “看来,我这个徒弟确实已经长大了,”水镜先生此时的语气,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慨,“胜不骄,败不馁,如此方能成为大丈夫。胜,何以制胜,败,何以致败,为人自带警醒,时时反省,如此,自可知己,先内王,自可王天下!” “还记得为师曾经将你比作麒麟一事吧,”不待邓瀚说话,先生却是续道,“为师这一生,自也从你这般年纪经历过,当时为师也曾有志报效朝廷,辅佐明主,安天下,然桓、灵之时,前后两次党锢之祸却是大肆的灭杀士人,毁却了我的一片心,当时的我,纵观天下,却是心灰意冷了,朝廷中宦官乱政,而天子却又都是昏庸无能之辈,为师见不得当时的那些蝇营狗苟,却是不再寄希望于当时,只好期望未来。” “生逢乱世,我归隐于水镜庄,自然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是为了寻找那一份可以拯救天下的希望。虽僵卧孤村,却心怀天下。而今已然是群雄割据,大汉已近病势羸弱之际,所谓大乱之后当有大治,故而,这十来年间,为师却是在荆襄间收了你们师兄弟,只是因为,为师已然老了,虽依然心怀天下,却是力不足以看到那份大治的到来,然若是这份大治是在我的弟子们手中渐渐实现的,为师却也是了了那份心愿。” “其实,你们几个师兄弟,为师自不是随便收录,不拘个人资质如何,性格种种,却都是有一份济世安民之心,你虽入门最晚,与为师却也相处最长,而与你的这份缘分,却是从你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而来已有十三年了。” “十三年前,那也是一个夏天,与你相逢之前,为师每每夜观天象,看到的都是一个三分天下,汉室不兴的结果,期间,汉室虽也有些振起之势,却是机遇渺茫,然天机不可测,世事无常,就在那一夜,原本的似乎已有定居的天象却是被一颗不知从何处而来天星给稍改了局面,之后,为师却是遇到了遭难的你。原本为师也不曾会瞩目与你,然而在那种情况本应夭亡的你,却终究活了下来,诚为异事!” “到如今,为师却也相信,日后若是汉室终得以复兴的话,即便不是你出力最大的话,然这一切终归与你有关的!” “你是不是觉得师傅有些胡言乱语啊,别摇头,你虽不言语,为师也能猜忖得到,国之将亡,必有妖孽,然国之将兴,又岂会没有妖精呢?” “师傅,我怎么会是妖精呢,难道你什么时候发现徒弟露出什么尾巴了么?”说话间的邓瀚却是一副狡谐! “呵呵,嗨,不管你是妖精也罢,不是也罢,为师却是知道你的,这天下已经不再是为师可以想象的了,今后的时局变化已经是你们的掌握之中了!” “师傅,你怎么这么说,我们师兄弟几个可不是还在你的手中么,你说句话,那个敢不听你的呢!” 水镜先生却是含笑点头。 “我们师兄弟不管咋呢模样,都是希望师傅你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有您在,我们却都安心,不然我们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将来的困难呢!” “你呀,子浩,这个都已经名扬天下了,还这个样子,怎么不变一变呢?” “在师傅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个不曾长大的,敢说,当为我师的那个蒙童啊!” 一行两人却是在一阵大笑中,缓缓的步行在植满林木的学堂内,伴着他们的还有不远处传来阵阵清朗的读书声。 第五章 秀门风 class="width">师徒传承,其实传承的并不仅仅是技术和知识上的,个人道德的修养以及心愿和志向的传承才是这份传承中至为重要的部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历史上类似司马徽这样,有壮志雄心,又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物却也不知有多少,而司马徽却是幸运的,因为他有一群可以继承他所有的弟子。 邓瀚来上庸,得知了师傅的病情,自然也心安了不少,随后他便将这些又告知了几位师兄,以慰众人的关切之情。然后,他却是没有立刻离开上庸,究其原因,不过是上庸之地有着他众多的实验项目,这些项目虽然已经不再直属于邓瀚的管辖,然他却是放心不下。 此时毕竟才十六岁的邓瀚,虽已在天下博有虚名,但是他毕竟是知道自己的,如今他在刘备军中,说实话却也并没有担任个具体的职事,若是真论起来,他不过是让刘琦在年初的时候,举了个荆州的孝廉,这也算的上邓瀚正儿八经的名份。不过,荆州此时毕竟已经渐渐的被刘备全盘掌握,刘琦却是为了方便,虽然没有将州牧的职位让渡于刘备,却是上表朝廷,因荆州多务,拜请让刘备领豫州牧,兼荆州刺史一职。尽管,刺史的这个名位,已在桓灵时,在刘焉得建言下,改刺史为州牧,不过刘琦这一上书,倒是很快的便得到了朝廷的同意。此时,州牧大人自是全权统治一州之军政大权,然刘琦上书之刺史,却是要复汉初之政,让刺史监察地方,刺探天下。~~~~刺史之位,仅在州牧之下,却也可以喝州牧相提并举,这倒是给了曹操更多的插手各地的借口,即便是在如江东,西川这样一些,他还没能统领的地方,却也可以安插些眼线,为以后预作筹谋,况且,人人归附于他,自然有人只为了精忠报国,不过更多的人,其所为的不过是高官厚禄,设立了刺史这一职,却又是可以吊起多少人的胃口,安排金香饵,且钓上钩者。 刘备领了荆州刺史一职,不过这在荆州却也和州牧并无区别,于是自然将已经混为了一体的众多手下们,都予以了安排。 徐庶和诸葛亮两个人,一被定为军师中郎将,一为副军中郎将,两人中诸葛亮还兼领了荆州从事一职,而糜竺,孙乾却也被辟为从事,原先荆州治中乃是邓瀚之父邓羲,仍归其位,别驾刘先之职被伊籍所代领,不过却也被辟为樊城令,独领一方为官。而原先的王粲,傅巽两人分别授予东西曹掾,掌荆州内文化之事。 关羽领上庸太守,拜为统军中郎将,镇守上庸,张飞领新野太守,拜为点军中郎将,在襄阳处整军,赵云为虎贲中郎将,文聘拜为荆州水军都督,驻军于襄阳,甘宁为水军副都督,领掌军中郎将,镇守江陵,黄忠为奉车中郎将,刘磐为抚军中郎将,仍就镇守江南。 陆逊却也被拜为赞军校尉,协助刘备协理军中相应事务,并参赞谋划。至于原先属于云汉货栈的杨洋却也被刘备提拔为刺间司吏,李康却也被甘宁借调到江陵,并收拢了原先的那一班锦帆贼,一起训练水师。 除此之外,江陵太守为蒯越,长沙太守为韩玄,武陵太守是马良,零陵太守向朗,以及桂阳太守是赵范。 邓瀚却不在这其中,这却也是他向刘备建言的。 想起当日从江东归来时,当他得知刘备欲拜他为中军司马时,邓瀚却是一阵的沉吟。 “主公,以为瀚为何等样人?” “子浩自是有才之人,且君虽年少,但论才智,当为上上之选,不在元直,孔明之下,若论见识,虽或有不及两位军师,却是奇巧百出,灵活多变,不囿于框架,却是个不循规蹈矩之人!”刘备却是早就对他了然于心,自然是脱口而出,说了这番话。 “多谢主公谬赞。正如主公所言,瀚也不敢有妄自菲薄之心,却也自知见识不广,故而在下便想向主公暂时推辞这中军司马一职!”邓瀚却也是有些准备的,“还请主公再让小子历练一番,到时必当当仁不让,任凭主公驱使!” “子浩却是过谦了,不过子浩有这番心思,我却是不便阻挠,但是前番新野事毕,天下皆知子浩有大功,若是我不论功行赏,岂非让天下人笑我刘备昏聩,”刘备见邓瀚默笑不语,却是续话道,“这职位子浩还是先领着,不过却是先不用具体到任掌事,待到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接手,至于现在就让元直给你代为管理吧!” “如此,就先谢主公恩遇了!”邓瀚却是这般回答道。 于上庸城中,邓瀚自是没有很多的闲暇的时间,除了和水镜先生那日的畅谈之后,邓瀚却是又去看那些当初他主导的那些个研究,首先是木工部,不断开发的新成型的攻城器具,生活用具,以及进步些的农工器械,都依然领先了当前这个时代不少,却也随着荆州的浑然一体,渐渐的散布开来。其次在陶工部,却是烧制陶屯了不少的防卫用具,以及新发明,发现的一些陶瓷用品,却又为荆州增加了不少挣来军资的项目。再者,兵器坊间,已经在邓瀚的指点下,通过提高了炉温这一关键点,使得荆州炼制的铁已经在延展性,和坚硬度等方面早就胜过了其他势力,不过还有限于产量,到如今,所产的钢铁却也只够为将领们换批武器而已,当然至于,刘关张三人的武器,却是拣选天外陨铁打造而成,那些铁的资质已经很纯粹了,却是当下兵器坊的工匠们想要达到的目标。 这些时日内,邓瀚自然每天奔波在这些实验的作坊内,与这些被大家看不起的匠师们一同出汗,一同劳力,却是让他感到了劳动的那份快乐,毕竟这是他久违的感受,来到这个世上,虽然还没有程朱理学之后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那般虚伪,然像水镜先生这般能够身体力行的人却已然在变少了,更多的士人们却是享受着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的虚荣。 不过这不是邓瀚,也还不是水镜先生一门的门风。 第六章 展美颜 class="width">时光总是匆匆,邓瀚离了江东不久,却是孙老夫人的寿辰到了。www.65txt.com 老人却是崇佛,却是来到了北固山上的甘露寺中敬香礼佛。 一大群的妇孺女眷们都跟着进了寺,纵使裙摆摇曳多姿,各个扮装的美艳贤惠的妇女们到了此时却也变得安静了不少,甘露寺原本也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庙门,不过自从孙氏一统了江东,在孙策横遭不测之后,孙老夫人却是从那时起,每遇到不顺的时候,便来到这甘露寺中求告上苍。 或许是她的心诚,每次的祷告之后,虽不能马上遇难呈祥,那些难处却也变得不再那么困难,这样一来,孙老夫人却也渐渐的成了这里最大的香客,而甘露寺却也在孙老夫人的照应下变得逐渐兴盛了起来,连带着这附近的山山水水带上了不少仙灵之气。 这山,名唤北固山,却是横峙江滨,水开天阔,风景壮美,山间有泉,有泉唤作甘露泉,却也泉水淙淙,清冽见底。 这山,这寺,还有这水,却是还要过些年才能出名,不过虽名声不显,然而这江山却是依旧。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不尽上江滚滚流,年少万兜,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寺边山顶,在这层岩秀石,峰豁万千,风景秀美。山风凛凛,江风烈烈,迎风而立的却是一行三人。 远眺这雄壮的大江东去,滚滚长江水卷起了千堆浪花,惊涛拍岸过后换来的是后浪烟去了前番景象。 “子敬啊,子刚先生却是快回来了吧?”孙权当先而立,阵阵清风吹过,衣袖飘摇,却是犹如要乘风而去一般。 “是啊,却是那曹操让张紘大人派来江东做扬州刺史的,或许他也知道派他人前来并不会有丝毫效果,然这次却是终于,张大人又回归了我江东了。”鲁肃自也知道,从孙策之时,他尚未来江东之时,除了周瑜,张昭两位大人之外,这位张紘张大人,却也被称为江东二张之一,其人虽不显于人前,却是言出必中,其才却也不下于他。<<>> “曹操却是于这汉家天下始终挂心啊,”周瑜却是接口道,“到如今,朝廷的军政大事已然一切由心,由此可见,这汉室却是不见有何振起之势。” “哎,我江东毕竟身处江南,离中原腹心之地,却是稍有鞭长莫及之感!”孙权稍作感慨。 “主公所言甚是,若是能占据荆襄之地……” “公瑾之意,我自是深明于心,非是我不动心,然此时却终究不到时机,”孙权抬手制止了周瑜的话,“原本若是先兄无碍,趁官渡之时,未尝不能行曹操之计,迁天子至江南,可恨这些卑鄙下作之人。” “主公,公瑾,却是不应过度沉湎过往啊,”鲁肃劝导着,或许是恰逢母亲寿辰,让这两位平生了一些唏嘘“看着这大江,看着这龙山秀峰,当着这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一江上的美景,我等只该为之倾眉折腰,方不负此生啊!” “子敬总是不忘时时的催促于我啊!”孙权却是稍作收敛,回身道,“呵呵,我也未曾忘却,初遇子敬之时,子敬为我所做的筹谋,那却是我心中最终的目标。荆州之事且放下,待子刚先生回归,却是可以让我等深切的了解一下北地虚实,若要让子敬与我等的目标成实,与荆州,与曹操却是终究免不了一战的!” “主公有多大的心思,我等便会竭尽全力为主公效死!”周瑜和鲁肃齐声道。 “我可不想两位为我效死,到时候,还希望能与两位共享富贵呢!”孙权回身便要下山了,左右手却是分别牵了周瑜和鲁肃的手。 待他们下了山,孙老夫人等却也恰好从甘露寺中走了出来。却是车驾仪仗列阵已毕,众人却是翻转回城。 孙老夫人的车中,孙权和孙尚香正陪着老夫人。 “母亲大人,孩儿,今次给您的寿礼,您可还看的上啊?”却是孙尚香娇笑着问着老夫人。 “怎么,这次小妹你没有再和往常一般打些什么猎物么,我可是还等着回城后,让下人们好好的准备一番,做个烧烤呢,这次没有么?”老夫人没有说话,孙权却是打趣道。 这番话自然引来孙尚香一顿花拳绣腿的招呼,尽管如此,却也让沉稳的车驾一阵的摇晃,看着孩子们这般融洽,老夫人自然高兴,一生种种的经历,她自然是知道这样的亲情才是真正的值得珍视的礼物,只要她的孩子们能够幸福安泰,她自然就过得舒心。 孙权自然是知道孙尚香的礼物来自哪里,他也曾问过手下,以眼下江东的工艺能否做出类似的成品瓷器,答案自然是不能。孙权闻言,言谈间虽是不显,可心内却是有些不豫,从前次的横空而出的火yao,以及在攻打襄阳中刘备军猛然冒出来的种种有别于当前器械的攻城器具,再加上这眼前的这小小的一件瓷器,这一切却是都显示出,荆州刘备那里有着让他看不明白的实力,正如先前他对周瑜和鲁肃所说的,时机不到,正是因为这些点点滴滴,刘备军隐藏了到底多少的实力,不搞懂这些,生性谨慎多疑,又善隐忍的孙权,岂可让他轻涉险地,岂敢让这点他从父兄手上继承的势力颓败。 这也是这半年来,孙权对于荆州来人多是任其来去自由,借此,他却也是可以派人前去荆州查探消息。虽然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取得什么大的进展,可是从这些已经收集到的消息来看,这些刘备军中新出现的事物,却是都和一个人有着或近或远的关联,而那个人自然就是邓瀚,而这些新事物的发源地,却是上庸城。 “好了,好了,小妹,为兄向你讨饶了,”虽然孙尚香是轻手轻脚玩闹性质的,可是她的轻手轻脚,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哼,我自和母亲说,不理你了!”给孙权留了个后脑勺,孙尚香却是和老夫人说着话,“母亲,这次的礼物可使得么?这次女儿我可是费了些功夫才得到的呢,当然不是拳脚功夫啊!” “还好,虽然为娘的,还是没有看到你的绣工女红,可是这总比那些刀枪剑戟弄来的东西好上不少呢,那件白瓷,为娘的也是初次见到呢,之前也仅仅听你父亲说,类似那个色泽的瓷器即便是皇宫大院中,也属罕有呢!” “真的么,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可是欠了别人不小的人情啊!”孙尚香自是知道那寿礼的贵重,可是听孙老夫人这么一说,却也吃惊不小。 “怎么,又是我们江东那个世家大族的公子,巴结给你的啊,小妹,这份情谊可是厚重得很,应该是把那人的传家宝都给拿了来吧!”老夫人却是心内盘算着,这个年纪的女子,却也该定聘了,毕竟今年的孙尚香也已经十六岁了。 “母亲,你又说什么呢,这东西怎么会是那些个纨绔能拿出来的呢,那些家伙就是有这样的东西,我还嫌拿着恶心呢!”孙尚香却是反驳道。 而一旁的孙权,看母亲的样子,自然能猜到此时母亲的心思,便道,“母亲,那件白瓷实不是我江东之物,小妹却是从荆州的来人手中得来的,小妹也没有仗势欺人,”看着母亲骤变的颜色,孙权赶紧说道,“那人的样子,却是对这白瓷很不看重的!” “哦,那人是谁,他又看重的是什么呢?”孙老夫人却一点都不含糊,她自是关心自己的孩子,既不想孩子失礼为恶,却也不想让别的人对她有别样心思。 “母亲,那人乃是荆州的邓瀚,就是那个去年打败了曹军的那个邓瀚,邓子浩,他看重的,当不是小妹,或许他看重的是荆州和江东的关系友好吧!” “哦,是这样啊,”孙老夫人这半天的时间,脸上却是瞬间变换了好几次,这会儿却是道:“那,权儿,那个邓瀚人品,长相如何啊!” “什么,母亲这是何意啊!”孙权和孙尚香却是一起问道。 第七章 天上没有乌云盖 class="width">天下的父母都是一般的,作为一个男人,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宗族血脉的传承,是每一个男人的职责,而作为女人,作为母亲,未有子嗣时,担心自己为夫家碎嘴,但有了子嗣,这便母凭子贵了,其一言一行之间,总是考虑儿女们更多过丈夫。www.65txt.com-====- 邓瀚已然让水镜先生行了冠礼,在邓羲夫妇的眼中,此时的他却已然算的成人了,故而当先前蒯越戏言若是有适龄的宗族女,定要招邓瀚为婿,邓羲虽也知道蒯太守是开着玩笑话,却也让他对于儿子的婚姻之事放在了心上。 先前荆州一直不得安定,先是内忧,后又有了外患,邓羲却也忙于政务,而邓夫人于这人心惶惶的时候,却也不能好好的为儿子寻思一番,不过这半年来的时间中,却是荆州最为安定的局面,而邓夫人这便开始了她的琢磨。 邓瀚自是忙碌奔波着,荆州南北,大江东西,却是他足迹遍布的地方,他自是感觉着自己早已经成人了,两世的经历自也让他看上去显得稳重不下智者,虽也带着少年应有的英锐之气,不过给人的感觉还是天下间自有宿慧者,生而知之者上也。 尽管两世加起来的邓瀚,早已经该是过了而立之年,可是此时的他不过十六岁而已。这个年纪在前世,还是青春不解风情,义气深重,或者还在浪费着美好的学校时光。而今的他已经名传天下,为一方重臣了。 七月的南方天,总是湿热带着半天的雨日,而这其中,最常见的正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一阵风雨过后,上庸城却也稍减了几分热气,不过潮湿的空气温润了肺,却也粘连了衣衫。 “公子,你先歇歇吧,过来喝些水吧!”一群忙碌的匠人们边上,却是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提着个水壶候着。-====- “小艾啊,不是不让你过来了么,你要好好的去学堂中学东西的!”忙碌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脸上已经变花了的人,看不出年纪,不过听声音自然是知道了这两个对话的人,就是邓瀚和邓艾。 此时的邓艾话语间已经不见了年少时留下的口吃之症,虽然偶有咬字不清的,却和常人并没有多少差别了。 “公子,我想跟着你,在学堂里有些无聊,每天跟着学堂里的讲师们,总是之乎者也的,却是把人绕的头都快晕了!”邓艾却是一副无奈的撇撇嘴。 “哦,那你就想跟着我么,”邓瀚却是知道想邓艾这样的人,死板的在学堂中,却是会感到无聊的,毕竟以他们的智慧却是不能用常人的方式来教育的,“我可是很忙的!” “没事的,公子我只要跟着你就好了,你那样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每天都会和昨天过得不一样,每天都有着新鲜的感觉,公子你就带着我吧!” “可是你还小,而且你要是跟着我的话,你娘怎么办,她可是就你一个孩子,你就这么走了,她不会担心么?” “公子,我可不小了,我都打听了,当年你出来闯荡的时候,可比我还小呢,还有我娘,却是很放心的让我跟着你的,而且她现在在织布坊,却也过得很是开心的!”邓艾却是一心想跟着邓瀚出去闯荡了。 “呵呵,你呀,既然这样,就趁我还在上庸的这些日子里,好好的和你娘多处处,过些日子,我们就该走了!”邓艾却是不该成为呆板的成长这里的碌碌无为者,如他,胆大妄为敢轻兵就灭一国的英杰,自然该在风浪里打拼磨砺方能成就他的风采。 答应了邓艾,邓瀚却是也在盘算着,这段时间对于几个作坊的指点,却是需要这些匠师们好好的消化理解一番了,而接下来的发展,却是不再需要邓瀚了,关于这方面的具体指点,邓瀚却是已经感到有些掏空了的感觉,今后,即便是指点也只能是查缺补漏了,毕竟他只是经历见识的多一些,具体的操作还是要看这些师傅们的功夫了。 当再一次的乌云飘过上庸城的天空,伴着雨后的江风,邓瀚却是告别了码头上送行的关平,陆绩,简雍等人,乘船顺水而下襄阳了,身旁的自然跟着邓艾,此时的邓艾虽然也有些伤感与母亲的离别,可是转过头来,那份享受着自由的感觉却是让他消散了之前的郁郁。 此时的邓羲还担着治中的职责,却是已经搬回了襄阳城。 襄阳的码头上,原本就没有让家人来接的邓瀚,却是看到了久已清闲养老的老管家德叔。德叔看着邓瀚的座船却是远远的便向这边打着招呼,邓瀚看着他,自然是快步的走上前去,不等邓瀚上手,邓艾却是已领先一步扶住了老管家。 “咦,这是谁呀,这么懂礼,想这么乖得孩子可是不多见啊!”老管家却是很慈祥的说着。 “我叫邓艾,德大爷!” “好好,少爷从小就乖巧,这跟了个小子,也很是乖巧,你就好好的跟着我家少爷啊,肯定不会耽误了你的!”德叔自然时时不忘他的小少爷,说这话的时候,德叔却是原本慈祥的脸上更是多出了几分喜意,“少爷,你不在家这段时间里,夫人可是很为你操心啊!” “呵呵,德叔,我娘自然是为我担心呢,儿行千里母担忧,自然是一直给**着心呢么?” “这次可是不一样啊,夫人这段时间可是不仅给你操心,还跟着跑了不少腿,磨了不少嘴呢?” “这又怎么了,怎么这操心,还担心到嘴上了!”一时之间,邓瀚自然是没有弄明白。 “呵呵,少爷不用在这多说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等你回去,一见之下,自然就会明白了!”德叔还给他卖起了关子。 不管德叔卖什么关子,邓瀚总是知道,母亲怎么担心,都不会害自己的孩子的,天下的父母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一辈子操心着。 邓瀚回家,邓夫人却也只是笑着看着他,待安顿好了,沐浴更衣洗尘,一切过去。邓夫人却是拉着邓瀚,母子两个人坐在了一起。 “孩子啊,为娘的跟你说个事儿啊,”如今的邓瀚已经非常人可比了,而且这事情却是跟邓瀚有着切身的关联,母子两个人自然要有商有量的。 “瀚儿,你看,你这现在也算长大了,为娘的寻思着,照你这个年纪的,是不是该给你找个媳妇了!为娘这段时间,却是有了这个心思,眼下这日子也过得平静安定,你这段时间不在,为娘却是趁着这个时间,倒是为你拜托了不少的亲友,总该给你找一门好亲事,可好?” “不是吧,娘,我这可都还小呢,而且你看我这每天都奔波在外,也还不能定下来的啊!” “是啊,正因为你每天不着家,我这不是想着在家里给你留个人,我也好有个伴呗!” “可是,你怎么会打这个主意呢,娘,不带这么地!儿子,可还不想呢!” “你不想,我可是等不及了,你不见你德叔都有重孙子了,我也想养个孙子,儿子不在家,有孙子在,我也就不用那么无聊了!” “原来是这般原因啊!娘,你真能琢磨啊!” 第八章 母亲的絮叨 class="width">“母亲,今天是你的寿辰,说这些干什么呢,”孙尚香轻轻挽过母亲的手臂,撒娇道,“你说,我们待会回去是吃什么好呢?” “权儿,你看你这个妹妹,”孙老夫人有些亲昵的摇了摇头,“每次我一说什么的时候,她总是这个样子,总是岔开话题。(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母亲,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说了,今天的您,该高兴才好,就先把这些事情放下,好好的过一天吧!”孙权却是劝道。 “哎,你说的倒轻巧,你是长大了,也好赖成了这江东六郡之主了,每天自是有说不清的军国大事要临机专断,自然这些家事总是少了些管教。可是为娘的却是不得不为你们想着啊。你妹妹生性甚效伯符,若是她是个男儿身,为娘的自不会为她发愁,可是她却是我的女儿,一个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可是你看她每天都干些什么,那一样是女人该干的事情。在家好说,自有母亲和兄弟们疼着她,宠着她,可是我们又怎么能和她过一辈子啊!” “女人,在家总是千般好,可是女人总是要嫁的,俗话说,女生外向,这话粗,可是礼不粗。你小妹这个样子,你说,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行呢,绣工不会,女红不沾,就算说我们这等人家,那些事情自有无数的下人争着来做,可是你起码也学些琴棋书画,也显得人知书达礼也好啊,可是我们家的女儿,你看都学了些什么,刀枪剑戟玩的溜熟,骑马射箭倒是能够猎狐打狼了,你说,这样的女儿家,难道就让你夫家把你娶过去是要做什么呢,难道让你和家里人争强好胜的么!” 说到这里,孙尚香却是摇了摇母亲的胳膊,不过,孙老夫人明显还意犹未尽,孙权却是先插口道,“母亲,却是有些过滤了,想我家小妹,堂堂江东郡主,自是不用愁嫁的,有我在,总是能给小妹找一门好亲事的,况且,小妹才满十六岁,也不用太着急啊!” “怎么,照你的意思,有你在,你妹妹的亲事一定就能找个好的,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孙氏有这般的地位,却不是你小妹用来仗势欺人的依据啊!” “母亲,我的亲事,却是不用着急,我想找的自然要是个大丈夫,也要是个名满天下的英雄,若是不成,我便不嫁人!而且,若是他不能容纳我的性格,我又何必要嫁给这样的人!” “这是什么话,”听着孙尚香这番话,孙老夫人却是有些火气,“什么不用着急,我须是你娘,你且看看你大嫂还有小乔,你再看看你自己,不说样貌如何,却是这份性情,却是为人妻的典范,尤其是小乔与公瑾两个人,真是有如神仙眷侣,让人看着都羡慕,两个人一个雄姿英发,一个是温婉知礼,不说其他,但是小乔的这份温柔,怎么不会让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你呢,样子里什么时候见过你有温柔的时候啊,我的女儿!” “都说,男人要阳刚,可是过刚易折,你看看你大兄,便是这般,何况作为女人,本就该阴柔一些,你却是这般,为娘怎么可能不为你担忧着急呢?” “好了说了,这许久,为娘却也不想在说些什么了,你两个都是孝顺的孩子,这确实不错,可是你们要是能再多多的体谅一下,为娘的这些心思,那就更好了!”孙老夫人,看上去却是有些嘴角发干了,也有些疲乏了,毕竟上了年纪,还有絮叨了这么半天。 “哦,还有一句,权儿,就是那个邓瀚此人为人如何啊?”末了,却是还又来了这么一句。 “为人还算上佳,然而此人毕竟是荆州刘备的人,若是真要为小妹招婿,我江东也是人才济济的,相比这其中定有能中小妹心意的!” “哼,我岂不知,平日里,你小妹的那些做派,在江东这些个大家中,早就是被人说了不知多少了,在这里岂会有人会真心的对你妹妹,纵使有一个,两个有心,来人不会是个趋炎附势,攀龙附凤之徒么!”孙老夫人自然心里敞白得很。 “那,照母亲的这番说法,那邓瀚又不会是个趋炎附势之辈了么?”孙权反驳道。 “我想不应该吧,他不是水镜先生的徒弟么,况且,如今的他不也是名传天下了么,倒也符合小妹的条件了!” 这么快便提到了孙尚香的那个条件,孙老夫人倒是很从善如流的。孙权自是应下了,要去好好查探邓瀚的情况,这倒是公私两便了,孙权也正想着如何从荆州得发展中得些启发和提点呢。 这一对母子两个却是达成了一致,倒是将事情的主角放在了一边,不过此时的孙尚香却也变得沉默不语,至于她是否在想着孙老夫人的话,还是在考虑些什么,这些都只有她自己知道,车行粼粼,秣陵城却是在望了。 而另一对母子,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母亲,其实您和父亲的年纪尚不大,不如你就和父亲努力努力,再给我生个兄弟或者妹妹也好,就先不用急着让我,那个什么担此重任吧!”邓瀚却是一副很弱势的口吻和邓夫人说着话。 “没大没小的,有你这样和母亲说话的么,”邓夫人的脸上却是稍显了一丝羞意,“现在,正说你的事情呢,怎么你还敢往为娘的身上扯,看来这些年啊,在外边跑的,把这心啊都跑大了,连父母的玩笑话,也敢开了啊!” 邓瀚听着母亲这种带有戏谑的言语,自然变得讪讪,“嘿嘿,母亲,儿子错了!” “瀚儿啊,为娘也是为了咱们家好,咱们邓家原本也是豪门望族,宗族内开枝散叶者,遍布中原,而你父亲这一枝,却总是人丁不旺,一直传到你这一代,还是一脉单传,不知何故,如今,你父子二人俱在刘皇叔帐下效力,而刘皇叔却以复兴大汉为己任,要不然也不会把你指使的东跑西顾的,就是不着家,为娘的自是知道你父子二人都是尽忠职守,不落人后,可是这么一来,你自然就顾不上这些个事情了,加之,若是今后有了战事,你还要时不时的上战场,要是有个万一,那可如何是好,所以啊,你就体谅体谅为娘我这份心吧!” “呵呵,母亲,现在不还是平平安安的么,你看就是上次,我们人那么少,我都没事,还打赢了那夏侯惇,你就不要那么担心了,您儿子,一定会没事,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万一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打小就聪明,要是真到了危险的时候,我还不会跑啊,呵呵!” “说的都是些没用的废话,我是要给你找个媳妇,又不是让你吃苦受罪,这么推三阻四的,还说些胡话,总之,趁着你这次回来了,你就答应为娘,让我好好的给你安排安排吧!你说,我这当娘的还会害你不成么?” “母亲,您说的话,自然都是正理,儿子也不是不知道您说的这些,可是毕竟……” “不行,没那么多的可是了,你要再这样的话,我就去找你诸葛师兄,找徐军师,再不行的话,我就去找刘皇叔,为娘的话,你不听,他们的话,你总该是会听的!” 邓夫人的这话,却是有些痞懒了,“母亲啊,你现在这么积极的何必呢,难道您没听说过,有了媳妇忘了娘,到时候要真成了这样,你看怎么办呀!” “不劳你担心,到时候,我就看孙子去,何况,现在的你,忙碌在外,有和没有还不是一样么!”话中的抱怨之气很重啊! 邓瀚却是顿住了,想想,自从八岁拜师,而后离家游学,却是和父母一直都是聚少离多,虽说他的老祖宗,史上的邓禹邓大将军,也是少年离家,可是人家那是囿于父母早亡,父母在,不远游,这句话,在邓瀚这里却是被他颠覆了好些年啦,邓羲夫妇也是深爱着他,为了他将来的前程着想,才让他那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的。 “恩,那好吧,母亲大人,你就看着办吧,这些年却是儿子的过失了!”邓瀚自是感慨不已,“只要母亲高兴就好!” “看你说的,为娘就是要找个媳妇,也是为你找的,你要是不乐意,我又怎么会决定呢,总之,一且还要看你的眼光了!为娘还不都是为了你么!” “是,是,不过母亲,你可不要为了传宗接代,只找那些个好生养的让我参考啊!”邓瀚却是还有些标准。 “那你究竟要找个什么样的啊?” “贤惠的,能够孝敬父母的,长的不要太难看的,至于其他的,不能太笨了,要是能和诸葛师兄那般,娶了个聪明又有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最好了!” “儿子,不是吧,你也想学你诸葛师兄娶个黄门阿丑啊!”邓夫人却为邓瀚的品味诧异。 “什么,谁敢说诸葛师兄和月英嫂子不幸福,他们那才叫一个相敬如宾,夫唱妇随呢!我就找个那样的就好了,母亲,您就找找看吧,呵呵!”邓瀚笑的那叫一个贼! 第九章 凰兮,凤兮 class="width">找个人成亲的事情自邓夫人去筹谋了,可在邓瀚的心中,却还是有着些微的抗拒,十六岁,前世的花季少年,少女,在这里马上就要成亲,生子,这要是放在前世,明显的就是猥亵未成年或者诱拐的嫌疑了。www.65txt.com~~~~ 再说,邓瀚虽然心理已经成熟了很久了,可是这生理上却还没有发育完全,况且他也不是个好色如命之徒,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的他,可都还是童子身。现在,这位新鲜的童子鸡可就快在他母亲的催促下,被人吃了,他自然会有些惶恐和不知所谓,当然还有着一些莫名的兴奋。跨越了千年的婚恋,虽然并不能将这份感想诉之于众,和人分享,可是在这份历史的天空中,因为有了他邓瀚的出头,也让这历史的前尘变了些轨迹。 邓瀚的行踪,说来并不隐秘,而在他看来,却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正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不过若是有些恶意的跟踪或者调查的话,已经颇有实力的云汉货栈的内堂却也不是吃干饭的。 这不,邓瀚到襄阳不久,就接到了杨洋那边传来的消息,有人正在调查他,虽然仅仅是调查他的身份,意图不明,可是通过对方的调查手段,倒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意。邓瀚接信后,却只是让杨洋他们加强了一些对自己这一方人得保障,不管是谁或是哪一方要调查他,也只能让他们知道他们该知道的,至于那些不能让其他势力得知的,自然是要全力保密的。 邓瀚此时被刘备授予了中司马之职,可是具体的职责是什么,却是没有和他详细的解说清楚,不过这也是因为现在的局面,乱世,诸侯割据,一切都以军事为主,一切都要为争霸而服务。自然的,回到了襄阳,在已经很是平稳安定的诸多政事中,邓瀚最为熟悉的也只有云汉,以及从云汉中延伸出来的情报机构,在这块领域中,他却是唯我独尊了。 没有占据荆州之前的刘备军,却是没有系统的整理这些的,不是刘备不想,却是一方面没有那么多人手,而现有的手下,例如糜竺,孙乾,简雍对于这些却是不通,另一方面却也是没有那份实力来支撑他架设一个能为他服务的情报网络。而眼下,刘备却是有了足够的条件来办这些事情了。 为了做好这件事情,邓瀚却是向刘备申请,将陈到,这位一手带出白耳精兵的猛将拉过来,自然是为了让他训练出更多的能够保护刘备军中诸位大人的精兵护卫。想想以这位的能力,这种事情,却是不在话下的。 其实以邓瀚的能力做这些事情,更多的也是借鉴他记忆中的东西,他所做的自然就是不仅在内部,保障己方的机密不泄露,各个要人的安危,而对外自然是要收集情报,必要时也会做些暗杀之类的事情。 通过情报网络的收集分析,邓瀚却是在短时间内,便得到了之前调查他的人来自江东。看到这个消息,倒是让他有些不解,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江东孙权处,该让他们知道的,邓瀚自是早就让他们了然于心了,这其中倒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些家世,朋友之类的信息,当然,邓瀚在上庸城中做的那些个事情,刘备军中得闻的也只是少数,自然不会让江东的人得了消息去。 可是这次的江东的查访却并不问及什么那些个机密,更多的却是探问了不少他年少之事,所幸邓瀚八岁之前在襄阳城中,混混沌沌,八岁之后却又跟着司马徽离了襄阳城,四处游山玩水,倒是所过之地甚多,而这些个原本有些邓瀚都不太记得的些许之事,却是让那些个江东的探子们翻了个遍,看着每天从跟着那些探子们的人手上传回来的消息,却是让邓瀚也随之又经历了一下当年的心境,想想一下,那是的童真与天真无忧,虽然心智有成,可是两次为人的感觉却是要更加的清晰,真是匆匆如水般逝去的岁月啊! 不过,感慨过后,邓瀚却依旧没有弄清楚江东来人,究竟意欲何为?毕竟现在江东所查探的事情,与军政大事,却是并无关联,倒像是要将邓瀚的底细查个干净,想孙权身为一方之主,不应该做这些让人觉得玩笑的举动,毕竟用哨探们干这些,是不是太过了些!而且,以他这半年来对孙权的了解,即便是这位江东之主还没有成熟到被曹操评价为“生子当如孙仲谋”的程度,但是现在饿这般作为,不是他的作风! 而这些哨探确为江东人士,这么一来,邓瀚却是心下一动,江东孙权自是首脑,而在他之上,能够指挥他的却也有一人,“莫非是孙老夫人,看我帅,要招我为婿,嘿嘿,不可能吧?”心底里却是猛然冒出来这么个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想法,“呵呵,开玩笑!” 有些事情,却是经不得想,一想还真会发生!而且有些人,你可能平日里不会琢磨,可是当有心人一提到,便会惹人心思,让人回想联翩。 自那日,孙老夫人让孙权为他好好的查探一下邓瀚的根脚,孙尚香自然也是知道的,虽然她也是想到,“反正你们想查的话,那就查吧,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只是和他见过一面而已,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那天倒也聊的还不错的!” 一想到这,她自是会想起那天在诸葛瑾府中的会面,“‘嗨,要是早知道有这般麻烦,方才不让我避客,不就好了么,’看这话说的,不是客随主便么,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恩,那小子,长的还算不错,脸皮厚那是一定的,有些胆量,肯定读过很多的书,不过看那身板,不想个练过的,肯定比不上大哥了,哎,倒是很像周郎啊!一眼望上去,挺文质彬彬的,总的来说,还算不错吧!” 这自然是孙尚香无聊而得出的对邓瀚的看法,老夫人却是近来对她的管教严厉了不少,不让她再随便的出门游猎,自然让这位生性好动的美娇娘闷闷不乐,不能出去,而她又不好女工,无聊的发闷,她也只好胡思乱想了。 “郡主,听前面主公身边的侍卫说,从荆州那边又传来了消息了!”一个身边的侍女却是见她的主人闲极无聊,便将刚刚得知的信息说了出来。 “真是的,我们这儿那天没有荆州的消息传来啊,不仅有荆州的,还有交州,徐州的呢,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手里拿着刚从兵器架上摘下的青锋剑,却是有气无力的舞着。 “不是的,郡主,听说是关于那个人的!”侍女说话的时候,却是嘴角掩着笑。 空中的剑却是不自然的一转,变了个方向,“哪个人啊,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嘴那么长干什么,真是,不怕别人说你是长舌妇啊!” “郡主,不是的呀!”侍女却是要争辩什么。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没事不要乱跑,免得我要叫人时,总没人在边上候着,要是实在没事,就把这些兵器再好好擦擦,看都脏成什么样了!”说完,却见孙尚香不再摆弄剑了,随意的放下,便走了。 看着那明显都快照出人影来的兵器,侍女却也很识趣的应是。 “哼,我还不知道,有消息来啊,昨天晚上母亲就又催了二哥一遍的,他还不让那帮手下快着点啊!”心里正堵着气,脚下走去的方向却是往侍女所说的那个地方。 “真是的,好麻烦啊!母亲,一点都不心疼我了,干嘛非要急着我嫁人呢!” 房门在望,却是从里面传出了孙老夫人的笑语声,孙尚香自是止步不前, “权儿,你看这上边,想不到这孩子八岁竟然就敢跟着第一次见面的人,离家出走,拜师学习啊!还有这,你看,小孩子还帮着人家成亲搭架子,看还给人写了个东西,凉风有幸,共秋水一色,鸳鸯比翼齐飞;映月得匹,同青山不负,鸾凤合生共鸣!八岁就这般有才了!哟,还是云台拜将之首的邓大将军之后,倒也家学渊源啊!” “母亲,不至于吧,那邓瀚可是和高密侯相差了不知道有多远呢,不用这样吧!” “说什么呢,都是一个姓的,也都是那一地儿的生人,肯定是有关联的啊!”孙老夫人有些不悦地道。 “不是,母亲,我是说,你看我们毕竟是身处江东,小妹还是江东的郡主,而那邓瀚却是荆州之人,分处两地,是不是太远了些啊!”孙权解释道,他却是不敢违逆了孙老夫人的意思,“不若,就在我江东挑一个人才出众的……” “哼,行了,我不管那么多,我看着这上面写的这些个事情,哦,对了就说你传消息用的这个纸还是人家给改进的呢,这多好的一个人啊,我是决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权儿啊,江东的人,我都琢磨过了,和你妹妹年龄仿佛的都没有这个好,就这么定了,还有你不要想着用你妹妹笼络江东的那些个世家啊!”孙老夫人话虽杂乱,可是却是语气很坚定。 屋内的孙权却是有些无奈的轻叹。门外的孙尚香却也一声轻叹,不再迈步上前,悄悄地回转身走了。 第十章 亲事 class="width">所谓世上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邓夫人从邓瀚那里征得了同意,却是心下大定。(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虽然并没有将为邓瀚求亲的事情大肆操办,更没有传的四下里风声阵阵,可是不日间,邓瀚所遇到朋友们,却是看着他都对着他开些善意的玩笑,所说的不过是些男男女女的事情,却是让人着恼不得。 “子浩,不错啊,这两天邓夫人有没有给你找到个婆娘啊,还是你看上那个了,我老张这就帮你去把他给你带来,也让咱们看看啊,如何?” “嗨,三将军,这是说什么呢,家母不过是担心在下罢了,这人年龄大了,总是给儿女们着急呢!”对于张飞这样的鲁莽人,邓瀚却是得直言相告。 “那倒是,想当年,我娘在的时候,也是这般,不过其实这男女之事,也就是那么回事,你看我那婆娘,原本还是夏侯渊那老小子的女儿呢,那一年被俺看上了,现在还不是成了苞儿他娘,哈哈!”说起自己老婆,张飞却是一脸的自豪。 张飞的老婆原本还是他在徐州时,无意间救下来的,然后却是把人直接救到了家里了,若是平常时,凭借张飞的相貌,或许像夏侯氏那样的美人,却是与他无缘的。不过外表粗豪的张飞却也是个仔细人,很显然,从他那偶尔给他老婆所画的仕女图来看,却是可见一斑。 不过既然像张飞这样的人都来开着邓瀚的玩笑,其他的例如诸葛亮,徐庶,自然更是调笑不已,就连恰好来襄阳公干的简雍,这位本就以诙谐幽默著称的先生,更是厉害了, “子浩啊,听闻你要成亲了,我这次可是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人可是没有你富足,那些个财物之事,我就不帮你了,容我回上庸,一定帮你好好的宣传一下,让关军侯,还有陆公绩那几个人都知道,我一定让他们好好给你备上几份礼,谁让我就有张嘴比你好些呢,还有你还别客气啊,有事你招呼啊!”虽然这一世的邓瀚还没有去过蓟县那边,可是前世的北京他却是去过的,没想到老北京人的那份儿贫,从这会儿就已经有了! 朋友同僚们,对于邓瀚自然都是好意,随着这半年来的形势渐渐的安稳,荆州上下,大多数人也趁着这份安定局面的时候,都已经成了家,关羽,张飞自是早就有了,且不去说他,在刘备和两位军师的主持下,却是连帮着给陈到,甘宁,甚至文聘等都找了一门好亲事,这样一来,倒是在政事顺遂的同时,通过这样的事情,让原本还不甚熟悉的众位文臣武将变得熟络亲热了不少,却也不错,甚至诸葛亮在某次和徐庶言谈中,还笑言道,自己两个人还是有些月下老人的潜质的,至少,目前来看,通过给人们解决了家事,倒让大家都能安心各自的执事,为了发展荆州的实力,而齐心协力,这样的事情倒是很可以做上那么一做的。-====- 而这一天,邓瀚正担着自己的执事,在货栈中忙着考虑如何进一步的将情报的收集做的更加的细致,正琢磨的有些眉目的时候,身旁的杨洋却是道:“公子,江东又派了人过来了,不是最近江东和我们荆州并没有什么龌龊么,而且不是你才从江东回来,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事情呢?” “哦,你说的是那个吕范啊,我倒是看了那份情报,不过太简单了,我们要做的可不能简单的就是说下什么人,什么时间干了什么,我们还要知道为什么,就像这次,我们没有这方面的消息,我们在江东的人,现在还是只能简单的查探到这种程度的情报,这可还不够啊!” “说起来,我们在西川,在中原开商埠,办商店倒是很方便,很容易的就能从当地得到我们希望得到的消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江东的地面上却偏偏很难让我们的人手插的进去!” “呵呵,在西川,那边的人很是排外的,不过我们毕竟有甘兴霸在啊,兴霸不仅自己厉害,他老爸在巴郡也是有名的名门望族,凭借着他的关系网,我们却是能够很快的掺进自己的人手,在中原,那边却是人多,这势力也多,形形色色之间,倒是我们最好的掩护了,所以我们即便是在那边发展起来,在没有对他们形成大的威胁的时候,他们却是都会听之任之,而在江东所不同的是,那里的势力早就被他们瓜分一空了,所以我们在他们那边却是不好动作,尽管在孙权的同意下,我们有了进入的许可,可是上有政策,下却是有对策啊,对于我们来说,不管他们怎么对付我们,给我们的影响却是让我们情报这一块收到了不少的影响!”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该怎么做呢?” “其实,这事情不急的,毕竟,眼下江东和我们还算友好,我们现在这样做,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在没有将北面的曹操整治的不敢正眼看之前,我们和江东还不至于破了脸面的!不过,我们也不能放松啊,循序渐进吧!” 邓瀚和杨洋正商量着,这时却是从外边进来了一名刘备的传令兵,“邓大人,主公命你速去府中!” “哦,是么,辛苦你了,不知主公是因何事相召?” “这小人却是不知,不过看主公和两位军师的面色,却是有些笑意,应该不是坏事!”来人却也没有什么严肃的面皮,邓瀚自然也不多问,这便吩咐了杨洋继续他的事情,随着来人去了刘备的府中。 临近府门,邓瀚却是在门口看到一辆马车边上,糜竺正和一位陌生人道别,只见糜竺送那人上了马车,还在连连致意,邓瀚还在猜测那人是谁的时候,却见那人似有感应,也往这边看了一眼,却是满脸的笑意,邓瀚却是不明白那人看着他笑什么。 待那人远去,糜竺却是转过头来,看着邓瀚却也满是笑意,虽不说话,可是那副表情让邓瀚觉得不知道什么不对似地。 “子仲先生,却是为何发笑,莫非在下身上有何不妥么?” “怎么会,你很好,好的不得了啊!呵呵!”见到邓瀚发问,糜竺却是有些忍不住笑,“真的很好,没事儿,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不由邓瀚分说,糜竺却是伸手拉过他便往府内走去。 待到了大堂里,却是看到了除了刘备之外还有徐庶,诸葛亮在,他们看到了邓瀚,却都脸露笑意,邓瀚却是见到这般,先问道:“主公,不知召在下来此,所为何事?” 刘备却是笑道:“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倒是件喜事的,没想到年少多金,名传天下,却是让人得益颇多了,子浩啊,还真是春风得意正当时!” “小师弟,见到刚才出府的那人了吗,”徐庶却是见邓瀚点头后,接着道,“那人便是江东的吕范,来此不为别的,却是为了替江东的小郡主来我荆州提亲,而所来求者,便是你了!” “什么,是我,居然真的是我!”邓瀚却是惊讶的说了出来。 “小师弟,你说什么,怎么说‘真的是你’,莫非你之前和那郡主接触过,还是你又有什么预感不成?”却是诸葛亮听到邓瀚说的话,倒是玩笑般问道。 “不是,真的是,这件事让我没有想到的,之前倒也只是和孙郡主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呵呵,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呢!”刘备叹道。 “可是江东与我毕竟身处两方,此事是否不妥?”邓瀚虽意外,但瞬间想到的是亲事与两方之间的关联,不是他不敢想和孙郡主的事情,两人却也只是见过一面,虽然两个人相见时,也曾是言谈甚欢,不过这种事情毕竟在他的预料之外,这位郡主可是将来他可能的主母的。不过既然眼下到了这般境地,所虑着邓瀚却是要提前的想要刘备给予这方面的保证吧,这亲事可是人家女方先提出来的,作为男人这一边,却是要考虑的多一些。 “这事情还会有什么不妥的,子浩考虑那么多干什么,江东是江东,荆州自是荆州,你虽然是我麾下,但既然那郡主要嫁给你,之后自然就是我荆州的人了。不过据闻那孙郡主自是国色天香,可那一身武功却是不好消受啊,说起来,这些年我也知道子浩你平日里,也修习过剑术,还跟着子龙练过几手,究竟练了些什么,别人还真不知道,子龙却也不曾说过,我确实有些担心,将来这匹胭脂马,小子浩你能不能降服得了她么?”刘备想的却是这些。 “主公担心的不错,不过这样想的还有我呢啊,小师弟!”徐庶竟然也是这般。 不过听了这番话,邓瀚却是不再担心这件事会在将来扯到一些个政治问题,只要他将来自己不犯事,不犯错,想来没有人会拿这事说起的。 “行了,我们也不要说那么多没用的了,眼下,那方才离去的吕范正是要去邓府,想来这会儿已经和邓夫人说了不少了,还有邓治中之前也让主公派人给送回去了,现在两位该是惊喜交加吧!”诸葛亮说道。 “但愿吧!”邓瀚却是有些担心两位大人,骤闻这样不可思议的亲事,不知是高兴的飞了,还是忧心这事情是福是祸呢! 第十一章 月下美人和文弱书生(上) class="width">相对于邓瀚骤闻吕范来意时的谨慎,邓羲夫妇此时的心情却是各有不同。(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邓羲虽然限于眼光的问题,这几年来对于儿子邓瀚的作为已然有些看不太懂了,而云汉货栈原本中的中心也从他待过的江陵转到了襄阳,邓羲却是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他的荆州治中的职务中了,然而他却也是见识了不少的世面的,眼下居然是江东来人主动为江东的小郡主登门求亲,对他来说,好像就是天下掉下个馅饼,而且这馅饼还很热乎的,可是身为荆州人士,与江东结亲究竟是福是祸,却是不可断定。况且当年,孙坚死在荆州之后,这么多年来,两地的交往也仅仅是在刘备当政之后,才开始的,现在江东做出这般举动,是否在背后有什么用意没有,原先荆州的遗老们,可是与江东有着多年的征伐之恨的,例如已经离了官场的张允,被任命为新任都督的文聘,这些人在荆州可都有着不小的影响力,邓羲自然算是刘表用过的旧人,而邓瀚却是跟随刘备入主荆州的,若是亲事一成,会否打破眼前荆州上下一心,同心同德的局面,况且,在这种事情上,邓羲却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已经比他更有主张了,这般事情还是让他决断的好。 而相较于邓羲的忧心忡忡和心内惴惴,邓夫人却是喜大过忧。刚从儿子那里得到允诺不久,自己还在襄阳城中为众多的推荐挑挑拣拣时,倒是遇到了这般事情,居然是江东郡主,看上了自家邓瀚,邓夫人自然是为了自家的孩子感到骄傲,不过骄傲之余,她却也有丝丝的忧虑,那姑娘真的喜欢自家的孩子,确实能入得了邓家的门户么,而邓瀚为何没有提及和这位郡主之间的往来,儿子却是究竟有何想法呢? 虽然说这个时代成亲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这几年邓瀚所做的一些个事情,让邓羲夫妇,已经在某些方面将他看做是能够与他们相互之间对着一些个事情有商有量而定的了。故而,在吕范将来意清楚的告诉了邓羲夫妇,也将孙尚香的生辰八字,以及其他的一些信物给了邓羲的时候,邓羲却很是严肃的接过了这些个东西,并答复他,要与邓瀚谈过后,才好给予答复,吕范却也没有不为已甚,也没有觉得自家的身份有何高低之处,对于邓羲夫妇的慎重,却也高兴,因为这样一来倒也显得邓家并不是什么攀附之辈,至少两位大人对郡主当可以平常对待。 得到了刘备保证的邓瀚自是不再担心日后被人找帐,何况只要刘备都首肯了,其他人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徐庶,诸葛亮,还有糜竺等却是都当场向邓瀚说着各自的祝福。~~~~向诸位都谢过了,邓瀚却是要回家去和父母去商量一下。 不过在这之前,邓瀚自是要想父母解释一番,说着很麻烦,可是事情却是很简单,在邓瀚这里,不过给了孙尚香一件在他看来并不怎么看重的从试验的窑炉里产生的一件残次品,当然这话以后他却是不会说出去的,然而自从那次见面之后的事情,是如何发展的,这已经不在邓瀚的思虑中,现下父母两个人也该安心了,而对于邓瀚来说,他要做的就是要在今后的生活中,将那位史上连刘备都对他畏之的孙小妹调教一番,让她也知道些居家生活该做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却是很顺遂,江东有吕范为使往来为之沟通,而邓瀚这里却是不能自己上手,此时却是几位师兄前来帮助,作为大师兄,向朗却是主动的要求代邓瀚承担与江东交流的任务。 所谓人多力量大,不过也有话说是人多嘴杂,幸好这几位同门都是性格眼光近似,到并没有什么杂音的出现,加上为了邓瀚的这门亲事,水镜先生却也特意又回到襄阳前来为他的关门弟子亲自坐镇,居中调配。 水镜先生把总,徐庶辅佐,而有诸葛亮补漏,向朗为之周旋,还有刘廙负责相应的礼制仪程,另外还有李康等货栈中护卫们卖力的帮手,邓瀚这场婚礼,先不说结果如何,这阵容就已经能够让后人铭记了。 邓瀚此时却是有人又有钱,个人也是有貌也有才,从个人来说却是完全的配得上孙尚香,尽管此时孙氏是江东之主,可是向前回溯三十年的话,他们也不过是江南一小吏,所以看着母亲邓夫人对着这场规模不小的婚事表现出来的紧张,邓瀚自是安慰着母亲,身份,地位,财富等等,并不是生活幸福的必备,两个人成亲最终的幸福却是要靠着感情的交流和和谐的沟通。 有云汉在,所谓的彩礼,以及来往两地的交通运输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不过趁着这个事情,邓瀚却也私下里给杨洋指示,让他们向江东调派人手,这却也是个公私两便的机会。 看着准备的院子里根据那边的要求,越来越像练功场胜过庭院,邓瀚却是有些无奈,虽然原本爱武当是男人的天性,可是对于此生此世的他来讲,这今后的日子里,不仅该爱好锻炼身体,可能的时候还要在这院子里多玩上几趟了。 其实前世的邓瀚从小就是个武侠迷,甚至想过,若是自己能活在书中描写的那些个长江中,凭借着自己的骨骼清奇,定然会是个练武奇才,或许在名师指点后,定当能成为一代大侠似的人物。不过,这一不留神,往回窜过了头,三国时期出名的武将们并没有听过有什么降龙十八掌,小李飞刀之类的事情。而他呢,自也是师门传统,却是文事重过武功。 有事情忙的时候,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江东的那一边却也是一番欢快的场面。自然,孙老夫人眼看着儿女们一个个都已经成家,老人家总是会感到高兴的,况且这最后的一个还是她自己亲身为女儿所挑选的,女儿的性格刚强,总是得找个性格软弱些的,而且以女儿在江东这些年来的威风,纵使在那些小家族之中,稍有些能力的却也没有敢于向她表现的勇气,至于那些个大家族,对于孙氏的认可也还在两可之间,对于女儿却是更不会在意了。 幸好,如今有了个或许可以比的上周郎的年轻俊杰,孙老夫人自然要赶快的将女儿给嫁出去,再一听说,那邓瀚的母亲已经开始给他张罗亲事了,孙老夫人当然要抢先一步行动,不过,看着女儿得知她的决定后,便像是失去了几分往日的活泼,她自然知道女儿心内或有些不甘,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要将女儿的这桩亲事促成,现在的女儿或许还会有些埋怨,可是向来孝顺的女儿,却是不会违逆了她的意思,“女儿啊,当你成了亲,到了荆州,过的好了,便会想到母亲我的决定是多么的好了,你又会是多么的幸运了,想邓子浩这般少年的天才,如此年纪便有这番成就的,可是不多,母亲怎么会害你,身为母亲所求,不过是儿女们的幸福和安康,将来总有天,你会明白母亲的这番心思的!” 不过这毕竟是孙老夫人的想法,将来究竟如何,没有人能够看得到未来,当下的人们所能做到的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先做好眼前的事情而已。 在仆妇下人们装扮下,原本就是国色天香的孙尚香更是显得人比花娇,配以通过良好的锻炼而成的高挑身材,身穿嫁衣,头戴佩饰,薄施粉黛,清点绛唇,布裙摇曳间,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正在绽放着她平生最大的荣耀,盖上了红盖头,孙尚香眼前便是显现出一种妩媚的红,红的让人心暖心花儿开,脚下却是在侍女的引领下进了阁楼。 邓瀚自襄阳出发,又一次的来到了秣陵,毕竟两地距离非短,即使云汉坐拥当下最先进快速的船只,也无法在一日之内接上了新娘再回到襄阳。 于是借江东之手,从云汉中,邓瀚却是安排了不少人在这座江边的别墅,邓瀚却也为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听香小榭。 水榭楼台,庭院也深深,有雕廊,有画舫,却也自有码头,倒是很方便的能够涌上大江,打船西游。当然,这里自然也免不了架有一座练功场,舞榭楼台处,除了拥着不少的孙小妹的精悍侍女们,也隐约着不少云汉的人手,之外的便是一片喜庆的红。 在向朗和刘廙两位师兄的陪同下的,邓瀚自也打扮的粉嫩一新,头簪花,鬓有纱,红衣皂靴金鳞带,唇红齿白朗目英眉,这身行头,却也看得众人眼前一亮。骑马乘轿安步当车,一群人自是浩浩荡荡从听香小榭出发前往迎娶新娘。 纷纷扰扰热闹间,邓瀚却也只能跟着两位师兄和江东委任的知客诸葛瑾和吕范这四位的指示行事,却也做的很是完满。一声“礼成”之后,邓瀚的任务也算是告一段落,在这边毕竟是娘家,拜过了岳母和诸位大舅哥,却是没有送入洞房的那一场景,不过既然已经拜过了堂,孙尚香自然也在众人的簇拥中被送到了听香小榭。 不过这一顿酒宴毕竟是免不了的,虽然邓瀚并不是个嗜酒如命的人,可是毕竟这个时候的酒,就像是清汤寡水的啤酒,喝了只会让他涨一涨肚子,醉意也不过时让脸上多出红光,却也看着喜气。 虽然江东众人,说实话或许并不会欣赏孙尚香,可是眼见着这一朵长着无数小刺的鲜花,被荆州人给采了去,却也有几分嫉妒心和不服气,然而这几分气愤和埋怨毕竟还不足以让他们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情,这些气自然就要撒在这些酒上,可是今天的荆州人,邓瀚自是娇客却也不惧,而向朗和刘廙两个人却也是真名士自风liu,都是历经酒精沙场考验的,却也未能让江东人如愿。 不过杀敌一万,自损八千,邓瀚等人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宴罢,却也是头晕脑胀,肚腹间也是鼓了不少。 醉意朦胧间,却是止不住困意袭来,迷糊间邓瀚也不知被下人给送到了那间卧房中,只不过此时的酒水像水多过酒,稍歇一会后,邓瀚却是被止不住的尿意给憋醒了。 更衣之后的邓瀚却是神清气爽,通体舒泰。自这边的水榭建好后,邓瀚却是还没有逛过,身为主人的他,还真不如手下的那些个护卫在这院子里熟悉。听着远处渐渐传来的波涛声,行走在洒满月夜清辉的楼台间,带着江山涌来的淡淡的雾气,让邓瀚颇有些身入仙境的感觉。 第十二章 月下美人和文弱书生(下) class="width">“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www.65txt.com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想起来这首他最为熟悉的词调,邓瀚趁着这月色便吟诵了出来,此时的他却也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邓羲夫妇,以及跨过了时间长河的那些亲友们,不管如何,今天的他却是成了亲,这一世的羁绊已经越来越多的缚住了他的身心,人生百年,已然在这里来过,生活过的他,却也只能活在今生今世了,而对于那前世,千年已降,或许只剩下大江东去的涛声依旧。 回转身来,月光下,邓瀚却是看到了不远处的花影疏离间正站立着两个人。 “姑爷,晚上好,小姐也是晚上睡不着,奴婢便陪着小姐出来游园,不想在这里遇上了姑爷!”当先而立的自然是孙尚香,此时的她却只是静静的看着邓瀚,身旁的侍女却是向邓瀚施礼开口解释道。 听了这番话,邓瀚自是笑着回道,“却是昨夜被江东诸贤盛情难却,喝得多了些,却是醒来无眠,便想着在院中走走,倒也清静,这一走身上倒是酒意尽散,先前的疲意也一并被赶跑了,呵呵!” 说完,邓瀚却是见孙尚香没有什么反应,邓瀚便道,“那个,今后,我便称呼那你尚香可好,至于我,你想怎么称呼我啊?” 那侍女见邓瀚如此,却是很机敏的向孙尚香施了一礼,然后悄悄的走到了一边去了。邓瀚自是走上前去。不过那孙尚香却很没有给他面子,在邓瀚迈步间,她却也轻转身顺着花间小路,摇曳着前去了,邓瀚看着那曲径通幽处,却也施施然跟着去了。 “各人的幸福,自然要靠自己去把握,原本我对你也只是欣赏你的个性与美貌,并没有娶你为妻的想法,谁曾想,有些事情却是不免天定,不过如今,你既然嫁我,便是我邓氏之人,不给我面子,那可是不好的啊,尚香,我若是连你都对付不了,又如何去应付将来,我可不想将来我名扬天下的时候,除了我的能力之外,还连带着我的惧内!”邓瀚自也是有几分男儿血性,更何况即便是他心内的平等意念再浓,被女人如此的不给面子,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浸淫了许久的他,也是有些意气上涌。 绕过了那道小路,却豁然开朗,迎面而来的就是修建的很是阔大的练功场。邓瀚却是还没有熟悉自家庭院的布局,所以当邓瀚来到了这里的时候,那边厢却是看到孙尚香正站在兵器架前,眼见他走了过来,便甩手给他扔过来一把剑。 看着她那架势,青锋剑在手,虽然身上仍是嫁衣未去,可是飒爽英姿尽显,不带一点娇柔造作,月下的她,这副摸样肯定不像是天上降下的花中仙子,尽管颜色自是祸水级别的,可是这样子倒像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武神,身穿嫁衣样的战袍也要和人争斗。~~~~ 邓瀚却是笑了,这般挑衅的表情展露在孙尚香的脸上却更像是**,虽然这时的孙尚香并没有说话,不过邓瀚却是读懂了她的意思。 “哼,我知道,我不是很通诗书,虽然也学过些,当然有二哥他们在,与他们一起的我,也是能领会到你刚才所吟诵的那首不是乐府的诗,很是好,好到令我对你的感觉,已经不再是上次见过后的好感和好奇,以及随后了解之下的佩服,变成了现在的倾慕,可是看你的样子,实在不爽,你不能因为这个就看不起我,哼,我既然在诗书这面争不过你,那我们就来练上两手吧!让你也好好的了解我一下!”孙尚香果然很是好胜刚强! “尚香啊,你这是何意啊,今天毕竟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拿这些刀剑什么的,作甚?”邓瀚此时的表现很像是个不通武功的文弱书生,面上带着有些尴尬的笑意,尽管竭力的平静着神情,却仍有丝丝的怯意。 “叫那么亲热干吗,我可还没有同意呢,”孙尚香却是看着邓瀚的表情,心下高兴止不住开口说话道,“想让我同意,却先得问过我手中剑!” “何必呢,我们可都是拜过了堂的夫妻了,这动手动脚还好,可这刀剑无眼,若是手下没有了分寸,伤到了你我,可不是闹得玩的,好么,尚香,哦,你既然不愿让我叫你尚香,那我叫你香香,也好啊,听着更亲切一些呢,你说,好不好啊,香香?”邓瀚自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过此时的他却是说着些更让孙尚香着恼的话。 “哼哼,没事儿的,夫君,你不用担心,我会把握住分寸的,你还不相信我么,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 “是么,那还好,不过,我还是建议,我们还是不要玩这种危险的游戏比较好一点,哦,香香!” 不等邓瀚继续说下去,孙尚香却是娇喝一声:“看剑!”便身随声到,剑起如游龙,剑光泛着月色,清冷凛冽的向着邓瀚刺到。 孙尚香虽然有些气不过,不过对着邓瀚,此时更多的她感到的也仅仅是娇羞,自然人无杀心,剑岂会有杀意,她想的也仅仅是想压一下邓瀚的威风罢了! 不过她料想中的,看到邓瀚狼狈躲避,被吓得惊慌失措的情景,却是没有出现,邓瀚眼见剑光瞬间赶到,脸上却是没有什么狼狈色,却是脚下一让,便躲过了孙尚香这一剑,不过剑势未见老,孙尚香却是又横手一抹,剑光又罩向了邓瀚。 邓瀚却待再次退后,不过看见了孙尚香那剑势走向,以及此时她那架势,或许再次让避后,便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攻势,原本邓瀚也是看清了来剑的方位,不过此时的心下却是一叹,将便要出手挑起来剑的那架势略做狼狈的退了一步,让过了来剑。 果然孙尚香,见邓瀚一让,却是得势不饶人,揉步而上,腰马合一,左挑右刺,脚法施展间,在月光下的她,却是疏忽在前,转瞬间又到了邓瀚身后,攻势中,孙尚香却也在奇怪,她自然是知道她没有下狠手,也很是注意出手的力度,不过在这一番攻势中,邓瀚虽然处在下风,却是门户紧守,偶尔纵使门户洞开,处处破绽之时,待她攻去时,却又徒劳无功,“他真的只是个,文弱书生,二哥那些个探子们不是都探得他,不会武功,不通剑术,为何我这般攻势,却仍旧不能让他显出一丝的狼狈意,以前太史慈将军,也说我有这套剑法,自可以上的战阵,杀得敌将了,可是现在虽说我有些收手,可是不该这般样子啊!” 心下有了犹疑,孙尚香手上的尺度却是变的有些不定,邓瀚自是觉得不再像之前那般容易对付,不过即便如此,到了手上,却也是须臾间便被他将孙尚香的招数全盘的接下。 见这般不是办法,孙尚香却也想好好的探一下自己夫君的底,却是不再留手,全力的使出浑身解数向邓瀚招呼着。 孙尚香此时所运用的剑法,自是不凡。孙氏称自己为当年孙武的后人,却也是有些根脚,孙武当年曾辅助吴国称霸春秋,然于功成时,却悄然身退,而后吴越争雄,那时却已不再于孙武有丝毫关联,不过孙武却是早已看出吴国之败,实乃内因,却是身退以避祸,隐于山林间,却是于偶然间观察山涧中白猿嬉戏竞技时,感悟得了一套护身剑法,杂之于孙子兵法中,传给了后人,而当时楚人范蠡却也是偶见孙氏后人练剑,却也拜其为越军教习,习得了越女剑法,后越人才得以灭的吴国,称霸于当世,而那孙氏后人不愿显名,不过是未免世俗纷扰罢了。故而孙尚香此时的剑法却是越女剑法。 不过即便如此,孙尚香的迅捷如猿猴,攻势如潮涌般的剑法,却是不能将邓瀚逼出个狼狈来,反倒是孙尚香在发招时,察觉到,她每次所要施展的招数出手后,方位却是越来越偏,而邓瀚的样子却是连早先那份尴尬也敛去了,只是脸带微笑,拿着连鞘的青钢剑,对着孙尚香的来剑,每次都是以弧形出击,却是甚少和来剑剑锋相触。看着这般样子,孙尚香却是越发的感到无奈,她的剑不仅越来越刺不准了,还变得越来越沉,而邓瀚却是越来越淡定自然,而他的剑法却也是感到越来越随心所欲了。 邓瀚其实原本就爱好武术,而他所施展的自然是后世广为流传的太极剑法,邓瀚自然也是耳濡目染,不过他所学到的却不是大街小巷,大爷大妈们健身的那种普通版的,他却也是真心喜欢武术,在大学时,无意间在学校里看到了一位老教授练过,他便历尽了不少的磨难方才学得了其中的一点精髓,不过为了学到这一点,他却是为了满足老教授的条件,狠狠的学习了自己的专业课,等他得了个同专业第一之后才得偿所愿。到了这一世,他对那份武术的爱也随之带来,不过平日里用来练习的剑法,却也是慢腾腾的,而且为了达到那种意在剑先的境界,他也故意的去忘却平日里所连的剑法,故而赵云在见过他这般练剑后,与周边人说起邓瀚的剑法,总是一副古怪的神色,毕竟当下的招法教人时,都讲究一个先发制人,而邓瀚这般后发者也可致人的技法,却是要到千年以后方才被人悟出来的,自然让赵云这位当世一等一的武将古怪不已。 而此时邓瀚与孙尚香斗剑,先前的他自是简单的挡格,随后为了让孙尚香消气,他自是退守避让,不过当孙尚香的剑法凛冽起来之后,邓瀚却也有些忍不住,然而毕竟这也是这一世他习得剑法后第一次和人相斗,施展之初,自也有些晦涩之处,他还需要顾及孙尚香的情绪几分,毕竟是自己的老婆,那时他该疼惜的人,不过渐渐的,见猎心喜的他便自然而然的投入了那份武术境界的喜悦中,却是越发的专注于剑上。 正当邓瀚还在享受那份喜悦时,却是先听到孙尚香的娇喝声:“不打了,不打了,邓瀚你欺负人!你个大混蛋!” 骤然而醒的邓瀚却是想起了,此时的他正在和孙尚香玩闹中,看到孙尚香鼓起了小脸,愤恨的扔开了手中剑,邓瀚却是有些惶恐,“这下怎么办,不是我玩大了吧!” “你不是不会武功,就是个书生么,怎么我打不过你,你是不是使什么妖法了,都说你能请的神人相助,你不会是那个什么大亮贤师的徒弟吧?不过,不对啊,水晶先生才是你师父啊,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不会什么妖法啊,真的,刚才只不过我也使了一种剑法而已啊!”邓瀚自是实话实说,现在的他还想着怎么抚平孙尚香那颗气愤的心。 “真的么,没想到啊,我二哥那帮手下全是饭桶,打探的什么东西,没想到我的夫君不仅文才好,剑法也这么好,还名传天下,这叫什么来着,我孙尚香看来还真是赚到了!”孙尚香的语气和口吻都在迅速的变化着,“嗯,那个,夫君,你刚才的那些剑法,可不可以也教给人家么,我也想学嘛,夫君!” “等等,你叫我什么了?”骤然的变化让邓瀚很是不适应,不过看样子,现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呢,“我方才没有听清楚呢?” “我当然叫夫君了,我们不是都成亲了么,夫君,”孙尚香也是个女人,尽管她爱好武术,可是女人毕竟是女人,女人心,好比海底针啊,“我都是你的小香香了,明天你就教我那剑法吧!” 尽管有些让人听着发麻,不过邓瀚还是感到高兴,“嗯,不错,好的,今天就先到这,我们明天再学吧!哈哈!走,回去睡觉了!” 第十三章 携美 class="width">一夜无话,只不过当次日准备好离开江东翻转荆州的邓瀚和孙尚香在向孙老夫人辞行的时候,老夫人看着孙尚香,为她又变得兴高采烈而诧异。(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女儿,他对你可好啊,看你的样子,怎么这么高兴啊?”在邓瀚不在边上的时候,老夫人问道。 “还可以吧,这才开始呢,不过他应该会对我好的吧,反正他还答应教我剑法呢!”孙尚香答话的时候,脸上却是带着满足的微笑。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别以为你娘我是老眼昏花,没什么见识,看子浩那副小身板,不是你昨晚上就欺负人家,把人欺负的过了头,兴奋的糊涂了吧,他怎么可能教你剑法,瞎说!” “嘿嘿,母亲,女儿现在还真有些感谢您为我强留的这门亲事呢,别看他那副整日里看上去懒洋洋的,故作潇洒出尘的样子,文质彬彬,不带一些烟火气的,可是昨天晚上原本我看他那副样子不爽,当时他还酸酸的念诵了一段不知道叫什么的诗词,倒是很好听,但是我就是看他不爽,所以就想着教训他,可是没想到打了半天,我费死了劲儿,却始终就没有沾了他一片衣衫,最后我都气喘吁吁了,他还在那边老神在在的不知道想什么东西!”孙尚香说话的语气很是气愤,不过脸上的神情,似乎很享受回忆当时的情景。 花前月下,青年男女,没有卿卿我我,却是在这清冷的月光中,剑气四溢,动静之间,却是衣衫飘飘,却也是幅美景。 “呵呵,那也好啊,为娘原本只是想给你找个不会让你受气的,文华出众的也好磨磨你的那些个刚强气,这下子,我也不用担心子浩会被你欺负了!不过啊,女儿,这便要走了,今后却不可再耍你先前的那些个脾气了,毕竟你已身为人妇,却要知书达礼,敬重夫君,孝敬公婆,不可胡作非为,坏了我江东孙氏的名声!”这门亲事到此,孙老夫人见女儿这般颜色,也便放下了心事,不过今后却是和女儿不能再时时相见,却也有些怅然。 “母亲,女儿有空时,自会常来看你的,反正子浩他有云汉在手,方便的很呢!” “还是守制好一些,要是来往频繁,让人以为邓家老欺负与你,却是不妥,到了邓家,却是要多多的注意了,少拿刀剑,多办些家务!” 孙老夫人这边厢和女儿依依话别,而邓瀚那边却也和他的大舅哥做着辞行。 虽然从亲疏关系上来看,此时邓瀚已经和孙权成了一家子,不过这上下之间依然有别,邓瀚自然仍旧尊称孙权为破虏将军,“孙将军,邓瀚本荆州一籍籍无名之辈,得蒙老夫人垂爱,孙将军高看,以及小妹的抬爱,不想如今却是成了江东的女婿,却是让在下深感上天之巧意安排,以及将军的成人之美!” “子浩却是客气了,今你我之间却是不需如此客气,没有这门亲事,我们是同僚,俱为我大汉效力,有了这门亲事,我们还是一家人!”却是孙权言道,“子浩是少年英才,小妹却也还算薄有姿色,你二人能成却也算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却是,子浩贤弟往来大江两岸,和我江东自早已是朋友,如今更是亲上加亲,却也是我江东和荆州友好之见证!”鲁肃却是开口道。 邓瀚却道,“子敬先生之言有理,在下也惟愿我荆州和江东能同心协力,为大汉守境安民,服保一方!”邓瀚自是善祷善祝,可是他这番话眼下自可实现,不过不论是他还是坐边上的孙权和鲁肃等人,都知道,两方势力都不是屈居于人下之辈,眼下的他们不过都是有着同一个大敌在侧,容不得他们之间有什么龌龊。 这半年来的曹操却也时刻在盯着南方的局势,在这建安十二年初的时候,准备了经年的曹操却是趁着乌桓人的不备,不惧严寒和路途艰辛,突袭了北地辽东,辽西和右北平三郡,将不可一世肆虐了北地多年的这群夷狄之人打得元气大伤,却也算是将袁氏的势力连根的拔起,仅剩的两个袁氏后人,袁尚,袁熙却也狼狈的被赶到了辽东公孙康那里。 这一系列的征伐的顺遂,当然使得曹操势力更胜,于是一时间,在朝廷上,对他歌功颂德之声不断,尽管曹操还很是清醒,可是任是谁人,这么天天的被阿谀之词逢迎着,久而久之还是会有飘飘然之感的。 “丞相,如今北地已大平,残存的不过是狼狈如鼠窜的袁氏二子,想当年我军仅有兵数万,却是灭的那威风赫赫的袁绍近百万兵马,如今我军收平中原,又坐拥数十万精兵,这一切都亏了丞相大人的用兵如神,指挥若定,加之丞相的知人善用,统摄朝政,比之古贤,以臣下言之,周公在,也当不过如此!”却是座下有一文士为曹操表言道。 “那是,有丞相在,我等自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天下间又有谁人可当我大军一击!”武将们倒是简单。 待那些个小杂音渐渐静下去,却是一大将起身言道,“主公,我军北伐,本已进兵辽东,那公孙康也当指日可下,为何却又不再令大军前行啊!若是主公允许,不才愿领轻骑旬日内当可将那二袁和公孙康之首级献至麾下!” “妙才自是勇猛彪悍,实乃我军之福啊,为此,我等当浮一大白!”座上曹操却是举杯致意,堂下众人自然连声应和。 “夏侯将军自是英勇,可是辽东公孙康,毕竟那里人民鲜少,土地又贫瘠,况且辽东苦寒,我军若大军征伐,却是得之如鸡肋,还需镇守,而如今那公孙康却是遣使求和,却是省却了我军不知道多少事!”这却是贾诩贾文和开言道。 “文和先生所言正是此理,”曹操道,“先前奉孝也是如此建言与我,原本以奉孝之料,二袁必是狼子野心,而那公孙康也是居心叵测之辈,我军若逼之甚急,定让三人同心一处,而一旦我军退兵,三人间定会起龌龊,不料想,我军退兵之后,公孙康也遣使求和与我,三人间却是并没有厮杀,奉孝向来算无遗策,这次却是因为,那二袁虽一直败逃,却还一直带着一个原本已死之人,却是那田丰,田元皓!那公孙康假意求和之后,却是有坚壁清野,闭关锁垒,倒也让我军一时之间,未能尽全功而反!” “还望主公恕罪!”却是郭嘉起而躬身告罪,只见他原先很是惨白的脸色上已经稍有了血色,看来曹操没有让他随军北伐,却是将身体将养好了许多,不过正因为他没有随军,避过了早夭,却也让二袁在田丰的指点下,于辽东和公孙康却也有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哎,奉孝,此事却也非你之过,毕竟事易时移,先前你之所料,尚在病重之时,且北伐时,情况多变,诚是难以全盘掌握,孤不也被那田丰给骗过了,然北伐能有所成就,却全靠了奉孝之坚持啊,今奉孝身体安健,实乃孤之福分!”说着曹操,却是亲身下座,扶起了躬身的郭嘉。 郭嘉心内自是感激,即便是生性不羁的他,却也为曹操这等宽宏大量的明主气度折服。 “这北地之事,眼下也就如此吧,仅凭辽东那苦寒之地,纵使有田丰此人在,有诸位相助,不过是疥藓之患而已!孤所虑者,只在南方啊!”这半年来,刘备混的风生水起,曹操自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天下间让他看重的人,实在是已经不多了,想想和他一起举义兵讨董贼的十八路诸侯,除了还在西凉的马腾,就剩下这个原本只是个织履贩席之辈的刘玄德了,马腾只不过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且如今有钟繇,曹洪把守的长安,便将之牢牢的限制在了西凉之地,翻身不得。 而刘备却已经是如龙入渊,荆州富庶,又是人口众多之地,原本的刘表只是借着蒯氏和蔡氏等稍通兵事之人就成了一方之主,如今换成了刘备这不世英雄,再不加以绞杀,将来的局面却是无法预料。 “先前定计本想让江东孙权与刘备相争,却不料孙权此人虎头蛇尾,虽有天意使我计不成,却实在是江东无能!非但没有让刘备有所损失,却让他趁势而席卷了荆襄,即是如此,想那江东,自孙伯符夭亡之后,却是无人矣!”曹操续道,“对了,文和,自那张子刚回转江东后,是否还有消息传来?” “禀主公,那张紘南下后,倒也有些消息传来,不过于军国大事上却甚少提及,倒是于国计民生之事言谈颇多!”贾诩说道,如今的他却是替曹操掌握着各地的情报收集和刺探。 “哦,张子刚此人称为贤臣,恨不能得其心为我所用!” “主公既深知此人,又何必放他回江东助那孙权呢?”却是贾诩,见曹操没有解答的意思,却是转口道,“近来张紘却是传言道,孙权将他的小妹孙尚香,下嫁给了荆州的邓瀚!” “哦,就是刘备手下的那个邓瀚!” “正是,主公,就是他,云汉货栈的实际掌控人,先前打败了夏侯惇将军之人!” “贾文和,我大哥他那不是被打败的,那小子会妖法的!”夏侯渊不满贾诩如此说,其实在曹军心中,先前邓瀚给他们的经历已经成了一种隐痛,谁都不愿去主动提起。不过贾诩这般说,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无畏和无私,却也是自保之道,谁让他是个降臣。 “妙才,何必激动,败了就是败了,下次遇上战而胜之即可,莫要讳疾忌医,那才是懦夫所为!”曹操却是劝道,“呵呵,孙权,不想却也是个有点心胸的人,有趣。邓瀚,邓子浩,还真是少年英才,一鸣惊人,如今却又是春风得意了啊!” “江南,江南,果然山水秀丽,人杰地灵啊!是不是啊,子扬!”曹操却是深思不属,随口道。 “……”刘晔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此时前往襄阳的大江上,邓瀚却是正在孙尚香的痴缠下教导着他的剑法,边上围着几个孙尚香身边的侍女,却是一个个的绷着脸,憋着笑,此时的孙尚香可是很少见的啊! “不对,不对,这剑法不要太直了,要走弧线的。”孙尚香笑着应道。 “不对,不对,那么快干嘛,先练意,不要急啊,真是笨蛋!”孙尚香勉强应是。 “哎呀,好了,娘子,我错了,我不该骂你的,可是你的剑太硬了,不像是太极剑啊!”孙尚香不言不语。 “你这怎么能成呢,女人不都是水做的,你怎么不懂得温柔啊!”孙尚香却是小脸变得圆鼓鼓的了。 邓瀚却是看着孙尚香乘兴而来,如今却变得有些暴走了,不过却依然坚持着,即便是她暴走,却也不怕,谁让她还不够打败他呢! 第十四章 无题,也是诗 class="width">带着孙尚香这位此时并不温柔贤淑的新媳妇儿,邓瀚先后的拜见了父母和水镜先生,在见到这几位邓瀚的长辈时,稍微收敛了几分自己刚强秉性的孙小妹却也让邓夫人看着清爽。(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邓夫人是那种传统的相夫教子的在家太太,而这位伴着意外的从天而降的儿媳妇,却是性格自带有几分男儿的爽直,两人一个温柔,一个刚直中却也有几分娇憨,却也相处的融洽,片刻间,邓夫人却已经是像对待自己骄纵的女儿般看待孙尚香,看的邓瀚既安心也担心,安心的自然是因为婆媳之间看来相处没什么问题,可是担心的也是今后两个女人若是一心的话,他和邓羲父子两个却也不能在家中畅意做人了。 不管邓瀚的这番小心眼,既然邓瀚已经与孙尚香完婚,毕竟孙尚香的身份不同,刘备虽然没有亲见,却也派人前来问询了一番,自然是说,若有什么不平事,尽可以找他,而他的那些个师兄却也凑趣,一个个的打包票说要是邓瀚不听话,自当为孙尚香保驾护航,而伴着诸葛亮来访的黄月英却也和孙尚香很快的相交莫逆了,毕竟孙尚香于江东时,一幅飞扬跋扈的样子,却也没有什么闺中密友,而如今凭着黄月英的那份风度气质,言谈举止倒也很快让孙尚香案羡不已,自是倾心。 孙尚香这边的境遇,自是有人传信给江东的孙老夫人,得闻如今女儿过的不错,老夫人自是心内欢喜,虽然稍稍还有些眷恋,可是毕竟女儿家,终归是要嫁人的。 孙老夫人为女儿高兴,而孙权却也为得到了邓瀚这位妹夫有些忐忑,这忐忑中却也有几分高兴。究其缘由,不过是在邓瀚给江东的聘礼中,除了应有的文定之物意外,却也给了孙权一份大礼。 “子敬,前些日子,按邓子浩所言,那些试验效果如何?”结束了每天必修的学习,孙权便开口向自己这位最为倚重的谋臣问道。 “禀主公,在下按那邓子浩之法,先在吴郡的靠海处,设了几块试验田,目前虽未竟的全功,然在下将他那法子咨询了一下那些煮盐的老人,都说邓子浩之法,从未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不过倒是可以一试。<<>>依在下之见,那邓子浩当非妄言之人,若是他所献之晒盐法能成,却能让我江东收得更多的财赋,盐铁之利向为天下大利,想那邓子浩定没有去过盐场,却有此等奇思妙想,此人之才,哎!” “子敬何故生叹,他自有他的本事,子敬也是我江东的干吏能臣,尺寸长短之论,君自当晓之,况且眼下子浩不是还是我江东的女婿么!”孙权虽然安抚着鲁肃,可是这心下毕竟不是很平静。 江东自是鱼米之乡,粮草却是自足,然江东建军所需的钱财,却也多靠了其下辖的海盐之利,凭此大利,江东却是可以有充足的钱财来建设了一支敢称天下第一的水师。而今邓瀚所献之晒盐之法,以孙权来看,却也有成事的希望,如此一来,江东自可建有更多的军队,也更有了几分争天下的把握。可是,邓瀚毕竟不是江东之臣,他乃是刘备的属下,他敢将这等富他人之法献出,自是不惧江东的势力大涨,实在叫孙权为之怅然。 “子敬,邓子浩所献之法,姑且不论其成效如何,当妥为保密,不然若是被江北曹操得去,却是不妥之极!另外也选派些精细人暗中领兵将晒盐之地保护起来,恩,就让徐盛领水军五千驻于扬中,守护吴郡,名目嘛,当为防范曹操南下偷袭吧!” “遵令!”鲁肃自是应下。 “还有,今后与荆州卖盐时,便以半价相酬吧!”孙权吩咐道,“哦,对了,前些日子派贺齐出战建安,不知那些个山越人可曾被他打怕了!” “据探报得知,贺公苗却是有些不利,建安的叛乱并非只有山越人,有线索显示,还有些当地的宗族掺杂其中!” 孙权听完却是恨恨的握拳一击案几,“这些个不明世事鼠目寸光的小辈,这江东之地还是有不愿臣服的野心之人!若是不能尽服这些个世家宗族,何以能如子敬所筹划之横江而治的大图!” “主公勿忧,主公乃是天纵明主,纵有些小之辈捣乱,却也是天降磨炼,况如今江东大势所趋,纵有不肖,主公也当从长计议,多立仁德,恩遇江东百姓,自然有人心向背!” “谢过子敬的教诲,我却是记下了!” “主公,近来张紘,张大人却是有些不妥,自张大人从许昌归来,却是未曾歇息,便一直操劳至今,在下却是多次相劝,让子刚大人稍作休憩,莫要操持过度,然子刚大人却是回道,他离江东数载,先前未有为江东出力,而今既然回归,自当加倍工作,以酬伯符将军和主公知遇之恩!” “有如此忠于职守之士,实乃我江东之福,孙权之幸,然子刚大人这般不惜自身,却是不该,我却是要去亲自拜访一下张大人,让他为我江东惜身!子敬待会儿,你便一同前去慰问一下张大人,有像子刚大人,还有子敬这般大才为我江东孙氏出力,江东何愁不兴,孤却是不知该如何以报,自当以国士待人,以仁义立身,让政治清明,内怀恩义,外著信义,早日成就大业,与诸君共享之!”孙权却是借机表明了心意。 鲁肃却是心情激动,然后又是和孙权商量了一些政事,便去准备随后和孙权一起拜访张紘了。 孙权待鲁肃离开,自己又默默的看了看座后挂着的江东地域堪舆图以及当初孙坚从洛阳的废墟中找到了一幅大汉疆域图,凝视很久后,才转往后府去了。 相比于其他地方势力,孙权所在的江东却是叛乱较多的地方,这一方面是江东地域广大,而人口相对分布的较为集中于大江岸边,而其他地方却是宗族势力强横,各霸一方,还有山越人遍布于江东大部分地区,也是这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此外,在江东创业之时,孙策却是杀戮过多,得罪了江东不少的世家宗族,而孙坚起事之前,也不过是江东一微末小吏而成了今日的局面,却也让很多的人心有潮涌,故而,孙权要想完全的掌控江东的地盘,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却是需要时间,需要他以及江东众臣努力的事情。 而荆州如今却是没有那些个叛乱,一个是因为这里现在除了刘琦和刘备两个人的势力之外,其他的人物和势力都是依附于这二人,除此之外,却是没有什么反对之人,先后通过襄阳之战,和平定江南四郡的战事,已经将那些个主要的持有异议者给赶出了荆州或者消灭在了战事中,加上刘备主事后,荆州百姓的生活却也渐染向好,到让荆州人一方面畏惧于刘备军的势力,另一面又都安居于当下的生活,自然就没有什么人脑子坏了的想叛乱。此外有了云汉货栈遍布荆州的消息情报网,于市井百姓间,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被这个机构直接或间接的给得到消息,自然是事去了无痕了。故而,这时的荆州却是一片的欣欣向荣,而在这欣欣向荣,百业待兴之间,刘备军却也在渐渐的积蓄着自己的力量。 可是,这般平静的生活,却是让邓瀚有些无聊,除了每天向刘备和徐庶,以及诸葛亮等人汇报了收集到得情报,以及说明一些个自己的分析之外,邓瀚回府后便会遇到孙尚香近乎偏执的学武热情。 或许是生性的原因,比较直爽的孙尚香在学习太极剑法的时候,却是始终不得其法,这倒不是邓瀚不尽心的教他,实在是太极剑,要讲求一个意境的领悟,而孙尚香的性子,却是又急又刚,让她化作绕指柔,温柔似水,在她还没有那份心境上的感悟时,自然是强人所难。 邓瀚于他这位夫人,近来却也是相进甚欢,孙尚香的性格自是那种不存什么心机的女子,除了她武功精熟之外,于甚多生活琐事上却是有些不注意,倒在府中闹出了不少的笑话,可是很快的她的娇憨却也让邓府中的诸人都喜欢上了这位,毫无心机,甚是娇憨,却有性子刚烈直爽的少夫人。对于这种情形,邓瀚自是乐见其成。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出现这么一位性格独立,颇有些后世女孩风范的女人,而且还成了他邓瀚的老婆,自是让他在这个内心深处孤寂的时候,找到了一份前世的回味。 少年自知愁滋味,独爱西游。独爱西游,檀溪鹿门未见愁。 而今渐去愁滋味,沉吟孤矜。沉吟孤矜,也道天凉爽是秋。 此时正是建安十二年,秋,时年邓瀚十六岁,正怀着对他即将改变的未来,充满了无限期待。 第十五章 当发之时(中暑坚持更,求票击) class="width">要说三国中的这三位君主,看人最毒,用人也相对而言最准的,当属刘备。(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虽然这位被自己人称为明主仁君,被敌人呼为伪君子大耳贼的先生,年轻时自是走马遛狗,学而无术,还被卢植这位汉末的大儒批驳,也对他实在是看不上眼,可是就是这位玄德公,在临死之际却是一言以断之,马谡此人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实在是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眼光。 荆州文官中,自是徐庶和诸葛亮两人居首,徐庶自是为刘备参赞军机,而诸葛亮自是政事全权代理,其余之人,孙乾往来沟通,糜竺分管荆州的财物钱粮的收支与用度。而上庸之地自由关羽全权管辖,那里自有一套班子,且不去言它,而此时的襄阳府的大堂上,主管荆州商事的糜竺正向刘备汇报着近来下辖近些时日内的财物收支。 此时的荆州没有了南阳郡,章陵郡和江夏郡,不过经过诸葛亮等人的全力整顿和发展,其财赋收入却是不输于之前,甚至还比之刘表时的荆州收入更多。刘表为人自是有些虚浮,而在诸葛亮主持下的荆州,却变得法规森森,杜绝了市井之间的那些不法商贩的恶意竞争,仗势压人,惩治了一些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宗贼们的,让荆州却是从上至下,从官员到百姓,士农工商,各安其位,各司其职,虽不敢说处处是路不拾遗,却是一时大治。 “禀主公,虽然尚未有更加详实的统计,不过以如今收到的数字考虑,今年上半年,我荆州的财赋足可支撑二十万荆州精兵两年之用,当然这只是平日里的用度,若是有战事发生,据我估计,若是守御之战或可用一年半之久!”糜竺本就是徐州的豪商,与这些个数字打交道,却是他的专长。 “子仲辛苦了,若没有诸君相助,想我刘备何至于此!”刘备对这位大舅哥自然甚为感激,放弃了原先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些年来跟着他却也只有这半年来过的最为劳累和有成就了吧!“不想短短半年时间,我荆州竟可囤积如此多的兵粮,二十万精兵,还有足够二十万精兵两年之用的粮草!荆州不愧是国富民足,沃野千里之地啊!” 原本荆州就有水陆步骑二十三万之多,刘备入主之后,自是留强汰弱,去除了原先的空额,后有征募了不少的新兵,经过了这半年的整顿训练却已经成就了这二十万精兵,这其实多亏了荆州的富足和刘表在世时,荆州的安定,才引来了无数的流民停居于此。 不说其他,单说江东孙权,其占据的地盘却是要多过刘备,然而江东的士卒却也不过是十五万有多而已。不过相比于北方的曹操的百万之众,孙刘两家加起来却也算是势小力弱了! 而且这半年荆州军事的整顿,不仅在兵士的数量上增至了二十万,还于这千万士兵中,冒出了不少的将领,这其中最为著名的自然是魏延。这魏延原本也是荆州中的一偏将,不过像他这样有才傲上的自不会在原本的荆州军中得到施展,然而恰好他遇到了刘备的整军,这却是他平生的机遇所在。 而除了魏延之外,原本于半年前被救下的那寇姓青年,却是唤作寇封,待他康复之后,家族破败的他却也参加了刘备的征募,所幸他表现的不错,却也被渐渐的提拔了上来。其余的如荆州的本地将领中,却又冒出了如霍峻,冯习,丁奉等有为之人。 在邓瀚的记忆中,他自是知道,霍峻连带着他的儿子霍弋都是后来蜀国之大将,擅长守城,而霍峻曾在葭萌关以数百人打败数万敌军,而冯习却是水军大将,至于丁奉,这位后来吴国的大都督此时正在甘宁的操练下,一边享受着畅游大江的乐趣,一边痛快的骂着娘。 “可叹先州牧刘景升,有如此基业,却不能为汉室扫平天下,实在可惜了!” “主公为何这般说,正所谓天下之物属,自有其天命之主,而今主公却正该是这荆州之主,刘景升却已经过去了,有主公在此,励精图治,奋发有为,当可为天下扫除不平,整饬大汉朝廷,还这亿兆黎民一个朗朗乾坤!”糜竺赞言道。 刘备自是连连摆手,转而道,“前时子浩从江东迎亲归来,却也为我荆州购买了几艘海盐,不知为何方才子仲所言之数量却是多过近倍?” “却是那江东感念子浩为他们献了一个出盐的良方,所以都是半价折给我军的!”说到这里,糜竺摇了摇头,“子浩之举,虽然为我方带来了些许便宜,可是有些欠考虑了,他那良方一成,据说便给江东造成了很大的利润,哎,有些不妥啊!” 刘备尚未开言,却是门外传来了一阵笑声,“子仲过虑了,”原来是徐庶和诸葛亮两人联袂而至,徐庶接着道,“禀主公,子浩所献给孙权之策,自是为了我们两家的关系考虑,如今天下间,主公之敌,乃是那国贼曹操,其已经占据中原及北地,这大汉天下已有半数在其手上,此时北方虽还有辽东公孙康,西凉马腾,然已不能给曹操带来什么威胁,纵观天下间,尚有实力与曹操一争者,除了我荆州,便是江东孙权处,而我方实力均弱于曹操,要与之相抵,除了加快增强我方的实力外,此时还需要与孙权友好才是,但是眼下,我军已是拥兵二十万,兵精粮足,而孙权却是兵少于我军,且其境内还有山越与之捣乱,或许其已对我军心生忌惮,若曹军南下,或恐其行不可言之事。故而子浩此举,让孙权加强些实力,也可为两方的关系加上那么几分保证吧!” “此外,今时邓瀚为孙权献策,未尝不是让江东先行试验一番,好让我军将来接手方便啊!”却是诸葛亮也为邓瀚开解道,不过这也算是这些个胸有大志的人们的心里话,天下终究是要属于大汉的,不管是什么曹操,或者孙权,不论是用什么样的借口或者名号,割据一方,操作朝政,其本质上都是大汉之贼,而对于这些人,作为汉室宗亲的刘备当该一一去扫平他们。 府堂中正讨论的邓瀚,此时正在自己的府中看着地上摆出的一副巨大的沙盘,这自然是云汉货栈情报部门的记过,进过这些年,荆州的大小山川,高低峰岭,却已经一一的具体而微的搬到了邓瀚眼前的这个沙盘中。而这个沙盘中除了荆州之外的地方,多数却还只是个大概的轮廓。 而邓瀚正盯着的却不是流落到曹操手中的荆州二郡,也不是与荆州正处于友好状态的江东孙权,目光所及之处,正处于荆州的下方,那里是交州。 尽管这半年来荆州各地都很是平静,都以一种向上的姿势在发展着,可是从分布在大江南方的云汉最近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自从蛮王沙摩柯投入荆州为将之后,一向与荆州和平共处的蛮人们有了些波动,这自然不是荆州方面对于与蛮人相处的政策有何变化,也和江东那边没有关系,那边却也正在和山越人叫着劲,言语及此,自然是因为荆州南方的交州士家人,有些不安稳了。 传说虞舜曾到南方巡视,死在苍梧。秦始皇平定南越后,置南海、桂林、象郡三郡,这四个地方接受中央政府的统治,由来已久了。南海郡尉赵佗在番禹起事,统治的区域到达了珠官以南,越人首领都向他归顺诚服。汉武帝派兵剿灭了企图独立的吕嘉之后,分支九个郡加以管理,又设立交阯刺史监察各郡,这便是最初的交州政权的形成。此时的交州太守正是士燮,在士燮治理下的交州却也是汉末大乱时,除荆州之外的另一块净土,士家本来就是交州的大族,而随着大乱之时的到来,中原却也有了不少的人士前来避难,其中有名气的就有许靖,刘巴,程秉,薛琮等,而这些人的迁入,却也渐渐的助长了本来想优游终世的心变得不一样了,加上一众少壮派士家子弟的鼓动,士燮也有了更进一步的野心。 士燮其人却也有不少的才能,后世也将他比作另一个赵佗,可见他在交州地区的政治是如何的稳固。不过正所谓,无欲则刚,如今这士燮有了外露的yu望,自然就不是无机可乘了。 “小艾啊,不用摆弄这些沙盘了,看把你累的,先歇会吧,这东西还没有完全弄好呢,等随后杨洋他们来了自己弄吧,你一个人也弄不下个样子的!” “我不累,我倒是觉得很好玩呢,公子,你说,这上边摆的就是我们荆州的地理山势么,看着这东西,我就想什么时候能够将其他的地方全部给填满了,我就满意了!”这自然是邓艾了,跟着邓瀚的他,平日里接触的却是让他大开眼界,而他历史上爱好勘察地形的秉性,也被邓瀚给早早的引发了出来。 “小艾,你要是想把那些地方全部填满的话,那你可要费劲了啊!” “嘿嘿,我想有公子,有玄德公,还有我们荆州的那些个精兵良将,那也很是容易的!” “哦,那你呢,你就不想跟着一起去亲自看看么?” “那当然了,不过我还小,水镜先生也说了,让我在十五岁以后从军才好!”邓艾却也很听水镜先生的话,少顷,邓艾继道,“方才,公子看的那地方好像是交州吧,是不是那边不清净了,不过公子要是想和主公建议南征的时候,可是要多多注意点,我从书上看到,交州那边可是天气潮湿闷热,非当地人很难适应,恰好此时时已入球,可以稍解热度,不过潮气依旧,公子当放在心上!” 于史留名之人,各个都不是省油的,邓瀚却也对邓艾的这番话点头赞许! 不过,荆州毕竟是个四战之地,眼下南方的士家虽然只是小动作,可是一切的恶意都要消灭在萌芽之中,这不仅是因为zhan有了交州,能给刘备军提供一个更加稳固的后方基地,而交州也是人口富庶之地,却也可以给刘备提供更加强大的军事储备,最重要的是,眼下的刘备军乃是兵强马壮,有那份轻松摆平士燮的实力,那有着二十万的精兵可不是摆设! 第十六章 个人心思 class="width">交州自已是士家的地盘,然而这块土地上却也有不少人还有这别样的心思。www.65txt.com-====-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不仅有士家这样的汉人,还有这不少的其他民族的人,例如蛮人,例如越人,即便是同为汉人,然而这其中能够同心一致的又有几人! 交州有郡九,分别为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珠崖和儋耳,这其中,士燮之大弟士壹,为合浦太守;次弟士有,为九真太守;三弟士武,为南海太守,加上士燮的交趾太守,士家四郡占岭南疆土过半,有了这样的家事地位,加上如今天下的大势,士家有些别样的心思,实不为过。 另外,士家这些年在交州的统治,却与江东孙权处大有不同处,就是他们与蛮人和越人的关系却算的上友好,不像江东的山越人一直都在于孙氏政权做着争斗。 而且这里却也是鱼米丰足之地,加上利尽南海,郁林,合浦之地有多物产,加上海盐之利,自然也是一块天然的根据之地。幸得从云汉处得知,士家虽然是交州土生之大家,然而与本地人却并不亲热,其所求之富庶荣华,享受之南山玉,塔山之金,也都是民脂民膏以及他们从蛮人那里用盐铁之物换购而来,幸好这里土地还算养人,走卒百姓们还能生存下来,不过也仅此而已。 看着这样的情势,思索着今后自己的前途,苍梧太守吴巨,却是厚着脸皮,给昔年有一面之缘的刘备写了一封长信。-====- “不才微末之人苍梧吴巨百拜左将军豫州牧荆州刺史皇叔刘备玄德公: 往日之事不可追,然君之颜面清晰如昨,昔日得知君纵横海内,为我大汉奔波劳苦,在下有心追随,却相隔千里,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今闻君为大汉守荆州,荆州交州不过一山之隔,旦夕之间可至,且是民风相近,鸡犬相闻,诚为我大汉当今天下最为民心安定之地。 然近来却有宵小之辈于两地之间行不轨之事,阻隔交通,妨害商民,此等事,自当为我辈汉之忠良所深恨者。然巨乃微末小臣,才智微薄,恐不能除此等害事,不得已求助于玄德公,望将军能派兵剿灭宵小之辈,恢复交通,保百姓一方平安。 另巨自是知将军之志乃是为天下芟除大难,而交州虽是边角之地,却也是我大汉王土,然此地自是疫病频仍,又有**为患,非圣明仁者,不能平此患,君岂无意乎!” 当吴巨的这封信辗转传到刘备的手上时,刘备此时却也正在听着邓瀚的鼓动。 “主公也是明白,我荆州之地自是天下之腹心,这好比一个人,胸腹之地最是难于守御,还不好用胸腹处攻敌,如今我荆州自也是钱粮富足,财物丰厚,兵精也粮足,不过分守四处,却也不能有多少兵士用来攻敌,而交州却也富庶不下我荆州,且在下也曾得闻,那里有一年三熟之良种,若能得之,我军自可养活更多的兵士,加上有了南海后,我军却也可以自得海盐之利,非江东所独有,如此一来,我军也是可以减少一些江东的财力!” “等等,子浩方才你说,交州有什么一年三熟之良种?”诸葛亮和糜竺却是同时问道,两人对视一眼后,诸葛亮先续道,“昔日我也曾耳闻过,世间或有此等良种,却甚为怀疑,不想子浩却也这般说,难道真有?若是真有这等良种,诚为大礼!” “在下却是从一些海客口中得知,南方极热之地,利于稻谷生长,却也不知究是何地,然以常理来说,交州却也为甚热之地,一年两熟当可预见,可这三熟,却有些匪夷所思!”却是糜竺,豪商世家,也是见多识广。 “呵呵,我却也是从收集来的情报中得知的,近来由于南方边地上有些不平静,我却是未雨绸缪,想着知己知彼而已。”邓瀚自是不能直接说是从后来的百度上知道的,不过推脱的也算合理。 “交州,地域也广大,我军近日方才平整了荆州,却又要去占据交州,会否有些过犹不及呢?”刘备却是犹豫道。 “主公,多虑了,所谓天赐弗取,反受其咎,当此时,却是时机,曹操刚刚北征而返,且无力南下,而纵观其他,却也不会对我军有多大影响,再看我军,眼下或北向,不会有大的进展,或西向,非主公所愿,均非良选,但是军士们正士气昂扬,却也需要战事来检测一下我军整顿后的战力,而南方之交州,却是个好选择,其兵力非强大之极,却也不少,据情报,交州也有兵马近十万,而且南方地理天气均是对我军之大考验,故我军可以与之一战;” “此外,战而胜之,一是可让我们更加清楚我军之军力,知己,二是,得交州,却是给我们更多的钱粮后续之地,三者,从天下地势看,有了交州,这个天下之足,却也可以让我们站的更稳,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么!”徐庶为刘备分析道,其实此时的刘备,对于手下众人中,最为信任者,除了关张之外,还是徐庶。 “既然,几位都有心南下,我却也不好违了众意,不过我这里却也还有个东西,或许几位看后,还有更多的心得!”刘备自然也喜欢地盘,有了地盘,自然便会有了兵士钱粮,有了这些,自然就有了更大的势力,他心中的那些野望变成现实的可能也就更大了。 刘备拿出来的自然便是那封吴巨寄来的信,那封信从徐庶的手上,依次传给诸葛亮,糜竺和邓瀚的手上。 邓瀚看着吴巨的那封信,却是想到这位在三国演义中,仅仅就这么一个名字的人物,不知为何,后来即使刘备制霸了荆州和益州之时,这位也没有和刘备传出了什么事情,可是现在,却给他寄出了这么一封信,这个世界已经变的越来越多了。不过,邓瀚却是不怕,只要他做好了准备,他相信,这种变化,会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大,变得更和历史上的结果不一样的。 第十七章 人得有自知之明,索瑞 class="width"><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荆州乃是四战之地,而当下他们最主要的敌人自然是已经占据了北方大部分地方的曹操,不过荆州的二十万精兵自然也不能全部都摆到襄阳一线,这样其他地方自然就是四处漏风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当然荆州除了这二十万士兵以外,各个地方还是有一些差役,征夫为其役使的。而这二十万精兵的分布,却是以襄阳为中心屯兵八万,张飞为其统兵大将,上庸之地驻兵三万,此时上庸之地的重要性却是不容忽视,而与益州的交界的西边,却是沿线分布有精兵三万,以刘备等人看了,刘璋却是还没有什么胆量,也不会有那份心血来潮的兵发荆州。 而与江东,却又大江横亘,有江陵的水师巡视,自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除了这些,剩下还有六万兵可以调动。 “两位军师,不想我刘备现在也可以轻松的调动六万大军征伐了,此情此景,当一年之前,实在是不可想象啊!” 一干人等分析完了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并做完了相应的准备之后,却是开始了对交州用兵的分派。 交州之地,湿热难当,相比于荆州北地,荆南的当地兵士却是更容易适应那里的环境,故而此次横自然是要抽调驻守在江南的六万兵士了。兵士好定,可是这派遣何人为帅,可是引起了好一番搅扰。张飞,赵云,甘宁,甚至远在上庸的关羽,黄忠,都极力的想要南下,见识一下交州的风光。 最终被刘备选定为将者却是陆逊,黄忠,魏延二人为之副,领六万兵南征交州。 大军自是总桂阳郡聚齐,由桂阳太守赵范为其提供粮草消耗。 或许是经过了调教的新的荆州士兵们,心气高昂,又或者是统领着他们的将领们生来就爱在战场上厮杀,这半年来无声无息将他们憋得够呛,所以此次军队的集结,调动,整备,却都做的极为迅速,这迅速的动作不仅让散布在荆州的各方探子们对荆州军的举动混淆了方向,也让不少的自己人感到他们手下的部队,现在可真真切切都是精兵。 当交州的士燮在内外各个方面的原因鼓动下,做出了挑衅荆州的动作之后,他当然也想到了会遭到荆州的打击,自然他也早早的便在各处关隘上做了防备。整军备战也是做得像模像样。不过他做的这一切,效果如何,却是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当士燮的使者再一次的吩咐了各个郡守要安心备战,攻守相望时,陆逊领着荆州的六万大军已经在吴巨的引领下,进入了苍梧。 苍梧之地,,“瑶连五岭,总纳三江”,实在是南来北往之交通要地。原本士燮就一直想将苍梧郡守的位置也交给自家人,可是自吴巨到任后,却也算是对他奉承有加,平日里也不曾违背了他的意思,士燮有鉴于此,心下却也将吴巨当作了自己的一党之人,便没有强行的换了苍梧郡守的职位。 当苍梧的消息传到了正在交趾坐享威福士家众人的耳中时,却见士家的子弟们一个个群情激奋。 “父亲,那吴巨小儿实在可恶,竟敢引外人进入我交州地界,真乃小人,枉费了往日父亲您对他的一片诚心相待!对这种人,还望父亲早做区处,以儆效尤,不可让人小觑了我交州士家!”这却是士燮的二子士袛言道。 “父亲,二哥的话自是不错,不过有些胆小,以我之意父亲您在当日就该直接出兵苍梧,然后兵发桂阳,攻打荆南,您当时的小作为,却是有些妄做了!”士徽乃是士燮的三儿子,却是有些勇力,而其文采倒也不输于其他的士家子弟,平日里士燮也很是看重于他,每有大事却也常常与他商议。 “妈的,你们这些个家伙,又是这般倒打一耙,为父原本就没想着做哪些事,毕竟在这里,我们已经是一方之主了,还不是你们这些个家伙不满意,觉得这块天装不下你们,老子都七十了,活不了几天了,什么没见过,我还不知道那刘备是什么人,还不是你们鼓捣的那些个烂事,我不过是一时没注意,就成了这般局面了!”士燮老头子心下腹诽道。 “那你说说怎么办啊,索瑞!”士燮敛去心下的怒气,板着脸对着长的最为高大的士徽问道,“吴巨虽可恶,但也是小事而已,关键是那陆逊统领的六万荆州兵!” “呵呵,以儿子之见,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他们带来了六万兵马,可是眼下他们却还立足未稳,我们便派大军将他们打回去就是!当然,儿子也知道,我们交州毕竟是文风斐然,儿子不才,却也愿为父亲领兵,去将那陆逊小儿擒来父亲帐下发落!” 交州虽富庶,士民也多有行商者,往来各地,自也有不少的消息来源,不过毕竟地处南方闭塞之地,对于成名已久的中原英豪,或许他们都能说上一二,譬如刘备,关羽或者张飞,但是眼下,苍梧城中驻兵的却是陆逊,黄忠和魏延,个顶个的都是货真价实的天下英才,可是却声名不显于人前,或许这也是当时选将时刘备等考虑的一个因素吧。 原本邓瀚也还想着南来见识一番南国风情,尽管此时的交州,后世的两广之地,还很是蛮荒,尚未得到大规模的开发,可是邓瀚还是想一睹为快,刘备却没有如他所愿,不过也拍了个任务给他,于他而言,自然就是一面保证大军行动,云汉货栈运输的粮草要跟的上,另一个自然就是让他将荆州的情报网撒了开去,监察其他势力对荆州这一番举动的应变动做。 邓瀚接令后,自是有条不紊,运送粮草,他却是转手交给徐康觑办理,至于徐康如何和徐庶以及江南的马良,赵范等人商议,他倒是不管了,任他去处理,作为相熟之人,邓瀚却是不用担心徐康的办事能力。而对于情报这一块,他却也没有太多的担心,荆南本就处于荆州内部深远处,除了接壤的江东或有关注之外,却是没有什么情报显示那里还有别的势力在关注着,至于西边的益州刘璋,正如曹操所说的,不过是守门犬,况且那边的山峰峻岭,也掩盖了不少荆州兵调动的迹象。所以邓瀚的任务却很是轻松的便完成了。 至于可能的粮草被劫之类的事情,在邓瀚看来,以陆逊的智慧,黄忠和魏延的武力,当会在士家那帮子没见识过什么叫战争的世家子初阵的时候,便底定了交州的局势,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很不在状态!!!手疼的!》 第十八掌 很硬的柿子 class="width">有道是,当断则断,犹豫不决,实不该在面临战事的时候出现。www.65txt.com<<>>不过士燮不过是个终生悠游之人,而他的士家子弟们,当然也不是没有经过写战事,偶尔交州下辖的叛乱,以及南方那些小蛮夷们一时兴起的作乱也会给交州带来些战事,可是大家都是知道,交州所处的地方自然是后世两广,以及越南之境。这些地方的蛮族们的生性,想来和后来的小越南们差不多,他们的战斗水平自然可想而知,不过是群猴子在闹腾罢了。 所以当士徽领着他的麾下精锐们顶着虽已是秋日,却仍散发着腾腾热气的太阳,逡巡到了苍梧地界时,他却看到了迎面而立的一片刀山枪林。 荆州士兵自然是在百万户口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而进入军列中,一面是让张飞,赵云等等这干绝世的猛将们操练着,另一面得亏荆州的富庶以及诸葛亮们对着后勤的重视,也让这些兵士们吃的好,现在当他们列阵相迎时,对面的士徽一见之下,看看自己身后一众松散不成列的兵士,都像是没有长开的一群野猴子。 尽管自恋,这个时候的士徽还是有些恼恨,而这份恼恨更加的让他对于其他的地方增加了些渴望。他们家至少接受的也是正统的孔孟文教,对于中原的正溯之源还是心存向往的。 “蛮荒再好还是蛮荒!” 士徽作为一军的统帅,自不会在自己的兵士面前显露出对手下兵士的不满和恼怒。可是这份情绪却是让他有些不快,再看对面阵势中间那几位当先而立的将帅,居中骑白马者白色袍带,铠甲熠熠闪光,两边上的一白须老将,一红脸汉子,也都是骏马大氅,威风凛凛。 士家这边在看着荆州士兵,自然统帅荆州兵的陆逊,黄忠和魏延同时也在观察着这即将交战的对手。 “黄老将军,看这交州兵将如何?”论兵书战阵,统帅诸将之事,陆逊自是要胜过黄忠,魏延,但是具体叫阵时,自是要靠两位将军。 “呵呵,”黄忠却是未曾说话,先展颜而笑,“伯言,请看,我军将士自是士气高昂,各个都是气宇轩昂,这阵势,这气魄,可都是一等一的好,再看对面的那些人,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想来这天南之地,既无强人,也无精兵,方才能成就了这些竖子,以我看,若是战事一起,我军当可一鼓而下!” “老将军所言正是,在下深为赞同,不过想不到这里的天气如此炎热,时已知秋,坐在马上却是待不住啊!我们还是快些结束了,这边的事情,这便回去休息的好啊!”说着话的魏延,正在轻轻的摆弄着背后的甲衣。~~~~现在荆州军们的装备却是相当的豪华,士兵们训练精良,将领们欣然从命,不差钱的他们自然不吝啬的将手下们包裹的更加的严实,让他们的装备更加的精益求精。不过在这交州,却也让大家深切的感受到了这天气的炎热。 “那好,既然两位都真么说,那我们就先招呼他一下吧!”陆逊也和两位一样,对于对面的交州兵,虽然数量上要超过自己的六位兵马,可是他相信,即便是他只带着两万荆州兵,也能将眼前的八万猴子赶得满山爬! 荆州兵的调动调整却是整齐而有迅捷,看到那令出如山,如臂使指的动静,士徽却是心下发虚,空气中弥漫的热度似乎也没有驱走体内的寒意。 “快,来人,传令,就说我要向荆州军的统帅单兵相见,让他们先停下来!”灵机一动的士徽,似乎很佩服自己的急智,有了这个借口,自己便能将那人辩驳一番,打击一下对方的气势吧,刚才那荆州大军调动的气势实在是惊人。看着那动静,好像自己这一面就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农夫正面对着穷凶极恶的猛兽。 很快的,从荆州军中便有一人当先而出,那人自然是陆逊。之前听到士徽要与他见面时,魏延还有些担心,他们得到的情报支持中,也提到了这个士徽除了一脑子不知所谓之外,留下的还有他稍微不错的武力,可是陆逊却只是笑了笑,又看了看另一边的黄忠,然后爽快的答应了对面的致礼,当时的黄忠,只是摆了摆马跨上的宝雕弓而已。 两军对垒,战阵中间留有的空地上,荆州一方的陆逊自是风姿儒雅,骏马得骑,高官得坐,大军在手,陆逊自然是志得意满,信心十足,这更添得他几分气势。而他的对面,士徽骑着在这天南之地说来已经很是彪悍的‘骏马’,也是一样泛着光的银铠亮甲,不过即使这样,还是很容易就能让人看出,肯定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包子! “恩,那个,”不知为何,到此时了,士徽居然连荆州兵是由谁统领的,还没有弄清楚,身边的贴身人连忙的低声提醒了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士徽却是没有再做出其他的什么事情,直接开口道:“请问,陆将军,这里的天气,可还适应的了?” 陆逊自是答道,“谢过士将军的好意,还可以,这里的天气却是和这里的人们一样对我们都热情的很,临来苍梧,我等还有些心下忐忑,可是这段时间在苍梧过的,却又很是惬意,抚平了我等的不安啊!” “哦,苍梧之地,确实和荆州相近,而据闻吴巨与刘皇叔也有旧谊,如此以来,贵军到此得到些热情相迎也是常理,当然,我交州士民对于皇叔麾下的仁义之师,也很是钦仰,不过,交州毕竟不是荆州,两军向无旧怨,而今阁下领军至此,却是越界了,还望将军能够体谅交州士民的钦仰之情,而不是徒惹来我等不快啊!”士徽却也有些智慧。 “士将军方才也曾言道,荆州交州向无旧怨,自是毗邻而居,自该有些香火情,不过前时那些边界上冒出的事端,却是何缘故,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主乃是当今天子皇叔,自由代天巡视四方之责任,交州有不平,我等身为皇叔帐下,岂不该助主公为天子守平,何来越界之说!”陆逊自是义正言辞。 “呵呵,所谓天子皇叔,并无实据,而这巡视四方之事,更是无稽之谈,交州自由我士家为天子牧守,荆州军士还是回转去守荆州为好!之前的那些事情,就让他过去,我们还是各自收兵,偃旗息鼓,如何?”士徽却是有些一厢情愿了,天下间并不是只有交州,而天下的事情,自然也并不是他们手中的掌中玩物,想惹别人时,单凭他意,眼见对方势大难制,或以为只要自己稍作退让,对方便该感激涕零,欣然从命了吧! 陆逊自是微微的一讥,“士将军,听闻你取字为索瑞,我却是从他处得知,在大地的极西处,那里的人倒是常常念叨这两个字音,想不想知道,这是何意啊?”见士徽一脸的迷惑,陆逊便接口道,“在哪里索瑞的意思,就是说抱歉的意思啊!所以,现在,士将军,对你刚刚说的那些言辞,我也只能说句,索瑞啊!” 陆逊抬头看看天色,日头依然升的好高了,“士将军,我们还是快些开战吧,看弟兄们都已经站了老半天了,大家尽快打完,好休息,你说是不是啊,呵呵,稍后再见吧!”说完,陆逊却是施施然牵转马头,径直进了自己的阵列之中。 而留下了很不明白的士徽,这些荆州人怎么都是这么的迂腐,这剧本和自己设想的怎么不一样,难道我们不应该在友好的氛围下,彼此畅谈一下天气,聊聊美食,然后两方各自挥手致礼,欢快的各自回家么! “哼,看你们稍等一下,还有什么能够嚣张起来的!”士徽却也是回身,整兵备战。他却是不想让荆州兵先攻,毕竟从荆州兵的阵势中,他能够感到,若是让荆州兵攻上来的话,他手下的这些个很少见真正战事的士卒们,定是顶不住的。 “哼,先下手为强,来人,传令,让那些黑龙洞的蛮人先攻,再派番越人为之策应,我军后队固守大营,其余人马待蛮人和越人攻上去之后,大军便一起突击对面的荆州兵!争取将这些不知所谓的荆州傻瓜从交州给赶回去!让他们也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大帅英明,我等自当遵守军令,以令而行,为我军再胜他一阵!” “好,打开辕门,扒开拒马,全军依此而行!”此时的士徽正踌躇满志,况且平日里这位士家的公子哥,也是很有些实力的,在交州也是数得上的英雄,自然能够给手下的人们带来属于他们的勇气。 “有将军在,我们可是扫平了不少夷贼,至于那些个中原人,只知道诗书礼仪,怎么比得上我们的能征善战!” 一众交州的将领们做着他们自以为是的梦,可是梦总会醒的,因为美梦总是虚幻的多些。 第十九章 软柿子吃过了也倒牙 class="width">交州的兵将们做着自己横扫战场,所向披靡的美梦,而他们的对手,却也深信自己一方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www.65txt.com 尽管视线所及处,看到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不过直面的双方很容易就能对比出,不仅从身高上,荆州兵大平均水平要高出交州人不少,荆州兵们身上的装备也要好胜过对手很多。纵使荆州兵没有全身铠甲,可是他们都在关节处有些软甲的保护,而交州人除了手上的武器,身上却是不着片甲的。或许是他们怕热,还有不少的交州人在战场上竟然袒胸露乳就上阵了。 回到了中军的陆逊,见士徽有了动作,他却也准备作出相应的对策。那边厢,士徽没有让交州兵马先发,却是拉着两队奇装异服的部队走上了战场。这自然就是依附于交州的黑龙洞的蛮人和番越人。 原本还想着纵马上前,斩将夺旗,夺得首功的魏延,却也不得不在半道上停下了马步,只因为在一阵奇怪的笛声之后,在他的前方,却是忽然间涌出了一大群的毒蛇,这些蛇明显都是被人操控而来的。 万蛇逶迤而来,即便是胆大如魏延也心下惊慌,更遑论普通的荆州兵士,再加上荆州兵尽管经过了半男多的训练,可是毕竟这是他们的初战,离了故土的他们本来就有些情绪,如今和他们对敌的却是这些个奇怪的蛇,可想而知,对于这些战场上的初哥,他们的惊慌自是溢于言表。 “大家不要慌,长虫有什么好怕的,弓箭手们你们手上的家伙是干什么吃的,给我齐射,不需要瞄准,对着有蛇的地方射过去呀!”老黄忠也有大嗓门,在怪异的笛声中,黄忠一阵吼声,惊醒了惶恐中的荆州兵。 黄忠自是善射,故而此次南下在选定了统帅和领兵的将军之后,黄忠等人却是挑选了不少的弓箭兵。<<>> 被黄忠叫过神儿来的荆州兵们,却是抖擞着自己有些发僵的手脚,纷纷的张弓射箭,一阵嗡嗡声顿时响彻战场,那声音甚至盖过了对面黑龙洞人操笛的声音。一时之间铺天盖地的弓箭遮盖了战场,箭雨过后,满场的弓箭下,全是扭动着躯体长虫,却又被弓箭给死死的定在了地面上。 群蛇肆虐转眼间被射成了一个个刺猬。看着这样的场面,原本心下还有些胆怯的荆州兵,手也不抖了,眼睛里也变的坚定了些。此时的黑龙洞人却是失去了自己的威力,往日的他们却是没有经历过这种程度的箭阵。 “文长,现在你就领着骑兵去冲杀一阵吧,我和黄老将军为你掠阵!”陆逊看着对面的士气一滞,连忙传令吩咐道。 数万人齐射的打击,放在中原的战阵之中自是常事,可是这里却是交州,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平日里剿灭夷贼之类的战事,不过都是凭着人多欺负人少,交州兵本身都没有什么技战术水平,相对于荆州兵,不过就像是没见过市面的乡下土包子,一阵箭雨过后,却又遇上了魏延的骑兵突击。 魏延向来贪功,不过他的武功却也让他有那份争功的本钱,尽管他也是战场上的初哥,可是他却遇上了一个很面的对手,纵马驰骋在场上,领着手下的几千士兵,一个简单的突袭,便穿过了列阵在外的交州兵士,黑龙洞的蛮人们和番越人人的阵势,却是瞬间被打击的四散而走。 “他们怎么能这样,这还让人怎么对付啊,从哪儿冒出来那么多的弓箭手,这还让不让我们活啊!”士徽正在自己的中军阵中恚怨的骂着,“看那个红脸的,这还是人么,来人啊,去,去把他挡住啊,不能让他再嚣张下去了啊!” “可是,少将军,那人已经阵斩了我们十几员大将了,实在是没人能够抵挡!” “我们的弓箭手呢,给我射死他啊!”此时的士徽肯定后悔当时自己鼓动士燮作出那些挑衅的小动作。 “可是少将军,我们仅有的两千弓箭手还在中军,已经被荆州人给吓得动弹不得了,况且还要他们压住中军的阵脚呢,少将军!”近侍们却也是粗通军事的人物,不过毕竟见识少些,此时的中军阵脚,依然是压不住的,打不下此时荆州兵的士气,纵有大军在,却也不过是一群失去了爪牙的绵羊, “什么?”士徽的脸上冒着热气,现在满面红光的,让人看着很是健康,“我们的人,居然……喔!”却是一阵的呕吐声,此时的他却猛然间看到挥舞着大刀的魏延奋力一劈,将一个不自量力的交州人给劈成了两半! “哦,哈哈,还有谁敢来一战!”身上不知混合了多少人的血,一身铠甲已经看不出原来样貌,满身赤红的魏延,此时却很是志得意满的,这可是斩将的大功啊,接下来,就该夺旗了! 上了战场的魏延根本就是无所畏惧,这不管是不是初阵这样的事情,和关羽一样,两个红脸人,都是血气刚勇之辈,却也是一般的傲视公卿,不过此时的魏延却还没有傲视他人的资本,但是混沌了衣服铠甲上的鲜血,魏延恍如变成了杀人魔王,跟随着他的一众骑兵们,自然也是士气大涨。 将为兵之胆,有将如此,兵士们自然也是一个个好像下山的猛虎,褪去了初哥们的青涩,见识过了血的经历,此时的荆州兵已经真正的变成了精锐了。 “儿郎们,随我一起向前冲吧!”打散了失去斗志的蛮人和越人,血气上涌魏延却是在没有接到陆逊命令的情况下便领兵冲向了士徽所在的中军。 看着魏延的举动,陆逊却是心下有些不快,不过此时的情势却也该顺势而为,陆逊大手一挥,全军起上,群起汹涌攻向了丢失了战心的交州兵阵。 当形状凶猛的魏延领先冲过来的时候,士徽看着那满身的红,心中的呕吐之意更是加上了胆寒,尽管此际正当一日中最热的正午,季节也正当热的时候,士徽却觉得已进入了他往常在书本上看到的严冬,手脚都像是冻僵了。 交州军阵中仅有的弓箭手,却都奋力的发射的手中的弓箭,倾泻着各自内心的恐惧,不过两千弓箭手射出的箭却是稀稀拉拉的,射到魏延率领的骑兵周围,就像是遇上了莫名形状的防御,纷纷的掉落在了四周。 像是开了无敌的荆州骑兵们,一个瞬间的冲锋,便狠狠的楔入了交州军的中军阵。跟在后面的是如海浪般奔涌而至的荆州军大队。而交州兵们,却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任凭手上的武器掉落,任凭荆州兵们在他们的身周肆虐,他们只是伏在地上,无动于衷的投降。 “大局已定了,这一役,士家军完了,伯言你怎么不高兴啊!”厮杀了一阵后,黄忠却是任凭手下们去收割胜利的喜悦,而对他来说,和这么弱的对手交战,却是有些提不起兴致。 “黄老将军,不是不高兴,我只是有些没兴致,你看,这漫山遍野的可都是俘虏,我们可还得养着,要是放回去,不知道会不会又被拉回来和我们继续打,杀了的话,自然是不可以的!有些头疼啊!” “哈哈,要是他们能够抵抗的强烈些,或许,我们就该高兴些了!” “……” 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一场没有丝毫悬念的战事,打得总是让人索然无味的,斗将比不过,弓箭手,骑兵交州兵更是无法和荆州相比。 “不过,留下的却是一个个麻烦啊!战胜后的麻烦,也是麻烦!” 第二十章 不疑有他,相互竞争 class="width">交州的战事顺利的进行着,又有赖于便捷的渠道,邓瀚这里总是比主公刘备那里得到的消息要快些,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此次南征不过是一场稍有些意义的大军游行的邓瀚,看到陆逊们创造的局面,却都在他的估计之中。www.65txt.com 士家毕竟不过是南方边缘之地的一个乡巴佬,而此时的交州毕竟还不是后世的两广,不仅开发不够,甚至蛮荒处处,人口杂居于乡林山水间。 那边厢战事顺利,而这里在诸葛亮的早有准备下,如今却也已经将要南下交州代荆州管带当地事务的人员都已经挑选好了。遴选了许久,却是选中了刘先,刘先自与邓羲交好,邓瀚自是与其相熟,身为零陵人,刘先于南方的情势也相对较为熟悉些,且其为人也很是勇于任事。 邓瀚自是先于刘先得知了这个事情,他将这个任命告知了邓羲,邓羲当然也为他的至交好友能得此机缘高兴。两个人自从刘表在世的时候,就是知根知底的两个人,一为荆州别驾,一为荆州治中,而如今,现在的荆州自是已经远超过刘表在世时的荆州。少了些往日那些文风之靡靡,多了几分奋发向上之昂扬。而如今的刘备英明果断自不是刘表那种犹疑不决可比,两个人都到了刘备的麾下,却也是感同身受,遇上这种英主,敢于信任属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君即以国士相待,自当以国士报之。 刘备对于先前从刘表手下接手的荆州文武,刘备自是一视同仁,并不曾分过什么里外亲疏,可是是人总有个三六九等,人的能力毕竟有个高低优劣,故而到现下,在现在荆州的官员体系中,还能与时俱进,随着刘备军实力的发展而继续前行的文员们,却也没有几个了,眼下也就还有伊籍,刘先,邓羲以及远在江陵的蒯越身居高位。至于擅长文学的王粲,宋忠,傅巽等先生们,更多的已经进入了荆州的教化那一部分职能之中,教人以礼,为荆州的文化事业继续着自己的辉煌。 这却也是因为如今的刘备更加的注重实效,成了荆州刺史的刘备,其首重者当然是能够尽快充实了自己实力着为先。 “公子啊,门外来了刘先大人,还带着个孩子说是来拜访咱家老爷了!”邓艾毕竟是个孩子,跟着邓瀚从上庸来到襄阳,自然是以邓府为家了。待后来又听邓瀚诉说他们还于宗谱上有关联着,自然更是亲上加亲了。 “哦,那老爷在么,”邓瀚却也是顺嘴一问,“肯定是知道了主公对他最新任命的考虑,来府上和老爷共享那份喜悦呢吧!” “不过,少爷,我看刘先生那副样子,可不想是高兴啊,一脸的焦急和无奈,不知为何呢?”邓艾委婉的解释道。 “是么,那倒是差不多,这会儿可能主公还没有下令呢,或许孔明师兄还在和主公商讨着吧!不过只要孔明兄定了,在主公那儿也就差不多了!” “夫君,老爷让我过来唤你过去呢?”书房门外却是传来孙尚香呼唤的声音,邓瀚回府后,若是无事之时,总是喜欢待在书房里,小邓艾自然跟着伺候着。 “哦,进来吧,”邓瀚自是亲热的唤过孙尚香,“娘子,知道父亲是为什么事情?” “不知道,不过刘叔父说是拜师什么的事情,我也只是听了一句半句的,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没有听清楚,他们那些个词句太过文邹邹的,我便接口来找你,你这便过去吧,看上去挺急的呢?”孙尚香说道。 邓瀚交代了一声,这便留了孙尚香在书房中便走了。虽然邓瀚这里自是信息汇集之地,可是孙尚香却是嫁给邓瀚之后,便和江东除了和父兄等人通过书信交流相互间的情感,其他的却是不再絮叨,人虽大大咧咧的,却也深明大义,公私分明。 “叔父,今日怎么有暇来家啊,您可是有日子没有来我家了啊!”邓瀚甫进府门,便笑吟吟的对着刘先打着招呼。 “嗨,子浩,今日也在家啊,”刘先却也不与邓瀚客气,“这不是你叔父,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子浩啊,你叔父今日却是有事,看见这个孩子么,”邓羲却是指着坐在刘先一旁的还在问道。 邓瀚却是点头,“这是你叔父的外甥,说来论起远近来,这孩子与主公也是有些亲戚关系,前些时分,主公却是要给这孩子指个师傅,不想现在他预定的师傅却是跑了!呵呵,真是扫了主公好大的面子,现在却是不好再给他找师傅了!” “哦,怎么,那跑了的师傅是谁,又为什么呀!”邓瀚自是问道。 “那个师傅就是刘巴,他却是说道,‘昔游荆北,时涉师门,记问之学,不足纪名,内无杨朱守静之术,外无墨翟务时之风,犹天之南箕,虚而不用。赐书乃欲令贤甥摧鸾凤之艳,游燕雀之宇,将何以启明之哉?愧於‘有若无,实若虚’,何以堪之!’” “原来是他啊,那你是不是叫做周不疑,字文直啊!”邓瀚听了几句,便猜到了眼前这个孩子的来历。 纵观闪过的正史中,能让人一下子就能想到的三国历史上有名的少年天才,除了少有异才之名早夭的曹冲,便要是这位了。 “看来,你还真是见微知著,盛名之下其实也孚啊!”那孩子倒还不客气,点头承认后便反口这么一说。 “你什么啊,都没有师傅教了,说话就这么冲啊!真是丢人啊!”邓瀚没有说话,却是后来赶过来的邓艾插话道。 “你又是谁啊?”那孩子双眼的灵气却是逼人,顾盼间却是有一股子锐利之气。 “嘿嘿,小爷却是唤作邓艾,你可记住了!”邓艾见到这般和他大小一般的孩子,却也有几分不甘,年少时的游历加之那时的口疾,掩盖了性格中的那股子傲气,如今却是渐显。 见两个孩子说话越来越不客气,邓羲和刘先自然都各自说道着自己的孩子。不过明显的两个孩子也都是口住了,心却不服。 邓瀚看着他们的样子,总归是觉得异样的高兴,呵呵,孩子么! 不言这里的变化,交州的战事,伴着那一场轻松之至的战争,士徽带着满心的灰心,回到了交趾,军力的丧失,自也灭却了士燮依稀冒出的野心。不疑有他,清醒之后的士家,却是明白了自己的实力,不该有的想法,不能有,不该想的事情,不能想,要不然却是会遇到让自己尴尬的情报,幸好人都在,事情还不迟,未亡羊就补牢,自然是赶趟的! 第二十一章 年少宜进取 class="width">交州的战事却是很轻松的结束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士燮作为这一代的家主和交州的州牧,年近花甲又不得不屈膝投降了,作为代表,刘备却也延请这位老来偶发轻狂的先生前往襄阳城做客。 不过,士家其他的子弟们却是没有被邀请,考虑到交州毕竟是新领地,除了刘先代替士燮做了州牧,而原先的士壹,士黄有,士武因这三人平日里官声还算可以,刘备自是下令让他们继续为官,分别镇守合浦,九真和南海。对于士家中的年轻一辈人,刘备却也让士燮带着一起到荆州求学,这其中自然就有士徽,士匡兄弟等。 没有了武力的支撑,纵使士家这样原本可以称雄天南,独霸一方的大家族,也不过只能像墙头草般被风吹来吹去。 而此时的刘备却是又添了一块领地,尽管交州这里还欠开发,不过作为从后世而来的邓瀚却又一句话,耳熟能详,那边是湖广熟天下足。荆州,交州两地合起来便是后世中国版图中的两湖和两广地区,这都是中国的重要的产粮区,如今的刘备已经占据了这里,可想而知,在诸葛亮的统筹调配下,加上荆州富足的人口,伴以刘备下辖所实行的和蛮人以及山越人公正以待的政策,自然能够将交州之地也开发成足以支撑刘备争雄天下的大后方。 不过眼下,这些事情还都是荆州有志之士的憧憬,当然有些人对于交州之地的开发,还是颇有些怨言的。毕竟这个世界还处在诸侯争霸,各自称雄一方的时候,而单靠荆州一地来支撑刘备在和曹操等争持的同时再开发交州,却也是非常吃力的事情。毕竟曹操是不会静等在一旁,坐看着刘备的势力变强变大的。 虽然囿于此次南征之举,刘备等人做的是雷厉风行,而且南征在陆逊黄忠和魏延等的操持下,也是轻而易举的打败了近十万交州兵,逼得士家只能投降了事,可是如今却是冒出了不少的老成持国之言,而这其中自是以江陵太守蒯越为首。 “主公,以我们荆州当前的形势,实在不可被交州之事而分心,虽说,交州之地广袤,土地也肥沃,在南征的过程中,也没有费我们什么事情,可是这接下来的事情,才是麻烦的事情。” “首先,我们得委派我们自己人去管那里,当然这选派的人选,诸葛军师已经安排妥当了,可是这有了官员,当然不能单单的就派几个人去吧,这派人就得派兵,我荆州是有二十万精兵不假,可是这样一来,交州那里还没有稳定的前提下,总得有个几万人镇守那边,这十几万人马看上去也已经不少了,可是和北方的曹操一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 “再者,交州可是比江南四郡更加的靠南,原本我们江南四郡的交通多还是遗留自先秦时的直道,多少年风霜雨雪下来,已经日渐不堪驱使,更加不便于今后的商贸往来和大军通行,而交州那边,更是要落后于江南,况且,还有五岭横亘于荆州和交州间,甚为不便,臣下听闻邓瀚那小子,还想借着这次的机会,好好的整饬一下我军治下各地的交通,虽是好事,可是时机不对啊!” “主公,当前我们确实要一心的防备曹操为好,而今地盘多了,却也为我们多了负担,交州随让我们有了海盐之利,可是交州之东有孙权,交州之西却是益州和南蛮人更多,尽管这半年来,分布于武陵和桂阳等郡的蛮人与我军较好甚多,也渐渐的下得山来,接受了我们得教化,可是那些毕竟只是少数,不能和交州以及西面的蛮人相比,那些终是我军的考验啊!” “交州是小利,而曹操诚为大敌,以当前情势论,交州却还是先放一放为好啊!”蒯越之言自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一定的时间内,任何人和势力的精力终归是有限的。<<>>而邓瀚所建议的尽快开发交州,也是为了刘备军今后长久的发展而言的。和历史上相比,此时刘备军的情势实在是好的太多了,将领早就不止关张赵,军师也不仅仅是诸葛亮,兵力至少是历史上惶惶逃窜的刘备的十倍以上,原本仅是荆州的二十万精锐,现在还要加上收编的近十万的交州的乌合之众,至于地盘更是不必说,正因为这些,为了能够得到更加强大的未来,邓瀚却是才建议刘备尽快的开发交州。毕竟历史的刘备在和江东孙权联合抗曹时,他们的势力可是羸弱之极的。 相较于远在江陵的蒯越,每有建言只能通过书信来往,而邓瀚自然要和刘备亲近不少。“主公,蒯越老大人的担心自是有道理的,以当前大势论,我也认为曹操自是我军的生死大敌,不过,和蒯大人所不同的是在下的结论与之不同。” “曹操如今自是已经占据了大半天下,青州,豫州,冀州,并州,幽州俱在其手,拥兵何止百万,且他治下的州郡又多产钱粮,况且如今,北方的乌桓也被他前次的北伐打的丢盔卸甲,北疆一时之间变成了太平天下。虽然辽东还有公孙康独立,不过依在下看,若是天下没有大变,那边厢终究是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的!” “而我军仅有荆州能够支持我军行动,当下不过是趁这些年来曹操四处征讨,新得得领地未曾完全归心与他,他才受制于粮草钱粮之不足,未能南下,但是今年以来北方诸地郡却大多风调雨顺,据此而得之,今年底或者来年,曹操当会前来江南了!” “因此,我们不过是还有半年时间为将来的战事筹谋,时间不等人,以眼下的情势看,我们确实还有半年的平安时光来发展,荆州这些年来在刘景升的统治下,已经是没有多大的潜力再给我们发挥了,充其量我们也只能保证眼下的这种局面了,而交州,却还是一块未曾开发的白地,此诚为我军扩充实力的优质后方。” “其地人口虽不充沛,然这里所指的人口仅为我汉人,散布在交州各地的蛮人,夷人,越人还有其他的古楚后人却是不知其所数,对于这些人,只要我军稍微的加以教化,便是可以成为对我军忠诚的卫士。当然有了武陵马良太守这等大才,便可很轻易的引得这些个不知礼仪之人对我等的向往之心。” “另外,在下也是对我军有信心,相比于势力极大的曹操,如今我军的势力当得上天下第二,而先前我军若不加快占据交州,待江东孙权摆平了领地内山越人的骚扰,交州却是他们下一个目标!所以如今我军能够轻易得手交州,自该早早的让交州也为我们的实力做些贡献才好!” “况且,交州还有不少的乌合之众,即便是无法征战,然用他们为我军屯兵屯粮总该还是有些好处的!” “少年人,总归是考虑的要少些,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无所畏忌,自是好事情的!”刘备却也心底里赞同邓瀚多过蒯越,虽然刘备这些年来总是被人撵的东走西顾,却也让他看通了人情世故,蒯越想的更多的是要保有荆州的力量,以抗曹操的进犯,而邓瀚却想的多是今后长远的刘备军的发展。 当下有时间,而且刘备军眼下也有那个能力去开发交州,自然也该好好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开发它,即便是将来曹操南下,以如今刘备军的情报收集能力和军事反映能力确实可以从容以对的。何况,邓瀚所言对交州的开发,也并没有忘本,他首先要做的便是将领地内的道路好好的修正一番,尽可能的恢复各地之间的直道,这自然是关乎刘备军生死的大事。 “异度也是当时的大才,不愧当初景升兄赞之为荆州当世之臼犯!来人啊,传令下去,给蒯太守加俸五百石,赏赐上庸新制马车一辆供其往来乘坐!”刘备却是有了抉择。 “另外,飞鸽传书陆逊,黄忠及魏延,南下所帅大军,令黄忠和魏延率兵四万回师荆州沿途封山开路,遇水搭桥,接通原有荆州和交州之间的古道,其余两万由陆逊继续统领,同时加紧收编交州的降卒,待刘先南下接任交州州牧后,由陆逊任交州都督,统帅交州一干军事,随后加紧恢复各地士民之心,让百姓安居乐业!” 见刘备这般吩咐,座中诸葛亮,徐庶都无异议,如今有了交州,诸葛亮却是要比原先统筹更多的事务了,相较而言,诸葛亮除了比原先倒也没有增添了多少忙碌,而徐庶却要显得比先前憔悴了些。 “孔明,还有子浩啊,你们怎么每天都那么轻松,好像什么事情到了你们那里都是很轻松似的!哪像我,看把我累的,这些天都没怎么睡好过!”徐庶抱怨道,毕竟乱世中,以军事为重,而他却又担着刘备军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军师之职。 “呵呵,师兄啊,谁让我们年轻呢,我们得精力足,自然显得精神,况且我们做的不好,不是还有师兄你顶着么,这天塌下来,还有个高人扛着不是么?”邓瀚却是笑言道,在他看来徐庶虽是抱怨,可是就像是在显示着正乐于承担着这种快意的烦恼,毕竟若是心中梦想能够得以实现,累死也甘愿啊! 第二十二章 不论远近,都为一个梦 class="width">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每个人也都有自己为人处世的行为准则,即便是有着相同的理想,每个人却也有着各自的方式去做事。www.65txt.com~~~~ 带着满腔的抱负,刘先去了交州,在那里他却是要和陆逊精诚合作,用最短的时间将交州的士卒民心统统归拢到刘备的名下,所谓交州利尽南海,如今既然已经入了刘备之手,而刘备却又让刘先前去守牧一方,自然是相信他能够让那里真正的成为荆州发展的一个基石,况且在那片荒芜甚多的地方,却是蕴藏着能够让荆州更加强盛的力量的。 “始宗啊,此番南下,却是深入蛮荒,披荆斩棘,辛劳甚多啊!”当日刘备在送刘先南下交州时,很是郑重,毕竟眼下刘备所zhan有的地盘也就两州,却是将一个新占之州便交到了刘先的手上,尽管两人有同姓之谊,尽管两人还沾着亲,可是能够让人如此信任,刘先自是为刘备的心胸气魄所感。 “主公,且放心,在下虽不才,也不敢为主公承诺什么,然当得主公如此恩遇,在下既当肝脑涂地,尽心竭力以为我大汉中兴出力!此番南下,在下的家眷亲属,便拜托主公善待!”刘先此番话,当也是为了让刘备放心,聪明人之间,却是不需互相提防,言谈之间自是点到即止。 得失总是在寸心之间。原先独领一州之时,不论大小人物,总在自己的眼下,却是可以时时看到,各自之间的相处,却也可以友爱如一,然而时至今日,却是需要讲究上下尊卑了。 “始宗但请放心,你的家眷,备自当妥善安置,况且我还欠着小文直一个师傅呢?” “呵呵,刘子彻却是有些过了啊,竟是不顾同宗之谊,且也妄看了那么多的圣贤之书,君君臣臣之道,却也不知读到了何处!”刘先却也有些不忿,以当世刘备的身份地位,为他的外甥周不疑求师拜到了刘巴的门下,却让刘巴给遁走了,奚落了刘备一地的鸡毛。 “当是刘备有所不足啊,刘子彻却也无辜,始宗前往交州,却是不可但凭个人好恶行事啊!”刘备却也算是虚怀若谷,被人瞧不起,那只能说明自己还是无能,若想让人瞧得起,却也需要自己有那份能力方可。 挥散了离愁疑虑,带着他日共乐繁华的胜景,刘先已是南下交州。 士燮一家众人,却也知趣,接到了刘备的邀请,却也不做作,坦荡而行,正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先前萌起的一点点野心,却是被那一战如同当头一击给打的烟消云散,荆州之势已成,交州能够早日被荆州混为一体,却也是他们的幸运,毕竟交州士家却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那里毕竟还有着他们多少年来的根在,眼下,虽然他和儿子们被唤到了襄阳,可是福是祸,却也尚未可知,交州毕竟离中原的政治中心还是远了些啊。~~~~ 邓瀚自是陪着父亲邓羲为刘先的南下忧心却高兴者。 “父亲,刘叔父,这下子,虽然远在千里之外,可是隔千里兮而共明月,岂不也是一种幸福!” “呵呵,我岂不知,想当初,未有你时,我和你刘叔父,便一场相知,一同拜到刘荆州麾下,十数年同生共死,却已经是至交好友,彼此心相知,今虽远离,我们却依旧是同心同德,我自不是小女儿,有沾巾之举,不过是为你叔父从此操劳而担心他的身体!” “父亲过虑了,叔父自是大才,交州区区不足千里之地,又怎能劳动了叔父的贵体,倒是眼下父亲却是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好,如今父亲名虽还仅是荆州治中,可是却相当管辖了两州之事,虽需谨慎,却也当劳逸结合方好!” “你呀,还是好好看着你的那一摊子吧,我虽然担着治中的事情,可是如今我们荆州可是人才济济,我的副手中就有不少的人才,不说别的,就说那新来的那个蒋琬,却是累不着我的,不过你可就要小心了!为父自是相信你的本事,可是你毕竟年纪轻,又担着的事情,可是关系重大,须得十分小心在意才好!” “父亲教训的是,儿子虽然也是十分自信,能够搞好云汉,不仅为我军提供钱粮,还能保证我军信息畅通,可是这局面越来越大,却也需要添些人手的,儿子却也不是个能够受得了苦的,兢兢业业尚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却不是我的作风了!”邓瀚对着父亲自是放松得很。 “你呀,不过这下为父却也要麻烦你件事情?”邓羲像是想起来什么。 “怎么,父亲有何吩咐,但讲无妨!” “你让云汉也多帮帮你刘先叔父那边,毕竟万事开头难,他这般南下,却是人生地不熟的,借着云汉的手,给你叔父打开些局面,却也不是坏事啊!” “父亲,这些事情,还用得上您吩咐么,刘叔父却也不是外人,何况交州还有陆伯言,也是我的好友的!我想不仅我能帮忙,陆氏也会鼎力相助的,何况,让你儿子我稍微的指点一下交州的行商之人,那里的商利可是会不下于荆州的,到那时不用人推,自由人前往交州为交州的发展助力的。” “哦,那到也是,不过,交州除了靠海,能够供给我海盐之利,莫非还有什么其他的大利可图?” “那是自然,这天下间的大利,不外乎盐铁,可是这两样交州却是都有啊!” “呵呵,怪不得,你蛊惑主公南征交州,果然利之所图,让人无法不动心啊,盐不用说,用你给江东所献之策,定会获利,而铁利何处?” “朱崖郡,朱崖郡的朱崖岛上却是能的大量铁矿,却是大矿,当能为我军提供足够的军械所用之铁!” “哦,居然有这等事,不过,我怎么没有从主公那边听过呢,是不是你还没有告诉主公呢?” “我这不是想给你立个功么,免得别人说你不作为,每天占着位子不干活!” “呵呵,你个小东西,还有这份心,不过既然你没有告诉主公,那我也就不说了,要不我们将这个事情,告诉你刘叔父,就让他得了这功劳去,况且,你我父子都没有去过交州,这般说了,也惹人怀疑,还是让你叔父寻访一番,得了实信儿,再并报主公,你看可好?”邓羲虽然是问着邓瀚,不过老子都这么说了,当儿子的岂会反对。 “哦,对了,儿子,你叔父南下了,留下来的那个不疑外甥,说是想跟着你学些事情,你就让他跟着吧,那孩子自从那天见过你,回去就和始宗兄说你的好话,说是要是主公实在是摆不平刘巴那个掘头,就跟着你修习也行!要不,明天起就让他跟着你吧!”邓羲又给邓瀚加了个跟班。 “不是吧,父亲,你看我现在可是有职务在身,每天都要工作的,而且已经有小邓艾跟着了,就不要让那个周不疑跟着了吧,虽然我也很是看好他,我也知道主公也看重他,还是让主公尽快给他再找个师傅带着不就行了,干嘛非要让他跟着我呢!”邓瀚知道那小子是个天才,可是从那天看来却不是个脾气好的主,他虽然不怕麻烦,可是邓艾和他就是有些不对眼,那天的对话便可见一般。 “是啊,反正都有一个十岁的邓艾跟着了,你再领一个不就更好了,成双成对,好事成双么,这样你的孩子王的名头刚好坐实了!嘻嘻” “不行,你儿子我可是已经都成亲了,不是孩子了!”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母亲最近老是对着尚香问来问去的,他还让我问你来着!” “娘亲问我什么呢?” “她就是想问一下,什么时候让他抱孙子啊?” “晕啊,父亲,我这才成亲多久啊,你们也不用急成这个样子吧!”见父亲一副贼笑的样子,“这样吧,父亲那小子想跟着就让他跟着吧,不过,以后娘亲要是再问那个问题,你就和娘说,您的儿子现在还没那功夫呢!”说完这句话,不等邓羲反应过来,邓瀚却是蹦跳着离开了,留下邓羲在那儿笑骂了一句兔崽子! “少爷,你真的让那个小子,也跟着你么!”邓瀚的书房内,小邓艾听了方才的话,正有些心不在焉的摆弄手上拿着的一根涂了颜色的小旗子。 “是啊,我也是没办法啊!谁让你少爷我的老子发话了呢!”邓瀚故作愁苦样,“我也看那小子不顺眼,可是却是推不过刘叔父的面子啊!” “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鼻孔可都朝着天喷气呢?”邓艾虽然有些内秀,毕竟此时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观人待物这第一印象总归是颇深。 “哎,是啊,不过既然他要跟着我学东西,少爷我总也该有几分样子,小艾你也跟着我不少时间了,你我和他之间的亲厚,自不用说,可是少爷总不能厚此薄彼,我却是会一视同仁的,若是将来两个人一起的时候,你可不要给我丢了面子啊!”邓瀚却是在这小小的勾着火。 “恩,少爷,你就瞧好吧,我邓艾,自是不能让你失望的,肯定比那个小子学的好!” “好,少爷我就知道,邓艾一定是最好的!”邓瀚却是想着两个天才般的人物,在他跟前斗气学习的样子,“那小艾,趁着晚饭前这会儿还有时间,就去再练练少爷从子龙将军那儿为你求来的剑法吧!” “是的,少爷,我这就去!”眨眼间,邓艾已是如兔子版跑向了练武场。 第二十三章 两人为斗,三人且乐 class="width">邓府中,忙碌了一天的邓瀚,回到了家中终于有空可以歇一歇,顺便和孙尚香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调节一下彼此的情趣。(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这个时候的游乐设施自是寥寥无几,对于像孙尚香这种比较另类的女人,自是觉得很是无聊,不过如今的她已作人妇,却也收敛了不少往日的骄纵,尽管还是常常的待在练武场上,舞刀弄枪的,倒也还时不时的耐着性子和邓夫人学些女红,稍作消遣。 邓瀚今日的兴致却也不错,见孙尚香还在修习着剑法,却是心头痒痒,拿起架上的一把剑便进了场。两个人自是彼此间熟悉的很,每个人的招数套路都是了然于心,而满脸笑意的他们自是相互间舞剑多过武剑。 只见剑花纷纷,剑光四溢,不过却都柔美的很,加上邓瀚所施展的犹如健身操般的太极剑,自是圆转如意,意气相合。 场上自是郎情妾意,温婉柔舒,不过场边的两个小人却是神态各异。邓艾自是见过了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不过他边上的这位,也是个半大孩子,自然是那位刘先的外甥,周不疑却是少见这样的剑法。 “喂,小不点,你看得懂么?”邓艾见周不疑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上正舞剑的邓瀚和孙尚香,却是开口道。 不料周不疑却是单单一个哼,便把他打发了,转头去继续他的欣赏。自从上次见面之后就看不惯他的邓艾,顿时是无名火起,不过对于之前邓瀚对他说过的话,他还是放在心上的,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将那股邪火压了下去。 “看你那样子,肯定就是一个书呆子,和我年纪一般大,不过长的就像个三寸丁,”邓艾却是心里叨咕着,原本一心沉醉于场上剑法的邓艾,却是渐渐的变了心思,时不时的看着一旁的周不疑,还不时露出有些怪异的笑容。 “白痴样!” “你说什么呢,三寸丁?”邓艾毕竟双耳不聋,闻声却是将心中给周不疑起的外号叫了出来。 “切,懒得理你!”周不疑自是神色倨傲,自视甚高,被亲友们一直视为掌上宝的他,却是养就了一颗孤傲的心,而其本身,却也少有异才,被许多同龄人困扰的诗书礼仪,经书典籍,在他而言,却是过目不忘,甚至也是频发宿慧,另成一家之言,虽仅十岁,却也惊动了刘备这位大人物,要亲自为他寻得一位名师执教。-====-而同为十岁之龄的邓艾,却是少小离家,随母亲背井离乡,颠沛流离,四处游荡为生,却是见怪了人生百态,经历了市井百姓的悲喜,对于周不疑这样从小就生活在蜜罐中的骄子们自是从根上就有些看不怪,你自有你的锦衣玉食,我却也爱我的菜根草叶,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何苦你要来此叨扰。 “喂,姓周的小子,你为何要来邓府,在家里好好当你的少爷,做你的书香门庭大公子,岂不快哉,跟着我家少爷可是有得你累的时候,你这样的小个子,细皮的可别给糟践了!”邓艾尽管年幼,可是心思也是久经历练。 “怎么,又想说什么,我可是没有心思和你斗嘴!” “不管你为何而来,可是既然从今往后我们都要跟着少爷,我也不想让少爷为难,你也需要知道这里的规矩,为人总该有个先来后到,我毕竟比你先到的,所以有些时候,你却需要听我的!” “什么先来后到,你且管好你自己,我来是因为这里看着有意思,那个邓瀚平日里被我姨父夸赞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既然如今姨父不在,待在家里也无聊,便来跟着他厮混,总比无所事事的好吧!”周不疑毕竟诗书礼仪俱通,邓艾心平气和的说话,他虽然语气不佳,却也还算答复了邓艾的问话。 “我自会管好我,可是你也别给少爷惹事,我自是从少爷那里知道你的底细,不过你也别想着有凭借,便无所顾及,你是聪明,可是只会读书的你,读多了也不过是个书虫,就像少爷说的,百无一用者多是书生,我虽读书少,却也不会妄自菲薄,不比你差到哪去!” “小艾,又怎么会差,我自是知道不疑有天分,智慧高绝,这是是天生的,可是我家小艾,却也是天才是个努力型的天才!” “少夫人,虽然你的话让我觉得不错,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小艾了,不时说过了,有外人在的话,就叫我大名就好了!”邓艾对着孙尚香撒娇的抱怨道。 “哟,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啊,反正不疑也要跟着夫君一段时间,你们两个年龄相仿,却是可以玩到一起啊,何况,凭着刘叔父那里的关系,不疑也不是外人啊!”孙尚香继续道,昔年的她却也是个眼高于顶的人,这样的她在女人中自是另类,所以看到周不疑的孤傲,却是有些心疼,能够有个和自己相仿的朋友总是会让人多一些开心,毕竟此时的他们还只是十岁的孩子,他们可不像某人八岁时已经是个大家伙的心理年龄了。 邓艾和周不疑毕竟还是两个孩子,一个少时便是孤苦伶仃,另一个却是因为才智过人,曲高和寡,如今却都因着孙尚香这位貌美如花的大姐有意的撮合,却也有几分相互从新认识的意头。不过毕竟两人都是心气不一般的人物,却是两眼一瞥间,又都各自转了开去。 “嘿嘿,不要以为自己是个郡主,谁都会给你面子啊,娘子!”邓瀚很没有眼力界的说了一句,“美女也不是无敌的呀!” “夫君,看来这两天你是不够累啊,要不我们再练会剑,哦,对了,好像你上次教给我的剑法有几招我给忘了,你就再教教我啦,”孙尚香撒着娇,女人的特权,“你别走啊,夫君,你先别走啊,再走的话,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呢!” “不是啊,夫人,我却是有事,差点忘了,今天孔明师兄要来拜访呢,我要先去准备一下,是不是啊,小邓艾,今天中午的时候,孔明师兄是不是说过啊!”邓瀚却是轻捷的放下剑,收起腿脚速速的准备离场。 孙尚香见邓瀚这么说,却是转过一双魅惑的眼睛看着邓艾,见其有些茫然的眼神,正要发火,另一边和邓艾还在不对盘的周不疑却是道,“诸葛军师却是有事要找他,还说今天晚些时候,要来府上和他详谈呢!”一脸的正色,语气中也很是一本正经的,说完话,他却还正儿八经的和孙尚香告辞,然后却是奔着邓瀚离去的放向去了,进过邓艾身边时,却以仅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真是个笨蛋!” 被人骂了的邓艾,却是马上便反映了过来,不过眼前的孙尚香却是让他将到嘴的话给憋了回去,板着脸向孙尚香施完礼,却是几个大步便追过了周不疑,“你等着,小子!”两个人争相去往了邓瀚的方向。 “一帮子机灵鬼,遍地的妖孽!”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在练武场撒下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孙尚香却是走了,那方向却是去找邓夫人了。 到了书房,邓瀚却是还没坐稳,正待好好说说邓艾的不机灵,顺带的要让他也学学该怎么说一下善意的谎言,以保证生活的情趣的时候,却是府中的下人来禀报,说是诸葛军师来访。 其实邓瀚不过也是那么随口一说,他昨日自思眼下云汉货栈情报以及他所担任的中司马两处的事务毕竟日益庞大,却也是需要填些人手,今天倒是和诸葛亮那么谈了几句,说道这个人选的问题,一时之间尚没有决定,两人便先放到了一旁,待随后再商定,不成想,诸葛亮这边便来了。这么一来,倒是让邓瀚没有在孙尚香面前失信,却让一旁的两个小的,为之目瞪口呆。 邓艾却是直接问道,“少爷,今天也没听诸葛师兄有要来咱家拜访的意思啊,你怎么能够料到的,方才居然就那么给少夫人说了!”一边的周不疑却是慢了一步,不过看着邓瀚的眼神却也透露着十分想知道的心情,他虽然有智慧,可是没经历一些事情,自然对于邓瀚这般随口便料事如神的本事很是钦佩。 “呵呵,无他,这就是世事洞明皆文章,你们今后好好跟着少爷我,看着,学着就是了!”在别人眼前保持一份神秘感,有时候总会是些好事的! “不过看你们这么想知道,我就指点一点点给你们,今天你们跟着我自然是知道我和孔明师兄说过些什么,以孔明师兄事无巨细都放在心上的秉性,既然我有事找他,他怎么会不放在心上,而且你们想少爷我的职责所在是多么的重要,这般险要之地,若是有什么工作不畅的地方,岂不危险!”看着两个小脑袋瓜颔首的模样,邓瀚却也有一份小小的成就感,“这么一来,师兄有何动作却是不难猜想了!” “那么你们是不是就想到师兄这次来府上,所为何来?”邓瀚问道。 “正是为了给少爷配备副手的人选而来!”两个人却是异口同声答道。 “恩,孺子可教也!” “哼!”邓艾却是和周不疑互相不服气的看了对方一眼! “嗨!” 第二十四章 才堪大用否,莫欺少年穷 class="width">“师兄,你总是闲不住,这么晚了,就算再有事情,也该是小弟前去拜访师兄,师兄你派个人召唤一下就是了,何必亲自来家里呢?”对着来访的诸葛亮,邓瀚却直接便是一顿的抢白,“每天的你都那么辛苦,这会都不说好好的在家享受一下嫂子的温柔,跑到了这里可是只有几个臭小子陪你插科打诨了啊!” 两个人的关系自是不必说,自从邓瀚八岁时,便怀着对诸葛亮的崇敬在水镜先生的门下见到了这位千古名人,可是到如今八年多的时间,邓瀚却也是见惯英雄也是常人,何况如今的他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这种创造历史的感觉,总是让转世重生的他有种莫以名状的成就与惶恐感,不过现在的他自然也是沉醉在这其中。www.65txt.com “子浩,在家里还是这般胡闹,却是没什么的,不过出去的话,可不能这个样子,何况你也是有家之人了,自是不能再和过去那般肆无忌惮了!” “知道你是个受礼的正人君子,小弟我这不是见你每天都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几乎就没见你变过颜色,师兄啊,这么整天摆一个样子,累不累啊,还是看看元直师兄,该笑就笑,该怒就怒,多洒脱!” 听邓瀚这般说,诸葛亮却仍旧是一副不愠不火的样子,邓瀚却也是没招,“你们两个今后一定要注意,个人要以个人的秉性而行,人的天性如何,却是不能压制的!”邓瀚和诸葛亮两个人相谈,自然也没有避开邓艾和周不疑两个小家伙,这两个家伙却是在一旁端茶倒水,忙个不停,不过周不疑做的自是不如邓艾顺流,两个人却是都含笑将看着这师兄弟两个斗嘴! “小师弟的话,为兄自知,却是多谢了!不过今天来,当然是为了前时所说的副手人选的问题,”诸葛亮回问道,“说实话,毕竟你那处地方毕竟是个新生事物,若是找个老人,或许还有些拘泥于其人固有的套路,还不便于辅助与你。 不过为兄思索了一番,却也为你找到了一个很好得人选!” “师兄总是这般万事挂心,什么事情都装在你的脑子里,不过听师兄这番话,自然是要为我再找一个年龄不大,大概最好还是和我相仿的一个人来,是也不是?” “正是!” “而且此人还能入得了师兄的法眼,自然人品才智定然不错,加之情报一事却是需要其人心思活络,还要有些大胆,对人心思还需要能够有所分析,这样一来,这荆襄之间,方寸间倒也有个人选,不知此人是否是马谡!” “师弟倒是所料不差,你看其人如何?”诸葛亮问道,荆襄之地大事小情,却是任何情况一统的都储存在诸葛亮的脑海中,故而有了这份超强的知己知彼,却是能够让刘备生出了得孔明如鱼得水的感觉,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是谁都会有这种感觉的。 “马谡此人,师弟却是交往不多,不过在襄阳城中马氏五常的名声总不是虚的,且也曾于城中听过马谡也是个少年英才,现在有了师兄的推选,当然是不会错的!” 诸葛亮听到邓瀚这般说,却是看着他,有瞧了瞧一旁的邓艾和周不疑,有些忍俊不禁道,“你还意思说人家是个少年英才,看看你现在,整个一个孩子头,而且人家马谡却是还比你大上那么几个月呢,却说的那么老气横秋的!” “呵呵,这有什么,不是说达者为先么,”邓瀚却也为之莞尔,一旁的两个小子却也是笑做一起,“笑什么笑,我们这可是说正事呢,不过师兄,这事情还得和主公说说,毕竟小弟这块可不是什么小事的!若是主公通过了,说他才堪大用,自是万事顺遂,若是主公那里通不过,却是惘然!” “那是自然,师兄却是省的,明日我就和主公去谈征辟马谡入仕,当然马氏五常,还有马玄,马康,马津哥三个呢,既然他们老大和老小都被拉进来了,他们却也不能躲了清闲啊,我们现在可是求贤若渴,对人才可是多多益善啊!” “师兄,你也够黑的!”对于邓瀚这般说,诸葛亮却是坦然受之,“不过,不知道庞统师兄云游何方了,要是他在的话,他肯定比你更黑的!如今他孤身在外,定是不如意的很吧!”邓瀚言语间却是带着些忧心 “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凭着他的本事,只有他占便宜,哪有他吃亏的份儿,这时候,说不定他正在哪儿喝酒逍遥呢?”诸葛亮却是不担心庞统的安危,这却是因为他相信庞统的本事,同处一师门下,彼此之间自是相熟之极。 “若是士元师兄也一同来辅佐主公,却是我们水镜门下都聚在一起了,待翌日对上了颍川出身的那些人时,到可以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邓瀚自是向往那样的场景。 “少爷,颍川出身的,是指谁啊!”邓艾自是不知道这些,他自然直接的开口问道。 “这还用问,颍川出身的,现在颍川在曹操的下辖,颍川人自然是指曹操那帮人了!”却是周不疑代邓瀚先回答了。 “切,曹操那帮人,那帮人多了,我可是问得具体有谁,你这么胡乱的说上一同,还不是和没说一样,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你这样的,还敢说自己熟读经书,连这句都没有弄明白,我看你不过是囫囵吞枣吧!”邓艾自是见不得周不疑的得意,倒是学了不少牙尖嘴利。 邓瀚却是轻咳了一下,制止了两个人继续的辩论,诸葛亮自是微笑的看着两个孩子,虽然他是知道周不疑很有天分,可是现下一看邓艾,尽管年岁尚小,不过在他看来却也有几分昔年邓瀚的风采,“你们少爷说的颍川属于是现在曹操下辖的豫州,说的颍川人,却是主要说的就是曹操手下的几大谋士,譬如郭嘉,荀彧,荀攸叔侄,钟繇等人!” “诸葛军师,我可是听说有个曾经跟过主公的叫陈群的现在是曹操的人,也是颍川的!”邓艾言道。 “你倒是记得倒牢,你家少爷我只不过说过一次,你倒是记住了!”邓瀚却是称赞了邓艾一句,“不过现在是各为其主了!” 诸葛亮又和邓瀚两个人给两个小家伙说了一些故旧之事,然后却是去了,临去之时,诸葛亮自是答应明天将马谡带给刘备过过目,以定是否见用这位后世演义中的赵括二世。 回转入书房的邓瀚,却是看到邓艾和周不疑两个人眨巴着两双明亮的眼睛,“少爷,颍川那边人有如今的名声,那是因为水镜先生没有出世,不然那轮得到他们成名啊!”邓艾却是跟过水镜先生一段时间,自是对老先生佩服之至。 “恩,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史记里就是这么说的!”周不疑倒是难得的符合了邓艾一回。 邓瀚见此,却是鼓励道,“是啊,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可是任何人的成名却绝非侥幸所致,你们想不想他日名扬天下啊?” 两个小脑袋自是点头不已,“呵呵,记得楚庄王有句话是说,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你们现下还小,却是需要好好的学习才行啊!” 两人自然都应下不提。 “出世兮,何处青旗沽酒钱;入世兮,何处梧桐有闲枝;” “出世兮,佼佼月华无人试;入世兮,堂堂匹夫前后崎;” “貌丑却有心,内外两重天,籍籍无名处,却掩金镶玉啊!”江南之地,无人处,却是行过一个相貌丑陋的醉汉,一身的邋遢装,正显现着此人的落魄,发髻散落,遮盖了脸颊,却像个野人,不过发丝间偶尔流露出的精光自是告诉人们,此人的不凡,可是却是没有人能够看到。 “元直,孔明俱都建功立业,而我自负才智不下于他们,却是机缘不至,奈何奈何,就连小子浩也都名传天下,于这山越之地都有人传诵云汉货栈的名声,不过,兄弟们,我却也不会就此落魄的,君等且去,待我展翅之事再把酒言欢!”只见那人叨咕了几句,却又趁着酒兴继续迈步向东而去。 第二十五章 边角地,腹心处 class="width">历史上的兵败于曹操,势穷之际的袁熙袁尚两兄弟在不能力敌曹操的北征大军,轻身而投靠公孙康之时,却是被其未作而缚,俄顷斩之,献二人首级于曹操表明了立场。www.65txt.com-====-不过这个时代中,却是由于袁尚偶发的怜悯之心,在袁绍要斩杀让他大落面子的田丰之时,却是为其求情,保下了这位虽然是袁绍手下第一谋士却因秉性耿直而不得大展其才华的可怜人。 自是善人自由天佑,尽是有了袁尚的那一动念,如今的袁氏兄弟虽然寄人篱下,过的凄惨些,却还保有头颅,手下还有几千的袁氏残兵以及不少的乌桓溃兵,而且经过了这一番从天堂到地狱般的境遇的经历,袁熙袁尚兄弟,却是长进了几分,毕竟袁氏四世三公的名声也并不是浪得虚名的。倒是君子日省己身,袁氏兄弟虽然为君者讳,为死者讳,这些时日以来却也渐渐的认识到先前袁绍的优柔无谋寡断,认识到了他们自己的争权夺利,实在是一叶障目之举,也认识到了他们到现在还有田丰在手是何等的幸运,尽管这位老先生的脾气是又臭又硬,时常不给他们面子,顶的他们一愣一愣的,可是权大力大没有道理大,以他们如今的境况,他们却也知道田丰一直都是为了他们好,却也没有对他以怨报直。 势落孤穷还带寄人篱下之时,自该是君臣一心方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过,若是一直依偎在公孙康的辽东却也终究是不成的,何况公孙康对于他们的态度,自从曹操回军南下之后,却是日渐轻薄。 “两位公子,我想我们是时候好好的考虑一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又一次从公孙康的府上宴罢归来,田丰却是开口对着袁熙袁尚兄弟俩个说道,“想必两位公子,也有察觉,这些日子以来,公孙康对我们的态度却是变了不少啊!” “是啊,先生,自从苏仆延,楼班,蒋义渠等人来归后,那公孙康却是对我们日渐恶劣啊!”袁熙却是先言道。 “二哥说的是,那公孙康却是见不得我们的势力增加的,毕竟我们如今是客居于此,若是势大难制,他总是会有些客大欺主的顾虑的!”袁尚却是考虑的比袁熙多些,“这辽东毕竟不是我们的啊!” “三公子,莫非想据有辽东之地么?”田丰却是直接问道。 袁熙却也看着袁尚,“先生过虑了,以我们如今的形势,这辽东之地虽然可以让我们寄居,却不是我们可以占据的,毕竟我们在这里人心不附,又没有什么恩德,方才之话语,不过是在下的一时感慨之言罢了!” “哎,想当初我们袁氏是何等的风光,却是没想到,没想到竟沦落到这辽东苦寒之地,还仅是寄人篱下,偏安苟活啊!”袁熙却也叹道。 “男人不能总活在过去,还是面对现实好点,”田丰秉性依旧,不过如今的他却也开始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毕竟你们还年轻,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的,吃一堑长一智,终究有一天,我们还会回去的!” “先生教训的是!”两兄弟真心道,“不过先生,当此局面,我等该如何作为?” “呵呵,两位公子可知,那刘备如今是何等局面了么,”田丰没有先说自己的对策,却是先开口谈到千里之外的刘备。-====- “说来惭愧,自刘玄德南下荆州,为刘表守新野之后,我们却是不再注意他了!”袁尚说道,先前他们何等的威风凛凛,自是对这位总是落荒逃窜的皇叔不放在心上。 “眼下的他,却是已经占据了荆州,又新得了交州,麾下拥兵二十万,文臣武将更是蜂拥云集啊!谁又能想到他能得到如今的局面呢!” “先生这般说,难道是想我等兄弟去投靠刘备,先父在世时,倒也与刘备有些交情,若是我等相投,以刘备的为人当可善待我等!”袁熙道。 “二哥,先生之意不在此,纵使先生有此意,我等却也不便千里相投刘备,毕竟这中间可都是曹操的领地!”袁尚说道,尽管两个兄弟都有些长进,可是毕竟过去的争首之念太过沉重,即便如今的状况下,两个人还无意间说些互相争先的话来。 听着袁尚的话,看到田丰望向他微带无奈的眼神,袁熙却是猛然间悟了,“三弟之言却是正理,为兄想的却是有些简单了,”只见他看了看田丰,接着却是郑重开口道,“先生,三弟,有道是蛇无头不行,我等虽然落魄至此,但也要一人为首,也好决断,为兄却是自思才智不足,今后就以三弟为首,为兄愿真心辅助三弟复我袁氏一族的门楣!” 听着袁熙说出这番话,田丰自是欣慰,袁尚却是有片刻的疑惑而后却是开言道,“二哥这是说什么话,我等兄弟逢此危局,当先解困后,再言其他,此时只要我等兄弟同心,自有老天不负我等!” “嗯,三弟所言甚是,为兄自会和你同心协力的,请先生为我等筹谋吧!” “呵呵,两位公子有此等心气,自是不惧任何局面。想刘备昔年场景,竟是不如我等眼下的局面,而今他能成就这番事业,两位公子日后也未尝不能胜之!以今时之情势看,我等却是不能再待在这辽东之地了,不然时日迁延越久,公孙康当越会看我等不顺眼的!” “趁着眼下还有几分香火情,我等不如外托以避祸,顺带的保全发展自己!” “当如何行事?” “可选有二,一是去辽西那边,一是再向东。辽西那边公孙康自是没有胆量敢去挑战曹操当下的威势,而现在屯守卢龙寨的是牵招等人,以在下的了解,此人毕竟与我等有旧,若是我等前进至昌黎之后驻扎,却是不会引起他们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不过我等毕竟是时处于两大势力之间,颇多掣肘之处!” “而向东,过了乐浪南下有带方之地,那里虽有三韩肆虐,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诚不足虑,且从带方隔海相望处便是青州,却是可以让我等从容应对,可虑着或许是人生地不熟,且听闻那边又是苦寒胜过此地,两位公子却是要多受些哭了!” 袁尚听完田丰的介绍,却是沉思不久,“想我等眼下的局面,不吃苦何以能成就大事,辽西之地毕竟富庶过三韩,而且又靠近中原,公孙康虽不说,可是其人却也颇有志向,我等自不该挡了他的西向辽西之路,我们就选东向这一条路!不过,照先生看,他会让我们如愿离开么?” “眼下我等却也有兵四五千,不过其中乌桓兵数近半,但苏仆延,楼班都是乌桓首领,再跟着我等也会有些不便,想来公孙康也害怕我等日后勾连北地的乌桓,那就把这些人留给他,我们若是只带蒋义渠将军以及剩下的那两千兵士,却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危害的,当可成行!”田丰冷静的分析道。 “不过先生,这么一来我们可就只有两千兵士,是不是太少了些!”袁熙问道。 “我军虽少,可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而我们所要面对的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自是无虞,而且人少却也好,至少我们却是可以趁人不备时,快速的发展,想象当初孙策也不过领兵数千便打下了如今江东孙氏的局面,兵不在多,在精,在于两位公子能够上下一心,自可无往不利啊!” “好,就以先生所言,在下明日就去求公孙康,托言说是想领些故旧寻些世外桃源之地安居,不愿再于中原之地纷扰,率兵东向!”袁尚决定道。 建安十二年秋十月,侥幸从曹操手中逃的性命的袁熙袁尚兄弟,率领着田丰,蒋义渠及两千兵士离了辽东前往带方,以图后事。 总说胡天八月即飞雪,这一年大汉的北疆之地,直到袁氏兄弟离开辽东那一日方才大雪纷纷。这一场大雪不仅下在了辽东,幽州,却也飘飘洒洒的落在了西疆这边。 先时领了曹操矫诏献帝命令,奉命打败了高干的西凉太守马腾正屯驻在他的封地槐里,在这原驰蜡象,山舞银蛇之际,却是一骑从东方奔驰而来,其前方正是槐里,看着远远在望的城墙,马上人俊朗的面容上却也显现着微笑,迎面而来的风雪不见寒冷,只是带给那人一阵阵的舒爽。 马是俊骥,人也是英雄,只见他径直纵骑来到了槐里侯府上,轻身而进,一路上自是无人不对他恭敬行礼。 庭院内,一个高大的中年汉子,却也正趁着大雪时,练了一趟刀法,舒展了一下身体。那人进来后,却是开口道:“父亲大人,这么急着唤我回府来何事?” 那人却是没有急着开口,将手上的刀交给了一旁的护卫,顺手拿起了汗巾拭去了身上的雪迹,进了大厅,方才说道,“超儿,你是不是又一个人独自上路了,不是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一个人行走,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打遍这关西关中无敌手,可是你好歹也是一方将领,总该为大家想想吧!”这人自然是槐里侯马腾,而他正训斥的正是他的嫡子马超。 “知道了,父亲,下次我会注意的!”笑着应付了马腾的教训,马超还是问了方才的问题。 “眼下我们虽然是奉着天子的旨意镇守在这,而且你也算是入质长安,可是我们毕竟还是担着西凉的差事,你也要清楚这点!”说了几句大义凛然的话,马腾却是挥手让下人们都去了,这才郑重和马超言道,“超儿,为父这却是有件机密事要让你去办!” “请父亲吩咐!” “当今曹操虽已托名汉相,实乃国贼,圣天子也不过是曹贼手上的傀儡,我马家世受皇恩,当此时,却也该为圣天子之忧而忧啊!先前董国舅一族因衣袋诏之事被戮,为父却也曾参与其中,不过为父匆忙没有在上面署名,故而无事,此外还有一人也是衣袋诏中人,却也安然无恙!” “那是谁人?” “当今的皇叔,豫州牧,荆州刺史刘备!” “就是那个织席贩履的,总是逃跑的家伙!”马超出言却是有些讥笑之意! “说什么混账话,如今人家已经zhan有了荆州和交州两处地方了,看你,就知道整天的舞刀弄枪,你这样下去不过是个武夫,如何能够独领一方!” 看着有些不以为意的儿子,马腾却也有些气馁,“好了,今后多多读些书吧,今天为父就是想让你去荆州打探一下,荆州的状况,顺便问问刘备,当初我们在许昌说的事情,可还算数么?” “就问这一句,没有其他的么?”马超问道。 “你就这么问就好了,让你知道的多了,凭你也不会说,当然也不会是让你一个人去了,你就先回去准备准备,随后待为父安排好了,你们就一起去荆州吧!” “父亲,除了我还有谁啊!”马超对父亲不放心自己有些不甘。 “嘻嘻,”一阵清脆的笑声,从厅门外传了进来,“大哥,还有我啊!怎么不愿意么?”进来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健美少女,正是马腾之女,马云禄! “呵呵,有我们家的百灵鸟跟着一起,为兄怎么会不愿意呢,这一路上却是不会孤单寂寞了!” “好了,还不快去准备!”马腾一声令下,马超兄妹却是停了打闹,听命而去了。 望着门外的大雪,马腾却是思绪万千,挺拔的身躯,静静的坐在那里,“哎,大雪去,无奈又是个泥泞天!” 第二十六章 天下人心,我自不惧 class="width">自从扫平了冀州,将袁氏的势力从冀州,幽州并州等地连根儿的拔起,曹操却是在邺城待得时间更多些,尽管此时名义上的国都还是许昌,在许昌也为他建了一座宏伟壮丽的丞相府,可是论及在曹操心中的想法,他却还是愿意更多的时候待在邺城,邺城与许昌之间却也不远,可是要论自在的话,两地却是别有天地。(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不过愿意待和能不能待却是两回事,毕竟曹操如今虽然权势喧天,可是朝中人头争相拜他之时,却也有暗潮涌动。 邺城中曹操所居之行宫自是袁绍昔日的大将军府邸,凭着青冀幽并四州的财赋,当时的袁绍为了自己的府邸自是几近奢华之能事,其规模和雄丽处不下于早先曹操为天子在许都所建之宫殿,甚至有些地方还犹有过之。故而曹操待在此处,可见其内心深处还是有更进一步的野望的。 何况自北征而返,虽然让袁熙袁尚两兄弟苟延残喘于辽东处,未能如所料般被公孙康送来首级,不过曹操却也不为己甚,毕竟zhan有了北地诸州郡,有了这份实利,些些无能之漏网之鱼还不至于让他为之操心更甚,何况,据贾诩手下的探子们来报,如今的他们更是走向了比辽东更远的带方,总是他们有田丰相助,可是以常理论,实在不值得为之费心。 邺城曹操的驻跸处,书房内,曹操正提笔决断着眼前的奏表。一旁却是站着两位大臣,从他们的年纪看却是相差不大,面貌也酷肖,这两位自然是曹操依之为干成的荀氏叔侄。 站在上首的荀彧见曹操收起了案上奏表,却是开口道,“丞相如今北疆诸地多降大雪,却是可以稍解先前之旱情,不过不少军屯处却是有人被这骤降之大雪给冻伤,属下已经安排了,让人分别派送过冬之物散发给各地,以保障各地军屯人员不减!” “文若办事,孤自是放心,有文若在,孤征讨各地方能后顾无忧,今后类似这些许事情,文若你就可以自决,不必再来事实禀报于我,何况你还是从许昌冒雪赶来,若是为了这事,使文若有些许损伤,诚为孤之憾事啊!”曹操却是开口便好好的安抚了一下手下的这位被他誉为当世子房的重臣。 “谢丞相挂心,属下自当尽力而为!” “哦,对了,公达,这场大雪却是下的不小,铜雀台那边如何?” “禀丞相,那边略有几人被冻伤,却是不碍事,如今铜雀台却已是大成,这些日子所为不过是细微处的雕刻,待过几日雪过天晴,丞相便可于铜雀台上宴客一观!”荀攸道。<<>> 自那日曹操回军至邺城,半夜见到金光由地而起隔日掘之铜雀一只,当时,荀攸便开言道,“昔舜母梦见玉雀入怀而生舜。今得铜雀,亦吉祥之兆也!”曹操大喜,于是决意建铜雀台于漳水之上,以彰显其平定四海之功。 “好,待铜雀台成之日,孤便大宴群臣,看我煌煌大汉天威,还要请那些匈奴,鲜卑等化外之人,也好好的看看,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如若不信,乌桓就是他们的榜样!”曹操却还自称是大汉之臣。 看着曹操这般说,荀彧叔侄却是颔首领命。 “文若此来,朝中可有什么事情么?那些人可还安静!”少顿,曹操开口道。 “却是没有什么大事,丞相北伐扫平了北疆,逐乌桓于塞外,兵锋所指,群小溃散无遗,朝中却是不敢有人议论!” “哼,他们又只是不敢么,那孔文举可不是胆大的很么?他没有说孤穷兵黩武,毫无仁义么!”曹操沉声道。 “想来往日孔文举和袁氏不谐,况且丞相北征乌桓自是为国除却边患,他却是没有乱发厥词,还算有些华夷之辨!” “倒是丞相府中曹冲少爷偶感风寒,已让医师诊治过了,这两天正在将养中,并无大碍!”荀彧却也知道,眼下曹操的四个儿子中,这位小公子最得曹操的宠爱,对于他的事情,曹操却是时时牵挂,“小公子得知属下要来邺城,却也让我转告丞相,说,丞相大人自是为国操劳奔波,冲公子他不过是小病,却是不愿丞相担心,国事为重!” “呵呵,你们看看,我这个小子,竟然劝其老子来了!”曹操骂着无伤大雅的话,却于细微处显现着对曹冲的喜爱。 “呵呵,小公子不仅才智高超,博览群书,却又孝心可嘉,真是丞相的大幸!”荀攸常年跟着曹操征战四方,对于曹操的几个儿子却也有所耳闻,对于曹操的心思自然也是了解的。 “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曹操却也是知道小时了了的典故,“过得几日,便安排一场铜雀台之宴罢,遍请文武大臣,让曹丕,曹彰还有曹植几个人都参加,到时候文臣比赋,武将斗射,于此漳河之上见此盛会,却也是一桩美谈!至于冲儿,就让他在许都继续休养吧,他毕竟还身体瘦弱了些,还不到这种大场面的时候啊!” 从曹操的话语中,聪慧机敏如荀氏叔侄自然听出了一些味道,不过两个人却是不言语,毕竟当下的曹操却还是身体康健,除了偶尔爆发的头风之症外,却是少有病患,有了这份心思,也当是为了后世着想罢了。 “哦,对了,这些时日,玄武湖上蔡瑁的水师练得如何了?”曹操转头又向荀彧问道。 “丞相,自玄武湖上水师成立,却是破耗了一番钱粮,不过如今却是漳河河水上冻,玄武湖那边却也颇受影响,不过先前听水师副都督毛玠言道,蔡瑁于水军上颇有章法,训练时也很是上心,水师现下当有所成才是!”虽然不齿于蔡瑁的为人,荀彧却也不会说人坏话。 “甚好,到铜雀台大宴时,也让水师露露脸,都说北人只能骑马,若是蔡瑁不虚言,到时候便让某些人也见识一下我军水师的威武!”曹操却是心有所感,说话间自是意有所指。 “至于河水封冻之时,公达此时你就去看着办,孤到时候就想让天下人看看,孤麾下大军自是步兵有青州兵为天下冠,骑兵有虎豹骑乃天下雄,水师却也是天下无敌!凭此,我曹操自可为这大汉扫平四方,芟除大难!天下间,何可能挡我者!纵有一二跳梁小丑,孤又有何惧!” 此番曹操大张旗鼓的于新建成的铜雀台饮宴,自不是心血来潮之举,袁氏四世三公于天下却是颇有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尽管明面上通过官渡,仓亭两战以及先前的北伐将袁氏的势力在北方全盘的驱走了,可是人们内心却并不一定会服从曹操。通过这场在邺城,原先袁绍的根基之地的盛会,曹操自然是想通过文治武功向天下人昭告,他曹操,这个官宦之后,如今已经真正的成为了北方的霸主,不仅如此,他还想着威加海内,一统天下! “从明后而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见太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所营。建高门之嵯峨兮,浮双阙乎太清。立中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立双台于左右兮,有玉龙与金凤。连二桥于东西兮,若长空之虾蝾。俯皇都之宏丽兮,瞰云霞之浮动。欣群才之来萃兮,协飞熊之吉梦。仰春风之和穆兮,听百鸟之悲鸣。云天亘其既立兮,家愿得而获逞。扬仁化于宇内兮,尽肃恭于上京。惟桓文之为盛兮,岂足方乎圣明!休矣美矣!惠泽远扬。翼佐我皇家兮,宁彼四方。同天地之规量兮,齐日月之晖光。永贵尊而无极兮,等君寿于东皇。御龙旗以遨游兮,回鸾驾而周章。恩化及乎四海兮,嘉物阜而民康。愿斯台之永固兮,乐终古而未央。” 吟诵着这首从邺城不到旬日间便传送到襄阳的铜雀台赋,诸葛亮,徐庶等自是为这首赋作者的文章才华而叹为服之。 “有此赋,天下间文辞尽矣!”徐庶自是言道,“不想曹操还生了这么一个腹满文华的儿子,凭此赋,曹子建千载留名!” “是啊,仅观其文,便可知此人之才华,不过从其行文间,也可看出此人虽才华横溢,却是个肆意妄为之人,终究不过是个舞文弄墨之辈,当不得政,不过听闻曹操对此文大家赞赏,除了看其才情外,还赞其说对了曹操的心思啊!”诸葛亮评道。 “俯皇都之宏丽兮,瞰云霞之浮动。欣群才之来萃兮,协飞熊之吉梦。呵呵,皇都,飞熊之吉梦,曹操可是有文王之志啊!” “岂止是文王,愿斯台之永固兮,乐终古而未央。这可不止是文王了,高祖建都长安后才建造了未央宫啊!”刘备好歹也是跟着卢植学过的,这些诗词歌赋也是听的懂的。 “哼,要当王,且先问过我家哥哥,我哥哥身为刘氏子孙尚没有封王,凭他一个宦官之后,有何德何能敢称王天下!”听此言语着,自然是张飞发话。 “好像蔡瑁也在铜雀台之宴上露脸了,如今那家伙可是曹操的水军都督,据说给曹操所练之水军已经有成了!”邓瀚却是转换了话题。对于曹植的铜雀台赋,邓瀚自是早就知道,故而他才让暗布于邺城的间客们不仅记录了下来,还冒险将之全文连带着有关曹军的最新情报一并发来。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可是身为当时人和后世人看到那赋的感觉确实不一样。 时常不出席这种讨论时政场面的刘琦今天却也到场了,想必也是因为那篇赋引来的,不过今天所说的话题已经让邓瀚给换了方向,“叔父,虽然有些妄言,侄儿还想求叔父,若是可能,可否将蔡瑁等人生擒,小侄却是想借此祭奠先父!” “贤侄所言正是我所想,待曹军再次南下时,那蔡瑁定会率曹军水师而来,到时,我避让贤侄你达成所愿!”刘备答复道,“何况,据眼下的情势看来,我们却是不需要再等多少时日了!” 第二十七章 忠勇复汉室,刚柔并济 class="width">邓府邓瀚的书房中,一大两小三个人正在摇头晃脑的吟诵这曹植的那篇铜雀台赋,对于邓瀚来说,经历过唐诗宋词的熏陶,这篇古赋对他而言,那种生于历史中的代入感更胜过他对这篇美文的欣赏,可是对于已经于诗书上略通的周不疑和邓艾来说,这篇文章自是犹如听着天书般,只觉得奇美无比,这种状态好似,孔老夫子的“三月不知肉味”一般,要不然尽管两个小家伙已经都会背诵了这首美文,却还是每天等邓瀚回府闲暇之余都得给他们两个再好好的解说一番。www.65txt.com 虽说好学不倦,邓瀚自是不烦,可是要是这学生总是一直问老师同一个问题,却也很是让人头痛! “好了,今天你们少爷我就给你们吟诵到这里,要是还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吧!”邓瀚自是感到有些累倦了,给他们讲解了这么久也是需要喝口水,歇口气的。 “少爷,你可要说话算话,明天还要给我们讲解一番!”邓艾却是想得到更多的保证,便又问了一句。 “算了,其实你们要是想理解这篇赋,我却是可以教你们一个办法,自然可以深刻的体会到文章中的奥秘,当然这个方法也是可以推延到所有的书籍的!” “哦,是么,少爷有什么好办法么?”邓艾急忙问道,一旁的周不疑却也双眼中散发着渴望的眼神。 “有道是,书读百遍,其意自见!你们要是想明了这文中之意,就多读几遍就好,还有句话是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你们要是读了百遍之后,还不懂的话,那就一千遍的读,实在不行就多写几遍!” 听了邓瀚这番话,不仅机敏的周不疑,连有些憨厚的邓艾却也是以一副怀疑的眼光看着邓瀚,“少爷,你不是想躲懒,用这种烂招打发我们吧!”周不疑却是开口道。 “小屁孩子,你们懂什么,你们少爷我如今的学富五车,就是以这种方式成就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我的老师,水镜先生!”邓瀚一边义正言辞说道,心里却在暗忖:“对不起啊,师父,徒弟就先卖您这一次啊!”远在上庸的老先生正躲进新修的房子里和庞德公两人趁雪畅谈,却是猛然间就打了个喷嚏。 “老伙计,没事吧,这房子里可没什么凉气啊!”庞德公关切的问道,毕竟前段时间水镜先生身体不好,如今虽然痊愈,而且这房子也是按照邓瀚的指点,修了壁炉,也烧了个小铁暖炉,却是室内温暖如春的。 “嘿嘿,能有什么事,可能是谁念叨老夫呢!”水镜先生却也只是笑过之后,却是坐在了庞德公的对面,寒夜小酌,却是雅致。 这边厢,邓瀚却是好不容易搞定了两个另类的十万个为什么,还没歇过气来,今夜值守云汉情报处的杨洋却是登门拜访! 虽然杨洋早已不是昔日的流民,如今已经化身成刘备麾下重要的一名情报官员,可是在邓府这里,依然将自己摆在邓府下人的地位上。 “少爷,从长安那边传来消息,长安太守钟繇近来和天水的韩遂却是多了几分联系,而和近在槐里的西凉太守马腾却是少了些瓜葛。”杨洋夤夜来访,自然也是正事为先。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的消息,毕竟马腾那边派了他的子女马超和马云禄已经秘密抵达了襄阳城,这两日便会和主公见面,是不是钟繇那边有所察觉了?”邓瀚道。 “或许吧,不过那马超和马云禄出发的时候,却也是多方掩饰,还是趁着大雪之际少无人迹的时候走的!”杨洋解释道。 “呵呵,做什么事情尽管都想得到最好的结果,可是事前却是要从最坏的方面考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况且那韩遂虽与马太守都是西凉一脉,往日也还有些交情,可是几番龌龊下,两方却是已然成仇了,西凉有云,那韩遂心机深沉,有九曲黄河之称,或许他早就在马太守的身边掺了沙子也说不定!” “那我们是不是该提醒一下马腾呢?” “且先不忙,先让我们在长安的人多打听一下近来曹军的动静,尤其是钱粮调配之类的事情,我们还用不着自乱阵脚,毕竟马太守一直以来对于朝廷的命令还是遵守的,若没有什么明显的证据,以曹操的深沉,却是不会直接对一位刚刚有功于他的人下手的,照以前的样子,韩遂与长安的联系却是都多于马腾,如今北方大雪,已然有成灾的征兆,或许远在天水的韩遂想是多要些钱粮以自救吧!” “也是,马腾那边却是大军多驻扎于槐里,却是没有天水那边那么多雪的!那好,就让那边的人先不用提醒马腾!一切待近两日主公见了马氏兄妹后再说!”杨洋领会了邓瀚的意思后,却是这般说道。 翌日的襄阳城州府中,刘备正在陪着刘琦款待远来的马超兄妹。虽说如今的刘琦不管事,可是在正式的场合中,大家还都是以他为尊。 “马腾马太守却是虎父无犬子,马氏一门不愧我大汉之忠良,马太守镇守西凉多年,为国护佑边疆,而少将军却也威名赫赫,被西凉众多的异族呼为神威天将军,诚是不凡!现在看到马姑娘也这般英武,可见果然是家教渊源,诚不可欺啊!”刘琦这番话却是圆转如意,他虽无心于政事,却并不是没有那种历练,场面话自然也说得。 马超和马云禄两人听了刘琦这番话自然也很是欣喜,奉承话自然是人人爱听的,男女老少概莫能外! 接下来刘备却是开口道,“我与寿成兄自是相交已久,却是人虽隔千里,可是为国尽忠之心都是一般,昔年备与寿成兄相遇许都,当时却是忍见天子蒙难,我俩自是起志同心协力共讨国贼,护我大汉纲常,可惜当时备却是势微力薄,无奈之至,可叹国舅董承一门忠烈,都成了曹操的刀下亡魂!想起这些,备却是不胜唏嘘!” 厅上的众人一时之间却也同声长叹,毕竟死的不是他们,为已故的忠烈们发散一下缅怀之情却是应当应份的。 马超兄妹见刘备如此说,自然临来时,马腾交代他们要问的那一句,许昌之事,自是不需再问,不过马超却是看了一下马云禄,两人的任务却是不同,得知了先前的事情,接下来却是要马云禄开口说话了。 没有丝毫的扭捏,西凉姑娘自是豪爽,马云禄当下便开口道,“皇叔历经波折而始终忠于朝廷,云禄与家兄也深感敬佩,临来时,家父却也和皇叔一般为我大汉朝廷今日的情势忧心如焚!” “想如今,皇叔已然在荆州立足,近闻交州也在荆州的势力范围之中,接下来皇叔有何举动,可否告知小女子?” 一旁的徐庶自然知道马云禄此言不过是代马腾相询,他却是接口道,“马姑娘有礼,我家主公自然是时刻以中兴大汉为念,自到荆州立足之时,从主公而下,我军便立言道,汉贼不两立,有此一句,姑娘想必能明了我主之志!自我军于荆襄见立足以来,我主却是励精图治,积极储蓄力量,以待伐曹之机!先前却是苦于势力不足,不想做出师未捷之事而!” “徐军师有礼,自我和家兄进入上庸而后,直入襄阳,一路走来,却是见到了如今的荆襄之地,却是欣欣向荣,处处朝气蓬勃,由此可见皇叔却是仁义之君,座上诸位都是济济贤才!可是不知何时,皇叔有意北伐?”马云禄自是直接问道。 摇着自己的凤羽扇,诸葛亮却是温言道:“马姑娘久在北地,马太守也曾进兵并州,如今曹贼的兵多将广,想必马姑娘也是多有耳闻的,而眼下我军于荆州却是时日尚短,虽也是勤练兵士,多蓄钱粮,却也比不上曹贼当下之势!然我主自是枕戈待旦,夙夜以解救天子为己任,眼下虽是无力大举北伐,不过我军却是会乘隙而北进的!” “小姑娘,嘿嘿,你不必急,俺老张可比你急得多了,要是可以的话,我早就领兵北上了,我可是一直想着用我的丈八蛇矛将那些个混账刺他几百个窟窿呢,这些时日,可是把我老张给憋坏了,这手痒得很呢!”一直埋头吃酒的张飞却也是忍不住开口道。 “哦,张将军若是真的手痒,不才却是一般,自离了槐里,一路之上却是不敢稍露行迹,也是闷杀了我也!”马超却也是个好战分子! “大哥,这个时候说什么混话呢?”马云禄却在一旁怨道。马超闻言却是一滞,洒然失笑,诸人却是莞尔。 “有诸公相助于皇叔,想必北伐之时也定是不远,临来之时,家父却也嘱咐过,若是皇叔有心北上时,且莫忘了西凉马寿成,马氏一门世代忠良,当次国难之际,却也愿为王业再添功勋!” “有寿成兄这番话,备自当更加奋发,为早日北上剿灭国贼而努力!”刘备却是正色道。 刘备正待继续发话,却是厅外走来一人,飒爽英姿却是不输于马超,一身银盔亮甲上却是不带丝毫征尘。 “禀主公,虎贲中郎将赵云巡视各郡回来缴令!”原来是赵云赵子龙回来了! 还未等刘备答话,那边厢的马超却是朗声道,“原来尊驾就是以千骑便破了夏侯惇六万大军的赵子龙!果然一身的英雄气!” 对于马超的这般举动刘备却没有动气,却是温言道,“不想子龙的名声以远播于西凉了!” 赵云却是向刘备再施一礼后,方才开口问道,“不知这位是?”边上一直没有开口的邓瀚却是提醒道,“西凉锦马超!” 听的邓瀚这般说,厅中诸人却是为邓瀚这般恰到好处的称呼暗暗点头,马超自然也是听到了邓瀚的话语,“正是某家,嘿嘿,西凉锦马超,这个名号却是好,比那个神威天将军更是听着舒服,今后我便要了这个名号了!” 自赵云进来后便一直静坐,观察赵云一举一动的马云禄此时却是向着马超低声开口道,“大哥不可失礼,”接着却是盈盈起身,向厅上诸人作个团揖,然后道,“小女子代家兄致歉,不过子龙将军的威名却是盛传西凉,故而家兄却是深感敬佩,今日一见果然是见面更胜闻名!” 赵云自是连声逊谢,不过一旁的邓瀚却从赵云那如冠玉般的脸上寻觅到了一丝赧然。 “小妹,别老是说我,你不是也对赵子龙深感敬佩么!”今天马超连连被妹妹说教,此时的他却也说了一句实话,不过这句实话,却是让这位飒爽英姿不输男儿的马姑娘转瞬间流露出别样的温柔,看的赵云发呆,让观察赵云和马云禄两个人的邓瀚却是心下偷笑,“红鸾星动了!” 伴随着这般变化的却是厅上诸人会意的大笑! 第二十八章 姻缘千里牵,拳脚刀枪剑 class="width">赵云自是尚未婚配,而马云禄却也对他甚为佩服,想来也是神交已久,而今却又见着了真人,一表人才,英武非凡的赵云自是更加让她牵挂。(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于西凉时,如今已过了豆蔻年华的马云禄自然也是追求者甚众,可是身边有这么一位被称为神威天将军的哥哥,看着其他人自是索然无味得很,况且马氏兄妹中却也仅有这么一位姑娘,自是父兄眼中的珍宝,若是让一个平凡无奇之人给娶了去,以他们的心高气傲却是定不能成的。 不管怎么说,眼下的赵云却也和马云禄有些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感觉。马云禄豪爽,赵子龙虽然谦逊可也有担当,对于这位姑娘却也有些对上了眼,要不然怎么说,缘分一事,终究是妙不可言的。先前荆襄安定时,从主公刘备到两位军师,以及赵云身旁的至交好友,加上邓瀚都有心为其谋一门亲事,可是都没有如愿,如今却也算了却了大家伙的一份心事,毕竟如今的赵云却也有三十好几了,十足的一个剩男! 赵云和马云禄,一个是忠心耿耿,矢志辅佐刘备以兴复大汉,自己却也是天下间有名的战将,另一个却也是家学渊源,马腾一心为国,马云禄自是忠良之后,却也是一位开朗豪爽的西凉美女,两人在一起,倒也是当得起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还兼有志同道合,自然是好事切近。 另一边,算得上打遍西凉无敌手马超,此时却也颇感此趟荆州之行实在是畅快,自那日在荆州牧府中和张飞于言语间惺惺相惜,好武成癖的他却是在随后便从驿馆中搬到了张飞的家中,这两位在后来就上演过一场葭萌关大战的绝代的猛将,这一世却是早早的相识了。 只见将军府的练武场上,却是一团黑影正和一重白光往来冲锋。黑影自是张飞,那白光自然便是马超。 张飞自是穿着一身的黑衣。昔年他未曾起兵时,自是以杀猪宰羊为生,凭着他天生的力气,自是大开大合,由着他生就的秉性,自然而然便有了眼下这身横冲直撞,蛮不讲理的武功。常年单手架起好几百斤的大肥猪却也使得他握着那丈八蛇矛如同一根白拉杆子,挑,扎,刺,戮,扫却是他常用的招数。不过此时的张飞却只是和马超以拳脚相对。 张飞出拳时,自是连声大喝,喝声如雷,却是震得马超双耳发麻,头脑也发晕,不过马超却也不是泛泛之辈,小试了几下身手,他虽然也自负力大无穷,可是却也觉得若是单论臂力,却也稍逊张飞一筹,不过骄傲如他却也不是那么不中用的。-====-张飞自是拳出时,横冲直撞,提起他那小钵似的拳头就是一阵的猛捶。 马超却是收敛的心神,平心静气,相比于张飞,他却是脚下灵活一些,凭借着常年骑马练就的腰马之力经过身体的翻转回环,拳出如钩,避实击虚,却是增加了些出拳的威力。 其实以张飞,马超这种级别的武将们争斗,不管其技巧如何的精妙,最终的结果都要落在个人对力量的使用,以及运用力量的技巧上。 两个人的比试却也终究不分上下的,臂力上张飞为先,可是让全身之力合一的技巧上张飞却是略逊于马超,两个人自是心下明白,两个人拳脚上却只能打个平手。 “翼德将军果然不凡,在下佩服啊!”马超自身为客,却也知道谦虚谨慎。 “孟起才是英武,不想你这般瘦弱,却也有一把子好力气,却是快赶上子龙了!”张飞直言快语却也捎上了赵云。 “哦,有机会倒要和子龙也比划一下!”说完马超却是叹了口气,“在西凉那边,却是没有这么多好对手可以比试啊!” “呵呵,孟起何必这般说,你要是真想和咱们时时比试,就留下来不就可以了!”张飞却是粗疏的面貌之下,隐藏着一颗偶尔爆出的细心。 听到张飞这般说,马超却是脸上流露着一份思念,对于张飞的提议,马超自是十分想,可是槐里有着他对父亲的牵挂,西凉那边却也有他对母亲妻儿兄弟们的羁绊。 看着马超这般模样,张飞却是转言道,“刚才虽说也是舒爽了一阵筋骨,可是毕竟这府中地盘太小了,施展不开,要是有空,我们就去校场上,好好的再试试兵器如何?” “甚好,甚好,在下却也有此心思,可是这般去,我们是不是有些冒失?” “冒失?”马超的话,张飞转眼间却也明白了,他这是害怕让曹操的探子们得知,马氏兄妹在荆襄的事情,为他们的父亲和家人惹来麻烦,“孟起多虑了,呵呵,好叫孟起得知,若是在别处,如在除了襄阳和江陵之外的其他城池中,有这种顾虑当得极是之语,可是在这里,却是不需这般想的!” “为何,江陵和襄阳两地却是我荆州云汉货栈的两处根基之地,你岂不知云汉货栈在我们这里可是掌握情报,保障我军机密的情报处,有他们在,却是将这两地都把手的密密实实的,说实话,就算有些人能从这两地搞到情报,恐怕多数还是邓瀚那小子故意给露出去的呢!”张飞说这般话时,却也是一脸的得意! “哦,荆州果然不凡,竟然有这般事,可是他却是怎么做到的,看他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居然有这般本事?”马超自是有些不信。 “呵呵,原本我也有些不信,可是事实摆在那里,自是不得不信,就说你们这次来荆州,你那日冒雪从长安赶回槐里时,我们这边就有了你这份行动的记录了!” “仔细想来,却是有此可能,当日我两兄妹刚一进入上庸,就遇上了关将军暗中派遣的人员迎候,当时我还以为是巧遇呢!”马超却是有些相信了张飞的言语。 “那小子可不知这点本事,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相信那些个文人说什么生而知之者上也的,可是在见了我家徐军师时,我就是觉得也许那些个说法有些道理,等我们再见到邓瀚还有诸葛军师后,才发现圣人的话还是要听的,光靠打打杀杀,蛮不讲理却是不行的,这不现在,我有空时,还练练字呢!”张飞说道。 “不是吧,你那双手,还能拿笔写字,不会一使劲就把笔给捏碎了吧!”马超却是有些吃惊,不想在荆州如张飞这般的莽汉也习文练字,诚不可思议啊! “扯得有点远了,你刚才说邓瀚那小子还有什么本事,听说他的老师是水镜先生,想来不过是些文字上面的功夫吧!”马超说道。 这时远处却是走来了赵云和马云禄两人,耳聪目明的赵云却是听到了刚才马超最后的话语,“孟起所料有差,子浩除了文事上可遇两位军师相提并论,与军略上却也襄助主公多矣,除此之外,以在下看,在荆州境内,若论刀法,当属二将军关军侯为首,若论长兵器上,翼德兵器比我的长,我却是要比他的精巧,若论箭术,黄老将军,当属第一,甘宁自是荆州水战第一,可是若要论剑法之深奥高绝,却要数邓子浩为先,就是最善剑法的主公,也曾言道子浩的剑法不仅精妙绝伦,而其剑意却也奥妙非凡!” “果真如此乎!”马超却是一脸的不信,而一旁的马云禄却道,“怪不得他一个小小的孩子,却也敢和你一起领着千余白马义从便迎击夏侯惇的数万大军呢!” “嘿嘿,诸位,背后议论他人可非英雄所为,几位都是当世的绝代猛将,却躲在这偏僻处,议论我一个孩子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却是邓瀚突然冒出来了,他来此自然是想着这几位武将在一起,总会碰出一些战斗的火花,他虽然不想参与,可是实地的欣赏一番却也是千年之前难得一见的场景啊! “喂喂,小邓瀚,我可是不是英雄,纵然我再有英雄气,却也不过是个英雌,你可是言语失当哦!”马云禄却是开口道。 邓瀚却是闻言大笑,果然西凉的姑娘,毫不忸怩,“子龙将军,你可是要好好管管你家夫人啊,还没进门就这般的厉害,若是总是如此,我却是不敢再去贵府上拜访了!” “子浩啊,我俩彼此彼此吧,邓府上如今却也有只母老虎在,为兄却也不敢随便去了!”赵云却是截口调笑着邓瀚,不过目光所及处,邓瀚却是一脸笑意看着他的身后,猛然间赵云却是惊觉道自己还是说错话了,脸上的笑容变的有些尴尬。 这时,邓瀚却是道,“翼德将军和孟起将军,岂无意于校场上纵横驰骋一番,稍展身手,为军士们壮壮军威,看看眼界?” “我要去,”却是赵云当先开口道,“恩,有段时间没有去调教白马义从了,这番却是个机会,也让他们瞧瞧翼德现在的威风,还有孟起的英雄,你说是么,云禄,哈?” “是么!” 对马云禄的反问,赵云自是连连点头,“那好,就去吧,有小邓瀚作保,想来定是安然无忧的!哥,我们也去吧!”马超自是应声同意 “喂,我可都成亲了,却是不能再称呼我是小邓瀚了!” “嘿嘿,就是你成亲了,你还是比我们小,称呼你小,难道还有什么不对么,”张飞却又要蛮不讲理了,“行了,你们也别聒噪了,我可是等不及了,我们还是赶快去校场吧!”不等众人反应,张飞却是一手一个生拉硬拽的将马超和赵云拖着迈步而行,后面跟着的自然是小跑着的邓瀚和马云禄。 “真是个急性子啊!” 第二十九章 武无第二,兵法无敌 class="width">都知道三国的历史中涌现了不知其数的武将,而这众多的人物中,当之无愧三国第一的自然是飞将军吕布,不管其为人如何,作为一方诸侯又如何,可是仅凭手中方天戟,胯下赤兔马,便起于并州,威震西凉,纵横驰骋天下,披坚执锐,虎牢关下对着关东十八路诸侯,英姿迸发,濮阳城中杀的曹操落荒而逃,若以武功论,吕布却是无敌于天下。www.65txt.com<<>> 对于这一点,即便是最不屑吕布为人的张飞却也不得不服气。张飞自然知道自己的本事,可是当他处于暴怒中,或者酒意正酣时,其手上的功夫却是能发挥到极致时,却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打败过吕布。 张飞和关羽两个人自一开始便是不打不相识,不过两个人却是从来就没有杀意尽显的时候,即便如此,关羽却也在许昌时,于曹操的宴席上向众人道出了他对张飞暗服的一点,“我家三弟,张翼德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其言下之意自是表明他较之张飞单论武功时虽然相差无几,却也是略逊一线。 再说赵云,这一世的赵云看来却是没有再在长坂坡上七进七出的英雄时刻了,那长坂坡上的赵子龙虽然英勇非凡,可是在邓瀚的心里,却是觉得那是一种无奈之举,一种势弱无助时,奋起挣命的悍勇,尽管那时的赵子龙或许依然面容平淡,内心平静,可是孤胆英雄总是再无敌,不过也是一匹夫之力而!幸而如今有了邓瀚,身为穿越客的他,若是在经营到如今的局面之后,再让赵云经历如长坂坡上的那样的厮杀,他岂不该那块豆腐撞死! 老话说,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黄许孙太两夏侯,二张徐庞甘周魏,枪神张绣和文颜,虽勇无奈命太悲,三国二十四名将,打末邓艾和姜维。不过是这般的排名却是有着太多的个人情绪在内。 不言其他,关张二人便是不符,至于赵云与其他相比究竟有多么的厉害,至少在未到校场比试之前的诸人却都时知道赵云很厉害而已。 这天的天气,却也不错,校场上仍有些新招募的荆州兵正在训练着。说起这新兵的训练,原本的刘备自是任由徐庶和诸葛亮他们安排,而这两人要做的却是运筹帷幄之中的事情,具体的训练当然要按照各个将领的偏好而行了。 可是当甘宁调教士兵时,却是照搬了云汉货栈中训练护卫队的那一套。起初,自认是练兵老手的张飞还有些瞧不上甘宁那队人整天的教导士兵向左向右转,以及什么立正稍息之类的举动,甚至张飞在和甘宁喝酒时,还开玩笑说甘宁整日里训练的全是一群傻子,若是上了战场,甘宁的人们指定会摆带拉稀,肯定不如他花费死力教导的那些个赳赳武夫的。<<>>可是随后在一次小规模的百人对敌时,张飞的手下,一个个都有着不错身手的他们却很是狼狈的被甘宁的手下纪律严明的给打败了,故而从那之后,刘备麾下的士兵的整训却是在云汉那边的作训规矩的基础上又增添了些东西,成为了眼下荆州军通行的训兵令。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猛虎还怕群狼。而以个人的力量自然是抵不过别人团体协作的!” 按下了这般别样的心思,邓瀚却是和马云禄两个人立在校场边上看着场上正连声邀阵激斗的张飞,马超还有赵云,不过三人中的喝声却多是张飞喊出来的,少数的出自马超之口,而赵云却是始终从容不迫,除了他的豪龙胆和张马二人兵器的碰撞声之外,赵云却是三缄其口的。 若论气力,三人中自是张飞最大,何况张飞总是自称燕人,上了他的乌云盖雪,人马合一处却总能走出如燕子般轻巧的闪避。加之张飞丈八蛇矛的长度,三人为戏时,他却总是蛮力一挥,扫遍了两人。都说强扎一条线,棍扫一大片,可是唯有张飞,这种蛮不讲理的力气,才能挥洒自如的施展这样的原本棍中的技法。 相比于张飞,马超的功夫却隐现着大漠千里,荒莽草原的古朴,势来而熊熊,隐去却安安,动静之间自见长河落日,大漠孤烟的苍然,马超的坐骑却是唤作里飞沙,一摆马胯边的飞翼枪,却是飞来的不是彩凤双飞翼,但见滚滚沙气不翼而飞,渐欲迷人眼。此外,马超却还有一手袖里飞锤的绝技,当人为枪势所迷时,突起的飞锤却也是可以毙人于恍惚之间。 场上的三个人自然不会是真正的殊死相拼,可是张飞和马超两个人都是那种不甘居后的心思,却也渐渐的打出了几分意气,不过在他们这种等级的身手中,收发自如当是自然事。正如武功看心性,场上的黑灰白三色却是走马观花般转着圈子,一会儿三人各自为政,互有攻守,一会儿却又是两人围攻一人,张飞和马超两个的性格却是都有些富于攻击性,而赵云却随着两人攻势的越来越盛,变得趋于保守。 赵云的枪是豪龙胆,马是玉兰白龙驹。名之为豪龙胆却是邓瀚的恶趣味,上庸那边的工匠们经他指点后,却也能够锻造出不少的百炼钢,这首先应邓瀚的提议便为尚没有好兵器的赵云打造了这一杆豪龙胆。而马却是头至尾一丈二,蹄至背八尺多,大蹄腕儿,细七寸,竹签耳朵刀螂脖,干棒骨,开前胸,浑身并无一丝杂毛,不过马的左耳朵里边有一块记,就象一朵玉兰花一样,像是犄角般。马肚子一边有四个旋儿,犹如护体的龙鳞,却是赵云随白马义从自塞外乌桓猎的的野马王。 只见赵云运枪如风,一朵朵的枪花四溅,紧紧的住了自己的四周,抵挡着一边乌云盖顶般势大力沉的丈八蛇矛,守御着另一边又恰似滚滚黄沙漫卷的飞翼枪,身处这当中的赵云却如一夜春风来的梨树,突然间绽放出了千万朵梨花,又像是大浪拍岸,激起的千堆雪,任凭云聚风沙来,我却是老树有盘根,怡然不惧。 观战的马云禄也是知道马超平日里的功夫,见此场景自然也可以判断出场上三个人的高低,不过毕竟关心则乱,却是一双素手紧握,但见她双唇紧闭,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恐惊了三人的斗将。 “云禄姑娘,莫担心,他们却是无妨的!”旁观着清的邓瀚却是低声开口道。 “说的轻巧,场上的须不是你!”身后却是传来了孙尚香那略带娇气的声音,自前些时分,马云禄和她一相见,两个人却是有些相见恨晚,一时间两人的关系却是都有亲近过和邓瀚之间的夫妻之情的趋势。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邓瀚却是问道。 “来了有一会儿了,你呀,有这么好看的事情,也不叫我来看,等你回去有你好看的,要不是本姑娘聪明机敏,见邓艾那个小猴子神情兴奋的和小周子吹着牛,几乎就要错过这么好看的场面了!” “嗨!”虽然邓瀚很想说,女人家就应该遵守三从四德,相夫教子,可是似乎这个时候还没有女经的问世,却是想说时,却有不知从何说起。 “夫君啊,你看他们打的那么精彩,你怎么不上去露两手啊!”孙尚香问道。 “你以为我是什么啊,我可是谋士来着,是文臣,打打杀杀的事情,不适合我的!”邓瀚分辩道。 “切,那之前名扬天下的那个家伙,把人家夏侯惇,李典率领的几万人烧杀一空的人发明那些个机巧东西的是谁啊!” 孙尚香见邓瀚还没回话,却有接着道,“也不知道谁每天清晨起来都要舞刀弄枪一番,总是扰人清梦!” “我可没有舞刀弄枪,顶多是练剑而已!”邓瀚却有解释道。 “是啊,总是窝在家里练多没意思,现在可是有现成的对手,连连也好,长长历练么!” “你没看见他们都拿的什么,可都还骑着坐骑,我可不会刀法枪术这些长兵器的!” “没事儿,皇叔不也拿着双股剑纵横天下么,好像你自己收藏的那把剑也不必皇叔的武器短吧,还有,你看我也把的卢给你牵来了哦!”随着孙尚香所指的方向,邓瀚自是看到邓艾,周不疑以及他们身边的的卢马。邓艾将马缰一松,的卢却是径直走向了邓瀚。人有斗心,马却也有战意。的卢却是见过乌云盖雪和玉兰白龙驹的,可是见到马超的里飞沙却是不由得长嘶以扬威。 一旁的马云禄对场上的担忧,早就被邓瀚和孙尚香的斗嘴给驱走了。而此时的场上三人却是三枪并举,互不相让。 猛然间一阵欢笑顿起,张飞那大嗓门却是当先开口道,“不想今日终于得知子龙的功夫是如此之深!” “确实不凡,以我和翼德两人的攻势,子龙却也尽守得住,果然厉害!” “不敢,你们两个却总是打我,我这手上的豪龙胆却是快要被你们给打掉了!” “子龙,却是不需谦虚,不论其他,若是单论这守御之法,以我之见,你却是不再那吕布之下!”整日里但提吕布便呼之为三姓家奴的张飞,此时却是真心的佩服赵云的功夫。 赵云自是谦逊,“翼德莫要谬赞了,若是先前的我,定然是支撑不了二位这么长时间的进招,能有今日的这般进境,却还是从子浩那里得到的启发呢!” “行了,子龙将军,子龙兄,你就用不着再把我往上抬了,再抬的话,小弟却是要无地自容了!” 邓瀚这般说,接过话的却是张飞,“嘿嘿,子浩啊,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却是要当仁不让,扭捏矫情像个什么样子,要是有空的话,不如也和哥哥我来玩两手,也让你哥哥我也受些启发如何!” “算了吧,你们几个都是皮糙肉厚的,小子我可是个文弱书生,禁不起你们的蹂躏啊!”见一旁的孙尚香要说话的样子,邓瀚却是道,“不过倒是可以说两句给你们听,这功夫却也是暗合兵法的,常人都知道,打人不过先下手,却也要知道,打人时,却是要先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不恃攻,而待敌之不攻,非其不攻,而恃敌人无处可以攻!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先打人不一定就能打赢,这后出手,却也不一定就会吃亏!” 邓瀚所说的,不过是些平常的兵法上的东西,可是马超的秉性,往日总是恃勇好杀,张飞却也是悍勇强横,书读的甚少,长此这般以往,却是限制了他们的进境,正如少林寺中那无名老和尚说的,高超的武功却也要有高明的佛法修为匹配,这里,武功上的进境却也是个人的学识修为有关的,要不然,如今的赵子龙却是如何便能抵住了张飞和马超的进击。 个人的勇武毕竟有限,纵强绝如楚霸王,还不是自刎于乌江,指挥万人如是臂指,便是万人敌,匹夫怎可敌之! 求些支持!!! 第三十章 见微知着,令名非幸至,斗气 class="width">校场上,邓瀚最后还是没有上场,毕竟他却是明白自家的本事,若只是论个人修为,或许他还有资格上场,可是若是说道沙场征战的功夫,这几位已是一时之雄,谁人可以抵挡,奉行献丑不如藏拙的邓瀚自然是忍看孙尚香满脸的不满意,自顾自的和张飞,马超,赵云三人谈天说地,一旁的马云禄却是满怀的心思都在赵云和马超的身上,见三个人都是一副心满意足,心神愉悦,她却也是高兴的。(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不管随后邓瀚回府后的遭遇,也不说那天事了后邓瀚如何安抚的的卢马,远来的马超却是要回去了。从槐里那边却是没有传来什么坏消息,一切如常,不过身为长子的马超却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出来的时日却也不短了,早些回去,纵使有事发生时,父子之间却也可以好好的商量。 在与刘备道别之后,马超却是从刘备那里再次确认了荆州终究要北上讨贼的决心,而刘备却也让马超给马腾带去了他的问候,嘱咐马腾在眼下要做的当是保存实力,以待天下之变,若是马腾处有何困难,刘备却也会义不容辞相助,马超自是欣然应命。 在送别马氏兄妹的时候,张飞和马超这两个武痴却是相逢一笑,一坛老酒便是催行令。而另一旁马云禄和赵云,虽然情意缠绵,可是马云禄毕竟不是凡俗人等,却也只是情思两心存,原本以马云禄的爽快,便不想跟着马超回去北地了,可是像赵云这般人,样样都好,有时候却又有些呆板,毕竟马云禄要是想留下,于情理上尚不合适,不过,赵云的呆板却也是为了不愿委屈了马云禄。 “你先安心回去吧,下次相见之日,就该我领着大军北上之时了!”凭赵云的智慧也是能够料到,以荆州眼下这般的发展趋势,若是曹操不来攻打,却是再也没有他南下的机会了,再过些时候,就该是向来委曲求全的刘备指点江山,北上为国除贼的时候了。 已然知道赵云为人的马云禄自是相信情郎的保证,这却是放下了心,于是马氏兄妹便在一个不为人注意的时候,再次悄悄从来时的路上折返了,不过来时一路雪后初晴时的泥泞,这时侯,少了那份泥泞,一路上却也畅快了不少。 原本邓瀚也是要去送别的,可是孙尚香去送了她新近结下的好姐妹,却是不想让邓瀚也去,那日校场上的不忍,最后还是让孙尚香对邓瀚发着她独有的幸福娇气。 自诸葛亮将举荐马谡进入云汉的建议告知刘备,刘备却也没有驳了诸葛亮的面子,何况马谡还有个兄弟正在南面的武陵为太守,便当着诸葛亮的面,将马谡召来,询问了一些情况,最后却又是说了些勉励的话,终究是允了他让他跟在邓瀚的手下为辅。待送走了诸葛亮和马谡之后,刘备却是在邓瀚向他汇报各地新近情报的时候,亲口和邓瀚说了马谡为他副手的事情,当然原先的杨洋自然还是邓瀚的手下,马谡为之后。 “子浩啊,你也原本是襄阳城中人,那你觉得马谡其人如何啊?”刘备这般说,自是有些意味的。~~~~ “主公却也是知道,在下虽然也算得是襄阳人,可是从小却是跟着师傅就居于水镜庄,还时时的游历荆州,襄阳城中的人事,却算不得熟悉呢!不过,我想,马氏五常,有季常为兄长,马谡当也不凡才是!”邓瀚此时却是知道刘备要让他对马谡的使用打些准备了。 “呵呵,说来有些卖弄,我自起兵以来,却是时时得四处奔波,倒让我见识了天下间不知多少的英雄豪杰文臣武将,以及多少的智士能人”刘备此时却是开始了回顾往昔,不会是年纪大了,都有这毛病吧,“可是却也奇怪,水镜庄上,我与子浩那次邂逅,却是让我至今想来,那日场景,历历在目!还有子浩的那篇文赋!”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孔子云:‘何陋之有?’” “至今读来,却是时时让我有历久弥新之感,自那日初见,我却便有心等你学成后,收你为我之臂助!” 见刘备这般说,邓瀚却是连连逊谢,刘备却是继续道,“人之才智高下,自有天定,可是人之仁德却是可以教养的,当时你年虽小,出口之文章可是一派的质朴而昂扬之意,都说文心即人心,仅此便可看出子浩定是矢志忠贞,安贫乐道之人,故而时至今日,你虽仅是一十六岁,可是派之以情报机密之事,我却是从不担心,深信你定能胜任!” “不尚浮华,不卖弄才智,不好虚言,此乃我之心喜事,加之子浩的腹有经纶,却是我能倚重的臂助,不过今日的马谡虽也是机智敏慧,却有些大言,子浩若是有心,便多多的指点一下吧,毕竟有此上天赋予的礼物,浪费了却也可惜啊!” “主公你这是给我派的帮手,还是什么,在这么以来,小子我却是领着邓艾和不疑两个童子,这又添了一个马谡!”邓瀚说话间脸上却是一副无奈的神色。 “凭君任处之,我想这些事情终究不会成为你的难题的!”刘备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为难,这马谡入仕的开始期间,你就先好好的教导他一下,情报之事,先交给杨溢之当也不会误事的!”既然上边都说话了,邓瀚却是计划着趁这个空隙偷懒一回。 其实邓瀚自是知道马谡的优劣处,不过如此一个被诸葛亮很是看重的人,此时自然带着少年人的好说大话,却也是可以板治一番的,可是那个历史上的他到了三十多岁还是夸夸其谈,难免刘备不看好他,此时的他也仅比邓瀚大一岁,在刘备眼中自是可以调教的人,于是,反正都是调教,一事不烦二主,有了周不疑,何况马幼常。 “哦,今日既然说到这里了,过了这几年,却是再也没有从子浩你那里听说有什么新作出来,如今天下尽人皆知我荆州乃是人文荟萃之地,又岂可让单单一个铜雀台赋便占去了天下八斗的才情呢!子浩,这事交给你了!” “主公,不是还有诸葛军师他们么,此外还有州牧大人,王仲宣他们这些个文士么?”人家想偷一回懒,若是这般岂有机会! “军师他哪有空闲啊,至于其他人么,我却是不放心啊,子浩,你就勉为其难嘛!”刘备的语重心长,自是让邓瀚无法拒绝,都是显摆热的祸! 邓府中,邓艾和周不疑却是初次得闻那首陋室铭,听说这是邓瀚早年所作的,邓艾的感受不深,可是周不疑却是心潮澎湃,不想他跟着的却也是一个文学上的佼佼者。原先他还有些瞧不上邓瀚先前对技巧之物的偏好,却原来人家那不是不懂圣人言辞,乃是博通百家之后的别样的应用。 “少爷,主公这次给你的任务,你打算什么时候完成啊?”若是能将此时周不疑的心情用漫画的方式描出来,看到的肯定是冒着亮晶晶的星光,“少爷你作赋的时候,我一定好好的给你磨墨!” 邓艾却是有些不明其意,不过出于和周不疑作对的心思,却是开口道,“喂,一向都是我给少爷磨墨,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你干呢!” 见两个人又要上演邓氏嘴角,躺在竹制躺椅上的邓瀚却是轻咳了一声,制止了两个人斗鸡般难看的姿态。 “哟,又要训弟子么?”门外传来的自然是孙尚香略带调侃的声音,她与邓瀚却也不是冷战,只是用抑扬顿挫的声音说话,总是让邓瀚听着别扭。 不过对于老婆的问话,邓瀚却是不能不回答,“不是啊,尚香,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个,我什么时候当他们是弟子啊,你又在哪儿见过像我这般大就为人师表的!” 邓瀚这么说,可是今天的周不疑却是有些激动了,径直对着孙尚香道,“师母,刚才不是师傅教训我们两个,只是我们都想给师傅磨墨,所以起了些争执罢了!” 周不疑这么说,让邓瀚顿感不妙,可是转眼间,却是看到孙尚香却被周不疑的一句师母叫红了脸,原本还准备发挥的意气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看着邓瀚也是不知所措的样子,孙尚香却是轻啐了一声,“赶快收拾了,要开饭了!”说着却是有些脸红的跑开了。 还担心着接下来又得一段时间煎熬的邓瀚,见是这般轻况却也有些意外,不过看着孙尚香离去时轻扬的身姿,却是让邓瀚灵机一动,先前他还有些困惑于怎么才能写出一篇让刘备满意的文赋,身为穿越人士,自然能够借鉴无数的后世佳作,可是世上事最轻松莫过于借力打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余从京域,欲归乡,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未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是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 “尔乃众灵杂遝,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反,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平铺公子纸,手握狼毫笔,记忆中的那篇洛神赋却是随着笔端陈墨的流动,跃然于纸上,一旁的周不疑自是双眼眨都不眨的看着挥毫泼墨的邓瀚,看着那一个个被私下里称之为邓体的方块字整齐的排列在行间,感受着那华丽而不浮躁得词藻,以及四逸德清新之气,真是令人神爽。 舒展了一下略有些发酸的胳膊,邓瀚呼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喝道:“大功告成!” 第三十一章 天下才情别有份,襄阳公子纸贵 class="width">邓瀚自是知道这篇洛神赋乃是曹植后期的作品,相比于此时先前曹植所著的铜雀台赋,这篇不仅文采上不输,而且增加了人生历练的他,后来的作品更是多了几分成熟,其文思也更见功底。www.65txt.com<<>> 故而当周不疑看到眼前这篇邓瀚一气呵成写出来的洛神赋时,却是没有说一句话,只因他整个人还沉浸在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之中。 邓瀚写出来这篇文赋,自是没有什么负担,作为穿越大军中的一员,这鲁迅先生的“拿来主义”当是,每个人的做人原则。 想着先前孙尚香是来叫他们吃饭的,已经耽误了一会的邓瀚自是连忙起身,邓艾自是不用他叫,跟着邓瀚的步子便离了书房,不过周不疑却是没有移动脚步。 “邓艾,去叫一下不疑,别让那小子看疯了,咱们不好交待啊!”邓瀚却是有些担心周不疑,洛神赋的辞藻之华美,构思之巧妙,实非常人能够想到,让周不疑这般当面看到它的诞生,实在是给了小周同学莫大的刺激。 在远处等着两个小家伙一起的邓瀚,却是猛然间听到书房内周不疑的惊叫声,“此赋当为千古名篇啊!” “你鬼叫个什么劲儿,要不是少爷吩咐,我可是没这好心叫你去吃饭呢!”邓艾却是被方才周不疑的举动吓了一跳,“你要是再不去,等会可没有吃的了!”既然叫过了,至于周不疑是不是去,邓艾却是不想再管了。 见邓艾出来时还有些埋怨的样子,邓瀚却是摇了摇头,这两家伙总是这般不对付,让人有些发愁呢! 吃饭的时候,孙尚香自然是埋怨邓瀚几个人来的好晚,还奇怪怎么不见了周不疑,邓瀚却说是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下,当他说道周不疑时,此时却是从远处传来一阵的吟哦声。小周同学也不愧天才的名声,过目不忘,这才多久功夫,便将那洛神赋全篇给背了下来。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这小子,念得是什么啊,怎么听着像是描写女人的东西啊,他还这么小便起了什么心思不成?”孙尚香却是看着邓瀚和邓艾两个,用着半是疑问的口气道。<<>>邓艾却是自顾自的对付着桌上的饭菜,邓瀚却也不置可否,细嚼慢咽着。 “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不疑,你念得是些什么啊?”孙尚香问着正在走过来的小周同学,不过可惜的是,此时的周不疑似乎还有些浑然忘我,没有答应孙尚香的问话。 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孙尚香才说道,“喂,喂,周不疑可以停下来了!”似乎被人打搅了什么好事似的,停下来的周不疑却是有些不悦,不过见是孙尚香,这位邓瀚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物,他却是连忙收起了那份心思。 “刚才叫你,怎么半天没有反应啊,不疑!”孙尚香的话语带了几分冷意。此时已经反应过来的周不疑自是显出了那份生有机灵,“哦,我刚才吟诵的可是少爷刚刚写好的一篇文赋,就在你刚才叫了我们之后,少爷却是一气呵成的,似乎还多亏了你给少爷带来的提点呢!” “切,我能给他什么提点,想讨好我,也不用这么说啊!”孙尚香却也是自知自家事。 “不疑说的不错,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还想不起来写这篇文赋呢!”邓瀚喝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开口给周不疑做着注脚。 “是么,我还有这种好处呢,来,不疑,你先别吃,再念一遍那个什么文赋,让我也听听!” 先是正沉浸在文风意境中的他被突然间给打断了,而后他刚给吊起来的胃口又再一次给打断了,真是无奈啊! “余从京域,欲归乡,背伊阙,……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等等,不疑,那个什么‘修眉联娟,丹唇外朗’好像不是说我吧,还有什么‘仪静体闲’!邓子浩,你这是说谁呢!”孙尚香却是从来都是丽质天成,自然很少描眉涂朱,至于仪静体闲这类的词语却是和她根本就不搭,“不会说的是那个别的女人吧!邓瀚!” 没想到经闹成这样的局面,实在是出乎邓瀚的意料之外,不过能让这个向来粗枝大叶的女人为他吃醋,邓瀚心里却也是感到高兴的,硬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不过嘴角那一丝微起的弧度,却还是让熟悉他的孙尚香恼道,“你竟然还笑!” 此时的邓瀚却是不得不给他的老婆大人详细的解说一番,他却是不想和他的小夫人再把关系闹僵了。好话说了半天,终究还是将她给摆平了,却是让他感到这比和赵云练上一个时辰的剑要累上许多了。 “好吧,这次就算了,不过若是你真要是有了什么事情的话,你就自求多福吧!”孙尚香撒娇般威胁着邓瀚,邓瀚自是微笑这连连点头。 “不过,子浩啊,那个文赋里写的还真是好听啊,世上有那么漂亮的女人么?” “或许吧,不过像那样的是神仙才对,不是我说的那文章叫做洛神赋么!好了,管那么多干吗,这时辰也够晚的了,我们也该休息了吧,可是有好几天,我们都没有一起了啊,尚香啊,睡吧,啊!”邓瀚见孙尚香如此,却也会顺杆往上爬的。 家事安定祥和,公事上自然会有好的心境。 刘备昨日方才给邓瀚委派的作赋的任务,不想隔日他刚从下面巡视回府,便见到了周不疑手里拿着一副文稿独自来拜访。 “哟,小不疑怎么一个人就来了呢,没有让人陪着?”刘备却是开口问道。 “没什么,我这不是来找皇叔要师傅来了么,您可是答应过的啊!”见周不疑这么说,刘备却也是自知不占理,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嘻嘻,不是啊,皇叔,你先看看这篇东西吧!”说着话,周不疑便将手上的文稿交到了刘备的手上。 “是你写的吗,”刘备说道,“你要是想让我评论什么文赋之类的,你可是找错人了啊,哈哈!” 展开了手上的文稿,入眼的便是那邓瀚独有的字体,刘备自是知道这是邓瀚的作品,纵目浏览,却是越看越是惊讶!半晌无语,一旁的周不疑见这个样子的刘备,却也不觉得意外,如此奇文,稍通文墨者,便能看得出其行文如流水,遣词造句俱是极尽能事,而构思之巧妙却又是为天下先之匪夷所思。 “来人啊,去请州牧大人,两位军师,还有诸位文官来府上,就说今日我却是要以文会友,这里有一篇妙文,当与大家奇文共赏之!”恰如刘备所言,他是做不得这类评价的事情的,不过专业的事情自然有专人来办才好。 “皇叔,要不要叫邓瀚少爷也来呢?”周不疑问道。 “且先不要让他知道,反正我们都不会让他吃亏的,呵呵,或许,转眼间,天下就会再一次哄传邓子浩的名声了,怎么,你待会儿要不要也在一起听听大家怎么看这篇文章啊!” 对于刘备的这个提议,周不疑自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他虽是才高,却是有些年轻识浅,对于邓瀚的这篇赋,他自然也是想听听别人是如何说的。 随着刘备派出请客的人陆续的回来,却是一个个荆州的文士高才接踵而来。刘琦来了,徐庶诸葛亮来了,王粲,伊籍也来了,还有矢志文学的宋仲子这位荆州的文坛领袖也乘车来了。 来客们一个个看过了那篇赋,却没有一个人抢先发言,每个人都是一副如饮甘露的沉醉样,良久,宋仲子老先生却是开口道,“此前不久,老夫有幸得闻曹子建的铜雀台赋,曾以为,若是将天下的文气比作一石之量,则曹子建可独占其八斗,然见得此文,老夫却要食言以自肥了,敢问皇叔,这篇赋文,何人所作?” “荆州中司马邓瀚邓子浩为之!”刘备简答之。 “文采至此,绝矣!仅以文章论,邓子浩和曹子建俱都是惊采绝艳之辈,然曹子建却是要略逊邓子浩一筹!天下文才,邓子浩可占其半,诸位以为如何?” “老先生所言极是,所评也精到之至!” 出于身为兄长对弟弟的爱护,此时徐庶却是道,“老先生此言会不会太过了,毕竟我家师弟年仅十六岁!” “不然,你看这文章,还有你看这纸上的字体,银钩铁画,形体方正,笔画平直,却也可作楷模,字如其人,这般人也当是心怀坦荡的正人君子!”好像一瞬间,这位老先生便化成了邓瀚的崇拜者,赞誉之词不一而绝,次第有来。 不过今日见识了邓瀚这篇文赋的众人,却也不觉得老先生的话有什么不妥,毕竟有实力打底,这番话说的也能够让人信服。 这一场刘备突然间决定举办的文会,却也让参会的诸人都满意而归,似乎每个人都在这场文会中获益不少。而对于会上出现的那篇文赋,自是人人吟诵,纷纷抄誊,随后却是一传十,十传百。荆襄这块地方,原本就是文风蔚然成风的,这么一篇被诸位大佬都盛赞的文章,自然是人人都争相诵读,纷纷传抄,一时之间,原本只卖千文一刀的公子纸,却也在襄阳这原产地给卖断了货,不得不涨价以应对,却是仅为邓瀚一文,让云汉又多了不少的活动经费,兜兜转转间,还是让邓瀚赚了大便宜! 第三十二章 名动朝堂和江湖,天子征辟 class="width">邓瀚虽然不知道刘备已经为他的那篇文赋召开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文会,可是他却是能够想到若是那篇文章流转天下的话,会造成多大的风波。(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看着今天身边仅有邓艾跟着,稍微一思量,邓瀚却是知道周不疑想来已经将洛神赋代他交给了刘备。 想想曹植的铜雀台赋面世之时,天下间的文人墨客为之趋之若鹜的场景,如今这篇更是要在各方面都略高一筹的洛神赋想来引起的轰动更大。 想想孔老夫子也曾有云,“食色性也,”亚圣也说道,“知好色则慕少艾,”现下邓瀚的洛神赋却是将这种对美人的向往描绘的出神入化,可以说是,秀色可餐处,便见洛神赋。 襄阳城中的公子纸贵,却也禁断不了荆州各地以及其他州郡对这篇洛神赋的传抄,转眼间,这篇被荆襄文士们纷纷推崇备至的文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了中原,江东,西北和西川,甚至还在回转槐里的马超兄妹还没到家时,这篇邓瀚后作的文赋依然在长安附近流传开了,这一方面是由于云汉货栈或明或暗的传播,另一方面也是由于这篇文赋确实出众的缘故。 此时天下间人文荟萃之地,却是有两处,除了荆州,另外一处便是颍川之地。西蜀之地毕竟偏远,却是向来少与中原接触,虽然自从刘焉入蜀之后,治理的西川也算得太平盛世,不过川地毕竟闭塞,成不了领袖天下的汇文之地。 对于邓瀚的这篇文章,即便是与荆州不对付的颍川众文士却也是不得不服。曹操,曹植这对父子虽然不算正统的颍川人,可是毕竟手下有着颍川的众多文士为官,颍川之地也在自己的辖下,原本作为此时最大势力的他们想着先前曹植的那一篇铜雀台赋已是一时之绝唱,没曾想,转眼间,便被这天南一文给比了下去,而且这文章的作者,还是那个让夏侯惇和李典大军弄了个灰头灰脑的邓瀚,如今荆州刘备麾下的中司马,据说其人还担着刘备手下的秘密职务,却是很重要的一个人物。 “文和,近来朝庭各处可有什么异动?”搔了搔有些发疼的头皮,稳坐在许昌丞相府中的曹操问着身边一个清瘦的文士,这个文士自然就是劝了张绣投向朝廷的贾诩,其人身量却也不低,相比曹操这种矮壮的身材,要高近半个头,不过作为一个降臣如今却掌管着曹操手中全部的情报资源,可见此人有多么的厉害。 答话的贾诩却是微微的屈膝含胸,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高耸,然后却是稍微偏过头道,“自铜雀台一会之后,满朝的文武却是都对丞相的文治武功甚为叹服,自是人人各安其位,各行其是,于朝堂之上倒也安稳许多!” “嘿嘿,朝堂上却是安稳,不过私底下如何想,孤不用看也能猜得到!”看着手上拿着的文稿,曹操却是带着一种欣赏的神情,“子建当日的文赋,孤自是亲见其行文如流水般,洋洋洒洒而一气呵成,这篇文章,其构思,遣词造句,却也非凡,平心而论却是要比子建的文风多了几分成熟!” “丞相所言自是无差,可是据臣所知,这邓瀚如今不过十六岁而已,和三公子也差相仿佛啊!”贾诩道。 “莫非文和以为这篇文赋非这邓瀚所写,不过是刘备那厮为了彰显其文治而让手下的那些文士们托言邓瀚所为么!”不待贾诩答话,曹操却是续道,“不然,刘备虽然与我作对,可就其为人,总是虚伪奸诈,却还不至于如此,况且,从先前那邓瀚的作为来看,此人却也是个英勇果敢之辈,此类人却也不会是承担这些虚名之人。” “如此一来,岂非便承认了我们这边于文事上比不得荆州?”贾诩却是谨慎道。 “比不上,便比不上,那又如何,这天下间分什么你我,这边那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都是大汉天下嘛!”说着话的曹操却是眼中闪烁着精光。一旁的贾诩心下自然是明白曹操的所思所想,可是身为一个聪明人,就该好好学习如何变得糊涂蠢笨一点,适当的表现有必要,但不能过了,不然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误了卿卿性命! 翌日早朝,一向都是无大事不开口的丞相曹操,却一反常态,当先而立,首先向天子和满朝的文武百官念诵了邓瀚那篇洛神赋,堂上天子和座下群臣自是肃然静听。 全篇诵完,群臣中却是首先冒出了孔融孔文举,自他被曹操从北海太守的位置上调回许都,每日里孔融总是揪着曹操的文字做文章,不过今日听闻曹操却是读了一篇从荆州得来的赋文,难得的孔融却是开口赞同,言辞间自然是将之和先前的铜雀台赋做比,其间的褒贬自是,扬刘备而抑曹操。 不料,听闻孔融的评判,曹操却也是不反对,也不让手下的华歆,董昭等人反驳,倒也开口附和道,“启奏陛下,孔文举自是当今天下文坛之领袖,有其为这篇文章议评,可见此文却是华彩昭昭,而其作者自是天下奇才,小儿曹植自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臣身为当朝丞相,自有为国举贤之责,今有奇才散落于江湖,此乃臣之疏忽,还请陛下恕罪,为免臣之罪责迁延,今日臣便想请陛下恩准,让臣作保举邓瀚为孝廉,征辟其人来朝,以便其人为国效力!” 对于曹操的奏请,之前汉献帝这位傀儡天子,向来多是做个图章而已,可是今日的这份奏请,却让他有些为难,虽然许都如今是在曹操的牢牢把握之下,可是毕竟大汉恩泽天下四百年,自是有人念着大汉朝的知遇,故而天子于天下的各地情势却也是心中有数。 他却也是知道,邓瀚如今正在刘备麾下效力,而刘备乃是他寄予重望的汉室宗亲,眼下立足于荆州,业已占据了交州了刘备正在积极的蓄积力量,时刻以北伐曹操为念,刘备之志至今仍是“汉贼不两立!” 现在曹操这般作为却是有挖刘备墙角的意思,不过其所述说的理由却也充分,即便他身为天下,此时却也无言以阻,另一方面汉献帝于眼下刘备在荆州的详细状况却也很想知道,他却也是想和荆州沟通一下消息,故而天子却也为难。 不明其中还有深意的以孔融为首的文士,自然是欣喜这曹操怎么也有这么不言武功的一天,自是纷纷开言,欲见一见作出这篇天下奇文的作者究竟是何等模样!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混混纷纷,汉献帝最终还是答应了曹操的这次奏请,曹操自是心满意足而退,其他人如孔融等也是心下欢喜,“莫不是曹操那厮终究还是知道治天下要靠读书人,这便要重用我等了,切,即便如此,如今圣天子在朝,待我等再搜罗一些你欺君罔上的罪证,到那时,便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来人啊,拿下那曹操!” 人人满意,却也是一堂和气,不过人群中却有十分相像的两个人看着这番热闹的场景,于人不注意的地方,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可是本该议论军国大事,统管亿兆黎民之巍巍的大汉朝堂,如今却议论起一篇君子好色而少艾的艳词,虽然其文风清新不至庸俗,可是相比于国家大事,这般作为岂非儿戏乎!” 心有灵犀的两个人却是彼此相对无言,这却是一番辛苦,只图天下安,竞逢此景,心下苦楚,又总与何人说! 第三十三章 一纸诏书到,众说纷纭 class="width">邓瀚一文传遍天下,即便是普通的老百姓,身为襄阳人,都感到与有荣焉。(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不过邓瀚本人却并没有多少的喜悦,一是他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另一个担心却是许都那边很快传来的消息。 举荐为孝廉,公车征还朝。若是在太平年景,这可是对一个读书人莫大的荣耀,有了这般名声便可入朝为官,成为人上人。可是现在毕竟是末世汉庭,天下不平,故而这封天子诏书对于邓瀚来说,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一篇洛神赋,成就了他的文坛新贵的名声,天下无人不知,却也引来的这份尴尬的天子诏。往日里有些官僚作风,拖沓办事的朝廷,这次似乎也有了前所未有的高效率,邓瀚这边受到消息后的旬日内,许都派来宣召的使者便来到了襄阳城外。 这使者看相貌却也不是个宦官,只见他看着身边曹操派遣的护卫在城门前都是一副逡巡不前的样子,却是心下有些鄙夷,不过面上却是不显,“护军莫怕,请前去传话,就说朝廷特使来此宣召,请荆州官员接应,我等都代表着天子威仪,想来刘琦和刘备都是汉室宗亲,当不会做些悖逆之事,且放宽心,前去叫门吧!” 护卫们却是脸色稍缓,于中却也走出个像是首领的人物,搭话道,“谢过祖大人提点,有天子诏和祖大人的担保,还有什么好怕的,前面的,还不快去替大人开路!”被唤作祖大人的乃是新近的天子侍读祖弼,为人却也中正。那些护卫见祖弼这般说,加上头目的指使,却也不得不去行此事,所幸事情正如祖弼所料,一番纷扰之后,襄阳城中却是走出来了一身羽扇纶巾的诸葛亮接待这位朝廷特使。 一路将来使迎往馆驿处,诸葛亮却是见这位特使只是颇为好奇般,不停的观察着城中的人情风貌,脸色却是看的出这位祖大人为这襄阳的繁盛而暗暗心惊。 说实话,此时的北方诸地,虽然有长安,洛阳这两处曾为大汉之国都,不过如今战火纷纷过后,留下的痕迹只能让后人为之凭吊,而如今天子驻跸的许都,毕竟其所立未久,且其先前的规模毕竟不足,虽发展有年,却也是不及此处的繁华,至于邺城,南皮这类,都是曹操刚刚经历过战事后辛苦所得,自然也是人心惶惶或有时,也是比不上襄阳城这座天下雄城的,当然若是让祖弼有暇到得江陵这座四通八达,水路交汇之处的话,这位大人是不是该以为升上了天堂。~~~~ 至于使者的来意,此时已经明显的摆在了刘备面前的案上,厅中徐庶,诸葛亮,糜竺,伊籍,还有张飞,赵云,黄忠,等人却是都赫然在座。 “大家都说说吧,朝廷的意思我们都清楚,说是朝廷的意思,这其中恐怕是曹操的意味更多些,举孝廉也算是好事,不过曹操想用这种招数拐走子浩的心,却是枉然,这一点,我刘备却是深信子浩之心意!” “大哥,管他是朝廷的意思,还是曹操的意味,反正啊,俺张飞只知道,现在许都里就是那曹操说了算,至于让邓小子去,那还不得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啊,要我说,就别理那诏书,要是有人问,就说我们压根就没见着不就完了!”说完,张飞还未自己这个灵机一动的想法甚感满意,哈哈大笑了几句,不过见大家都是一副苦笑不得的神情,他却是明白自己又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这便停了笑声。 “尽说些自欺欺人的胡话,你这般做法不就和掩耳盗铃一个样!”座中诸人却也只有刘备能这般和张飞说话,对于老大的训斥,张飞却也只能接受,谁让他在战场上是个罕有其匹的猛将,在这政事上却是有些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的意思。 “主公,来人毕竟是代表着朝廷,代表了天子的意思!”徐庶一开口自是说到了事情的关键之处,“主公向以仁义为本,又是汉室宗亲,对大汉朝廷,对当今天子也是忠心不二,自然天子有诏,我等也该遵从为好!” “元直啊,你这般说法也是不差,可是子浩却不是一般人,而今他也已经入仕,身为荆州中司马,曹操如此作为,自是不想让子浩为主公效力,不知你为何说出这番话来,”却是糜竺忍不住说到,糜竺与邓瀚却也是商业上默契相投,况且糜竺身为刘备的大舅哥,这般说却也不是身份,“何况子浩于我荆州这几年来的功绩却是大家有目共睹,任其去许都,诚有莫大的风险,我却是不赞成让子浩去许都,还是想个借口推了便好!” “恩,子仲啊,今天你难得说一会让俺老张中听的话啊,俺今天挺你!”往日张飞大张其口索要兵马钱粮时,身为荆州管家的糜竺自是要与他斤斤计较,自然多有口角,不想今天两个人到是一心了。 虽已经完全的投向了刘备,也与刘备相处融洽的伊籍却是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这时不过简言道,“邓瀚若去凶险难料,归途自是不知何期,若是不去,既违背了天子之诏,又恐失了主公的名望,还会给曹操等居心叵测之辈以口实,其间取处,诚为两难!”伊籍这般说却是两个意思都说了,却是两不得罪。 不过有时候两不得罪也是两边都得罪了,听他说完,张飞便哼了一声,给了伊籍一颗大大的白眼,伊籍却也无奈。 此时诸葛亮却是道,“朝廷下诏,征辟子浩,且举荐其为孝廉,这首先是一件好事,毕竟如此一来,凭借着先前的洛神赋,子浩却是既名扬天下,如今又是声名远播于朝堂之上,其次,子浩如今是我荆州的官员,这些年来却也是多有建树,许都曹操处,自然对他也是会有多方调查,其才若何,凭借以往曹操不拘一格爱才若渴的秉性,曹操此举难免也有挖人墙角的嫌疑,然身为子浩的同僚和师兄,我却是相信子浩自是不会为曹操效力,况且主公也当深信子浩的为人,究竟朝廷的诏书,我们是接还是不接,都应该让子浩自己有所决断!” “孔明所言正是,我却是糊涂了,竟然没有叫子浩来此一同商议!”这般说完,刘备却是当即派人去吧邓瀚叫了过来。 邓瀚入内,见此情景,想起先前的情报,却是转眼间明白今日所议着何事。听完刘备的解说,邓瀚却是开口道,“诸位的厚爱,在下自是深感莫名!” “然从大处看,这道天子诏书,我们却是应该接,先不说在下的个人安危,毕竟小子被举为孝廉,却也是我荆州的好事,不说别的,家父却还没有呢!”说道这里,邓瀚的言辞倒让大家都为之一笑。 “主公,自从离了许都,先后出奔徐州,寄身冀州,兵败汝南后,方得栖身新野,继而立足荆州,这些年来却是与天子处也少有沟通,天子在朝,自当知道主公的奔波,然其间辛苦处,却也需要人向天子诉述一二!今天有天子诏书至此,却也是个机会!”刘备此时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主公对在下的关爱,小子自是铭感于内,然小子再不肖,却也不敢让主公为我一介凡俗之人,坏去了主公的仁爱忠义之名!” “况且,在下这些年来多是流连于江南之地,中原处,却也仅是当年与元直师兄北上过一次,却也仅是抵达颍川便匆匆而返,诚不尽兴,此次却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的看看北国风光,千里冰封的场景!” 邓瀚还要说,却是张飞大声道,“邓小子,你莫要以为这次去了是好玩的,那许昌城可是好进不好出的,要不然当年俺与大哥,二哥在那里还得时时忍气吞声的,好不容易才觑的机会,离了那樊笼之地!那里可是水深的很,鱼龙混杂,搞不好你的小命送在那里也不过是像在汉江上打个水花转眼就不见了!” “主公若是恩准,在下愿随邓瀚一起前往许都,但有赵云一口气在,却也会护得子浩的周全!”赵云似乎还没去过许昌,不过听着张飞这般说,他却也为邓瀚这位小弟担足了心,唯恐不测! 此时却见刘备有些懊恼的言道,“真不该那日失言,让子浩作赋与那曹子建一较高下,却是弄成了这般局面,实乃备之罪过!” 邓瀚闻言,却是笑道,“主公何必如此,子龙却也莫要担心过甚。作成洛神赋,使小子成名天下,在下要多谢主公还来不及,怎么又是主公的罪过了呢!” “至于子龙要为小子保驾护航,在下怎有福消受啊,我可不想让曹操欲得子龙之心得偿所愿呢,你可不要忘了当年你可是好杀了一通夏侯惇和李典的心气啊!” “至于小子我吗,诸位且不要忘了,在下腰间的这把清风剑却也不是白给的。方才翼德说许都那里是鱼龙混杂,这却是恰好啊,到方便了小子可以从中浑水摸鱼,当可自保无虞啊!小子还想着跟着主公一起做个大汉的再兴之臣呢!”说了这半天,邓瀚却是稍歇了一口气后,对着正位上的刘备郑重一礼后,道: “主公,请接天子诏!” 刘备起身离座,几步走到邓瀚的身边,却是双手扶起了邓瀚,一时无语,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建安十二年冬腊月,天子下诏,征辟荆州孝廉邓瀚入许都。诏书抵襄阳后次日,邓瀚便随钦使北上,离襄阳时,邓瀚却没有任人相送,只是一人一骑,腰间缚长剑一把! 随行的祖弼看着邓瀚的神色,似乎就像是去相熟的邻家访友一般,浑不知前方路途的高低深浅。然邓瀚的心腹如何,却不是他能看透的! 第三十四章 打马莫问前程路,争春 class="width">有道是马作的卢飞快,邓瀚的马正是的卢马,纵是天气凉寒,的卢的速度依旧。www.65txt.com 离了襄阳城,越过汉水不久,即是新野城,原先邓瀚辛苦过的新野城在那一把大火中已经成就了一片白地,经过了这些时候,眼下,却又恢复了几分人气,不过明显的能从城中百姓的口音中听出,很多人都是从青州,豫州等地迁来的,城中自然也是伏有云汉的暗桩,不过邓瀚此行却是用不着他们的帮忙。 此时新野的守将却是陈矫,原先的李典若是在时,想必不会给邓瀚什么好脸色的,即使他是天子要征辟的人,即便他身边跟着的乃是天子的钦使。对于邓瀚和祖弼一行人,陈矫却也算是热情的款待了,想必是先前曹操已经和手下们打了招呼。不过即便这样邓瀚却也没有想在新野这里待多久,毕竟还是日后据有新野时待在自己的城池中才会感到畅快的。 过了新野,他们却也没有在路上多耽搁,毕竟先前的大雪,正在融化中,道路变得越来越泥泞,在这样的路上走着,人的心情想必不会太舒服,甚至有时候遇上泥泞的地方,祖弼所乘坐的马车还会陷住,劳动一众护卫推车,可是邓瀚却是没有这些问题,的卢马不愧是天下名马,即便在这种路上驰骋也是马蹄轻盈,马身上竟是不沾染丝毫的烂泥。 其实自从的卢跟了邓瀚之后的这些年来,邓瀚却是多乘舟船,江南地方骑马的时候却是很少,如今这次北上,不仅使得邓瀚和的卢的感情更深,也让的卢马好好的大展了骥才,一人一马却也变得人马合一。祖弼见天气寒冷时,还想将邓瀚请到马车上一起,可是邓瀚自是不愿放弃这种畅快奔驰的享受,天气的冷意,在他这些年来训练有成的功夫下也不值一提。 见邓瀚这般行事,祖弼自是不再规劝,邓瀚却也能够想到祖弼让他登车自是有些话想要和他说,能被天子派出来传旨的当不是一般人,且这人还当与天子颇有关联,可是这一路上他们两个人身边紧紧跟随的都是曹操的军士,邓瀚自不会做那种不讨好的事情。 宛城又被称作南阳,原本这里本是大汉朝人口最为稠密,民间最为富庶的地域,可是如今的它早就失去了那份曾经的荣耀,数十年征战,已经耗尽了这里的力量,董卓乱政,袁术荒淫,曹操两伐张绣,都给这里带来了伤痛,人口流失,户数减少却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到宛城,却也路过了邓瀚的祖籍之地,其实南阳这里也可以说是一个名人辈出的地方,中兴大汉的光武帝便出身于此,而辅佐光武帝的云台二十八将中,南阳出身的更有十人之多,这当中排名二十八将之首的高密侯邓禹却也为邓瀚的十世祖。 他们一行人过了宛城行向了东北,渐进颍川之地,于路上邓瀚却也渐渐感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文风诗气,尽管已是年终腊月时分,这里的行人看上去还有不少的文士学子在路上行走。 “邓公子,可曾见过这般文风繁盛之地?”马车上的祖弼尽管是为天子近臣,自是不满曹操的跋扈之势,可是身为北方人,却也为这里的这般风气感到自豪。 “有劳祖大人动问,我荆州学文者,尽皆入了学堂,像这般辛苦求学者,却是甚少!”不说有没有,邓瀚的意思只是说,两地的传道授业的方式已经渐渐的不同了,至于这其中的优劣,作为当事人的邓瀚却是不便置喙,自由事实说话。 正当继续前行间,远处却是一骑迎面而来,人未到声先到,“可是前往荆州宣召的祖大人的车架!”原来来人只不过是个传令兵,正是为着他们一行人。 祖弼自是答应,却听那人道,“接丞相钧旨,道是祖大人一路辛苦,请诸位加快些脚步,今晚请在颍川安歇,明日恰逢颍川学院年末的校比之期,丞相说是有名闻天下的邓先生奉召而来,若是先生能给学子们指点一番,实为大幸,不知祖大人和邓先生意下如何?” 祖弼自是无异议,从他陪着邓瀚离开襄阳之后,其实他本身已然没有什么任务了,一路上的行程自由曹操指定的护卫为其安排,此时的他自是看着邓瀚如何说。 “既是丞相美意,小子自当遵从,还请回禀丞相,在下多谢了!”对于被人称为先生,邓瀚却还是第一次,不过既然别人敢这么叫,他自然有那个胆量应承,至于明天的指点,邓瀚却也是不担心,不过是些文字游戏,有着千年已降的底蕴在,更多的恐怕还会是邓瀚扬名的机会! 晚饭时分,祖弼还于无人注意的时候特意的关心了一下邓瀚有关明天校比的事情,邓瀚自是微笑着谢过了他的好意。 一夜无话,天还微微亮时,邓瀚便起身去打练了几遍剑术,对于邓瀚施展的这种软绵绵,慢悠悠的剑法,从一开始,那些随行的曹军护卫便是报以不屑的态度,即便是祖弼也当那东西不过是邓瀚耍着玩儿的玩意,邓瀚却也不会对他们稍作解释。 汉代私学遍布中原各地,尤其颍川最盛。许多名士大儒都设馆授徒。如郭躬家世衣冠,习《小杜律》,躬少传父业,讲授徒众常数百人。钟皓世善刑律“以诗律教授门徒千余人”。南阳人延笃“少从颍川唐溪典受《左氏传》”。张兴以《梁丘易》教授“声称著闻,弟子自远至者,著录且万人”,荀淑“名贤李固、李膺等皆师宗之”。许多别郡名士,也客授颍川。如沛郡人桓典“复传其家业,以尚书教授颍川门徒数百人”。南阳人宋均“曾客授颍川”。党锢之祸前后,许多颍川名士回归故里,颍川遂成为士人游学的首选之地。如李膺“教授常千人”。陈寔隐居荆山,设馆授徒,远近的士人都以他为宗师。北海人管宁与平原华歆、同县邴原相友,俱游学于异国,并敬善陈仲弓”。太原人王烈以颍川陈太丘为师,二子为友。时颍川荀慈明、贾伟节、李元礼、韩元长皆就陈君学。(注引先贤行状)陈寔去世时,海内赴者三万余人,制衰麻者以百数,,可以想象到陈寔所授生徒之多。许多士人从很远的地方来到颍川游学。如汉中人祝龟十五岁时,就从汉中远学汝、颍及太学。梓潼人杨充,受古学于颍川白仲职。和如今荆州都是从别地迁居而去形成的不同,颍川这里却是长时间的从这里向外输送着人才。 而在长期的世代繁衍中,却从中诞生了诗书传世的名门望族,如钟氏,荀氏,陈氏以及庾氏,这几大门族却都是各领风骚。 先是钟皓以诗律教授门徒千余人,朝中多次征召他做官,他都拒绝了。钟皓因德行高尚、学识渊博,与陈寔、荀淑、韩韶并称为“颍川四长”,为当时士大夫所倾慕。钟皓的两个儿子钟迪、钟敷因桓灵之世的“党锢之祸”而终身不仕。到了他的孙子钟繇,终于重振家风,使钟氏成为曹魏时期举足轻重的世家大族。 而荀氏,东汉时期的荀淑品行高洁,学识渊博,乡里称其为“智人”,曾征拜郎中,再迁升当涂长,当时名士李固、李膺都曾拜他为师,后出为朗陵侯相。荀淑办事明理,人称为“神君”。他的八个儿子,并有才名,人称“荀氏八龙”,其第6子荀爽最为知名,官至司空。荀淑的孙子荀彧、荀谌、荀衍、荀悦,从曾孙荀攸等人,都是汉魏之际的风云人物和曹魏集团的重要谋士。 至于陈氏,却是从陈寔而起,后继之以陈纪、陈谌,传至当下却有和荀彧、荀攸等人并列的陈群,陈群自以政事擅长,名传千古之九品中正制便是出于其手。 最后却是说道庾氏,如今庾氏的家主乃是庾乘,其人年少时,给事县廷为门士。因家境贫寒,在洛阳太学为诸生做佣工勤工俭学作旁听生,最后虽成就才学,但隐居不出,不应征辟。因其屡征而不起,故被当世人称为证君。而眼下这位证君正是此时颍川学院的院主。 当邓瀚跟着陪同者一起来到学院时,校比之试已然过半,学院中大多数学生已经离开了,而剩下的却都是些学问精深的佼佼者。庾乘见到来人的行头,便知道了是谁来了,虽然先前却也有人来打过招呼,不过作为一个证君,却也有一份自己的骄傲。不论是曹植的铜雀台赋,还是邓瀚的洛神赋,他自然都通读过,而当他见到能做出那么精彩的文章的作者是如此年轻时,却也有些惊奇。 邓瀚却是不待院中人招呼,径直走向主席旁,对着庾乘施礼而道,“末学后进荆州士子邓瀚见过庾院主!” 庾乘见邓瀚施礼甚恭,却也温言答道,“不愧是水镜先生的高弟,年岁虽轻,却是气度不凡,文采华章名满天下!” 见庾乘提到了自己的师傅,邓瀚自然是更加的恭敬,却也同时连连的逊谢老先生的赞扬之词。一番礼尚往来倒也让素不相识的一老一少拉近了距离,不过转眼间便有向忘年交发展的趋势。 言谈之时,庾乘却也将学生们的校比的文章让邓瀚过目,邓瀚略略看过,大多是应景之文,或无新意。 “邓瀚啊,你也不要谦虚了,以你那边文章的功底,却是可以指教我们学院里的这些不孝子弟,”老先生却是看到下边有人神色不豫,却道,“你们也别不服气,不然怎么没见你们中有谁能做出那样的文章!” “不敢,院主方才的言语,小子却是不敢完全苟同,诸位师兄从学于先生,有先生的悉心教导,他日定当是国之栋梁,在下不过是多舞文弄墨了两把!” 见庾乘又要说话,邓瀚便道,“今日在下来此拜访,却是空手无礼甚为难堪,既如此,小子厚颜,想贵院留诗一首以为敬意!” 邓瀚这般说,庾乘却也有心现场见识一下他的本事,却见邓瀚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今天疏不顺,脚疼的要死!抱歉写的不太过瘾!请大家原谅,并拜求支持!> 第三十五章 隐者学士与小子,英雄屑小自现 class="width">颍川书院的插曲并没有给邓瀚造成什么影响,不过他那篇貌似随口而作的梅雪争春,却让众人眼前一亮,院主庾乘自是明了,邓瀚所作诗句的含义,虽有自贬之意,不过是有些尊敬主人的意思,两方所学不过是各有短长,但是所谓院中的佼佼学士们似乎也仅仅是迷恋着邓瀚的文词造句之法,至于诗中的含义知晓着寥寥,不过这其中却有一人于邓瀚诗文所作当日便默记于心,回转了许昌,其人名叫荀恽。(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翌日按照行程,邓瀚一行人却该早日启程,临行时,邓瀚却是没有想到颍川学院的院主庾乘居然前来相送,两人的相识不过从昨日开始,而交情也不过时点头之交而已,邓瀚于此却也有些奇怪,不过既然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还来送他,正所谓长者赐不敢辞,邓瀚自然恭然而受。 “老院主如此,小子何敢可当,实在是折杀小子了!”邓瀚自是下马施礼道。 “邓瀚你却是客气了,老夫此来却也不仅仅是送行于你,昨日书院中,俗事纷扰却是未能深谈,不过一篇争春却也可见邓瀚之才!” “昔年老夫与水镜先生德操公却也曾把臂同游两都,不过如今物是人非,两都颓废,我等却也是垂垂老矣!今有幸一见故人之高弟,倒也可解了几分旧日之情,想当初你师傅欲赴荆州,我未曾相送,今日之事也算聊以自慰吧!”庾乘这般说道,年轻时与故人满腔热**将一身文武艺,授予帝王家的他们如今已经没有机会了,党锢之祸不仅消耗了大汉朝的运数,却也打散了他们的报国之心,平生之志,唯有留待后人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此去许都,老夫无一物相赠,想必朝廷自由赏赐,唯有一语相告,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得民心者自可为天下百姓之主!” 不管如何,邓瀚却也知道老先生也曾有着一番报国之心,对于这样的老人,他却是要尊重的。 “谢先生指点,邓瀚自当铭记于心!” 上马启程,邓瀚却是高声吟道:“经始东山庐,果下自成榛。前有寒泉井,聊可莹心神。峭蒨青葱间,竹柏得其真。弱叶栖霜雪,飞荣流余津。爵服无常玩,好恶有屈伸。结绶生缠牵,弹冠去埃尘。惠连非吾屈,首阳非吾仁。相与观所尚,逍遥撰良辰。” 阴阳顿挫的诗句伴随着冬日的凉风四散于野,望着邓瀚渐渐消失在大路远方的身影,庾乘却也在下人们的陪同下,哼着小调回去了,迎面的寒风却也吹不走他脸上的笑意。~~~~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积雪压了一树的寒梅,那些光秃秃的树干木楞楞的指向天空。连偶尔会破空嘶鸣的孤雁都在峰峦尽头隐匿了身影,只有从天到地的白,乏味单调,甚至刺得眼睛有些生硬的疼。 许都城中,荀彧一个人站在树下,看着那墙角数枝梅,默念着方才儿子荀恽给他念诵的那首诗,“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石桌上放着青雀流云镂纹的香炉,造型简单别致,从中腾起的青烟像是要把人拉进一个袅袅的梦境,蓝田日暖,云起成涛。不似烈酒,却引人痴醉。 荀彧敛衣坐下双手扣弦,十指间顿时流出一串清越之音。焦尾韵淳而意厚,音清而质雅,栗色琴厢透着古朴沉郁的光泽,龙池纳音,锁着欲出之声经久沉吟。 岁过四十半的他虽然平日里政务繁忙,可是在他的手下,那些事情却也如同掌上观纹,被他处理的有条不紊。自从当年他脱离了好名务虚优柔寡断的袁绍,到现在成为大汉的尚书令,而来已是一十六年了,少年时心中的那份振兴大汉的理想却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实现,倒是随着他的官位的提升便得越来越模糊了。 这十几年来,他却是看到,有了他尽心竭力的辅助,他眼中的明主先后征袁术,败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统领了北方,可是随着曹操的实力变的越来越大时,他却也是有些变得看不清了曹操的心思。有时候,荀彧他也曾在心底里询问着自己,自己的一腔为国之心,究竟给大汉换来的是一个太平天下,还是又造就了一代权臣。而他心中的那个明主究竟会是一个周公,还是另一个王莽呢,这一切,却是没有谁能够给他答案。 记得当年有名的相士许劭曾为曹操评曰: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对于这种评价,荀彧初始却也不觉的奇怪,以他的见识,自是知道,在乱世中,要和形形色色的奸臣枭雄相抗衡,即便是明主也当有奸雄的资质,这样他才能立足,才能有平乱世的根本。可是现在的他却是有些害怕,许劭的话一语成谶,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如今的朝廷,却是早就不再是天子为政,朝中的重臣却大多是曹操提拔而来,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不论是内廷还是外朝,闻天子之命者,却还需多请示曹丞相方得施行。只因天子不忿,与国舅董承抱怨,却便使得董氏一门数百口人头落地,更可恨的身怀龙种的董贵妃虽有天子求情,却也被逼凌而亡。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么!?”荀彧暗自问着自己。 沉吟中,却是一生轻呼唤回了他的神思,“父亲,大兄来拜访了!”却是荀恽进来禀报。 “哦,是公达来了么,为父这便前去,看时辰,想必这会你大兄该是从丞相府而来,你这便去安排饭食!”荀彧吩咐道。荀恽自是应下不提。 厅中,荀彧和荀攸叔侄分宾主而作,虽然荀攸年长,可是却辈分小,荀彧当下开口道,“公达这次却是要升任尚书令了啊!” “嘿嘿,叔父还不是要升为三公之执事,侄儿这才能代叔父之职!”荀攸却也见外,毕竟此时的这对叔侄在曹操手下却是一内一外并重,一管民政一谋军事相得益彰。 “我本不以官位为荣,所求着不过是为了天下的太平,百姓的安康,如今虽仍天下汹汹,毕竟我等治下百姓还算过的去,我心却也安乐了!”荀彧道,方才的那一番心思终究还是萦绕在心间。 精明如荀攸,自非常人,“丞相不过还是丞相,这天下毕竟还是大汉,叔父的辛劳自是当得起现下的官位的,何必再苦苦推辞不就呢?” “丞相以我为劳,以高官相谢,这怎么会是我的本意呢?” “叔父,你的心思我岂不知,不过若无当今丞相,这乱世中,诸侯割据,天子暗弱,这天下凶凶中,未知会有几人称王,何人道寡啊!” 一时无语,荀攸之言,荀彧却知,“士虽难免为酬知己者死,可是天下为公,叔父还当善养己身,为天下计!” 正在这时,却是得闻荀恽的话语声,“父亲,大兄,饭菜已好,还请入席!” “哦,长倩啊,这成了亲却是思虑周到了许多,竟是知道我的肚子已是空空,早就安排了饭菜,却是正好!叔父,这便去吧,莫要再寻思了,且看眼前事!” 席上,却是无人言语,书香门第的荀氏家族自然谨遵着圣人教导,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这样一来,虽然有些索然无味,可是这吃饭的速度倒是蛮快的。 撤去了饭碗,端上了餐后饮,荀攸却是先开口问道,“听闻,昨日长倩回了趟颍川,一路之上可好,这大雪之后,路途泥泞,前段时间还曾听闻幽并之地,还有不少人给冻死,我们那边却是如何?” “好叫大兄得知,颍川之地却是无这等冻死伤人之事,若有这般事情,岂不是败坏了父亲的名声。”荀恽的话,一下子倒是让年近五十的荀攸有些脸红。 “不过昨日回乡恰好遇上了今年的学院校比,虽然大多学生士子都是籍籍平常之才,临了时分,却是让小弟我见到了那位写了洛神赋的邓瀚!” 听到这里,荀彧和荀攸却都是眼神一亮,“哦,以你所见,其人若何?”两人倒是一般心思,同时问道。 “观其样貌,虽然年少,自是英气勃发,行动间却也礼数有加,不过看起动静之间,让人有种甚合自然之感!” “甚合自然,这是何样的感觉?”荀攸身为曹操的军事谋主,心内智慧多是机巧多变,加之屡经战事,身上却是自带一股血气。而荀彧虽无血气,却是多了几分书卷气,整日里埋头于文卷政务之中,还沾染了些劳心的疲惫。 “具体而微,我却是描述不出,不过看着很是舒服,就如其文中描述的,秾纤得衷,修短合度,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你这般说,我却是有了几分感觉了!”荀攸道。 “公达,长倩还带回来了那邓瀚的一首七言!”不待荀彧吩咐,荀恽便开口吟诵了那首争春。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虽名争春,却是不争,因其不争,故而莫可与之争!这小子还真是别有心机的!叔父,还有长倩,我们且看,待来日其人抵达许都时,却是会有不少的精彩呢!”荀攸却是这般说。 许都城西的大道上,一队行色虽匆匆,却衣甲严整的军师正护卫着一辆马车和一名骑白马的少年士子。 他们自然就是邓瀚一行人,马车上的祖弼望着渐渐显现的许都城,对着的卢马上的邓瀚道,“邓公子,路虽长,却也快到终点了,前途不知,却须提防啊!” “小子无知,这一路上,倒是多谢祖大人的照料,至于前路如何,小子虽懵懂,却是心下无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不过,日后小子若是有求大人时,还请大人到时候多多帮忙才是!” 一直有这份心思的祖弼自然连连应是,“终于等到这句话了,呵呵,我身后自有天子在,于你自是极有臂助!”祖弼心下暗忖道。 第三十六章 远来是客,却是恶客当门 class="width">远处许都城墙在望,邓瀚却是渐渐了收了收马缰,许都城原本只是豫州治下的一座小县,虽然曹操当初为了把持天子方便从洛阳迎驾来此,自也从新修建了城墙,不过看着那城墙,在邓瀚的脑海中却是和襄阳城做了个比较,仅从外观上,雄伟处却也是不遑多让。(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邓瀚自是还没有去过洛阳和长安两地,对于东西两汉的这两座古都,邓瀚的印象也仅仅是后世中的影像一些书籍中的描述。 许都城外此时自也是一片莽莽,除了驿道之外尽是大雪覆盖,从那很是规整的块块阡陌中,邓瀚自是看出了,那些都是曹操下令屯田,让其治下军民开荒播种的结果。 “邓公子,丞相府派人相迎了!”护卫首领却是看着从城门下走过来的一行人,对着有些神思不属的邓瀚言道,邓瀚自是点头回应着。 “敢问车架上可是前往荆州宣召而返的祖弼祖大人!”当先而立一人却是身着大氅,腰佩珠玉,面上神色也是温润如玉,与腰间的饰物倒是相得益彰,君子如玉! “正是在下,敢问先生是?”祖弼却也以礼相待,问道。 “区区乃是丞相府主薄杨修,得知今日祖大人当返回许都回交皇命,特禀报丞相后,来此相迎!”来人说话很是得体,语气中却也很是带着一份暖意,却见他目光一转,对着邓瀚却是道,“这位想必就是邓瀚邓子浩了吧,闻阁下之洛神赋,从此形容天下女子之美妍却是无人能出阁下之右了!原本在下还想着该是何等样人方能写的出,如此绝妙好辞,如今一见之下,当时闻名已是有幸,见面更胜闻名啊!” “哦,小子自是不敢妄自菲薄,洛神赋一出,天下间自是该无辞以状美人矣!”一路上表现的还很是知书达理的邓瀚此时却是有些张狂,不仅杨修闻言有些诧异,而且祖弼却也有些讶异。 “呵呵,确实如此啊!”杨修脸上神色却是不变,只是眼睛里的讥笑意一闪而逝,邓瀚却也注意到了。 “有劳君驾久候,我等一路却也颇有辛苦,想来杨君不会让我等在此城门口处继续在寒风中挺立吧!”邓瀚却是这般说道。 “呵呵,邓公子却是言语幽默,却是在下疏忽了,这便请,在下已在驿馆中安排了些热水,还请邓公子先行洗洗路上风尘!” “邓公子且先随杨大人前去,在下却是要先去向陛下回旨,至于天子何时召唤……” “哦,祖大人,至于天子的召见,丞相早就做了妥当的安排,这时候却是临近年关,天子自是要准备祭祀年景,祀飨天地之事,或许召见邓公子的事情还须等到年后,也说不定,大人且先去回奏陛下,至于邓公子的一切事宜,就让在下代为效劳吧!”虽然杨修的言辞温和,不过其间的意思却是明显,邓瀚的今后举止活动,已经在丞相的关照之下了。 “原来如此,那在下却是明白了,这就回奏陛下!邓公子,一路相随,在下这便要告辞了!”在许都,丞相的话却是要比天子的诏令更有影响力一些,虽然如祖弼这些忠贞之士,很是不忿,于公而言,他们却也认为是犯不着为了这些小事和丞相府争执的。 祖弼和邓瀚告辞已毕,刚欲举步前行,耳边却是便听见邓瀚道,“敢问杨大人,令尊可是杨彪杨太尉?” 见邓瀚这般问话,杨修自是恭声答是,祖弼却是不解,倒是稍缓了脚步。 “那令祖可是杨赐杨大人?” 杨修继而答是! “令祖令尊皆是忠良之人,加之令高祖杨震、曾祖杨秉共四世历任司空、司徒、太尉三公之位,可谓四世三公,屡食汉禄,深受大汉之恩,那敢问为何今日到了杨大人这一辈,却是开口丞相,闭口丞相,阁下欲置天子于何处,欲置杨家历代祖先于何处哉?这天下可是已属曹?” 听闻了这番话,那边的祖弼却是心下欢喜,原先的脚步却是轻快了许多,转瞬间已是走远了。不过邓瀚身旁的杨修的脸上却是变得疏红疏白,讪讪却是不知如何答话。 “曹公乃是丞相,自是匡助天子总理天下大事,眼下光景,天子却是忙碌,这等小事,自由我等下属代劳了!呵呵,想来是邓公子一路风采露宿,很是累了,还是先请移驾驿馆,在下却是已经安排好了,先为公子驱寒解乏,可好?” 邓瀚见方才那般言语之下,杨修却是能够于面貌上瞬间转圜,自是家学渊源,不愧是四世三公之后,故而能够如此这般者,其人的心胸智慧却也可见一斑。想象历史上的那位给后人只留下了一个只会小聪敏的印象的杨德祖,邓瀚却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到得驿馆,杨修却是一直相配,杨修自也是甚好文学之事,故而见得邓瀚这般人物,却也是心下欢喜,即便是邓瀚方才那般奚落之语,他却也有唾面自干的风范。 此时的邓瀚却有是忍不住想捉弄一下杨修,“敢问杨大人,在下于荆州时,曾听闻先前有狂士祢衡,曾言,其一生能看得上的人物,不过有二,当是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不知,其人却有斯言否?” 尽管昔日祢衡只是个狂生,不过对于能够将他和孔融并列,杨修却也觉得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孔融何人,圣人之后,天下文坛之领一时之先者是耶。 不过现在被邓瀚这般说出来,却是让杨修觉得很不是滋味,想想之前邓瀚的那些让人赧然的话语还言犹在耳,此时的杨修却也是忍不住有些发狂的冲动。 硬是忍住自己的不如心,好歹杨修将邓瀚陪着安置妥当了,这才离了这个让他从入仕丞相府,担当了主薄以来觉得最是难以消受得人。 待杨修离了驿馆,邓瀚自己却也不觉失笑。他却是来到了此时天下的重心之地,这里可是这个时代最是群英荟萃的地方,天子,丞相,文臣,武将,其间的波涛汹涌,奸诈诡谲纵使他见识了什么辫子戏,历史戏,文史影像等的教育和历练,身临其境时,邓瀚感到的不是害怕,却也是有种莫名的兴奋,毕竟此生一世,既然来过了,却是应该享受这一世的人生的经历! “无限风光在险峰,诚如是!” <有些抱歉啊,今天心情不好,写的不好,明天加油!> 第三十七章 郎有情妾无意,言谈相试 class="width">对于邓瀚的来临,以杨修等人的角度来看,却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不说其人,单说那篇略胜了铜雀台赋一筹的洛神赋,当看到那篇赋文时,杨修正和一众欣赏曹植文采的友朋们纵论诗词,恣意挥洒着自己的文思妙笔。www.65txt.com-====-向来都认为天下间若论文采有曹植在,已是没有了敌手的一干人,却是被洛神赋给震撼了一把。 尽管曹植也很是自傲,可是却也在洛神赋时,心悦诚服了一把,从没有见过曹植这种态度的杨修等人,原本也想着等邓瀚北来却也可以以文会友,把酒谈天,没曾想,他遇到的邓瀚却是这般脾性。可叹,这人生事果然不如意者,十之**啊! 离了驿馆,杨修想想今日丞相府中也是无事,作为堂堂丞相府的主簿被安排来照顾这么一个言语刻薄,牙尖嘴利的毛头小子足以见得丞相对其人也很是重视,不言其他,他好歹也算的丞相府中可以得闻一些机密事的人物,有关邓瀚的一些个事情,他却也是有所耳闻的,其人往日的做派究竟如何,在暗间往来传递的消息中,却是无法分辨的,不过观一个人的性格秉性在其行文间却是可以略得一二,想到这里的杨修却是有些怀疑邓瀚今日的表现。 回到太尉府,恰好遇见了外处方归的父亲杨彪。杨修自是施礼,却见杨彪开口道,“听说你今日被派去迎接荆州来的那个文坛奇才了,其人若何啊?” 杨修自是知道,平日里父亲对于这些文事多是不闻不问,对他在丞相府中的执事却也大多不理不睬,不想今日却是主动开口问询。 虽然有些诧异为人方正的父亲的动问,他却也没有隐瞒,老老实实的将今日的所见所闻全都说了出来,即便是邓瀚言语中的激扬处,他也没有避讳。听到杨修转述的邓瀚的那些话,杨彪倒是没有什么愠色,只是低声沉吟道,“怎么是这般情况,和世游来信所说竟是大相径庭!” 杨修却是没有听见杨彪说了些什么,不过见他的神色,却是有些疑虑,便回问道,“父亲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哦,那倒是没有,”杨彪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告知儿子,毕竟他相信以杨修的智慧眼下微微的抱怨更多的是有点当局者迷,他却转口对儿子道,“为父今天却是从老友那里听闻了一首七言,这便转告与你,不过作者也是那个邓瀚!” 从父亲的口中得闻邓瀚有一篇的作品,杨修却是琢磨明白了,“他连梅雪之争,都看的那么明白,又怎么会是个不明人间事理的人呢!” 想通了的杨修却于随后的几天内更是对邓瀚亲切的接待,邓瀚见此倒也不为己甚,毕竟以他的个性,平白无故的以言语伤人,也是有些难为之作。~~~~ 不过对于他的到来,许都城中的两位大佬却都没有空见他一面,虽然他自是秉持天子征召而来,而征召他前来的提议者正是丞相曹操,虽然有言在先,临近年关,天子祭祀之事忙于应付,毕竟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天子之面见不着,可是曹操这般做,或许更多的也是在观察的他吧! 除却了他们,这邓瀚所居的驿馆却也是门庭若市,人来人往,自他入住之后的第二天起,纷纷得到邓瀚到了的许都城中的文人雅士们便接踵而至,不求能够与邓瀚畅谈,却也希望能从邓瀚的言谈之间于己行文上有所裨益。然后便是自重身份的朝中官员,自那日朝议为邓瀚举孝廉之后,一干碌碌无为只会见风使舵的官员们,恰都以为邓瀚此来便当会成为不久之后的新贵,此时不联络一番,岂不是自种祸根。 对于这些人,真心为文,一心向学者,邓瀚倒也不吝于与之结交一二,对于那些别有居心者,邓瀚却是不胜其烦,纵使他尖酸刻薄,依然挡不住有人面皮厚过许都城墙,有见于此,邓瀚便闭门谢客,将这些事务任由杨修去摆平。在这期间,杨修倒也能够看出了邓瀚先前的作为或有他意。 至于有如孔融这类人的拜访,邓瀚却是不敢应承,不过他自是婉言相谢,道是身负皇命,自当以国事为先,于朝中大臣,却是不便,待日后定当登门请罪云云。不过邓瀚的这些推脱,对于如孔融等人有效,可是对于曹操的那几位公子却是空白无力,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杨修,虽为丞相府主簿,可是其人的心思何属,邓瀚却也不难猜到。 尽管老子不出面,曹操的几个儿子却是都纷纷有意邀请邓瀚一见。不但是曹植,还有曹丕,甚至还有那此时不过十来岁的曹冲。曹植自是通过杨修表述了自己想和邓瀚以文会友的意思,甚至还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书函呈拜邀请他出席于曹植府上摆设的饮宴。而曹丕却是领着曹冲两个人亲来驿馆拜访以求指点。 不拘曹植,还是曹丕,两个人都深知曹操那种视才若渴的态度,尽管如今曹操的势力已经尽占北地,天下第一,其人或是有些轻纵,可是能够让曹操在朝堂之上专门给一个人举孝廉,征辟入朝,这等人自然在曹操的心中分量不轻,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写出了洛神赋的天下奇人。 此时兄弟争位已经稍露端倪,自然曹丕和曹植两人都有心想在曹操的心中争先。邓瀚自是知道历史上曹操之后正是曹丕继位,而且这位魏文帝虽然雄才大略不及曹操,却也算的一代英主。 不过正是闻名怎及见面,年已届三十,却是面白无须,脸上却是透着一股诡异的红,或许正如后人所言这位公子实乃是一隐忍胜过司马懿,狠毒异常的枭雄,能在这个时代硬生生的忍住哮喘不为人知,有这等心机,曹植那边虽有才华满腹,不过性格张扬的他又怎能敌得过。 邓瀚打量着曹丕,又看看和他一旁的曹冲,对于曹丕的施礼,他却是淡淡应下,不过对于曹冲,邓瀚却是笑脸相迎。 邓瀚的这般作为,自然引得跟在曹丕身边的下人的恼恨,不等他们张口,曹丕却是先行命令道,“你们就下去吧,这里有杨主簿在,用不着你们伺候了!” 他的声音很柔,能让听到他说话的每个人都感到一种清新之气,不过在邓瀚的有心之下,却是能够觉察到,曹丕说话时那份沉寂的压抑。邓瀚好歹也还算得上是文武兼修,侧耳倾听下,便能听见曹丕那隐隐呼吸时的长气。 这边厢曹冲却是对着邓瀚开口道,“邓瀚,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个牙尖嘴利的刻薄之人,怎么你才到许都没几天,便有流言蜚语,说你不过是个有才无德,轻佻傲慢之人呢?” 听着曹冲的发问,看着那双透着狡黠的眼睛,邓瀚却是仿佛看到了当年向水镜先生求师时的自己,“呵呵,既然都是些流言蜚语,小公子何必在意!正所谓不遭人嫉是庸才,像你我这般人自然是免不了这些世俗之人的口水的。” “不遭人嫉是庸才,这句话说的好,你说是不是啊,二哥?”见自他和曹丕进来以后,邓瀚只是对曹丕多有目视,言谈间却少有牵连,曹冲便开口问道曹丕。 “冲弟所言极是,邓先生若非出口成章,怎能有洛神一赋而出天下惊,千载之下何人能与之相媲美!” “二公子谬赞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正是各领风骚数百年!邓瀚之作却也是多有不及子建公子之恢弘大气,铜雀台一赋,读之总让人有身临其境,恍然天上人间之感,诚乃是绝妙好辞!” 见邓瀚于此际竟是提到了曹植的铜雀台赋,杨修却是面色一喜,曹丕虽是不动声色,可是邓瀚却是注意到了他眉间那一丝抖动。 一旁却是曹冲忽而笑道,“说起绝妙好辞,倒是让我想起了父相和杨主簿的一件轶事!” 听的曹冲的言语,杨修却是转瞬间明白了曹冲所指何事,邓瀚因这些时日常与杨修相处,却也顿时明白曹冲所指,不过却是面上不显,唯有曹丕却是温言笑道,“冲弟却又想起了何事,这却不需要我等猜哑谜吧!” “杨主簿曾随父相出游,见昔日蔡邕大人为友人所题一碑文,上书有‘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字,适时父相未解其意,主簿却是不假思索得出其真意,而父相却是又行了三十里方猜出这八字正是绝妙好刺啊!” “却是一桩妙事!”邓瀚自然赞道,“冲公子博闻强记,杨主簿才思敏捷,却都是天纵之人!” “邓先生也是非凡!”曹丕自是捧道,“在下却是颇感自己才力不济,学识不成,若日后有暇,还要请邓先生多多提携才是啊!” 或许在许都诸人的眼中,尚是一少年的邓瀚,本该就是个性子轻佻,身心尚未定性的时候,只要到了许都,富贵荣华迷人眼,权势威风热人心,能逍遥度日,何必回归荆州,却不知邓瀚本来就不是一般人。 “岂敢当公子先生之称,公子身份贵重,又年长,公子这般说,却是折杀在下了!” “呵呵,我二哥那般称呼却也有些过了,不过正所谓达者为先,圣人还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邓瀚却是可以与我二哥还有杨主簿为友,至于我么,却是可以求教于先生,你们说,是不是啊?”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曹操的儿子却是天生便带有几分狡黠,任是顽童,岂是易于? 第三十八章 心绪不宁,且换浮生半日闲 class="width">曹丕眼下身为曹操的嫡子身份贵重处,在许都已经算得上是一两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没有得到天子和曹操的接见,不过看曹丕能够亲身来看望邓瀚,却也给足了邓瀚的面子。www.65txt.com至于曹丕曾将提到的要让邓瀚为之指点学问的事情,邓瀚却也将之当做一句亲近之语罢了。曹操已经掌管了大半个中国,曹丕身为他的儿子,这教导之事,怎么会让他一个从仇寇之地来的,心性不属,底细不清的人教授呢,不过邓瀚对于曹冲却是有种莫名的喜爱,或许是他从曹冲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又或者是前世自小学时便学过的那篇曹冲称象给了他那种可爱的感觉,尽管后来他却也是知道了,所谓的称象这类事情,并不是曹冲的首创,可是这潜意识中的好感还是带到了这一世的邓瀚身上,那日最后,几个人连带着杨修,却是约好了有空时再聚。 自从进入许都后,一直络绎不绝的拜客却是从那天曹丕和曹冲两兄弟见过之后,便是绝少有人登门了,或许在那些人的眼中,此时的他们再去拜见邓瀚已经是身份不够了吧。 对于这样的局面,邓瀚却也欣然接受,本来他就没有想着在许都这里久住,自然对于能不能接触到什么朋友他却也不在乎。不过人来人往,七嘴八舌却也让他觉得太过纷扰,实在不便,这一冷清下来,邓瀚倒是能够趁着机会,好好的读些书。 自从拜入了刘备的麾下,整日里费尽心思的为荆州而忙碌,虽然这番辛苦并没有白费,荆州的局面也渐渐的打开了,不过却是没有了在水镜庄时的那种安闲和自在,这世上的事情,总是有所得必有所失,得失之间的滋味,却是每人各有不同。 邓瀚要读书,他临来却是没有随身备着,自然这书的来源便要着落到杨修的身上,身为丞相府主簿的他,这点小事自然是难不倒的,随即便为邓瀚找来了不少的书籍,不过遗憾的是,这些书籍中,大多数还是用的竹简,至于用纸张所著的书,却是少之又少。 “子浩却也不要嫌弃,你那里的公子纸,虽是好东西,丞相也是想着大力推行这种轻便的记载知识的物件,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丞相的那种包容的胸怀的!”近来,邓瀚却也不再和杨修恶语相向,两个都有智慧的人,互相之间打交道,却也相得。 “有书读便是乐事,于我而言,竹编纸张都是书啊!”正抱着一捆竹简的邓瀚却是笑道。 看着邓瀚并不健硕的身体,却能轻松抱起那么一摞竹简,杨修只是看在眼里,心下惊异。“子浩,让馆中下人帮你搬到房中吧,那还用你亲自动手啊!” “呵呵,不必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动一动,权当锻炼了,更何况,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么!” “倒也有理,”见邓瀚如此作为,杨修却是不再相劝,转而指着书堆中一沓纸卷说道,“说来也是托了有了公子纸的福气,喏,瞧见那一摞纸张了吧,那可是丞相新近才著就的书籍,正因为有了这些纸,倒是方便了传抄!” “是丞相新书,不知其名若何?” “据丞相所言,尚未思得名号,不过是新近著就,只因近来公务繁忙却是无暇名之。却是丞相依前人所著诸般兵法,并杂以亲身经历,加以解注而成!”杨修解说道。 “看主簿大人这般清楚,莫非你也曾参与其中?” “那里,丞相自是天下雄才,文韬武略无一不精,那用得着我等相助,最多不过是为丞相鞍前马后,端茶倒水罢了!”尽管杨修这般说,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却看上去很是自豪的样子。 “哦,原来如此,那不知丞相这本著作何以名之?” “尚未名之,丞相所作本书,也是新近而成,而近来丞相却是忙于国事,却是没有空闲为之命名!此书却是丞相多年来为国治政,驱兵扫贼辛苦生涯总结之作,却也参照了些前人的兵法,加之丞相的亲身经历而成,诚乃是一部集古今之大成,汇通兵家,儒家,道家,法家之巨作!” “既如此,就叫它孟德新书,不就可以了!”邓瀚却是随口道,毕竟他记忆中曹操确实是写过这么一本书,这便顺嘴这么一说。 “孟德新书,听着不错!”杨修这般评价道。 对于这本或许正是历史上失传的孟德新书,邓瀚却是接过后便展卷而览。说起来,他转世后,却也在水镜庄读过许多的前人古籍。水镜先生自是也安排他博览群书,不拘一格,加之邓瀚前世的经验,他在看这本书时,也能从中看到更多的东西。虽然身处于曹操的对立面,可是邓瀚对于这位时下可以说是最雄才大略的乱世奸雄,还是由衷的佩服。 想象一下曹操其人,本一汉末之时的微末小吏,宦官之后,定着被士人厌恶的家境,却在这乱世之中,寻隙而起,任天下之智,以霸道求王道,挟天子以令天下,这种胆略,这份魄力自是当世第一人,想想当年,董卓乱政,数十万西凉军马,虎踞洛阳城,狼顾天下,其威势之强,即便是号称四世三公,天下官吏半出其门下的袁氏一族,也不得不或委曲求全于内,或东出虎牢以避祸,唯有曹操却是敢矫诏而振臂,首倡议而聚义兵为国除贼。 纵书一览,邓瀚自是感到了曹操文中那股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风采,感到了那股天下群雄舍我其谁的霸气。不过,在钦佩曹操的同时,邓瀚的心中却是觉得有些心绪不宁,想曹操以如此的胆略,加上手下当世之英杰如二荀,郭嘉,贾诩,刘晔,董昭之智谋,任凭刘备于荆州占据,岂不有些怪异,或许之前受制于北疆的袁氏余孽,而今北方一平,若是一旦南下,又该是何等的倾力一击! 如今的荆州凝聚了邓瀚多少的心血,邓瀚自己当然清楚,成就了如今的荆州交州,这却是邓瀚重生以来的骄傲,让刘备的麾下留住了徐庶,引来了甘宁,陆逊,早早的留用了文聘,黄忠以及魏延等人,也让刘备的实力比及前世有了莫大的膨胀,然而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害,利弊相随之下,也让邓瀚一时之间看不清了迷雾重重的前路。 “且住,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仁者无敌于天下,以至仁伐不仁,而何其血之流杵也。” 猛然间的邓瀚想起了这句话,“看来,或许是我这些年来,虽然经历了一些事情,可是还不够,磨炼的还是太浅啊!” 放下了心间的郁卒,随手将手中的孟德新书搁在了一边,取过了架在一旁的青峰剑,邓瀚却是想外出走走,来了许都这么多天,他却是还没有出去逛过,这可是和他原本想得做一个狂士的形象大有不符,还想着如历史上,张松入许都,稍做停歇便能回返荆州。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邓瀚他也不像是个面目可憎的,曹操也没给他机会让他讥讽,倒是曹操的一本书,还差点让他迷了心窍。 驿馆中,杨修安排护卫邓瀚的人见他要外出游览许都,邓瀚看着那一队衣甲鲜明的兵士,却是发愁,不过最后为了方便也为了安杨修的心,他却是挑了两个看上去顺眼的让他们换上了布衣跟着他,至于其余人,邓瀚的意思,只要别耽误了他看路上的风景,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一身文士服,头戴逍遥斤,这是冬日,自然没有手拿折扇,腰间却是青峰剑傍身。 出了驿馆的邓瀚,却是被冬日的阳光照得暖洋洋的,毕竟多日以来,他却是躲在馆中,阳光也少见。 大街上却是游人如织,过年的气氛却是越来越浓,虽然此时的人们还没有什么贴春联的习俗,可是好不容易过个年,买些年货,放个驱瘟辟邪的爆竹,却也是可以高兴一下的。 此时的爆竹当然不是可以爆炸的,只是单单的竹子,不过在燃烧的时候,可以发出毕啵的声响,当然,在上庸的研究作坊中,却是可以做出可以爆炸的,不过此时那火药可还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当不得这样的消耗。 “也不知道这些天来,家里怎么样了?”佳节将至,邓瀚自是想起远方的家人,“临来时,却是有些匆匆了,或许该找个机会给家里传个信儿才好,也免得他们担心!” 看着身边亦步亦趋的两个护卫,邓瀚却也有些发愁,“还是过些时候吧!初次出门便去接头却也不妥!太中大夫贾诩的手下也不是吃干饭的!” “爆竹声中除旧岁!喂,那个谁,”邓瀚却是不知护卫的名号,“却是未曾询问尊驾的姓名,估计我得在许都过年了,劳烦你们也去帮我才买些爆竹,到时候,我也好耍闹一番,避避邪,可好!” 护卫中的一个看着面貌清秀的,答道,“公子使唤我等,却是我等之幸,不过照在下看来,想必公子却是用不着的!” “哦,怎么说?”邓瀚这却是随口一问。 “在下也曾听过读过些诗书,自是知道公子的篇文赋已是传扬天下,而公子这般名声,想来到时候自是宴请者众,公子却是不会孤单寂寞,至于耍闹,如公子这般人物,也当是舞文弄墨,做些诗词歌赋才好!” “呵呵,你倒也心思机灵啊!”邓瀚听着这个护卫所说,却也分析精到,“你却是怎么称呼啊!” “不敢,在下唤作王基,青州人士!”那人答道。 第三十九章 坑蒙拐骗,抢先挖角 class="width">听闻其人名唤作王基,邓瀚于此人也并没有多少上心之处,不过看其言谈之间,却又条理清楚,思维敏捷却也是个人才,这便稍微留心。www.65txt.com-====- 一路行来,见多了许都城中的繁忙景象,邓瀚于心下却也将之与襄阳城相比,襄阳城建城伊始就是作为刘表的驻跸之地,且为了防范北面的袁术等人,刘表这位先生自是将城池修的雄壮,而又于城中囤积了大量的钱粮,整个襄阳城自是城高池险,内里人口多,商铺也很是兴旺,而许都这里,作为大汉天子脚下,入眼处自然也是商铺云集,可是这里更多的却是大街小巷上遍布的书生士子,落魄武士,他们流落于此自然是为了能够在许都寻得富贵荣华的机遇。 而此时邓瀚身边的王基却也是其中的一人。从交谈中,邓瀚却是知道,王基出身也微寒,少小失母,唯有一老父独自抚养与他,不过未等到他出人头地,却是撒手人寰,凭着几分亲情,他的叔父却是照顾他,在老家青州为他谋了一份书吏的差事,奈何见识了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却非他所愿,郁郁不得志之下,王基却是来到了许都。本想从军为将的他,没成想凭借着他的识文认字倒让他入了护卫军,所做的却只是一些伺候读书人的事情,和他一起的都是些大老粗胚,到此时王基却也有些灰心。 听着他的讲述,邓瀚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毕竟他前世不是研究历史的,三国的人物除了知名的那些之外,他却也是很少关注的,不过王基这个名字,他却是在玩三国游戏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在游戏中,王基似乎是一位枪将,虽然其数据比不得当代的一些名将,可是平均四围都在七十五左右的他,甚至比刘备都要高一些。 难道这个王基正是其人么? 有了这个印象,邓瀚与王基自是折节相交,在邓瀚有意的笼络下,王基却也变得对邓瀚相当的亲善,不管如何,一个当世名扬天下的又被举孝廉,还让天子征辟的文坛新贵,对一个籍籍无名,失意不得志的落魄之人倾心相谈,又怎么不会让斯人感到心动。 邓瀚的心中本就没有什么上下尊卑这些等级的观念,虽然这些年来已是投入了刘备麾下,可是与刘备这位主公,以及荆州的诸位同僚们相处,邓瀚更多的是以一种朋友的心态来相处的。毕竟刘备这个人本身也是没有什么架子的,尽管他是皇叔,可是出身贫寒的他,若是讲究那些个君君臣臣,上下之间等级严明的他,想必也是没有人会跟着他的。 对于邓瀚的平易近人,王基却是感到一种莫名的好感。即便是这些年来经历了许多,邓瀚的身上也渐渐的有了这个时代的影子,可是邓瀚的思维中那份超前的形态那是无法泯灭的。 对王基的身份确认有了大概的把握,邓瀚便决定在随后的日子里,将他笼络住,毕竟对于人才,有多总是好过没有的。 回到了驿馆之中,见到了此时这种情形的王基,邓瀚却是心下开始琢磨开了,毕竟荆州地面相较于曹操的北方还是地狭人少,这出人才的几率自然也就不如,想想后来蜀国之所以会败亡,很大的原因便是无人可用,正所谓蜀中无大将,廖化为先锋。 “恩,对了,廖化,好像这家伙,还在伏牛山上落草呢,就先让人去联络一下为好,对了,还有王平,此时应该在关中打晃呢吧,也派人去找找看!”板着手指一一的过滤着脑中模糊的印象,此时的邓瀚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了些。 寻思了一会儿之后,好不容易又想出几个人名,不过其为人家境如何,邓瀚却是没有上述几个人清楚,便停下了这种徒劳似的思索。 唤过在外边伺候的下人,邓瀚却是吩咐道,“或许是适才外出被风寒入了体,现在却是觉得身体不舒服,看刚才回来的路上,见有一家同仁堂药铺,你这便去那里将那里的坐堂大夫给我请来看一看,诊治一下!” 那下人自是应声去了,不过却引来了王基,“公子身体不适么,刚才回来时,却还见公子好好的啊?”有了些交情,王基却也对邓瀚关心有加。 “不妨事,只是有些头疼,或许只是偶感风寒,所以才让人去请大夫来的!” “公子的身体不适,在下却是疏忽了,这便去禀告杨主簿,让他从丞相府中调些医师过来,为您把脉!” “那用得着那么麻烦,不过是些许不适,怎敢劳动了杨大人,现下年末时分,丞相府中自是劳碌异常,就不用去禀报了吧!再说,方才我已经吩咐下人去请人了,想必很快就该来了!” “那怎么可以,公子的身份可不一般,若是让像您这样的人在我们的护卫下出了问题,我等岂不是罪大恶极了,再说,那些外面的大夫,医术终究有限,怎么比得上丞相府中医师?” “你这说的可是有些问题了,我在荆州可也知道,此时天下有神医两位,分别是张机和华佗,却都不在丞相府中啊,呵呵!” “哦,嗨,可是这许都城中,要论医术的话,丞相府中的医师却是最好的!”要论王基的年纪却也不过比邓瀚大了一岁,虽然有些经历也让他成熟了不少,可是毕竟还在年少慕艾之时,终究有几分意气。 “呵呵,好吧,你要去那便去,让两边的人都给我看看,却也可以做些比较,也能给我好好的看看不是!” 征得邓瀚的同意,王基自然便兴高采烈的去了。 俄顷,先前被邓瀚派出去的下人引来了一个看上去年岁不大背着药箱的人走了进来,来人倒也识礼,脸上却也是一派笑意。 “公子,这便是那同仁堂的华大夫!”下人介绍道。 邓瀚自是点头,挥手让那下人也下去了。屋中一时之间仅剩下了邓瀚和那名华大夫两个人。 “云汉属下,许都城探长华安拜见邓大人!”走了下人,那人却是有些激动,其人自然便是云汉在这里的情报收集的负责人。 说起来邓瀚手上的资源除了云汉货栈,他还有张机和华佗两位神医在手,凭借着在上庸城建立的那座杏林学院,邓瀚却是不止通过设立货栈商铺的形式,还有托名医馆药铺的样子来在江东和北方以及其他的地方布局。出身于两位神医门下,这些医师自然是有真才实学,倒也能够很快的在各地打开局面,轻便的得以进入当地富贵之家收集情报。而为了辨识方便,邓瀚却是恶搞了一下,将这些药铺的名字纷纷以同仁堂,九芝堂,保和堂等后世熟知的名号代替。 同仁堂自是为众人熟知,分布于北方曹操的境内,,而保和堂却是借名于许仙,多安置在江东,九芝堂它主要负责的却是西部的各路诸侯。 而至于负责人的称谓,自从上次邓瀚整顿时,便立下了规矩,分布于各个通衢大道上城池的负责人,统称为探长,其下属自然便是探子,而各个州郡却是另设一督察,领有一支机动的部队,这个机动部队,人员的来源却是先前邓瀚委托陈到专门训练的那批人手,却是不仅能够收集情报,还能做些其他的机密事。情报的收集,平时却是可以通过探长转交给督察,而后由督察初步整理,便向襄阳总站汇报,紧急时刻,各个探长却也有直接汇报的权利。 当然各个探长并不都是医师大夫,有的地方也是有以商人为身份的,不过许都城中的探长恰好是华安,邓瀚便想出了这么一出。其实华安本来无名,也是流民出身,不过学出于华佗神医,邓瀚在见过他之后便给了他一个安字,这便是他姓名的由来。 “恩,近来荆州那边可有什么事情么?”此时的邓瀚自然是端起了自己作为上司的威严。 “荆州一切安好,不过主公那边却是担心大人的安全,特地的委派了李康李大人别领了一只机动队就埋伏在附近!若有不谐之时,却是可以应对!” 邓瀚却是面南而道,“却是谢过主公的关心!就让他们分批进城吧,不过不要离我太近,眼下我却是安稳无忧,也别让他们太紧张就是!” “是!除此之外,大人先前让保和堂那边寻找的占城稻种的事情,交州刘先大人那里,似乎已有些眉目,那边的弟兄们正在加紧办理中!” “这却是件好事,若是有成,要好好的犒赏一下那边的手下!”邓瀚道,“还有么?” “此外就是两位军师也很挂念大人,以及大人家中的夫人得知大人在颍川那边又做了两首诗,却是要求大人给她也做一首!”说道这里,那华安的神情却是有些怪异。 “这算什么事,”邓瀚闻言,却是苦笑,“今后若是有关我家中的这些俗事就不要回转了,公私不分,成何体统!” 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邓瀚却是吩咐道,“你且记下,将我告知你的这几个人去好好的查访一下,若是可以,便将之延请到荆州,交给主公和诸葛军师,若是不行,却也不要声张,暗中下手也可,总之,不论你们用什么办法,坑蒙拐骗都可以,只要将这些人给完整的带到荆州交给主公就好。当然行动时,其家人也要照顾到,莫要伤了感情,这些人,可都是有才之人,免得将来成为一殿之臣不好做。” 华安自是应下,将邓瀚所说的人名,籍贯和可能的位置都一一记住。此时的邓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王基那边也该来人了,这便和华安校对了说辞。 这厢两个人刚刚说好,屋外便听见杨修和王基的声响。 “听说子浩贤弟身体不适,现下如何了,”人未进屋,杨修的问候却是先传了进来,如今的两个人却甚是相得,“为兄这边可是为你找来了给丞相大人看过病的胡医师!” 进了屋内,杨修却是向华安问道,“这位医师,诊治的病情如何?” “回禀大人,这位公子,不过是偶感风寒,所幸发现的又早,待小人为其开一副发汗汤药,饮之当可痊愈!”华安恭敬答道。 杨修逊谢过,便让华安离开去准备汤药,随后却是让跟来的医师又为邓瀚诊治,结果自然如华安所言,杨修却是放下心来,让那胡医师也离开了。 “这几日,为兄却是繁忙,于子浩这边却是怠慢了,还望恕罪!” “小弟岂敢,如今正是年末,德祖兄贵为丞相府属吏,自该忙于正事,小弟这边,就无需尊兄挂怀了!” “呵呵,说来也巧,即便王护卫不来寻我,我却也是要过来一趟的,”见邓瀚关注,杨修却是道,“之前,丞相却是吩咐想请贤弟,于年夜之际,随文武百官一同入宫过年,同时还遍请诸国使臣以示天子与百官同乐新年,兆显我大汉赫赫威仪!” “哦,竟有这等美事,小弟自是欣然欲往啊!这等场面,我却是未曾见识过的!” “既如此,贤弟便趁这两天好好调养一番,想必到时候,这诗词歌赋敬献之事实属难免!以贤弟之才,想来又是你的扬名之机啊!” “诚如此,小弟在这里当先行谢过丞相的美意,再谢过德祖兄的吉言了!” “那好,既如此,为兄这便还要去忙,我们到年夜时再见!” “多谢德祖兄,年夜时再见!”邓瀚起身相送道。 “哎,又是一年到了啊!” 第四十章 理万机,家国事,内外有别 class="width">邓瀚也是知道自己让云汉的人去找那些此时尚未出仕的失意者去荆州,或许有些想当然,这些人大多是生活在曹操的治下,凭借着他们的见识,大概都能看出来这天下间,各处诸侯的强弱对比,不过若是他们都只是随波逐流之辈,或许就只会待在原处,让一切自然而然的发展,不过若是稍有野心的话,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有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去荆州博一个将来的显贵却也是个有吸引力的愿景。www.65txt.com 没有人打搅,远离了亲朋好友的邓瀚此时也只有读书聊以自遣。索性邓瀚便趁着年夜之前这几天的安静好好的看看那些书籍,尽管经过了十几年混乱的局面,可是这中原之地毕竟还是天下的中心,对于古书文籍的搜集和保存,却也不是南方的荆州可以比拟的,加之曹操对于这类文化的重视却也是当真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巴巴的从匈奴处用钱财换回蔡文姬,并让这位外表柔弱,内心刚强的女子誊写其父蔡邕收藏的却被毁于战乱的古籍善本。 邓瀚读书,却也没有忘记他新结识的王基,原本以王基的出身,是没有多少机会见识到丞相府中的这些藏书的,不过如今在邓瀚的照顾下,却也让他受益匪浅。所谓的知遇之恩,便在这些细微之处,渐渐的浸入了王基的心扉。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邓瀚自是不知道他后来所作的诗作也渐渐的流传开来,名句之所以为名句,便是在它一出世便有了流传千古的魅力,这却是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丞相府中,曹操正在听着手下们关于各项事务的进度,临近新年,劳累了一年的大汉朝廷却也该停印歇上几天,此时所作的不过是关于这一年来各个方面的总结。曹操却也不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对于交代给属下的事情,他大多是只要求一个结果,至于过程如何,他自是不会关心的,他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发出不讲道德唯才是举的求贤令。 处理了大半天的政务,其他人都已经在得到丞相的指示后离开了,此时留在旁边陪侍的就剩下了杨修一个人。对于杨修的才智,曹操自然是甚为欣赏,要不然也不会将他安置在丞相府主簿的位置上,让他操持丞相府对外的一应事务。当然杨修自履任以来却也没有让他失望,他所作的一应事务总是不等曹操吩咐如何,便已经安排的妥帖之极,让曹操很是舒服,至少在表面上曹操对他的态度很是欣赏,至于心下如何,或许只有曹操自己知道。 “德祖,那个邓瀚近日如何啊,听说他好不容易在许都游览了一番,回去便偶感了风寒,呵呵,江南文气重,却也不当如此受不得这中原的风霜啊!” 对于曹操调侃邓瀚,杨修自不会傻乎乎的较真,平日里曹操的性格就是这个样子,和人开玩笑从来都是无所顾忌,何况他却也是没有什么可以顾及的。 “属下已经派医师给他看过了,却无大碍,当能来得及参加后日在宫内举办的宴会!” “呵呵,那倒也好,原本征召这小子入朝,不过也是想看看能写出如此出众赋文的小子是何等样貌,不想却是这般体弱!这些天来,也未曾召见于他,反正也不差这两天,等到年夜有天子在,便一起见吧!” “是,丞相!此外,日前那邓瀚想要看些书,属下却是给他送过去一些,还将丞相大人的那本新书也让他一起瞧了!”杨修却是边说边留意曹操的神色。 “无妨,不过他能看得懂,听传闻说那小子还曾师从司马徽,想来是能看得明白的!他可有什么说辞么?” “倒也并没有什么说辞,不过属下和他谈论间说到丞相尚未为书署名时,他倒是说了一句,不如就叫做孟德新书吧!” “孟德新书,呵呵,倒也不错,却也免了我的一番愁思,今后便将那本书名之为孟德新书,看来这小子也不是只会赋诗作文,却也有几分机灵,哎,你说给他安排个什么官职好呢?” 对于这样的事情,杨修却是不敢置喘,毕竟此时的他还不到那个身份。见曹操没有了新的吩咐,杨修却是向曹操施礼离开。不过就在杨修离开后不久,在他刚才所站立的位置上,却是又站着一个人,这人却是贾诩。正所谓聪明人都是很知进退,就如两个人站立的位置来说,他们都是聪明而有智慧的人,从那个位置到曹操的距离正是恰到好处的能让他们的话语清晰的传进曹操的耳朵,而又不会显得突兀。贾诩的身材高挑,杨修的却也修长,而他们所站立的位置,却也不会给主位上的曹操感到有压迫感。 “文和,如何?”曹操对于贾诩的到来却是明了。 “那同仁堂却是开办不久,不过却也发展的迅速,豫州,司隶等地似乎已经有些分店,其医术倒也可观,平日里的名声也算仁德,至于其主人却尚未差知,不过其店主却多是华氏一门。属下仓促间也仅得这些消息,至于有无不妥处,此时尚不能断言。” “不过,似乎这同仁堂的家主当也是豪富好文之人,连手下店铺书写药方都要求使用公子纸!” “这般明显,公子纸却是荆州之物,沛县有神医名华佗,听闻也被请去了荆州,嘿嘿,算了,让人稍微查访一下就好了!”曹操却是这般吩咐。 “丞相,为何依属下看,这定然是与荆州有关!”贾诩道。 “岂不闻兵法中,虚虚实实之道。用公子纸未必是富豪,虽然我们派往荆州的人,无法全盘掌握这其中的造纸之法,不过却也大概知道,其所用物料和蔡侯纸并无多少不同,你说这般物事能有多少贵重之气,孤用此纸,却也是贪图其便宜,易于誊抄搬运耳。” “那以丞相的意思?” “还是吊着那小子就好了,其他的总会冒出来的。年夜时,文和却要多多劳累,孤成就今日不易,却还有些人总是在意图不轨,真是无一时一刻之安闲啊!” “呵呵,丞相自是雄才大略,便该当担此军国重任啊!” 曹操听得贾诩这般言语,一时之间却是有些感慨,忽然问道,“文和如今已有花甲之龄了吧?” “正是,过了年,属下便是六十一岁了!” “匆匆一算,孤起兵却也已有一十八载,昔日风华,如今已是鬓上云霜,真是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无多。当年并起之群雄,所遗者不过东南,待来年,孤欲发大兵南下而征之,以期早日混一域内,纵横四海。到那时,便可以去从明后而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劳累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 “似丞相这样身份贵重的人,平常百姓的安乐却是比不得,如今的天下可是离不得丞相的!” “呵呵,看着儿子们一个个的长大,身为父亲的我却也是想将这身上的担子给他们分一分的!子文好为将,孤便让其去北疆统兵,却也干的不坏,子恒和子建善文,如今一个亦能为朝廷效力,一个却也有佳篇存世,却也不枉了孤的一片苦心!不过其他的几个小子,却是让我担心啊,听今日杨修说那荆州邓瀚病了,我便想到了熊儿,这几个小的身体却都贫弱,却也不知该如何以对,不知文和你的两个儿子如何?” “属下的儿子都是粗生粗养,倒也壮实,却是比不得公子们的身份,不过想来多让他们习文不忘练武当可保的身体康健!” “文和所言有理,这般说来还是孤有些由着小子们的性子了,往日里又多出征在外,却是慈母多败儿,却是今后要多多注意了。今日却又留了文和许久,”看着屋外彤云密布的天气,曹操却是说道,“看着天气似乎又是一场大雪将至,今日就到此吧!” 贾诩自是躬身告退。相较于曹操手下的其他重臣,只有贾诩,曹操才会这般将自己的心思坦言而出,这却是多亏了贾诩多次跳槽的经历,身为降臣的他,却一向以来韬光养晦,轻易不发一言,且甚少和他人交游,曹操知道贾诩的心思,正如贾诩也明白曹操的心思,故而有些话两个人可以谈,曹操和其他如荀氏叔侄,如程昱等却是说不出口。 两个人之间却也彼此相知,这和曹操和郭嘉两人的关系不同,曹操和郭嘉两个人年岁相差较多,却是性情相投,而与军事上自是合作默契,实乃是一对忘年交,且郭嘉有时的胆大妄为,不拘小节却被曹操视为是他年轻时的翻版,用郭嘉以留后世,这便是曹操对待郭嘉的态度! 忽然一阵寒风吹过,顷刻后便是大雪纷纷而下,曹操却是起身,身后自有下人为其披上大氅,缓步走到院中,这座院子正是前些时分北征归来后,在杨修等人操持下新修的院落,却也修建的是,庭院深深,小桥流水处处,落石假山相叠,亭台间却也廊道相连。 “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风吹寒日雪,为我渐清凉,尚思戍轮台,且将铁骑行!” 第四十一章 佳节念做,夜宴半雪 class="width">每逢佳节倍思亲,唯一的儿子远赴许都,原本就反对邓瀚离家北上的邓夫人和孙尚香于此除夕之夜,自然是心怀着对他无限的思念。www.65txt.com<<>>相对于以往邓瀚的游历,其所经行的地方都在邓夫人可以估量其安危的荆州,甚或着是江南之地,而这次他所离去的地方乃是曹操的大本营,总是邓夫人不问政事,却也知道那曹操可是刘备的大敌,邓瀚虽然也是领着皇命去得,但是听多了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她却也知道要是相信现在的天子能成事那才叫真的很傻很天真。 不过邓夫人也是知道儿子此去并不是胡闹,从小邓瀚做的事情总是都很有远见,甚少让她这个做娘的担心,因此她却也没有为之抱怨什么,当然也没有和邓羲说过什么牢骚,只是和孙尚香在一起时,婆媳之间长吁短叹一番,互相安慰。 邓羲好歹也是云汉的创办者,小邓艾和周不疑跟着邓瀚也已经在云汉中混了个脸熟,每日里他们两个小的和邓羲三个人自然都盯着邓瀚北上的消息,三个人自然都是为了府中的两个女人以及他们自己的心安。 有赖于云汉快捷的运作,邓瀚那边的消息却也能够迅速的传递到襄阳城,当从许都华安那里传来一条直接报知云汉总部的消息时,自是表示邓瀚已经安然抵达了目的地,而且看着邓瀚的吩咐,得知其内容的刘备和徐庶,诸葛亮却是一阵的欣慰和心安。 “子浩,还真是时时以我荆州为念啊!”刘备自是赞赏道,于此年前这三个人自然是要好好的聚在一起,交流一番今年的收获,以及展望一下来年的计划。 喝着襄阳城中新出的烈酒,浑身舒爽的徐庶却是笑道,“倒也不亏了主公对他的关心了!” “看样子,李康那批人已经到了许都,希望能够对子浩有所裨益!”诸葛亮这般说。 “以我而言,子浩此去虽说全了我的名声,却是自陷险地,若是一旦不妥,诚为刘备之过啊!” “主公勿忧,我们却是都相信子浩定会平安归来的!” 此时身在许都的邓瀚却正在杨修的陪同下于皇宫中举办的夜宴上见识着大汉朝廷上的种种人物。 前日的雪飘飘洒洒至今依然在下着,故而这两天邓瀚却是躲进小楼成一统,徜徉在书山学海中,直到今日傍晚却才在杨修的陪同下,离了驿馆,进入皇宫参加夜宴。-====- 虽然此时的大汉天下比不得往日的太平盛世,不过为了彰显有了曹丞相才有如今的安乐,底下的人们自然在这个时候更是着力的巴结逢迎着丞相府的吩咐。 当然许都的这个皇宫自是比不得原先长安和洛阳城中历经了多少代汉室皇庭修缮的宫殿,可是随着这几年曹操势力的膨胀,却也为了增添不少的建筑,规模也不在小,然而此时的整个皇宫,却见处处张灯结彩,灯笼高挂,烛火透亮,映着大雪显得跟白日里却也相差无几。 朝中的官员们却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一来到,堂下往来伺候的宦官婢女络绎不绝,却也是一副煌煌天朝气象。看着官员们各个都是笑容满面,呼朋唤友,似乎真是一个盛世年景。 邓瀚于此间除了身边的杨修却是无人相熟,当然那些曾经拜访过他的人,多是些无名之辈,却还上不得今晚的场面,至于曹丕兄弟,此时尚未见到。 宴席自然是安排在皇宫的外城。 在桌几之间往来穿梭的宫女们正在忙着端上酒食饭菜,邓瀚看着那些宫女虽然也有些姿色一般,不过从他们的穿着来看,曹操给皇宫的供奉却也上心。想来曹操所要掌握的乃是权力,有了这个东西,其他的纵使再能享受到,不过是镜花水月,这个道理汉献帝这个傀儡天子却是懂得,而且是天生的懂得,要不然当年年仅八岁的他,在董卓的熊熊大军面前还敢朗声斥责,不过对于他而言,这懂得的事情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眼前热情喧闹的场景忽然为之一静,却原来大殿之上走进来一个很是威武的人,在殿内通明的烛火下,邓瀚一眼看去,便知道来人定是曹操,不言其他,单论他那份气势,即便是邓瀚见过的刘备,孙权,以及发怒时的张飞都是不及。只见他身材不高,不过一路行进时,却是尽显龙虎之姿,双目威严,殿内众人却是自然为之气势所慑。 曹操径直进殿,他的身后却是跟着一溜的高官,看着他们的气度,听着身边杨修低声给他一一的介绍,于那群人中邓瀚自是认识了跟在曹丕身后的气势飞扬的曹植,满脸黄须的曹彰,还有面色如白玉却是出尘之资的郭奉孝,形如谦谦君子神华内敛的荀文若,外愚内智胸藏韬略的荀公达,身高美髯刚猛果决的程仲德,以及面容枯槁心急深沉的贾文和。 待曹操登上高台,殿内却是齐声向其致礼,邓瀚却也随波逐流,曹操于此时却也不为己甚,很快回礼,不过余光一扫见,却是看见临近高台附近,却有一个娥冠缚带稍稍施礼便在众人没有起身前挺立。瞬间邓瀚便记起殿内只有一人是那种装扮,自是孔融,有鉴于此邓瀚却是不知为之奈何。 “诸位却是早来,孤却是来迟了,稍后却是要和大家罚酒相谢,”曹操却道,诸位大人自是连称不敢,在曹操的示意下,诸位却是纷纷入座。 当此时,身边的杨修却是示意邓瀚,原来殿中上手处的曹冲却是向邓瀚这边招手。邓瀚于此时却也不愿独领风骚,原本还想着能够安静的吃一顿这皇家内苑的宴席是什么滋味,看着曹冲的那一掌挥动的小手,他便明白,这番心思却是做空了。 跟着杨修从侧边向着前方走去,此时的邓瀚却是隐隐听见前方传来了一阵琴瑟之声,礼乐声中,却是有内侍那种独有的声音嘶喊道,“皇上驾到!” 便见一身着黄色衮龙服,头戴皇冠,虽然面目清秀却像是天生带着委屈的当朝天子携伏皇后缓缓临殿,在文武百官的山呼万岁声中,走到了大殿正中的主位上。 似乎感到了那种身为皇上的威严,这一刻的邓瀚却也跟着跪倒在地,其实来到这个世上,邓瀚除了跪拜过水镜先生,跪拜过邓羲夫妇之外,这还是第一次跪拜他人,此时的他正和杨修位于大殿的角落处,却是可以在跪拜时躲着清晰的看到天子脸上的神情,天子的目光只是很快的扫视了一遍群臣,却最后停留在了同在高台上的曹操身上,那道眼光中的内容却是十分复杂。 感到握着伏皇后的手被紧了一紧,皇帝却是开口道,“诸卿平身!” 行礼而起,邓瀚还想着接下来是不是该皇帝或者曹操向后世的领导般先来做个什么发言,却没想到宴席当即便开始了。正不知所措的他看着众位大臣中有心急的的都开始动筷了,这才注意到他还没有席位呢! 此时的杨修却是拉着邓瀚快速的前行至曹冲的席位旁边,自由眼色通透的宦官注意到了先前曹冲的手势,为他们两个人布置了一番,这才免了他们两个的尴尬,对于之前曹冲的举动,曹操,曹丕以及跟着的那一众人都是注意到了,不过曹操见跟着杨修,自然明了了邓瀚的身份,其他人见曹操不说,且是曹操最为喜爱的小公子示意的,却也没有人聒噪。 坐在最高处的天子自是看到了邓瀚和杨修两个人的举动,正要动问,身后却是有内侍上前为之介绍,顺着那名内侍上来的后方却是祖弼,天子却是不再计较,埋头于桌上的酒食。 原本还有些担心,这种天气,这个时候开在这么空阔的大殿上的宴席,吃的时候制定是冰酒冷炙的邓瀚,却是坐在了这处内殿,且又是新开的酒宴,倒也免了胃肠的难受,不过他却也吃的极快,虽然他也知道这般宴席制定有一定的规矩,可是毕竟自己的肠胃还是第一位,吃得快些,免得凉了。 他吃的倒是爽了,可是却引得附近数人的注视,不过大殿上天子都没有说什么,自然大家也都沉默无语,邓瀚却是听见了旁边一人的哼声和曹冲隐隐的笑声。 “有辱斯文!”哼声过后,凭着多年练武的耳聪,邓瀚却又听到了那人的这句低骂。不用回头看,邓瀚却是知道这又是孔融,他却是心下忖道,“斯文,却是顶不了饭吃的!” 邓瀚凭着自己少许夸张的吃法,自然是快人一筹的解决了眼前的食物,不过空坐而无趣的他却是不得不借着喝酒打发自己的无聊。邓瀚并不是没有喝过这个时代的酒,这些酒浆顶多算得上是黄酒一类的,不过作为皇宫内院的酒倒也有几分贵气,酸酸甜甜倒也可口。说起来好像日本的清酒大概也就这个味道,邓瀚却是不由臆断,莫非日本那边的酒浆便是后来曹丕赏赐给倭国女王卑弥呼时才兴起的。 邓瀚自是神思不属,不过手上却是不停,自斟自饮且自醉,却也看得旁人觉得这少年喝酒凶猛。 “子浩,且住,皇上唤你呢!”一句低语响在耳边,邓瀚却才清醒,抬头望去,台上的天子正自笑吟吟的看着他,不过在邓瀚的眼中,那笑容却是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当此时,殿外大雪已然停了,不知何时,于层层云雾间,却也见月亮凛凛洒下一地的冷光。 第四十二章 气势凌人,千古风流钟秀 class="width"><这是一大章,也算加梗吧!!!> “荆州士子邓瀚拜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多了清宫戏,即便只是初次拜见天子的邓瀚,却也行的是君臣叩拜大礼,不过看在旁人的眼中,邓瀚的这礼却是有些过了,毕竟汉时的皇权还不是十分的威严到不可侵犯,那种被权相或者外戚勾结宦官们废君另立的事件自是屡见不鲜,故而邓瀚的这礼节倒是让天子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厚了些! “真是一表人才,忠心之人!”简单的施了一个礼,到让邓瀚在天子心中加上了忠诚的标签。www.65txt.com-====- “免礼,从祖弼处闻得邓卿早到了许都,朕却是一直没有得闲,幸得有丞相在,不知这些天来,邓瀚你可住的惯?”说话时,天子却还向曹操那边看了一眼。 邓瀚自是站起身来,方才喝过的酒这时却也有些上劲,尽管这酒的度数不高,可是那一阵恍惚中,邓瀚却也不知道喝过多少,此时多少还是有些头晕的,“谢过皇上的关心,到得许都,却也让在下很好的体验了一番这中原的气候,倒也别有一番感触!”邓瀚答道。 “哦,朕近来却是听说邓瀚你有做了一首争春,又有一隐者诗面世,这些天与北国之地又有感触,当又有诗作面世才是吧!” “这个,”邓瀚踟蹰之时,加上酒劲反应却也有些慢,这时旁边却是有人开口道,“一文洛神赋,邓瀚你可是名满天下,这等大才,在这个时候做些诗作出来,还不是手到擒来。” 邓瀚转头看过去,却是不识此人,尚未动问,那边头戴高冠的孔融到开口了,“华大人,却是不要强人所难,赋文诗作原本就是体裁不同,且都要触景生情,方能有感而出,值此欢宴之时,却也该让人酒足饭饱,那时才有余兴成文,方才你没有看到那邓瀚狼吞虎咽,想必这几日吃的不好,如此状态下,又怎么能有佳作!”孔融的言语中倒也有对邓瀚的维护,不过对他吃饭的仪态却也有责怪之意。 邓瀚看着孔融为他出头,略微思索倒是想起此时朝廷中的华大人,乃是华歆,便是那位与管宁割席而坐之人,后来倒也算是曹丕的铁杆儿。不知道这位大人此时是不是便已经看上了曹丕的潜力,不过邓瀚倒也知道曹丕在和曹植的争位的时候,初始的时候确实是落在曹植之后,此外,一首铜雀台赋已经为曹植争得了侯位,而曹丕却是没有的,对于极为善文的曹植,若是有人能够在他擅长的方面将之打压一番,想来这位公子还是非常乐意看到的,更何况若是让曹植在这种场合受窘的话,曹丕自然便该心花怒放了! “孔大人言语虽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在我看来,大人所说之成诗之由却也不过是对于一般人而言,植虽不才,却也愿当殿献诗两首,为天子寿,为父相寿,为诸位大臣以为贺!” 对于朝中的人和事,曹植却也是知道,华歆乃是标有曹氏记号的,故而对于孔融开口,他却是有些反感。至于对于邓瀚,或许是文人相轻,曹植对于洛神赋盖过自己铜雀台赋得名头多少还是有些不服的,当邓瀚来许都后,他也是下过帖,不过邓瀚却没有回拜,但是曹丕和曹冲的拜访,邓瀚却是与之相谈甚欢,故而在心底下,这些年来已被身边人捧为天仙下凡,文采冠盖当世的他,便认为邓瀚或许是个欺世盗名之人,不值一哂。 “呵呵,子建有此雅意,朕自是欣然,不知丞相以为如何?” “今夜乃是欢宴,有些诗词歌赋以为助兴,却也是一桩美事,就请皇上恩准吧!”此时的曹操却也沉稳,如今的他已经过了年少轻狂之时,即便他坐在大殿上,心思却还不知在何处钻营,眼神却也不知在紧紧的盯在哪里!至于跟着曹操的郭嘉,二荀,程昱,贾诩等人也都当自己是个看戏的,静等着大家的表演。-====- “正如所言,今夜之宴,诸位当尽欢才行,诗赋比兴正当时。当朝诸公都是天下英才,殿中诸位实乃是群贤毕至,若是今夜不拘何人,都能为此宴留下佳作,却可称得一时之美谈,且今夜尚有曹植和邓瀚这两位大才在,来人,笔墨伺候,但有大人吟诵,便将之记下,若是编纂成册,却能得留以后世,何以为荣!” 听的天子要将今夜弄成一个诗文传世的佳话,曹操却也只是微微一笑,以他而言,又何必做这些文字之事。 有曹植在,即便是天子命之可以留传后世,却也没有谁人敢在曹植有言在先的时候,强出风头,当先作文。 “植不才,愿以拙作行抛砖引玉之事。且以一首惟汉行为天子寿!”曹植说着,旁边自有内侍已经摆好了桌台文案,记述其文。 “太极定二仪。清浊如以形。三光照八极。天道甚着明。为人立君长。欲以遂其生。行仁章以瑞。变故诫骄盈。神高而听卑。报若响应声。明主敬细微。三季瞢天经。二皇称至化。盛哉唐虞庭。禹汤继厥德。周亦致太平。在昔怀帝京。日昃不敢宁。济济在公朝。万载驰其名。”吟哦罢,却是满殿的人都为之点头,曹操也欣然而笑,“济济在公朝,万载驰其名”却是将每个人都捧到了。邓瀚却也知道曹植乃是真有奇才的人,对于他所作的诗文,却也只是静静的听了,点点头,他这般的姿态却也在有心人的眼中当做了淡然,让人对他暗许。 曹植自是言笑无忌,巡视了一番,眼神还是落到了邓瀚那里,“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今夜奉皇上之命,以文会友,听说邓瀚自荆州而至许都,却也一路骑了一匹白马,接下来这首,便唤作白马行好了!”邓瀚看着那高傲的眼神,里面的轻视,敌意,其他的种种却是不一而足,曹植自有他值得骄傲的地方,出身的高贵,天赋的文采,可是这一切只能是他的成事的基础,却不是他让用来炫耀的。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这首诗做完,却是引起了近乎满堂的喝彩,毕竟这北伐乌桓,得胜而返,终究是件高兴的事情,自汉武时那句,“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便深深的刻在了每一个有志之人的心中,每个人都有着身为汉人的尊严和骄傲,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实在是每个有骨气的心中的梦想。 可是在大家都为曹植叫好的时候,似乎有个人的脸上隐隐的暗了许多,“呵呵,子浩啊,你别放在心上,我那个弟弟就是这么个脾气,我在这里先向你代他配个罪啊!”曹丕隔着曹冲,越过曹植的空席和邓瀚说道,听着曹丕的话语,挨着邓瀚的曹冲和杨修却是不为人注意的抖了抖嘴角。 邓瀚毕竟也是个年轻人,虽然两世加起来的年龄也该过了而立之年,可是现在的他身体也不过十六岁,年少轻狂的基因并不是稍微控制便能按捺的住的,听着曹丕明在宽慰实则挑逗的话,他知道曹丕的意图,可是此时的他却是含笑站了出来,毕竟曹植可是点名要送他的白马行。被人欺到面前,尚不反抗,这样的人不是中庸,而是大脑臃肿了。 与曹植相比,邓瀚却是拥有着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没有的优势,自千年而将的千古风流人物剧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子建公子果然大才,听了公子的白马行,在下却也得了一首诗,还望公子能够指点,至于名称么,既然要与公子相和,也换做白马行吧!” 听了邓瀚的这番话,殿内诸人自然是知道邓瀚是在和曹植别苗头,不然怎么会连诗名都唤作一样的,此时不管是别有用心的曹丕,还是殿内其他原本只是想看戏的人都被邓瀚吊起了胃口,听罢了曹植的那首白马行,邓瀚又能拿出什么样的佳作。 “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斗鸡万事成,轩盖一何高。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欲学诗仙气度,又怎可无酒助兴,从身旁案几上搂过一坛酒,邓瀚却是拍开酒封,仰脖灌了一气儿,然后续道,“酒后竞风采,三杯弄宝刀。杀人如剪草,剧孟同游遨。发愤去函谷,从军向临洮。叱咤万战场,匈奴尽奔逃。归来使酒气,未肯拜萧曹。羞入原宪室,荒淫隐蓬蒿。” “既然你可以轻视与我,高傲如己,我便轻了这满殿公侯又何妨!” 邓瀚口中的诗词方才吟诵完毕,却是先向主台上的天子和曹操行了一礼,然后借着酒意,抱着酒坛,转头向着方才的那位华大人道,“诗文毕竟是小道,小子若是勉励可也做得到信手拈来,不过在下虽然年岁小,却也酷爱这杯中物,惜乎方才未有此物傍身,这会儿,却是可以得让华大人一看眼界!” “皇上,丞相大人,在下入得中原,却也看得这如画江山,且被大雪覆盖,得诗一首,诸位且听!”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馀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夏禹商汤,略输文采;秦皇赵武,稍逊风骚。一代天骄,冒顿单于,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来来来,内侍,且为在下再来一坛好酒,”吟过了沁园春,邓瀚却也将怀中抱着的那坛酒饮了个尽,虽然那酒度数低,可是此时的邓瀚却也显的醉态可掬,不过一首诗仙的逸气,一首太祖的豪迈却也震慑的大殿内无人高声喧哗,尤其是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让稳坐在高台上的曹操却也听的双眼冒光。 半醉间邓瀚却也知道从伺候的内侍手上接过了开封的酒坛,“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德祖兄,你也来满上,”嘴中念着,邓瀚却是看见了正欲上来扶他的杨修,却也顺势而为,端起了杨修的酒杯,劝解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孔夫子,杨小儿,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秦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听到渐渐酒醉的邓瀚又来了一首将进酒,大家却都又举杯同饮,只为了邓瀚那一句会须一饮三百杯,此时即便是曹植也早已没有了适才的傲气,毕竟年轻的他,遇到了比他更加才高之人,除却了伊始的不服,在绝对的事实面前,却也低的下头,当然居心不良的曹丕此时也是稍释胸怀,和身边的曹植,曹彰共饮了一杯。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家富人宁,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这却是邓瀚看到杨修此时对着他微笑的脸庞脑海间猛然间想起了他最后有些凄凉的结局,这首聪明累,却是随口而出。 殿内的诸人此时已经有些忘却了高台上还有口悬天宪的天子在,还有杀伐果决雄威赫赫的丞相在,不拘文武,一个个都不由得邓瀚所处的地方挪动着,而就处在邓瀚身旁的曹冲或许是最高兴的,他虽年少,可是一出生便身为曹操的儿子,平日里自是见过了这世间多少离奇古怪的事情,见识了多少波诡云谲的场面,如今能见到所有人在这瞬间似乎都为邓瀚的诗歌所陶醉,忘却了相互间额蝇营狗苟,童子之心,所求者,不过是平安喜乐而已。 “留余庆,留余庆,忽遇恩人。幸娘亲,幸娘亲,积得阴功。劝人生,剂困扶穷。休似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正是乘除加减,上有苍穹。” “妈的,这度数再低也***是酒,”心下再清楚,可是脑子中的邓瀚已经有些糊涂了,这可是他第一次敢开坛畅饮,恍惚间的他,似乎觉得是在和前世的一帮好友在吹牛打屁,抱怨着相思苦以及单身的寂寞,“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长地久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催心肝。”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哎呀,不对,师傅,我再也不敢喝酒了!”感到身旁似有人要来扶他,他却是还以为是水镜先生来罚他。待看清楚了却是不知何时,身边走来了祖弼,邓瀚却是不由指着祖弼笑道,“你小子不是好人啊,你把我可是从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荆襄带到了这许都,出门即是高官,入门便有贤士,却是让我不胜烦,嘿嘿,这些真的好烦,”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檀溪。赤松宿处今尚在,绿水荡漾清猿啼,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扇,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去休,去休,我醉欲眠君且去,此间云不乐,但愿早还家,侧身相望处,忆江南!”伴着邓瀚怀中的酒坛顺着他酒醉发软的身体滑落到地上发出的滚动声,这才惊起了依然痴醉了的殿内诸文武,自有杨修和曹丕两人上前扶着邓瀚。 不想这转瞬间,邓瀚却是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倒也在这寂静的大殿上引起了大家一阵没有心机的笑声。 “丞相,您看这该如何是好?”杨修作为一直接待邓瀚的负责人,自是要对邓瀚照顾到底,适才邓瀚的诗句中,虽没有什么忌讳的,可是总是有些过激。此时的杨修自是不愿见到邓瀚有什么不妥。他的话问出口之后,却见曹操只是微微一笑,转身向着天子道,“皇上,您看呢?” “朕既然让众卿家都畅怀饮宴,如今看来倒是只有这位酒醉的最是畅所欲言,开怀畅饮了,呵呵,”看来天子的心情还算不错,“观邓瀚的样子,看来已经到醉乡里又和周公去饮酒赋诗了,就让他今夜留宿宫中,让朕这皇宫也粘粘文气,谁让我大汉出了这么一位诗酒仙呢!” “皇上圣明!”却是曹操带头恭颂道。 看着底下群臣的样子,汉献帝却也不由得心下感慨,“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受到他们全体的称颂吧!” 此时的邓瀚,却是呼吸顺畅,打着轻鼾,不过嘴角却是轻微的弯着。 第四十三章 名位不足恃,但见镜花月 class="width">方才的欢宴热闹声却已经随着散去的文武大臣们离开皇宫而远去了,今夜给了每个人太多的感触,但是当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后,每个人却又会带着各自的面具行走于这人世间。(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大雪方停,却是还没有起风,月光清冷,虽有些凉意倒让众人从那热闹的场景中瞬间的清醒了些。不过今夜毕竟有些不寻常,亲眼见到了荆州来人邓瀚的醉中诗气,亲耳听到了这位新近孝廉的满腹文华,自然让与会的诸人或感叹,或惊讶,不一而足,每个人的心中对于先前对邓瀚洛神公子的称谓,却又不得不为今夜而变,天子名之为诗酒仙,却也恰如其分。 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邓瀚一夜的风华却也当随着这被天子承认的名号,不仅名扬天下,还将青史留名,毕竟天子身旁可是时时都有史官记录着天子的起居录。 祖弼乃是天子的近臣,此时倒还没有忙着离开,加之邓瀚被天子留宿,他却也是要相陪的,毕竟邓瀚是客,而且还来自荆州,作为与邓瀚一路随行的特使,又是知道天子心腹的臣下,天子对于荆州的意图和期望,他却也是知道的。如今曹操身为丞相,其势已成,于这许都城中却是布满了眼线,或许在这皇宫大内之中,天子和祖弼觉得好歹应该有几分遮掩处。趁着今夜众人的忙碌,以及即将新年的喜意,当能够于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和邓瀚说些亲近话。伴着邓瀚从襄阳走到许都,祖弼却也了解到邓瀚的酒量,虽然看着今晚邓瀚喝了好几坛的酒浆,可是知道了邓瀚实力的他却是相信,他和天子的等待必不会徒劳。 说起来邓瀚喝了那么多酒,不过就像是在现代喝了了两三件的啤酒,虽然一时之间喝得多了上头发晕,可是这些年来邓瀚练武不辍,却也不觉得有多难受,故而先前在大殿上的他还有些装作,不过酒醉时,只要躺下却是很快都能睡得着,这却也是身体的本能,可是此时的邓瀚却又被一泡尿给憋醒了,啤酒好喝,可是涨肚,度数不高,却也利尿。 睁眼看见床榻旁的天子和祖弼,邓瀚却是顾不得行礼,张口便道,“何处可更衣?”此时的他倒也没有粗俗的话喊出茅房在哪儿呢,若是那样的话,一夜的风采岂不尽毁! 邓瀚的问话,倒让两人神情一滞,天子却是有些下意识的指了指一旁的屏风后,这会儿的邓瀚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三两步便转入了屏风之后,倾泄着自己的畅快。这里自然没有什么香艳的婢女伺候,当皇帝能够当成献帝天子这样的,却还不如一个民间的富家翁。-====- 祖弼不自然的和天子笑了笑,却见天子道,“性情中人,自该如此,非如此,怎能有那般至情至性的诗文流露!” 此时的邓瀚当然没有什么试探天子的心思,只是因为他知道这位汉室末帝从来就是个受气包,除了为王时的那一声断喝,此后却是先后被董卓,郭汜以及后来的曹操养在深闺,纵有几分血性,却也早就被抹去了外在的棱角,内心中却是极度的渴望着权柄,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天时如此,情何以堪! 收拾完毕,邓瀚便施施然来到了天子的面前,此时的他却是神清气爽,故而这三两步之间也让他走的是潇洒倜傥的很。 这会儿的他自不如在夜宴上那般的大力参拜,不过却致礼甚恭。打心眼里,邓瀚只是对这位天子报以悲剧主角的怜悯,不过他这份怜悯的眼神看在天子的眼中却是被当成了对天子如此处境的感同身受。 “子浩远来辛苦了,朕本该早早的召见于你,可是如今,曹操专国弄权,擅作威福,满朝公卿中,勾连结党,已是无人能挡,却是朕无能,也累及卿等这些忠心为国之士!” “不敢,有道是君辱则臣死,如今情势至此,臣下不能为皇上稍解危难已是无颜,何敢当陛下这等相待!” 天子却是摇头,“想必以子浩和皇叔的关系,当知道衣袋诏之事!”见邓瀚点头,天子却是续道,“当初却是朕思虑不周,方才让董卿一族为国捐躯,还险些累及皇叔,幸得祖宗庇护,皇叔努力,加上有如子浩这般人才相助,才让皇叔立足于荆州,让曹贼顾忌于外,让朕苟活至今,若不然,早有异心之曹操,岂容得朕!”言谈间,天子对曹操的恨意自是表露无疑,可是在邓瀚这等别有灵魂的人眼中,他对曹操的恨却更多的是对曹操手中权柄的爱。 “陛下之受辱,子浩虽是初见,却也可见一斑,政事出其门,军务在其手,以天下之利而养曹氏一门,动公器而为私有,诚是今之王莽!”祖弼自是也为天子帮腔。 “但有荆州之人一息尚存,自不会让曹贼行日月轮换之事,启奏陛下,自皇叔玄德公到得荆州,却是苦心积虑,积蓄力量,时刻以天子安危为己任,以复兴大汉为宗旨,殚精竭力筹谋发展,到如今却也算是小有成效,虽不能完全以挡曹贼,却也足够威慑宵小之辈!”邓瀚自是知道天子之意,这便给他讲说了一下如今刘备的状况,当然邓瀚自不会全盘的告知于他,邓瀚的希望自是刘备最终得以成就大业,而不是汉献帝,他也不想让天子再给刘备下什么不经大脑的旨意打乱荆州的发展,毕竟时事发展至此,稍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到天子如今只是个名位,只有像董承这些个草包似的人物还会简单的认为只要天子一诏处,便是天下景从,当朝的可不是武帝,只是个养在深闺不通时事的温室花朵。 花团锦簇的一番解说,自是让天子对邓瀚,对荆州给予了深深的希望,也对自己的前途有了美好的憧憬,毕竟此时的天子也不过二十多岁,在邓瀚的言语中,他却是领悟到了,前途是光明的,暂时的困难也是必须的,风雨过后的彩虹却是对敢于迎风而立的猛士最好的礼物。 “得卿这番言语,自是让朕心怀大慰,然似子浩这般大才,朕却是无以为报,纵使朕有心留你在身边,却还怕误了子浩这般才识,如今最好的处置,该是让子浩,哪儿来回哪儿去,朕现下却是有些后悔,这般情由却是不容朕做主啊!” 邓瀚终归是不想在这块待着,一是人生地不熟,二是曹操为人太果断,杀人总是不眨眼。这么会儿工夫,便磨得天子觉得自己不该召邓瀚来许都。 “哎,陛下之厚恩,臣下自当铭记于心,至于将来事,陛下且放宽心,臣定当善保己身,回转荆州,为天下出力!” 冬日虽长夜漫漫,可是却也禁不住三个人这么畅谈,窗外却是已见朝霞升起,邓瀚却是知道该告辞了,幸好今日不上朝,不然一脸倦容的天子又该让曹操那边安排不少的事情。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当祖弼在送走邓瀚,又回禀天子时,将这首词告知天子时,却又引得天子以邓瀚为忠,为之流泪不已。 又人赞赏,自然也就有人鸡蛋里挑骨头,昨夜的星辰见证了邓瀚的风采,却又让某些人对他有些不舒服,这其中就有华歆这么个人。听到了这首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华歆便心下欢喜,转而添油加醋的将之告知了曹操。 今日自起床后,丞相府便是人流涌动,府门外却是一篇来拜访的王公大臣,文武百官,曹操自又是让人大摆筵席,相比较昨日的国宴上曹操的沉默寡言,一身威武,这时的他却是本性流露,不拘言笑,词语诙谐,毕竟今日能来到这里的都是曹操的自己人。 听完了华歆的挑拨,曹操却不是宋太祖,“哈哈,果然是天纵奇才,昨夜有了‘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豪迈,‘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壮志,加上‘会须一饮三百杯,与尔同销万古愁’的洒脱,且还有‘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傲骨,如今且又有一首‘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婉约,却是天下文采,斯至尽矣!” 转眼一看,曹操却是对着有些抑郁的曹植道,“子建,这下你该知道,这天下之大,定是人外有人,天上有天,从今往后,还是收起你那副恣意的脸容,多多向子桓学学,沉稳不是蠢笨,轻狂不能轻佻,为人但凭秉性,却也不能失却本心!”听着曹操的这番话,曹植自是有所领悟,颜面上的不甘和抑郁却是稍解,一边的曹丕和华歆却也是心有所感。 “冲儿,你笑什么啊?”曹操对曹冲这般说,教训了一下几个成年的儿子,却是又看见了这个最让他放在心上的儿子,灿烂的笑容。 曹操爱曹冲,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儿子聪明,而是因为看着曹冲,曹操却是能够很清楚的看到曹冲的喜怒哀乐,就像一泓清醇的溪水,不藏机心,清白如玉,这样的人自然总是能够让人乐于与之相处。 “父亲能够留下那邓瀚么?”曹冲问。 “为何不能?”曹操却是反问道。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曹冲答道。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心安乐处,便是身安乐处;心中不自在,总是身在西天极乐,如何能得大自在?”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 父子两个人却是一问一答,彼此之间都知道对方意之所指。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曹操却是引诗经,这边曹冲却是回到,“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庶几仁乎?” 相谈至此,曹操却已经不再将心思放在邓瀚的身上,此时他的眼中却是只有他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儿子。 “让那邓子浩好好的领略一下我这北国风光,待得春暖花开时,便让他来去自如吧!”曹操却是高兴的抱起曹冲,留下了满厅的宾客自去了,身后却有一道隐含的目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感谢书友100115194153571的打赏,无以为报,只好继续码字去了!> 第四十四章 明心见性不易,壮志难酬也憾 class="width">对于丞相府中的热闹,邓瀚虽也有杨修为之引荐,他却是以身体不适的借口婉拒了,毕竟邓瀚昨夜的醉酒状况却是人人都见了的,更何况现在邓瀚的身份已是更加的不同于昨天,却也不好强求。www.65txt.com 不过花花轿子人人抬,人虽不能亲自到丞相府道贺,这礼却是轻忽不得。“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一手严整的楷书,加以这首《望岳》作为贺礼,倒也不俗。 随后邓瀚却是得知从丞相府中传出可任由他来去自如的口令,却是先放心了不少,这么一来,若是将来他不告而别,却也算不得逆了朝廷,当然对于刘备向来称颂的忠诚义士的名号自也无损了。 无人处,细思量这段时间的许都之行,邓瀚却也满意,行程匆匆,却也稍览风景,挖人墙角,倒也与人消灾,念了些诗,还当了回心理医生,自己非但没有丝毫的损伤,还又得了个诗酒仙的雅称。不过想到这便可以离开了许都,邓瀚却是心中忽然有一种哀伤之感。 “静对含章树,闲思共有时。香随荀令在,根异武昌移。物性虽摇落,人心岂变衰。唱酬胜笛曲,来往韵朱丝。” 邓瀚在王基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座大院前,院门上高挂着的却是荀令君府的字号,门前两旁的石狮子却都露出了风化之兆,而那两扇大门上的护手处却也看上去被人抚摩良久。王基却是拿着邓瀚的拜帖上前去敲门。贴子上别无他言,只是邓瀚引用的一首诗,“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沈。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邓瀚立门未久,那府门却是中开,走出了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对着临门而立的邓瀚道,“在下荀恽代家父前来相应先生,先生请随我来!” 却是荀彧的大公子来迎邓瀚,听闻来人称呼自己为先生,邓瀚却是连道不敢,不过起步便跟在荀恽的身后,进了府门,随行的王基自有荀府的下人们招呼。 入门后的邓瀚自然是没有见到富丽堂皇的装饰,以荀彧如今的高官厚禄,加上如今荀恽与曹操之女成婚后的身份地位,家里的布置虽然也有些文雅,确实太过朴素了。 径直进了大厅,却是见到了荀彧本人,那日的夜宴邓瀚不过是粗粗的看了一眼荀彧,究其印象不过是那股即便身在远处也能感到的那股君子正直的气息,现下近身一观,却是感到荀彧更多雍容的气度,“如冰之清,如玉之絜,法而不威,和而不亵”是斯人也。 见到邓瀚进来,荀彧却是洒然一笑,“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邓子浩所作诗句何意啊?老夫却是有些不懂了,还望阁下赐教啊!” “荀令君,切莫如此,邓瀚不过是后进小子,论年岁尚不及贵公子,何敢言谈赐教二字!” “呵呵,达者为先!恽儿且去安排些酒食,莫要亏待了我们这位大汉朝的诗酒仙啊,能得诗酒仙来府上一唔,却是连天子都要记在心上的!”看着荀恽离开,方才一派君子长者风度的荀彧却是陡然气势一变,双目间精光熠熠看着邓瀚。 “中司马大人来此,却是为了何事?” “荀令君,多虑了,小子来此并无他事,只是得到丞相钧旨,可任由出入许都,心下欢喜,这便想拜访一下城中的诸位国之栋梁,正所谓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荀大人清秀通雅,有王佐之风,且被丞相呼为曹氏之子房,如此,小子一心向学,更有一番忠君报国之志,自然该先来拜访荀令君了!”邓瀚这番话,却是先称荀彧为令君,中间又称之为大人,后又转回,却是别有深意。 然荀彧何人,邓瀚这番话中自是藏有机锋,他岂不知,何谓王佐之风,何谓曹氏之子房,所谓见贤思齐,不过是笑他心有汉室,却又助的曹操得成今日之威势。 “呵呵,老夫向来不敢以贤人自居,之所以能得居于高堂之上,不过兢兢业业而,不嫉贤妒能,不任人唯亲,不欺上瞒下,为人处世,不唯上,不唯权,胸中自有忠义,但凭本心,自是可以无往而不逾矩!” 荀彧对于邓瀚的机锋却是心知肚明,却不予置评,虽然两人相处不多,此次又是初见,“既然你要拜访与我,见贤思齐,我便说说这些年来我是如何行事的!” 邓瀚正要说话,此时却见荀恽进来禀道,“父亲,大兄却是和奉孝大人一同来拜访了!” 听得是这两个人,荀彧清减的脸上却是顿显笑容,“这两人却是很少一起来的,快快请来!” 荀彧的话音方落,门外却是进来一个衣衫飘飘的三十许人,一袭衣衫却很是单薄,不过来人此时却是有些面红,恰似人面桃花相映红,倒是个不怕冷的,“文若兄,小弟今日也来拜个年,讨杯酒喝!”这个自然是郭嘉,行为却是无拘无束。 在其身后的便是荀攸了,两相一比较,荀攸却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确如史书外愚而内智的评语。进来后,郭嘉对于邓瀚却是不咸不淡,一个劲儿的在厅内走动着,而荀攸却是恭敬的给荀彧行过礼,便凛然做过一旁。 “奉孝,劝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再贪食那五石散,你却总是不听,是不是忘了上次于邺城差点一命呜呼的教训了吧!” “那里,小弟这不是趁着佳节之时,方才吃食了一杯,庆贺一番而已!不成想,却是有些不适应了,这便行走到了你这附近,倒是碰上了你那个木头侄子,接着一起就来了!” 看着眼前的局面,邓瀚却是没曾想到,原本只是心有所感,想来看看荀彧,到如今却是看到了曹操手下最为重要的三位大贤,原来他们却是这般模样的。 两个人自然也都见过了邓瀚,不过在荀彧这里见到他还是有些奇怪,可是以他们的见识智慧,自是早就知道了邓瀚的底细,为汉室忠,且为刘备属下,如今各为其主罢了。 “喂,那个谁,邓瀚,那天年夜里看你喝酒的样子,我可是知道你能喝,待会你可得好好的陪我一盏,今天倒是个好日子,往常我却是没能在文若兄这里喝痛快了,文若不善饮,而公达却是不爱说话,不到时候,就一闷葫芦,今日却得好好的喝上一趟了!”此时郭嘉的脸上似乎已经见汗了,他脚下的步子却也渐渐的平缓,看来那五石散的药劲儿快过去了。 见郭嘉主动和自己说话,邓瀚却是没有什么激动的感觉,见惯英雄亦常人,却是言道,“御风而行,泠然善也,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郭大人方才的神采,却有洛神之仪态!” 听着邓瀚将郭嘉描以洛神,连荀攸却也忍俊不禁,郭嘉却是笑道,“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迈步而行,你却将我说成洛神那种婷婷袅袅的姿态,却是张冠李戴,驴唇怎对的上马嘴,实在不妥,还有你要么叫我郭兄,或者奉孝,叫什么大人,让我浑身痒痒!” “驴唇不对马嘴,那你究竟是驴唇乎,还是马嘴乎?”郭嘉说完,却是被荀攸在这儿冷冷的对了一句,倒让郭嘉一时不知如何对答。 老实人不说话,却也不要以为人家不会说话,何况这位外表木讷的乃是荀攸,这可是被曹操誉为谋主的人,人家正是不屑于说话,万言万当,有时候还不如一默,沉默如金。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若为天下太平时,邓瀚虽不才,却是能与诸位为友,不过世间事,自是早有天注定……” 酒席上只有荀彧,荀攸,郭嘉和邓瀚,至于荀恽却被郭嘉给撵跑了,因由却是“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别说那些扫兴的话,我今天可是指望着好好喝顿酒的,哎,还是这御酒好喝,每次赏赐给我的都是那么少,幸好,我还有文若兄照顾啊!” “奉孝兄,近来有没有喝过荆州出产的酒啊,”邓瀚问道,郭嘉却是摇头,“嘿嘿!” “怎么?” 邓瀚却是不答话,只是目视一下杯中酒,又用手指了指天,指了指地。 “若是如此,看来,我可是该想丞相建言,出兵南下了!”说话时郭嘉的眼中却是精光闪过,一旁的荀彧不动声色,荀攸则是余光一扫邓瀚,接着又是那副木讷的表情。 邓瀚也不置可否,却是对着郭嘉道,“其实只要奉孝兄去荆州,在下自会让你把酒喝个通透,至于其他客人,想来以我家主公刘皇叔之好客,也该是喜不自胜啊!” “但愿如此方好,先前我可是随着丞相两次造访身在徐州的刘备,却都是不欢而散的呢!” “嘿嘿,或许这次皇叔的热情会让丞相也吃不消呢!” 却见邓瀚和郭嘉两人相视而笑,荀彧叔侄却都像是变作了思想者。 “想来,过几日,在下便能回去了,此去经年,却是不知何时能够相见,承蒙款待,无以为报,就在敬诗一首吧!”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几行长短句,惹动心肠,荀彧和荀攸却是想着初投曹操时的君臣相得,又感念着眼下这般变故的故人心,却只能心叹,原来不过是初见惊艳。 第四十五章 只道平安喜乐,不过事不由人 class="width">邓瀚与荀彧相见,不过是为了了却心中的那点遗憾。www.65txt.com~~~~荀彧是大才,若无他,或许曹操最后还是能够有一番开天辟地的霸业,可是却绝不会有如现在这般的顺遂。 先说荀彧自投了曹操,便被曹操看成了首席谋臣。先是在曹操东征徐州时,为其保有了被吕布引发叛乱的兖州,后又建言曹操逢迎天子以令诸侯,为曹操谋得了天子大义,而在官渡之战时,不仅为曹操稳固后方,还屡次为曹操开解心机,坚定其抗袁的决心,方才使得曹操能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每每曹操外出征战,荀彧总是为其总理后方,为其把手基业。此外,荀彧先后为其举贤任能,为曹操举荐了钟繇,荀攸,陈群,杜袭,司马懿,郭嘉等大量人才。荀彧如此殚精竭虑的为曹操效命,然其内心的愿望却是希望曹操能够成为为大汉朝戡平乱世的臣下,他所忠心的不是曹操,而是这大汉天下。然而,结局却是春去也,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离了荀府,邓瀚却像是放下了些什么,心中变得很是平静,每个人都在做着他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梦,庸人只会在梦里不断的憧憬的天上掉馅饼,而像荀彧这类人自会为了自己的梦想奉献着自己的一切,甚至性命,“道不同不相为谋!”谦谦君子如他,仁以立德,明以举贤,行无谄赎,谋能应机如荀彧者,却是终究会在现实和自己的梦想之间做出自己的抉择,而这却是他的悲剧,明知如此,他还在继续前行,这却又是他的圣洁。 走自己的路,任他人评说,而我,只要坚持信念,向前即可! 于路上,邓瀚自是没有见到家家户户张贴大红的春联,也没有看到门板上挂有威武的门神像,不过空气中弥漫着竹子烧过后的清香,中间还混杂着一阵一阵的酒香味,却也让人们感到了节气的喜意。 身边跟着邓瀚的只有王基,对于这位小哥,邓瀚自是有心带走的,故而此时他虽牵着的卢马,却是没有骑乘,倒是和王基一起步行在这许都的街市上。 此时虽是节气,可是却也有不少的店铺开着门,大街上行走的却多是要去拜庙求佛的善男信女,故而精明的商家却也不愿耽搁了这赚钱的时机。邓瀚这便要准备回转荆州了,毕竟身处异地,却是时有夜长梦多之虞,邓瀚可不想这么早就嗝屁,虽然他没有在这个时代骄奢淫逸的想法,可是能够活到老,谁想客死异乡。 串了几个不错的店铺,邓瀚却是买了些本地的一些轻巧玩意儿,毕竟来了一趟许都,回去后家里不仅有夫人在,还有两个小跟班,捎些礼物回去却也应该。 “伯舆,可有什么看得上眼的,本公子今天高兴,也送你些礼物可好?”邓瀚自是不会缺钱,不过王基却是出身贫苦,父母又早亡,这些年来跟着叔父王翁过活,可是全家的家当也在前次给他在青州入仕走关系时花了个精光。 “公子不必了,这半个多月来,跟着公子却已经受惠颇多,却是不敢再领公子的好意!” “看你说的,本公子不是看你顺眼么,说得好听点,就是你我一见如故,钱财不过身外物,当得什么好意!” “呵呵,在下自是知道公子不简单,”王基却也不是蠢笨人,“虽然到此时还不清楚公子从荆州跑来许都究竟有何贵干,可是公子对在下青眼有加,基却是铭记在心!” “伯舆想的不要太多,以你我的交情,本来公子我就是要告诉你的,原先不得空,又不知何时可定归期,却是不便告知,我却是荆州的中司马!”邓瀚自是将自己官面上的底细说与王基听,对于邓瀚能对自己这般推心置腹,王基自是感念莫名,自是士为知己者死,便有心追随邓瀚。 邓瀚一路采买的物事却是都放在了的卢身上,两人正在这边细细相谈,却是没有看到远处正有五六名骑兵散逸而来,其中一匹马上却是载着两个人大汉,将那匹马压的步履间隐见蹒跚。 “哎,今日真是晦气,原想着好好的狩猎一番,活动一下筋骨,没想到却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啊!” “是啊,真是可惜了,郎将!”身边人却都是为之相和,“不仅没能猎到什么好东西,还伤了郎将的马,真是的!” “看来不仅是我等为将得时时的打熬筋骨,锻炼武艺,这坐骑却也得照顾好啊!” “想必是近来少征战,郎将府上的马夫将您的马喂得太好了,少了习练,却是变得身躯臃肿,体虚乏力了!” “可惜了我的青骢,也是随我多年的爱马了,历经战阵都未曾伤到,没曾想这才歇了半年,便失去了往日的英姿,区区一趟狩猎,便伤了蹄髈!”原来这一伙人却是出城打猎,结果其中为首者的坐骑却是给伤了,不得不回返。 “是啊,像郎将的青骢那样的好马却不是随便能够遇上的,好像还是丞相赏赐的御马呢!” “那当然,你以为以郎将这等身份会乐意骑那匹短毛畜生,那是郎将给你面子,”一骑双人的那匹马的执缰者却是调笑着身后的那人,“让郎将坐在你那烂马身上,真是污了统率我们威名赫赫‘虎豹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堂堂议郎曹纯,曹将军的名声!”。 却见那人受不得激,双腿一使劲,便顺到了马下,对着马上人道,“王黑头,和你小子比,我的马再烂也比你的看着有用多了!你又有什么可以得意的呢,别忘了上次打邺城,老子可就是骑的那头短毛畜生救了你一命,忘恩负义的东西!” 那被唤作王黑头的人一听,正欲回嘴,却是觉得有些理亏,倏然不语,到让先前的那个人有些得意。 却不妨听见王黑头一声叫道,“喂,前面那两个小子停下,你们的马匹被征用了!”原来这小子竟然没有注意自己的话,还想着找马,这不是找骂么! 那王黑头喊了这么一句,却又对着身边的同伴言道,“你们看那匹白马,是不是一匹好马?”众人依言所指,却是看到了一匹骏朗非凡的白马,正是的卢。 “战三炮,你看那匹马怎么样,快去给郎将弄过来吧,也好让我的救命恩‘人’歇会儿啊!”下马之人却是唤作战三炮。 闻得手下胡闹,曹纯却是开口,“别给我惹是非,你们将军我可是才让丞相解了禁啊!” “没事儿的,朗将我们不过也就是想为您找匹马而已,这次绝对不会像上次闹得那么大了,我们一定注意分寸的!”却是战三炮说道,不过看他们的语气,这帮人的以往当是不怎么样。 “快去吧,战三炮,看样子,老子刚才的话,他们都没听见,你在马下还不麻利的去搞定了!” “妈的,你还敢使唤老子了,”嘴里虽然在咧咧着,可是那战三炮,还是走上前去。 “喂,小子们,你的马,老子们看上了,这就给我吧!”几步上去,战三炮却是不含糊,劈手便去拿邓瀚手中的缰绳。 原本正和王基聊的高兴的邓瀚,自是没有将方才的喝声放在心上,却是没想到真是有人要来抢他的的卢。 听得手掌带动的风声随身而来,邓瀚却是脚下一错步,回手一拨,便将那想夺他手里缰绳的粗手打了回去。这时刻,他的身子却也顺势而为,面对着身后的那几骑人。 王基也是回身一看,却是知晓了这几个人的身份,连忙解说给邓瀚听。话说了很多,不过在邓瀚的理解中,却是这般人都是曹操虎豹骑中的人物,当头的还是他们的统领曹纯,记忆中的虎豹骑,每个人都是百人将的身份,却是个个彪悍骁勇,看着他们的样子,倒也长的都是人高马大的,除了曹纯面子上有些文气,却也被战阵之上的杀戮磨炼的变了颜色。 虽然在这许都城中,他们还没有做过什么致人伤命的恶事,可是仗着他们的赫赫武功和威名,却也是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的事情做得也不老少。 对于这一点,此时的邓瀚却是深刻体会到了,只见方才出手的那人,此时却是对着他放话道,“小子,我们的身份想来你身边的那小子已经告诉你了,今天爷们心情还可以,乖乖的把你的马让出来,我们也就不为己甚!”说道这里,这人却是变得很是高兴,“看,郎将,小的都说了一句文词,哈哈!” “滚一边去,战三炮,得瑟个什么劲儿!” “王黑头,你等着!”却是那战三炮狰狞道,“你们两个小子,听了老子的话,怎么还不放下马,走人?” “几位,这位公子却也不是平常人,正是天子新近从荆州征辟的孝廉!”却是王基点名了邓瀚的身份。 “别拿那些话来吓唬人,孝廉,孝廉是个什么东西,老子管你是什么,反正爷们今天是看上你的马了!”却是那王黑头帮腔道,“还从荆州来,不知道我们统领正缺匹好马,有了它倒方便我们去荆州打那个刘大耳呢!您说是么,郎将!” “呵呵,就你们这损样儿么?”邓瀚听到这儿,却是不由一晒。 见到眼前人怡然不惧他们的威名,还很是瞧不起他们,身为虎豹骑统领,一手将这些人练成的曹纯却是有些忍不住开口道,“我们是何等样貌,却不是你个毛头小子能够置评的,方才不过是见你是个读书人,这才客气几分,莫要别不识抬举!” “小爷我今天,还就不识抬举了,我的马,凭什么让你们想要就夺走,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切,天子脚下又如何,这天子的天下可还是我们曹家给他打下的!抢一两匹马又算的了什么,三炮,动手,黑头清场,就说抓到了荆州的奸细,虎豹骑办案!” 一声虎豹骑办案便将方才还有心看热闹的路人吓得远走,看来他们的“名声”果然已经深入人心了! “公子,他们是想死不认账了!”王基却是在一旁提醒道。邓瀚却也可以想到,安个奸细的名声自是要绝了后患。看了看王基,却是脸色平静,邓瀚却是心下叹道,不愧是未来之名将。 对方六人适才却是狩猎而归,马背上却都载着弓箭,而邓瀚这边王基身为护卫,倒也带着把长枪,邓瀚却是佩戴着那把青峰剑,倒不是手无寸铁。不过若是想凭借着的卢马的速度,跑逸,以这些人的弓马娴熟,想来只会让邓瀚和王基两个人的小命一箭了之。 或许是他们对邓瀚的士子身份不加提防,他们的眼光倒是多在王基的身上。那个战三炮倒是气定神闲,或许他以为以他的能力对邓瀚自是手到擒来。此时却是有三把弓都指着王基,王黑头却还在远处驱赶着路人,而曹纯这会儿却是在观察着的卢,眼中的神色却是已经认定了这匹马的归属,或许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将来骑乘着它纵横疆场杀敌的风姿了,却是不知道,这匹马唤作的卢,而且妨主,即便你只是意淫,却也一样有碍。 打人不过先下手,这时,邓瀚动了! 第四十六章 一剑横,十步杀,挥手拂衣去 class="width">看着眼前的局面,虽然没有经历过,也没有什么杀过人见过血,可是王基还是能够看出来,这跋扈的官军们却是不仅要抢马,还想夺命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护卫的本能让他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长枪,原本在这个时代,能够拿着像枪,槊等这类长武器的肯定都不是普通人,起码都应该隶属于军人的范畴,可是对面的那几个人在许都见到了那长兵器的,不仅没有关心王基是不是自己人,却还以箭峰相对,自是表明了他们的本意。 王基不怕,只是有些可惜,还有些担心。说可惜自是可惜好不容易交到了一个可以推心置腹,引为知己的这么个虽年少但必成大器的天下奇才,原本方才还在和他讨论着今后前往荆州发展的蓝图,却是没成想这转眼间,便是命在须臾了。他所担心的自是邓瀚,平日里他自是没有见过邓瀚的出手,虽然时常见他佩剑在手,可是这个时代的士子们,对于君子六艺还都很是尊崇,至于他们能够认真秉持的却是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在王基看来,邓瀚这等天生的文人,或许他的那把青峰剑更多的只能是个装饰品吧。 “原想着,这下就可以出人头地吃大户,却没想到不过是镜花水月梦一场啊!也罢,今天能和名扬天下的诗酒仙一同上路,却也是件幸事!” 对方六人,此时还有五人在眼前,一个自是站立在邓瀚的不远处,而其余的四个人却是形如半包围的面对着他们两个人。王基却是和邓瀚处于一线上,而他们两个人中间稍后的自是那事情的祸源—的卢,此时却也没有乱喷鼻翼,只是亲昵的低下头在邓瀚的身上蹭着,似乎是在向主人认错。 高踞马上的曹纯有些奇怪,依他看来,这两人见到这种场面,早就应该吓得面无人色,大呼小叫了,尤其是看上去更加弱弱的邓瀚,更是该痛哭流涕喊救命饿,然而他却不知道,邓瀚虽然惜命,却也已经见识过多少的场面了。 两人为友,五人当敌,一步行于面前,余四人骑乘,三张弓待发。 “虽然今日没有猎到野物,可是得了一匹好马,还能抓到两名奸细,却也算是不错!哈哈……” 大笑中却是突然惊闻一声“呛啷”,然后王基便发现方才邓瀚所在的位置已经空了,但是一道人影却是动如脱兔般,越过了那战三炮,迅捷无比的扑向了邓瀚右前方那名骑士,剑光一闪,那骑士手中的猎弓便一削两段,突袭得手,邓瀚自是没有停下脚步,闪转腾挪间,却见他横里一窜,躲过了最左侧那人射出来的箭,于这间不容发之时,邓瀚却是还没有忘记伸剑在那箭尾上一带,让那箭转向战三炮。-====-接着顺着窜出的方向,邓瀚却是收剑,拧身,转臂,剁了中间那名骑士的弓。在邓瀚动手的这一瞬间,王基虽然惊讶于邓瀚的身手,不过他也揉身而上,趁着最左边那人把箭射向邓瀚的功夫,王基手上的长枪却是一刺一挑间,夺了那人的弓。 解决了对他们危险最大的弓箭,邓瀚却是闪身向侧后退了两步,躲过了被坏了手中弓,便催马向他冲撞的两个人,还有摆脱了乱箭干扰后便在邓瀚侧边出手的战三炮。 不愧是虎豹骑,应变虽然不及邓瀚骤然发难的迅雷之势,却是懂得迅速的调整,没了弓箭,便以马冲撞两相配合,居高临下却又分头并进。 王基自是缠住了那最后一名骑士,虽然此时王基长枪在手,而那人失了弓却还骑着马,对着握有兵器的王基,却也是怡然不惧,毕竟两人一个乃是初次上阵,一个却是久经沙场,两个人倒也旗鼓相当。 从方才的交手中,曹纯几个人自是知道了眼前两人中自是以邓瀚最为棘手,故而余下以曹纯为首的四个人却是都围向了他。而远处驱赶路人的那个王黑头自是相信他的这些同僚们能够收拾得了邓瀚他们两个,故而却还是在远处巡弋。 虽说擒贼先擒王,不过方才邓瀚所做出的动作,却也是先将对他们两个威胁最大的弓箭给坏掉了,这样即使一旦事有不谐,凭着的卢的神骏,跑赢几个杂毛还是没有问题的,即使是载着他们两个。 身处许都,邓瀚自是代表着荆州的形象,既然对方想在四下无人的地方收拾了他,却也是随了他的心愿,这却也是他想要的,毕竟来许都,邓瀚也不是想惹事的,不过既然事情已然临头,那就不能怕事。 邓瀚稍微看了一下身旁的正在争斗着的王基,两人虽然还是相持不下,不过毕竟王基却也是日后鼎鼎大名的人物,自不是眼前这些个无名之辈可以比拟的,放下了心中的担忧,稳住了阵脚,王基已经隐占上风。 只要邓瀚搞定了眼前的这剩下的四个烂菜叶子臭鸟蛋,他们便可以安然离去了。说道曹纯其人,他自然在练兵上有一手,有虎豹骑为证,可是要说到个人的武勇上,却是有些值得商榷的地方。 邓瀚的剑法可是连赵云都称赞的,单论使剑的功夫,赵云更是敢和他用枪的武艺比在一起的,由此可知,尽管以一敌四,邓瀚却是不慌不忙,心下也是无喜无忧。 曹纯等人都是虎豹骑中的百人将,可是他们都是骑将,虽然他们此时也有马,可是邓瀚的步法,却不给他们表现的机会,如同花间的蝴蝶,疏而在前,却又忽而翩翩越到了另一边,尽管有战三炮也在与邓瀚步战,却是根本就沾不到邓瀚的一片衣角。 恼羞成怒,几个人便都提刀下马步战。四个人围杀邓瀚,却没成想他们每次砍向邓瀚的刀势,却是出招之后便会转换了方位,不仅砍不着邓瀚,有时候他们自己还会被刀势所带动站不住脚。 邓瀚在这边戏耍着曹纯等人,那边王基见到这般状况,却也瞅准机会,也抢上了一匹马,却是和那人对战,这一来,王基却是优势更加明显,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凭着他渐渐娴熟的枪法,邓瀚相信王基不数合当可战而胜之。 这边邓瀚自然也已经早就底定了大局,不过此时的心里正犹豫着到底该怎么结局,是杀了他们,还是教训一顿了账,杀了他们自是一了百了,而且也算是为许都中的百姓先除了一小部分害,可是却会给自己带来些不变。邓瀚虽然心中绸缪,手上却是丝毫没有放松,这会儿他却是不停的将三个人的刀势引向曹纯,却是让本来就很难应付邓瀚剑招的曹纯越发的手忙脚乱。 其实四个人见久久未能拿下邓瀚已经心生退意,而且像邓瀚这样将敌人的招数引来引去,让其自相残杀的剑法,在曹纯等人看来,却是犹如妖法一般,毕竟他们却是从没有见过这样和他人对敌的场面,加之黄巾起义虽然已经是昨日黄花,可是在市井传言间,对于妖术道法的传闻,却是还大有市场,故而这几个人越大却越是胆怯。打又打不过,退还退不走,招数一出手,便不知道会打到谁的身上,反正是打不着邓瀚,此时几个人的心里很是悔恨,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 正惶惶无助之间,一声惨叫响起,原来王基杀得兴起,却是于他对手两马相错时,趁其不备,一个肋下突刺,却是将那人一击了账。王基虽然是第一次杀人,却没有什么惶恐,只是抖动的长枪,显示着他此时内心的激动。那边厢对战的结果倒是帮邓瀚做了决定,杀一人也是杀,杀了这几人也是杀,附近的人都已经被赶跑了,将他们全部在此了账之后,再离了这许都就是了,反正大家又没有见过邓瀚出手,以邓瀚这么天下闻名的诗酒仙又怎么会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狂徒那? 有所决断的邓瀚,却是一改先前的嬉闹,手上一紧,曹纯等四人却是顿觉的压力大增,加上先前的惊惧,四个人的手下却是浑然不知道在干吗!如此情境下,邓瀚自是轻松的解决了包括那个战三炮在内的三个百人将。或许知道大限将至,原本就比其他人功夫高上一筹的曹纯却是正经的拼起命来。方才那人的一声惨叫,却是已经引起了远去的那个王黑头的注意,倏然回头看时,发现这边竟是变成这般局面的他,自是要先以保证曹纯的性命要紧,不过他却是一边骑马向着这边奔来,一边大声呼喊着,以期引来城中巡逻差役的注意。 “公子,你看,来人了!”王基说道。 即使没有王基的提醒,邓瀚自也能想到这场面,不过此时的曹纯正处于发狂的状况之下,却让邓瀚要在短时间内解决也有些难缠,王基却是随即下马提枪便向曹纯刺到,本来就是强弩之末,又加上方才的奋力挣命的曹纯,却是被王基的这一枪刺了个正着,不过王基没想到这么顺利,却也没有加上多大的力气。 邓瀚见曹纯已倒,腰腹间已经鲜血涌出,这便随手捡起地上散落的几把朴刀,挥手发力,一一的掷向了眼见曹纯倒地却是不知进退的王黑头,紧跟着却又脚下发力,顺着朴刀便窜向了那王黑头,却是不待他反应过来,青峰一过,人头落地,这数步距离之间,邓瀚的步法却是要比骑马快过不少。 想着马上就可能有人来,邓瀚却是骑上的卢,让王基也从那几匹马中挑选了两匹健壮有力的一并骑了,随手用剑在剩下的三匹马上各刺了一下,吃痛的马屁便发狂般离开了现场,徒留了一路的血迹,原来的地上自是躺着五个没了气息的百人将,还有倒在血泊中的曹纯。 “伯舆,事到如今,我却是要离开许都了,不知你可愿一同离开?”邓瀚于马上问道。 “在下原本就有心跟随公子,却是不知如何开口,今后基愿为公子马首是瞻!” 听到王基的答话,邓瀚却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想了想在驿馆中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唯一让他有些着紧的就是那本孟德新书,却也让他看完了,心下了无牵挂,却是对着王基道,“那好,伯舆我们这便走吧!” 两人三骑却是一路轻快的奔向了许都的北大门。在他们的身后,却有一道神秘的目光望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并且跟着两人也出了许都的北城门。 第四十七章 风清月明,山中出剑 class="width">遁出许都,邓瀚和王基虽然没有风声鹤唳的感受,不过既然他们杀了几个虎豹骑的百人将,却也都觉得自己应该偃旗息鼓,小心做人低调而行。(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不走西门和南门,从北门出却也是为了躲避曹军的报复,不过一路行来,他们却是始终没有感受到行径过处有什么紧张的气氛,也难怪,邓瀚于世上毕竟少露身手,又成了新出炉的诗酒仙,虽然他们还能查探到引起几人毙命的根源是以一匹白色的骏马,可是谁让驱散了众路人的王黑头却是不仅方便了邓瀚他们的暴起发难,还少了路人对邓瀚和王基两个人形成的印象,加上大雪普降却也降低了官府的效率。 邓瀚他们的目的自然是要回归荆州,原本他还担心事情闹大了,他就还得在辗转于这中原之地良久,才能南下,现在一看原来情势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恶劣,故而他和王基两个人虽然仍旧小心翼翼,却不再缩头缩脑的了。 于路上,邓瀚他们倒也没有为吃喝发愁,离开时多拉的一匹马恰好可以作为他们的盘缠,毕竟此时的马匹可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匹马换得了紧缺的钱财,自是让他们腰间挺了不少,邓瀚终归是首次这么漂泊在外,这种略显平淡的逃亡,似乎又可以算作是他一次惬意的北国之旅,若是没有他潜意识中的危机感,这一切却是完美之极。 练过了这么久的功夫,邓瀚虽然还没有发现将来是否能够达到飞檐走壁,一萍渡江那样的境界,却也自是觉得他对周边环境的警觉却是提高了不少。自从离了许都,他就隐隐觉得有人吊在他们的身后,如阴魂般不散,尽管邓瀚却也想了些办法,在一定时间内,摆脱了那种感觉,可是不久之后,他又会感受到那种挥之不去的阴霾。 “这却是个高手,不知你所为何来?”邓瀚并没有将这情形告诉王基,不过每次看到王基望着他时隐带的忧色,他却是知道,王基也是有所觉察的。 行非一日,距离许都已是渐行渐远,而身后的那人仍未有行动,周边的官府依然不见有何异常的举动,邓瀚却是心下猜忖,“来人或许不是曹操派来的人!” 北出许都而后西略,而辗转过了长社,此时邓瀚和王基已经看到了远处巍巍耸立,绵延不绝的伏牛山。<<>>两汉之时,伏牛山出名不过是因为这里曾经爆发过引起反抗王莽篡政的农民大起义,却还没有后来闻名天下的嵩山以及少室山上的少林寺,不过据传闻,自佛教传入中土,已有一些苦行僧人,访名山,拜大川化缘修寺以自持,另有董卓洛阳大火时,还有不少的白马寺的僧人携了寺内经卷,就近躲进了这里以避天下战乱。 邓瀚和王基两个人却是径直登山,当此际,即便是山中有贼人却也不会轻易出手,一者天寒地冻,路人少行,他们没有什么油水,还不如躲在寨中纳福,二者这里毕竟离许都不远,多次的剿抚并用,恩威相济,这里却也没有什么大贼出没了。 两个人这便在山中找了个背风安稳的地方立马安歇。虽是冬日,却也有些鸟雀小兽出来觅食,不过今日它们却是命犯太岁,未曾裹得自家腹,倒祭了邓瀚和王基两个人的五脏庙。 捡来林间枯枝,搭起支架,升起篝火,将猎来的猎物开膛破肚之后便放在火上烤着。邓瀚却见还有两只野鸡便想起了叫花鸡的做法,便依法而行,将那两只野鸡收拾了一番,王基却是没有见过这般作为,倒是有些好奇,不过邓瀚只是让他等着,一脸的得意,让王基很是期待。 吃着先烤好的肉炙,虽然入口略淡,不过在这月朗风清的夜晚,如此这般幕天席地,有一二知己为伴,却也快哉! “晨登歇马岭,遥望伏牛山。孤出群峰首,熊熊元气间。太和亦崔嵬,石扇横闪倏。细岑互攒倚,浮巘竞奔蹙。白云遥入怀,青霭近可掬。徒寻灵异迹,周顾惬心目。晨拂鸟路行,暮投人烟宿。粳稻远弥秀,栗芋秋新熟。石髓非一岩,药苗乃万族。间关踏**,缭绕缘水木。西见商山芝,南到楚乡竹。楚竹幽且深,半杂枫香林。浩歌清潭曲,寄尔桃源心。” “听着刚才公子吟诵的诗句,莫非公子这般年纪便有了避世隐居的心思?”王基却是开口问道。 “那里,不过是看着此时情景,偶有所感罢了!想我等大丈夫,都该提七尺剑,立不世之功,以升天子之阶,如今公子我还是这般年纪,怎么会那么想!” “嘿嘿,”猛然间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若是真想提七尺剑,为天子效力,为何又从许都潜逃至此啊,真是文人无行,都只是嘴皮子功夫,欺世盗名之辈,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邓瀚却是顺手拿过身边青峰剑,起身戒备,另一边的王基也是提枪望着话语传来的方向。在火光的照耀下,黑暗中却是显出一个昂藏的身影。邓瀚细眼观瞧,却是看出来人已经年纪不小,满头的银丝却是如同蒿草般扎在头上,脸上的皱纹不知道包含了多少的风霜,一对浓眉下睁着一双嫉恶如仇的眼睛。除了这些之外,最令邓瀚觉得差异的便是来人那腰间却是插着好几把剑,很想日本漫画中腰间别着几把肋差的武士。 尽管这样的装扮很是古怪,不过邓瀚却是不敢怠慢,只因为来人给他的感觉正和他一路上感受到的如出一辙。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又是为何到此,似乎在下与人无尤,当不是阁下要找的人吧!”邓瀚开口道。 “哈哈,与人无尤便敢当街杀人,看来你不仅欺世盗名,还巧言令色,却是该杀,嘿嘿,受死吧!” 来人倒也直接,根本不再给邓瀚两人说话的功夫,话音方落,不见来人作势便举步,拔剑,原本他和邓瀚两人间尚有十几步的距离,却被他一步跨过,挥剑一砍,便先将王基的长枪击的撒手而飞,不知去向,人也被这一击之威轰倒在地,全身震颤,起不了身。 邓瀚见状,自是知道来人力大无敌,却又步伐奇快,纵使他拼尽全力也非来人之敌,那边厢倒在地上的王基,此时却是一边奋力欲起,一边又对着邓瀚喊道,“公子,快走!” 那人却只是嘿嘿一笑,便转向邓瀚。邓瀚却是没有退后,反倒向前走了几步,迎上那人挥来的剑锋,那人却是眼中一亮,手下却是不虚,径直攻上。 邓瀚自知力气赶不上来人,虽然他自视武功要高过王基,却也没想着能够抵挡得了来人,可是任人宰杀毕竟不是他的性格。紧握青峰剑,却也只能竭尽全力,施展太极剑法,奋力的低档着对方犹如**般的进手。 来人的剑法却是简单,只是一个快,不仅他出招快,他脚下的步伐也快,可是凭着他那似乎天生的神力,这般的打法却是让邓瀚只能稳守自己的阵脚,也幸亏是太极这般以柔克刚的剑法,让邓瀚才能支持的住。只见那人一剑劈来,邓瀚顺势而动,那人一剑刺来,邓瀚却只能躲开,那人斜刺里一剑挑来,邓瀚却得尽全力化解剑势。 来人是劈、刺、点,撩、崩、扫,招招夺命,气势十足,邓瀚却只得,截、抹、穿、挑、提、绞,狼狈萎缩,奋力挣命。太极剑自是擅长以柔克刚,泄力借力,可是这般以柔克刚,也并非是一定之规,而这泄力借力,却也不是什么力都能泄的。邓瀚与来人两个人各自本身的力气就有差距,故而两人交手,邓瀚自然要受力很多,故而开打伊始还能借着太极剑法独特的剑意招数,与来人相抗,可是渐渐的来人招数越来越快,而他使出的力气已经超出了邓瀚可以承受的范围,邓瀚的剑势却是越来越弱,而青峰剑挥出的光圈却也越来越小,但是依然在散发着自己的光辉。 猛然间“叮”的一声轻响,邓瀚却是下意识的摆头一闪,便觉得脸上一痛,再看面前,原来来人的长剑却是和青峰剑磕碰过多,被青峰斩去了剑尖。剑尖虽去,但来人却于此时大喝一声,“呔!”邓瀚便感到原本就很是沉重的青峰剑上更是传过来一股莫以御之的力量,一瞬间邓瀚似乎觉得运剑的整个胳膊都已经不在了。 “还不撒手!”邓瀚手上的青峰剑,此时却也是依言而落,剑势而下,却是锋锐难当径直插入了地面上,剑穗随风而动,邓瀚却是颓然脱力,膝头一软,却是倒坐在地上。 “哈哈,真是痛快啊!”那人此时却是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邓瀚,随手将手上的断剑向身后一掷,却是正好插在王基正待起身的脚下,“你也先别动啊,小子!” “哼!”王基好不容易挣扎着起了身,却是无所作为。 此时缓过了一口气的邓瀚却是道,“前辈,何必这般戏耍我俩,究竟意欲何为,还望告之!” “嗯,老夫不是说了,这便要杀你等,你小子还问我意欲何为,不是吃了一顿打,变傻了不成?” 第四十八章 人不疯魔不成器,疯的文武双全 class="width">那人一阵畅怀的大笑,听在邓瀚和王基的耳朵里,却是有些刺耳,不过此时的他们却是浑身乏力,却也没有阻止那人笑的能力。www.65txt.com~~~~ 似乎笑够了,那人便转过头来看着邓瀚,“为何说老夫是戏耍尔等?” “虽然在下不知道前辈所为何来,不过从方才前辈的剑中,我却是只能感觉到前辈的剑只有杀气,却无杀意,故而才敢妄言,前辈乃是戏耍我等。且适才小子与前辈过招时,屡有败亡之时,前辈却都视而不见,以前辈的身手,自不会如此,想来前辈并不想让小子死,还有就是前辈的那柄短剑不过是阻止了王基,并没有让他流血,我也是一样!” “呵呵,不错,不错,看你小子却是没有丢你师傅的脸,还算有胆有识,这份儿眼力倒是和史阿可以一比了!”那老人却是笑着点头,却是径直走到了那堆篝火旁,却对邓瀚和王基两个人不管不问。 邓瀚见此,虽然一时间没能弄懂老人所说的那些,可是依他看,起码他们的性命却是该无碍了。 “前辈说什么师傅,难道前辈认识在下的师傅,还有前辈口中史阿,难道他是前辈您的徒弟,那您该是剑仙王越前辈,不知在下说得可对?” 对于邓瀚的问话,那老头却是点了点头,“老夫就是王越,哎,看着你这般样子,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老牛鼻子好啰嗦,你这个小子虽然没有跟着学道,可是这嘴皮子还是跟着学得很溜啊!”一边指点着邓瀚,一边还摇头叹息着,“不过,好像也从来没见过那家伙也会剑啊,这倒是有些蹊跷!” 听闻来人果然是王越,那边原本连伤带吓无力起身的王基却是‘噌’地一下便站了起来,满脸透着一股震惊的身躯,哆嗦的嘴唇间却是吐出了几个不成话的字眼,“原来却是王老神仙,今日能够见到活着的您,让小子该如何是好,这却是小子几时修的的福报,纵使让小子现下立马死去,能够在这个时候见到您老的真人,却是不枉了!” 身为武人的王基,自是佩服那些个武艺高强的名将,可是对于这位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已成了天下武人心中神仙般人物的王越,自是初见之下怎么能够压抑住心中的激动,毕竟这孩子见过的世面终究有限。<<>> 相比于王基,邓瀚却是要平静的很多,不过见惯了英雄,何况如今的他在许多人眼中都有被看成是天上星宿下凡的征兆了,想让他和王基那般激动,在今后不敢说绝无仅有,也当是少之又少了。 “前辈是不是看错了什么,在下自然也有师傅,可是却是师从于荆州水镜先生,家师却不是什么牛鼻子老道啊!”此时的邓瀚倒是很关心自己被人认错了的身份,他对于水镜先生这个师门却是很看重,并以之为荣的。 听了王越的话,邓瀚却是奇怪不知自己身上的那样特点能让王越认为自己是牛鼻子老道的徒弟,或许是剑法么? 看着王基那般兴奋的神情,王越这位剑仙似地人物,自是见多了,他却是不顾王基的那些赞誉之词,却是对邓瀚道,“怎么可能,老夫这纵横天下数十年,还没有错看过什么东西,在许都看你出剑,便从你的剑法中看到了你的,心肝脾肺肾,骨子里满是阴阴阳阳,那些玄妙的圈圈之类的东西,若说你不是学剑于道,老夫实在是不能相信!” 自己的剑法何来,却是不好解释,毕竟司马徽以文士闻名天下,却是从来没有人见过水镜先生有做过道士的时候。不过盛名之下,却是无虚,王越说邓瀚学剑于道,自然太极剑,却是由道家而出,邓瀚自是需要解释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前辈法眼如炬,小子的剑法却也不是学师于水镜先生,倒是小子无意中在遍览道家典藏时,从中而悟出来的!”说这话的时候,邓瀚自是在心里对着太极宗师张老先生说着抱歉,“我这也算是先将你的成果据为己有了,真是不好意思,不仅偷了诗仙的名头,现在又要将你也得罪了,我这也算是文武双全了,哈,两位后辈高人啊!”对于如今的邓瀚来说,两位的存在或许会被变化的乱七八糟了。 “你说这是你自己看书后悟出来的,”王越的表情却是一刹间变得端庄凝重了许多,“我知道你叫邓瀚,你小子今年几岁?”旁边一直沉浸于见到王越后的兴奋感中的王基,此时却也听清楚了的王越和邓瀚之间的对答,原本还想打问一下邓瀚的他,此时却是体验到了另外的一种震撼。 “不敢欺瞒您,这剑法却是小子自己所创,说到年岁,哦,小子这已经过了年,算作十七岁了吧!”邓瀚自是直言应承道。 “不是吧,公子,如此年纪,于文一派,已成一代宗师辈,还被天子称为诗酒仙,于武一道,却竟然还有这般高深的悟性,竟能独创了一门如此高强的剑法!” “人能生而知之者,所谓天赋人生,老夫今日却是得见了!老夫先前还以为你这般剑法定是我其中一位道友传授与你的,如今看来却是老夫错了,仔细想来我那些个牛鼻子的朋友却都是嗜好符法道术之人,于这类似赳赳武夫的行径却也多有疲懒,以他们的性情,却是不会将道之意味运用于剑的!”王越却是真心的感叹着。 若是邓瀚是他徒弟辈,王越自是用不着对他客气,不过如今见邓瀚竟然有这等剑法修养,王越却是在言谈间将他看作了一个近乎和他平起平坐的人物。 “老夫适才却是有些莽撞了,原本也只是想试试老友这剑法的深浅,不想却是无心插柳,探得了阁下这般人物!”王越自是将方才一见面便向邓瀚和王基两个人动手的缘故解释给他们,两个人自是连道不敢,“若无这一场,我等岂不是没有机缘和您老相识了,却是不打不相识!”邓瀚自是说道。 “却是不打不相识,哈哈,果然天下英雄出少年啊,”邓瀚的识趣也让王越感到很舒服,“嗨,邓小子,今天老夫很是高兴能够认识你这一位文武双全的天下奇才,却也有心想和你好好的见识一下你的那个,什么剑法!” “别了,老前辈,小子到现在这手上还麻痹不已呢,可是再经不起您的一招半式,您的气力可不是我这样的小胳膊嫩腿儿受得了得!” “呵呵,老夫适才不是想尽量的逼你使出全力,看你那剑法的威力吗?” “那您刚才都有过体会了,现在就用不着再见识了吧!” “不是,和你说实话吧,我老人家就是见猎心喜,这天下间的剑法原本我以为到我这般已经是技止于此了,而你这却是让我见识到了另一个境界,若是你不嫌弃,老夫还想厚着脸皮向你拜师,学习一番!” “这却是使不得,想小子何德何能敢为师,这岂不是折杀小子了么?”这却不是邓瀚矫情。 “老夫也知道这般相求,实在冒昧,若不然老夫愿与你结个忘年交,老夫就占你个便宜,称你一声贤弟,你教我些你的剑法,我将我的剑法也愿倾囊相授,如何啊,邓小子?”王越实在是有些心急,处于天下唯我独尊的他,自是希望自己的剑术能够有更进一步渴望,对于这种进步的渴求,已经是无敌如他现下唯一的追求。 王越自也是出身平民,虽然年轻时候的他,功名之心也很是强烈,于洛阳城中开馆授徒扩大名声,也曾为天子指点过剑术,可是时刻不能在官场之上出人头地的他,却也只能将满腔的志趣投托在自己的剑法上,熄了当年那份功利之心的他,这些年游戏人间,只是为了体验更多的感悟,好让自己的剑法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是那一步却不是那么好迈出的,不想今日却是遇到了邓瀚,从他施展的剑法中,王越却是感到他看到了突破的那一份希望所在,故而却是不顾两人年纪和身份,说出了那番话。 对于王越说出的话,王基自是感到不可思议,现下的他却是感受不到那种对突破的渴望,不过邓瀚却是能够感觉得到,王越所说的话,却是一字一句都是真心。 “前辈之意,邓瀚自是了然于心,前辈但有所问,小子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王越的身份地位,既然他都说出了想拜邓瀚为师的词语,即便是邓瀚不受,王越得了邓瀚的恩惠,岂不会投桃报李,更何况,相较而言,王越已是天下第一,学了邓瀚的太极,依然是第一,而邓瀚收到了好处却是要远远多于他的付出。 “既然如此,今后老夫和你之间,便以兄弟相称,免了师徒之尴尬,也免了前辈和后辈之间的烦琐,别推辞,别啰嗦,就这么定了!”王越却是止了邓瀚正欲说出的话语。 邓瀚却是略显无奈的耸了耸肩,其实心内的高兴不知如何以言表。 王基看着眼前的事情却是如此的变幻莫测,原本他只以为跟了个前程不错的天下奇才,这才多久,籍籍无名的他已近能够和享誉天下数十年的王越挂上了关系,尽管也只能说是一代剑仙王越的忘年交身旁的小厮,可终究也算能够小小的满足一下王基少年的慕美名而少艾的心理不是。 第四十九章 月夜谈,即是南华,也食烟火 class="width">清明的月光下,已经是一头银发的王越却是更显精神,适才从邓瀚那里已经得到了承诺的他自是已经放下了已经游历多年却依然突破无望的心,收拾了有些激动的心情,却是转头一看,原来那一场争斗已经是打的四下里雪花纷纷,而此时他们所处之地的积雪竟然让他和邓瀚两个人发招时四散的气劲扫出了一个丈余方圆的坐落处,原本的篝火却也被划开的雪水给湮灭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重搭架子另起火,忙碌了一番的几人却是感到腹内的饥饿,此时邓瀚却是一拍脑袋,伸手从先前被湮灭火堆的灰烬之下,刨出了之前他们埋下的那几个泥球,一人分的一个。 王越摸着手中还很是温热的干巴巴的泥球对着邓瀚道,“邓小子,这是什么东西,我们现在可是饿了,这泥球可是充不得饥,压不住饿的!”最终没有王越称他为贤弟的邓瀚,却是变成了王越嘴中的邓小子。 邓瀚只是笑笑,然后指点着王基,让他轻轻的磕破泥球的表层,褪去了那一层有些丑陋的外皮,随着泥层退去的还有先前那野鸡的皮毛,露出来的自是香气四溢的叫花野鸡。 看着邓瀚先前的那一番似是胡闹的结果变成了手中香喷喷的烧鸡,王基却是都有些口水流出来了。王越自是忍不住已然开吃,边吃还边砸吧着嘴,唇角的油腻还泛着清冷的月光熠熠生辉。 将叫花鸡的冠名权和创作权再一次的据为己有的邓瀚,自然是又得到了王越和王基两个人一致的感佩。“邓小子,你说你那脑子是怎么长的呢,还真是什么你都会,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不会的东西么?”这话说得一旁的王基自是深以为然。 却见邓瀚变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是严肃的答道,“恩,经过在下仔细的分析,生孩子这种事情,在下却是不会的!”原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大事的王越和王基,此时自是捧腹大笑,王越甚至将刚入口的一只鸡腿都给吐出了半丈余,让邓瀚大叹,“哎,浪费可耻啊!”却又是一番笑声。 以几个人的饭量,尤其是王越这个昂藏的又老又大的汉子,这几个原本只是邓瀚和王基两个人的食物的叫花鸡,自是不能满足,可是已经是夜半时分的冬夜,再去寻觅些可以充饥的物事实在是难。可是什么叫做想瞌睡就遇上枕头,三个人的笑声,加上那四散的鸡肉香味,却是引来了不少同样深夜饥饿的觊觎者。-====- 走过了野狼,豺狈之后,最后竟然是钓来了一只大虫,一声虎啸,自是吓的狼狈仓皇而逃。而那只大虫许是饿昏了头,见邓瀚他们三人围在篝火旁,也不惧燃着的火焰,伴着一阵腥风,便向他们而来,吹皱了一地积雪,却是雪花纷纷迷了老虎眼。王越起身,正面向着老虎而去,双眼自是像看着一堆美味似的看着处在他身影中的老虎。待那老虎向王越一扑,却见王越迎着那大虫的来势却是轻轻一避,突显的火光让虎头一闪,此时就见王越瞬间抽出了腰间的另一把剑,轻轻一挥间,便见顺着虎头的前方喷出一阵热浪,虎头落地,虎体却是顺着惯性又向前滚动了几步,停下时,却是恰好就在篝火旁。 只见王越轻轻的将剑在虎皮身上蹭去了上面的血迹,却又爱惜的收剑回鞘。邓瀚却待开口时,就听见一句很飘渺的声音,“哎,可惜啊,可惜!嗯,有福了!” “死牛鼻子,还不快滚过来,每次你出现都是这个样子,罗里吧嗦,话还不说透,可惜什么,有福,你倒下辈子吧!”王越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喝道,震落了树上积雪,纷纷中却是见一个麻衣葛袍,头梳皂角髻的老道踏雪无痕而来。 见又有人到此,邓瀚自是起身,“见过道长!深山偶遇也算有缘,且一起安坐吧!”不等那道士开口,王越便开口道,“牛鼻子,今年好像你比往常来的晚了些吧?” 不过那道士对于王越的话,却是不理不睬,盯着起身的邓瀚一个劲儿的端详着,看了好久却是才道,“可惜了,天意弄人,可叹了,天命有定!可惜可叹者,天道无情,可惜可叹者,这天道有意啊!”语气间似是有无限伤怀和敬畏,让对他很是不满的王越却也住了口。 又见他独自叹息了半天,像是从适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转过头对着王越却是道,“大雪封山,老道却又不像你这般耐得住风寒,自然来的稍晚了一些!” 邓瀚却是明白了,原来来人和王越是有约于此相聚。 “你来便来吧,说什么,又可惜,有可叹的,让我们方才的好心情,全被你给搅合了,真是牛鼻子秉性啊,处处和人顶着干!”王越埋怨道,那道士却是没有理会,只是摇了摇头,又看了邓瀚一眼,让像是一旁看客的邓瀚和王基很是不解。 “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刚刚结识的小兄弟,你可别看他小,却是个奇人啊,却是自创……”王越正要给来人介绍邓瀚,那道士却插口道,“他是个奇人,或许该是从建安四年开始的吧!” 道士的话平淡无奇,让王越和王基两个人还有些莫名其妙,听在邓瀚的耳内却是如同惊雷一般。 “上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然上天又有好生之德,既然天降奇人,却是任其行走,是故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屈,非人力可取巧而成事!” 王越似乎已经见惯了来人的这种状况,却是直接对着邓瀚和王基介绍说,“这个神神叨叨的道士就是南华真人,原本我和他还有江东的于吉真人,以及枪神散人童渊四人为友,每年都到这里一聚,这些年来,却是于吉先被孙策斩了,前些年童老头也不在了,就剩了我们两个了!” “呵呵,却是日渐凋零了,老疯子,估计明年老道也来不了了啊!”却见那南华真人此时插话道。 “怎么?”王越问道。 南华真人却是没有直接答话,倒是对着邓瀚和王基道,“给你们说,老道就是当年那张角三兄弟的师傅,”听到这句话王基却是惊得张大了嘴,邓瀚自从得知了他的道号,便心下有了计较。 南华对两个人的神情看了一眼,续道,“这么些年来,老道一直在纳闷,当时黄巾未发时,我可是遍观天下,只觉天下已是纷纷,大汉糜烂久矣,只要有人登高一呼,便是又一个秦末,待得分久必合之后,我道家又可以想先汉时居庙堂之高,教化天下,可是黄巾只是昙花一现,变作了笑柄。老道一直纳闷于胸,久久不能释怀,然今日得见这位小哥,却是机缘牵引之下,算得了一些根由。” “道家无为,虽合天道,却是少了人伦,先汉时寡民贫国,却是与民无争,自然而然便可有文景之治,而今却已是人心纷纷,无为却是变作了不作为,使黔首黎民者少了教化,导致了如今的人心丧乱,我道家却是不合于王道者多也,自是为王者弃,为霸者恶!故而黄巾者,以教而行天下自然败落,却是可惜了我那三个徒儿,可叹天地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道无情,任是我中土百姓丧乱流离!” “可是大乱之后该有大治,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天下的一统之由,终于在今天让老道见到了。昔年老道自以为得天心,可以替天行道,却是天意岂可为人知,自作聪明,让中原百姓受苦多矣,而老道也是多年来心内常怀内疚,如今却有天降斯人,虽天意不明,可是老道却是从他身上看到了能够让老道疏解羁绊的机缘,天道如此安排,老道岂敢不敬!” 邓瀚听得老道的一番叙谈,自是知道这人和水镜先生一般都是知天文晓地理,凭得周易可算得四方的高人,当年水镜先生说是夜观天象后,方才有缘和他结识于荒野间,而今又见到这位为自己的忧怀愧疚至今的南华真人,邓瀚也只能感叹他的悲天悯人,而他能为之效劳的只有好好的活着,尽力的辅助邓瀚认为的明主刘备早日一统天下,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真人如此高看与我,小子虽不敢,也不能应承什么,不过是尽心竭力,秉持良心而行,上天既然给了我这么个机会,我自不能辜负,也不能让我再活的了无生趣的!” 邓瀚这番话自是让南华真人听得点头不已,“人生在世,自当秉持良心而行事,且不可自恃聪明肆意妄为,也不可妄自菲薄怯怯懦懦!”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再罗里吧嗦的,老子我可就该饿死在这伏牛山上了!”王越却是知道两个人南华和邓瀚已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自是要做个恶人,谁让他肚子还不饱呢。 “王小子,去再找些柴火回来,你们不饿,我可是受不了了,刚才吃了邓小子的叫花鸡,这下子让你们看看老子给你们烤虎肉吃!” 被王越将适才有些沉重的气氛给打散,南华却也伸出了他的毒舌,“老疯子,你可别吹大话,以前每次你都说给大家露一手,那次能弄好,总是让我们几个给你擦屁股,我看今天要还是你烤肉啊,到时候,老道我可是不吃的!” 当此时却是一阵肚子‘咕咕’的叫声,从南华真人那里响起,却是惹得王越很是狂放的笑声。 “道士也吃肉么?”邓瀚问道。 “有的吃,为什么不吃,现在这个时候,有的吃还管他是什么肉,还是素,都快饿死的时候,自是生冷不忌了!不过之前却是,可惜了!” “你个牛鼻子,能不能少说点可惜,老子都听得烦了,你这次又是可惜什么啊?” “可惜了那老虎一腔子热血了啊,要不然恰好给老道暖暖身子啊!”南华很是可惜的摇了摇头。 第五十章 神仙自去逍遥,凡人且碌碌 class="width">对于老虎,前一世的邓瀚所有的记忆大概都来自于传媒,当然虎骨膏药好使,虎鞭、虎血这类东西的好处却也大概知道,尽管他的身体不错,可是能饱了这前世未能享受的美食的同时,也大补一番却也不错。www.65txt.com-====-当然肉吃了,虎骨,虎皮自然是留了下来。 饱暖思**,更何况是吃了这等大补之物,两个老家伙虽然身体不错,可是那一种情味更多的只能存在于他们的怀念里,当然南华老道就不必了。相较于两个老人,邓瀚和王基自是浑身暖洋洋,幸好他们身处深冬且有积雪的大山之上,那份体内的冲动却也转化成了对抗夜晚寒风的热量。 不管是两个老人,还是邓瀚这样的年轻人,反正都被这浑身的热意激荡的睡不着,老人觉少,邓瀚和王基两个人见到了两位诶传说中的人物,自然也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没有了先前的气势凌人,此时的表现恰好就是一位历经风霜的老人的王越对着南华道,“牛鼻子,想我们当年四人有约相聚,如今四人残破,孤人的留我两个了,不过看来你也是快要羽化飞仙了!”南华真人能够知天文,晓地理,可是武功修为高绝如王越却也可以从人的外表体征等方面看出一个人是否大限将至。 “天下尚且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何况你我,”活到这步田地的南华真人自是通晓生死,无悲无喜,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的既像是对生的无限敬畏,又像是对死的无限淡然,“临来的路上,倒是听到了一句诗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却是好句,不过言辞间却是太多情了,要知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曾经沧海难为水’!” “你是解脱了,才说的这么轻巧,往日哪次见你,不是愁得跟个什么似的,这次倒也让老夫我感到你还有点意思,可是却是最后一次了!” 王越的话只是让南华觉得开心,人生在世,屈指一算,不过百年,且人生七十便是古稀,这过去的几十年,他却是自己将自己给困囿在一个藩篱中,却是自恃太高了,却是可惜了这几十年的时光,不过却也交到了这般隔千里兮而能共明月几个知己。 南华真人笑着看了看王越,又转过头看了看象听故事般看着他们的邓瀚和王基,又对着王越开口道,“人生自是该畅怀而活着,老疯子你要时来运转了!” “切,如今老夫可是天下间尽可去的,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我这般纵横四方,游戏人间已经快活之极,还时来运转什么呢,都这般年纪了,别以为你要死了,老夫就可以任你调侃了!” 南华却是没有对王越更多的说什么,看着邓瀚却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而对着王基道,“小伙子,以老道推算,原本你却是有名将之份,不过如今,哎!”状作极为叹息的样子。 “名将么,呵呵,现在的我已经很不错了,何况天道不是酬勤么,还有像您才说过的,小子我现在可就觉得很畅快,至于未来么,且说吧!” “前途自在脚下,将来能有何样的造化,只有看你们今天的努力!老道的路却是要尽了。”只见南华挥手唤过邓瀚,“老道却是痞懒一回了,之前我那三个徒儿,老道还给了他们一本太平要术,如今要将赎罪的因缘拜托给你了,却是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留给你,不过这里倒是有本老道随身多年,时常翻阅的一本《易经》,这就给你,留作念想吧!” 邓瀚原本还有心说些推辞的话,可是看着南华那一双阅尽人生百态的眼睛,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郑重的接过了南华真人递过来的一个黄绫系着的竹编。 “喂,牛鼻子,你可真够奸的,挑动黄巾只给了一本太平要术,现在要让这个后生小子给你当年的失误擦屁股,也不过给了这么一竹编,还真是吝啬!” “呵呵,老疯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道我可是个穷鬼,给了这些,老道已经孑然一身,了无外物了!” 夜晚的黑幕就在几个人的言谈中渐渐的散去了,“那本易经并没有什么经天纬地之道,也没有什么撒豆成兵的法术,不过那上边有些老道这些年来的心得记录,或能助你趋利避害而已!”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就像来时的无声无息,踏雪无痕,于墨色中传来了南华真人的一声,“老疯子,还有那两个小子,老道却是该走了!漫搵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入道在莲台下。没机缘,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麻鞋葛袍卷单行?一任俺,随缘化!” 声音渐渐远去,南华老道人影消散时,望东去,三人入眼处,却是一轮红日,跃然在山头。 如幽灵般来,却又潇洒的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了一腔托付,一本书,散去了胸中郁积,畅然而行。 人已走远,留下的三个人自然不知道南华要去何处,不过他们却都很清楚,此去应是相见无期。 收拾了昨夜留下的虎骨虎皮和虎肉,整理了胸间的种种情绪,王越却是道,“邓小子,太阳高挂,大路宽阔,你还不走么?” “怎么会,襄阳城中可不是这深山老林能够相比的。我可也是离家多月了,那里可还有不知道多少的事情得我处理呢!” “哦,那是自然,不过邓小子,到了襄阳,你可得先给老夫弄把好剑,起码得像你手上那把剑一样才行,作为你坏了我宝剑的赔偿吧!” “不用吧,看你的这个造型很是别具一格,随便找把剑不就能够用了么,还有像您这样的高手,用不用剑,还不一样么?”邓瀚调侃道。 “你以为老夫愿意这般腰里别着好几把剑么,这可都是老夫这么多年的积攒的家当,不随身带着,岂不让人给昧了去!” “原来传说中的人物都是些穷鬼啊!”却是王基无心插口道。 “一边呆着去,这有你什么事儿,老夫原本还觉得你小子不错,想传你一些童老鬼留下的枪法呢,这般看来,哎……” “什么,公子啊,你看王大侠这般英雄,自古宝剑配英雄,这般天下闻名的大人物,拿着一些破铜烂铁实在不像个样子,我可是知道荆州有您在后,可就出了不少的好东西,等到了荆州,您就帮着给王大侠再打造一把好剑吧!” 邓瀚却是看着两个王姓人的嬉闹,自然知道王越的剑都是算的上青铜剑中的好剑,可是和他的青峰剑这种钢剑相比,当然不能相比了。为那些对荆州刘备有所裨益的事情,邓瀚自是愿意去做的,而今因着一把剑能够将王越带到荆州,却是太赚了。 离去了昨日相聚的伏牛山,邓瀚却也将南华真人初见他时说的那番话给深深的埋在了心底,出的山来,邓瀚却又是这世间忙忙碌碌的一凡人,只不过他却是这凡人中很是特殊的一个。 第五十一章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class="width">出了伏牛山,邓瀚一行三人却是仍旧没有发现附近的官府有对他们张榜通缉的告示,这便完全放了心,正是前面大路宽阔,恰好赶路。(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行至襄城,邓瀚等人却是敢于直接进城休养,虽然前些年的邓瀚也常常的东北西走,可是在这么寒冷的北方,却是还没有经历过,早就习惯了南方虽潮湿但暖和点的冬天,猛然间让他在北方又干燥又冻人的北方的野外待上这么一段时间,虽然应承的下来,可是却也难受的很,既然自己可以平安舒服的入住在城中的客栈里,何苦将自己放逐在野外受委屈呢! 入得襄城,邓瀚却是没有直接去找布置在这里的联络点,于酒楼上吃饭时,却是小心的打探了一下近来的消息。听闻着楼中七嘴八舌的言谈,邓瀚倒是从中了解到了一些许都城中的事情。 原来近日传言,丞相自新年伊始,便下令重整军纪,对于军士中自持有功便胡作非为者,一一处置了,斩杀了几个罪大恶极之人,连带着虎豹骑的统领曹纯却也被丞相狠狠的责罚,被勒令罚俸一年,回家闭门思过,不得令不许出门,对于丞相的明察秋毫,明正典刑,自是引得城中的百姓拍手称快,纷纷扬颂着丞相的美名。 “公子,不是我们杀的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一旁的王基自是有些不明白,又看了看不管不顾,一心只是对付着桌上酒食的王越,邓瀚却是道,“他们反正已经被人杀死了,若是真要查个明白的话,于这等时节想来会引得轩然大波,何况你看我等二人,都是年轻体弱,都是一派文弱气,又怎能杀得了上过战场的百战老兵,若是真是查探出来这等结果,那丞相麾下强如虎豹骑都这般模样,那其他的兵将又是何等的羸弱!” “哦,到时候丞相的赫赫武功,又怎么震慑的了天下汹汹,呵呵,公子我明白了。现在被人这么一摆置,却是让丞相翻云覆雨,声名更佳,倒也算是废物利用了。”王基自也不是本人,稍加点拨自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过没想到那曹纯居然没死,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患?”王基顾虑道,“当时要是再补上一枪就好了!” “呵呵,也没什么,想来曹纯这下即使不死,却也该去了半条命,至于后患,既然丞相大人都已经明正典刑了,倒也不会再在这上边找别人的别扭了,反正只要我们到了荆州,又何必还要怕他们呢!” “喂,邓小子,吃饱喝足之后,干嘛去啊,”趁着邓瀚和王基两个人说话的功夫,王越自是不客气,此时饭桌上已经变得一片狼藉,惬意的拍了拍肚子,问道,“再走,可不能再这样了,知道情势不便,可总也得给老夫找匹马来代步吧!” 正欲答话的邓瀚,此时却是忽闻得楼外,的卢的欢声嘶鸣,邓瀚自是料到,定是有熟人来寻他了。-====- 果不其然,片刻后却是见一大汉进的楼里,扫视了一周,然后便径直来到了邓瀚几人的桌前,恭敬地对着邓瀚施礼道,“少爷,小的可算是找到你了!” “呵呵,健民却是辛苦了,快坐下,吃过了么,没有就一起吃点吧!”来人却是先前被刘备派到许都接应邓瀚的李康,自是许都城中的华安查探邓瀚已然离城后,李康等人便也回程,于路上追寻着邓瀚的行踪,而今却是于此相逢了。 邓瀚饭后相询李康,自是如此,邓瀚却也略微的将他们的行踪告知了李康,“没想到许都城中百姓拍手称快的事情居然是少爷做的,倒是让那曹操得了名声了!” 对于李康的话语,邓瀚自是微笑着不予理会,倒是问他道,“这些日子,我没有消息传回去,襄阳那边还好吧?” 却见李康一副苦笑的样子,“这些天来,我们没有少爷的消息,可是却也不敢将实情传到襄阳,只是说少爷一切安好,将很快就会回襄阳去了,这么说也是免得少夫人和老夫人的担心,对于两位军师那里也只是稍微的提了提,不过不知道从哪儿给泄了风声,少夫人却也没有闹些什么,只是吩咐道,限公子上元节时,必须回到襄阳,要不然她便要来找你了!” 见邓瀚还是一副笑模样,李康续道,“这不为了找到少爷,我们一起来的那些个机动队,还有从许都到襄阳一路上各个分店的人,除了看家的,其余的都被吩咐去找,眼看着这上元节转眼即到,幸好今天让小的看见了咱家的的卢马,要不然大家伙儿都快急疯了!” “喂,邓小子,你都成亲了啊,哪家的闺女这么重情重义,还这么刚烈啊!”却是王越问道。 不等邓瀚回答,李康却是听得王越喊他们少爷小子有些不悦,脸上登时显露出来,“老头儿,对我家少爷客气点,纵然你是少爷的朋友,也不能胡乱称呼他的!” “嗨,健民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王越老先生,却是我在途中遇上的,”邓瀚却是将王基也一并介绍给了李康,李康倒是和王基抱拳为礼,对于王越,虽然原先为流民时,或许不知其人,可是这些年来却也是阅历大涨,自是知道了王越的威名,可是即便这样,李康依然对王越道,“王老先生的威名,在下如雷贯耳,可是我家少爷现在也是名扬天下的人物,老是让你小子,小子的叫着,岂不失了我家少爷的身份,还请您老人家注意点儿啊!” 听得李康这番话,王越却是哈哈笑道,“邓小子,你这个手下却也是个有趣的人,这么些年,老夫除了那几个老鬼,倒是第一次见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后,还敢这么说我的,呵呵,老夫今天很高兴,哈哈!” 此时的他们已经在李康的引领下来到了云汉在这里的暗桩,若不然王越这般无所顾忌的大笑,定会让别人以为他们一伙精神不正常。 邓瀚见李康又有要开口说话,却是连忙和他说了两人的关系,自是忘年之交,摆平了李康的不爽,邓瀚猛然心间一动,对着王越道,“看你这么高兴,也瞧得上他,若不然,您将他收个外门弟子怎么样,等到了荆州,我给你弄一把好剑,再送您几十坛好酒!”邓瀚却是像个奸商般,要将李康给推销给王越。 王越却也不含糊,本来凭着和邓瀚看对了眼的交情,即使邓瀚不这么说,他也有心调教一下眼前这个有些实心眼儿的下人,不过既然如今邓瀚这么说了,那他自然是心中点头之后,又和邓瀚讨价还价多要了些实惠,这才答应了下来。 邓瀚想了想,先前已经应承了的王基,现在的李康,还有他心中早就想到的邓艾,这些可都是要让王越帮着指点的,所以对于王越的要求,邓瀚却是不做计较,当下同意了。 这般答应了下来,李康那边却是道,“少爷,拜师不拜师的,先不忙,今天可都是十三了,从襄城到襄阳城,可还有六百里地呢,若是在上元节赶不到的话,少夫人可就要来亲自找你了!” “哦,对了,方才一打岔,倒忘了这事了!”王越道,“就是拜师的事情,先放着也不急,我们可还得紧着赶路呢!” “那好,健民,你先去给你师傅挑匹快马,再给我们都各备上一匹马,我们稍事休息,这就启程回襄阳!”李康自是领命而去,以云汉的实力,自是在各个分店暗桩都会给备有紧急时刻驱使的马匹。 “公子,看来你和尊夫人也很恩爱啊,要不然怎么这么着急呢,还不知道尊夫人的出身?”王基倒是趁这个功夫问道。 “我夫人乃是江东的孙郡主,却是个脾气大的主儿!要是我真的不能按时回去,她可真敢一个人来找我的!呵呵,反正到时候,你就见到了,不要吓到你才好啊!” “吓到我,难道尊夫人是洪水猛兽,还是无盐夜叉级别的人物?”王基有些好奇了,邓瀚却是笑而不答。 将此间的事宜稍作处置,邓瀚一行四人便离了襄城,纵马南下。冬日的大道上,却是少人行走,故而他们倒也顺遂,不过两日奔驰六百里,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人受冻,马受寒,的卢自是神骏异常,一路行来,邓瀚却还没有换过马,倒是其余三人在路上换骑七匹马,于间倒毙了一匹,却也只能将之遗留给路边的野狼饱餐了。 襄城,鲁山,安乐,过了新野之后,四个人才渡得汉水,原本这个时节本就少有渡船,却是恰好,有一船私货是从荆州背向的,在四个人的武力威慑下,却也不得不载了他们四个人又南返后,才去继续了自己的事情,邓瀚自是在这赶路的时刻顾不得这等小事,然而船上却有有心人的目光在注意着他,不过也仅此而已,只是看着他。 过了汉水,天气却是一暖,或许是人的心理感觉,不仅邓瀚觉得舒服了许多,连带着王越和王基也说空气中却是有一种让人舒服的氛围飘散着。 可想而知,北方的曹操治下,各种势力复杂,曹操为了保证自己的安稳,自是要控制这方方面面的情况,不论是政事军事,还是民事文事,都要以曹操的意志为转移,曹操的这种霸道自然是无时不刻的影响着周围的情势。 而与曹操相比,刘备却是,处处和曹操相反,故而这里的百姓过的要比北面的人轻松写意许多,虽然刘备也要维护自己的统治,可是以仁义比之霸道,总是仁义让人心暖一点的。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在这月上柳梢头,城中便挂灯树千光照的时候,邓府门口,欲独行北上寻夫的孙尚香,正在和邓羲和邓夫人满脸刚毅的说着什么,一旁的邓艾和周不疑却还拉着马缰不愿让孙尚香离开。 此时,却听见,马蹄声响,当是明月逐人来。 第五十二章 在家千般好,闲适自在话东西 class="width">人与人的相处,其实生活中都很平淡,说时光如水,却是道出平常人生对于生活的感受就像是水一般,平淡,平静,真实。www.65txt.com 而每一次的波折就像是生活这条水流中的沟沟坎坎,遇上的人,互相挂念,彼此支持,趟过去又见一层新天地。 邓瀚和孙尚香两个人自从成亲以后,却是相敬相爱,不过两个人毕竟相处的时间尚短,之间的感情,更多的或许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心态,而孙尚香或许还有一些被家中压力逼迫的小小的不甘愿,然而这一次邓瀚的北上许都,后又消息不畅,却是让孙尚香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本意,却是患难之处,方显真情。 知道邓瀚等人肯定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的,在家的邓羲夫妇自是连忙吩咐下人招呼跟着邓瀚回来的王越,王基和李康等人一同进府,至于邓瀚自有孙尚香照看。众人的马匹自也有人看管,的卢马自然是重点的照顾对象。 往日有些火暴脾气的孙尚香,此时却也只是紧紧的抱着被寒风吹凉了的邓瀚的身子,似乎想用自己的体热给邓瀚以温暖。 “好了,父母亲都进府了,我们也回吧!”邓瀚却是明白孙尚香对他的感觉,忽然间他却是觉得怀中的孙尚香身体的抖动又伴以压抑的啜泣,“我这不是平安无事回来了么,不用担心了!快起来,我可是都饿了啊!” 见孙尚香依然未动,邓瀚却是不由得稍微的屈下身子,猿臂一伸,却是将孙尚香整个的抱了起来,举步而行,身边虽有下人们不好意思的微笑,邓瀚却是不管不顾,任怀抱着的孙尚香挣了几下,邓瀚又加了把劲,便抱着孙尚香径直走向自己那一边的院子。 内院的下人们自然已经接到少爷回府的消息,见邓瀚抱着孙尚香回来,却是早就给邓瀚备好了洗漱用品。 方才邓瀚的举动让一向大大咧咧的孙尚香此时也羞红了脸庞,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却是又恢复了几分娇娇气,“还不放我下来!” 邓瀚见状,当然应声将孙尚香放下,虽然老婆大人自然身娇体轻,抱着不怎么费力,可是这么连着两天一直骑马奔驰不停对于邓瀚也是头一次,从没有过的经历却是让他的胯间已经磨创匪浅了,方才那会见到家人的喜悦让他还不觉得,这会儿,精神头一松懈,那痛楚便现了出来。 孙尚香见邓瀚的模样,当然也察觉出了什么,看着邓瀚渐渐的褪去了身上的衣衫,裤脚上隐现的血迹,她却是不能身代,试了试水温,扶着邓瀚入水,为他轻轻的擦拭着离家的疲惫,以及一路的风霜。~~~~ 虽说小别胜新婚,可是对于现在的邓瀚来说,却也只能是有心无力了,清洗过后,他却还不能休息,毕竟今天可是上元节,年节时没有在父母跟前尽孝,现在可是不能再给耽误了。 相陪了父母亲一会儿,邓夫人自是关心儿子,看邓瀚的样子,在家中却是完全放下了所有的心思,即便是撑不住脑袋已经开始捣蒜了,脸上依然挂着满足温馨的笑容。邓羲却也不便责备儿子,让陪在一旁的孙尚香扶着邓瀚回房去休息了。往日像跟屁虫似的跟着邓瀚的邓艾和周不疑今天却是没有搅扰他,尽管他们已经知道了邓瀚在许都创下的名头,不过两个人对邓瀚却已经早就将那份佩服深种心间,此时就是有人说他们的少爷是个神仙,想来两个人都不会觉得意外。 邓瀚回府的消息,于不为人注意的时候,也报到了刘备的手上,在邓瀚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本就是聪明机警的马谡却是已能很好的维持云汉货栈的局面了,虽然还是需要杨洋时不时的点拨,可是大体上已经看得过去了,不管是消息的整理,收集,还是对于情报的分析和对未来的预判,马谡都已经展现了自己的才智,刘备自然是欣喜于马谡的才干,可是每次看到马谡时,他的心里总是会冒出一句话,“飞扬跳脱,言过其实,就像是那个什么蛋子,面子光!” 又是一年春好景,空气中弥漫着昨夜的花灯爆竹燃烧过的馨香,一夜好睡的邓瀚却是耐不住性子,早早起来,于清凉的院中摆弄着身体,虽然腿上依然难受,他却还是尽量的锻炼着身子,与他活动不久,他的左右却是出现了两个小家伙,也随着他一起活动,自然是邓艾和周不疑两个。 “少爷,那天你喝了多少酒啊?”良久,稍歇时,邓艾却是开口问道。 “什么喝了多少酒,”一时之间邓瀚被问住了。 “真是笨蛋,要问当然得问清楚了,少爷我们是想问就是那天在皇宫里,你喝了多少酒?”周不疑还是要和邓艾在口角上过不去。 “问这个干吗,你们两个还不满十二岁呢!” “不是,我们想知道的是,听说那天你可是喝一口酒,就能说一首诗,而且还是句句精品,邓艾他就说,他也想学的这种本事,将来多喝酒,然后也能出口成章了!”周不疑解释道。 却是引得几声欢笑,不仅邓瀚笑,转头一看原来王越,王基还有李康几个人也都起身过来了。 “嗨,小艾,也亏你能想的出这种主意,”邓瀚还是禁不住笑,“这作诗写文可不是靠喝酒就能成的,那得你自己好好的读书才行啊!你看不疑,就没见他喝酒,他却也是下笔能成文!” “可是我写的却是比不上少爷,所以我也想过,是不是等我喝过酒后,才能变得厉害一点呢!”周不疑说道。 “又是疯话,现在的你只是积累的知识还不够多,却不是没有喝酒才比不得我的!”在邓瀚和邓瀚以及周不疑不停的解释的时候,另一边的王越却是已经开始指点王基和李康两个人练功了。 既然跟着邓瀚来到荆州,王基却是便想着依附于他了,而王越虽然没有想着依附于邓瀚,不过之前南华给他的批语,他还记着,当然这般年纪的他,心中的荣华富贵之念已经淡漠了许多许多,可是却仍未熄灭,时来运转,在遇到邓瀚之后的他,等到了这句话,南华的意思,他自然是知道了,他的未来或许还真的会随着邓瀚而变。 故而如今的他却是对和邓瀚平等相处的十分自然。 眼下邓瀚已经回了荆州,却是需要先去和刘备回复一下,也好说说此次北去的经历,加之他还带回了名传天下的王越,却也要让刘备见见,对于王越的安置,他还有些话想建言给刘备,此外,邓瀚先前让人挖曹操墙角的行动若是有效,这些人也该让刘备好好的考虑一下,如何安置。 不过在他还没有去刺史府中时,邓府中却是已经有人拜访了。昨夜刘备自是已经知道了邓瀚的回归,刘备一知道,自然也就相当于徐庶,诸葛亮以及整个襄阳城中的荆州文武都已经知道了,甚至还有些消息灵通的荆州士子们也是知道了。 对于邓瀚,被天子称为醉酒仙的荆州才子,大家都很引以为荣。先前邓瀚未曾回府时,便有不少的士子留下文字诗稿让邓瀚为之品评,这下邓瀚回来了,那邓府自该是门庭若市了。 想象了一下这种必定发生的局面,徐庶和诸葛亮两位邓瀚的师兄却是捷足先登,在消息还没有完全散开时,来到了邓府中。 三人相见,自有一番别后感。 “子浩果然厉害,有你这样的师弟,我徐元直真是三生有幸!”不仅徐庶这般说,看诸葛亮的样子,也是大有同感。 “两位师兄来此,不会只是恭维小弟的吧,要真是这样,那小弟就不敢再让师兄开口了,免得让师兄说的一时兴起,把小弟捧上了天,小弟再也下不来了,那可如何是好啊?”邓瀚的一句话自是让三人畅快一笑。 笑过后,却见诸葛亮平日里端庄的脸上显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子浩,知道么,士元那边却是有了些消息了?” “哦,庞师兄如今身在何处啊?”对于这位自从他出仕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的师兄,邓瀚自然也时常挂在心上。 “这个却是不知道,”徐庶却是答道,“士元那小子不知用什么方法,借咱们的信鸽给带了个消息回来的,道是相逢自有日,如今各自安。现在只能大概推断,他却是在江南,所以具体的情况,便不得而知!” “原来如此,不过只要他安然无恙就好,反正以他的本事,自不会有什么难事的。”邓瀚却是道,徐庶和诸葛亮自是点头。 “子浩此次北去,虽身处不测之地,还想着为主公举荐人才,你两个师兄可是自愧不如啊,就连主公也是连连夸赞呢!”徐庶又道。 “就是,子浩让云汉去‘找’的廖化,王平,还有那个姜叙,姜冏却都是人才,虽然初来时还有些不平之意,如今都让主公给收服了,其中那个王平竟然熟知汉中地理人文,子浩这番又是未雨绸缪啊!”诸葛亮笑道。 听得竟然连姜叙都给‘找’来了,邓瀚自然心中欢喜,忙问道,“师兄,跟着那个姜冏同来的家眷中,有没有一个叫做姜维的小孩子啊?” “倒是有个很是聪明的小子,不过是不是叫做姜维,为兄却是没有问,怎么有什么问题么?”诸葛亮问道。 “这个么,小弟却是还不能说,嘿嘿!”—难道我还能告诉你,这就是你将来的徒弟,你就赶紧收了吧,诸葛师兄—邓瀚心下暗忖道。 “瞧瞧子浩,又卖起关子来了!”徐庶笑着对诸葛亮道。 “那是当然,天机不可泄露啊!” 第五十三章 计较是非,开卷有易 class="width">《告罪,今日陪父亲去看病,耽误了,幸得父亲无大碍!》 徐庶和诸葛亮来拜访,自然也不仅仅是为了看望一下邓瀚,听着邓瀚说了些这一路上的经历见闻,两个人却是更关心邓瀚对许都当下状况的看法,以及他对曹操下一步计划的预测。(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即便是邓瀚往日也是通过云汉给的情报来对当前的局势作出研判,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这一趟邓瀚或许没有机会得到更深入的情报,可是毕竟他亲身到了许都,眼下曹操的统治中心,当然可以得到更加切实的情报。 “子浩,这一趟北上还有没有别的收获?”徐庶问道。 “师兄啊,你们还想要些什么收获,小弟这次可是如履薄冰,在许都也是小心翼翼才回来的,难道小弟得以平安归来,还不是对两位师兄最好的礼物么?”邓瀚却是笑嘻嘻的回道。 徐庶和诸葛亮见状,却是相视而笑,邓瀚自是笑道,“曹操的势力已经大定,不过野心渐渐膨胀的曹操,却也让昔日他以大义招来的贤士感到失望了。而现在曹操的几个儿子也都有了各自的利益索求,然而现下若是曹操对外时,这些人却还是会齐心协力的。只要曹操在,他手下的各方势力却还是能够相安无事,为了曹操而效力。” “先前小弟曾对主公说过,曹操可能在今年南下,如今看来纵使南下,却也得到今年的粮熟之后了!年前的大雪,遍布了幽州,冀州,并州,还有西凉各地,而曹操为了收服原先袁绍地盘上的人心,不仅没有收这些地盘的钱粮赋税,免了三年的收成,还得为这次遭受了大面积雪灾的各地的百姓予以赈济,加之这些年来,曹操就是征战不休,这样一来,却是没有什么积蓄的,他可不想我们荆州,虽然也有过征战,可是毕竟往日的刘荆州在世时,积蓄了很多的钱粮,而且这两年来,荆州却是不比北地,倒是风调雨顺,却是让荆州物阜民丰更加的繁盛了,这也是多靠了诸葛师兄的费心了。单靠这一点,师兄却是已经比得过相齐而九霸天下的管仲了!” “子浩,你也别光夸孔明啊,难道你师兄我就只是个摆设么,哎,今天真不应该和孔明一起来啊,让我太伤心了!” “怎么,难道元直师兄还有什么事情做得么,好像这半年来小弟还未曾得闻哦,”邓瀚却是调侃道,“小弟此次回程的路上,还多亏了师兄你安排的那些船,才让我得以渡过汉江的呢,小弟一时情急,可是强请了那船,不会耽误了师兄的事情吧?” “无妨的,那也都只是一些闲棋罢了,现下还不过是在开盘阶段,至于将来有没有效果,却还需要看对手如何落子了。”徐庶笑道。 “呵呵,闲棋却又不是弃子,闲来落子时,自为逍遥步!” “子浩向来不会对弈,莫非去了一趟许都却是学了些么?”徐庶问道。 “围棋之道,不过是,局方而静,棋圆而动,以法天地,自立此戏而!小弟虽没有学会,不过一法通,百法通,去了许都,却是读过了一本当时第一等的杂书,乃是曹操亲自书写的!读后,让小弟获益匪浅,书内却是,兵法为主,杂以曹操的批注,还记载了他这些年来的亲身体验。” 虽然与曹操为敌,可是当世之人又有谁敢轻忽于他,只因为那些轻视过他的人都已经成为了冢中枯骨,像刘备这样的,却是屡次吃亏于曹操,倒也从中更加的体会到了曹操的厉害,徐庶和诸葛亮两个人听的邓瀚见过这本书,自然也是有向往之心。 “且待两日,小弟想将那本书默写出来后,便给两位师兄送去吧!”邓瀚说道。 “也好,对了,主公说这些天你就先歇一歇,休整好了,再去忙你的云汉,反正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了,马幼常倒也干的不赖呢!”徐庶说道。 邓瀚却是洒然一笑。 留下了两个人吃过了饭,于席上两个人自然也认识了王越和王基,徐庶也曾游侠过江湖,对于这位前辈,自是表达了好生的崇敬,不过可惜现在的徐庶不是游侠儿,也没有能够陪同王越一起畅饮的酒量,不过王越却也是知道昔年徐庶披发散面为友仗剑的事情,座中王基,李康却是第一次听起徐庶还有这么一段过去,便向身边人纷纷打听,徐庶倒是已经不为己甚了。 送走了两位师兄,邓瀚却是不得不面对接下来更多的拜访者,不过邓瀚想象了一下门庭若市的场景,感到的便是不厌其烦的应酬。吩咐下人们以少爷外出方归,身心不适,需要休养为由,有客拜访时,便能推掉的便推辞了吧。 少了外人的叨扰,邓瀚却是开始了自己这一段温馨的生活,除了两个跟屁虫总是在他身边时不时扮演着十万个为什么的角色,王越却是已经开始享受为人师傅的美妙生活,王基和李康在王越的教导下,自然便开始了痛并快乐着的学艺生涯。 闲暇时,邓瀚自是拿出了南华真人给他留下的那本《易经》,似乎在邓瀚的怀中,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温养,再次摆在邓瀚面前的这本用黄绫系着竹编却是显现出一种竹光润泽,清香也逼人。 轻轻解开,展开入目的却是一种类似于秦时小篆的字体,邓瀚却是没有这份见识,能够认出这种字,他可以认出汉隶,晋代行书,唐时草书,等等以后的种种字体。 厚厚的一卷竹编,邓瀚却是一目十行的浏览了一遍,当然他是没有认出几个字,可是看着那一个个字体,那些一个个泛着悠远古朴意味的小篆,就好像是一个个活了过来,虽然不识字,可是易经的那种意境已经包裹在了邓瀚的全身。 一遍看过,邓瀚却是有些沉醉在那种场景中,而不可自拔。止不住的双手便再次的将竹编摆放在书案上,或许是自己的幻觉,邓瀚这次入目看到的却是很熟悉的两个汉隶—易经。 第五十四章 万物皆有易,大道于中,且随心 class="width">两个汉隶形体的大字—易经却是映入邓瀚的眼帘。(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看着这两个字,邓瀚却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自是清楚的记得方才第一次开卷时,并没有他熟悉的汉字,不论其他,就说这第一个字,易字,方才之时,上下两个部分还像是一个古体象形的日字和月字,而此时却变成了方正的隶体。 字面上的变化,更是让邓瀚察觉到这卷竹编的不凡之处,“果然是南华真人,出手却是非同凡响!” 此时邓瀚对于书中的内容却是更加的好奇,前世的他自然也是个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的人,而且所谓易经在邓瀚的认知中,他看到的更多是用在了给人测字算命,什么八卦算命,文王课字,九宫神算之类的事情,还有就是堪舆风水等等一些算的上迷信的事情,不过他却也知道,易经单单论其本身,却说得不仅仅是这些。 易者,变化也,生生之为易。何谓生生,这是指的一个连续不断的生成过程,没有一刻停息。天地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以生生为基本的存在方式。故而有道是,万物皆有易。 《易经》之为书也,不可远,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 自经孔子删《诗》、《书》,订《礼》、《乐》之后,由他编著了六经,赞述了《周易》,《易经》便成为了四书五经必学之科目,且孔子又从中悟出了儒家之中庸之道,及其后仁义礼智信、三纲五常这些儒家之有别于他派的根基,也是从易经中而来。后人每读之,解之,都将它尊为百经之首,万法根由。 从易经中,道家学得了天地变化,阴阴阳阳及其阳极阴生,阴极阳盛之相生之理,先天后天八卦之道,成为了道家的思想根由,被道家尊为“三玄”之一。 易经阴阳学说还是中医阴阳学说的基础。易经的实时定位思想、与时偕行等思想对中医有着至为重要的影响,一人一方、因病成方的治疗原则皆源于此。同时对子午流注、八纲辨证、风寒暑湿燥火六邪等学说的形成都有重要影响。 对于兵家来说,先秦的孙膑,吴起等人所著之兵法也都从易经中获益良多,还有诸葛亮他最为著名的八卦阵也是脱胎于其中。后世常常听闻的“风林火山”一法,对应的不过是易经中代表八卦的几个外征。 说到武术,易经中有言,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邓瀚所修炼的太极功法,还有比较出名的八卦掌等,都是从易经中得到的启发。最为大家熟知的降龙十八掌,其中有一掌,唤作亢龙有悔的,其名字便是脱胎于易经中的乾卦。 易经从其一诞生,便涵盖了天地间万物存在以及运动变化的至理。然而真正的易经却是有三种,但是在历史的长河中得以流传下来的仅剩下了《周易》,其他的两样于前汉时分便已经失传无踪了。 邓瀚此时所看到的却是全篇。除了他已经见识过的周易,在这竹编中,他还看到了名为《连山》和《归藏》的两易,而这两易在书中的位置明显还要早于《周易》。 《连山》者,通篇八万字,据称乃是成于神农氏,起于艮卦。艮为山,周易中此卦讲究动静适时,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当说则说,不当说则不说,一切必须审慎抑止为是。而在连山中,艮也为山,与之不同的却是,从艮卦开始,讲究的却是山之如出云,连绵不绝。万事万物当积极进取,且不可中道而崩,天道有常,故其常在,运行其间,人能查之,却不可动之。 而《归藏》一篇,不过区区四千三百言,号称成书于黄帝之时,却是卦象起于坤卦。周易有云,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言之君子之德随高下可定“或从王事”到“括囊四海之志”的成败,却也是显现易之生生之道,而归藏所言者,顾名而思意,万物莫不归藏于其中。莫道万物之如何变化,天道却也无常,有生便有死,生于斯,长于斯,终究归藏与此。 过了上元节之后,一连几天时间邓瀚便一直沉浸在易经的世界里,对于这部被称为百经之首的宝典,邓瀚却是每看一遍都会有新的发现,那书中字里行间都蕴含这深刻的哲理,似乎每个字都可以让人反复咀嚼,却丝毫没有乏味的意思。 看着邓瀚这副样子,作为夫人的孙尚香却是有些伤自尊,想想她一个堂堂的江东郡主,又算是当代数得上的美女,夫妻隔离了好长时间,都说小别胜新婚,邓瀚回来后第一天是过于劳累加上长途骑马带来的不便,倒是早早的休息了,可是后来刘备让他修养的这段时间,邓瀚整日里却是抱着一卷竹编,吃饭时,在书房中,胡乱扒拉几口,便算了账,至于累了便在书房中,伏案而眠,一清醒却又继续看那竹编,自是让孙尚香吃味不已,对那本易经的怨恨却又将之毁尸灭迹的冲动。不过看着邓瀚那副聚精会神,认真的摸样,孙尚香却又有些痴迷,男人总是在认真的时候,才能让女人更加的喜爱。 对于邓瀚的这种状态,不管是邓羲夫妇,还有邓艾周不疑,在以前可都是没有见过的。邓瀚说起来,怎么都是一个能够享受,也乐于享受安闲的人,像这般勤奋的时候,却是少见。 不过邓羲毕竟知道自己儿子的本性,邓瀚总是知道自己的分寸的,探望过一次,见他精神不错,便不再管他,还回去安慰邓夫人。而邓瀚的两个小跟屁虫,却是看着神思内属的邓瀚窃窃私议着,“少爷,有问题么?”邓艾问道。“恩,少爷有问题!”周不疑道。 “什么问题?” “少爷太刻苦了,我们该悲剧了!” “怎么?” “你何时见过他这么手不释卷,彻夜读书的,他都这样了,还会容得了我们贪玩耍戏么?”周不疑道。 “那是你,我可都是很听话,少爷临走时吩咐我这段时间让我读的书,我可都读过了,还有少爷教我练得功夫,我可都练得很踏实的,可不像某些人,总是找些借口,说什么天冷啊,气寒啊的,不练功,哎,可怜啊!”邓艾如今却也不再和周不疑硬着对口了,说完话,却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他要去练武场练功去了。 “你等等我啊,邓艾!”周不疑连忙跟了上去,他却是还要邓艾指点一下如何应付邓瀚可能的查验呢。 “师父,你看这些天,邓公子总是通宵达旦的看那卷竹编,不会是让南华那个牛鼻子给迷了神智吧!”王基自是知道那本书来历的人。 一个响亮的崩儿响在王基的额头上,“牛鼻子也是你能叫的,那可是为师的专有,你要叫他南华真人,一点也不知道尊重师父!”王越却是有些孩子气,毕竟年纪大了,老小孩么! “师父,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怎么,对少爷不利么,要是有什么不妥,我这就去把他给提溜来!”对于那些和邓瀚不对付的,深受邓瀚恩惠的李康自是义愤填膺,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便有些气血上涌了。 李康说完这话,却是一声两响,王越又忍不住敲了李康一个脑瓜崩,当然顺手而为,王基也和李康两人有‘福’同享,“看你们两个的样子,都比邓小子年长不少,怎么就没有一点的稳重气,哎,老夫怎么会收你们这两个莽汉为徒,这全都是那邓小子的算计啊,真是的,牛鼻子,你要真能迷了那小子的神智才好啊,也算为老夫出口气,真是的!” 说完这番话,王越却是对着远处伺立的邓府下人喊道,“去给老夫再准备两坛子好酒,我要喝过瘾,亏死那小子!”转头又对着王基和李康两个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再挥剑一千次,王基你计数!” 留下两个人呆立着,王越却是去喝酒了。 “伯舆,师父刚才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李康混沌的问着王基,“好像少爷有些不妥吧!” “邓公子没有什么事情,师父是有些气不过……”王基却是连忙小声说道,“哎,别说了,邓公子肯定是没事,我们却该抽了,一千下挥剑啊!”王基有些觉得拜师这件事好像之前自己没有好好的考虑一下,思量时,身旁李康却是挥剑如风,“伯舆,记号数啊!” 躲进书房自成天地,浑然不觉家中纷扰的邓瀚此时却是自感神清气爽,“朝闻道,夕死可矣,朝闻道夕死,可矣!” “乾坤屯蒙需讼师,比小畜兮履泰否。同人大有谦豫随,蛊临观兮噬嗑贲。剥复无妄大畜颐,大过坎离三十备。咸恒遁兮及大壮,晋与明夷家人睽。蹇解损益夬姤萃,升困井革鼎震继。艮渐归妹丰旅巽,兑涣节兮中孚至。小过既济兼未济,是为下经三十四。” “是故,大道至简至易,无端不竭,易无始终!” 心有所感,身便有动,体内的太极功法,无由而动,随心所欲者,劲力无处不至,邓瀚此时的脑海中却是呈现出一幅完美的太极阴阳鱼。 精与汽也,聚则合一,散则分二,二汽阴阳;一体分二,阴阳二性,一体之内,阴显阳隐,互根互寓,显隐性易,互易互化,恒运无休。故,精汽互动,阴消阳长,阴进阳退,阳杀阴藏,和谐平衡。 一手挥琵琶,一手搬栏锤,长吟出,邓瀚双臂伸展间,身体旁边自由气旋成太极状,轻轻放下手,慢慢卷起竹编,用黄绫敷住,搁置于案上。邓瀚便听得房门处,有香气袭来。 “夫人,却是有好久不见,小生有礼了!” 第五十五章 龙抬头,又是一年春 class="width">自那日起,邓瀚却又如昔日般悠闲度日,潇洒了起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周不疑期待的查验,邓瀚在无聊之时却是如某些人的所愿,幸好这两天在邓艾的协助下,让周不疑这一顿临时抱的佛脚,好歹也勉强过了关。 邓瀚心情大爽之下自然也没有为难他,毕竟身体的锻炼,学问上的长进,这些东西,老是靠外力去推动的话,是能够形成人的依赖的,像邓艾和周不疑这样的天才人物,他们需要的只是他人初始时的引导,加上偶尔的点拨,如果他们没有自我前行的动力的话,却不过只能成为一时的流星。在这一点上,邓艾要比周不疑诚实牢靠的多,周不疑显得聪明过了点,但是却吃不得苦,幸好他还小,有的改。 带着这几日闲暇时写下的孟德新书的一些关键处,邓瀚便在这日按时来到刺史府报道。见到邓瀚的到来,刘备自是高兴的很,看着他的神色,刘备问道,“子浩看来是休息的不错,整个人都是满面红光,精神焕发啊!” “不然,主公,那脸上的红光可都是给冻得啊!” “不想如今许都城中竟然冰凉如许,让我们的子浩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刘备却也跟着邓瀚瞎侃道。 “就请主公给子浩暖一暖啊,”徐庶笑道,“免得我们的小师弟受了伤寒还得去请张机先生!” “哎,遇人不淑!交友不慎,竟然都是这样的人啊!”邓瀚道,言罢却是一通欢笑声。 今天正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几个人一起来到刺史府,正是计划着让刘备和刘琦一起去为一年的春耕开犁。 经过了一年的治理,如今荆州上下已经很清楚的认定了他们的主公,不过对于名义上的刘琦就像是后世所谓的名誉主席一样,还要给予足够的尊重。 民以食为天,荆州富庶,也是沃野千里之地,而自有汉一代,刘氏宗族的皇帝又多重农抑商,这每年的郊祀一事就变成了春来时开犁的仪式。 刘备出府接上刘琦,叔侄两人自有默契。这一年了的相处,两人自然都已经看清了彼此的秉性,日久见人心,不仅相互之间没有什么龌龊,还都对对方给予了很多的帮助。 刘琦自是看到了如今比刘表在世时更加兴旺发达的荆州,也看到了日益安定,上下一心荆州,而他自己没有了那么多烦心愁事,也得以纵情于山水之间,山水之乐,得之于心,无忧且安乐,自然也让刘琦昔日有些羸弱的身体变得健康,倒是免了他如史上那般早亡的悲惨境遇,刘表这一脉倒也得以保全。 刘备的亲民爱民,他以民为本仁爱之名自然早已名传天下,自入主荆州以来,士卒军民也是感受颇深了。 不说其他,荆州安定早就引来了不少北方各地的流民屯聚于此,刘备却也如曹操那般,实行了屯田之策,还进一步修缮了本就不错的荆州水利。当然,屯田虽然名目一般,不过和曹操相比,曹操实行的是军屯居多,这其中加以少量的民屯,然不论是军屯,民屯他们生产出来的粮食却只能留下很少的一部分维持生计,而其余的都是充作了军粮,自然这种情况要是和黄巾之乱以及随后的董卓乱政时相比,百姓倒也可以勉强糊口了,不用再担心是否会成为他人的肉脯人干。 可是和荆州相比,却是相差甚多。刘备的屯田自然是以民屯为主,虽然襄阳,江陵几个大点的城池附近已经在刘表在时,开垦的差不多了,可是想零陵,夷陵各地却是还有很多的荒地,再加上受益于蔡氏一族的余惠,他们先前占据的大部分的荆州各地的良田沃土,自然是带不走的,到让刘备所安置的屯田之策能够轻易的在这些土地上开花结果。 完成了开犁仪式,一众的荆州文武,自然是聚众来到了刘备的府上。原本刘备本来的府邸只是当初的蔡瑁府,刘琦自是住在了州牧府中,可是后来刘琦却是非要将两人的住所给颠换一下,却是要将州府给刘备居住。相比于刘琦的大公子府还有荆州州府,蔡府却也要修饰的更加的风花雪月,梅兰竹菊一些,当然也更加的适合刘琦这样的文人焕发一些叹春伤秋的情绪。 众人自是济济一堂,上首处自是坐了刘备和刘琦,其下原本是文武分坐的,今天于这农事一结束,一帮武将却是在张飞的带领下,说是要去寻天下第一奇侠王越谈武论道一番,借着这个由头,却是又从邓瀚云汉的下属产业的酒楼中搜刮了一通,倒也让此事的州府中少了几个大嗓门粗豪的喝声。 此时却是徐庶和诸葛亮两大军师各坐一旁,而其下分别坐着邓羲,糜竺,邓瀚,蒋琬,伊籍等人,各人却是不论亲疏远近,各自据案而坐。 见到邓瀚,刘琦却是先自谦的向邓瀚这位当下风头最劲的诗酒仙好好的请教了一番,两个人相识却是在这座中诸人除了邓羲之外最早的人,所以,刘琦和邓瀚说话倒是随便的多。随后邓瀚也随口说了些此次北上许都的见闻经历。 像他们这些人坐在一起,自然三句话离不了本行。于坐上邓瀚却是建议要改当下钱粮赋税全从农田利而来的做法,建议也开征商税,“主公,我军治下的农税虽较曹操为少,但也将近十之三四,加之各地田产不一,最后落得百姓手中的不过半数,这自然已经是少有的轻徭薄役了,也为我荆州引来了更多的人口,还让荆南诸州郡的蛮人对我荆州更加的心向往之,也让交州之地的百姓能在短时间内便能为我所用。可是将来要复兴汉室,仅凭民心所向却还不够,还要有钱粮赋税为争得天下做物质保证,田亩毕竟为天下之定数,若要再加高税收,定有损民望,故而却是需要别开财源。” “子浩所言开征商税,要如何行事?”却是伊籍问道。 “荆州位于天下腹心之处,自是汇集交通方便,不论是车船走马,南来北往,东走西顾都要经过,故而我们却是可以单征一项过路税便可!” “过路税听着,好像是山贼土匪要求过路钱一样,好难听的!”蒋琬玩笑道。 “我们要收过路税,当然不会像土匪一样,我们要收的过路税仅针对商贩,一旦商贩交了这个税,我们便要保证纳税之人在我荆州的安慰,保证他们货物的畅通无阻。说的好听自然是过路税,不好听的就是商贩给我们交纳的保护费,他们给一定的钱,我们出动军士保证他们的人货平安。这样一来不仅能够给我们多一个财源,还能捎带手的训练一项我们的兵士!” “子浩这么说,好像是根据你们云汉货栈的护卫队来的吧?”糜竺道,“其实货物的运输从来都是所有商贩的一个大问题,没有人想自己的货物于运输中损耗,所以,像我们糜氏,支持曹操的卫氏,还有其他一些大豪商,每年都要花费不少的钱粮开支来维持自己的护卫,以保证货物的运输,而今我们要是以这个名义来开征税收,却也可以不损民望便能得到比现在更多的钱赋。” “当然,这也是我初步的一个想法,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想到更多的开源的地方,我们要付出的不过是亲民的一些服务。”邓瀚却是想到了后世的政府职能,当然很多方面并不能够将之运用到现在,可是将其中的一些和眼下的情势结合的话,还是有可能实现的,当然这一切的前提,自然是不能让商人的地位被压制,四民平等,却也需要慢慢的进行改造,即便不能四民平等,却也不能差的太多,幸好当前毕竟还是诸侯纷争,能够给当头的提供钱粮的自是能够得到相应的尊重,而刘备的帐下有糜氏一族这样的以商立身的,有邓瀚这样算的当下对商事很有研究的名士,倒能让刘备在钱粮这一块丰足异常,以荆州交州两地的地盘却也不会输给曹操多少。 邓瀚提了建议,具体的工作自然便有诸葛亮这位任劳任怨式的好大哥接手,有这么一个对世事洞明,对人心了解,对关系清晰的大智者,往往只要一叶在手便能知天下事,邓瀚自然敢提出那些或者有些异想天开的建议,只因为只要有诸葛亮在,总会有一个让人满意而且还有十分惊人效果的结果出来的。 走出州府,虽然还有些春寒料峭,可是空气中已经在散发着春天那一份特有的芬芳,“呵呵,又是一年春来到!” 人分老幼,地分南北,自然虽然时间都同为春天,可是荆州,交州,西凉,还有辽东却是情景各异。 荆州这边方才开犁,农民们也还只是准下地开始这一年的劳作,而交州之地的刘先却已经按照邓瀚的建议,选好了占城稻种的试验田,正准备开始试种,看看这种稻谷是不是真想传言的那般神奇。却是,“头上日头十分毒,脚下田虫个个狠,刘先下地**份,稻秧插满有结果!” 至于这稻种,不仅是云汉货栈经历了几多辛苦,而于交州的土著,士家却也出力不少,如今的士家早就已经匍匐在刘备的脚下,家主带着一干后辈子弟去了襄阳城,见识了那一番荆州气象,就连最为不服气的士徽也老实的在荆州的府衙中做了一个小吏,切实的想要融进这个让他已经心向往之的团体。 直起身,跺了跺脚上沾着的湿泥,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汗巾,“老爷,看你这拼命的样子,还是歇会吧!” “嘿嘿没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不吃这点苦怎么能行呢,何况,这有不怎么苦,除了这么一身汗,倒是觉得舒服多了,这里可是交州,你看这时分,还不过只是春天,一年之始的春天啊,竟然这么热了,都能种稻谷了,却是个好地方啊!” 第五十六章 东西南北事,事事谁由之 class="width">“少爷,您来了,听说您回来后,小的便去府上拜访了,可是那时候你正在读书入迷,小的便先走了,这些日字,手上又有些事儿,便没能容出空来再去看您,请少爷见谅啊!” 邓瀚这刚已进入云汉货栈,杨洋这边倒向他告罪了一通,“不妨事,同为主公帐下,自该是公务要紧,我不在这许多日,却是多亏了你和诸位齐心协力,倒也不曾误了主公的吩咐!” “见过大人!欢迎大人从许都安然而返,还创下了偌大的名头,让属下等都深以为荣,在下也对大人敬佩万分!”却是马谡也走上前来和邓瀚答话。(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之前邓瀚去许都时,云汉货栈的情报事宜却是委给了杨洋和马谡二人,且由杨洋掌舵,现在看来两个人一起办理的还算可以,邓瀚见是马谡,却是笑道,“昨日在主公那里得知幼常和溢之这段时间甚是干得不错,尤其是幼常,徐军师还夸你做事相当不错,情报的收集分析归纳很有一套的!”对于马谡,邓瀚自然知道他的,不过要想改变他的命运,还要时间的积累,当然这要从他的性格上来慢慢的转变他。 对于邓瀚的话,马谡心内自是高兴得很,不过他却也说道,“这却是有赖于诸位同仁和先前大人妥善的安置!” 邓瀚却是含笑点了点头,虽然他的年龄在这里是最小的,可是邓瀚这样的举动,却是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人的能力在那摆着,名声也是实实在在的,这种绝对的实力让人已经忽视了邓瀚的年纪问题。 “方才溢之说近来有些事情,却是些什么事情呢?”邓瀚让属下们都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仅留下杨洋和马谡两个人,要向他们两个详细的询问一下近来的工作。 “嗨,说来也巧了,这年前年后好像完全是两个世界似的,年前的时候各地回报的都是没有什么大事,甚至也没有什么传言回报,可是自从少爷您离了许都之后,我们分布在各地的分店却是忽然便开始收到了不少的消息,等到少爷回来之后,似乎像是扎堆似的,东南西北各地都像是大戏开锣,一出接一出的!” “哦,这样的话,我们的人是不是都该忙到头昏了,不过这么一个局面却是显示我们能力的好机会啊!都有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呢?” 只见杨洋和马谡对视一眼,却是相互谦让,“幼常还是你先吧,东南西北按顺序来吧!”杨洋道。<<>> “好的,”看来这一段时间,两个人不仅合作办事干的不错,连带着相处也是不赖。 “属下却是才介入我们云汉,接手的也是和我们荆州关系还算融洽的地方,分布江东的保和堂,却是给我们探到了很多的消息!” “江东去年却是钱赋大增,靠的就是当时大人您给他们的那套晒盐的方略,据说他们先是在鲁肃的安排下在沿海的吴郡附近行晒盐之事,又派遣徐盛领兵在扬中为其守备,倒也好好的保护了这晒盐之法尚未被曹操给夺了去。凭了这方略,虽不知道孙权去年究竟得了多少的财富,不过手下倒是闻得有传言称,孙权道是今年可增加五万兵马的额度,还可以派出更多的部队去剿灭山越了!” “呵呵,这晒盐之法,我也已经告知了刘先大人,我们交州那边的局面可是要比孙权那疑神疑鬼之人的局面大了去了!”邓瀚却是道。 “那是自然。还有奇怪的是,原本还偶有山越之人在我荆南部分地方骚扰,可是近半年来,出现的山越人不再如同过去似的骚扰地方,却是还和当地人做了些无关军事的生意。而且据保和堂的人说,往日每年江东年末时总有山越人下山掠夺食物,可是今年没有了,而前往江东各地保守地方,巡剿山越的江东军,却是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能够出兵便可找到山越的人马,似乎如今的山越人已经和以往不一样的,不再是原本的蛮夷做法,据有江东将领言道,山越人中有高人指点,还让领兵出战的吕贷吃了不小的亏,幸的海盐有利,到让孙权下了决心,今年即使征集更多的兵马也要将山越消灭!不过依属下看,山越今年不去找孙权的麻烦,就该他侥幸了!” 人们总是会侥幸的希望事情都会如自己的想法而动,就像孙权,还有眼前马谡的预判。可是江东的孙氏可是已经根基相当的牢靠了,还有尚未被人们真正认识到的诸如周瑜等江东英才的实力,不过这些事情却也不全是他们的疏漏,还缘于消息的不对称。而且听着马谡的这一番介绍,邓瀚却是联想到了先前的一些事情,或许他知道藏在山越中的那位高人是谁了! 马谡说完了,便示意杨洋继续,“少爷,据九芝堂传回来的消息,好像汉中张鲁又要再一次的给他的家人报仇了!” “那边没关系,反正他们两家总是纷扰不停的,反正两边打来打去都打不出来,就先放着他们吧,继续打探,哦,对了让那边的人,给好好的看一看那边的张松,要是他有出川一游的打算时,就立马回报于我!” “是的,少爷,我们记下了!” “至于曹操那边的事情,我们两个虽有些整理,可是看着并没有什么大事,便将这些都留给您了,您可以先看看吧!”杨洋言道。 “好了,你们下去忙吧,我这就看看!”对着两人,邓瀚却是够满意的。 待两个人下去,邓瀚自然翻看着之前两个人给他留下的功课,从中却是得出了不少的能够让他有些头疼的消息,当然也是会让曹操为难的信息。 都说胡天八月即飞雪,却是还没有听说过胡天二月能有粮草的,此时塞外的草原上由于去年的大雪,冻死了牛马无数,自然让大汉之北的诸多异族生活困窘之极,比如鲜卑,匈奴,还有远在西疆的羌族,都是人少吃食,马无粮草。 往日这些异族都是在秋高气爽的时候,才有兴趣南下中土烧杀抢掠,虽然去年曹操北伐将原本凶威赫赫,嚣张一时的乌桓从强者的宝座上打落尘埃,可是是人要活着都需要吃的,走投无路的异族们,在生死存亡的时候,却也敢于在强兵危险下的死亡和这般冻死饿死之间做出铤而走险的选择。 一时间,为了挣得一口吃的,诸多的异族在他们的首领领导下,纷纷的向着大汉的疆域进发,羌族有彻里吉,鲜卑轲比能,匈奴于夫罗,引领着各自的族人,所求者不为领土财帛,只是为了口中的食料。 从同仁堂的消息中,邓瀚却也看到了曹操如何的安排对策,北疆的鲜卑和匈奴。鲜卑之首领轲比能却是心向汉化,和其他两方比,倒也最有可能以理服之,可示之于诚而后赠给鲜卑一些粮食,便可安定于他。而匈奴于夫罗却是属狼性的,欺弱怕强是他的拿手的,曹操却是派遣冀州守护郎将牵招领冀州精骑,还有曹休领虎豹骑北上并州前去抵敌。对于羌族,曹操却是调派马腾率马家军回归西凉属地去抵抗羌族。 大军所向,自该有粮草随行,这一番举动,却是又要让曹操本就紧张的粮草更加的窘迫,不过曹操为难,自然对于荆州却是好事,若是没有外族入侵的话,在邓瀚看来就更加的完美了。 可是事不由人,如之奈何啊! <右手有些疼,今天到这了,一万字的承诺,少了一千,明天补上> 第五十七章 前言有期,待时未济 class="width">“父亲,我们该走了!”西都长安附近,槐里侯西凉太守马腾望着眼前足供他们三万铁骑数月消耗的粮草,却是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故而方才在和镇守长安的钟繇交接粮草时还是让马超前去办理的。(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恩,知道了!让庞德和马岱先领前锋赶路吧!”马腾吩咐道。 马家的根基原本就都在西凉,可是这几年忠心为朝廷的马腾,却是对于曹操的矫诏却也不得不服从,不过也先后帮着朝廷剿灭了有不臣之心的袁绍,还打退了多次匈奴进犯司隶的攻击,也还不算违心,他所行之事,都是有益于大汉朝廷的事情。 而今,原本还想趁着荆州刘皇叔处势力日增,筹谋联合,荆州兵出宛,洛北上许都,而他马腾便轻兵东进,两方分兵合击于豫州,却不料如今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外族入侵,哎,好事多磨难。 想马氏先祖伏波将军马援南征北战多次为国剿灭异族,如今的马腾常用祖宗的事迹自勉,遇上这等事情时,又接天子诏自当奉命而行,可是实在是有些可惜。 “父亲,我不想跟着回去西凉了,我要去荆州!”座下能和马腾说出这等话的自然是只有他的掌上明珠马云禄了,“父亲,要是跟着回去,这一走,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马云禄的声音却是越来越低,近乎嗫喏。 “你不想回去见见你的母亲么,我们在槐里这边可是一待就是好几年,这几年里,家里那边你们可都没有回去过啊!”马腾爱怜的看着女儿道。 “是啊,小妹,还是回去后见过母亲后,你再过来不是,而且这一番回去打那些羌族人还不是手到擒来,转眼我们就能回来这边了!”马超乐观的说道。 “大哥,话说的轻松,你以为这里是咱马家的后花园,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那还待怎地,西凉是父亲的辖地,槐里这里是父亲的封地,还不都像是我们的后花园!” “哎,孟起,平日里为父老让你多读书,多学些东西,别老仗着一身武力,就能纵横天下,若是你还这样,那吕布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马超有些不明白,见父亲也没有为他解说的意思,便求助似的看着马云禄,“金城,天水却是韩遂的地盘,父亲往日里虽然也听命于朝廷,可是和曹操不对付的,这一点,曹操虽不言明,可是看他这几年对待我们马家军的态度,曹操却是知道的,而韩遂那条老狗却是曹操专为对付我们而留的。 这一次回去西凉,去时容易,回来却要面对着韩遂那条看门狗了。” “那我们不回去……”马超看着马腾的脸色的变化而停顿了下来。 “切,那韩遂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回去要想再过来时,若是他不同意,还得问一问我手中的飞翼枪呢!” 听了马超的话,马云禄却是也对他无视了,马腾刚才的话,又被他当做耳旁风给刮了过去。 “哎,谁说女子不如男!”马腾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着父亲头上被风吹散的银发,马云禄却是道,“父亲,我还是跟着您回去吧!” “算了,不妨事,女儿你想去荆州找那赵子龙,便去吧,那些羌人还不放在为父的眼中,至于韩遂,为父这么多年却也没有怕过谁来!”虎老不到架,人老雄风在。 “父亲,”马云禄还想再说些什么,马腾却是挥了挥手,“那父亲请恕女儿不孝了,此次回西凉,还请父亲和母亲好好保重,若是有事,大哥一旦帮不上的话,还有庞将军和马岱哥哥!” “呵呵,为父还用不着自己的女儿来教训吧!”马腾却是笑道,“女儿你就先去荆州等着为父的消息吧,不过去了荆州可不要轻易的把自己给嫁了啊,为父还要带着你母亲一起给你备嫁妆呢!”说完这番儿女情长,却又不英雄气短的话,马腾却也显得有几分意气风发。 数万马腾麾下的西凉铁骑在马腾的一声令下之后,便成了一股滚滚的洪流西向而去,回首的马腾却是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居停了几年的槐里城,又似乎看望了隐在远方的长安城,暗自道,“老夫终将归来!” 一阵西北风刮过,吹散了大军过后扬起的尘土,烟消尘散,却是只剩下马云禄以及身旁跟着的几名侍从,俄顷,马云禄便打马南下,徒留下一行行马蹄印指向荆州。 马氏西去,却是为国戍边,而同为边疆的辽东之南,那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先生,我们送给公孙康的礼物想来也该到了吧,”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对着一个一身皮草的说是文士却也带着几分粗豪的老人说道,“把那些从三韩那里俘获的财宝,当做借他粮草的回馈,不知他可否满意了?” “呵呵,即使不满意,却也应该差不多了才是!”老人的话中不仅中气十足,也是掷地有声。 两人身旁还有一人此时却道,“不管怎么说,多亏了先生的筹划,如今的我们却是已经算是又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了,还有了这带方之地立足,去年从辽东离开时仅有残兵数千,如今却也已经上万了,还多了不少擅于骑射的鲜卑和乌桓族人!三弟,还是你比你二哥我有见地,有决断啊!” 这三人自然便是背井离乡的袁氏兄弟和忠心耿耿却又耿介的田丰。他们自去年离了辽东,自是一路向南而进,先是凭借着手中的几千兵卒,打开了一方局面,虽然如今袁绍的这些个残兵溃卒于中原已经不算什么战力,可是在这里却是偌大的一支强兵,而后袁尚又根据田丰的指点,恩威齐施,很快的便将整个带方之地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同时对于一些外族中弱小头人的投效,他们也欣然接受,毕竟袁氏于北方各族人心中还是有几分好感和威名的。 有了田丰的智谋,加上如今袁尚和袁熙的齐心协力,很快励精图治的他们,便从初来咋到的过江龙,便成了带方的坐地虎,已经开始对往东和往南的三韩之地有了野望。 年前的大雪虽然阻止了他们扩展的步伐,可是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更大的发展机遇,受此雪灾的影响,一些大的外族部落,也开始向他们表示了投效的心意,诸如扶余人,沃沮人,岁末人以及还有一些三韩人中不得意者。为了收服这些于惴惴不安时投效他们的诸族人心,凭着他们和公孙康之前的交情,他们从辽东那里又借到了不少的粮食,这样一来,却是人心大定,倒也让之前破落败家的袁氏兄弟又有了几分昔日的威风气,不过此时的他们已经不再纨绔,褪去了年少轻狂的他们,骨子里那份四世三公家族所受到的精英教育却是渐渐的在他们的身上显现,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然这份后福却也是需要他们自己去把握的。 “先生,如今已经安定了,待再过些时日,我却是想学那曹操一般也在这里实行屯田之策,您看可否?”袁尚就是那位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先前被袁绍认可的小白脸,如今却是这般的昂藏大汉了。 田丰却是那位一身皮草之人,毕竟他年岁不小了,而且这边又比冀州之地气候寒冷,为照顾这位始终忠于袁氏的智者,袁熙袁尚两兄弟却是以师礼待之,还将他们获得的好东西都先给老先生。 “三弟说得自是有道理的,可是这里不比中原,而且投靠我们的这些部落之人都很少有人懂得种田的,让他们放下套马杆,想来是不成的!”袁熙发话道。 “二公子也是有心了,不过却是有失偏薄了,带方与三韩为邻,其他部族之人或是不会种田,可是三韩族人却也多慕我中原文化,他们却是会种地的,用他们屯田可行,还有我们的部族都是这里土著,而这里山林众多,吩咐他们取宝于山林之中,我们却是可以和公孙康那里换些农夫的!” “先生说得极是,何况等过了这些时日,我们还要进兵三韩,到那时,我们却是将要有更多的人口和土地来屯田练兵了!将来北上和公孙康一起出兵幽州,尽夺故土,复我袁氏声威!” “呵呵,主公不必着慌,一步步来,切忌不要过犹不及啊!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是的,先生,尚谨受教!” “老夫却是还要提醒主公和三公子一点,带方这里可是靠海的,而冀州,青州也都是临海之地,切不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 “对啊,我怎么没有看到这一点呢,要是我们可以从海上遣大军突入冀州,青州腹地,却是能将曹操搅个鸡犬不宁!”袁熙道。 “恩,先生果然是我等的恩人,不过二哥,这些都是我们努力的方向,现在还是先立足于带方,等我们掩有了三韩之地作为根本,再行先生之策!”袁尚道。 看着袁尚的这番表态,田丰却是觉得这位主公已经变成了真正的主公了。 “主公所言甚是,不过现在可以派人去江东孙权处早做联络,请教些造船之术啊,江东可是天下水师第一啊!”田丰说道。 第五十八章 利见大人,巺位有益 class="width">“权儿,听说你那妹夫又创下了偌大的名头,还是天子亲口御封的什么诗酒仙呢,是吧?”江东孙老夫人虽然也是稳坐于后殿,颐养天年,可是她可不是一般的老妇人,对于江东的大小事务若是她有心,即便是贵为江东之主的孙权也是不能违逆的,不过平日里老夫人却是不管什么时,如今的她所求的不过是几个子女的平安幸福,这其中最让她担心的自然是她的小女儿孙尚香了,而连带着自然也对那个她亲自为女儿挑选的丈夫也是关爱有加,毕竟如今的邓瀚和孙尚香两个人,虽然说不上如胶似漆,却也恩爱异常。www.65txt.com “是的,母亲,年前邓瀚却是奉诏命北上许都,于年夜时为天子献诗,震惊朝野,被天子封号,而后得天子允诺,回荆州为国效力,为乡邻谋福!”正扶着孙老夫人散步于花园中的孙权回道。 “哦,都回来了,回来就好,许都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连天子都是人家的手中的布偶,要是你妹夫也陷进去,那我的香儿岂不也要受苦了!” “母亲说的是,现下却是极好的!”孙权的心里却是还有一句话,“要是邓瀚身处江东岂不更好!” “听臣僚们谈起,去年江东的收入要较往年多了不少?”孙老夫人问道。 “是的,母亲,还亏了邓瀚给儿子献的一个法子,儿臣如法炮制,才得以有了这如许的收成!” “哦,为娘我却是高兴了,见你们兄弟亲戚之间能够相处得当,邓瀚他身为皇叔帐下,还能为江东谋利,却也算是有心了。江东和荆州这般和睦相处,倒是让你妹妹也能开心过活!” “和睦相处么?”孙权的心里忖道,却是对孙老夫人的话不予置评。 “为娘的自然也希望我江东的基业蒸蒸日上,如今有了这般局面,可是来之不易,不过虽然现在稍微有些钱财,却是要切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像你今年这般大肆操办这年节之礼,虽然也是显示了如今我江东之实力,可是却是有些铺张了,要知道,上有所好,下必应之啊!”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自当谨记在心!” 母子两人说话间,便有一名婢女从远处走过了禀道,“禀报老夫人,主公,有中司马诸葛大人求见主公!” “既然有正事,你就去吧,国事要紧!”听了孙老夫人的话,孙权自是道别了母亲,返身去了。-====- 来到了大厅之上,孙权自是看到了等待他到来的诸葛瑾,看着诸葛瑾的脸色,孙权却是觉得虽不知道有何事,至少不是什么坏事。 “子瑜辛苦了!” “不敢劳主公动问,在下不辛苦,却是打扰主公休息了!” 孙权却是摆了摆手问道,“不知子瑜有何事?” “禀主公,前日从江北来了一位特殊的令人意外的客人!”诸葛瑾的话却是引起了孙权的兴趣。 “不过来人只是将拜帖送到我哪里,然后却是死活不说其身份,倒是有一封书信,说是先要主公一览,之后便可一切明了!”说着诸葛瑾双手捧上一份帛卷。 孙权接过,展开一看,上边却是言道: 落魄之塞外野人故大将军不孝子袁尚百拜江东破虏将军孙仲谋阁下: 尚本是虽生犹死之人,实无颜相交于将军。身为袁氏不肖子孙,本该早日掩面而去,消散于人世间,然实不甘心父兄之基业如此落败。故才苟全卑微性命于辽东带方之地,侥天之幸,又仗父兄在天之灵庇佑,如今却也得以立足。 尚能留此残命,本当远避于江湖之远,然天地良心不安于尚,见的国贼曹操如今飞扬跋扈,实在愧对祖宗四世三公所受汉室之厚恩。尚虽有心,但是如今之势早已不是昔年,相比于当今之曹贼,就像是撼大树之蚍蜉。 遥想当年,先父在世时,曾于伯符将军相约伐曹,奈何天不假年,又有宵小之辈为虎作伥,使得伯符将军英年便中道崩殂,实为憾事!幸的将军阁下天纵其才,兼仗父兄之余烈,鼎足于江东之地,与曹贼相抗,尚今虽不才,但若将军有意北向时,在下愿附骥尾! 然带方之地苦寒,却是濒临海疆,山林广袤,又与青州之地隔海相望。尚自是初来乍到,实无一物可表袁尚之赤心。闻得江东水师天下无双,尚却是厚颜想求将军能够易之些许船舶,以期将来可尽心为将军效劳!将军处,若有吩咐,尚自当遵奉,怯怯之心,有天日为表,言谈之间,辞不达义,或请将军阁下见谅! 见孙权看完了,诸葛瑾便开口问道,“这却是?” 然而孙权却是没有直接答复于他,转到吩咐下人,“去,速请鲁肃来!” 这般架势自是让诸葛瑾觉得事情有些大,他这厢的心思并没有转动多久,鲁肃却是已然到了。 鲁肃和孙权以及诸葛瑾见礼毕,孙权便将那封帛书让他看了。 “原来是袁尚的来信,主公,看这上边的意思,如今从曹操手中落荒而逃的袁氏兄弟却是出息了,居然在带方三韩这等苦寒之地不仅立了足,还有卧薪尝胆的意图呢!” 鲁肃的话却是解了诸葛瑾的疑惑。孙权见鲁肃开口,笑着问道,“子敬如何看这袁尚所求之事呢?” “听说木料耗材却是苦寒之地的质地最佳。如今我江东的水师在江河湖泊中已经是进无可进,于这木料上倒是可以再想写办法的!”鲁肃却是不直接向孙权解说该如何,只是将其间的好处说出来,然后让孙权去选择。 “说起这大海之上的事情,在下自从去年着手了新法制盐之后,却是想到了些东西,还有这封信中却也给我个提示,大海无边无际,若是有敌方的势力有心从海上发起攻击时,作为防守的一方却是实在难以防范的。不过这些在海上的水师,却是还没有什么前例可以借鉴的。不过依在下看来,凭着我们江东水师的基础,却是能够很快的适应出一支能够于海上有威力的舰队。另外海上的波涛却是不比江河中的水流那么好理解,也需要我们有更好的木料来做船的。” 鲁肃的分析自然很在理,孙权的选择倒也不难做出。 “照子敬这么说,那袁尚的要求就可以让他如愿,另外我们却是需要他们那边的木材,不过这之间却有不少的关碍。袁尚立足带方,和我江东却是交通不便,”稍一停顿,孙权便决断道,“不如这样,我们便派些做船的匠人去带方,直接在那边做船,做能够在海上航行的大船,这样倒是可以避免曹操隔在中间的不便了!” “当然这可能免不了让袁尚他们学会了我们的工艺,我们还可以再派些人给袁尚那边送些粮草,然后让那些人便留在那边协助造船,子敬,子瑜你们觉得如何?” 听了孙权的话,鲁肃和诸葛瑾两个人都齐声道了一声,“大善!” “在下这就去回复那人,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要是一说我们的决定,或许会让他们觉得天上掉元宝了吧!”诸葛瑾说道。 “子瑜且先去安置那人暂住,待我随后也回那袁氏兄弟一份信,让他一并带回去,礼尚往来吧!” 诸葛瑾自是走了。鲁肃却是对着孙权道,“主公,年前征山越不利,不过在下却是想建议主公对付山越莫要全用武力解决,一文一武,张弛之道,像荆州对那些蛮人般,以恩义结之或能别有一番天地呢!” “子敬所言,我岂不知,但是如今我江东与山越之间却是积怨已深,再说吧!” 鲁肃对这却也只能叹气。“哦,对了,主公,这些时日,在下却是在寻找更多晒盐之地的时候,于建安之地,却是发生了件事情,有几个手下人乘船出海被海风竟然吹得迷了方向,过了一段时间后,居然又都回来了,还说他们在大海的那一边登上了一片很大的土地,而那里据说并没有多少人居住,土地还很是肥沃!” “居然有这等事,他们是不是上了传说中的仙山?”孙权一脸的急切,问的却不是土地领民。 “那到不是,据在下所见,那处不过却是一块无人开垦的大岛,在下已经派人根据那几人的说法去那岛上查探了,若是真如料想般,却是为我江东又寻得了一方领地啊!” 孙权见鲁肃这般说,自是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一下,若是那处真是一块尚无人开发的地盘,他便可以派人去捷足先登,和父兄相比,也算得上是开疆扩土了。 毕竟这却是一块从来没有记载于大汉疆域中的领土,不过,若是邓瀚在的话,他自然是知道,从汉时建安之地,东南向过海,便是现在的台湾,那里自然是一块天然的宝地,如今却是将要落在孙权的手上了,按照正常的历史中,台湾被称为夷州被记载入中华历史还是在孙权后期发生的事情,而如今拜邓瀚晒盐之赐,便于此时让鲁肃给发现了。 邓瀚这只小蝴蝶,虽然并不能煽动的地理山河变动,可是却已经将历史煽动的渐渐远离了它本来的轨道了,当然这却是邓瀚希望的结果。 第五十九章 林花谢了春红,公不枉思 class="width">原本历史上的建安十三年,却是战争频仍,而且也是在这一年基本上底定了三足鼎立的大势。www.65txt.com<<>> 这一年初始江东孙权却是采纳了降将甘宁的建议进军江夏,而后便打败了黄祖,并剿杀了他为父报了仇,而后却是抢掠了数万百姓而返。而后年中时分,曹操却是自领大军南下征伐荆州,致使刘表亡,刘琮降,刘备退,接着便发生了彪炳千古的赤壁之战,一战之后,曹操纵横无敌的不败武功被一个意气风发,羽扇纶巾的周郎狠狠的踩在了脚下。这一战之后,原本势穷力竭的刘备却是突然间像个气球般,借了江陵,得了江南四郡,一时之间声势大振。而江东一方却是败曹仁,攻合肥,使得曹操也是举止失措,只赢得仓皇南顾。 而现在有了邓瀚参与的这个时代,江夏如今有了程普为江东把守,虽然和江东的地盘间的联系还有山越是不是的间隔其间,可是江夏城却是已经落在了孙权的手上。 刘备已经掩有了荆州的大部分地区,还占有了交州,以及关羽屯兵把守的上庸之地,而且刘备此时已经拥兵不下二十万,武备精良,军士们也是训练有素,同时两州在手的刘备也是粮草足备,人才也较历史上的充足。可以说,纯以战力论,此时的刘备已经冠绝大江以南了。 倒是曹操看上去有些憔悴,北伐打得乌桓一族不知所谓了,却还是留下了袁氏后人一个让人觉得不是很完美的小尾巴,正待养兵修正时,而这刚刚迈入了建安十三年却又碰上了苦寒无粮铤而走险的塞外强盗们,让本来就很困难的国库中又添新愁。 在邓瀚看来,这般状况下,曹操今年未必还有机会再如历史上那般南下了,毕竟让手下的兵士们饿着肚子打仗的事情,曹操还不应该能干的出来,何况要南下打得可是刘备,他一直想灭除,却一直没有得手的大敌。 大汉的北疆一时间又是战云密布,可是对于南方的百姓们来说,纵使那边有战事,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南方这般安定祥和的局面,在他们看来却是莫大的幸福。 不过有人却是见不得这种场面。即便是小打小闹,张鲁为了报的杀母之仇,灭家之恨,却也是要和刘璋年年较量一番的。 张鲁本来也是刘焉麾下之人,曾经干过刘焉的督义司马,同别部司马张修一起进攻汉中太守苏固后,有袭杀了张修,进而招笼了张修的旧部,适而刘焉死,刘璋继位,以张鲁不对他恭顺为由杀了张鲁的母族,一气之下的张鲁愤而自立,据汉中结关以自守。同时张鲁在汉中实行政教合一的政策,以其祖父张陵创立的五斗米教为基础教化人民,因他与民为善,平等待人,“民夷便乐之”,倒让不少巴夷外族也对他心悦诚服。 原本张鲁见曹操官渡之战后,又平定了北疆,声威大震,武功赫赫,以他的推断,接下来曹操的目标不是荆州就该是他的汉中了。张鲁自是知道举汉中之力实难挡得曹操的进兵,都有心待曹操挥军来时便封闭官廪,降之则顺,却没想到的是,此时的曹操依然还顾不上他的汉中。 “大哥,曹操一时之间,还是来不了,你就别老想着投降,投降的,若是我们降了,那杀母之仇,灭家之恨如何消得啊!”这却是张鲁的弟弟张卫,于这汉中之地,却也算的是一等一的武将。虽然他也知道此时天下英雄无数,却也自觉以他的实力,却也非同一般。 “我岂不知,不过我们年年与那刘璋耗战,却是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想报仇,凭我等之力实在为难啊!”张鲁答道。 “嗨,大哥,你这么说就是有些不对了!每年攻打葭萌关,可是那一次你不是让我们要怜恤兵士,爱护教众,稍微有些伤亡,你便要撤军,说什么,兵者不祥,杀生有伤天合,天道有常,终会让善人有善报,恶人遭天谴!像你这样的怎么可能为母亲报的了仇!”张卫却是不停的埋怨着,“想当初,我看要不是那张修实在是逼迫过分,我想现在这汉中太守却须不是你了!” “你如何看啊,子茂(阎圃字,自为之)?”张鲁能有今日这般成就,却是多拜于他的这位军师阎圃所成。在汉中,张鲁对于阎圃的话却是言听计从,君臣相得却是还要胜过历史上的刘备和诸葛亮。 “且要看主公究竟意欲何为?家仇要报乎,国事欲有所为乎?”阎圃说道,“要是主公想报家仇,此时却是天赐良机。如今曹操被北疆之事所羁縻,恐无暇顾及我等,若是曹操有所举动,却是只要我们遣偏师紧守要道,关闭隘口自然无事,这诸般事物却是可以交由杨任将军为之。主公治理汉中多年,汉中百姓对主公之敬爱却是犹如涛涛江水蕴藏于心,往日进南下进兵益州,主公多是仁者爱人过矣,而汉中军士均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是再次南下,主公不再犹疑,当可给刘璋意外的结果,另外往日那般战国,却也事实上麻痹的益州兵,一旦南下,主公抛却那份妇人之仁,当可一战而进益州,报的家仇!” 张卫听了阎圃的这番话,却是有些兴高采烈,“没想到,经军师这么一说,我们汉中居然有这么大的优势,原来大哥的那些个优柔寡断退缩之举,还能有这般效果在啊!” 一旁的阎圃见张鲁不发一语,却是不说话了。 “大哥,为人子,且不能忘了生养之恩啊!” “子茂,那为国者,如何讲?”张鲁低声问道。 听的张鲁这般说,阎圃却是知道张鲁的心内已经有些意动了,虽然这些年来,张鲁并没有什么扩张的野心,不过随着时日的增长,对于汉中这块他心血倾注了的教化之地,任是谁人也不会轻言弃之,尽管张鲁有宋襄之状,可是不为名位,但为父子相传的那教义得能传化四方,他也有些心动了。熟知张鲁的阎圃却又为张鲁开解了一番,“主公以五斗米师君教化汉中百姓,师君仁爱百姓,而百姓深受君恩,自然也有心报效师君,人人都知道师君与益州有仇,然师君却不愿报之,民间百姓自有人不愿师君受辱,若是有居心叵测之人勾连这志愿之士,图谋不轨,岂非陷师君主公于不义之地,有鉴于此,莫若还是师君自己有组织的有计划的来统领百姓的好!” “嗯,子茂之言,我却是知道了,你们且先下去吧,容我思之!”张鲁却是挥手让两个人退下。 “军师,我大哥,这是怎么了?”离了张鲁的府邸,张卫却是忍不住问阎圃道,“这事究竟是成了还是不成?” “张将军,还是回去等主公的命令吧!”阎圃却也没有直接告诉张卫,尽管他已经猜到了张鲁的心思,打发了张卫,阎圃却是回头看了看张鲁的府邸,低叹道,“虽然我这么做有些不忠,可是却也不会害你,做汉室的忠臣,终究要比攀附王莽的名声好听的多啊,主公!” 回到了府上,阎圃还没有入得厅堂,却见屋内跑出来一个娇嫩可爱的小孩,呼喊着“父亲回来了,父亲回来了!”径直扑向了他的怀里。 “阎大人,令公子的怪症却是已经完全好了,今后只要多多注意便好了!”那小孩的身后却还跟着走出来一个背着药囊的医师。 “多谢医师,我璞儿这怪症用遍了教中符水都不见效,还多亏了华医师啊!” “那里那里,我只不过是依照师父寄来信中的指点行事,幸得施行中并没有有所差错,要不然岂不有损我那些师父的名声了,呵呵!” “到也是,在下却是不仅要谢谢华大夫,还要谢谢两位神医的遥指了!”看了看怀中娇儿的笑模样,阎圃却是长出了一口气,低声道,“师君会动的!” 那医师闻言闻言后先是一滞,然后不漏声色的向着阎圃恭敬的施礼道别。不久后,几只白色的鸟儿飞离了汉中,其前行处却是东南向。 第六十章 弈评数语绸缪 class="width">荆州府邸中,身为当今人的刘备领着人去四处巡游,了解当下的市井百姓,留下来的自然是替他看家的诸葛亮和徐庶。www.65txt.com 虽然眼下大家都知道徐庶是诸葛亮的师兄,也比诸葛亮在刘备手下的时间要长,资历功劳都是不小,可是随着荆州交州在刘备治下越来越变的繁荣昌盛,在大家的心理也都渐渐的觉察到了这位被称为卧龙的诸葛先生,果然并非浪得虚名之人,而刘备渐渐的也是更多的成为了一个甩手的大掌柜的。 当汉中的大军再一次在张卫的统领下,过了褒城,叩关于葭萌的时候,先前那一丛东南飞的信鸽,已经是到了襄阳城。 接到了信鸽上传来的信息,邓瀚却是没有停顿,径直便去了荆州的府邸。当邓瀚到了的时候,却见徐庶和诸葛亮两个人正在下棋。 见到这般状况,邓瀚却还有些奇怪,往日没有出仕的时候,诸葛亮和徐庶两个人倒是时有对弈。 “两位师兄,倒是有雅兴啊!”笑着对两个人说着,邓瀚却也随之安坐一旁,端过下人奉上的茶水,看着两个人棋局。 原本徐庶和诸葛亮两个人都只是游戏而为,这时候见有人观战,却也有几分意气在胸中暗升。 邓瀚之前并不精通围棋之道,可是如今看过了《孟德新书》,又深深研究了一番《易经》之道之后的他,却是豁然开朗,或许亲身下手还有些不达意的时候,可是这般旁观着,当然是要比一般的旁观之人更显清明。 不谈其他,徐庶和诸葛亮两个人得智力却是相差不多,每一次出手都算的上是无可挑剔的应手,单论每一次的腾挪转折处确实是不分轩轾的。然而所谓细节处才能见精神。 老子说:“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易》云:“无极而太极。”象棋对弈从“有”开始,尚未开战,棋盘上早已森严壁垒。围棋则从“无”开始,从空无一物的棋盘上陆续落子。围棋的棋子,无级别划分,没有功能规定,自由落放,平等竞争,但随着棋盘上棋子数量的增加和经营空间的扩大,量变引起质变,围棋便逐渐由简单至复杂,由有限进入无限,这也是为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易经.系辞》有云:“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对弈的双方一阴一阳,互为相应,每一次的应手,都可能引来无穷的变化。 邓瀚进来时,徐庶和诸葛亮两个人已经弈过了布局,金角银边草肚皮,于边角上的争执倒也能够相持,渐入中盘,局面稍见繁复时,徐庶和诸葛亮两个人却是已经稍微的有了差异,这不是智力上的问题,而是每个人在大局观上的差别。 随着棋枰上的落子见多,黑白棋子已经犬牙交错,看到这里的邓瀚,已经有些犯晕,不是他不知道棋面上的大势所趋,只是他的棋力不及了,却是颇有些心里知道却无法言表的感触,就像是他对于这个时代的改变已经逾越了他的记忆,能知道,能暗引,却不能说。 “罢了,罢了,今天又是这般,”此时却见徐庶推枰而起,笑道,“孔明啊,对你我却是不得不服啊!不管是游耍,还是较真儿时,这么长时间了,你就让一次与我,又有何妨啊!” “君子自该是当仁不让的啊!”诸葛亮说道,“你说是吧,子浩?”跟着徐庶,诸葛亮却也拉着邓瀚离了棋枰,散乱的棋子自有下人收拾。 “枯坐半晌,子浩却和你一般,观棋不语真君子啊!”伸手接过了邓瀚从桌上捧起德茶碗,徐庶道,“你们这般耐性,我却是学不来的!” “两个师兄对弈,怎么会拉扯上我呢,”邓瀚却是随手将新收到的那份信息交到了诸葛亮的手上。挥了挥终年不离手的羽毛扇,稍稍的浏览了一遍,诸葛亮又将之传到了徐庶的手上。 “张鲁全力攻打刘璋!往日里张鲁也不是没有攻打过刘璋,这次会有什么不同么?难道子浩还有些什么别的安排么?”徐庶问道,随着荆州势力的增加,徐庶的精力已经更多的被牵扯进了军事大略之上,而对于邓瀚所掌管的云汉,虽然信息情报共享,但是邓瀚所作的有些安排,于他却还有些迟滞,当然若是他问到邓瀚时,邓瀚自是不会隐瞒于他,可是毕竟各有职司,能够勾通,却不好有碍他人的职权行事,即便是这个人是自己的兄弟,这中间的分寸还是要把握住的。 诸葛亮却是在一旁笑道,“元直,金角银边啊!” “哦,原来如此,有边无角不成事!我荆州如今还仅算得是天下一边,虽然已经成了势,还需努力的!”徐庶自然也是听出了味道。 邓瀚却是解说道,“九芝堂从汉中得到消息,张鲁为人仁和宽厚,也仅是守成之人,对官渡之后的曹操,自知非其能敌,便有心保有仓廪,披发入山,去了道成仙,传五斗米教化世人,然其心内也有犹豫,当年的杀母之仇,却也是他心内的羁绊!” “恰巧了,汉中九芝堂的华平却也攀上了张鲁军师阎圃的关系,几番接触下,却有了如今的举动!” “张鲁和刘璋两个人都不过只能是这乱世中的过客,他们成不了当世的主角的,”诸葛亮道,“近来有暇时,我也对益州的局面好好的了解了一番,刘璋也不是个无能之人,他能够在刘焉亡故之后,平安接手益州,并安享益州太平这许多年,凭了东州人士在益州本地人士的诸多掣肘之下,还能做成这番局面,却也让我对他的治才佩服,却是将来我等入蜀后可以引以为鉴!” “当今可是乱世,刘璋虽有治才,可是不通人谋,麾下有谋时,却又优柔,益州之地加上汉中都是当年高祖得以龙兴之地,而今这两地之主都不是什么名世之人啊!” “孔明,子浩,你觉得我们还需多久能入得蜀地,让我们再占据些金角银边?” “我想那日子不会远了!”诸葛亮道。 “有张鲁的帮忙,想来刘璋总会吃不住被放开了手脚的汉中五斗米教众的!这么一来,我们就有机会了!”邓瀚虽然没有见识过黄巾之乱时,那些黄巾教众的疯狂蚁聚如潮,打得汉军纷纷溃散的局面,可是人体炸弹的疯狂,后世的新闻报道中却是时时可见的。 “机会不机会的,却还要主公的同意啊!汉中之处,主公心中当没有什么挂碍,至于益州刘璋么,昔日主公初起兵时,却是受过刘焉的颇多恩惠!先有刘荆州,现在又是刘季玉,如之奈何?”徐庶道。 “师兄且不必为之忧虑,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只要准备了就好!” “哎,其实却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不过总归是有事儿干了,要是再不有些举动的话,三将军快要闹将起来了!他没事的时候,总是要吵着出征,打仗什么的,要不就是抱着酒坛到我那里去闹!不仅是三将军,还有那些已经练的十分精熟的兵士们,如今也有些纪律涣散,精力无处发泄了!” “关将军那边就没个什么举动,以军侯的个性,之前上庸不稳,荆州形势不定时,他自然是勇于担当,自领一军为我军在上庸成一眼,如今这番局面下,想来关将军也该不服当这么个守城的太守了!”邓瀚道。 说到这般,诸葛亮却是有些叹气,“关张两位将军,自是勇猛绝伦,当世无匹,可是这性格,诚然不能让人放心!” “呵呵,师兄,人无完人,要是大家都像是子龙将军那般,我们岂不是也会觉得与人相处无趣的很!” “是我苛求了!” 几个人这般在荆州似是闲适聊聊话语,虽不是运筹帷幄之中,可是千里之外的事情,多半还是逃不了这几个人的算中,毕竟他们都是有心人,还都是算的一时俊杰的有心人。 天府之国益州牧刘璋的府中,此时正是一片歌舞升平。既没有什么雄心,也不想着做个什么名传千古的风流人物,手下的文武都算的上不错的英才,这般局面下这位有些小富即安心理的刘季玉,当然可以活的轻松自在,美酒佳人,歌舞娱宾! 当然若是没有那可恶的张鲁,不知好歹的纵兵犯境的话,刘璋的心情当然会更好的,不过虽然今年张鲁又是来了,刘璋却也不当那是个什么事情,毕竟这样的进兵已经成了惯例了。 “MA的不就是,当初杀了你的母亲一族,这可怎么能够怪我,谁让你娘她当年老是勾引老子爹呢,虽然有谶言,益州是有天子气,可是老子都没有那福分看到,可是你娘竟然有了比我还不客气的非分之想,岂不是自寻死路!再说,要不是老子,你张鲁怎么会有如今的一方之主,要真正的论起来,你还该好好的谢谢我,圣人云,以直报怨,你这般对我,我每次都是让手下止步于葭萌关,真是不知好歹,忘恩负义啊!”刘璋却是这般想到。 然而就在悠扬美妙的歌舞声中,刘璋却是隐约听到一声有些焦急的喊声。 “主公,主公,大事不妙啊!” “叫什么叫,都坏了老子的兴致了!”虽然可恼,刘璋却也止了歌舞,“何事不妙啊?”刘璋不耐烦的问道。 第六十一章 半圭为璋,心内惶惶 class="width">挥手退去了大厅中的歌舞伎,刘璋的不耐烦和心惊却是明显的画在了脸上。www.65txt.com 来人正是益州别驾从事张肃,对于刘璋的为人气度,这么些年来,益州的文武官员们都已经心知肚明了。当初刘焉亡故,益州的上下能够接纳刘璋为主,就是看到了其为人的宽厚仁和,与人为善,这些刘璋的秉性,说得好听点是这么说,若是说的实在点,就是老好人一个,没有什么胆量,更不会有什么担当。尽管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刘璋,可是毕竟身为一方之主,手下的人却总是会想象着自己效力的主子能够有些作为的,可是刘璋似乎只能达到他们心中标准的一半,能够在属下提意见的时候广泛的征求大家的意见,可是却有些不决;能够在谏臣建言的时候,任唾面自干,可是事情过后却又会“走自己的路”,要不就是转屁股听任另一方面的建言。 有些厌恶的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脂粉味,张肃却是耐着性子和刘璋禀报道,“主公,葭萌关情势十分危急了!这是守关的高沛将军发来的六百里加急军报!” “军报上怎么说?”刘璋却是不愿意看那些没有什么文采的军报。 “汉中张鲁之弟张卫率军八万自日前抵达葭萌关后,却是便推着早就打造好的攻城器械,不惜人命,不计消耗的日夜攻打着葭萌关!关上的高将军原本还以为此次张卫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稍作样子,关上的我军初始还有些不以为然,可是这次却是不同以往,据回来的探子们说,汉中军被张卫以报答师君厚恩为由怂恿的一个个悍不畏死,远非昔日可比!虽然葭萌关关险城高,可是关上毕竟只有八千守军,高将军深恐辜负了主公,这边连忙发来了求援急报!” 刘璋接过来一看,脸色顿时一沉,“往年也没见过这么快就来军报,怎么今年……什么,初始交兵便折损了两千士兵,这还是第一波的攻势,照这样下去,那葭萌关如何可保的啊!该死的张鲁!” “是啊,主公,您看怎么办啊?”张肃不以军事为长,刘璋也不是个能有决断的主。 “怎么办,你问我,我能有什么办法,还不赶快去召集文武,速来府上商量对策啊!”刘璋对着张肃喝道。 刘璋原本对张鲁那些个腹诽,早就让军报上透露出来的信息给打击的不知道那里去了,张鲁军原本每年都来像是瘙痒似的进军之事,让本来也不通军事的刘璋也对他很是小视,而这次汉中军突然爆发的军力和执着的态势弄得有些心内惶惶不安。同时,对于高沛这些将领,刘璋却也有些不屑。刘璋本来信任的就不是像高沛、杨怀、刘瞆等益州本地的将领,不过跟随着他父亲刘焉入蜀以来的那些个将领如今已经都成了昨日的黄花,所剩无几了,唯一能让刘璋信任的大将军张任,他又不敢让其远离了成都,益州虽然号称天府之国,沃野千里,国富民殷,可是却也民夷杂居,从而这蜀郡各地却也不都是太平天下。犍为朱提等地时有叛乱,而这两地距离成都可也不过区区数百里地。 在刘璋的命令下,张肃却也迅速的派了下人前去宣召蜀中的几位大员。黄权,张松,李严,张任,法正,一个个其实可以名扬天下的人才,此时却也只能在刘璋这位仅仅想着偏安一隅的慈祥之人的手下屈着。 几个人都是心思通透的一时俊杰,一个个伸手接过军报,稍稍看过后,便又是回复了入府时的模样。黄权自是看过军报后便是有些着急忧思跃然于脸上,不断转动的眼睛和微皱的眉头,显然他正在分析着眼前的情势,以及在这种情势下能够采取的最好的策略,黄权其人虽不名显于当世,可是其人军政谋略均能,可称得上是蜀中的第一人。 作为益州别驾的张松,看过军报的神色似乎就一直不变,或许是他那副有些怪异的尊容总能很好的掩盖住他的心思。 李严张任两位到府时,便是互相点头致意,同是几人中领兵的将领自然知道汉中张鲁的举动,或许这次他们中的一个就需要领兵出战,保境安民了呢! 最后入府的法正,祖籍却是扶风人,其祖乃是刘焉信重的谋士法真,不过到了这一辈的主公刘璋,却是对法正这种有些睚眦必报,个性刻薄的人十分看不上眼,故而法正虽有了父祖的余荫可以承庇,可是得不到刘璋的重用,然而法正却也没有将自己的才华效忠在刘璋麾下的那份心思。 “诸公,此番张鲁犯境,来时汹汹,八万大军进逼葭萌关,又兼其人以妖言惑众,汉中军各个都是悍不畏死,还有攻城器械无数,如今高沛求援,眼看着城关不保,想来张卫大军还会得寸进尺,我军当如何应之,诸公可有良策?” “主公,以某之见,汉中张鲁此次虽来势汹汹,但终将无能为了,我益州与汉中之间,先有葭萌关,中有阳平关,白水关,还有剑阁八百里,关关守护,我军只要闭关自守,紧护隘口,足备军士和钱粮,自然当是安然无恙!”听了黄权的话,刘璋自是稍解忧心,不过他还是有几分不能释怀。 “呵呵,堂堂益州,高祖以之为基成帝业,而今我军却只能面对着一帮不识圣人教化的异教邪徒,不仅不能出兵以制之,还必须闭关锁国,任其纵横,非得待到其势竭力衰后,自行退去,实在叫人汗颜啊!”却是张松这般说道。 “二弟,你说什么胡话呢,”张肃自是见不得张松的狂放之态,“主公是让我等讨论对策,你在这胡说些什么东西!” 张松却是怪眼一翻,冷哼了一声。 那边厢刘璋稍微安稳的心气又被张松给挑动的从胸腹间直接顶上了脑门,“缩头乌龟”有时候可以做,当然像刘璋这样胸无大志的,也有时候可以忍让退缩,可是让手下这么当面直接给讥讽,刘璋的脸面却是挂不住了! “传令,让白水关,阳平关守将冷苞,杨怀各率守军火速增援葭萌关,另派刘循率精兵三万北上为之援,李严为刘循之副,接令后,便速速行事!”言罢,刘璋却是看了一眼众人,甩手背靠,不理黄权还有话想说,却是往后去了。 第六十二章 等与不等 class="width">从益州成都到襄阳城路上的距离大约有两千里之遥,要是凭着车船走马传递消息,考虑到蜀道之艰险,或许一个消息的传递花费个把月都是平常事,而信鸽却是可以在数日之内将消息往返传送。www.65txt.com-====- 那边刘璋恼羞之后的决断,很快便被藏在成都城内的云汉分站的人给传到了襄阳城,而后当邓瀚那边都将这份情报再次通过信鸽传递到汉中,接着又经过一番周折交到阎圃手上的时候,刘循所带领的几万大军,还没有过了梓潼。 邓瀚分析着眼前的情报,汉中发了八万大军进兵益州,在张卫带领下不计生死的攻打仅有在高沛统领八千人守卫的葭萌关。高沛虽然也被人称为是刘璋手下的名将,可是从主而知其仆,从刘璋的水平当然也就可以盘算出高沛的水平。葭萌关的丢失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考虑到这消息的时效,或许此刻那杨怀和冷苞应该是合兵一处,接应了从葭萌关溃败的高沛残军,退守阳平关了吧,须知汉中兵并不需要留有多少的兵卒来守卫自己的后方粮道,蜀中古道,却都是一条路连接两边,汉中军若是破了葭萌关,却是可以依次而进,他们要做的不过是向前而已。 至于汉中军攻打葭萌关的损伤,想来高沛须不是后来的霍峻,能够以区区数百人便硬生生的扛了刘璋手下万余人一年的围攻,而且最后这万余人不仅无功,却还被其打得大败亏输,故而眼下汉中军矢志为了张鲁复仇,却是上下同欲者,故而可以无往不利。虽然益州汉中两地的军士或许都是武备差不了多少,可是精神意志上的差别,当然决定了他们的胜败存亡。 邓瀚的分析自是从随后九芝堂发回的情报中得到了确实。汉中军乃是从二月十八日兵发葭萌关,二十日破关,守关的高沛领着千余溃兵迤逦西行。二十九日高沛得杨怀和冷苞的接应,得以驻跸于阳平关,三人合兵一处却也有兵近两万。不过三日后,汉中军的先锋军便在杨昂的带领下出现在了阳平关门前。 兵力的增多并没有让阳平关的结局有什么变化,一鼓作气势如虎,有了信念的汉中军自是比益州兵强悍,加上高沛所领的败军将汉中军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传遍了阳平关的守军,又让益州兵本来就不如汉中军的士气更是跌落了几分。 未战先怯,结局早定。 当一路紧赶慢赶,心切北上的刘循大军刚过了剑阁时,前面的白水关也在羊羔冷三人的手中丢给了汉中军。不得已刘循大军却也只能先后撤至剑阁,在李严的建议下,刘循却是下令让羊羔冷三人领着残余的万余人进驻广元,以免让溃散的败兵再次影响大军的士气。 “子浩,这般局面下,我军如何可以取利其间啊?”从荆州各州郡巡视了一番的刘备却是变得意气风发了许多,亲眼看到自己的实力,当然让原本只是从麾下诸人的汇报中悉知情况的他更加感到踏实,当然也更加的有了底气。 髀肉之叹彷如昨日,“若有基本,天下碌碌之辈,诚不足虑也。”的话似乎也是刚刚和他人叙谈不久,而今,这般局面之下的刘备岂能不意气风发。 看了一眼座中的徐庶和诸葛亮,邓瀚却是道,“初始之时,在下不过是想让益州汉中两相争,我军自作渔翁。益州乃是天下四角之一,而汉中却也是天下形胜之所,均是成大事之根本。无论那方败弱,我军都可乘势而取之。”说到这里,邓瀚却是扫了一眼思考中的刘备,倒是没有看到什么为难的神色,“据眼下看,加上如今的天下形势,益州刘璋处,倒是弱了一些,不过以主公和刘益州之宗亲之谊,主公自然是不会落井下石了。在下倒也没有想到益州如此疲弱!”这句话出口时,邓瀚却是感到诸葛亮和徐庶两个人的眼光玩笑般的看了看他。 “如此,主公若是有意助刘益州一臂之力,或许可以让关君侯动一动,让上庸大军顺河而上,屯驻西城,意指南乡,当然这样对我军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若是有益州来使,请我军入川相助,自是最好,我军不仅可以顺路施恩于蜀中,还能从益州赚些钱粮补助,其下则是益州刘璋请我军相助,从上庸出兵,攻敌所必救!当然相比于第一条,我军主动和让人相请自然也是差异迥然了。” “呵呵,子浩的算盘打得不错,什么时候都想着专区更多的好处!不过两位军师如何看?” “主公不愿伤了与刘璋的宗室情谊,也不愿违了昔日刘焉对主公的知遇之恩,子浩的建言却是极好了!”徐庶道,“若是益州请我军入川相助,主公却是可以领兵三万,用黄忠,魏延,霍峻为将,进兵西川,自可让三将军和孔明留守荆州,子龙将兵巡视四方。此外上庸关君侯却是可以相机而动。至于钱粮所需,自是有孔明!”邓瀚说了自己的想法,徐庶便直接给了刘备具体的行动方略以及将领的调用。 “呵呵,主公,去年荆州大熟,除去了南征交州的损耗和今年各地屯田所需的粮种,我二十万大军战时的军粮钱赋足可支撑两年!且都分置在上庸,江陵,夷陵,长沙等地,当然襄阳城内却是存储更丰!另外自今年伊始,我荆州各地又多出了不少的人口户数,却是原先避于山中的乡人为主公之仁政所吸引,又纷纷回归乡邻,故而在不影响农事的情形下,我军还可多招募三万军士,此外据武陵太守马良那边传来的情报说是近来还有些蛮人愿归附于我荆州治下,听闻却是从西川南蛮中避难而来的一些部落族人。从中却又可以挑选一些青壮以充军!且依据先前子浩的建议,我军于乡邻野间除了正常设置的衙役之外,分布在各地已经稍加训练的民卫却也有近十万人!” 听完了三个人的话,刘备自是笑道,“孔明这番话是不是要告诉我说,主公,我们现在要钱有钱,要粮有粮,想要打仗我们还有足够的兵士,若是有了损伤,我们还有不少的后备,现在就等您的决定了!呵呵,备何有幸啊!” “有卿等相助,备自无忧矣!不过,且先等等吧,既然我军已经准备好了取利于鹬蚌相争,而今尚未到不可开交之时,岂会尽如我意!” 大方针既然已经定了下来,所期待着只有等待。不过对于等待的感触,不同的人自由不同的体味。 此时剑阁之上的刘循却是已经对等待感到不耐烦了。原本两军对峙,益州军作为守军,且又连逢败绩,军心不安,加上关上虽有他带来的三万精兵,以及广元城中杨怀,高沛和冷苞三人收拢的葭萌关,阳平关还有白水关的败军万余人,都应该据城池关隘以为守,待敌之不可攻而自去。 不过作为主帅的他,刘循却是不想做个缩头乌龟。在他看来张卫出汉中率领的八万兵,如今连战虽连捷,先后三日下了葭萌关,五日而破阳平关,十日进占了白水关,士气高涨无比,但是其损耗也不小,汉中军悍不畏死不计伤亡的攻城略地,这三关而过以他看来汉中兵士的损伤当不下于三万人。如今两军数量相近,且敌军连战之后依然成了疲军,我益州军虽然也是长途跋涉而来,却有地主之利,两相对比,却也算得实力相当。 故而以他看来全然固守已是诚不可取,况且剑阁过后,便是无险可守,益州腹地已在汉中大军的眼前,当在此地便将来犯之敌狠狠一击,方能打消敌人的士气,所以待张卫领汉中军来攻时,刘循便主动出击,先后和张卫率领的汉中军在剑阁中交战数次,或许就如刘循所料,汉中军已经成了疲军,前期那股子悍不畏死的气势已经消弱了不少,几番攻杀,刘循的益州军竟然屡占上风,就连广元中的羊羔冷的溃兵也近乎可以与之相抵了。 这样一来,刘循的心思却是渐渐的变了,此时的他已经有了凭着手上的兵力彻底打败汉中军的心思。虽然刘循的身边有李严在,可是他不是主帅,此外原本还有些小心翼翼的李严,也随着两军交战时汉中军越来越明显的颓势而变得主动。 须知,汉中军中并不是没有人的,阎圃这位汉中张鲁的军师却也不是易于之辈,更何况他还有着邓瀚指使九芝堂中人暗中的相助,还要谨记云汉中并不是只有打探消息的,他们还有得到陈到训导过的机动人员。 于是乎,刘循便成了一出悲剧,不过他悲剧的同时,身边还跟着个正方的茶碗。随同刘循北上的三万精兵加上羊羔冷三个人手上的万余兵士在中了阎圃的示敌以弱,引蛇出洞之计后,留下的便只有溃散回剑阁的万余人,不过所幸的是剑阁在手,钱粮无缺,李严,杨怀,高沛以及冷苞诸位将领俱全,此时的刘循只好向着成都方向弱弱的说了一声。 “父亲,请速派援兵!孩儿当与此关共存亡!” 第六十三章 一客西来,却话巴山 class="width">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汉中军,原本想着凭借着儿子刘循和李严率领的三万精兵以及从前面关口退下来的兵士,齐心协力的稳守一关,待敌之不可攻而自退的刘璋,终究还是思虑不周,历练太少,所谓的外行领导内行,估计就是这般结果的。(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而此时的刘璋自是没有了当日派兵北上时的那份意气,当然对于自己的错处,刘璋向来是不愿意承认的,故而他却是将这一份儿错处便牵连到了当日劝他敛兵自守的黄权的身上,“谁让他当初劝我只要守御就好了,我派兵帮着防守都不行,要是仅仅是听了你的话,岂不是如今张鲁那厮都该到了成都城下了!” 凭刘璋的本事,也不过就是能够剿灭一下领内的那些个造反作乱没有见识的愚蠢之辈,想和如今气焰高涨的汉中军对敌,刘璋却是心虚了很多。何况这些年来,蜀中并无什么大的战事,故而麾下的兵士除了几个关隘处的或多或少见过多少血气,如巴郡严颜部,还有南方和蛮人交界处,其余的都已经从兵士都退化了,刀枪不熟,弓箭不利,何谈上阵,先前刘循率领的三万兵马,号称精兵,却也是蜀中唯一能够拿出手的调动的了的大队兵马了。 “求援,求援,又是求援,我哪里还调的出兵马,难道还能从南疆调兵回援,还是让严颜去剑阁?”刘璋将手中刘循的求援信揉来搓去,却是恨不得撕了它,不过终究那封书信只是在他的手上变了形状。 “不可啊主公,南疆之兵乃是为国戍边,主公父子代天子镇守益州,威慑南蛮,南疆之兵切切不可回援,加之近来多有传闻,南蛮如今也有心效法塞外蛮夷寇边,当此时节,调动南疆之兵绝不可行。巴郡严老将军处,却也不可轻动,如今我益州与荆州刘备处已然接壤,而巴郡乃是荆州通往益州必经之门户,若是巴郡有失,以刘备之枭雄,岂不会凭荆州水军径直进抵我益州腹地啊!”却是主簿黄权言道。 “这不能动,那儿动不得,难道我益州竟是无兵可调,无人可用么?”刘璋问道。 “主公莫急,其实方才黄公衡之言却是有理,不过在在下看来尚有半处差错,那便是荆州刘皇叔处。黄公衡且言,刘备乃枭雄,不知主公如何看待此人?”座下处说话的正是益州别驾张松。 “我们眼前最着急的乃是如何调兵遣将打退了张鲁,却又为何会讨论他人?”刘璋却有些恼恨此时张松的不着调。 “主公,在下之所以说及刘备,正是为了为我主一解当前之迷惑,好保我益州一时之安!” 张松的话自然安抚了刘璋那颗有些脆弱的心灵,并成功的引起了刘璋的兴趣,刘璋自是示意张松继续,“刘备当世之英雄,仁义之名远播四海,当日投托刘表,刘表欲将荆州托付于他,他便当即予以拒绝,后凭借着新野小城寡兵,强攻襄阳为刘琦复了刘表之基业,却没有私自吞并而让位于刘琦,此等高义之人,称其为枭雄实为过之矣!而今其虽已经尽有了荆襄大权,还对刘琦爱护有加,足可证明其人之仁爱!与这等样仁义之人,为友为邻,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况且,曾闻先主公与刘备有旧,而两家又同是汉室宗亲,自可相互结援,守望相助,加之今又有张鲁犯界,主公何不遣使去往荆州与刘备交好,如若事成,请荆州派遣兵士北上而剿张鲁,岂非易如反掌之间!” “永年此言听来犹如拨云见日,可是剑阁处我军之形势危急,而荆州之兵却又远隔千里,诚为远水难救近火,这般如何是好?”刘璋问道。 “剑阁之事虽有些威胁,但以在下看来,或不尽如公子所言。汉中张鲁也非用兵如神之辈,而这月余之间,汉中军强攻而下葭萌关,阳平关,白水关,而又和我军在剑阁屡次交锋,其军势自然业已疲惫不堪,况且,强弩之末,不能入鲁缟,若非前时公子不听李正方之守御之言,轻兵而出,或许三万精兵俱都尚在。如今我军若是紧守剑阁,当支撑的住!” 对于这等军阵之事,此时刘璋却是不敢轻信张松的分析,将张松的话把眼看向张任,这位他最为信重的将军,待看到张任也是点头,刘璋自是放心。 不料此时,却见黄权开口道,“既然我军当下尽是把守的住,又何必要荆州出兵相助,但只遣使交好便是了!至于其后如何筹谋退兵,我益州自可从长计议!” “我益州当然可以从长计议,不过不知道等我们从长计议而定的时候,我等却是身处何方了!”张松反驳道。 “好了,公衡我自知你也是为了我益州之万全,可是眼前的情势紧急如此,却还是遣人去荆州盟好为先吧,更何况,如今荆州刘备时时以曹操为国贼,与之势不两立,今虽北疆有警,曹操正为国守城,刘备没有乘势而伐之,可足见刘备也是个顾全大局以国为念的人,当不会有公衡担心的那些事情发生的吧!” “但如主公所愿吧!”黄权却也只能这般说道。 “既然永年提议与荆州盟好,便请君往荆州一行如何?”刘璋自是吩咐道。 “在下敢不应命!然我与荆州盟好,当以何为底线,还望主公明示之!” “既然是我们想让荆州为我们出兵以拒张鲁,当然我们要给些好处的,永年尽可相告与刘备,荆州若出兵,后勤粮草处,我益州自当为其后援足食足量,使其后顾无忧,不过其行军之路线,在益州境内时却是要双方协商而定,当然只要过了剑阁北上后,自是任由荆州兵马自专,当然若是刘备愿与军同行时,我愿在阆中亲自为之设宴接风,两家共同歃血为盟,永结同好!” 听完了刘璋的这番话,张松和黄权却都是一愣,随即便也与殿内的其他人等一同应是。想来黄权却是没有想到刘璋会在他给荆州军的提议中加了这么限定其行军路线的一条,这样一来,便是相当于将荆州兵在益州的影响局限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尽管此时益州或有兵士不足之苦,不过若是荆州若有异动时,撇了一身剐,却也可以以此狠狠的打击一下荆州兵。 不过加了这么一条,原本黄权还担心刘备会借着进入益州之后四处收买人心,勾连蜀中,此时的他虽然并没有完全释然,却也放心了不少。同时对于这位总是没什么定见的主公也稍微的有了那么一点点的高看。 至于刘璋有心要去阆中和刘备会宴,本来有些担心的张任却是想到或许刘备不一定来益州时,却也没有开口建言。 而此时的张松却是和一直未曾说话的法正于人不注意时相互间颇有些深意的看了一眼。随后领了使命的张松自是向刘璋告辞,回府准备,毕竟大家此时都不希望汉中军莽卤的打进益州,张松自是紧急准备后便起行。 刘璋见事情已相商完毕,便吩咐黄权传信于剑阁的刘循和李严,让其好生防范,别再惹出祸端。至于后援之事,刘璋也只好将镇守成都以为不测的万人兵士中,又挑选了三千兵马让中军参谋孟达前往相助。 办妥了刘璋吩咐的事情,黄权自是告辞,初离府邸,便于路上碰见帐前从事王累指着黄权当街而骂道,“黄公衡,好你个尸禄餐位的匹夫,竟欲陷这益州四十一郡于何地,敢让主公派张永年为使请荆州刘备率兵入川,尔等何其谬矣?” 被人这么没头没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黄权倒也没有生气,却是任由王累骂了一阵低声回气时,这才将方才所议之事,细细的告知了王累。 “即便是主公所言之策,可对刘备多加限制,然刘备其人却有不凡处,让他入了川,即便打跑了张鲁这只狼,却是留下了一只虎啊!”王累言道。 “诚如君之所言,然眼下却还需要解了张鲁这燃眉之急方可啊!”黄权说道。 “磨刀不误砍柴工,对刘备我等还要提前提放,早日筹谋方可!他虽是只猛虎,可是离了荆州到了我益州,总能有制他的地方!” “那是自然!走,到我府上再好好商议!”说着黄权便拉着王累去了。 却说张松自是行色匆匆,原本从益州到荆州可由水路,也可由陆路,不过蜀道之雄奇险峻,当为天下先,自是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走陆路,待他到了江州,张松便弃了马,顺大江而下,果然是千里江陵一日还,而从江陵北上却是一片通途到襄阳。 其实自张松从成都启程时,他要出使的消息便先他一步,由飞鸽带往了襄阳,这便是邓涵早前吩咐蜀中的人手重点看顾张松的结果。看着掌上文书中的那几个字,邓瀚自是知道,此一人来使的分量之重,若是没有他的那个时空,张松却是给刘备带来了成就帝王大业的根基。而如今虽然邓瀚并不是很看重那份益州地形图,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入川的借口,而这却也随着张松的到来得到了。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小师弟,何事这么高兴啊,独乐乐,莫如众乐乐,说出来,也让师兄们和你一起高兴高兴啊!”正在和刘备商量着军务的徐庶看着举步而来的邓瀚,手里握着什么东西,虽不知其所以,却也可以算的是件不坏的事情。 “师兄非我,焉能感悟我之乐,还是不说的好!”邓瀚自也和徐庶看着玩笑。一旁的诸葛亮却是道,“子浩,何事?”刘备的目光也随即看向了邓瀚。 “益州刘璋遣别驾张松为使来我荆州了!” 第六十四章 天上不会掉馅饼 第六十四章 天上不会掉馅饼 张松却是来的匆匆。对于这位益州使臣,刘备倒也显得相当的热忱,究其缘故,如今天下和荆州并立的诸方势力中,这还是第一个主动来和他交好结盟的。和曹操那边自是不必说,和江东孙权的关系改善还是在打过了一场虎头蛇尾的战事后,双方偃旗息鼓各守边界,随后也都只是礼尚往来而已,至于什么守望相助的话,自然也是谈不上,而今虽有邓瀚和孙尚香这两人为两方的关系添了些暖意,可是乱世之中谈亲情不是很幼稚了些。 和历史中的张松不同,现在的张松并不是那个在许都被曹操怠慢乱棍打出的益州别驾,对于眼下刘备的看法,张松却也只是当刘备是能够让他自己展示才能,荣华富贵的靠山之一,当然也只是之一,毕竟曹操还是天下诸侯之雄。若论得天下的可能性,刘备和曹操相比还是要差上一些的。 张松的来意自然早就在荆州诸人的算中,有了先前徐庶,诸葛亮还有邓瀚等人为刘备所作的一番筹谋。刘备自是胸有成竹,不论来人如何说,刘备都是心下应对有方的。 荆州州府的大堂上,刘琦刘备还有手下的文武们,陪着远道而来的张松分宾主而坐。上手处自然是二刘并坐,如今的荆州人不管是跟着刘备的还是原先荆州的故吏都已经很习惯了这种正规场合上,刘备和刘琦两个人的座位安排。而张松却是坐在右边的排头,和他相对而坐的自是徐庶。 张松看着刘备和刘琦并坐于上,却都很是自然的随意交谈,眉眼之间虽是有些波澜,脸上神色并无变化。 “益州牧刘璋若论宗续谱却是与先父同辈,往日先父在世之时,虽不曾见过,却也是神交,同为汉室宗亲,俱都为天子守牧一方,益州荆州两家自该是不分彼此,守望相助,同为一体,才不会辜负了我等身上流动的刘氏血脉啊!”却是刘琦看着张松时,说了些感慨万千的话语。 “贤侄所言却是至理,想昔日我自涿郡起兵时,便深受刘焉大人的厚恩,而今闻得益州有难,毗邻而据本就该互惠互利,和睦相处,更何况我等又都是汉室宗亲。”刘备待刘琦说完却是开口道。“季玉兄镇守益州以来,虽与荆州有山高路远之嫌,备却也得知,在皇兄治理之下,却也是民安国泰,风调雨顺,可恨张鲁却是不识时务,竟敢私自起兵攻伐我兄,纵使不谈国家大义,仅为了免去益州生民的战火摧残,我等相助也是义不容辞!” 此时的张松却是为刘备的话感动不已,“在下先在这里代我家主公多谢刘琦公子和刘皇叔的高义!” “临来时,我家主公自是让在下告知诸位,益州荆州虽然都是大汉王土,两家的情分也如同一家,故若是荆州兵愿入西川助益州扫平敌军,沿途所需粮草,自由益州一力承担,待到击退了张鲁,我家主公定当厚谢公子和皇叔。” 双方在大方向上既然计议已定,随后的细节自是不便于在这种场合下叙谈。接下来自然是名士风流。虽说救兵如救火,可是如果益州兵若是连这么会儿功夫都等不得,或许刘备再厚道,也愿意顺手将益州也代天子守牧了,还连带着可以算作对刘焉的报恩呢。 虽然张松对荆州能够这么大张旗鼓的欢迎他的到来感到恩遇,可是邓瀚却是知道张松手上的那幅图眼下却是拿不到了,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没有对比,没有让他受到曹操的奚落,便来到了热情的荆州,却是不足以让他献出他那份寄托了升官发财,功名利禄厚望的西川地形图。对此,邓瀚只是稍有些怏怏而已。 将张松送到了驿馆之中安歇,诸人回到了刘备的刺史府。 “主公,那刘璋却是说若是主公亲自领兵入川的话,他愿与主公相会于阆中,歃血为盟,共叙兄弟之谊!” 听到徐庶的这句话,刘备却是满脸含笑,“我这位仁兄啊,还真是客气有加,知道我们这边人都不明蜀中道路,还特意的给我们制点了一条从巴东而上临江直至巴郡,再顺水而北上的安逸的水路。” “一路顺水而上,相比于路上行走于崇山峻岭的蜀道之上,倒却是是安稳了很多,有云汉的船队,却也可以保证我们沿路的行程,当然还能保证我们自己的一些粮道。”诸葛亮道。 “呵呵。都说的这么客气,还不是那刘季玉害怕我们给他捣蛋么,这么把路线一制定,却好便于监视!”邓瀚自是不客气,顺手指着早就让人按照云汉探的的益州地势做的一个大概的沙盘模型道,“从巴东入川,大江上自是行的船,可是夔门处,便是两山对夹,颇为险峻,接着顺水而上,却也多有水流湍急,山石奇险便于埋伏之地,到了巴郡,再转入内水,虽还行的船,但是其水势更是急过大江,这一路走来虽是要比路上快,也安全,不过却也不是平安大道。” 对于邓瀚的话,几个人都不予以置评,只是顺着邓瀚指点的那些个途径看了看,少顷徐庶道。“主公还是按照先前的计划,带兵三万入川么?” 刘备却是稍停了一会,虽然他很是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多年相处下来的邓瀚却也看得出此时的他心里很是有些挣扎,终究刘备还是开言道,“恩,还是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吧,这就吩咐下去从江陵,夷陵处抽调两万五千兵马速到秭归集结,再让马良从武陵抽调能战的无当飞军五千人马由沙摩柯为将齐到秭归,随我入川者便有劳黄汉升。魏文长,霍仲邈,出谋划策还需军事跟随啊!” “至于留守各方的,云长自是镇守上庸,待我入川后,可令其相机而动,最好可以先行进驻西城!襄阳城就委任给翼德,江陵处由兴霸镇守,子龙就机动巡游于荆州各地,至于江南各州郡由陆伯言统领诸郡事务,马良,向郎,韩玄,赵范为之下。孔明执我佩剑印绶统领荆州事务,子浩也请于中调节各路消息,监察四方。至于交州,只要荆州安稳,想来交州自是无事,不过可叫那姜囧,姜叙各领校尉之职前往交州协助刘先处理交州军事。如此,可否?”刘备却是分派妥当,询问三人。 徐庶却是没有意见,只是诸葛亮见刘备让他统领荆州事务却是便要开言推辞,却见邓瀚连忙开口道,“主公,此去益州,目的还是要先抗汉中,要是有变北进汉中也未可知,不如再将那王平也带上,其人却是熟知汉中地理,还有马幼常却也颇有机略,让其跟着,随上不得阵,可是消息往来时,多用暗语,有他在却也可以便捷不少!”邓瀚的话自是堵了诸葛亮。 “子浩所言却是精当,就按你说的办!”刘备自是应允。“既然我们计议停当,这两日便妥善准备,愿大军到处,所向披靡!”三人自是齐声应和。 三日后安排完毕,分派给各地的指令都已经让飞鸽传信各地,各处的回信也都是一番恪尽职守的话语。刘备又好生的交代了一些府中内务,让甘糜两位夫人安坐于内中,切不可干涉外政,又嘱咐张飞,非常时刻当以国事为先,且不可意气用事,诸事且听诸葛军师的吩咐,不可造次。最后又向送行的刘琦糜竺简雍邓瀚邓羲伊籍王粲等诸多文武致意后,在徐庶和陈到的陪同下离了襄阳城,这毕竟是刘备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远征,容不得他不重视。 大军开动,自是一番忙碌,虽然仅仅是三万人,可是却都是精兵强将,所谓的精兵强将,并不是仅仅说明这些兵士有多么多么勇猛无敌,与之相匹配的还有比一般军士更多的粮饷军费的消耗,以及更好的武器装备。所以当疾驰了数日后的张松在秭归看到了在此集结的,分别由黄忠,魏延以及蛮王沙摩柯统领的三万荆州兵时,也很是震撼。 兵都是百炼成钢的威武之士,即便是生性散漫的蛮人此时列于阵中,也是不动如山,气势自成,一个个兵士却是横看如林,竖直如松,加上每个人身上都穿着齐备的铠甲,虽数万人却是严整如一,却是昭显着这的确是一群精兵猛将。其不动如山,静止如林,当他们发出悍然一击时的威力,当可劈山踏浪。 同样的益州也有着不下于荆州的富足之名,可是在益州时,张松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鲜亮威武的铠甲,不说那些将军们身上披挂的明光铠,就连每个小兵身上的关键部位也都有铁甲庇护,甚或那些平日里总是穿得花花绿绿的蛮人也都穿着明显是荆州出产的轻铠。 这都同样是人,同样都是刘氏宗亲,可这差距是不是也太大了些?张松无语。 “永年兄,我荆州相助益州之心可昭日月否?”却是徐庶看到张松那被震撼的表情打趣道。 “待回到益州,在下必定好生的在主公面前美言,保证荆州兵士在益州一切所需!”张松自是打着保票。“有如此雄壮的兵士,如此精良的装备,荆州何可能当!” “永年兄过誉了,我大军这就开拔,不过有道是亲兄弟还需明算账,感念贵我两家的恩遇,我荆州军入川之前的军费开销自是不消永年兄费心,可是这过了白帝城,入了巴东之后,确需要劳烦了!” “元直军师客气了!” 徐庶顺手从袖中抽出一张纸单,“永年兄,你看,这是我军从秭归出发到白帝城这百里间消耗,就先给永年兄做个参考,也好让刘益州有个准备!” 见徐庶考虑的这般周到,张松自是止不住的连连道谢,接过来一看,张松的脸色却是没有变化,只是面部的表情异常精彩,颇有些后世变脸的风范。 “永年,这是怎么了?”那边厢已经和黄忠魏延等安排妥当开拔之事的刘备却是看到了站在一起的徐庶和张松,连忙问道。 “皇叔有礼了,却是在下有些不耐疾驰,还请皇叔容在下稍退!” 待张松退开,刘备却是把眼瞧向徐庶,“无妨,只是子浩给我的这份集结军需单上的物资让他加倍了而已!” “这个子浩,嗨!”刘备却是一副促狭的口气。 建安十三年春三月,荆州刺史刘备领大军三万,应益州牧刘璋之请西行入川,已抗张鲁。 第六十五章 一发动 第六十五章 一发动 刘备带走了三万精锐的荆州兵。若是论及数量当然是不够荆州在籍士兵数的六分之一,可是跟随刘备入川的可都是精锐果敢之士,全是由精通山林间野战的无当飞军却也被带走了三分之一。以这些军士的勇猛,虽然数目上自是不及汉中军,可是久经历练的他们虽还没见识过多少战场上的生死血杀,可是此时的汉中军却是多年承平,连带上益州的兵士,天然地理上的封闭既给了身处这两地的刘璋和张鲁的安宁,也让手下的兵士们多少缺了些血性。因而在当初计划入川时,提议让刘备率领三万兵士入川,在座的徐庶和诸葛亮却也没有什么意见。 不管先前交给徐庶的那张纸单会不会吓人一跳,既然已经送出,邓瀚却是不再为之而上心,反正这个时候刘备大军的安全却是不需要他担心的。 眼下的荆州所有人都知道尽管落草为寇也曾经是份很有前途的出路,可是这边只要努力的耕作,或着脑子活泛点入城打个工,或者有点见识做个小商贩,实在不行身体好的还可以去当兵,只要你肯下功夫却是怎么折腾都要比那份把脑袋别在腰里的很有前途的出路强上百倍,更何况如今可是天下间最是仁义无双的刘皇叔主政荆州,大家伙自然都有好日子过。早就没有了那么些山贼土匪,宗贼肆虐了,当然你要是实在脖子硬,还可以去抗抗张三爷的丈八蛇矛,或者赵子龙的豪龙胆。 出了荆州,到了巴东,便要入了益州界。纵然顺水而上,益州虽也有些水师舟楫,却是成不得军,一时之间也是运载不了这么多的荆州兵士,这救兵如救火,而刘璋等益州却又限定了荆州兵士须得乘船,却是难倒了张松以及当地的守军。 此时却是恰有江陵的豪商徐康愿意帮助益州别驾,其所求者不过是要在益州境内通商的自由许可。有些病急乱求医的张松此时虽有些疑虑,却也答允了徐康的要求,身为益州的别驾这点权力却还是有的。 得知了徐康从张松那里拿到的许可,襄阳城内的邓瀚却是吩咐,让江陵那边的云汉分站可以更多的分派人手进入益州了。 既然这次刘备入川的目标,由于一时之间没有合适的借口得到益州,刘备也有些却不过自己的面子,那就先彻底的了解一下自己未来的地盘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子浩,昔日同学时,为兄我还没有发现你有这般的‘利’欲熏心啊,怎么现在变成了这般模样,总是要见缝插针般给抠出点东西来,有时还是很早就有心布局了,”说道这里的诸葛亮却是忽然间停了手上挥着的羽扇。把眼观瞧,“你看,当**把元智兄的老母和二弟接来江陵,原本我并不在意,可是你看现在徐康却是成了给你这云汉打工的大掌柜,还有这扇子还是你给我的,莫非你对为兄还有些兴趣不成?” 说完,诸葛亮却是先笑了起来,引得一同在座的糜竺,简雍俱都为之莞尔。邓瀚见此,却也凑趣笑道,“那当然,这不现在我就是躲在师兄的庇护下偷懒了么!” 顿时议事厅中笑作了一团,连带着门外守护的兵士都为之心情放松。邓瀚见到从来不怎么开玩笑的诸葛亮也这般行事,却是瞬间明白了。 刘备虽然平时并没有什么赫赫威名,也不曾有过什么能让别人为之惊恐的无双武力,可是有他在时,这襄阳城中,却是带着一股子和气,使得每个活在其中的人如沐春风,加之刘备向来的平易近人。其治下的人们自是都自然而然的带有一些安逸,而如今刘备却是领兵西去,便让人们的心里有些惴惴,故而诸葛亮这才以这种不常见的态度玩笑着邓瀚,邓瀚却也与之相和。 有了这两个人的带头,由上及下,却是让荆州城内并没有因为主公的离开诱发什么变化,城中的人马也都各安其位,各司其职。 这时的邓瀚却是突然间又悟到了一层,历史中人们都说刘备多是喜怒不形于色,其实诸葛亮很多时候也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姿态,也未尝不是同一种的表象,他们这般做都是为了在敌强我弱时,借此来安慰臣下们时有的惊惧惶恐之心。“这般的辛苦,却是少有能畅舒心意之时,或许历史上的刘备只有成为汉中王,诸葛亮初出茅庐时才是他们真正觉得意气风发的时候吧!” 和糜竺,简雍两个人分别商讨了一些有关于商事和教化上的事情,议事厅却是只留下了诸葛亮和邓瀚两个人。 “依照行程而算,主公却是快到巴郡了吧,子浩?” “昨日晚些时分传来的信鸽,说是大江上却是水势突涨,不过大军并无挂碍,只是延误了些时候,估计还需三天才能到了巴郡!” “只要我荆州的大军平安无事,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这两天上庸关军侯处时常来信询问,翼德也是每天一早必到我府上问候一番方去军中坐镇!” “师兄该是体会到先前元直师兄的那份辛苦了吧!哎,师兄你说元直师兄会不会故意的,才想着跟着主公入川啊。哈哈!” 展颜一笑后,诸葛亮却是正色道,“如今主公在外,我等却是需要更加的小心谨慎,一定不能有丝毫的闪失才好!” “师兄说的是,小弟自当如次,不过师兄却也要注意休息,须知有一副好身体,才能做更多的事情!”邓瀚见诸葛亮点了点头,这才续道,“这两天,我已经传令汉中的机动人员,择机于其粮道上,做些形似意外的手脚,但不用过了,待主公到了剑阁后再正式动手!” “不错,让他们继续对峙,才是对我们最好的处置,我也传令给了甘宁,让他多安排些巡逻的船只,好生的看护江陵水道,文聘也已经安排好了汉水上的巡逻船只。长沙陆逊处,也回信说了一些那边的防范。确实处置精当,有陆伯言在江南,让我安心不少啊!” “这么说,师兄还有什么地方不放心的了?”邓瀚却是笑着对诸葛亮道,“师兄且放宽心,主公那边吉人自有天相,况且还有三万大军相随,陈到将军领白耳精兵护卫,自是不用担心,江南伯言处,有精兵五万。足可守护四郡之安危,上庸关将军也有兵三万,上庸城这两年又是屡经加固修缮且又是易守难攻之地,有关将军在,当可进退自如。江陵城中有蒯越老大人和甘兴霸统领水路兵士公四万余,纵有意外也可守御无碍,最后我们这里更是不用担心的,此外我们荆州还有不下十万之众的后备军士,且又钱粮无缺,又在各方安置妥当,内里却是无忧矣!” “若是说道其他,江东孙权此时当时忙着准备应付山越,近来又听闻,江东渔民新近于海东之地发下一座大岛,几近有一州之地,如此一来,江东处都忙于这般内事,当时没有精力再想些别的事情吧!至于先前于柴桑屯兵之周公瑾,据保和堂传来的消息说是去岁的瘟疫之症有些后患,已回秣陵养病去了!” “曹操处,同仁堂回信道是,鲜卑轲比能有些不满曹操的怠慢欺诈,不愿意继续和曹操商讨救灾之事,要亲自入长城取粮,曹操已命夏侯渊北上驰援冀州的牵招,至于曹真,曹休所领的虎豹骑,却也没有什么进展,还在和于夫罗在并州和司隶北边打转。不过倒是听说,荀彧自免了尚书令,迁为太尉,已是被免了参赞军事的权力。而曹操如今的粮草乃是由代荀彧为尚书令的华歆为之,程昱佐之!” 听了邓瀚的这番话,并没有看见诸葛亮的神色有何变化,只是在听到程昱辅助华歆筹措军粮时,诸葛亮的眉间却是一皱。想来是回忆起了年幼时候在青州和徐州发生的那些个让人不愿回首的惨状。 “虽然情势却如子浩分析,我等还是要小心防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天下群雄如同潮水般此起彼伏,如今还能在这块棋盘上落子的却已然不多了,故而刘备这一落子,自然是使得天下间侧目,人人西顾,已经占有了荆州,据有了交州,如今若是再让他获得益州或者汉中,却又该如何应对呢,端坐在秣陵的孙权和稳坐在许都的曹操都在看望益州方向的同时思索着。 第六十六章 虽是同床却有异梦(一) 第六十六章 虽是同床却有异梦(一) 在天下人的侧目中。刘备领着三万大军却是越来越进入了益州的腹地,虽然路上众人都经历了一些湍湍激流,又或者是听闻了大江两岸上的虎啸猿啼,却都只是让随行的荆州兵士感叹了一下益州别有一番的景色。 张松在见识了荆州士兵的消耗,却也只能心下暗叹,正是一份辛苦,一份实力,不愿意付出,自然也就没有得到回报的机缘。在荆州的时候他也是见识了刘备等荆州高层的起居饮食,不用和刘璋比,益州只要稍有些家底的官员,其日常饮用的物料在规格上便和刘备差相仿佛了。而在这大军同行的运输船上,张松却还几次见到刘备和荆州士兵吃着同样的饭食,也未见其厌恶,倒有几分理所当然的自在和安闲。 让人信服,有时候并不一定非要有多少犀利的言辞,也并不需要有什么让人炫目的作为,而现在张松便渐渐的被刘备平易近人所潜移默化。 对于荆州军士粮饷消耗的补充,张松也从一初始的心下不喜,被徐庶给出的那张清单所震,也渐渐的转变成了现在尽善尽美的予以保证。 “皇叔。前方便要到了安汉县治,等过了安汉,再有个三五日水程便可抵达阆中与我家主公见面了!”张松陪侍在刘备的身旁,两个人安坐在头前的大船之上,一同观赏着沿途的风景。 “竟然这就快要到了阆中了,一路上水路迢迢,但有永年你沿途给备介绍各处之风土人情,倒是解了这一路上的寂寞,看永年却是大才,各地的轶闻野史尽是信手拈来,言之有物,果然是一方水土孕育一方英杰!”刘备夸赞道。 “不敢当皇叔之赞,在下所闻不过是作为益州之人,当然要知这益州之事,相较于徐军师等荆州高士,却是有些坐井观天,见识不到其他各处了!” “唉,永年兄客气,你我二人不过是各有所长罢了,”刚刚进入来的徐庶,便听见了张松的话语,便随口应道,“于前路上,几乎每至一地,或是偶遇一山,都能得闻些山水故事,这不是快要到了安汉县。在下这便是前来看看永年兄又能告诉我等一些什么故事,呵呵!” 徐庶的言辞恰好搔到了张松的痒处,只见他向着刘备施了一礼后,便是当仁不让的侃侃而谈,“据闻,安汉县有先民入驻较早,而至夏代时,此处有一国名为有果氏,盖因此地气候宜人,多产各样时鲜果蔬之故,后殷商之时,该地分属巴国,至周时为巴子国属地。战国时期,巴子国国都迁阆中,秦惠文王更元九年秦灭巴,十一年置阆中县,隶巴郡。到秦灭六国一统天下后,该地郡县建置依旧。至高祖之时,高祖平定天下,大封群臣,大将纪信功盖于世被封安汉侯。食邑便是此地,因而以其功劳名国。” “不想这小小一地还有这许多故事,也亏得永年兄博闻强记,见识广博,让我等得闻这一地的风云变幻。”徐庶道。 一旁的刘备却是闻言叹道,“安汉,安汉,若是天下间多了几个如同纪信那样的无双国士,我大汉天下何止如此啊!” “主公,却是我等惭愧啊!” “不关军师之事,嗨,只是我一时心有所感罢了,元直,永年俱是一时英杰,当都尽心竭力为国效力,早日让我大汉重现祖宗之威势,使得天下一统,海内生平!” “敢不应命!”却是两人同声相和。 自刘备一行入川,远在成都的刘璋便准备着阆中一行。欣喜于刘备的有求必应,而且对于益州为他安排行程一事也是积极响应,刘璋对于刘备早前时分让黄权等人挑起的那一丝丝不安和怀疑,也被刘备这样的行事给拨拉到了脑后。 “刘备果是信义之人,竟然亲自带了三万精锐入川,为我益州解难,不愧是我汉室宗亲,仁义播于四方的英豪,三万精锐,这可是百炼成钢的精锐之师,三万人马啊。听了张永年传来的消息,让我这颗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却是放回到了肚子里,这下我可是无忧了,张永年这次可是为我益州立了一大功,待阆中之会时,我必定重赏于他。哈哈,真想快些与我那玄德贤弟相见啊,也想看看那被张松形容的如同风林火山似的荆州兵马如何强盛!” “主公,还需谨慎从事啊,”却是黄权在刘璋正兴高采烈的时候,兜头就是一瓢凉水,“三万精兵,我们还要小心对待啊,若是此刻刘备包藏祸心,凭他眼下入川的三万兵士,可是能够纵横我益州腹地啊!” “黄大人,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那刘备虽然有三万精兵,可是这一路上的粮草可都是在我们手上掌握着呢,不是据江州的严老将军回信道,沿途之上刘备那些军士可都是秋毫无犯啊,而那刘备等人对于我军除了必要的接触之外。可都是少与乡人接触的!”法正自是不想见到张松的一番辛苦功劳被人给淹没去。 “哼,不管如何,刘备此人终究非人下之人,其志向远大,心腹间如何,定是别有机心。可别忘了其人投陶谦,便骗的徐州,后降曹操,又屡生害心,与此等人来往,主公确需多加提防!”这番话却是益州从事郑度为黄权补充道。 法正闻言却道。“诸公可都得秉持中正之心才好啊,刘备投徐州,可是那陶恭祖主动相让;至于和曹操,一为汉室宗亲,一是大汉之国贼,若是二人同流合污,岂非怪哉!” “好了,好了,每次一说到玄德之事,你们都是这样,请荆州兵入川相助乃是为了我益州的安危所想,而今请的刘玄德入川,先前你们担心他包藏祸心,怕他入川后施恩于民,收买人心,我们为他安排好了行程,让一切尽在我们的监测之下,刘备一一遵循之时,你们却又开始担心刘备居心叵测,所谋者大,要是你们这么不信人家,又怎么能够让人家全心为我益州抵抗张鲁,或许你们这般的疑神疑鬼,还真的勾起了人家的不满,到时候岂非鸡飞蛋打一场空!” “既然要用人家,这起码的信任还是要的吧,切不可用人而又疑人。何况如今看来,刘备所行之事一切都是循规蹈矩,并无出轨之处,诸公的心思少一些猜忌,先让我们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可好啊?” 刘璋都这么说了,殿内诸人自然应是。 “张任,阆中之会的诸般事宜便交由你来安排,待一切妥当后,我们就起程去阆中吧!”刘璋说完却是摇了摇头走了,先前的好心情也被殿内诸人的争吵给搅了个七零八落的。 刘璋走了,法正却也紧跟着离了大殿。平日里法正自是有些睚眦必报,和益州的一干文武中除了外出的张松和孟达之外,却是都交情淡漠,眼见以黄权为首的文臣武将又要不啻以更加恶毒的心态猜忖刘备,法正却是有些期望刘备真是如他们所想的那般,最好能够取府中那个胖子而代之。“或许要找个机会,好好的和永年他们说道说道了。” 看着法正走了,另一名从事王累却是抱怨道,“张将军,适才你怎么也不和主公说上几句,平日里主公可是对你最为信重的,若是你……” “王大人,这却是不需再说了,主公这不是把和刘备会盟的事情都交给张将军安排了,这样还不是说明主公的心思了么?”却是郑度插口道。 闻言之下,王累却是明了,“张将军,你要如何安排阆中之会?” “几位大人什么意思呢,在下自是一介武夫,有些时候却是粗鲁的很,像是这类会盟之事,想在下操办定会有损主公的威仪,还请诸位大人多加相助才是!” “那是自然,同为主公效力,同为了益州之安危,我等自该不分彼此!”却是黄权当先道。 “张将军,那阆中之会,莫不如肖霸上之宴,可否?”却是郑度开口,不愧是史上向刘璋提议坚壁清野的狠人。 闻言,黄权却是眉头一皱,王累自是看向张任。“或会伤及主公之清名,如今刘备未曾有何异动,其入川乃是奉主公所请,沿途又是依主公之意而今,若是做了鸿门宴,立马便将我益州葬送了,汉中兵还在剑阁之外,而荆州兵却是身处肘腋之间,若是失了刘备,他们还不马上在我益州兴风作浪,须知如今我益州虽还有兵,可是都是把守各处要地,而腹地之内却是没有能够荆州三万精兵的力量了!” “哎,却是在下孟浪了,还望诸位海涵!”郑度却是歉道。 “郑大人客气了!”张任自是摆了摆手,“以如今的情势,照在下来看,我们只要加紧提防,严格控制荆州军的行程,对于其钱粮的把握尤其要注意,但要其为我效力,但不可善养其力即可,待其出了剑阁,我军只要牢牢的把守关碍,趋其北上于张鲁相争,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可以稳坐钓鱼台了,诸位以为如何?” “张将军之意,甚善,就以将军之意行事!”几个人却是同时会心笑道。 第六十七章 虽是同床却有异梦(二) 第六十七章 虽是同床却有异梦(二) 确定了眼下的方略。张任,黄权等人却是这才离了州牧府。张任自是要去调配兵马,安排行程,而郑度作为军前从事却是跟着去了。而王累却是和黄权又走在了一起。 “黄大人,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和其他地方的人也联络一下呢?”行走了半天,在即将分别时,王累却是猛然间和黄权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这句话,王累自是看着黄权的脸上一动,“怎么张任将军的计策不好么,还是已经有什么人来过了?”在益州,黄权或许算不得最有权位者,可是其人的能力威势却是甚为人信服。 “不是,也没有什么人联络过我,只不过眼前的情势容不得我们不多做思量,毕竟这益州可是我们的益州,生于斯,长于斯,谁希望我们的故土蒙受战火纷纷的局面。” “是啊,益州自是天府之国,物阜民丰,乡邻们养我长我。使我等身居高位,却不是让我们陷父老百姓于水深火热的!”说完这句话,黄权却是背过身去,举步便要走,“我们不能让益州的百姓失望,当然不能寄希望于一路上,多个朋友总会多条路的!”人渐远,可是话语声却清晰的传到了王累的耳朵里。 黄权走了,留在原地的王累矗立了片刻,也转身走了。 从成都到阆中和从安汉到阆中的路程相比,成都这便虽有些远,可是路途倒也便利,不像是刘备他们是从水路兼且逆流而上。因此当刘备他们到了阆中,下的船来时,刘璋却是已经在这里等候有时了。 张任身为蜀中名将,他所安排设置的营寨自也是不凡,让看到的刘备为之赞叹,也让原本很是轻视益州战力的黄忠和魏延两个人暗暗的收起了先前的不屑,看望益州诸人的眼光中也稍有了几分重视。 这是益州的地盘和营寨,身为客军的刘备身边也没有那个爱挑事,喜好兵行险招的凤雏,跟着的却是颇有些长者风,游侠范儿的徐元直,故而这一场阆中之会,却是在双方都客气有礼,彼此各安本分的气氛下开始了。 毕竟先前出发的时候,荆州兵们都知道此次入川的目标乃是为了帮助同为汉室宗亲的益州牧刘璋来抵挡汉中的张鲁。故而对于益州兵马,这些远来的客军们除了展示自己的勇猛威武之外,并没有什么敌意,这倒是让一心怀疑荆州来人自是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有些人感到疑惑,不过却也让两方之间因此少了几分猜忌。 “季玉兄,能在为难之际想到小弟,实在是小弟的荣幸啊!”刘备却是要比刘璋小上一些,不过若是从面目上看,却是相差很多。刘璋身居安逸之地,或有些世俗纷扰,却多有风花雪月相伴,而刘备半生戎马而今却是稍展骥足,志得意满之时,这份气度却是掩去了如今已届知天命的年纪。 “玄德如此急公好义,也让为兄的,深感敬佩。今日我俩相会阆中,实在是兄弟之会。为兄的也知道如今的荆州在贤弟的治理下,那是蒸蒸日上,钱粮无缺,百事无碍。为兄的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够聊表为兄的这份感激之情,今后但有所需,贤弟只管开口,只要为兄有的,益州上下自甘供贤弟驱使。”虽然刘璋也自知不及已然名扬天下的刘备,可是见到刘备的奉承也很是欣喜。 “有季玉兄为小弟保障后勤,别的小弟不敢保证,凭着小弟手下的这三万精兵,足可为兄长夺回失地,击败张鲁!” “玄德这番保证,为兄自是放心,有玄德在,吾无忧亦!来,诸位,让我们一起举起酒盏,同饮,愿玄德旗开得胜,愿荆州益州两家永结盟好,从此守望相助!”刘璋高兴的说道。 一时之间,觥筹交错,却都是战场厮杀的粗鲁汉,有了酒浆入肚,纵使生疏,此刻也是能够酒来碗干。 随刘备而来的三万大军自是没有全员在阆中暂住,只因从张松处得知,虽然剑阁的情势在孟达带着刘璋的嘱托和最后的援军抵达后已经稳固住了,可是荆州兵一日不到,那些已经被汉中兵吓住的益州兵却终究是没有什么底气的。故而在霍峻和沙摩柯的统领下,两万多大军却是已经走在了通往剑阁的蜀中大道上了。 而后的几天。刘备和刘璋两个人自是互为推心置腹,而徐庶自是和张松以及还有跟着刘璋而来的郑度等人仔细的安排着大军所需的粮草运输,虽然先前邓瀚等也想过在云汉货栈获得益州的自由交通权后,可以夹带一部分的粮草,可是如今看来当初的设想却是有些简单了,而今却是还需要益州方面的配合。 两位刘氏宗亲相会于阆中的信息,随军的马谡自是随即传到了襄阳。看着那上面的情报,诸葛亮和邓瀚两个人却是觉察到了一些细微的问题。 “师兄,你看,若是益州没人捣鬼,或者没有什么其他心思的话,根据我们先前给张松的那份清单,我三万精兵一月所需粮草当为五万石,而今你看这上面所写的,益州兵马却是也是要给我军一个月五万石的粮草,可是却是从成都起运时是这么多,而不算路上的损耗的!” “呵呵,这样也好,反正那份清单已经做过了手脚,既然我们已经知道益州兵对我们用了些手段,敌意已明,倒好对付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让九芝堂的人加紧动作,多多注意就是,起码现在我们还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恩,师兄说的是,不过,近来我却是在思索我们云汉的这套情报收集还是有些缺憾的!” “怎么说,为兄可是已经觉得我们现在做的已经好过江东和曹操许多了。江东多是靠着世家大族的势力,又或者多是行商商人的来往传信,而北面的曹操,却是占了天子大义,自有无数的热切高官厚禄的人士愿意为之沟通消息;而我们现在却是有商。有医,还有隐伏于各地的机动人员,不仅如此有飞鸽传书,我们的消息来往却也是最快的了,不知子浩你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了?” “我是觉得,我们现在还只是多布了些棋子于民间,对于一些上层的渗透不够,还有我们对于情报的源头的管理,还是有些简单,或者我们还可以再架构处另外一套机构,与现有的云汉交叉并列,也可收到他们相互竞争的效果,或许能够更好的获取情报!” “呵呵,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啊!这个想法,不错,不过眼下还是先这样吧,要不然,你可以先在几个地方实验一下,但运作成熟后,上报主公后再全面铺开吧!” “那好!回头我就准备,至于给主公那边的回信,我就先说个大概,让主公心里有个数,至于粮草的问题,跟主公和元直也说说,让他们根据情况做戏吧,你说呢,师兄?” “对,听说他走时留下关平和黄叙守城了,也不知道云长到了西城没有!” “是啊,怎么师兄担心那边会有什么变故?” “那到不是,虽然上庸城里的那些个东西非同寻常,不容忽视,不过有师傅和庞德公在那,自是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云长莫不要太过厉害了。抢了黄汉升和魏文长的风头才好啊!” “师兄却是一副天生的丞相命啊!”邓瀚却是忽然叹道。 “切,你小子又发什么呓语呢?”诸葛亮自是有些晕。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师兄倒是开始担心主公麾下的这些个将军们的争功夺利的事情了!” “不容我不考虑啊,虽然现在还不明显,黄将军却也和云长有些交情,彼此也都佩服,可是……”诸葛亮却是不愿人后说人是非。 “嘿嘿,是不是说那魏延有些热衷于权势,还有是不是随着我们越来越强大,主公的地盘越来越多的时候,各个地方的人才加入到主公的麾下,便会让我们原本同心协力变得各有派别,生有同床异梦啊!” 诸葛亮却是听着邓瀚的话,眼中却是露出越来越多的笑意,“师傅原来说过子浩你给我和士元兄,分别取了个号,唤作卧龙和凤雏,我们两个虽然才疏,却也当仁不让应承了这两个号,不过我却是也从师傅那里知道,他老人家要称你做麒麟,呵呵,如今在我看来啊,你这只,麒麟要不是有九条尾巴,就是生就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啊!” 听着诸葛亮的话,邓瀚却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手上却是没有和诸葛亮一样的羽扇可以稍解尴尬,双手却是不知该如何摆了,“我是不是该给自己提前做把纸扇出来,也好把玩把玩呢?” “子浩,既然你都说出了为兄的担忧,有什么好的办法么?”诸葛亮却是询问起了邓瀚。 其实以诸葛亮的智慧,这些事情当然是能想出办法来的,不够或许是一时之间着急了,又或者人生的历练还不足,此时自然是想问问他这位向来都能给人以期待的师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利益的事情,却是没有人想去做得。是故争功夺利,这是免不了的,既然避免不了,阻挠也是无用,既然如此,堵不如疏,将这些可能于内争夺的力量给疏通引导向外面,天下并不是只有荆州,也并不是只有益州汉中,天南漠北,何处不是立功之地,东海西域,哪里又不是成名之所呢!” 第六十八章 虽是同床却有异梦(三) 第六十八章 虽是同床却有异梦(三) 在阆中又待了些日子的刘备。这次却是不能再在这里等着了,毕竟他从荆州大老远的跑来可不是为了和刘璋在这儿每天吹牛打屁的,手下的数万儿郎跋山涉水所图的也不是想要吃他刘益州那几顿干饭。 等着霍峻统领的大军到了剑阁的时候,刘备却是要和刘璋告辞了。见刘备对他益州的安危如此急公好义,刘璋自是又说了些让人感动的话,当然当下的刘璋却也不完全只是说些场面话,粮草上的补给却是给以保证。 刘备北上剑阁,刘璋却是要回驾成都,留下来和荆州军办理粮草的却是张松和郑度两个人。在跟着刘璋回成都之前,相随到阆中的法正却是在闲暇时和张松两个好朋友之间私下里聊了几次,至于他们说了些什么,却是不足以为外人道哉。 在路上行军自是要比水上快捷得多,不数日间,刘备便率领余下的后军和先到的霍峻等人会合在剑阁关下。 有张松在自是要为两方的人员介绍认识。刘循身为驻军的主将,虽然知道刘备是从高荆州大老远跑来相助益州的,可是平日里他却是和郑度,黄权等人相善,对于刘备的为人却是甚为提防,不过其人的历练自是不够,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只好对以冷淡。 刘备自是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做了自己该做的表态,紧守自己身为客军的本分而已。 或许是知道关上又新来了援军,加之近来多次进攻都没有什么进展,汉中军却是有些偃旗息鼓的架势。当然刘备却是知道九芝堂暗布在汉中军粮道上的机动部队为了避免剑阁被汉中军强行攻下,很是骚扰了一番,幸亏这边却是山高林密,机动队们都是精锐之士,却是没有什么损伤,不然的话,邓瀚便早就制止了他们的行动。 “贤侄,如今我军既已齐至,却是兵精粮足,加上贵军也是养精蓄锐多日,看如今汉中军的态势,想必那张卫也是在修养生息,我们是不是先和他们见上一阵,也好让我们彼此都了解一下,也好方便今后的相互协调配合!”刘备却是和刘循商讨道。 “不敢劳皇叔这般客气!”刘循却是不见什么热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荆州兵自是精兵强将,我益州兵已经是士气消怯,实在是在短时间内,不敢鼓起余勇在上战阵厮杀,还望皇叔体谅,若是皇叔愿领兵出战,我军再是不肖,也愿为贵军守护后路!”听着刘循的话。却是让一旁的张松和孟达为之心中冷笑。 “哼,说得好听,我们就算是出战也是背关迎敌,后背便是剑阁,这后路有你没你还不是一样!” “文长不得无礼!”刘备却是责备莽撞开口的魏延,初来乍到,却是不可轻易造次,“却是我不知究竟,来到剑阁关上,时日尚短,没有明了当下的两军情势,有些孟浪了。不过,备此次入川若非是为了应刘益州所请,却是不会千里迢迢而来的,当然既然如今我荆州三万精兵已经应命而来,自当尽心尽力的完成所托的!” “皇叔所言极是,有皇叔这番话,关上的益州兵士自会知道皇叔为我益州之心。”却是李严出来打着圆场。 “是啊,皇叔,在下等自是明了皇叔这番辛苦,可是不是我们推脱。却是我军如今守关可勉强为之,出关作战可能就有些不妥,”先前的葭萌关守将高沛有些脸红的说道,“一路败退,手下的将士们已经对那些像是被施了什么妖法的汉中军给吓住了,他们打起仗来却是丝毫不惧死,哎,实在是没有办法!” 听着这个把守葭萌关的高沛有些混乱的话,刘备却是看了看身旁的徐庶,“这帮益州将领却是有些胆气不足,已然是被汉中军给吓住了!” 那边厢高沛还想要说些什么,刘循却是有些挂不住脸面,眼光示意冷苞和杨怀,让两个人将高沛拉了回去。 “皇叔,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孟达却是笑着走出,“我军实在有些不便,大公子和几位将军先前都是屡次和汉中军交过手的,虽然屡战屡败,却还是勉力的支撑到了援军的到来,如今却是该让他们歇歇,当然有荆州军出马,当有旗开得胜之功,到时候却也可以提振兵士们的士气!” 见刘备却是笑着点头,另一边李严也说道,“子度所言甚是。还望皇叔多多惦念与我家主公的宗室之谊!体谅一番!” “正方不必谦抑如此,即为同盟,自当不分彼此。既然益州兵马诚然不便,我军自可代劳!”听了刘备这番十足自信的话。阶下的黄忠,魏延,霍峻,陈到等却都是气势为之一振。 “今日天色已晚,这便休息,来日还请贤侄及诸位将军在这剑阁之上为我军掠阵如何!”此时刘备却是起身,对着刘循等人说道。 “自当效命!”虽是地主,此时的刘循却也不仅为刘备的气势所慑,和座下的益州诸将一同应道。 回到了自己的中军大帐,看着手下诸将一个个威风凛凛,志气昂扬的姿态,再想想方才益州诸将的种种形态,刘备却是怎能不为自己的手下自豪,而又怎能不心生对益州诸人的鄙视。 在吩咐了诸将各回营帐好生备战后,刘备自是让他们散去了,唯有徐庶却是留了下来。“军师啊,这一番入川之行,到此却是算作一程了。不知如今有何感受呢?” “在下却是想先知道主公的答案呢!”徐庶却是笑着应道。 “虽有明珠在此,却多是买椟还珠啊!哎,可惜了!” “呵呵,主公如今我却是有些想念孔明了!” “是啊,不仅是你,我也是如此。还想到了他那草庐,不过现在我最想的还是云长,不知道他是否也到了西城?” “无妨,关将军的青龙刀虽然久未出手,可是区区汉中地,还没有什么人能够难住他的!我倒是有些担心,关将军出手太快了!” “呵呵,我那二弟,还是能够识得大体的!” “明日还要出阵,今天就请主公好生休息吧!” “嗯,元直也要早点休息。明日就让我们好好的给他们演示一番,哼,悍不畏死,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能力让他们更加的害怕啊!”刘备却是想起了他们当初起兵之时所遭逢的第一仗了,他们的敌手也是气势汹汹的黄巾军,可还不是在他们三兄弟的面前凛然受死了么! 走出帐外,徐庶却是抬头,一轮明月高挂,清冷的月光淡淡的洒下,映照在军中兵士的盔甲上却都散射着点点的星芒,虽已是春天,可是春寒也料峭啊!不过看着军士们脸上端庄的神色,徐庶却是心下安定而淡然。 “既然我们已经西入宝山,岂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隔千里兮共明月!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一队人马却是正趁着皎洁的月色行走在山林间,不过看上去这队人马数目倒是不多,影影绰绰间数过去,大概有个五百余。这当中却又一人骑一匹高头大马,身边有一人抗一把大刀相随,那把大刀过处却是泛着青气,似乎月色的皎洁到了它旁边便失了色。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那马上人却是停了下来,对着身旁人问话道,“周仓,我们现在到了那里了?” 那人却是抬头看了下月亮,又低头默思了片刻,言道,“回将军,我们现在到安阳大概还有一百多里了!” 这马上人,自然便是关羽,而周仓扛着的那把刀自然便是青龙偃月刀,而这一队人当然便是关羽和他那五百刀斧手。 向来在刘备军中有着特殊地位的关羽,这次却是已然特殊了一把,在率领大军到达西城后,他却是耐不住在那里等候,将大军交给糜芳,让他等候襄阳的指令,而他自己却是向诸葛亮等说了句。“且为先锋!”便领着他那五百刀斧手离了西城西去。 而周仓却是但当了路上的向导,这却是多亏了早些年周仓的那些个贩私盐的经历,自是路头熟还兼且有不错的野外生活的经验,倒是没有让这一路人马在汉中的山林里转了向。 “哦,快到安阳了!我们在西城时,诸葛军师传信说,大哥将要离了阆中去往剑阁,照路程算,大哥他们也该到了剑阁,或许都已经和那张卫开仗了啊!” “哎,是啊,您说怎么主公怎么不带您跟着去呢,却带了老黄忠和魏延呢?”周仓抱怨道,“以其跟着主公,我也能多砍些人,杀个过瘾,这几年守着上庸,我这身上可痒得受不了了,君侯,您说是不是啊?” 关羽却是先看了看周仓肩上的青龙刀,然后道,“呵呵,是啊,要不然我怎么会走到这里,说那么多干嘛,大哥怎么说,我们便要怎么做,这一次不是又让我们出征汉中了么?” “是啊,主公还是向着您的,要不然主公怎么自己都跑哪么远,却让您直接从上庸出兵!” “不说了,趁着月色好,赶路吧!” 祝大家中秋快乐!!! 第六十九章 驿马动,火迫金行,大利西方 第六十九章 驿马动,火迫金行,大利西方 自那日邓瀚和诸葛亮说过了自己有关于云汉货栈以及情报收集的一些个想法后。在将日常的工作昨晚之后,邓瀚变开始了对自己想法的深度思考。毕竟先前的模式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和规模,这些年来运行的还算可以,也并没有出现什么纰漏,而且在很多的时候,已经证明了荆州的情报速率要好过其他各方。在这样的基础上,邓瀚要是还想进行改进自然是需要付出更多点的心思和精力,不过这次却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来取巧了,毕竟他前世也不过是个不得志的平头百姓,对于这些事情更多的也只是从影视节目上看到过而已。 书房中,邓瀚的面前已经被他摆满了一些个他在纸上记下来的奇思妙想,不顾却很是凌乱,有的上边写了几个字,而有的上边却又画着一些个结构图,而他手中的笔却是在转动着,就像是他前世上课听讲时,手中笔被无意识的转动,不过那时转动的乃是碳素笔,这时他拿的却是毛笔。 在书房中另一边的邓艾和周不疑却是猛然间发现了邓瀚的衣服上,不知何时已经被甩上来无数的斑斑墨迹,正要叫起邓瀚的两个人却是看见门口进来了孙尚香。 “邓子浩。你又在想些什么事情啊,你能不能回到家中后,就先将你那些个公事先放一放,这里已经不是你的衙门了,这里是家!”却是在邓瀚沉思中,孙尚香开始了新年以来的第一次发飙,“真是乱七八糟!” 当然这也是怪不得孙尚香,自从邓瀚从许都回来,重新开始工作以来,便像是变了个人,以往的他,每天自是按时去办公,回府后便会将那些公事放置一旁,然后要么是和邓艾,周不疑两个小家伙,调侃些文字,逗弄些琴棋,再或者和孙尚香舞剑游戏,增加一些夫妻间的情趣。然而这一切在这段时日中,却是被邓瀚给抛却了。 “我知道这里是家啊,我又没有做了什么,”被孙尚香这一顿数落打断了自己思路的邓瀚却是也有些恼意,“没看见我正在想东西么,恩,我这身上这是……”正要发作的邓瀚却是猛然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墨迹。 再看看对面已是忍俊不禁的两个小家伙,邓瀚的恼意却是一下子不见了。望向脸上变得有些圆润孙尚香,邓瀚却是放下了手上的毛笔。不好意思的对着孙尚香笑了。邓艾和周不疑见此,自是蹑手蹑脚的离开了书房,将之留给这一对小冤家。 “呵呵,夫人,对不起啊!”听见了邓瀚的这句话,两个小家伙却是相视一笑,跑向了更远处。 “喂,知道了么,”路上的周不疑对着邓艾说着,“前些日子,咱们公子在给人家益州别驾的文书上动了手脚了!” “怎么,我也知道啊,有什么不对么!”邓艾却是回道。 “这似乎有些不妥当吧,若是让人家发现了,那该怎么说呢,而且我们荆州不是就要和人家益州结盟了吧,若是这个时候暴露了,那可该怎么办?”周不疑却是文人气多些。 “呵呵,你能想到这些,少爷还有两位军师他们能想不到么,真是的!”邓艾却是有些看不上周不疑的这种近乎杞人忧天的模样。“你得知道,是益州请我们结盟,我们不过是为了道义,刘皇叔才带着我们的三万精兵进益州帮他们打那个汉中的张鲁的。” “可是我还是觉的,益州这都要和我们结盟了,成了盟友自该相互扶持,坦诚相照,这么做总归是不合大义吧!” “切,没听过少爷常说的那句话么,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的主公是刘皇叔,他们益州的当家的虽然也是姓刘,可是却是换做刘璋,两个人却不是一体的!道义这种事情有时候是说不清楚的,只要让我们自己人过的好,或者让我们能够控制的地盘上的人过的好,这就是最好的道义,恩,好像前两天少爷就是这么说的!” “喂,邓艾怎么读书的时候,就没见你有这么好的记性,可是一说到公子的话,你就是那么的清楚呢?” “这还不简单明了么,只不过是因为我知道,只要是少爷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至于书上的那些个事情嘛,少爷不是说过。尽信书不如无书么!” 对于邓艾的话,周不疑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言辞了,竟是给愣住了。 “哎,中午的时候没有怎么吃,这会儿倒饿了,往常这个时候,少夫人就该让人叫我们吃饭了,今天和少爷……咦,这倒好了!”却是邓艾见邓瀚已经携着孙尚香的手走出了书房,两个人的神情却像是回到了邓瀚没去许都之前的样子。 “喂,你们两个小子,走,该吃饭了!”孙尚香的语气却是乌云转晴了。 “是,少夫人!” 翌日,当诸葛亮看到邓瀚的时候,却是在邓瀚的神情中感到了真正的轻松,看到这番模样的邓瀚,诸葛亮却是笑了。 “呵呵,师兄见笑了,原先我还以为,主公离开后,小弟能够和师兄一般,就像往日一切按部就班。却是没想到,一心这么想的我还是在无意中把自己的生活给打乱了。小弟却是在心性上还差师兄多矣!” “子浩,何必这么自谦,看着你这个样子,为兄倒是为你高兴啊!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却是要谨记一条,不是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那是表面功夫,要做到的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啊!” “是。谨遵师兄教诲!”邓瀚却是郑重向着诸葛亮施礼。 诸葛亮自是轻摇羽扇,亲切的和邓瀚回礼,哎,那动作真是要多潇洒有多潇洒,看的邓瀚更是心切,“今天我回去就让上庸那边的匠师们给我打造一把书生逍遥扇!” “师兄,看你的样子,似乎不仅仅是为了小弟的事情而高兴吧,难道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么?”邓瀚稍停却是问道。 “昨夜为兄夜观星相后,便算了一卦,却是大吉之兆!” “哦,是何言辞?” “驿马动,火迫金行,大利西方!”诸葛亮却是知道邓瀚并没有学会这一手,不是水镜先生不教给他,只是你让一个屡见天文现象的现代人,将天上的星星和人世间的种种事情直接联系起来,尽管邓瀚穿越而来已经有些相信世上存在着一些不可解的神秘力量,可是观天文而知天下对于他来说,还是一个太过深奥的事情。 不过在解说前,诸葛亮却是先有一丝的苦笑,邓瀚自是问道,“师兄这又是为何?” “驿马动,自是说我军有兵马行动,而今的消息来报却是,主公已经安抵剑阁,已是之间未必轻动,上庸大军已至西城,先前的指令是让云长未得指示不可妄动,而今照着天象看却是显示云长已经西去,却是火迫金行了!” “哎,关军侯这脾气,却是除了主公谁能管得了呢,幸好还不是张飞呢!”邓瀚却是说道。 “至于大利西方,这自然很好解释了,不日当有捷报传来啊!”诸葛亮肯定的道。 对于诸葛亮的话,邓瀚自是相信。况且在他而言,凭着荆州兵的战力,徐庶的谋略,以及黄忠魏延等武将的勇猛,若是野战,相信别说是如今不足六万的汉中五斗米中,即便是再多个几万,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因为汉中军中,论智谋无人能敌得过徐庶,当然或许阎圃竭尽全力的话,可以抵挡一二,但是如今他还远在南郑,而论及武将,汉中军何人可与黄忠等人一战,就说张卫,杨昂之辈,或许还不是霍峻的对手呢。 就在两人商谈之时,却见杨洋手里拿着一只信鸽就找了进来,“军师,公子您看西城糜芳将军那里消息,说关君侯带着周仓并五百刀斧手已经离了西城轻兵西进了!” 还有些着急的杨洋看着两个人的淡笑的神情,自是疑惑不已,邓瀚却是笑道,“溢之,用不着着急,关君侯要不这样,或许还就不是他了呢?” “没事的,溢之,且放宽心去忙吧!”诸葛亮自是说道。 待杨洋拿着信鸽走开,邓瀚看着情报上,糜芳那略带无奈口吻的话,却是有些无语,“子浩,你也莫担心,云长可不是一般人啊!”诸葛亮却是开解道,手中的羽扇轻摇,微风吹过,似乎能带走了心间的抑郁。 再和诸葛亮说了一些事情的邓瀚也告辞离开了。 不数日后,益州果然飞鸽传书到: 建安十三年春四月十八日,我军偕同益州孟达部于剑阁关前出战汉中张卫。时,主公欲以大义劝说其军退去,张卫不服。遂遣汉中先锋大将杨昂出战,不一合被魏延生致之。后又有汉中大小将官十余人齐出欲抢回杨昂,被黄将军连发数箭,箭无虚发,一一射杀,汉中军遂士气受挫,当其时,张卫令大军齐发与我军混战,然我军有黄,魏,霍,王等将敌张卫有兵无将之阵,自是一场大胜。其间黄将军射杀敌将共十一人,魏将军生致一人,我军共计击杀汉中军两万余,余着随张卫退守白水关,缴获军资无数,另我军伤亡兵士近四千有余。现我军已进占广元。 “师兄,不想我军与汉中军战,竟也损失了将士四千有余啊……”邓瀚原本想着配备了足套装备的荆州精锐,实在是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损失的。 “子浩,却也不要太过苛求了,我军多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虽然训练精熟,毕竟稚嫩,经历了这一场战事,却是会让他们的战力腾升的。这般想来,一比四的比例,却也是一场大胜啊!” “师兄倒是算的准!” “不敢,这也不过是十之一二的准数而已!”诸葛亮实话道。 “师兄,不是吧,你!” 第七十章 打卦断事却侥幸,实力做底 第七十章 打卦断事却侥幸,实力做底 从诸葛亮那里知晓了。先前的卦辞所得,竟然只有十之一二的准度,邓瀚确实明白所谓识天文,断地理大多数还是凭着往日的经验以及各自的一些个判断而得得出的结论,既然是一些经验之谈,这就好比是前世时大家买的足球彩票一般,要是所料皆准的话,实在是犹如运气大爆发中了个五百万。 而其中的所谓的稳胆却还是需要实力打底的。就像是这次剑阁大捷,双方的实力本就相差不小,汉中军从上到下能与刘备的三万大军相比者,不过是数量上的优势,况且有时候并不是人多就一定势大,而且即便是实力强大的一方,在某些时候也会因为一些因素而被势弱的一方给打败,就像官渡之战,甚或者那还没有发生的赤壁之战。 不过要是真的去讨论如何才能确保一方的胜利,却是要考虑太多的因素,例如天时,地理,人和,以及其他种种的微小的情况。就像是孙子兵法中说过的。多算者胜,少算者不胜。 因为刘备一方自从汉中军从南郑出战伊始时,有关于他们的情报便不再荆州诸人的监察中,而汉中军却是对于这个猛然间插手进来的第三方准备不足,再加上其自身的实力终究不如荆州军,这样的溃败自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此时在白水关上的张卫却是想不到这些的。 议事的大殿中,当中而立的张卫却是大发雷霆,而他四周的则是侥幸逃得性命的残余副将们,大败亏输之后,又遇上主将这般模样,一个个都是两股战战,深恐一不小心惹怒了张卫,被当做出气筒。 “可恶,那刘备在荆州待得好好的,为何偏要跑这么远来和我们过不去。眼看着老子这就要下了剑阁,入了益州了!真是可恶!要仅仅是益州那帮鼠辈,我们怎么会成如今这幅模样!” 那日的战场上,原本也以为荆州兵会和之前的益州兵一般,只要汉中兵一阵猛冲,自然能够搅动他们的阵脚,甫一交战,汉中军的攻势却还起了几分作用,顶着荆州兵如雨的箭矢,一个个悍不畏死的五斗米教众给了当面的荆州兵很大的震慑力,故而在这一波的攻势中,却是大量的杀伤了荆州兵,也让先前斗阵败将的汉中军的士气稍微有了些回复。不过随后的情势并没有按照张卫的剧本演变。 先是乱军中魏延领了一队骑兵斜刺里插进了汉中军前赴后继的军势中,奋力将汉中军连绵的攻势中断,而后在黄忠统领下的荆州弓兵阵却是在将领头目们严格的指令下,将手中的弓箭射向两军的交锋处,同样的遭受到弓箭的射击,有铠甲保护的荆州兵自是伤亡甚少,而着甲甚少的他们自是受创颇多。紧接着,之前略有松动的荆州步兵阵,却是在霍峻当先迎敌,以身作则的影响下,却是渐渐的稳下了心神,继而也将平日里训练的杀人伎俩发挥了出来,这便稳住了先前的阵势。 此长彼消,当先而上的汉中军见面前的敌军没有如预料般慌张,溃退,反而还渐渐的稳定了下来,平日里本就少有训练的仅是凭着一腔血勇冲锋的他们他们自是敌不过开始正常发挥的荆州兵。 前面的攻势汹汹而上,后面的攻势却也继之不退,这便给了荆州弓兵尽情发挥的绝好机遇,业已反应过来的荆州步兵也渐渐的将自己的阵势向前推进。 远处马上的张卫却也只能看着他的部队像是一波*的浪潮汹涌而上,却又被荆州步兵如同磐石般的抵住。而战场中间往来纵横的魏延所率领的骑兵却是将本来就需要连绵不断持续攻击以此来击溃对手的汉中军,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们的攻势打断。 对于这样的局面,张卫却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手下实在是没有能够当得魏延的将领。幸而这样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正在为如何才能扭转局面而焦虑的张卫,却是听到荆州军中猛然的爆出一阵大喊,“张卫死了!”诧异中的他还待大声辩白时,却见敌军阵中连着几道寒光射来,张卫连忙躲闪,却是躲避急时,一口气走岔了,虽然没有射中他,他的帅旗却是被射倒了。 原本就是久战不下,士气下沉的汉中军,此时再听的这般喊声,自是军心尽丧。败势已成的张卫虽然心里气不过,胸腹间也是气痛不已,却也只能在手下的拉扯下,败退而归。 这一退却是连广元城也不敢入,径直奔到白水关才慢慢的收拢残兵,紧闭关门,回复士气,幸而汉中军多是五斗米教众,士气倒也容易回复。不过对于张卫来说,他的心气却是不容易平复的。 “那个谁,”身为主帅,张卫却也不能认全手下的将领,毕竟之前的损失太大,有不少都是火线提拔的。“这两日渐渐回归的兵士有多少了,白水关上现在还有多少能战之士?对,就是你,别看别人了,就是你,那个马倜!” 即便是当了将军,可是当前新提拔的人却也有几分不自信,“回禀将军,现在关上大概还有三四万人马,粮草倒是够用,不过大家伙都有不少的小伤小患的,还有关上的粮草不是问题,可是好像缺少些守御之物,想什么檑木,块石之类的,还有……” “还有个屁,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些小事还要来问我,你们也都是将军了,都有点脑子好不好!” 看着这般人物,张卫却是实在挠头,纵然是他发火置气,可是手下们唯唯诺诺的样子。却还是要他来决定营中的事务。回想起月前,他领着汉中军近乎所向披靡的连续攻占了葭萌关,阳平关,白水关的畅意,在联想到眼前的衰样,张卫的心底却是止不住的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我这一趟,只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回了么?” “不行,我一定要振作,现在我还有几个雄关在手。没问题的!”张卫却是在心底暗示着自己。 “行了,你们也别一个个干站在那里了,马倜你吩咐下去,安排营头去关后的山上采些石头,再伐些山林回来交给辎重营做成守城之物,然后各营头都回去到辎重营那里领些符药,拿回去给将士们治伤吧!” 待众人离开,张卫确实有些想念杨昂,“哎,这帮人啊,杨将军啊,要是你在,我好歹还有个人可以商量啊,如今,不知将军如何了,却是让我难办啊!” 张卫在思念着杨昂,不过此时的杨昂却是正在广元城中,被魏延一击成擒的他,却是当时便被魏延的大力给震伤了。想他杨昂也号称是汉中之名将,魏延为了慎重起见,初始虽是试探,且也是使了七分力,却是没想到杨昂实在不经打。 被生擒之后的杨昂,倒也没有屈膝投降,不过刘备等人却也没有要杀人以立威的想法,想刘备前半生戎马,手下始终是那几个人,因而对于那些个被俘的将领文士总是有着将之纳入麾下的冲动,这也是穷惯了给逼的。 但是对于杨昂,除了这种心思之外,刘备却是知道,杨氏一门在汉中却是大族,除了杨昂为张鲁手下大将,还有杨任,杨松等人都是张鲁麾下的重臣。既然此次前来的目的便是要夺得的汉中,为了以后的治理却也需要好生的对待杨昂等人。故而先前战阵之上,黄忠射倒张卫帅旗的时候。却也有着手下留情的嫌疑。 对于杨昂,刘备却是让随军的医师为其治疗后,倒也没有立即对他解衣衣之,只是让手下的将士莫要难为与他,当然对于杨昂的行动还是要限制的。见到刘备对他的态度,杨昂倒也识趣,却是坦然处之,反正死不了,又跑不了,还不如就这么待着,且由得刘备的处置。 “军师,这杨昂倒也不错啊!”进占了广元后的刘备,却是不用再和益州的刘循一干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如今的广元城中却是除了荆州军之外,仅有当日并肩作战的孟达所部跟随,这也算是益州军的代表,不过与张松、法正两人为友的孟达明显的已经是亲刘备远刘璋多矣,自然这广元城中一切都是刘备说了算。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徐庶凑趣道。 刘备却是闻言摇头笑道,“这初入益州第一仗倒也算是打出了我们的威名了,虽然所获甚多,恢复了广元,也让益州的那些人见识了我军的战力,可是这样一来,他们是不是也会对我们更加忌惮啊。还有我们也有四千余荆州猛士阵亡啊,只不过一战便伤了这么多兵士,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呵呵,益州他们本来就忌惮我等,如今见识了我军的战力,虽然会更加忌惮,却也不会当然也不敢轻易的和我们翻脸了!至于伤亡,却多是因为我军中,新兵不少,初上战阵之故,今后却是不会如此了!” “哎,接下来,却是要强攻白水关了,益州兵想来还是指望不上,如何破关,却是要劳烦军师好生筹划,我荆州的兵士们,却很是值钱的啊!一个个可都是耗费了不少的,要是伤亡过大,却有些对不起子浩的给养了!” “主公也变得有些市侩了,”徐庶却是闻言,转眉道,“莫若主公给刘季玉写封信,就说我军初胜,虽斩获颇丰,然白水关上尚有汉中军四万,却是需要益州兵给予些援助,或者让我们能在当地补充些兵士也好,待我军战力稍复,便为刘益州驱散汉中残兵!” “军师所言不错,我这就去写信!”刘备却是心疼自己的兵士,那可都是他争天下的资本啊! 第七十一章 只增兵不放权,兵多非好事 第七十一章 只增兵不放权,兵多非好事 当刘备的信通过信使。越过剑阁送到成都的时候,刘璋看过后自是将刘备的信交到黄权等人的手上传阅。 “诸位,前些时日的军报,想必大家都已经看过了。玄德已然将广元城恢复,而且也将那张卫统领的大军赶进了白水关,斩杀俘获了不下两万汉中米贼,确是子我益州受困以来,未有之大胜,由此可见张永年确实是为我益州请来了一个强援,此等大功自当厚谢,现下永年远在剑阁为玄德转运粮草,这等大功且先记载功劳簿上!”刘璋说这些话,却不仅是为了给张松表功,他自是知道,亲身去阆中与会刘备,部下间却也有些不满意之人,而今有了这份战绩,却也显得他英明不少。 “现如今张卫龟缩白水关,而玄德却仅有两万五千余兵士,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而今玄德兵马却还少于张卫,即便是算上广元城内孟达所部,两军相加也不过三万人,却是不能与兵法合!张任,你且说说,若是你领着三万兵马,能不能攻下有四万兵士守卫的白水关?”刘璋却是问道。 “回禀主公,以常理论,却是不能!”张任自是实话实说。 “呵呵,这不,玄德这不是请我另外发兵相助了啊!”刘璋的语气此时却是有些不妥,“玄德我弟在剑阁关前为我打杀米贼,而我益州却仅有孟达的几千兵马相随,你们却是很好啊,守望相助,守在关上,望着荆州兵厮杀,这就是相助啊!” 殿内的诸人却是被刘璋这突然间的发飙,弄得有些尴尬,尤其是黄权等人。却是因为之前黄权等人与刘循曾暗中联络过,其间的意思,自是想让刘备和汉中军彼此血战,消耗两军的力量,以减少对益州的威胁。原本他们以为即便让刘璋知晓,也不会有什么的,可是此时见刘璋如此。却是知道这位主公又要心若浮萍,随波乱摆了。 “主公且息怒,并不是大公子他们不想出力,实在是连番战败之下,大公子麾下的将士们实在是已经胆寒,不能出战,若是强行而为之,或会引起哗变也未可知!”黄权自是为刘循开脱,自然也连带着免去了他们不和于盟友的嫌疑。 “是啊,主公当时我军也仅有孟达所部乃是后援,所受影响甚小,不然也不能和荆州兵同战米贼啊!”王累自是帮腔。 “这么说来,却是我不明实情,错怪你们了!”刘璋不是个强势的主公,耳根子又软。“不过眼下这封书信,你们看如何处理呢,这可是当务之急?无兵相助,玄德却又不会撒豆成兵,实在无法击退汉中米贼!” “主公既然刘皇叔需要兵马,我们给他派兵过去就是了,请张任将军再从各地守备的郡国兵中抽调些人马。不就可以了!”却是王累建言道。 “这却是不妥,”迎着刘璋询问的眼神,张任坦言道,“主公并不是属下不同意给皇叔调兵,只是目前我军各处的兵马实在是已经不能再做调动,若是再抽出人马的话,一旦有什么不测,却是无法应付了!” “既然如此,我们无法调兵的话,就让玄德就近在广元及附近的地方征兵好了!”刘璋说道。 “主公这样却是有些不妥,”却是黄权开口阻道。 “又是为何?”刘璋有些无奈了,每次决定都有些关碍。 “一是毕竟刘皇叔远来是客,且又是为了我军与汉中军相争,征募兵士的事情我军身为地主,自当为其效劳,再者,益州的事情还是我们益州人熟悉,何处兵源好,何处兵士弱,我等自然要比皇叔他们清楚些。还有征召兵士自然需要消耗钱粮,本来从益州腹地运往前线的粮草本就颇多艰难,皇叔要招兵,岂不更添些烦难,还是我们来做便宜些!” “公衡果然思虑周详,既然这样,你们就加紧去招募些果敢之士,争取早日给玄德那边送去,也好尽快恢复了我们的各处关碍啊!”刘璋所求者当然还是他能够安心做他的益州之主,恢复了关碍。自然便又是天高皇帝远,任他逍遥了。 “黄大人,为何偏要将着征兵的事情拦回来,给他刘备又能如何啊?”离了州牧府,张任和王累却是跟着黄权来到了黄权的府邸。 “张将军,若是我等给了刘备在广元那里征兵的权力,岂不是让那里不明真相的百姓,以为刘备成了那里的主人,加上刘备那厮可是怪会收买人心,一旦有了这份权力,让他再给当地的百姓施些小恩小惠,这人心向背,却是要归了刘备了!” 听了黄权的话,张任却是明白了,其实这也和刘璋有些瓜葛,刘璋虽然当政业已多年,对于边远地区的百姓却是恩泽不多,要不然益州也不会先后有犍为和朱提等地的民变了。 “可是这当口再征兵,是不是有些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感觉啊!”王累道。 “却是如此,刘备这般说,却也有心要较长时间扎根于广元的意思啊,好借此收买人心,因此我们却是要尽快的给他征些兵士!” “这要征兵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人手少了可能会无法让刘备满意的?”张任问道。 “我们可以先征一些给他送过去,随后再依次给他补充就是了。对于如何做,我却是这么想的,我们先征募些士兵,补充到各地的郡国兵中,稍作整训,便抽调些新兵以及部分的郡国兵,这样一来,既可以让各地的守备有一定的保证,也能打发了刘备的要求了。”黄权道,“而且我们派过去的兵士。也并不是全然新兵,当可让刘备一用,嘿嘿,”此时黄权却是笑的有些异味,“若是他让这些新兵当炮灰使,我们到时候便可以说他刘备刻意保存荆州兵的实力,不恤我益州子弟,纵然主公不会对他恶感交加,却也能然刘备在我益州臭名远扬!” 黄权的话,却是让张任和王累两个大为叹服,三人自是按照黄权所谋,依计行事。 当刘备看到刘璋的回信时,徐庶却是笑着对道,“益州却是也有有心人啊,不过先前所谋不过也是闲来无事,却也无伤大雅,就算只是派些兵马来,我们也可以充些人数的!” 不过当征募的新兵一批批的来到广元,而这些士兵所展现的一些战力让徐庶观摩过后,徐庶却是又对刘备言道,“主公,益州还有高士,若是今后想仅凭我军从外攻伐之,却是颇有些难度啊!” “既然军师说有难度,那我们就不用急着惦记了,何况我这心里还没有想到那一步呢,眼前还是想想如何破这白水关吧!”刘备说道。 “这却还要等子浩那边传来消息方能成事啊!”徐庶道,“不过看来子浩的心思却是不止眼前这白水关!” 刘备闻言点头微笑。 “哎,师父啊,您慢着点,徒弟却是没有你那纵横窜越的本事呢?”蜿蜒崎岖的山间羊道上,却是出现了三个人影。当先而行的却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说其老,不过是因为他的须发皆白,若非如此,只看其行走如飞,远胜过他身后缀着的两个年轻人。无人敢断言其人老迈。 “你个小李子,就知道咋咋呼呼的,你看王小子,多好!”前头的老人回头喝道。 “师父不是我不想那样,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稍微停了一口气,另一个年轻人略带文雅之气的脸上却是泛着红,“健民,先拉我一把!”边上那人却是连忙接手。 这三个人自然便是当代第一剑侠王越和他那两个在荆州才收的土地,王基王伯舆和李康李建民。而三个人所窜行的山路,其实还不能称其为路,乃是益州白水关,阳平关以及葭萌关三个关隘边上的崇山峻岭上的羊肠小道。对于这些地方,或许只有那些采药人才走的地方,如今也只有在王越的提挈下,他的两个徒弟才能跟得上。 当然,他们来到这里自然不是没有因由的。却是邓瀚在刘备大军离荆州之前,便拜托王越代为寻路,在这几处关隘边的山岭间可以让人通行的路。当然若是平常人怎么都是不成的,幸好有王越,而让王越带着王基和李康两个人,也并不是仅仅为了锻炼这两人,却还是通过这两个人,查看一下,是否这些路也能让那擅长窜行山林间的无当飞军也能通过。 他们三个人自是要比刘备的三万大军行动快速,不过为了找出一条能够通行的路,却也让他们耗费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如今,苦心人天不负,终于让他们探得了一条凶险却能行的道路。 原本李康和王基两个人相比,王基自幼练武本该要比李康有力,可是他却是要背着信鸽的笼子,而他自己还要分心一下沿途的地理,以便为自己今后领兵时有所裨益,这么一来,他自然要比李康辛苦多了。 “好了,再翻过前面那两三个山头,就该到了广元了,小李子,给邓小子发信吧!哎,这一趟快把老子这身老骨头给累散架了,等回到襄阳,看我不好好的敲他一顿!” 不理王越发着牢骚,李康却是从王基那里接过信鸽,将回信绑缚好,双手捧起鸽子往上一抛,“扑棱棱”一阵羽毛闪动空气的声音响起,而那只鸽子却是已经东去了。 稍停,王基已经恢复了过来,“师父,还有健民我们也该走了,等到了广元想必就能知道主公他们的消息了!” “恩,走!”师徒三人却像是山中的狸猫于崇山峻岭间径直插向广元。 第七十二章 未有援兵至,却非疑无路 第七十二章 未有援兵至,却非疑无路 白水关上的汉中诸将。原本还有些担心,若是刘备凭着初战告捷的锐气,奋力抢关该如何把守,只因为先前他们一路上太过轻松的便将那些个益州的守关者冲击的七零八落,故而在得到关隘后,于各处的防守却是没有怎么注重。 毕竟先前这些关,譬如葭萌关,阳平关以及白水关都是益州为防卫他汉中而加以整饬的,然而如今这却是倒过来了,虽然依旧是关墙高耸,关隘两侧已然乏路可循,可是关上那些个剩余的防备设施却是不全,当然之前一路上所向披靡的那股子彪悍气也让被刘备这突然冒出来的荆州援军给他们当头一棒,打的那叫一个气息散乱,心慌意蔫。 不过等在白水关上的张卫在得到哨探得报,荆州刘备不过带了三万兵士入川,现下经过了剑阁一战所剩不过有两万五千兵士了,这却是让张卫心下放松了许多,毕竟他现在手下虽然缺将,可是这么些日子以来,经过一番休整和调教。以及还有陆续退到关内的溃兵积聚,如今他又有了近四万兵士。 将是兵之胆,可是兵多了也能让这些为将者心中安定。不过张卫这些日子自然也不是不作为,凭着人多的优势,他重新布置了白水关上的关防,堆积了不少的守关之物。虽然先前他还给张鲁写信,要求增援,可是如今却又觉得有些多虑了。 “马倜,先前让你们制备的檑木巨石可曾齐备?”张卫面对着一群让他有些失望的手下,虽然以前也曾和他们一起打过仗,可是每次作为张卫副将的不是杨昂,就是杨任,很多事情都由他们给做好了,张卫其实只要最后在他们的指点下拿总就是了,而今却是多有不便。“杨昂啊,可惜了!”张卫心下暗忖。 “回禀将军,业已齐备了,不仅将军吩咐的这些,我们还从附近的几个隐蔽之处,发现了益州兵掩埋的火油!”马倜道。 “不错,干得好,马倜你为本将争气不少啊,来日若是他们攻关之时,我们就用这些益州兵准备的礼物好生的伺候他们吧!” “那是自然。” “报,将军,主公给你的回信!”却是一个小校由关下顺梯而上,手里自是捧着一份帛书。恭敬的交到张卫的手上。 随手摆了摆,让来人离开,张卫却是打开帛书,只见上面却是寥寥几句话,“二弟,见好就收。此次征战,以彰显我汉中威武,让益州群宵胆寒。而今却又引来了荆州刘备,此人实非碌碌之辈,两军虽已交战,然毕竟双方未曾深恶,可与之和之,两家罢兵,恪守现界。另外有哨探报安阳之地,隐现荆州兵踪迹,杨任为将正细加探查,故所求援兵一事,恐不能如愿!切切!” “没想到,那刘备竟然不光是为了益州刘璋解围而来的,居然还有另外一队人马从上庸那边窜过来,不过有杨任在。汉中那边想必不会有事吧!”之前见识了刘备军实力的他,一时之间对自己的判断也有些不自信。 “既然如此,马倜,你再派人多多的加固城防,修缮隘口,务必保证不能让敌军轻易的赶上关来!另外,你再悄悄的领上五千人马,也去阳平关上布置一番,以免不测!”张卫却是心内不安,虽然白水关在手,可是将后面的关隘趁着有暇的时候提前布置一番也是不错的。 这段时日的刘备自也不是无事可做,既然有徐庶已经看出来了益州有人想要刘备借新兵而恶了名声,刘备自是不会让他们如愿,在从成都方面派来的援兵中,刘备自是在他们的身上按照荆州的选兵标准,留强去弱,去芜存精。对于那些个被淘汰的益州人,刘备却是给予了优厚的赏赐,反正也是借花献佛,慷他人之慨,多得了近乎一倍的粮草,这会倒是可以让他收买人心了。 不过被刘备淘汰了的,剑阁之上的刘循等人却也并没有让他们回转乡梓,自然免了领了刘备厚赏的这些人回去四处散布刘备的仁义之名,可是益州人承平日久,可不多是好战之人,而领了赏赐以为这下可以回去过的好一点的时候,却又被刘循等留了下来,当然会对刘循他们心生恚怨。 对于刘循这般的“识趣”。却是让刘备乐见其成,而让远在成都的黄权等人叹息不已,果然是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没有见识的同仁。 当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的王越师徒三人到了广元城下时,衣衫褴褛却是掩不住他们的英壮之气,不过守门的将士对于他们除了给予了更多的关注,倒也没有为难,如今的荆州兵却也甚少有仗势压人的,况且现在还身在异乡,刘备等自是三令五申,严于律己,不敢有违与当地百姓的友好关系。 在广元县府衙门前,守门的将士自是刘备身边的近卫担任,即便是看到了王越出示了表明其乃是云汉内务人员的身份之后,却依旧以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王越师徒三人,虽然并未作势,可是王越那种俾睨天下的神态,大高手的气势自然给人以十足的威严,当然这还是他如今渐渐迈入英华内敛的境界,锋芒大为为收敛,不过身为剑客,却是天生自有一份锋锐。 相比之下。一旁的李康虽然刻意的学着王越的神情,不过在旁人看来却是颇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效果,甚至看的王基也有些忍俊不禁。 当那拿着王越等人身份证明的守卫进了府衙未及,耳聪目明的王越便听见门内传来了一阵带有喜悦的脚步。脚步声却也是能够反映人的喜怒心情的,脚步轻快些,自然象征着人的心情不错,若是心情沉闷,那人的脚步中变自然带几分沉重。 人未到,却是先闻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可是王越王大侠到了!”自是刘备亲迎。 尚站立在府门外的王越。见到时刘备亲迎,却也是有些喜色上涌,毕竟他虽然以武名扬天下,可是个人的武勇之名,终究不如像刘备这般天下谁人不知的人物厉害,且刘备的皇叔身份又摆在那里,他能亲自出迎自然让这个也曾心热名禄的王老头感到倍儿有面子。 “老子也是让刘玄德亲自出迎过的人!” 王越的身份摆在那里,稍微拱手即可,不过李康和王基却是郑重的要向刘备施礼为敬。但是此时的刘备自是不会让他们三个人这般完礼。 不待王越的手伸出,刘备却是连忙一手扶住,同时另一手也架住王基正要弯下去的肩膀,“王大侠和两位都远来辛苦,一路上遭难多矣,为我刘备使三位落魄如此,备心实不忍,若在安身受礼,岂不愧煞我也!” “皇叔太客气了,”王越连忙应道。“主公如此,我等何克敢当啊!” “当得起,当得起,若没有三位这一番辛苦,仅凭我荆州这两万多精锐,实不足以攻得下这关高崖险的白水关,我等坐困愁城,迁延至今,有三位在此,前路上虽还有层层险阻,又如何能当得了我大军进取之心!”刘备却是赞美之言辞出于真心。 “王老先生辛苦,却是可让我军不知可以少了多少牺牲,若不是有你们三位,任凭在下如何筹谋,面对着这几座关隘,却是终究无法满足了主公少伤军士的嘱托的!”却是徐庶开言道。 荆州军两大巨头连番的称赞,自是让王越满心欢喜,脸上的老褶却也随之去了不少,而一旁略显沉默的王基此时却有些思念远在荆州的邓瀚,这数月之间的际遇却是之前的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他自是知道这一番师徒三人的功劳早已为他在荆州今后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一切只有感念邓瀚了。 说着话,刘备手拉着王越便入了府衙,李康和王基却也有徐庶引领,同时自有下人随从为衣衫不整的三个人去准备盥洗之物,毕竟深入高山密林多月,若不好好的洗漱一番,却是不能见人了,适才面见刘备等却也是不得已,而今却是要做详细的筹谋,刘备等也要为他们接风,自当洗去一身的尘土和山林野气。 三人自去。自有徐庶吩咐下人张罗酒宴,同时请来黄忠,魏延,霍峻,王平,沙摩柯,马谡等荆州的文臣武将,当然在徐庶的安排下还请来了同样驻扎在广元城中的孟达前来赴宴。 对于徐庶的安排,刘备自是满意,而对于孟达爽然应邀而来,与座的荆州诸人却都是心有灵犀,不需言表。 当盥洗一新的王越师徒在刘备特意安排的前排落座后,却见刘备欢颜道,“今幸的王大侠以及李建民和王伯舆三位不辞辛苦,受子浩的委托,历经月余的风霜,终于在白水关及阳平关等地之间为我军另寻了一条山间小道,由此,我军便可直插敌后,取此数关于反手之间,为表备之心情,请诸位举杯,同为王大侠三人贺,来,饮胜!” 第七十三章 心意心气,天性自在 第七十三章 心意心气,天性自在 孟达自从领兵到了剑阁。又先后和张松及法正密谈之后,在益州和荆州之间,他的心思便渐渐的有了取舍,故而在刘备初至剑阁欲与张卫一战时,虽有刘循为主帅不愿出阵相助,但是孟达却在和李严这位副将商谈后,带着几千个随他而来的援军出阵和刘备一同对敌张卫。 不是凭着张松对于荆州兵那威势的极力赞誉,而是仅凭身为武将的那份感觉,孟达便能看出若论战力,疲弱的益州兵和荆州相比,却是不值一提。不过他当时便有些诧异,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汉中军,刘备居然还让那支看着十分奇怪的队伍留在关内,不予出战,单凭着两万五千的兵士便来到了剑阁关前,他自然也看出了那支部队从将领到兵士都不是汉人,他当然也知道肯定不是刘备怕这些人在战场上不听号令肆意妄为,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有伤刘备的大名。 当然孟达却也知道以荆州军的战力,与汉中军战未必会输,不过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般还留着力,却是让他有些诧异。 而今他却是明白了,那支由蛮人组成的部队,却是唤作“无当飞军”!如今的他们已经从广元而上,消失在苍茫的崇山峻岭之间了。 当然那天晚上的宴会旨在为以王越为首的三个人接风洗尘,虽然孟达也只是听闻过天下知名的王越王大侠,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在那天晚上孟达的注意力却不在那里,他虽然也频频注目在王越等人的身上,可是他眼热的却是刘备那份对王越等人的重视。 然而那却不属于他。 在和刘备以及徐庶计议妥当,王越又大概的评估了一下无当飞军将士们在山林间行走的本领,然后稍作休整,就又带着李康王基两个人以及相随这五千雄伟赳赳的无当飞军离了广元。 而后刘备和徐庶这里自是也在枕戈待旦,等待着和飞军们约好的时间的到来。 这边荆州在安稳的等待,可是剑阁关上的刘循正在为孟达传来的消息感到焦虑,当初他刘循,堂堂的益州大公子,北上援救数关安危时,也是统领的号称精锐的三万益州兵马,而今却是连带着前面几个关隘的溃兵加起来也不足两万了,当然这两万的人数中,还有不少是在派给刘备的援兵中刘备挑剩下要淘汰的。 现在刘备也是三万兵,人家却是就要打下白水关了。 “正方,你看,那刘玄德此次胜算如何?”刘循向李严问道。 “虽无必胜把握,但至少有八成胜算,”见刘循有意追问。李严却是续道,“白水关自是雄伟,若是正面攻击,没有足够的兵力,只会是徒劳无功而返。而今我军和刘备两家加起来不过是五万余人马,而白水关上至少也有四万米贼,故而正面绝不可图,况且刘备其人伪善,也当不会为了这区区一座他人的关卡,便让自己的兵马损失殆尽的!” “虽然先前乱军交战,张卫他们失了一阵,可是退守白水,这许久,其军心士气也当有些回复,不过毕竟以多为能胜少,当在敌方心中留有些阴影的。纵使张卫小心翼翼防守,一旦他们发现身后有人时,却也极有可能霎时哗变,徒增混乱!” “那孟达传信说刘备手下的那支蛮人部队善能翻身越岭,他们真能窜过那关隘旁边的崇山密林,那些地方据说就是常年走山的采药人也都少去的!” “大公子。请恕在下直言,我等却是不如荆州之人见识长远。少有人去,并不是说人去不了,天下自有那身手高强之士。而我益州周遭也颇有些常年居住在山林之中的蛮夷之人,我军若是也能招募那些人为我所用,岂不也是一番助力!” “正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大公子,可是刘玄德岂不知这一点,我益州富庶不下荆州,可是您看这些许年来,荆州竟然发展的强势如此,我等却是需要好好的从长计议啊!” “正方所言甚为有理,哎,还是等这般事了后,回到成都,和父亲以及诸位大人商量后再说吧!”刘循却是有些无奈,李严所说的他也不是不知道,可是一想到刘璋的秉性,却不得不为之一叹。 “不过当下之事,我等该如何作为,是不是该和刘玄德那边也通通气?”刘循道。 李严却也是从方才的失落中收回心绪,开言道,“且不急,而今既然刘备他们不想我们知道,我们这么直接过去询问总是不妥当,想来他们也是有些担心,若是将计策告知我们,一旦到时候所料有误,岂不是既损了兵士。又跌了颜面!” “哼,依我看,刘备那厮总是心怀不轨,想在我蜀中扬名,好让那些个趋炎附势之辈,去攀附于他!” 刘循这番话一出口,李严却是有些无奈,“作为主将这么说,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无能,也见不得别人强,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听闻荆州才子邓瀚也是你这般年纪,咳!” 不管刘循这边如何猜忌刘备,不数日之后,刘备果然派人过来请刘循以及关内诸将往广元一行,共同商讨如何剿灭盘踞在白水关上的张卫一众汉中米贼。 待得刘循,李严等人赶到了广元,自是在孟达的陪同下,和刘备等人相会于广元县衙。有之前李严的嘱托,这次与会的刘循倒也刻意的收敛了自己对刘备的敌意和不满,刘备自是态度依旧,将无当飞军的情况说与了刘循他们知道,总归是两方人马都是为了消灭张卫。倒也有商有量的做了些计较。 刘备之所以请刘循来广元,自是因为无当飞军在王越等人的引领下已经快要到了计划的地方,因而未免刘循等的不爽,当然更多的可能却是刘备不想独自承担正面吸引张卫军注意时受到的损失。 毕竟关上汉中军还要多于刘备的兵力,而那五千无当飞军要起到应有的作用也要以白水关的正面进攻为前提。 故而虽然两方在诸多的地方上还有分歧,不过有了张卫这个目标,倒也最终妥协一致,双方集结,一起在约定的时日攻打白水关。 王越等人这次在离开广元时,却是从这里拿到了信鸽,这自然是大大的方便了刘备等人能够掌握这五千大军的行止。一路上穿山越岭,虽然先前走过一次,可是也让李康和王基两个人重新吃到了些苦头。 不过相对于他们,无当飞军的将士们却是要好上不少,而且和他们不同的是,这些将士们还要带着必备的干粮,以及随身的武器。他们身上也大多数只是在胸前以及关键的地方覆有皮甲,却是不惧山石林木的划割。 问及沙摩柯,他自是以他那别有韵味的官话,答道,“这里和我们那里相比,除了山势陡峭些,却是不如我们那里瘴疠丛生,自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很好!” 听的让王基却是摇头不已,“和他们相比,我们自以为已经很是不错了,人家居然还说这里很好!” “呵呵,小子,我们汉人多是生活在平原之地,而他们却天生就生活在山林之间,这种事情已经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了,自然是要比你们好很多了!”却是王越开道着自己的徒弟。 “那师傅,你和他们比呢?”李康的问话却是有些傻,自然是得了一个很响的脑瓜崩。疼的他直叫唤,却是惊起了山间的鸟兽。 “呵呵,有好东西吃了!”却是沙摩柯说道,一阵像是鸣叫的声音从他嘴中发出,便见前行的队伍中,走出几个人,四散而去,而他们奔去的方向却是方才鸟兽鸣叫的去处。 原本队伍本该赶路向前,可是目的地快要到了,却也需要让这些天性不喜拘束,自由自在的汉子们发泄一下自然的感觉。只因为纵使前方的胜利唾手可得,可是那也需要有鲜血的浇灌。 五千的大军在这山林之间自是不能聚集一处,所幸他们便各自结阵。彼此间以鸟鸣联络,这却是无当飞军他们特有的方式。 待休整时,自有手下去四处狩猎,这对于他们已然是天性。不过如今已经归属于荆州军的他们却还谨记着军律,即便是他们狩猎颇丰的回来,却也没有人生火烤肉,茹毛饮血,对于他们也是家常便饭。 和沙摩柯等几位蛮人将领坐在一起的师徒三人,看着他们很是享受的生撕吞食的豪迈,吃着干粮的王基却是对着王越道,“师父,我有个想法!” “什么?”王越自是问道。 “我想,我们既然领着无当飞军都从广元走到了白水关后了,既然在打下了白水关还有阳平关,莫不如一鼓作气!” “一鼓作气的将这两个关口都拿下,就凭我们这五千人?”李康却是插话道。 “不是,我是想说,我们可以将这五千人一分为二,留有大部分和主公他们配合夺了白水关,而在这之前,我们却是可以领着另一部分直接打到阳平关里,张卫眼下自是要着重看守白水关,或许他后面的阳平关,就不会有多少兵了呢!” “不错,甚是有理,若是阳平关也有兵士把守如何?” “那我们就带着那小部分飞军在附近山林中等着大军到来,想来在这山上,是不会饿死我们的!” “哈哈,不错,伯舆却是有才,怪不得当初邓小子非要从许都带上你,呵呵!既然你这般说了,就赶快给刘皇叔他们传信,想来他们却是也会同意你的!”王越赞赏道。 “是,师父,我这就写信,请主公他们恩准!”王基高兴道。 “嗨,又让你出风头了!”李康却是酸酸的说道。 第七十四章 关前阳奉,关后阴为 (上) 第七十四章 关前阳奉,关后阴为 (上) 这一日,刘备的荆州军和刘循手上的益州兵却是一起集结在白水关前。经过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征募和整训。如今两军相加却是有了六万人马。其中荆州兵自是从益州选派的援军中挑选其中的轻锐之士补足了先前一战中的损失,为两万五千人,而其余的则是益州兵。虽然当初荆州兵抵达剑阁时,关上的益州兵自是不足两万,不过后来的援军加上陆续归队的散兵,如今又恢复了三万五千兵马的阵势。 朝阳升起,伫立在白水关上的张卫望着眼前齐整的地方部队,不仅有些感叹,这世事无常,人世间大起大落变化的却是太快,转眼间,原本是他指挥着数万大军攻城略地,夺城拔寨,而今却是论到他来守城了。 “吩咐下去,各自把守好各自的防区,若有不继,随时从关内加以增援!务必要守好此关!”向着身边的副将下完指令,张卫却是发觉自己先前还有些焦躁不安的心情已经变的平复了好多,见到如今的场面,自是大势明了,因此张卫当然便少了之前的患得患失。 关城下。相比刘备一方,刘循统领的益州军士在装备上或有不及,但是身为地主,除了人数上的优势,他们还能从身后得到更多的援助,一架架足够攀上关墙的云梯,一排排能够射上城墙的巨弩,一台台高耸入云的井栏,却是都严整的摆放在益州军的阵列之前。 而荆州军却是衣甲鲜亮,在初生朝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一个个荆州兵将自也是傲首挺胸,志气昂扬。 吃了剑阁关下野战的大亏,张卫自是不会再在关下与敌对阵,手中既有白水雄关,自要凭险而守,况且纵使汉中军兵们的战力不强,可是单凭数量,却也可以将对手给折磨个够呛!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正面抢关自是要多靠步卒借云梯等攻城器械之力来强登关楼。白水关原本就是益州的关隘,在他们自是要比初来乍到的张卫他们更加的了解,城墙那处高不易攀登,那个地方或许能成为他们的突破点,那几处或许还没有引起守关的汉中军的重视,等等,这些可都要益州兵们当先给荆州的客军指点。 冷苞原本就是这白水关的守将,看着原本该是自己的地盘如今却在别人的脚下。纵使其人没有多少自信,却也自觉有些赧然,他自是也觉得似乎身旁众人看他的眼光中都有别样的意味。 故而当益州军被安排先攻城时,冷苞却是当先向刘循抢得了这个首发的任务。想起当时的豪气,冷苞却是觉得自己也终于勇敢了一回,没有让祖宗再为他蒙羞。 “大公子,这白水关乃是从卑职手中失去了,如今重新兵临城下,卑职不才,也愿用此待罪之身,努力杀敌,虽不敢言能够一鼓而下,但请将先发冲锋的任务交予卑职。卑职自当奋勇争先,不坠我西川将士的威名!” 耳听得中军处的鼓声沉闷的从身后传来,“咚咚咚”的似乎已经和自己的心跳一起共振,连带着众人觉得自己脚下的地面也是随着起伏。 重重的呼出一口胸中的浊气,冷苞却是猛然间从丹田处发力,张口便是一声响彻四方的大喝,“攻城!” 令出如山,冷苞所在的前军,闻令而行的步卒们自是以阵列而行。行列间自有一队队的兵士各自扶着手中的云梯,跟随着鼓声缓缓前进。 当前行到距关墙约有三百步的时候,鼓声自是加速,而冷苞的前军将士们却是齐声大喝,步伐也是猛然间加速,每个人却是都奋力的抬着云梯冲上前去。 而在这步卒阵列的身后却是有规则的排列的井栏车在底下士卒奋力的推动下前行,井栏车上的士卒却是由荆州兵充任,相较弓术,自然是有黄忠调教的荆州弓兵要为优胜。当然既是两家共同进攻,却也该共担风险和责任,免得彼此之间横生些枝节,贻误了战机。 而在这些井栏车两两之间分开的空间,自是为后来的步卒留下了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冲锋陷阵。 前军的步伐自是越来越快,可是随着城墙上一声“放箭!”,抬着云梯的将士们只看见眼前突然间便多了点点的黑星,然后便遮盖了自己的眼前。乱箭齐射,带走了不知多少兵士的性命,而奋力奔行的阵势却也为之稍微一滞,见此情景,冷苞却是愤然发声,“给我冲啊!” 说话间,只见他一手撑起轻盾,另一手奋力的和几个身边的兵士抬起一架云梯,猛然间窜向前方,几步间便跃然于最前沿。将为兵之胆,有了冷苞的以身作则,奋勇争先,一旁的兵士们自也感到勇气顿生,齐齐发一声喊。却也跟着前行的将军而去。 冷苞连连挥动着手中的轻盾,奋力的抵挡着四处飞来的箭支,身后的兵士们自也是有样学样。快步迈到关墙下,正要架起云梯攀爬而上时,顶上却是便见猛地一黑,自是守关的汉中军见冷苞勇猛,几个人齐心扶起一个檑木,奋力的砸向了冷苞。 此时的轻盾自是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向身边几个近卫大喝一声,“快快闪开!”冷苞却也顺着云梯上的空格跳进了墙根,而任由檑木顺着云梯滑下。 关上众人见檑木未能建功,却又抬来一锅滚油倾倒而下,不管有没有浇中冷苞,便是一把火燃起,这样一来,不仅赶走了冷苞,连带着刚才的云梯也被烧着了。 第一波的攻势便在关上守军得当的应对下,结束了,战场上不仅留下了不少被损坏的云梯,还损失了几百名先锋步卒。 中军鼓依然在响着,受够了先前汉中军悍不畏死且又连绵不断的攻势的益州诸将们却也有心以牙还牙,况且之前在冷苞的带领下却也有几架云梯抵达了城墙之下,虽然都是无功而返。已经给了他们希望,何况,这还只是第一波的攻势。 益州步卒们的伤亡和战事并没有影响到井栏车缓慢前进的步伐,其实之所以选择让荆州弓兵立于井栏之上,这却还有一个原因,荆州兵所用的弓射程却是要比益州兵的射程要远些,当然与汉中兵相比自然也是很有优势,站立在和白水关关墙持平甚或要高于其上的井栏上,荆州的弓兵们自然能够给予汉中军最大的压制。 卷土重来的益州兵自是迈过军中袍泽的尸体,前赴后继的向着白水关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此时的他们表现却有不下于汉中军的悍不畏死。只因为他们毕竟也都是血性男儿,为了夺回从自己手中丢掉的关卡,为了找回被汉中军打的落荒而逃因此失去的颜面,这一次他们也是战场上真的猛士。 已经进入了射程的井栏自然也是给了冲锋的步兵们强有力的帮助,得益于远过汉中军射程的荆州弓,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云梯被架上,兵士们也已经开始了攀登关墙的苦斗。 被井栏压制住的,汉中军自也不是没有应付的手段,城墙上的巨弩已经开始了对井栏的反击,随着一声声缓慢的让人听着能够牙倒的“吱呀声”,那比人高的弩箭射出,便带走了一蓬蓬的血雨。 “主公,这已经是我军第五次冲锋,益州军也有了八次攻击了!”在霍峻再次领着荆州的步卒,冲上关墙最后又因寡不敌众败退回来后,徐庶却是对着刘备言语道。 “我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我军步卒伤者约有三千多人,有近两千人没有回来,霍仲邈适才攻击不成,跳下城墙时也给伤了腿,文长将军胳膊上被流箭所伤!” “至于益州军,伤亡要较我军为多,据刚才回报,估计伤亡人数已近万人,且诸将中,冷苞身披数箭,杨怀,高沛等人也是多有带伤!” 听着这双方伤亡的数字,刘备却是蹙眉,荆州兵训练有素也是伤亡了五千余人,益州兵更多些,攻城果然最耗兵力啊! “那依军师之见,这般情况下,依据沙摩柯他们的判断,什么时候他们会突袭关后呢?” 这却是考虑到两军毕竟通信不便,故而那日准许了王基的那个想法后,刘备却是决定让白水关这边的无当飞军可由沙摩柯自行决定发动的时机,而另一边阳平关的行动全权由王基做主。因此,此时的白水关前的诸人都不知道无当飞军会在何时发动。 徐庶却是先看了看天时,连续冲锋一十三次,已经是从朝阳初升的早晨,战斗到了夕阳西下的傍晚,天边似乎都有点点的星辰露头,又望了望远处白水关上汉中军张挂的旗帜,虽已有乱意,却还没有散败之相,如今看来,经过近乎一天连续枯燥乏味的战斗,却也并没有让关上的汉中军完全的疲惫。 又暗自估量了一下敌我的态势,徐庶却是说道,“主公,请告知刘循,接下来便由我军再冲锋两次,至于益州军就请稍作休整吧!” 虽然还是有些心疼兵力的损耗,刘备对于徐庶的建言却是言听计从,“恩,就让王子均,也领兵冲杀一阵吧!”同时吩咐传信兵给刘循那边传话。 第七十五章 关前阳奉,关后阴为(中) 第七十五章 关前阳奉,关后阴为(中) 入夜时分的攻城。却是十分考验兵士们的能力,两相比较,徐庶自是更相信自家的兵士能够给予汉中军更多的打击,也能让汉中军付出更多的精力,此时徐庶所作的就是想尽可能的将汉中军的精力吸引过来,消耗他,使之疲惫,好让无当飞军出现的时候,更大的打击汉中军的士气。 这个时代由于物质的匮乏,很多人都是患有夜盲症,入夜之后便会看不清东西,当然这也会搅乱人们的心情。而有了邓瀚的加入,在他的操作下,荆州军兵的后勤自是要好上很多,加上还有上庸城内的诸位神医的存在,让荆州兵即便是在夜间极其不便的情况下也能至少保证八成的战力。 经历了一天的苦战,此时白水关上的张卫也已经很累了,关下的荆州和益州可以轮流来攻打关墙,当然两家的将领却也是可以批次轮换休养,而关上虽然兵士们可以有替换的人手,可是作为主将的他却是没有一刻可以休息。连续不断的冲锋,在持续的考验着白水关稳固程度的同时,也是在考验着他的神经。 打退了荆州军的再一次冲锋,却是让张卫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猛地一松,方才竟然让荆州军那个看上去很是沉稳的将军给登上了城墙,而那个将领的功夫却和他的外表一点不像,仅仅适中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那般狂暴的力量,凶猛霸道,在一瞬间竟然让他杀伤了不下十名的守卫的将士,尽管将士们有些疲劳,可是以一敌十,还是在片刻间便在城墙上占据了一隅之地,荆州兵将们的战力可见一般,若不是张卫连忙调来了一队后备,杀散了前来支援的荆州后军,又让一队亲卫上前与之相抗,或许,此刻这城墙上还不得安宁。 “啊,好累,天终于黑了,这下子,他们也该消停会儿吧!”却是张卫听着城墙上百战余生的兵士们悄声的谈论着,此时城墙上的兵士们不是依墙而立,就是蹲坐在地上,好休息片刻,恢复一下面力。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还活着。这就不错了!” 张卫自不会打搅部下将士们这难得片刻的安宁,离开那几个谈论的兵士,他却是眺望南面的地方大营。 在他自然也是看不清楚,不过他倒是分辨的出,此时益州兵那一边还有些吵杂,而荆州兵却是敛然无声,这么一对比,双方的高下自是一见而知。尽管荆州兵方才还进行了一次冲锋,而在这片刻之间,便能将无功而返的兵士们安排妥当,这自是说明了荆州军的高明,和这样的敌手较量,不仅让张卫的心中滋生处几分阴霾,同时他却是想起了前两天张鲁给他写的那封信,“安阳有警,疑似荆州兵所为!” 安阳在汉中的东部,而与汉中接壤的东面却是上庸城,那里可是驻跸着斩过颜良,诛过文丑的关云长,莫非荆州此次入川不过也是卖个顺手人情给刘璋,他们的目标自始至终便是要夺我汉中么? 此次攻打益州。却是从汉中抽掉了八万人马,而今这八万人马已被我损耗了两万多,若是将这许多兵马都给葬送在这里,我汉中又如何抵挡得了精锐如斯的荆州兵马。 一时间张卫的种种疑虑就像是雨后的春笋,一个个的从他的心田里冒了出来,而且每一个让他都觉的无尽的接近真相,倒叫他一时之间生出了无数的烦恼。 幸而,一阵清脆的鸣金声打断了他越发发散的思维,听着本该让人清醒的金鸣声,却让白水关上还在休憩的诸人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又要来一波冲锋了。 白天的战斗就是每次鸣鼓时,益州军攻击,鸣金时则是荆州兵开始冲锋。当初次听到这种清脆声音的时候,关上的诸人都是精神一震,不过随之而来的荆州兵的攻势总是让关上的每个人都有鬼门关上过了一遭的感觉。 而此时的他们又听到了这钟声音,这时候却不是白天了,一入夜的汉中军自然也有着这个时代的通病,看不见远处,看不清近处,要此时的他们和荆州兵作战,这不是难为他们么? 对于看不到的东西,人们总是有着神秘的好奇和恐惧,而此时对于荆州兵的冲锋,在汉中军的眼中,自是只有恐惧,没有好奇。这种恐惧的心理,让守关的弓箭手们不知道该在何时放箭,也不知道该射向那里,所以他们也只好通过漫无目的的乱射来发泄心中的恐惧! 而与此同时。关上的檑木和火油,也被胡乱的投向了城下的黑暗中,不过在火油燃烧起来后,到给了城上的诸人丝丝的照明,少却了一些莫名的恐慌。 没有什么夜盲症的烦恼,荆州军的弓箭依旧犀利,荆州步卒们的步伐还是不输于白天的快捷,他们举盾前行,他们稳步前进,他们抬着云梯冲向城墙,他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攻城该有的步骤,总之此时的他们一切的行动都很稳,这份稳在这有些慌乱的夜里更是给了城墙上守关的汉中军莫大的压力。 有些承受不了这份压力的守军变得疯狂的吼叫着,让这份混乱与慌张传向了四周。使得原本那些白天战斗了一天,轮换休息的人们也因为他们的慌张而慌张。 尽管只是初次领兵进行夜间攻城,可是自知不是什么天纵之才的王平,却是知道他有一个长处,那就是稳,就像他的名字一般,万事求稳,自然有了这样的将领,荆州兵的风格却又随之而变。 夜晚使得双方的弓箭手都有些失了准度,当然即便是荆州弓兵要好些。可是一天下来井栏也已经损耗的差不多了。 关墙下,得益于城上守军的慌乱,荆州兵越来越多的接近了墙顶。原本就已是慌张混乱的,见到越来越多的荆州兵顺着云梯爬了上来,使得他们变的更加的慌张,慌乱,无助,失误,循环往复,又层层叠加,一时间。城墙上云梯奇架,每个云梯顶上都开始了出现了荆州兵奋勇争先的身影。 “大家不要慌,他们人少,我们人多,我们可都是教友,彼此互助互爱,携手一致,我们能守住关卡的,来吧,弟兄们,一起上啊!”张卫此时自然便是守军将士们的主心骨,有了他这一番话的帮助安抚,先是身边跟随的几名兵士稍微的稳住了心态,接着他们又以同样的方式开始向周围的袍泽们喊话。 毕竟张鲁多年以五斗米教立足于汉中,政教合一,汉中几乎人人都信五斗米教,作为主帅的张卫在有些时候控制不住局面,但以教主兄弟的名分便能收到奇效。 见到在张卫的带领下,城墙上的汉中军渐渐的稳住了情绪,可是这还不够,作为夜盲症的患者,汉中军的战力已经不如白天多矣,城墙上的荆州兵却是已经一个两个的聚集,更多的荆州兵还正在源源不断的往上攀附着。 “速去关内再调一些人马来!”个人的能力不足,那就只好用人数来堆积,这却是目前张卫能够做到的最好的选择。此时的他却是也已经争斗了一天,不仅身体上很是疲惫,而且心神中的疲惫更是厉害。 无奈,剑阁关下损失了太多的将领,这后面接上的人手,实在是不得用,若不然,岂会让这万千重担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随着后续的守兵从关内的楼梯上汹汹而来,张卫的心下却是暗忖道,这次又能守住了吧! 又奋力的劈开了一个荆州兵,此时张卫的身上的甲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抬头望望城墙上继续稳定的攀附而上的荆州兵。张卫不得不再次感叹荆州兵究竟是怎么炼成的。此时的城墙上几乎每个荆州兵都需要面对至少三个汉中军,可是即便这样,他们依然在抱着团,结阵撑住他们所占据的地方,为后面的袍泽守住城墙上的立足之地,只要不听到退兵的号令,却是无人回头。 “可惜……”就在张卫看着这番局面,要感慨一下时,却是从身后的关内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声。 “将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来人显然是给吓傻了,在这个一人惊呼就能引起哗变的当口,这般大呼小叫,岂不坏事! “不好了,不好了!”本来让张卫短暂安稳住的情势,却被这来人的鲁莽给打破了那丝细微的屏障,犹如回声般大事不好却是瞬间传遍了战场上的各个地方。 “将军,白水关北门已经被人给占了?” “什么?”这个消息却是让张卫根本不敢相信!什么人能够在我的背后突然来上这么一刀呢!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那人却是一副苦相,在这战场之上,犹不自知收敛自己的声音。 “老子问你,被什么人给占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给我说清楚啊!”疲惫到极处却是便会有些亢奋,张卫此时脑子中又被这乱局搞的一团,先前被打断的那些发散的思维又开始飘荡在他的脑海中。 第七十六章 关前阳奉,关后阴为(下) 第七十六章 关前阳奉,关后阴为(下) 白水关北门上,一干守关的将士虽然都是在依照上头将军的指令。顺从的在城墙上巡逻着,可是他们的心思却都在战火弥漫的南门之上。 白水关中原本有汉中军四万余人,之前却是让副将马倜调走了不少去阳平关上修缮关隘。不过对于这些向来只是生活在汉中之地的士兵们,对于战争的警觉性自是不高。 对于守卫在这里的汉中军士们,他们的心中应该对于此时将他们安排在这边还有些不愿意,毕竟同为教友的袍泽们此时正在南关门上和敌人做着殊死的搏斗,而他们却在这里享清闲,当然这也是他们大多数人的想法。北门这边向北一直到阳平关,不说都是处于他们的控制之下,沿途两旁的高山峻岭,在他们看来或许只有身手矫捷的猿猴们才能行走,若说还有人能从这面攻来的话,除非鬼怪! 南门处的战事情报不断的向他们这边传来,地方的鼓声和金鸣声却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由于白水关不过处在两山之间的一个关隘,其规模自是不大,南北门之间的距离也不过是数里之遥,在白天的时候,守在这里的军士们眼力好点的都能看到地方井栏上的弓弩手。 而两军交战的喊杀声,每次巨弩射出时发出的吱呀吱呀的让人牙倒的声响。甚或是城墙上檑木摔落到地上震起的响动,以及城楼上滚油流淌在敌军身上让人难以忍受发出的嘶叫声,都能清楚的传到北关城墙上守关众人的耳朵里。 一次又一次的打退了敌人的冲锋,让北关上的将士们也在欣慰的同时,深深的担忧着,敌军凶猛的攻势,已经使得他们的兄弟增添了太多的伤亡,很明显单论战力的他们,在正常发挥的益州军以及本就精锐的荆州将士们面前,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若是没有城墙上的巨弩,单就敌人那高高井栏上的弓箭手足以将守城的汉中军压制的无法待立在上面。敌人已经越来越近,渐渐的已经有人登上了城墙,每有一名敌军登上城墙,守军的将士们就需要付出更大的损伤去拼,去搏,好将敌人打下去。 当夕阳渐渐落下的时候,看着南门处的弟兄们好不容易再次将荆州兵的攻势打退,北门处的汉中军也从心底里感到了放松,只是因为天黑了。 可是天固然黑了下来,荆州军们却是没有如他们所想的结束了今天的攻势,耳听着此时犹如催命似地金鸣声,北关的汉中军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些不安,“怎么还要打么!” 一天下来,四万的守军,不计伤亡,承受了像是永无休止的战事的他们不仅消耗的是他们当中很多人的性命,还有他们本就没有经历过多少战事锻炼的神经。 这一次的攻势。北关上的汉中军已经是看不清多少南面的情形了,不过那一声声如同响在耳边的喊杀声,却是继续敲打着他们脆弱的心灵。 隐约间,远处的山林间传来几声夜枭的笑声,似乎是在嘲笑着他们的羸弱,虽有少数的兵士们不带神情的向北望去,只是入眼一片漆黑。 就在他们还没有什么反应时,他们似乎又听见一阵像是绳索舞动带起的风声。影绰时,却是便见城墙的垛口间多了些奇装异貌的东西。 “鬼啊!”一个胆小的汉中军忽然张口大叫道,引得守关的将士们将南向的心神拉回来时,城墙上已经多了许多不曾见过的怪物,只见他们个个面目狰狞,又是凶狠无比,不知道他们怎么一挥手,他们附近便有汉中军于顷刻之间浑身抽搐着倒地不起。就在这一瞬间,距离那些怪物较劲的士兵们已经出现了伤亡。 汉中军信教,而这些人却有像极了祭酒们传言中的恶鬼形象,一时间汉中军不少人都是两股战战,“恶鬼索命啊!” 守将们胆怯不已,虽然有几个胆大的奋力的端起手中的长枪向那些恶鬼刺去,而他们得到的却是眼前亮光闪过。便失去了继续的力气。 这些人自然便是早就埋伏在白水关北边的无当飞军,他们也是倾听了一天两军对阵的厮杀声,不过对于这些出身蛮族的汉子们,他们对于这种声响却是感到莫名的兴奋,整整一天不让行动,自然是让他们的憋的辛苦异常。 自刘备同意了王基的建言,让他带着一部分无当飞军相机北去阳平关,留下来的将士们自是由沙摩柯统领,王越和李康两个人也随之留下,不过这些飞军将士们却也在徐庶的建言下,按照他们族中的喜好任意的在身体上涂抹些色彩,又允许他们在保证战力的情况下可以任意的装扮自己,这样一来原本就身高马大的蛮族汉子们,却是变得更加的狠厉狰狞,在这夜色中,却是更加的不似人样。 对于无当飞军,本来就是依照邓瀚的建议而来,然而无当飞军的装备,邓瀚却也很是照顾了蛮族人的习性,常年行走山里,恃勇好杀的他们却也无所不用其极,用毒,暗器,这些在腐儒们觉得非君子所为的行为,却是让邓瀚暗中给他们准备了,取其名无当,在有着一层无可阻挡的意思之外,邓瀚却是还告知刘备,或许可以说是无所不当。只要能够达到我军的目的,用些什么手段,又有什么不恰当的呢!不过当然,那时的刘备自是不置可否。 顺山而下,夜枭为号,勾索附墙,这些如同家常便饭的手段,加上不像人样的装扮,让飞军将士们在一出场便震慑了本就心神不属的白水关的守卫将士。 出手毙命的狠辣,更是让汉中军们惊恐万分,虽有千余汉中将士的守卫北关不一刻便已经易手了,此时的北关关墙上却是站立着数千的飞军,他们的身后还有不少人正在顺着先前苟塔在城墙上的绳索向上攀登着。 黑夜之间自是无法看到关墙上的旗号变换,不过这边的混乱还是惊起不少正在城中暂歇的汉中军,正欲一探究竟时,便看到从关墙上奔下来不少惊慌失措的汉中将士,他们却是一边惶惶的逃命,一边又在尖利的喊叫着,“恶鬼索命啦!” 而他们的身后自是正在尾随追杀的无当飞军。 若是在天明时分,无当飞军这般的突袭或许也能成功,又或者汉中军们若是都没有那么深信五斗米教,汉中军们也不会有如此的恐慌,可是现在没有如果。心已寒,胆已丧的溃兵们自然而然的便将本来就不是很平静的白水关中搅得更是一塌糊涂,而尾随的无当飞军们这样的装扮,如何又能不让看到他们的人感到恐慌呢。 很简单的兵营宵变,接着的自是乱相纷生,自相残杀,人人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哭天喊地,刀兵相见,在一边无当飞军的的衬托下,此时的白水关中无疑变作了一块人间地狱。 “沙将军。让我们的人离得远一点吧!”站在北关上的王越,自是可以想象到关内的情形,此时既然已经兵变,惊恐到了极致发了狂的士兵们可是不管你是谁,都是一起乱杀的。 对王越的话,沙摩柯却很是听从,自然是王越那深不可测的身手,让沙摩柯这样的蛮族人深深的敬服。 “师父,这就完事了?”一旁的李康似乎心有些不甘,远上阳平关的王基都算是独挡了一面了,而他这次出来似乎到现在为止,不过是走了几步路,爬上又爬下的转了一圈,基本上跟个猴子似的。 “差不多了,其实有时候事情本来就很简单,只不过很多人都想得很多,自己把自己给陷住了。”王越只是简单的和李康说道。 城内的乱势已成,不到精力耗尽,这些已经疯狂的人们是不会停下来的,先前追击的无当飞军也在沙摩柯的传令下都渐渐的退守道北关附近,沿途返回的他们自是不忘顺手的将那些个粮仓之类易燃的东西给加把火,当然若有那些个不开眼的,他们也不介意帮着给送一程。 南门处的战事依然在继续,不过此时的张卫已经被那个回报的副将的话给震的里外皆酥,北门失手,关内兵士已经乱作一团,不分敌我的厮杀着,而此时关墙上本来渐渐稳定过来的局势,却又生变。 一心以为又要打退了荆州兵攻势的汉中军们却也渐渐的听到了,从身后关内传来的厮杀声,这自然让他们心生恐慌,“难道关内也有了荆州兵了?”心生乱意,自然就无法保证阵势的稳固,面前的荆州军毕竟都是精锐,全神贯注之下的他们只觉得眼前的敌人气力不济,便加紧厮杀,好为后来的弟兄们挣开更多的空间。 城墙上细微的变动却也让随军指挥的王平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异常。他自是知道有无当飞军绕道敌后的情况,有鉴于此,向来稳重的他却也不是个犹疑不决的主,当机立断,他便将计划下一波冲锋的士兵们也给增调了上去,而他也是奋不顾身的领着亲兵近卫们冲向了白水关。 此时的他确实感到了关上的变动,预料中的檑木火油,已然变得寥寥无几,轻松的攀登上了关墙,入目只见是关内一片大乱。 “去向主公和军师回报,我军已登上白水关,大局已定!”王平向身边的亲兵吩咐道,只是此时他的语气依然沉稳。 第七十七章 得失白水,进兵阳平 第七十七章 得失白水,进兵阳平 当刘备和徐庶领着大队人马进驻白水关时。除了被王平率人攻下的南门附近还基本上保持着原样,而其他的地方却是损害的不成模样。经过荆州将士近半夜的整理,此时的关内仍有大量的伤亡人员,横七竖八的躺在不少的地方,当然这些人身上都穿着汉中军的衣服,很明显这些人都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没有尸横遍野,却是血流过处下自成溪,这样的白水关此时当然还住不得,徐庶自是吩咐让兵士们继续整理。 来到北关处,未及下马的刘备便看见了拜倒在地的沙摩柯,尚未发话,沙摩柯便道,“主公,请您治我的罪吧,昨天夜里我们把守了北关,没有防住那个张卫的殊死搏斗,让他从北关给逃了出去!” 刘备却是下马双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沙摩柯,“不妨事,将军如今立了大功,我怎么还会治你的罪呢,我还要好好的赏你呢!” 沙摩柯却是直接道。“本来我们想着,既然他们都已经兵变了,我们只要好好的守住这北关城就没问题了,没想到,那个张卫却是狡猾,趁着那个乱劲儿,竟然股东了许多许多的疯兵向我们进攻,我们一时间没有防守好,他就打开了关门领着不少人向北边跑去了!原本我还想领着弟兄们去追上一程,可是我们下山的时候没有带马!” “呵呵,好了,沙摩柯,我知道了!”刘备自是从北关上那四处溅射的血迹中可以想象昨夜这里的厮杀有多么的惨烈,仅有四千的无当飞军要想将已经势成疯魔的数万兵士抵挡在这里,那难度可想而知。 即便是此刻,沙摩柯的身上还有几处包扎在渗着血,而立在一旁的王越虽然不见伤患,可是衣衫之上也有不少的破损处,至于李康这个惯会作怪的家伙,此时正在龇牙裂嘴的笑着,却是身上疼,心中却又有几分高兴,“有了这一身伤疤,老子总算是上过战场,杀过人,回去也好和公子说道说道了!” 待沙摩柯走到一边,刘备却是对着王越道。“王大侠辛苦了,这次能够如愿攻破白水关,却要多谢您的这番辛苦,当然还有您徒弟的功劳,随后备自当重重相谢与您!” “呵呵,皇叔客气了,为您这样的仁义之君效力,老夫却也开心啊!”听的刘备称他为您,随后又有重谢,王越自是高兴不已。不过一旁的李康虽然也很高兴,却也没有觉得那酬谢能和让公子高兴的事情相比。 “主公,自昨夜下令之后,魏延已经领着骑兵前去追击了,不过我看未必能追得上啊!”却是徐庶对刘备说道,“我军虽也有这边的地图指画,可是却是没有张卫等人熟知道路,而他们又比魏延离开的早,故而这追击一事未必能成啊!” “无妨,即便不成,任那张卫离去便是,只要能够接应到王基等人便是一功!”说道这里刘备却是飒然一笑。“军师,你见过那个被子浩结识的人不是有两手的人物啊!或许此时的阳平关就是张卫此行的终点了!” 说完却是和徐庶相视一笑。就在这时,却是有兵士来报,“主公,益州大公子刘循领着李严,孟达等诸位益州将领还有张松等几位先生都来拜会主公!” “哦,既然如此,让他们且稍待片刻,起码让我们给客人们安排个能坐着说话的地方再请过来吧!”徐庶却是开口道。 接着自是一阵的忙碌,在靠近北关的一个还能将就的圩垸内安置了桌椅。 当刘循等人到来时,刘备却是起身迎道,“让诸位久等了,毕竟苦战了一天一夜,军士们都已经劳苦不堪,而城中又被打成了这幅模样,实在没有可以待客的地方,只好稍作整理,慢待了诸位,还请多多包涵一二,莫要怪罪!” “皇叔客气了,我益州得皇叔相助,接连败敌,感谢您还来不及,又怎敢怪罪于您!”却是刘循答道。 “呵呵,我家大公子的意思,是说,荆州与益州两家通力合作,协同作战将白水关拿下,今日得能进此关安坐。还是多亏了荆州将士的浴血奋战,而今这收拾整理关内的事宜,怎敢劳烦荆州将士们独自承担,我益州兵也要进些力气方好,您说是不是啊,大公子!”却是李严插口道。 一旁的刘循此时却是尴尬的续道,“呵呵,正是如此,小侄有些辞不达义,还请皇叔见谅!” 刘备自是微笑不语,一旁却有黄忠开口道,“这关刚打下来,你们便要过河拆桥么?” “汉升不可无礼,”却是徐庶开口责备道,“我荆州和益州自是歃血为盟,主公须与刘益州乃是同族血脉,这些混话岂是说得出口的!” “这些混话,说不出口,却是要心知肚明就好!”在徐庶的眼神中,不仅黄忠,连带着此时安坐在这一边的霍峻,王平等人都是看到了。 继而,徐庶却是转头对着刘循等人道。“黄汉升却是有些劳累了,这人虽老了,可是脾气变得有些刚烈,却是要向诸位告罪!” “不然,徐军师客气了,黄将军乃是武将,不过是心直口快,可是话糙理不糙。适才皇叔言语中,却说他在这白水关中没有了待客之道,在下却是想要问问,这客却是何人?”却是益州从事郑度侃侃而言道。 郑度这番话一出口。却是惹得刘备的眉目间稍紧即开,“呵呵,郑从事这番话似乎别有所指吧!想我当初在荆州,本来安坐襄阳,为天子守牧一方,为荆州的百姓谋些安定太平的日子,没想到天下有变,汉中米贼出兵益州,而我那季玉兄却是派张永年为使,请托我相助拒贼,本来在下便担心人言可畏,但是我与刘益州都是汉室宗亲,实在却不过那份情谊,备这才率军前来相助!” “然而,自入得川来,备自是竭诚以待,麾下荆州军士也都是浴血奋战,却是没曾想,只因这区区客气之言辞,竟然惹来郑从事这番非议之论!若如此,备这便发书成都,向刘益州辞行!这益州之地,我荆州将士自我之下,再不入此一步!” 刘备言谈间,自是渐渐情绪激愤,主忧臣辱之下,一旁的荆州将领自是愤愤不已,纷纷起身,便要待主公令下,随即行动。 听到刘备的这番话,却是让别有机心的张松和孟达两个人都震惧不已,相视一望,却是张松连忙道,“皇叔且息雷霆之怒,如今我两家方结盟不久,打退了盘踞在白水关上的张卫等米贼,拒张鲁之事刚刚开始。皇叔岂可因一些言辞上的误会便轻言离去,想皇叔乃是天下信人,当不为此等有始无终之事!” 另一边孟达却也向刘循说道,“大公子,自荆州军入川,一路行来,其作为,其行事,均在我益州掌握之中,而再说到剑阁关前,荆州军在没有我军助战的情况下,还主动挺身而出,一战而败张卫,而今这白水关前,两军苦战一天,最后又是荆州军独立为我益州夺回了这白水关隘,其行其心,可都是我等有目共睹,说句实在话,刘皇叔之言表可昭日月,为何我益州总有些人视友邻为仇寇,这般下去,我益州岂不四处为敌!人人都是愿意化敌为友,为何我们总是要化友为敌呢,说句混账话,先前张鲁已经被主公逼成了仇敌,而今若是在大公子这里若是再将刘备也弄做那般,我益州却是不知要如何自处了!” 听了孟达的话,李严却是劝道,“大公子,孟将军所言甚是有理,还望您多加考虑,如今阳平关,葭萌关尚在汉中军的手中,单凭我益州之力,要向将这两处关隘夺回,却不知还要费时几何,而眼见的荆州军战力强劲,据目前看来,又是诚心为我军效力,有此现成的助力帮衬,何苦要与之作伐,又何必要将之赶走呢?” “这却都是郑度其人自作主张,我却实在不知啊!”刘循这般答道。却是一声叹息在旁边响起,原来刘循的话已被郑度听见。 不过此时的孟达和李严却都顾不上郑度的心情,“那就请大公子和刘皇叔好言说上几句,免得添了隔阂,彼此间不好商谈!”孟达和李严都劝道。 “皇叔,且莫生气,都是有些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荆州军士自皇叔而下为我益州之事不惜性命,奋力争先,如此急公好义,天日可表,想以皇叔之大度,自不会为这等言语伤了你我两家之间的情谊,还请皇叔莫要生那些个闲气,小侄还想跟着皇叔您,看您大展神威,将张卫等打的落荒而逃,进抵南郑,将张鲁等一战而禽呢!”说完却是使劲儿的给刘备陪着笑脸。 刘备却也不是真心想走,不过对于像郑度这般,总是居间挑衅的事情,刘备等却也不胜其烦,想来今日这么一发作,总会让那些人收敛几分的。 最后在刘备勉强答应下,两方人马终归没有一拍两散,各归各家。当赔尽笑脸的刘循带着益州的诸位将领从刘备那里离开后,孟达却是和张松走在一处,两人相视一笑,“色厉内荏,益州终究无望矣!” 之后,刘备待荆州士卒稍作休整,将受伤阵亡的将士安置妥当后,便在通告了刘循之后,不管益州军如何举动,将破烂的白水关留给了刘循,而刘备自是领着大军向着阳平关而去! 第七十八章 兵不血刃,年少也英雄 第七十八章 兵不血刃,年少也英雄 刘备在将白水关交给了刘循之后。自是大军北上向阳平关进发,当然随军的粮草他自是要准备的充分。虽然经过了那一天的争论,随后这一段时间内的益州自是不敢有所异动,可是小心使得万年船的道理,自是人人都明白的。 而之前攻打白水关时,汉中军们除了跟着张卫仓皇北逃的,当然还剩下了不少的残余,即便是以仁义为名的刘备却也没有给这些个投降的俘虏们准备多少的口粮,当然这些人随着刘备军的离开却也是留给了刘循,倒是可以让刘循向刘璋表功的时候有些意外的证据。 自白水关到阳平关的大路,说是大路,不过是较为平坦些罢了,至其最窄处或许还不够两家马车并行的。不过眼下对于北上的荆州将士们自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只因为前方追击张卫溃兵的魏延已经传来了消息,白水关如今已经被王基给突袭得手,先是将关上的守将马倜给生擒,而后在张卫仓皇来到关下时,又被王基来了个瓮中捉鳖,活捉了,而跟随着张卫逃到此处的汉中军见主将被擒也都放弃了抵抗,纷纷向王基投降了账了。故而当魏延追到阳平关时,不过也就得了个看押俘虏的功劳。 听到前面斥候们传回来的消息。自是让刘备喜上眉梢,不想这王基竟有这般见识和谋略,甫一出手便是有这般战国,果然不凡。 待刘备仔细询问那名斥候的时候,却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那名斥候却也说得足够的详细了,看了派他回来时,前面的王基和魏延便考虑到刘备想要知道详情的渴望。 原来,在王基领着剩余的一千多名无当飞军潜行到阳平关附近的时候,他们却是发现关上的汉中军正在加固着城防,看到这样的情况,王基却是觉得,张卫其人却也有几分忧患意识,不过也仅此而已,只因为,虽然张卫的命令自是恰当,可是领兵到此的关上将领看来也不像个认真做事的人物。 很明显这些人中多是在敷衍了事,人人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散漫。当然在一般人看来,两边都是汉中军把守的关隘,而两边又都是高不可攀的悬崖峭壁,这样的活计,在他们看来,纯属有些多此一举。 不过事实如何,或许只有当他们亲眼看到了,他们才会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所谓的不可能,只是因为他们自己想不到而已。 相较于白水关。阳平关却是在内里要阔达上许多,跟着马倜而来的万余名兵士自是填不满这广阔的阳平关,而在这里他们还要做着看似毫无用处的苦力活,让这些个士兵在夜晚时分却能睡的深沉,至于防范的岗哨,却在大家无意中给忽视了,谁让他们这里处在“安全”的腹地呢! 面对着这样的情报,王基却是大胆的径直从山上下缀到阳平关内,在夜色的掩护下,一千名无当飞军的将士们就像是一个个来自地狱的幽灵游走在阳平关内。 在找到了守军的将领后,王基自是客气的将他们从梦中给请了回来,本来就是在刘备军剑阁一战中打得有些寒意的他们,在得知此刻进入关中的客人竟然就是刘备军时,为首的马倜自是以为远在白水关的张卫已经是全军覆没了,要不然怎么前方受关的几万人再怎么,也没有一个跑来给报个信,若非如此,他们也不至于让人家在这样的情况下便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俘虏了。 一个个的将军们无奈的投降之后,余下的将士们却也只好虽大势而行,至于那些个还有别样心思的,自是遭到了无情的斩杀。而后。王基却是命令将汉中军的将领们和其余的军士们分别安置,不让他们有互相联络的机会。 一边是蛇无头不行,另一边即便是想有所举动,却是碰到蛮不讲理的飞军,稍有异动便辣手予以惩罚。因而一时之间,王基便凭着区区一千兵马,控制了有近万心思不属汉中军守御的阳平关。 不过王基当然也不仅仅只是以杀立威,对于俘虏,他也是分开了三六九等的。对于其中安分些的,他自然多分发一些食物,而对那些个不太老实的,其口粮自是尽可能的少量,即便是饿死,王基也不为己甚。 当然以少兵临大关,王基却是更加的谨慎。关上的旗帜依然未改,而在关墙上作势的飞军将士,也是穿上了些汉中军的服饰,一时间,让关中的汉中军还以为这些看上去凶神恶煞的蛮人,不过是张师君从别处请来代他们把守关卡的。 而当张卫领着落魄至极,仓皇逃命至此的时候,看着关上波澜不惊的场面,却也让他们感到了一丝心安,看着眼前势穷至极的张卫大军,王基在心内欣喜白水关得手的同时,又在紧急的筹谋着对策。 他自是先让手下的将士们在关内开阔处摆上了大量的别有风味的食物,好让疲惫的军士们享用,而他则是亲身相迎张卫。 此时的张卫却是没有如华容道上曹孟德的那份镇定和机警,见前来相迎的不是马倜。却也在王基找了个合理的借口之后,便不以为意,当然这还多亏了在剑阁一战时,汉中军失去了大量的将领,让张卫无从一一将这些随后补充上任的将领们认出。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也该着张卫倒霉,连番的败退已经狠狠的打击了他那颗原本就不怎么坚强的心,能够得到片刻的安宁自是让他倍感欣慰。 不过在他注意到此时城中的将士似乎多少不想汉中兵士,还有人数也有些不符时,城外却是有刘备军叫阵,这自然便是跟随而来的魏延所领着的骑兵。 这时的张卫却是顾不得再说其他,虽心知对方不过是骑兵,无法攻城,却也心内惶惶,正要巡视一下守军将士时,却见之前跟着他回来的汉中军在吃饱喝足之后,一个个都开始捂着肚子呼天喊地的叫疼。原来本该见血封喉的毒药,在添到这么多人的食物中,却是也有些剂量不足,但也让本就疲乏的汉中军无力上阵了,而张卫却是在王基等人亲自的招呼下,给生擒了。 将阳平关城头上的汉中军的旗帜换成刘备军的军旗,王基便命人大开城门。迎接在城门外看着城头军旗变得郁闷的魏延。 在看到王基时,魏延却是说了一句,“你小子,可是让我白白的跑了一趟啊!” 大局已定。 “这个王伯舆,果然不是一般人,没想到跟着邓子浩的却是没有一个是俗人,”难得的刘备又开始和徐庶开起了玩笑,“就不说你们那几个师兄弟了,先是有甘兴霸,虽是曾在大江上劫富济贫,后又有少年便为江东陆家之主的陆伯言。还有那个还不过懵懂少年的小邓艾,再有如今的这个王伯舆,与妖孽为友者,果然都不是俗人!” “主公,你这是夸人呢,还是说什么呢?”和刘备随行却是稍微落后一个马头的徐庶却是反问道。 “记得我初次和子浩相遇在水镜庄外的时候,子浩便以一篇陋室铭吸引了我的注意,其言有云,‘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而到如今,即便是曾为白丁的杨洋和李康,我看跟了邓瀚之后,如今也都渐渐成为了我荆州之俊杰了!” “小师弟自少时就有异象,曾听水镜先生说过,本来先生已经无意再收弟子,却也是被那一年襄阳城中的天文异象—一个惊天巨雷所吸引,不想初入襄阳城,便到了当时别驾邓羲的府上,不待他开言,年仅八岁的邓瀚便出口说了,此人当为我师的话!倒也由此成就了后来我们师兄弟的缘分!” “天下纷乱,万民深处水深火热之中,不知何处是归途,却也需要有能震耳发聩的天音,才能让黎民百姓看到未来的希望啊!” “是啊,主公,我们还是快些赶路要紧,毕竟阳平关中我军人数要远少于汉中俘虏,若是有个万一之变,却是……” “军师勿忧,想来有王伯舆和魏文长两个人在,即便有事,也不在他们的话下,”说道这里,刘备却是有些兴奋道,“军师,其实我现在是在有点着急。着急看到根据子浩建言,我们暗中引致荆州的廖化,姜叙,姜冏等人的才干了,当然还有小一辈的邓艾,还有先前你和孔明提到过的姜家的那个小孩子,哦,换做姜维的,究竟如何!” “如今有王伯舆为样板,或许这些人都会让我们大吃一惊,当他们都能在我荆州充分施展他们的才干后,那天下间又该是一番什么局面啊!” “呵呵,那还用说,前面的路都在我们的脚下,只要我们君臣一心,大汉的天下终究还会复兴的!” “对,就像两汉之间有王莽乱政,而今也有曹贼篡政,光武帝能凭借着云台二十八将挽大厦于即倒,想我刘备身为中山靖王之后,自是不敢妄自菲薄,也有心学一学祖宗之余烈,他日凌烟阁上我等必会青史留名!” 说完,刘备却是扬鞭催马,当先而行,荆州大军却是阵容齐整,一路望去,似乎前不到头,后不见尾,不过一个个的将士们却都是昂首挺胸,迈步向前! 第七十九章 西边温和,东边凌人 第七十九章 西边温和,东边凌人 在刘备进驻了阳平关之后。自是不用再担心关内的俘虏问题,至于粮草,刘备却也不用放在心上,那是因为在先前的一系列的变故当中,他却是明显的感觉到益州军中却也有不少对荆州,或者是对他刘备心有好感甚至投效之意的人,这其中最为明显者,当为张松,而今这张松却是益州别驾,握有实权,同时还掌管着入川的荆州军的粮草转运,如此一来,纵使刘备与刘益州有些不愉快的时候,张松等人却也会说些“公道”话的。 当然除了这一块,此时阳平关中的粮草却也足够的富庶,汉中本就是天下间一大粮仓,故而在汉中军出战的这一路上,行径处自是不用担心粮草有缺,而今汉中军成了俘虏,当然这些粮草俱都成了刘备的囊中物。 对于汉中的将士们,刘备自是善待。相比于非常之时王基的处置,此时的刘备自然更是得了众人之心。“愿去者自去,愿留者欢迎!”刘备的这一番表态,自是让本来还有些忐忑生死的人也都安稳了下来。当然与荆州兵数次交兵之后,除了少数心中不服的汉中兵士,大多是人都已经对当兵一事心灰意冷,即便是当兵吃饷,却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得了那碗饭的,想象一下回返汉中之后,务农为生,平安喜乐的日子,这大多数人还是愿去者自去了。 经过了这么一番整顿,刘备的仁义之名却也随着这些士兵的离去传播到了汉中的各地。而留下来的这些人却也是几经生死,却还有好胜的斗志,自然也都是好兵的料子,而且这些人还都是汉中人,自是熟悉汉中地理,刘备将他们收拢后,却是交给了王平去统领了。相比于在北地为人下将的日子,王平初来不久便能独领一军,即便是性格稳重如他,也大感今时不同往日,初来时的不甘,也变成了现在的心甘情愿。 前后两个关口,荆州兵却是俘虏了这次汉中军进犯益州的诸多将领,对于这些将领,刘备自也表现出该有的客气。愿降者自是量才录用,不愿降者,刘备却也不愿与人交恶,除了张卫和杨昂两人之外,其他不愿降者,刘备却也是好生良言相劝了一番之后,也让他们回返了汉中。当然这些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物。 对于张卫,这位汉中太守张鲁的弟弟,还有杨昂,汉中从事杨松,大将杨任的同宗兄弟,这两人都是身份很有分量的人物,至于他们的安置,却是只能先将之都羁縻在阳平关为妥。 当然在刘备军又占据了阳平关的消息传到了白水关,因为郑度一番话起了些隔阂的益州军已经夺回了白水关,此时尚未平复完毕,这次倒是没有人急着提出要去阳平关拜访之类的话。 刘备自也乐的清闲。当然对于益州军来说,此时荆州军的后路都在益州军的掌握中,故而却也自信刘备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轨。 此时从阳平关向东只有一个葭萌关还隔在荆州兵和汉中之间,原本在得知刘备的荆州军势如破竹般连下了白水阳平二关。就有些惶惶的汉中将士,此时在得知刘备军驻扎在阳平关后却是没有迅速东进的想法,况且在得知张卫,杨昂等人此时不过是被刘备随军安置后,汉中上下却是有心和刘备军将和的打算。 “主公,前次出兵之时,在下就不很是赞同,当时不过是见主公和阎军师都有心试上一试,在下却也只好听从主公的吩咐行事了!”这却是汉中的从事杨松在和张鲁以及阎圃议事中,“当日,我却是建言让杨昂为大军先锋,却也是屡立了战功,倒也不曾辜负了主公的期望。”说话时,杨松那瞥八字胡却是尖尖的一扎一扎的。 “如今遇上这样的情况,我军兵败而回,却也不是没有所获,让益州刘璋为我军胆颤,现在我们还据有葭萌关,这都是我们所获得战果!”杨松道。 “是啊,按照杨从事的意思,我们却是可以凭借着葭萌关来和刘备交换张卫将军和杨昂了,是吧?”却是阎圃问道。 “军师果然洞察人心,主公,在下却是这个意思!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这么说来,却是可以,不过不知道那刘备能否答应,将我二弟和杨昂给换回来?” “若是不成,我们也可以花费些钱粮金箔之物,勾通刘备的左右。让他们为我们说些话,在下却是听闻那徐庶徐元直深得刘备之信任,而那徐庶之弟,却是行商之人,或许那徐庶当是个贪财之人,甚好勾通,也说不定!”杨松却是以己度人。 “诚然如此,自是极好!不过我们该以何人为使呢?”张鲁却是问道。 杨松却是不说话了,平日里杨松却是甚能奉承张鲁,不过其人究竟如何,每每到了关键时候,就是这般模样,沉默不言似是神游天外。 却见阎圃出首道,“禀主公,就让在下去吧,既然当初提议报复一下益州军有我的份儿,倒如今却是让我们空费了一场功夫,还搭上了我汉中不少儿郎的性命,推究其原委,在下却也罪责非轻,既然现在有能让两位将军安然而返机缘,在下自当效力,好使得两位将军早日归来!” “还望军师助我!”张鲁却是答道。 听着这番言语。似乎经历了自出兵到如今八万将士已经四散的结果,原本就无心恋栈这汉中权位的张师君,五斗米教的教主在心境上的修为更进了一层,除了还关心些身边近人的情分之外,其他的都像是在张鲁的心中,万事于我如浮云,只求得道自逍遥了。 “呵呵,主公,相识十多年,这次就让在下最后再帮您一次,既然您想自在逍遥。那这世俗的富贵,还真就是对您道心的羁绊了,这汉中,便送与他人罢了!”阎圃暗忖道。 就在三个人商议妥当之时,却是听见有军士来报,道是大将杨任在安阳一带,被荆州的关云长给打败了。 “那关云长带了多少兵马?”杨松却是急忙问道。 荆州兵自上庸突袭至汉中的事情,座中的三个人却都是知道的,为了应付,张鲁却是下令让大将杨任领了三万人,自兴势,城固和南郑三路启发共同开向安阳,一路做巡视而行。之前却是一直没有什消息传来,不想这一来便是传来的杨任大军被打败的消息,如何不叫人吃惊! 以常理论,若是突袭而进,其人马兵士自不会多,要不然也不会有警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没有发现敌军的行踪,更何况这还是在机房的地盘上,来人自然兵数更是有限,而今居然打败了有三万大军傍身的杨任,即便是三路并进,每一路一万大军也不是能够轻易击破的! 阎圃却是觉得杨松的问话很没有水准,“可知具体状况如何么?” “回禀主公军师及杨大人,当时却是杨任将军自领一万兵马从城固而向安阳进发,在将到时,却是有敌军列阵于道,当时有一黑脸汉子,徒步持一把大刀昂然对着我一万大军喝道,‘听闻汉中军有一人唤作杨任的,还称得上会些武艺,某家今日特来一会,不知对面军中可有此人否?’”这话说的,却是狂傲的可以! “那人却是徒步,又怎么手持大刀,还是个黑脸的?”杨松却是问道。 “先别说那些。接着怎么样?”张鲁像是在听说书的,事也不管己!一旁的阎圃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军中自有将领气不过,便纵马而上,却是接连上了两三个人都被那黑脸汉子给打杀了,最后杨任将军却是怒道,‘阁下莫非是关云长,怎么却是变黑了,不都说你是红脸么?’这时候,猛然间一声响,就好像是炸雷一般,震得我军将士人人眼晕耳鸣的,‘呔,若要知会某家,却还恁多泼才话!’却是一人一骑从那黑脸汉子身后旋风般纵出,径直奔向了杨任将军,只看见好像一道清空霹雳闪过,杨将军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那刀锋所向处,却是杨将军的脖子,间距真是差之毫厘!那人却是脸红胜过丹心,长刀却是青龙,胯下坐骑,却是浑身如同燃烧的火云,正是名闻天下的赤兔宝马!” “那人将刀锋控制的妙至巅峰,而杨将军却是汗出如泉涌!然后那人却是一通大笑,声彻四野,‘哈哈,杨任小儿,不过如此,某今日饶尔等不死,快快回去告诉你家太守,就说,关某有心想在这汉中之地狩猎,请张师君善保己身,不日,关某便要登门拜访了!’,言罢,却是长刀横立当场,而杨将军却是不敢再做停留,匆匆而退,竟是一口气退了三十里!” “这没死多少人啊,”杨松说道,“还有,你还没说关羽领了多少人?” “是,是,不知道!” 阎圃却是感到这来人有些心神也不宁,将手边的茶水递给来人,然后温言道,“别急,慢慢说,没事的!” “谢谢军师,”那人吞咽了几口茶水,倒也稍微安稳了些,“我军确实是没有死多少人,他们有多少人,却是不知道,只因为大家似乎目光所及处,只有这两个人,而其在那关羽出来后,那黑脸汉子,却也不知道何时离开了,也不知道隐向了何处!” “呵呵,军师啊,这倒是有些好玩啊!”张鲁却是这般说道。 “主公,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那关羽可是说了,就要登门拜访了!”杨松有些惶急,“他们要是来了,我可怎么办,我家里的那些个宝……” “呵呵,军师且去拜访刘备吧,关羽既然如此光明磊落,要来拜访于我,我身为主人也该正大而行,看一看这位当时的英雄!”张鲁却也是个妙人!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无题 离了荆州的刘备大军的行止。其消息远在襄阳的诸葛亮和邓瀚有马谡等人与之沟通,自是能够随时了解的大军的状况,而今,占据了阳平关的刘备大军却是安之若素,不仅从汉中军的俘虏中补充了先前的损失,却还在入川时三万大军的基础上增加到了三万五千余人,当然这其中随着大军入川的荆州兵已经不足两万人,而其余的自然就是从益州援军以及汉中败兵中挑选而来的精壮之士。这倒也算是越打越强了。 不过另一路本该都屯兵于西城的关羽所部,如今却是少了关羽和他那五百名刀斧手。这五百名刀斧手却多是从刘关张三人结义起兵时,就跟随这关羽一路行来的,当然这当中也是几多离散,不过其间也是多有补充,却一直人数不过五百。对于他们的行踪,本来都是飘忽不定,关羽却也不愿携带传信用的鸽子,以他的本性自是不愿听人调遣,当然若是刘备或者徐庶时倒也除外,一是他忠心以侍奉的大汉皇叔,结义大哥,二是已经在实际的战争中证明了自己才智的刘备军的军师,至于现在镇守襄阳的诸葛亮。在他而言,虽然都是军师,不过他还没有证明自己的谋略,还当不得他关云长的指挥棒。 因此对于关羽的消息,荆州的两个人还是从汉中辗转得来的,当汉中九芝堂分店将得自阎圃对于关羽行踪的描述,以及当时听闻此事时,张鲁的反应都传信到荆州时,看的却是让邓瀚一笑。 “子浩,如何,莫非有什么可笑之处?”诸葛亮却是问道。 两个人一个要统筹刘备离开后的荆州全局,而一个却也要沟通四方情报,汇总天下各处传来的这样那样的消息,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是常常的聚在一起商量探讨。 “你看,这汉中的传信却是将关君侯描绘的如此威武,虽然关君侯自也是天下英雄,可是这其中却是多么的像个戏文!” 接过邓瀚手上的信报,诸葛亮稍微一看见,却也道,“看来云长将汉中人吓得不轻啊!” “敢以五百众深入汉中,关君侯的威武自然如夕啊!”邓瀚却是想到,“关君侯自我军据有了上庸之后,便一直窝在那处,这些年,我们从新野南下襄阳,收服荆州。在长沙与江东的战和,还有后来的交州战事,可都没有他的什么事,虽然他没开口,可是我想在关君侯的心中,却是早就按耐不住了吧!” “说起云长,既然如今他们都已经到了安阳附近,那我们便让西城的糜芳所部即刻开拔,也进入汉中吧!”诸葛亮道。 “恩,看阎圃传来的信中,张鲁早就无心恋栈汉中太守的权位,之前所做当不过是义气之争,又或者是耐不住汉中那些好战分子的蛊惑,才出兵攻打的益州!” “呵呵,如今看来主公阳平关上羁縻张卫,杨昂等人,却又善待被俘的汉中将士,却是让主公的仁义之名可以传播与汉中各地,这却是示之以仁,而云长这边如今倒也是慑之以威,两方面这么一展开。自然会让汉中诸人都有了取舍的余地!”诸葛亮道。 “确实,况且汉中军这一出战益州,已然损耗了其八万兵士,这么一股武力的丧失,却是局势已明了!”邓瀚也言道。 两个人自是分析着汉中局势即将会发生的转变,而此时阳平关上徐庶却也正在和代表张鲁前来的阎圃,商讨着张卫杨昂两人的交换事宜。 当得知汉中想要以葭萌关作为条件来换回被俘的两个人,徐庶自是明白,张鲁已经看到了大势所趋。 葭萌关在益州和汉中之间却都是两家的门户,咽喉要地,如此重要的关隘张鲁都愿意以之来交换,可见张鲁其人对于和刘备交战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而将葭萌关交割给刘备却也意味着敞开了汉中的腹地,任荆州军驱使。 汉中腹地却是一片平原,自是无险可守,这样一来,张鲁的心思却也让刘备为之一叹,“张师君果是仁心正人!”毕竟凭着葭萌关张鲁也不是没有运作的手段,刘备的荆州大军此时终究还是客居于益州之地,而两军之间也尚有许多龌龊处。况且,与汉中相邻的背面不远处便是 西都长安,曹操于此处却也是布有重军,而其麾下大将曹洪等正是其领兵的将领,若是张鲁将汉中之地送与曹操,却也是一样的选择,如此一来,任凭两家攻伐,张鲁却都是可以做个旁观者。不过眼下看来,张鲁倒像是选择了刘备这一方作为投降的对象。 对于阎圃的到来,张卫和杨昂却是丝毫不见意外。毕竟在汉中能够代表了张鲁出面一方的除了杨松便是阎圃,而杨松的秉性满汉中上下又有何人不知,谁人不闻,贪利忘义时多,遇事时也都是冲锋在后,抢功在前,故而看到阎圃,两个人却也是像是看到了他们的自由。 不过张卫一开口却是问道,“阎军师,我大哥是不是这便要降了刘备了?”听得这话,却是让一边的杨昂诧异不已,然而他却是看到阎圃轻轻的点了点头。 “主公本心就没有什么争霸天下的心思,在他而言,如何能够广大五斗米教的事业那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先前与益州毕竟有仇,而今他却与荆州刘备无仇!况且主公立足汉中也多是见不得百姓受苦,而以教义教化百姓也是为了汉中百姓能够得享安定,而今这天下间最为繁华富庶处,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者,当属荆州啊!”阎圃道。 “那曹操也不错啊,况且曹操乃是天子在手,有天子大义在,我们投了他也未尝不可么?”杨昂问道。 “是啊。曹操却是天下间势力最大者,可是你们听过徐州之事,往昔兖州兵中甚至还有肉脯一说,想这等人主公岂有心与之交!”此时阎圃却是稍微停顿后续道,“曹操心性不定,那张绣当初还是为曹操的雪中送炭者,如今却也成了冢中枯骨了!” 阎圃的这番话却是说得杨昂住了嘴。 在阎圃去阳平关的时候,在汉中治所的南郑东城门外,却是行来了一骑士,一步行人,这两个人却正是关羽和周仓。 在道旁的一个喝水处两个人却是住了脚。然后关羽却是下马安坐在茶寮中,内里的茶人们自是没有在汉中见过如此威武的人物,却也一个个内心叹服,不待侍者伺候时,周仓却是又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的城门。 周仓的步伐自是极快,不一刻,便到了城门处,他自是客气的向守门的兵士说道,“守门大哥,这里有封我家将军的书信,还请转呈给你家太守大人!”不过他虽是客气,可是他那副尊容却给人很大的威慑力! 守门人自是一副戒备的神情,没有接过周仓手上的书信。“我家太守那是什么人,每日里都是日理万机的,那有空看你那书信,况且你家将军又是个什么东西,他的书信值得我家太守一看!” 对于这等无礼于关羽的言辞,周仓却是顿时暴起,腰间佩剑便是沧浪一声响,剑光闪过,那兵士的头上头盔也是被去了顶上的头缨,这般佩剑却是出自上庸,自是锋利之极! “我还想着本来这样老子这也算是当了一回使者,得和你们这些小子客气点,姥姥,文邹邹的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还就明说了吧!” 周仓却是露出了关西大汉的本色,剑尖轻点,指着那守门人的鼻子,“去,告诉那张鲁老道士,就说我家将军,汉寿亭侯关羽关君侯前来看望他了,这就请那老倌儿快来迎接吧!” 周仓这么一说,却是震得守门人,连着城头上的汉中将士都瞬间大恐,“快来人啊。荆州兵打过来了。快关城门,快来人啊!” 一时间却是这东城门下汉中军都慌作了一团,本来还在循序入城的当地的百姓,却很是诧异守城将士们的举动,“这哪里有什么荆州兵啊,似乎眼前不过只有这么一个黑脸大汉,用的着弄这么大的阵势么?” “哈哈,看你们这些个熊包样,我只是替我家将军来给你家那个道士太守通传一声,我家将军来拜访了,看看他见是不见啊?” 只是说了一下关羽的名号,便能吓的人这般举动,身为其人的下属,周仓自是与有荣焉! 看着城墙上严阵以待,闭其城门,升起吊桥如临大敌的情势,周仓却是在哈哈大笑中,摇了摇头,回身向着关羽的所在走去。 当两个人都以为汉中人物不过如此的时候,那城门却是又开了,在那洞开的城门内却是缓缓的行来的一个人,来人却是骑着马,头戴冲天道冠,身披七星道袍,一绺长髯翩然垂下,面目清秀,却也是倜傥人物。 那马行虽缓,却也稳当,径直走到关羽二人所处的茶寮处,那马上人飒然下马,恬然的对着关羽道,“看阁下样貌非凡,想必定是那曾让杨任代言要来拜访老夫的关羽关将军上下吧,不才却正是眼下的这汉中之主张鲁,有客临门,忝为主人,却是迟来,还望勿怪啊!” 第八十一章 意兴阑珊,各有所好 第八十一章 意兴阑珊,各有所好 眼见得张鲁居然如此前来。即便是关羽,常年不带有丝毫变化的红脸上却也变了表情,更别说周仓,“你这老倌儿还真不赖!”却是周仓诧异道。 别说他们两个胆大,毕竟此时虽然两家暂停了战事,毕竟还都是份属敌方,关羽和周仓两个人能够来到此处却是因为他们知道凭借着他们手中刀,座下马,却是能在汉中大地上任意纵横的,有之前杨任以及先前南郑城门处的慌乱可见一斑。 不过他们却是知道张鲁的身份,这位先生却是祖传的道士,或许画符讲道天下无双,若论些战阵厮杀手段,看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要是将这些事情和他联系到一起,还真是玷污了张鲁那一身的气派。 耳闻的周仓的言辞,张鲁却是微笑道,“呵呵,这位将军的评语倒也新奇,却是从来还没有人如此说到与我呢!” “倒叫张太守笑话了,我这属下却是憨直的很!”关羽自是眯着丹凤眼。淡然道。 “君侯叫我张太守,却是让我觉得有些生分,若是叫我张师君,老道却是心内喜乐!”张鲁应道,“君侯既然是拜访与我,让两位停留在这大道旁边却是怠慢了,若蒙不弃,老道倒是在城内为两位备了些酒菜,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既然如此,自是客随主便,还请师君先行!”关羽却是起身,一旁自有周仓为关羽负刀。 却见张鲁骑上他那匹逍遥马,身旁却是关羽乘着赤兔相随,周仓行于其侧后。一般的马匹见到赤兔这般天下无双的绝代良骥,多有自卑畏缩之意,而张鲁的那匹马却犹如他的主人在见到关羽时一样,都是一般的淡然与随意。 南郑城门口,此时却是不见了那份有些可笑的慌乱,原先的守门将士们,似乎在看到张鲁后,便像是被施了仙法,平安喜乐,不见了慌乱与忧惧,各安其职,各守其位,而在张鲁和关羽周仓三个人进了城门之后,便有了不少的百姓像平日那般进出。 到了太守府。关羽和周仓也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原本还以为张鲁或者是大奸伪善之辈,而这汉中城定是个龙潭虎穴,凭着两个人的艺高人胆大,却也不惧,不料如今看来或许是他们有些多虑了,“君侯,看来这个老倌还真是不赖啊!”虽是同一句话,这二遍说来,却是内里含义大为不同。 府内却是有仆人们在忙碌着,看来张鲁所说的备有酒菜果有其事,不过看着张鲁府上的布置,很是素淡,而又简约,周仓却是有些担心,“看着老倌的样子,明显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儿,想必待会的酒食,不会让我吃个痛快了!” 进了大堂,自是分宾主而坐。张鲁倒是先开口了,“先前君侯让杨任传话。说是来拜访与我,说实话,自接到消息的那天起,老道便有心见见君侯,有心想见见这位传闻中挂印封金,过五关斩六将,千里寻兄的忠义无双的关君侯是何等样人,今日一见,却是传闻不如亲见,亲见更生传闻!” 对于张鲁的这番言辞,关羽却是脸色暖了一暖,便轻轻的抚着自己颌下盈胸的长髯,“师君客气!” 张鲁接着轻轻的端起了茶碗,慢慢的饮了几口,却又放下。 “这汉中之地,原本份属益州,不过十数年前,家祖于此地倡议五斗米,教化百姓,而后传承至我这一辈,却是据有了这一处州郡,不过也只是为了将这一片地方化作乱世中之桃花源而已!” “然天下州郡,自都是天子王土,怎么会有什么化外之地!先前老道或有见识不明时,如今历经几多事故,却也看得到,不过是皇图血仇皆非我愿,回眸处,不过是百年身!因此老道自感富贵于我如浮云而!” “师君见识自是非我等所及。在关某看来,却是身处人世间,自当生为大丈夫,富贵不yin,威武不屈,贫贱不移,忠君爱民可也!”关羽道。 “将军之志,老道自然佩服,不过以老道的心性却是做不来了,也只能为将军声援罢了!” 此时却是有下人来言道,“老爷,饭菜已备好了!” “既如此,两位将军,那我们就入席吧!”张鲁却是当先领路,前往备好酒席的屋子。 再次安坐,自有下人们传菜奉上,那饭菜自是没有先前周仓忖度的那么清汤寡水混无肉,自然让周仓大快朵颐。而关羽和张鲁两个人却是细嚼慢咽,不似周仓那般,两人都是食不言,默然进食。 饭食过半时,却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下人进的屋里,张鲁却是向他点了点头。那人又退了出去,不过少顷,又见那人捧着一封锦盒,郑重的不如屋内,随后在关羽的面前放下。 此时张鲁却是言道,“今日却又一道大菜,须向关君侯奉上,”看到关羽和周仓两个人转过来的目光,张鲁自是微笑道,“还请君侯亲自打开为好!” “嘿嘿,张师君。有什么好东西,我打开不成么?”周仓却是有些担心那盒内会有些机巧。 “呵呵,这可不行,这是老道给关君侯的,你可不是君侯,安能受之!”张鲁应道,“还请君侯亲自开启!” 关羽此时却是却不过,自是伸手推开那锦盒的封盖,打开后,只见其内有大小两方印玺,其中一方,关羽自是认得乃是汉中太守印绶,而另一方却虽小一些,不过看其形状,其贵重处,却是当胜过那太守印绶。 “还请君侯收了吧,其一便是那汉中太守之印,另一块却是某年时分,于汉中之地发掘出的一方古印,那时候,我却是还曾被其所迷,如今想来却是不堪之极。呵呵,这下可好了,有刘皇叔等为老道代劳,这汉中之地,当成为另一番景象的乐土。老道却是从此便可以逍遥自在,再也不用受这些方块的束缚,真是得脱藩篱如归鸟!” “至于,我派阎圃前往阳平关和皇叔交谈,却也是为了这事,不过今日既然有关君侯至此,却是免了老道的一番辛苦了!” 如此出人意料的场面却也让关羽为之愕然,纵使他关云长如何的猜度张鲁的心思,也不会想到会有这般局面,不过如今的局面倒也免去了更多的伤亡,虽说赳赳武夫都是杀人方为雄,可是即便是名震天下如关羽。又何曾真的想杀那么多人,若是都想张鲁这般,岂不是天下太平,天下事可以谈,可以商量,但是少动刀兵岂不是百姓之福! 不过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乱世之中,除了像张鲁这般人士,又有谁有这样在一般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的举动,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种痴! 莫笑痴,因痴人心存厚道! 今天很困,没有什么精神,明天会双倍补上今天欠下的一千字! 之前是不敢想,近来确实忘了还有月票的事情,听闻从今天开始有了双倍月票的好事,有哪位也能让小弟尝个鲜么? 第八十二章 好事不多磨 第八十二章 好事不多磨 原本就以为与汉中的战事当不会有什么麻烦的邓瀚。如今见张鲁却是这般潇洒的便将汉中之地委给了关羽,实在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知道张鲁为人的阎圃自是有些预感的,张鲁并没有什么战心,其人也早就有心投降于一方势力,毕竟以他的为人能力和汉中的实力,不管如何的努力,其最终的结果都是一般的,想凭此而纵横天下,以张鲁而论实在不可能。不过即便如此,他这边还是刚刚的在阳平关和刘备等人没有商讨到什么结果,而张鲁却在南郑便将他想做的事情给从根本上办了,到让阎圃却是有些无奈。不过这样一来,倒也免了他不少的口舌。 “子茂,原本我初见阁下便觉有缘,不想在这片刻之间,我们便成了一家人,这般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刘备却是对着阎圃说道,“若是子茂不弃,今后这汉中诸事还要劳烦与你了!” “岂敢劳皇叔这般说!若是皇叔不以在下粗鄙,但有驱使。自当效劳!”阎圃却也不是会矫情的人。既然张鲁如今要一心去求道,虽然君臣也是相知多年,可是毕竟人各有志,你要去求道,若是也让大家都跟着你,除非你真是神仙,不过明显张鲁眼下的级别还不够的。 当然在另一个时空中的张鲁,在几年以后战败而投降给曹操之后,被曹操迁居于中原地区,当时却又数万户汉中臣民北迁,可见其人自是颇有民望。而其人这一去,不仅将五斗米教的影响也带至中原和北方多处,此外由于随着迁走了不少的户数,以至于后来刘备在得到了汉中这块不下于益州的沃土的时候,一时间竟然乏人耕种,使得刘皇叔仅得了其地,却是失了人。 而今既然张鲁选择了刘备,对于这等人物,以刘备的德行自是会对他这番举动投桃报李。毕竟若是单论户数,此时的汉中却也与荆襄之地相差不多,中原大乱时,流民不仅多入荆州,而进入汉中的却也不在少数,同时这些年来,荆襄之地还偶有战事,例如张绣在宛城时,又或者刘备得荆州之事。以及先州牧刘表在世时,和江东彼此间时时不止的龌龊事。 但是张鲁这里,却是交通不便,自然是不利于有什么大军战事的发动。百姓们到了这里却是颇为的安稳,自然生活无忧,加之奉行五斗米教的张鲁于民事上,自是奉行着黄老无为而治的风格,于民休养生息,自然百姓们却是安乐。 安稳没有什么动荡便得了这么一块宝地让刘备自是感到高兴异常,在他看来自从有了徐庶为军师之后,他的事业便像是时来运转一般,再不想以前纵使东奔西走,实无一地可以立足,停步动问,身边也不过只有兄弟两个。这一切的发生在他看来却是正如当初水镜先生对他所说的那般。 “将军命运至此,却非其天命多蹇,盖因将军左右不得其人耳!关、张、赵云,皆万人敌,惜无善用之之人。若孙乾、糜竺辈,乃白面书生,非经纶济世之才也。” “如今。我刘玄德却也不再落魄了,却是有人为军师,有胸怀经纶济世之才的高士,若论治下生民何下百万户,却也不枉了这些年来的奔波劳碌苦!”刘备心下暗忖,“待回返荆州后,却是要多去去看看水镜先生和庞德公这老几位,也好让他们再为我看看这天命如何!” 正是,“多年徒守困,空对旧山川。龙岂池中物,乘雷欲上天!” 对于汉中之地的安置以及接手的事宜自有徐庶和阎圃等人在做详细的商谈,而此时的刘备却是在张卫杨昂两人的相配下,率领大军进驻了葭萌关。 张卫和杨昂两个人却也有心再谋些富贵,自是也感念这段时间以来刘备的以礼相待,在得知了张鲁的打算后便也归降了刘备。尤其是对张卫来说,像他大兄那般恬淡过活,实在不能和领兵作战过的有滋味。对于两个人的归降,刘备自也是来者不拒。 而今汉中的张鲁都已经降了他,他先前给益州刘璋承诺北据张鲁的事情,不仅是完成了,还做得要更好了不少。而刘备有了汉中对于阳平关这里却也不再留恋,有了葭萌关在手,这处关隘却还是交给刘璋为好。 想想原本只靠益州本地的兵士,有诸多的守关将士,还要加上由刘循为主帅,李严为之副的数万大军北上救援,却被张卫领兵给打的一路败退直至剑阁之地,而今请来了荆州兵不过月余时间,便连连败敌。至于先前丢失的关隘,自也从荆州兵的手上一一的接手了回来,而入川时荆州兵不过三万,如今却不止于此,刘璋却是也不得不为他当初能够明智的和刘备结盟,请荆州兵入川为助的决策感到一些自得。 对于汉中张鲁的变动,益州刘璋却是没有想到,不过在他看来占有了汉中张鲁如今被刘备给收复了,这下子他却是可以高枕无忧的安享太平了。刘备与他不仅没有恩怨,却还有宗室情谊,况且还份属盟友,有了这么坚强的盟友为他北面的笆篱,自是会益北无战事。因此在接手了阳平关后,他又派了使者向刘备表示了一番谢意,谢他一出手便将他生平的大敌给摆平了。不过在来使有意提起关于张鲁的处置时,刘备自是不理他。 当然对于刘备得了汉中之地,益州有人在替他感到高兴的同时却又有几分失落,不过汉中和益州之间的距离却是要比从荆州进入益州要近上许多,那些人却也不是沉不住气的。 “以刘皇叔的志向,岂是会偏安一隅之人,这天下却也不能一蹴而就,饭也要一口一口的吃!”三人为友,自是常常围聚。 有人欢喜有人忧。天下间的事情总是没有让人人都为之满意的。同样在益州,对于刘备没有想他们所想般对益州有非分之想的时候,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感到一种运足全力挥拳出手之后,没有打到对方身上的脱力感。 “走了张鲁,来了刘备,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去了一个红了眼的兔子,来了一只喂不饱的猛虎呢?” 一番辛苦,伴着一份担忧,得了这般圆满的结果,自是让邓瀚也高兴。天下之四角且先不论。这四边之地却是已经占有了两个,却还都是人口户数均为天下间数得上的地方,这今后的天下之争自然不会再有和汉中这般平易的事情了,想象一下曹操和江东孙权两位,也都是心怀天下的一时俊杰,和他们的的天下之争,自然却是要靠战事来决出这天下最终谁属了! 而要打仗自是要靠人,占据了荆州和汉中这两处的刘备如今起码在人口上却是不用担忧了。 “师兄,这汉中各地的官员如何安置啊?”邓瀚却是有些没心没肺的向着诸葛亮调侃道。本以为诸葛亮总归会有忙做一团的时候,可是自从相识以来,邓瀚却是从没见过诸葛亮有什么焦虑的时候。想他邓瀚自转生以来,之所以选水镜为师,最初时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日后同和诸葛亮相助刘备一番,也是为了让那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诸葛亮不再孤单。如今这一切却是实现了。 此时的邓瀚当然不用考虑太多这些政事,毕竟在荆州有了诸葛亮一人,在政事的安排上,用不着其他人再来多口了,只因为诸葛亮是个天生的丞相的料子,在他的脑海中,却是装着荆州的军政民事,至于人员安置单论政事这一块,他所作的安排即是最佳的选择。这是别人学不来的本事,因而当汉中到手后,即便是远在葭萌关的刘备,却也没有对汉中的人员安置询问就在身边的徐庶,还专门的让阎圃将汉中的情况细细的说与马谡后,飞鸽传信给诸葛亮,让他尽心调配。 “呵呵,来看师兄的笑话吧!”诸葛亮却是随手拿起一份似是早就写好的名单。 邓瀚接过来,自是看到,汉中太守便由关羽接任,阎圃,陆绩,王平,关平,马谡,霍峻等人的名字都列于那份名单中。其后却是由黄忠接替上庸太守的职位。 看过之后。邓瀚便知道这乃是诸葛亮提前写好的,至于能提前到何时,或许在当初他们定计此次大军西行最终的目的为汉中时,便已经确定了吧! 摇了摇头,邓瀚却是将从汉中发回来的情报才递交给诸葛亮。对照着上边的信息,诸葛亮也不过是在他那份名单上稍微的增添了些名字而已。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当如是! “就许你和元直两个人提前做些功课,一个是哨探天下处处机密,一个任那些个宵小之辈和北边暗地里来往,却又不知道在其中掺了多少沙子,就不许我也早些准备些东西吗?” “岂敢,见到这样的师兄,小弟有些不惯,我和元直师兄不过都是中人之才,能做的都是些笨鸟先飞的事情,想师兄都是卧龙一般的人物,这天下事,不过是您掌上纹路吧!” “切!接着灌你的迷汤,师兄我可是来者不惧的!哈” 师兄弟两个却是笑作一团。 “不过,子浩,我们得了汉中地,或许会让许多人不满意,你须得让各方的人手多多提防才是啊!” “这却是不需师兄提醒,小弟已经安排了!” 听邓瀚这般说,诸葛亮却是点点头,不过在其眉间却有升起一点忧虑,“希望是我的错觉,这些日子,似乎我们荆州太过顺利了,而这天下似乎平静的多了!” 诸葛一生为谨慎,对于诸葛亮的担忧,邓瀚却像是不以为然的道,“师兄啊,我们顺利那是我们之前做的准备充分,主公这么些年总是落魄流离的,如今却是该上天补偿于他了!好事可不一定要多磨的,若是你还是觉得不心安,莫不如等晚上再看看天象,或许能有什么提示也说不定呢,呵呵,不过好像师兄也说过,那些也不过十之一二的准度哦!” “但愿只是我的错觉吧!”诸葛亮说道。 这次邓瀚却只是笑笑,不过心思却是转动开来。 第八十三章 忽闻塞外青草香,暗流涌动 第八十三章 忽闻塞外青草香,暗流涌动 这时节已经是过了立夏。邓瀚屈指算来自三月份刘备大军离了荆州入川,到如今却又过了将近两个月了。这两个月内荆州却是无事时多,那边厢主公大军除了剑阁和白水关前经历了一番刀光剑影的血战厮杀,其余时间却多是在路上行走。而说及上庸关君侯处,更是轻松。一刀喝退杨任,再一出场时,便是南郑门前,张师君延请入府,将汉中委托与他了。 至于张鲁此时,自然也正在汉中和刘备详谈甚欢,两个人却都是爱民仁义之人,却也是有些意气相投的。 两下里都是不费什么力气,一路所向披靡的便轻易的取了汉中这块丰腴之地,一时间荆州上下的文武都有些飘飘然,“原来我们的主公却是天命之人,若不然为何如此的兵不血刃便有人甘愿降服!那张师君可是有道真人呢!” 对于这般乐观的情绪本来是好事,这样的事情有助于各地方的士民归心,其实若是汉中之事没有这般轻易,邓瀚还有着让云汉中人为刘备的名声在汉中广为宣传的计划,不过如今已经成事,却也可以让云汉的计划变的更加的轻易。 不过宣传之类的事情。毕竟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更多的还是给老百姓做样子的。若是身为上位人也被这些事情给迷惑的话,也只能说明这人的才智有限了。 在荆州明白人自然很多,这其中自然有赵云。 刘备临走之时自是将巡游荆州各地的重任交托给赵云,以他的秉性自是兢兢业业而行,于是这两个月的时间内,他却是连在襄阳的府邸都没有回去过一次,将这荆襄大地各处巡视了个遍。本来以此时刘备在荆州的名望与威势,自是没有什么人敢于或者愿意做些不轨之事,当然这其中得抛去那些其他地方派来的有心人。可是做事认真的赵云却是没有丝毫敷衍的意思,却也因此当马云禄从北地辗转而来襄阳寻他时,两人竟然没有见到。 在诸葛亮的安排下,马云禄只好暂时住在驿馆内,本来诸葛亮和邓瀚都有心让马云禄住到自己家去,毕竟上次来使马云禄和黄月英还有孙尚香却也意气相投,不过马云禄却是来寻赵云的,对于两个人的邀请,自是婉转的拒绝了。 然而在通知了赵云后,赵云却也没有随即回转襄阳,在他看来却是国事大过天。这么一来到让邓瀚和诸葛亮两个人感到无奈的同时更加的佩服赵云的为人,而且也正是赵子龙这种秉性为人却也使得历史上的他最为刘备倚重,将自家的身家性命之安危托付于他。至于赵云为何正史中声名不显,或许是干保镖的都不需要有太高的名望所致吧! 马云禄却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对于赵云的举动,竟然能够理解了。自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便在驿馆中一住便是两个月。 其实从马云禄口中,邓瀚他们也不能得知更多有关于马腾率领马家军西去抗击羌人的情报。而马云禄在和父兄告别后,却是心思纠结,也没有直接回归西凉,也没有如同她先前和父兄所说的那般直接到了襄阳,在路上几多翻转,还是在回去了一趟西凉后才来的襄阳。 见过马云禄,自是让邓瀚也对塞外的军情多了几分关注。他除了今生生在了荆州之外,他还是个正儿八经的汉人,对于后来的五胡乱华,以及将汉人当做两腿羊这样的历史,他却是由衷的感到一种骨子里的悲哀。 因而在先前曹操北征乌桓的时候,若非夏侯惇非要南来,使得荆州不对之做出抵抗,当时若是有人建议刘备北上突袭时,邓瀚或许还会阻拦的。 而今却是已经过了草长莺飞的二月天,或许塞外的草原上早就是春风吹又生,那些受累于去年大雪的异族们,也该不再为口食而那么急迫了吧。 虽然邓瀚自是听过胡天八月即飞雪,却是没有什么春寒一发灭却青草的事情。想象着那天是穹庐,笼盖四野,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场景。不论前世今生的邓瀚当然都没有见识过那份情景,可是依然会感到一份开阔,鼻尖似乎也能闻到些丝丝的青草香。 步入云汉货栈,却是便有杨洋将一份有关同仁堂的哨探们得回的有关这些时日北疆各处的情报汇总交到了邓瀚的手上。其实此时的云汉货栈,虽然在故旧人的眼中还做云汉货栈看,可是在正式场合,如今的云汉货栈却是已经挂名为中司马府,这自然不是邓瀚可以居住的邓家园,自今而后若是牵连到情报收集以及进行些机密事情都已经归到了这个中司马府。这也是年初新近的决定。邓瀚自是这首位主事之人。 邓瀚却是接过那份汇总单,看着上面的叙述,杨洋自是侍立一旁,而他的身边却是突然冒出了两个小脑袋瓜,当然是邓瀚默许他们相随的邓艾和周不疑,让这两个小家伙进出这里,却也不是邓瀚的轻忽,只是因为邓瀚知道这两个家伙的天分,有他们在,一是可以让他们不会成为书虫,二也是因为这两个家伙偶尔看似无理的言语,倒像是对邓瀚最好的发散性思维提示。 就像这个时候邓艾却是对着杨洋问道,“杨大哥,你看这份文字,怎么江东准备了这么多的粮草,说是要开运到那个什么夷州,不是那边孙权还想着要在夷州开荒的,怎么会给那里运了那么多粮草,好家伙,这可是近十万担呢?” “切,十万担。你又不是没有听过这么大的数字,惊讶个什么劲儿,想让公子注意,你不会直接对公子说,好像一般只有我才会用这么文雅的办法呢,你什么时候学会我的招数了?”却是周不疑对邓艾说道。 不待邓艾抢口,邓瀚却是插言道,“哦,溢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我怎么没有什么印象呢!” “哦,公子,这应该是上个月初从保和堂扬中那边传来的,当时不是少爷您一直在关注着主公那边的情报,而当时,属下们却也是知道江东孙权于去年末时,便发现了这块疆域,有心占据,却也害怕不成,自是先派兵为前驱,上岛去探看。因此这些粮草或许便是那些兵士们的口粮吧,这是当时属下们的想法,以为没有什么大碍,所以也就没有向您汇报!”杨洋却是歉然道。 “若是常理而论,这十万担粮草充作军粮自是正理。可是你们可知孙权派了多少兵士上那夷州岛,还有既然他们要开发那里,自然也要迁移人口才是,又有这方面的消息么,且去好好查看一下,这月余以来保和堂的情报目录,可有这些事情的消息!”邓瀚却是吩咐道。 十万担粮草却不是个少数,即便是刘备大军西去时,邓瀚做过手脚的军饷粮草的供给单上,三万大军一个月所需折合下来也不过一万担有余,一担可不是一石。而荆州兵的粮饷却和其他诸侯的消耗相比,要高上很多的,其标准或许只是略逊于曹操的青州兵。因此得知有着么一批粮草的去向有异,邓瀚却也感到有些不妥。 “溢之,且再帮我把这月余以来,能够打探到了虎豹骑以及牵招等那些个北上抗击异族的将领们的消息给我找来!”邓瀚又跟着补充道。 邓瀚一声吩咐,自由属下们前往劳碌。当然邓瀚却是不愿在这里再给忙碌的属下们添麻烦,却是出门去外面等候着结果。 邓瀚所要的东西自不是可以一时间可以找全的,毕竟随着同仁堂在北边曹操领地内逐步的扩张,他们收集的情报也变得越来越多,其内容却也是包罗万象,当然这也是邓瀚吩咐的所致,在他以为,不论是正常的人情礼往,又或者平日里街头巷议,都能体现出一地一处的风土人情,以及有关人事的情报消息。 正是因为他要求的多,故而他的手下们自是上有所好,这下边的人便也随之热衷于尽可能的将他们能够看到的听到的所有的东西记录下来回转到襄阳,好让他邓瀚看到属下们的辛勤工作。 却也因此闹了不少的无聊事情,有一次让小邓艾在一份情报中发现说了曹操手下有几人养了几个小妾,小妾之间的争风吃醋间的骂词都给记在了给襄阳的信报中。 之后邓瀚却是让那一地的负责人好生的受教了一番,又在随后给各个地方的负责人的密信中严厉的批评了一顿才将手下有些过激的行为稍微的止了风气。 领着邓艾和周不疑两个小子,出了门的邓瀚却是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寻诸葛亮,迈步在襄阳城的大街上,一行三人自是自在的穿行于行人之间。 像他这般的青年士子,在这大街上却是不少,因为随着邓瀚在上庸开办了由水镜先生和庞德公坐阵的学堂之后,这边的大儒等宋仲子等其他的先生们也是心有所动,而刘备的治下于学政之事却也沿袭了刘表的那一套制度,还略有发展不仅多办了学堂,对于那些个因家贫无力上学的蒙童们也免了束祧。尤其对于若是外来的流民来此的,还多加照顾。 就像邓艾这样的流民之子,却也可以任意的上学受教的。当然若是他不跟着邓瀚的话,也是可以在水镜先生那里继续求学的。 其实邓瀚自从入仕之后,却还甚少溜街。除了那趟在许都在王基的跟随下,在许都城内巡游了一番之外,其余时间自是没有那个兴趣,而且即便是那次,邓瀚也不是专门为了游玩的。 此时已经是初夏了,行走了一番的邓瀚三个人却是有几分热意,两个小家伙一路上彼此间自是斗口不休,此时也有几分口渴。邓瀚自是随意的转上了一家门面,却是上面挂着博雅楼的招牌,却是不想这随意间走进的竟然还是陆家开办的酒楼。 甫一进门,店内的小儿便笑脸相迎的走了上前自是客气的招待着,邓瀚却是笑着回应,这做生意,却是有那天生的灵性之人,记得当初与陆逊陆绩他们相交时,却也没有说过这些客人乃是衣食父母之类的话,只不过邓瀚在最开始在江陵的云汉货栈做过类似的手段,这却也被学了去。 邓瀚却只是想在这酒楼上喝上几口茶水,自是没有要那雅座,便在门口角上领着邓艾和周不疑两个坐下了,那知客见他们的穿着不俗,却只是想要喝口茶水,虽是酒楼,却也并不着恼,还是笑着给他们奉上。 待那人离开,听着店内客人们此起彼伏的嬉闹声,望着门外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闹市场景,邓瀚一时之间倒有几分觉得回到了前世。 “这却是有多久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了,”邓瀚暗忖,已经越来越融于他这个身份,大汉皇叔刘备麾下的中司马,天下间有名声的一代诗酒仙,江东小郡主的夫君,水镜先生的弟子,徐庶诸葛亮庞统这些人的师弟,前世已近不知是何世了。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莫非真是不妥!” 邓瀚却是从南华老道那儿得到了他们一脉真传的《易经》一书,邓瀚自然已经看过并且从中悟到了不少的道理,可是自从上次在诸葛亮那里得知,打卦算事其准度不过十之一二时,却是稍息了亲身打卦算事的打算,毕竟诸葛亮在易经上的造诣自不是他邓瀚那几日的学习便能比的上的,要知道,当初邓瀚对着南阳诸葛庐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石头,稍加引导便让诸葛亮从中真的推演除了八阵图了,换做是他虽知道有这么一套东西在,却是也只能知其然,不能知其所以然的。 “哎,你说,公子这会儿在想什么呢?”周不疑和邓艾两个人看着邓瀚有些心神不属的样子,悄声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少爷肚子里的机灵鬼,又不想某些人那么的善于揣摩人心啊!”却是邓艾回道。 “哼,公子这般样子,还不是你适才抽中的那份情报给闹的!”周不疑断言道。 “你也不是也拿了一份情报,上边还写着辽东公孙康那里也有八万担的粮草去向不明,说是给了带方的袁氏余孽呢,却也后续无闻了!”邓艾却是针锋相对,“别以为我没有看见!” “哦,你们两个却是都各自看到了一份有关粮草的情报,都是去向不明的么,怎么发现的?”邓瀚却是突然问道。 “公子你在听我们说话呢啊!”周不疑问道。 “废话,你们两个只要一闹起来,我什么时候不知道了!”邓瀚却也为两个人的关系有些头疼,“别岔开话题,赶快给我说来,怎么发现的那两份情报?” 周不疑却是有些不好意思,邓艾见状,便道,“少爷,还是我来说吧,”说着话,却是一副骄傲的神情,“我们两个那会却是打赌,我们事前在一包情报中,找到了不少有数目的文字,便提议道,我们两个随机抽一张,看谁能抽到数目多的便是谁赢?” 原来竟是这般发散性的提示,邓瀚却是摇了摇头,“那就是邓艾你抽到了那张十万担的,而不疑你抽到了只有八万担的那个了!” 周不疑稍微点了点头,邓瀚却是狠狠的点了点头。 不理两个人一个落败公鸡样,一个骄傲样,邓瀚却是端起面前案上有些发凉的茶水,一气儿喝下,倒也痛快,从身上摸出值当一桌酒席的银钱放下,“店家,谢了啊!”便起身要回转云汉货栈。留下两个小哥俩,对着应声而来的知客就银钱一事做些勾当。 “溢之,可曾找寻得到?”不待落座,邓瀚便向着仍在忙碌的杨洋问道。 却见杨洋抱着很大的一堆纸卷转身过来,“公子,倒是找到些,不过很是散乱,属下这边正在整理呢!” “都有那些,且拿过来,让我看看,”邓瀚自是直接吩咐道,倒是顾不得杨洋是不是已经整理妥当,“既然散乱,我便先看那些整理好的,那些散乱的,你们在边上整理就是了!” 杨洋自然应是。随即拿出几张已经写好的,交给邓瀚。从杨洋手上接过来,当先入眼的却是这么一条: 据许都钦天监传言,自去岁大雪之后,到今年三四月间,冀州,并州,青州诸州郡却是从未有雨水降落,今年或将有大旱之灾。 鲜卑轲必能却是于春二月遣使入朝,像是感谢当朝不追究他们入境袭扰之罪。 西羌无战事,马腾率军进抵西凉,羌人闻听乃是马家军到,竟是不战自退。 春二月,长安附近曾有数千骑兵路过,其军容甚为严整,路人传闻或是虎豹骑路过,然长安城内却是宣扬乃是有马贩过境。 看着眼前的这几张略写的情报,邓瀚却是感到有些问题,北疆的战事已经于春二月左右便结束了,而先前那两批粮草都是约在三月间去向不明的,这之间却是相差了一月有余。 这其间究竟有些什么呢,邓瀚却在思索。 第八十四章 迷雾重重,山雨欲来 第八十四章 迷雾重重,山雨欲来 虽然原本的历史在这个时空中。已经被邓瀚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变换了许多,像是诸如荆州交州的归属,汉中地的变化,甚至有如孙尚香这位江东小郡主的运道都已经变换了许多。 不过邓瀚却是没有改变曹操,孙权等天下间许多人的想法。曹操自是要继续的飞扬跋扈,挟天子以令天下,凭借着天子在手的大义,南征北战以讨不臣。而孙权自见到鲁肃这位与周瑜并未东吴四英将的天下高士,得其为他谋划了江东的未来后,却是便有了如同秦末时沛县一亭长般的心思。 而刘备不管其心中究竟有何求,或是如同他儿时在家乡楼桑村,与乡中小儿戏于树下,说道的,“我为天子,当乘此车盖”的奇言,又或是他真心的想在大汉势末之时再挽此大厦于将倾,与曹孙两家总是不能同时得偿所愿的。 如今的刘备却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再是那个只能到处哭腔的可怜人,他已经坐拥了荆州,交州还有汉中,治下的百姓何止百万。能够征集的钱粮却是数不胜数,麾下的兵马却是已经不少于三十万,这却是因为他得到的这几处地方都是在中原大乱,甚少波及的地方。 理所当然,有着并吞宇内,一统天下之志的曹操和孙权,不管是他们中的哪一个能够对刘备今天的势力乐见其成呢,那自然是没有人。 想想,刘备两年前的境遇,坐守在新野小县,城郭不厚,甲兵短缺,将不过关张赵,并不过三千余。到如今江南之地他却是势力第一,对于他这样的其兴也勃,若是再让他这么发展下去,又置曹孙两家于何地呢! 想到了这些的邓瀚,却像是渐渐的要拨开眼前的那些迷雾了。 对于阻止刘备的发展壮大,曹操自然是已经做了不少的努力,夏侯惇大军的两次进兵剿灭,一次让刘备就率着他那新野县的三千弱兵,一把大火给烧的大败而回,二次时倒是将刘备从新野县城给赶跑了,可是这一次对于夏侯惇来说,却是更像是他们催着让刘备入主荆州的欢送,在新野城内外两把火,却是把刘备前方的道路烧的是一个红红火火啊! 有了这般的教训。以曹操的秉性自然是不会让得了便宜的刘备继续卖乖,不过先前都是有事情给缠身,打官渡,战仓亭,北上征乌桓倒也连战连捷,而连年的征战也让曹操本就不是很富裕的库藏变得干瘪巴巴的。 曹操自是用兵如神,或许当他得知了刘备居然率军西入了益州时,便觉得是他的一个机会,虽或许还有塞外的匈奴,鲜卑等入寇,然这些却都近乎年年的常事了,而刘备却是他的心腹之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这倒也是正理。 不过纵使曹丞相用兵如神,可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却是如之奈何呢?自然在这天下间此时有能力有心力和刘备作对的除了他曹丞相外,还有江东。至于辽东公孙康,以及益州的刘璋,一个是和刘备鞭长莫及,就是想做对也太有些不合情理,不过倒是和曹丞相两方却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却也还需有些交情,而另一个此时自是和刘备恋奸情热,当然也就不予考虑了。 这或许就是其间大概的情况吧,邓瀚思索了半天,却是得出这么一个结果。看着自己根据杨洋给出的情报和自己的猜测两相综合,又按照分析写出的这么一个东西,邓瀚却也感到一丝轻松,实情或许在细节上还有些差异,不过这样的一个分析结果却也最是合情合理的。 再次来到州府中,先前由诸葛亮带给邓瀚的那丝丝的不安,却已经在邓瀚的身上消失无踪,留下来的自然是经历了风雨后形成的自信和淡定。 “师兄,你且看看这份东西!”无外人的时候,邓瀚他们都是以师兄弟相称。 诸葛亮自是接过邓瀚手上的文件,那里面不仅有邓瀚的分析结果还有先前挑选出来的相关方面的佐证。 邓瀚写就的文字不过区区几页东西,对于从来都是一目十行读书的诸葛亮却是极快的便能看完。 “原来如此,”诸葛亮却是笑道,“看来曹丞相又来静极思动了!” “呵呵,好像曹丞相在许都也没待上多长时间呢,还不到静极的地步,不过从来那位老人家可都是南征北战,所向披靡的,或许这次的场面还会弄得很大呢!” “没有大场面,如何能够配得上如今主公的身家,我们主公可不再是让曹操随便拍个小人就能应付了的,现在既然小的不成,他这个当老大的也该露露脸了!”诸葛亮说道。 “待会我便将这些东西派人六百里加急给主公送到南郑去!”邓瀚说道。飞鸽能够传书,不过也只是情报很少的时候可以传书,像邓瀚这次分析和佐证加起来后。要是给鸽子来传的话,除非他们的鸽子突然异变成海东青。 “对,是得给主公那边回报一番,若不然我们让杨洋亲自去吧,也好让主公更加的清楚一些!” “也好,顺便让杨洋在汉中那边将中司马分府的事情也好好的给协调一下,,从汉中往北却是离长安不远啊!” “恩,让杨洋也不要太过紧张,把事情说得清楚一点,主公定会做出妥当的安排,至于汉中,虽有云长接手了,不过主公也呆在那边的话,自是能够更好的安抚汉中各地的人心,就是有战事的时候,也能够稳定一下那边的人心。” “师兄说的对,主公能和张鲁义气投挈的话,汉中的稳固却是指日可待!”新得了汉中地,却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并将汉中诸人的心思绑定到荆州这艘大船上,不如此却是还不如不要。 拜别了诸葛亮邓瀚自是回头就吩咐杨洋准备前往南郑的事情,好生的交代了一番之后。邓瀚却是又从他府中拿了几坛子好酒,让他带到汉中交给王越,毕竟此番汉中诸事的顺遂,却是和这个老家伙有着莫大的关联,当然邓瀚也让杨洋将他对王基和李康的心意给捎了去。 有句话说是,酒好不怕巷子深,不过对于邓瀚来说,却是酒好却怕酒鬼来。论及三国的诸多英雄中,武将们自然都是些酒豪,而张飞却是其中最为出名。这边邓瀚刚送走了杨洋,不到前后脚的功夫。却是便有张飞上门来讨酒喝。 邓瀚多年前除了造纸,开了云汉货栈,还开办了酒坊,这几样却都是他自己的产业,当然上庸城中的那些虽然都有邓瀚的勤劳和汗水在里面,可是那却是属于荆州的作坊,而后来邓瀚又先后将纸坊给了刘琦,云汉货栈献给了刘备,自己所剩的却也只有酒坊了,当然这也就是在荆州,邓瀚这酒坊还开得下去,若是在曹操的境内,邓瀚要开炉酿酒,却还不知道该去哪儿找那些个粮食。而在荆州,这块鱼米之乡,自是粮食无缺,再加上如今交州那边又正在试验着占城稻,若是用之可行,将它推广到荆州全部,到那时,荆州又该是个什么场景。 “三将军,今儿您怎么不在城中巡视,这会儿到有空,又是什么风儿把您给刮过来的?”熟悉了张飞的人,自是不会被他那看着有些凶猛的长相给吓到,其实张飞这个人若是不喝酒时,却也和善的很,不过那也分对谁,只要让他看对了眼,自是百无禁忌。 邓瀚论年纪自是当是张飞的子侄辈,不过邓瀚自入了刘备的麾下却是屡有教益于刘备,再有他又是徐庶诸葛亮等人的师弟,此外在这荆州这些个文成武将中,论文邓瀚已是出类拔萃,论武的话,赵云还称邓瀚荆州剑法第一,这样一个允文允武的小子。自是让张飞对的上眼,更何况,邓瀚还有新法酿成的烈酒,这自然让张飞对他喜不自胜。 “嘿嘿,子浩,你还不知道俺么,这不是刚才在路上看到杨溢之带着几坛子酒出了城,原本还想着讨几口喝,不过那是给王大侠的酒,俺也就放了手,这不到你这找补来了!”说着话,满嘴的唾沫星子四溅,长满了老茧的大手,还一个劲的在邓瀚身上“掂量”着。 “将军,小子虽然还有几两肉,可是你在这么拍,却是很快便没了挂肉的挂架了!”邓瀚却是抱怨着,即便他平日里练功不辍,可是太极一道,此时邓瀚也只是多练了内路,而外门的东西却还是不成的。 “小子也知道您的热切了,这就回府给你找酒喝!” 张飞喝酒自是豪饮,当然邓瀚的酒量也是不俗的,可是若是像张飞那般抱着一坛子邓瀚新法酿过的酒,邓瀚自是不敢奉陪,“子浩啊,你也得多练练这酒才能习惯啊,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你那诗酒仙的名声!” 对于张飞的恚怨,邓瀚却是微笑不语,“不瞒你说啊,子浩,现在俺家的小苞子,没事儿的时候,俺就让他拿酒当水喝呢!” “呵呵,三将军,不是没事的时候,是嫂子不注意的时候吧!” “说什么混话呢,俺张飞是那种人么,老娘们家的管得了那么多?”张飞黑黢黢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个红来。 “三将军,近来可有画过什么仕女图么?” “那是自然,俺师傅当年可说过,这东西得经常练才行的,不然手就生了!” “想来多是画的嫂子吧,问句冒昧的话,三将军你说说,是我家的孙尚香好看,还是嫂子漂亮?” “你嫂子好看着呢!”张飞却是道,略带酒意的脸上却是稍显温柔,“自从那一年她跟了俺,这些年来,颠沛流离却是一直都不说什么,俺自是知道的!”说到这里,张飞却是摇了摇头。 “子浩,你小子好端端的问这些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告诉您一声,或许,过不了多久,你那泰山老丈人便要来看你来了!” “果真,”却是豹头圆眼,精光骤闪,“可是好久都没有上阵了,哈!” {说些话,今天就一更,想早点睡,却是要开始进入第一个比较大场面的战事了,需要好好的酝酿一下情节,或许这个十一长假,都要在这个情节中度过了,希望大家到时能够喜欢!另外,求些推荐,和收藏} 第八十五章 邓府三两事 第八十五章 邓府三两事 在邓瀚送走了闻听将有战事的消息。便有些兴奋的张飞之后,自有早已经到家的邓艾和周不疑两个小子在书房中等着他。 白天两个小家伙虽然在中司马府中是有些胡闹,不过看邓瀚当时并没有叱责他们,但是两个人却也有心,毕竟邓瀚吩咐他们跟着出入,是让他们长见识,多学多看,免得他们饱读诗书之后,却成了书虫,到没有说让他们在那里可以动手的。 他们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无心之举,竟是给了邓瀚一缕拨开眼前迷雾重重的清风,但是毕竟还是有些莽撞,这不,共事完了,两个人却是来请罪的。 “公子,却是不疑做得过分,不知轻重,竟然在中司马府上跟邓艾起了赌斗之心,请公子责罚!”这是周不疑说道。 “少爷,这不怪周不疑,却是我提议的。你要罚的话,”邓艾这么说道,“就罚我吧!” 就像是平日里两个人的样子,不仅争锋,这边要受罚,却也是不愿相让,果然是少年意气。邓瀚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却也是生不来气的,只好笑着摇了摇头,自是不会责罚这两个小子。 却是因为邓瀚虽然年才十七岁,不过他与两个小家伙相处的时候,倒是以一种长辈的心态来与她们相处,感受他们的两小竞争,偶露的天纵之才,自是让邓瀚能够享受那份看着两个人成长的快乐。没有一般少年的憨傻痴呆,两个人却都是一番积极上进的样态。 原本邓府中有些冷清的场面随着时间的转变,也渐渐的因为有了这两个小家伙的到来,多了几分情趣,而后又来了孙尚香,自是有了闹意,再跟着王越和王基的来到,却是增添了人口,同时也多了人气。 而眼下王越师徒正在汉中忙碌着,此次得享大功的他们,刘备自是不会枉顾了他们的辛劳,记忆中那个一心热切于名位的老人,或许这番便能了此心愿。倒是全了当初南华老仙离去时对他的那番预言。至于王基,却是金子在那里都会发光的,以刘备的眼光,又怎么会让这小子给埋没了呢! “总是自己的一番辛苦却是在渐渐的体现着他们的存在,并将会慢慢的将他们的威力展示在世人的面前。”邓瀚心下想到。 他在想着别人的事情,而却也有人在商量着他的事情。 “老爷,你看咱们家孩子,这都成亲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信儿呢?”却是邓夫人和邓羲诉说着什么。 “什么信儿,难不成你说是怀孕的事情,嗨,这也不算太久吧,这还不到一年时光呢!”邓羲却是略显诧异道。 “怎么不久,你也不算算,好歹这都过了一个年节了,小两口也都是恩爱和睦,相敬如宾的,你说怎么会没有呢?你们父子两个整天都是忙着正事,这些事情谁有能顾得上,还不是我来操心着!” 看着夫人又要开始了唠叨,邓羲却也不着恼。“儿子还小呢,看媳妇的样子,也是个能生养的……” “你知道什么,”不等邓羲说完,邓夫人却是插上了嘴,“香香和咱儿子倒是秉性相投,虽然一个看上去文雅,一个活泼些,倒也阴阳相配,再加上两个人都是郎才女貌,相得益彰,不过香香的性子却是有些好强了,而且动的太厉害了,是不是因为这样总是留不住根底啊!” “你又说什么胡话呢,香香可是对你我都孝顺的很,别说什么让孩子们伤心流泪的话出来,免得不好看啊!”邓羲稍震夫纲。 “我这也不是想着早点抱孙子么?” “着什么急,你当初不也是跟了我,几年之后才有了瀚儿的么?”邓羲却是说道。 “那不一样的,你那几年要不是总是在荆州这边打拼,放我一个人在乡下守家,聚少离多,说不定咱们还不止瀚儿一个呢!”妻子的抱怨,却是止住了邓羲将要到嘴边的话。 “也怪你们家的风水是不是有问题,怎么你们这一脉上总是单传落地!……”见夫人的话,说得越来越离题,邓羲却是不得不躲进书房成一统了。“你走什么走,我这还没说完呢?” “我忽然想起今天收了一封始宗兄的来信,还没有回信。却是需要去书房了!”邓羲却是不顾而去。“哎,女人哪,女人!” “哼,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希望我儿子不会这么无趣,哎,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征兆,莫非是他们身子有些不妥,是不是该给他们两个好好的补一补,听说当初刘皇叔也是找了华神医给瞧了瞧,恩,对,赶明儿,我也让人吧神医请来给他们两个好好的看上一看!”琢磨了半天,邓夫人却是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随后的一连几天,在邓府的饭桌上却是多了些山珍野味,补气养元的食材,这倒也是这几年邓府有了些家底,禁得起这般消耗,如若不然,邓夫人还指不定如何的烦恼从哪儿淘换这么些好东西呢! 邓羲自是一看就知道了夫人的打算,不过邓瀚却对于这些大补之物不怎么偏好,如今他却是受他的功夫和那本易经的影响越发的深了。自然在生活志趣上,多好自然,而有些不明真相的孙尚香却是却不过婆婆的好意,自当生受了! “夫君啊,你说母亲这几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孙尚香再一次吃了个畅快欢意之后,却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和邓瀚说着话,“即便是往日在江东是,也没有这几天这样天天的好东西吃着!” “想必是我家娘子,这些时日做得某些事情得了母亲的欢心吧!”邓瀚猜测道。 “我也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啊,就和往日一般孝敬父母。一日三省身,早晚两问安。”孙尚香也有些不明所以。 “想那么多干嘛,母亲这般做总是对你好,你得了便宜就好了,可不要再卖乖哦!”邓瀚却是这些日子正在布置着让各处的探长们都加心留意,一门心思的想着挖出更多的情报出来,然而就像是先前邓瀚顾虑的那般,现在的中司马府的情报机构还是有失偏薄,一旦敌方稍加些注意保密,邓瀚的情报来源就大受影响,一时之间他却是顾不上家里的事情。 “我像是你说的那种人么!”孙尚香却是对邓瀚的这句话抱怨道。不过她也知道近来邓瀚事情繁忙,以至于邓艾和周不疑在于学问上的疑问都让邓瀚给推给了邓羲去解说。 “夫君,和你说个事!”孙尚香见邓瀚像是还在想着什么事情,却是稍提起了声响对他说道。 “什么事呢?” “今天,我却是见过了一个神医,和一个江东过来的人!”孙尚香这般说道。 “哦,却待如何?”听着她说及的这两个人,却是引起了邓瀚的注意。 而孙尚香见到邓瀚看过来,自是高兴连忙续讲道,“神医自是华神医,却是母亲领着人来的,说是觉得我常常动刀动枪的,难免会有些伤患,或许我们年纪轻不注意,母亲自是不想我们这般,便领来了华神医,让他为我好生的号了一番脉呢!你看,母亲对我真好!”孙尚香却是幸福的表情溢于言表。 “原来如此啊!”孙尚香的这番话听来,邓瀚却是明白了近来母亲的举动,不过看着她那般幸福的样子,邓瀚自是不会去说破,免得生出什么不和。 “那么,那个江东过来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呢?”邓瀚却是转而问道。 “哦,那人却是周善,为我带来了母亲的一封信,说是问我过的好不哈,看你有没有欺负我。”孙尚香言语道,“你瞧这就是那封信!”说着从一旁的梳妆台上,抽出了一封信,交给他,邓瀚却是没有接过来。 邓瀚自不会傻傻的看那封信,况且他关心的却是那个来人的意图,只因为那人却是唤作周善。 “我对你如何,你还不知道,就是这些事情么?”当邓瀚将那封信不予理会的时候,无意间邓瀚却是觉得孙尚香的脸上带来一丝轻松。不过邓瀚的这句问话还是让孙尚香的脸上却是悄然升起两团红晕。 “也没什么,除了这些之外,母亲还想着让我一块回去上个香,拜个庙什么的!”孙尚香却是略带忸怩。 “这也没有什么啊,怎么,为了什么事么?” “说是可以求子!” “哈哈,原来如此,天下间的母亲果然都是一样的,两位老人家是不是心有灵犀啊!”邓瀚却是说道。 “你说什么,心有灵犀,”孙尚香自然也不是蠢人,邓瀚一时不慎,稍漏口风,孙尚香却是明白了近来邓夫人举动的意愿。 既然都已经明白了,孙尚香却也没有觉得什么尴尬和厌弃的神情,毕竟两位老夫人都是一般心思,却也都没有什么坏心眼儿,幸福自然不会因为这点点的隐讳而少却。 “母亲还说了,要是你得空,我又愿意回去的话,就叫上我们两个一起回秣陵去一趟!” “这也是母亲信上写的么?”邓瀚却是问道。 孙尚香对邓瀚这么问稍有不解,“这句话信上到没有,不过周善却说是母亲在他临来是亲口说的!” 邓瀚却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个周善和周公瑾什么关系啊?” “周善本是个孤儿,却是周瑜之父见其可怜,收入府中,后来又赐其姓周,赠名为善,对于周瑜却也很是敬重的很!” 听着孙尚香的解说,邓瀚自是明白了,“原来江东之人对我还有几分心思啊!” “那你如何答复母亲这封信啊?” “呵呵,求佛不如求己,不是你说的么,况且我们这边可都让华神医给看过了,我这就回复母亲,江东之行,眼下却是去不了的,我还想多吃几天那些山珍野味呢!”孙尚香却是对邓瀚撒着娇道。 接下来的自是邓瀚的一阵辛苦,**。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晓色云开,春随人意,骤雨才过还晴。 第八十六章 天下博弈,谁可为友 第八十六章 天下博弈,谁可为友 “公瑾,让周善带着那封信前去荆州。本来就已经足够了,为何又非要加上那句话呢?”却是鲁肃正在周瑜的府上做客。 此时的周瑜却是一番意气风发的模样,白衣胜雪,刚刚一曲大江东去弹过,自是琴音袅袅,绕梁不绝,伴着他张扬的个性,让一旁前来拜访的鲁肃就像是坐在北固山上看山前的大江汹涌而来,浪涛拍崖,卷起千堆雪。 “莫非子敬又来搅弄与我,以子敬的心思岂会猜不到我这一手的用意?”袍袖一展,随即几步过来裾坐于鲁肃的对案。 鲁肃却是一笑道,“任他人猜测,莫若为人解惑,以公瑾之君子风度,自该让我这个当朋友的知道明白的!” “呵呵,”周瑜却是洒然道,“子敬何时也变得这般痞懒,这却不像阁下的风范,若非这身皮囊未变,或许在下还以为眼前的人是那步子山呢!” 对于周瑜的戏言。鲁肃自不会和周瑜计较,“以公瑾的秉性,想来也不会因为觉得邓子浩颇类与你,你便要将那句话告诉他吧!” “子敬,你想那邓子浩要是怜惜郡主,而郡主又能回归我江东,邓子浩再来和我等一起辅佐主公,一是邓子浩的大才能得以施展,我们可得一强助,二是邓子浩却是不仅可以全了仁孝之名,还能尽全忠于主公,如此忠孝两全之事,却是何等的美事啊!” 鲁肃却是摇头微笑,不见言语。 “这便是了,以邓子浩的为人,虽然我与其人终究是缘吝一面,”当然周瑜或许不知道邓瀚却是曾与他擦船而过,当时的他正在和小乔两人卿卿我我呢,“不过听其言,便知其性,其人的聪明自是不在你我之下,听来问我那一句话,想来便又是一番机心!” “公瑾的期望总是好的,不过邓子浩总是不会与我等一起的。”鲁肃却是又点头。 “我自也不会仅仅为了怜惜其才便漏了口风,此番我江东赞助曹操的那十万担粮草,想来有心人总会打听得到,而我们和曹操的举动你也不要以为便是天衣无缝。曹操那一方虽有贾诩隐于暗中,我们也有朱然等陪侍在诸公周遭,荆州刘备处许是没有那些暗间的勾当!”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可是如今大江之南已经不再是我江东为雄,也不想承认我的江东水军定能纵横大江无敌,这天下的局势已经有了三分之意,加上我们此次虽是多方联合纵横,可谁能敢断言便能将荆州全盘据为我有,纵然能够打败了刘备,你我还需要见过曹操的脸色!” “公瑾所虑自是有理,不过能与荆州留有几分面子的话,却也是日后好想见,于海盐一事,以及夷州等事情上,我们却是都要承邓子浩的请!曹操果是做大事的人,竟然能许下那么大的利好给我江东!” “子敬却也不需要将他们想的那么善,那些敌方却也不是白白的就能送给我们的,十万担的粮草可不是什么小数,更何况,他自然也是看到我们最期望得到的还是荆州之地,如此以来我们却是可以竟大江之极。凭此大江天险,足以和他分庭抗礼,他这么做也是想将我们的兵势分作两头,如此一来却是可以让我们在进兵荆州的时候,少了和他竞争的实力!” “呵呵,公瑾能够这般想,自是我江东之福,对于曹操的为人我岂会那般浅薄,此来却也不过是想给公瑾提个醒,免得到时候我们的大都督心思多了,乱了方寸,毕竟我们的实力却还是不足以将两边的好处都吞下!” 听到鲁肃这么说,周瑜却是会心一笑,两个人自是彼此心间相知,又转琴台,一曲高山流水却是从那优雅的手指间缓缓流出。 周瑜和鲁肃自是要以江东的利益为其本位,他们当然知道,之前曹操却是经历了不少的波折却还是打刘备不死,如今拉上江东自然也想的是凭借江东的力量,好让他也能在占到便宜的时候,能够少些损失,可是相比于曹操一方,不论江东再怎么计划,花费几多心思,这其间终究还是要差着其根本实力上的区别,故而在周瑜和鲁肃两人的心中,荆州是必须得到的,而曹操终究是他们永远的最大敌人。 这么一来,周瑜布置给周善的那句话却也是别有机心。 不论这天下的有心人如何筹谋。尽管如今荆州的快速迅猛发展引起了很多的忌惮,固然这使得他们起了共同对付刘备的心思,可是让任何一个人来说,谁敢能够断言,这一次的攻伐就能将刘备给彻底的抹去了,试想当初刘备几次三番,势穷无路之时,都能再一次的重新立足于天下,更何况如今! 这天下间从来不缺有心人,更是从来也不会少了聪明人,而正是每个聪明人他们看到的总是会比一般人要看的更远一点,他们的考虑当然也会比一般人想的更多。 同样的事情,却也不只是江东一家在做。 已经远离了荆州很长时间的刘琮母子,如今在许都的日子自是没有蔡瑁等过的舒心。尽管刘琮如今还有这青州牧这么个名位,不过却是遥领,尽管青州已经是曹操的领地。而蔡瑁却是凭着他那手擅长水军的本事被曹操委以了水军大都督的重任,在邺城所建的玄武湖上训练着曹操精心挑选的水师。即便是当初被刘表冷落的韩嵩到如今却还在曹操的手下当了个大鸿胪的高官。 刘琮这两年自是过的并不随心,尽管他不过只是个孩子,可是却是个不招曹操待见的,故而对于这位名义上还是一州之首的人上人,那些由丞相府选派的伺候着他的下人们一个个也只是对他保有一份名义上的尊敬,至于行事如何却是另说了。再说当初的蔡夫人,如今却是耐不得这份从天堂突然跌落到地面的清苦。虽然还有蔡瑁那边时不时的给予一点点的照顾,那也不过是为了不让周遭的人觉得其人凉薄的无奈之举。 经历了这些的蔡夫人心中自是已经有些懊恼于当初的错失,不过如今这般情形,却是天作孽犹可怜,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的选择只好自己生受了。 当然当初紧紧跟着维护着刘琮的王威却是矢志不渝,虽然清寒却依旧想陪在刘琮的左右,而与之相处,或许便是刘琮这些日子里过的相对安心的时候。对于王威的这等行为,曹操倒是有些赏识,或许是人们在缺少什么的时候,对于那些拥有的人便十分的佩服吧。这样一来倒也让刘琮少受了不少的苦楚。 刘琮自是聪明。这两年的日子却也让他学到了藏拙,学会了和人相处的察言观色。敏感的他却也在近来的日子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只因为原本很是冷落府中居然来了客人,那位客人他往昔虽然没有见过,可是从平日里人们传谈中却是听过来人的名声,这位客人居然是贾诩。 “老夫来此,却也是件事情要拜托蔡瑁蔡都督的,不过如今都督大人远在冀州,且有公务繁忙,实在不敢因此打扰了蔡都督为丞相效劳。幸好有人提醒了老夫,荆州那位张允,需是和刘大人有亲?”贾诩倒是自把自为说了这一通。 “却是有些亲戚,按辈分在下可是要唤作张允为表兄的!”刘琮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对着贾诩,总是让人感到不自在,即便你确实看到了他,却是会觉得他给人那种看望高处时的不胜寒的飘渺。 “能否请刘大人凭着亲戚的名份给那位联络些交情,当然若是刘大人能够联络到更多的荆州旧友故交,却是更好!” “不知除了这些事情外,或还有在下效劳处,还请大人示下!”刘琮小心的问道。 “现在没有,你就先多联络一番,先就这样,与他们联络时,不妨多多的探询些荆州的变化,你知道的,要好好的做!”说过这些后,贾诩却是便带着他来时的表情走了。 留下了刘琮和陪在一旁的王威两个人,面面相觑。 “王威,你说这究竟是为何?”刘琮毕竟整天只是困作于府中,即便是他有些聪明,没见过外面的事情,再聪明却也无法想象贾诩的来意。 “或许是荆州要生变了吧!”王威猜忖道,有时候单纯的人根据本能而做出的选择却是最为恰当的。 当随后曹操就此相询贾诩时,“文和,你这般做能有几分成效呢?” “实话说,丞相。我们这般做,或许不过是想让荆州胡闹上几分,至于结果如何,终究还是要靠我们亲手去取的!” “哈哈,文和此言甚是合我心意,这天下之忧是自己亲自取到的才真正是自己的!至于江东孙权,一碧眼小儿,不过是仗着父兄之余恩,却还敢跟我讨价还价一番,呵呵,实在不知天高地厚!”这自是曹操! 不过在贾诩的眼里,此时却是隐藏着一番心绪,“丞相,或许对于刘备真有几番忌惮的!若不然,何至于要联合江东,却是彼此都各有一番机心的,又如何能够做到精诚合作!” 当然聪明隐忍如他,岂会将这番话说与曹操听。 第八十七章 虽是他人瓦上霜,我自提防 第八十七章 虽是他人瓦上霜,我自提防 邓瀚关于天下间或有变动的分析由杨洋亲自交给了远在汉中的刘备。并在刘备和徐庶以及关羽等人的面前一一的解答了徐庶提及的许多问题,当然这都是事前邓瀚交待过了的。 对于邓瀚的分析,刘备自是不会怀疑,毕竟作为这个时代最为成功的君主之一的他,在没有这些情报之前,却也是感觉到天下的局势太过有利于他。正所谓事有反常必为妖,而这中原已经平安的好久了。 毕竟自从关东十八路诸侯讨董之后,一直以来这天下的诸侯便是攻伐不断,从来还没有这么长时间的平静。以前只是每个人都想着要扩大自己的地盘,占据更多人口户数,在没有形成局面上真正的均势的时候,自是没有那一方能够安定的下来的。 而这一两年间,随着他刘备的快速崛起,曹操和江东孙权可都是在他的手上没有讨得了什么好处。曹操派夏侯惇南征新野,虽最后还是得了新野的城池,不过也让一把大火烧成了白地,况且还让他损失了大批的兵士。而孙权为了得到荆州,在将江夏从黄祖的手上夺得之后,却没有顺手歼灭了黄祖,报他的杀父之仇。而后在进攻江南各地时,却是天不从人愿。被一场天降瘟疫给阻挡了他们前进的步伐,虽然后来江东和荆州默认了各守边界的事实,可是,这样的局面又怎么能够让江东之人心服。 况且眼下的黄祖依然健康的活在长沙城中,在陆逊之下调教着江南各地的水军。荆州 地盘,孙权能够出兵的借口都尚在,确实孙权若是再次出兵于江南却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军师,你如何看呢?”刘备确实想到这些之后向徐庶问道,如今的刘备却是越来越对徐庶有了依赖,这也是刘备自知他或许在战阵之上还能和曹操孙权等相抗之外,若是论及这今后越来越大的大场面上的判断,他确实有些不够看的,在这点上或许他已经有了几分高祖刘邦的遗风,“我们要不要回转荆州?” “主公不必担忧,如今孔明和子浩两人也只是将他们的分析情况给我们送了来,也是让我们心中有数,在事情发生的时候莫要惊惶,却是没有其他的问题,也就是说这已经表明了他们可以应付了或将有变的局面,既然如此我们还就是待在这汉中之地,好好的安稳一下这里的情势!”徐庶确实明白他的两个师弟。 “军师这般说,自是有些道理的,可是以某家而论,这几年,关某自是身在上庸,未曾有多少时间回转襄阳,虽是也知道诸葛军师统御政事。自是安排的井井有条,使得荆襄各地蒸蒸日上,但就这一方面,诸葛军师纵有差于管仲,却也不远,但是若是子浩这番预警成真,诸葛军师果真能够守御妥当么,这却是关某心下成疑处!” 对于徐庶,关羽自是相信的,这自然已经有了先前刘备叶县大破夏侯惇一事为证,那便是徐庶所谋之。而对于诸葛亮,一时之间,虽有卧龙之名遍传了荆州,也是刘备亲身三顾而来的,却是没有什么事件,能够很有力的表现他在这军事一道上也有着不输于管仲乐毅的才能。 对于关羽的提问,刘备其实也是心有同感,不过他身为一方之主,自是不能直接问出来,而关羽既然问出来,如他却也是一般无二。 毕竟荆州此时乃是刘备一方的根基之地。眼下刘备一方占据了汉中,荆州大部还有交州全部,这其中却还有荆州于中联系这其他的两地。对于荆州的事情,多些担忧却也是正常不过。 “主公,荆州南有陆伯言领大兵镇守于长沙,刘磐将军辅助;中间江陵城中不仅有蒯太守,还有甘宁将军妥善把守,这两处纵有事,却也是和江东有关,蒯越和刘磐两位以及黄祖将军都是和江东几经战阵,自是彼此了解,而陆伯言出身江东,于江东之事,也是不需多言,而甘兴霸之勇武,或许江东之人也仅有太史子义可以当之,再加上我军有冯习、丁奉等诸多将领为辅,却是不用担心这一处。” “至于北部却是襄阳之地,若是有事时,却许是曹操来时多些,翼德之威武,子龙之忠勇,自是无敌,况且还有孔明,子浩等人在当可无事!” “军师这般说,我自是放心了!”刘备说道。 “不过,上庸处是不是有些关隘?”关羽却是从上庸而来的。 “有黄老将军在,况且上庸城易守难攻,再说。我师水镜先生也在那里呢!”徐庶这般说却是表明,上庸城也是无妨得了。 “若是还要劳烦水镜先生却是给了我刘备莫大的荣耀啊!”刘备自是谦道。 “当然或许有孔明在,在我看来,却是足当得荆州十万兵马!”徐庶却是这般说道,“不过且容在下卖个关子,待日后却是自有分晓处的!”说完却只是微笑,对刘备和关羽两兄弟疑惑的眼神便无视了。 “既然如此,云长自是不用忧心他处了,这般看来眼下的汉中之地,还需我等好好的经营一番,张师君自是全盘拥护与我,然我等毕竟初来乍到,未曾有恩于汉中百姓,若是期间有人居间挑动,却也需要我们多加注意的!今既然邓瀚派了杨洋过来,也未尝没有让其在汉中完善中司马府的意思,这样我们就先安居汉中,静待时变吧!”刘备说道。 刘备君臣这边方一稳定了自己的心神,通晓了各处关紧处,细心提防将有的时变。于江东便传来了一条战报。 建安十三年夏六月,江东程普奉孙权之命越大江而北上,出沙头镇而攻取广陵之地。广陵自孙策在世时,江东便时时想着攻占该地。奈何那时广陵有陈登把守,这位曾被刘备甚为许之的“湖海之士”,却是硬生生的仅凭广陵区区之地,将连曹操都呼为“狮儿不可与之争锋”的孙策,挡在了广陵之外。 然而今时,却是元龙已去,百尺高楼无人卧,广陵便在江东程普的攻伐之下,不过旬日间而破。随后,程普在稍作休整。然后自是领得胜之兵,北上进袭之淮安。盐渎一带,却不再向前,紧守淮河一线,并沿着淮河一线逆流而上,接着另有徐盛出濡须坞,进击合肥。 不论是程普,还是徐盛这两路江东北上大军,其兵锋指向虽是称不上所向披靡。却也攻伐迅速,而原本镇守于这些地方的曹操大将乐进,吕虔等辈在见势不可为后,便转身而反,这等战事,在以往的曹军中却是不多见的。 看到这样的情报,刘备自是诧异,不想邓瀚那边让他们提防的时变居然是江东和曹操先打了起来。不过就在他们诧异时,邓瀚却是从襄阳给南郑那边去了一封飞鸽传书,上面却是仅仅有两个字,“虚实!” 见其所写,刘备和关羽却是有些不明所以,而徐庶自是给他们解说道,“子浩,却是让我们要明白这或许是曹操的虚实之道,曹操其人自是狡诈无比,于兵法一道上,惯会虚虚实实,我们只要小心在意即可,既然他们想演戏,我们自然也要当好看客才是啊!” 合肥之地江东军和曹操一方自是打得热火朝天的,而在塞外带方处,已经恢复了几分元气,且又在几次进攻三韩之地屡获大利的袁氏兄弟,如今却也是带甲之兵过了五万之数,于这远离中原之地,卧薪尝胆了这么长时间的他们,却是对于故土心生了几分非分之想。 “两位公子,莫要忘了曹操可不是一般人啊,这徐州的战事。虽说看上去像是曹军不堪一击,可是两位且不要让这表面的现象所迷啊,江东军自是水军无敌,而其陆上的步骑战力,且不要说相比于曹操麾下久经战事的百战兵士,就说我们现在这些多由各族人马编排而成的混战之兵,也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可敌的!”却是田丰一一为袁氏兄弟解说。 “而今却是江东兵大举北上,于陆上战事还能如此顺利,这期间又怎么会没有蹊跷呢,况且我们已经从扶余还有鲜卑那些部族的传闻中,知道了,先前匈奴兵进犯并州,可是被曹操的虎豹骑击杀的很是惨烈,就连于夫罗可也是差点就一命呜呼了。这样一来,曹操与江东的战事自然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 “那以先生看,我们是不是可以从中取利呢?”却是袁熙问道。 田丰却是看着问话的袁熙,以及袁尚看着他时那隐隐带着期盼的目光,心下却是有些黯然,“这两位公子虽然已经有了历练,却还是格局不足啊!”虽这般忖道,田丰却还是说道,“我军从江东处得到的战船模样,建造的可还差着些功夫,眼下要想直接取利却是不太可能,还是再等等看吧,一是让我们的舰船能够行远,那样我们便可以径直取道海上,偷袭青州!再或者,曹操这次所谋者甚大,非一时之间能够达到目的,到那时,以老夫看,或许便不是只有我们想从中取利了吧!” “眼下,我们还是看好自己的门户,尽快的发兵三韩,将这东方之地,全盘的掌握在我们的手上再说其他吧!” “就按先生说的办!”自是袁尚发话道。 第八十八掌 假作真时真亦假(一) 第八十八掌 假作真时真亦假(一) 虽是先前与江东有约。已将徐州以南的诸多城池让渡给江东。当然,这自然也是要在江东大军北上攻击时所作的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约定。 以曹操等人的判断而言,这些城池虽然约定要给与江东,而对于江东来说,荆州的战略地位相对于徐州这边却是不知道要重要多少倍,况且即便是徐州以及合肥等地守城的兵士,也都是曹操麾下的精锐所承担的,想来以擅长水战的江东而言,去取荆州和取徐州而言,两者间取舍,自是要扬长避短,这样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则。 可是现在却是这般局面。 曹操得知程普大军北上广陵时,却也不以为意,对着身边的郭嘉,贾诩,荀攸等谋臣还戏言道,“这孙仲谋果然是仗着父兄余烈之人,想当初孙伯符在世时,便一心想要得到广陵之地,可叹他屡次图谋都被陈元龙打得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如今却是两个人都不在了,这个继任的孙权却也是这般,对他大哥的遗志却也全盘接手了!” “丞相却还是需要注意,虽然前时与那张子刚有约时,我们隐约其辞,对于徐州之地颇多意会之处,可是江东这般行为,实在是有些不妥!”却是贾诩开口道。 对于贾诩所说的话,曹操却也只是点了点头,却是转而问道,“奉孝以为如何?” “孙权自是谨小慎微之人,或许其想着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故而才这般急迫!然我军却也不能让他轻易的便将徐州诸州郡轻易的让之,丞相,我看还需要让江东的那些人好好的认识一下我们,才好啊!至于与江东的那个暗约么,既然如今变成了这样的局面,反正我们已经拿到了他那十万担的粮草,至于随后的情况么,当然也要以我们的便宜行事!”郭嘉却是不拘俗礼的。 “丞相,以在下愚见,我们不应太远离了前线,或许我们现下可以移驻于汝南!”荀攸建言道。 “嗯,就以公达所言,”曹操却是稍作思索,“领夏侯渊领冀州一万轻骑南下汝南。徐晃从司隶各处调集兵马也相机进驻到宛城,让夏侯惇于新野处好生准备,其余各路人马除留有必要之守备之外,分至汝南会齐,让曹仁就在汝南处等候大军到来,至于徐州的战事,让臧霸从青州驰援南下至淮安。张辽率所部进驻寿春。不日我等也将前往汝南!” “敢问大军离许,何人镇守许都?”却是荀攸问道。 “这还用问,就让……”曹操猛地顿了一下,却是连声咳嗽了两声,“就让曹丕来试炼一番,当然还有陈长文,以及文若来把持,至于大军后续的军需调配,就让华歆负责吧!可以仲德患病在身,却是需要好生保养,诸君也是且且保重,若是此次南征但有所得,似我等之身,却都该好生的颐养天年,至于天下事。却是要看子恒他们的了!” 本来以往这些事情都是由荀彧全权统筹的,如今却是渐渐的变了。听了曹操的话,贾诩却是依旧那副不近人情的死面孔。而荀攸却是神色间略带黯然,不过他的长相素来便是大智若愚的样子倒是不显,而郭嘉却是显得如往常般的那么不羁,不过若是细心觉察,还是能够知道,他也是有些心思在动。 “公达,你可知进来我却是得知那邓子浩居然还是个酿酒个行家,这上次和他相识以后,得他提醒,我却是不再服食五石散了,不过这杯中之物却是贪得更多了!”稍离了曹操不多时,郭嘉却是在路上便和荀攸说道,“你可知,那小子为何那般提醒于我么?” “这我又从何得知,他须是提醒的你,和我又没有丝毫的关联!”荀攸道。 “那小子却甚是阴险,让我戒了五石散,倒是更让我贪杯之后,再见到荆州出产的美酒时,又怎么能够忍得住,他这是想把我也勾到荆州去呢!” “这大军一动,你这不就是能够跟着去了么!”说话时的荀攸,却是猛地觉得有一份莫名的不豫,这却是以往出征的时候不曾有过的,“奉孝,恕我不能奉陪了,我需回府准备一番了!” 郭嘉却是知人的主。在人心的把握上,却是无出其右者,与荀彧荀攸叔侄相知多年,又怎么会看不到荀攸的不妥处,他却是个洒脱之人,相比于士族出身的荀氏叔侄,世家那种有些规条的家训,却是不会出现在他这个寒门之人的身上,因此对于如今荀彧的境遇,以及曹操对于他们的任用,郭嘉只能是沉默以对。 “文若啊,文若!” 不一日之后,曹操的大军自是南下,而在这南下的途中,于淮河一线的战事自是远远不断的传到了曹操的大军营帐中。 江东军这般出人意料的以短击长,却是当真让曹操有些恼火。对于先前有些窝囊的败退,也让曹操对于驻守在临淮,成德以及舒城各地的守军大为不满,这些地方的守军原本都是曹操在战败了袁绍后,从冀州兵将中挑选出来的精锐,未免冀州的兵将驻守冀州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便将他们安置在这便驻守,而这其中却也有高览。吕旷等冀州的名将,竟然也是这般的不堪一击! “严令吩咐下去,让合肥乐进严防死守,让夏侯渊兵出光州,迅速进兵舒城,给我断了江东徐盛的后路。让臧霸率轻骑进袭淮安后,骚扰程普所部的粮道。” “父亲,孩儿也愿领本部的兵马越过淮河之后,直插居巢,威胁江东各部的后路!”却是曹彰跃跃欲试道。 看到自己最为勇武的儿子却是这般果敢,曹操自是高兴。“我儿其志可嘉,既然你愿往,为父便许你出兵,不过居巢太过深入敌后,你过了合肥之后便在与巢县之间相机而动便可,不过你部多为骑兵,却是莫要太过接近水路为好!” 曹操吩咐了一番之后,却是放了曹彰去了。 不过这一番的安置却也只是为了报复江东一番,毕竟他曹操这么些年征战四方从来都是他骗别人,此次这般让江东趁他不备以及或有的大意,便这般蹬鼻子上脸,实在让他很是难堪,而各处的守军也太不给他争脸。居然让本来没有什么战力江东军这么嚣张。须知江东此时的陆战兵士还多是步兵,这连番攻城掠地之后,却是便能让江东从哪些城池和败兵中,搜罗到不少的冀州善骑的兵士,这样一来岂不是先前江东损失的那十万担的粮草,反而让江东得回更多的战力。 “丞相,这时须是不能全怪守军,”却是郭嘉言道,“他们本来都是降兵降将,按理说来,投降之人再次得到得到重用,自是应该奋勇争先,以免新主背弃,可是这里却是江南之地,与冀州多由不同,天气,环境,再加上,此次江东军北上的时候,又恰逢江南之地的烟雨季节,对着这个天气江东兵士自是熟悉,而我们的兵士却还需要适应,这般以来,两军阵前我军的溃败,却也是情有可原。” “加之。虽然我军与江东军乃是密约,将这些城池给了江东,我们自是不会明白下令让守军将城池让出,可是江东军却不见的不会对着守城的将士们说出这些事情,另外这些失去城池的守将却多是冀州袁氏的旧将,他们虽然也想用心受命,以供丞相驱使,可是江东兵敢讲那些密约言谈道出,让这些人在用心时,未必不会这般想,我若是用心守城,会不会影响了丞相的什么大计,这般以来,又会不会失了丞相的欢心!” “如此以来,却是犹豫不定,三心二意了!让他们这般做,又如何能够安心于战事!”郭嘉自是不担心曹操会因为他的这些话而恼怒与他,只因为他虽然这么说了一通,却是没有说出那句话,“老曹啊,你这次和江东的密约之事做的不对啊,怎么不和我说说,就给做了呢!” “果然还是那些跟随与我多年的将士们,深知我心,你看就像乐进,如今虽是遍顾四周,仅剩合肥一地,却还是固守待援。”曹操却是这般说道,“看来我于冀州兵士们还是未能上下一心,实在是我之过!” “待此次事了,却是要好好的整饬一下冀州将士们军心!” 郭嘉敢于这么说,却也是因为在曹操帐下多年以来,随意惯了,其实这番话,如贾诩,荀攸等又有谁看不出来呢,只是他们却是有些事情不能说,不敢说,或者不愿说罢了。 得益于这一次密约,江东兵士们却是个个都很是兴奋,只因为,他们这一路北上行来却是连战连捷,到如今竟然是将淮河以南的诸多城池都入了江东的版图,除了合肥以及寿春,这两座城池了。 不过对于这般的局面,却也有人看到了他们即将遇到的难处,只因为曹操已经南下了! 第八十九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二)之江东君臣 第八十九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二)之江东君臣 曹操自起兵以来。多少次征战,却是还从未南下过,这自是因为以曹操的智慧眼力当然知道南船北马,北方的势力从来擅于舟楫者少,虽然在春秋之时,天下间却还有当时地处西陲的秦国也曾是天下拥有水师的国家之一,当然另外的两个国家却是吴越,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如今已经北方一统的曹操却是到了南顾的时候,当然为了能够在水军上不受制于人,因此,这些年来他却是从荆州骗的了蔡瑁,又在邺城做玄武湖,分别于高唐,乐陵等地建了水港,然而正如蔡瑁所说,若是训练水手的话,却是三五月既能初见成效,而要想练成水师的话,却是不费三五年之功,也还是难说是否能成! 但是这荆州刘备却是不会给他那么多时间让他再去从容布置了。如今荆州不过才入了刘备之手年余时间,便让他势力发展到这般地步。等待到曹操的水军完全练好之后,或许到时候还不一定能不能用的上呢! 想象一下刘备的军力构成,却是不仅有跟着他转战南北步骑精兵,还有传承自荆州刘表手上的百战水师,从这两方面来说,对于曹操或者眼下的江东,不论那一方却是都不如刘备的军力构成合理。 当然就是由于看到了这些,在这两方面构成上都略有缺陷的曹操才会在和江东合谋荆州刘备的密约上点头。然而现在的曹操虽然大兵南下了,可是他的心思却是被如今江东的一系列举动给牵扯了心神。 淮南之地的合肥,和隶属于扬州的寿春等地已经颇多的水网纵横,虽然和江南的水乡相比还有些差距,可是对于麾下士兵大多数出身于并州,冀州,青州,豫州的曹操来说,这番已经能够感到了很多不便处。 军衣铠甲上的潮湿,军马四蹄上时常连带着的泥泞,却是让很多的士兵不适应,更加上此间诸多的连雨天气,使得兵士们的心情也有几分的不舒爽。 当然曹操的兵马终究还是百战精兵,面对着凭借着纵横于此间的水路而变的行踪很是飘忽的江东军,他们却也能够凭借着人多的优势步步为营,逐步压缩江东军活动的空间,毕竟不论江东军如何移动运转,只要他们最终的目标是为了夺取这些遍布在淮南的城池,他们的行动却也是有迹可循的。 “子敬啊,我江东还是家底不如曹操的厚啊!”却是周瑜在舒城对着从秣陵等地转运粮草而来的鲁肃说道。江东的大军北上。身为他们的大都督,周瑜自是要随时跟进,而徐盛北上的这一路便是他在后面指挥的,而程普那一路却是一路北上并没有什么要紧的城池,加上程普的能力,并不需要人担忧他们的安危。而这一边要想达到守御淮河的目的的江东将士们,却是要面临着合肥,寿春等诸多要地的争夺。 而这两地的重要性,却也不是广陵等地可以比拟的,故而徐盛也只是这一路名义上的主帅,不过他却行的是先锋的执事。 “能够趁着曹操不备,在大江之北为我江东取得了这许多城池,却也足够教曹孟德不会小觑了群殴江东的战力,纵使大战得利之后,曹操即便有心得寸进尺的话,有了这一番的教训,他也当好好思量思量的!”鲁肃自也是知道江东和曹操在根本上的差距,不过这些只有慢慢去改变,面对着周瑜略带无奈的抱怨,他也只能这般安慰。 “不过公瑾,接下来。你要如何做?”虽然鲁肃也担着赞军校尉的职责,不过这江东大军的都督却是周瑜,如何行军布置,自是要看周瑜的筹划。 周瑜自是引着鲁肃走到军事图前,分别指着象征着敌我双方部队走向的箭头言道,“据各地的哨探回报,却是现如今有曹军派了数队骑兵前来,分别是青州臧霸自东海琅琊而来淮安,这一路却也没什么危险,广陵等地如今已经让程德谋给妥当安排了,而淮安附近城池的人口却也让他派兵遣送过江了。” “可虑者却是另外两路,徐盛大军如今却是正在围攻合肥,虽然有巢湖便于粮道运输,可是到了舒城再往北上,却是一路艰险,而曹操也正是派了夏侯渊和曹彰两人分领骑兵前来断我军的粮道了!” “曹操其人怪会断人粮道,如今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鲁肃却是建言道,“可否让人请周泰或者子义将军前来,那夏侯渊却是曹操麾下有名大将,而曹彰虽是声名不显,不过想曹操敢让自己的儿子亲身领兵而出,想来也是不差的!” “无妨,毕竟我们还要借助于曹操,若是太过于惹恼这位大人物,却也不是我们的幸事。况且,此间事了之后,我们还是要西向争利的,故而,你不也注意到了。此次大军北上我们也都是强行攻城的战事很少,多是勾动守军战心,而后稍作一番计较便成了事的。此番屯兵合肥城下,这却还是第一次要和守军的乐进碰上一碰!” “原来公瑾早就有心退让了,可是这一番叨扰总是我们先为之,这时我们要退了,曹丞相能够轻易放过我们么?”鲁肃却是笑言道。 “呵呵,那却是要好好的和丞相大人好好的分说一二了,当然这却是要看张子刚大人的口舌了!”周瑜却也是耍着痞懒。 “自己惹了一身骚,竟然还要让别人来给你处理收尾,这似乎不像是公瑾你的作风啊!” “这要真是好好的论起来,似乎这暗约之事,还都是张紘一手交接其中的,要算首尾的话,当然也要张大人来负责,谁叫他在约定的时候,没有和曹操说清楚,这些地方的归属,既然不清不楚,那曹操也不好怪我们不告自取,反正他都默许了,不是么?” “你呀,你呀。公瑾,什么时候你这嘴皮子也练得这么利索,而且这脸皮去也变得厚实可啊!” “其实,子敬也是知晓的,如今我江东的地位,在这天下的大势中,实在尴尬,西边却是和刘备相邻,荆州如今虽有江夏郡握在我手,可是刘备接替刘表,为荆州之主。而刘备却不是刘表那种座谈客,迟早当会为了江夏而向我江东进兵,而荆州自是处于我军上风处,其若起兵,定是顺风顺水,一鼓而下。而荆州水师这一年来的变化,我在柴桑时却更是体味甚深,其统兵的再不是蔡瑁那样虽有才能却心术不正之人,而今的甘宁和文聘却是都能够做到上下一致,将士同心之辈,而那甘宁昔年也是曾纵横大江上下的锦帆贼,仅从其人能在这绵延万里之遥的大江上传下这般名声便能知其于这水势上的精通。” “当然也是子敬没有见过其人,不知其人行事如何,不过想想蒋钦和周泰两位将军当年也不过只是区区的九江一地的名声,却是可以进而推知甘宁的厉害。” 鲁肃却是点了点头,又示意周瑜继续说。“而已经是天下十分占了一半的曹操,对于我江东却也不放在心上,毕竟我们也不过是占据了江东一隅,兵多将广甚至不如昔年的袁术,既然两方要有暗约,却也不能让对方轻视了我方的力量才是啊!当然这里也是水路交通便捷,若是曹公心生不忿,却是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主公在子敬你的辅佐之下,这进窥天下的雄心,自是早就充塞胸腹间。要图谋天下,或者以我之见竟长江之极,如今观之,我虽然不知道此次曹操将要如何出兵,不过想来他在攻取荆襄时,自不会让我们得了这个便宜,因此,在这之前我们出兵这淮南之地,一是看重了这里有着不少让曹操调换而来的北地兵士,这些人中自是有许多擅长骑兵的冀州,幽州人,另一个自然也能给我们在日后北向争天下的时候在这里都安置些立足点。” 听完了周瑜的这一番话,鲁肃自是知晓了他的全盘考虑。而周瑜之所以这么详细的说与他知道,却也是希望鲁肃能够将他这一番话好好的说与孙权知道。相比于周瑜和孙策两个人之间的君臣相知,如今的江东之主孙权却是更加看重鲁肃。毕竟周瑜之前效忠的乃是孙权的兄长,孙策而非他,而孙策亡故之后,或许在周瑜的心里,他更看重的是如何将他义兄遗留下来的这份基业好好的传承下去,而对于是否有孙权这个人来继承,这却不是周瑜担心的。 握有兵权在手的周瑜对于此时的孙权来说,或许更像是当年的霍光。 当鲁肃将周瑜的这一番话,在随后的时候全盘的细细的告知孙权时,孙权却没有表现出什么神色,“公瑾这话说得对啊!”至于是那句话说得对,孙权没有说出来。 不过随后,回至秣陵未久,身体还略显有些不适的张紘,却是再一次的北上汝南,去和曹操理论。 第九十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三)合肥城 第九十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三)合肥城 对于此时江东和曹操两方来说。这一场战事,曹操自是有些轻而无备,而江东在周瑜和鲁肃等的绸缪之下,却是有备而来,如此一来,江东军所向披靡的进击便一路来到了这合肥城下。 合肥因东淝河与南淝河在此汇合而得名,素以“淮右襟喉、江南唇齿”闻名于世。合肥之名,最早出现在大文学家、史学家司马迁的《史记.货殖列传》中:“合肥受南北潮,皮革、鲍、木输会也”。 正是考虑到合肥城的重要性,曹操便让他手下五子良将之一的乐进把守此地,以震慑淮南。 不过五子良将中,乐进以骁勇显名,此时的他正处在合肥城中愁思着如何应对这眼下的局面。 如今的合肥城中却不是缺兵少将,而是接应了不少从淮南各地败退而来的曹操溃兵,除了大部分由于路近都赶到了这里之外,还有相当的一部分越合肥而上前去了寿春。 这兵员自是充足,不过却是士气不显,江东军连战连捷却是让这些本来就是投降之兵,心怀忧惧之意的他们,更添了几分技不如人的颓唐。 在这种情况下,乐进要做的自是要先提振兵士们的士气。不然以眼下的局面却是无法轻易的领着这些没有斗志的兵士们和江东军守城作战,更遑论反戈一击! 正当此时,却是有副将来报,“启禀将军,城外江东军要我们阵前答话!” 乐进却是命道,“传令城中我本部人马出城列阵迎敌,让高览将军为我安坐于城楼之上略阵!” “乐将军,请听我一言,我也愿随将军出城与战,城门安守便交与吕旷或者其他将军即可!”却是高览想要跟着乐进一同出城,与敌交战,一雪前耻。 之前的败退让高览也觉得是有些莫名其妙,各个城池的守军从上到下,几乎每个人都是有心无力,一个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到处都是一团麻。这样的情况对于高览这样当年赫赫有名的河北四庭柱,实在是个太大的羞辱! 乐进却也不是拖沓之辈,毕竟高览的能力却是早年他在随着曹操攻打河北的时候,也领教过的,有他同出合肥,却也是乐进的助力。 “既如此,就请高览将军和我一同出城!” 大军转拨,列阵于成为,这却是攻守双方第一次正式的见阵。毕竟此时的合肥城虽然在规模上不比寿春那样的大邑,却也是咽喉之地,又有河水流经,尽管江东兵有谁是助战。却要是想全权围住合肥城,以江东兵的人数,却也要少了几分。 沿淮河而来的程普一路却也在稍作试探了寿春的守备之后,便绕道而行,与徐盛两家相会在合肥城下。而此时与乐进高览对立当场的便是这两人, 各自扎住自己的阵脚,却是徐盛当先而立,对着曹军的将士们大声道,“闻知守城的却是乐进将军,却是不容在下不坦诚相告,想以将军之见识和地位自是知道如今我江东将士来此,不过是为取城而来,却也不愿多伤了你我两家的交情!” “阁下想必是徐盛将军,若是程德谋该不是如你这般的年纪!”却是乐进也轻身而出回道,“说道两家的交情,在下却是耐不住,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称道的交情吧!而今在下身为此城之守备,若是江东军有暇来做客,虽然合肥城有些城小鄙陋,却也能够善待嘉宾,而若是有恶客临门。甚至想喧宾夺主,将主人家也请走的,却是要恕我等无法招待这样的来人了!” 站立在“徐”字大旗下,作为一路的统帅的徐盛自是代表了江东的颜面,乐进的这番话,当然说得很是义正言辞,“乐将军当是曹丞相麾下有名之大将,想来也是知道丞相如今的筹谋,而今将军既然不愿如丞相之意,遵从丞相的钧旨,我等虽说是江东之兵,却也是大汉的子民,对于丞相的话却也是要听的,而今乐将军不愿听令而行,我等为了丞相的大事,也只好替丞相大人好好的招呼一下乐将军了!” 徐盛这番话说来,若是让不明真相的人听去,还会以为此事冲城的却是丞相的麾下,而守城的还是什么乱臣贼子一般。相比较于徐盛的文武双全,而乐进以及高览等人却是多以骁勇善战闻名。 而今见言辞上占不到什么上风,不仅如此,还连带着自己一方似乎还失去了名分大义,乐进却也只好凭借武力来证明自己了。 所谓一力降十会,只要打胜了,纵有千万说不清道不明,却也只是由胜利的一方说了算的。 不用乐进言语,早就气不过的高览却是一马当先,独立于两军阵前。 “江东小儿,却多卖口。想要于此登堂入室,占据城池,却是下要过了我这一关,徐盛小儿,大言无惭,可敢与我在这两军阵前斗上一斗!” “我若上阵,斗得过,敢当如何?高将军可做的此间主,将这合肥城让与我等!”徐盛回问道。 “斗得过便斗得过,战场之上,只管厮杀,恁多废话,如此观之,江东却是无人敢与我一战啊!”高览这么说自是要挺起被江东压制的曹军士气。 “哼,败军之将,也敢言战,且让我来会你!”却是江东军中武猛校尉潘璋跃马阵前,与高览相抵。 高览乃是河北赫赫有名的武将,而潘璋也是江东孙权麾下骁勇善战的猛将。这一番争斗自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不过高览行事毕竟不同于平时,之前累败至此,实在已经让他丢尽了颜面,出战之时,又是他主动挺身。想要在此戴罪立功,以赎前嫌,而今若是再不奋发,不能在这两军阵前败敌自胜,今后却是该无脸见人了。 正是因为有着一番心腹事,高览却是一上来便强攻不止,连连邀击,竟是不做试探便招招搏命,也亏得潘璋并非无能之辈,却也被高览压制的只能善保己身,奋尽全力。把持自己的防守。 两人纵马相交几十合,却是潘璋的形势越发的不妙,虽然仍能不漏破绽,可是高览的长枪锋锐却是不理要害左右。潘璋原本还想着待高览气力不加之时,强势反击,却没有想到高览竟然有这么长久的怨念和气息,一时间却是反击无门,纵使奋发却也有些大势不起的感觉。 “潘璋小儿,快受死吧!”高览却是一枪紧似一枪,不断的逼迫着潘璋,高览的强势自是引得曹军一方连连相喝,人人鼓噪,乐进自是欣慰。而江东一方却是不安! 看到潘璋形势不妙,却有程普身后一将大喝道,“高览莫要张狂,看我宋谦前来会你!”来将自是要与潘璋两人双战高览。 江东一方自是看到此番曹军出战的阵列中不过打了乐进和高览两人的将旗,而乐进身为主帅自当要稳住阵脚,现在两军阵前交锋,战阵上却是只有高览能够撑得局面。 宋谦却也是江东的老将,从孙策之时便和程普等同行,而今却也是威风不减当年。不过高览却是怡然不惧,毕竟先前的他却是占据优势,潘璋这边虽然得了宋谦相助不过,这片刻间却还是不能将局势翻转,之时稳住了先前濒临落败的困境。 就在江东诸人以为有宋谦之助,潘璋与之合力,很快便能将高览斩于马下的时候,却见从曹军中猛地窜来一骑,径往三人缠战处,众人不防中却是见刀光一起,“宋谦受死!”正是乐进趁一瞬间宋谦潘璋相互配合之下的一瞬间的破绽,仗着座下马快,直奔宋谦,一刀过处,便见宋谦倒毙。 惊得潘璋便赶马回阵,冷不防高览一枪刺来,却是无处可躲。背上受创。潘璋却是忍痛纵马疾驰。江东军却是连忙上前将潘璋守护住。而乐进却是拉着高览,领着身后亲兵奋力追杀。 这一瞬间的局势却也将江东的将士们镇住,而曹军一方自是欢声大振,然后便是大军呼啸而上。恰是刚才乐进出马时便吩咐了身旁的部将,要在这瞬间趁着江东军不备,打他们一个冷不防。 乐进的一击而成,却是引得部将们依计而行,两军战阵不过几百步,一方有备而发,另一方却是有些措手不及。江东兵人数不少,阵势未能及时运转,却是这一阵让乐进高览,好一通砍杀。 当乐进命令得胜的曹军止步,缓缓收拢兵士,鸣金退返合肥之时,却是追击了江东军数里有余,乐进却是担心,虽然见阵有利,然毕竟兵士们的士气不过稍复,而江东兵却也只是败退,并不见颓势,而守住合肥城才是他们的重点。 见得乐进回城,徐盛和程普却是狼狈相见,这一番却是他们过于大意,此次北上一路上的顺风顺水使得他们多少也有些不在意,再看到只有乐进和高览两人武将,却还想着以多压少,定会无虞,却是有些小瞧了天下的英雄。 须记得志莫忘失意处,稍微轻点了士卒,徐盛和程普却是得报,幸赖得曹军将士不多,而江东兵士虽然无备,却是精兵,损伤倒也不多,只是一时之间还有不少归队的,两个领兵的江东大将,却也只好待乐进入城后,整顿军马离城十里下寨,随即将这一阵的兵事报于舒城中的周瑜知晓。 第九十一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四)不清不楚 第九十一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四)不清不楚 对于合肥城下的战事。很快的便传到了周瑜那里,而随之也随着相关人员的流转又很快的传到了远在秣陵的孙权的耳中。 近一些时日里随着程普和徐盛两军北征的顺遂,也让孙权的心里对于曹军的战力心下变得有些不以为意,在他的料想中却是,这淮南之地很快便会属于他江东孙氏了。而这一场战事在昭示了江东军的诸位,切莫要以一时的得意便错估了这天下间霸主的实力,曹操及其麾下的兵士们可都不是什么浪得虚名的人。 对于孙权来说,固然孙权其人很是聪明,也很能够在麾下群臣的面前表现的平易近人,善能纳谏,可是毕竟他还是年轻,他有着足够的智慧去学习任何有益于他的知识,他也有着足够的信心去面对今后能够遇到的种种艰难,当然他的麾下的谋臣武士也足够任他驱使,为他攻城略地,争夺天下,可是他却是还没有足够的经历,没有足够的耐心,没有足够的胸襟气度,去看待他的臣下和对手,而这一次或许便是他又一次成长的开始。这天下。得享大名的岂非易与! 得了便宜却是不能多贪的,贪多了也会嚼不烂。终究只有迟到了肚子里的才是你自己的。 “主公,我们却是也要提早准备荆州的事情了!”鲁肃却是在秣陵对着孙权说道。 “怎么,子敬,就因为徐盛和程普他们打的不好么?”孙权反问道,“我却是相信他们两个人还是能够拿下合肥的!” “两位将军以及我江东战事的战力,在下自也是清楚的,可是真要想拿下合肥后,到时的局面还请主公细思之,”鲁肃为孙权分析道,“合肥城乃是淮南要冲之地,也是曹操必要守之处,若是我军发力夺之,一是会真正交恶与曹操,使得后面我等荆州之谋无以为继,而且要想拿下这合肥,却也需要我军费力颇多!” “先前已经有探报说曹操早派了夏侯渊和曹彰等人为将领轻骑而进,穿插于我两路大军之后,其目的自是先要断我军之粮道,现下在公瑾的调度下,虽然尚未被曹军影响到我军的两道通畅,可是百密总有一疏。” “此外,合肥城中曹军将士虽有先前大量被我军击溃之人,当时军心涣散,然经历了这一场,在乐进的调度之下,城中的兵士当会恢复其原本的样貌。成为一时之精锐,而另一边,合肥城虽小却是足够坚固,乐进也非是有勇无谋之辈,这一阵便是见证。有他守御的合肥城实在不可小觑!” 孙权却是默然不语,看着他这个样子,鲁肃自是知道孙权还有些不甘心,“主公,此番我们已经占有了不少的便宜,将我们的领地向北面扩展了数百里之遥,且又从江北移来人口数万户,这些却是意外之喜,毕竟来日方长,我们退一步并不是我们的软弱,而是为了得到将来更好的前进。” “也罢,既然我相信子敬和公瑾,这一切便交由你们相机办理啊!有了你们两位,却是我之幸运!”孙权倒是笑道。 勉强说通了孙权的鲁肃,自是连忙将这边的情形告知周瑜,至于正在前往汝南要和曹操交涉的张紘,周瑜自是要在他到达曹营之前和他通通气。 对于张紘的到来。处于汝南的曹操却是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些年来和江东有所交涉时,便是多有张紘居中调解,曹操与张紘却也相当数落。 “张子刚啊,张子刚,这会来孤这里却是又有什么言辞啊,莫非又想到了什么好事情,要赚孤入彀么?”曹操却是作势大发戏谑之言。 “敢问丞相,在下之前又有何言语,使得丞相入彀,而又有哪些地方引得丞相如此动气呢?”张紘却是反问道。 “哼!”曹操却是冷笑道。 座下却是有陈矫,现为征南将军曹仁麾下长史之职,“张先生却是远来辛苦,还请落座,待在下和您细说!”说着却是让卫士给张紘安置一席。 “张先生须是和我家丞相先前有过约定,道是两家或者可以同心协力,共同西向,以为国事,是否有过此等言语!”陈娇问道。 张紘却是连连点头称是,“确有此等言语!不过当时我也说,我江东毕竟国贫力弱,又地处江南一隅,丞相若是但有驱使,我们自是会领命而行,不过却还是要体谅我等有心无力之难处!敢问丞相当日我是否说过这类话语?”张紘却是接着反问曹操道。不等曹操言语,张紘却是继续道,“若非在下记错,当日的丞相却是还曾提及到,我江东已故的孙破虏伯符将军。甚至还缅怀道,当年若非伯符将军率我江东健儿,奋力国事,远涉江河之苦,从江东之地,好不顾命的和丞相以及刘皇叔同讨那国贼袁术于寿春城下!” 张紘说得这些明显的都是曹操当日言辞涉及的内容,曹操却是不做反驳,“以丞相的为人,向来都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却也说过,丞相得淮南多赖我江东之力,这些须是丞相亲口所言。” “而后我便说道,两家既是昔年同为国除贼,到如今又为何不能再在一起并立作战!同时我还问道丞相,可否厚赏江东,也让江东本就是有功的,享受些国赏,当然这样也好让江东能够更加有力的为丞相效力!” 张紘说道这里,却是也不见曹操反驳,便转而道,“那时节,我好像问过淮南之地可否让孙氏治理。似乎丞相并没有反驳!” “我是没有反驳,可是也没有同意!”曹操道。 “是这样么,或许是我老眼昏花,双耳有些失聪,还以为丞相果有意厚赏江东之功!”张紘却是混胡道,“所以回去后和我主一说,这才调兵北上,不过似乎这一路之上,只要我们那些军士和守城的当地兵士们一宣讲,却是便很快得以入驻当地,这还不能说明了丞相的本意么?” 张紘的这一番话。却是从头至尾,在言说时,近乎九分实,少于一份乱,其他的却是毫无意义的废话,反正说了这一番话,却是要告诉在场的诸位知晓,反正如今两家已经达到了这里,而我们江东也是占了这么多地方,你要是能认了,便可以当做对江东的犒赏发放了得了,接着我们也好再一块打别人。若是不行那就接着来吧! 凡人不要脸,都可以天下无敌。更何况张紘这等久负盛名的才智之士。毕竟曹操南下的首要目标乃是荆州的刘备,而要征伐刘备江东的水军却是他不得不借助的兵力。毕竟他自己的玄武湖水军,或许称其为水军还言时过早,其战力还远不是荆襄水军的敌手。 好好的一番筹划,却也被江东凭借着他们的优势拿走了本来不应该属于江东的赏赐,可是如今的曹操却也不好直接给否决了张紘的言辞,张紘好歹也给他了一个借口。 或许此时的曹操正在心内狠狠的说着,“水军,这是我十分渴望的!”不过眼下的他却还不能明确的拒绝张紘,就像先前江东军凭借从他这里得到的模糊的承诺,便敢轻易地调兵进占了淮南那个地方,幸好如今合肥和寿春却都在曹军的手中,有了这两个要地在手,对于其他的地方,纵然让江东的兵将占有,却也不过是虚的,这两处却能像两把楔子牢固的把住淮南之地的形势的。 “呵呵,子刚的言辞依旧精彩,果然是老不已筋骨为能,而这口舌上的功夫确实更见颜色。”既然说不通他,在言辞上也无法压服张紘,曹操这便开口说道,“接下来江东要如何做呢?” “自是为丞相马首是瞻!”张紘却是卖着便宜。 “前两天我大军南下赶路匆忙,使得骑兵们的坐骑都是需要好好的刷洗一番了,却是让妙才和子文这叔侄两个领着部下们找地方去洗马了。如今想必也该要洗好了,或许这便该回来了吧!”曹操却像是自言自语道。、 “哦,差点忘了告诉丞相,我家大都督如今正在柴桑紧急调兵,说是要去剿灭近来活跃在鄱阳湖上的山越水军,嘘声和程普两位将军也都将在近期调动一些关防!”张紘却是煞有其事的说道。 “山越也有了水军,你就在那胡说八道吧,什么船能在山林间穿行,若是有我还想见识见识呢!”曹操心里话道。 待张紘离了大帐,曹操却是立刻下令,“今后但有文书之类的东西,尤其是盟书之类的东西,必须给我严丝合缝的书写清楚,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口头上的承诺从今往后全都给我失效,必须用公子纸给孤写下来,还必须是一式两份,免得出了事情,总是有能含糊其辞的!” “杨修你听见了么,你这就去把孤这些话给记下来,快马回传到许都,让他们按照孤的意思草制一份律法,给孤编入汉律中,以儆效尤!” 第九十二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五)心定 第九十二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五)心定 江东大军分两路北上进袭淮南。一路上近乎所向披靡的便占据了沿途上的诸多州郡城池,直到合肥城下才打了一场无伤大雅的败仗,之所以称其为无伤大雅,不过是因为江东的兵士们并没有损伤多少,至多不过就是死了一个算得上没有什么大功劳,只有着这些年来先后跟随了孙氏两代主公的苦劳的宋谦。另外在这场战事之后,孙曹两家又算得上很是奇妙的就现有的地盘界限上停止的相互进击的步伐。 而曹操的大军行至汝南之后,除了调动了几路骑兵,却也只是让这几路人马像是遛马般的跑了一趟长途之后便撤了回去。 至于这其中张紘来往于汝南和秣陵之间的情报,虽然并没有探的其人又在这两家之间撺掇了什么事情,不过从已经得到的情报中,在襄阳城中的诸葛亮和邓瀚了解到了,他们的目标不会有别人,只有刘备,只有现在像眼中钉一般傲立在曹操南面的刘玄德,只有阻挡在孙权身边无法让他据大江之天险而后可以和中原分江而治的刘皇叔。 刘备已经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而曹操和孙权却在这一次变成了他们荆州的敌人。 对于这样的局面,却不是邓瀚想要看到的,他一心只想着帮着刘备让荆州变得强大一点,一心想要让师兄徐庶不再像历史上那个虽怀有绝世高才,却只身入曹营后终身不再设一谋的无奈和悲凉,一心也只是想着不要让诸葛亮这位千古一相不再背负那么多的责任。徒留下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遗憾和沉重。 而今却是…… 不过对于这样的局面,奇怪的是,邓瀚却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惶恐和后悔的。就像他在见到诸葛亮猜到这般局面时,脸上露出的并不是什么惶惶不可终日的神情,而是一副淡定自信的笑脸,而今的邓瀚他自己却也有了几分诸葛亮的风度,对于即将到来的局面他却是表现有些紧张,有些兴奋,还带着几分憧憬。 之所以紧张,却是因为这样一来,他记忆中那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儒雅之人,便可能不再会有那份一把火烧出个三国的盖世奇功,他紧张的便是那变化的历史,终究也是由他而带来的。 而之所以兴奋,前世的他自然也是玩过有关三国的一些游戏的,什么三国志全套,当然他转世而来的时候还没有见到有三国志十二,还有什么三国群英之类的狗屁游戏,里面的英雄们顶多是些电子模拟的数据流,而今他即将要参与的,却是要和那些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群英们真人PK了,这里可是没有保存,更遑论载入,一子错,当会满盘皆啰嗦,这时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而之所以憧憬,身为水镜先生的门人,身为徐庶,诸葛亮,庞统等人的师弟,身为刘备刘玄德的属下,身为关羽张飞的同路人,身为赵子龙,陆伯言,甘兴霸的朋友,能和这些人一起去创造属于他们的历史的感觉,他又怎么能不去憧憬呢! “少爷,我们是不是真的要和曹操还有那个江东孙……一起打仗了!”跟在邓瀚的身边,邓艾和周不疑却也是能够知道这些事情的,当然邓瀚也是没有瞒着他们,不过两个小家伙原本还是有些幼稚的认为,毕竟孙尚香也是江东的小郡主,还是他们的敬爱的姐姐,当然最重要的身份却是邓瀚的夫人。而邓瀚身为荆州的臣属,两边终究还应该有几分香火情才是的! 看着两人的小脸,邓瀚却是对他们说道。“今天本少爷高兴,就再和你们说上几句,你们都是知道什么是天子么?”这个问题却是问得邓艾和周不疑两个小家伙有点发蒙,不过周不疑却是道,“天子么,语出《诗经.大雅.江汉》,“明明天子,令闻不已”。《礼记》有云,君天下曰天子!” “不错,不疑说得不错!”或许是邓瀚的问话很庄重,此时虽然听了他的表扬,周不疑却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对着邓艾洋洋得意。 “不过其实当天子,都只是因为一个理由,可以处于天之下,万万人之上,天子可以享天下之权,到了那个地步,却是普天之下,唯有那一位可以称孤道寡的!何谓孤,何谓寡,自然是形单影只,要想达到那一步,却是需要很多的付出和牺牲的,比如亲情!” “那公子的意思是江东那个孙权也想当天子呢?”周不疑却是脑子快过邓艾,不想居然转到孙权那边去了。 “那刘皇叔又是怎么想的呢?”邓艾问道。 这两个小子还真敢想,“身处一方之雄,若没有那份大志,又怎么能够让手下的文臣武将紧紧跟随,谁都想着高官得做。骏马得骑的那种富贵荣华,不过皇叔,毕竟还担着皇叔的责任,他要复兴汉室的吗!”邓瀚却也只能这么说。 “我看那个天子也没什么好的,要不然你们怎么总是说那个曹操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看来那个曹操却是要比天子厉害多了!”邓艾却是又这么说道。 “呵呵,还是邓艾你实在啊!说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我们而言,真是徒耗心神!” “少爷说得对,我看趁这个功夫,我还是去读书练武来得好,也好将来能够帮到少爷你!”邓艾说道。和邓瀚相视一笑后,周不疑却也跟着邓艾的脚步远去了。 转身过来却是看到了孙尚香,她的样子似乎已经站了有些时候了。“兄长他们真的就会来打荆州么?” 邓瀚却是笑了笑,轻身走过去,拦过孙尚香的肩头,“你们孙家的人可都是大英雄,大英雄自该有些大志的!你不也是常常还想着当个女将军么?” “呵呵,如今的我已经不想了,我已经是你们邓家的人了,也早就姓了邓了。我有你就足了!”今天的孙尚香似乎有些弱弱的,“我们这里会不会有事啊,还有你要怎么做呢?” “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决定。不过我和孔明师兄还有其他人都已经在准备了好多时间了,一切都会好的!”邓瀚报以孙尚香一个淡定温馨的微笑。 远在汉中,之前的太守府本来就是张鲁的师君府,不过入驻了汉中的刘备却没有行那鸠占鹊巢之事,另以高价从他人的手中购得了一套府邸,毕竟如今的刘备却也是身价厚实的主儿。 恰好在张鲁见识了关羽这位名满天下的盖世英雄之后,而张鲁得知关羽还在上庸有一子关平,尚未婚配,张鲁却是有一女名张文瑛,正当年。两人却是相谈投挈,便商定做了儿女亲家。 正值进一步商谈婚事的时候。却是遇上了曹操大军南下和江东军的一番纷扰事。先前已经在诸葛亮和邓瀚的提示下,对此做了些防备的刘备等人,如今见这般阵势,却是关羽对着刘备却是当先而道, “大哥,请容我回转襄阳,定保的荆州无恙!” “怎么,云长莫非担心翼德守不了襄阳,”刘备却是开口笑道,“荆州重要,可是这汉中之地,却也是离不了你的啊!” “云长之意定不是如此,毕竟荆州于我军的重要性,却是自不待言。”却是徐庶打圆场,“不过此次看来曹操竟然能忍得了江东肆虐于淮南之地,可见其下了很大的决心对付我等,如此一来,曹操此次要动多大的场面却是可见一般了,不仅荆州,上庸还有汉中可都是和曹操相邻的!” “既如此,我便镇守汉中,请大哥和军师两位领着文长等人回转襄阳镇守如何?”关羽却是又转口道。 “呵呵,云长,你我兄弟可是多久没有待在一起了,可是你变得这般不待见我这个大哥了,这才刚要和师君两个人好好的说一说平儿的婚事了,这可是我这个当大伯的第一次做主晚辈的亲事,就让大哥躲一会战事,在这汉中享享清闲,可好!” “关将军,皇叔,要说汉中之地,却是只须派几位将军镇守,几个关隘便能稳守无虞,却是好把守的!”却是张鲁说道,作为这里几十年的老地主,对于汉中的地理情势自是清楚地如同掌上观纹。有他指点几下,却是这汉中之地的安稳又是保障了几分。 不过如此而言,关羽却是不再提议回转荆州之事,但是却是还希望刘备能够给荆州选派了人手。 刘备却是和徐庶商量了一番,最后还是确定,让魏延回荆州听命于诸葛亮。而汉中之地,葭萌关委派给了霍峻,箕谷口,骆谷口等各个要隘却是给了王基,王平几个将领分别把守,当然对于汉中张卫,杨昂,杨任如今也都在张鲁的引荐下倾心相投在刘备的麾下,自然一一的将他们的安置在各个关口上把守,关羽自是居于南郑于中把总,镇守汉中。 第九十三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终)图穷匕见 第九十三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终)图穷匕见 此时刘备的占据的地盘却是汉中经过上庸。连接上荆州,以及南边的交州之地。当然眼下的荆州却是少了新野以北的地方,还有江夏郡。 这样的地形看上去很像是个未至月半是的弯月,荆州自是它最为宽阔的地方,它的月弯内部自是包着益州,而它的月弧上自是要面对着曹操和孙权的兵锋所指。 而从这几处的地方的地理情势,以及军力分布,刘备军的战力却是天然的被分在了三大块,其一当然是汉中,这里却是要安稳一些,毕竟这里和曹操的雍凉两地之间却是有秦岭相隔,除了几个关口之外却是绝少又能让大军通行的小路。当然也是因为在曹操的军力中并没有存在着如同无当飞军一般,能够穿山越岭犹如平地一般的部队。 接着的便是从上庸到襄阳连带着江陵这一块,这一片区域当然都在大江之北,同时他们还都在汉水的南岸上,对于这一块来说,汉水却是他们的天然的屏障,当然也只是相对而言,毕竟江东的水军都不是吃素的。可是这个时候的汉水却也当得上波澜广阔一词的形容。古时的汉水,却是和黄河,长江。淮河一同并成为“江河淮汉”。 当然这一块中,上庸和襄阳是其把守的重点,毕竟上庸城中如今已经是刘备军诸多作坊的所在地,还有许多的机密也都是在这里留存,倒不是之前没有想过往其他的地方搬迁,不过相比于刘备治下的其他地方,这里却是更好的把握控制一点,也不容易被其他势力人潜伏进来。 即便是往日的申氏兄弟,在到了宛城投靠了夏侯惇,随后的日子里自是不甘心他们在上庸城中失去他们的特权,几次三番潜伏来此阴谋动乱,却都被已经渐渐心向刘备的上庸臣民们主动的将他们的密谋告知了关羽或者陆绩等人,非但他们的阴谋没有得逞,还又损失了不少申氏的族人。 眼下的上庸城自是有黄忠为将,关平,还有已经身体大好的黄叙两个小子辅助黄忠,至于军师,却是没有什么人愿意在水镜先生和庞德公两个人老成精的面前去卖傻,不过黄忠在那里对于两位老先生,却也是两老会一老,相合的很。原本庞德公在鹿门待得也不错,他本就是喜好那里的风入松,云入林,淡然自在,可是在上庸那里,邓瀚考虑到水镜先生的身体状况,他的居处自是安置的更是绿色环保。绝对的纯天然,相比与鹿门山,除了景色不下之外,还连带着那里有了许多天真童趣,自然引得庞德公眼馋之极,却也终究离开了鹿门。 至于襄阳,自是不必说,这里却是荆州如今的治所。自是有张飞,诸葛亮,邓瀚还有魏延,文聘等人来镇守。 而在襄阳和江陵之间,却是有赵云居间巡视,不过如今赵云更多的巡视的却是汉阳,华容那里,却是靠近江东地界得多。 江陵城却是蒯越镇守,而甘宁此时已经是时刻的流曳于大江上下,以备不测。而他手下的巡逻船只们也都算是进入了战事,自由冯西,丁奉等诸人为之副。 最后却是江南四郡,却是由陆逊坐镇长沙居中调度,而刘磐和黄祖两个人在其麾下听令行事。毕竟长沙这里却是和江东军的柴桑相距的距离也有限。大军若是轻兵而行的话,不过是半月功夫就能到了长沙郡境内,这却是陆上的路程。 至于其他三郡以及交州之地,却是江东军纵使有心,也不愿轻易选择绕道于长沙之后去攻击的,毕竟从长沙东南,以及江东军如今南下的路上却是还需要注意山越的动向呢! 更何况以江东孙氏的兵力,却还做不到那般多路大军,毕竟江东相比刘备如今的人口却是相差太多了,要不然每次江东军出征,不论兵至何处,都有着将当地的人口往江东掠夺的心思。 襄阳城中的居民却也有消息灵通之辈,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事,或许这里还会是地方主要的进攻方面,然而即便如此,城中的百姓们却是不见有什么不安的举动,他们依然整日里该叫卖的叫卖,该求学的求学,竟是浑然没有一点紧张的氛围,这样的场面在这个乱世中却是罕见的! “军师,子浩,你们说,也奇怪了,要是以往听说哪儿哪儿要来攻打我荆州,或者进攻襄阳了,即便只是风闻的时候,我这心里总有些不自在,却是有些算是杞人忧天的举动!而今却是没有这样的心绪,却是不知为何了。难道这样就是所谓的无事一身轻?” “当然不是。不过是如今的荆州的百姓却是都已经有了自信,他们自是相信有皇叔在,他们的安危便会有保证了!” 却是刘琦在无事之余前来拜访诸葛亮,恰逢邓瀚也在,便一起聊了起来。作为几人中在荆州时间最长的人,刘琦自然是经历颇多,当年刘表初入荆州却是一口气不知道杀了多少宗贼方才在这块土地上立足,而后仅凭着蔡瑁,蒯越蒯良兄弟领着不多的家族护卫便平定了这一块混乱的地盘。 而后又是袁术与荆州交恶,孙坚领兵来攻等等,对于刘琦来说,相比于眼前襄阳城的平静,这一切似乎都已经算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况且你怎么能是无事一身轻呢,虽然不怎么管着荆州的军政事,你现在整天可都是忙着修炼琴棋书画,做一代风流才子,却不是清闲人!也是俗世中一玩物而!既然不过一玩物,抛却了世间烦扰心,何事能沾染到你!”邓瀚却是毫不顾忌的和刘琦开着玩笑。两人却是相熟,和如今的刘琦交谈,邓瀚却是有几分前世一哥们的感觉。 “子浩啊,”诸葛亮对于两个人却是不好说什么,“大公子。您现在的心态却是淡定了许多,却是也自信了不少,况且,经历了许多之后,再看待一些事情的时候,却是不再如往常那般无助,这就是成长了!” “两位却是说的在理,我也是感到现在的自己颇有几分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的自释呢!”刘琦这样说道。 “其实这次来,我还是有件事想告诉两位。”刘琦却是看到诸葛亮和邓瀚两个人的眼睛都转到他的身上,“近来有几个北面来的人,说是我二弟刘琮派来的,我知道,这事情有子浩在你们都已经知道的,不过怎么说,当年的事情也都过去了,毕竟我和刘琮终归是亲兄弟!” “若是可以的话,子浩你看能不能让我们这边的人去多看看他,虽然我没法见到他,可是想来在曹操的眼中,想他这样的已经没有了什么价值的,肯定过的不会太好!” “当然我知道,这么说,或许会给我们带来些影响,可是他毕竟也姓刘的!” “大公子,我明白的,随后我就去安排,你不用担心的!”邓瀚自是应道,像这类事情却是邓瀚自己就可以决定了。不过刘琦来此更多的却也只是想让诸葛亮知道一下,想来刘琦终究还是当年那个在新野哭着向刘备求救的无助的大公子。 即便如今的他已经变得很是洒脱,但是一个人的秉性毕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刘琦骨子里的那丝柔弱终归还在。 对于那些打着刘琮旗号暗自进入北面来人,邓瀚自是早就得到了他们的情报,不过这些人来到荆州,除了到几个荆州旧臣的府邸上拜访了一二之后,却是没有见他们有再多的举动,故而在邓瀚看来这些人自然就想之前江东来的周善在拜会孙尚香时说的那句话,想告知荆州方向,我们对你们有意思了,不过这些情况已经算是迟了,许都到襄阳似乎有些比不上江东到襄阳,不过一水便能抵达了。另外若以场面论,当然是曹丞相有钱有人又有势。 正当刘琦见邓瀚已经答应了他派人去多多看顾刘琮的的请求,正在低头沉思,或许正在想着当年那个不过八九岁年纪的二弟,如今会长成什么个样子呢! 邓瀚却是说道,“大公子。若是可能我们会派人将二公子从许都给带回来,你看怎么样?” 刘琦却是好生的思索了一番,才道,“蔡氏若何?” 这却是个问题。 邓瀚还要说些什么的时侯,却是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邓瀚侧耳倾听却是知道乃是他中司马府的属吏杨仪。 “禀报诸葛军师,还有邓大人,哦,不想州牧大人也在,”杨仪却是将屋内的几个人都一一的致礼照顾到,这才开口说道,“禀报诸位大人,适才得报,曹操大军从汝南南下了,徐晃出司隶,领兵五万余杀奔上庸而去,夏侯惇领兵六万却是出新野直奔樊城,而曹操大军自以曹仁为先锋将,领兵两万,杀向竟陵方向,而曹操自引大军二十万随后而行!” “还有江东周瑜自柴桑而出,却是领水路兵马八万也自向我荆州杀来!” 这一下,竟然真是两家一起来了,果然是图穷匕见,这就要见真章了! 第九十四章 形势逼人否 第九十四章 形势逼人否 (先说两句题外话。昨天勉强总算是没有食言而肥,更新了一万二,我是没有什么存稿的习惯,不过是码完就上传。就像很多人都说过的,有时候会很有感觉自然是下笔如有神,不过有时候也会有憋不出来的感觉,幸好,到目前为止,按照大纲的规范,还写的下来,不管如何,列位看官,请跟着我一起去把这个或者略显平淡的故事延续。 当然正文当前的这些字,自是不会让大家破费的。另外你们要是想每天都看到万字更新的话,请大家多多的赐我点力量,点击,收藏,推荐,打赏,月票,有的话。还请不吝赐教。前言统共贰佰肆拾玖字) 杨仪自是有些紧张,粗略一算,竟然曹操和孙权两路的敌兵竟然有四十万兵马,而此时镇守荆州的正规兵马除了已经跟着刘备西入益州,现在却是进驻汉中的三万兵马以外,剩下的不过十七万兵马。 而这十七万兵马不仅是步骑水师皆有,还分别被安置在荆州和交州两地。当然在这十七万人马中,并不是这所有的人马都可以用来抵敌,却是还要在和周边各地的界限上留有必备的守军。像和益州就有漫长的界线,而在荆南自然除了当头的长沙等地之外,还有其他不少的地放也是和江东相邻。虽说江东的人马数目不足,可是边界上也该有些常备军,以免江东的不可以常理测度的时候,在除了长沙以外的地方进入荆州南部而抢掠一番。 而眼下北面曹操一方却是便有三十三万精锐,徐晃和夏侯惇两人却是直接向着荆州北部杀来,其目的不言而喻,当是上庸和襄阳。 至于向着竟陵方向杀来的曹操大军,其究竟意欲何为,却还是个谜团。毕竟从那里向上和向下到襄阳和江夏的距离却是差不多一般的。对于曹操的意图,向来只有你想不到他的天马行空,却没有他做不到的匪夷所思。 对于杨仪这些后来才加入刘备麾下的新近士人,他们当中自然都是荆州人为多,背负乡土之责的他们自是要多为这难离的故土多做思量,有了这番心思的他们,却是看到这简单的兵力对比时,不免担心。当然这也是他们少了战事的历练的缘故。 何况,即便是潇洒淡然如现在的刘琦在听见了杨仪的禀报之后。也是变得有些不安。 “大公子,怎么了,刚刚才夸说你如今已经成长了不少,却怎么现在又变的这么,呵呵!”邓瀚调侃着刘琦。 “……”刘琦对此却是无语,本性上的事情,并非是能在逃避和醉心桃源的坏境中得到真正的成长的。 “军师,这,情报如此,不过适才来时,好像还有不少正在翻译着的情报回文,在下先回中司马府,再去看看可有什么新的情报!”原本在中司马府邓瀚有杨洋和马谡两个人辅助,不过这两个人却都不在襄阳,而杨仪却是在他们两个走了之后邓瀚又从手下中挑选出来的。 邓瀚当初也不过是看着这个人的名字很熟,未曾想他是那个后来在诸葛亮死时继任统帅的那个人,不过在见到其人,并对他稍作了解了之后,却是确定了这人便是,而这位也是因为秉性有差,和马谡都算的上可以值得好好完善的人才。都在他邓瀚的身边给出现了,或许这也是他的职责呢,不仅挽救蜀汉可能的悲剧,也让这些本来应该有着更好结果的可怜人有他们各自美好的结局。 “诸葛军师,还有子浩,我留在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你们的,我这还是先回府吧!”刘琦自知道。 诸葛亮却是笑道,“大公子却是过谦了,有您在,我们却也能够安心几分的,或许您可以在城中多走走,帮着看看城中的民心,先前大家或许对即将到来的战事无所谓,可是很快他们都会知道这些事情的,这次也许会有些不妥!” “我,说实话,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敌我可是悬殊极大的,”刘琦却是面有点难色,“若是我都这般局面,一旦见到城中百姓,我却是害怕不能安抚他们,还让他们……,你们可以明白的!” “大公子,想想我们当初从新野出来的时候的模样,再看看如今我们的势力,其实这一切并不是什么都注定的事情,只要我们努力,总会有个不差的结果。别看他们孙曹两家如今看上去比我们人多,可是这战场上的事情总是会意外连连的。不到最后谁能确定真正的输赢呢!”邓瀚说道。 像是被说通了刘琦倒是去了,不过看他的样子,总归是有些胆子了。 “师兄,如何啊?”此时剩下诸葛亮和邓瀚两个,自然那么多客套。 “不过区区四十万,看了曹操果然是粮草缺了不少,若非这样,他怎么会只带了这么点人马!”诸葛亮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是啊,算算当年,曹操起兵后收了黄巾溃兵近百万人口,从中却是得了青州兵不下于二十万,还有收留了张绣以及当奶奶西凉董卓的残兵,不下于十五万,再有从冀州袁绍那里得了袁绍四十万的降兵,这还不算完,他还分别在并州,幽州,征召了不少的异族骑兵,除此之外,他还在下辖的各地又多次招兵,况且在有了蔡瑁等人后,还新建了不成气候的水军。不过好像此次没有来!”邓瀚一一点算着曹操的兵力。 而对于江东,或许那八万兵马已经是他们目前的极限了吧!毕竟江东一直以来就是地广人稀的地方,人力是他们天然的不足。 “这样看来,我们还真用不着担心什么啊,曹操兵多,却是不好过河,其兵士远涉江汉,却是大不利,而江东却是人少!”诸葛亮言道。 “师兄有你坐镇襄阳这里当是无碍,上庸也可保无虞,小弟想去跟着子龙将军一段时间!” “哦。这样啊,没问题!”诸葛亮却是稍作思考,便答应了邓瀚的要求。 对于这位师弟,诸葛亮自是不用担心,邓瀚的身手,却不是身为师兄的他可以比拟的,要是在战场上,诸葛亮自然会用他的智慧不给敌人接近她的机会,而邓瀚除了他不差于诸葛亮的智慧之王,当然还有着荆州剑法第一的称号,即便是偶尔的年少轻狂让敌人近了身,恶业可以凭了手中剑败敌而自胜。 荆州当有战事,不然曹操和孙权两方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调遣了这么多的兵士而来,却是为何! 邓瀚道别了诸葛亮,却是回府。 邓羲身为荆州别驾,又是邓瀚的父亲,自是能够早先知道很多的事情,当然也包括这次曹操孙权两方一起来进攻荆州。 知子莫若父,对于儿子可能的举动,邓羲又何尝不是在事先就能预判得到。不过他却是没有反对,如今的他们邓氏两父子却是已经绑定到了荆州这艘大船上了。邓羲对于如今刘备对他的重用却也是生就了感恩之心。 邓瀚回府没有和父亲说话,两人之间却是无需言表,对于母亲,邓瀚却是好好的陪伴着邓夫人于院中散步,吃了母亲为他而作的饭菜,之后却是对着母亲说了一句,“母亲,孩儿却是要出趟远门,很快就会回来,不同担心的!” 慈爱的邓夫人却也只是笑着点点头,叫他保重。 再回到自己的房中,孙尚香却是笑着对他说道,“夫君,今天我却是去瞧了一下华神医去,你知道么,他却是告诉我说。我有了!” “有了,”很快邓瀚便反映了过来,惊喜道,“有了,真的么,真有了么,是今天去看的么,那你这段时间里也该有些不适啊,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这两天你不是忙么,怎么还有空注意到我呢?”孙尚香却是娇嗔道。 “抱歉,抱歉,是我的不是,”邓瀚却是自知他的错处,“这下子,你可要注意了,不要像过去那般跑跑跳跳了,不能再风风火火的四处乱走,也不要在这段时间内骑马动刀舞枪的,也不要喝凉水,吃凉的东西,别让自己累着,有事情就让下人多做,实在不行就让邓艾和周不疑两个小家伙跟在你身边,时时伺候着,还有每天可都要高兴点才是,这样对孩子好,另外,这段时间不要乱发脾气,也不要轻易动怒,那可是很伤孩子的,当然也很是伤你的!” “还有马上让下人们将家里那些个有楞有角的地方都给设个软垫,把家里危险的东西都……” “好了,好了,你这是干什么呢,现在也才有了而已嘛!”孙尚香此时却是变得有些情绪低落,自是想到了邓瀚即将要出发的事情了。 邓瀚见状却是不再言语,只是抱住孙尚香,轻轻的嗅着他发间的香。“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嗯,”孙尚香低声应道,“不管如何,你要赶着回来,我和孩子都等着你!” 一夜离别无语。 从中司马府得到了有关赵云如今的位置,还想着又是要和上次一样独骑而行时,恰逢不想再呆在驿馆中等待赵云归来的马云禄,毕竟这一开战,赵云回归襄阳的时间可又变得遥遥无期了。 两人一起走,倒也多了个伴! 眼下的赵云却是正驻扎在沔阳,隔汉水正是曹操大军驻扎的竟陵城,而此时竟陵城中倒也只有曹仁的两万先锋。不过赵云却也只是领着五千的白马义从。 自巨野原一战,两千的白马义从却是少了不足五百人,而后即便是全领了荆州,赵云的白马义从也不过仅仅从这百万户口中挑中了仅仅五千人,这倒也看得出这白马义从的挑选有多么的严格,当然也与这江南之地少有精善群骑马的人有关。 “将军,你看什么呢?”一旁的副将见赵云伫立在江边,举目北望便问道。 赵云却是笑着对身边人说道,“我且在江边观风景,不想却原来是曹贼发来的兵!” “我们过江去教训他们,可好!”赵云问道。 《却是无语,两个外甥闹的我没法码字,今天只好如此,情势如昨,明天一万二,当然这些不算字!》 第九十五章 周瑜的筹谋 第九十五章 周瑜的筹谋 身为江东的大都督。周瑜这次自然也要亲自出兵。安排了淮南之地的防务,周瑜自是领着程普还有其他相跟的江东将领以及部队回转江东,而徐盛却是留在了淮南之地。 大军转到柴桑,却也没有相待了多长时间,却是因为按照盟约,他们这一路也要出兵荆州了。江东一方自然也是知道曹操此次大军共约三十多万人马,不过大多数的都是曹操手下精锐的步骑将士,当然关于曹操手下由蔡瑁统领的水军也是要来参战的,不过顺着大河而下再沿着岸边进入大江,却是需要时间来绕道的。 对于这次两军同伐荆州,作为江东领兵的周瑜自然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如何才能用最小的力气获得更多的利处。 此次出征江东人马出兵了八万,却是水军五万,步兵三万,当然在淮南之地获得的大批的骑兵,这时候还在整顿教化中,还不敷用。而相跟着周瑜乘船出发的将领不仅有程普,太史慈,蒋钦,吕蒙等,还有鲁肃。顾雍等人,同时另一路的步兵却是由韩当领着跟着周瑜的大队沿江而上。 至于顾雍而来,却是孙权的主意,他或许想着往日庐江陆氏一门却是和顾家颇有些渊源,想来若是顾雍到长沙与陆逊相谈或有效果,即便不能动陆逊之心,让他在长沙惹些是非也是好的。 当然这江南四郡之地眼下却是江东军此次出征的主要目的。在周瑜的坐船上,却是几位将领谋士齐集。 “大都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以全荆州为目标呢?”吕蒙却是问道。 周瑜却是直接回道,“如今的我们有那么大的胃口么?要知道我们如今要做的步步为营的发展自己的势力,如今我们已经占有了曹丞相膏腴的淮南之地,再直接和他相争于襄阳和江陵却是不知足啊!” “可是和淮南之地相比,江陵和襄阳这荆州之地却是不差的,而且这些地方也更能发挥我们江东水军的优势,这么一来,我们是不是有些顾此失彼啊!”吕蒙再次说道。 “子明能想到这般田地,看来却是很读了不少的书啊,就像主公说得,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哈哈,”周瑜却是欣慰这些手下们的成长,“我们这一方势力自是立足于江东,可是我们的目光却是不能单单的看到这一点,我们的目光应该着眼于更宽广的地方!” 此时周瑜和吕蒙的对话自是已经引起了船上诸人的注意,“在进一步说明之前,我是想先问一下诸位,大家以为我们这一次和曹操摒弃前嫌。两家合力,能不能将刘备的势力完全的驱逐出荆州呢?” 却是有蒋钦开言,“想这次两家伐刘备,即便不能将刘备在荆州一鼓荡平,却也该差不多才是!” “公奕这般说,却是心下不能完全肯定之言!”周瑜却是笑道,“我自是自信凭着我们大家齐心协力辅佐主公,定能在这乱世中创出一番大事,而不论是曹操还是刘备却都是我们将来的必定之敌!” “一旦有机会将他们消灭的时候,我们自是不吝于自己的力量全身而上,但是这次对于剿灭刘备,却是颇有些难为!如今刘备的地盘和力量对于我们来说却不是我们能够一口吞下的!即便是加上曹操,可是我们谁愿意在打败了刘备之后,在我们的身边再停驻一个更加实力雄厚的敌人呢!当然若是让曹操看到我们得到荆州,却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 “接着刚才所说的,若是我们全盘占有了荆州,当然这也是一个假设,到那时,北边自是有曹操和我们针锋相对,而汉中还有交州的刘备军自是不会让我们好过,到时候我们得到了这襄阳和江陵之地却是有些两面受敌了!” “和江陵以及襄阳这些江北的荆州要地相比。长沙,桂林等地,却是要更加便利于我江东的夺取,一是夺得这些地方之后,江东的领地起码可以再路上练成一片,同时还能渐渐的渗入交州,益州等地。而这些地方却是可以凭借着我江东的水师阻敌于大江之上, 二是不占有江北,却也能够直接避免曹操的兵锋,留着那些敌方给了刘备还可以让他和曹操去打生打死,我们安稳的发展,若是有机会我们却是可以继续凭借着淮南之地的支撑轻兵北进,攻打曹操的腹地。 还有,有了江南之地,却也能我们在形势上将山越人占据的这些地方全盘的包围,到时候自是便于我们将我们江东的腹地全盘的掌控。” “子明还是要多多的历练才行,要知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哦!”却是一旁的鲁肃对着吕蒙言道。 其实历史上在赤壁之战后,江东的君臣自是看到了他们自身实力的不足,在狠狠的打击了曹操南下的意图之后,却也担心曹操的报复,这才在刘备的请托之下,将南郡也就是江陵这块地盘“借”给刘备,自然也是想让刘备帮着他们分担曹操的压力。而在周瑜和鲁肃两人在世的时候,这一策略却是都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同时江东倒是趁着这个机会,将纵横在江东境内的山越给一鼓荡平,在扫除了内患的同时,也借着山越人的迁移。增加了人口和财富,势力大增。 不过当到吕蒙上位之后,江东却是最终得到了全部的荆州,但也因此将北方曹操势力的压力全权的承担到了自己的身上,毕竟曹操和孙权的势力终究是有着巨大的差距,故而在孙权得到了荆州之后,江东的势力却是再也没有了什么进取的力量,只因为,他全部的力量只能放在守御荆州和江东之地,以免被曹刘两家所取。 “我们做事的时候,自然是有目的的,要达到某种目的时,不仅要想到如何做,有了做事的想法,还得有能够做得下来的实力才好,就像我们要进攻荆州,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要考虑我们的实力如何!” “这饭自是要一口一口的吃,既要吃的好,吃得饱,还得要想着不被噎着!”却是程普说道。 听了周瑜,鲁肃以及程普三个人的话,像吕蒙,蒋钦。太史慈等人自是去思索这其中的道理。 说来也是,江东孙权这一方除了太史慈,周泰还能算是猛将之外,其余很多将领却都是文武兼资的,像蒋钦,徐盛,朱治等除了上马打得了仗,而下马也是治得了军政事的。这却是和江东的世族大家分布众多颇有关系。却也因此让江东少了许多猛将,多了些独当一面的人才。 船行至夏口,这时周瑜他们却是得报,蔡瑁所领的曹军水师已经进入了大江。在哨探的眼中,这些水军似乎还可以,不过他们却是没有停留,沿着大江便径直而上了。毕竟此时大江两岸一直过了皖城却都是属于江东的地盘。 得报后的周瑜却是令大军,屯扎于夏口,未作前进,毕竟再往前走,便要进入了荆州水军平日里巡视的水域了。虽然周瑜自是不怕眼下甘宁统领的江陵水师,不过毕竟周瑜大军却是仅有八万余,若是当先和荆州兵开战,即便以他的能力却也无法保证不损失人马的情况下,能够轻易战败甘宁,须知甘宁并不是黄祖。周瑜还不想在没有见到长沙城的时候,便损兵折将。还是让曹操他们先出手吧! 而此时身领着孙权命令的顾雍却是向周瑜提议道,“都督,我大军要在此等候曹操先出手,我们看来却是还要段时间,莫不如趁着这时节,我且去拜访一下那陆逊陆伯言,如何?” “元叹自是领了主公之命而行,我自是不会拦阻,不过也只是相问一句,以阁下所料,此番长沙之行,有几分把握?” “不瞒大都督,也非是在下推脱之辞,陆逊此人虽如今还年纪尚轻,却也非言辞可以动之!在下与他虽有几分交情,往日顾陆两家也是多有往来,却是累世通好之谊,不过我江东于他却是没有多少恩义,先伯符将军还与他有着破家之恨,却是难办!” “那临来时,主公没有什么应允的条件么?”程普问道,“这般空手去,仅凭往日交情以及乡土情,实在是有些尴尬!” “主公却是得知陆伯言尚未婚配。欲以先伯符将军之女妻之!”顾雍却是说得有些尴尬。 听得周瑜,程普以及鲁肃俱是笑的勉强,主公这般做,岂不是更加尴尬,想凭着一个仇人之女妻之,连带着几分旧情份,却想去说服一个提领四郡兵马的得意之人,真是有些…… “这是谁为主公出的主意,”鲁肃问道,“我怎么之前没有听说过这般事情呢?” “却是乔国老,在太夫人面前为他的外孙女言说了几句婚事,随后太夫人便让主公筹划之!”顾雍说道。 “如何是这般模样,郡主嫁了荆州的邓瀚,这次太夫人又怎么听风就是雨,又起了和荆州结亲的心,这会儿闹这个什么事情么?”几个人也只能这般想,却是没有说出来,不过相互间的眼神却是将各自的心事表露无疑。 “既如此,还请元叹走这一趟吧!”周瑜也只好这么吩咐道,毕竟他和孙策即使结义兄弟,还是连襟,顾雍为孙策的女儿说亲,也算是和他有些关联的。 第九十六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一) 第九十六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一) 与美同行,自然是一件美事。不过邓瀚却是没有感到有什么,这一方面是因为临走时家人的目光正贯注在他的心间,同时还因为马云禄也是心切与赵云相见,两个人的坐骑却也都是良驹,邓瀚自是骑得的卢,而马云禄出身西凉,在那里长大的她又怎么会没有好马呢! 而从襄阳到沔阳两地之间也不过四百里路程,再加上这一年多以来刘备自是将荆州和交州等地的交通修缮的通畅了许多,当然也便利了大家的来往,同时自然也让大军调动时更加的迅捷。 两人轻轻松松的便在两日间赶到了沔阳,不用打听,邓瀚他们却是直接往着江边的方向去寻觅,未及,便在汉水边上找到了安营扎寨在那里的赵云以及他的那五千白马义从。 从来都以为赵云不知在哪里四处巡视,而今见到了他的部队,马云禄却也稍有些气苦,从沔阳道襄阳如此近,赵云竟然都不回去瞧她一眼,而到如今马云禄已经在荆州待了可是不止一两个月的时间了。“难道我在他的心里却是不值一提的么?” 不过看到了赵云本人,见到了那似乎一直挂在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以及他那似乎永远都那么精光熠熠的眼神。马云禄却是无语,满心的不甘却是被甜蜜填满。在这种情形下,邓瀚自是识趣的稍微落后了马云禄几步。 赵云见是邓瀚和马云禄他们两个人一起来的,却也只是微笑,对着当先的马云禄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然后却是不再说话,耸了耸肩,看了看周围,“你这个时候来这里可是不太合适的!” “那我待在那里合适呢,襄阳么?”,马云禄回道,“襄阳和这里却也没有什么不同啊!” “呵呵,我还想着很快便要离开这里呢?” “算了吧,子龙,反正人家都已经来了,你还推三阻四个什么劲儿呢,”邓瀚却是插口道,“再说马小姐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战事,单论骑术的话,她可是还要优胜过我的!” 赵云终归不是老死板,也不是道学先生,更没有对于马云禄的歧视,继而,马云禄还是留了下来。 对于刚才赵云又要移动的事情,邓瀚自是放在了心上。 “子龙兄,这次小弟我又要来和你搭伙了!”邓瀚说道,“不过我虽然骑得马可是却是不会骑射的说。不会给你带来什么累赘吧!” 未等赵云发话,不远处却是窜出一个副将打扮的人,却是赵云的副将赵成,这位可也是赵云的老乡,自从赵云开始组建白马义从的时候,便一直相随到今,对于邓瀚他也是在上次的时候成了相识。 “邓大人又不是什么外人,何必这么客气,您说是么,将军?”赵成转头问道。 “忙你的去吧,先将马小姐安顿好了,再给子浩弄些吃食来,”此时赵云的身边没有了女人,却是恢复了他原本的精神。 “适才子龙兄说要移动,却是要去何处?”邓瀚问道。 “汉水对岸的可是曹仁,大约有两万人,我却是想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赵云答道,“其实就是子浩你不来,我还想找你帮忙,江北那边的布置如何。却还是需要我们中司马的大力协助了!” “好,那就这样,我这就吩咐手下的地形们行动起来,相信很快竟陵那边的情报很快就会有着落的,我们还是先在等上些时日,趁着眼下还有一些时间,子龙兄你也可以和马小姐多多联系联系,加深一下感情的哦!” 赵云听了邓瀚后边的话却是有些无奈了,不过他还是问道,“子浩,我想北上,难道你也不觉得狂妄,或者其他什么惊讶之类的!” “呵呵,我又不是曹仁,他却是不知道也不会想到我们会有这些想法的,至于我,或许是我们太熟了吧!”邓瀚回道。 奔行了一路,邓瀚却也是有些疲惫,不过凭着飞鸽传书,他还是先将一系列的指令传到了江北的同仁堂那边,至于此次命令的等级自然是很高,已经达到了要出动机动队的级别。 有关于江北的情报自由中司马府的属员们去办妥,而既然赵云想要北去袭敌,自然是需要船来运送他们的,一封行书,便招来了许久没见的徐康,将五千白马义从江这边传送到汉水的北岸不过小事一桩而。 云汉货栈如今已经将原本的情报部门并进了中司马府,而原本的经商那一类的事务自然交给了徐康来全权处理了。当然如今云汉货栈虽然没有当然的义务去收集其他各地的情报,不过毕竟徐康与邓瀚和徐庶却都是一体的。云汉货栈却是天生的荆州产业,自是挣钱也不忘国事。 轻松的从江陵调来几艘商货船,便停靠在赵云大寨的不远处,毕竟此时这汉水上下依旧还在荆州水军的掌控中,驻扎于襄阳由文聘统领的水师却也不是吃素的。 此时已经进入了战争状态的荆州自是从上至下的全体高速运转,而分布在各个地方的情报部门却也是紧张起来。 在邓瀚将指令给了同仁堂之后不久,便从北面传来了最新的情报,那上面自是包含了眼下竟陵曹仁的兵力分布和构成,还有曹操大军可能途径的几条线路,以及将定未定的曹操大军粮草的放置地点。当然在这份传来的情报中,邓瀚自然也是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却是不知道为了这份情报他们又损失了多少的无名英雄。 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有了这份情报,赵云和邓瀚却是便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里悄悄的度过了汉水,当然他们在行动之前还是和远在襄阳的诸葛亮报备了一番。 两人这一番举动却是让诸葛亮有些诧异,不过诸葛亮却还是任他们行动,毕竟想他都没有预料到两人这般胆大,更何况曹仁以及曹操大军。 攻敌之不备,料敌机先的事情,或许这便是此时邓瀚和赵云两个人做的事情。 度过了汉水,邓瀚和赵云便按照早先时候他们商议的透过曹军江防的疏漏处,轻巧的插进了绿林山中。 这绿林山却是很有些名头的,当年新莽末年的时候。这里便爆发了中国历史上第二次农民大起义绿林起义,却是当年光武帝的发祥之地。绿林山却是隶属于大洪山系,而这片山林却是分布在上至枣阳,下近江夏等地,却是绵延广博,让赵云他们却是可以轻易的藏身其中。 当然进入这里,由于邓瀚他们的部队乃是清一色的骑兵部队,自是不可能入林太深。不过有了这层层的山林相护,邓瀚赵云他们却是可以在这一带做好些文章。 此时曹操的大军还在南下竟陵的途中,也可以说此时的他们还在穿行于这些山林中。对于曹操的大军,邓瀚和赵云自然不会傻得直接撞上去。既然曹军的兵马众多,那他所要消耗的粮草自是不在少数,想来以这五千白马义从的实力,对上后来曹军的运粮队,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事情。 当邓瀚和赵云带着聊聊数人在山林间默守,看到林间大路上整齐划过的曹军大队,都是有些忍不住动手的欲望。不过最后他们还是忍下了。 曹操此次亲自南下,其所谋者自是甚大,纵使他们这一行人,此时冲出,不过能够杀伤些兵士于大局,全然没有什么益处,毕竟人家下面那可是二十万人。相比之下,还是断他们的粮道,更加的切实可行,就像官渡之战时,曹操兵少,却依然坚决的分兵,破了袁绍位于乌巢的粮草,使得袁绍的数十万大军,顿时分崩离析,如今或许该轮到曹操如此了。 “子孝在竟陵也不知道安置的如何了?”曹操问道。 “据军士们来报,一路上曹仁将军进行的很是顺利,如今已经在竟陵城中安坐,城外也已经能够安置好了足够我大军驻扎的大寨!”却是贾诩说道。 “很好,子孝做的很好,其他各处有何回报么?” “禀丞相,徐晃将军已经进抵了南乡,不数日间便可到达上庸城下,夏侯惇将军已经过了邓县,如今正在步步为营的前进中!” “嗨,元让还是让荆州人两把火烧得丧了傲气,却是变得小心翼翼了许多!”曹操自是评述道,“让妙才和子文,曹休曹真等人来见我!” “哦,对了文和,不知此时蔡瑁的水师到了何处?” “这却是不知。自三日前他们回禀说是过了曲阿之后,却是便没有了消息,不过我想这两日也该又来信了!” 和贾诩说了这几句后,曹操却是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不一刻,便见有军士领着几位将军都到了曹操的面前,听侯指令。 不过或许是曹操又从刚才其他各处的情报中察觉到了什么不妥,却是淡淡的向着几个人说道,“这些时日,大军跋山涉水几多辛苦,还是吩咐下去,让大军走的安稳一点,莫要太过急躁了,这南方的天气毕竟不熟,还是要谨慎行事!” 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的几个人,听的曹操居然是说这等小事,不禁有些诧异。不过对于如今越来越有威势的曹丞相,却是没有人敢说些什么,自是恭声领命而去。 第九十七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二) 第九十七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二) 一轮明月高挂,清冷的月色却是不撩人。只是这密密的林间空地上,显露着点点的火光,好不容易看着曹军的大队人马走出了绿林山区,而今的邓瀚和赵云他们才能在这深处点些火堆来烤烤有些发凉的身体。 当然进了这山林间,邓瀚与襄阳间的联络自是不如往日的灵便,他自然也知道徐晃和夏侯惇两路大军已经进入了刘备军的境内,可是具体情况却是不太清楚了,不过襄阳有诸葛亮在,他们一行人却是都不怎么担心那边会有事。 他们现在所要考虑的便是如何好好的招呼一下丞相大人的车驾。这一次邓瀚和赵云两个和他们上一次一起搭伙的时候自是要身价倍增了,可是曹操却也不是夏侯惇。历史上的夏侯惇同志虽说算不上一个常败将军,可是纵观他的战绩却也是乏善可陈,至少在他单独领兵的时候却是鲜有胜绩的。他之所以能够身居高位,一是因为他的内政能力倒是不俗,二者则是因为夏侯家和曹家毕竟血脉相连。 五千人说来已经不少,不过散布在绿林山上只能犹如沧海一粟般的渺小。可是现在就是这般渺小的存在却在计划着如何搅动曹操大军二十万人的军势。 “将军,你说我们要是和上次那般袭扰夏侯惇一样对付,怎么样?”这自然是赵云手下的老人代表赵成问道。 闻听此话的邓瀚却是一笑,赵云也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上次我们却是要御敌于外,不断地骚扰也是为了搅扰夏侯惇的大军行止,而且那夏侯敦的行军路线也是多靠近河边。自是方便了我们的行动,可是现在我们却是身在曹军的身后了,而且这里也是曹军的地盘,我们对于地形多不了解,况且这里山林虽然便于我们隐蔽,可是一旦轻易而出,再回来是我们白马义从的机动能力却是会大大的被削弱的。两下一比较,却是不能照搬老套路了。” “所以我们就要另想办法了,”却是马云禄接口道,“他们人多,我们人少,可是他们今后要是运粮之人定不会再派二十万人马行走了!” “我们已经知道曹军此次的粮草有虞,当然我们可就要好好的招呼他们了!”却是邓瀚说道,“子龙将军,还请你多多派些人手去北面打探曹军辎重的来路,免得我们走差了路!” 自有几名属下在赵云的将令下转身而去,剩下的他们却是只需要等待着出手的时候便是了! 这种处在敌人身后,却不让人发觉得事情,让邓瀚感到就像是处在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不过此时的他们却是有五千人,而且还是五千称得上时下一流的五千兵马,对付一些运粮队,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对于邓瀚来说,他此刻却是需要考虑,在几次招惹了曹军之后,以曹操的为人他会怎么做呢!对于这位当代最为成功的军事家,政治家。当然还有什么诗人等等一些其他名头的曹操,邓瀚却是没有想到他会如何做! 二十万人的人吃马嚼毕竟不是个小数目,尽管作为先头部队进抵竟陵的曹仁肯定的已经做了些安排,而竟陵这里也是先前有些存粮,可是这里毕竟不比中原腹地。虽然竟陵之意说是到了这里竟然没有山陵,却是一片平原,若是太平盛世或许这里也当得上个粮仓,可是这里如今毕竟还是处于曹军统治的边缘处。虽有管辖,却没有多少治理,自然也就没有粮草可以接济的。 故而在曹操大军经过后不久,先前派出去的哨探们,很快便传回来了曹军第一批次的运粮队的消息。当然这一批次的粮草或许因为眼下他们大军还在曹操境内,而且加上大军终究会自带的粮草,批次的粮草并不是数目很大。 “放他们过去,”邓瀚说道,看着马云禄和赵成两人有些不解的眼神,赵云自是笑了笑,“不过让弟兄们辛苦些,在他们的行径的路上做些手脚,放到些大树,或者挖些坑坑洼洼。权当以外给曹军的运粮队!”赵云自是笑着应道,随即便让手下去准备了。 “你说这曹操的运粮队还真是积极,他们的大军这才过去没多久啊!”赵云却是问道。 邓瀚此时却是半是落寞,半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右手有些习惯想用折扇磕一下左手,当然瞬间他便觉察到了,这次来并没有带着那把特制的扇子。 “子龙有所不知,来时我却是知道,如今在许都为这次南下的曹操负责转运粮草的乃是华歆,须不是往日的荀彧了,当是这位新上任的名士也想着好好的表现一下,让丞相大人也看看他的本事吧!” 有些人你即便是身为敌对的一方,也会为对手的失意,有感同身受的感觉。作为与曹军多年作战的赵云,却也不是一个匹夫,他对于荀彧这位令君的声名自然也是多有耳闻。不过相较于更加了解荀彧的邓瀚来说,此时的赵云却是感到有些高兴,“看来这华歆却是比不得荀彧了,最好让曹操自毁长城的更多一些!”赵云这却并不是对荀彧幸灾乐祸,只是希望曹操能够变得无能些,可是对于曹操来说,或许去除了那些并不是和他一心前行的人,他的实力才能更加的有凝聚力! 这边厢邓瀚和赵云他们自是兴致勃勃的给新来到绿林山的客人们,布置着种种的小障碍,当然这些障碍却是很小,也只是让运粮的曹军们稍微的停顿一时片刻的便能重新上路,不过毕竟那个再小的障碍也是需要花费时间去排除的,而且这小东西实在太多了。 稍走上两步,不是貌似的山洪冲击了路滩。便是车轮子被卡在了陷坑边上,要么就是有大树吹倒在路边,反正看上去都是些意外造成的。 初始的时候,领队的曹军将领自是认真的排除这些障碍,不过随后也很是觉得奇怪,以为定是有作怪,可是每次他的小心翼翼的准备一番后,却是始终不见有人出来伏击,渐渐的便也有些不胜其烦,倒也不再那么小心谨慎,可是他这一番的动作,终究还是大大的减缓了运粮队的速度。 看着曹军那将领一路上态度的转变,隐在山林中的邓瀚和赵云他们自是觉得有趣,这番都是些小手段,想来经过了这一路的遭遇,领兵的曹军将领也只能感叹自己的不顺,却是不会向他人诉说些什么的。若是有人设局,可这一路上都是曹操二十万大军行走过的路径,纵有不妥,为何他们却是无人损伤呢,那人纵有归纳,也只能感叹自己的时运不佳。 而今的曹操大军自是已经赶到了竟陵城中,同时失了音讯的蔡瑁如今也是已经过了鄱阳湖。正在蕲春稍作休整。毕竟曹军的水军毕竟是新成,长途跋涉了这一番自是有些疲累,这还幸亏是由蔡瑁统领,若非如此,或许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有多少的损伤在这支新成的军队上。 “文和,你说这江东孙权究竟有多少的兵士呢?”坐在竟陵城中的曹操却是问着贾诩。 “这却是不好作答,不过据我们的情报还有这些年孙权的发展,当有不下于十五万人马吧!”贾诩估摸着答道。 “有十五万啊,这还真不是个小数啊!”曹操却是自语道。 而此时一边上的两位谋士却是都听到了曹操和贾诩两人之间的对话。 “莫非丞相有趁机袭取江东之心?”却是郭嘉问道。 “奉孝何出此言啊,”曹操却是微微笑道,“我大军现在可都是在和荆州相对的地面上啊!” “呵呵。丞相自有明断,且容在下稍作解说,我大军有三十三万,再加上蔡瑁的水军五万余人,此次南下总共有三十八万人之多,而今虽有徐晃和夏侯惇两路已经进图了荆州界内,可是却没有得闻丞相让他们相机而攻的命令,再说我们这一路身处竟陵,自是较近与荆州,可是若是快马得骑,到襄阳的距离和江夏不过都是一两日间的事情!” 郭嘉说道这里却是稍作停顿,“说道眼下,周瑜所领八万大军已经到了夏口,而之前我大军行进时,丞相却还曾吩咐道,让大军缓速而行,却是希望能够让江东早日和荆州开战,我军则可相机而动!至于丞相关心我军水师的行止,或许是希望到时候,我军的水师可以沿路观察一下江东的江防,到时候,择一妥善之地,将我大军精锐步骑快速送至江东!” “我方自是水军不利,便不用水军,凭了这二十万步骑却是在江东可以任意驰骋了,江东的战力却是多靠水军,而他们的步骑之力不过了了!……” 郭嘉似乎还么有说完,却是荀攸连忙出口道,“丞相,奉孝之言虽然颇有几分出其不备的意思,却是不妥!” “哦,公达但有想法,且言之!”曹操却是这般说道。 “丞相须还记得,前番江东兵犯我淮南之时,丞相却是严令今后但有承诺之事等,却是都须留有文书,而今我们和江东的文书墨迹未干。这便要起意伐之,此为一不妥。” “其二,江东之地虽是平坦,可是步骑行动却是不利,水网交叉纵横,不便骑兵行动,而江东军却是本土作战,孙权自是可以稳守城池,江东军为保家园,两着相较自是战力纵有相差却也不多矣!” “其三,或有水土不服,军中定会有疫病,到时候,我军却是大不理!” “另外,我军即已以荆州为敌,而今却是没有必要再招惹江东,或将迫使两方同力伐我!”荀攸自是明白郭嘉方才所言未尝不是曹操的心里所思所想,他这一番要是在官渡之前,自是不会引得曹操不快,而今对于曹操的心思,他却是不好说了。 听了荀攸的这一番话,一边的贾诩却是低下了眼睑,“荀家人,却是只能为良臣,做不得权臣的!” 第九十八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三) 第九十八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三) 对于荀攸的话,曹操最终却是一句。“公达之言自是正理,且容我细思之!”却是让一边的三个人都离开了。 荀攸所言自是为了曹军考虑的,毕竟江东这里终究不是中原的气候,不说其他,单就眼下这竟陵一代就是时雨时晴的,让此次南下的兵士们都很不适应,更别说再往江东走。 其实曹操未尝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对于江东的小算盘和不服管教,曹操却是先前有些大意,他没有想到在孙策死了之后,这孙权却是既不想孙坚那般的刚猛威悍,却又不想孙策那般的英雄恣意,倒是一副说不上来的枭雄之态,说他恭顺,却在你不防时,会做些让你很不舒服的事情,而要是说他不恭,却又变脸极快的让你对他下不得手。 对于淮南之地的事情,曹操自觉自己是有些大意了,可是更多的却也不想江东就这么轻松的占了他的大便宜。 翻手云覆手雨的事情,在朝廷中是很常见。毕竟历史多是由胜利的一方书写的,而战争一事也是如此,成者王侯败者贼,古来依然。 但是对于江东,曹操却又有些担心,毕竟有道是天时不如地利,可是现在不仅这天时让曹军不适应,这江南的水利却也是让人挠头的。 想想也确实该让曹操挠头了,这次南下征刘备,本来他们以为在刘备得知了他们动用了这么大的力量,甚至都已经忍痛割爱将淮南之地半送给了江东,两家联合起来进攻荆州,作为刘备纵然不慌张,却也该镇守襄阳,亲身迎敌才是正理,可是他们已经前前后后绕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刘备却依然待在汉中,自是稳坐钓鱼台,静待风满楼。 在这么多年里,曹操和刘备两个人自是彼此之间相知颇深,虽然两个人在理念和信念上有着天生的差别,不过对于对方的为人处世却是深悉。 这种情势下,刘备依然敢待在汉中,对于此刻的荆州,却是相当于他的根基之地,由此却是可以轻松的得出,刘备对于荆州的守备自是有恃无恐的。 对于眼下荆州的守备。自然早有贾诩为他打探清楚了,不过是张飞,黄忠,甘宁,赵云,陆逊,诸葛亮这些人。对于张飞,曹操虽然有几分重视,不过是因为之前关羽在阵斩了颜良文丑之后,曾有言,“吾弟,张翼德,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而!” 但是虽然关羽有过这番话,不过如今纵使张飞有三头六臂却也只能护得了一处,其他地方,如黄忠,不过一老卒,甘宁之前还是个水贼,至于陆逊,在曹操的眼中也不过是个书生而已。 然而刘备却是对于这些人能够放心。所谓事出反常必为妖,自是让曹操对于荆州却还有几分忌惮。自是因为这几分的忌惮,如今虽然曹操各路大军已经到了他们的目标附近,却是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没有对于这几位的相关情报之前,曹操却是不想轻易的当头进攻荆州。但是他希望江东能当这个出手试探的人,可是江东的周瑜等人却不是他的下属,两方虽有盟约,可是这盟约的效果究竟如何,却是尚未可知。 对于江东此时将大军屯扎在夏口,却委派了使者,道是去给陆逊提亲,却是让曹操既觉得诧异,又感到他和江东人在思想上的差距委实不小。 当然这般久持却也不是办法,虽然眼下夏粮的收割已经近了,这样一来原本有些窘迫的大军粮饷却也没有什么担忧的了,可是迟早总要见阵的。 “来人,传令,让蔡瑁的水军早日赶上来,不要再在路上耽搁了,到了竟陵这里却也是一样可以休整的!”曹操却是放下了原本看似胡闹的要进攻江东的心思,毕竟眼下单对荆州的他已经是有几分不如意了,这南方之地,若是再和江东结怨,却是今后要与他无缘了。 此时待在绿林山中的邓瀚一众人,却是没有了往日在汉水那一边的消息灵通,对于曹操的这一番举动终究不知。此时的他们却是已经准备开始狩猎他们的目标了。 放过了前两批的粮草给曹操,邓瀚等人自然也是颇有善心的。既然曹丞相好不容易来一趟,想要好好的体验一番这江南的烟雨色。邓瀚他们不好客,不为丞相大人准备衣食之物也就罢了,对于丞相自备的,他们也是要让人家看到吃到些,若不然,初来乍到的丞相便遭逢空腹览景,即便这里的风光再好,却也是留客不易啊! 不过既然眼下看上去,丞相大人已经安稳的待在了竟陵,这般情势下,主人即便再不便,却也该招呼客人了。 “子浩,既然要开始了,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的计划一下,”赵云却是找到,正在感受着夏日山林间那份静谧的邓瀚,“我们总不能这一出来便穿着身上的铠甲吧!” “却是小弟未能想到这里,如今我们却还想着多来几次呢,这样一来自是不能穿着我们的装备,”邓瀚随即道,“我们就装成这绿林山中的土匪吧!” “可是我们这个时候却是没有合适的行头啊!” “那还不简单,卸了身上的铠甲皮具,将就下。吧内力的布衣弄得破烂些就是!”邓瀚说道,“反正已经是夏天了,倒也不怕给衣衫单薄!” “对了,切记着,我们要是装成山贼,却也要有几分相似,恰好这绿林山却是自后汉初始便有名声的,我们如今来到了这里,自然也要将前辈先贤们的威风好好的传承下来才是,你说呢,子龙兄?” 赵云却是笑着应下了。一旁的赵成却是凑趣,“将军却是可做个寨主,马姑娘倒好扮作个压寨夫人,我们弟兄们却是喽啰!”接着他却是把眼瞧向邓瀚。 “怎么想说我是个狗头军师么?”邓瀚自问道。 那赵成却是笑道,“这却是您说的,与我可是无干的!” “好了,让弟兄们都好好的准备着,等打探消息的弟兄们回来,我们就出手吧!”赵云自是向赵成吩咐道。 赵成却是去了,不过先前他调侃马云禄的话,还是很快的传到了事主的耳朵了,或许马云禄心下对于这番调侃也是欣喜的,不过即便如此,却也没有让赵成讨了好去。 八百里的绿林山,自然不是邓瀚他们区区五千白马义从可以全盘覆盖的,况且为了他们心爱的坐骑,他们却也是在在片山林中选择了一块相对而言,较为开阔的地方。 在他们的暂居地,整备好了各自的披挂,一瞬间,原本精锐无匹纵横北疆和荆州的白马义从们便变成了剽悍异常的土匪山贼。或许以赵云他们的身后和本事,该是绿林山自有了这份威名后,最有战力的落草人了! 不过即便是去了赵云的银枪亮甲,穿着很符合他眼下土匪山大王身份的衣物,看上去依然是英雄气不减。留下了必备的守备,看护他们的装备,以及这些时日他们从山中猎的的猎物,剩下的自然是跟着赵寨主去给手下的弟兄么找饭去。 邓瀚他们毕竟临来匆忙,而且他们这样深入敌后的部队,又轻易不敢露出行踪,却是也颇过了几天缩食的日子,不过这样的日子却是会从今天变要改变了。 像前几次那般,于路上安置些意外或者障碍已经是白马义从们的常事了,加之一回生两回熟,现在的这些意外却是越发的让遇上的人真以为只是意外而已。毕竟这些天,躲在山林间的这些兵士们,训练却是无处去。无所事事的他们,却也只好琢磨些东西出来,倒是现炒现卖让曹军运送粮草的兵士们生受了。 赶到了先前已经布置好路障意外的地方,跟着出来的两千兵士自然都是将自己的衣衫处置的破烂,浑身的杀气却是转眼间变成了草莽气。前面的探子已经回报了,此次曹军的粮草数量看上去却是要比前两次的为多,可能竟陵城中的存粮已经被消耗了不少,今后曹军却是要靠这一路上的运输来给他们保证给养了。 或许是前两次的意外已经在曹军的运粮人中传了开来,却是有几分屡见不鲜的感觉。故而今次虽然兵粮虽多,但是跟着护送的军士,却没有相同程度的增加,只是多了些运送粮草的民夫。 既然已经身化山贼,却是没有了偃旗息鼓的麻烦,只要静静待在埋伏的地方,等着他们的猎物前来踏上他们浑然不惧的包围中。 邓瀚他们自是将两千的白马义从的兵士们安排在了道路的两旁。虽然这些兵士们离了马匹依然有着神射手级别的箭术,可是很明显此刻却是用不着那么麻烦,再说了眼下的他们却也不好这么快便显露自己的身份。 “后面的赶紧的,跟上了,加把劲,别落下了,若是按期到不了竟陵城,老子自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在老子挨罚之前,我却是可以先将你们都处置了的!”想来是押运粮草的曹军将领,在呵斥着,粮队前行的速度。 接着却是听见有声音道,“将军,前面却是又碰上了堵路的树了!” “搞什么,那你还不赶快带人去把它给我搬开了!” “这次这棵树,可是太大了,整个给堵了,还请将军前去看看吧!” “真是废物,这么点小事儿,还要我前去看看!”那人虽然这般说着,却是脚踢马腹跟着那手下前行到,有巨树拦路的那处。 “来人,快点,都给我过来,快点把它……”声音戛然而止,那手下却是看到那将领的喉间多出了一支箭。 第九十九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四) 第九十九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四) 曹军运粮的队伍毕竟不小。当先的护送将领已然在赵云那一箭中了账,而后面的民夫依然还在正常的推动着粮车的前行。 “停下,守备!”见到将军身死,一旁的副将却是连忙接过了军队的指挥权下令。就在众人还在不知所以的时候,从他们的前后左右却是显现出了一群虽然衣衫褴褛,可是精神奕奕的“山贼”! 此时的赵云却是硬着头皮,当先而出,来到道路中间,对着被巨木阻拦在另一边的曹军诸人,道出了由邓瀚编纂的,让他当众念出来的那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对于这句话,赵云自是没有想到这句话从此以后有了多么悠久的传承,只是此时的他却还是有些不自然。 貌似山贼的他们,以这么文雅的方式出来,却是让曹军的将士们有些诧异,不过能够担当为前线大军运送粮草的曹军却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自然也是曹军的精锐部队。 此时的他们却是让民夫们将粮车纷纷的往一块赶。然后在一处处的粮车聚集处,让民夫围做在粮车车内,而这些曹军将士,自是也纷纷相互并联在一块,不一刻间,倒是让这几千人纷纷组成了一个个的围子。 其实这一批运粮的曹军大约有五千人左右,不过原本该有两千士兵的他们,却是偷懒,只让一千五百兵士护送,民夫自是将剩余的名额占满。 去了将领的曹军将士,原本不过觉得纵有些许山贼拦路,可是若是和他们相比,自是胜负分明,不过看到业已露面的“山贼”们,他们却是心下自是惴惴。白马义从们毕竟再怎么掩饰,他们身上的那种历经了战场厮杀的气势却是怎么都无法隐去的。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打劫大军所需的粮草!”任那副将再怎么聪明一时之间,却是无法想到眼前的这些人乃是刘备军所扮。毕竟像眼下赵云他们领着大军深入敌后的事情,貌似这个时候,还很是罕见。即便是那副将看到了眼前山贼的气势跟你不像是一般山贼,就在他问出适才那句话的时候,他居然发现来人的眼神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波动,而且看上去这些人明显是知道这些粮草的来龙去脉的,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仍然站了出来,这自是表明他们不惧曹操。 “别废话了,留下粮草。放下武器,任你们自去,若是不然……”赵云的话语自是不需要明说。可是很明显的曹军的将士们,也不是懦弱无胆之辈,况且如果他们按照赵云的话做了,回去之后的命运也一样的悲惨。 在众人的注视中,那副将明显没有将赵云的话当真,毕竟此时他们的包围圈看着很大,在林间树木的掩映下,似乎周围都是山贼,可是仔细看去,那包围圈却是很薄的,毕竟以两千人去围五千人的部队,尽管地理形势有差,曹军副将却还是想仗着人多来拼一拼的! 由于林木阻挡,赵云自是没有带着他的玉兰白龙驹,手中握着豪龙胆,却是向前走了几步,跃上拦路的巨木上。 “莫要以为凭着尔等人多势众,便能有胜机!”只见赵云银枪一举,林间兵士们却是相互传啸。而后远在粮队后尾的曹军便见有数根巨木沿着山势滚滚落下,却是不规则的横倒在他们的身后。 这下子却是两边都有拦阻,接着那曹军将士们却又看到大路两侧的山林间也是隐约有些举动,听来却也是准备滚木下降的声响。 一时间原本还很是镇定的曹军将士却是有些色变。 “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这可是曹丞相大军的运粮队!”副将虽然还是说着同样的话,可是语气自是已经变了不少。 赵云却是不管他,径直喝道,“你们要是愿降,放下武器,留下粮草,可自去!” 曹军将士们明显还都在观望着他们的领头人,可是那些民夫此时却是议论纷纷,不停的向着身边的曹军诉说着可怜相。毕竟他们可没有跟着这些当兵人一起为丞相尽忠的意思。 山林中,邓瀚见此,却是对着赵成吩咐道,“吩咐弟兄们,捡几个将领模样的再射伤他几个!” 赵成自是明白邓瀚的意思,射贼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重点的挑他们几个死忠的予以射杀之后,这眼前估摸着有三千担的粮草便不能再往前走上一步了。 之前曹军这一队护军的将领被射杀,自然已经让那些个当头的都对隐藏着山林间的弓箭手十分的戒惧,自是吩咐着身边的护卫们好生的防范着,可是毕竟此时除了民夫们的心下惶惶,那些跟着各自主子的护卫也未必没有自救之心。 又是不知从何处飞过几只弓箭,在多个粮车阵边上的领头的将领却是纷纷倒毙,与那位倒霉的尚不知道姓名的将军一样,先后相携着去阎王殿那里报到了。 此时自知战是死,不战也是个死的领军副将。却是向着身边的近卫使了个眼色,接着大喝一声,便纵马前越,却是几匹马同时向着赵云杀过来。 赵云却是站在那巨木上,却是和来将高下持平。来势汹汹的自由五人,倒是有一杆大刀,两条长枪,还有持着画戟的两个人。那副将自是其中武艺稍高者,大刀挥舞的自是虎虎生风。 当然他的马却也是要比其他几个快上一些。不过他们的快慢对比自然也是相对的,后面的几个虽然武艺相对要低些,不过他们的武器却是要轻便一些,只是马匹身位上自是落后了一点,要不然自是五件兵器能同时击打着赵云的身上。 当先的副将看着站在巨木上的那个山贼头目,面对着一时间奔来的攻击似乎已经被震慑的痴呆了,心下还暗喜,不过手上却是又加了几分力,更是快速了几分。 座下的马匹自是看着即将赶到的巨木便有了几分起跃的架势,那副将自是向着趁着这股劲儿,借人马之力从空中一瞬而下时,狠狠的砍赵云一刀。在他想来,这般威势,即借了坐骑的奔跑跃起之力,又有坐骑的冲撞之势。连带着他狠狠砍下的刀锋所向,这几下合在一起至少当在千斤之上的力气,看着那贼人虽然有几分气势,却非是什么雄壮威武的身体,况且直到现在为止,依然站立在巨木上一动不动,“不过是个银枪蜡烛头罢了!”正当那副将以及他身边的几个护卫都这般做想时,却是猛然间感到他们的眼前却是一片银光闪过。 原本林间大道上树荫遮蔽,自是清凉的同时,却也显得黯淡,不过这一刻看着这六人交汇的地方却像是猛然间爆出了一个小小的太阳。 突然显现的光芒却是让奔行中的几匹马都下意识的偏转了马头。尽管依着惯性依旧在向前奔跑着,可是在他们的前方却是很自然的给那团光芒闪出了一个站立的空间。 当先而行的那副将赶得自是最急,可是在那团光芒爆起之后,他手中却是突然感到一松,紧接着却是眼前像是出现了幻觉般,他看到了片片的梨花在眼前飞舞着,而耳边却是有蜜蜂的声音飞过,脖子上似乎还被那些无害的小虫子给轻蜇了一下,然后得他随着飞腾的马势而起,之后便是沉浸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副将两人带马自是已经越过了巨木,不过电光火石间,还是有人注意到副将手中的大刀已经荡飞在那山贼头目的身后,而副将却好似全身瘫软在马匹上睡过去了。 随后的四个近卫却也是有了先后之别,那其中自是有个眼尖的自是已经看到了副将的情势,虽然座下的马匹,业已经将速度给冲击了起来,却还是突然奋力的拉扯着马缰,拽的马首高昂,而身体依然在高速前行,不过这一来此时的坐骑再屈腿提膝,飞跃巨木已是不够了。 而他身边的几个弟兄却是没有注意的他的情形,自是各展身手,虽然他们也有下诧异怎么眼前这山贼头还站在那里不动,不过此时他们却是顾不得,只因为他们的枪和戟已经和那人的银枪相撞,虽是先后碰触,不过在三个人的耳间听来却像是同时相处般,仅有一声响。各自都感到从自己的武器中倒转回来一股无法抵挡的力量,震得他们虎口发麻,一时间却是无法握紧兵器。 紧接着他们这几个人却是都闻得似是鸟鸣的声音响起,响载了他们的心腹间。当然身位武将的他们自是知道,那并非是什么真正的鸟鸣声,只是武器高速在空气中运转时带动的声音。此时和那山贼头目武器相抵的三个人却是心中同时响起了一句话,“原来这是真正的银枪,我们却是蜡烛头!” 先后几匹马蹄重重的落在巨木过后地面上的生音响起,紧接着却是一阵伴随着马匹嘶鸣声的骨折筋断,却原来是那个硬生生拉拽马匹的曹军护卫。连人带马给巨木狠狠的绊倒了那一边,自是坐骑受屈,马腿折断,却是站不起来了,不过那人虽然从马背上被狠狠的抛了起来,却是运气不错,居然打了几个滚之后,扶着自己的大枪居然站了起来,浑身竟是没有受什么伤。 不过那人却是顾不得被甩的疼痛,转过头来便拜倒在了赵云的身前,“好汉爷,饶命,小的愿降!” 第一百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五) 第一百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五) 伴随着这位护卫大喊着投降的声音。却见适才和那寨主交过手的副将和他的那三个护卫在奔马的颠簸下,已经都跌落在道路两旁,一动不动即便被不停蹄的奔马践踏过,却也没有发声。 同时后面的兵士们见领头的几个人除了死了的,如今剩下的那一个却又正跪倒在那寨主的面前大声的告着饶,有了样板,其余的人一方面见识了方才惊天的一击,又却不过两边山林间像是随时都能滚动下来将他们撵得粉粹滚石巨木,自然都纷纷将自己手中的兵器扔在了前方,确实都降了。 对于这些人的投降,邓瀚和赵云当然不意外,失去了领兵的各级将领,只因他们都已经在接受了义从们重点的关照。前后无路,却又身处在生死之际,加之大多数都是没有什么战斗力和意志的民夫,自然降起来也快。 “二寨主,我们怎么处置这些个东西啊!”却是邓瀚从林间出来,一边上的赵成问道,此时赵云的目光却也跟了过来。 邓瀚没有回话时,那边赵云却是佯作轻狂道,“老子早就让他们投降。却还这般麻烦,现在老子不高兴了,虽然领头的已经被老子给宰了,可是老子还不爽,你去给我挑出两百人,老子想要闻闻血味!哈哈!” 赵云的话,自是让本来有些惶恐的人更生惊吓之意,“谁要是反抗,就先送谁上路!”这一句一出口,却是让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当然以赵云的秉性,那些带着邪恶的话,自然是之前邓瀚影响的。带着些彪悍和粗暴,赵云却是几步走到了邓瀚他们的身边,轻声问道,“子浩,怎么办?” “先控制一下,将那些民夫先放走,接着让剩下的曹军分批放,至于粮草带走我们可以带走的,剩下的全烧了!” “对了,把那个带头投降的也带上吧!” 接下来,自是在几个人的吩咐下,被围着的民夫却是带着些微粮草给放走了,反正也是慷他人之慨,这三千多人却是也搬不了多少的,不过这样一来,毕竟从这次的事情中受了恩惠的那些民夫自是不会轻易的说出事情的经过了。 接着便是对于那些曹军的处置。这一千多兵。此时眼见已经远去的那些民夫,自是有些羡慕,毕竟他们确实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命运。不过看来那些杀气凛凛的山贼们还是有几分人心,不然他们又怎么会放走了那些民夫,还给他们带走了不少的粮食呢! 正这般想象的他们此时却是看见周遭围着他们的衣衫褴褛的山贼们看到他们的眼神变得很有些恶趣味。只听的一声吩咐,“去将那些曹军的衣甲也给扒拉了!” 虽然这声令下的有些奇怪,不过已经习惯令行禁止的白马义从们却是已经迈步上前了,而曹军中自有那机灵的却是不等众人上前便将身上的衣甲脱下,置于地上。 对于那些还有些懵懂的曹军,义从们自是不吝于自己的帮手,迅速的将这一千五百的曹军们去了防备。 此时毕竟是在夏天,有不少的曹军自是有那嫌弃军衣厚重闷热的,却是脱去了衣甲之后,变成了坦胸露乳的,而这时他们却是看见那些原本衣衫褴褛的山贼们要脱去了身上的旧衣服,便在这大路两旁换上了他们的衣甲。 见大家换装已毕,当然还有不少的白马义从们自是没有曹军的衣装,邓瀚却是先让手下的弟兄从那些粮草中,拿出一部分,然后让那些投降的曹军将剩余的粮草搬运到一处,却是一把火燃起。投于其上。倒是一时间烤的这阴凉的林间大道,也是炙热的很。 “好了,谢谢诸位的协作,这次我们山寨却是可以好好的吃几天饱饭了,看在你们也帮忙了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们了,给老子们滚吧!”恶性恶相自然赵云演戏要演全套。 待那些狼狈的曹军远去,赵云他们却是背负着此次缴获的粮草,隐入了山林间。邓瀚自然也在这其间,本来该他背负的重量却是有人代劳了,却是方才曹军副将那已经投降的护卫。 等到了宿营地,邓瀚自是好好的询问了一番这位在当时和赵云迎上那一刻机敏的选择了退缩的护卫,却是知道了他本名唤作郑三儿,却是一直跟着他的那位不幸运的故主,而他那位故主于曹军内也是颇有些资历的运送粮草的将领。不过邓瀚却是不知道的,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名气的人。至于邓瀚留下这个郑三儿,却是看到他能在即将对上赵云时,机警的拼着受伤却保了一命,而后连忙投降的那份儿眼力和决断。 “这样人,却应该是个人物,至少要比已经死去的那几个人多些见识!”邓瀚如此想到。 对于其人的使用,邓瀚不过是想从郑三儿的嘴中看能不能掏出更多的有关于曹军沿途运输的机密事。这郑三儿却也聪敏,自是对于邓瀚的问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却又不主观臆断,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却也不随便的乱说一通。这一番接触下来,自然让邓瀚对他的评价更多了几分。 此刻已经失了前程的郑三儿自是知道自己的命运眼下却是已经掌握在眼前这个看上去不大的年轻人的手里。自是刻意巴结。至于邓瀚询问他的那些关于曹军运粮的事情,他虽然对于眼前的这些人的身份有了些怀疑,却是聪明的没有问出来。小人物当然就需要有小人物的自觉,这点上,很明显郑三儿做得很到位。 尽管以及知道了更多关于曹军粮草的事情,以及在绿林山以北曹军沿途上备用的存粮地点,可是邓瀚却是没有建议赵云立刻行动。毕竟他们刚刚做了一笔大买卖,不见货主的反应,他们确实不好对下步的行动作出计划。 前些日子里,躲在深山里,只能吃些肉食让众多的白马义从们都浑身带着肉腥味,虽然有林间清风吹拂,林下清泉洗涤,但那味道却不是那些容易去掉的,而今有了抢来的这些粮草倒是可以先换一换口味,清清胃肠了。分别想着南边的竟陵和北面的义阳方向都派了哨探后,便坐等着他们的消息。或许,粮草被劫的曹操,很快便会暴跳如雷了吧! 尽管三万担对于二十万大军,不过是半月多的粮草,可是这不过是第一次,而已,当然这对于向来惯断人粮道的曹操来说。不啻于太岁头上动土,所以在等待的过程中,邓瀚他们却也不是坐等。 山林自是给了这五千人马很好的掩护,不过同时对于白马义从来说,这同时也损失了他们良好的机动性,可见世上的事情,总是有其两面的。两军交战,自是都要扬长避短,这样才能为己方取得更多的胜势。而此时邓瀚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却是处在山林深处,一旦被曹军发觉或者围困的话。邓瀚他们却会变的如同他们先前遇到的那一队运粮的曹军一样。 狡兔尚且三窟,何况是人! 近三万担粮草被堆积在一起烧掉,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想象一下那可是足够二十万精锐军士吃够二十天的口粮,你便能大概想到那是一幅场景了。 反正在邓瀚他们烧起那堆粮草的时候,邓瀚却是让手下的弟兄们将周围的林木砍去了不少,免得引起了火灾,幸好道路两旁不远处便是山峰所阻,倒免了一场可能的山林大火的发生。不过即便如此,却也将两边的山崖烤的那叫一个通透。而引致的烟雾,却是在几百里之外的竟陵城中却也是隐约可见。 在己方运粮的要道上突然冒起这么大的烟火,自是让竟陵城中的曹军诸将及谋士都是心下一愣。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曹操自是派出了曹彰领着他的部下骑兵迅速的前去查探。 “公达,你如何看呢?”见到那番景象,身为曹操手下的郭嘉和荀攸自是要前往中军大帐处和丞相大人碰个头,也好彼此相商,于路上两人却是相遇,郭嘉却是问道。 “估摸着该是第三批粮草出事儿了!”荀攸却是眉间一皱道,“算算时辰,却是这两天该到一批粮草补充军实!” 郭嘉却是嘿嘿笑道,“貌似这还是第一次啊,真的很是少见,也不知道丞相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的!”郭嘉貌似很无良,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的局面。“不过三万担,这会儿还饿不着我们的,这些不过是为了跟着蔡瑁而来的那些水军多余准备的!到时候,让他们少吃点就是了!”貌似眼下在曹操军中,水军的战力十足的不被人看好。 “却还是少些贫嘴,赶紧去中军大帐吧!”荀攸却是没有郭嘉的那份自在心。 当这两位先生赶到的时候,中军帐中,除了已经被派去查询的曹彰之外,却是济济一堂,此次南来跟着曹操大军的谋臣武将却是全员集齐了。毕竟这次要真是粮草出了事情,那么便是曹操自起兵以来第一次遭逢这种事情,之前的曹操征战四方的时候,或者被人打败过,或者被人杀的屁滚尿流。损兵折将,落荒而逃过,却还从来没有被劫过粮道。 看着端坐在上的曹操,此刻的脸色却是不怒而自威,双眼却是在一闭一合间,精光四射。 “看来,孤这两年让大家的日子过得好了点,所以有些人变的有些懈怠了,到如今却是不得不好生的整顿一下了!”曹操沉吟道。 第一百零一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六) 第一百零一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六) 此时正在往绿林上方向赶去的曹彰自是不知道。他走后的竟陵城中他的丞相老爹正在给那一帮子的谋臣武将上着课,想来也是因为这些时日里,曹丞相遇到的总是让他感到不怎么顺心的事情。 先有被江东一帮子君臣给蒙住了,现在却又是遇到了眼下的大军粮饷可能被烧的事情。虽然还没有确认,可是以老曹这么些年来的战场触觉,自是可以十成中有了八九分的把握,定是军粮被毁了。 这可是他这戎马生涯数十年来从没有遇到的事情,自是不能让他感动舒服,说些什么胜负平常事的妥协话。即便是要对人平易,却也不当是对着跟着他这么些年的老人,彼此之间都已经相知多年,此时遇到的这些事情,却是出于自己人慢慢升起的懈怠傲慢之心。 人都是知道别人容易,了解自己却难,又所谓堡垒更多的时候总是从自己内部最为容易被人攻破。故而对于眼下的局面,曹操却是不得不对内进行一番整顿。 当然这个时候的曹彰却是顾不上这些的,此时快马加鞭的他已经带着本部兵马进入了绿林山。不过当他们初一进入这片山林,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队很是狼狈的人群,不说他们是军士,自是因为他们虽然还勉强保有着一些军士的仪态,但是却是衣衫不齐。甚至还有不少的打扮穿着却是还不如许都城内的乞丐捯饬的整齐。那些自是嫌热的兄弟,不耐赤身裸体行走,在临走时,将先前白马义从们倒换下来的褴褛的衣衫披挂在身上,虽然也不怎么样,好歹能遮住身上不少的地方。 这群人见到曹彰等人,却是顿感遇到了亲人般的热切,各个都是急不可耐的诉说着被那伙来历不明的山贼欺辱的可怜遭遇。没有从这堆人中找出一个带队的,曹彰只好挑了个能说会道,让他叙述他们的遭遇。 不过听完了那人的复述,曹彰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却是因为在跟着邓瀚,赵云两个人一同出发去现场的,自是挑选的北地口音的人,而赵云自是一口的河北口音,至于要从那些破烂衣服上找些破绽,却发现那些衣物的材料又都是这一带的做工。 却是终究没有发现那些人的破绽,对于这样的结果,曹彰虽然有些不满意,可是他一时之间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领着这些人一同回到了竟陵城。 对于被劫的粮饷,因为之前那相当壮观的烟雾,自是无法将二十万大军的悠悠之口给满混过去,更何况又有了这千五兵马的到来。当然对于这样的事情,有曹操亲自坐镇的竟陵城中却也没有起什么流言蜚语。 对于曹彰的回禀,曹操自是召集谋臣商议。像这种凭空产生的山贼自是让诸位深知这一带情形的大人们迷惑,他们自是都对这队不给丞相面子的山贼的来路疑窦重重。尤其是贾诩。身为曹军中掌管着多方情报来源的主管,连他都不知道这些山贼的底细,实在是他的失职。虽然曹操并没有因此对他说些什么,而周围的同僚们也是没有什么举动,可是在贾诩看来,这却是对他最大的不满,尽管他的面上虽是不显,可是已经看尽世间百态已经将心神隐藏在内里最深处的他,这番却也有些恼恨,这却是他很久以来的发现,竟然世上的事情并不是都在他的眼内。 “丞相,想来这队人马肯定人数不多,不过却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他们却是靠在我们的粮道上,我们却是要在和荆州开战以前,将这股插在我们身后的小毛贼给清除掉!”却是荀攸说道。 郭嘉继而言道,“由先前他们竟然只是拿了少不服粮草后,便将剩余的粮草全部烧毁,可知,这些人对于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虽然没有将那一千五百名军士给去除。想来还是希望能够给我们的大军带来些影响的!” “这定是黄巾余孽所为,昔年刘备那厮在汝南时,便有不少的黄巾贼纷纷投靠,后来虽然刘备被曹仁将军从汝南给赶跑了,并没有让刘备占了汝南,成了气候,可是还有不少的黄巾余孽流窜在这一带的!除了他们,想来这一带却是没有那些人有这份和我们做对的胆量的!”这却是夏侯渊开口说道。 “回禀丞相,在下这几年镇守汝南却是已经很努力的将汝南各地的山贼土匪大力清剿着,可是您也知道,这一带却是山林众多,单说这绿林山,便有纵横八百里之遥,却是山林广阔,甚好藏人,在下自是不敢以此推诿,确实是贼踪难觅!”曹仁开口道,毕竟这里离汝南最近,绿林山中出现这样的情况,众人中和他的关联却是最大的。 “子孝,莫要担心,你的辛苦,孤岂能不知晓!”曹操对于他这位从兄弟自是有几分爱护,而曹仁在汝南的功绩自然也非是虚妄,将原本从黄巾时就很是破败的一个州郡治理的欣欣向荣,却不是仅凭着和曹操的兄弟之义能够变化的出来的。 “只是眼下大军在此,自是需要从内地转运粮草而来,对于这部分藏在大军身后的宵小之辈,却还是需要好好的整治一番。”曹操自是温言安抚曹仁。“子孝自是熟悉这一带的地理形势,就领着本部兵马和子文一起,哦,还有妙才各领本部兵马多带骑兵,好生的准备一番,争取将这一伙贼人早早诛除!” 曹操自是想让曹仁多派些兵士入山探查,而曹彰和夏侯渊两人自是可以凭借着各自骑兵的快速反应,以此来寻隙而将抢劫军粮的山贼剿除,之所以这般郑重其事,将曹彰和夏侯渊都给派出来,曹操却是希望能早日将后路保障后,继而进伐荆州。 而且在曹操看来,像对付这类看上去不过是黄巾余孽的事情,自是用不着劳动郭嘉,荀攸以及贾诩这类谋臣再出什么绝世妙计,有曹仁他们三个久经沙场的将军自是已经足够了。何况,在郭嘉,荀攸以及贾诩三个人眼中虽然也觉得这股突然冒出来的贼军有些蹊跷,可是曹仁,夏侯渊以及曹彰三个人可都不是什么鲁莽的匹夫,有这三位对付,想来也该足够了。 “奉孝,你觉得我们这次南下是不是有些……”这次换做荀攸在离开的时候问郭嘉了。 “觉得什么。不妥么,呵呵,那次战事会有十分把握,而那次的战事不都是需要经过一番波折,最后才能成事么,这就是好事多磨啊!要是什么都一帆风顺了,这人生岂不是太无趣了么?” “又说些疯话,似乎从邺城将养了半年后,你的话确实越来越多了!说得还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歪理!” “呵呵,歪理不也是理,只要能够服得了人。一样的!”以前的郭嘉还有几分人世间的嬉笑气,经历了一番生死,想当初邺城时,军医依然不看好他的时候,而他却像是又听见冥冥中上天的旨意,活到了现在,看样子还要活很久,自那以后郭嘉却是多了几分淡然,即便是和有知遇之恩的曹操的关系,郭嘉却也变得淡定,只有自助者,人才能助之,才有天助之。 当曹彰很快便来到绿林山查探的消息经过哨探回报,传到邓瀚等人这里时,他们倒是没有对曹军如此快捷的反应感到吃惊,毕竟这里还是曹操的地盘,而且这次有失的可是曹军二十万大军的粮草,若是曹军没有这般的反应速度,曹操却也不会达到如今这般是为天下雄的地步。 “子浩,这次看来曹彰只是来探询先前的事情,接下来的话,曹操就该是调兵遣将来对付我们了吧?”却是马云禄问道,上次出击没有带着她一起,却也不是什么大原因,只是赵云扮作那般模样,却是不想她跟着时,露出些马脚,一个女的跟着一大帮子悍匪,而且这女的还带着明显是西凉地方的口音,虽然人生噪杂的时候,自是不会有人介意,可是若是让有心人注意下来,却怕万一此时让某些人联想丰富到西凉,总是一番叨扰。 不过眼下继续下去的话,既然已经调动了曹军的注意力,接下来却是要做到的便是吸引曹军更多的目光,也好让荆州的诸葛亮。陆逊和蒯越以及甘宁等能够轻快些解决了徐晃,夏侯惇,当然还有屯兵于夏口的周瑜。 可以想见的是,徐晃和夏侯惇两个自然不会是诸葛亮,张飞,黄忠还有魏延的敌手,对于周瑜,此时的陆逊即便不及,自保之力当还有几分的,更何况江陵城中还有只有变得益发老辣的蒯越,至于邓瀚他们眼下的目的自然很是简单,给这几处腾挪时间,好让大家最后能够从容的面对二十二万的曹军主力,以及可以被当做添头的蔡瑁领来的五万的水军。 “子龙兄,小弟有个想法,”却是邓瀚笑着对去了装扮回复原貌的赵云说道,“这还要大家一起来参详一下!” “你就说吧,反正大家都听你的!”赵云倒是轻松。 “呵呵,既然这样,小弟就不客气了,请子龙兄领着一千五百名弟兄,去那枣阳闹上一闹如何?” “枣阳,那可是曹操各地给南下大军的粮草的储备之地啊,是不是啊,郑三儿?”却是赵成问道。 此时的郑三儿已经是知道了眼前这帮人是来自荆州的,而且领头的赵云和邓瀚却也是让他的故主提到过的危险人物。每曾想他投降的却是这些人,如今明白了自身情势的他,却是没有了什么别样的心思,要知道这两人可都是胆大包天的主,跟着这样的人,要是动些什么不必要的心思,谁知道会碰上什么的事情等着他。 听到赵成的问话,郑三儿却是为邓瀚的话给吓住了,果然不是一般人只做不凡事! “想些什么呢?”赵成那有些邪意的脸上挂着吓人的微笑。 看到了那笑容的郑三儿连忙道,“不敢,只是小的在回忆枣阳城中近日可能的变动,以及像确认一下先前给邓大人叙述那边的情况是不是完整呢!”郑三儿自是知道赵成对他自是有些不信任,这自然是需要他今后好好的表现来让别人对他改观了。 “哦,你倒是有心了,想得如何啊?”自是赵成问道。 “还行,应该没有什么变动,什么也都和邓大人说清楚了!”郑三儿小心的笑着回道。 听到郑三儿的这句话,赵云却是笑着对邓瀚点了点头。 第一百零二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七) 第一百零二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七) 又是一天过去了。炙烤了大地许久的太阳也已经落到了西山下。不过抚摸着城墙上的石头,依然能够感到那燥人的热度。 城墙上的曹军旗帜却是无风也不动,也像是被太阳晒得失去了活力,耷拉着垂向地面。城头上却是有个人正在探查着四周,稍后却是对着下面的人喊道,“关城门!”原来是个守门的头! 听从了指示的几个守门兵士自是将护城河上的吊桥先利用绞盘给拉起来,然后才奋力的将城门给合上,“咚”地一声却是两扇大门给闭在了一起,扑簌簌从门上掉落下一些尘土,一切搞定,那城头上的守门官却也转身下楼,留下了城头上值守的兵士们巡逻着。 落日余晖斜照,只见城门正上面的那两个字上却有一丝光芒点到,道是“枣阳”! 此时枣阳城中的守军却是曹仁的部署,毕竟这一带都是曹仁的治地,而淳于导作为曹仁最为信重的部将,却是被安排在这里为此次曹操的大军把守这一处至关重要的粮草集散地。 虽然淳于导自是知道让曹仁将他放在这里,当然是因为他的能力,可是作为一方将领更多的时候却是希望能够在战场上斩将夺旗,那样却是能够更加的显名于人前,而这个时候作为后方的将领纵使有功却也不显。更何况要是做得好,保障了前线的粮草军需,那是必须的,而若是稍有些差池的话,却是加罪的更加容易些。 今天的淳于导就很是明显的有些郁闷了,原本以为大军在前,他身在这后方,而且沿路上都是曹军的领地,这押运粮草的事情,也都经过了两次的沿途实施,却是虽有意外,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这样以来本该平安无事的粮草押运,却在这第三次的时候出了岔子。 想象一下这紧接着便是将军的斥责,还有丞相的惩罚,这一刻的淳于导只觉得当日真应该强项一点,也不该接了这份活。 回想一下日间的情况,前两日出发的数千民夫,却是突然间都出现在了他们各自的家里,还都带了不少的粮食回来,得到消息的淳于导却是立马觉得事情大大不妙,在拉了几个民夫仔细询问了一番后,他自是也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前面已经出了事,这下子可不敢再大意了,要不然我这一世的英名,可都毁在这默默无名的小城了!”淳于导心想到。 于是他便下令,从今日起。太阳初一落山,便关城门,无事不得轻易开启城门,先小心的把守住城里的存粮,等前线的指令后再做行事吧! 自怨自艾了半天的淳于导却是没有喝酒,他自是不想同他的那位同姓的淳于琼兄弟,同样都是为各自的主公把守粮草,可是那厮却是贪好杯中之物,将袁绍大军的粮草轻松的给葬送了,“我自是不能像他那般无能的!同姓却是不同命!” “将军城外有一只兵马前来叩门了!”却是他的副将张南前来禀报道。这张南原本却是袁绍的部下,不过如今袁绍已经是过眼云烟了,这些袁氏的旧将却也都转仕曹操。 “哦,张将军可知叩门的是哪路人马,”淳于导自是让张南进入府内问道,“前面没有人开门吧!” “弟兄们自是谨遵将军之令,倒是没人开门。方才弟兄们见有人叩门倒是探问了几句,他们答是从丞相的中军大帐那边来的!”张南道。 “中军大帐么,那他们可有什么凭证么?” “这适才在下没有来的及问,便来向将军禀告,还是请将军亲自到城门上一探,也好临机决断才是!” 听了张南的话。淳于导却也有几分担心和疑虑,他自知道了粮草出事的事情,便想到很快就会有人来查看,毕竟粮草于大军而言却是至关重要的。而今想来是来人查探,可是这天黑之际为何才赶到呢? 登临城头,淳于导在墙上灯火的照耀下,也只能看到护城河对面边上的人形影影绰绰,看来人数不少。 “敢问将军名号,分属那位将军麾下,此次夤夜来枣阳,不知又有何公干啊?”淳于导问道。 只听见对岸却是答道,“我家郭淮将军乃是原五官将属下门下贼曹,后转为丞相兵曹议令史,现为夏侯渊将军的军中司马,此次来到枣阳,不过是为日前绿林山中事,城上的淳于将军还不赶快打开城门,让我等入内歇息!” “张南,你可曾听过有这号人物?”淳于导却是问道,毕竟他是久随曹仁驻守汝南,甚少回去许都,而张南倒是在曹仁帐下时,接了几次回许都公干的事情,故而淳于导这般问道。 “回将军,在下虽是回许都多次,倒是知道大公子为五官将时,手下是有这么一号,其人听说是太原人,至于其面目却是无缘得见。不过听这答话的口音倒像是北方人!”张南自是据实以告。 这边淳于导还没有决断,就听见河对岸又有人喊道,“可是淳于将军,张将军两位在城墙上么,在下是这次跟着我家将军一块去送粮的郑三儿啊,两位将军可有些印象,这次小的没有跟着将粮草送到,在下实在是无颜再见诸位将军了,不过小的也是无法,这次也是跟着郭将军回来的!” 听到这声音,城墙上的淳于导和张南却是心下一松,相对于此刻城下的诸多声音,这几句的主人自是让为两个人熟悉。 “有这个郑三儿在,我们还能更加详细的知道绿林山中究竟出了些什么事情啊!”淳于导说道,“这般看来,大抵上没有什么问题了,张南,你去开城门吧!” 此刻停驻在护城河边上的一干人等,却是先听见城门去门拴的咯噔的声响,接着从城门洞里却是看到了城内的灯光,继而便是吊桥放下。 等着一切稳当了,城内却是走出来了一个将领模样的人物,只见他开口道。“在下便是枣阳守将淳于导,职责所在,不得不仔细些,还望郭将军勿怪!” 淳于导说完,那黑影中却是有一将下马几步走过来,迎着淳于导道,“将军客气了,将军守城辛苦,军粮更是重责,唯有将军如此心细才能不负曹仁将军重托!” “不想郭将军如此年轻啊,”淳于导就着火光自是看到来人却是十分年轻。还待他进一步探问时,却是有一人几步拜上来,“在下郑三儿给将军你行礼!” 淳于导想来也是认识这郑三儿的,一旁的“郭淮”却是道,“不想这郑三儿倒是在这枣阳城中有几分名气啊!” 原本还有几分意气的郑三儿,却是连忙讪笑道,“不敢不敢!”眼睛却是求救般向淳于导打闪着。 “呵呵,郭将军不必在意,这郑三儿本就是本地人,和我等相熟些自是正常,还请诸位这就进城吧!” 他这边一说完,那“郭淮”却是一挥手,便有人开始进城,“郭将军这次带了多少人马啊!”淳于导看着一个个兵士都是骑马入城,这却是觉得有些不安。 “好叫淳于将军知道,在下此次前来一是奉丞相令,受曹仁将军委托,前来视察一下城中的粮草的安保,二是领了一千五百虎豹骑前来,也好护卫下一批粮草尽快的给大军送去,免得误了丞相的大事!” 这一番话却是让淳于导心下大定,对那些兵士近乎无视他般纵马入城也少了抱怨,毕竟虎豹骑可不是他这种远离许都的偏远守将可以比拟的! 等全部人马进了城之后,枣阳城的大门却是又关上了。不过城内此时却是开始了一阵的忙碌。 居然丞相亲派了虎豹骑来枣阳行护送粮草之事,淳于导自是不敢怠慢了这些虽是小兵,实则不输于他们的骑士。他却是让张南亲自给那一千五百名军士安排食宿,而他自然要相陪“郭淮”将军左右。 到了淳于导的府邸,自是早就得到吩咐的下人们已经备好了宴席,对于“郭淮”,以如此年纪居然得到这诸多大佬的青眼,在淳于导看来自是前程无量,必须得好生的巴结着。 席间,那年轻的近乎过分的将领却是对淳于导的奉承来者不拒,不过却是酒杯沾唇即收,当然对于淳于导一方的几个陪席的却是回敬不少,对于上风的敬酒这些人自是不敢推辞。故而很快这些人却是便应承不下去,不得不退席而去。席面上倒是剩下了“郭淮”将军,淳于导,还有郑三儿。 “想来淳于将军对于绿林山中的粮草被打劫一事已经有所了解了。”却是那“郭淮”停杯放箸后开口道。 “郭将军说的是,日前在下却是从翻转回来的民夫口中知道些事情,不过他们却是知道的不多,毕竟这些人都是些没有见识的民夫而已!郭将军如此问,想来是有以教我?”淳于导倒是难得的用了会文词儿! “呵呵,淳于将军这般说,想来是先前护送粮草的一千五百名士兵还没有回到枣阳了。如此,要说这具体的情况,郑三儿却是一个当事人!”听到这里,淳于导自是将眼光转向了郑三儿,不过,只是暂时的看了一下,只因为他听到了,“当然,除此以外,在下也是知情的,毕竟这一切基本上都是在下给筹划的!呵呵!”言及此处,那“郭淮”却是暴起发难,腰间的青峰剑一抖动,便已经停在了淳于导的颈下,而另一边的郑三儿,自也同时而起,不知道从那里找出块布料,趁着淳于导被制服的空隙,蛮横的塞在了他的嘴里。 “淳于将军,好叫阁下知晓,在下自不是郭淮,而是荆州的中司马邓瀚,今日或有得罪,还请将军您体谅才是啊!呵呵!” “郑三儿,这儿没你的事儿了,去给赵将军传话,可以动了!” 第一百零三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八) 第一百零三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八) 虽然听到了邓瀚的吩咐。可是毕竟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他还是让郑三儿有些担心,故而在郑三儿离开之前,他又不知道在淳于导的府上那儿给寻摸了一条绳子,牢牢的将淳于导绑定之后,又做了一番准备之后,才去和赵云联络。这个郑三儿果然在这枣阳城中是号人物,却是机灵的有些让人惊诧。 不过对于郑三儿的好心,邓瀚却是觉得不错,这虽是郑三儿不知道他的底细,可经过这么一来,却是能够让邓瀚将郑三儿真正的看做了自己人。 身边却是忽然间听到了几下哼声,邓瀚自是知道那是淳于导在挣扎。看向他那不甘的眼神,邓瀚却也只是置若罔闻,他是不甘心,不过这和邓瀚又有什么关系。 “淳于将军,你也不用伤心,也不用过意不去,虽然你好心的招待了我,可是你招待的那个我其实不是我,你想招待的不过是你的前程,而这一切我自是不利于你。为了你好,所以我还是不要与你有太多瓜葛的好,当然若是你要是实在想和我多些联系,我其实也可以勉为其难的为你做些事情,比如,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将你打昏过去,更狠一些,让你受伤重些,虽然肯定不能让你把承担的责任给瞒混过去,可是总能帮你少受点苦,哎,怎么了淳于将军……”却是邓瀚一番话将淳于导给气晕过去了。 此时夜已深,邓瀚却是趁机在淳于导的府邸上,查找了一些资料,自是一些关于曹军的粮草,行军布置一类的东西。看来邓瀚却是不虚此行了。将有关的东西搬到方才酒宴所在的房间,自是看到淳于导还没有清醒过来,邓瀚倒是能够在无人打搅的情况下,好好的看一看那些东西。至于枣阳城中,自然是交给赵云去安排就是了,像邓瀚这样人,他还是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染更多的火与血的,“阿弥托福!”邓瀚心道。 而另一边假扮虎豹骑进入了枣阳的赵云和相随的一千五百名虎豹骑,自是跟着张南这位淳于导的副将入驻了这城中最好的营寨,当然在调动原本都将要安歇的曹军时,自是免不了一番混乱的局面。 当郑三儿来找赵云的时候。大家恰好都已经在张南的安排下,吃的饭到八分饱,正是可以行动的地步。不需要赵云的动员,大家见到郑三儿一来,便知道要如何做了! 浑然不觉将有大变的张南,仍然在招呼着他眼中虎豹骑的弟兄们好生的吃喝着,不过他的这一番卖好,终究不会对他的前程有任何的益处。 或许是感念张南这一番热情,赵云并没有让人处置了他,只是照对付淳于导的例子,将他绑了起来。 见到赵云他们撕去了虎豹骑的面目,张南却是大吃一惊,本来就已经是名降将的,再有这一次的罪责,却是终将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了,联想到淳于导好歹还是曹仁的爱将,而自己却是带着袁氏旧臣的身份之外,却是无依无靠的,这样就算侥幸在枣阳城中留的性命之后,却还是逃不过被军法处置的那一刀。 此时的张南又恰好看到了郑三儿的身形,却是横下一条心。向赵云请降,并愿立功指点城中曹军粮草的所有布置以为投名状。赵云倒是应下,反正他们已经有了郑三儿为向导,即便是张南有些龌龊,却也不足为虑。跟着张南却又召集了一些平日里和自己有旧的兵士,却是一并都投了赵云。 对于这些都是穿着曹军服饰的白马义从,城中的守军自都以为是虎豹骑,却是不曾想到这些人虽然外表是和自己一样的,心却不是一起的。这样的状况下,赵云他们自是很轻松的按照郑三儿和张南的指点一一找到城中的存粮点,却都付之一炬。 原有些机灵的曹军自是要去找淳于导来主持大局,可是邓瀚自是已经将淳于导处置妥当了,虽然邓瀚没有杀了他,可是这乱起一时,自是不会有人能够快速的找到被邓瀚给藏起来的淳于将军。 自然失了领头人的曹军便成了一团有一团没头的苍蝇乱撞着,毕竟此刻的白马义从除了他们自己能够识得自己人的标识以外,让那些不知道的曹军看来却仍旧当做是自己人跟从着,甚至对于白马义从们让他们放火的命令,在糊涂中也跟着做了,却是乱了。 夏日的夜晚本来就有着凉风吹散白日里的酷暑,可是今夜的枣阳城中,却是风助火势,本来接替了荀彧,还想着好好的大干一场的华歆,费尽心思从各地筹备而来,已经积聚在枣阳的大军粮草如今却是完了。 当邓瀚在城门处找到了坐看城内处处大火热闹的赵云他们时,对于这座已经没有了什么能够继续吸引他们的枣阳城,赵云和邓瀚以及随行的一干人等却是相视一笑,洞开了难续的城门。大军却是一流水的骑兵,跃马纵骑而走!不过来时不过一千五百的队伍,此时却是增加了三五百人,自是张南领了想跟着他的人马一起来了。 得成如此大功,自是让平日里最为稳重的赵云,也是脸上露出笑意,当然这一番的报效自然也让郑三儿和张南这样的投降之人心下有了自信和保障。毕竟刘备刘皇叔的名声,还是值得他们相信的。 这两千骑士的马蹄声在这黑色的夜里自是能够传出很远的地方,不过此时离开枣阳还是最主要的,此刻却是也顾不了那许多,但是正奔行中的赵云他们却是依然没有去除身上的这身曹军衣甲。 快要进入绿林山区时,赵云他们却是放缓了前行的步伐,毕竟他们先前劫掠曹军粮草之后定然引起了曹军的注意,而这一夜的枣阳之事自是会让曹操在知道后暴跳如雷的。然而他们毕竟是来了五千的兵马,如今该打算回程的事情,却是需要谨慎些,不能在功成而返时,错了步骤,让曹操抓住尾巴,到时候回过头来的二十万曹军可不是什么好耍的。 枣阳城的大火自是在这个黑色夜里引人注目,此刻正有一队骑兵在看到了这边的情势快马加鞭的赶来。而队伍中却是有一杆“曹”字的将军大旗正迎着风呼呼作响。这自然是曹操的黄须儿,好为武将的曹彰。 得曹操的指令,让他和曹仁与夏侯渊三人共同剿除绿林山中的劫粮贼。曹彰虽是已经率经战事,毕竟年轻,曹仁和夏侯渊两人自是想着从长计议,还要在想一个万全之策的时候,曹彰却是等不得,在他而言,等想到的时候,或许那伙贼人还不知道已经藏到何处去了,莫不如主动出击,回后方多找些人手,进山打探。不拘是猎人匠师,又或者是衙役民夫,只要能够在这绿林山中找到或者打探到有关的情报信息的话,不吝重赏,如此一来,凭借着人多,又有重赏的刺激,定能很快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对于曹彰的主意,曹操却是让他们三个人自行商议,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既然丞相没有反对曹彰的想法,曹仁和夏侯渊两个老将自是明白了曹操的想法,两人却是让曹彰回枣阳城按照他的想法行事,而他们两个自是愿意帮衬与他。 耐不住继续在竟陵等待,曹彰便领着自己的本部骑兵连带着从夏侯渊那里支援的一队骑兵,这便连夜赶往了枣阳城。 看到了那连天的火光,从枣阳城的方向升起,曹彰却是心下大急,若真又是大火烧得粮草,他们这一次的南征荆州可不就是一场闹剧了么? 大队渐行至绿林山边,从夜晚吹来的北风中,曹彰却是听到了隐约大队骑兵行进的马蹄声,他自是知道那不是他们自己的动静,自然除了他们在这夜晚还有另外一队人在趁夜赶路,联想之前的情势,曹彰却是心下一动,让手下的将士们再次加快脚步,他却是想去追查一下,那些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可是他竖耳静听时,方才还能听到些的马蹄声,竟然渐渐隐去了。 “这怎么能让你们给逃了呢!”又是一阵急赶,直到除了绿林山,进入枣阳境内,曹彰却是没有再察觉到之前那路上听到的隐约的大队马蹄声。“即便是没有遇到,他们肯定就在这附近了!”曹彰这般想到。 看着枣阳城上看依旧亮着的火光,此时的曹彰不仅有些忿恨,回头望了一眼沉入浓黑如墨夜色中的绿林山。“很快,我们就会见到了!”曹彰却是要先去查看一下枣阳城中的境况。 当他们来到了枣阳城前,看到的却是吊桥平放,城门大开的局面,当曹彰他们进了枣阳城时,却是看到了一地的狼籍和随处可见的火光,还有海散发着余热的烧尽了的粮草灰烬,一路赶来已是疲累的曹彰此时却是气愤填膺,横撞进淳于导的府邸,慌乱忙碌的人们自是还没有找到那位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淳于导将军。 曹彰却是恨恨的让自己的属下也都跟着去找,良久之后,终于在一个猪圈里找到了被堵着嘴,绑着手,捆着腿的淳于将军,一干人等闭着气,抻着胳膊将这位将军抬到曹彰的面前,嗅着那难闻的气味,看着狼狈的淳于导,曹彰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来人,把这头猪给我拉下去砍了!” 第一百零四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九) 第一百零四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九) 终究,曹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愤怒而杀了淳于导。毕竟他还是曹仁的爱将,在这枣阳城中还是有些威信,再加上如今的局面下,曹彰还想在淳于导的帮助下,早日查探到隐在绿林山中的那伙贼人,不,如今的曹彰确实已经知道了这些三番两次捣乱的山贼却是荆州来人假扮的了。 如此重要的情报却是需要尽快的告诉竟陵的曹操知晓,毕竟这下子事态的发展已经需要得到曹操的指令才可的地步。 枣阳一夜的大火,却是要比之前那绿林山中白日的烟雾更加的让远在竟陵的曹操大军不安。 一干曹军的谋臣武将自是心内惴惴不安,尤其是曹仁,他却是能够估摸到,定是淳于导把手的枣阳方向有了问题。那里可是这竟陵城中二十二万人马的粮草所在。虽然眼下大军还只是再竟陵城中屯扎,所需的粮草自是不比开战以后,可是若是在此时便让大军无粮可依,还谈什么南征荆州的事情。 一切的诸多惊惧忧愁,自是在曹彰传来了有关的情报后,散去了。看着得报后的曹操,虽然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神色,可是熟知曹操如曹仁和郭嘉,却是知道曹操却是处在了暴走的边缘。 “哦,原来如此。竟然是先前屯储枣阳的粮草被烧毁了,连带着前时的粮草被劫却都是荆州兵所为,”曹操自语道,“领头的居然还是我们的邓子浩,却是老熟人了!是吧,奉孝,公达?” 不等郭嘉和荀攸两个人言语,却见贾诩从旁边走了出来,像曹操谢罪道,“丞相,这却是属下失职了,竟然忘却了之前夏侯惇将军所遇之事,而属下对于荆州的人员布置却是颇多失察之处!还请丞相降罪责罚!”对于曹操的怒火,自是让他早些发泄出来为好,不然,谁知道最后若是让这位曹丞相的心绪积聚下来,到时候发作起来,不仅有伤丞相的身体,对于陪伺他身边的这些人却也更多的不便。 况且精明如贾诩自是料定,此时的曹操虽然恼怒,却也是之事怒火中烧但没有失去理智。他这一番举动自是能够让曹操稍舒不爽,而过后,却是会从曹操那里得到回报的。 “丞相,还请暂息怒火,如今却是当考虑如何应对,”此刻能够如此说哈的却也只有郭嘉了,“既然子文将军发现了一些这些荆州兵的踪迹。还请主公这就早作安排!” 对于从淳于导那边得知这一切都是曹操印象中那个年夜之际和曹植争强好胜的邓瀚所设计的,除了郭嘉听了并没有觉得意外,即便是座中和邓瀚还多相处了一些时辰的荀攸却也有些不防。 印象中,那个激扬文字诗气横溢的少年形象一下子变成了如今机巧百出,谋划纵横的高人形象,自是让人还有些不适应。 当然邓瀚虽然在新野等地已经稍展了头角,不过,随后的这些时日里,邓瀚却是过的相当的低调,再加上邓瀚手下的云汉货栈的掩饰等其他作为,自是让曹操以及他麾下的这些人多少忘却了邓瀚当初那一番胆大包天,敢以二千兵士独拒夏侯惇八万大军,最后还让夏侯惇闹的一个灰头灰脸的结局。 “以在下所料,以邓子浩为首的这一班荆州兵自是已经潜伏在这绿林山中有些时日了,想来之前的两次运粮过程中兵士们虽然在粮道上见识了一些意外,却总是没有什么变动,自是麻痹了我们,而且还让我们以为,那些事情还真有可能是这当地的地理变故,却不料,放过了第一。第二批,猛然间在我们第三次运粮的大道上发难,却又紧接着假扮我军突袭了枣阳,却是不仅把握住了人心变动,却又能够随机应变!”荀攸却是分析道。 “大家都是分析的头头是道,还请诸公说说如何应对!” “据枣阳来的情报来看,这些荆州兵该是属于那赵子龙统帅的白马义从一部,而今他们潜踪于山林间,自是已经放弃了他们的机动性,依在下看来,还请主公先沿汉水布置防线,免得这伙人的了便宜,这就远遁了!” “而且查看这些人的踪迹,自是有数千马匹相随的,这却是有迹可循,毕竟山林间那数千的马匹隐匿不易!” “公达所言甚是,曹休何在,”列下自是应身而出一将,曹操自是看着其人吩咐道,“命你带着虎豹骑五千人巡视汉水沿岸!”曹休自是领命。 接着曹操却是吩咐道,“仲康,你这便领着虎卫军三千,再让许仪领虎卫军三千,两人分别在绿林山中寻觅敌踪!曹仁,还有夏侯渊,各领本部兵马一同前去,与两位许将军明暗配合,在这绿林山中好生搜索一番,不管尔等如何行事。孤却是不想再听到有关绿林山中有何不妥的事情了!” 自是曹丞相一声令下,便有数万大军纷纷进入了绿林山中寻找邓瀚他们的行踪,这却是还没有算上曹彰那边又在枣阳城中为领重赏而踊跃进入这茫茫山林的诸多好赏者。 如今连番的出手,却是已经泄露了邓瀚他们的底细,毕竟这山林虽广大,可是数千的兵马,人吃马嚼,总不会是来去无踪的,而且这数千人马的规模在这里能够安顿下来,所需的地方却不是随便找个犄角旮旯便能容纳的。 对于烧毁了曹军枣阳城中存储的粮草,自是让这潜入曹军领地内的五千人马感到兴奋。可是行迹已露的他们自然也知道即将遇到什么样的局面。 “子龙兄,我们已经烧了曹操的粮草,眼下已经临近夏收之际,曹军纵然能够很快的将军粮征集而来,可这很快却也不是短期内能够做到的!” “子浩所言,我们可都是清楚的,不过做了这一票大的,我们却是该走了!”似乎赵云对于假扮的寨主身份有了几分适应,这话语间还带了几分本分的言词。 “不至于吧,将军,你看我们这两天行动无碍,也没有发现曹操有什么好怕的啊!”却是赵成发话道。 此时自有马云禄开口道,“你们两个是否都想好了。我们这五千多人该怎么走了么?”却是对赵成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郑三儿,还有张将军,不知二位可有什么好的建议,毕竟两位都是这里的地头蛇,自是比我们要熟悉此间的地理!”邓瀚却是转头看向两位新近投靠的降将。 “在下却是也正有些言语想要告知诸位大人,”自是郑三儿言道,“像我们这样连番的大动作,肯会招来曹军的围剿,而且枣阳附近大多数猎人都很是熟悉此间的地理,所以我们走肯定是要走,而且还得早点走!” “至于如何走。以及往那边走,这自然是要邓大人和赵将军最后决定,小的只是随便说说,哈!”郑三儿倒是先急着撇清自己,毕竟这撤退之事,却也是件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要说这最便捷的去路,自是沿着枣阳到竟陵的大道,一路通顺,且到了汉水边自是方便,不过这眼下的情况,却是这条路上定是有大队曹军的围追堵截,却是危险,二一个便是沿绿林山西去,过蔡阳而至荆州,这条路看上去不过山林阻碍,可是这一段山间却是颇多崖高难越处,这数千的马匹却是要多有损伤了,再一个却是要多绕些远路,便是从枣阳北上,到了湖阳境内,沿桐柏山一线西向,便能抵达新野境内,到时候诸位大人想来便能熟知那里的路途了!” 听完郑三儿的话,张南却是补充道,“好叫几位知道,荆州方向自是有夏侯惇领着大军,所以像新野,湖阳这些地方如今多是郡国兵在守备,他们却是没有人能够想到有赵将军这一路人马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的背后的!” “两位倒是很为我们设想!”邓瀚自是鼓励这两位,转而对着赵云说道,“子龙兄,想来我们都是舍不得这些我们的马匹,而南下竟陵虽然那是我们走的来时路,可是眼下曹丞相或许不想我们再走老路了,你看怎么样呢?”邓瀚却是在郑三儿的三条路中选择了北向的一条路。 “我自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南下北上但随君意。不过是多一事,少一事的事情!”赵云却是自信。 “子浩,我们还是走北边吧,这边路虽远点,可是总是安全些,”却是马云禄说道,“少些厮杀,我们也好多多保全一些弟兄,你说不是么?”这时候的她却是看了赵云一眼,倒惹得赵云有些脸红。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走回头路,一路向前走吧!”邓瀚拍板决定了方向,“这一路上,还要多多有劳两位了!”这自是邓瀚向郑三儿和张南说道。 “自是份内事!”两人却是恭敬领命。 于是,这五千白马义从便在稍作收拾了一番后,牵着各自的马匹,蜿蜒行走在崎岖的绿林山间,他们的方向却是又转向了枣阳城那一边。 第一百零五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十) 第一百零五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十) 没走过那山间路的人。自是无法感觉到那其间的艰难困苦处。那自然不是任人想象的清风过林,森木清香过鼻。也不知道多少年有多少年,没有人走过这条路的林间地下,自是已经积聚了不知多少的枯草败叶,腐烂的物事却是时不时的陷住了兵士们或者马匹,虽然都是不深,却是让人感到路难行。 不过,再难行的林间路总有山穷林尽,豁然开朗的那一刻。 脚下的地面渐显干爽,这自然是快要走到山林边的征兆,让一路上压抑着心情的大家却也像是从头顶上疏影斑驳的空隙处看到的日光,渐渐的变得开朗。 或许是这里已经到了密林的边缘,一路上还能听到偶尔被他们的行迹惊起的山鸟飞起的动静,这一刻却是没有听到。不过此时邓瀚他们却是正在享受着渐变的温暖的阳光。 一个个白马义从们却也渐渐的走出了山林,在郑三儿和张南的指点下,再看了看两边和身后的山林,邓瀚和赵云却是相视一笑,他们这是再次踏足了枣阳的土地,不过,却已经从枣阳城南边的方向,越到了枣阳西北之地。接下来的路途却是不需要再窜行在山林间了。凭着他们五千精兵强将,在没有多少防备的曹军腹地,加上他们良好的机动性,却是可以轻松的赶往湖阳,继而西向新野了。 回头看着已经快要整好的阵势,再看向前方的通途大道,一旁的马云禄却是娇喝了一声,“可累死我了!” 正要喝马云禄说上两句的邓瀚,此时却是猛听得一声大喝,“荆州刘备的属下便多是尔等这些流窜惯犯之徒么!” 一杆曹字大旗却是从前面两边的山林间缓缓的横出,却是一员十分英武的曹军将领纵马横立在了邓瀚他们前路的当中,接着却是在那将的身后涌出了一队又一队的曹军轻骑,看他们的样子,却是守株待兔多时了。 “赵成,打旗!”却是赵云吩咐道,自从进入了这绿林山,却是赵云的那杆将旗便一直在偃着,此刻,却是再也用不着遮遮掩掩了,或许从此以后,这杆大旗再也不用做什么偃旗息鼓的事情了。 “得令!”跟在赵云的身后,从来还没有怕过什么人的赵成,这时自是大声应道,迎风一展,许久没有展现自己的风采的旗帜,似乎也在这灿烂的阳光下开始了久违的呼吸。 “来将通名!常山赵子龙不杀无名之辈!”赵云骑着玉兰白龙驹,手绰着豪龙胆。当先而立,遥指那曹姓将军。 “你又有何能敢如此张狂,莫不以为凭了杀过三两个无名匪类!今天在下却是要你葬身于此!到了阎王那里,莫要忘了在下的名号!”那将军却是搭着话的同时,也轻踹着坐骑的腹部,左手执着马缰,右手拎着一杆长槊,任坐下马缓慢的提着速度往前驰骋。 赵云自是知道来将的意图,不过他却是怡然不惧,坐下的白龙驹当然也深知主人的习性,虽是原地不动,可是四蹄自然的在轻轻的抖动着,自是在运着力,随时可以听令而动。 当来将随着坐骑一同赶到赵云身前的时候,却是人马合一,马速达到一个峰值,而他的手中长槊也随着这马速将全身的力气贯注,径直的捅向赵云,“吾乃曹彰是也!”却是声到,长槊到。 那长槊前头尖端处泛着的阳光却是让赵云的双眼微眯,不过这却是丝毫没有影响到赵云的反应速度。未见他作势,他却是连人带马瞬间横移到了曹彰槊势的右侧,手中的豪龙胆,猛地扎向地面,顺势顶起的枪杆却是恰好对准了曹彰的长槊,将其高高的荡起。却是让曹彰瞬间有使错了力的感觉。 毕竟曹彰的身手不凡,双腿间一用力,腰腹间一顶,便收住了用老的长槊,却有单臂发力,顺势向着赵云的方向将长槊一扫,却是扫向了赵云的胯边。 轻踢白龙驹,赵云的身子却是猛地向前一窜,便落到了曹彰的马边,让曹彰的长槊顿时扫空,而赵云的豪龙胆却是一扫,正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快要来不及的躲避的曹彰却是猛地一发力,双手拢抱着坐骑的脖子,整个身子却都闪到了坐骑的一边上。 这两下赵云和曹彰两个人自然都没有让对手伤到自己,可是两项一比较,却是轻松能看出两人的高下。 纵马错身而过,此时的曹彰却是清楚的看到了自身和赵云之间的差距,相较于他的急切,赵云的从容不迫,自是要高他一筹。 不过以他的秉性,他却也不是那种会退缩的人,重整旗鼓的他,却是放下了适才的那份儿轻视,全神贯注下的他却也可以和赵云斗个旗鼓相当。这却是眼下众人眼中的情势。 然而在邓瀚的心下自是不关心两人的比斗,对于赵云他自然是有着无比的信心,更何况,眼下和赵云对敌的不过是曹彰,这般级数却是还用不着让邓瀚对他们的斗阵给予更多的关注。曹彰须不是许褚,典韦那般级数的。 看到曹彰的那一刻,邓瀚原本还以为他们的行藏已经被曹操给发现了,还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四周的局面,不过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他却是看出了,原来这里不过单有曹彰在此,再看看曹彰的手下,也尽是骑兵,没有一丝的步卒,想来这曹彰或许是从枣阳附近赶来的,却也是在得知了他们的消息后,便率领本部的骑兵径直来此,想将他们阻在此处。 想到此处的邓瀚虽不担心面前的情况,可是也不得不为接下来的情况筹谋一番,只要得知了他们的行藏,曹军的骑兵们却也不是吃素的,虎豹骑却已经在攻打袁绍的邺城,以及在曹操北征乌桓的时候都已经证明了他们的战力。 虽然白马义从们自然也不惧虎豹骑。可是两方的后勤却是相差很多,眼下的他们毕竟还在曹操的领地内。 转眼在看眼前,赵云却是曹彰已经交手十数合,曹彰虽是略处下风,不过却也是七分守势之外,还能还赵云三分攻守。很明显曹彰的坐骑却也不是凡品,那是因为在两人交手的同时,白龙驹也在不停的撕咬着曹彰的坐骑,自也和他的主人一般情势。 虽然邓瀚自是想着看能不能将曹彰擒下的打算,可是如今以两人的武艺而言,或许赵云要是斩杀了曹彰容易。擒之却是不用想了,当然在邓瀚的计算中,虽有待擒了曹彰,好保的他们一路平安的筹谋,不过最后邓瀚还是放弃了这般想法,毕竟他们今次要是再欺负了曹彰的话,肯定是将曹丞相给逼的够狠了,要是真将曹丞相给逼疯了,发疯下的他再指挥三十多万大军,却是不知道又该耗费多少的力量才能制服了他。 毕竟如今的曹丞相已不想当年征徐州时,那般混不吝,现在的他好歹成为了丞相,这就像是原来的光脚的已经穿上了鞋,多少有了顾忌。若是曹操再一次的将在徐州那一番举动在荆州施展,在荆州烧杀抢掠的话,曹操大军却也是不用担心什么粮草的问题了,这自然不是邓瀚所愿了。 收拾了这番心思的邓瀚却是不想再将时间耗费在这里了,不仅是因为这里还在曹操的治下,枣阳城也离此不远,在曹彰的身后自然还有别的部队正在赶来,而且在这里耽误的时间越长的话,会让曹操他们更加的能够把握住邓瀚他们今后的行止,也会让曹军有更多的布置来对付邓瀚他们,当此时,既然邓瀚他们决心要离开了,还是要当机立断的好。 赵云却是还在和曹彰对战,此时的曹彰或许已经有些心下发苦,这却也怪他有些太过武断,仅凭这些时日内,敌军的举动便臆断来人不过是个心机颇深的家伙,多少忽视了知己知彼的准备,如今却是打,打不过,想走,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了。眼下只能希望,夏侯渊,曹仁还有许褚。许仪他们的人马能够快速来援吧,到时候,两人的情势就该翻转个个儿了,这番心思却是在支撑着曹彰继续努力着。 这边厢邓瀚却是已经和马云禄等人打好了招呼,却是不想在这样下去了。吩咐身后的五千白马义从的兵士们,各自都再一次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挂装备,轻弹背上骑兵用的弩箭,又紧了紧手上的骑枪,现在的他们却是静等前面将军的命令了。 未及,赵云却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景,却是不再稳重的和曹彰见招拆招,手上的豪龙胆像是活过来一般,枪光过处,犹如洒下片片的银龙亮甲,一阵抢攻打得曹彰却是狼狈不堪,却是费尽余力,舞动手中长槊发挥了十二分的守势,正以为就要不抵时,却只见那赵云猛地收势,举枪向前大喝道,“弟兄们,冲啊!” 历经了一番苦斗的曹彰却是顾不得再向赵云递招,在麾下亲卫们的抢势下,连忙退回了阵中。正要结阵以抗时,却见对面的骑兵们在赵云的统帅下,纷纷的架起了手上的弩弓,白马义从却不仅仅是骑兵而已,奔行中的射击却也是他们必备的好戏,要不然以眼下刘备涵盖三州的实力,白马义从却怎么依然只有五千军士,这便可见他们挑选标准之高。 一阵箭雨过后,没有什么防备的曹彰及其部下的轻骑兵们,却是死伤惨重,对于扬长而去的赵云他们却是只能目送之。 第一百零六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十一) 第一百零六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十一) 越过了曹彰的拦截。将曹彰及其部下给以了相当的打击,赵云和邓瀚自是明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便是他们撤离的最佳时间。 当然既然已经有曹彰拦到了他们一次,他们的前路上自然还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的拦截,而且在下次拦截的时候,他们相信以曹军此时对待他们的心情,自是要除之而后快,因而在下次的围追堵截定然会是雷霆一击。 不过至于给不给这些追赶他们的曹军机会,却是他们自己的事了。离了枣阳地界继续北上,沿途的曹军城池自是不敢对着赵云他们这一大队人马作色,虽然他们自是看到了赵云他们已经打起了刘备军的旗帜以及赵云的将旗,可是看着他们任意驰骋的豪兴之态,那些城中的守将们却都是心内战战,不仅没有出城迎战的兴致,更多的还是希望这一伙人千万不要和他们为难,毕竟失职事小,失了城池的罪过可就大发了。 当然这些人没有胆量出城对窜行的赵云他们进行拦阻的胆量,将他们的消息以及来往的方向向上汇报的意识却还是有的,当然对于是否出城对战过,自是运用春秋笔法述而不作而已。 走过了绿林山。沿着桐柏山的边缘,擦着湖阳城界,掠过了沿途上的小溪流水,邓瀚他们却是没有欣赏路上小桥流水人家的雅致,自是一路上行古道,顺着东南风的清逸,任跨下马奔驰,他们自是越来越快赶到新野境。 前路上却是还有一条唐河横亘在湖阳和新野两地之间。这唐河却也是汉水的支流之一,和流经新野的白河一样,却都是虽然其流程不长,却水量丰沛的那样类型的河流。 对于他们此时的全部都是骑兵的白马义从,当然坐骑其实也是可以泅水的,对于眼下这些已经在荆州生活了许久的兵士们自然也是颇识水性的,不过毕竟那唐河水却也不是可以轻松渡过的。 河对岸的新野此时却还是被曹操手下的那夏侯惇占据,而且已经平安无事的在曹操的境内流窜了这许久,想必以曹军的行动如风,该有的布置也该逐一显现了。 这次不等邓瀚开口,赵云自也不是没有见识的,这一路上,白马义从们自是通行无阻,可是毕竟身临异境,却有着诸多不便处,因此这五千兵马的移动自是没有达到他们该有的速度。 而此刻快要离了这豫州境,赵云却也凭着武将的直觉,察觉到那一丝丝前路上的危险。他自是让白马义从们降下来马速,将坐骑的状况调整,以免碰到战事时。无法发挥白马义从的威力。 鼻尖似乎已经能够闻到唐河水散发出的水汽,耳边也已经开始渐渐听见那边波伟岸的水流声了,可是前行中的这五千白马义从却是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纷纷下马,松弛着一路上奔驰后有些疲累的身体,也让坐骑能够好好的将息一下,这一切却是因为在那耳边传来的阵阵水流声中,赵云和邓瀚却是已经听到了河边处整顿兵马的声响,自是曹操的兵马已经有人赶到了赵云他们的前方,列阵以待了。 会是那一只曹军部队呢?虽然赵云和邓瀚不太清楚,不过想来对付骑兵最好的还是用骑兵,而曹军中此刻能够和这五千白马义从一拼的当然要数曹操的虎豹骑。 邓瀚自是不知道他们当时临机决断速速的离了绿林山,不仅将曹彰他们要在山林中寻隙他们的布置落空了,还让曹仁,夏侯渊两人统帅的本部兵马,以及许褚许仪两人带着的虎卫军都给闪了。 当然有了曹彰的传信,此刻这些一心要将在他们的背后领地内大闹了一番的荆州兵剿灭的曹军将士们,却是都在纷纷的赶往赵云他们要脱离豫州选择的那一条路上。 而去岁时分,结果了乌桓的曹军,此际却是拥有了数不清的马匹,虽然这些马匹自然是要耗费曹军不少的粮草。不过大部分的自然是放牧在北疆处,而能够带来豫州之地的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这一刻为了达到他们聚歼赵云他们的目的,自是不顾此刻枣阳大火造成曹军大量缺粮的境地,强行的将原本的步兵们都临时的用马匹来代步。 当然这其中多少步卒自是无法发挥马匹的速度,不过加快些速度,却也是可以的。这数目众多的部队此刻能够赶在白马义从的前方,阻挡在唐河岸边的当然只有虎豹骑,只有能够在邺城之战一日一夜奔行数百里之遥,随即又能参战的虎豹骑。 邓瀚看着眼前列阵整齐的曹军精骑,一杆曹字大旗自是立于当中,而那边大将对于此刻出现的荆州兵马却是丝毫不见动色。 两军相对,邓瀚却是随在赵云的身旁,“这便是曹操的虎豹骑了吧!” “是的,诸位且看,对面那靠南一方的便是虎骑,而另外的却是豹骑!”原来是张南给介绍道,身为袁绍的旧将,他却是此时这五千荆州兵马中有幸体会过虎豹骑威力的那一个人。 “原来虎豹骑却原来还是分为两种,看那虎骑中的士兵相比于豹骑那一队的兵士却是要显得壮硕一些,他们身上的铠甲也像是比豹骑那一边厚实啊!”马云禄却是插口道,此时的她却也是身披轻甲,头上的盔甲也已经放下了面甲,不过从她的身形中依旧能够让人分辨出是个巾帼英雌。 “虎骑却是这其中披坚执锐者,他们往往更善于攻坚,而豹骑却是要更多的进行追逐缠敌的任务,故而他们的衣甲却是要轻便些,当日打得乌桓王逃无可逃,便是这豹骑一路追亡逐北。愣是将坐拥天下良骥的乌桓贵族们打得一败涂地。”张南继续解释着。 听了张南的这番话,一旁的郑三儿却是庆幸道,“幸亏他们的人数不多,看样子,恩,大概有,两三千,不对,好像,三四千……” “而我们可是有五千兵马的,再看看我们的装备……”郑三儿却是声音低了下去。 相交于虎豹骑的衣甲精良的重装穿着,手中的武器一看也是精工良匠打造,而白马义从却更多的是一副轻骑兵的装饰,武器自然也不用说。两种骑兵从根本上便有着不同。 此刻却是要看这两雄相争时,哪一方更强了! 知道了面前的是虎豹骑,那曹姓将军定是此时的虎豹骑统帅曹休,回想一下这位被曹操称为“曹家千里驹”的名将,邓瀚自是知道他却是和曹彰以及那位草包似的曹纯不同,冷静沉稳的曹休,却是如同列阵于前的虎豹骑一般,自是不动如山,布阵如林,可是那一旦发动便是侵略如火。连绵不休的气势,曹休却是将他的性格已经融入了这只强悍的部队中。 而这只由赵云一手重新拉扯起来的白马义从,却也灌注着赵云无数的心血和精力,这只部队如今也如他的性格一般,处于何种情势下,都是从容不迫,好整以暇,纵使前路刀山火海,却与清风何异。 那曹休看来也没有想着和赵云单挑的意思,毕竟他是名将,是统帅。却不如曹彰善武,更遑论赵云。 此时只见虎豹骑阵中一骑迎着赵云他们走了过来,大声喝道,“奉我家将军之命,传话于对面的将军,若是尔等此刻下马请降,当可免得一死!”说完却是静等着赵云他们的答复。 赵云却是脸带微笑,回顾两边,将身边的众人一一看到,又回首望了望身后的兄弟袍泽们,然后手中豪龙胆轻点前方,开口道,“弟兄们,我们这便要回家了!”声音虽不大,可是却传遍了场中的每一处,见到对面的那一骑不露声色的回转了曹军的阵中。 赵云却是不再开口,他身边的赵成却是挥舞着赵云的将旗,“弟兄们,我们走!”不见赵云如何作势,却是一骑轻出,而他身后的五千白马义从却是步调一致,催马前行,于奔行中,张弓,搭箭,接着纯由双腿控制马匹前进的方向,这五千人马却是轻轻的拐了一个弯,而他们手上的箭此刻却是顺着风向,借着马力,脱离了每名义从控弦的手指,如同箭雨般洒下,而赵云却依然前行着。不过此时他身后的箭雨却是已经赶过了他,打到了列阵以待的虎豹骑阵中。 这一波箭雨明显是义从们用来测试的,查看一下对面骑兵们的反应与应变。很明显他们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这一次他们却是碰上了白马义从自成军以来最强大的对手。 在面对着如雨般倾下的箭矢,曹军却是不动如山静立,视生死于度外。只是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敌人,只待将军令下。 此刻赵云却在白龙驹奔驰如飞时,手下像是无中生有般,出现了一把弓,一支箭,猿臂一展,张弓搭箭,如流星,箭出处,那边隐在阵中的曹字大旗已断。 “曹休将军,在下有礼!” 第一百零七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十二) 第一百零七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十二) 作为一军之主,自己的将旗被人给一箭射断。虽然曹休自是有些佩服赵云的神射,也感念赵云那一箭不是以他为目标的,若是以他为靶,凭着那一箭的威力,速度,却是他绝难防范的,可是这都不是他可以放过对方的理由。 将旗被断,让人欺负到这个地步,曹休纵使再有肚量,他若是再忍,或许这四千虎豹骑便该士气垂颓了。一挥手中枪,虎豹骑便从身边汹汹而出。 荆州兵自是没有射尽手中箭,这个时候的他们正在任胯下的战马往来奔行,却是不断的飞射着,此刻的那箭矢却是已经不再像第一次试射时那般没有杀伤力,知道了虎豹骑人人的衣甲厚实,没有大力气是射不透的,故而这次的射击却是不再是大面积无区别的覆盖射击,已经被赵云调教的好整以暇的骑士们,却是在任坐骑奔跑的过程中依然能够三两个人为一组瞄准虎豹骑阵中的兵士进行射击。 当然他们的目标自是那些人的喉间,虽然面部的位置也是要害。不过身披重甲的虎豹骑头部可以凭着脖子的回转来躲避射来的箭矢,但是脖子本身却是因为身体躯干都要稳坐在马匹上,不是那么好移动的,相比较而言,这却是更加的好射一点。 不过即便如此,以白马义从们都是射手级别的箭术,加之都是两三个人为一组寻找着他们的目标,可是毕竟两方人马都在迅速的移动中,却也不是那么好射中的。但是五千人马这般不停的射来射去,纵使再无效,可也是在那看似无序的射击下,却也让虎豹骑中出现了伤亡。 而此时,白马义从们自是凭借着自己较轻的装备可以比身披着重甲一方的虎豹骑更灵活的在战场上来往转折,曲踪随心。而虎豹骑即便是豹骑这一阵两千人,却也不是能够赶得上荆州兵的速度。 而赵云却依然在虎豹骑前面不远处,他自是凭借他的神射,每发一箭便能在虎豹骑对中带走一人,而座下的白龙驹却是不等主人的吩咐,自由的带动着虎豹骑的大队,却还像是戏弄般的时而停下来等虎豹骑的靠近。 这却也是虎豹骑此时的无奈,毕竟他们的速度是赶不上远处正不断飞射的荆州兵,而眼前的这个荆州将领此时却是对他们危险最大的,若是能将之通过往来交叉,打圈绕围继而擒杀,却也值会他们的损失。不过看来一时之间,他们的这点心思却是无法达成,单不说赵云那虎豹骑中无一人能够匹敌的身手。他那白龙驹却是如游龙般,在人群见自由自在的窜行者。 看着这一切,曹休却是依旧心中沉稳如山,冷静胜水,手下兵士们的伤亡虽然有些可惜,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统领到这唐河水边时,满编满员的四千虎豹骑却是已经损失了不下于五百人。 而这其中却有近三十人便是折损在赵云的神射中,还有近四十人却是在赵云疏而在前,忽而在后的身形游走不定间,被他给赶上,凭着手中豪龙胆给挑杀的。 曹休却是知道,像荆州兵那般往来奔行的速率来看,尽管眼下他们自是大占优势,不过这般奔行却是最耗马力,等他们速度减下来的时候,那便是虎豹骑大展神威的一刻。 白马义从每个士兵却是都带着两个箭壶,而每个壶中能装箭支三十,从荆州而出的他们,来时自然是带着足够的箭矢,而这些时日里的损耗却多是用在了在山中猎食的时候。不过这一切的损失却都在那一次绿林山中的打劫中得到了很好的补偿,再有枣阳一夜,却是经过了这两次后,大家的箭壶中都是满满的。 从枣阳一路行来,除了在和曹彰遭遇的时候有用到过之外,其余的时候却是一路顺风,于是到了这唐河边上,白马义从正是用着取之于曹军的箭矢,回射着曹军的士兵。 自然一般人,若是连续的射箭过十五支左右,便会双手乏力,不能再射了,可是对于这些本就是赵云精挑细选才得以进入了白马义从的将士们,这十五支自然不是他们的极限,更何况,如今的他们并不是连续的射击,每次纵马驰骋一个来回,不过能够射出五六支箭,却也是给了他们足够回气的时间,所以估计等每个人将壶中箭射完后,并不会变成任人欺负的鱼肉。 白马义从们自是在邓瀚,马云禄以及赵成等人的带领下,不再是五千人一骑奔驰的模样,却是各自分成数目相类的小队,从三面对那些围着赵云的虎豹骑做着近似简单的射杀,当然他们也是时刻注意着保持好和虎豹骑的距离。 正是由于荆州兵的所有人都对赵云抱有绝对的信心,才任由赵云在这方圆数里的战场上牵动着大队虎豹骑的动作。也正因为这一点,轻灵小巧的白马义从们才能在近乎无损的情况下对虎豹骑持续的保持着伤害。 虽然大家都对自己一方的兵士有信心,相信即便是单靠近身与虎豹骑针锋相对。白马义从也未必是输的那一个,可是扬长避短本就是战场上的至理,合理的发挥自己的长处,综合己方能够利用的一切,将对手给制住,这却是绝对没有错处的。 当然之所以眼下出现白马义从轻松的打击虎豹骑的这一面,却是曹军一方毕竟没有彻底的了解义从们的特点,而此时曹休所领的人们毕竟还是少了些,若是虎豹骑有上万人,或许曹休自然可以从容的分兵,多方围剿,四面合击,不过眼下他的麾下来时不过四千,对上机动性胜过他,人数又多过他的白马义从,却是只能是打不着干望着。 之前虎豹骑之所以能够追亡逐北于塞外,打得乌桓一族一败涂地,却是因为虽然乌桓的战马自也是不下于此时赵云他们所乘,但是有一个直观的问题便是,乌桓人再是游牧民族,他们的老弱妇孺,身家牲口却不能向他们自身一样轻松的移动,而此刻白马义从们所处的位置还是曹操的治下。那便是说赵云他们此时并没有需要防守的东西,没有后顾之忧的他们,自是身心自在,可以轻松没有负担的全力的发挥自己的战力。 身在阵中的曹休,此刻却是渐渐觉得有些不妥,尽管他已经感到四面射来的箭矢已经变得越来越稀松,周围的荆州兵的速度看上去也是渐渐的降了下来,似乎战场的局势正在向着他预计好的方向转变着,可是越是这样,他却是依旧觉得事情有异。 此刻减慢了速度的荆州兵却是一边缓慢的向着虎豹骑的方向聚拢着,却是一边卸去手中弓。抽出了先前收拢的骑枪,受赵云的影响,白马义从军中却是没有一个人使用别样武器的,五千杆长枪一流摆出的阵势却也让人为之慑服。 赵云看样子早就弃了弓,此刻豪龙胆上依旧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对着敌人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巨龙无比漠视的看着眼前的骑兵。而白龙驹和赵云的身上已经沾染了不少的血红,不过白龙驹依旧四蹄轻松,恰似闲庭散步。 而赵云四周的虎豹骑却是亦步亦趋的跟着赵云,看到了这一幕的曹休却是猛地发觉了他先前心中的不安在何处,就在他们纠缠着赵云的时候,在那一人一骑白衣胜雪潜移默走之间,他的麾下的虎豹骑们却在这追逐的过程中,也是耗费了大量的体力,重装的坏处在很好的保护了他们的同时,却也在同时需要他们承受更多的损耗。 而此时,经过赵云在这百人将阵中的肆虐,以及四处白马义从近十五万支箭矢的射击下,四千的虎豹骑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损失了近四成。 “可恶!”曹休冷静稳重的心中此时却也大恨,对面的荆州兵像是一直都在让他们的主将做诱饵,而他们却是在四下里游走着,在发挥着机动性的同时,却让他们近乎无敌的主将牢牢的牵扯着虎豹骑的注意力。当然曹休未尝没有想过分兵去追击四下的荆州兵,可是速度上的差距自是让他不能如愿,即便是偶尔能够碰触到荆州兵,他们却是很快的做出的反应,那便是分兵,一队变两队,两队又变成四队,瞬间四散的同时却又很快的向着无人处聚集,这便是赵云在北疆时亲身经历过的那些游牧民族化整为零,而又分进合击,继而拥兵一处的做法。 这么以来,却是让虎豹骑只好在中阵中,不停的忍受赵云的骚扰,要么就是等在原地当着白马义从的靶子,不管如何总是不能让他们保有马力。 这却是对付像他们这样当面对战的重装骑兵施展的阳谋。骑兵的战法,自是塞外的游牧民族最为熟知。不过如何将这些为人熟悉的战阵之道,运用得当,这便是要考究为将者的能力,所谓万法由心,“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此刻又挑杀了一名敌军的赵云,却是不再留恋在虎豹骑阵中,趋马稍退,纵使强如赵云,这时也是需要喘一口气的。 眼见得四下里的弟兄们已经是准备厮杀的样子,赵云有些疲惫的身体却像是又被充填满了力气,先前不过是展示了一下白马义从们飞射的本领,这些大多是都是从荆州当地人中挑选的南人,却也显示了不输于当年他们的前辈们在箭术上的实力,接下来,他们同样也要证明给人看,比厮杀,我们一样是最强的! 第一百零八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终) 第一百零八章 虽无长坂坡,却见绿林山(终) 曹休很郁闷,或许此时他的心情并不单单只是郁闷而已。身体上的伤痛似乎并不存在。军中的医师已经给他换过好几次的药了,看着那些伤患处,就连换药的医师都觉得有些不落忍,可是被换着药的曹休却是一无所觉。 他想不通,他也很不服气,可是结果都在他的料想之外。 虎豹骑的威力自是不凡,这也都是在已经发生过的战事中得到了证明的。而虎豹骑的建立,也是曹操等人见识过当年董卓时,纵横天下的西凉铁骑之后,从中得到教训,汲取了其中的一些精华后,汇集曹军治下多方财力物力人力,才得以成军,而且其数目到如今不过区区八千余。而此次曹操南征考虑到江南多水网,但也免不了步骑相争,同时也为了保守许都的局势,只是让曹休跟着领了四千相随。 然而眼下,却是大败亏输之后,仅剩了不足一千人了。 回想一下当日一战,虎豹骑自是曹休从北方的昂藏大汉中挑选的精锐果敢之士,而看上去那赵云所统领的白马义从却要娇小轻便许多。或许这却是江南水乡不如北方的风土能够磨练人吧! 但是当撤去了手中的弓箭,换上了骑枪的敌军终于能够如曹休希望的那般近身前来厮杀的时候,就像那句话说得,曹休预料到了事情得开头,可是却没有想到结果是如此的残酷。 白马义从或是先前的射箭已经让他们失去了不少的气力,五千兵卒却是甚少有人和虎豹骑单打独斗,即便是此时双方的人数对比已经是二比一的比率。 不过这倒不像是他们胆量不足,看他们那两两成事,互相配合的娴熟动作,曹休自是知道这已经是他们训练而成的本能,不管是敌人是不如他们,还是数倍于他们,他们与敌接战大概都会是这样接战罢。 看着自己的兄弟袍泽被敌人默契到近乎冷漠的收割着,自曹休而下的所有虎豹骑们却是再也无法保持他们一贯的威严,往日里是他们杀人破阵如同探囊取物,而今他们居然被对手宰杀的易如反掌,果然这世界上总是现世报还得快。 不过虎豹骑毕竟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挺过了瞬间的惊慌,本来就是聚在一块的他们却是各自结成圆阵,彼此依靠,凭借着身上衣甲的厚实,每个圆阵便像是一个个有着厚重外壳的乌龟,当然这只乌龟却不是无害的,稳守了自己的同时,一个个的虎豹骑士却也在凌厉的反击着。 此时的厮杀,却是不再是单方面的伤亡了,短兵相接。自是双方中更为勇敢的一方为胜。不论是曹军中来自燕赵的豪侠儿,还是齐鲁大地的大汉,还是刘备军中出身荆楚的南蛮子,却都是热血男儿,都为了各自的利益拼杀着,或许他们不知道什么国之大义,什么忠君爱国,不过他们却是知道,他们这般做都是为了自己的父母妻儿能够过得更好一些。 终究,人多的一方,充分发挥了自己优势的白马义从还是获得了最后的胜利,若不是从湖阳界赶来了当地的郡国兵,而且那领兵的还懂得些机巧,知道己方实力不足,还运用了一些疑兵之计,驱走了已经是战斗的精疲力竭的白马义从们,这次南下的四千虎豹骑说不定便会在那唐河边上全军覆没了。 曹休想不明白,不过此刻已经浑身是伤的他却是有足够的时间去思索明白,在得知了这边情形之后,曹操却是让人将曹休以及多少都带着伤的残余的虎豹骑们给送还到许都,以便于诊治。 对于虎豹骑。原本有两位统率的将领,一是曹纯,一是曹休,没想到如今,两个人却都不得不卧于床榻之上,将养生息。 总是联想力丰富的曹操虽是甚少信鬼神之力,此刻却也不得有些多疑,“前者曹纯在许都城中胡闹,却是被那邓子浩一剑刺伤,而今这曹休虽不是直接伤在邓子浩手下,不过与他的干系却也不小,难道此人却是和我这虎豹骑中的将领都相克不成。” 此刻已经渡过了唐河踏足新野境内的邓瀚却是猛地打了个喷嚏。“子浩,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小郡主在念叨你么?”却是马云禄打趣着邓瀚。 “或许吧,这一趟出来时,尚香却是说她已经有了身孕,这么长时间没见,自然该有些思念才是!” “子浩你说,小郡主已经有了身孕,怎么你也不早说呢?”却是赵云说道。 “哼,怎么,就是子浩早说了,你又能做得什么,而且你又是多长时间都没有回去过襄阳了,自然那襄阳城中的事情,想来你也该有许多都已经忘记了吧!”马云禄却是有些幽怨的看着赵云。 邓瀚此时却是借机离了那两人,任那小两口在那儿你侬我侬。 虽然唐河边上一战,他们自是大胜而去,将那四千的虎豹骑给彻底的打废了。可是在那般占据了优势的情况下,五千的白马义从依然有近两千的损失,而这两千的损失绝大多是在和虎豹骑近战时损失的,由此可见,单论近战的能力,两军中却还是虎豹骑要稍稍的占据一点上风。 要知道赵云拉扯起这只部队,却是要晚于虎豹骑,但是在邓瀚这些年通过云汉货栈以及其他种种的建议被刘备采纳而施行后获得的大量的钱粮可都是用于了这些兵士的训练,如那瓷器坊,如那织布纺,等等,当然这些钱粮自然不仅仅用在了白马义从上,可是单论投资在军备上的钱粮,想来比曹操地盘小上很多的刘备却是不比其少的,所以白马义从有了这番战绩,却也是不足为过。 而今已经到了新野境内,邓瀚他们却是用不着再躲躲藏藏的,只因为到了这里的邓瀚又恢复了他往日灵便的耳目。 而此刻的夏侯惇大军正在樊城地界上屯兵,与守着樊城的魏延对峙。说是对峙其实也不完全是,不知为何,如今曹操虽有夏侯惇和徐晃两路大军分别指向了荆州北部和上庸,不过两军却都是临阵以待,徐晃一路更是到了南乡后便不再寸进。如此作为,实在不像是曹操这样的军法大家的做派,让邓瀚以及此刻襄阳城中的诸葛亮还有远在汉中的刘备徐庶等人都为之迷惑不解。 不过敌不动,镇守各处的刘备军却也是不敢轻易的与之对阵,毕竟虽然相信自己的实力,可是徐晃领兵五万,夏侯惇大军六万却是都要比上庸的黄忠和襄阳附近的刘备军数多上不少的。 邓瀚他们的归来,让先前一直为他们担着心的诸葛亮等人安心不已。且有张飞还对赵云能在曹操的腹地大闹了一场,连带着烧了枣阳城中曹操的粮草而很是羡慕,不过在细细的探问了一番之后,诸葛亮却也只是稍有些喜意而已。让张飞心下疑惑。 “军师,子龙和子浩他们都在曹操那边做下了这般大事,为何不见你高兴,他们两个人这次的战功难道不大么?” 诸葛亮却是微微打着羽扇,笑了笑,问道,“敢问翼德,子龙和子浩做了些什么大事呢?” “先是劫了曹操的粮道,后有烧了枣阳城中曹军二十万兵马的粮草,接着败了曹彰,废了四千的虎豹骑!”张飞倒也清楚,一一的将赵云和邓瀚两个人做过的事情摆说了出来。 在张飞述说的时候,诸葛亮却是相应的点着头,不过在张飞说完话,诸葛亮却是问道,“敢问翼德,如今曹军退了吗?” “那倒是还没有,不过照俺说,他们都没有粮草了,也该走了!” 张飞这般回答,自是不能让诸葛亮满意,“翼德啊,你还忘了一件事啊,”看着张飞有益挠头的样子,诸葛亮续道,“莫忘了眼下的时节啊!” “哦,对呀,如今就到了夏粮收割的季节了,虽然子龙他们两个是烧了曹操的粮草,可是那是之前的,而现在曹操却是很快就会有了新的军粮,哎,他们两个的功夫不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而且就算是再让人去烧曹操的粮草的话,却是不会再有这般机会了!”张飞却也不笨。 “而且,照我来看,吃了这一番苦头。曹操却是会更加的重视我们,而他也会对我们更加的欲除之而后快了1” “嘿嘿,这却是不怕,曹操对俺大哥,多少年了不都是想处之而后快,这不还让我们过到了如今的这般局面了,军师不用太过忧虑了!” 却见诸葛亮摇了摇头,“翼德啊,忧虑嘛。于我而言自是谈不上,只不过让我稍微的增加了一丝丝的担心,恐怕如今的曹操会放下之前端着的丞相架子,接着便要和江东周郎他们好好的诚心合作一番了!” 很快的诸葛亮的这番忧思便让新野的邓瀚了解到了,“嗨,子龙兄,还是我师兄考虑的周到啊,你看,这是许都同仁堂损失了好几名机动部队的弟兄才打探到的,哎,我还是思虑不周啊!” 接过邓瀚手上的纸条,上面不过十数个字,“豫州大熟,曹军新军粮已从谯郡起运,数目不详,估计不下于二十万担!” 第一百零九章 曹翁失粮,焉知祸福 第一百零九章 曹翁失粮,焉知祸福 “果然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而这下我们让曹操毁了一批粮草,对曹操来说,不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么!”邓瀚却是有些失落。 一边的赵云却是说道,“子浩,这可不像你啊,你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变得让人不认识了吧!” “怎么会,小弟只是有些觉得白费了这许多心思,到头来一看,居然做得还是些无用功!”邓瀚继续着有些低落的情绪。 “你这个样子,可是对不起我们那些躺在唐河边上永远无法归来的弟兄啊,”赵云虽是有些儿着恼邓瀚的这幅模样,却还是耐心的说着,“你要说是我们做了无用功,那些弟兄岂非都是白死了,我们这一趟去的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从来没有被人劫过粮道的曹操,被我们给劫了,向来只有断人粮道的曹操,而我们却还烧了他整整一个城池的粮草,号称曹操麾下最为精锐的虎豹骑,向来是攻坚执锐,追亡逐北的他们被我们在唐河边上硬生生的打废。这些难道还是没用的么,那么请子浩你告诉我,什么才是有用的?” 说到这里赵云却也有些激动,“莫非你以为只有通过了你这一番心思,我们的一番辛苦,烧了枣阳城,曹操大军不战而退,那才是有用的,甚至你还想着就凭了你我这一次看似玩闹般的举动,便能解了荆州这一次的危难,那才是有用的么,你以为你是谁,你又将曹操看作了什么,跳梁小丑,你又当曹操军中的那些个已经驰名天下多年的战将谋士当做了什么,土鸡瓦狗么,你又如何看待那些镇守荆州的十数万兄弟,以为你稍微的举动便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么,你还说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做兄长的我,真心的想问一句,子浩,你以为你是谁,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呢?!” 赵云的这一番却是一下子将邓瀚给惊醒了,听着赵云所说的每个字,却是都重重的敲打了他的心上。 “是啊。我是谁,我又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呢?”邓瀚不禁扪心自问。 他只是一个穿越客,有幸凭借着当世之人不曾拥有的经历和见识,让他在这个时代中顺利的拥有了一些东西,像拜得水镜先生为师,得到几位师兄的重视,甚至利用那些在这个时代拥有了名扬天下的机会,抱得美娇娘,得享明主恩,可是他终究只是个人,没有这些时人的帮扶,没有他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努力,他又能成了什么样呢? 他过的太顺利了,这么些年来,顺利的他还真以为他是个天才,得水镜先生所谓麒麟之誉,他虽然不说,可是潜意识中未尝没有将之牢记,落shen一赋惊天下,时已飘然。得了没有什么实权,不过是个傀儡的大汉天子称了一声诗酒仙的他。却还真有些当真了。他或许是忘了,即便是那个后世真正如谪仙下凡的诗仙却终究还不是未能得志于天下么! 他是迷了,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却是明里不迷名利,暗里早已沉迷!到如今,却是到了他该醒的时候了。 人总是会有这么一个过程,邓瀚却也不例外,不过他却是需要好好感谢一番他身边这位虽是平日少言语,自是心思缜密天下间有数的文武双全的好兄长! 看着邓瀚脸上变换的神情,赵云却是不怎么担心他这个小兄弟,两人多日的相处,自是让赵云能够看清楚邓瀚的秉性为人,他也是知道邓瀚总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只需要稍加点拨,自是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就像是响鼓不用重锤一般。 其实赵云的这番言语却是早年他师傅和他说过的,只不过那时的他所迷的却是他心底那份深深的遗憾,而在那遗憾背后,却是时常闪现着一个人影,那是他不愿回想,却终究未能忘怀的事情。 邓瀚自是和赵云两个人在新野那边想着各自的心事。而远在夏口的周瑜却是在大帐中同时欢迎着从秣陵而来的鲁肃,以及从长沙铩羽而归的顾雍。 不用说,也不用问,尽管顾雍生就一副呆瓜脸,也时常不善言辞,性格耿介,可是周瑜和鲁肃两个人杰自是看出来顾雍这趟长沙之行定然不成。 两人却也都没有向顾雍开口询问有关长沙的事情,本来顾雍的这趟差事,便是顾雍无奈从孙权那里接受的。而孙权也是却不过孙老夫人的吩咐而下的令,一个无奈接着一个无奈,自然只能换来一个无奈的结果。 更何况眼下的陆逊依然在刘备的麾下算得上是独当一面的人物,荆州的江南四郡全由陆逊一人统领,敢将这位不过二十五岁的年轻书生超然提拔的,或许也就只有那位眼光狠辣的刘皇叔能够做的出来,而且还是用人不疑的加以使用。这份胆识眼力绝不是眼下的孙权能够拥有的。 周瑜自是多年以来便在柴桑为江东练兵,而鲁肃未出仕时,也是临淮一带有名的豪富之家,与那是身为陆氏一门宗主的陆逊纵使没有交情,却也多少有些耳闻,这位以未及弱冠之龄便亲身打理一族事宜,并使得陆氏一门在江东世族林立的情况下非但没有沉沦,反而还使得陆氏越发的兴旺,他们自是早就知道其人的才具如何,原本还想着当初孙策这位何陆氏有直接怨恨的故人已去,还能想方设法将陆逊入仕江东,没曾想他们还没有举动时,陆氏一门居然被荆州的一个小童给拐带走了,当然那个小童就是如今他们郡主的丈夫,邓瀚邓子浩! “公瑾啊,枣阳大火如何?”想鲁肃从秣陵而来都已得知了曹操屯与枣阳城的军粮被烧一事,周瑜身在和曹操大军相隔不远的夏口自是早就知晓。 “很不错。邓子浩确实胆大包天,竟然敢领着五千骑兵,隐入山林之中,先劫曹操粮道于绿林山,而后又假扮曹军深入枣阳城放火烧粮,却是做了我早就想做而一直没有做到的事情!”虽是此时份属敌方,周瑜却也不会因此而贬低他人。 “虽然有些可惜,不过那枣阳城中囤积的不过是先前我们和辽东公孙康给曹操的那十八万担粮草而已!”鲁肃笑道,“当然既然我们已经用那十万担换的了淮南之地,却是不亏了,临来时。听张子布说,仅凭这一季淮南之地便能上收越六万担粮草,倒也能弥补一些我们先前的损失!” “呵呵,那是,子敬切莫忘了,还有那数万匹的军马啊,那才是我们最大的收获,凭着这些军马,还有那些个投降的曹军士卒,倒是可以为我江东建立一支强大的骑兵!”周瑜的眼中却是透出无限的向往。 “是啊,不知道,我们那位邓瀚如今行止如何了?”鲁肃却是问道。 “据哨探来报,已经撤过了唐河,行至新野了,而且在唐河边上和虎豹骑还拼了一阵!大胜!” “虎豹骑胜么?” 周瑜却是摇了摇头,“四千虎豹骑仅剩不足一千人,而邓瀚和赵云两人所领的骑兵却是损失不足两千人,据说那一阵,赵云一人便挑杀了虎豹骑近三百人!可叹,可惜!” 看着鲁肃探寻的目光,周瑜续道,“那骑兵却是赵云一手建立,号称白马义从,子敬该明白了吧!” “真是可惜了,可惜此等将才被那刘备给收服了!”鲁肃也是叹道,“想想虎豹骑,再想想那白马义从,看看我们自己,却是任重而道远啊!公瑾,临来时,主公却是让我带着已经成型的两千骑兵一起赶来的,不过我是走的水路,他们从陆路由董袭领着,估计也快到了!你就先看看如何吧!”鲁肃自是两相一比较,心下很是希望江东的步骑之力能够尽快的配得上他们水师天下无双的称誉。 “对了,公瑾,眼下看来。是否我们也该动一动了,毕竟我们通过这次盟约已经占了不少的好处,若是不作出些表示,到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子敬却是仁厚长者,长者有赐,小子何敢言辞!不过毕竟蛇无头不行啊,这还要看丞相大人如何举动了,我等自是愿附骥尾的!”周瑜却是嬉笑道。 “你啊!不过看如今的状况,丞相大人,也该有所举动了,连番在荆州损兵折将,耗费钱粮,若是不有所表示,朝中也会有变的!”鲁肃却是言语道。 “那位华歆华尚书,这才上任自要有一番表现,而中原广大,听闻今年各地又是风调雨顺,粮草于丞相而言不过小事,不过经历了这一番事情,或许他也该好好的思索下这联盟的事情了!” 正当两人还在商谈时,却是一哨骑来报,“启禀都督,曹操大军自竟陵起兵,将要移驻石阳,以曹仁为先锋,正缓缓而来!” 听的这番消息,周瑜却是对着鲁肃道,“看来我们的曹丞相,还是很需要我们帮助的么!” 俄顷不久,周瑜他们却是听闻,曹操上表朝廷册封孙权为吴侯,领车骑将军,以镇江东。 建安十三年夏六月,朝廷下旨,准奏。 第一百一十章 山雨欲来(一)偷鸡 第一百一十章 山雨欲来(一)偷鸡 曹操大军的行程自是天下借闻。而其为江东孙权表奏吴侯之举,自是已经表明了此时两家的关系,却是要有进一步的发展。从竟陵移驻进石阳之后,这里却是和夏口的江东军不过一江之隔,两下里自是方便联络。 二十二万大军自是步骑为主,当然在江岸上安营扎寨,而随着蔡瑁顺大江而上赶至此处,又新设立了水寨,一时间这大江之北却是营寨连绵不绝,颇有漫山遍野之势,让在江上巡视的周瑜等看得自也是有些艳羡,不过夏口的江东兵寨虽是在规模上比不得曹操的声势浩大,却也是布置精奇,环环相连,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两方各自打量了一下彼此的阵势,却都是心下佩服,曹操自是对着江南遥指赞曰,“周公瑾果然是天下奇才!虽不曾与其见阵,可是只看过他布置的营寨,便颇得立寨其中三味!” 而周瑜却是对着随行的军士们叹道,“曹操自是用兵如神。统御有方,其虽不善于水军,可是观其敢任用荆州之叛臣为其统领水师,却是大度,往日里总是觉得荆州兵不过了了,如今看着水寨的布置,将来若是我江东与曹操兵刀相见时,当先诛蔡瑁为好!” 得知了曹操大军已行至石阳,且与江东两家合兵之势渐成,诸葛亮却是先让张飞从襄阳城中调兵两万前去汉阳界布防,而后又传令镇守江陵的甘宁和蒯越也向汉阳方向移动,而同时也给了在长沙的陆逊便宜而动的建议。 而此时襄阳城中本来有守兵五万,前者诸葛亮命魏延北上把守樊城时,却是给了魏延一万兵以抵抗夏侯惇进一步的进扰,而这一次又是让张飞带了两万南下,故而此时襄阳城中的兵马不过两万,这其中还有一万是由文聘统领的水军。 襄阳城中的这番兵马调动却是让有些人心思灵动起来。这其中便有那张允。原本在刘备恢复了刘琦对襄阳城的支配之后,投降了刘备的张允还想凭着自己与刘琦有旧以及他自身好歹也当过几年荆州水军的统领,总该能够在荆州换的几分官位,却没曾想,刘琦却是不认同于他,而刘备自得了文聘等人之后,对于他却是也不怎么待见于他。 心灰意冷之下的张允却是看得荆州更加的繁华安定,见谋官不成,便退而做起了富家翁,而刘备却也不管他,任他折腾。 可是。尽管那时的张允也还可以凭借着往日的关系,获利颇丰,却是及不上文聘那些荆州降臣的人前显贵,使得他不仅有些怀念当时他和蔡瑁并掌荆州水师大权的时光,而今蔡瑁已经贵为了曹丞相麾下的水师都督,而他只因为当初蔡瑁北投时,他没有像蔡氏一族见机的那么早,却是混得如今这般局面。 两相比较,心有不甘的张允自是起了别样的心思。而这一次,当得知了曹操大军的布置,以及襄阳城内兵马调动的消息时,张允却是觉得机会来了。 城中原本还让张允忌惮的不过是张飞文聘和魏延,至于诸葛亮,在他看来这几年荆州能够富庶如此,自是有诸葛亮莫大的功劳,可是这么个书生样的年轻人,却是没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地方,其人有才,不过是内政之才,论及用兵方略,勾心斗角。张允却是看不上诸葛亮的。 樊城之外三十里处,夏侯惇大军正安营在此。原本一路从宛城新野行来,夏侯惇对于这条路上太多的地方充满着并不愉快的回忆,故而此次接到丞相大军南下之令的时候,实在是有些不太甘愿。不过在得知了丞相的本意让他进军不过耀武扬威之意胜过攻城略地的时候,他却还有些失落。 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奇怪,对于某件事情本人可以很忌惮,可以不愿去做,但是若是让自己信任的人真的如自己忌惮的那般放过了自己,却又让人很是失落。 想他夏侯惇自曹操初起兵于陈留便一路相随,不论是十八路诸侯同讨董卓,还是曹孟德屠戮徐州,他都是当仁不让的领兵大将,为曹操斩将夺旗,攻城拔寨,而今居然得了个耀武扬威的军令,这让他情何以堪,又让他如何对得起脸上那失去的一只眼睛。 这次同他南下的却是满宠,身为谋臣,却是有些话不好说,尤其是对于夏侯惇这样多少已经有些丧胆的大将。而且夏侯惇还是和曹操份属亲眷,满宠却是更多了几分意踟蹰。 “伯宁,你说,丞相已经南下石阳和江东合兵一处了,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呢?”夜月时分,两人却是无事,便坐在一起闲谈。 “却还要看丞相如何安排了!”满宠却是这般说,“不过以我看来。丞相定是要踏平荆州,方能消了心中戾气了!” “我看也是!不过,我们干坐在这里,徒耗了军粮,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莫非将军有什么话,还是将军有什么筹谋,或可说出来,让在下也能为将军参详一番,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如是也!”满宠问道。 “如此,伯宁且待片刻!来人,将那客人给我请上来!”夏侯惇对着一旁的侍卫吩咐道。 不一刻,那下去的侍卫便领来了一个商人打扮的人进了大帐,夏侯惇却是指着来人对着满宠道,“伯宁,此人却是从襄阳而来,说是那张允的手下人,有些事情想要告知于我!我却是没有什么定见,便想你我二人一同听听看,如何?” 满宠自是无话,静听来人说明来意。自是那张允愿在襄阳城内为内应,接应夏侯惇大军入城。 听完来人之意,满宠却是动问。“敢问你家主人,早已去职为商,如今又有何本领能够接应我大军入城?” 那人却是道,“回将军,我家主人毕竟当过荆州的水军的统领,今虽已不再其位,但是虎落不倒架,在水军中自然还能有几分香火情,却是打探清楚了文聘水军于汉水上往来巡游的时节点,这是其一,其二这些年来。我家主人为商自也有一些人手,还有一些人情在,倒也可以在大军到达襄阳时,为将军等挣得一时之机!” 张允心切富贵显名,况且他昔日也是统兵之将,自是知道为将者对于这些内应的颇多忌讳处,对于满宠和夏侯惇的探询,看来早就准备妥当了,那下人却也应答得体,让夏侯惇和满宠两人甚为满意。 不过待那人离了大帐,夏侯惇却是已经很是动心,而满宠对于这次的意外之喜,虽有心向往之,却很是谨慎的问道,“将军之心在下岂不知,不过张允其人,当年在下于襄阳城中却也有几分耳闻,不过此等心切富贵者,自不是意志坚定之人,这许多时间过去,今日其人虽然派有下人前来相应,其本意是否真是这般,我等却是殊无把握啊!” “那依你之见如何呢?”夏侯惇却是淡淡的问道。 满宠似乎还在疑虑中,继续建言道,“一者,我等可将此事先报于丞相知晓,毕竟这等却是大事,丞相之意自是为上,二者,我们可以暗地里遣人潜入襄阳再和张允相见,仔细的察其言,观其行,确认其人的心智如何,如此一来,我等却是可以放心之后,也得到了丞相的准许,到时便能马到功成了!” “伯宁却是心思缜密。不过以你估计,我等这番事情都做完了,大概需要费时多久?” “快马从此处到石阳,大约需要三五日,一来回的话,加上丞相筹划的时间,或是十日左右即可,而我们要是派人潜入襄阳在重重确认张允之意的话,估计十日之内也是可以回来的!” “伯宁啊,本来十日的时光也算不得什么,可是,可是……”夏侯惇却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敢请将军畅言!” “伯宁啊,既然事已至此,我便和你说几句心里话吧,你我也相识许久,也都是和丞相风里来雨里走,一起看到了今天的这般局面的,想想往日里,我们讨董卓,迎天子,战豫州,征徐州,那一次我夏侯惇不是身先士卒,不是当仁不让的敢为先锋,不过别的,单说我这只眼睛,便是我这些年来浴血奋战的见证。” 说到这里,满宠却也是对着夏侯惇点了点头,“可是, 伯宁你也知道的,这两年我却先是被刘备那厮伙着徐元直在叶县一把火烧的我是狼狈而返,接着为了攻新野,却又被那个狗屁的诗仙带着赵子龙在新野城外把我的数万大军烧的是七零八落,伯宁,我不甘心啊,我也不服!可是,我也无奈!”夏侯惇却是对满宠披肝沥胆,真心相对。 “而今,这襄阳城中,没有刘备和徐庶,而那邓瀚还有赵云还在新野打转,还有那个张飞也都远走了汉阳,这城中眼下可就仅有一万守军加上一万还要巡视汉水的水军,将领不过有个文聘,镇守城池的也是被他们荆州人传的神乎其神的诸葛亮,可是你也知道的,那人当年刘表几次请他,他也没有答应,刘表可还和诸葛亮有亲,他都不敢应征,你说这人能有几分本领,如今这可是个大好时机啊!” “我们有六万大军,还有熟知襄阳城中军士布置的内应,城中既无猛将将也无名臣,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你再好好的想想,就让你我给丞相此次南征开个好头,也让我们拔此头功吧,啊,伯宁!” 望着夏侯惇那从独眼中射出的热切的目光,满宠却是心下一软,“夏侯惇说得却也在理啊,这时节却也是兵贵神速,要是几经耽搁下来,以襄阳城的雄壮,却也不是那么好下的!” “好吧,将军,不过即便如此,我等也该谨慎从事,莫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有伯宁在旁相助,定然大事可期啊!来,我们先为我们的首功饮胜,来日我们便虚做营寨,大军潜行,奇袭襄阳城!”夏侯惇言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山雨欲来(二)你偷我也偷 第一百一十一章 山雨欲来(二)你偷我也偷 就在张飞大军前往汉阳的同一时刻。上庸城中,正向水镜先生和庞德公两个老头请益的黄忠却是接到了从襄阳发来的诸葛亮的命令,却是让黄忠领着上庸城中的守军主动出击,迎战屯兵于南乡的徐晃。 黄忠自是起于行伍之间,他的一身本事却也是从这么多年的从军生涯中,凭着过人的天赋和扎实的训练练就而成,而他对于军略,对于行军打仗的一切只是却也都是他从亲身的经历中总结而来的,要是严格说却也只能算作野路子,而对于黄忠本人却也更多的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如今让他代替关羽来镇守这上庸城,倒是让他有了向水镜和庞德公请教的机会。其实现在的黄忠年也是知天命了,不过到了这个年龄上才得遇明主,让这位取字汉升,希望大汉朝能够国力日升的老将有了为了振兴大汉而奋斗的机会,黄忠却是欣慰异常,也因此这个时候和黄忠一样镇守上庸的黄叙和关平两个年轻人身上表现的精力有时候还不如黄忠这位知天命的“年轻人”! 不过今天看着收到的军令,黄忠虽然已经吩咐了黄叙和关平两个小将前去准备,可是他却拿着那份儿指令前来请教水镜先生和庞德公。 当两个老头看到黄忠拿来的东西,却是相视一笑,倒是庞德公先开口道。“孔明果然是知人甚深,不过也是的,他自己不把事情说清楚,非要劳动我们两个老家伙,德操公,你这个徒弟收的不地道了!” 对于庞德公这般的调笑,水镜自已经习惯了许多年了,他却是转头对着不明两人言辞的黄忠言道,“这却是孔明的指令无疑,不过是他知道你肯定会有所疑惑的,而且还料到你会来找我或庞德公,给你说明,所以他才只写了让你出击的命令!” “原来如此!”黄忠却是说道,“我还以为这是谁来的不合时宜的乱命,不想原来是军师故意这般写,使得我才能找两位来为我解惑的!既如此,还请两位赐教!” “汉升想来你还曾记得,年初时分,孔明从上庸城中抽掉了五千军士在竹山附近劳做了一段时日的事情吧?”却是水镜问道。 黄忠却是有些不明白,这句问话和那军令有何关系,不过他还是答道,“确有其事!” “那是孔明在竹山要道处利用军士们摆了一座阵法,却是他早些年推演出来了一座当世无双的阵法!”说道这里水镜却也为自己的徒弟感到自豪。 这次却是不待黄忠说话,水镜续道,“那阵法唤作八卦阵,又名八阵图!此阵源于周易八卦,各分反复八门。按遁甲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每日每时,变化无端,可比十万精兵。” “孔明此次命你出击,便是希望你能利用此阵,将徐晃那五万大军善加yin*,若能入得此阵中,总是孙武复生,也当成擒矣!” “果有此等异人乎!”黄忠却是有些不信,即便他眼前正在相问的乃是诸葛亮的师父,毕竟这些事情对于向来靠着一身本事上阵杀敌,一步步攀升到如今地步的,只相信手中刀,背上长弓的黄忠来说,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汉升若是不亲身走上一遭,当是心下存疑,不若你这次行经那里时,自己去试验一番便是,不过切记,须得有识阵之人在外引你,莫要自误才是!”却是庞德公说出了黄忠的心思。 “那此时,我去何处寻这识阵之人呢?”黄忠却是问道。 “令公子和关平二人却是当初那五千人的统兵者。他们自是识得,你需不用寻访了!”庞德公答道。 听了两位先生的话,黄忠虽然心下对于诸葛亮的那个阵还有些存疑,不过既然有水镜和庞德公两人都这般说,黄忠却也只好将信将疑的领兵出击。 当然他所领的兵士却多是当日相随关平黄叙二人出战者,此外上庸城中他自也做好了安排后,这才迤逦向着竹山方向而去。 上庸城自是三面环水,一面临山,而这山路便是东面的竹山一带,黄忠却是从这一路出。行至竹山处,果然在山间高处,看得路途边有乱石八九十堆,各依山势,或从林木之高下,彼此相应,却又各自有门有户,通向四面八方。 看着这像是随手扔成的一片乱石堆,黄忠心中更是不信了之前水镜先生的话。不过此时黄叙却是笑着走向黄忠道,“父亲既然不信,不如亲身一试如何?” 黄忠自是哈哈大笑,“你小子也来说老夫,莫非皮痒了不成?”虽是这般说,黄忠却还是领着随身的近卫十数骑在黄叙和关平两个人的笑脸中走进了那一堆乱石滩中。 “继之,你看黄伯父已入了阵,我们是不是该去引将出来了,莫要耽搁了才好!”却是关平说道。 “不急,谁让他不信诸葛军师呢?” “你还说呢,当初你不还是一样,在军师的阵中吃了苦头这不才相信世上真有这等样人?”关平道。 “且。你也不要说我,貌似当时最开始还是你说不信的,而且那会儿也不知道是谁先怂恿我去试一试的!”黄叙却是说得关平有些脸红。 “好了。好了,好我的黄大哥,算我错啦,我们还是快去将黄伯父引出来吧,要不然总是不好,”看着黄叙还有些不平的脸色,“最多等这次事情办完,回上庸后,云汉楼我请!” “这可是你说的!”黄叙却是立马喜笑颜开。貌似已经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了,关平却是点了点头。 两人这才去到那八阵图中将已经转的晕头转向,脸色大变的黄忠给引将出来。没等两个小的开口问,黄忠却是长叹一声,“诸葛军师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父亲,当日我也是这般评说诸葛军师的,可是你知道当时军师说了什么么?”黄叙开口道。 “那日军师说道,这阵法还是他在隆中时得邓司马提示才推演而成的!” “那时候,邓司马才几岁啊,不到十岁的稚龄而已!”却是关平道。 “果然,都是一窝子妖孽啊!”黄忠低声道。 却听见黄叙和关平两个人齐齐的“咦”了一声。 黄忠见状,却是严肃道。“此次大军出征,尔等小辈却也都需人人争先,不可临阵畏缩,停滞不前,等到得胜班师回上庸后,我一定好好的犒赏你们两个的!”这话却是说得低了声音。 “那就请我们到云汉楼吃饭吧!”关平却是脱口而出,黄叙却是转头看向了他,“这小子,请一顿,吃一顿,居然还想不吃亏啊!” 黄忠自是领着两万大军前往南乡**徐晃。徐晃本从司隶出。率领着五万大军本来也想着尽快的攻打上庸,可是却是源于本身一方粮草不济,无法进一步的将战线延伸到刘备的属地,这才停驻于南乡,静等着夏粮收割完毕,粮草丰沛时再行进发的,没曾想如今人少的刘备军居然敢前来挑战,却是正中了徐晃的下怀。 出了南乡城,徐晃自是看到率领刘备军来此的将领一头灰白发,虽然样貌还很是饱满,却是年事已高,有鉴于此,徐晃却是心下轻蔑之意顿生,再看那将旗上单书一个黄字,却是没有多少名气的。在徐晃的心中,刘备麾下或许是有关羽张飞,捎带着还有赵云可以和他一战,其余人等自是不值一提的。 “徐晃小儿,可识得我南阳黄汉升之名乎!”却是两军各自列阵已毕,黄忠上前挑战。 “无知下将之名,怎入得我堂堂将军之耳!” “呔,徐晃小儿,气煞我也,看箭,让老夫一箭送你归西!”说是快那是慢,黄忠却是搭弓射箭,动作熟极而流,而那出弓箭,却是势若流星,迅若奔雷,径直飞向徐晃,徐晃自是轻轻一闪间,那箭便顺着徐晃的脸颊处掠过,直射中了他身后的将旗上,不过虽然射中了却是“嘀铃”一声响,那箭居然顺着旗杆滑落到了地上。 却是惹得曹军大笑,徐晃更是指着黄忠。道,“老匹夫,果然如此无能为也!” 黄忠自是气不过,纵马上前,挥着大刀便向徐晃杀去,徐晃却是取刀相迎。徐晃虽然连番戏弄黄忠,不过看到黄忠的大刀耍弄的片片刀光起,朵朵莲花开,却也添了几分小心。 可是双刀一交,却见黄忠的大刀居然被徐晃狠狠的荡开,徐晃和黄忠自是各自一怔,继而,黄忠却是落荒而退,而徐晃却是顺势挥军追杀。 刘备军见黄忠不敌,自是惶惶逃窜,丢盔卸甲,旗帜四散不一而举。徐晃自是一气儿赶了黄忠三十里,这才歇马,就用沿路收集的刘备就遗弃的物资安营扎寨。 而黄忠却又草创一营,次日,徐晃却是反过来挑战黄忠,无奈黄忠还是不敌,自是又退兵二十里。黄忠自此便是连战连败,而徐晃则都是多了黄忠的营寨安马停歇,却有副将建议徐晃需谨慎,黄忠使诈,徐晃却是言道,“如此老迈昏庸之将,仅有一手流星箭还差像看得过去,不过却也是无力,老不以筋骨为能,而今这黄忠老儿,居然还敢上阵,岂不是自取其辱,尔等不必多言,看我领着大军直取上庸,方才建功!” 却是两军交战,追打逃停,已是离那竹山不远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山雨欲来(三)难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山雨欲来(三)难兄 竹山一地确属山区了。此地南属大巴山,北面却是武当山。当然这个时候的武当山终归没有后世的那么出名。不过或许不久之后也许会因为这里的战事稍微的涨点名望吧。 黄忠一路的逃,徐晃自是一路的追。仔细算来黄忠一路遗弃的粮草器械却是足够徐晃这来时路上的消耗了,因此徐晃为了全盘接收这些物资,还从五万大军中专门分出一部分兵力用来捡拾物资。 不过此时,竹山已近。 山石奇嶙处,自是让观者生出无限遐思。然而此时的徐晃却是顾不得,只因为在一片山石之后那里却是黄忠新立的营寨。或许是临近了上庸城,这两天那黄忠给他的感觉却是变得有些难缠了些,不过即便是如此,徐晃却还是有着十足的把握将黄忠打败,直到上庸城下,打的他退无可退处,便是一网成擒时。 眼下徐晃可以做的便是继续的逼迫黄忠,让他不得不为了他身后的城池拼搏。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些麻烦,两军相对之间,有一片乱石滩,黄忠的败军自是早已经凭着本地人的优势迤逦而过了,而徐晃他们此时也正要追击。今日的抢占敌营的任务却是还没有完成呢,听着手下将校们对着士兵鼓励的言辞。“弟兄们,加把劲儿,抢了那些荆州傻子兵的军帐,今日我们便能休息了!”却是这些日子里,曹军的将士们都已经习惯了占敌营自居! 山间路自是崎岖难行,而此刻高岩荫照,兼且日已西下,却是在这山林间泛起了薄暮冥冥,没来由的徐晃猛地打了个寒颤,纵目四顾,看到了远处黄忠所立的营寨以及前赴后继的曹军大队,徐晃的心下却是坚定,纵马而前行,进入了横亘在路途上的层峦迭嶂的乱石滩。 初进入时,徐晃还觉得四下里通透,却是门户广阔,但再深入时,徐晃便觉得有些怪石嵯峨,槎枒似剑;横沙立土,重叠如山;山林间自有晚来风,听之却是让人耳边顿生如剑鼓之鸣。 而徐晃也觉得身边的兵士们都变得影影绰绰,实在不像是真实的人。风过乱石间,却是让隐入阵中的曹军将士,人人感到心冷身冷,恍如六月间突然变成了寒冬腊月。徐晃自是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处,连连呼喊身边的近士护卫们,却是无人响应。即便他们都身在咫尺之间,真是咫尺相距,心差千里。 到此时不仅徐晃,却是曹军将士人人不安,惊慌之际,自是更加的慌不择路,而后面相随的大军,却是看不到前面入阵的情形,眼见得那远处的黄忠所立的营寨,便像是看到了温水,酒食以及舒适的营房。心下不犹疑,脚下加小心依次赶着路。 “真是为将者,不是天文,不明地理,不晓阴阳,不懂阵法,乃庸将也!”看着眼前已经入阵的徐晃大军,静立在远处把眼相瞧的黄忠却是说出了一段当日他在上庸学堂中听来的话。 这一段话说完,他却是看到了黄叙和关平两个小子不屑的翻着眼皮。“怎么?” “没什么,父亲,我们这都是对您表示敬仰的一种与他人迥异的方式而已!”黄叙贫嘴道。 “是啊。黄伯父!我们只是对您的记忆力表示真心的敬服!”关平附和着黄叙的话。 两人相视间却都是心下道,“貌似不久之前,他不也一样看不起军师所摆的这些个阵法!” 想黄忠又岂会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的心思,不过是心下腹诽于他,黄忠自是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不过此时曹军大部以及入阵有段时间了,想来都该被这乱石阵已经绕的心慌意乱,心无战意了,此时也该派人出击了,若不然,等在阵中的曹军承纳不住了,再让其中的精明人将众人的心情安定下来,或者保不准会让徐晃他们走脱了。 “黄叙,关平听令!命你们两人各领五千兵士前去运转阵势,于阵中绑缚曹军将士,老夫要让徐晃好好的看看,我黄汉升岂是无能之辈乎!” 黄叙和关平自是领命而行,有他们两个熟知阵法的人带队,自是在大阵之中往来纵横,对付阵中已陷入茫然无错之际的曹军自是无往而不利。不过在收拢了近万余曹军之后,黄叙和关平却是见天色已晚,已经实在是不利于大军行动,这时便带着俘虏的大队曹军轻松回营。 至于余下进入阵中的曹军,白日时分尚无法离阵,想来这入了夜,更是举止失措,且待来日捉将他们便如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一般,这却是两位小将的想法,相较于黄叙和关平两人。黄忠对于八阵图的认识,自是不如,此时却是眼见得天色已晚,纵使继续派出大兵入阵擒敌,他也是担心自己人入阵之后或会遇上不测之事,这便听从两人的意思,待天明之后再做去处。 不料待第二天,黄叙和关平两人于阵中反复搜索,将阵中陷入彀中的曹军全员俘虏之后,清点人数,却是远不足先前得知的五万人数,实际上俘获的曹军不过四万余,至于徐晃等大将却是无一落网,让黄叙和关平两个对诸葛亮的八卦阵的威力深信不疑的人迷惑不解。 “父亲,没有捉到那徐晃,还少了近万的曹军,也是不知去向!”回到大营的黄叙和关平两人却都有些兴致缺缺。 “无妨,瑕不掩瑜,五万曹军已经被我们俘虏了四万,徐晃这一路已然无忧了,诸葛军师要前往汉阳坐镇迎敌,却是不用再担心这边了!”虽然没有捉到徐晃,黄忠也是有些遗憾。可是如今八阵图还在,却敌踪渺渺。 黄忠自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不过他不懂却是可以回城之后相询那两位老先生,看着两位小将不怎么高兴的样子,黄忠自是知道他们还在为阵中之事抑郁,“喂,我们可是大胜了啊,没有损失了多少兵士,却是俘获了曹军四万人,这等事情还不值得你们高兴,你们两个小的不要野心太大了啊!” 黄叙和关平听的黄忠这般说。他们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可是…… “好了,等回到上庸后,老夫先请你们两个去云汉楼上吃一顿,之后,我们一起去问问水镜先生他们,不就能够明白了吗?” 听到黄忠的话,两人的心情却是好转了许多。 不说他们如何去到了云汉楼,又在那里怎样的饕餮饱食,当他们来到学堂时,水镜先生却是从相关人那里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来意。 “其实,阵法多是凭借着一些地理或者人工的手段,影响他人的眼睛,耳朵,等等五感,却是迷人眼,乱人耳,惑人心,从而给敌人很大的心里上的影响,进而让敌人失去斗志信心。而孔明的八阵图也是如此,不过他的阵法中这些迷惑人的东西更加的高妙些。当然不管如何高妙都是要迷惑人的手段,而这诸般手段中能够给人最大影响的却是首推影响人的眼睛。光线的变化,阴阳的增减,这些都能使我们的心中产生很多的遐想,在战场上,自是更加能够影响人的信心斗志。” “而到了晚上,伸手不见五指,这些最能影响人心神的光暗变化便失去了他的威力,若是对方的大将能够稳住心神,却是能够不迷于眼睛,但凭着心中的一种执意,却是能够走出那阵势的。当然也是因为我们并没有使人运转阵势,若是阵势在不断的运转中,徐晃自然是没有机会逃脱的!” 说道这里,水镜先生却是看到黄忠三人的脸上有些变化,“当然这也是因为这八阵图变化纷繁复杂,却是不便于习得。而孔明又是分身乏术,故而才有了这般结局。当然几位将军,也不要想着完美无缺,毕竟世上的事情,总不能让我们将全部的好事都占尽了啊!” “却是谢过先生为我等解惑了!” 水镜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已经得知了其中原因的黄忠三人自然也随即离开了,这一战未竟全功,却不是他们的疏忽,只因那徐晃终究不是平常人,还有天时的原因。不过事已至此,虽然在先前的征战中损失了些黄忠个人的威望,可是一战下来毕竟是己方大胜,黄忠也是高兴的,不过此刻他的心中却是想到,“待下次再相遇的时候,老夫却是要让徐晃好好的尝尝手中大刀的厉害!” 竹山八卦阵中一战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襄阳城中,虽然得知黄忠已经获胜的消息,可是此刻的诸葛亮却是没有为之庆功的心思,只因为那离了樊城的夏侯惇已经兵进襄阳而来。 当得知夏侯惇已经离了樊城的时候,远在襄阳的诸葛亮便很快的得到了消息,却是因为对于襄阳城中那些心中或有异志的有心人,早就在徐庶以及中司马府的眼线之内。至于此次的张允,早就有人将他的举动告知了诸葛亮,这却是因为即便是张允在以往和北方或明或暗自以为顺利的商事中,早就有了荆州人故意的放纵,虽是那时的闲棋,未成想,到如今却是一只能够钓来大鱼的饵料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雨欲来(四)窘弟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雨欲来(四)窘弟 樊城和襄阳之间。虽然不过只有汉水这盈盈一水间距,可是若是不知晓荆州水军的巡逻布置以及轮换的时辰安排,却也不是那么好通过的。 夏侯惇自是满怀着憧憬和得雪前耻的心情离了樊城。六万大军为了保险起见,夏侯惇最后还是没有全部带走,毕竟与樊城内的魏延小小的摩擦了几回合,他却也能感到城内的守将也非是泛泛之辈。若是他留下来的兵马不足以掩饰大军的行动,那么他的一番辛苦不仅可能白费,还会让这些南下的大军处于不知生死的危险境地,这自然不是他希望的。 随行的自然有满宠,两人都是上次骚扰荆州时的旧相识,彼此间却是可以无话不谈的,况且虽然夏侯惇对这次的内应以及相关的事情都有信心,可是几次战事的不遂心,却是已经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有满宠相伴,倒是还能在给他谨慎建言的同时,两人相商之际还能给他一些胆气。而留在樊城大寨的却是夏侯惇的副将史涣,虽自是才具不足,不过要是让他守寨不出,虚应其事几天,倒也还是可以支撑下来的。 尽管此时汉水以北的地方。除了樊城附近有刘备军占有,不过此次夏侯惇行经其余的地方也是小心谨慎得很,每每大军行进却是斥候加倍的前行哨探,只有他在确认无事的情况下,才会随后行军。 不过对于这一切,襄阳城的诸葛亮却是没有在这里安排什么斥候来探查夏侯惇大军行进的状况,这是因为他知道,不论夏侯惇他们怎么走,到后来却是都要经过汉水的,虽然襄阳也是紧靠着汉水,不过夏侯惇他们毕竟没有强大到可以利用水军来攻城的地步,他们还是需要越过汉水后,靠着步卒来攻城,而对于他们的行踪,诸葛亮只需要知道他们将要在何处渡河便可以了。 相对而言,听从了张允那边的建议,被他们描述的前景给吸引住了的夏侯惇自然也是有些随意,来到了汉水边上,他们却是遇上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他们的大军乃是五万人,并不是五十人,或者五百人,如何在不长的时间内,在不为人注意的情况下渡过汉水呢? 此刻的张允为了自家的荣华富贵自然已经离了襄阳,亲自来到了夏侯惇的大军之中。 “大将军,却是在下的不是了,竟然没有这般考虑。还请将军见谅,在下定会很快的给您安排一个让您满意的答复的!”张允自是连声抱歉对着夏侯惇道。 虽然夏侯惇的轻易也是有些问题的,不过此刻两人间自是身份地位不同,彼此间的关系自也是尊卑已定。 “那就有劳了!”夏侯惇却也不客气。 张允终究在这荆州有些地位,自是很快便借着他的关系和势力,筹措到了十几条大船,不过即便如此,相对于这五万大军,却也显得过于杯水车薪了。 看到了张允的这番努力,夏侯惇和满宠去也不好说些什么,吩咐手下却也是砍伐了一些树木,就着它们扎起了木筏,虽说北方之人不善舟楫,可若是将这些木筏由大船牵引着,却也可以引渡些兵士的,虽然略显的讲究,可是毕竟只是用来渡河,倒也不用太苛求了。 几番波折,都是无伤大雅,不过夏侯惇的大军却也没有全部渡完,兵过一半时。便引得汉水上巡游的荆州水师的注意,不过貌似此刻的水师,并没有过多的注意他们。可是为了不至于功亏一篑,虽然只有三万兵渡过了汉水,夏侯惇与满宠以及张允几人商议后,却还是决定立刻发动进攻襄阳城。 张允却又是顺利的返回了襄阳城中,而他安排的在襄阳城北门处的人手似乎也很顺利的和城门的守军打成了一团,诸事顺利,让张允对于那即将到手的富贵更加的热切! 再次和已经隐在城外的夏侯惇等人确定了攻城的时间之后,却是天公作美,夜色的朦胧中,却又添了几分靡靡细雨。 天上无月,细雨飘洒,一时间,在这一片苍茫的大地上,除了耳边传来汉水上波涛轻拍两岸带动的水声,抬头望去却也只有这座襄阳城冷漠沉稳的伫立在一片的黑暗中,雄壮的城墙在夜色中不断的延展,就像是一只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猛兽,镇守在这里。 此刻城外正凝望着襄阳城的夏侯惇却是这般想到,“若是此次又是一个惨剧收场的话,想我夏侯惇英雄了一世这却是该如何以对啊!” “将军,我们该行动了!”满宠提醒道,虽然他此刻看着远处隐在暗处的襄阳城,也是渐生不安之意,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却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二次临近襄阳城,虽然上一次的他却是自失在蔡瑁等人的不得人心上,可是这次。除了只是想借用张允能够打开了襄阳的城门,其他的便是需要自己大军的行动了。再想想此时尽管只有三万人渡了过来,不过剩余的部队却也会在不久之后赶到,而即便是有什么陷阱,城内的荆州兵不过一万人左右,至于水军,满宠到此时却是不愿去想了,荆州文聘驻守在襄阳的水军也是一万人啊! “伯宁,你看,像是张允那边已经得手了!”隐约间他们却是已经看到了襄阳城门外的吊桥已经缓缓的放下了,而城门处也是渐渐的开启了一道缝隙,从那缝隙中传来的灯火却也在不断的涨大,就像是什么东西初醒时渐渐睁大的眼。 “但愿无事吧!”带着这样的忐忑,三万大军在沙沙的夜雨声中已经有近五千前军进入了城内,已经控制了城门而且,随着大军的进入,前军将士们却在继续的将自己的控制范围扩大,当夏侯惇和满宠两人的将旗跟随着两人的脚步都入了襄阳城时,前军的脚步却也停止了。 只因为他们的面前却是还有一道门,却是襄阳城的瓮城。 眼见居然是这样的局势,夏侯惇却是有一股莫名的火起,却是禁不住高声喝道,“张允那厮在哪儿。他是怎么办事的!” 此时身边的诸将还未有什么反应,对于夏侯惇在这沉静如水的夜色中突然的高声喝,俱都是一震,却听见四周传来一声清脆的梆子响,“夏侯将军稍安勿躁啊,诸葛亮在此已经恭候多时了!” 未及却是本来平静的襄阳城墙上,灯火大起,映照的墙下曹军将士一片茫然,四周的灯火映照下,他们却是看到了那墙上随着人影一同亮出的却是金属的光芒。 “中计矣!”夏侯惇此时却是只有一个念头,真是一次混得比一次惨啊。“快撤啊!” “诸军将,快护着将军撤退!”却是满宠大声喝道,不过此时襄阳城墙上却是箭如雨下,弩发如电,似乎这箭鱼,这群弩已经比那天上的雨丝还要稠密。 却也是此刻的城门还在曹军的把持中,不过一时间却也被打乱,原本秩序井然的入城阵势,此刻却遇到了慌张欲逃的夏侯惇等人,人头怂恿却是都挤做了一堆,让城墙上的荆州兵却是根本不需要去瞄准,只要箭发,定有收获。 三万相随而来的大军却是顷刻间便将入城的近万人损失了,夏侯惇和满宠等将却是在随身的护卫掩护下终于离了城门,却是带着丧了士气的两万兵马仓皇间便逃向汉水边上。 不过未等他们抵达,却见前途有兵士带着一脸的晦气而来,“将军,我等两万大军正在渡河之时,却是骤遇荆州水军大队的攻击,不一刻间,船上的五千多名将士却是被那文聘所领的水军全都给冲击到了水中,而紧接着汉水北岸上却是猛然间杀来了那魏延,将我军未来的及渡河的近万人给杀的是大败亏输了!” 听着那兵士的报奏,夏侯惇的脸上却是越见的凌乱,“伯宁,如何是好?” “将军我们莫不如回身一战襄阳,城中不过一万人马而已,拼死之下,或有机会?”没等满宠开口,却是平日里很得夏侯惇看重的部将钟缙言道。 “这时节还要作死么,我们那里来的粮草,又如何做得攻城器械?”满宠喝道。 “不是还有张允在城内么?”却是部将钟绅为自己的兄弟补充道。 “莫要再提那两个字,”夏侯惇却是发话道,“若非这厮的狡诈,我大军岂会败坏至此!若是此刻得见此人,若不将之挫骨扬灰,定不与他干休!” “也未必是张允之过。或是那诸葛亮早就知道我等的计划了!君不见我等一路行来,从樊城起便没有见过有荆州兵一兵一卒的查探!”满宠道,“想张允不过一荆州旧将,如何能有这般能力,彻底的把握了荆州的布置!” “既然满宠将军早就察觉这般,为何不早早的向将军说明!”却是钟缙进言道。 一句话却是问得满宠有话说不出口,将眼光扫向夏侯惇,“若不是他心急雪耻正名,我又怎么会这般答应他!” 虽然看到了满宠的神情,钟缙、钟绅兄弟却是不予理会,“如今大军至此,不知满将军有何建言于大将军!” 第一百一十四章 山雨欲来(五)抑郁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山雨欲来(五)抑郁将 钟氏兄弟连番的抢白却是让满宠很不舒服。尽管他也明白大军进攻不力,难免人人会有愤懑抑郁之气,可是眼下这等情况下,被两个后来小辈好没来由的拿自己出气却也让满宠心下也是怒气上扬,而且夏侯惇却也不为他说句话,也让满宠有些看不过眼。 不理这一边的三个让他心烦的,满宠却是想着如何解开眼下的这般尴尬境地,招手让那报信的士卒走过来,满宠问道,“我军眼下汉水边上还有几多人马?而荆州兵马又是如何行动的?” 那兵士自是兢兢答道,“小的临来时,约有不足万人已过了河,如今也正在向这里行来,至于荆州兵马的举动,却是小的心慌意乱之下,未能观察得到,还请将军恕罪!若是将军允许,小的这就再去打探!” 其实此时的曹操治下因为战败了乌桓的缘故他们的骑兵或者说马匹的占有率已经很是不低,不过这次夜渡汉水的动静毕竟不能弄得大了,所以临来时夏侯惇数万大军的许多马匹都依然留在了樊城外的那个虚营中,而过了汉水之后。除了几位将军却是没有多少马匹相随了,即便是夏侯惇中军中,也是只有几名亲卫得以骑马好便于护着夏侯惇,至于和张允的联络以及大军中的传令却也是靠步卒执行的。 而今夜袭襄阳不成,夏侯惇大军仅剩了两万余虽然大多数没有进城,也没有被瓮城内恍如雨下的箭阵给伤到,可是那时候人人争先恐后的撤退却是顾不得那么多,倒是有不少人因为互相的推挤给伤害的不轻。 而此时也都不在正常状态的诸位将军却是没有发现,那方才报信的斥候却是还骑着马。不过此时的曹军,自领兵的夏侯惇而下却是都不明此刻周边的情况。虽然他们此时有些急于脱离这个困境之中,但是却不敢轻举妄动,身后的襄阳城已经不是他们的憧憬之地,而前路的汉水边上,究竟如何,却也是一团迷雾。 当此时的夏侯惇却是不得不再一次的感叹,莫非这荆州之地与他确实相克! 再看那先前离了曹军大队的斥候,却是前行不远处,便折道而行,进入了一片的黑暗中。而那片黑暗中却是林立着一队队骑着白色战马的骑兵。虽然此刻天上的雨势如旧,但那些骑兵就像是亘古以来便存在那里一般,任凭你风吹雨打,却是屹立不动。 那人径自走向那队骑兵当先处,却是道,“将军,夏侯惇他们此时依然无措了,我们是不是该向他们送上拜见之礼啊?” “不用急,再等等。等他们更加的心急一些,这般夜色,这般天气,他们身为客军,又是人无酒食,马无粮草,越等的久一些,他们会更加的不堪的,到那时,我们却又可以少几分力气了。赵成,你先去歇歇吧!” “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待会,我可还想着抢几个首级做功劳呢!” “你小子,不用这个样子吧!跟着子龙兄,还会亏待了你么?” “不是这个意思,你看将军现在已经有了马姑娘相随,小的,可也不小了,也是到了该为我们家留下点香火了,不趁着这么便宜的时候。多立些功劳,哪有姑娘能看上我啊!” “倒也是,看你的样子,长的尖嘴猴腮,若是不在人前显贵些,却是没有人能看上你的,恩,你说的真是实话!”旁边一人插话道。 “郑三儿,你个老小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滚一边去!”那被说的赵成却是有些恼了,他这一恼却是引得几个人为之莞尔。 这一群人自然便是先前夏侯惇以为还在新野打转的赵云邓瀚他们以及相随的三千余白马义从,经历了和虎豹骑在唐河边上的一场厮杀之后,如今的他们却是更加的沉稳,英雄的部队却是只有经过了血的洗礼之后,才能更加的强大。 兵过新野,对于这块地方,对于他们,虽有数年没有折返这里,不过这里的一切于他们而言,何止是熟悉。正是因为他们在这里几年的沉寂,才让刘备一离了新野之后的几年时间都是一路顺遂的扩大着自己的地盘,对于这里连着赵云,邓瀚以及白马义从中的很多人,也都对这里有着深厚的感情。 所以他们到了这里之后,夏侯惇眼中所谓的打转,不过是他们在一场大战之后,想在新野这块他们起家的地方。告慰一下那些逝去的灵魂。 而当得到了襄阳城中诸葛亮的指令,凭借着全骑兵的迅捷,不日便已经进了樊城境内。通过信鸽传书,樊城外的赵云邓瀚却是和城内的魏延取得了联系,两相一沟通,又知道了樊城外所谓的夏侯惇大寨,不过是有一万人把守的。 一向大胆,而又喜好弄险的魏延,却是心思早就鼓动如潮,以他的本意自然是不会心甘情愿的守在樊城,仅仅做个守城之人,尤其是知道了城外的曹军不过只有万人,且还有大量的马匹存放,加之镇守的不过是个史涣,这等向来没什么名声的将领自然不在魏延的眼内,即便真是夏侯惇镇守的话,以魏延的秉性,却也是敢来弄上一把的,何况如今不过是个史涣。 而又有赵云的到来,自然让魏延更是急不可耐。 面对着魏延和赵云的联手来袭,不过是个中人之姿的史涣自是无可抵挡,本来连日来的小心谨慎已经让他殚精竭虑,又是在兵力不敌的时候。遭遇了两个如战神一般人物的袭击,自是能逃得性命就该拜神还愿了,又怎么能够乞言其他。 轻松摧毁了曹军的樊城寨,而又获得了寨中近万的马匹,赵云魏延等人自是高兴异常,这么一来连带着樊城中守城的荆州兵人人都是有马可骑。 两个将军加上邓瀚商议后,考虑到毕竟夏侯惇还有五万兵马在手,自是决定仅留下三千兵马守卫樊城,而其余一万人马全员充作骑兵,杀回襄阳,定要将夏侯惇的这只大军全部给他留在汉水之滨。襄阳城畔。 在他们飞鸽传书给诸葛亮之后,却是得知竟然还有近两万人的曹军没能随着夏侯惇一起渡过汉水,便在诸葛亮的调配之下,和文聘的水军在汉水之上将那两万曹军给予坚决的消灭。 结果,留在汉水之北的三万曹军却是被赵云,魏延还有文聘三人,俘虏了一万五千,留在汉水中的却也不下于三千,至于剩下的不是战死了便是逃散无踪了。 靠着文聘的水军支撑,赵魏两人的近万骑兵自是很轻松的过了汉水,不过在过了汉水之后,赵云和魏延却是将两队人马给分了开来,毕竟白马义从的战力却是要远高于魏延麾下那些没有什么骑兵经验的士兵,若是两军混为一起,却也多有不便,单留白马义从时,却是能够更好的发挥他们的战力。 而此时,在夏侯惇他们的前方便有白马义从在埋伏着。 “大将军,襄阳城方向有骑兵杀来了!”不待那名报信兵士解说,仅从那在夜间传出很远的马蹄声中,夏侯惇,满宠等人便听到了身后的情势。即便兵荒马乱之时,曹军将士们都有些六神无主,大军行经处事一片的嗡嗡声,可是那马蹄隆隆,却是声声的踏在了他们的心口上。 随着那一声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几乎所有的曹军将士们的心都在往上提着,一直提到了嗓子眼,就快要跳出口时,那声音却是渐渐的平缓,可是此时他们的心情却是越发的无望,只因为他们知道,那马蹄声之所以平缓,并不是敌军松懈了,只是他们正在调整着奔行了一段路程的马力,也趁着这会儿功夫整备着各自的军械,而接下来的便是毫不留情的厮杀。 骑兵却是天生克制着步兵。而此时夏侯惇大军几乎是清一色的步卒。却是当日他为了袭城便利,不愿让人发现,而将马匹都留在了樊城外,渡过了汉水的他们,自是消息不灵,若是他们此时知道了身后追来的骑兵却是骑乘着他们当日的马匹而来,夏侯惇将军也不知道该如何的郁闷了。 频临生死不可知的境地,此时的夏侯惇却是下令,迅速的回身迎敌,前军转后阵,后军变前军,强行在敌人的骑兵为发动攻势之前,打乱敌人的节奏,也好挣得一线生机。 夏侯惇这个命令自是下的及时,若是他的麾下的将士都是志气昂扬之时,若是他们的周遭没有埋伏着像赵云统领的白马义从那般的天下精骑,当然若是夏侯惇还是处在当初初起兵时迎战吕布那般的血勇之时,还有若是他麾下的步卒都是一片哀兵的时候,他或许还能将身后的魏延在其志得意满的时候,狠狠的教训这个弄险无边的荆州将领。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假设。 夏侯惇的大军在魏延以及赵云的夹击之下,却是未战心已怯,不等两军对战,便是炸声一片,于此阵,夏侯惇却是仅带着那几个贴身的护卫,狼狈的逃窜。 乱军中,赵云却是斩了敌将钟缙,而邓瀚却也幸运的找到了在这其中,被军士们不辨敌我,拉下马的满宠。在上次未曾碰面的襄阳之事后,这一次两人却是终于相遇了。 “还请你们给我一个痛快,丞相与我有知遇之恩,宠虽愚钝,却也知道士为知己者死的道理!”虽然受了伤,可是当邓瀚带着满宠见到诸葛亮之后,两人却是听得满宠这般说。 第一百一十五章 山雨欲来(六)得失意 第一百一十五章 山雨欲来(六)得失意 自觉的放下了上位者的架子。将自己和江东的地位平等的相待之后,曹操却是感到了一阵的轻松。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以往的自己确实在智明之间,做了更多的假势,虽然己方的势力已经算得上天下第一,可是这天下毕竟还是有些他们不能及得上地方,不说别的,就像眼下江东的水师便是他治下还没有能够与之匹敌的地方。 两方势力,不管其先前的实力如何,若是想要达成一份盟约,当然想要得到绝对平等的盟约自是不太可能的,不过既然双方都有为盟友的那个意思,自是都认识到了彼此的优势和可以凭借的地方。 江东或者此时已经可以称其为东吴了,毕竟天子已经赐封孙权为吴侯了,虽然大家早对江东的割据予以默认,可是如今孙氏称雄江东已经是得了天子大义承认的事实。 能够正视对手,不因为己方实力的强大就聛睨一切,这才是一个英明的领袖需要做的事情。虽然做到了这些的曹操眼下,或许还有些失意,不过在他身边的谋士们。如郭嘉,荀攸,以及贾诩却都是心下大定,因为这种状态的曹操,才是他们心目中那个能够纵横捭阖,百折不挠的明主。 即便是他或许已经不如当初陈留起兵时,一心矢志的为了中兴大汉而努力,可是单论其个人,如今却是英明尽复。 曹军和东吴军如今不过隔江相望,有舟楫为介,虽然大江江面宽阔,却也方便往来,毕竟两军却是搁置了以往的争议,所求者却是为了他们眼下共同的敌手。 在两方之前的交往中,自是东吴方面占了较多的便宜,故而在曹操下寨于石阳,又表奏了孙权为吴侯之后,东吴却也是投桃报李,先给曹操送来了两万担粮草。虽然相比于二十二万大军的消耗,自是有些不足,可是,这好歹也是双方诚意的体现,而此时随着这两万担粮草而来的东吴的赞军校尉鲁肃却是正挺立在曹操以及他的谋士们面前,侃侃而谈。 “请丞相大人钧鉴,此次在下前来一是为了代我主吴侯谢丞相之前的美意,肯定了孙氏三代以来为朝廷前赴后继矢志不渝的忠心,不让忠臣之志颓去。有如此明鉴万里的曹丞相,在有如我主一般的忠臣辅佐之下,我大汉朝廷想来能够很快的中兴!” “二来,我主吴侯得知,丞相此次南下却是为了朝廷,奉天子之诏以讨不臣,不料有宵小之辈从中作梗,焚烧了丞相大军所需的军粮,实在是让我等为丞相担忧,不过江东虽是地小人稀,却也从各地征调了两万担粮草给丞相您送来了,虽然不能足食供应大军所需,也当是我主的一片心意!” “你家吴侯却也太客气了,不过孤也承你们的情,虽然此次大军南征,多有些不顺之处,却也是仰仗如吴侯这等的心存朝廷的忠义之士的支持,才使得大军到此!” “眼下你我两军一体,却是要好好的为朝廷效力,为天子分忧!”却是曹操善言道。 “有丞相大人出首,我家吴侯敢不马首是瞻!自当以丞相之命而行!” “却是客气了!孤此次南下一路上。却也多有虑及此次征战之时,然到了此地,倒是多有民谣曰,临江水战有周郎。而眼下我等却是需要仰仗周都督的大才了,不过毕竟两军之前总是有些不便处,事到如今,却是需要仔细商讨一番,若周都督几时有暇,还请不吝脚力,过将来一叙,如何?”曹操说道。 “丞相有命,在下自当转述。待回转江东,定将丞相之意上述我家吴侯,以及周公瑾!”虽说两家合兵一处,不过这等事情,鲁肃自是不会轻易的答复。以鲁肃的见识,自是能够分析出,曹操相请周瑜,以如今的情势而言,自是不会对他有不轨之事,可是这其中的程序却是需要照顾到的,江东之事,还是有吴侯做主的。 未及鲁肃离了曹军大寨,却是有数骑狼狈的奔向了曹操的中军大帐,鲁肃虽不识得那几骑,却是从旁边护送他离开的曹军兵士口中,那几骑人中却是有徐晃和夏侯惇两位将军。看那狼狈的样子,鲁肃自是不禁猜测许是这两人又在荆州吃亏了,只因为对于曹操先前的部署。东吴却也是清楚的很。 徐晃和夏侯惇两人统共领兵约十一万之众,却是为了在侧翼吸引荆州的注意力,以便于曹操能够度过汉水,而独占荆襄之地。不过世上事,总是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未尝不会有人在算计着你。 就像先前曹操还想着是不是可以来个声西击东,将东吴的注意力引向荆州,而他们却是可以借着蔡瑁水师的协助,突袭江东,以报淮南之恨。不过曹操考虑了一番胜负得失之后,终究没有成行罢了。 虽然曹操分派给这两只偏师的任务,多是牵制之用,可是得能独当一面者,那一个能够安于现状,那一个又不想着建功立业,不落于人后。 曹操的中军大帐,此时却是跪倒了一片人,那自是跟着徐晃和夏侯惇两人归来的败军之将。 曹操自是命二人分别叙说两人战事的前因后果。 徐晃向来在曹操心中是稳重之人,此次竟然被荆州冒出来的一个半百之余的老头在稀里糊涂中轻松的给打的损兵折将,固是因为徐晃的轻视,也是源于那黄忠的骄兵之计实在是逼真,还有那突兀出现的阵法,让曹操这样的兵法大家也是闻所未闻。在曹操看来。徐晃这一次的战败却是恰恰的丢了自己一向看重的沉稳。 而对于夏侯惇,曹操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毕竟两人份属宗亲,而夏侯惇在曹操麾下一直是最为贵重者,然而这两年来,却是接连的在荆州之地丢盔卸甲,丧师辱国。让曹操对于这位宗室兄弟,却是既叹又恨。 虽是低着头,徐晃和夏侯惇两人却是能够感受到大帐中的气氛,“丞相,此次战事。确实是因为在下的失察,才让我五万将士仅仅归来了不足万人,徐晃败兵如厮,实在是愧对丞相的厚望,还请丞相重重的予以处罚,不论丞相如何决断,在下绝无怨言!” 曹操属下自有五子良将之称,分别是张辽,徐晃,张合,乐进,于禁这五人。而这无人中却是有张辽和张合都是从原来曹操的那些死敌的手下归降而来,故而对于这两人,曹操要说量才而用却还说得过去,要说重用此时却是还称不上,不如以张辽之能,何故此时才只做得寿春一城的守将。而张合这一时也不过是在长安那里在曹洪的手下为副。而徐晃虽然也不是跟着曹操一路相随的将领,不过其人向来稳重,而治军严谨,故而曹操对他是屡加青眼,而徐晃却也是全力相报,曾说过:“古人患不遭明君,今幸遇之,当以功自效,何用私誉为!” 故而对于徐晃之败,曹操却是温言道,“公明此次战事,不过平常事而,想当初,以孤之秉性能力,不也在那荥阳城外败在徐荣之手,而今公明不过是心切我大军之战事,而率大军与黄忠斗,不也是屡屡胜之,若非那老军头,凭了那一古怪之阵,焉能胜我麾下细柳将军。而公明虽初临那阵法,竟能脱阵而出,却是大功,何况不仅是身免于此,还带了近万兵士而返,实乃幸事,若非公明,何能有这般结果,公明切莫将之放在心上,今一至此,先去营中休养,待日后再从荆州讨回那番恩怨便是!” 对于曹操这等大度的放过自己,徐晃却是感恩戴德,得如此这般体贴于他的主公,自是让徐晃对于曹操更是死心塌地,心情激动之下,却是都忘了问曹操要如何处置如今落在了荆州的满宠,要不是当初满宠的游说,或许徐晃如今还到不了这般模样。 曹操却是言语中丝毫不提及夏侯惇,待徐晃远去,曹操却是便要散帐。此时却又一人开口为夏侯惇求情道,“丞相请缓步,听在下一言!” 闻之,曹操却是抬头冷眼视之,原来是夏侯惇的部将钟绅,见丞相看来,钟绅连忙道,“还请丞相详查,此次我等也是想为丞相分忧,故而也是奇袭襄阳,不料时机不密,方才为荆州诸葛亮所乘,实非夏侯将军之过,本来将军初闻那荆州张允有意投效时,却是不信,但是那满宠却是言道,其在襄阳时,与之有深交,其人自是身在荆州,心意却是向着我们的,将军还待存疑之时,那满宠便为那张允说了许多的话,又混淆将军视听,将此次襄阳之行说得那是一个十拿九稳,许是将军受让不过,这才应下了那满宠的建言,而后在过汉水之前,倒是一路的顺遂,但是到的襄阳城,却是落入了荆州诸葛亮的彀中。” “钟绅,莫要以大言欺我,满伯宁其人若何,孤岂不知,而你等兄弟二人自是与他不和由来已久,今阵损了你那兄长,你才到这里信口诬陷于满宠,是也不是?” 曹操旦发雷霆之怒,那钟绅却是回道,“丞相若不信,可询问其他人等,若是在下有一句大言相欺,管教今后死于万箭之下!” 就在钟绅为夏侯惇辨言,那事主却是一脸的愁苦样,许是他正在心中对于远方的满宠报以愧疚,毕竟当日的情景,却是乱军之中,而对于满宠是死是活,或许在此刻跪在大帐中的诸人心中已经将他当做死人了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山雨欲来(终) 第一百一十六章 山雨欲来(终) 有人为夏侯惇赌咒发誓至如此狠毒。况且这人还是整日里刀风剑雨中厮混的武将,言听到这个地步,倒是让曹操相信了那钟绅的言语,或许也只是表面上的曹操相信了他的言辞。毕竟夏侯惇于他,终究有一份血脉在,单就靠这份血脉,曹操就不会重责于他。要不然先前的徐晃也不会那么轻易的便放过去。有了徐晃这位外姓将领待罪立功在前,曹操只要对夏侯惇做出些要处罚的姿态,却是可以让很多人明白很多事情。或许这也是曹操,这位丞相大人先前于汝南时下令,要对麾下做一些整顿而摆出的一个姿态吧。 曹操望着案前依然跪着的夏侯惇,却是心中有些感慨,想说,但又不愿意说,这或许是已经成了丞相,掌握了大汉朝政大权,身为这个时代最有权势者的一种悲哀,自是满腹话语,却是无人可倾诉。 “军法官听令,夏侯惇败师毁誉,实在是无能之极。今斥去其身上的大将军封号,暂属邺城令,让他回去吧!其余人等便留在军前效力,待罪立功”曹操却是不对着夏侯惇直接说。 “卑职听令!”军法官答道。 “在下领命!”夏侯惇回道。 “谢丞相!”钟绅,史涣等人应道。 却是一个基本上各方满意的结果。 夏侯惇自是起身缓缓的退出了大帐,其余人等也是随之离开。而在曹操也沉默的回到后营时,那大帐中却是有一人看了看那空牢牢的主位上,轻轻的摇了摇头,而那人的脸上却是露着值得玩味的笑容。 片刻之后,却是有人进帐,见那人在,便问道,“杨修杨主簿,丞相大人去了何处?”原来是贾诩相询。 “适才丞相却是分别处置了徐晃和夏侯惇两位将军,此时却是有些疲乏,已到后营歇息去了,若是文和大人有事的话,或者这会儿去,丞相大人该在看书,要是事务不急的话,或者可以等会再去!” “呵呵,杨主簿,却是细心入微,此事倒也不急!”贾诩道,“不过是江东周公瑾答复丞相,愿应丞相之邀,三日后来拜访丞相。” “哦。想不到那鲁子敬的腿脚倒是快捷啊!”杨修却是道,“看这速度,鲁肃该是仅仅告知了周瑜,还没有等上报到那孙权才是啊!” “杨主簿所言甚是!”贾诩谦虚道,“而且这周瑜也是随即便答应了,看来江东之人也对与我们的盟约甚是看重了许多!” “不仅如此,以在下之见,那周公瑾居然能够单独决断这等事情,或许,那江东君臣之间,或有些可参详处!” “主簿大人思虑至此,何不向丞相大人建言一二!”贾诩劝道。 “呵呵,毕竟不及文和先生及诸位大人思虑周详,在下不过是能管些个丞相身边的生活琐碎之事,军国大事,还是要诸位大人费心好点!”那杨修言虽谦虚,却是稍含不得志之意。 “既如此,听闻近日来投丞相的文士中有一九江人,唤作蒋干,字子翼,据说其人曾与那周瑜是同窗好友。主簿大人有心,来日为丞相安排宴席时,用些心思便是!”贾诩提醒道。 “却是谢过先生了!”杨修回道,“看这时分,想来丞相该已歇息好了,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忙,就不耽搁文和先生的事情了,您请!” 贾诩却是闪身让过杨修,待其远去,这才施施然,去往曹操的后营,他已经年过花甲,自是懂得了此时杨修不曾或者不屑于知道的东西,当然也比不得杨修正值而立之年的走路成风。 对于曹操的命令,尤其是之前对于徐晃和夏侯惇两个人的处置,自是在此刻的曹军大寨中引得了很多人的心神渗动,而其中所蕴含的深意自然也让很多的将领么暗自沉吟。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徐晃此刻却是不便于和夏侯惇送行的,毕竟两人虽然都是惨败而归,也都是一路上同行来到石阳请罪的,而现在却是一个官职不动,还有待罪立功的机会,至少从当下看来,业已经要和东吴真心联合的两家联军对付荆州的战事,让徐晃立功的机会很是易事,而同样结果的夏侯惇,如今却是被剥去了曹操麾下第一将军的官位,只给了一个邺城令的待遇,却是同人不同命。 如今指令已下,纵使有人求情。短期内恐怕夏侯惇都得待在邺城一段时间了,毕竟马上就要进入了战事。 夏侯惇自是去了,徐晃却是留下了。而接下来的几天内,徐晃以及之前跟着夏侯惇的那几个副将却都是被连番的请去询问当时战事的详细经过,而询问他们的人自然是郭嘉,荀攸,以及贾诩几位曹操此刻带到江南的谋士。 随着越来越多的细节被问出,在这几位可以说得上是这个时代最聪明的那几个之一的先生的脑海中已经渐渐的浮现出了两个战场上的情形。 而到了这个地步,对于那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诸葛亮,几个人也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奉孝,你有敌手了!”荀攸只是短短的说了一句,其他两人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对于徐晃,派个老将,且还是个没有什么名气的老兵头,先是从心理上便给徐晃设下了陷阱,而后的战事却是不断的将这个陷阱埋得越发的深了,骄兵之计,诱敌之计,却是在巧妙,而用一个八卦阵便将徐晃的大军轻易的摆平了,这样的用兵却是何等的轻松,实在是易如反掌。而对于夏侯惇,却是连环计。以襄阳城为诱饵,以张允等人帮助下套,再让水师协助,却是本钱下的够大,同时对于夏侯惇的心理自是把握的准确,连番于荆州之地有失,任是谁人,在小心翼翼的同时,不存心证明自己的。如此一来,以夏侯惇面对着这样的敌手,他就是想不上当。也是不可能的。 在这三个人的心中,自是对于夏侯惇甚至满宠的秉性都是心知肚明的,钟绅的那一番话,曹操未必不知其虚实,不过是就坡下驴罢了。 “公达,你也别说我,对付荆州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啊,只是想找邓子浩,好让他给我一些好酒喝一喝,毕竟大家都知道,现在的我也就只剩这一个嗜好了!”郭嘉自是随意。 “诸葛亮和邓瀚乃是师兄弟,还有徐庶,这几位都是水镜先生的徒弟,你要找邓瀚要酒,也得让他的师兄们满意了才行的,奉孝,当然你要是能够弄到些好酒,也别忘了我这个老头子,也让我尝尝就好了!”贾诩或许只有在这两人跟前不会显得太过冷漠,毕竟聪明人之前却是不用掩饰太多,而这三个人之间,彼此却是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贾诩已是垂垂老矣,而他和郭嘉两人又都是寒门子弟出身,荀攸倒是士族,不过以荀攸的秉性,除了军策谋略上可见他的智慧,其余之时,不过是个木讷之人。 “先前只是听的徐庶长于军略,而诸葛亮擅于政事,而今看来这诸葛亮却是军政通才,无怪乎当初刘备那厮要三顾才求的这家伙出山的!”郭嘉言道,“明天要见的那个周瑜不知是何等模样,听闻这附近百姓传言说是,曲有误,周郎顾!带我看看,我们这里谁有这么一手。也好抛砖引玉,对了公达,不是你曾师学于蔡邕先生么?” “别看我,我却是不会!”荀攸一贯的言简意赅。 “那还真是遗憾啊!” 郭嘉却是有些期待明天与江东周瑜的会面。 而此时的襄阳城中,却是邓瀚正在和一个一身征衣的家伙对坐着,这人自然便是满宠,缘于中司马府的高效,虽然那日钟绅在曹操的大帐中的言辞并没有完全的流出,但是毕竟涉及到夏侯惇这位大将军以及数万大军惨败的事情,很多人的好奇心联系到了一起,加上邓瀚的有意,故而此时传到满宠眼前的那份书信上,和钟绅的言语虽不完全一致,却也相差不远。 而那日里曹操居然没有问到有关满宠哪怕一句,这也让此时坐在邓瀚面前的满宠有些失落,邓瀚自是不指望单凭这样的一封情报,便让这位立志刚毅,勇而有谋贤才对曹操失望,满宠须不是那个张南,本来就是身份尴尬,心下不定,他所作的也只是潜移默化的工作而已,最终的瓜熟蒂落却是要让刘备来摘取的。 如今为了应付即将要面对的驻扎在夏口和石阳的曹操和东吴联军,诸葛亮已经让张飞领着两万兵先期屯驻在汉阳地界,而诸葛亮本身在襄阳之战后也已经亲自带着赵云和魏延两人会同两万兵士前去和张飞会合。 去了徐晃和夏侯惇两路大军在侧翼的危险,上庸的黄忠也是可以随时的支援荆州,而留在樊城的傅彤却也有三千人驻守足以。而此时襄阳城中,却是邓瀚临时征召了一万的预备役民兵,参杂从云汉货栈中抽调的一些护卫统领镇守。而且随着诸葛亮轻松解决了曹军威胁上庸和襄阳地界的十一万大军,汉中原本还有些微的不服之意,已经荡然无存了,而从汉中至荆州这一路上眼下也是畅通无阻。 此时,刘备却是即将回到荆州。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别样的群英会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别样的群英会 此时的周瑜自是名声尚不显。而且他的声望却也不过局限于江东,可是当周瑜引着护卫数人便来到曹军大营的时候,代表曹操而出来迎接他的杨修的第一印象便是,“不愧是江南灵秀之地所出!江东人杰地灵之气,却是造化万千尽集于此人矣!” 而如今的周瑜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是男儿奋发功业的最好时光,相比于同岁的杨修,他自是一表人才,意气风发,想来江东的大军之权却是操于其手,又得主上之信重,兼娶得如花美眷,男儿平生艳羡事,却都被周瑜一一占尽,果然是上天钟秀之人。 看着那周郎的意气风发,杨修却是自惭形秽,相比于周瑜,杨修自也是出身四世三公之家,而其父杨彪,却也在当朝中位列三公之一,但是如今已过而立之年的他不过位在丞相府主簿。虽然也是权势不小,可是人比人,却是气死人。 “不才丞相府主簿,前来相应周都督,若有不妥之处,还望都督原宥则个!”杨修却是自谦道。 “不敢有劳,有杨德祖前来相应,周瑜已是深感荣幸之至,来时匆匆,却是还要有劳主簿大人,于丞相及诸位大人跟前善言相谢!” 均是一时才俊,虽然话语间没有什么机锋,两两相见,自然都是事前做好了功课的。正所谓智与智逢,总不会平淡! 双方彼此客气,杨修自是不会将周瑜拦阻在大营门口,一路相随,却是言谈笑颜如花。而此刻曹操的中军大帐之中,自是相跟曹操南下的麾下的精英之士云集,却是都要见识一番这位名震江东的美周郎! 帐内杨修却是早就安排了各自的作为排列,周瑜自是贵客,其座位正是曹操之下第一位,而且为了免得周瑜的冷清,却是蒋干也沾了周瑜的光,本来不过才是投到曹操麾下,职位不过一幕宾,现在却也紧靠着周瑜的座位。 而与那特意给周瑜相留的座位对位的却是荀攸。其下却是郭嘉,至于贾诩此刻却是低调的坐于蒋干之后。其余诸般文武却是各按座位列席。 此番周郎来访,却是应曹操之邀,双方商讨进军策略的相关事宜,毕竟之气江东虽与曹操也曾合作一致征伐过先前倒行逆施的袁术,不过那时光却是孙策领兵,而今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此番自不与前者同。 “江东吴侯座下领兵都督周瑜拜见曹丞相麾下!”虽是份属两方,各自割据一方,不过眼下大家却都还尊奉在一朝天子之下,而今帐中,两人尊卑有别,周瑜在江东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到了这里论及权势,却是不值当的。 “公瑾不必多礼,且先安坐!”曹操却是按其位份答话道。 在异时空的历史上,周瑜自是在赤壁一把火少的曹操大军,在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两人却是没有如眼下这般亲身相见的机会。 在周瑜的眼中,已经年过五十的曹操。却是不显老态,虽然其身材稍显矮错,而且经历了诸多的征战,历尽了南来水气,北疆风霜,却是不带多少沧桑感,一双不大的眼睛中却是不时闪现着气吞天下的气概。加上一身的腹有诗书,带有理想和浪漫的气息,却是合并成了曹操别具一格的气势。 而在曹操眼中的周瑜,却是一团朝气,这团朝气却是带着不拘一格的内蕴,俊朗的脸上微微带着的笑意,也表现着周瑜内心强大的自信心,虽然站立在阶下,双方的位份也有着必然的差距,可是看着周瑜,曹操却是感到其人不输于他的气势。或许两人若是没有官位在身的时候,也是可以并驾齐驱的。 当然曹操并没有能够看穿历史时空的一双慧眼,自是不知道就是眼前这个意气风发,容貌如同冠玉,人如其字恰似一块绝世宝玉的儒雅之人,将他一统天下,混同宇内的雄心壮志给打散的就像是滚滚长江东流水,一去不复返,可是凭着天生的直觉,曹操却是感到周瑜自是不可小嘘。 相比于自己麾下的诸多文武,除了有限的几人外,如今都是慑服在自己的威势之下,对着这样的一班文臣武将。曹操在感到满足内心不断膨胀的野心的同时,却也感到了一丝无趣。 当然麾下的文武若是不能按自己心意的时候,曹操却又会觉得他人的不恭,就像是当初能和他一心一意的荀彧,如今曹操却是搞到其人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故而看到眼下的周瑜,却是让曹操感到莫名的惺惺相惜。和他对郭嘉两人之间的君臣想得不同,只是心生出对于周瑜的莫名欣赏。 待周瑜落座,自有蒋干相陪饮宴,周瑜自是风流倜傥,潇洒自若,虽然也能坦然相对曹营诸位高士,但见有故人坐在近前,却也高兴。 与蒋干数年同窗,自是知道其人之才,之前周瑜领兵舒城,自也有心延请这位九江才俊入仕东吴,不过却是军务繁忙,而蒋干却也是四散游历,却是一时不得机,今虽在这曹营中见的这位同窗,虽是心下略有遗憾,不过周瑜却不是那般小气之人,也望蒋干能够展露其才。毕竟如今两家却是正齐心协力,一对荆州,若想成事,却是需要彼此间能够精诚以对,有个熟悉彼此的人能够居中调停调度,却是要方便许多。 而蒋干在临宴之前却是从杨修处,得闻杨修之意,不过两人毕竟同窗数年,虽然到现在已经是分别数年,却是秉性不移。然而蒋干毕竟也是新入曹营,虽明知说周瑜之事实属不可能。但是,他却也想着万一之念。 邀请周瑜来营,本来是曹操对鲁肃的场面话,不过既然周瑜应邀而来,曹操却也是大张其事,毕竟前段时间里,曹军却是诸多不顺,借着这一次的大宴群臣却也可以提振一下军心士气,顺带着让周瑜这位东吴的首要重臣,也见识一下,虽然此时曹操经历了几番周折,但是却丝毫不损他对于占领荆州的信心。 此刻宴席上,杨修自是如同穿花蝴蝶般,支应着各位将军文士。而上手相坐的郭嘉却是对着周瑜连连致意。虽然帐中诸多群英,可是或许只有郭嘉的潇洒不羁,可以做到和周瑜的风流倜傥相媲美。 “呵呵,公瑾果然是一表人才,不愧江东之人都称呼阁下为周郎!”郭嘉却是举杯奉酒,对着周瑜言道。周瑜却是微笑,对于郭嘉的赞语,却是坦然受之。 “也听闻,公瑾雅量高致,颇善音律,今日有此盛会,俱是一时才俊,不知可否请公瑾为我等露上一手!”郭嘉生性不羁处,却是可见一斑。 “诸位高贤在座,岂可任在下丢丑!”周瑜却是不想做这首倡之人,虽说君子习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可是这个时候,周瑜孤身来此,却也是代表着江东,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江东的形象。 他既不能喧宾夺主,也不能趋炎附势,更是不能降了自己的身份。若是任意厮混,此处却不是他周都督的大营。 见周瑜如此。郭嘉却是唤过幕后之奏乐者低声交待了几声,“在下却是不成的,不过今日有公瑾嘉宾在此,却是不得不抛砖引玉!” 顷刻间,却是乐声顿起,郭嘉却是随之而吟诵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一曲歌毕,自是引得帐内诸人相和。周瑜见郭嘉这般引导,却是不能再做矫情推辞,起身向着席上的曹操却是先致意,继而对着周遭的帐内的诸人却是做了一个团礼,“既有奉孝大人居先,在下不才,却也不得不勉为其难,若有不谐处,还望诸君含涵!” “今日群贤毕至,让僻处江东一隅的在下可谓是大开眼界,生逢此时,却是不得不感叹此会诚是群英会!” 言罢,却是向曹操稍作请示,自有身边的从人递上周瑜的佩剑,应着雄壮的军中乐器便是起势舞剑做歌,“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报君王兮了天下事,赢声名兮成忠良!弓如霹雳兮马如龙,正是沙场秋点兵!” “仓促之间,却是不成言辞,还望诸位见谅!”周瑜谦虚道。 自有通晓音律的曹操符节叹道,“诚为佳音!却是使得孤叶颇为意动!” “那就请丞相大人也赋诗一首,以证此次盛会!”周瑜请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却是短歌行! 第一百一十八章 落花与流水 第一百一十八章 落花与流水 听着曹操的短歌行。纵使周瑜与曹操份属两方,却也对曹操诗中之意感触颇深。相比于曹操对于人才的那种渴求,只盼着上天,可以不拘一格降人才,来助他成就大业,并为了实现这个笼络才能之士以为己用的念头,曹操却是几次三番下了求贤令,甚至对于那些有一面专才的人士,却也是量才而用,瑕不掩瑜。 即便如今的曹操已经统领了近乎全部的北部中国,却依然渴求着天下的才智之士。相较而下,孙权在江东自然也是招徕人才,可是相比于曹操的度量,孙权却是要差上一些的。不然那荆州怎么会得到陆逊的全心投靠,需知陆氏一门也份属江东的世家大族。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讲究门第观念,而能让本是江东人的陆逊将全族都迁离了他们一族世代生活的江东,可见,孙权的招徕人才的手段还是差上一些的。 适才的酒宴中,蒋干自是言谈之间对周瑜说着一些曹操的英明果断处,以周瑜的聪明才智,当然能够知晓蒋干的这番意思。不过正所谓一马尚且不配两鞍,志向高洁入周瑜又怎么会放弃了他忠心以对的江东孙氏。 身负孙策,孙权两世的恩遇,却是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必行,计必从,祸福共之,处在这样志得意舒之下,却是又有谁能动摇了周瑜的那颗忠贞之心。 就像此时在襄阳的满宠,虽然此时的他对于满宠却是有几分失望,而且自汉中归来的刘备也是对他执礼相待,不过在短期内让满宠忘却前情,实在也不是件容易事。 刘备从汉中折返,却是用不着大张旗鼓,此时的汉中之地有张鲁陪着关羽镇守,已然平安无事,这些时日里刘备结之于汉中军民以恩,而诸葛亮轻松覆灭了徐晃和夏侯惇两人的十一万大军对于汉中心存侥幸者自是慑之以威,却是将这块居于天下四边之一的战略要地完全的拢到了刘备的手心里。 一路通畅返回了襄阳的刘备自有徐庶相陪,已经得知了诸葛亮的布置,还有江东和曹操两方的意图,刘备却是毫无惧色,尽管此时荆州能够调动的兵士不过七万步骑,加上四万水军,可是此时的刘备却是信心满满。 自从他和曹操在十八路诸侯讨董时相遇。而后他每次和曹操兵阵相对时,从来他都是兵势弱小的那一方,而且很多的时候,他也是疲于应付的那一方,即便是他统领了陶谦谦让后的徐州,据有了号称天下精兵的丹阳劲卒,却也只有败退的份儿。 正如当初刘备在见到水镜先生时,为他分析的那样,之所以他总是疲敝至此,却是因为他缺乏能够使用他麾下精兵强将的那位统帅之才,而今在有了如徐庶,诸葛亮两人之后,他已经不再狼狈,如今的他却是像吃过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样,不再畏惧任何人! 邓瀚和刘备及徐庶交换了彼此对于时局的看法之后,刘备却是又领着徐庶赶往汉阳去了。虽然邓瀚也想着相跟而去,不过刘备却是考虑到前段时间邓瀚已经跟着赵云在绿林山一带做下了那般大事,而身为此刻刘备麾下首席军师的徐庶却是坐守在汉中,不为别的,单为平衡,却也是需要留下邓瀚坐镇襄阳了。 更何况眼下孙尚香怀孕的喜讯已经被刘备得知了。这也是一个让他留下的理由。邓瀚虽然有些不甘,也心切想看一看这一世已经变化了许多的赤壁之战,又是何等的模样。 前世的赤壁之所以成名,却也是因为周郎的那一把大火,将那一代给烧的通透之后,留下的遗迹。 而今,前世的赤壁当不会再有,这一世却是不知道何处有幸,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这一个能够留传千古的历史。 汉阳,石阳,夏口,却是这一世三军交汇之处,而这里却也是汉水和大江会合之地。水量颇大的汉水汇到了中华第一水的大江之中,故而这里却也是水面开阔之极。而在汉阳城外,却也又两江交汇卷来的泥沙积聚而成的一块孤岛,却是被当地人唤作鹦鹉洲。 或许这座仅仅因为上面有祢衡墓茔的小岛,在今后的历史中还会添上别样的传说。 刘备自与徐庶去了汉阳,甘宁却也领着江陵的水师来到了汉阳岸边扎寨,陆逊也在将稳守江南四郡的重责交给马良后,从长沙领兵北上与刘备的大军会合,一时间,在这块三军交汇处,却是岸上旌旗飘扬,迎着夏季的东南风却是猎猎作响,而水面上也是船舶林列。 曹操水军,自是蔡瑁统领,而原本蔡瑁时代荆州的水师一只不敌江东的水师,却并不单是将领的统率能力,水战能力欠缺。要不然在那一世的周瑜在面对着曹军时,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也不会是先除去蔡瑁张允二人。 所以根据蔡瑁的建议二形成的曹操的水军,单从舰船上便要和江东以及目下荆州相差不少。而说到荆州和江东两家相比,自从陆逊将陆氏一门迁移到江陵,融合了陆氏造船工艺和邓瀚偶发的关于这一方面的灵感,荆州的舰船已经是这个时代最为先进的。想来直到孙权后期江东才能造出来的楼船,荆州此时已经造了出来,此外,在邓瀚的建议下,那种不用单靠风力,可以利用人力驱动的轮船也在荆州生产了出来。这自然是大大的加强了荆州的水师战力。 虽然甘宁和陆逊两路水师合起来此时不过四万余,而曹操和江东两家水师合起来足有八九万,可是在甘宁的心中,却是毫无惧意! 此时待在襄阳的邓瀚,却也不是无事可做,从荆州北部给汉阳的刘备大军督促粮草,时刻关注各方的情报,这些事情说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却也是繁琐的很。 想象一下平日里诸葛亮却是干得游刃有余,而当邓瀚亲身体验时,却是由衷的佩服他的师兄。不过和诸葛亮在时不同的时,邓瀚却是个喜欢享受的人,对于这些事情。他却是一一的拜托给了孙乾,伊籍,连带着刘琦也是被他以战时紧急的名义从风花雪月中拉了出来,有这几位的帮手,邓瀚做起来却是轻松许多。 至于中司马府的事情,虽然走了马谡,走了杨洋,邓瀚却又将杨仪给安在了副手的位置上,当然蒋琬这个时候却也被邓瀚拉将出来,这位蜀国后期继之以诸葛亮的名相,此时虽然还有些稚嫩。却是天生才赋果然不一般。 将这些人使得连轴转,邓瀚却是只做一个把总的。他自是相信这些人肯定能够做好这些后勤方面的事情,而他的重心却是放在了他的本职上面。 不同以往,邓瀚此时不仅全神贯注的查探着江东,曹操这些地方的情况,而对于像辽东,西凉,益州各地却也是紧紧的盯着。 毕竟这次曹孙刘三家集聚在大江上的战事却是将要决定今后各方势力的走向,若是刘备胜,则从此以后,刘备便不会再是江南第一的势力,却是可以凭借着手上的实力和曹操平起平坐。而若是曹孙两家联军胜,则旦夕之间,荆州之地,以及连带着江南四郡和交州却是会不再属于刘备,至于汉中究竟归谁,却是还要看到时的情况了。 对于这样能够决定天下命运的战事,若是单单只有这参战的三方关心,却是虚言,这是一场人人都要倾心的战事,不管是没有野心的益州,还是卧薪尝胆的带方的袁氏兄弟。 当然对于邓瀚能够留在襄阳,或许只有孙尚香是最高兴的,虽然她的身份复杂,可是如今嫁为邓家妇的她,却是管不了那么多,此时的她却是只关心着她的丈夫,即便是身心独立如她,怀了孕之后,她依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丈夫是为她撑天的支柱。 虽然她知道即便是邓瀚留在襄阳,他的心中依然还要为汉阳前线的事情筹谋,不过她所求的却是能够两人能够在一起的欢愉。 “喂,你说这次我们荆州,究竟能不能打赢?”却是周不疑向着邓艾问道,而两个小家伙身边却是待着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肯定没问题的!”邓艾说道,“你没见咱们少爷这个时候每天还是那么的按部就班,该吃吃。该喝喝!”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少爷在以身作榜样,安抚大家的心情呢!”那个沉默的人却是抬眼看了一下周不疑。 “哼,就你知道的多!”邓艾说道,“你这么说,是不是心里没底,也害怕什么事情发生啊!” “切,我虽然这么说,可是我确实相信我们荆州绝对不会失败的!不想有些人,还时不时的偷偷的唉声叹气的!” “去一边去,我那是在想着该怎么才能打赢这一仗,却是没有想到而已,所以才感叹一下,我们的脑子和军师他们相差多少!” “哎,对了,你不是曹操那边的大将们,你能不能估计一下,这场战事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却是周不疑转头问向边上那人。 这人自是满宠,自被俘以来,却是被刘备好生交待了要好好招待,故而得了这点恩遇的他,却也没有想着逃离这里,反正曹操也是还以为他遭了不测,不是没有查问他么,所以满宠在这里便待了下来。 而邓瀚偷懒便让两个小家伙跟在满宠边上,也算是另外一种的拉拢和信任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鹦鹉洲侧小相逢 第一百一十九章 鹦鹉洲侧小相逢 在曹操和周瑜还在商量着两军如何协调一致作战。来发挥联军最大威力的时候,已经先刘备而到了汉阳的诸葛亮已经让甘宁领着兵马占了临近汉阳,由积聚了汉水和大江各自的泥沙而形成的鹦鹉洲。 正所谓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鹦鹉洲的来由,却是还要多亏了黄祖之子黄射和祢衡这两人。祢衡虽然终究是死在了荆州,而且与黄祖的关联不可谓不大。然而很多人倒是都不知道,祢衡来到江夏之后,却是和那黄射两人交情匪浅,不过造化弄人,祢衡为黄祖杀死之后,却还是黄射为其收尸,安葬在了这座原本的江心无名小岛上。其名之来源,便是祢衡在黄射大会宾客时,即席挥笔写就一篇“锵锵戛金玉,句句欲飞鸣”的《鹦鹉赋》而得名。 除去临江的荒草,惊起的不少野兔野物自是让初等此地的甘宁等人尝了个野味。虽然小岛的面积不大,而且上面也是没有什么人于其上建屋安家,只不过有些江上渔民方便往来而踩踏的立足点。 甘宁在登岛之后,诸葛亮便遣后援运送安营之物,将这座小岛整个的建成了一个水寨,倒是和汉阳边上的营寨前后相抵。互为首尾。 待得陆逊的长沙军士赶来,两处合一,整座水寨才是完全,其势坐西望东,各分门户,仗高船大舰巡行于外伪作城郭,而艨艟小舟往来其间,起伏有序,却是巷路四射,自是并行不悖,而陆逊和甘宁两人又先后检验一遍,却是又从诸葛亮处讨到些阵势,将之化在这座水军营寨中。 整个水军大寨,自是前有门路,内含机密,中间舰船往复,却是各有职司。而各个舟船上的掌舵之人,也都是江汉间精通水上事务的精干之士,加之有甘宁旧部锦帆相助,却是让这些荆州水师在正统的套路之外,又增添了些彪悍精干。 立寨已稳,早就按捺不住的甘宁自是主动的向后寨中的诸葛亮请示,要求巡江。对于甘宁的昂扬斗志,诸葛亮虽然谨慎却也是不好压制,当即同意。 水战之要却是看风向,水势,以及正逆转换的把握能力。此刻正属东南风季。虽如此,但是大江之水却是自西向东流,而甘宁纵横大江上下多年而不倒,自是对于这沿江各处的水文情势,知之甚详,况且不过是巡江,纵遇地方,以甘宁的本事即便不敌,却也是返回的。 刘备的荆州水寨和夏口处周瑜所立的水寨,却是不过隔江相望,而甘宁领兵出寨巡江,夏口一方的江东水师自是可以瞧得见,当即便有将领回报周瑜。 对于荆州水军将大寨扎在那鹦鹉洲上,并凭借着这块两岸之外的飞地,组成了如今的精妙阵势,越过宽阔的江面,自周瑜以下的江东诸人却是可以很明了的看到荆州军事调动。当然从荆州水寨的高处却也是可以看到夏口的情况。 不过两相比较一下,夏口周瑜所布置的水寨却也精妙,在甘宁、陆逊等精通水战之人的眼中自能当得起一个好字。而综合了甘宁,陆逊以及诸葛亮三人智慧的荆州水寨却是不能单靠一个好字形容的了得。 即便是周瑜,他虽然自负水师天下无对。而如今看着荆州的水寨,却是无法看得通透,当然使得周瑜对荆州的水寨的窥探之心大起,而虽然已经知己,却不知敌,周瑜却是不愿轻易的攻打荆州的水寨。即便此时已经和曹操商定,水战之事多由江东担纲,曹军的蔡瑁为其张目。而到了荆州后,自江陵以南却是都可以考虑给江东作为补偿。 而今见得荆州有兵出营,却是给了周瑜机会,让他可以出兵虐其兵士后,捕获一二,也好探问一下荆州水寨的精妙之处。 荆州水寨出击的自是甘字旗打首的十几条艨艟巡逻船,周瑜便点了董袭、陈武两人各领亲卫,也是驱着十数条艨艟相应。周瑜却也想趁此机会试探一下荆州水军如今的战力。虽然往日里,江东和刘表时的荆州时有交战,不过和刘备当政后的水军却是还没有过交手的。 这边厢甘宁出寨未及,却是一直把眼仔细的觑瞧着江东水寨的动静,当然在甘宁的眼中,由蔡瑁统领的曹操水师,却是根本不值一提。想来往日蔡瑁张允这两人却是号称荆州最能将水师之人,不过也是和江东的战绩中败多胜少,而在几次三番和甘宁的纠缠中,单凭锦帆贼的力量便让这两位荆州都督狼狈不已。而今甘宁却是更上一层楼,手下不仅人数增加了,那装备却也要比往日的他强上许多,相反的,眼下蔡瑁的手下却是青、徐之军,又素不习水战。凭着这样的势力自然不能够被甘宁所重视! 从夏口的江东的水寨中窜出两只各打着董。陈两字旗船队。而其身后的江东大寨中却是传来一阵稳定激昂的鼓声,原来是周瑜为他们亲自擂鼓助威,咚咚的鼓声中,那十数条江东的轻便快船却是在这平缓的江面上画出了几道白线,自是众人齐心挥浆,拥着这些战舰似是离弦的箭一般冲向甘宁他们。 两军相逢自是勇者胜。甘宁腰间的铃铛一响,却是勾起了许多锦帆出身的荆州将士的遐思。铃铛再响却是将大家的心思都给拉回了眼前,“弟兄们,冲啊!”甘宁大喝道。彪悍的荆州水卒却是随着顺水而下的快速连连呼斗。 甘宁自是挺立船头,虽是眼见的江东是两将来斗,他也是不惧,拈弓而起,搭箭便射向那董姓之将,为何会先射他,却是因为那厮恰是出现在甘宁的左侧,瞄准那人,右手轻松,却是应声而出,猛然间甘宁却是脚下的船板被一个浪头晃过,而对过的那将却也是眼疾身快,甘宁的箭还是没有射中那人,不过事有凑巧,虽没有射中那人。不过他身旁的领旗,却是被一箭射断。 没有射中目标的甘宁却是没有停顿,顺势一转,又是拈弓以射另外一人,江东的那两个将领自然也不是坐以待毙之辈,不过先天上武力上的差距,还是使得在甘宁已经有了射程的时候,那两个人却还不到,而今日的江面上却也没有可以相助二人的东南风,射出的箭支就是到了甘宁的面前,却只会溅起甘宁船边的两朵浪花。 第一箭阴差阳错的射断了董袭的领旗。而甘宁的第二箭却也是紧随而出,紧盯来箭,陈武发黄的面皮之上此时也是露出红色,手中的弓还未放下,而甘宁的箭已至,身后却是还有相随多年情同兄弟的袍泽,不得已之下,陈武却是避过要害,凭身体硬抗。 两箭建功,却是由于江东的将领虽知道甘宁锦帆贼的名号,却是从未了解到这个出身草莽的将领,居然还有这么一身好武艺。 此时江东的军士心气已弱,而两军的战船却是还在迅速的接近着,不过很可惜,这不是两军相逢的欢聚,而迎接江东将士的,却是被甘宁鼓舞了士气的荆州众兵士兜头射出的箭雨。 江东兵自是连忙举盾相应,虽然避过了箭雨,可是一箭之地,却在这轻快如飞的战船下转眼即到。 被锦帆贼的习性浸染了荆州兵却是没有急着抢上敌船厮杀,却是一个个迅速拿出套帮挂落的勾索,趁着江东兵士手上还只是拿着盾牌的时机,纷纷的扔出。一时间江东兵却像是给套上了枷锁,即便是你精于水性,被套中的士卒,被拉到了水里,可是手脚不灵便的他们自是不能继续在水中把持着自己的身体。 而此时,眼见得己方军士处于下风的周瑜自是鸣金收兵。可是双方依然靠近却也不是那么好转圜的。不过一个冲锋,甘宁率领的荆州水师却是给了周瑜一个很好的见面礼,将树目相等的江东兵打的落荒而逃。 虽然战果不小,却也有着不少的损失,荆州兵毕竟不全都是锦帆贼出身,所以有些兵士虽然套住了敌人,却也被他们手上的猎物给挣扎着下了水。而且,不仅如此,尽管荆州兵士都是在甘宁,丁奉。冯习,黄祖等人的严格督查下训练出来的,可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他们,自然表现出一些急躁之意,也正因为这样,还有几人竟然因为紧张过度,拉坏了手中弓,弹伤了自己的脸。 甘宁却是得势不饶人,又尽力驱使的兵士们狂打落水狗,不过眼下双方还是试探阶段,固守在鹦鹉洲上的陆逊却是鸣金收兵。甘宁虽然遗憾没有得获那两个交战的江东将领,却也只能感叹江东之人果然都是精善水上之事的。 不提甘宁回到营中如何庆贺这一番初战得胜,夏口寨中,周瑜对着败退而归的董袭,陈武,却是温言安抚着两人,并且坦言道,“两位将军,还请好生将息,此番出师不利,却是怪我未能思虑周详,又是心急荆州水师的战力。两位虽败,却也让我们清楚的知道了荆州水师的战力,由此为凭,我等却是可以细加筹划以对荆州了!” 第一百二十章 信 第一百二十章 信 自从刘备主政荆州之后。连番的战事已经表明了,刘备的到来是对荆州最好选择。而经过了这一次次的战事之后的荆州,不仅没有被打的疲敝,却是打得越发的强盛了些。 先是和江东的针锋相对,虽然没有经过战阵,却是两方都动了大军,奈何天意弄人,一场突发的瘟疫,免去了两方的战事,刘备却也因此将原本在刘表在世时就和襄阳离心离德的江南四郡给纳入了掌控之中。 接着便是由陆逊统兵与交州的战事,再然后便是西入益州对刘璋的援助,两次却都是没有耗费多少钱粮,倒给荆州将交州和汉中之地赚入了手中。想原来刘备在涿郡时,做些织席贩履的小生意时,也仅够糊口的,而今在得了荆州之后,几番事情却多是投资小见效大,却也算的时来运转了。 或许刘备得荆州,荆州选择刘备才是最好的结果,两相结合才是相得益彰。 当刘备赶到汉阳大寨时,却是方才听到甘宁初与周瑜战得利的事情。他自是高兴,待安置了大军,却是吩咐摆宴相庆,而诸葛亮等人却也是没有阻拦,却是因为江东水军天下无敌的名声,一直以来却是压在众人的心头,虽然他们都是不惧,可是而今毕竟是要在这漫漫大江上下和曹孙联军交锋,甘宁虽然只是小胜却是很能提升一下军心士气的事情。 再说一别荆州小半年,这许多的将领谋臣,刘备也是需要趁着这个宴会和大家好好的畅谈一番的。 随着刘备的而来的,自有徐庶,陈到,王越,王基,李康等人,以及跟着他入川的数万大军,而留给关羽的士兵却多是从原先汉中军中挑选后新建的汉中军。 除了在襄阳的时候,刘备招呼了一下被俘虏的满宠,以及拒绝了想要跟着前来汉阳的邓瀚,刘备却是近乎马不停蹄的从汉中赶来的。 而初到汉阳便得了这么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所以这一场晚宴却是君臣尽欢。 不说张飞这个猛汉,见到他狂放到有些发癫的热情,当然这不是张三爷发酒疯,以张飞的酒量,估计很少有人陪他喝酒,能够喝到最后以致还能看到张飞发酒疯的时候。即便是此时以及修炼了太极功有些成绩,而且还当这个时代的多数酒看做啤酒饮料的邓瀚也不行。只因为他没有张飞的肚量大。 而诸葛亮在见到刘备时,也是一副很是激动的表情。想象诸葛亮虽然已经入幕刘备的手下一年多的时间,虽然也已经表现的很不错,没有辜负了刘备对他的期望,可是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纪,初来未久,还没有在战事上给人满意表现的人,刘备居然敢将这一州的安危相托,却是不得不让人为之信服。故而,平素总是儒雅的诸葛亮今天也借着酒意激动了,“主公,亮幸无辜负了主公的信任,荆州还在!” “孔明辛苦了!”刘备自是温言道,当在徐庶劝他要信任诸葛亮的时候,刘备虽是一副笑脸,可是内心处的抉择却也是很难下定,毕竟无荆州,刘备却又要从头再来,而此时他却是已近知天命之年了。 打败了徐晃,打跑了夏侯惇。而今再要面对曹孙两家的时候,刘备却是不想再在汉中或者后方待着了,不是刘备不信任这些人,而是待在后方静等着战事结果,尤其是这样能够决定他命运的战事,那种命运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却是不该他这样一方之雄的人来体会。 他要感受到的应该是胜利,应该是一切掌控在手中的那种雄心,对于这样的感受,他却是以前没有过。或许隔江相对的曹操早就有了,刘备心里这般想到,“不过,有了眼前的这一切,想来我也很快能够有的!” 汉阳荆州大寨的变动,自是有人报知与之隔汉水的曹操,和与之隔大江的周瑜。而那夜晚时分火光之耀天的情景,也像是在通知着曹孙两方,刘备又有军力来到了。 今日小败于荆州水师,自是没有让周瑜感到有什么可以沮丧的,这些年来,和荆州近距离的接触,自是知道如今荆州兵的训练是如何的严格,而他们的装备以及船舶的发展有多大的进步今天也算是领教了一二。 凭风而立,周瑜却是于江边看着西北两处的灯火,曹操且不去说他,荆州那一方却也气势升腾,竟已近乎于曹营。 无由处,竟是心中一股不平之气顿生,呼左右将自己的琴台摆来,便十指轻动。挥手抚之。琴声自是连绵,像这眼前的大江之水流淌,然而周瑜的身后却是被琴声引来了一个人,自是鲁肃。 待一曲奏毕,鲁肃却是道,“公瑾的忧虑,却是已随琴声远去,倒是不用在下多嘴了!” “我自知,这满营之中,最能知我者,便是你鲁子敬!虽无心搅扰,不过既然依然来了,便让我们趁着这江风,在这江边小酌却也颇有些意趣!” “呵呵,人家那边是得胜欢宴,而我们的大都督无奈,却是只能和我这个酸腐人举杯对饮,莫不遗憾?” “子敬忠厚人,也来开起玩笑来了,看来我这番琴声却是漏了太多的行迹了!”周瑜洒然道。 “忠厚人也是人,为何便开不得玩笑,就像公瑾却是有雅量,为何还会在琴声中排遣心绪。曹丞相说他,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而公瑾却是比之要优雅。” “总是瞒不过你,吾之心忧自不是为了日间之事,不过是方才看到那两处灯火盈天,却是一时之感罢了!” “日间战事不利,未必不是原因之一。我江东水师这数年来,都是你在悉心调教之,于这擅长之道,被人抢上一攻。论是谁来,都不会无动于衷的!那甘宁却是勇力,胆识都为一时之选,而我江东诸将论及勇力上或许寨中诸人,都是稍逊一筹。” 周瑜自是对鲁肃的言语倾心入耳,“将为兵之胆啊!” “是啊,而今你却是这整个江东水师之胆啊!”鲁肃也反言道。说完他自是知道周瑜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大江之水,虽是九曲蜿蜒,却是一路向东,不改其志,终汇的天下水路,奔流到海不复回!似乎好久没有听得公瑾弹奏你那长河吟了,今夜夜色不错,又有江风入寨,三军灯火交汇,不知天下间,几时才凑得这一副好局,不知可有幸,在这千古难逢之时,听得公瑾来奏上一曲!” “呵呵,子敬客气了,听得你这般话,却是叫人好不心潮澎湃,一曲怎够,还请子敬赏脸,且安坐!” 只见此时周瑜的脸上却是荡漾着由心的笑容,轻抚琴弦,在这风吹江水,轻打两岸的涛声中,渐渐有一阵轻扬的琴声弥漫。 仔细听那琴声,却是让人恍如看到了巍峨而立的青葱峻岭,在那山林之间,自有流水淙淙而过,一静一动,相得益彰。 流水却是通行山势之间,曲延婉转,顺势而下。渐渐的水势由淙淙变得汹汹,继之以雄伟壮阔,波涛伟岸,无以阻挡。 此时的鲁肃却是已经陶醉在这和大江已经同为一体的琴声之中,江水起,自有琴声扬,江水落,却是琴声低沉,展眼看望远处,却是西北两方的灯火也已渐渐的变得虚无缥缈,随着江面上升起的淡淡雾色给隐去了。一时间江面上只剩下和着江风波声的周公瑾的琴声涛涛。 翌日,鲁肃却是得闻,周瑜向孙权请令,调在江南的太史慈来夏口军用。鲁肃自是心安,毕竟此刻这天下的大事都集中在这江水之间,若是不能集中江东一方本来就不比荆州和曹操两方实力,在这三方博弈中如何能够得利呢! 而此刻的江北曹操的大营中,昨日一战的风波却还没有完全的消散。曹操的中军大帐中,此刻却是正有蔡瑁在给曹操请示。 于昨日的一战,曹操等自也是在这江面的开阔之地能够瞧得见的,而蔡瑁同为水军之将,自也对眼下荆州水师的战力多有关注,毕竟尽管如今他不是荆州水师的人了,却还是荆州人。 看着在别人统领下的荆州兵能够将周瑜的江东水军给打败了,蔡瑁的心理却也有几分莫名的感慨,甚至他还想着若是当初他能投降给刘备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局面。虽然他知道当初投降的张允已经像垃圾一样被诸葛亮在襄阳给清除了,那却是因为张允的三心二意,和刘备以及诸葛亮的关系却是不是很大。 若是那样的话,或许他也在那些庆功的人群中吧。不过而今他却是在曹操这一方,虽然被曹操委以水军都督之职,可是他却也能感到,就像是他那如今不招人待见的外甥一般,却是始终不能步入许都城中的高层。若不是他还多少有些用处的话,他的境遇又该是何等的模样呢! “现在既然已经是回不了头了,而这次曹操南来却是还要多多的仰仗水师之力,如此那便努力的表现一下吧!”蔡瑁想着。 “丞相,昨日荆州和江东的水师一战,令在下获益良多,而我军的水师,虽然尚未大成,若是丞相有令,在下也当为丞相拼死一战!”蔡瑁请命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忠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忠 蔡瑁自是有心为曹操在这水战之上打出些威风的。可是不管是他还是曹操都是心知肚明,此刻他的水师或许守备还可以,若是出战的话,就很渣了。 不过起码蔡瑁还是有这份敢于出战的心思,还是让曹操很是高兴,有时候并不是实力强就能在战场上获得胜利,意志精神上面层次的交战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因素。故而曹操很是鼓励了一番蔡瑁的勇气,却最后还是没有答应蔡瑁出战的请求。 连番的不顺利,虽然并不会给曹操带来什么影响,可是毕竟出师不利已经给了曹军大营中不少的士兵带来行了影响,而此刻连江东水师在和荆州兵对战的过程中也有所不及,所以若是让明显不敌荆州的水师上阵,却不是自找没趣。 挥手让蔡瑁退下,曹操却是向身边道,“文和,如今那刘备也到了,这下子你那边的动作也该动起来了吧,不知道你那边的联络如何了?” “回丞相,却是没有什么问题,那些人都是固步自封的人,除了他们头上巴掌大的天。什么都看不到,和那些人合作,却是很容易把握,丞相不用担心再会发生淮南之事!” “那就好,有文和把控此事,孤却是不用担心了!如今三军会齐这大江岸边,往昔我等也不是没有看过大河的水势,孤也曾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未曾想这滚滚大江东流水,居然也让孤有重临东海的气魄!” “前两日见过那周公瑾,已然让孤颇生憾事,天下有才之人,孤虽几次三番下令求贤,甚至愿意效仿先贤,周公吐哺,却还没有真正的得天下归心啊,你看那周郎之意,如此英才却是不为我所有,不为我所用!” “世人都说共患难易,同富贵难。孤本不信,想想当年,未与那袁绍争斗之前,有文若为我把守后方根基,有公达为我运筹帷幄,又有奉孝临阵决计在前,兼有仲德,元让。妙才等矢志一心,共为朝廷效力,那时的大家却是何等的快慰,那时孤也是一心想着让大汉朝廷早日中兴,芟除天下大乱,安定黎民社稷,扬大汉国威于四夷,等百年之后,只希望能够在墓志之上,刻上汉征西将军之墓而已。” “然世易时移,时移而又事易,这便是天下大势,非曹某人一人可以逆转,可是孤这心中却也真的想着和那些能够倾心于我的天下人才,不仅共患难,还要同富贵!可是……” “启禀丞相,奉孝大人求见!”门口有卫士突然禀报道。 “让他进来吧,什么时候奉孝也这般守礼了!”却是曹操说道。 不等曹操说完,郭嘉便出现在了大帐的门口,先给曹操见过礼,和贾诩打过招呼。郭嘉说道,“适才在下去了趟辎重营,却是华歆安排的粮草已经安全抵达了!” “什么时候你郭奉孝也有这份儿心思了,孤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般关心过大军的粮草啊!”却是曹操有些调笑般的问道。 “哎,丞相这却是怪我多事了,早知道我还就不去了,”郭嘉自也是一副笑脸,“不瞒丞相,只是之前我托人给我捎带些酒食之物,却也相随着一起到了,所以我这才去看了看!” “可是你拜托的华子鱼,也不怕麻烦。我大军前番拜那邓子浩,赵子龙之赐,都差点要断炊了,幸的子鱼多方筹措,才能保证了我大军继续在这大江边上压制南方,而你还给人添乱,奉孝,你让孤怎么说你呢?” “还请丞相开恩,若是在下无酒,如今却是便无精神了!”郭嘉自是一副可怜相,想他这等生性不羁,才智又高绝的人,虽是戒了五石散之毒,不害性命,但是总需要找些聊以慰藉之物。 “嗨,事已至此,孤虽不想惩处奉孝,可是大军出征中。他还这般的作为,耽误粮草之转运,却也不得不做些榜样,文和,你说,如何惩戒一下奉孝为好呢?” “既然丞相想要惩罚一下奉孝,看奉孝近来实在是闲散的厉害,无所事事,就以他为使,去看看刘玄德如何?”贾诩说道。 “那倒是不错,荆州有好酒,而且也有能喝得尽兴的酒伴儿,那张飞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曹操道,“而孤与玄德也是多年未见了,此刻老朋友到了近处,若是不打个招呼,却是显得曹某人不近情理!想来玄德也有此心的,奉孝可愿意待孤过江去看看啊!” “有好酒在彼,在下本就有心,如今又有丞相之命,倒是可以公私兼顾,敢不从命!”郭嘉应道。 想当初,刘备自徐州兵颓随曹操同入许都被天子认作皇叔。那时的曹操是请刘备时时饮宴,郭嘉却也和刘备等人有些交情,虽然各自提防不提,而郭嘉也曾谏言曹操将刘备斩杀,却也是各为其主,各谋一势。 而今却也早就时过境迁,如今的刘备却不是那时仅有关张二人相随。郭嘉却也不多带兵士,随行不过几名卫士,身着平日常装,便顺乘着东风,驾一叶扁舟。来到了汉阳大寨。 鹦鹉洲上的陆逊甘宁自是早就看到了曹营来船,却是遣丁奉来迎,在得知了郭嘉之来意,便让丁奉将之随行护送。 “刘备那厮好福气啊,如今却是文武贤才济济一堂!”郭嘉却是心下暗叹道。小舟行过鹦鹉洲的刘备军的水寨,虽未曾让他进入,他却是曹孙两家最为靠近荆州水寨之人,自是能从其中微小处,看出这水寨布置之奥妙。郭嘉自不会诸葛亮之八阵法,且为水战时,自也不是他所擅长的,可是博览群书,久经战阵的他,对于杀机隐伏,战阵之危险却也感觉敏锐。 而观瞧随行在侧,护送行走的那员小将,却也是威风内敛,精锐敢战之人,郭嘉自是不知道这位小将在原本的历史上最终还是东吴的大都督,不过如今丁奉却是甘宁麾下一个最为调皮捣蛋,却又最有潜质的人才。 汉阳大寨内,若说刘备对于曹操派人来还不感到奇怪,可是对于曹操居然派了郭嘉来,倒是有些意外。对于郭嘉,身在许都时,刘备便对他心下十分忌惮,这却是刘备在许都的时候对于曹操身边的人物很是了解了一番,这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甚至有些病怏怏的年轻士子居然在曹操起家的这一路上给出了那么多的精辟论断,却又能对天下大势以及个人心思看得那般的通透,却是让刘备对他十分忌惮,幸的当时郭嘉时常要到各地去考究钱粮之事,若非如此,刘备还很担心当时的他能不能出了许都。 不过如今嘛,刘备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落架的凤凰,却变成了有了立足之地,可以一展胸中大志的一方霸主。即便他依旧和先前那般仁义。 跟在刘备身边的徐庶和诸葛亮自是没有见过郭嘉,虽然徐庶也是颍川之地出来的寒门子弟,早年的他却是习武之人,文武相轻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而且他又是为友杀人,隐姓埋名许多年,直到在新野创出了名号,这才为世人所知的。而诸葛亮对于郭嘉也是神交已久,同样的他们出仕之后,却都是得到主公的重用,所差的不过是当时刘备的境遇要比曹操差上好多,而且,两人一个为曹操出谋画策,多见用于军阵之中,而诸葛亮却是多辅助刘备在内政钱粮之事上,不过而今诸葛亮却也正要开始他在军谋上的本领。 对于郭嘉刘备自也重视,虽没有亲身在大寨门口相迎,却是让糜竺代领,糜竺在荆州的地位虽不如徐庶,诸葛二人却还算得刘备的亲眷,倒也不俗,而刘备却是领着两位军师在大帐门口相迎。虽然郭嘉并不怎么看重这些,不过此刻毕竟代表了曹操,见刘备如此,自也觉的刘备做得不差。 “不才郭嘉,却是见过刘皇叔!”郭嘉自是行礼道,虽是曹操之使者,然而如今两方对峙在江边,这般行礼看似个人的举动,却让人看得明白。 刘备却是上前拉过郭嘉的手,笑意盈盈当先入帐,“往日备在许都时,多有不便处,不能和奉孝先生深交,原本以为或许此生便是少有机缘,未曾想今日却又相逢,实在让备心下甚慰啊!” 对于刘备的热情,你说他虚伪,或是真挚,即便是身为地方,和他相处时,总会觉得身处于一阵春风中。 郭嘉自然在心中将刘备和曹操两人相比,曹操自是天生一股霸者气,虽其身材矮小些,可是一般人站在他的面前,却是自然便觉得此人气势高昂,有雄霸天下之资,而刘备却是温润如玉,谦让受礼,就算一个人真是这般的虚伪,可是能够虚伪了一辈子的话,这样的人,你还能说是个虚伪的人么! 分宾主落座,不待介绍,郭嘉却是向着此时位列刘备左右手的徐庶和诸葛亮两人微笑道,“见过徐军师,见过诸葛军师!” 徐庶和诸葛亮两人虽然此时地位装扮均相差不大,可是毕竟人得气质秉性却还是有些诧异,故而郭嘉能够认辨的出来,却不奇怪。 正待两人回礼言语是,却是大帐外传来一阵的咆哮声,“啊呀,曹操那厮却是派了那个鸟人来见我家哥哥,待先吃俺一矛再来叙话不迟!” 随旁边有人出身拦阻,却是不见有人能拦得下,帐帘起落间自是闯进了一个昂藏的黑大汉!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打机锋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打机锋 来人自然便是最先抵达汉阳的张飞。 在以往刘备每次出征的时候。几乎都是让张飞作为先锋将。当然除了一次,便是他们打袁术那一次,让张飞守家,却还让吕布趁机给偷了张飞镇守的徐州,自那以后却是张飞再也不愿意干那些看家护院的事情。 本来张飞的性子就不是那种能够坐得住,稳得下来人,你让他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把守城池,这不是难为人么? 当然这次刘备入西川,关羽出上庸,襄阳作为刘备首要根本之地,却是不能不留人镇守,诸葛亮虽然才智高绝,可是打仗有时候却也是需要一个能够镇得住场面的武将的,故而在以诸葛亮为首的情况下,张飞还是愿意干脆的做个守城用的武将来统领军士的。 另外这年多来,荆州虽然很是太平,可是战事却也多少有一些,不过张飞总是捞不着,南下交州时,毕竟老黄忠和魏延两人于江南之地游历多年。地理熟悉而他毕竟生猫子,而且南方多瘴疠,水土不服便能要了人命,所以一方面考虑新投将领的立功心切,还有考虑到大家的安危等问题,刘备最后还是让陆逊领着黄忠和魏延两人南下了。 除此之外,张飞顶多也就是和赵云一般两人轮流的巡视一下荆州各地的治安,剿剿小毛贼,作为一个以往之时,总是一马当先,冲锋陷阵的猛将,张飞自然很是手痒。 再看到邓瀚陪着赵云溜到绿林山中,然后在曹操的腹地内便是好一通的折腾,却是截粮道,烧存粮,败曹彰,杀虎豹。同为武将,张飞又是个向来好胜的人,又怎么还能无动于衷。 当诸葛亮吩咐让他带着兵到汉阳御敌的时候,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说出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哈哈哈,老天爷啊,你终于还是给了我打仗的机会了哈!” 谁想到,当赶到地头,看到了和他隔着汉水和大江两两相望的曹军大营以及江东的水寨的时候,张飞却又是多么的憋屈,“老子可还不会水呢。真是太伤俺的心了!难道这次打仗又要让甘兴霸那小子当先了么!怎么大哥有了荆州后,俺老张总是那个伤心的人呢?” 要说在这个世上,让张飞觉得最可恶的人,或许第一个便是吕布,要不然他们以前只要一碰面,张飞便破口大骂,吕布那个‘三姓家奴’的称号,当然这个称号还要感谢张飞才流传出来。却是因为张飞一是有些羡慕吕布虎牢关前大战天下诸侯的威风,却又极不齿于他的为人,想他张飞却是做人以真,待兄长忠心,虽然样貌差点,长的黑点,可是武功却也只是差吕布一点点而已,什么时候才能论到他也能好好的威风一把呢! 如果说吕布是张飞觉得第一可恶之人,那第二个或许便是曹操了,想曹操也是和他大哥一起讨董的诸侯,他大哥又是如此的仁义过人,还是汉室宗亲,可是曹操是什么,阉宦之后。竟然还追祖溯源汉初名臣曹参的身上,还真是他张飞见过的最无耻的人。而今据有了荆州的刘备,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总会落荒逃窜的长跑将军,而他张飞也总算能够领着大军,好好的和曹操干一架,可是眼前的这个汉水啊,真是又宽又阔,要是他的乌骓马能够一跃而过,那该多好啊,可是不成啊! 这不,在诸葛亮领兵到了此处之后,张飞便抓紧一切时间在练习水性,而为了这,他还让甘宁给他找了一个水战的师父,却是冯习,冯习本就是这江陵附近人士,原本在荆州水师中,被蔡瑁张允那般庸才压制的籍籍无名,而在刘备整顿之后,却是发现其人实为一位水战长才,而且还熟知大江的水文环境,甚至在江陵附近的江中何处有沟,何处有坎都清楚的很,便让他在江陵辅助甘宁统领水师。 这派给张飞当师傅,本来看到张飞的时候,冯习还有些害怕,可是接触久了,却也知道这位黑将军,却也是个面恶心善。脑筋比较直的汉子,倒也相处的融洽,对于张飞自是倾心教授。 一个发狠心的学,一个用心的教,想张飞本来就不是蠢人,倒也进展迅速。 而此刻闯入刘备大帐的张飞身上却还是有些湿漉漉,正是他在跟着冯习训练时,听说有曹操的使者过江来了,一听之下,早就憋得受不了的张飞,却是绰起丈八矛便来到了这里,浑不顾此时身上却是一片的湿意。 张飞自是喊了那一嗓子,不过待见了来人,却是一滞,“竟然是郭祭酒来了!”张飞却是对着武夫喊杀喊打,对着文人倒是谦逊知礼,这却是和关羽有些不同。 “许久不见三将军,不想却是这般打扮相逢啊!”郭嘉倒是不拘礼,笑着对道。 “翼德,为何如此这般胡闹,还不快快于奉孝先生赔礼!”刘备佯怒道。 张飞自是听从刘备的话,赔礼方毕,便说道。“俺还以为是曹操那厮派人过来下战书的,还想着要是大哥准备斩使以立威的话,或许用得上俺,既然是奉孝先生来,倒是俺鲁莽了了!” 一席话却是说得郭嘉摸了摸自己的颌下三寸须,“三将军却还是这么直白,就为这两句话,便能让人浮一大白啊!” 不待郭嘉说完,便有侍者从大帐侧边处,纷纷走进布置宴席,端上酒菜。 “观奉孝之气色。却是面色红润,不似往日之枯黄惨白,倒是要好好的恭喜一番!”刘备却是关心道。 “谢皇叔的挂念,这还多亏了邓瀚邓子浩的提点,在下往日甚好五石散,当日许都见过子浩之后,却是得知,五石散内有毒素,服之不仅无益,反而有大害,在下边从此戒了那物,时至今日倒是也感觉身体好过许多了!”说这番话时,郭嘉却是于人不注意处观察了一下帐内人的反应,却是未见变化。 “呵呵,依俺看,奉孝先生,如今也很是好酒呢,要不是你说起,俺都差点忘了,前两天,子浩那小子还专门从襄阳给俺送来了几坛好酒,说是其中还有给你的,你待会走时,切莫忘了带回去,也让大家都尝尝鲜!”张飞却是道。 听到张飞这般说,座上的刘备以及两边的徐庶和诸葛亮却是相视一笑,同时举杯邀郭嘉,张飞一同干杯。 “哦,子浩竟然远在襄阳,实在不巧,在枣阳时,丞相与吾等忝为地主,却是没能尽到地主之谊,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先生言重了,子浩和子龙两人也太过不服管教,故而此次南来汉阳地界,备却是让子浩于襄阳闭门思过了!” “想当时在许都时。子浩却是大出风头,本来凭借落shen一赋便扬名天下,未曾想待曹植公子本来诗名动天子,可是子浩却是一夜倾城,让天子都呼其为诗酒仙,却是奇才!” “亮在此先代小师弟谢过奉孝先生之赞,另外,还要谢过先生对我家师弟在许都的诸多照顾。听子浩叙谈,他还曾在荀令君府上与先生还有荀攸荀公达有幸相逢,今次见到了奉孝先生,不知另外两位如今状况如何,若是有暇,还请先生代在下谢过几位对我师弟的关照!” 郭嘉自是不信诸葛亮不知道荀攸以及荀彧两个人的情况,他这般说自是想让郭嘉知道,大家都是聪明人,还是明白人,邓瀚如今虽然在襄阳却不是被刘备给置之一旁,相反如今的曹操却是有些飞鸟未尽便要良弓藏的意思。 “奉孝先生,看来是酒量见长了,这几杯下来却是面色如常啊,不想我,如今却是有些不胜酒力,翼德,还要好生代为兄多多敬奉孝几杯才是啊!” “这却是不用大哥吩咐,俺这就好好的和奉孝先生喝几杯!来来来!”张飞却是只要有酒喝,便是这般模样。 “不想翼德果然如关君侯所说!”郭嘉言道。 “哦,俺那二哥,又说过些什么?” “记得一次丞相在斩颜良诛文丑之后,请关君侯饮宴,席间丞相麾下几多战将盛赞君侯,不仅酒量豪爽,却又武力高强,当世当为第一,君侯却是说道,‘当世间,若论英雄,关某自是不居于人后,可是若论酒量和武力,确属吾三弟翼德,酒量无双,而且其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而’!” “俺那二哥竟然这么替俺说话,嘿嘿!”张飞的脸上此时却是闪现着黑色的光芒,不过转瞬间却是暗了下去,“哎,可惜了,这次对面却是没有百万军啊,若不然,俺还真想照二哥说的那般取他那么一两个,也好叫天下人看看,俺二哥却是没有说过什么假话的!” “翼德却是有些醉了,还望奉孝莫要见怪才是!”刘备道。 “皇叔客气了,三将军自是天然本心,如此正直之人,怎会让人忍心怪之!”郭嘉却是笑道,“未知关君侯如今却是身处何方,临来之时,丞相也对在下说及,甚是想念,若是在下见到,还要转达丞相对关君侯之思念之意!” “有劳丞相挂念,云长如今却在汉中,身体自是康健!” “皇叔三兄弟一向都是形影不离,如今不知为何关君侯竟然远在汉中,而且皇叔本来仅是荆州刺史,为何如今又插手汉中事务,连带着交州的士燮太守却也羁縻荆州,在下愚钝,不知皇叔这些举动可都曾奉了天子之意?”郭嘉却是举杯浅笑问道。 自有徐庶开言,“奉孝先生且慢,在下却是知道先生也是颍川人士,我虽已经离开家乡十数载,却也常在梦里向往!今日得闻乡音,也算稍解在下之思乡之苦!”徐庶自是举杯相邀。 待郭嘉饮罢,徐庶又道,“先生自入帐之始,便一直称呼我主为皇叔,何谓皇叔?我主须姓刘,当朝天下却也是据宗谱已查,确实了我主的身份。而这天下却还是大汉天下,我主忝为刘氏子孙,自该为天子效力,为这大汉天下社稷之安危而努力!这番话,不知先生以为然否!” 对于这些,郭嘉自是不反对,但是他却是言道,“徐军师所言自是不错,既然皇叔身份贵重,自该以身作则,奉天子以忠,尊朝廷指令而行,如此才不负了刘姓之贵,不枉了天子之恩!” “奉孝先生所言甚是,自我主入荆州为刺史,却是对朝廷供奉不缺,朝廷有旨意却未有不从,想当初,天下要征邓瀚入朝,虽已近年关,又天降大雪之时,我主却是劝服邓瀚当即起行,虽与下不近人情,却是谨遵朝廷天子之令而行!”徐庶言道。 “至于说,南征交州,当时荆州南方四郡疲敝,又时逢瘟疫,虽然已在荆州全力的赈济之下,余威渐散,可是毕竟还没有完全的驱除,而当时交州士家却是不惜民力,不安守边界,肆意于桂林等地频造事端,而交州苍梧太守吴巨却是不忍见生灵不安,便求救于我家主公,想以我主之仁慈,自是对黎民之苦感同身受,不得已之下,才出兵救助,而后,却是仅仅去了交州士家的首恶之人,其余人等如南海太守等俱还都是士家人担任,说士燮羁縻于荆州,却是其人见荆州士民人心向善,想在这中氛围之中洗心革面而已!” “再说插手汉中,更是奇言怪哉!何谓插手,汉中太守张鲁多年以来割据一方,于朝廷也是少有供奉,此等不愿列位于朝廷之人,对朝廷不忠不义者,自该予以重惩,想来奉孝先生也是知道关君侯忠义之名,天下少有,故而关君侯停留汉中,却也是为了朝廷而教化一方,到如今那汉中太守对他多年以来不尊奉朝廷之事,已然深感愧疚,留关君侯在彼处,却也是张鲁等人的请托,而我主却也不敢因兄弟之情份,而忘了国家之大义所在,故而才让关君侯留居在汉中!” 听完了徐庶的这番话,郭嘉的脸上却也不见颓色,依旧那副不羁样,“既然如此,倒是在下心思卑鄙了,还请皇叔莫要见怪于我!不过世事人心不古,皇叔纵使一腔热血,可照日月,却也不免有小人心有戚戚啊!只要行事无愧于天地良心,自可大行其事,诸位以为如何!呵呵,在下来事已毕,这却是要回去了,三将军,邓子浩那小子存在你那要给我的酒,这便给我吧,我也该走了!” 倒是来时潇洒去时干脆,刘备自是领着诸人相送。行到水边,郭嘉却是转头向着诸葛亮问道,“听闻你的道号唤作卧龙,我来时路过你们那水寨,却是布置精奇,以我观之,江东周公瑾也未必能布置出如你们那水寨一般的高妙,可否告诉我,那阵势是否有几分当日徐晃遭遇的那个阵法?” 诸葛亮却是微笑道,“那阵法却是唤作八阵图,当日徐晃所中不过是死阵而已!” “原来如此,谢过诸葛军师指点。即使八阵,或与八卦有关,既然阁下有道号,可否为在下做一道算!” “呵呵,奉孝先生之命数却不在我的手中,至于说道算,或许我可以给丞相大人一言相赠!” “你且说来,这却是要听听!” “亢龙有悔!”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变化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变化 “亢龙有悔么,那位诸葛先生还真是看得起孤。”听着郭嘉诉说着在荆州大营中的见闻,曹操却是只有对这最后一句最感兴趣,“孤虽如今已是位极人臣,可是何可敢自称已到了亢龙有悔之境,天下鼎沸,大道未昌,时局变革之际,或可说或跃在渊,孤的大志还没有布武天下,连飞龙在天都还没到,他们倒希望孤直接迈到了亢龙有悔了!” 若是依着往日的曹操或许,这番话他是不会出口的,不过眼前之人只有郭嘉和贾诩,曹操却也不怎么掩饰。虽然都说子不语怪言论甚,毕竟都是时下人,又有谁能完全将这些置之度外呢? 之所以曹操让郭嘉前去,是因为如今的刘备却是让曹操感到看不明白,猜不透,对于刘备的实力,他也是变得有些陌生。一切都秉持正道而行,一切却都是变得诸事顺遂。这不是刘备,但是这还就是当初许都城中那个闻雷声掷箸于地的刘备。 作为多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两位故人,对于彼此未曾不是相互熟知,正因为这份熟悉,曹操才能在两人的交手中一直占据着上风,直到刘备入了荆州。 “荆楚有才啊!”曹操却是说了这么一句。 若非如此,穷困潦倒的刘备又怎么能变化到如今的这般成事。 “丞相,如今大事如此,我等该如何应对,还请丞相定夺!”自是贾诩问道。 “虽然说水上战事拜托给了江东,可是求人不如求己,孤的水军终究不能做个看客,来人传蔡瑁!” “丞相是想让蔡瑁领着水军西去么?”郭嘉问道。 “奉孝以为如何?” “若是如此,且请丞相下令,让蔡瑁领着水军隐秘行事,荆州之情报收集却是不俗,蔡德珪要成事,却是需要小心谨慎!” “孤虽然任命蔡瑁为水军都督,可是对他一直不冷不热,如此情势下,他还不懂的珍惜机会的话,那他便不配再在这个都督的位子上做下去了。” 曹操的命令自是让蔡瑁感到了责任的重大,郭嘉的回归自然是让曹操知道了眼前的荆州水寨实难攻克,若说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和江东联合进军,可是日前荆州和江东的那一场前战,自是告诉了大家,荆州水军虽然人数少些。战力确实不弱。要想在这里打开一个突破口,却是有些困难。 让蔡瑁领兵西去,自是为了将眼前的这种僵局给打开。汉水上荆州沿岸却都是可以让人觊觎的,而蔡瑁对于这一带的水势也是相当的熟悉,而刘备一方虽然也有文聘的水军游弋巡视着汉水,可是其麾下的水军却是不过一万,而曹操的水师再不济,却也有兵五万多,可也都是经过蔡瑁精心调教的。 两方于这一处,却是都熟悉地利,彼此间除了兵力的悬殊之外,却还要看到时那一方的运气更好些。毕竟如今他们所看到的荆州的兵力布置却都是流于表面的,至于其隐藏在背后还有些什么东西,贾诩的那些暗间们,却是到现在还没有取得多大的进展。也正因为这样,使得贾诩对荆州很是看重,同时也使得曹操对于荆州究竟发展到了何种程度看不清楚。 或许是心有灵犀,江东的周瑜却也在近些日子和鹦鹉洲上的荆州水师不再像之前保持安分的局面,自是开始了彼此间的试探,发力。 对于如今江东水军的战力,以陆逊的调度。甘宁的水战本领自是不惧他们的正面来袭。而江东水军在太史慈闻令而至之后,便要报复前时落败的耻辱。 想江东的水军自从成立之后,便一直心气甚高,而且在孙策,周瑜的统领下历经了一系列的战事,也是狠狠的打出了天下第一水师的名号。而今竟然败给了昔日一伙纵横大江的贼寇之手,这样的结果自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史慈虽然并不是江东本地的将领,可是自从和孙策倾盖如故,便一心相随,多年来在江东人的心中,对于这位太史将军却也是看得极重,而太史慈却也有着不辜负这些托付的本事。 若论大江之上的水战功夫,虽然太史慈久在江东,也对水性早就精通,可是和甘宁相比,却还是差上一些,不过太史慈的箭术却是十分了得,如此下来两人间的对比却是差相仿佛了。 一个水性水战高强一些,一个箭术武力厉害点,却都很的部下的信重,两人间水上的争雄自然不是想之前甘宁像欺负孩子般,将董袭,陈武两人打得那叫一个无还手之力。 江上水战,两军交兵自是弓弩为先,这次第,却是太史慈每次和甘宁交战时,先发箭射人,虽然说甘宁要占着上流的水位优势,可是这个时节却是夏秋之季。天多东南风,一个顺流而下,一个顺风而行。 于是乎两人之间的交手倒也是旗鼓相当,除了在首次交战时,太史慈连发数箭,扫了一圈儿的荆州水兵,以报上次战败之辱后。两方在交战时,便是将对将,兵对兵。 几番下来,却是各有胜负。若非他们是在水上交手,但凡能够彼此肌肤相接处,已经惺惺相惜的两人,或许还会互相举杯致意。 对于能够出现这么一个能和自己打的过瘾的人物,甘宁自也是开心。凭着荆州的情报收集,自是知道江东诸将的本事,虽然说周瑜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士,他还是文武双全的儒雅之帅,可是想要他上阵和甘宁这般对敌,即使他愿意,江东的上下左右却是不会同意的。 而对于其他的江东将领,心高的甘宁却是看不在眼中的,如今却是正好作对厮杀。 眼下这样对峙的局面,或许并不是屯兵在此的任何一方希望看到的场面。不过相较于作为进攻方的曹孙两家,防守的荆州刘备却是要好过一些。虽然汉阳一地的事务有些耽误,可是如今的荆州却是物阜民丰,当地的老百姓们对于在汉阳地界上领兵抵抗进攻荆州的刘备却是生不出丝毫大的恶感,毕竟没有这位仁义卓著的刘皇叔,他们的日子也不会过的比过去好那么多。 本地作战,供给充足,前面水寨上的兄弟自是在奋勇杀敌,而后面陆寨中的荆州兵士们,自然也是很想上阵,可是毕竟此时还用不着他们。故而这些人却是在各自上司的引领下还时时训练以发泄他们有些过多的精力。 曹操已经在为了打破眼下的僵局开始实施了别样的计划。而相应的周瑜自也不是安于现状的人。他自是能够猜到如今曹操的举动,毕竟两军眼下还份属盟军,彼此之间相应的音讯却还是要做到共享的。 相较于蔡瑁对于荆州地理的熟悉,江东一方却是没有这么一个人物,而且眼下江东却没有曹操那般的实力雄厚,周瑜统领八万大军来此,却已是将江东此时能够抽出的兵士尽皆效力军前。若想凭着这八万大军,绕过此刻荆州汇集于此的十几万大军而深入,实在是困难之极。 观察着帐中悬挂着的标有三方军力布置的轻视图,周瑜却是在脑海中不断的推演着种种可能以及相应会产生的变化。 “荆州真是一块好地方啊!可是如何才能突破眼前的困局呢!” 向南自是将夏口曝露在荆州军的面前,对于江夏郡,这块荆州故地,刘备未尝不想收回,而且如今荆州也不是没有那般实力,往日两军还有些旧日的情分,如今都已经对阵战场,刘备却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物。况且,虽然陆逊已经领兵从长沙来到此处,可是刘磐依然守卫者江南的要道。这一条路明显有顾此失彼,两头不占的危险。 向西的话,先不说有大军拦路,纵使到了江陵城,蒯越那处却也不是可以轻易扳平的。而且荆州士民对于刘备的主政却是归心多矣,大军攻伐这样民心所附的地方,却非易举。 既然向南,向西皆不成,却是只有向北了,终究还是要向曹丞相借道,要想在荆州分的一杯羹,单凭眼下我们江东却是已经不足以成事,或许那次瘟疫便给了刘备在荆州收买人心以充足的时间。 “来人,去将子敬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周瑜吩咐道。 子敬那副老实人模样,总是能够让人觉得比较轻松的相处,也能更快的得到别人的信任,当然,并不是说我这般潇洒是个错误。只是你这么风流倜傥,文武双全的人物,让人家丞相怎么想,虽然丞相的度量大,可是这见得多了,也是有些不妥的。 “公瑾定是有什么妙计破此迷局,有什么用得上我的,还请直言啊!”鲁肃却是不用通传便可出入周瑜的大帐,他虽然也自知才高,可是对着眼前这样战事迟滞的状况,和周瑜相比,他却是相信周瑜定会想出高妙的计划。 “知我者,子敬兄是也,不过要想成就此事,还需子敬再去一趟曹营,和丞相大人商议一番!”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夜色弥漫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夜色弥漫 江南多雨季节,总是朝来寒雨晚来风。 对峙在汉水和大江会合处的三军却是已然如旧。每日里多是曹军看戏,荆州的甘宁和江东的太史慈两人争雄。当然除了这两位,荆州这一方却也有冯习,丁奉等人出来对阵厮杀,而江东这一方自然也有韩当,蒋钦等人与太史慈轮换。 而在这已如惯例般的对阵中,向无声名的丁奉却也崭露头角,竟然也能和江东的韩当这样的水师宿将占个旗鼓相当,甚至凭着一股子年轻气盛还能稍占了上风。 对于麾下不断涌现出一个又一个出色的年轻人,自是让刘备欣慰。好生的夸奖了一番丁奉这小子,刘备对于将他调教出来的甘宁自然也是不吝封赏。虽说刘备用人不拘一格,可是也得这些人能够不负其才,不负托付,才能持续的跟着不断前行的荆州这一方势力而进步,不然总是刘备再仁义,却也不会为了某个人而停下他实现心中报负的脚步。 受累于天气的影响,渐入秋季的江南烟雨却是不期而至,连日的大雨让一向安稳的汉水和大江都变的有些脾气了,而荆州和江东形似竞赛的对阵却也因此而停歇了,当然若是说这是竞赛,实在是有些对不起那些在大江上丧生的两军将士。这一段时日以来。两方自是各有胜负,然而因为装备方面的因素,荆州的损失却是要少上一些。 由于不过对阵的规模不大,双方一直都是操持艨艟对战,统计战绩,荆州却是损毁了战船十四条,兵士不足一千,除了甘宁被太史慈箭射轻伤,冯习却是伤的最重的,在一次对阵中,被江东的兵士奋不顾身的反击伤了屁股。 而江东一面却是损失战船二十,兵士一千余人,除了太史慈,以及先期就受了伤的董袭,陈武,老将军韩当也被丁奉击伤后给逼下了水,其余的将领倒是多有轻伤,到不严重。 江面上水势频涨,三家却都挂起了免战牌。 虽是以一敌二,却还稍占了上风的荆州一方,此时却是都齐聚在刘备的大帐中庆功。席间诸人自是纷纷调笑这冯习竟然会被伤到屁股,张飞这厮对着他的这位师傅更是不留情面的调笑道,“休元啊,看来俺是不能,也不敢再跟着你练习水性了,要是俺那天也像你这般模样,却是会让俺家那个小苞子笑死的!” 冯习却也无奈。战场上受伤这种事情,谁又能轻松的把握呢,难道还能在两家对阵的时候,互相商定,什么地方能动,什么地方是禁忌,要是那样的话,还真就成了竞赛了。 武将们自是调戏着冯习,调侃着丁奉,不停的灌着甘宁,谁让他们这几个出了风头,立了头功呢? 而上手处的刘备,却是和两位军师,以及陆逊商讨着曹孙两方可能会采取的行动,毕竟以两军联盟的兵多将广,对付荆州一方,却还处于下风,实在是不能让人接受。更何况那一方还是当今的丞相,向来都是所向披靡的。 “主公,眼下大军对峙与此,若想打破僵局。凭我军的战力,即便是他们联军倍于我军,却是实难如愿。”陆逊却是开口道,“而其想要有所变化,不外乎出兵向南,向北!在下自长沙而来,江南四郡处有马太守和刘磐将军合力守御,却是可保无虞的,这点在下却是敢以作保!” “伯言自不是虚言之人,备也深信季常和刘磐贤侄之力,定不会教江东之人凑手!如此说来,南方却是可保无虞!”刘备说道,“然从夏口却也未尝不可西向江陵?” “主公却是仔细,不过孔明于鹦鹉洲上设寨,却是有此先见之明,鹦鹉洲却是不靠大江两岸,于江心处,实在是个天生的据点,据有此处,便可轻易的看到曹孙两方任何西向的举动!”却是徐庶言道。“再言之,蒯太守却还在兴霸将军将江陵的水师抽调来此后,和舍弟商议,用云汉货栈的货船做巡逻之用,其实那些货船的规格未尝会比我们的战船差,主公也当知道那些可都是当初伯言和子浩两人精心运作的成绩啊!” “这倒是,我差点都快忘了,云汉货栈本就是子浩的主意来着。”刘备却是做恍然大悟状,同时向着陆逊歉笑道,“也多亏了伯言拖家带口的投奔我荆州。备在此还要多谢伯言呢!” “如今陆氏一门先有陆公纪劳心劳力于上庸,现有伯言镇守江南四郡,听闻令弟也在江陵帮衬着徐康操持云汉,实在是一门英杰,诸位倾心为我,备却是无以为报!” “主公如此说,陆逊何可敢当啊!” “其实,主公倒是有一事,可帮得了伯言!”却是徐庶笑道。 “何事呢?” “战前不是有江东顾雍要为伯言做媒,伯言却是给拒绝了。”徐庶说道这里,见刘备一副有所思的模样,诸葛亮却是对着刘备侧向西指了一番。 “哈哈,这倒是一桩好事,待此次打退了曹孙联军,我却是好做这个媒!”却是一时之间,主臣三人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而陆逊温润的脸上却是渐显红晕,为了免去尴尬,他自开口道,“这一段时日来,我军却是自于江东叫阵,而曹操却是作壁上观,虽不知这两方究竟如何联合。可是蔡瑁那厮的手下却也有五万多水军!” 见陆逊正色而言,刘备等三人却是不再言笑,“伯言所虑甚是,蔡瑁此人虽然心思不正,但总的说来,却也有些本领,其治理水军的本事,却也有独到之处。而且其人身掌荆州兵权多年,于荆州的诸多事务却是深悉内情。适才我等已是料定,曹孙联军南下,西向都是无路可走。而这北入汉水,却是有些可以商量处。”诸葛亮却是与蔡瑁还有些亲戚关联,故而他这番话,自是可信度极高。 “况且文仲业处,不过一万水师,还要兼顾襄阳上下,却也稍显兵力不足!”徐庶言道。 “呵呵,既然我们已经想到了这些地方,那么即便他们有心如此,只要我们做好准备,到时候却是可以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刘备却是总结道。 “或许我们要是将这些话告诉子浩,子浩还会给我们更多的意外呢!”徐庶道。 “对,我陆氏向以造船之事称雄江东世家,而今的子浩相助,那些大家伙却是也该露露相了!”陆逊言道。 “确实,花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才成了那么几座,也该出世,让江东那些固步自封的世家们也看看,什么才是这世间第一的战船!”刘备自是豪气干云的说道。 已经喝了不少的张飞,此时却是看到刘备的这幅模样,却是提着酒坛,便迈了过来,“大哥,几位军师,还有伯言,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能不能也让俺听听啊?” 四人自是知道张飞的酒量,虽然此时酒气已盈然,不过那双豹眼中却是精光不泯。 “翼德,我却是想让你回襄阳去,你觉得怎么样啊?”刘备却是言道。 “大哥,俺不去,你要是再让俺跑回襄阳,这一场大战下来。不会就只是让俺来回跑,从襄阳到汉阳,再从汉阳到襄阳,除了练了练水性,混没有捞到一点好事,却是连丁奉那小子都不如,俺不去,俺还要在这好好的干那曹操一家伙呢?” “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让子龙去了,我再问你一句,你真不去么,想清楚再答我,免得到时候你又后悔了?”刘备再次问道。 张飞睁着双眼,看看刘备,又看看一脸笑意的徐庶和诸葛亮,终究还是瓮声瓮气的答道,“俺不去,大哥你就让子龙去吧,反正子龙也已经狠狠的闹了曹操一阵子,这次就让他在家好生歇息一番!”张飞却是自以为是的说道。 刘备见张飞如此,却是摇了摇头,随后却是命赵云领着本部的白马义从回转襄阳。 连日的雨势不休,自是让大江上下,汉水之中都汇集了无数的水流,也使得这两条江水的水势暴涨。 在这样的雨势下,在这样的江面上,即便是在平安时节,惯走商货的老船却也是不敢行走的,可是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下,夜色沉落,乌云盖顶,似乎天都要整个压下来的情势下,在汉水上,还缓行着一只船队。 此时的汉水上,自是水势湍急,到处时不时的打着旋,卷着涡,一个个浪头在夜风的助威下更显猛烈,顶的那些逆行而上的船只摇摇晃晃的,可是它们虽然行的慢,却是已然在前进着。 “慢着,前行五十步,降半帆,左转舵!”一个略带阴沉的声音,站在船头向着身后发令道。如此操持船只,行走在这样的汉水上,非是对这一带的水势知之甚详的人,不敢冒这个风险。 “都督,您擦把脸吧,都走了半夜了,您也累了吧!”身边的护卫言道。 那人却是接过手下的手巾,擦了吧脸,继续观察着前面的水路,“吩咐下去,要想活命,立功的就要严格跟着我指的路走,要不然……”那人的意思却是不需言明。 水面烟波灰暗间,却也稍带波光,猛然间映出那头船上的字号斜飘着一个蔡字。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今昔异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今昔异 大队的船只仍旧在这夜色弥漫的风雨中缓行着,当然那已经斜挂着的旗帜自是已经昭示了这队人马就是曹操委任的蔡瑁,蔡大都督领着手下辗转来到了这十分凶险的汉水之上。 这样的夜里,这样的风狂带雨打,涌起汉水波涛也汹涌,若不是蔡瑁熟知这一带的水势,却是无人敢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航行的,当然作为武将,自然也是明白兵行险着的要义,或许也只有他们这般做法才能打破僵持在汉水下游处的对峙。 凝神观察着通行处的波涛漫卷,透过那些浊浪,蔡瑁的心神却像是回到了他年少轻狂的时分。 想他蔡瑁也是年少成名,不大的时候便在荆州创下了名士的称号,浪迹于江汉之间,却又文武俱全,自也逍遥,谁不曾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仗剑江湖,快意恩仇,但求不负平生所学,勇于担当。那时的蔡瑁从有些懦弱的长辈手中结果了宗族家长的重担,自也是雄心勃勃,当刘表匹马单枪入宜城,那时候的他却又是如何的在蔡氏一门中乾纲独断,辅助了当时形单影只的刘表,杀荆州宗贼数十,一举平定了荆州的局势,而他蔡瑁却也因此得掌荆州兵权数十年。 人心不足自是蛇吞象。可是欲穷千里目,却得更上一层楼。不过人在往上抬头的时候,若是脚下不稳便会变得犹如现下的蔡瑁一般。却是十数年不再经历的艰险困难又在这雨夜之中的汉水之上体味到了。 一个浪头打来,自是打到了蔡瑁的坐船,也惊醒了神思远去的蔡瑁,他自是又严厉的向手下们吩咐了一遍要注意的事项。既然自己还能够有能让人看重的地方,自然是要将这些地方发挥的更加的突出一点。 这几天为了避免被巡逻的荆州水师,蔡瑁却是从记忆深处拉出了许多好久不曾想起的事情,例如何处能够躲藏,何时可以通行。即便蔡瑁领兵北上时,便是一直都执行的是夜间行驶,减少了让荆州发现的机会,可是蔡瑁却是依旧的小心翼翼,这对于他来说,或许即便是在当初陪在刘表身边剿灭那些宗贼的时候,也未必有这个时候来的用心。 所幸的事,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这队承载了曹军三万水师的船队却是仍旧还没有被巡视的荆州水师发觉。 平湖出高岗,前方却是渐入荆山相夹的汉水,蔡瑁却是不再前进,只因虽然他熟悉汉水地理水文,可是在这般情况下,船队行到近处却已经是大军能够前行的极限了。 于是,在蔡瑁的吩咐下,大军却是停了下来。 或许是天公作美,此时却是突然间变得月冷风清,困扰了大军一路的雨势风势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消散在了大家的眼前。 见到这种情况,大家却是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在担心着水上不知何处有凶险的同时还要烦恼着漫天瓢泼下的大雨。虽然淡淡的月光并不能给人多少的光亮,可是却也让军士们感到了一丝的温馨。 水势依然湍急,可是此时的曹军却在一路上蔡瑁的指点下不复之前的慌张,一个个的脸上也渐渐的有了些笑意。 可是就在此时,蔡瑁的脸上却是渐显凝重,只因他的视线所及的上游处,却也显出了荆州巡逻舰船的形影。 顺水而下的荆州船却是速度极快,或许是船上的人也是经历了一番雨天行见到猛然显出的月色,也心下放松,可是此刻他们挂着轻松的脸上依然变了神色。 只因为他们看到了大队的曹军水师,而当先头船上的那位领头人却也很是熟悉,荆州巡逻船骤见这种场面,却也没有慌张,此刻他们的船速使得他们停船返航依然无望,而若是他们凭着水流的湍急,猛冲而下,却也生路渺茫,毕竟大队的曹军水师却是沿着汉水一流而下,只要每个船上稍微发些力气,这下去,纵使他们的船再有几层,在这数万人的弓箭之下,也该给射个对穿了。 眼见得已经是十死无生的局面,那荆州巡逻船上的小校,却是面色如常的指挥着手下奋力的放下了锭石,稍稳住船只,然后大声对着对面喊道,“不想蔡都督回返荆州,却还是趁夜而来,看来却是赶得急了点啊,不过前路漫漫,这赶夜路却怕黑,小的们有幸在这里见到大人您,却是无物奉赠,就给您送些光亮,也好让您看清前面的路!” 说完,却是那小校对着身边人下令,不一刻,那荆州船上却是火光窜起,虽然那船一路上自也是被雨浇水打,可是却也不能减缓那顿起的火势,想来他们却是浇了火油在船上。 不管是曹军的那些兵士,还是熟知荆州人事的蔡瑁却也被眼前突发的一幕给震住了,蔡瑁自是听得出这些兵士的口音就是荆州人,可是这些兵士的精神在他看来却是十分的陌生,像他们所作的这些事情,在蔡瑁印象中,昔日麾下的那些荆州兵,自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当那船燃烧的火光映天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的蔡瑁再慌忙让兵士去毁掉那船时,却是已经来不及阻止那船将想要传出的情报传递给远方。 此刻的蔡瑁自也是没有时间再为同为荆州人,在他的麾下时是那般的文弱,那般的得过且过,而如今却是这般的淡然勇武,这般的敢于牺牲,这样的问题烦恼。既然那巡逻的荆州船已经发生变故,想来很快便会有大部队前来调查,而这个时候蔡瑁所要做的,便是将一路相随着他们的进程而前进的,隐于汉水右岸上的曹军部队迅速的给运送到荆州的地面上。虽然这里靠近长坂坡,还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也不是什么好的屯兵点,可是眼下却是顾不上那么多。 当在雨后猛然露出的月夜下,汉水之上突然升起一团火光,在两岸自是引人注目。相随的荆州的巡逻船自是小心的探查前路上的危机,同时很快的将这一消息层层的上报。 历经千辛万苦,小心谨慎才越过荆州的巡查,又甘冒着在汉水上船毁兵颓的风险,没想到却在这里走到了尽头,蔡瑁却也实在有心不甘。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本道柳暗花明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本道柳暗花明 (头前说两句,感冒了,看着电脑屏眼泪就不停的流下来了,不仅如此,眼睛还憋得疼,鼻子也难受,昨天就不得已才写了那么一点,今天看吧,努力中) 对于襄阳水师在汉水上的巡逻被突破,其实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毕竟和曹孙两家对阵,相对而言,刘备一方自然显得人数上的不足,而为了应付两家水军,将大部分的荆州水师集中到汉阳大寨,这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若是在三军对峙的地方,拦不住对方的水师,尤其是江东的水师,让他们得意后,有着漫长水路的荆州,对于曹操的大军却是可以借助水师的动作,而出现在荆州的各个地方。 现在有些耐不住了平淡无奇对峙的曹孙联军却是冒险将他们的军队给送了出来,不过汉阳大寨的荆州兵没有轻动,夏口和石阳的两家即便是想给那些送出了的军队更多的支援却也要看看刘备的想法。 不说东吴,就说曹军,走了蔡瑁直接的影响就是大军只能待在岸上活动,剩下的水军若是轻易出击的话,想甘宁,冯习,甚至丁奉这样的小辈儿都非常乐意接受曹丞相的馈赠,可是被人这么堵着门儿不敢出头,实在对士气有着极大的伤害,不过幸好有周瑜的帮衬,两家联军却不是放着当摆设的。 有关曹军暗袭的情报自然早就摆到了刘备等人的案头,不过已经提前派出了赵云率军回襄阳,赶到这个时候,赵云恰好行军之当阳一带。 为何赵云这一路行来如此缓慢,却是因为此次他率军回援的目的,并不仅仅是领兵回襄阳城。曹军连连失利于荆州北部,若是再来,想必不会再去触那个霉头,而荆州毕竟地面广大,且多是平原开阔之地,无多少可以据守的险地,尤其是从襄阳到江陵这一带却是一马平川,若是有曹军透过汉水潜入,就像他们之前渗入绿林山一般作为,却也难于防范,虽说邓瀚早就沿汉水一线,布置人手,设下了烽火台,以为警戒,可是这个时候却多加小心些,总不是坏处。加上赵云的谨慎,他身上还有着当初刘备给他巡视荆州各地的名份,故而他们这一路上却是行军迤逦。 刘备独抗曹孙两家的联军,虽然这两年荆州的士民百姓受益良多,对刘备也是信服有加,可是与刘备往昔的战绩与曹操相比,却是逊色得多,而且如今自己一方又是弱势的一方,对于渐起的大战,自是民心不安,赵云这一路行来却也需要做些安抚的事情,毕竟民心不安,前线大军的军心也会受到影响。况且秋雨连绵之际,却也有多少黎民受困,赵云却也仁心发作,毕竟不到战事紧张时分,领着兵士们为大家做些顺手的事情,却是可以增加军民鱼水情,当然也是可以有效的安定民心之举。 当然现在接到曹军来袭的情报,赵云自是不能再拖沓不进了,幸而从当阳到曹军偷渡汉水的地界究竟不远。 赵云却是先联系当地的乡老治吏,让他们迅速的组织当地的民兵打探通传消息,既然要迎敌,赵云自然是需要知道曹军详细的情报。 虽然曹军此次是冒险而作,不过有蔡瑁相随自是将他们损失的可能降至最低了,能够通载数万大军的曹军水师,此次虽囿于雨势,汉水的水势,当然不能运送多少兵士进入荆州境内,可是在周遭当地人的回信中,赵云却是明确的知道了竟然有两万曹军的骑兵被运送过江了。相比之下,当初他和邓瀚两个人才带了五千白马义从,却是小家子气。 曹军此次领兵过江的却是夏侯渊,曹彰两人,得知情报的赵云却是心下还是一笑,“若是翼德接了此令,这对翁婿却是该有多么的意外,不过以翼德的秉性看,此刻他又该在主公面前嚷嚷了吧!” 此刻汉水边上的麦城内,却是夏侯渊正在和曹彰商量着什么。虽然汉水横渡不易,可是在蔡瑁的调配下,还是在襄阳的文聘领着大队水师赶到事发流域的时候,将两万骑兵渡过了汉水,且在和文聘照面前,领兵回了石阳,毕竟蔡瑁却是知道文聘的本事,也自是知道两家水师的差距,所以在蔡瑁看来,相见却是怎如怀念来得好呢? 而渡过了汉水之后的夏侯渊和曹彰,自也是知道他们此刻的登陆自是有些被迫无奈的选择。不过这样的选择有时候未必就会有很差的结果。 就像现在,昨夜他们突然的降临却是没有给那些守备在烽火台附近的荆州人燃起烽火的机会,当然这也怪不得那些人的轻忽,毕竟那样的天气之下,很少有人还会行走在那样的水面上,而且在这些荆州人的心中未尝就没有认定,那些曹操麾下的北方佬都是土鳖,不会水的意思。 正是由于他们的轻忽,临近数十座烽火台上却是没有意思烟火升起,而他们对于先前汉水中突然燃起的火势也就给毫无戒心的放了过去,也正因如此,他们的性命也给轻易的葬送了。 虽然渡过来的曹军全是骑兵,可是在周遭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本来在曹军中就以兵行神速著称的夏侯渊领着他的手下便在麦城守还没知觉的时候,夏侯渊的大军便已经进入了城中,甚至在睡梦中便被曹军给俘虏了。 对于麦城守这样的小人物,夏侯渊等人却也没有难为他的意思,只是询问了一下就近的地理便放过了他,当然像他这样的民政官员自然也不会知道多少荆州的军要大事。至于说,城内的军备粮饷,想麦城本就是一个人口闭少的小县,除了和外界水路相连,却是只有一条大道和附近的当阳相连,这条大道还是刘备入政之后,才修通的。 “子文,城中的收获如何,荆州富庶,想来这里虽然闭塞,却也应该不会让人失望才是啊?”夏侯渊却是问道。 “回将军,不想在这么个小县城中,虽然城墙不高,郭甲不附之地,居然存有的粮草就能保证我大军半月之粮,当然也有马料!”曹彰的言语间自是带有惊讶,还带有不少的羡慕。 “虽是如此,可是这里却不是我们的久留之地啊!” “确实。此地交通不便,若是让刘备等人迅速反应,我们这两万大军却是不能行动如意了!若是我们两万大军还不及当日那赵子龙他们那般作为,实在让人失望!”对于赵云,曹彰自是恼恨,暗羡兼而有之,此次领兵来此,他未尝没有再和赵云一较高下的意思,不过,若是他知道,赵云此刻离他们并没有多远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又是怎样的心思! (撑不住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本道柳暗花明(二)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本道柳暗花明(二) 麦城,这个地方之所以让邓瀚记得。却是因为那句话,关公走麦城。想想那时候的关羽却是一举一动间,天下为之侧目,出兵北上,克尽襄阳,又兵迫樊城,水淹七军,擒于禁,杀庞德,败徐晃,威风凛凛,可是刚愎自用之后,便是兵败如山倒,困走麦城,而后便是死路一条。 原本邓瀚还以为那麦城之地,应该靠近益州,和上庸等地相邻,要不然关羽败军之时又想反攻荆州之际,为何要向上庸的刘封求援呢。可是当邓瀚在当初安排各地云汉分部的时候,这才得知,这麦城居然还在长坂坡的东面。也还靠着汉水。 或许是心中对于逝去历史的憧憬,邓瀚却也在这个这一世中根本就不出名的小城中安排了一个分部,到如今却是恰好起到了一定的用处。 得到了有关曹军来袭的具体情报,邓瀚那边的中司马府自然是高效的运作了起来,先将夏侯渊和曹彰两万大军的具体情况通报给了远在汉阳的刘备,又传讯给在路途上的赵云。 相对于曹军来说两万兵马并不是一个多大的数字,两万对三十多万,十分之一还不足。而对付着曹军不足十分之一的兵力,刘备这方却是要考虑很多。 荆州毕竟不产马,虽然这几年通过多方面的收买,也凑齐了一万左右的骑兵,当然这其中就包含着赵云的那五千名白马义从,不过如今,已经省了三千余。加上上次在樊城下魏延和赵云两方合力,破了史涣的虚帐,倒是有缴获了近万匹良马,可是一时之间,荆州能够用的上的骑兵却还是不多。 对付骑兵,一是以骑对骑,另一个就是通过兵种的配合予以绞杀两种。不过考虑到骑兵的高机动性,两样却都是不简单的。 如今夏侯渊和曹彰两人却是领了两万的骑兵来袭,此刻的他们自是还不清楚,附近的路途,可是若是让他们明细了荆州的地理形势,凭着骑兵的高机动性,荆州腹地便会成为他们肆虐的马场。 此时襄阳城中的邓瀚自是正在挠头,不过他挠头的却不是因为那两万在麦城的曹军骑兵。襄阳城中原本驻守的大军都已经先后的被派到了汉阳大寨那边。此刻城中的兵士也多是些有点经验经过一定训练的民兵,守城自是问题不大,可是要是前去杀贼,邓瀚却是对他们不报那么大的希望。 而他之所以挠头,却是文聘相和他商议一下,如何好好的教训一下那蔡瑁的事情。对于当年骑在文聘头上,作威作福了多年的蔡瑁,如今的邓瀚却是没有什么怨恨在内,而文聘却是不同。 虽然如今文聘不过是当了个荆州水军的副都督,可是却也是镇守一方,而且刘备对他明显也很是看重,让他镇守的还是如今荆州的治所之地,襄阳,当然还连带顺水而下的汉水流域。想他们这样的武将,自是君以国士待之,他们便会以国士报之。要不然那一世的文聘虽然在蔡瑁投降的过程中并没有出手,而且刘表对他的恩遇其实也没什么,可是他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为人臣而不能使其主保全境土,心实悲惭,无颜早见耳。” 而今刘备却是对他颇为的重视,所以对于曹操用蔡瑁这个荆州的叛臣突破了守卫的汉水沿岸防线。虽然这期间自是有不少外在的因素在内,不过在文聘看来,却是他的失职之处,想象一下那些平日里和他嬉笑怒骂在一起的小兔崽子们,在面对着数万的曹军水师的时候,却是丝毫不惧,慷慨的赴死,还用自己的性命将曹军来袭的情报传出,作为统率他们的水师都督,文聘在为有这样的手下自豪的时候,却是更加的想给蔡瑁他们一击,来告慰那些逝去的英灵。 “文都督先前却是在下的疏忽了,早就想到,既然如今是三方交战,生死存亡之际,自是要将全力已付才是,偏偏这个时候,还让都督将大军留在襄阳这边,若是您能领兵靠近汉水下游处,便会无事!”邓瀚分析着自己的错处,有时候人想的多了,分析的太多了,就显得游移不定,也就会畏首畏尾,其实夏侯惇,徐晃两队已然被灭,一时间曹操自是会将全部的兵力钱粮都往石阳方向齐集,而他却是考虑的有些保守了。 却是忘了之前曹操分兵之后,却是屡败于荆北。而且他和赵云几次捣乱曹操的征战之事,他如今给曹军的影响却是不如他想象的那般低微。 “邓大人过谦,这却是大人有些太过苛责了,毕竟曹军势大,多做一些防备,也是有备无患的顾虑,如今让曹军进入了我荆州的境内,想来有主公和两位军师以及张赵等几位将军在,定不会给了他们好处,在下却是想移兵汉水下游处,断了这些曹军的水上退路,即便蔡瑁再来,却是要告诉他们,这里已经不是他蔡瑁能够自在行走的地段了!” “都督有这番意思,自是好事,在下这便给主公那边传信,看主公如何决断好了!”邓瀚说道。 “如此就谢过邓大人,除此之外,在下却是还要谢谢你,若非从上庸那边转来的新型战船,在下虽是不惧蔡瑁那厮,却是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底气,敢说要断那两万曹军的水上退路。” “呵呵。那些东西,还没正式的上过场,至于是否好用,还要看象文都督这样的水上将军们用的如何了?” 文聘在邓瀚将带着他的意思的书信绑缚在信鸽的腿上,放出之后,这才离开。 “公子,你什么时候离开襄阳啊?”却是两个跟班之一的周不疑问道。 “这一次,你们公子我,却是用不着再出去了!” “这可不像少爷的风范哦,”却是邓艾说道,“据我所知。少爷在投到主公帐下之后,什么事情都会去插上一手的,你看,从上庸打申氏兄弟,到新野撤退时,你和赵将军两个拖后,再到克复襄阳,南下抵抗江东的来袭,等等似乎一直以来,没有一件事情,少爷不积极的!” “说什么,插上一手,那叫争先恐后,也不会好好的说话么?”周不疑却是挑着邓艾的字眼。 “好了,你们两个先给我打住了,有你们这样的么,这里可不是在咱们家,我现在代理了师兄的职责,你们也应该给你们家公子我长些脸面吧!”邓瀚虽是习惯了两人的嬉闹,也是知道他们却也是在娱人娱己,并在这过程中学习,可是有些话却不好给这个时候的他们说,“没看见近来,咱们家有个人的情绪很不稳定,要知道女人要哄,而这个时候的女人尤其是喜怒无常,而且现在的话,一个不好,很容易就造成一尸两命的结果,所以,你们公子这个时候怎么敢轻离!” “当然,战事不光是要看前线的刀光剑影,鲜血烈火,却也要知道,在那些的背后还需要情报啊,后勤啊等等,很多的事情。而今你们公子我却是还要监察四方的举动,也不是稳居后方,就无所事事了!” “你们两个也不要艳羡大家的人前显贵,却还要知道大家在人后的苦和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见识了杨洋,李康都已经开始建功立业,就是那跟着我从许都而来的王基都渐渐的显了声名,你们别说你们心中没有什么想法,要不然你们刚才提起以前我那些个事情干什么?” 被说中了心思的邓艾和周不疑却是讪讪不语,倒也没有低下他们的脑袋,却是因为邓瀚倒是常常的告诉他们,人人都有表达自己心思的权利,你说不说是一回事,只要你说出来,别人答不答应却是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勇敢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便是向着成功的方向迈出了一大步。 “看你们的表现吧,要是不错的话,下次就给你们机会去见识一下!如今嘛,我们还是赶快回府吃饭,免得待会有人发飙!”邓瀚话音方落,两个跟班却是已经先走了一步。如今邓府一家的重心明显的偏到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自然便是孙尚香。 在邓瀚上次离开的时候孙尚香却是已经有孕一段时日,而今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却是已经显怀了,而且似乎孙尚香将邓瀚不在那段时间的情绪都给积攒了下来,在邓瀚回归襄阳的这段时间内倒是集中的发泄了出来。 孙尚香自是知道如今荆州正在和曹操还有他大哥,如今已经成了吴侯的孙权两方的联军对战在汉水和大江之上。不过如今的她却已经成了荆州人的媳妇,再也不能像以前单纯的祈祷江东军所向披靡,也不能再想着那一天还能当一名女将军去战场厮杀了,只因为此时她双手拂过的地方,却是正在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孩子,你母亲我没法成就的梦想,就要看你的了!”孙尚香看着门外正在走近的邓瀚,由于近来补充营养,显得珠圆玉润的脸颊上却是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让邓瀚明显的一呆。 “儿子,这就是你那个傻爹了!” (精神在恢复中,瞎掰的功夫倒是没有倒退!?)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本道柳暗花明(三)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本道柳暗花明(三) 和夏侯敦相比,如今的夏侯渊和曹彰不知道要比他幸运多少。夏侯惇三次打向荆州,除了给他给他的败绩上又多添了些记录之外,让他对荆州越发的感到畏惧,此外还让荆州的兵士们打得越发的有了底气,让在刘表时期觉得还有些南人文弱的荆州兵一下子也有了叫板的勇气。 当然这些年不断涌入荆州的北方来人却也让当地的百姓之间增添了些别样的情分,自然也给了当地人多了些血勇之气。再在随后刘备也同刘表那时一般给了这些底下的百姓们带来了获得更美好生活的希望,自然也就得到了这些荆州本地和外来民众的支持。 辛二蛋就是一个自汝南那边在前些年进入荆州流民中的一员。而本来在家乡就很擅长种地的他,在荆州这块富饶却少人来开发的地方上,自然就是他发挥自身能力的好地方。加上他为人又不尖酸刻薄,与周遭的当地人却是相处的极好,在麦城的附近却也薄有名声,而临近的农户们在有些问题的时候也乐于向他讨教个一二。 虽然这个时候各地语言在口音上的差距自是要比先秦的时候少了许多,而其想有汉一代,高祖的老家也算出身楚国,所以在官方上,大体上那时候的百官语言在口音上当然是倾向于南方的语音,可是立足北方多年,先后在长安和洛阳各立两都共二十四代皇帝,这几经变化之下,口音自是有倾转到北方的口音。 而荆州自古便是楚地,所谓荆楚。便是由此而来。故而在不熟悉荆州地理的夏侯渊和曹彰自是需要在当地的百姓中寻找一个当地的人来当这个向导。当然若是蔡瑁在,自是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可是问题是,蔡瑁却还有事,所以两人对着此刻让手下们找来的当地百姓时,问询着近处远方的情势时,不是没有人回答,就是听到的则是满耳的鸟语。 “从这里往西大概有几多城池?”曹军问道。 那百姓却也知道笑脸相应,点头哈腰的回道,“叽叽叽叽喳喳喳喳!”一个人这么说,两个人也是这么说,却是一副鸡同鸭讲的局面。 听不懂当地人的话, 自然他们也就无法尽快的展开进一步的行动,历史上的曹操之所以能够那么轻松的入住了荆州,刘备之所以能够快速的拥有了益州,很大的一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他们都有着内应的帮忙,曹操自是得了蔡瑁的全力引入,而刘备却也先有张松的献图,而后又在葭萌关时收买的人心。 不过如今投靠了曹操的蔡瑁却是远不如历史上的那位蔡都督威风,而像夏侯渊,曹彰这类人对于蔡瑁等人在心里有几分看得起却也值得商榷。 至于说话音虽不同,可是也当有书同文一事,可是越是知道得多的那些人物,对于这类战事在没有什么前路能够看清的时候,又有几人会轻易的投注,而此时的曹军却明显还没有打散荆州的刘备部,受了刘备这一年半载的恩惠。多少还会对刘备抱有一份好感,怎么说从刘表入主荆州以来,多少年以降,荆州都是在大汉宗亲的治理下,这些地方的文人富贵人对于曹操的观感在多少年的教化下,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何况与他们见惯了荆州官员的文质之身不同,而今面对的却是口吐异音,面容狰狞的赳赳武夫,自然也使得这些识字明文的荆州人不愿有多少的奉迎心思,却也没让夏侯渊和曹彰两人得了多少的收获。 “真想给这些一点好看,让他们也见识见识一些,我们的刀枪可都不是摆设的!”曹彰自是觉得气愤的不行。 “子文,切莫如此做。我们毕竟是客军,人生地不熟,我们虽有两万大军,可是若是人人与我们为敌,我们却还需小心谨慎。” “这江南之地真是麻烦多多,真不如在北疆过的痛快!” “那是自然的,北疆的那些人,不管是鲜卑,匈奴。还是乌桓,都是蛮夷之人,我们视之如仇寇,自然可以快意恩仇,而这类可是我大汉的民下,丞相如今可是不想将这里再变成另一个徐州了!而且这里又得了刘备恩遇良久,自是也需要我们麻烦些!”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嘛!”曹彰和夏侯渊相比,却是还少了许多历练。 “虽说时间紧了点,不过荆州这些年,总有外来的流民迁入的,不用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么几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乡亲的!”夏侯渊宽慰道。 话音方落不久,却是便得到手下人回报,说是找到了几个从北方逃难来荆州的民夫。 “看,这不就是了!”夏侯渊对着曹彰言道。 虽然找到了可以和他们说得上话的南迁到这里的北方人,可是夏侯渊和曹彰能够从这些人的口中得到多少有用的东西却还是个未知数,毕竟他们虽然都已经在当地住了不短的时间,可是毕竟这些人他们的身份地位却是不可能让他们知道更多的事情,至于路途方向,要是说向北的道路还有那么一些可能的话,再往南他们又能够知道多少呢,当然在这些人当中,那辛二蛋却也有幸被选在了其中。 况且这些人当年之所以离开家乡,自是在北方过不下去才离开了故土。中原之地的多番战乱,曹操对付黄巾贼的收编以及战乱时不把人当人看,甚至作为肉脯,以及对于徐州人那般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在这些人的心理又会有几分影响,也很是个问题。 从麦城往西于大道正中的便是当阳县。当阳城却是南来北往之一交通要道。从从荆山而南向便于当阳城,而当阳却也因地处荆山之南而得其名。这里不仅涵盖了赵子龙单骑救主七进七出杀透曹营的长坂坡,却也有张翼德一喝吓退百万曹军的当阳桥,更有后来关公显圣后点化了关公且与其为老乡玉净结庵落成的玉泉寺,却是后世有大名。而今赵云却是正待在这座城内,静等着麦城方向的夏侯渊和曹彰意欲何为。 赵云麾下此时自是只有三千多的白马义从,不过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他们的战力自是不容小觑的。在刘备的首肯下,从枣阳跟来的郑三儿和张南如今却是已经归属到了赵云的麾下,也都是和赵成一般同为赵云的副将,而刘备得知了几人的功劳自是大加的犒赏,对于郑三儿,却也没有鄙薄其为人,乱世中能够活到这份儿上的都不是简单的人,只要能够拨乱反正的便要给人重新开始的机会。而刘备嫌弃郑三儿的名字不登大雅,却还给他取了个名字,便是唤作,郑平,字为国,倒是让郑三儿很是为之高兴了一番。 “将军,而今的夏侯渊和曹彰率领两万骑兵而来,我们却是要多加小心才行,虽然他们如今是到了我们的地盘上,可是我们的人数少却是个问题。”如今已改名成了郑平的郑三儿却是依旧一副想占便宜还不想多搭本儿的想法。这却也是多年的习性。 “喂,郑三儿,两万人怕什么,还不是曹操本人,当日也不想想我们就是五千人就敢深入敌后了,而今不过是夏侯渊和曹彰两个人,况且我们又占了麦城出来的大道,要知道他们要进发荆州的话,却是要直接面向我们的,你是还不知道我们荆州除了正儿八经的军队之外,还有很多的郡国兵。对要叫预备役民兵的,不说其他地方,就说当阳附近可就不下于五万人的!”却是赵成总要挑些郑平的问题,或许是怪他们的加入,分享了他身为赵云副将的荣幸似的。 “两位说的都有理,可是郡国兵,哦,就是民兵,毕竟没有经过战阵的历练,更何况要让他们一下子就面对还是夏侯渊和曹彰两人带领的百战骑兵,这些人在面对着那些塞外蛮夷的时候,却都还占着上风呢,如何能让那些民兵直接面对,所以我看,我们还是需要从长计议为好,您说呢,将军?”却是张南打着圆场。 对于如今帐下三个人这般讨论的局面,赵云却是有些乐观其成,不管什么时候,要是麾下的诸将能够各抒己见,从种种不同的观点角度来分析同一件事情,总是能够给他这个决策之人打开些思路,也好让他所作的决定能够更加的合理和完美不是。 郑平有些小心却还爱占便宜,赵成跟了赵云多年,却依旧很是争强好胜,不过平日里倒能插科打诨搞些气氛,而张南却是三人中经历最多的,故而也显得有些世故些,却是老成持重的多。 “让我们的斥候们多加打探,让辛苦了有一阵子的民兵们也稍微收敛些,虽然他们也有些立功心切,可是若让他们成了曹军的功劳,却也是我等的过错不是,注意让那些分守隘口处的民兵们,不见敌人则已,要是看到了他们的身影却是不要与敌纠缠,切记让他们知道发挥我们身为当地人熟知地形的优点。这里可是荆州,他们毕竟是外人。” “而我们却是也要出城游守,不能在当阳城内干等着,要知道他们也是骑兵,至于主公那边,三将军却是很快便会来了,这是主公在给我的传信中说的,翼德在主公还没让他来的时候,便领着数百骑而来了!”说道这里赵云却是笑了笑,“他是后悔了,呵呵!不过你们要是见了他的话,可不要说啊,不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本道柳暗花明(四)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本道柳暗花明(四) 张飞很气很急,就在赵云和邓瀚两人分别将他们得到的情报传送到刘备的手上后。还没知道详情,单单知晓了有曹军兵进了麦城,领头的还是夏侯渊和曹彰两人之后。便没来得及理会刘备如何安排,便点齐了自己随身几百骑兵离了汉阳大寨而北上了。 说来张飞这几百,确切得说,到目前为止才有三百的骑兵却也是跟随了张飞多年的幽燕豪杰,虽说他们的名气没有关羽的那五百刀斧手闻名,也不如赵云一手调教而来的白马义从,甚至和陈到正在调理的那些白耳精兵也不如,可是这几百的兵士也是薄有名声的,起码之前在下邳的时候,张飞领着他们便劫了吕布那厮高价收购得几百匹良马,而后跟着张飞却也给他弄来了一段姻缘,而且若是没有邓瀚这只蝴蝶扇动的话,在后来,跟着张飞在当阳桥后吓退了曹操,让曹操心生疑虑的也是这些人。 而今主将有令,他们自是紧紧相随,一时间汉阳向北的大路上自是人如熊虎马如龙。和赵云的白马义从不一样,他们却是更多的靠近轻骑兵一类,而张飞这三百幽燕骑兵的形成。自是跟张飞的性情关联很大,在张飞的眼中自是长的那种大开大合的,看着魁梧有力的才是好男儿,故而这三百人人是猛士,马都是高头大马,强健有力的坐骑。张飞的武器自是丈八蛇矛,他的这些手下自是比不上他那天然的神力,可是一个个却也都使唤的长矛,长槊等长兵器,却也都是臂力出众的家伙。 若不是张飞本人是个并没有多少耐性的家伙,他的这骑兵肯定不止这个数,就是因他不耐烦练兵,却是只要那些看上眼的便收归帐下,所以到现在他才只有这么点骑兵。 一路上,张飞却也很是有些着急,先前在襄阳的时候,邓瀚和他开玩笑般的说道,这回可能他那不要钱的岳父就要来了,他那时还以为邓瀚在开着玩笑,而在汉阳的时候,那天刘备问他,可愿领兵回襄阳,他还动了些心思,可是还是没有选择回襄阳,那时候的他自是想着要先练好水性,毕竟这段时间开来,对峙的几方军队。肯定要先在这水上争个雌雄出来,才好渡江厮杀。至于回襄阳,肯定就要面对一些个婆婆妈**安民啊,救人啊之类的政事,这些却是不是他的兴趣,所以还是让赵云去了。 谁知道这个子龙,这两年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有战事能碰上,不能总是让他吃肉,连汤也不给人剩点啊! 将有一个,兵带三百,虽有敌两万,俺燕人张翼德来了! 对于张飞的离开,并没有出乎刘备等三人的意外,而且此时张飞在汉阳大寨对于三军对峙的局面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 曹操一方蔡瑁自是已经回转到了石阳,而他这一返回,短时间内自然是无法再给夏侯渊和曹彰的那两万兵士运送什么后援。幸得他们手脚快,攻略麦城得手,蔡瑁倒是能在文聘的船队赶来之前回归了大寨。 此时三军对峙却也有近月余,对于彼此之间的水师的战力却也都已经摸了个遍,若是单论兵士的水上战力。不考虑装备及武将的加成,自然还是江东这些常年在大江上摸爬滚打的水人们最为高上,而荆州的水兵们这些年毕竟缺少训练,在刘备当政后,自是加强了这方面的提高,可是这个水面上的兵种,却是不想步兵那般见效快。不过幸好荆州兵的武器,防具以及弓弩等的性能却是要好上那么一点,故而与江东兵相比却也不落于下风。 当然最为不济的自然是蔡瑁所领的那六万曹军水师,虽然他们的人数最多,而且在创建伊始的时候,考虑到北方人上船之后大多数都会多少有些晕船的症状,故而,曹操却是在蔡瑁的建言下,修建了很多的大船以及楼船,而艨艟斗舰自是少了一些。 此时经历了实战的检验,各自的长短却是彼此自知,而曹孙刘三家的水师数量,此时大体上为六万,五万,四万,却是刘备最少,装备最好,却还相对而言占据着西方的上游处,多少还有些便宜,而随着文聘的襄阳水师随之而来的南下,刘备军的水师力量却是又要有所加强了。 有道是水战之上,自是多考虑到水火无情,可是如今却是夏秋之际。风向多变,虽说即便是东南风盛行之时,乘风起火,但是一个是刘备军的鹦鹉洲水寨却明显是个活寨,不仅其船只都是动作灵便,却没有什么连环作弊,而其鹦鹉洲本来与后面的陆路大寨相距不近,却是没有给了敌方多少纵火的机会。 这一段时间却是不知道愁煞了多少周郎的秀发,熬白了多少丞相的华发呢! 对于曹军水师如今的困境,却又郭嘉一日在铁匠作坊中,看到链锁之物,猛地想到一事,然后便前去和蔡瑁探讨,郭嘉所思之事却是连环锁。 在蔡瑁这等精通水战之人的眼中,自是知道郭嘉所言之物恰是此刻最能增加曹军战力者,故而便连忙和郭嘉一同向曹操禀报。 “启禀丞相,我军水师虽然已在玄武湖训练经年,可是湖中之水势,诚然不及这江上水面波澜此起彼伏,波动摇晃自是震颤船只,使得我北军将士原本擅长刀剑者,却也在这江上变成一个个的软脚虾,手无缚鸡之力。诚不可与敌战。今郭先生却是思得一物。在下闻之,却是能很大的提高我军目前的战力,也有助于我水师在与敌战之时,不再只能被动挨打!”蔡瑁自是先将这连环铁锁的有益之处告诉了曹操,当然他也不会忘了郭嘉的功劳。 “若是将我军的大船或三十为一排,或五十为一排,以大船小舟各以搭配,将他们的首尾用铁锁连在一起,其上在铺以木板,如此一来,却是显得战船宽如陆地。也能稳如城池,倒是能够有效的减少了船只的颠簸,而我军士在这样的连环船上自是可以发挥他们的战力。” “不过,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害,这样的船只虽然稳固,可是因其稳,故而需要其船只庞大,正因为这样的庞大,于江面上自是不好转圜,若是其人用火攻,却是片刻之间不得开解,容易让我军受困!其间利害,还请丞相细思之!”蔡瑁却是解说清楚其中的利害,毕竟他此时作为丞相军中最为精善水军者,若是他不说,却是失职。 “倒是多亏了奉孝有心。也有劳得珪考虑周详,将这其中的得失告知于我!然得珪却还有需要通达处,此时正是夏秋之际,而刘备一方却是在我军西南,此时节风向变换无常,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象轮替,到转入冬季,却是西北风盛行,却是没有能单助刘备一方的风向之时。只要能让我军将士可以在江面上稳当作战,凭借我北军之刀马娴熟,弓箭精晓,自是可以与南人一较之短长!” 既得了曹操的命令,蔡瑁自是连忙准备操作连环战船之事不提,毕竟对于此刻这些兵士来说,连环战船却是不用让他们遭受颠沛江风之苦,倒也是件好事,若是能以此建功,蔡瑁却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蔡都督稍带,在下毕竟只是闲来无事的胡思乱想,方才丞相处,却是不好和都督过多的探讨。听都督适才之意,自是早就有过链锁战船的想法!”自是郭嘉随后相询,毕竟蔡瑁方才在和曹操诉说的过程中也是提到了他,若是不妥,他也是多少有些责任的。 “先生过谦了。方才在下所言,却是就事而已,想到哪里便说道哪里,若说在下早就有这般想法却是没有。在下只是知道,这江上作战,战船高大自是可以以势压人,以大欺小,毕竟居高临下,天生便占有几分优势,加上,我军若是联合起来,一艘连环船上便同时多了许多的攻击点,又可以以多欺少,这些却都是有利之处。不过俗话说,船小好调头,却也是说明小船自是可以灵活多变,在这江南水网密布处,诚然也有他们天生灵活的优势所在。故而这些时日,相比先生自也是看在眼里的,江东的水师中自然也有高大战船,而他们却是出战不多,而对于这些小船的操作才是江东水师称雄天下的精要所在。而江东水师这么多年来的发展,自是多种战术都颇精通,在我们看来,或许还有些新奇的战法,未尝不再他们的算中,不过现在他们和我们虽是同盟,却终究还是有所区别的,我们却还是要逐步的发展我们自己的水师才是王道。”说完,见郭嘉还在思索中,蔡瑁却是行了一礼,退后几步便去忙去了。 俄顷,郭嘉却是感觉到远去的蔡瑁,自从此次运送了夏侯渊他们潜入荆州后,他的身上倒是变得和以往给他们的印象不同了,多少是在汉水之上经历了些感触吧,郭嘉心想道,最好你一直这样,毕竟这样的踏实些对你还是有好处的,可不要学了许某人就好啊! 第一百三十章 本道柳暗花明(五) 第一百三十章 本道柳暗花明(五) (其实感冒总是一件让人难受的事情。很郁闷,吃了药就会犯困,要不然,昨天说写东西,吃了药,一觉睡过了!不吃药,可是难受!) 对峙着的三方距离是如此的接近,近到各方的探子们几乎都不用出马,有时候顺着江风传过来的声音,就能让这些经验丰富的斥候得到他们所需要的情报。 曹军在水师都督蔡瑁回归后,紧接着的大动功夫,自是让荆州一方对他们的举动保持着相当的关注,当然即便是盟友的江东水师也是对他们报以稍微的期待,毕竟对付荆州并不只是他们一方的任务。盟友的职责在相当的时候却也是用作顶杠的好选择。 自然很快的,剩余两方都知道了曹军的意图。 “行连环之策,对于曹军来说,未尝不是一条权宜之计!倒也亏得他们想的出来!”却是周瑜对着鲁肃言道。 “水战虽为我军擅长,但是曹军之中自然也不乏明智之人,且不说郭奉孝,荀公达这等智谋之士,我那旧友刘子扬便是一个善于营器之人。可惜未能随军而来。不过那蔡瑁也是于水战得其要义之人,这么一来,曹军也是能够发挥他们人多的优势了!” “确实。连环大船,于这江风水面上却是稳若城池,不仅那些曹军水师可以登船作战,即便是那些曹军中的弓箭手稍事适应水战之士,也能发挥其战力!” “计策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好坏的标准,只要能够将自己一方最大的战力发挥出来,那便是好的计策。”鲁肃说着,“曹操先是将两万骑兵送到了荆州去捣乱,现在又有连环船,我们江东是不是也该给些力气呢!” “不急,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反正曹丞相人多势众,我江东先前又非是出工不出力,看看连环船的威力如何。况且主公连连派了阚泽和虞翻两人南下,总该有点效果才是啊!” 鲁肃却是闻言飒然而笑。 作为盟友的江东对于曹军的变化自是乐见其成的。而对于荆州诸人看来,如何对付即将成军的连环战船却是一个问题。 连环船一成,要是再如以往的手段来对付,却是要吃亏的。 像之前不管是荆州还是江东水师在作战的时候,多是操控小舟来实现接敌迎战,而今再用小舟,单凭将领的操控指挥以及对水性的掌握来作为自己一方的优势,却是不够了。 所谓一力降十会。曹军打造成的连环船,就像是一个势大招沉的猛士,挥舞着重甲武器,任凭对手使尽千般变化。万般技巧,我自是力敌之。 若是你来一队艨艟,好,我自是以连环战船相迎,比攻击,你的船上的人总是不比我多舰联合人多,你自可灵活变换,前后交叉,我连环船上自是任你多方来,我只望一处去。你要用船撞我,反正我是连在一起的,却是不会沉。要是你船上跃过来兵士,却又是给白送了。 “主公及两位军师,且不用太过虑,想那曹军水师本就不悉水事,才想出这等笨办法,即便不错,可是他们却还需训练,趁着这段时间,我们却是要狠狠的挫动他们的锐气,将他们对连环船的寄望狠狠的打击一番。即便那连环船真有这番威力,想必到时候,经过这番战事,我们也能想出破敌之计了!”却是甘宁说着自己的意见。 甘宁等人自是精于水战,而以往他们训练水师,却也多是单船为主,想想甘宁的出身,他们却是奢侈不起做那连环战船的梦想的。 不数日,凭着曹军的人力物力,却是连环船成。如此以来,原本六万的曹军竟然变成了七万人,却是有增加了一万擅于箭术还稍通水性的。 当曹操也亲身站立在那连环船上的时候,却是感觉到了那如同站立在城楼上的厚实,不由赞道,“有这等战船利器,即使我北人,却又可以轻涉江汉,又怎会有南人舟楫,北人善马之言,存世哉!奉孝和蔡瑁此次功绩大焉!待此次平定荆襄,孤自是不吝厚赏,愿德珪再接再厉!” “谢丞相赞誉,在下自当披肝沥胆,竭尽全力为丞相以效犬马!” “既如此,今连环战船已成,德珪可愿为我军大展新船之威力,扬王师之威仪于这江南之地乎?”想来曹操自是早就不忿在自己的面前总是别人的战船在耀武扬威了,如今看到这般新成就的连环战船,倒是卖相威武。而且看着随同的诸人站立在这连环战船上竟是无一人有晕船之异状。对于此等安稳雄大之船,却是想早日看到他们大展威风。 对于曹操的这般吩咐,蔡瑁自然是早有准备,便从打造好的连环战船中选出一艘,又选一个旧日的袁绍降将焦触,其人虽是跟了蔡瑁修习水军多日,毕竟资质一般,不过蔡瑁若不如此选将,却是无法显现这连环战船的威力。曹操自是知道其用意,不过蔡瑁自是熟悉水战之法,且又明晓荆州诸将的实力,居然还如此选择,却是让曹操也安心不已。 蔡瑁此时观风已定,却是东风渐起,便想曹操请示之后,安排那焦触领水师千人,坐一连环船上,鸣炮擂鼓而出,而其余寨中船只,却也相应出寨,倒是曹军水师在石阳立寨后第一次这般大张旗鼓列阵。 江面上一时之间却是战船林立,旗号交杂,曹操自是于中央有帅字旗的连环船上安坐。静看那越众而出的焦触那一船建功。这些时日,他虽然身处在大帐之中,可是耳边总是穿入荆州江东水师的厮杀征战之音,却也气闷。自是因为,这人谋却也有限于地利之时。而今总算是有出着一口闷气的机会了。 听的曹军水寨的动静,江东周瑜却也随即领数条战船于江南岸列阵,也算为盟友掠阵之意。 而荆州的鹦鹉洲上,自有陆逊和甘宁两人商讨对策。 连环船毕竟还是他们首次碰上,虽然他们自是知道这连环战船既然船体巨大,自是转圜不便,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要点。可是就像蚂蚁对付大象,也知道大象自然不及蚂蚁的转体方便,可是就是成百上千的蚂蚁联合起来也不是大象一踏之敌。 不过,既然曹军已经出战了,避而不战却不是甘宁的性格。 点了跃跃欲试的丁奉的将,这小子却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两个人却是各领了十条小船,五百军士,顺着水势,甘宁他们却是不用棹水,却也飞流冲波对着曹军的那艘连环船而去。 顺风而上的连环船,却也速度惊人,那船面上升起的一挂挂帆布却是撑满了风。 见荆州军有人迎战,站在船头的焦触却是免不了轻蔑的一笑。尽管荆州来船是在他们的上游处,可是居高临下的却是连环船上的曹军水师们。 焦触自是在先前已经见识了甘宁,甚至丁奉的风采,当然对于荆州军中已经出战了的几朵水军将领,如今的江东和曹军中人却都熟悉。 往日对于他们只敢远远望去,将他们的有些自卑自艾的眼神投放在这些人的身上,而今天,这些曹军的将士们却是有些趾高气扬。 一顺风,一顺水,两军的相逢却在眼前。 不待接近,自然先是两篷箭雨各自的洒向对方的头上,曹军将士们自是轻易的在船板上转换着自己的脚步,而反观荆州这边,那些弓弩手们,虽然站立的依然稳当,可是他们身边的人却是慌忙的在转向,在棹水。 他们却是不得不赶快的棹水转向,将自己的船掉头,如若不然,便是两船相撞。一边是翩翩一叶,一边却又固若城墙般的厚实,可想而知,若是撞上之后的结果如何。 曹军的将士们自是没有这些顾虑。他们如今却是可以在宽阔的甲板上,追着荆州小舟转头的方向,继续的追射着。 若是两方的船高度一般的话,凭着将领的武勇,甘宁等人自是可以趁着两船相交的时候,越船厮杀,而今却还需要攀爬一定的高度,才能彼此持平,荆州一方此时却是处以挨打的一面。 高低之别,上下之势,却是天生,以强凌弱,以大欺小,倒是正道。要想以弱胜强,以小博大,却是需要更多的机缘。 荆州水师在甘宁和丁奉两人的率领下,却是在见面伊始便需在注意提防弓箭的同时,注意船只的动向,分心两处,自是不及曹军弓箭手们一心一意。不用担心脚下不稳,没有了头晕恶心等身体的不适,此刻的曹军自是能够发挥出自己的大部分战力。 弓矢乱射,荆州的十数条小舟却是只有偃旗息鼓,施展盾牌,掩面而四散。见形势如此,甘宁却也不会强项而敌之,今只有一艘连环船便有此等威势,遥望江北水面上,战船排合江上,旗帜严整,号带次第,隐约知道,曹军如今却也不是可以轻侮的,连忙向着四周发号施令,各依方位,便宜而退。 鹦鹉洲上,据高台而远望的陆逊自是将这一场景瞧在眼内,不过如白玉的脸上却是稍无忧惧之色,在他看来,要想对付着连环战船,除了不能随意施展的火计,免得风向不对时,误伤了自己,却还是可以多管齐下。 就在这一方天地间,曹孙刘三方都观瞧这连环战船第一次在江面上横行驰骋的场景时,自汉水方向,却是驶来了一队巨大的战船,这战船却是高耸,船板以上更是形如城楼,而其船板以下,除了有长橹划水,其船尾却见水轮滚滚。 当先的那艘巨船上,自是高悬一面“文”字大旗,不问可知,这却是文聘从襄阳而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本道柳暗花明(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本道柳暗花明(六) 文聘自是得了刘备的允许方才领兵而下的。一路上他自是寄希望于能够在汉水之上发现曹军水师的踪迹,可是很明显的,蔡瑁自是机警,在将夏侯渊和曹彰以及两万骑兵送到荆州之后,却是再是少去了。文聘却是没有得意,在那处出事的巡逻船示警的地方,自然已经无法找到当时的那些遗迹了,如此,文聘却也只好在那里对那些勇敢的英灵凭栏吊念。 顺水而下,文聘还多了些失意,从麦城地带渡过之时,却也没有发现他预估中给曹军运送粮草的曹军水师。不过如今渐出汉水流域,文聘却是隐隐听闻前面有战事。 等他们的大队人马都抵达两水交汇之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已经各自回营的场面。不过从汉水直下面对的却是夏口港。 文聘等人随即也向着汉阳附近的鹦鹉洲行去。不过他们的行踪却也在有心人的眼内。毕竟他们的坐船却是造形奇特的很。 最明显的自然是船高,从船舷起往上都要一般的战船。而高高的船边两侧却也不是平缓的,它们却是安装了很多的划桨,而且虽然远方的人或许是看不清船尾的设置,可是那船经过后,泛起的浪花却是迥异于之前的任何一种船只。 此时曹军正在为他们南征以来首次在水面上获得的胜利而欢庆,尽管明智的上层人自是知道这不过只是一次小小的交锋。却是很能提振士兵的士气,而这一短时间以来,曹军确实也是需要这样的鼓动。 因此对于从荆州方向走过的船只,便只有江东的诸人注意到了。周瑜的大帐中,此时却是因为荆州新来的这只船队而热烈的讨论着。 “董将军,那样式,莫非便是主公曾委任将军建造的楼船?”已渐渐痊愈的陈武和董袭商讨着。 江东自是凭水军争雄天下,自然从上到下对于战船的重要性以及关注度却是别处所没有的。 而今江东凭借着日益繁荣的海盐之利,也是日益的壮大着自己各方面的实力。当然作为江东之主的孙权自然对于他手中能够纵横天下的装备自然也是要大力加强的。 故而之前在濡须口,孙权便曾命董袭代为监造此等楼船,奈何此时江东虽然有心为此巨舰,却是有心无力,屡次营造却都因大风肆虐,楼船重心不稳而倾覆。 “虽然荆州那来船甚是相似楼船,可是很明显那船上的装置却是稍有不同!”董袭却是言道。 其实楼船是一种具有多层建筑和攻防设施的大型战船,外观似楼,故曰楼船。像楼船之名最早始于战国时期南方的越国,越有楼船军,秦朝及汉朝都有官衔为“楼船将军”的军事指挥官。 故而秉承了前代地理位置,并有着天然继承的江东之地,自然对于这等舰船很是热衷,不过很明显到目前为之,受困于汉末大乱,天下间自是不知有多少的技艺失传。而江东虽然对楼船的渴求实在是心向往之,然而却因此屡遭屡毁。 “董袭有何见解,不妨说出来,也好为大家解惑一二!”却是周瑜吩咐道。 “末将勉为其难吧!说来惭愧。主公委我一大事,然却是辜负了几番厚望,每每即将建成,稍一试行,便会倾覆。如今看来荆州那船只当是从襄阳行来,不说其究竟是否楼船,单看那高度形状,唤起为楼船,却也不错!主公当日让我督造的船只,唤作五楼船,却是要起楼五层,如若建成,单船便可容纳军师三千,当可为水上无敌之称!”说道这里董袭却是一叹,“今观荆州战船,却是高约三层,其两侧为划桨,而尾部却是形如一轮,不知其何理,不过,看其行动自如。却是已然可以成战了!” “好,有董袭这番解说,想来诸位便明白了!今日曹军虽有连环之计,荆州刘备便又来了这楼船之策,看来这江面上却是不会要更加的热闹了些!”却是周瑜见帐中诸人听得董袭唤楼船无敌之名,脸色将变之际,连忙开口,“正如董袭适才所言,这楼船虽是威力不凡,却是天生重心有异!想我江东,世代擅长水上之事,监造楼船还屡屡失败,今荆州战船不过是侥幸而,若是交战,其实际效果却还未尝可知也!” “但既然同为楼船一属,想必弱点也当近似才是,汉水之上水路平缓,而这两水交汇之地,一旦开战之时,想要搅乱水波,自是极易,正所谓物有两面,其威力至大之处,却也是其弱点集聚之处!” “正如都督所言,如此看来,这水战之事,终究还是要看吾等弄水的功夫,论这点,想必还是我江东为雄!”鲁肃续话道。 两个人。几句话,所言所说,却是为了让这些人真正的看清楚,战争中,终究能够依靠的还是人。 虽然这般说,毕竟还是因为此刻他们手中多数战船已经不及荆州楼船之力,非如此说,不如此的鼓舞一番,本就是三方兵力最少者,他们心中所坚信天下无双的东西却又被人给取代了,带着有了这些心思的兵士们,又如何在眼前的三方博弈中获利呢? 彼此相知的两个江东智者,却是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忧虑,越过日暮时分,江面上渐生的雾气,遥望西北,自是灯火辉煌遥射天边的贪狼。 当此时的周瑜和鲁肃两人对着营中诸将却是有几分强打精神的意味,曹军中的兵士们自是为今天的胜利畅快着,而曹军将领们却也稍缓了胸中的一口抑郁之气。 而荆州水路两寨对于今天的失利,或者应该说是失落,却是并没有持续几息时间。自是因为跟着逃归水寨的甘宁和丁奉身后的便是那今时方才露面的荆州楼船。 这些楼船自是陆逊举家来荆州之后和邓瀚商讨计议之后的作品,却也是几经周折方才成型,它却是只有三重楼高。列女墙、战格等防备之属,为了避免重心不稳,却是少立桅杆,不主张凭风范借力,除了两侧的划桨之外内设的轮动装置,也能在很大的作用上改善此船的速度和重心。而这轮动之所以能够创制,却还是要靠上庸的那些不断创新的铁匠和陶器大匠们的功劳,他们却是打造出了百炼的精钢,高耐磨的瓷器,成就了这些船上的轮轴和转瓦。虽然这期间有些邓瀚的提点,可是毕竟对于这些他也所知不多。要不怎么说,劳动人民最伟大呢? 文聘自然没有将全部的一万襄阳水师带来,虽然只有六千兵士,却是驾驶了可以容纳两万兵士的二十艘楼船来此。想江东的孙权自是有心要造可承载两千兵士的五楼船,却屡次不得。荆州虽然仅造成了三重楼船,可是这样的楼船却是不用担心多少重心不稳的毛病。 一是因为少了桅杆以及帆布之累,二是它的船舱内的布置却是多重考虑了重心的问题。 楼船入了鹦鹉洲的水寨,而文聘等人自是先到刘备的汉阳大寨中报道。 “主公,末将来迟,却还请主公恕罪!” “仲业此时来此,正是恰到好处,何罪之有!”刘备却是笑道,“今日兴霸落魄了些,就权当给曹丞相助兴一把,丞相毕竟远来辛苦,若是让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实在不是我这个多年相识的作为。” “看今日的情势,曹军那边自是大为欢宴,我荆州却也不需要故作懊丧的模样,两位军师你们看……” “一切自是看主公的意思!”却是徐庶道。 “那好,就劳烦孔明安排如何?”刘备却是一个甩手掌柜的。 灯火阑珊,自是昭显了此地的风光无限好。 只看见酒宴之上,原本屯守江南的黄祖,黄射,以及苏飞等将此时却是正围坐在文聘的周遭,“文仲业,你小子有这般好东西,也不让老弟兄们知道,真是不够意思啊!”却是黄祖笑骂道,虽然黄祖也曾经是荆襄名士,可是多年委身军务,早就厮混成了一个老不修,几个人却还都是刘表旧将,之前虽然不见多少往来,却多少有份情谊在。 “这又不是在下的功劳,况且这些船也不过是新近才归属到襄阳的。当然要是让你们都知道了,这江南之地。可是靠着江东的,那边还不很快就知道我们荆州有这等利器了!”如今文聘虽是升官,却秉性依旧,事情缓急自当分的清楚。 “那到也是,如此以来,我荆州虽然是以一敌二,却又何惧!”却是黄射说道。往年黄祖父子镇守江夏却是屡经江东水军欺凌,虽说他们自身的才具不足是一方面,可是有了楼船这样的利器,自然也能让他们多些对敌的资本,而今这般模样,从江夏一郡之首,将为陆逊之手下副将,但是很快能够看到江东水军吃瘪的样子,自然也让黄祖为首的江夏故人感到高兴。 “甘将军,你和邓司马不是关系很好么,这些东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哦?”丁奉却是丝毫没有将先前的失落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只要能够畅快的在这大江之上纵横,和当年的锦帆贼一起便是最高兴的,如今既然能和甘宁为伴,却已经是快慰之至了,不过此时,他对着那新来的楼船也很是有些兴趣。 “怎么,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你说,要是我们有这么一艘船,去四处打劫那该多威风啊!”丁奉说道。 旁边的冯习却是一脸的大笑,而甘宁却是哭笑不得说道,“今后你小子再这样,别说你认得我!”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本道柳暗花明(七)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本道柳暗花明(七) 在这个时代以前。其实楼船早就出现了,而且还是被作为一种水师中的主力来对待的。就像先前提到过的,战国后期的越国便出现了这种战船,甚至还专门的将操作楼船来作战的部队称为楼船军。而发展到了秦汉之际,楼船甚至都成了舟师的代称。 将这种作为官军主力战船的好东西拿去做打劫的工具,却也只有此刻有些异想天开的丁奉想得出来。当然这样的战船却不是那么容易造出来的,那是需要相当的财力物力以及人力上的准备才可以的。 当然此刻领先一步拥有了楼船的荆州却也不敢说自己已经可以在水面上横行无敌,天下无双,却是因为先进的装备只能提高荆州获胜的几率,而真正的获得胜利,那还是需要通过大家伙儿真刀真枪的打出来的。 “主公,明日我们可不可以出阵,看与曹军的连环船相比,我们的楼船如何?”文聘问道,这并不是文聘眼望着先前的诸位同僚已经在战场上立了功劳,却是因为之前从汉水行来一直的不如意。 “仲业,远来辛苦,不妨休息两天之后,再与敌交锋如何?”刘备却是劝慰道。 不待文聘说话,甘宁却是开口道,“启禀主公。经历了今日一战,在下却是有了些对付曹军那连环战船的心得,而且似乎还用不着使用楼船上阵!不过先莫论战果会如何,却是需要先多些消耗!” “要说消耗,兴霸且先和孔明商议,荆州物议,却是全都在孔明心中。”刘备笑道,“仲业且也不需焦躁,这战事却也非一日之功可以完结的,先来听听兴霸的讲说,你们两位可都是我荆州水战的大行家,彼此却是可以互相探讨一二!” 既然刘备如此吩咐了,文聘却是不得开口拒绝,他却也是首次听闻曹军新成的连环船,没有经历过的他,倒也多少对于甘宁的那些心得有些兴趣。 甘宁自是将自己今日一战的体会,先和座中诸人交代了一番,然后却是说到了他是想如何对付对方的连环战船的。 其实甘宁的办法,却也简单,不过是想到了当年克复襄阳时刘备军用到的法子,自然是那火药,当年的火药的威力依然能够破坏了真正的城墙,而今连环船不过终究还是木制的,它们的强度显然不可能和真正的城墙相比,而若是使用了如今威力更加强大的火药来试炼一二的话,却是当会如烈阳融雪般容易,甘宁自是知道火药的难得。所以才会说会很是消耗。 若是有了火药的襄助,不管是什么船,在这略有些超越时代的物件面前,都是无法阻挡他的威力的。可是刘备入主荆州也有不少时间了,当初那响如天雷的火药爆炸却是再也没在人前露脸,却是已经有很多的人,渐渐的开始忘记了。这倒不是刘备等人的健忘,却是由于那东西毕竟相对于这个时代还有颇多的问题还需要人去掌控。 甘宁这猛然的提出来,自然又重新勾起了很多人的记忆,而根据甘宁的构想,大家却是自然而然的各抒己见去完善着如何用这种威力巨大的利器来给连环战船以沉重的打击。火,用火烧船,继而想到火药,运用火药来炸船,这却是甘宁提到的思路。 三方对峙的局面在各自的眼中却是渐渐的发生了一点变化。 而这一段时间里,麦城的两万曹军骑兵却也到了该做出决断的时候了,毕竟麦城一地城小民少,存储的粮草自是无法满足这两万大军长时间的消耗,而离开的曹军水师却是忙着改装好改变己方水师的局面,夏侯渊和曹彰却是一时之间也就不能指望这边的后援。 而在裹挟的包括那位唤作辛二蛋在内的十数名北来流民的引导下,夏侯渊和曹彰却是领着两万的骑兵离开了麦城。 大军却是望着西南而去的。麦城之北却是荆山。向东却是汉水。两处无可成行,自然只好选择了西向。从麦城往西却是不远,便到了长坂坡,同体全军都是骑兵的曹军此时却是行动迅速。 对于荆州的布置,虽然夏侯渊和曹彰两人并不是很清楚其中的细节,可是如今大半的荆州兵都聚集在汉阳大寨。其余的却是还要分守汉中和交州以及江南四郡等地,故而这荆襄之地上,此时在两人的眼中却是有些像不设防的豪宅一般。 不过毕竟军临异境的夏侯渊和曹彰两人却是不敢快速的突击,对于荆州的变化他们自然在贾诩等人的指点下深自提防,毕竟就算是蔡瑁土生土长的荆州人却也不敢自信的说出荆州的变化。 “将军,我们的速度怎么这么慢呢,不是说道长坂坡不过一百多里地么?”却是曹彰抱怨道。 “有斥候来报,到长坂坡却是只有一百多里地,不过你看这路面上泥泞如此,我们的坐骑可是跑不起来,而且哨探来报,前线却是已经发现不少零散的兵士!” “那些个向导不是说,那些人不过是郡国兵么?”曹彰问道。 “我可是在青州,都没有见过装备那么好的郡国兵,你看他们居然还有皮甲,甚至还有角弓随身,这怎么可能是郡国兵的装备呢!” “这刘备的荆州还真是有钱,给这些泥腿子都装备这么好!” “子文,你发现了么,每次见到我们,他们总是很快的便消失在林间,山后,看来他们对我们的行动一直都在关注着啊!”夏侯渊说道。 “他们肯定在调集人马吧!” “不应该,如今为了应付丞相他们。刘备却是不敢从前线抽兵回援,至于襄阳,所剩不过一万步卒,还有江陵那边却也是没有什么可以领兵来援的将领。要对付我们,荆州或许还是会让赵子龙过来的可能性更大!” “白马义从么!”曹彰说话时,却是有点像在呓语。 “报!”一匹快马从远处飞速赶到两人马前,“禀告将军,前面十里处便是长坂坡,发现在长坂坡有荆州兵列阵。约有荆州郡国兵数万,像是都有弓弩随身,此外在阵前有骑兵三千,却是清一色的白马,领兵者姓赵。” 挥手退去那斥候,夏侯渊却是下令道,“方位不变,径直向前!” “子文,你不用谢我啊!和荆州有些事情,还是要做些了断的!” 夏侯渊这位将军的命令一下,便有传令兵跑前跑后的去给大军传达。毕竟即便夏侯渊的嗓门再大,他却是无法声震数里,让大家全都听见他下的命令。就算是他那位便宜女婿,却也没有那般的嗓子。 荆州属于故楚之地,而荆州这片地面。尤其是从麦城往南一直过了华容等地,却都是以前的云梦泽。虽然随着时间的变换,沧海桑田的变化,这一片地面已经渐渐的露出了陆地,却在很多的地方仍旧湿度浓重,要不然夏侯渊他们的速度便不会这么慢。而张飞从汉阳一道赶来,却也不会显得这么狼狈。 张飞携着三百的幽燕骑士,此刻已经是过了南郡,进入了葫芦口。再往北却是便要到了长坂坡了。凭着和赵云等人的联络,张飞自然是已经知道了赵云准备在长坂坡一带围住夏侯渊,不让他们的两万骑兵再做寸进。 而凭着武将的直觉。张飞也是知道夏侯渊等,自然是要在这长坂坡前和荆州军做一场之后,才能在荆州的腹地大闹一场。 此次夏侯渊他们的潜入,却是不如赵云他们的隐秘。他们自是可以分兵多路袭击荆州汉阳大寨的后援粮草,可是这里却是荆州,水路都是十分的便利。想要破坏刘备的粮道,却是不易。 而全是骑兵的他们要想攻城略地,他们却是于战不利,兼且人生地不熟。虽然他们不知道荆州郡国兵的战力如何,可是单从已知的装备情况看,就凭着这些人,若是据城而守的话,他们的两万人看着人多势众,却也终将是无能为的。 赵云列阵在长坂坡,自是知道他们的种种不利处,却是摆开阵势,明显的告诉夏侯渊等人,“来,打得过我,你们就可以在这荆襄之间纵横肆虐,若是不能,那就在此地好好了断吧!” 长坂坡在望。 荆州的郡国兵却是已经各依地势,分列其上。那箭头上反射的寒光似乎都能穿透数里的空间映照到曹军的眼中。此刻的夏侯渊却是让将士们稳住前进的脚步,整顿阵势。 人群中不打眼处,却是几个向导正在和身边的曹军小队长打着商量,“军爷,看样子,您们都已经到地方了,就请放了我们回去吧!家里可还都有老婆孩子在等着呢!” “说什么呢,这才哪儿啊,我们将军可都还没发话呢,怎么能让你们走呢?” “您看,军爷,眼瞧着就是要打仗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辛二蛋陪着笑,“我们都是老实人。又不敢看那打仗的场面,要不,您就先让我们躲一躲,等你们打的差不多了,我们再来给您们带路,咋样呢?” 那小队长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因为此刻上面的命令已经下来了,让他们肃静列阵迎敌。慌乱中,连带着辛二蛋他们却也都被加塞在这阵势中,大军一整威势四溢,使得这些老实巴交的民夫们,此刻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发声,脸上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神情。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本道柳暗花明(八)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本道柳暗花明(八) 乱世人命如草芥。 此刻被强拉入阵的辛二蛋们便是那又一个草芥。至于他的归处,是从此零落成泥碾作尘,或是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死里逃生,却是看他的造化。 不过此刻曹军上下却是无暇理会于他们了。久经战事的这些将士们,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却已经很是熟练了,甚是熟练到了麻木的地步。要么杀人,要么被人杀,除此之外,却是没有第二条路走了。 其实长坂坡附近却多是高低有致的丘陵,并没有什么沟沟坎坎,坑坑洼洼的地方。赵云自是知道凭着这些坡度,让郡国兵们背负着弓箭,连同他们三千的白马义从来围困两万曹军骑兵却是有些困难的。 郡国兵虽然也是经过荆州兵士训练过的,可是他们终究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兵士,即便他们平日训练的时候会有不错的表现,凭借着身上不错的装备,也能发挥出相当的战力,可是在这生死立见的地方,还能剩下多少。却总是个问题。 近五万人的郡国兵,此时却是列阵于赵云他们的前面两侧和背后,而他们所站立的地方恰好形如一个张开双臂欢迎来客的样子。而如此却也是赵云考虑到他们的历练不足,将正面直击夏侯渊他们的任务留给了他麾下的白马义从。 “夏侯将军,还有曹将军,却是远来辛苦!想两位不在幽燕之地为大汉震慑四夷,涉此江风汉狼,何必如此呢?”自是赵云问道。 “吾等自是奉丞相令,为朝廷剿灭不臣之辈,来此荆襄之地,自是也不会畏惧!”夏侯渊说道。 “赵云,说那些个废话干什么,我们来这里,当然就是为了占荆州,灭刘备,如今我们两方不过都是各为其主,那些个什么大义之分,对你我这样的武将而言,却是没什么意义的!”曹彰倒也说话畅快。 “曹彰你不过一小辈,还敢在这儿大肆妄言,在我家将军面前,什么时候有你这样的败军之将说话的份儿!”赵成却是喝骂道。 此刻郑平和张南,却都在两翼的郡国兵那里指挥着,好不容易才让赵成有了单独跟着赵云的机会,他自然也有心的想要卖弄些。 对于赵成一个无名下将,在两军阵前揭着自己的糗事,曹彰自是有些怒气上扬。可是他终究不单是个莽夫。 “前日之败固已成往事,然今日之战,胜负之数却还要看各自的手段!”曹彰却是这般说道。 曹彰自是不受激,而夏侯渊却也是知道若是单论武艺,这位侄儿辈的曹彰虽说年岁尚轻,武艺尚有需要磨砺处,可是此时两人之间却是难分高下的。既然曹彰在和赵云交手时落败,他要是与之单挑,却也不当能够战而胜之。 夏侯渊却是把眼观瞧两边的荆州兵所列之箭阵。虽然他们所处的位置自是高地,可是丘陵地带,却都平缓,凭着曹军骑士的熟练,纵使在应坡而上时,会受到打击,却也应当可以近之。再看到那些郡国兵自是装甲精良,可是观他们的神色间,却多有些惴惴之意。 有鉴于此,夏侯渊却是对着曹彰道,“子文,如今我军自是要全力争胜为先,敌军当中赵云自是最强。而以我观之,两翼的箭阵却是颇多虚应其事着,只要我们奋发搏命,想来这些少经战阵者,该当一阵而溃,到时候我们只要避实击虚,便可以战胜赵云!” “将军却是明见,就请将军下令!”曹彰却是恭声道。 看着眼前曹军的举动,赵云自是很明白他们的想法,双方既然迎面相抵,自是很快的都能明白对方的优劣。 对于两翼的薄弱,赵云又岂会不知,而他们早就在这里设好阵势,又岂会让这段时间空耗这许久。 眼见的一万的曹军骑兵,迅速分开,稍微佯作攻击赵云他们站立处,却是马头一转斜刺里插向了两边。 不用赵云下令,分作三团的荆州兵自是各依方位向着他们近身处来袭的曹军乱射着。之所以说是乱射,却是因为此刻还能勉强保持着阵型的郡国兵毕竟没有战事的洗礼。他们射出的箭却多是凌乱不堪,除了没有让射出的箭掉在自己人的头上之外,却是各处都有。 这些郡国兵当然大多数都是本地人,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不让如狼似虎的曹军像徐州那样被毁坏,保障自己目前还算安稳的小日子过的继续,却是不得不拿起来手中的弓箭。可是那万马奔腾千军齐发的场面又岂是这些小门小户人家的子弟经历过的。 还多亏这些人总是在荆州的训练系统中度过些时日,若非如此,他们又岂会能将阵势保持的住。 看着那些射出来的箭矢的力度,夏侯渊却是心下一笑,“仅凭了万马奔腾的气势,就是这幅模样。待我大军赶上前去,还不杀他个干干净净!” 有道是人一上万,无边无际。而此刻奔腾在长坂坡前的却是两万的骑兵,这声势自然极为浩大,远近的山石草木却也为之震动。 正一心展望大军近前去将荆州兵两翼的郡国兵杀的屁滚尿流的夏侯渊,此时却是也看不到那些正在纵马向上的曹军骑士们遇到的麻烦事。 丘陵地带,自是地段平缓,可是经历了赵云他们一番整治的这两处地方,此刻却是成了那些战马的噩梦之地。小坑,小洼,自是不胜枚举,偶尔的陷阱却也是应有之义。白马义从们自然个个都是熟悉马性的高手,故而对于如何让马更加的难受,却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一个个原本四蹄飞扬的骏马,在遭遇陵上时,却突然便会成为连环的拐子马,或者瘸腿病患,连带着马背上的骑士却也有不少被趁势甩了出去。当然有些运气不好的曹军士兵,也会在甩出去的同时,被同伴的坐骑给压得骨肉分离。 战场上方才战马纵跃的欢嘶,却是瞬间被一声声凄厉的马啸所替代。而那些站立在山坡顶上的荆州的弓箭手此刻似乎却是回复了精神。 这边郑平一指挥,稍加指点曹军人仰马翻处,紧接着便是给他们兜头一蓬箭雨。那厢张南挥手连指。早就有灵性的荆州兵指哪打哪。 前军的攻击不顺,夏侯渊却是连忙让曹彰将军士们带回。匆匆一清点却是这短短的瞬间便损失了近两千的兵士,不过看看那两边山头上的凄惨样,并不是遗留了多少的人尸马体,而是耳濡目染的都是一些带伤挂血的同袍战友。 夏侯渊自是知道这样的场景很能伤己方的士气军心,却是他疏忽之下忘记了这里终究是荆州。 山上的诸多荆州郡国兵,此刻经历了一场短暂的战事,却是有些脱力,一是由于紧张,再一个却也是因为眼前这些场景。毕竟在这些人的眼中,山坡上的那些人或者马。在很短的时间之前,却还是和他们一样都是活着的完整的人,而今却是形状各异,依据他们所处的地况的差异而不同。 “赵云,你也算得一方大将,行这等猥琐之事,算得什么英雄,为何不能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厮杀?”曹彰在方才的进攻中却是一马当先,却也在那山坡上的得到了不少的照顾,幸而他的坐骑神骏,加上他自己的本事,方才免了人马遭厄的结局。不过如今重归阵前的他,如此气急,却也可以想见他的遭遇会是多么让人难以应对。 话一出口,曹彰却是看到赵云不过是左手轻抚坐骑的鬃毛,那白马却是带着赵云便向前走了几步,赵云却是右手提起豪龙胆,屈指两军阵前的空地,虽不曾言语,却是其意自明。 “要单挑,就走上前来!” 见到赵云的这般举动,他身后的荆州兵自是为自家将军的威武以及对敌将的藐视感到自豪。 曹彰虽然知道上次两人在枣阳之外的交手,他是稍有些松懈与轻视赵云,可是要是真论起武艺来说,他却也不是赵云的敌手。而眼下,明显的两人一个气定神闲,另一个却也因为初战受阻心下不定,不用交手,自是可以一眼看出结果如何。 可是即便如此,曹彰却也很是不忿。 之前他们选择了不与荆州斗将搦战,却是要从敌军薄弱处打入,没成想那却是敌军故意为之。没头没脑败了一阵,却又说了那一句更加昏头的话,“既然如此,老子今天就豁出去了!”曹彰却是长呼了一口气,提了一下马缰绳。抄起自己的长槊,便要上前。 “子文,我先来吧!”却是夏侯渊沉声道,不待曹彰有何言语,自有身边的护卫将曹彰的身形定住。 “沛国谯县夏侯渊在此,赵氏小儿莫要猖狂,看吾今日斩你狗头!”夏侯渊自是催骑抄刀而来到两军阵前。 赵云却是正要纵马上前迎战夏侯渊,却是天南一线,滚滚而来一声大吼,“燕人张翼德来也!”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本道柳暗花明(九)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本道柳暗花明(九) 灿烂的阳光下,邓瀚却是又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对于已经适应了孙尚香频发的小脾气。邓瀚已经将之看做了平淡生活的调剂。 如今的荆州虽然还在和曹孙两方对峙在汉阳。可是这襄阳城中却是没有多少的紧张之意。这一方面是因为诸葛亮临走前将压在襄阳北部的夏侯惇的六万大军给一扫而光,却是在没有损伤襄阳多少的情况下做到的这一点。故而让这里的百姓们对于此次汉阳地方的对峙,于己方自然也是报以很大的信心。 另外却是因为毕竟汉阳离襄阳还很远。想曹操竟然不选择北面一点的襄阳作为攻击点,却是舍近求远的跑到汉水下游,让不明其中事理的襄阳百姓,还以为曹操也是怕了这里的雄城难以攻克。要知道孙坚曾为关东十八路讨董诸侯中被称为猛虎者,还在襄阳城下折戟,更遑论其他。 对于市井百姓能够有条不紊的过活,邓瀚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对于前线上的人们来说,一个稳固的后方,才是他们能够坚持的后援。而且这样情况下,要是敌军有些什么破坏,却也不是那么好施展。 被羁縻在襄阳的满宠却是渐渐的对曹操此次南下的前景不太看好了。从汉阳而来的军报,他自是几乎每天都能从邓艾和周不疑的口中得知。而满宠自然还知道许多此刻曹操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荆州此时拥有的水上力量自然早就不是曹军的水军可以抵挡的,至于说那两万被输送到荆襄之间的两万骑兵,却又道路明,人生地不熟,成事的希望能有几分,却在两可之间。 深入襄阳日久,满宠对于荆州拥有的实力越发的感到震撼。如此快捷的情报网络,分布在各地的情报收集,荆州本地的富足,荆州治下百姓对于刘备的拥护,另外还有那些他没有听说过的什么预备民兵的制度。 尽管刘备依然是那个看上去温润敦厚仁义的长者,连带着他见过的简雍,糜竺等人,甚至刘琦却也依旧是那副旧模样,可是这荆州却不再像他上次来的那个荆州了。 邓瀚让邓艾和周不疑时不时的向满宠请教,自是一方面因为满宠在曹操的麾下却是文史胆略具备的人才,让邓艾和周不疑两个人跟着满宠,却是可以受到满宠的影响。邓艾学其谨慎及周密,周不疑学其勇武及果敢。 “不好了,司马大人!”正在忙着查看最新的军报的邓瀚却是突然被人给惊醒了。 “邓司马您看,这是九芝堂新近传来情报!” 邓瀚从杨仪的手上接过那份标示着急件标志的情报,却是看到: 益州即将出兵!已有大批粮草被运送至巴郡,另有张任已离开成都数日!巴郡太守严颜已经整顿军马许多时候! 看到这样的情报,邓瀚却是说道,“不想益州刘璋还会有这样的闲心!” “不是啊,大人,如今的情势之下,益州兵趁火打劫,我军的形势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有什么不妙的?” “汉阳的事情还没有结果,大军确实不可以轻动,而赵将军为了围住夏侯渊的那两万曹军却是又征集了我们的预备军士。其他各地一时之间却也分不出人来抵御这益州兵马!” “呵呵,这情报上不是说,益州兵要出兵。不是还没出兵么,怕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邓瀚却是不想看着杨仪再急昏头的样子,对他说道,“益州终究还是和我们荆州有些情分在,毕竟当初主公也对益州有恩,双方也没有什么近日的恩怨。况且他们在巴郡积聚兵力也不一定就是要对我军不利!” “没什么可是的,同为汉室宗亲,有如此大义在,像刘璋那样的主,却是不会有这般胆量的!” 邓瀚自是下着自己的判断,虽然他是对杨仪这般说,可是心里却是思索着。 历史上益州刘璋在曹操南下荆州征讨刘备以及江东的时候,却也曾出兵至夷陵一带,给曹操的大军输送过粮草。益州的诸人大多数都是想着闭关自保的,毕竟如今曹操占据了中国北方大部,而且还有这天子大义,他们若是在天下间投注,再蛊惑耳根子向来软趴趴的刘璋做出些事情来,却也不是说不过去的。 再说他邓瀚虽然有云汉以及几个分支的情报机构,曹操手下的贾诩,这位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为聪明老狐狸却也不是吃干饭的。很多时候。贾诩的表现并不是因为他无法掌控,更多的还是韬光养晦以自保罢了。 不过益州要是真的被贾诩给鼓动的参战了荆州,却也好办了。一是关羽的汉中却是可以做些举动,二是益州内部终究不是铁板一块,而且刘璋的秉性以及益州兵士此时的乡土情结,却是给了荆州之后再次入川的理由。 思索一番之后,邓瀚却还是只能呆在襄阳静等赵云以及张飞两人对夏侯渊大军的战果如何,若是一切顺利的话,等他们稍作休整后,倒是可以直接西去迎敌。 对于赵云和张飞两人对夏侯渊和曹彰,邓瀚却是没有多少好担心的。虽说曹军多是骑兵,可是在那里却已经渐进入骑兵为难的地界了。得享大名不知多少年的云梦泽,虽然在历史的变换下,已经间生成了陆地,可是天然的泥泞自是给骑兵很大的羁绊。 要不然历史上曹操在从樊城而下,率轻骑追击刘备的时候,其在前期自是兵锋所向,刘备仓皇而逃,直至长坂坡一带才让以步卒为主的刘备得脱大难,而也就是在这里,单枪匹马的赵云七进七出,当阳桥上的张飞才喝出了让河水倒流,吓退曹军那一声狮吼。 此时的长坂坡前,正欲和夏侯渊交手的赵云自是听到了张飞的吼声。若非一直的压抑,让这位甚喜战场厮杀,每次刘备遇战事都担当先锋的张飞,迟迟得不到征战的机遇,也不能喝出这有些非人的一嗓子。 赵云自是从这吼声中得知张飞的郁闷。可是对面的曹军却是不知道张飞此刻的心情,不过这声震四野的一声。却是狠狠的震慑了场上的每个人,不分敌我。 “燕人张翼德来也,谁来与战!” 人是燕颔虎须,豹头环眼的彪形大汉,马是一团乌黑,通体魁伟的乌骓马,手上的自是张飞独有的丈八蛇矛,虽是人尚未到场,却已经声震四野。 一人独骑,快马翼扬,疏忽而至,其后许久才是三百幽燕骑士滚滚翻尘而来。 张飞这个时候赶来,赵云自是不会怪他抢了自己的生意。这倒不是赵云为了照顾张飞和夏侯渊之间的那些瓜葛,都是武人,自都是明白各为其主的道理。 “翼德来的何其迟也!”赵云却是勒住白龙驹,扶枪问道。 “好你个赵子龙,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虽是长途驱驰而来,毕竟乌骓马神骏,张飞勇猛,一人一马却都如常。 “呵呵,既然如常,那你就当先吧,我还就歇息一番!” 张飞却是当即上前。迎着夏侯渊。 对于这位突入的猛人,此时这列阵中的敌我双方才有机会近距离的接触。毕竟那一声大喝却是非人,能够喊出那一声的人,岂是人力可以抵挡者。 曹彰自是没有机会和张飞相见,可是在曹军诸多的武将中,他自是每每听闻他们谈论过关羽的名声。刘关张三兄弟如今已经是,他的父相心中最大的敌人,曹彰他自是时常留心。关羽在曹营中多少还待了些时日,青龙刀的厉害,那些曾与关公交好者,自是有些尝试的。而对于张飞,他们这些曹军将领,不管是夏侯渊这一辈,还是他们新生的一辈人,却是从来没有经历过。 毕竟那些曾经和张飞交手过的将领们如今却多已过世了,今天有幸遇到,向有好武之名的曹彰自是忍不住。 曹彰自是使用长槊的,赵云是用的长枪,而张飞的丈八蛇矛,虽然其长度惊人,却还是脱不出枪矛之类长兵器的范畴,不过是刺,挑,扫,扎,拦,拿等招数,不同于夏侯渊是用刀的。 曹彰此时自然是想和张飞一较长短。 方才被打断了的夏侯渊见到张飞自是格外的热血,虽然他的那个女儿本就已经是作为泼出去的水,要和亲至江东的,可是被半路而来的张飞给强虐而去,终究还是让他这位赫赫有威名的曹军大将觉得脸面受辱。 对于曹彰的意图,同为武将的他自是能够了解,年少时候的他也未尝没有过倾心武道,矢志武艺的热血,可是此刻的他却是不想让曹彰先他一步与张飞交手。 “张飞,你来的正好,也免了我x后的麻烦!”夏侯渊虽是心内忿恨,要是依着他往日的秉性自是早就火冒三丈,七窍生烟了,可是今日在他自我的克制下,依旧还有些清明。“我只问一句,她可还好!” “嘿嘿,俺们家的孩儿可都满地跑了!”张飞却是言道,“夏侯小儿,你若是下马投降,倒是可以回襄阳去相认一回!” “辱我太甚。张飞,纳命来!”却是夏侯渊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挥刀直取张飞。 那边曹彰自是担心此刻的夏侯渊,却是叫道,“叔父,我来助你!”倒是曹彰耍了个机心,这是我们的家事,外人少插手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 对于曹彰的言语。赵云却是微笑以对。和曹彰交手之后的他,自是知道这个曹操的儿子确实不凡,虽然年轻尚轻,倒已经显现了不错的潜力,而且从他的动作间,赵云自是感觉到那种简单实用的作风,这若是没有经历一番生死之际的厮杀却是不可能拥有的。 可是像他和张飞这类人,生平之际遭遇的战事却是不知凡几,那种战事的厮杀却是已经近乎本能了,更何况在张飞而言,越是战场上倒是越发的兴奋,要是让他单独应对夏侯渊或许还不如此刻的尽兴呢。 憋了好久的张飞终于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战场上了,却是每一次发招都是劲力十足,口中自是连声大喝,这却是他的习惯了。坐下的乌骓马却是和主人心意相通,前驱后避,左右迁移,间或还凭了它那高人一截的躯干欺负夏侯渊和曹彰的坐骑。 平日里虽然张飞上不得战场,却也是有人可以充作陪练的,不过关羽远在外地,而赵云却也是时时的得去荆州各地巡视。而襄阳城中剩余的将领却是都当不得张飞全力的发威。而与那些属下对阵时,张飞却是需要顾及到自己那长矛的威力,虽说并不会碰着就伤,沾着就亡,可是张飞总是自己知道自己,只要打开了性子,却是会下意识的不去收敛自己的力量。 此刻的他就是处在这种状况中,对于他的敌手,夏侯渊和曹彰,张飞却是想的不多,尽管他知道夏侯渊还是他的老丈人,而曹彰却还是曹操的儿子,可是这会儿在他的眼中却都是和自己交手的敌将,是来他老大刘备的地盘上捣乱的可杀之人。 虽然要是在交手中,他杀了夏侯渊的话,他老婆可能会伤心,可是就像他老大说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自是不会当那是一回事。 张飞却是打得兴起,丈八长的蛇矛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长,此时在他的手上却是没有什么重量的,这边一指,便戳向了夏侯渊的胸腹间,那架势若是挡不住,想必便是一个漂亮的挑杀。那边一扫。却是挥动时带得风声乍起,都能惊起曹彰身上汗毛倒立。 夏侯渊自是曾经和吕布交过手,自是知道能够和那曾经的天下第一人交战百合不分上下需要多少的力量,而曹彰却是和张飞初次对阵,看到张飞天下无双的武器,曹彰便估量着张飞定也是个臂力超强的家伙,可是只有当自己亲身体会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预料中的那种强度的力量终究还是轻了。 两人相抗张飞一人,自然已经分担了张飞发出的压力,而张飞以一敌二却还不落下风。一杆蛇矛将曹彰的长槊,夏侯渊的大刀却是圈在枪影内不得出离樊笼。 每次挺槊相应,曹彰却是都能感到浑身肌肉的紧绷,虽说张飞的长矛来去却是清晰,但是那简单的招数上附着着张飞非人的力气却是让他兴不起趁势反击的意头。想他和赵云交手时,却也不会狼狈至此,那倒是因为赵云虽然力道也是十足,不过相比于张飞两人武器上的差异便显现了两人武艺的不同。 张飞的丈八蛇矛,却是重达五十余斤,本身的重量自是决定了他不可能在技巧上下更多的功夫。而赵云本身的秉性却是刚柔并济,豪龙胆却是重量适中的一把长枪,发挥他修习的以巧胜。以力辅之的枪法自是恰到好处。 故而与赵云相抵时,曹彰却是还能支撑,对于单凭力道为胜的张飞自是干干脆脆的有顶不住的感觉。 夏侯渊与曹彰终时相处日久,彼此间倒也默契十足,自是你攻我守,我进你退,两两配合,一刀一枪,两人两马如同以张飞为圆心的两个支点前后往来相击,然张飞却是不凭招数迎敌,对于自身的守护,却也是仅靠蛇矛的来回扫击,缠拿,便能荡开两人的武器。 转瞬间,三人却是如穿花蝴蝶在两军阵前交手了不下五十余合。虽说张飞一路行来辛苦,可是之前已经经历一场战事的夏侯渊和曹彰却是更加的难熬。 况且张飞自是要将这近年多来的郁闷之气在这里给发散开,却是显得越战越勇,而夏侯渊和曹彰却是已经从初始的六分攻势渐渐的变为七分守势。 而这守势一增加,却是更加的增益了张飞的气势,连连的喝声响起,震慑的曹军的将士们更是觉得自家的两位将军却是便要败坏于此了。 而对于荆州一方,在场的许多兵士却是都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战事,更是除了那三千白马义从之外的所有人都没有经历过同眼前这样以一敌二,却还大占上风的斗阵。都说荆州民风经过刘表几十年的治理却是文风斐然,可是这里毕竟是故楚之地,要知道春秋时代的历史可以说是中原各个诸侯伯国先后几百年都在和一个楚国作战的历史。这里的先民胸中却是流淌的终究是荆楚蛮子的血脉。 看到这样的战事,自是数万的荆州兵也是热血上涌,为他们的猛将连连呼喝致意,将为兵胆。有猛将如斯。虽是刚刚放下了农具的荆州郡国兵此刻却也是勇气倍生,看到对面士气低落的曹军时,却是像是看到了一个个立功的机缘在那处飘荡。 将猛士气扬,张飞在呼喝声中却是将眼前夏侯渊和曹彰两人的七分守势已经打得快要顾不得进手了。 可是夏侯渊他们两个终究不是无能之辈,他们自知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们免不了全军败亡于此,却是同时的奋起余勇,浑不顾自身的连连强攻起来。 张飞自是不惧,可是原本畅快的攻势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略有晦涩之下,自是给了夏侯渊两人很大的鼓舞,当然张飞却是知道他们不过是强起余力,这样的攻势自是持续不了多久时间的,可是要是让他将这股反击给强行的打压,经历了长途奔驰,加上这一番作战的张飞,再是强人,却也有些勉强。 忽然间,丈八蛇矛刚刚将曹彰的刺向张飞右侧的长槊扫开,顺着矛势张飞却是想用矛尖蛇头圈向夏侯渊,而此时夏侯渊和曹彰两人分列张飞的两边,却是同时发力,夏侯渊人马合一闪过的张飞的长矛。他的大刀瞧准时机,顺着矛杆,依着马势径直砍向张飞握矛的大手,而另一边的曹彰却是迅速回身,与夏侯渊同向而行,长槊回头,却是刺向此刻张飞空开的左胸。 却是此时张飞有些失力,若分如此,蛇矛自是轻松抖动将两人的攻势逼在一边。可是即使如此,但见张飞迅速一个平躺,握矛的手先是将长矛微抛。继而一探,双掌一立一勾,便将蛇矛从夏侯渊的这一侧弹到了曹彰的这边。 此刻夏侯渊的大刀却是到了,乌骓马猛地前驱一步,却是让张飞躲开了胳膊被斩的命运,所收的不过是被夏侯渊大刀划开的肩胛处的一击砍伤。而这边曹彰却是对张飞的应变有些不足,虽然在长槊一刺不中时,他便前臂发力,狠狠的将长槊下击,遇到了乌骓马的前行,终究只是打在了乌骓的马股上。而被张飞弹过来的蛇矛,却在还是平躺着的张飞手中大力的一转一探间,扫在了曹彰的背部。 三马交错而过,张飞自是知道坐骑受伤,虽然适才的一矛终究是凭着它的长度,狠狠的重击在了曹彰的背上,然而却没有击中要害。受制于马力,此刻张飞要追却是有些追之不及。 曹军将士虽然士气低落,但见的曹彰受伤,夏侯渊也很是狼狈的样子,自是上前抢将。而此刻赵云却是长枪一挥,两边山陵上的郡国兵们却是迅速前驱,纷纷射击,而同时在赵云的统领下,白马义从们自也是拿出自己的射弓,对眼前的曹军骑兵不断的射击着。 夏侯渊此刻却是无暇顾及曹彰的伤势,此刻的他却是让亲卫们将曹彰护在一边,便领着大军向赵云他们所处的地方进击。 三千白马义从的战力自不是那些郡国兵可以比拟的,他们虽说不上箭无虚发,可是三五支箭却是可以射的一名曹军骑士。而看剩余的数万的郡国兵却是箭矢吓人,总是能够射出一篷乌云般的箭雨,却所获不多。 不过相比于曹军只能挨射总是要好上太多。对于虎豹骑和白马义从一战,同为骑兵将领的夏侯渊和曹彰自是十分想得知详情,可是那一场唐河之战,毕竟打的虎豹骑太过凄惨,向来以上位者自居的那些虎豹骑们自是心高气傲,对于那场战事自是羞于出口的多。加上惨败后的他们便被曹操运送回许都养伤,所以夏侯渊之辈对于那一场战事的了解,却更多的是从战场上自己看到的,可是毕竟当时他们赶到的时候,赵云他们都已经将可能带走的袍泽的遗体给收拾了,而临近唐河的曹军的郡国兵却也将虎豹骑们的战场整理的差不多了,夏侯渊他们能够得到的信息却是没有多少。 而今他们却是可以好好的体会了,在这漫天飞舞的箭雨中,感受那一群白色精灵的杀戮!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一)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一) 按说,益州之地。自古就有天府之国的美誉,这里从先秦之时便是少有战乱,且地内鸡鸣犬吠相闻,市井闾阎不断。田肥地茂,岁无水旱之忧;国富民丰,时有管弦之乐。秦国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的一统六国,却是与他先占有了蜀地,坐拥了关中和蜀地这两处富庶之地不无关联。 而蜀地却是地势雄险,从来都是少有人能够轻易的从外面进占其中。而据此安稳之地的历代割据者,却似乎都很容易的就会不愿再有进取之心,总是富贵安逸yin人。 直到这个时候的刘璋,自知才具依然不足,倒也能够安心于此,偏安一隅。可是乱世中的人,富甲割据一方,总会有那偶尔心动的时候和心动的人物。 “黄公,你看我们如今的布置还有什么不妥么?”却是益州从事王累对着黄权说道。 作为益州人才第一的黄权,却是对益州的安稳荣辱却是要比他对刘璋的忠心还要多上那么几分,“和那曹军来人说过的话,虽然不能落入纸卷,可是终究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阁下所虑甚是,到如今不过是大公子,李严,张任,郑度等人知道,其余人却是按照您的吩咐,却是不需要再让他们参与了!”王累却是和曹军来人接触的益州之人。不过这等大事,以他的身份和才具,他自是知道无法成事,故而初一开始他便将这件事情告知了黄权。 “曹操虽然托名丞相,刘备自是当朝天子的皇叔,可是两人都是居心叵测之辈,而我益州终究是和荆州比邻而居,所谓远交近攻,自古以来便是应对这种乱世割据的首善之策啊!” 王累自是对黄权的话点头附和,“可叹我们的主公却是太过宅心仁厚,若不是如此,何需我等这般暗中图谋,行此先斩后奏的事情!” “若非如今曹操南征荆州,又有江东孙权凑热闹,我们还需要谨慎而行!” “荆州刘备竟然以一敌二,虽说这些时日内荆州的地盘扩展迅速,可是这般而来却是并不会随即增加他们的实力!汉中之地却是几处关隘把守,我们许是不能有什么想法,可是这荆州,对我们却是方便啊!” “即便如此。我们却也不可不知进退,当要量力而行!对于曹操应诺的那个什么瓜分荆州,我们却是不可为他出力太多,前军能占了夷陵便足以收住脚步了!” “您说的是,此次并没有大公子出击,有李严的谨慎和张任的稳重,当可把持这其中的轻重的!”王累说道。 “那曹军来使现在如何了?” “见我们已经安排了,而且得知了巴郡的兵力已经出发,却是离开了!”王累回道,“那人却是自称冯仪,不过在下看其人当非无名之辈,一身清贵气,倒是面容有些鹰视狼顾!” “哦!走了就好!虽说我们并无私心杂念,一心都是为了益州黎庶,可是总是人有良莠,小心些并无坏处啊!” “阁下说的是,不过近来孟达还在阳平关,法正回到成都后便回府养病,虽有张松还如常,却有郑大人派了眼线在把持此人!” “这些事情,嗨。有你们在,我却是不用担心,终归都是我益州之人,希望他们能够秉持公心而行啊!” 言谈至此,两人却都是住了嘴。因为他们知道今后的事情却是已经不再他们的掌控中了,巴郡那里的严颜自是老将,对于他们的意思虽说不会支持,可是却又不会反对才是,人老了,总该给后人留下的什么的,毕竟他们还有大公子在后面支持着他们。 益州的本地将领却多是严颜的老部下,这位如今镇守巴郡的将领自刘焉得时候,便已经树立了自己的威名,这么谢年以来,不仅在巴郡,除了成都已经益州以北,其余地方的领兵之人多少都会和这位老将军有着传承。 对于李严和张任的到来,严颜却是没有想到,不过得知他们的来意,这位已经世事洞明的老将,却是既不应允也不反对,任他们拿着从刘循那里得到的手令行事。 两万训练精熟的兵士却是很快的在巴郡启程,坐着战船顺大江而下。过涪陵,下临江,径直夔门一气儿便赶到了白帝城。 “正方,我自是知道你旧年时,曾游历荆州,甚至还在那刘景升麾下有过经历,今番我军的行至却是还要多多劳烦与你了!”帅船上。张任却是和李严说道。 “不敢,此行自是以张将军为首,在下自是不敢懈怠!”李严言道,“这就要进入荆州了,不过我们还是弃船登岸吧,和荆州兵战,我想我们还是陆战更加擅长一些!” “正方却是用不着这么委婉吧,我岂不知荆州军的战力,和我们益州相比,荆州水师的战力却是更加不是我们所能抵御的!要是战于路上的话,凭着如今他们兵力不足,我们却是还能多占些便宜的!” 李严却是讪笑,和张任相比,两人虽然都是武将,可是受到的重用却是差异很大,似乎他一直都是只有做副手的命。 在李严的建议下,张任自是下令将他们的战船留在了白帝城内,而大军自是从白帝出发,向秭归进发。 对于益州兵的进袭,早就得报的邓瀚自是已经将情报分别传到了汉阳大寨,以及此时担任都督秭归、夷道、巫(山)、夷陵四县军民事的向朗那里。 同为水镜先生门下,身在汉阳的徐庶和诸葛亮两人自是对于这位同门的能力清楚,有他在秭归。虽然益州兵来两万,可是应该还在向朗的能力范围之内。 虽然向朗并不以军事擅长,可是多与徐庶,庞统,诸葛亮为友的人,自是不会成为那些军事盲流,若非如此,刘备自是不会让他独挡四县的军政事。 不过此时的向朗自是已经将后面三县的守卒以及能够抽调而来的郡国兵都已经积聚在秭归县。作为荆州面向益州的首当其冲的县城,都督此地的向朗却不是那般腐儒,会将自家的安危寄希望于所谓盟友的诚信上,所以此刻的秭归城在向朗的笃守下。却是城墙稳固,护城河也是引入了附近一条河流的活水而灌入,又和大江之水相连,倒是不用担心护城河的被迫,故而这秭归城此刻虽是小城,却是个十足的一个小堡垒。 当携带着足备的攻城器械来到了秭归城下的时候,张任和李严却也有些挠头。 这却是怪不得他们,只是他们有些低估了向朗那份稳重,稳得让他们有些无处下手的慎重。 城下自是列阵严整的益州兵,而城墙上的向朗自是躲在防护严密的垛楼上,对着身边的士兵言道,“对他们喊话,不想益州如此背信弃义,以怨报德,忘恩负义,擅自撕毁盟约,于盟友窘困之境落井下石,虽同为汉室宗亲,此等行径却又有何面目自居为刘氏子孙!” “想堂堂刘焉公,公忠体国,却不想其后人竟是如此无耻,甘于国贼曹操之爪牙,竟然如此自甘堕落!” “尔等也是堂堂男儿,为人天地间,自该懂得受人恩惠千年记,又岂有这般与贼人为伍,对昨日之恩以刀兵相报者!” 一番话,自是说的城墙上的荆州兵同仇敌忾之意顿生,即便是那些郡国兵却也是义愤激于胸腹间,反观之顺风顺水而来的益州兵却是有些赧然。 虽说军人自是要听令而行,对于荆州的恶感却也多少在那些益州文士的言谈之间浸染日久,可是时至今天,荆州刘备对于益州的那些种种的心怀叵测之举,却还多是益州人自我的主观臆测,而对于荆州对于益州相助以抗汉中张鲁的事实,却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固然最后荆州自是占领了汉中,那却也是张鲁自己投降了。荆州兵的得益却是和益州没有多少的的关联,即便是汉中在很久之前却是属于益州的郡治,可是张鲁已经割据了也有很多年了,刘备再是好人却也不是傻子,益州人即便有些眼热的话,却也不当是如今的这个做法。 而今却是两家的盟约由益州求救荆州而起,现在还是在益州的趁火打劫之下,要破灭了。 张任自是秉性忠勇,他们自是知道而今他们的行动多少有些不义,虽是世道如此,人心不古,可是被向朗在城楼上高声的宣扬于两军阵前,即便是再脸皮厚实之人,却也会有些不好意思。 眼见得城楼上的荆州兵士气上扬,秋日的凉风也是吹得那城上的旗帜猎猎作响,似乎也在替向朗的言辞喝彩,鼓荡着荆州兵的军心。而自己一方的兵士,却是变得一个个低头丧气,张任却是摇了摇头,和李严相视苦笑,这第一阵还没有什么举动,便得退回了。 “传令,大军退军十里扎营!” 而城上的荆州兵眼见得敌军的退缩,自是一时间欢声盈天,不过向朗看着益州兵虽退不乱的阵势,一丝忧愁并没有在眉间稍减。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二)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二) 夏侯渊和曹彰两人自然都是久历战阵。 自从跟着曹操起兵以来。这些年夏侯渊自是不知见识过多少的骑兵,先是十八路诸侯时他们共讨的董卓麾下的西凉铁骑,还有吕布手下跟随着他一同纵横的并州骑兵,当然还有塞外乌桓的异族骑兵,原本他就觉得曹军之虎豹骑—综合了西凉铁骑已经并州兵还有异族兵等等兵种优点—当得上天下无双的骑兵了。可是自那天长坂坡之后,他却是知道了天外终究还是有天的。 曹彰自是没有夏侯渊那么长时间的从军经历,可是十五从军征,向往军旅生涯的他,却是像他那兄长所作的白马篇中提到的,“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多与乌桓,匈奴见阵却是多少的生死也是阅历过,镇守北疆自是每天都在马背上度过的。对于白马义从的名声,虽然已经随着公孙瓒这位曾经叱咤一时的北疆大豪的自残故去了,可是他却是要比夏侯渊知道的多些。 看着那些入侵的部族一听到白马义从便是惊恐叹服的神情。曹彰却是多少为自己汉家男儿的雄风感到骄傲自豪,少时读书时,看到武帝时那些武将将“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当做座右铭的故事,当此时曹彰却是心潮澎湃。 可是如今对于白马义从他却是由衷的不想再和他们对阵了。 同样的都是轻骑的装备,若是单论马力两军该是不相上下,虽然说赵云他们占了以逸待劳的便衣,可是以三千对小两万人,曹军却是处于明显的上风。 对于两边的郡国兵的箭阵的威力,在他们迅速的移动中,那些弓箭却是还有些赶不上他们的速度,所以曹军的将士们可以不当他们是回事。 可是在以赵云为箭头的白马义从的冲阵已过之后,在曹彰他们的眼中看上去那三千人变薄了一些,可是被迟滞了速度的曹军这时候却是被箭矢伤到了许多,两军同时接阵的总不是曹军的两万人马和赵云那三千人。 将为兵胆,跟着一位常胜不败的将军,他的麾下的战力自是可以无限的被期望中。 本意想将白马义从们再次卷入曹军人多的阵势之中,可是赵云岂会让自己的麾下坠入曹彰和夏侯渊两人的彀中。 不再和他们强打的白马义从们此时却是让这些曹军的骑士们真正的开始了享受,给他们以在空中飞翔的享受,就像是被放飞的风筝一般。 凭着对地势的熟悉,加上更加充沛些的体力和马力,这些白色的骑士,却是乍分即合。却又分进合群,而在这些进程中,他们的手上却是张开了他们背负着的轻盈的射弓。 一箭飞来,不怕,没力。再一箭,嗯,我躲,再来一箭,嗯,我还能躲,连珠箭连射,我,我躲不开了!曹军将士们却是没有白马义从们远射近战的那份战力。 这些人虽然是曹军的百战老兵,却是不能和在选材成军时就严格要求的白马义从相比的,况且此时的白马义从们又是经历过和曹军中近乎无敌存在的虎豹骑阵而胜之后的精锐之师,他们的斗心志气自是不动如山,侵略如火。 加上赵云这位百战猛士如臂使指的操控,这些上下一心,圆转如意的三千人却是在这战场上的举动就像是在演绎着骑兵战争的艺术。 白色的幽灵时而窜行在这边,与山陵上近处的郡国兵们配合着给尾随着的曹军一阵突来的雨势,一团白云却又飘荡在战场的中央,像是火焰四散着热力,将手中的箭矢撒给了围上来的曹军。疏而又在这围圈中曹军的薄弱处,以赵云的豪龙胆无可抵御的锋锐突袭而出。 一次次精确的操控,一层层如宝刀般的侵削。将近两万的曹军像被扒皮般,渐渐的被拔的薄了起来。 对于白马义从们始终以两道站立着荆州兵的山陵为中心的来回扯动,曹彰和夏侯渊自是也想过分兵予以围追堵截的办法,不过对于三千白马义从,若是以三千人对之,却是有些勉强,而赵云他们自也是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分分合合,可以远射,可以近战,而且近战时,有赵云和张飞,曹彰伤了,夏侯渊却也疲了。 虽然伤了自己和坐骑,张飞却是不将自己的那份伤势放在眼里,马匹在骑兵纵横的战场上自是不缺的。 终究,发现了势头不对时,一万八千的曹军骑兵却是又被荆州兵将他们中的五六千人给留在了长坂坡。虽然在这其中,白马义从也是伤亡了近千人,而且那些已经迫下了山陵的郡国兵却也被曹军给斩杀了七八千,当然首创最重的还是之前站立在白马义从身后的那一万弓箭手。 可是细算下来,终归是对曹军不利。 当机立断之下,夏侯渊却是带着大军一路向西而来。若是退回麦城,却是只剩一条路的他们,还是免不了让荆州围困的下场。向北自是荆山,向南却是泥泞难行的云梦泽故地。虽是不明细节,可是大面上在临来时,蔡瑁终归是和他们说过的。 全是骑兵,此刻的夏侯渊他们自是顾不得再讲什么仁义道德。一路上荆州腹地的村庄却是几多遭难。 不过这样的夏侯渊他们自是更加引起了荆州人的反感,几多庄户人,多少都有些经过了训练的,却是人心向背之间,这些败退的曹军却也不是进入了为所欲为的境地。 扭扭曲曲,蜿蜿蜒蜒之下,夏侯渊他们却是终究选择了一条西行的路,越过当阳,行过临沮,却是进入了被向朗将兵力全部抽调至秭归的大江边上。而此时原本西行时的万余兵马,却是受累于荆州人的偷袭,以及随后而来赵云所领白马义从的不断袭扰,还有水土不服而患病减员,变成了如今不过七千兵士。 当然大多数却是患病不能行被当地的荆州人给俘获交给了当地的治官的手上。 此时正是秋季,本来此刻北地多是干燥多风的天气,而这些人却是不能适应荆州境内依旧温润潮湿的天气,而起他们却还是在狼狈的逃窜之际,却是食无定时,睡眠不得期,虽然多是强健的兵士,还是不能抵挡了天时不同,水土异常之间的变换。 此刻行至秭归境内,夏侯渊他们自是经过一番打探知道了这里的情势。对于益州兵此时趁火打劫的行为。在夏侯渊看来却是顶好的事情。 虽然他自是不明白益州兵出兵的前因后果,而益州与曹操的关系多少年来还处在老死不相往来的境地,可是毕竟两方尚未交恶这是个事实,况且都是有意于荆州的势力,故而在夏侯渊的心理却是不免起了联络益州兵的心思。 穷困路上,偶有变化起,虽然不知这变故继续的方向,可是身为武将,夏侯渊终是想到便做到。随即便派了使者前往益州兵所在的地方联络。 对于在秭归境内竟然有曹军来人通信,在张任和李严看来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在两人仔细的盘问了一番之后。又派了回使真正的看到了夏侯渊所领那七千兵士的狼狈样,却还是相信了。 “正方,你看如何应对?”张任却是对李严说道,虽说此次的出兵之由却是曹军的鼓动,不过两军的关系终究淡淡,黄权自是说过远交近攻,可是这交情还没起。 “将军,他们可还有七千的骑兵,毕竟代表了曹操。不过他们窘迫至此,想来他们的身后不远处还有荆州兵在追击中!能将七千的骑兵追击到如此境地,荆州追兵的战力看来终是不凡!我们有两万兵,若是单论战力与那七千骑兵相比,或还不及!” 李严话到此处,张任自是一直在思索中,“夏侯渊却是曹军名将,其人与曹操的关联也甚深,若是我等见死不救,使得夏侯渊他们败亡无所,将来曹操未尝不会迁怒于我益州,我们如今又已经交恶与荆州,单凭我益州,终究还需要在这天下两雄之间择一而屈之。而看如今这队曹军的窘迫,这荆州的战事,却也不会如我等预料的那般局势明了,要想从中取利……” 张任虽然擅长将兵,和李严相比少了些圆滑通融,这却也不是说他不懂这些,相对而言,他在益州身处高位,终究比李严还要知道的多些,对于益州的安危却也更加的重视。一番思索之下的他,自然知道了其间的取舍。 有了决定的他自是接受了李严的建议,随即便派出了李严为首的益州兵前去接应这对败落的曹军骑兵。 益州兵粮道通顺,而且粮草丰盛,自是不缺这些额外的支出,不过当李严再次回到益州大营的时候,告知张任。在这些曹军中还有曹操的儿子,担当武将的曹彰正在病中的时候,此时的张任此时除了感到自己的决策英明之外,便是觉得此次这和曹操的交情结的有点大了,“真是值了!”相视而笑的两个人却是同时言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三)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三) 一座青山烟雨,几片屋楼点缀其间。 此刻却有一个装扮奇异但又格外精致的女孩正气势汹汹奔向其间的一座角楼。不过未入屋内,便皱起了她那娇巧的鼻子,“这个酒鬼总是这样,又不知道喝了多少呢!” 屋内的各处自是散落着不少的或立或倒的酒壶,不过看上去虽散倒也错落有致,若是懂行的人看到的话,或许还能这些的摆设中瞧出点机巧,可是这位闯入者明显不是那些懂行的,不管不顾自是用她那吹弹得破的玉足踹起其中的一个很是精细的酒壶,“乒乒乓乓”滚过,这阵势自是被破了,碎片四溅,残酒不消,却是淡淡的醇香之气四溢,引得有人的鼻息哼哼了两下。 可是即便如此,那堂上的高卧之人依然故我。 那人虽是酒醉,不省人事,可是睡梦中的他怀中依然还抱着一个葫芦。 蓬松的乱发自是将那人的面目给遮掩了,可是那一副醉后的轻狂却是在那一副不羁的仪态之间散发无疑。 “那些奴隶又都死哪去了,告诉了你们多少次了,这个酒鬼又丑又臭。让你们这群懒鬼好好的看着他,怎么又让他糟蹋了这么多好酒!”这个娇娇女自是不类什么世家的女子,行事之间当然没有那些想要绑缚人自由天性的羁绊。 不过明显这个女孩的身份在这里很是贵重,虽然喝骂之声渐起,自是将宅内的下人们都给引了过来,却是没有人敢出声反对。 女孩似乎有些累了,瑶鼻尖上的几滴汗珠淡淡的洒落,胸前的扩展却也有些急促。不过尽管她这一番折腾却是持续了一段时间,对于睡梦中的那人倒像是没有影响。 那人或许觉得睡的姿势有些僵直,却是将自己的身体自然的展开,当然那酒壶却是还在臂弯中笼着。吧唧了几声的嘴巴边上还像是留有方才的口水,看来这人睡的还真是香甜。 这一番无言的举动,就像是在挑衅着少女的怒火。 再也不能忍了! 地面上尚未收拾的碎瓷片们也像是不忍心伤害到少女白嫩的脚丫,任它们的主人轻松的从各自身边掠过。 一伸手拂去那人的蓬松乱发,二伸手捏住那人有些发红的酒糟鼻,一声尖叫撕裂在众人的耳边。那人相距如此近,自然更加的感触深厚,眼皮抖动,眼睑在震擞,却是醒了。 被拂去了发丝,失去了掩盖之后,自是显出那人五官搭配极为不和谐的一张脸,可是当他一睁眼后,脸上的那些不和谐却都在这一双眼睛的精彩之下荡然无存。 看着眼前的娇俏,那人眼内的狡黠却是一闪即逝,“劳烦了!”自是那人对那少女打的招呼。 “一场美梦,似是要将人沉醉。倒是要感谢明月小姐将在下重新的拉回到了这人世间啊!” “都说是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若是不饮酒,这人生岂非太过无趣!还是那小子说的好!” 自是已经习惯了双方的性情,那少女见人已醒当然早就放开了那人,一通自言自语,却又是惯常。 “又臭又丑的酒鬼,你让我哥派出去的人,已经回寨了,大家都在等你去议事呢!还不快去,要是你再胡言乱语的,再也没有这些荆州的美酒灌你了!”被称为明月的小姐自是将她的来意先说明。不过从她的表情上却是看不出有什么要惩罚那酒鬼的意思,至于说威慑么? “呵呵,别介,我那次是胡言乱语来着,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啊!” 明月小姐自是没有可以举例的,从这个家伙来到他们寨中,原先因为失去了老寨主和他大哥两位顶梁柱的部落,却是很快的便有回复了往日的威风,而她那个原本很是儒弱的二哥,而今在这个酒鬼的辅佐之下。却也多了些英明果敢之风,不到一年间,在众人眼中以为从此就会迅速败落的姒姓部落,不仅没有沉沦,反而以更加强大的威势一统了他们这一块江西之地。 而且在这酒鬼和他二哥两个人的调配下,原先寨民的生活也在和荆州的交往沟通下变得富足,要不然这酒鬼却又从哪里得来那么多的荆州美酒大快朵颐,要知道别说那些酒,就是那些盛酒的陶壶酒器,在以前的时候,对于他们寨中的大小人物都是可以当做传家之物而留给后人的。 明月小姐自是知道每次和这人对嘴却是从来没有占得上风的时候,便不再理会与他,蛮腰一扭,却是转身离开了。她自是不用担心那酒鬼会对寨中事务不上心,虽然她是不知道这人的身份究竟如何,可是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知道这人与荆州的关联极深,而今声威大震,也算在这山越间霸处一方的姒姓部落,要是在这个时候骚扰鄱阳湖一带,想那些在前线的江东兵自然有难了。 荆州有事,虽然他们的部落隐在大山内处,可是和荆州的往来少了,明月小姐即便不通世事,却也能猜忖到一些事情,更何况在她的记忆深处终究还留存有一份记忆,那个骑着白马却是显得少年老成的风流子,不过此刻她的眼前那少年的身形竟然渐渐的化作了那个又臭又丑邋遢的酒鬼样,“真是个混蛋样!”却是没有半分恼恨意! 收拾停当的那酒鬼。自是很快的出现在了部落的议事厅中。虽是汉人,可是对于他坐在寨主旁边的位子上,此刻厅内却是无人反对,而且大家在看向那人的眼神中,还带着莫名的敬意。 山越之人此时却是还没有多少汉化,他们对于他人的尊重却是不会因为其人的外貌而变化的。 “军师,您先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回来了!”坐在主位上的自是那姒明月的二哥姒隐,此时的一方之雄,和数年前的儒雅相比,当然增添了一些威势,“看样子现在荆州也是大发展了,虽然有江东贼帮助那个曹操,荆州却是没有落了下风!” 对于荆州的好感,自是因为姒隐数年前与邓瀚,甘宁以及还是陆议的陆逊的相遇,以及随后陆氏和云汉与他们的交易往来,而今或许还有对这位军师的爱屋及乌之情。 稍微听了一番打探的来的消息,那酒鬼的脸上的神情却是一番得意,不过看上去很像是知己之间的那种彼此相得。 “寨主,还有在座的诸位,大家想不想也和那些汉人百姓一般,生活在平原之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和那些汉人一般穿些布衣丝缕,和那些汉人一般说话都带着文雅之气!” 酒鬼一句一句的问着诸人,却是不断的将汉人生活的美好一一的展现在这些生活在山间水边,密林深处的山越众人的眼前。 是人,谁不想自己的日子过得好,谁不想享受人间的美好,听着那景象中的美好,自然让这些山越人心内热切。 山越人过得苦,若非如此,姒隐这位单单就凭着让自己部落山民的生活过得好了一些的寨主。如何能够得到众人拥护,如何能够引来周围部落的艳羡。 山越人以往时常之所以在江东各地抢掠成风,却又何尝不是因为生活困苦的缘故呢?而今在生活有了改善的这些人的眼前,自然还是有所奔头的,现在受了这酒鬼的蛊惑的他们,有了怎样的想法,岂不是人人尽知了! 待心痒难搔的想象着今后的前路众人各自回去,议事厅中自是剩下了那酒鬼和姒隐两人。 “寨主,在下知道您心中早就有不少的疑问,”那酒鬼先是开口道,“您肯定也早就派人打听过在下的事情,不过想来您没有打探到,不知在下猜的可对?” “军师,您也知道,当初我也是被逼上位,看着那时的情景,虽然任何的助力都是我的救命稻草,可是一步半步的差错,却也会让我们这一姓之人全盘葬送的!可是您的指点,终归是让我们一族又重新的站了起来,还更加的强过往昔,对于您的猜测,我却是早就忘怀了,当然一直以来您对于我们还是个迷,直到这次您让人去打探那场战事的消息,我倒是明白了,您终究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对于我姒隐却是没有任何的威胁的!” 对于姒隐的坦白,酒鬼自是微笑。对于任何一个身份不明之人,作为上位者当然需要保持相当的戒心,姒隐能够用他到现在,而且隐忍至此却也算是修炼有成了。 当然这也和他一直以来不怎么参与寨主的事务,更多的也只是将建议计策告诉姒隐,除此之外却是浪荡度日有关。 不过今日得知了前线的情况,又和寨中人演讲了那一番,却是到了该说清楚的时候了,“寨主明见。我却是荆州出身,当初游走四方,并无定见。偶然深入这边,相遇到您,却是有缘,对于您的事情,在那之前我倒是有所耳闻,只因为我那师弟却是和您有过一宴之欢,还带着明月姑娘也游了一趟鄱阳,看来寨主是想起来了,那邓瀚便是我师弟,我却是襄阳人,唤作庞统的便是!”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四)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四) 一轮红日西下却是渐要变作夕阳了。不过那被烧得红透了的半边天,自是昭示着明天又是一个晴朗天。 又一次打退了益州兵的攻城,站立在秭归城头的向朗却是一身衣衫竟不沾尘,预料中益州兵的攻城之战却是没有多少的力度。前些时日的那番话似乎还在影响着前来攻城的益州将士。 所谓骄奢yin逸,富足的生活自是容易消磨人的斗志,所以蜀地的兵士们却是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有战斗力。 而荆州兵虽然如今的生活倒也不错,可是平日里的操练却是让他们的血性保持的不错,加上不少北地流民的融入,那份对于昔日落魄生活的畏惧,以及对新生活的向往却是让他们更加的给了这些荆州的原住民们增添了些活力。 “伯父,您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府衙休息一会吧!”说话的却是向宠,乃是向朗的侄子。不同于向朗凭文职掌军政事,他这位侄子倒是文武俱全之辈,自向朗都督四县,已经学有所成的他却是还需要有所历练,向朗自是也要帮手,便将他随身带至秭归。 “宠儿,你观眼前这战事如何?”向朗却是束手于背后,淡淡的问道。 “呵呵,伯父这是要考较侄儿了!”向宠却也不过微笑。然后答道,“益州兵将无能为也!” “其军心思本不过是趁火打劫,然那日伯父一番斥责,不仅将他们原本的侥幸之心打散,还将他们的军心士气消磨的十分厉害!” “另外他们还接应了被张飞和赵云两位将军驱赶败退的曹军夏侯渊所部,且又是军士疲敝,将无战心,一群士气不足之人遭逢了另一对更加疲敝的友军,想要在短期内恢复,实在是难!” “除非他们能够获得胜绩,而伯父自是集我军于一点,秭归城却不是如今的益州兵能够拿得下的!再看这两日的攻势,伯父自也见到,我城内军士虽是闷战,益州兵屡次都是冲击护城河都不得,稍一攻击不顺,便仓皇而退缩不前,其军势已颓,我军只需紧守敌军自会退去!” 向宠说完,却是看到向朗并没有什么赞许的神情,“伯父,我说的不对么?” “守城最忌闷战,你自是看到敌军士气不振,我军的士气却也在消磨中。要知道这城内虽然兵士不少,可是却多是郡国兵,比不得益州兵都是精锐之士!此刻眼前的敌军未尝不会是假意迷惑我等,要知道张任其人虽然名声不显于当世。可是其人却是益州第一的将领!”向朗其实未尝不为向宠思虑的周详感到心安,不过毕竟年轻,初次上阵,若是便生得意之情,对其将来的发展总归不是好事,“若非秭归城的护城河连通了大江之水,无处可供他们断水之处,若是他们阻隔哪一处,或许大江一个浪头过处,还会惹得城外四周一片泽地,凭着他们完备的攻城器械,死命狂攻之下,你认为我们城中那些兵士能有几分战力应敌!” 虽是鸡蛋里挑骨头,向宠却也认为向朗所言甚是有理。 伯侄两人各自担着心中的思虑,望着退去后已经平安淡然下来的城外,此刻却是天色已晚,身后自有为力战后的将士们准备饭食而燃起的炊烟袅袅升起。无风自动,却也终究直上九重天。 距离秭归城的三十里外,一群白马骑士却是带着一身的征尘此刻也收束了今天的行程,停下休息。 “终于赶上了!”却是赵成开口叹道,“真想再赶上一程。进入秭归城休息一番啊!”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疲累,你看将军他们不一样和我们宿在着荒郊野外!”自是郑平奚落着赵成。 “切莫将我等这平常之人,和那两位相提并论,”倒是张南说道,“他们却都是战神一般的人物啊!”在张南的眼中,自是见过不少的将领,像在袁绍时候,狮彘虎豺一般的颜良文丑,高傲冷孤的张合,以及坚毅过人的高览,在曹操军中,犹如忠义护主的许褚,还有血性渐去的夏侯元让等等,却是种种个性之下,都不如在赵云这里让他过得自在。 赵云的声名,张南自是早在袁绍和公孙瓒相争的时候就是偶有所闻的,其时自没有现在这番感受,战场上的勇猛无敌,领兵而进时的谨慎果敢,以及平常时的温文儒雅,却又细心待人,跟着这样的将领实在让他安心。相对于赵云,张飞却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不耍机心,喜怒却是总在脸上明摆给你看,自也好相处。 “真是晦气啊,子龙,你说那刘季玉这个时候凑什么热闹,捣什么乱啊。我哥哥方才帮了他一把,这么快便转过头来,要来我荆州撒野了,真是狗屁不如的东西,真是污了那汉室宗亲的名头了!” “有什么晦气呢,若非如此,我们又怎么好意思再入西川啊!” “嘿嘿,倒也是!还是你小子想得多!”张飞闻言却是一喜,“也不知道那个曹彰死了没有,不过看夏侯渊还有力气跑的份上,想来那小子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有了你那一下子,加上于这荆襄之地的水土不服,想来等他恢复的话,却是需要些时日,我倒是希望他能够早些养好身体,若非如此,这天下未免少了不少趣味!” “呵呵,倒也是,曹操手下的那些家伙,如今一个个都变得有些猥琐了,这个小家伙还是有些勇气的,过些时日,要是打江东。除了子义却是没有什么能够让俺看上眼的家伙!” “翼德,明天的话,你倒是可以去会一会那张任,如何?” “怎么?” “没什么,只是知道,那人可是益州第一武将的!”赵云的话中却是带有几分莫名。 闻战欣喜的张飞自是没有听出赵云话语中的气息变化,前些时候乌骓马受的伤还有他胳膊上的患处却是好了,如今自是又可以厮杀了。 其实若非要安抚那些一路上被夏侯渊他们祸害的荆州百姓,赵云他们的速度却是不会落了夏侯渊这么久,虽然夏侯渊在曹军也号称是兵行神速,有个神行将的称谓。可是毕竟身为荆州的地主,白马义从的速度却也是迅捷得很。 不过如今夏侯渊他们又和益州兵勾连一处,而白马义从屡经战阵却又有减员,要不是在路上他们也是补充一番,要是再有战事,好不容易才拉起来的白马义从们,赵云却是要心疼会不会还要再从新来一次练兵的苦楚。 既然已经赶到了现在,莫不如再加把劲,把这些趁火打劫的益州人从哪儿来,打回哪儿去,免得再让这些家伙在这个时候的荆州任意胡为。 秋夜时分,却是月朗星稀,秭归城中自然没有多少的灯火与天上那稀疏的星光相辉映,不过城外十里处的益州兵营却是在营地外关要处点燃着一堆堆的篝火。营内却也是营火分列布置十分精当。 不管是张任还有李严都是有着真才实学的,虽然眼下攻敌不成,与荆州的野望自然已经达不到当初来时的设想,可是他们却也觉得没有什么惋惜的,反正都是为了和曹操搭上交情,有了夏侯渊和曹彰自是足矣。 况且即便是他们占有了夷陵之地,对于益州来说,却也并不会有多少的益处,有了这里,倒是凭空给了外在他方予以攻击的把柄。相比于此刻益州四处把稳的局面实在没有什么填补。 “正方,斥候说,荆州方向,有张飞和赵云领他们的白马义从两千已距秭归城不过三十里了!”张任说话的表情却是有些不同于平常,不过却是被李严当做张任对于今天攻城不顺后的失意,只见李严言道,“将军有什么计划,我军是否要和他们见上一阵,又或者暂避其锋?” “若论战,如何?” “我们便和夏侯渊他们说上一说,毕竟我们没有骑兵,还是要让他们有所表现不是,他们好歹这些时日也是受惠良多,那曹彰的病情却是已见稳定,不过伤势却是一路败退有些迁延。还需要将养些时日的!” “或许不用我们说,夏侯渊他们也当会来与我们交涉!” “那到也是,如今之势,这些曹军要么与荆州兵战,凭了他们的力气打透重围再回到汉水那一边,”说到这里,李严却是一笑,“要么他们却是借道我益州,迂回而入曹军领地,除此之外当是别无他图了!” “战么!”张任有些失落的言道。“赵云,赵子龙,嗨!” “将军,为何叹气?” “若是我料不错,或许这赵云当是我师所收的关门弟子,”张任却是解说道,“我自是出身蜀郡,少年时得遇一高人为师,授我以武艺,但是我却是无缘,受天资所限,师傅道我只能得其半数真传,而师傅在离我而去时,却是还曾言之若是他年,遇到一人不论是名姓,武器,坐骑都有一个龙字时,那人便是我的师弟,故而,那赵云却是极有可能便是师傅所提之人,我却是想着试上一试,看其人是否是我那师弟!” 第一百四十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五) 第一百四十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五) 秋日的阳光自然算不得热烈。更何况这大江沿岸还增添的水汽的温润。 此刻的秭归城外却是两军对垒,于这温润之中倍显冷漠萧杀。 益州兵在张任和李严的带领下,加以由夏侯渊为首的曹军溃败的骑兵,两方倒是联合在一边,不过阵列自是泾渭分明,各自严阵以待。 而观之秭归城下,自是阵列着一群白马义从,他们的身后当然布置了相应的步卒和弓箭手,却是从秭归城中调拨而来。 赵云和张飞自是位列阵前,而他们的身边除了各自的副将之外,还跟着统领秭归守军的向宠。 之所以是向宠,自是因为向朗想让他的这位侄子跟着两位成名日久的无敌猛将学些东西,增长些见闻,顺带的也和这些一线的将领们打好些关系。 此刻向宠却是有些激动,作为刘备的治下的有心于军事上发展的他来说,自是早就知道这两位将军的名声,初出茅庐的他平日里想和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见上一面,都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何况今天竟然一下子就见到了两个之多。 相比张飞的威猛,赵云的形象自是更加的让向宠向往,却是因为向宠本身的体征所限。毕竟像张飞这样的,长的威猛,嗓门又大的要死,还有些时候粗暴的形象,虽然自然是块猛将的料,可是毕竟想当统帅时,还是有赵云这般的样貌更易让人羡慕。 不过这个时候,正盯着赵云看的却不仅仅是向宠一个人,对面益州军中那张任的眼神自从两军相遇之时起,便在那一片白中寻找着他。 当然赵云却也好找,一是因为他那独有的气质,再有便是身为领兵大将,他身边的张飞却是给了他鲜明的陪衬,乌骓马加上一身墨色的衣帽还有一杆远超同侪的丈八蛇矛。 人是白甲银盔,英气逼人,马是玉兰白,手中豪龙胆不断的散发着清冷的杀气,浑然一体,列阵在白马义从之前。 张任自是看着赵云的身姿,眼中却是一直不断的变换着神采,脑海中泛起的却是对他师傅的思念,一晃数十年,虽是时光匆匆,可是对于张任来说,若非那时偶然的相遇,他的一生或许不过是平淡度过,自不会有如今执掌一方兵权的威名。 张任手上却是渐渐的增加着力道。将自己的那杆百炼枪握的更加的紧。对于那杆十分眼熟的豪龙胆,张任在初涉武事的时候,未尝没有觊觎过,可是有些东西却是要将机缘的,就像他如今身上所学的不过只有师傅所传的百鸟朝凤一路枪法而已,他却是没有那份将师傅的本事学全的机会了。 全然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张任自是听不到他身边李严对他的言语,李严所说的却是,在李严看来,对面那站在阵前当中的赵云在气质上却多少有些和张任的相同处,不过见张任不予回答,李严却是当他默认,毕竟同为高手,又同是练枪之人,有这些相同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不过李严本身的武力毕竟不高,没有达到张飞他们那个层次,却是不会感到那份同脉的气息。 “子龙,看来今天俺老张却是捞不着什么了,又让俺白跑了这么远的路!”张飞却是对着赵云这般说,“亏你昨天晚上还告诉俺说,那张任不错,到现在。俺老张却也觉得那人不错,可是却不属于俺啊!” 赵云只能对张飞报以歉意的微笑。 “也没什么,不过等回到襄阳的时候,你帮着从子浩那里给俺多弄来些好酒,俺就承你的情了!” 张任却是当先出阵,眼见如此的赵云自也相应的走上前去。两人任各自的坐骑缓缓的前行,不用说什么话,手上长枪却是各自摆了几个一致的架势,两人便知道并且确定的彼此的身份。 自是因为他们的那些架势都是脱胎于那套百鸟朝凤的枪法。他们的师父自是一代枪法大家,所习的枪法却多是自创,而这一路百鸟朝凤,当是一路进手为主的枪法,所谓百鸟欲朝凤,自是各自争先恐后,彼此互不相容,只为获得鸟中之王的肯定。 确认了彼此的身份,两人却是用不着再真枪相对,两人都是枪道之高手,凭彼此的架势便能知道对方的枪法如何。 张任生性有些忠直,对于枪法的理解自是正统规矩的多,故而他的一招一式之间,却是一板一眼,严丝合缝,招与赵的衔接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自然也没有多少的花俏,虽简单却凌厉;相比赵云,他的招数却多了灵性,行云流水之中,还隐隐的留有许多的变化。 张任自是看到了他们招数相同之后的差异。“看来这位师弟却是学全了师傅的枪法,若非如此,每一招的枪法中的意境不会如此的奥妙高雅!”他自是知道除了他的所学,他们的师傅却还有一套一守御为主的枪法,名之为梨花枪,意为在守御之时,却是要想千树万树的梨花一夜竟方的美景,让对方对于这其中的绚烂所迷,迟滞对方的攻守,进而为自己得到缓手的机会。 当然最高的境界自是要将这两路枪法合二为一,招数间的攻守却是可以任意变化,不落臼巢,持枪者便可想攻就攻,欲守则守,万般变换,效用之妙,存乎一心。 不过张任却是在这方面上没有那么的灵动,故而持重的只是学到了立意单纯的那一路攻势之枪。单凭了这一点,也已经足以称雄一方了。 两人尚未言语,自是凭着彼此的枪意架势向着对方表达着自己的意愿。而此时远处目力可见却又不引人注意的一边上却是有几个人影闪动。 “师傅,跑这么远,你领我们两个过来就是看他们两个在那儿比来划去的么?”其中一个年轻人问道。 一个狠狠的脑瓜崩响起,不过看那受了一击的小子似是已经习以为常了。“说什么屁话呢,好好看着,你就不能学学伯舆,给老子好好用点心!老是自以为是,长的那么大的一双眼睛,却是都用来出气了!那是随便比划的么?”却是那位师傅被这位不长进的徒弟给气的够呛。而此刻他们身边的另一个身影却是全神贯注的在观摩着,而同时他手上却还像是在比划什么。 这三个人自然便是一代豪侠王越和他的两个弟子王基和李康了。他们原本也是跟着刘备从汉中返回了荆州,却也随之跟到了汉阳,毕竟他们如今都已经踏上了荆州这艘船,自然也是想着好好的跟着刘备,可是到了汉阳大寨。像张飞这样的,一时之间都没有用武之地,对于王越和这两个小子,却也同样的并没有多少发挥的余地。 而王基和李康两人虽然也都在西川的时候已经立了功,可是两人都还在跟着王越进修,觉得一时半刻在汉阳有些无所事事的他们,便向刘备请示后离了汉阳,在得知秭归这边的事情,却是赶到了赵云张飞他们的后面。 眼见的益州兵领军的却是张任,一时心有所动的王越却是领着两个徒弟便潜伏在这里了。 对于张任、赵云的师傅,王越却是熟悉的,一代枪术大师童渊的名声却是不会输于他的,况且他们两个和南华以及早已仙逝的于吉乃是往日有约的旧友,不过现在,或许旧时的四人为友,就快成了他一个孤家寡人了吧。 心下的唏嘘自是不会在王越的脸上显现,他虽然是剑术通神,而且有道是一法通万法明,可是自己的徒弟王基已经习枪多年,他指点的话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毕竟不是自己所擅长的。 再看看故友的弟子已成天下名将,自己的徒弟好不容易有个显现了名将之资,王越自是要将之好好的培养,除了尽其所能的指点之外,要想让王基的枪法更进一步,却是现场的观摩更是不可缺少。 毕竟王越是一代大家,若是他教徒弟,还要偷看观摩他人的枪法,他的面子上却还是有些过不去的。当然以王越和童渊当年的交情,两人之间自是有过相当的切磋,可是他们那个层次的交流,却不是此时的王基能够达到的,将他们的那个层次的东西交给王基,更多的时候却还是会有害的。故而带了王基和李康两人潜伏在这里,却也有些不得已为之。 “师傅,他们怎么还不开打啊?”自然又是李康的问话。 “别急,健民。他们终究还是要打的,不信你看着吧!”却是王基回答他。 “两人的试探自是为了照顾一下师门的情谊,可是那张任却是益州兵的统帅,而赵将军代表的却是我们荆州的,各为其主,想两人的性情却是不会让这一场战事糊涂而终的!” 王基自是简要的说明着自己的判断,场上的情形却也在向着他预言的方向发展着。 日方当午,光线正好,一杆名为豪龙胆的亮银枪,一杆名为青杀的百炼枪,此刻却是在他们各自主人的挥舞之下,猛烈的撞击在了一起,就像两只就要见到凤凰的海东青彼此纠缠。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六) 张任自也长得颇为英武。可是此刻和赵云一比却是高下立判,就像此刻两人在场上的仪态一般,张任自是连连吐气开声,一双不大的眼睛却是怒目相向着赵云,这位他之前不久才确认无疑的师弟。青色发黑的百炼枪青杀,却也是枪来时,刺扎瞄着赵云的要害,收枪时,扫缠挑着赵云的身边。 而赵云此时的样子却是从容不迫,好整以暇,仿佛此时的他并不是在和人奋力的厮杀,倒像是正在和原来的客人执礼甚恭的彼此交谈。身下的白龙驹却也不像以前,在战场上借机欺负着那些敌将的战马,脚步趋避间也胜似闲庭散步。不过豪龙胆的寒光已然,纵使正午时分的秋日温暖袭人。执在赵云手上的亮银枪,行经间自是如同光影流动,枪花连闪,而今于赵云而言,不论是百鸟朝凤,又或是梨花朵朵,却是快慢随心。屈转如意,一杆枪,在赵云的驱使下,就像是活了过来一般。枪放时,如同飞龙在天,陡然而升,枪收时,却是如同巨龙降隐,潜龙在渊。 两军对阵的中央,两人的对阵,却是渐渐的变成了一团若有若无的银光笼罩在两人的周遭。 远处的王基自是一直在观摩着两人的枪法,不过此刻的他却是有些吃力,眼前的那些招数已经让他的眼睛有些应接不暇,这自是因为赵云的枪法越来越快。 “伯舆可以了,仅需看张任了,这会儿的子龙将军却不是你目下的能力能够观摩的!”对于李康,王越却是不用过多的指点,因为李康虽然有时候浑,不过他一直都能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不会去做超过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 场中,张任的厮杀的声音依然故我,可是而今听来却是变得急促了,原本两人相同的进招也渐渐让赵云带动了频率,此刻的张任却是已经快要失去了对自己掌控,手中的青杀也像是变成了一条不断喷吐着毒雾的青色苍蟒,不过却被一条巨龙调戏的没有了脾气。 白龙驹自是一直昂着它的头,脖颈间那朵盛开的白兰花却是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香气散发。 如今的情势。却是人人都知道赵云已经大局在握,张任的落败却是已经注定,毕竟两个人天生的差距,并不是凭着一颗渴求胜利的心就能抵得上的,何况对方的争胜之心未必会弱。 猛地,赵云却是大喝一声之后,原本只是快捷晃眼的亮银枪上变得让人恍惚,两枪相碰撞的声音此刻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是如同在打铁铺中那些应付要淬火的成品一般,叮叮当当的持续不断。 “我们走吧!”却是王越对着两个还在沉浸在赵云华丽的表演中的弟子说道,他自是看出此刻张任已经败了,不过赵云却是只有杀意,却无杀心,如若不然,何需如此大力的攻伐之。 师徒三人身形转过,场中的打铁声已停,此时赵云却是已经收枪而立,张任坐在马背上的身躯自然还是笔直,可是紧攥在手上的青杀的抖动,自是已经表明了此刻张任的虚弱。 两军无人轻动,一声战马的嘶鸣响起,只见张任的坐骑的前腿却是一软。跪向前去。那边厢白龙驹却是已经轻轻的转过了马头,迈步回向本阵。 耐不住的李严,却是吩咐副将,连忙上前将还僵直在场中的张任给拽拉了回来,原本冷清的场中仍是冷静,益州军自是默默,默默的接过自己的主将,默默的回转身,默默的向西去,向西去。 而另一边的夏侯渊却是看了看严阵以待的荆州军,又望了望张飞,却只是恨恨的一叹,也跟着益州军的脚步去了。 看着敌军的两队人都已经退去了,荆州兵却也相应的撤进了秭归城内。 此刻却是日已过午,太阳已西斜,秋风渐起,吹过方才的战场,只有那匹跪在那里的战马被风吹过,发出有些不甘的嘶鸣。 益州军却是就此怏怏的回去了,跟着的自是已经无法东顾的夏侯渊和曹彰领着的那几千残兵。 对于益州的搅局,就像被秋风吹落的枯叶一般,很快的消散在众人的眼前。此时的荆州,自是内忧已除,后顾也无患,可以一心一意的对付矗立在大江两岸的曹军和江东军,不过现在倒是江东的孙权有些麻烦了。 自从接受周瑜,鲁肃等人的计划,趁着曹操一时疏忽,让孙权坐拥了淮南的那些富庶之地。而后又半哄着,让曹操和江东两家一起进攻荆州,本以为会是轻松的事情,却是没有人会想到能够迁延至今。 对于荆州的野心,孙权自从得了鲁肃之后,心生了竟长江之极,建号帝王的想法之后便不可遏制的滋生了,除了第一次在刘表在世时,轻松的夺得了江夏之后,随后的举动却是没有一次能够顺心的。 荆州在有了刘备主政以后,却是像的上天的照顾,当年的孙权凭着新占了江夏的声势,亲领着数万大军征讨立足未稳的刘备,竟然莫名其妙的的惹上了一场瘟疫,而荆州兵却是不知是早就有上天预警还是怎么,瘟疫初起,便有神医张机等的全力救助,而入了荆州的江东数万大军却是受创颇重,若非有荆州相助,或许连带着周瑜这样的人物都会毁在那场瘟疫中。 而后和刘备交好,倒是得其惠承,有邓瀚相助了海盐新制之法,让江东的财力倍增。还连带这发现了如今正在开发的夷州之地。虽说赔上了尚香这个妹妹,不过时常有探子来报,她与邓瀚在荆州却也琴瑟和鸣,过的不错,而今却又有了身孕了,得知了这个消息,倒是让吴国太高兴了好一阵子。作为兄长,孙权倒也对这个妹妹的际遇感到庆幸。 可是现在,这位江东之主却是有些烦恼了。 “公苗,情报确实了么?”站立在大殿上,背对诸人的孙权问道。 “回禀主公。末将又几次的征询了早先留在建安,安平还有临川等地的间口的消息,确实落实清楚了,那些山越人此次却是规模不小,又要下山来了!”答话的却是贺齐,字公苗,原来就是在江东一直负责征讨山越的东吴将领。 原本自去岁末时以来,山越的下山抢掠已经稀有了,贺齐自是为之松了一口气,年初时计划着要在今年好好的休养生息,凭着先前的征讨已经将山越人的地盘给圈囿在一个大概的范围内,尽管这个范围还甚是不小,可是总归不再像以往那样让山越人随意的游走了。 不过新得了淮南,又想着抢掠荆州的江东人却是有些疏忽了这些隐匿退缩的山越人了,而今大部分的兵力一是要把守新得到的淮南之地,而另一部分又跟着周瑜去了夏口,原先要围困的山越人的包围圈,却是薄弱的厉害,此刻骤然得报山越人又要大举出动的消息,又怎么会不让这些江东的高层头痛异常呢! “主公,以老臣的意思,莫若让公瑾迅速的从夏口撤兵,毕竟江东才是我们的根本,只要我们的根本无恙,其他的终究是可以从长计议的!”说话的当然是江东的文臣之首,张昭,张子布,他却是没有说从淮南之地抽调兵力,那里毕竟富庶,可以很快的给江东带来收益,而且照目前的情势看,曹孙两家征讨荆州的刘备,明显的还要对峙,如此一来,曹操那么强势的一个人物,先后在南方吃瘪,既然荆州不能得。那淮南之地的损失却也会成为曹操发泄的一个借口。 “依我看,主公,还是需要迅速的询问一下公瑾的意思,夏口那边究竟如何,我们都是从军报上得到的消息,若是那边能够很快的打开局面的话,我们未尝不可以与山越人抢些时间,毕竟山越人的侵袭时常有,得到荆州的机会却不是时时都有的!”看着已经转过身来的孙权,张紘的建议却是更加的积极进取一些。 其实对于山越人的侵扰,每次受到伤害最多的却是临近山林的那些世家大族,若是他们能够将各自的前嫌捐弃,能够和江东之主孙权的利益相结合,上下一心,释出各家根本用不上的那么多佃户租客以及私家兵丁的话,江东的兵力又岂会如此的窘迫,须知道,江东这些地方却也是不输于荆州交州那些地方的安定,北来的流民却也不少的。 “元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孙权却是问道江东四大世家出身的顾雍身上,看看这位先生的意思。 “禀主公,臣并没有什么话要说,臣同意子刚先生的意见!”顾雍的话虽是简单,可是他却是可以接受山越肆虐世家受到的伤害。 闻言之下,孙权自是有些高兴,“朱然,你这便乘快马,将几位先生的意思还有山越人要进袭的消息一并告知公瑾,还有子敬知道,看看他们的意思,以孤看来,他们两人肯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谋划的!” 接令后的朱然随即去了,虽然朱然也是世家大族出身,可是如今的他却是最先将自家的利益和孙氏绑在一起的那一批明眼人,故而现在的他却是甚得孙权的信重,这也算是捷足先得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七)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七) 战事的不顺,即便是再乐观。再雅量高致的人也会发愁,此时的周瑜,这位东吴的大都督却也难免会有些烦心,虽然无人的时候,他倒是可以和鲁肃这位知心人,详谈倾诉自己的心事,可是大多数的时候,作为一军统帅的他,却是没有可以随便发泄自己情绪的自由。 曹军的连环船的出世,并没有在这场的战事中起到多少的作用,虽然原本荆州一方的水师日益高涨的士气,在经历了那一次与连环船之后有些变化,可是那却并不是被打击的低沉了,倒像是即使的将原本的那些浮躁给冷静了,而今即便在荆州楼船,这种时下的水上霸主般的主力战船在鹦鹉洲上出现了,荆州兵却是变得更加自信而已。 时间渐渐的流逝,天气却也随之变得冷酷,西风渐盛,一时间在和荆州水师争锋的时候,不论是江东还是曹操却是在风向和水流上都不再占有任何的优势了。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的水战之时。这风向水流的顺逆却是能够起到决定性的因素,这样一来却是不容得周瑜不挠头。 “公瑾却是不要过于苛求了,”却是鲁肃劝慰道,周瑜自是有些急迫,夙夜殚精竭虑的思谋着破敌之策,身体倒是有些受不住了,这一刻却是脸色不善。 摇了摇头,周瑜微笑着对鲁肃说道,“欲敌荆州水师,终究还是要着落到风火之力,单凭军士搏杀,除了两军战力不差之外,他们却是在器具上要胜我一筹!” “可是这天时,份属西风盛行的时机,又如何能够让这老天变化而成东风呢?”鲁肃问道。 “若是其他地方,或许,我们并无把握,可是这大江之上的风行处,却是不同于其他,只要我们多方的打探附近的山野之间,终究能够找到一些熟悉这里风行已经其他水文的百姓,这却是我们的机会!”周瑜道。 毕竟夏口隶属于江夏,而这里虽然被江东占有了,还有程普位列江夏太守,可是这一郡江东占有的时间还短,当地的天时风行的变化,周瑜却是没有了解到如同在鄱阳那边清楚。 虽然两人知道。鹦鹉洲上荆州虽然立了水师大寨,若是用火相攻在顺风的时候,得机自然可以狠狠的烧他一把,可是他们却也知道荆州的船只却是没有如同曹操那般将船只连锁,纵使荆州少了鹦鹉洲上的营寨,却于他们的水军的影响未必会有多大。不过这样一来,江东终究还是颇有功于联军的,于这对峙的局势,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初定了对策的两人自然还需要好好的打磨他们的计划,不过吩咐了手下去继续打探附近的水文天气,却也给了江东军士争胜的信心。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从秣陵而来的朱然赶到了。对于随着朱然的到来,也相应而来的消息,却是又给了周瑜和鲁肃两人的身上增添了不少的压力。 世上两全齐美的事情终究太少了,更何况是面对着如此困难的战事,还想着在在荆州和山越之间先后的获利。 周瑜自然是不会将内心的真实情况暴露在朱然的眼前,对于山越人的消息,他当然要在朱然的口中打探清楚。 原本以为多是一盘散沙,随心所欲的山越人,这一次却是不再和周瑜记忆中的那些不知兵的山野之人一般了。年前的收缩倒像是示人以弱,而今却是集中兵力。等江东的大军分守淮南和牵扯进荆州的时候趁虚而入。 就像是两个人下棋,如今山越人却是不想以前一味地不知进退,各凭天性随意的侵掠平地之人,几处布置倒是高妙的很。 “子敬,却是国事多艰难啊!”任朱然下去休息,周瑜言道。 “又未尝不可以将他们都当做是好事多磨难!”鲁肃答道,“先将眼前事做好吧,有主公在,有诸位大人在,定会无事的!” 决定了按兵不动的周瑜鲁肃,自这一刻起,却是加紧了对荆州兵势的安排,身为统兵大将,自是要当断则断,不然便会反受其乱。 所谓的料敌机先,自是说明了一个人对敌手的心理以及大势变化有着精确的把握,而在事情发生变化的时候,能够先对手一步作出应变的举动,从而占据优势。 而今若论情报收集的快捷却是要数荆州一方,故而在夏口的周瑜他们得到了山越之人将要对江东有所举动的时候,远在襄阳的邓瀚却是已经通过江南的云汉人从处在山越人中庞统那里得到了具体而微的消息,当然很快的汉阳大寨的刘备,徐庶以及诸葛亮却是都知道了。 “不成想,庞士元居然有心,一出手便向给主公带来一个大大的惊喜啊!”却是徐庶说话。 “呵呵,士元兄一向如此,总是兵行险处!如今我军正自和曹操已经江东对峙与此,他倒想着要为主公对江东下手了!”自是诸葛亮。 “想我刘备何其有幸,居然能得庞士元如此垂爱。竟是孤身一人,潜形匿迹这许久,却是深入山越之地,于荆州困顿时,骤然发难,自是板荡之臣啊!”刘备却是知道庞统的名声,有之前邓瀚等人的宣扬,加上有如今诸葛亮为证,这有号凤雏之人,自然也是天下间一大贤。 “想来江东兵定然已经心内惶惶,曹孙两家虽是联军,却是终究无能为了!”刘备却是断言道。 “主公却还需要小心,虽然如此,周瑜却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况且江东毕竟已立三世,江东百姓却也民心尽附,加之山越之人多少在江东的名声不善,此番出手,总是会遇到江东世家的全力防御。再说山越之人,即便有士元相助,战力在有些提高,终究在装备等方面会和江东有些差异的!” “士元有心借山越之力成事,未尝没有消耗山越山越的意味。”徐庶言道,“这些人即对江东孙氏不利日久,即使我军将来入主了江东,却也需要和他们打交道的,与其将来要和这些人和谐一番,还不如让他们来投主公为上。” “元直说得倒是有些远了,对于那些心思,且放到一边。士元虽没有说让我们相助的话,自是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势,我们还是先把心思放在眼前,猜猜周瑜会如何举动!还有夏侯渊他们的行动。曹丞相想来也该知道了,种种盘算不顺,再迁延日久却也不是正道!” “呵呵,周公瑾会有些什么举动,备却是不得而知,不过曹丞相么,却是还得一意孤行的,若是无功而返,甚至还是连番的折辱之下不破釜沉舟一次,丞相大人大的面子上当然会过不去的!”刘备说道,作为老朋友,老对手,相争多年却也早就清楚了彼此的秉性了。 “既然主公如此说,不管是面对江东周瑜,还是曹操,我们却是都要加紧防范,再派出斥候哨探着力打探敌军的情况,事到如今,终该有个了解了!”徐庶言道。 屡次抗住了敌人的手段,荆州这方已经奋起的势力,却也得让大家都看看他的变化。 江东局势的紧张,以及益州兵的怅然退去,还有夏侯渊曹彰两人的落败,这一切的消息却是在短时间内传到了曹操的案前。 一时间让这位雄霸天下许久的曹某人却也有些微微的恍惚,看着帐中的文臣武将,自是人还是那些人,兵却依然是那些兵士,但是为什么战事的进展却是不想以前的那么顺利了呢,曹操有些不懂。 想当初曹操曾言道要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自是无所不可,而今为何却是不可了呢。 “难道是吾之道有错么?”曹操自是当然否定,“却为何荀文若要与我离心离德,刘备那厮却又如何能够这般得荆襄之士的死力相助?” “若非我曹某人一力主持朝政,这大汉的天下如何还能延祚至今,又若非我曹操四方征伐,天下间哪来的这许多太平。那时候还不知道几人称霸,几人称王!” “丞相,您累了吧,时候也不早了,还请早些歇息吧!”却是主簿杨修此时对曹操说道。 一声问候却是将曹操从思虑中拉了回来,见是杨修,曹操却是随意的收拾了方才的情怀,问道,“德祖,你也随着孤不少时日了,想当初袁术称帝于淮南,孤为朝廷大事计,将令尊杨彪收监,你那时和今日都有些什么想法么?” 见曹操猛然间提到这些事情,杨修察言观色间,却是心下明了,此刻曹操的心中所想,自是神色不动间答道,“劳丞相动问,不论是家父被羁縻入狱还是后来得朝廷加恩,令其回归乡梓以颐养天年,却都是朝廷的决断,有道是雷霆雨露,皆出于上,在下自是坦然而受。丞相自是一心为公,虽然行事间总有天下间宵小之辈群起攻讦丞相,然丞相为大汉朝廷之心,自是可昭日月的!” 听完了杨修的答话,曹操却是不发一言,双眼微眯似是睡意起,杨修却是躬身行礼,缓缓的退去了。 “嗨!”出帐无人处,杨修却是一叹,“信人疑忌起,何能一心欤!”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八)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八) “中司马大人,前线大寨中欲从上庸征调的那批火药已经运出。不日间就将抵达汉阳!” 闻言,邓瀚自是点头,关于那批火药的使用,他却是知道那是甘宁提出的,不用猜邓瀚也知道甘宁想用那火药干嘛。 很简单,风助火势,这火却是要火药先来炸出来的。和邓瀚相处了那么久,对于那些上庸出产的事物的了解和应用之道,甘宁却算得上武将之中的佼佼者。 当然这却也是因为相比于其他诸将,甘宁多了许多的狡猾和不羁。关羽秉持忠义,张飞相信武力,赵云勇武守礼,黄忠老当益壮,魏延心切富贵,至于文聘虽然和甘宁同样的精通水军之道,水战之法,却是没有甘宁的眼光和见识,当然与邓瀚的交往却也不如甘宁多。 对于如今的甘宁,邓瀚却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有了他的关系,甘宁自是不用像历史上那般在世家林立的江东直到赤壁之战后许久。才扬名于江东。而今的甘宁在刘备不显时却是雪中送炭般的相投,而入主荆州后,自也得到了刘备投桃报李般的重用。 闲暇时的邓瀚却也有时候不仅想到,这荆州军中,如今和他交好的势力却也不少,武将自有赵云,甘宁两个,当然黄忠虽然交情不久,可是黄叙那小子还是经过他的介绍拉线才得以康复如今的,此外有徐庶,诸葛亮,以及陆逊三个人物,这一个个的可都是刘备依之为股肱的。 想到这里时,邓瀚却是不敢,也不愿再往下去想了。 如今的他有师友,有知己,有父母,有娇妻,还有即将要诞生的孩儿,当然还有着天下扬名的声望,至少到现在看来很是重用于他的主公,这一切看来却是让重生过的他很是满意。 人这一辈子,活着图个什么,自然有人想称王霸于一时,那般看上去自然威风凛凛,可是高处不胜寒,称孤道寡的日子又岂是正常人愿意干的。又或者还有人羡慕那些隐士的自在逍遥。可是能够在闹市繁华盛景之地过的安乐享受的人,何必要到深山老林之中,习惯哪餐风饮露的日子。 邓瀚本就是个前世碌碌无为的人,有幸重生,自然早就打算过一辈子怕死的生活。所谓怕死,自是需要在这个乱世之中善保几身,至于要如何做,反正到如今邓瀚却是自我感觉良好,至于说个性嘛,所谓和气生财,家和万事兴。 刘备此刻还没有一统天下,还未曾称孤道寡,君臣上下一心总是能够成事的。 “公子,为什么上庸那里调动事物,还要向你这里通报啊!”周不疑如今却是渐渐的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在跟着满宠的这段时间里,倒是变得稳重了许多。 “你这就是少见了吧,”邓艾看了看一旁也是有心知道,却只是竖着耳朵,背离他们几个的满宠,“当初上庸那些作坊啊。匠作坊可都是在少爷的手下建造出来的,要不是由我们少爷,那些奇思妙想的东西又有谁能够将之一一指点出来呢?”邓艾的眼中却是不掩一直以来对邓瀚的崇拜。 对于邓艾的有心卖弄,周不疑却也只是微微一笑,对着邓瀚将眉头微微的向着满宠的方向翘了一翘,邓瀚自是明白的他的意思。 如今的满宠却是越发的了解了荆州的内部事情,虽然他依然不曾对于刘备有投靠的言语,可是在邓瀚看来,对于邓艾和周不疑日渐上心的指点,以及偶尔从两个小子传递的话语中,满宠已经将自己的身份从许都往襄阳转移了。 “也不枉了我让同仁堂的机动队从许都暗暗的接纳了你的那一家子人!” 如今的许都没有曹操的坐镇,虽然有华歆,陈群,董昭等人相助曹丕暂代着许都中的许多事情,可是在邓瀚这明眼人看来,少了荀彧的帷幄于中,那一帮子曹姓臣子,就像是开始发酵的面团,看着有些势大,但是他们之间却是多了许多的空隙。 不过此刻的邓瀚却还没有多余的心思关心那位令人尊敬的荀令君,毕竟作为一位领一时之先的绝代谋臣,虽已近心灰,仍旧不是任何人能够轻侮的。 当然邓瀚在让人将满宠一家子接出来的同时,却也给荀彧写了一段经他改编过的爱莲说,“牡丹求富贵,菊下自隐者,何处有君子,江南菏田田!” “伯宁先生,我却是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一二。不知先生可否答应?”邓瀚自是向着一旁的满宠问道。 满宠闻言却是不再背身而对,不过若是在先前之事,满宠定会当面予以拒绝,不论邓瀚要求的事情是公是私,不待你开口,便摇头予以拒绝,现在看来却是不同了。 邓瀚自是笑着续道,“我自是知道,先生颇有口才,也善于交际,所以这件事情我才拜托给您,您也看到我这些时日里还需要忙碌,实在是有些分身乏力!” “不知邓大人有何事相托?” “先生自是听闻过之前江东孙权有意与我们的陆逊陆都督接秦晋之好,当然陆伯言那时却是给拒绝了,我身为伯言的好友,当然还算与江东有亲者,自是为伯言有些惋惜,不过对于伯言的婚事,如今倒是有一门合适者,却是可以考虑一番!” 见满宠正专心听话,邓瀚心内却是高兴,“关君侯却是有一女如今已是及笄之年,而原先伯言在上庸时也是有见过的。我却是相让先生去汉中探问一番,看关君侯可有意乎,当然若是乘便,伯言有叔父陆绩正在上庸,先生却也可以与之相谈一番,不知先生能否应承?” 从襄阳到上庸,再到汉中,来回折腾,自是多有机会让满宠逃归北地,这一趟差事既是可以成全一桩婚事的有爱之旅,又是可以考验满宠选择的事情。若是满宠能够完成这番承诺,却是不仅可以让荆州的诸位接纳了他,还联系了关羽等人对于他的信任。若是不成,满宠其人却也不过如此,所谓的忠直刚毅却也再也当不得他人信重。 听完邓瀚的说明,满宠却是沉声问了一句,“不知邓大人遣何人相随,于这里的地理,我却是不熟悉,还要人指点,沿途之上也是需要些人手劳烦处?” “先生倒是考虑周详,随后我自会给您安排妥当的,到时候就要麻烦先生了!” “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等您安排好了,再来通知我吧!”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满宠却是在转身而去时,吐了口胸中的浊气。 “少爷,我能够跟着伯宁先生去么?”却是邓艾问道,邓瀚却是有些迟疑,毕竟满宠的心下究竟如何还不曾剖白,让邓艾这么就跟着去,邓瀚自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他对邓艾的看重却非寻常。 “少爷,我只是想回上庸一趟!”邓艾这般说,邓瀚却是展颜,原来如此。 “哦,既然如此,公子,我也想跟着去看看上庸那里的那些事务,还有也好顺带的替公子您看看水镜先生!” 周不疑这个小滑头,生怕邓瀚不答应,倒说得很是大义! 邓瀚自是应承了他们两个,毕竟一个有探母的孝义,一个却是有着替他拜师的名义,都不容他拒绝。反正满宠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从云汉那里调些人,暗中跟着定会无事,更何况,这些事情还多是邓瀚的心中想,满宠现在还在荆州呢! 打理完这些事情,邓瀚自是领着两个小子回府去收拾行装,也准备些给水镜先生还有庞德公的礼物,而且如今又有了庞统的消息,却也该告诉两位老先生,好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如今孙尚香的肚腹却是又大了些,不过前些时日的妊娠反应倒是少了许多,加之这段时间里邓瀚的凭君驱使,任君采撷,自是让这位小郡主深切的感到了邓瀚对他的爱恋,现下倒是有些歉疚,只为前些时日总是莫名的撒气。 眼见得邓瀚回来后便吩咐下人要收拾行装,只听得只言片语的她,却是以为邓瀚将要远行,心下却又有些伤感。 “少夫人,我们两个很快就要出发了!”邓艾却是喜笑颜开的对着孙尚香说道,年纪尚小的他自是不会注意到孙尚香那眼角的黯然。 “是么,这次又要去哪,不会是你们也要跟着去汉阳吧,你们少爷前些日子答应你们要让你们跟着,这下子高兴了吧?”孙尚香自是问道。 “倒不是去汉阳,是我和不疑两个人去上庸,也不是跟着少爷去,少爷那里走的开呢,我们是跟着满宠满伯宁去!不过我是回去看看我娘,不疑是要去看看水镜师父,嘿嘿,少爷却是还要陪着您呢,呵呵!”虽然没有看出来,不过邓艾从孙尚香的语气中倒是听出些东西来,“少爷可是一直把您放在这里呢!”邓艾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然后抬眼间却是看到了不远处正走过来的邓瀚。 三两步掠过邓瀚的身边,邓艾却是轻声低笑道,“少爷,少了我们两个跟屁虫,你和夫人可要好好的亲近亲近啊!” “你个小屁猴子,懂什么!”邓瀚回手抄向邓艾时,却见那小子已经远去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九)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本道柳暗花明(十九) 庞统打算走了。 这段时间在山越之地。他却是觉得过的很不错,这里虽说往来的都是些白丁,当然还有那位稍有些娇娇的明月小姐,却是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相比于其他地方的勾心斗角,波局诡谲,这里的事情却倒简单,不需要费多少的脑筋就能将这里的事情给解决清楚。况且庞统与此,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期望,稍微的指点几番,自然帮着那位姒隐寨主便诸事顺遂,引得寨中的这些人对他的敬仰真是有如大江泛滥连绵不绝。 可是终是异乡人,自然难为这异乡之客。 传信给荆州之后,很快的那边却是有人给他回了消息,庞统自是知道他的行踪肯定会让那几个人猜到,不过能够在他们的感知之外逍遥了这么久,却也让向来有些心高气傲的他觉得很是洒脱。 他自是有些貌丑,虽然平日里口中虽不言,可是同为一门之下,师兄弟几个却是都是不凡之人。尤其是甚得水镜先生和他的叔父庞德公看重的,除了他之外。还有那个诸葛亮,当然还有最小的邓瀚。 长的帅,才华又卓绝,取得老婆虽人称黄门阿丑,却是才华内敛,实为一位贤内助,这些却是命运使然。不过在这僻居一方之时,庞统却也感到有几分温馨,当然是因为那一位。 “酒鬼,又在干嘛呢?”只见姒明月却是如同魅影般出现在了庞统的不远处。 “大小姐又有什么事情找我呢?” “没事,只是有些奇怪这两天,好像你那里的酒要得少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不过看你的样子,倒不像是有事的!” “不过我哥哥已经将人马召集起来了,说是快要下山去了,怎么你不帮着再去筹划呢?” “不急,这些事情都是大家做熟了的,不过是下山去打劫,虽然这次的人数多了,规模大了,终究不过是趁火打劫的事情!”庞统笑着淡淡说道。 “什么打劫,说得好难听。我们寨子,自从你来了之后,大家伙儿的日子已经过的好了许多了,有了你的指点,我们现在也是知道了很多的事情。就像这次,本来大家过的还可以,若是这个时候下山去逛一圈却是能够让大家的生活更好一些,当然我们也是听说,那个山下的那些地方的兵有很多都被调走去打荆州了,不是那个荆州现在的刘大人是个好人么,我们这也算是,算是什么来着,对,是替天行道,帮着好人打江东的那些个坏蛋!” “好人,坏人么?”庞统自是轻声自语道,看着眼前的这个虽娇气,却是单纯的姑娘,不由的笑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笑什么呢,酒鬼!难道我说错了么?” 庞统只是笑而不答。 “每次都是这样,瞧你那副丑样,也不照照自己,不知道自己越笑越难看么?”明月小姐却是让庞统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听了姒明月的这几句似是恼怒的话,庞统却是不笑了。不过敛容不语,到让姒明月觉得有些不妥,未待她再次开口,便听到庞统说道,“明月小姐,这么长时间的叨扰却是我不好意思了,每次惹你生气,却也多非我愿,不过很快,小姐便不用为在下这个酒鬼生气了,呵呵!”说完这番话,庞统摇了摇一头蓬松,施施然的转身向着自己目下的酒窝走去。 “他这是说什么呢,难道他这就要走了么?”望着庞统虽不挺拔,却显得多少有些孤傲的消瘦身影,姒明月好没来由的觉得心底里一痛,眼前却是渐渐的变得模糊了。 “即为军师,我便为你们再筹划这最后一次,也算善始善终,大家也是好聚好散!”迈步进了主寨,庞统心下暗道,“至于大家的前程,却是各安天命了!” 去意已定。 其实庞统当初之所以潜形匿迹行走于江南却非无因,那时的卧龙凤雏之说,想他庞士元既能和诸葛亮齐名,不过诸葛亮被刘备以三顾之礼拜为军师,而他却是无人问津,虽然他自行避让也是因由,不过心下总归是有些不平不服之意。 另投他方。未尝不是那时庞统的心思,可是天下诸侯能够让他瞧在眼中的又有几人。想曹操,手下已是人才济济,虽他庞统自负,却也不一定能得其人之重用,另有刘晔之例在前,对于江南之士的任用,曹操却更是相信那些北人。江东自也颇有称雄一方之力,不过争天下江东受限太多,虽有长江为屏,却是一利并有一害,让长江为其天堑之时,却也限制了江东之人的眼光。 故而离了荆州在四处逡巡之时,却是偶遇了那时的姒隐,倒也让他想起了这位曾与邓瀚有过一段机缘的山越中人,似是无所事,便做逍遥人,这才有了庞统的这一番事迹。 不过如今看来,天命他庞士元所归处,终究还是荆州。一番闲心之下的指点,却是于江东而言,未尝不可以让它转化为灭顶之灾,庞统却是这般想到。不过这却不是他一人之力能够达到的,虽然他有心为荆州,凭此时之形势以及山越之力肆虐江东,若是荆州能够同时出兵江东的话,当可大有所为,可是目前看来,确实有些过了。 不仅此时庞统这般想法,在汉阳的刘备却也是有些难以决断,从襄阳处发来的情报自是清晰,有徐庶和诸葛亮两人仔细的分析,刘备自然能够了解到庞统的终极想法。对于这位先生能够将一盘散沙,乌合之众的山越之人统合成一只可战之力,以及选择此刻发难江东,这时机的把握,这军力之调配,却是让刘备感到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看着荆州对于曹操,江东以及益州的连番施法都是从容不迫,好整以暇的轻松摆平,可是在这威风凛凛的表面之下,刘备作为此时的荆州之主,自是知道己方的损失却也不在小数。 诸葛亮一出手,上庸之竹山,襄阳之夜战,轻松的绞杀了曹军的近十万大军,可是黄忠所部损耗的军资,以及夏侯惇在樊城一带,襄阳之外对于荆州当地造成的损失,却也是惨重。 还有夏侯渊两万骑兵肆虐于内,沿着荆州腹部的窜性,一路上自是为了生存得安,无所顾忌,烧杀抢掠自是没有少干,想沿线的各处当阳,临沮,秭归等地都是荆州粮赋供奉之重地,经过这一番损害,这一年的收成却是要大大的减少,甚至为了安抚百姓,收拾人心,荆州却还是要赈济士民,这样一来还需要从府库中流出很大的一部分。 荆州已经连续征伐了一年了,士卒百姓却是都需要休养生息,先是为益州之求援,兵入西川,讨伐汉中,未尝坐稳时。便要紧接着应付曹操和孙权。若非刘备举施仁政,若非荆州还有些家底,想来此刻的荆州各地便早该怨声载道,民怨四起。 毕竟从刘表过时之后到现在,不过两年时间,原本刘表在世时,虽然民无余财,生计勉强可度,却是没有这么多的战事,百姓无性命之忧,无外来之患,而今虽然生活有所依靠,却是平添了不少的风险,向以仁义扬名于世,而今竟然让治下的百姓这般过活,对刘备而言,这其间的利害,他却是需要妥善的予以去处。 “孔明,从上庸而来的那批物资,是否这就要到了?”刘备却是猛地提起了这番事情。 “据传事官抱来,这就快要到大寨了,毕竟这些物资都是非常重要的,且又有些危险,还是兴霸专门要求的,自出发时,便是小心谨慎予以押送的,所以时间上有些延误!” 听了诸葛亮这般说,刘备却是点了点头,“想来这些押送官都是经过长坂坡,当阳而来,带他们抵达时,却是要问问,夏侯渊他们所过之处,如今的状况怎么样,虽然荆州不比北地冬日的寒冷,却也不是可以轻松应付的!” “主公不必忧心,各地的府官县令,却是秉持主公仁义爱民之意,早就安排了赈济安抚之事,还有云汉货栈已经从江陵以及其他地方筹集了足备的物资沿被曹军肆虐的地方输送了,当可让那些遭受战火纷扰的百姓安然无恙!”诸葛亮答道。 “却是备之过,让这些百姓罹此不幸之灾,受到战火之苦!”说时,刘备却是感慨万分,叹声不止。 “主公,这需是我等思虑不周,未能将事情考虑仔细,没有守护好汉水沿线,还请主公降我等之罪!”却是徐庶,诸葛亮以及文聘等都施礼道。 “诸公快快起身,有过只在我刘备一人,诸位倾心以助我振兴大汉,又有何罪!”刘备自是连声道。 见刘备如此,却是徐庶言道,“今事已至此,主公却需打起精神,早日打败曹操和江东,剿灭窃国之贼,以安百姓,不让百姓更遭战火即是!” 刘备却是点头。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本道柳暗花明(终)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本道柳暗花明(终) 送走了满宠,稍带的也让两个跟屁虫似地邓艾和周不疑一并跟着去了上庸。 相处日久。对于两个小家伙猛地离开,自是让邓府中的诸人都很是不适应,毕竟邓艾这一来襄阳便是在邓府中吃穿住行,又是同姓在邓羲和邓夫人的眼中未曾没有将他看做邓瀚之弟的想法。至于周不疑,一是老友刘先的拜托,加之这小子的机灵轻巧在二老的眼中有时还比邓艾更得宠一些。 两人这一走,邓府中自然立刻欢笑嬉闹之声顿少,不过如今大家的重心却是都放在孙尚香的肚子上,故而虽然一时间少了许多的欢心,却没人过分在意,毕竟这传宗接代的事情,乃是邓府一家的大事。 想他们邓家,先辈时却也多有风光,自帮助光武帝中兴大汉,作为云台二十八将的高密侯邓禹便将邓氏一门显名于世,历经东汉几代帝王而不衰,可是月有阴晴,这盛极而衰乃是正理,而说到邓羲这一脉却也发源于邓禹之少子邓康,不过这一脉却是多年以来一脉单传。 而今邓羲邓瀚父子却都相助荆州,为刘备之麾下。却是又有几分发迹之像了,不过这子孙之繁衍,想孙尚香为江东之郡主,身份贵重,邓夫人想着多养子孙却还要和她多多的打些机锋,当然至少在眼下看来,这对婆媳却是相处的不错。 身边少了人,邓瀚却是也觉得事情变得少了许多,每日里除了好生的安抚孙尚香之外,他便一心的放在了前线的战事之上。 随着那批火药运抵汉阳,邓瀚觉得似乎这场战事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和记忆中的赤壁之战相比,邓瀚自是知道这其间的差距却是有些大,三江口变到了如今的鹦鹉洲,想着历史上这鹦鹉洲终究还是淹没在长江的变迁之下,而今有了这次的战事,或许即便千年已将之后,也会有人神往鹦鹉洲的。 建安十三年冬十一月。 今年的天气却是和去年大不相同,去年的这个时候,北方大部分地区早就是大雪盈天纷纷雪下,使得塞外的各个异族都没有及时的准备过冬的草料等,不得不强行联合进攻北疆。而今年到了十一月上旬的时候,北方却是天气反常,竟无一片雪下。 反倒是荆州这里自进入十一月便是乌云密布,寒冷的西北风刮的那是一个呼呼作响,一连着刮了十天之久。 邓瀚自是让手下的探子加紧加急各处情报的收集和传递,以免天气的影响坏了大事,当然也为了不影响他关注这场迁延日久的大战。即便是他不能到现场,能够通过文字转播却也可以聊以自*了。 十一月十四日。 襄阳却是冬雨,邓瀚不待感叹这一天的风雨大作,也没有放翁的尚思为国戍轮台的无奈时,就着未能入梦的铁马冰河,却是看到了汉阳最新的战报。 两日前,甘宁自是不用楼船为主力,拼着损耗数艘斗船大舰也学着曹操的连环船,将几艘船用铁索连起,不过稍有不同的,曹军的连环船自是首尾相接,机密结合,而甘宁却是铁索打结,一字排开,各船之间相互有小舟并排而行,自是一副铁索横江的阵势,与曹军战。 真是冬日西风吹,战鼓擂,锦帆而下,谁人能抵。 看着甘宁虽有铁索不成连环的样子,原本曹军水师中的许多人还笑话荆州兵的画虎不成反类犬。当然蔡瑁自是知道甘宁不会如此肤浅,不过他也是眼光仅此了。 甘宁的斗舰之上自是张满了船帆,各个船头处却是撞角前伸,而每个小舟上却是多有兵士拉扯铁索。 不明荆州兵士意图的蔡瑁自是指挥着连环战船们谨慎而行,想连环战船之恢弘阔达,既不顺风,又不顺水,加上蔡瑁的这一番谨慎,自是前行甚缓。而反观甘宁的船队,自鹦鹉洲而行,不到半刻间,却是船行如同飞箭,虽有小舟之下的拉扯,于这风力水流之势不过蚍蜉撼大树而已。 眼见得荆州水师这般威势,夏口观战的周瑜等人却是脸色不善,自是因为荆州水师的套路和他脑中所想一般无二。 水火无情却是如斯。 荆州水师与蔡瑁等人的连环船相遇时,曹军的连环船甚至还不曾离了石阳的大寨有二里之远。待见得甘宁舍弃了斗舰,猛然间放开了兵士们攀扯的铁索,任凭借了风力水流的斗舰径直而下,撞上了来不及躲开的连环船时,还以为不过如此的曹军,在把稳了各自的身体,正要放声大笑时,凛冽的西风却是吹得他们张不开嘴。 连声霹雳响,却是从那些牢牢的扎在连环船上的荆州斗舰上响起,一时间却是船体四溅,木料横飞,而引起爆炸的自然是装在船舱内的火药,瞬即爆炸引燃了一起装载着的。油料硝石等等的易燃引火之物。 狂吼的西风自是不遗余力的推动着张满风帆的荆州斗舰,顺势而下的水流此时也是将连环船也一起推向下游处的曹军水寨。此刻连环船上自是人人惊惧,却是无一人有法可依。 风助火势,却不是淡淡的一句话,连带着油料等易燃物事的粘连自是将一艘又一艘的连环船引燃。 之所以铁索横江,多连斗舰,却是甘宁怕用小船时,小船的惯性不足,无法再燃起大火时冲向曹军的大寨,便顺着江水而下,毕竟虽是西风,曹军却是要在他们的下游东北偏北的地方。 而用那些斗舰,船体甚大的它们,却是拥有着足够的冲力和惯性,在风力水流的襄助下,横挂在长江之上,一起冲向曹军的水寨。 火起之时,相随在那些斗舰之后的甘宁所领的荆州水师自不是看戏的,他们却是划桨如飞,数千人便跟在那些火船之后,却是要一股气的杀向曹军大寨。将曹军此次南来的野望一把火个烧个精光。 此刻的曹军却是顾不上那些在前面顶上的水师军兵们,那烧起的火势,却是牵连益发的多。全是木料的战船自是不断的引发着更多的火起。 而相随着的甘宁,却也让小船上的荆州水师不断的借着风势放射着火箭,有火油的添助,自是事半功倍,岸上曹军的营寨却也很快的点点星火起,这星星之火自是可以燎原。 本为盟友的江东水师,自是不想曹军受伤过重,可是带他们出营想去找甘宁那些小船晦气的时候,上游处,飘打着文字旗和陆字旗的二十艘楼船却是前来迎接他们的出现。 虽然这些楼船上没有可以借助风力的风帆,不过看到每艘楼船边上伸出的一杆杆宽大的划桨。以及从船尾处不断喷涌出的滚滚的水花,却是告诉人们,这些楼船的速度以及灵活性却也非凡。 江北的火势一时之间却是盈天,让此刻即便是压顶的乌云却也有种被烧着了的感觉,或许这一刻可以叫做红云当头,不过对于曹操来说,此刻已经是顾不得了,六万的水师此刻却是都沉浸在一片火海惊涛中,当然对于陆寨来说,已是火海燎原,虽然也是损失颇重,却是兵士亡去的不多。 南人多舟楫,北人善车马,多是北人的曹军水师如今却是已经救不得了。望着眼前一时间还在熊熊燃烧的大寨,曹操却是沉默,不过有些凌乱的头发倒是显现了此刻他的衰老。 虽有些烟熏火燎,毕竟西风烈,往北撤出数里地,除了狼狈些,相随而来的二十几万大军,却是十停中倒有七八成俱在。 “蔡瑁可在!”有兵在手,曹操却是中气依然。 不过他的问话得到的答复却是有气无力,毕竟经历了那番大火,虽然精熟水性在船上得脱了大难,可是蔡瑁却是被熏烟甚久,此刻得以清醒还是多亏了身边护卫们忠心相助的结果。 “德珪辛苦了!待回去许都,好好养伤,来日孤还要将军重建水师,此番败退却是吾等之戒!” “此番南征之举,乃是孤一意孤行,未尝考虑周详,方才让这些刘备这个大耳贼得以逞一时之凶威!尔等随我至此,却是受苦了!” “想孤纵横宇内数十载,却也曾在濮阳败于吕布,宛城输于张绣,然时至今日,天下间却是唯我独尊!” “今日我军不利。实乃上天示我以警,非上天弃我,有尔等相随,孤来日当更加强盛!走,大军且退!” 曹操确实拿得起放得下,一番话自是将众人的心思又重新振奋,大军虽然败了,可是一个个的脸上却是不显颓废之色。 而此刻夏口水寨之外,周瑜却是果断的回营,今日荆州兵已是士气正盛,又是天时地利具备,若是强与之争锋,却又兵器不利,实在不可出战。 已经和曹军水师中消耗了大量的火药,此刻再破江东水寨却是不可得,而周瑜麾下的水军却又不是曹军那般,若是此刻两军再战,荆州虽然占据上风,却也不是能够轻易拿下的。 西风中,却是一阵金鸣声起,依然得胜的甘宁却是不在乎从曹军遗弃的营寨中扫荡到什么物事,却也随着占了上风且退的文聘和陆逊两人领兵回了鹦鹉洲。 第一百四十六章 风流总被风雪侵 第一百四十六章 风流总被风雪侵 (报:本人本本突然频起,疑似中毒,多处段落总是保存不起了,虽然今日不会断更,却也只能少更了!六千啊,不可保也!) 春花秋月何时了,此刻已是风雪起。 襄阳邓瀚处的消息自是要比汉阳大寨处发生的事情要迟上一天半天的时间,故而当邓瀚得知曹军已经回撤的消息时,襄阳城中却已经是大雪纷纷了。 连续刮了十数天的猎猎西风已经停止了,纷纷而下的大雪带给了这个世界一层素裹的银装,而自襄阳而下连绵不断之下却是全都沉浸在了这白色的世家中;就连之前大火燃烧之后所剩余的那一片灰烬之地却也被掩盖了。 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夏口城中的周瑜这时却已经知道再要接着和荆州战斗下去的话,定然会是自取其辱的结果。 不过江东不比曹操,经过了一场战事之后,曹操可以轻易的北去,而且曹军的主要战力毕竟没有受到多少的损失。而今江东却还有着山越的侵扰这等突如其来的内忧,虽然不管是单一的荆州兵,还是单一的山越之人的侵扰,凭着江东的实力却也是不足为惧的。 可是当先这个时节却是需要他们愁恼上头的很。 “子敬,有没有想过刘备他们会如何想呢?” “趁胜追击人人都愿意啊!” “是啊,不知不觉之间,荆州却是已经强盛如斯了!” “此次败退,却非我等作战不力。虽然我军水师的战力依旧强横,却是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进步多少,而反观荆州刘备,却是赶走了蔡瑁等堕落之辈,又新增添了不少的精兵猛将。此外,还有那么多的装备的改进,这些却都是我们江东没有做到的。” “受累于人力的不集中,受累于物力等都在那些个世家的手中掌握着,受累于山越时时的骚扰,还有种种其他的因由,让我们无法像入主了荆州的刘备那般集中力量做出了这一番大事。” “刘备还真是好运啊!”鲁肃言道。 “或许只能说是天助自助者,像他这样的人只要有了机会却是定能创出一番事业的。更何况如今的他还有幸有那么多的文臣武将的帮助,若是不能成事却是太也说不过去了!” “我们现在却是不应该讨论刘备能不能成事,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是讨论如何应付刘备军接下来的举动,哎,我们江东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经风雨了呢?” “派人去给郡主道喜吧!”周瑜言道。 “也好,与荆州却也是几经波折,恩怨纠缠了这么些年,分分合合却也很是平常的。” “有时候我这心里却是忍不住会想到,这南北联合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个合适的事情,这南北之间的差距终究是太过悬殊了!人家是丞相,却是有朝廷大义,而我们不过是江南烟雨地的偏乡小辈,南人北人都是不同样人,将两种不可调和的事物聚集在一起,却是有些难为人!” “人文风土自是不同,加上一水横亘中间,却是天生的划江而行两种不同的生活。故而要我说若非荆州刘备如今这般的强势,依照早年的曹操的威势,这一水相依的江东和荆州却是可以成为天然的盟友的。”鲁肃也是分析道。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公瑾果是风流,可是如今这番风流却是要经历一番考验了!”鲁肃却是这般说道。 夏口处,两位江东的贤才自是在一片低沉中思索着如何面对如今的刘备,虽然他们自信却是多有几分凝重。 而此刻相距不远处的鹦鹉洲上,虽有漫天风雪,却是压不住荆州人冲天的豪情与得胜的兴奋之意。 虽然那天的战事已经过去了两天,可是大家伙儿一直在兴奋中度过。 虽然又损失了不少的物件,可是终归物有所值,击退了曹操数十万大军,将他那本不成型,强拉辔头的水军又给揍了个稀巴烂,而且让曹操本人也灰头灰脸了一次却是对大军最好的回报。 水军自是首功之臣,对于甘宁身为荆州的水师都督,如今自然已经无人有什么异议,即便是当初有些面服心不服的荆州故将,或者对于甘宁的出身稍有鄙夷之意的,在无可辩驳的事实面前,那些却不过是一团有一团的虚妄,虽然不是他们这些人的杯具,在他们的面前却是可以有些茶几。 人群中自有人给此时的甘宁捧着场,“都督此番一战成名,果然威武非凡!” “此次得以一战攻城,实在非在下一人之力,却是上有主公信任,以及两位军师的指点,中得诸位袍泽齐心一致,通力合作,下有将士们奋力杀敌,并力争先,这才使得曹操从今起不得不正眼相待我荆州,从此不敢再轻易南顾,实在是非在下一人之功!” “即便如此,却也少不了都督的指挥若定!”却是总有人会找到能够搭上言语的起头。 当此一胜自然万事有理由,甘宁却也不是死板之人,既然大家凑趣,他自也是相配合一番,毕竟大家却都是要混在一起吃饭的,花花轿子人抬人,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此刻看着甘宁被众人围在中央的架势,作为副都督的文聘却也没有多少眼红的感觉,毕竟刘备自是明主,而作为军师的徐庶和诸葛亮两个人却又能够做到持正以待,于每个有功之人都是不会亏待了的,故而只要是你付出了的,荆州却是不会忘记的。各人奉献自己的力量,凭着各自的本事吃饭,不外如是。 而此刻的陆逊却是对甘宁的这番际遇更是淡定,他与甘宁相识许久,好友得机展现了自己的才华,他这个作为朋友的却也多是为甘宁而感到开心。毕竟他如今已经官为江南四郡的提督,作为如他一般年少便能统领一方的,却是其他各处均无,这个时候的他更多却是要踏实做事,不辜负了主公的信重,至于功劳,这天下毕竟荆州不过九州之一,何必争这朝夕之间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乱世人得厚脸皮 第一百四十七章 乱世人得厚脸皮 对于曹操大军北去之后江东的反应如何。邓瀚其实并没有什么估计,不过在他还没有想到的时候,正在公干的他便接到了府中下人请他回府的消息。 待他回府一看,却是老相识来了,正是周瑜的那位手下,周善前来探望一番受孕中的小郡主。 托孙尚香的福,如今和江东的勾连最多的荆州人士变作了邓瀚,却不是历史上的诸葛亮,他与鲁肃的交情到如今顶多是神交而已,自没有了刘备的荆州之逃难,当然也没有了诸葛师兄前往江东,大展三寸不烂之舌,结盟于江东的好戏,更是让荆州和江东的两位谋略大师没有了进一步交往的可能。 不过虽然邓瀚与江东有些交情,在一开始的时候,邓瀚却是从刘备那里得到了相当承诺的,自也不用担心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的发生。 再次见到周善,邓瀚对于这位得以能够姓周的男人有了更多的感触。 虽然看上去周善是个五大三粗的人,照他的体型来看,却也应该是个耿直的莽汉,可是一说话。就让邓瀚觉得,“这家伙不愧是个姓周的,都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古人诚不我欺!” “邓大人,小的这次只是替大家伙来看看郡主的,在江东的时候,我们知道了郡主有了身孕,本来早就想来,可是这路上不太平,您也知道,所以这一耽搁,就到了现在,要不是有荆州的甘将军奋起熊虎之力,驱赶跑了曹贼,小的还没这个机会再见到您呢!” “原本老夫人还想着让大乔夫人和小乔夫人两位也能来看看,毕竟大家有亲,而这荆州和江东之地都是一水相连的,可是走到半道上,又被这天时所阻,倒是小的皮糙肉厚,也耐不住对郡主的渴望以及对大人您风采的向往,却是不惧这风雪天的,便来了!” “何必这么麻烦,这样的天气又怎么是行的了人的,你许是不知道,前两天这一带那可是西北风怒吼。别说走船,就是走马都不成,加上香香有了身孕,这荆州便是处处不平,我有忙,到时少忘了给岳母和我那大舅哥报这个信儿了!”邓瀚终归不是口舌不给力的人,车轱辘话也是能够倒腾些的。 “周善你也远来辛苦了,不过这兵荒马乱之际,我在荆州毕竟又担着这么个执事,虽然我是身正不怕影儿斜,可是要是有人说三道四,搬弄些是非,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你说是不是,看这天色尚早,日头还好,你要是加几鞭子赶路,顺着这汉水,不值当一会儿功夫就能远离了这襄阳城,毕竟你来一趟不容易,待会临走时。也顺手拿上些自家的烈酒,也好路上驱寒使唤。” 听着邓瀚这番话,周善不由的侧眼瞧了一眼窗外的雪纷纷,“这还是日头尚好!” 不管周善如何腹诽,邓瀚却是不想让这位哥们在这儿多待,毕竟这位给邓瀚在记忆中留下的印象实在是不好,都说是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这厮做的事情终归是值得让人对他恼恨的。虽然那记忆中让孙尚香这位美娇娘嫁给个半老头子的刘备,实在有些老牛啃嫩草,不过人家两人你情我愿过的挺好的,何必把人家搞得夫妻分离各奔东西,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 而今虽然孙尚香已嫁作邓门孙氏,或许邓瀚和刘备相比,这中间的利用价值差的很大,可是邓瀚终究是有价值可以利用的,虽然很多人不清楚,可是邓瀚却是有渠道打探到江东通过他那本算作聘礼的晒盐之法中获利了多少。 邓瀚对于将周善尽快打发掉自然是既说又做,很快自有家丁在邓瀚的吩咐下将周善的行走装备安置妥当,当然他应允的烈酒自是不会差了。 望着风雪中东去的周善,邓瀚却是满意的回府,并吩咐管家今天大家加餐,虽然大家不知道少爷为何这般高兴,却也心下欢喜。 不过回到自己的屋内,邓瀚却是还要和孙尚香说些释怀的话。 “夫人,看周善来去匆匆,想来是有要事,你知道的汉阳那边,虽然曹操退了。可是善后的事情还是很麻烦的!” “你也不用多说什么的,我还不知道,现在我就只关心一件事情,哎呦……” “怎么了,怎么啦?”邓瀚被孙尚香突然的这么一下子,给闹的有点紧张。 “他开始踢我呢!”孙尚香却是满脸带着母性的光辉温柔的笑道,看到眼前的这个孙尚香又有谁还能说这位弓腰姬没有女人味。 “真的,他真的踢你了,oh,my god!”邓瀚却是兴奋过度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有短时间了,不过看你忙,我便没有告诉你!”看着邓瀚关切的样子,孙尚香自是满心的幸福,“看你那傻样,呵呵,不过刚才夫君,你说偶卖糕是什么糕,好吃么,还是你想给咱们儿子起的名字叫什么高?” “什么高不糕的,我没有说吧!”一听孙尚香提起,邓瀚却是察觉到了方才的失态。 “那就是我听差了,不过夫君。我这会儿想吃枣花杏仁糕了……” 不等孙尚香说完,邓瀚却是立马起身,郑重道,“夫人稍待,我这便去给你弄去!”只见邓瀚三两步赶到门边,却是轻掀门帘儿,迅速的迈过门槛,又将门帘密密的放好,听的门外脚步声轻快的掠过,孙尚香却是将笑容从脸上带到了心里。 荆州汉阳大寨中,得胜后的喜悦终究会归于平淡。虽然如今荆州各地遭逢大雪,加上之前的兵火漫过,不过有各处官员的赈济以及云汉货栈的出售调配物资,至少到目前为止,大家却都没有收到有那里的百姓无法安身立命的传言。 故而今天在大帐中议事的几位人却都是表情轻松。主位上自是刘备当头,只见他的身前案面上却是摆着襄阳新传来的消息。 那上面却是邓瀚将他对江东来人的事情禀报,当然也建议刘备若有可能或可趁江东忧心山越之事的时候,在江东那边在设立一个桥头堡。在邓瀚看来,山越之人终究只能是只偏师,虽有庞统为其谋划一时,然因其力量上的根基不足,若被江东上下一心相攻,自是可以很快的拔出这颗内患。 不过,山越虽然没有多少的战力,可是他们如今的这一闹,与荆州多少还算是有些恩惠,为了刘备的名声计,为他们安排些后路却也不会让荆州吃亏,毕竟荆州的发展,人力自是越充沛越好,与其让江东孙权最后将他们迫降,不若在他们不顺时引致荆州,江南四郡自有各种异族过活,再添些山越之人,却也皆可以容纳得下。 毕竟马良善于这些少数民族打交道,而陆逊在历史却也是最后将山越之人全盘卷包接受,纳入东吴系统的人。 不过说了这么多的好处,却也多是着眼于将来,况且邓瀚不过是在襄阳城中纸上谈兵,多少事还要看汉阳大寨中的这几位的抉择。 刘备将邓瀚的消息分传诸人观看之后,徐庶却是盯着帐中的简要地形图思量,而另一边的诸葛亮正和陆逊就将来可能山越之人迁入江南之事互相交谈着。 不过却有一人起身言道,“启禀主公,以末将看来,如今我军却是可以逼迫江东撤兵,然后将江夏郡拿回荆州!”却是魏延建言道。 自从襄阳一路行至汉阳以来,魏延却也不是每日里空坐。静看水师的将士们斩将立功,在樊城搞到的那万匹骏马,如今自然已经被刘备给分置妥当,当然作为经手人的魏延,刘备自然待他甚后,将其中的五千匹良马却是交给他组建骑兵队伍。好在荆州的大部分战力集结于此,倒也免去了魏延日后选兵的麻烦。 原本荆州虽有些渠道,弄到些战马,终究不如这战事缴获来的便宜。而原先荆州的骑兵却也不多,除了赵云一手调教的白马义从,却是再无一只成建制的骑兵队伍。今后要征战天下,自是不能少了骑兵,魏延既然也颇善将兵,又好弄险,倒是个骑兵将领的料,故而刘备将这个组建新骑兵的任务交给了他。 数月下来,倒也有些成就,如今的江东虽然还在夏口港中欢实着,不过在魏延看来,却也算得上势颓的一方,倒也应得上一句“趁你病要你命”! 一支队伍单靠长久的训练自然是不能成为精兵,而今江夏虽然也是江南的地形,可是对于魏延身处荆州多年,对于江夏这块荆州故地,却也熟悉得很,加上江东兵自是骑兵甚少,故而,江夏便成了魏延看中的一块试炼之地。 不待诸人反应,魏延自是言道,“若得兴霸将军,或者仲业将军以及陆提督以水军相护,将我军运送过江,末将敢立军令状,定当为主公拿下江夏!” 看了看徐庶以及诸葛亮的神情,刘备却是微笑着点头道,“好,就有劳文长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个很好的开始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个很好的开始 刘备的应承自是让魏延感念,想着当初他不过是无名之辈,虽然自认很有能力,可是在刘表的手下却是一直混不出头。而刘表一去,却是让这些寒门子弟有了上山的希望。 从汉阳到鹦鹉洲,再到江夏,不过几路水程。而今这一路上除了偶尔才有的江东水师的巡逻船,却是荆州水师横行了。 这也难怪,虽然江东水师的战力不差,可是这有了内忧之后,却是兵无战心,将思退守之意。毕竟如今江东虽说占据了江东六郡之地,可是自己人知道自家的事情,在南方的许多地方,或许只有那些县城之地在江东的治下,而其余的城郊,乡村,却都是名义上的份属。 不过自从去年开始,那些隐在山林之中的山越人却是少有的退缩了,使得这些地方江东的威信自以为是的增加了不少。而今当初那些凭着这些功绩得到犒赏的家伙却又开始缩了回去,只因山越之人却是卷土从来了。 而这次的卷土从来的过程中,山越之人却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烧杀抢掠一番就走了,而是占据了这些地方之后,却是按照正规的做法,各立局面,设立了自己的一套制度。 当然他们却又不是一窝蜂的迅猛推进,却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加之这些人却是擅长山野作战,自然让江东的那些郡国守军狼狈而散。 所谓心腹之患,所谓后顾之忧,山越在这个时候却是给江东孙氏完美的诠释了一回。 此刻的柴桑城中却是尚未感到有什么山越来袭的慌乱,毕竟这里却是周瑜为江东筹练水军的要地,但是和柴桑相距不远处的豫章却是开始有山越之人频现。 姒隐如今已经是一方山越之主,统领了大大小小的不下数十个部落,数万的精兵在他的统领下如今却是开始袭击豫章。 他们这一路原本就是隐藏在豫章郡以南,荆州的长沙郡以东广大的山区丘陵之间。对于这些山越人来说,即将下山要开创一副大局面的他们未尝没有想过也向荆州的方向发展一番,却是没有得到姒隐的同意。 这位寨主却是知道集中力量的重要,也知道凭着他们的力量得罪一方便需要小心应付,若是再得罪了荆州,却是有人死的慢了。更何况庞统却是荆州人,而且数年前那一次邂逅,引致后来与荆州的商贸往来,随着与荆州的交流渐多,这些人,多少对于荆州的实力了解些。 趁隙而发,又是集中兵力的袭击,让江东很是没有多少面子的便丢了对豫章郡的统治。 “娇娇小姐,我却是来向你辞行了,这许久以来倒是还要多谢谢你对我这个邋遢人的照看了!”庞统今日却是很是正常的没有喝的醉醺醺的,不过这样的他倒是让人对他有些不适应。今天的他却是峨冠缚带,其余的蓬松却也自然的向脑后风顺去,腰间自然挂着他那不离手的葫芦。 听了他的这一番话,却是让姒明月也很是突兀的失去了平日的娇气以及小小蛮横,连平日里总是不离口的称号“酒鬼”却也没有喊出来,“什么?” “看着你二哥如今却能将这一摊子寨中事务打理的井井有序,却也是个当个寨主的料子,以他的才华,若是在中原,至少也是个百里之才。”庞统却是对着妹妹说起人家的二哥。 “你这就真的要走了么,不走不成么,你看这天时,却不是个行路的好时机!” “呵呵,什么时间才是好时机呢,我不过孤身一人,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虽说这时节风雪交加,却是唯大地之苍茫,方能让人觉得自身之渺小,我却是还能好好的感触一番!” “那你和我二哥说过了么,不会是什么不辞而别吧?” “既然相逢不过一场意外,那离别这般的淡然却也未尝不可,大家好合好散!”庞统却是不羁。 “在这里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么,哦,我是说真的你没有什么要带的了么?”姒明月却是问道。 “呵呵, 或许还真没有什么呢!”庞统却不是傻蛋,“不过我这就要走了,对你二哥还是想说句话的,前路虽然迷茫,却是要谨记,不可轻生虚妄之心,若是如此,凭他的本事,却是能够将你们这一族发展的好生兴旺的!” “有话你不会亲自和他说去么,自从你来到我们这里,我就时常做你们之间的传声桶,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是想让我做你们之间的传话之人,今天我还真就不愿意了,你有话就自己和他说吧!” 风雪间隙,庞统却是向西而去,寨门处自有一个身影远望着他。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也枉然,却又明月照!”风声中传来的声音,却是让那身影的肩头缓缓的抖动。 山越中人对于庞统的离去似乎很是反应冷淡,虽然他是军师,也给了山越人很多的帮助,可是毕竟只是一个外乡之人。 当姒隐收到庞统离去的消息的时候,却已经身在豫章城内了,和他们那些时有漏风,四处清凉的山间小楼,郡守府的院墙之内却是一派的温暖。 此刻姒隐坐在那大堂之上,却是心内凭空的生出一股子豪情,“这却只是一个郡县的大堂,若是我能坐在那江东之主的大堂上,却又会是如何的风光呢!” 山越占据了豫章,严令之下的各部落兵士倒也还算给这位领着他们将日子过的很是不错的大头领面子,并没有四处的抢掠东西,而从府库中搬出来的东西却已经给了这些家伙很大的补偿。 至此有许多人却是对于他们以前只是胡乱的烧杀劫掠,肆虐在山下农庄的那些举动有些看不起,“大头领却是不愧是大头领,果然一出手便是大场面,这般搞法果然不凡!” 辉煌的战果却是让大家对姒隐更加的敬服,而大家的目光却也让姒隐多少有些飘飘然,而此刻却是有人来报,“报大头领,豫章城外有两股江东兵出现了,一队乘船,从东来,另一队也乘船,却是从西而来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个很好的还没怎么开始就要结束的开始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个很好的还没怎么开始就要结束的开始 荆州的风色渐起。 将曹操大军打退。这一消息却是很快的畅快的散播在了荆州大地的各处,这种胜利却不是什么空幻的传言,有官府的作保,加上已经有不少的兵士已经从前线回来,一时之间虽然风雪依然,可是大家却是都将这风色变化,将这降雪看作了瑞雪征兆明年更好的年景。 十几万的水路大军却是用不着再全部都囤积在汉阳,遣送了不少兵士回归,将襄阳的城防再次补充完成,已经再往樊城的方向布置了不少的兵士,却是面对着北方曹操方向的兵力却又变成了荆州的重点。 而此刻秭归城内的赵云和张飞却是没有相应的东归,这却不是因为这降雪的影响,而是刘备给他们两人最新的指令。 就在魏延他们将要乘坐那硕大的楼船进击江夏的时候,却是有邓瀚传来了消息,原来同仁堂在许都却是听闻有江东使者向天子上奏,表奏朝廷封邓瀚为江夏太守。 消息传来时,魏延正看着眼前的楼船。他们五千的骑兵,连人带马却是用不了五艘便可全部装载完毕,想当初他为了从汉水之北将掠来的那万匹军马运回荆州,却是和文聘费了大力才得以成事的,而今却是区区的五艘楼船便搞定了。 “主公。看来是江东退兵了!”徐庶言道。 “存人失地,存地失人,以如今江东的兵力,却是还经不起多大的风波!眼下东吴却是有了淮南之地,以及他们新发现的那夷州,这地盘扩大了,他们的人力却是跟不上了!”诸葛亮分析道。 “若是真是如此,那倒是剩下了!”刘备却是说出这番话,倒是不忘当年的他好歹也是个生意人。 这君臣三人正在心下对于江东的识时务淡然时,却是恼了魏延那份儿建功立业的名利之心,“老天爷,不带这么玩人的,怎么总是没有我出头的那个时机呢,莫非我没有那个命么!” 对于同仁堂的消息,却是用不着怀疑的,只是因为在邓瀚那边消息传来之后的第二天,从大江下游的方向,却是现出了一艘船。 不久之后的刘备大帐内,荆州的一干文武却是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虽然来人代表着江东,即便此刻两方还份属敌方,可是对于来人,帐中大多数人却还真不好意思不给好脸,自是因为来人乃是诸葛瑾。 “子瑜啊,你这次来却是为了何事,不要告诉我说,只是来看看孔明过的好不好。想要和大家伙儿说说什么别来之情!”分别问完了客气话,却是徐庶先开口问道。 “皇叔,还有元直,既然大家都是熟人,我却是用不着遮遮掩掩的,”诸葛瑾虽然脸长,却是一副忠厚样,不过诸葛三兄弟,号称“龙虎狗”,又有谁不是心思机巧之人,“我却是代表我东吴前来和皇叔求和来了!” 虽然帐中人多少有猜到了此刻江东的意思,毕竟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襄阳传来的消息。可是诸葛瑾的这一番表态不仅承认了此前的消息,还说明了此次江东却是认输了,作为当初的两家联盟,江东却是首先作出了背盟的事情,而今背盟之人却是不仅没有联着外人坑了先前的盟友,还让对方的声威更加的高涨,而且自己的内部却又沾染了一屁股的烦恼事情,不说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终究有几分作茧自缚的意思。 诸葛亮却是不好说话,不过与刘备两个彼此间却是眼神打过。这对君臣便明白了彼此的意图。 “按说孔明是我的军师,而子瑜却也与我荆州倍加的亲近,不单说是孔明的胞兄,还有与子浩的那份儿媒妁之言,今天子瑜冒着外面的天寒地冻,辛苦的来到汉阳了,我该承了子瑜的这份情,可是你也知道,毕竟这种事情毕竟事关重大,还望子瑜容我等商议如何?”刘备自是温文而言,却是一番大实话。 待诸葛亮陪着诸葛瑾走出大帐之后,帐中的诸人却没有急着开口,每个人的脸上却都是一副自豪和骄傲的神情。想想当初新野时,再看看如今的荆州文武,不过短短的两年时间,原本穷困于弹丸之地的刘备,却已经能够从容不迫的面对着天下诸侯的进攻。 “辛苦诸位了!”却是刘备起身向着帐中的所有文武重重的行了一礼。 “主公如此,我等何德何能敢承受得起!” 刘备却是摆了摆手,“备不过是区区一个破败的刘氏宗室,自起兵时不过是靠着胸中一腔对我大汉的护佑之心,而备之才能却是中人之姿,若非得诸位之助,我刘备如何能够有如今的这番局面,若非诸位,我刘备却是不知该在何处,却非诸位当不当得起,而是我刘备何德何能能得诸位之助才是啊!” 一番话却是说得大家伙都是感佩莫名,君臣之间却是感觉彼此的心更加的紧密的贴在一起了。 而此刻在寨中行走的诸葛兄弟,却没有多少的言语。诸葛瑾自是随眼打量着,观察着这荆州大寨的一起,诸葛亮却是任他察看着。 虽天气寒冷,可是寨中的兵士的似是浑不觉的,诸葛瑾却是看得那些兵士们的装备,除了最外面的轻甲之外,内里的衣物却是厚实的很。 再看向他处,不提粮草的富足,不说军马的剽悍,却是处处显现如今的荆州的威势,势起如要飞龙在天,却也已经势不可挡。 “二弟,此次江东却是诚意十足,想要和荆州友好相处!” “可是要将江夏相让!”诸葛亮却是混不惧冷的还摇着手上的羽扇,几多雪花飘洒,却是被扇风 吹开,终是不能落在诸葛亮的肩头。 被诸葛亮的话一滞,诸葛瑾却是摇了摇头,然后叹道,“你们啊,嗨!” 又走了几步,“你们荆州却是让我觉得越发的厉害了,知道么。孔明,荆州的发展却是让我都有些恐惧了!这却是你大哥我心底的话!” 诸葛亮却是不需要自吹自擂,有些事情却是说不如做。 “孔明,你也成亲不少时日了,怎么还没有什么消息呢?你那个小师弟都和郡主有了身孕了,你这个师兄的却是落后的太多了!”公事却是不用再多说了,总是兄弟,虽是各为其主,毕竟都是一脉血缘相亲。 “这却不急,小弟还年轻的很!”诸葛亮却是有些无奈,说道这些事情。纵使智慧如他,又能做些什么。 “二弟,乔儿你也见过的,要不然你就把乔儿带到荆州来,帮着为兄调教调教,如何?” 听到诸葛瑾这般说,诸葛亮却是有些感慨,不过却也很快的点了点头,诸葛瑾却是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一为诸葛恪,这诸葛乔却是他的次子,大儿子诸葛恪却已经在江东少有才气,而这诸葛乔却是有些腼腆,不过诸葛亮看来,那却是谦虚谨慎的表现,倒是合了他的性子。 两个人却是在营中又在转了一会,诸葛亮却是为诸葛瑾说了些家中琐事,兄弟两个却是彼此亲热不少。 不两日之后,在诸葛瑾挥别众人,乘船东归时的他,自是得到了此刻江东想要和平,不过他们却是在付出了江夏之后,却是多少还有些别的付出,但是多是些钱物上的付出,纵使如此,营中的魏延等人却是总有纷纷不平之意。 不过在他接到了最新的命令之后,却是转而大喜,心中的那份着恼不仅消失无踪,却还多了不少的热切,只因为,留给他的新任务是让他率兵西进秭归,在那里会合张飞为做先锋,静待后续的安排。 而在魏延领军西进之后,便有朝廷的旨意降下,如孙权所请,委任邓瀚为江夏太守,权算作给他那个尚未出世的外甥的礼物吧。或许孙权会这么想。 在刘备的安排下,自有文聘领着黄祖等人率领两万大军进入江夏,而在两军的默契之下,刘备却是将这块从刘表时便失去了的荆州打郡拿回了。当黄祖再次回到当初他坐镇的江夏城中,却是几多感慨心头升起,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而今从头再来。 邓瀚此刻却是离不了襄阳城,当然一个是因为家事,再一个却是因为邓瀚此刻的身份,若是他去了江夏,虽然他是不怕刘备的信任偏移,可是身份的尴尬总会有许多的纷扰起,他却是个耐不得那些人事纷纷的烦恼的。 坦然接受了刘备的安排,让文聘代替他成了江夏太守,邓瀚却是知道历史上的文聘在曹操的手下时,便是这个荆州大军的太守,自是稳稳镇守了这所城池十数年,让孙权对这座城池虽渴望多年,却终究不能称心如意,而今又让文聘坐镇,对于江东却是用不着大家再操多少的心思了。 这一天,正在汉阳大寨中安置大军撤离事宜的诸葛亮,却是难得的清闲时,有兵士来报,“军师,营门处有个邋遢人说道,您的故友来访!” 第一百五十章 山水有相逢 第一百五十章 山水有相逢 对于像庞统这样的人。其实以云汉货栈的能力要想全程的查探他们的消息或者行踪却不是很容易的。 就像现在这样,当庞统来到汉阳大寨的时候,这里的任何人却是还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不过诸葛亮听了军士的禀报,却是当即便吩咐安排酒宴,并让人请刘备和徐庶赴宴。 相知多年,彼此间是个什么秉性脾气,自然都是了如指掌。要说水镜先生这些个门下弟子中,谁是哪个最为高傲的,却是当属这位庞统庞士元。不过这也是因为他本来就有着可以任他狂傲的资本。 想当初诸葛三兄弟未曾迁居襄阳时,庞统便被人称为江南第一的英才,加上他自小便跟着庞德公,有着得天独厚的受教的优势,却是才华高绝领一时之风骚。 不过随着中原战乱频发,几多人士的迁入,却也让这块乱世中的安乐地涌现了更多的人才,这其中自然便有诸葛亮。 同拜水镜门下,虽然师门友好,可是都是些年轻人,难免会有那般互相竞争的念头,即便是他们越发的年长之后。纵使学问日深,这般念头却总是会萦绕于胸。 而今却是这般模样,诸葛亮得了刘备的三顾之礼,庞统却是单身来投,虽然在刘备的心中,由于徐庶等人的宣讲,也是早就对这位与卧龙诸葛亮齐名的凤雏庞士元倾心不已,毕竟两人所受的待遇却是不同。 诸葛亮自然是要先安排好了这一番,免得让这位向来心高气傲的同门觉得不舒服,虽然诸葛亮或许难免考虑的有些谨慎,不过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庞统,就算是为他接风却也是说的过去的。 一路上的风霜雨雪却是不减庞统的那种狂放,来到大门处的诸葛亮此时看到的庞统却是斜睨着这大寨的布置。 “士元兄,何故来的如此之迟啊?”自是诸葛亮问道。 “却是身无长物,特来讨酒吃!” 诸葛亮却只是笑着拉过庞统的胳膊,当先领着他进入了大寨。 这一天刘备的中军大帐却是笑声连连不绝。 汉阳大寨的使命却是到了尽头,随着原本屯集在这里的大军渐渐的散去四方,各自回到了他们原先的防线,缠绵了许久的战事却是终于结束了,一直紧张的大江上却是又渐渐的开始出现了往来于上下左右的商船货船,像是这些人要赶紧的把由于战事耽误的生意尽快的补回来,都一个个的不惜力的抢跑着。这却也是因为这些人知道,经历了一番战事后,不论那一方却都是会有一段物资的匮乏期,故而他们的发财机会自是到了,有道是手快有,手慢无。由不得追逐利益的他们不上赶着去往来四顾。 不用刻意的打听,在临走时,随着诸葛瑾领着诸葛乔再一次的来到汉阳,这里的人们却是已经知道,东吴却是在收缩回去的周瑜的率领下,以及从秣陵那边赶来的孙静的两相夹击下,得意了片刻的山越却是犹如昙花一现的从豫章给打回到了山中,不过这一次的东吴却是铁了心,想要将山越一鼓荡平之。 含着在汉阳这里没有得到舒展的郁闷气,向来指挥作战一派儒雅之风的周瑜却也让大家见识到了他用兵的另一面,却是攻势熊熊,如同一把火焰不可阻挡的烧向那些密密的山林间。 想象一下从江夏无功而返的八万精兵,本来以为定会有所斩获的他们,被人当做旁观者的憋气,冲向让他们能够狠狠发泄的山越之人,这兵势却是会像突破了堤坝拦阻的大江之水一般,浩浩汤汤的无可抵御。 再加上山越人却终究是正规军少,大家不过都是凭着各自的本性作战的,想姒隐又不是什么高明的统帅,与周瑜相比,自该来时匆匆。去也匆匆,却是恨在相逢时。 对于山越的败退的如此之快,庞统自是知道那是一方面他们本身的实力的不足,另一方面却是肯定他们的心态有了问题,山越,仅从他们的名称中,便能了解到,他们天生的也是山林之中的主人,而豫章郡却是后世的南昌一带,从他们那里南下不远却是能够很快的进入山中。 不懂的发挥自己的长处的山越人,遭到败退却是意料中事。虽然如今庞统已经远离了山越,可是毕竟还有些记忆是抹不去的,然而回到了荆州,对于远方的那番关心,却是无法传到他想要传给的那些人身上的。 原本绵延十数里的汉阳大寨,却已经给拆散的不剩下什么了,可是鹦鹉洲上的水寨如今却被保留了下来,留下了五千水师镇守在这里,由冯习坐镇,苏飞和黄射两个人辅佐,而不远处的夏口港却是黄祖为首,几个人却都要听令于江夏城中的文聘。 陆逊却是又回到了长沙,如今当初那些出战的兵士却是经历了一番战火的洗礼,更显得英勇,前时镇守的刘磐却是终于放下了在胸中一直提着的那颗心。虽然汉阳那边打的热闹,这江南四郡却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在长沙之外的几个州郡,却是大家都在有条不紊的发展着。 而此时,山越一族被江东狠狠的打击之下。受迫不过之下,却已经开始有不少的山越之人,越过东吴的疆界,进入了荆州的势力范围之内。对于这些山越之人的进入,早就有了定见的荆州上下,却是乐见其成,甚至云汉货栈中人也趁着这个时节,纷纷的潜入那些平日里游走的地方,大力的拉人,却是效果明显。 至于说此刻更加偏南的交州,在刘先的苦心孤诣治理下,却是已经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不仅海盐之利已经卓有成效,先时试种的占城稻却已经扩张开来,收获的钱粮却是要趁着荆州被大肆消耗的时候,给运回襄阳。 此刻在交州的郡治所在的交趾城内,太守刘先却是对着即将护送这批钱粮回归的姜冏做着交代,原本姜冏和姜叙两人同来交州,就是要帮着刘先处理这里的军阵之事的,而此刻的姜叙却是正在巡视着交州各地,考虑到年景将至,姜冏却是有妻子家室于襄阳,便让其代表交州回转襄阳。 “姜校尉。此番回程却是务必要保证物资的安全,我荆州屡经大战,虽说战事顺遂,势力威望都大涨,却也耗费了钱粮辎重无数,故而这批物资却是关系重大,还望多加小心才是!” “大人,请您放心,在下一定小心在意,不让我交州上上下下辛苦的成果白费,定当将大人的心意明白的示以主公知晓!” “回去后。不用那么急着南下,也顺便和睦一下家室,另外我有一外甥在中司马邓子浩的身旁,还劳烦你帮着看望一下!” 公私两事却是都已交代完毕,姜冏却是领着兵士护送着交州士民这近一年来的辛苦的成果北上了。 而此刻却是已经进入了隆冬之际,荆州的各地虽说大雪已经停了,却是寒意起,自是下雪不冷化雪冷,然而这冷意却是禁锢不住荆州百姓对新年的热情。 这一年来虽说战事纷起,可是对于荆州百姓来说,还算过的可以,毕竟战事频发的乱世,却是没有多少人故去,荆州又在这一场场的战事中都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这份得胜之后的安稳自是让大家对于时下这位荆州的掌舵人更是信服,他们也很是相信,来年的年景当会更好! 回到了襄阳的刘备尚未解去一路的寒意,却是在邓瀚报给他的几个消息之下,喜气洋洋了,原来,经过满宠一番的辛苦,远在汉中的关羽却是终于同意的他那位千金和陆逊的亲事,得知此事的刘备虽然有些感慨岁月之匆匆,却也为他们这三兄弟的后人却已长成感到欣慰。 而与此同时,虽然邓瀚尚未能确定,可是却也有些消息说,关平和黄忠的女儿也是有些暧昧,不过邓瀚还是将这件事情给刘备说明了,虽说不能确定,可是经历了一番战火纷纷的实景,而今得闻一些儿女情长的事情,还是让荆州的众人高兴不已。 当然随着邓艾和周不疑两个小家伙的回归,却是水镜先生和庞德公两位老人也跟着一同来到邓府,自是在邓瀚的书信中,两位老人知道了庞统的回归,几个弟子如今却是全都齐聚荆州,难得的倒是可以趁着年关将至的时节。好好的相聚一番。 “少爷,你怎么犒赏我呢?要不是我这次提议去上庸,两位老先生此刻未必会和我们一起回到襄阳啊!”邓艾趁着邓瀚高兴的时候问道。 “竟是胡说八道,你小子主要是去看你母亲,我才是将两位先生请回来的重要功臣呢,要犒赏也是我为先,好不好?”周不疑又是反驳着邓艾。 不待两人继续,邓瀚却是截话道,“邓艾,你母亲可好,他一个人在上庸要是辛苦,你把她也一同接来不是很好么?” “呵呵,公子,原本她母亲还有些不愿意,却是有些担心您不答应,不过在我的一番说辞下,还是来了!您是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么!” 见周不疑有开始卖高汤的苗头,邓瀚却是连忙打住了,“知道你们两个都很好,也都很用功,好,我决定,今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们两个都可以随身跟着我了!” “耶!谢谢公子!” “耶!谢谢少爷!” 两人却是一同答道。 《卷终》 第一章 一年又一年 第一章 一年又一年 建安十三年却是过去了。 一场大战。加上一场大雪却是这一年留给荆州大多数荆州百姓的印象。 不过对于襄阳江陵,已经从此往南一直到交州的临近交通大道上的百姓,却是看到了那年末之际,一支庞大的运粮队伍,车船走马,却是不管是从车,还是那船,在运输的过程中,总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有些消息灵通的人物,自是知道这是从交州运回来的钱粮。 当这长长的队伍进入襄阳之时,却是瞬间便将原先已经被陶的空旷了的诸多粮仓给填满了,虽然早就知道了消息,而且诸葛亮一向以来都是很淡然的表情,在那一刻,却也很是有些激动。这年头,不仅是平头百姓,连带着统筹一方势力的上流人物,却也都谨记着一句话,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经历了三方大战之后,自是有诸方势力对于荆州的一举一动开始了更加密切的关注,故而对于这出现的大张旗鼓的运粮队,除了对于荆州潜藏的战争能力有了极大的估计之外,却是更加凛凛。 而作为近邻的江东却是对于这一切有些掩耳盗铃般的不管不问,他们此刻却是加紧着对山越一干人的消灭与同化。却是因为他们知道,若非如此,不将身后的事情处理得当,他们却是更加的对荆州的力量不能抗衡。 同样的作为趁乱暗袭过荆州的益州刘璋处,在得知了荆州的这些事情之后,却是感到了莫名的恐慌,要知道和以前的汉中张鲁相比,荆州的刘备却是不知道要强大了多少倍,而且如今汉中却是在关羽的掌握中,这位可是已经名闻天下的大杀神,单是他凭着汉中的战力来动益州的话,先时的那些已经都扛不住张鲁的益州兵,更是何谈与关羽相抗。 不过就在天下人对荆州的动向猜测不已时,这紧接着的建安十四年,荆州却是没有丝毫向外扩张的举动,莫非刘备那厮也变作了之前的刘表,在初始之后的振作之后,便开始了风花雪月了不成? 对于他人的猜测,荆州自是不管,这一年的春暖花开时,荆州的上层却是连番的成了几门亲事,却是汉中太守关羽将女儿关凤嫁给了江南四郡提督的陆逊。接着便是上庸太守的黄忠将女儿黄舞蝶嫁给了关羽的大儿子关平,除了这两件让众人侧目的婚事之外,在襄阳不为人注意的一所老宅中,却有庞统成亲了。 至于庞统的新娘自然是那位姒明月姑娘。 山越的败退已成必然的时候,身为统领的姒隐却是有些懊悔没有谨记庞统当初给他的传话,不过世上却是没有什么后悔药,穷途末路之际再回头已成百年身。 无法再在立足于江东境内的山越中人却是有的开始向江东投降,而有的却是已经被拉到了荆州的江南之地,而已经没有什么眷恋的姒明月却是还记挂着那个丑陋却洒脱的酒鬼,而在年夜时分,从刘备安排的酒宴上醉回府上的庞统,却是心中有了莫名的惆怅,鬼使神差之下,来到了城墙上远眺东南处,就在那里,在那满眼的寒星闪烁下,他听到了那梦中的声音。 虽是漫天繁星,那一刻的他,却是于城楼上看到了那人,以及天边的那轮明月升起在了他的心中。 看到庞统和姒明月能走到一起,邓瀚却是感叹世事之奇。正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如此而已。 至于早就彼此对眼的赵云和马云禄的亲事,却是为了让马云禄能够嫁的风光些,赵云却还是需要等上些时间,不过想来这日子不会太久的! 而在春暖花开时,邓府上却是又添喜事,邓瀚当了父亲!虽说他自是知道,以他们这个时代的医术以及他和孙尚香此时两人的年纪,受孕产子自是生死大事,幸的有张机以及华佗一班神医在邓瀚的恳切相托之下,重重的关切,自是没有发生什么让人不开心的事情。 虽然只是生了个女儿,让孙尚香有些不是很满意,觉得有些亏欠了邓夫人对她的殷切期望,不过看到邓瀚很是高兴的样子,她也感到欣慰了不少。 “生儿子都是淘气包,生女儿才值当,你不知道,女儿是千金啊,要不然怎么会千金小姐,千金小姐的称呼呢?”邓瀚却是这么说道,不过他自是忘了这时候的人们却是没有这种称呼。 不过这个时候的孙尚香只是感激丈夫的联系,虽然当他是胡诌,却也只是高兴,再无其他了。 在对新一年的筹谋中,自刘备而下却是打定了注意要在这一年中好生的休养生息,与民安泰发展的一年,虽然去年荆州的百姓在战争中的损失总体上不大。可是大军每次举动,却都要劳烦不计其数的民夫担任后勤的重责,穷兵黩武却不是刘备的性格,而且除此之外,荆州的兵士在上一年中却也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而且像赵云的白马义从等也是损失不小,这也是需要时间予以补充的。 而这一安闲下来,诸葛亮却也多了些时间,倒是和诸葛乔彼此之间多了许多的父子情。而黄月英对于诸葛乔却也是视若己出,夫妻两个对于诸葛乔却是管教的甚严,除了几个师兄弟家彼此相近之外,让诸葛乔对于其他的外界很少接触,不过虽然是离了东吴的亲人,诸葛乔在诸葛亮夫妻的照顾下却也不会觉得孤单,当然也有不少的因由却是着落在那个小姜维的身上。 出于对小姜维的喜爱,以及害怕自己儿子会不高兴的顾虑,诸葛亮却是对姜冏夫妇表示愿意教导姜维,得知诸葛亮的这番话,两家人却是皆大欢喜。 这一日的邓府中,却是邓瀚的女儿过百日,自是亲朋好友云集。而为了凑热闹,作为主公的刘备还将自己的儿子也带了过来,当然诸葛乔已经姜维却也跟着诸葛亮一起来到了邓府。 看着刘备领着已经取名为刘禅的小胖墩。想着历史上对他褒贬不一,贬多过褒的评论,邓瀚却是有些怜悯。 “子浩,看什么呢,不会是这会儿就想着给你的女儿找婆家吧,我看你看着禅公子都定住了!”却是庞统打趣道,如今有了庞统的存在,之前徐庶那些玩笑话,却更像是长兄的唠叨,棉棉的。 “庞师兄这话从何说起,不过是小弟。看到公子如此的壮实,想着该如何喂养我家女儿罢了!” “适才士元的话虽说有些过早了,可是子浩,你也不用遮遮掩掩的,虽说我这儿子如今也不过一岁多,看不出什么,可是要是你愿意,备与你做个儿女亲家却也是件好事啊!”刘备却也凑趣,指着刘禅道, “看主公这话说得,倒像是在下矫情了,不过我却是相让我家女儿长大后,自己挑选自己希望的男儿为夫,虽说我等自是为了后辈尽量的安排,可是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让他们自己选择的好!”邓瀚说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子浩这话说得好!”徐庶插话道,不过不等他继续说下去,一边却又刘廙调侃道,“元直你怎么知道子浩这话就说的好了,你在咱们几个师兄弟中却是还没有成亲呢,这亲事都还没成,还谈什么儿孙啊!” 听着刘廙这番话,却是一时之间众人大笑。 男人们自是在外间互相说着话,而里屋自有那些女眷们在围坐在一起。 “妹妹,看你家女儿真是白净,这长大了定然和妹妹你一般是个美人胚子!”却是黄月英和孙尚香也是相熟,虽然睹事伤思情,心下有些暗叹自家的难处,却又开口赞道。 生育过后的孙尚香却是作为女人,更加的能够体会到此刻黄月英的心痛,“姐姐,您太客气了,看看你家乔儿,这才几天,就被姐姐调教的像个小诸葛师兄般,真是让人也羡慕啊!你也知道。先前妹妹却是于这些教导孩子的事情本就不通,日后还要多多的请教姐姐呢!” “呵呵,妹妹,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但有所闻,姐姐自会倾囊相授的!” “那就谢谢姐姐了!” 大人们自是聊着他们各自关心的话题,而孩子们却是各自相处在一起。 此刻年纪稍大的却是有邓艾和周不疑两个,这两个如今已经过了十岁,邓艾更是已经快十二岁了,这两人如今又得了邓瀚愿意在今后时时带着两个出去见识的承诺,却是更加自己当做了大人般。 可是此刻却又有两个小家伙跟在他们身后,想要跟着他们一起玩耍,他们却是姜维和诸葛乔,姜维虽然只有七岁,可是身为西凉人,体内却是混杂有羌人的血脉,自是长的高大,论身材倒是和如今的周不疑相差不大。而诸葛乔自是最小,几个人自是将他当做小孩对待。 至于在邓艾眼中也是小屁孩般的姜维,却是有些不服气邓艾对他的态度。 或许是宿世的恩怨,“姓邓的,我却是不服你,你敢和我比试一番么?” 第二章 乐山乐水 第二章 乐山乐水 虽然邓艾有时候会有些犯浑。年少时流浪的经历虽已远去,却终归还在他的记忆深处盘旋,不过今天的他却已经变化的太多了,他自是知道今天是邓府的大日子,身为邓府的一份子,当然不应该在今天给大家丢脸,更何况一旁的周不疑却是一直在看着他呢! “呵呵,比试什么啊,现在我们两个却是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之上,我要赢了你,却是应该,不过在大家的眼中,却是会说我欺负于你,既然你要跟着我们两个一起的话,那就一起来吧!”邓艾对着姜维说道。 “诸葛乔,你就跟着我吧!”周不疑自是领着一旁小大人般拘谨的诸葛乔。 有了邓艾和周不疑的照看,相随着诸葛亮而来的姜维和诸葛乔却是不用他人操心。 和前几次的婚礼一样,宴席上自然都是享用的从邓氏酒坊出品的好酒,而今天是为自己办事,所以对于今天的酒,邓瀚自是更加的细心。 故而对于好饮的张飞与庞统两个人。却是喜不自胜。虽说这两人一文一武,不过相同的爱好自是让这两个人彼此很是亲近,张飞自是佩服庞统的才华,而庞统却也对张飞的粗直颇有好感,除此之外在众人的眼中,一个黑,一个丑,两人却是有更多的可亲近处。 而今刘备却是已经拜了庞统为行军主簿,这个时候的庞统却是正在迅速的熟悉着刘备治下荆州的方方面面,毕竟若要行军打仗,却是需要知己知彼的,只有很好的了解了己方的优劣长短才能更好的为荆州谋划未来。 本来以庞统的意思,在见到年前从交州运来那么多的钱粮赋税的时候,他便想建议刘备趁势而西进益州,毕竟益州先对荆州无礼,荆州要是攻击益州却是出师有名。 不过刘备却是有着自己的考虑,而且徐庶和诸葛亮却也都是持重的人,如今荆州需要的并不是再去占领多少的地盘,毕竟益州经历了那一场失落的战事,想来他们定会对益州的未来生出惶恐之心,而在那时若是荆州进兵最终定会取得胜利,可是荆州的军民却是已经疲敝,以己方疲惫之师,去攻打关山恶水的益州总会给大家带来许多不需要的损失。 而今不急着进攻益州,却是会让益州上下,时刻绷着他们脑中的警惕之心,要知道只有千日做贼的。却是没有千日防贼的,这话虽然说着不太好听,却是正理,稍缓一下荆州进兵的步伐,一是可以通过这一年的时间将现有的地盘彻底的稳固,二是也可以好好的补充一番战事中的损失,三是这种让人意料之外的做法,却是可以在荆州安心恢复己方实力的时候,在无形中不断的增加别人的紧张感。 如今刘备的帐下,自有关羽在汉中继续的统合那里的军事民心,在张鲁,阎圃的协助之下,汉中却是对于刘备的统治渐渐的如同荆州办生出了同化之心。而且从上庸迁来的的那些研究作坊在持续的扩大之后,却是让汉中百姓也近距离感受一些如今荆州领先时人的一些东西,例如,在匠作坊的协助下,让原本就是粮仓的汉中能够生产更多的粮食,又或者有渐渐实验成功的玻璃逐步的进入了汉中官吏以及富商的生活中,又或者荆州引入了的那些从南方交州获得的水果时鲜,甚或着出现的一些香料。 上庸却是在黄忠这位老将的把持下,依旧在有条不紊的发展着。作为如今在刘备手中掌握了时间最长的州郡,上庸之地的重要性自是不用提,更何况如今还是连接汉中和荆州之间的枢纽,交给老成的黄忠却是不需要大家有多少的担心。 新近入手的江夏,却是不能像汉中和上庸两地一般的发展,虽说江夏之地的地理位置极好,但是毕竟与东吴相邻,文聘在那里第一首要的却是必须得看好荆州的东大门。不过有黄祖在身旁相助,身后的长沙郡中,提督四郡的陆逊以及镇守江陵的甘宁却是可以方便的随时支援。 而在汉水之北,却是还有一块飞地,正是傅彤把守的樊城,不过毕竟和襄阳之间仅是一水之隔,有襄阳水师的串联其间却也是稳如泰山,再说曹丞相连接在荆州吃亏,总该长点教训才是。 荆州自顾自的发展,他们可以这般安闲,却是让益州的众人很是担心。虽说刘璋屡次有心再派遣使者向曹操求援,要求朝廷以及天子给益州和荆州说和一番,毕竟两家如今却都是汉室宗亲,可是自刘虞,这位前宗亲之长亡去之后,汉室已是屡遭欺凌,天子尚需看人脸色,自是更无一人为宗室族长,加上曹操如今还要舔食自己的伤口,当然对于刘璋的求援却也只能给以更多的口头上的支持。 “益州之地乃是天府之国,又是少受战乱,物阜民丰。又是山高路险,当可自保有余,刘季玉却是不用担心荆州刘备敢轻易犯界,更要相信朝廷,定不会让那些乱臣贼子猖狂逍遥的!” 前时对于刘循以及黄权等人的暗许,却是造成了而今的这般局面。不过当初在刘璋而言,看到被张任等人接回西川的夏侯渊等人却也对他们热情有加,自是希望加强彼此之间的交情,孰料曹操的麾下,却也多是如同曹操一般的务实之人,交情,有用的话,那就先处着吧!却是夏侯渊那时的做派。 “黄权,王累,如今看,我们是不是要做些什么?”从曹操那里只是得了句空话,想凭着这句话就将刘备挡在益州之外,即便是再蠢笨的人也知道那是痴心妄想。 “主公,趁荆州无意进我西川的这段时间,我们却是要好好的整顿一番,将各处的关隘加紧修缮,训练各处的士卒,安排良将镇守各处要道。当可提防一二!”却是王累说道。 “居然只能提防一二,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就是能够换来提防一二的结局!”刘璋却是有些着恼,“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那曹操派人来就是先和你王累接的头,若非你们对刘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想趁火打劫,我益州何至于此啊,哎!” “主公,王大人也是为我益州着想!”却是郑度言道,“天下形势如此。你不打人,却是终究会有人来打你的!即便没有这事情的发生,却是何人敢保证荆州刘备不会再入西川!先时刘备入川或许是真心为我益州,不过而今他已经占有了汉中,与荆州两地相连,便将我益州给围住了,我益州就好比人家的盘中肉,嘴边食,若不奋起反抗,何言将来!” 郑度的一番话,自是精辟,刘璋听在耳内,虽然也觉得甚是有理,可是想他一介中庸之人,对于这些事情总免不了心里侥幸的念头时起,“公蘅,你说,我们现在去和刘备求和如何?” “主公,我们却是要以何种言辞,去和刘备说?”黄权反问道。 “那却是你们的事情,不然要你们何用!”刘璋倒是说得轻松,“毕竟这些事情都是你们搞出来的,事情既然已经做出来了,却是也要想到补救的事情才是啊!公蘅,你可是我益州第一等的人才,想来这些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 “主公,我们何必求和于荆州!”王累言道,“只要我们把守各处险要,肯定能够守住益州的!” “是么,王大人,不知前番汉中张卫来犯时,是不是我们的将士们没有把守葭萌关,白水关了?”倒是此刻张松开口奚落道。 不待王累反驳,却是刘璋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上次求救于荆州还是永年自告奋勇的为我益州求来的援军,一回生,两回熟,这次要不然永年再勉为其难一次,跑一趟荆州,如何?” “是啊,张大人与那刘备却是应该有些交情吧!”郑度却是话内有话。 “郑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张松自是恚怨道,“那刘玄德终是当今的皇叔,上次又是我益州求救于荆州,我张松为了我益州着想,虽说要结好与刘备,还不是为了让荆州助我益州早日打退汉中!” “不想,张松的一番辛苦,却是让人如此相待,实在让人心冷!”张松说罢,却是一副寂寥的模样。 “郑度,这个时候你捣什么乱,难不成你存心想让我益州彻底的交恶与荆州才好,让我们和荆州彻底的断了关系才成么?”只有刘璋敢这般说。 “正是如此,主公,如今与荆州关系至此,既然已经交恶,那边恶到底便是,我们便闭关锁国,封锁了与荆州所有的交通,如此一来,除非荆州兵肋插双翼,飞跃那关山恶水,若如此我们益州便可安居一隅,何必管他天下纷乱如何?”郑度却是终于说到了那些益州人的心思,反正我们益州自是物阜民丰,百物不缺,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不与天下相联系,于益州而言,却又有何害,这一计,果然狠辣! “闭关锁国么,不理天下纷扰,我自在益州这里称王称霸,逍遥释然,倒也不错!”刘璋却是心下这般想到,脸上渐渐泛起了满意的神色。 当此时,却是有一人开言道,“还请主公三思,如此一来,主公却是愧对大汉天下,愧对刘氏的列祖列宗了!” 一句话却是让刘璋悚然! 第三章 数典论祖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四章 声威悠远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五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一) 第五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一) 此时的塞外还没有到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时节,尽管荆州各地已是快要在山寺之间都要寻找不到始要盛开的桃花了,可是此刻带方往北已经纳入了袁尚管辖的土地上,却也是草色渐青,而就在这一片生机盎然的大地上,却是正有一队队的捕获野马的骑士们在往来驰骋。 当然这些人也并非全是袁尚的手下,还有不少未曾归附的扶余人和挹娄人也在这其中。自荆州折返的慕容野却是带来了刘备的友善之意,以及想要一大批白色战马的请托,当然这马也不是白要的,他们却是愿意出钱购买。 要知道草原上不缺的便是那满山的牛羊,以及随处可见的马群。虽说白色战马难找,可是这却是阻挡不了人们对于那些高额利钱的向往。 一时间草原是呼啸而过的便是那些个手持套马杆,迎着那清风吹来的青草香,追逐着那些在草原上自在驰骋的战马。 对于这些游牧民族,捕马本就是平常事,而今有人给了给高额的赏格来收集这些马匹,却是让这些人更是欢快,当然他们的欢快自是给马儿带来了许多的惊慌,而且一时间四散的以白马为目的的套马人过后,在这片草原上很长时间内。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如同白云般粲然的骏马。 袁尚自是不会考虑到这些,而且仅仅通过为荆州收集这些白色骏马,这两边一转手,便让他获利甚丰。不过如今的他却是多少也知道,有时候吃亏却是占便宜,故而他将这之间的差价却是向荆州做了一些说明,同时却又将这些本能让他获利的财物又上次给了那些辛苦了的套马人,一时间倒是让袁尚在草原上的名声威望都大大的提振了一番。 当然更令袁尚高兴的却是在他将捕获到的战马分多次秘密的运送到荆州之后,荆州方面却是给了更大的惊喜。 这惊喜却是邓瀚提议刘备给袁尚的。 “主公,我想将海盐的晒制之法也给那袁尚一份,还请主公应允!” 不待刘备相询,却是旁边的庞统嘿嘿笑道,“主公,子浩所请之事,统却也想请主公应允!” “哦,这其中有何意味,还望诸位为我解惑啊?” “子浩小子这又在阴人呢,虽说明面上有利于袁尚,却也是一石二鸟,”这一个人心里如何思索事情时,往往他在看待别人的时候也会从自己的角度先去揣摩他人的心思。 “主公且听我说,袁尚得了这晒盐之法,自会凭借此等敛财之利器,迅速的扩大自己的实力,而袁尚此刻嫉恨者曹操是也,他们声威大振,自有曹操为难。这是其一,其二者,如今我荆州的海盐自是自足有余,还能通过各种渠道,导向南蛮,益州以及西凉各地,这些却是能够给我们带来巨大的财物,同时还能让我们利用这盐利之事,在这些地方的暗自培养认同与我军的势力,当然已经有了海盐之法的江东如今却也需要有地方消耗他们的海盐,除了江东之外,他们海盐的唯一出路自是在曹操境内,而当袁尚也有了这等造盐之法,他也同样需要将他们送往曹操境内为己方敛取钱财,这样一来,他们两家之间却终会起了纠纷的!” “虽只有晒盐一法,子浩却是要做二桃杀三士的好生意啊!”这却是庞统自己给邓瀚下的定义。 听到庞统这般说,刘备自是喜笑颜开,不过邓瀚却是和诸葛亮相视一笑然后才道,“其实,除此之外。小弟却是还有一层意思,盐之一物却是人日常生活必须之物,而那些塞外异族终究也需要这件东西,给了袁尚这晒盐之法,让他能够控制一下塞外那些异族人的妄动却也未尝不是我大汉之福!” “虽说如此一来,袁尚的势力终会膨胀,可是毕竟大家都是汉人,而且当年袁绍于主公也有恩惠,况且我们和袁尚之间,陆路上有曹操在中间,这水路上还有孙权在江东,却是终不会对我不利的!” “既如此,那便将那晒盐之法也给了袁尚,我想以如今袁尚的为人,我既投之以桃,他定会报之以李的!”刘备却是言道。 对于荆州给予的晒盐之法,即便是田丰却也只能在半信半疑之间将它作为刘备对袁氏当年恩情的报答,毕竟这件事物却是能够给此时的袁尚带来很大的财富,还能增加很多的势力上的加成,即便有些不利处,终究是敌不过那些明眼看去就很巨大的财力的。当然这就是阳谋的威力。 对于荆州的恩惠,此时的袁尚能做的却是又给荆州输送了不少的战马。这却是荆州需要的。 这边厢的动作,自是做得纷繁,虽然一旁的江东看着荆州和袁尚两方之间频繁的往来,多少有些不喜,可是此刻正在全力的消化那些原先被山越据有的地盘,也在同化那些在战事中被虏获的山越人,虽然有大部分的山越人见形势不妙时,纷纷潜行匿踪进入了江夏又或者长沙等荆州各地。可是几十万户的山越人即使剩下了少部分,对于户数不足的江东却也是很大的一个补充。 这么大的补充,自然需要江东好好的把握,而且,随着江东境内全部平复,不再受累于往日的内忧,却是上下一心,可以完全的发挥他们的势力了。 又加上,在夷州以及在附近随后又陆续发现的岛屿上,除了江东自身的开发之外,却又发现了不少了当地的土著人,这一时段的江东却是见人便欣喜,毕竟冷兵器时代,不论是国家的发挥还是征战,却都要人来堆集,而今荆州之所以能够发展的如此迅速,除了当政之人的明断之外,归根结底,却要拜刘表时给如今存续了这么多的流民人口。曹操所占据的中原虽说地盘大,人口也不少,可是那些地方的战事却是太过频繁,就像曹操他的诗中说的那般“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荆州和袁尚的几番教义,自是给了他荆州带来了充足的骏马,原本邓瀚说与慕容野要求的八千白色战马,如今不仅足数得到了八千,还绰绰有余,加上原先的三千余,这么一来,却是可以轻松的将白马义从补充到一万五千人,当然这却是不太可能的,毕竟作为荆州最大单位的精兵。他们所要消耗的钱粮赋税装备绝对不是个小数。 要知道荆州总不能光靠着这一万五千人去守护这么大的地方,更遑论还要对外有所举动呢! 而今荆州的兵马中最为精锐的自是白马义从为首,且也声名赫赫,接下来的都是名声不显的部队,不过他们的战力绝对不凡,此刻的他们就像是还隐在黑暗中的刺客一般,随时准备着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机会。 就像此时的白耳精兵,这是部队已经成型,虽然只有六千四百人,却是个个精猛强悍,就像他们的统率陈到一般,虽然有着可以和赵云一较长短的武艺,至今却依然不为人所知。 当然无当飞军依然犀利,自山越人从江东进入了荆州,从这数十万人中却是又挑选了不少的精干之士进入了这只仅在援救益州的时候小露了一手的强军中。 除了这些之外新成立的自是要数由黄忠统领的精锐弓箭兵,魏延统领的另一只荆州骑兵,花费了荆州多年的积蓄,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之后,这一只只的精兵却是都在逐渐的成型中,这些却都是将来刘备要称雄天下可以依仗的无双利器。 此时的荆州却是处处一片繁忙,武将们自是练兵忙,文臣们当然是政事忙,像糜竺这样的却又是忙着收拢财物,好为兵士们准备武器装备,而像在上庸的陆绩却是要精心的和那些匠作师傅们协调一致,争取给将士们出产出更加优异的物事。 当然也有清闲的,就像邓瀚,如今的他却是心安理得的压榨着邓艾和周不疑这两个小子,他当初答应了今后有事便带着他们,让他们也身体力行一番,不过眼下这般的行为,对于两个小家伙,却未尝不是得偿所愿。 每日里邓瀚到了中司马府自有邓艾和周不疑两个家伙辛苦的忙碌,邓瀚却是只要在两人处置不当的时候,把把关,调整一下就好了,想邓艾和周不疑两个人自是百里挑一的天才型人物。故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这两个家伙帮衬的邓瀚却是显得越来越闲。 “哎,忙的时候,人想清闲,可是这般闲下来,却又觉得实在是无聊的很,哎,这人啊,还真天生是犯贱的物种,想我堂堂的一代穿越众,总不能就这么整天混吃混喝才是啊,可是现在公事上,这两个家伙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而家里想看孩子,香香,又是左推右挡的,我总得找点事情做把!” 正这般想的邓瀚,此刻却是看到杨仪进来了,他的身后却是跟着邓艾和周不疑,看来这次是的事情,是需要他出马的时候了。 “大人,益州传来消息,说,刘璋要派个叫做李恢的人,来我荆州交好!” 果然又要有的忙了! 第六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二) 第六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二) 对于这位即将出场的李恢,在邓瀚的印象中,最为出名的当属演义中替诸葛亮走了一趟,劝降了当时正在帮着张鲁攻打葭萌关的马超,使这位西凉的神威天将军投降给了刘备,除此之外,后来演义中对于这位先生确实没有什么记载了。 不过此时的邓瀚却是凭了日渐强大的情报系统,已经让九芝堂的属下们,仔细的将这位先生打探了一番,这却也是分内之事,倒也不费多少事。 而今就是这位先生要来荆州,想象一下,原先的他却是能够将马超说服,总该会有几分口才的,不过荆州如今却是不会缺少口才便给之人,不说诸葛亮,庞统以及徐庶这几位,邓瀚谦虚之下,还有新近的马谡等人也是心思机巧,头脑灵活的人才。 不过说到对于益州的想法,志在天下的刘备,自然是有心的,可是有那份儿心是一回事,如何取,它却也是个问题,而此刻益州这般急切,自是因为他们对荆州的实力深切恐怖,这还要多靠刘璋这个人自身性格的游移不定。 几次三番求援曹操,总是不得其要令,所以在加进了自己的布防的时候,却又派人来荆州交好。不过如今的荆州却还没有将进攻益州的那份心思实施,所以此刻益州的举动多少有些杞人忧天的意思,尽管和杞人不同的是,天终究没有掉下来,而等荆州的发展达到了他们自认的标准的时候,向益州的进兵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过益州要来求和,想刘备毕竟和刘璋都分属汉室宗亲,而今天下间毕竟都已曹操为国贼,虽说当时益州出兵荆州于道义上说不过去,可是若是来人将那件事情推诿给天子大义之上,却也只能说得过去了。 当然对于益州的求和,结果终究只不过是答应与否之间的选择,可是这其中对于荆州今后的发展却有着很多的关联。 益州自是与江东不同,说到底,江东却是位于荆州的下游处,从来由上而下自是易事,而以下克上总是会多出许多的不便。再一个说,江东的战力却又要比益州的刘璋强上许多,故而对于江东的友好相处,自是可以答应,毕竟若是进伐曹操这位国贼时,江东或许还能给以一定的助力,不过益州却是身在荆州的背后处,又是实力不济,正像诸葛亮的隆中对中描述的那样,同样和荆州一般的沃野千里之地,对于有着高低之别的刘备和刘璋两人,这主政之人的选择,或许接受了刘备的统治还会让益州人更加的甘愿些。 在议事堂上,邓瀚却是带来了益州方面的最新消息,以及还有对于李恢其人的了解。大战中益州的趁乱打劫的事情,刘备却是一直避而不谈,这么长时间以来,因为君臣先前定计要好好的将荆州的实力回复一番,再做筹谋,却是不怎么将益州放在心上,毕竟两家之间虽偶起了小龌龊,但是荆州终归没有受到多少的伤害。 如今荆州和益州却都还姓刘。想当初汉灵帝无奈于天下纷乱,将宗室内有能力的贵重之人分置四方以为社稷,派刘虞这位宗室长坐镇北疆以防塞外,益州给了刘焉,荆州交托给刘表,而还让刘繇去了扬州,可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当初的那些人物都已经作古,各领一方的已变成了刘璋和刘备,而当朝天子却又成了他人手中的摆设。 “几位先生,你们看对于益州的求和,我们是接受还是虚与委蛇一番应付过去了事呢?”刘备却是问道。 “其实照我的意思,可以答应他,我们且先答应他,”却是庞统先说到,“待到我荆州的准备事宜到妥当的时候,那时我们在打出去就是了!这段时间内,就先应付着,也好让益州人过的安稳些,麻痹一下他们!”在庞统的心中却是更加的认同那种霸者之道,在他的想法中,所谓的和约,不过是一句话,甚或者不过是一张纸,对于我们有利的,倒是可以应承,若是没有什么好处,实在无利可图时,那便不防不当做一回事。 说实话,庞统的这样做法,却是在这乱世中能够很快的得到很多的利益,毕竟他的一切行为准则却是以一种很现实的态度来进行的,不过如今他的主公,虽说也想在这乱世中成就一番霸业,可谁让他是刘备的,刘备的行事却是每与操反,又是以仁义待人,或许他内心中对于庞统的看法颇为认同,却也不能和一向以来的行事相悖。不过此刻他却是没有什么言语。 “这是要先看主公心中有何抉择?”自是徐庶问道,虽说如今卧龙凤雏,尽入刘备的帐下,当初那流传过的谶言已经渐渐消散,可是有心人未必不会将那些事情留在心中,但是作为刘备帐下的老人,徐庶依然是这几人中最得刘备信重的。 迎着徐庶望向自己的眼神,刘备却是笑着答道,“终归是同姓,又是宗亲,当初若没有刘焉大人的相助,我们三兄弟却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而今的局面!” 刘备的话虽说得有些不是很精确,那时的他们即便是少了刘焉,他们也是可以想已成了一郡太守的公孙瓒求援,再或者他们也是可以凭借师生之意,去投了已是一方中郎将的卢植也未可知。不过这些都是事后话,由得人说。可是刘备既然这么说了,倒是表明,对于益州多少还有些脸面上的挂碍过不得去。 “既如此,对于益州的事情,且看来人言辞如何,毕竟如今是他们益州理亏,看他们能够拿出什么言辞来说服我们,当然还要看看他们能够给我们什么条件补偿我们,反正我们总不是急迫的哪一方,这么做,主公看,可是合适?”徐庶说道。 对于徐庶的意思,刘备却是应下了。 不过在邓瀚对徐庶这番言语的理解中,自然也看出来,这位师兄却也不是空谈仁义,迷恋情谊的人,他说的却是比庞统除了多了一些委婉之外,也相当的现实。 “只要条件合适,道义上说的过去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接受益州的求和,可是这条件的合适与否,自是需要谈,谈来谈去,时间自是可以把握,等到哪个,我们恢复过来的时候,便再做打算,也没有什么可非议的!” 第七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三) 第七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三) 益州。 熙熙攘攘的成都城内。却是没有枉担了益州天府之国的美誉。自先秦时,有李冰父子将造起了都江堰,将流经成都平原却又时常出些状况的岷江变害为利,却是历千年而下,这里都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而今虽说刘璋当政,并没有在益州施加了多少的政策,可自给自足自理的益州人,却也在这里过的依旧富庶,或许还正是因为刘璋不管不顾,人们才能过的这般轻松。 当然刘璋的不作为给了他百姓宽松的环境,而刘璋的不作为却又让许多的有心人,让那些或是看不惯刘璋身为外地人又是如此的无能却掌管这块富庶之地的权柄而心有不甘的人,让那些对于刘璋的目光短浅胸无大志却还占据着益州这块宝地而心有埋怨的人,让那些对于刘璋的眼光卑鄙没有识人之能而叹息自己只能碌碌无为的人,都有着各自的盘算,毕竟这个时候,却是乱世,乱世出英才,时势造英雄,如此而已! 自上次议事后。张松却是将他那天在众人面前表现的落寞灰心的神情一直保持到了现在,这样的表现自是让许多人明白了,张松对于之前益州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有些不满,而且他虽然身为别驾,却是对于这些事情有心无力,不容他变得颓势一些。 可是作为与他彼此交心的法正和孟达两人,又怎么会和一般人一样,不明白张松真正的想法。 “永年,有些事情做做就算了,做的过了,可就不妙了!”都说法正为人睚眦必报,可是只有和他交心后,就会知道,那不过是他为了保护自己的一种伪装罢了。 都知道益州人,也就是一直到后来的四川人,可是很有些排外的情绪的。而法正他们的祖籍本来在扶风,虽然自他父祖辈时与先前的刘焉相善,使得他到了益州为官,可是毕竟刘焉故去后,刘璋却不是能够掌握了益州大局的明智之主,何况别说掌管大局了,刘璋本身的位置还是托了他人的帮手才坐上去的,不过刘璋却是要比许都中的那位要好的多。 而法正一个外人自是不能再益州这块排外情绪浓重的过的开心,纵使他再有能力,却是没有什么出头的日子,因此为了应付他人的纠缠或者诽谤,莫不如先将自己变成刺猬吧! 正是因为这般因由。同时天涯沦落人的他与孟达自是彼此知心,虽说张松多少也算是益州人出身,可是一样米成就百样人,性格狂放又是个不招人待见的样貌,到让这三个都是怀才不遇的失意人彼此为友。 “我倒是认为永年兄这般正好,让那些自己折腾去,反正益州这次总是和荆州不善了,我与荆州的诸人却也曾一起并肩过一段时日,自刘备而下,可都是些胸怀大志的人物,他们的目光可不会像我们这里的那些人一样目光短浅。永年这样做,即使出了事,也算是置身事外了!”自是孟达说道,他却是从剑阁那边借探望张松的名义回的成都,反正在那里他依旧是个不管事的,倒也自在。 “呵呵,你们两个,”此刻的张松却是神采飞扬,“这次我这般做,一个确实是因为不好意思去见刘皇叔,毕竟那次求援的事情。人家可是痛快的很,只为了这番豪爽,我也不好意思对当日的暗袭之事说什么抱歉的话!” “再一个,却是因为,以我所料,荆州自打退了曹操还有江东的进兵,势力大涨,却是该放眼天下了,刘备想要复兴大汉,仅凭荆州交州还有汉中,又怎么够,加上先前的暗袭却是给了人家很好的借口,对于益州之地也该起些心思了!” “既然他们已经有了心思,如今却又为何不见荆州方面的动作?”孟达身在剑阁,又是个副手,却是消息不怎么灵通。 “一场大战之后,即便获胜,却也需要些时间来恢复一下,更何况荆州的这场战事多是发生在他的地盘上,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法正为孟达解惑道。 “你们两位还不知道吧,荆州却是如今忙着练兵,补充军力,据说待成事后,便该有三十万精兵在手了!”张松说道。 听得张松的话,两人却都一起笑着看着他,“果然永年兄和荆州的联络甚是熟悉啊!” “将来有好处的时候,永年兄切不要忘了咱们这些兄弟才是啊!”自是孟达做出一副武人的疲懒样。 “你还别说,如今倒是还真有件事情,我和孝直两人都不便做此事。而子度你倒是方便的很!”张松言道。 “那李正方不是正在各处忙着布置防务,这其中的关隘处,我和孝直都是文臣之身,又身处成都不便行事,而你自是可以找些因由去和李严勾连一番,到时候一旦荆州有意时,我们却是可以先做些事情,以作自荐之功!”张松的话自是明白。 而且法正和孟达两个都知道张松的手上有一份益州的各处地理图画,若是再加上孟达的这一番举动,若是一一局化在上面,交给荆州刘备的手上,却也算作他们三个人将益州举州相赠了。 “到时候连同我的那幅地图一起,交由孝直乘便送给刘皇叔!这样一来,我等却是不出头都难矣!” “永年兄!”居然是要让法正去献图,自然也是张松要成全法正。 三人虽说彼此交情匪浅,可是经过这番举动,彼此之间的关系却是更加的密切。毕竟如今刘备乘势而起所依靠的却多是荆州人居多,纵使将来刘备得到益州重用他们,却也是一个好汉还要三个帮,虽说此刻的他们自是知道即便投靠了刘备也只是希望刘备获得更大的功业,也好让他们得到更多的功绩,这其实也是需要和刘备现在的手下打好关系的,可是彼此出身的不同。这却是天然的。 “好了,既然你们两个今天都来我这里了,难得我们三个人能聚在一起,今天我就破费一回,让你们也尝尝什么是好酒!”不待两人言语,张松却是吩咐下人们整治起来。 不一会儿,自是珍馐美味于前,想益州终究富庶,即便是黎民百姓都是温饱不愁,更何况张松的府上,要知道张姓却也是益州的大族。如今张松固然身为益州别驾,而他的兄长却也是益州广汉郡的太守,这等显贵人家自是要比法正和孟达两个异乡人讲求些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不过很明显,今天这宴席上的重头戏自不是那些美食,而是张松最后拿出来的那几坛子。 这拿出来的坛子却是酒器,不过很明显的不是益州的产物,倒有孟达先开口道,“永年兄,这些莫非都是荆州出品的美酒?” “咦,子度原来你是识得的!”法正问道。 “却是有幸在上次荆州兵来益州援救的时候,我不是和他们协同过一段时间么,因此得以喝道他们那里的烈酒!哎,喝过那酒才知道,往日我们喝的那些实在是像清汤寡水,索然无味,实在不是男子汉喝的!来,永年兄,快让我尝尝!”说着孟达却是已经举爵相请。 “嘿嘿,既然子度都已经过了,永年兄,你还是先照顾一下兄弟我吧,我也想尝尝!”法正却也凑趣。 “切,子度虽然之前也曾喝过,可是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些能够上战场的酒,又怎么能够和我这几坛相提并论!”张松自也在剑阁时喝过那些酒的,倒是知道味道。 “这些却是荆州那边云汉酒坊的好货,哦,对了人家叫做珍藏品!呵呵,我也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品过那么几次!” “哦,原来永年兄相善的却是那荆州的中司马邓瀚!”听音而知其意,却是法正心细如发! “孝直可以了,别说那么多了,如今还是喝酒要紧,这荆州出产的酒。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孟达自是心下急切,看来对于孟达这类武将,美酒的吸引力果然巨大,难怪有云,饮醇酒如品美人,还有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此刻,张松却是给他们两个各自倒了那么一爵,孟达自是一饮而尽,然后便看到他的脸上迅速的升起红晕,接着却是呛话道,“这酒,咳,咳咳,却是要比之前那些酒烈过太多了!”说着孟达还连连的摇头,想来是呛得可以。 “谁让你那么急呢,适才,我不是告诉你了,我之前可也只是品过几次而已!” 张松却是举爵和法正致意后才将杯中酒送入口中,流转循环间,两人却都是闭目慢慢回味那酒中的意味。 “要我看,你们两个那般喝法却又显得太过谨慎了,和这种烈酒却是该当有大口吃肉,大腕喝酒的畅快意,此刻若是当风而立,一杯烈酒下肚,方才是男儿豪情!”说着话孟达却是自己拿过酒坛给自己斟满。 “同是一般酒,各品各滋味,你想要敞开喝,难道我还会阻拦你不成,知道你馋这些荆州的酒,待会你自可带上一两坛,若是可以,用这些去和李严交流一番,想来也能助你成事!” 孟达却是闻言而笑道,“却是要多谢永年兄了!” “不过子度切不要忘乎所以,露出破绽,那李严却也是个精细人!”法正提醒道。 “两位兄长,却是放心,这益州的布防之事,就交代在我孟达的身上了!”此刻的孟达倒是又举爵,将其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这一次他注意之下,自是没有再被呛着,不过双眼迷醉中,却是不知道他眼中所迷者,是这爵中美酒,还是未来美名! 第八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四) 第八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四) 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想李严也是在上次抵挡汉中张卫的时候和荆州来人有过接触的,自然能够理解了孟达带来的那坛酒的难得之处。 说起来李严却也和孟达的处境相差不大,同样的不是益州人出身的他,也时常是当老2的命,不过相较於孟达,他却是看风色的能力要比之强上不少,加上他的为人圆滑,自是过的要比孟达好过许多。 而今好不容易能有了这么一次独当一面的机会,李严他自然是想好好的把握一番,他也是知道孟达的本事,心有所感之下,加上美酒的助力,这让孟达襄助布置防务的事情,便在两人的酒酣耳热之间给定了下来。 在随后孟达自是将自己此时剑阁守卫副将的身份换成了李严这位现下益州布防使的副手,虽然依旧是副手,可是明显的孟达这次的心境却是与以往时候都有着明显的不同,当然这其中的原因却是只有他们自己人明白, 张松依然,法正依然,却都在等着孟达的奔波。 此刻奔波在路上的还有那位领了出使荆州命令的李恢,本来他早就该出发前往荆州了。可是在成都的命令传达到他手上的时侯,却是就已经耽搁了时日。 李恢自是土生土长的益州人,对于如今益州的局势自然也是心中有数,相比与王累,郑度二人,他的眼光却是要开阔些,他自是知道荆州终究是他们益州的大害,而要想这真正的敌对荆州,需要的根本还是要让益州自身的实力发展起来。 来到成都,他却是要先知道自刘璋以下大家的想法,就是要求和,总也得有个大概的底线才是,不过让他有些失望的是,在成都城中,却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那些东西。 刘璋自是在蛇鼠两端之间徘徊着,自知有些失职的王累,郑度,如今却是都在自我反思中,而张松,法正两人,虽然身居高位,可是李恢却是没有想过去和他们两人商讨些什么东西。 唯有黄权还是他能从那里得到些提点,至于有效没有却是在两可之间。 从老家起程时的踌躇,到了成都却是变的有些犹疑,而到了现在的李恢却是开始了徘徊。 沿途上的益州却是已经有不少的军士民夫按照李严的部署开始了向东面的边界上移动,这自然是去加强布防的,看着那些民夫有些不情不愿的神情。迈着没什么精神的步子,这样的人物能够有几分心思,而又能做出什么样的工程,实在让李恢不得不对他们报以谨慎的期待。 一条大江,几座葱岭,这便是荆州和益州两个大州的边界地,一出巫山,却像是天门大开,大江至此就如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一派的浩浩汤汤,自是再也不像在益州境内的蜿蜒曲折,看着这前后之处大江的差距,李恢的心内却是顿起感慨,如今两地的情势却也如同这水势一般,一边是前面大路开阔,一片的风光绮丽,而另一边却是蜿蜒的路途上连带着底下的暗礁密立。 入了秭归的境内,李恢便遇上了向朗派出的人,对于李恢的行程,自然在他一入了荆州境内。这边便有人注意到了。故而对于荆州方面的迎候,李恢却也没有觉得意外。 虽然之前的他没有那么多的消息,却也在成都的那段时间内,从黄权那里知道如今荆州方面的强大其实并不单单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些强盛的兵力,随着实力的增强,他们的触角却是已经向着周围伸展着。 而且自进入了荆州境内,虽然这里是益州兵当时进入过的区域,可是如今的荆州依然没有在这里布置什么防御的措施,看着大路两边的田野中,辛勤劳作的荆州百姓,从他们的脸上的神情中,李恢自是能够体会到他们的心满意足。 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刘备在荆州的治理,让这里的老百姓都生活的富足安康,他们自然会对刘备真心的拥护,有了百姓的忠心拥戴,这便是最强大的防御,又何必在费力的做那些终究能够让人攻破的要塞。 秭归这里却是正在恢复着先前被益州兵和夏侯渊那些骑兵掠过后造成的伤害,即便如此,李恢依然感受到了这里所蕴含的那种勃勃生机, 李恢却是在这里并没有停留了多少时间,毕竟他担负的使命,不是和向朗见面就能确定的事情,接下来在向朗的安排下,李恢却是一路先向东而行之当阳在折向襄阳。 越往荆州的腹心之地走,李恢却是更能体会到如今荆州的那股气势,相比较荆州和益州两地,都是很富裕,基本上也都很是安定,可是益州如今就像是一个富裕的老宅。总有些颓丧的气势,虽然依旧是繁华盛景,却给人日薄西山的感觉,荆州却像是红日升腾,勃发而生。 过了当阳,往北而上便是长坂坡,随行护送的荆州士卒自是不断的向李恢介绍着一些事情,对于这里的战事,李恢却也多少有些了解,毕竟一路而来的那些个被破坏的村寨却是那场战事败落后夏侯渊他们西窜时所为。 而在长坂坡这里,当李恢他们路过时,却是正遇到附近的预备役正在这里集结演练,重新补充了各处兵士的荆州的正规军自然都在加紧的训练着,而被挑选了许多的佼佼者的预备役也是需要新鲜血液的补充。 “这些军士竟然还不是荆州的精锐部队么?”李恢自是诧异。却是因为看着眼前的这些演练中的部队也是旗帜鲜明,装备虽简陋却也整齐划一,各处的调动也是令行禁止,几无差池,实在是无法让人相信这些部队竟然还不是荆州的强兵。 这却也不足为怪,想当初在云汉货栈中,邓瀚对于那些挑选出来的流民只不过用现代军训中的几个常用的动作,便很快的让那些左右都分不清的土包子,有了军队的雏形,那是的邓瀚也不过是生搬硬套的多。经过了有诸葛亮,徐庶以及关羽张飞赵云甘宁这些,当时英杰的改进,将这些简易的训练用在了这些预备役中,自是能够让不明真相的人对其整齐划一的威势,心生感叹。 “回禀使者,这些却是都不是我荆州的正规部队,这些都是四里八乡附近的乡亲父老,趁着农闲时,前来应招,参加训练的预备役。也算是郡国兵!” “那他们身上的装备可是自理?” “这个却是福利,乃是各县的武备营配备的,若是有人训练的好,却是可以由官府发放一套!当然平日却也用不上,可是作为一家之宝却也足够了!”随行的兵士却也稍作解答。 虽然李恢能够明白,可是毕竟这些事情在益州或者其他的州郡却都是他闻所未闻的事情,对于如今的荆州却是他见到的越多,迷惑也更多了。 “农闲,想这个时候,却才五月,不正是需要下地干活的么,像我们走过的秭归那边不是还有不少的乡人在田野里劳作么?” “哦,这个倒是因为我们这里还有个互助组,基本上都是五户人家为一组,彼此帮着,然后各组之上还有里,也都互相组成互助亭,这般互相帮忙之下,自是让每家每户的劳作完成的极快,却是有了更多的闲暇,不过反正都是闲着,为了不让乡人们因闲生事,将他们训练上一段时间却也可以少了许多是非!” 对于护卫的解释,更是增加了李恢对如今荆州的好奇,如此多的和其他地方迥然不同的事务的出现,如何能不让李恢不对他产生好奇的心思,当然护卫虽然知道些事情,毕竟这些护卫更多的是只知道事情如何,却是不知道其所以然。很多半生半熟的解释,自然让李恢不明不白。 不过李恢却是知道,或许就是这些他不清不楚的东西才能在这短短的两年时间里,让荆州变的如此的强大,要想真的弄清楚,或许只有深入其间,才能得到其间的真意。 “呵呵,我又怎么可能知道这里面的奥秘,不是当事人。一介外人纵使知道,不过也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而我就算是知道了这些,我益州可能用之如饴?或许只有身为此时刘皇叔治下的荆州人,才能轻松自在的享受这其中的快慰吧!” 没有人讲说,没有人劝言,单是走马观花般的一趟出使之旅,便让李恢的心里讲原本的刘备换成了现在的刘皇叔,却是百闻不如一见,更何况还有所真身体味。 走过荆山,往北不远便是入了襄阳境,虽说如今荆州要论物数丰饶当属江陵,而襄阳作为刘备等的治所之地却是除了繁华之外,更添加了许多威势。 天下雄城的襄阳,如今在刘备的治下更加的不凡。 “使者,我们到了!”护卫的话语中却是含着一股欣喜与自豪,“你看,城中有人来迎接您了!” 随着护卫的指示,李恢却是看见城门处涌出来一队威风的人马,道路两旁的路人自是纷纷避让,不过看他们的神情都很是自愿。 “在下简雍,特奉我主之命前来迎接益州使者,还请使者随我而来,去馆驿中歇息!”当先一个很白面的书生致礼说道。 第九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五) 第九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五) 李恢终于到了襄阳了。 不过在到了襄阳之后。他却是没有感受到荆州方面对于益州有什么敌对或者埋怨的意味。可是遗憾的是,从那天初次见面时,作为实际上荆州的主人刘备和名义上荆州的主人刘琦以及荆州的一干文武大员济济一堂出席了欢迎他的到来而安排的一场欢宴之后,却是就没有再见到刘备的面。 当然荆州方面对于李恢的到来却也算热情,每天都有人相陪,陪着他游历襄阳以及附近的一些地方,从徐庶,诸葛亮而下的重臣,到王粲,傅巽这样的逸臣,却都是一一作陪,此外也有不少的宴会邀请他出入往来,更有一次在邓瀚的府上,还让李恢见到了荆州人中名望最高的水镜先生司马徽和庞德公两位大贤,虽说如今两位老先生依然一副隐士的装扮,可是毕竟他们的子弟多在荆州入仕,两位老人的倾向自是一目了然。 能够见到两位如同神龙一般的人物,自是让李恢在高兴之余,倒也确认了荆州对于益州并没有他们原先想象的那般敌视,或许更确切的说,此刻当下的荆州没有什么进兵益州的心思。 这却是李恢的切身体会。 如此以来。虽然李恢心里惦念着自己的使者身份,以及还肩负着让荆益两州和平共处的使命,当然还有他早在出川之时就已经想好的,在随后的路上又是不断的增添删除,精心准备的一番说辞,本以为只要找到一个机会,只要开口之后,定会让刘备深切叹服,然后两家自是从此歃血为盟,世代交好,可是没想到的是,人家荆州的表现却是如此,对于益州就没有一丝丝的野心。 “真的是这样么,”在馆驿中独处时,李恢却也会这般的探问自己,从出川到现在却也有一个月之久了,除了在这些时间里,李恢自我感觉到他的见识增加了许多,于许多事物上的见解也是开阔了许多,当然也对如今的荆州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认识,可是认识的越多让他对于益州的前途越发的感到暗淡。 刘备自是志在天下,以如今的情势看,将来即便他没有对付益州的心思,益州终究还是免不了成为人家麾下治地的结局。大江之上的那一场战事的结束,却是将原本还有些纷乱的天下局势变得清晰无比,天下间自此以后或许只有曹孙刘三家争雄的余地了。 至于益州刘璋,不说其为人偏安的小格居。就单说麾下那些东洲人和益州本地人的彼此纠纷,都是一朝为官,却都不能做到精诚团结,何能敌得过上下一心的荆州势力,又或者是雄才大略的曹操。 “我益州何其苦也!”李恢无奈,想到近日以来的见闻以及来时路上看到的那些预备役郡国兵的训练,“单单就说那些预备役的兵士的训练在我益州的军士中便是少见,若是见到了正规军的他们,不说丢盔弃甲,也差不多吧!” “或许此刻荆州兵只是还顾不上西进益州,还在休养生息吧!”最后李恢却是得了个最为接近实情的答案,不过李恢终究没有实际的见过荆州的精兵,他却是想到有那般的郡国兵便可当得益州兵,若是荆州真有心益州,又何需杀鸡使用宰牛刀,是而又为自己方才的猜测笑了。 “不管怎么说,纵不成盟约,和荆州交好总是不会有错的,既不为现在,也要看看以后啊!”李恢想到。 对于李恢的招待,要是按徐庶和诸葛亮两人的意思。或许就该正常的接待,双方有意无意的彼此交换条件,互相对比一番,合则成,不合则去。 不过此次的应对却是庞统和邓瀚两个人安排的,当然他们并不会为应付李恢专门的让数万郡国兵不辞辛苦的季节演练一番,长坂坡旁的事情,却是一场巧合。 当然那不论大小,只要是文臣便热情的相陪李恢好好的让他感受一番襄阳城中的事情,这些事情倒是邓瀚和庞统两人设计的,他们却也没有想到,如此的一番折腾竟然让李恢的心中出现了那么多的波澜。 原本照两个人的意思,反正与益州和与不和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在这其中让益州人中那些还坐井观天的人也见识一下如今的荆州的不同,也好将荆州的威势远远的震慑一些那些人,也好在将来进兵益州的时候,顺利些。 当然他们对于益州刘璋最新下的令却也有所耳闻,不过当听到要进行布防的人员中有孟达的存在的时候,邓瀚却也只是向张松那边询问了一声之后,便不再将之放在心上了。 益州和荆州原本的基础却是有些不同,荆州在刘表入主后,已经是处置了一些宗贼势力,虽说后来自是又生出了些宗族,可是经过刘备的再次当政,当初如同蔡氏这样的却是又经历了一番波动,烟消云散了。 如此几番之后,却是没有人会对刘备的势力有什么大的掣肘,故而荆襄高才文士们想要在乱世中谋得各自的富贵荣华,最简单最近的莫过于在刘备的麾下好好的施展自己的能力。这样却也让荆州的发展就像是退去了诸多负担似的,能够得以轻装上阵。 不过益州排外,内里的关系却是千丝万缕,彼此之间复杂无比,要想让这些人在不久之后能够和有意益州的刘备精诚团结,和如今的荆州人士彼此能够为了一个目标一同前进,却是需要好好的和这些人做些沟通,当然有些时候口舌不清楚,莫不如让那些心思不平的人真正的感受一下彼此的高下,会更加的有效。 李恢出身建宁,自是算作益州腹部中人,想他们一家在那里却是声震一方的势力,虽说不一定能够影响到多大的地方,可是让其做个标杆,总该会有些效果才是。 荆州各方面的事情却是都在正常的进行着,各处的兵士都在积极的训练着,各地的农事工事却都进展的不错。即便是去岁时刚刚进到荆州势力的汉中那块版图,在张鲁的襄助和荆州政策渐渐的推行下,这里的百姓却是焕发了比以往更加的蓬勃的生机的在劳碌着。而远在南方的交州自去岁试种三季的占城稻获得很好的成果之后,这一次在刘先的大力推行下,更是将稻秧插在了全州所有合适的地方。同时已经成熟的晒盐获利却也有望获得比去年更好的收益。而在珠崖的勘察,却也有了很好的进展,自是在那里发现了能够大量开采的铁矿石。虽说邓瀚终归不是这方面的人才。可是有些能够利用的好处,总不能任他溜走。 得到了各处进展顺利的报告,刘备却是有心结束了这么长时间将李恢吊着的状态。当他开口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却是大家都觉得也该时候说一说了。 反正与益州的关系如今终究需要一个明确的说法,就像和曹操自是始终的敌对,和江东现在却是彼此互不相犯。和益州在刘备看来,还有点像是争家产的兄弟两,不过益州终归不会是那个最后的胜利者便是。 而在之前,荆州却是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就当是先哄一哄,也得给个准信。 当李恢被请到荆州议事厅中的时候。不待李恢说话,却是刘备先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德昂自是益州高士,想来言辞定然曼妙无方,而德昂此来之意,备又岂会不知!想当初汉中尚自独立时,张卫领大军汹汹进犯益州,那时我那季玉兄,万般无奈之下,向我荆州求助,虽说我荆州身处曹孙夹击之间,但我刘备和益州刘璋终是汉室宗亲,我自是领了大军三万亲入西川,不顾关山之远,蜀道之险,漫撒我荆州将士的鲜血于西川之地,终将张卫的大军给赶出了益州之境!” “想那时的我们两家却是并肩齐心,一同杀敌,我荆州兵将与益州将士却是彼此相亲相爱,同为大汉子民,同保大汉疆土,何分彼此,那是何等的兄弟齐心!” “可是谁曾想,当我荆州在汉阳与兵多将广之曹操,还有背信弃义之江东孙权战于大江之上的时候,本为兄弟之盟的益州竟然遣大军进入我益州。原本在我想来,荆益两地份属兄弟,纵使益州困苦,无法助我,那还罢了,可是又有谁能想到,竟然是在我荆州的背后做那般不轨之事!” “哎,实在是让我伤心不已。若非侥天之幸,我荆州终获无恙,荆州百姓也重获太平!到日后,这世人又该如何传说益州之人。而后世刘氏子孙又该如何记述荆益两个本该是兄弟之盟的刘氏宗亲!” “诉说这些话,备却是并无他意,之事心内困苦,无人得以倾诉。这段时间之所以没有与德昂相见,备却是在自省己身。总是刘备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才让益州对我不满,不然又如何会有那番事情的发生。” “而今,虽说我刘备尚未能理会其中的失误处,可是毕竟我们都是刘氏宗人,一笔总是画不出两个刘字,就请德昂回去益州后,说与益州牧知晓,本该是兄弟之盟,又何必再说求和之事,以往之事,就让他过去吧!” 刘备这番话说完,李恢却是不知道该再如何开口了,只是郑重的向厅中的所有荆州人都一一的施礼后,不发一语,转头离去。 第十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六) 第十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六) 刘备终究不是不学无术之人,再怎么说,他也曾在大儒卢植的门下求学过,加上他那番言辞都是从事实而来,一桩桩,一件件,却是说的人只能感叹益州的不仁不义,竟是欺负的刘备这般老实人,而今即便是如此被人欺负之下,这位老实人想到的却依然是大汉天下,维护的依然是大汉的纲常。 言辞之间,却是情理动人,再加上远胜于雄辩的事实,让李恢还有何言语以对大厅中的荆州诸人! 李恢却是不知道刘备的为人,毕竟道听途说,总是让人觉得虚妄。而今的李恢总是自觉得当初应下这桩差事实在是偏听偏信过矣! 想他李恢,自思总该是个明白事理的智慧之人,现在却是自觉干了件很愚蠢的事情。身为益州人,却又为益州人做的事情感到羞愧,这番离去,李恢却是不再像来时的那般走走停停,四处查看荆州的变革,自是领了随从,便一直向西。 而回到成都的他,却是没有向刘璋去交令,只是让随人将代表了他使者身份的令符上交,并将荆州的答复告知了当朝诸公,他便一心失意,落寞的再回了建宁,继续着自己被免官坐待的生活,对于随后刘璋让他去成都任职的命令也是辞而不就。 刘璋却是不会明白李恢如今的心境,不过他自知道了荆州刘备的和平致词,益州牧的府邸上却又有了丝竹之乐,云裳靡靡之气。 而对于先前让李严马不停蹄的四处布防的心思却也是淡了几分,不过毕竟在益州,多少的政事却是掌握在牧府下的诸多官员的手上。虽然为首的刘璋不再心热防御的事情,自黄权而下,却是持续的供养着前方奔波中的李严。 “不知道那李德昂受了什么打击,居然一会益州便如此灰心丧志,就连给你,这位当初举荐他出使之人,却也没有心思来言语一声!”处在一块的王累却是向黄权问道。 黄权自是摇了摇头,“想来总是和荆州人有关,好在如今荆州刘备答应了,这人虽然的心性虽说难以把握,不过以刘备一向以来的名声而言,只要我们不再有所异动,荆州也该不会再出手的!” “嗨,或许如此吧!”虽说对于刘备一向看不顺眼,王累也不是没有用最偏激的心理考虑过如今刘备的心理,可是如今刘备居然答应了益州的求和,甚至没有任何条件的就答应,他却也有些不安。 “你们两个却也不要为刘备如今的这点小事就给收买了,刘备这厮向来都是表面仁义,心下腹黑,如今这般也未尝不是他叼买人心之举!”郑度原来是极端的刘备黑。 “既然郑大人如此说,那么我们是不是不接受刘备的应和呢?”黄权听了郑度的话,多少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益州方面本来就是理亏的一方,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么长时间以来,总是说刘备对益州怎么怎么有心,可是直到现在为止,大家却都是没有看到刘备对益州有丝毫的举动。 见黄权的语气不对,王累却是连忙道,“郑兄却也是为我益州着想,黄大人何必如此!” “非是我定要如此,我们自是可以厌恶一个人,可是总是得人恩惠,却又随后恶意诽谤他人,总是心下该有些自省才是啊!”说完,黄权却是暗叹一声,摇头离去。 待黄权走后,却见郑度勃然道,“我自是小人,却也是为了我益州之利,若是如此能够保的我益州永享安泰,纵使我郑度当他一辈子的小人,又有何妨!” “郑大人言过了,大家都是一心为了我益州之事而费尽心思,何必再在言语上过不去呢?” 郑度却是不应,也不再和王累言语,随即离开。 在有外忧的时候,同处一方的诸人还能彼此相谐,而今既然外忧已淡去,却是彼此间的诘难又开始了。 黄权毕竟是益州第一人,他的眼光自是要比王累,郑度等人高远许多。而今益州的情势有了先前和曹操拉好的关系以及现在刘备的承诺,却是在这两方并世豪雄之间能够保一时之安了。 不过神为益州人,对于益州的前途自是要关心。先前还有汉中之害时,益州的军民好歹还有些斗志,能够时常的经历了战事,但是在张鲁降了荆州的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黄权却是感到了如今益州的骄奢yin逸之气日显,虽说益州也富足,不过庶民百姓的生计却是不再如以前那般的好过活。 看到荆州如今的生机勃勃,不容得黄权不希望从那边得到些提点。毕竟百姓们却是都希望过得好点。幸得蜀道以及出入益州的水路都不是很容易的,要不然知晓了如今荆州百姓生活的人们,在日益煎迫之下,未尝不会流落他乡以求得生。 先前的进攻荆州,黄权等却也想着荆州本该不敌,趁着大乱时,将益州本地的一些矛盾转到外围,可是这番心思终究变得空无,而今荆州不以前事为意,在黄权看来却是益州也该做出了和善的意思,和荆州做番交流,一是通过彼此之间的交流,好好的学习一些荆州好的治政经验,也算为益州百姓谋福,当然也是可以增加了益州的实力。 二是两方交流彼此友好,却也能渐渐的消散之前益州举措失当后遗留给世人不好的印象。 “哎,或许是我有些心急了吧,毕竟我们来回变幻策略,就是我也有些自觉朝三暮四,何况他人乎!好在如今大局尚可,却是需要我们再好好的畅谈一番,正儿八经的确认一下我们益州的前途了!”黄权自是叹道。 对于荆州对于益州既往不咎的态度,此时的益州大多数人自然都已经知道了,想黄权,郑度这些忠直之臣自是纷纷为今后益州的前途耗费着心力,而同时益州别驾府中的张松也和法正两个人探讨着这次刘备的应对。 “孝直,如此一来,刘皇叔岂非是将自己的手脚又给困住了,那便该如何是好啊?”所谓当局者迷,处心积虑想要成就一份功业,也想着在刘备军中得到信重的张松自是有些心乱! 第十一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七) 第十一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七) “永年兄,切莫要忘了那句话。若要取之,必先予之!”法正自是对于此刻张松的状态有些担心,毕竟张松并不是那种能够沉下心来的人。虽说平日里张松的表现自是心高气傲,狂放不羁,但是这却是他的表象,想他这样的人物,自是有些才智,但是却是少了成为名士的外表和扬名天下的机缘,益州偏僻,远离中原,再加上刘璋为人的暗弱,非是命世之主,故而他要想得到名望与富贵却是要借力于外,或者他出川,另谋高就,可是即便他能够另投他方,却也要有些功劳才好做自荐之资。 而被张松三人看上眼的自是荆州刘备了,他们准备好的晋身之资却也就指望着在荆州有意进兵西川的时候,拿出那份西川地形图和最新的益州布防,好换得大功。而今刘备的应承却是让张松感到了自己的一番筹谋,竟然成空。自是心急如焚。 可是法正的一句话便让张松心底的大火就像兜头浇了一汪水给灭去了不少。 “时机不到的时候,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准备就是了!荆州却是不会按照我们的设想行事的!”法正这话却是说的透彻。 虽然此时的张松三人已经和荆州方面挂上了关系,可是这关系对于荆州来讲,现在这个时候不过是能够更加清楚的知道些益州方面的举动,即便用不着他们荆州方面却也是通过其他的手段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的,不管是他们怎么的心热,荆州却有着他们自己的部署,自己的计划,归根结底,此刻他们的重要性远达不到让荆州方面为他们的出现就更改了计划的地步。 经过了这几年的发展,刘备虽然依然很是渴求人才的投靠,可是这个时候的他却是再不会想当年那样对待诸葛亮三顾一样再对待其他的人,即便是再出现一个和诸葛亮一般的人物也是不会了,毕竟而今刘备的势力却是自不与当年相同。 “孝直说的是,我是有些心急了!刘皇叔如今也是今非昔比,我也有些高看自己了!”有了这一番领悟,张松倒是冷静了下来。 “这样看来,刘备却是和刘璋相比,高下立判了,一个是听风就是雨,想到一阵是一阵,而另一个自是坚持着自己的方向,矢志不渝的前进,有大志,有抱负,而自己却又有着足够让人投靠的势力和带着众人前进的决心,这样的主公自是值得我们投效的!永年兄。只要我们有心,不论怎样,总有让我们得偿所愿的那天!” “只是我希望那天不要让我等得太久了就好啊!”张松变得清明的眼神之下却是泛起了更加浓烈的野火。 “呵呵,这却是要看天意了,不是说富贵在天么!”法正应承道。 在荆州,李恢回到益州后的举动自是很快的反应到了邓瀚的手中,见到刘备的那一番言辞居然让李恢对刘璋灰心到这种地步,邓瀚一是对李恢此人的为人表是敬佩,却也甚是感叹刘备的言辞却也如此的具有说服力。 想到历史上刘备在赤壁之战后,苦无地盘以发展壮大,亲往秣陵见孙权而后便借的了江陵重地,虽说有孙权目光远大的因素,想来刘备自身的言辞却也是其大功得成的重要因素。 对于之后益州方面的情报自然是从九芝堂那边远远不断的传来,如今虽说荆州要好好的整顿发展,对于外面的情报却是丝毫放松不得。在邓瀚的关注之下,不论是北面的同仁堂,益州方向的九芝堂,以及面向江东的保和堂却都在重新改革之后,他们的组织机构更是严密,而且他们的情报来源却也不再是单单靠着医道一途。 虽说三教九流的说法,此时尚没有诞生。毕竟佛教来中途不过百多年,还在缓慢的发展中,不过邓瀚却是用三堂会下有九流概言之今后的中司马属下。三堂的称谓自是没有变化,而九流却是包括了游学的士子,四散的风水,召人相测的相士,游僧,以及酒肆茶楼,商人娼门等等的一切,不过这些却是都由医道来串联,毕竟只要是人总是吃的五谷杂粮,却都免不了会生病,倒是连接的紧密。至于原本分数各地的机动队,却是邓瀚让他们各自改变或称帮结会,都是让他们隐于市井之中,至于人员的调配却是隐在货栈的运输之中。 而且如今随着荆州势力的扩展,已经由徐康和陆瑁两人担了全责的云汉货栈却也发展的十分强盛,在邓瀚将原先那些机动队隐于市井之后,他们却也在许多地方成立了相应的货运,毕竟那些机动队中人却是多数出身于当年经过邓瀚调教过的那些流民护卫队之中,对于这些事情却是更加的熟悉,倒也算是本职,故而干得却是方便。 随着机构的扩张,邓瀚却是又变得忙碌了,即便是有邓艾和周不疑两个小子的帮手,但是也没有让邓瀚得了几天的清闲。自是因为机构大了,这让邓瀚这为首之人考虑的事情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就比如像让各地原本的机动队成帮结会这样的事情,毕竟这个时候倒是有了些什么文会,也有了各家各门的学派。像是颍川学院,鹿门学派等,可是那些都是高雅人学究之用,可是如今邓瀚吩咐的那些却是迥然不同的。 邓瀚对于这些事情,却也只好就着脑海中的记忆,将那些小说家言所提及的帮派结构大概的描述给手下,自是看他们自己的领悟了,如此放手让麾下施为之下,邓瀚却是没有想到后来竟然在北面曹操的地盘上,有一个疲懒的家伙兀自成立了乞讨为生流浪各处的丐帮出来,却是让人始料不及。当然这却是后话了。 不过如今荆州和益州放下了各自敌对的情势,荆州自是与前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益州却是开始了纷扰的局面,毕竟刘璋不管事。原先在战时暂时搁置的益州人和外来人的纠葛却又起了波澜。 这却是有人见李严和孟达两个人指挥着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在益州之地往来,虽说两人自是认真,精心的打造着面对荆州的顽固防线,当然孟达自也是在认真的记录着一些东西。 可是总有人见不得两个外来人掌得这么大的权柄,虽说有黄权的支持,压制那些胡言乱语的鼠目寸光之人,众口铄金之余,却也让先前一心相报刘璋信任的李严心下抑郁,而孟达自是高兴李严的灰心。不过他还是时时鼓励着李严要好好的完成布防之事,却是因为只有李严做的越多,对于孟达来说,他自是显得于将来有功益多,这却是对孟达很是感激的李严所不知道的了。 益州的纷乱总是对荆州有利,故而荆州方向却是对他们在关注之余冷眼旁观着。不过对于江东却是在一直注意着他们的举动。 江夏自是已经完全的归附了荆州,虽说当时孙权他们用的乃是送给外甥儿的礼物,虽然孙尚香生了个女儿,江东却也无话,毕竟那是的言辞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不过剿灭了山越之后的江东,如今却是变化甚快。 淮南之地的人口本就富余。而对于江北之地,虽说如今在孙权的手中却也安稳,不过毕竟江东才是他们的根本,除了留下必要的人口之外,孙权却是将其余的人口全部南迁,将这些精于农事的户口却是分布在原先山越之人的故地上,当然为了混杂人口,俘虏的山越人却也被分别得布置在江东各地以及淮南等地。 随着南迁人口对于当地的开发,如今江东在增加了许多人口的同时,却也新建了许多的州县,就像庐平,建安,延平等地,却都在一一的开始出现在江东的治理版图之上,当然夷州也是一样,有了这块海外的飞地却是给了江东不可胜数的好处,不需要派出多少兵力,那岛上的当地夷人却是没有什么武力,更兼那些人又很是热情,江东用了很少的代价便取得了当地的统治,为这他们仅仅付出了一些耕牛,带去了一些种植经验,让当地人习得了这些的同时,江东获得的却是太过丰厚了。 当然本就和袁氏兄弟有些交情的江东却是没有因为之前袁氏兄弟交好于荆州便断绝了两方的交往,再次向带方之地遣送了一些船工连带着一些晒盐的工匠后,他们却是从袁氏兄弟的手上换的了不少的三韩奴隶,孙权自是要用这些人去开发他已经占据了的大片的空置地盘。 “虽失意于江夏,却得了如今这般局面,我江东实在是得了上天之眷顾啊!”孙权言道。 “还需主公决断英明,当机立断,才让我们能够轻松的在豫章之地解决了山越这块在喉的鲠刺!”鲁肃言道。 “子敬过誉了,若没有公瑾用兵神速,攻敌于不备之时,若没有子瑜之口才便机,使我江东脱离了荆州那块漩涡,我江东的局面却是怎么能快速发展至此!”孙权自是描述着麾下的功绩,“却是委屈了程普将军。又官复原职了!” “只要见到老主公留下来的基业能够壮大,我程德谋受些许委屈又有何妨!”程普却是一句肺腑之言。 “呵呵,程普将军,且莫如此说,主公为你却又上表朝廷,言及我江东新发现的那夷州之地,虽说乃是飞地,终究也算为朝廷开疆获土,这等功劳何等之大,想来朝廷定不会驳了主公为你求取夷州太守的建言!”一旁的张昭此刻开口道。 不等程普施礼谢恩,孙权却是开口道,“只要我等上下一心,想来我江东之明日定是如日昭昭!” “吾等定当精诚一致,效忠我主,助我主克成大业!” 第十二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八) 第十二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八) 孙权的表章自是早就到了许都。不过他所期望得到的答复却没有得到很快的答复,却是因为曹操病了。 曹操的头风病却是老毛病了,在这个时候,想他这样的头风虽说不至于致命,却也很难能够得到痊愈,更何况曹操为人又多疑,心思用尽,脑力消耗自是不小,又担着那么多的执事,故而对他的身体自是负担极大。 加上南征不顺,虽说退兵回许将因为他失败归来而引起的朝中的不稳,又给压制了下去,可是连续的败落却也让这一代豪雄很是失意。 反观南面的两家,曹操自是看不得他们的好,荆州且不去提,江东却是又娶媳妇又过年,不仅在他的手上得了淮南之地,连带着将原先在江东时时捣乱的山越之人又给收服消化了大部,现在又新得了一块意外的地盘,果然是同人不同命。 “丞相大人,对于孙权所请。您看如何处置?”华歆虽说顶了荀彧的官位,他的才能也是不错的,不过他却是没有荀彧处事的那份气度。 忍着病痛的曹操却也不能放弃了自己对朝局的掌控,“允了吧!” 自从将荀彧闲置,曹操自是感到了许多的不便,虽说如今手下的投效人才却是文士如云,对于曹操来说,却是人多事也多,总是不能回到当初他起兵之时的意气风发,君臣一心了。 若非荀彧心底依然对汉室忠心不已,曹操却也实在是不想将他闲置,毕竟荀彧的才能,德行,不论立场的话,可是曹操手下首屈一指的人物,除他之外,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得到曹操那么的信重。当然对于郭嘉,曹操却是彼此相知。 接连的处置了一些事物,曹操却是实在忍受不住了,便让一众文臣撤去,独留下曹丕在一旁侍奉。 “父相,实在不行,我们别访名医,可好?”曹丕如今也是五官中郎将,虽然官职不大,毕竟身份贵重,作为曹操子嗣中顺位第一个继承人。却是在很多的时候可以代表了曹操。 “可还有什么名医,如今给孤诊脉的都是御医,这世间还有什么人的医术比得上这些人呢?”曹操却是感叹,“想当年,为父也是病势缠绵的时候,也曾遭逢袁绍大军南下,那时候的我们和袁绍相比,我们却是兵势弱小,倒是借了那陈琳当时的一篇讨曹檄文,将孤的头疼之症,硬生生的给骂好了!呵呵,说来也是奇怪!” 曹丕自是有些不明白曹操说这番话的意思,虽说如今陈琳自与他交好,两人也是以文投契,总不能这个时候让陈琳写一篇什么文章来给曹操解除痛苦吧! 用过了药,曹操总是恢复了几分力气,“父相,故老传言,海上有仙山,能得仙药,有长生不老。医治百病的功效,此次那江东孙权发现的地方莫非就是呢传言中的地方,若是如此,我们何不也派人去打探些消息!”曹丕却是建言道。 “不想我儿竟也会有这等痴心妄想,多少的传言,却都是虚妄,若非如此,先有那先秦之始皇帝,后有我大汉武帝,几经求药终究虚妄,这人之命数乃上天注定,何苦行那不切实际的事情!” “只是孩儿见父相如此辛苦,实在于心不忍!” “只要你们几个兄弟能够不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就好了,”曹操此时的声音却是有些低沉,“你和你的那些弟弟只要能够和睦相处,就是对孤最大的恭敬!” 听到曹操的话,曹丕却是没来由的心下一颤,自从曹操此次南征归来,原本他那傲笑世人的锋锐似乎削弱了许多,而加上年后的这一病,却是缠绵日久,自然让曹丕有些心痒难搔,曹植,曹彰,甚至还有曹冲,加上他这便是此刻曹操的几个有份继位的子嗣,当然这其中却是要以他曹丕的机会最大。 当然早就有心的他自是在平日里和几个兄弟相争,心思深沉的他,却是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过效果如何,在曹操心中的印象如何,曹丕实在是心里没底。 想曹彰好武,在军中已经是薄有名望;曹植好文,文采斐然,世人皆知;至于曹冲虽然年纪不长,却是最得曹操喜爱,而他自己却是无一所长,或许只有一个嫡长的身份,还能占些分量,可是曹丕却是知道他这位父亲却是最不爱那些宗室礼法的一个有些离经叛道的人物了。 想着那日他见到的那人所说的话,“公子,若要争位,切莫处处争先,只要做到兄友弟恭,仁义爱人即可!”这些是不是有些太过平凡了呢? 拜辞了曹操的曹丕却是猛地想起了那人的提点,“哎,权位!” 所谓示敌以弱,虽是兵法,然官场争斗,却也如同战场一般凶险,或者犹有过之。曹操自是心知肚明,自从迎天子到许都。虽说使得他有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义在手,可是被他架空了的天子终究是天子,即便是做个傀儡木偶,还有不如意的时候,更何况这位天子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一出生便生养在这个世界上最为阴险狡诈,黑暗无比的皇宫中的人,对于权力的向往却也是天生便会的。 曹操如今虽然病着,却也是为了让那些有所图谋的人一一跳将出来,好一网成擒的将计就计的事情。 就在方才曹丕站立过的地方,此刻却是站着贾诩。曹操自是倚靠着垫枕假寐。静听着贾诩的回报。 “禀丞相,这一段时日以来,朝中却是多了许多的留言,对丞相和几位公子都颇有些不好!” “加上丞相前时所颁布的禁酒令,却也增添了许多的市井埋怨,除了这些之外,近日各地流民渐起,倒是不少地方由于去年少雪,今年以来也是雨水稀少,各地蝗灾时有发生,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这许多的流民却像是有人组织一般的流动。” “还有,城中似有人对于荀令君被闲置也有些不满,而且也颇有些人时常在荀府附近打转,虽其意不明,多少也有些不寻常。” “近日从益州还传来消息,益州纷乱,与荆州却又要恢复旧貌,他们倒是想的开,似乎也认为刘备真是无意于益州!前番司马懿虽然也在益州做过些事情,似乎其人并没有多做些布置!” “荆州方向,却是在下无能,只能打探到如今他们在养精蓄锐,不过具体的消息却是没有多少有用的,还请丞相赎罪!不过荆州刘备与那袁尚几次交往,却是又从带方之地得到了不少的马匹,想是要回复前番折损的荆州战力。” “江东这段时日以来,南迁了许多的民众,其中却又不少我军的探子,不过如今却还在迁移中,大体上的消息尚未查到,不过这两年江东却是财力大涨,似乎他们获得了什么新的制盐之法,而从江南各处私自流入的海盐如今却是要胜过河内出产的湖盐,如今就是在许都城内也有许多人家也改用了海盐,却是不仅海盐便宜,还更加的清亮些。” 虽然说了这么多。曹操和贾诩两个人的动作却是不见变化,良久之后曹操却是才开口道,“再让那孔融活上几天,不过先去找寻些像样的把柄!” “流民要流动且先不要管,不过只要是想迁移到其他地方的让各处的守军严加把守,胆敢擅闯边界者,那就杀!” “让各处多安置了屯民之所,尽量的吸纳些人口,让那些大户人家也增厚点供奉,禁酒之后结余的粮食就先安抚下人心吧!” “益州的事情就先不用管他,不过倒是可以多多的联络一下那边的人通过他们去了解一下荆州的事情,至于荆州的事情,让宛城,新野那边好好的注意,旦有风声,即刻报来,有刘备在荆州实在是心头大患,真应该当初就听了程昱和荀彧的话,将刘备给杀了,就没有如今的这般麻烦了!” “江东有敛财之法,想来这么些年,江东并没有出过什么杰出的人物,据我们的了解,似乎也是这两年的事情,看来肯定与荆州有关!” “或许是孤的错觉,似乎当时也该将那个邓子浩留在许都,文和,经过这么久了,我们的人似乎对这个人了解的还不够!到目前也只是知道他和那徐庶,诸葛亮等人都是从学于司马徽的门下,其后如何投入刘备的麾下,又做了些什么事情,除了那两场战事之外,竟然还无所觉,却是有些奇怪啊,正所谓,事有反常,必为妖异,实在是不行的话,你就和许褚商量着看看,如何处理吧!” “还有那司马懿,好像从益州回来后,又托病回了他们河内去了吧,去让人告诉他,若是他想一病不起,孤答应他就是了!” 像是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曹操却是合身躺下,却是在无声中贾诩便退下了。 得了曹操的吩咐,贾诩自是精心的办理。相比于如今的荀攸,郭嘉还有程昱等人,也只有他这个后来加入的人能够接手曹操所布置的那些不太光明的事情,而对于这些事情,似乎也非常符合他的秉性。 作为后世人眼中的毒士,贾诩对于汉末的诸侯割据,天子权威的沦丧多少还是有着很大的关系的,要不是当初他建议那些因董卓被诛杀后散乱的西凉军,奋起反击,或许也就没有后来的天子流浪,也就不会给了曹操挟天子令诸侯的机会。 虽说当时的他也是为了保命,无可厚非,可是以一个朝代的变迁作为代价似乎也有些过于厚重了。 几经跳槽,却是始终不倒,自然足见贾诩之才和深谙韬晦之策,而到如今在曹操的麾下,他自也过的不错,至少相比于被曹丕等人挤兑死的张绣过的更是好上太多了。 作为曹操如今潜在暗中的工具,贾诩却也知道他的安危全都寄托在曹操的身上,不与他人同党,不与他人交结,到曹营这么多年或许只有那行事如浪子一般的郭嘉,还有如今的杨修和他能说上那么几句有些深度的话。 不过即便如此,贾诩的心或许依旧像是一个隐在黑暗中的来自西北的孤狼,虽然不显山不露水,却是冷眼旁观着,当需要他撕咬的时候,却也会冷厉的亮出自己的爪牙。 未及,身为孔子二十代孙的孔融,这位有着天下令名的大名士,却是被人弹劾,其罪如下,“想孔氏文举,身为圣人之后,不尊圣人礼法,不恤君臣之道,不守父子孝道,竟有父之于子,当有何亲之语,如此狂悖之徒,实在该愧为圣人子孙,此其罪一也; 然时值当今,天下鼎沸,民生维艰,黎民尚不果腹,而孔融却是日日狂酒做歌,欢宴宾客,实在是朱门酒臭,路有饿殍,朝廷有令禁酒,只为化酒为粮,以为百姓,而孔融身为朝廷命官,不以百姓为重,何以身当高官,实不可取也,此其罪二也; 孔融享天下之大名,自可为朝廷举贤任能,以上报朝廷,下安黎民,然查其人却是讲求亲亲相善,自以私心,勾结如祢衡等狂士,非但无一益于朝廷,却败坏教化,实在是倾颓圣人之名,此其罪三也!” 这却是贾诩搜集了许多的证据,再交由御史而言。自是因为孔融之名声甚大,要向败坏其人,却是需要先坏了孔融的名声。 这等阴险事,自是只有贾诩才能做的出来。 “哎,不想丞相竟然变成如今的模样!”却是荀彧的府上,正在闲置的主人发着自己的暗叹。 “你就不要掺和了,文若兄!”郭嘉虽说自在逍遥,对于那些真心的朋友却也是一副人心肠,毕竟两人都是出身颍川,而且当年他的出仕却也多亏了荀彧的举荐,若非如此,那时的曹操对于出身寒门的他,能够几时相遇却还在未知之间。 “就是我想掺和,那也得我能够掺和的上啊!”荀彧多少有些心灰了,毕竟曹操能够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他却也是出力不少,若非他的鼎力相助,成就了如今曹操的势力,曹操的心思能够变换到这般状况却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总是好不容易来一趟,郭嘉却是不想让好友沉浸在这些失意的事情中,“文若,我却是给你带来些好酒!” “不会是从荆州带来的吧!” “嘿嘿,看来就是我不说,也有人给你言语的,是不是公达啊!”郭嘉看着荀彧,心下却是知道,别看荀彧这般模样,可是对于曹操的事情,依然无不关心,要不然为何能够还要知道南征的那些事情。 天生一副劳碌命,即食君禄,便要担君之忧,这便是荀令君。 虽说如今华歆担了荀彧的尚书令,不过大家的心中对于荀彧的尊敬却是沉甸甸的。 对于南征的不顺,虽然是有很多的因由,但是在有些人的心中,未尝没有将曹操把荀彧给闲置在一边放在心底处想过。 “别说那么多,还不给咱整治一餐,我自带酒而来,君还不供奉点下酒菜,实在不是你荀文若的为人啊!” “非是我小气,若是你被陈长文弹劾到朝廷上,别怪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啊!”荀彧却也不是那样放不开的人。 “弹劾就弹劾吧,要不然我郭奉孝的浪子之名不就名不符实了吗!”郭嘉却是丝毫的不以为意,“你说也奇怪了,我们与陈群那厮多少也算是同乡吧,当然了,虽说这同乡同的有点远,可是都是颍川人,而且大家都在书院里待过一段时间,又算同窗,可是那陈群怎么总是爱抓着我不放啊,我可没有得罪过他,实在是奇怪了!” 荀彧却是笑笑不语,他总不能告诉郭嘉,大家的出身不同,你是寒门,他是士族,他一个士族在曹操这里混的竟不如你,虽说各凭本事吃饭,但是多少也有些不平之意的吗! “奉孝,你也莫要太过贪杯了,酒多伤身,你是不再受五石散之害了,可是嗜酒如命,也是不好的!” “我自家知自己事,却是无碍的,反正我每天却是没有那么多事,你也是知道的,一年十二个月,每个月我有几天正事,除了有战事之外,我除了在家逗逗我家那小子之外,却是闲的很!”郭嘉却是逍遥,虽得曹操信任,他却也是不好权,经历了那场病,却是让他的心思变的更加的飘渺。 “文若,你肯定不知道,那个邓瀚邓子浩,竟然给我写过信,说是他那里正在研究什么新的酒品,若制成之后,便要先给我送上几坛子,品尝一番!”郭嘉却是看着荀彧说道。 虽然听得郭嘉的话时,荀彧也是心下一动,可是却没有言语,不过两人眼神交汇间,却是相视一笑,既然那边能给郭嘉秘密传信,那么同样的给他荀彧也能做到,如今两人自是心下明白。 相笑间,只见荀彧转身去了书房,随后却是拿出了一封信,信上的笔迹,郭嘉一看自是知道是谁人寄来,打开,内里果然是一首词: 暮霞霁雨,小莲出水红妆靓。风定。 看步袜江妃照明镜。飞萤度暗草,秉烛游花径。人静。 携艳质、追凉就槐影。 金环皓腕,雪藕清泉莹。谁念省。满身香、犹是旧荀令。 见说胡姬,酒垆寂静。烟锁漠漠,藻池苔井。 墨香犹在,却是那年笑颜,依在眼前。 第十三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九) 第十三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九) 邓瀚的心思多少还有着前世的印记。就像他对于荀彧的企图,他想的不过是让这位很是值得许多人尊敬的绝世智者能够得以善终,毕竟荀彧所图的也是这个大汉天下的太平,然而至少到现在来看,他的努力多少有些打眼色给盲人的感觉。 自从和益州媾和之后的这半年间,荆州却是自顾自的发展,除了各处一直没有停息的练兵之举,其余的地方却是都在积极的储备着一切所需的军用物资。 发现了珠崖之上的优质铁矿,以及交州方向日益繁华的海盐之利,凭借着这两样,这段时间以来,荆州不仅弥补了之前的亏空,还让那满编满员的三十万精兵却是装备一心。加上和袁尚以及西凉马腾两处的友好关系,在战马的质量和数量之上,荆州却又有了不小的提升。 而在汉中的杨洋和马谡回归襄阳后,邓瀚却是将身上担着的中司马的担子分给了这两个人代掌,毕竟这两人都是出自他的属下,回来继续**们的本职,却也熟门熟路。 他自己却是向刘备讨了个差事,说是要去各地巡视一番商务事宜,名义上自是这般。可是熟悉邓瀚的诸人却是知道,这小子不过是有些闲得慌,加上不知如何答应了孙尚香的承诺,想领着夫人和女儿四处游玩一番。 时已入秋,却才凉爽,倒是个出游的好地方。 刘备却也知道别看邓瀚如今身居高位了,不过此时他的年龄却还没有二十,而孙尚香更是豆蔻年华,加上她的身份不与别人相同,便也答应了,毕竟如今四下无事,东西两头都是平静的很,就连北面的曹操,却也忙着恢复势力,整顿朝廷,接连处置了不少对他不敬的,虽说曹操如今势力强横,也是需要文武相称,方能得保太平的。 邓瀚出门自是不会跑过汉水和大江,毕竟他们是公私兼顾的游玩,何况在襄阳待了这么长时间的两位老先生,却也静极思动,想出去走走,以前邓瀚未曾出师的时候,水镜自是带着他游历四方,而今却是倒过来了,虽说如今荆州四处平安。可是这人老了,总免不了会有些意外,故而这一趟邓瀚带着孙尚香和八九个月大的邓乐儿便出行了。 当然随行护卫在他们身边的却是李康和王基这两人,上次跟着王越跑到秭归见识了一下他们所学枪法的正宗来历,却也让这两人获益匪浅,随后这么长时间里,自是王越领着他们四处的游历。毕竟越是高深的武艺单靠自己的苦练终究没有多大的前途,通过游历山川大河,若是能够在自己的招数中加进些自然之道,却是能够让他们修行更上一层楼,这却是王越这位大宗师教导徒弟的法子。 自从王越收了李康和王基两人为弟子,邓瀚自是不再担心这两个人,可是如今王越已经在刘备新开办的荆州武校中担任了总教习,连带着白耳精兵的副将,事务繁忙,对于这两个弟子,却也有些顾不上,不过好在他已经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将要教给两人的东西都已经传授完毕,如今这两人所欠缺的不过是经验,倒也任他们自去。而王越本事却也自知他的一身本事正是能够给他带来声名的长处。刘备开办武校,让他教导的那些学生,却都是将来可能要征战四方的将军,故而却也很是满意。 “老子虽然不能成名富贵,可是老子的徒子徒孙,都是一方领兵的将领,这般算下来,老子的地位那该有多高,呵呵,怪不得那老道士,说在襄阳能够得意,可惜啊,你们几个老家伙。童老子,至少还有那几个徒弟,可是老道士却是要惨的多了,好在之前他已经悟了,这也算是平生不亏了,只有老子活的久,却也算是赢了,嗨,可是留有一个人了,有多么的寂寥,却又多么的无趣啊!” 不管王越在襄阳城中一边感叹着世事无常,一边又是兴高采烈的在武校里折腾,这边出了襄阳的邓瀚一行人,却是正欢快的行走在荆州的大道上。 原本根据邓瀚的建议,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就要将道路行到那里,这几年下来。荆州各处却都处处同行,即便是新入的汉中,也都是通行着足够大军畅行的直道,当然像先秦那时候的直道除了军用之外,便只有皇上才能通行,而今天荆州所行的这些道路,却是可以人人行驶,不过若是用作商途之时,却是需要交纳一定的维护费用,当然若是有商人替官府修路,却是可以拥有在那些道路上征收一些税费的权利,这自然都是要在官府的准许之下才能得以实施。 伴随着这几年荆州的发展,已经在徐康,陆瑁以及新近被拉进云汉中的诸葛均的齐心协力的管理下,当年的云汉货栈自从将涉及情报的那一块划割到中司马府之后,全力发展商务到如今,却已经是荆州最有实力的一个,不能说是商铺,只能说是一个大的集团,通过联络各地的运输,云汉自是控制了荆州许多地方的物流,客源,以及商务往来。加上他们本就和刘备之间紧密的关系,通过试炼上庸各个作坊的新产品,新技术,自是让这一个本就拥有强大实力的集团,拥有着许多能够来钱的项目。 官商,官商勾结定然是能够赚取垄断利润的,而此时像荆州出产的先进的陶瓷器,渐有前途的玻璃,以及公子纸,襄阳的烈酒,交州的海盐。上庸的纺织,甚至倒卖给袁尚那边的一些军械,这些都是通过云汉货栈来达到的,而通过这里自是为荆州的发展提供了不计其数的钱粮。 据有荆州这块极有沃野,又是交通便利的成业之基,在诸葛亮天才的大脑,和邓瀚那些不同于这个时代所有人的见识下,如今的荆州自然已经开始显露出他们士农商工并举,当然更加偏向于工商的一面。 由于荆州几次的变乱,自是让原本屹立在荆州,交州,以及汉中各地的士家大族,都变的谨小慎微,甚至都成了刘备呵呵威名下的应声虫,而跟着刘备一直流窜各地,东奔西顾的各家人士,就是原本有着糜竺那般豪富的却也成了穷光蛋,吃够了苦,饱尝了世间艰难的这些人,自是对如今的局面感到高兴。 即便是他们的主公刘备,也不是个因循守旧的人物,像他早先就是个织席贩履的脚商,这些年虽然自是屡败屡战,可是看透了此时诸般嘴脸的,却也天生的学会了适应各种能够给他带来机会的方式,就像此刻他们治理荆州以农立本,以工振兴,以商聚财的这套,虽说荆州这里也有不少从中原逃难至此的大儒,然而却也没有多少人对这些表示不满,更是没有人会对着那些邓瀚在上庸搞出来的那些物事,说三道四,一是因为这些人中自是没有水镜和庞德公两人的名望高,二是荆州没有了多少士族,而像得脱家族之祸留存下来的这些人却大多数能够在刘备在荆州实行的新政中得到利润。 天下间自是,熙熙攘攘都是为了名利而来,而名利二字中。最为重要的却是利益。 孙尚香虽是郡主,却是个耐不住的性子,不过在嫁给了邓瀚之后的这两年间,却是不再像以往身处江东时,那般无法无天,唯一女子居然舞刀弄枪横行市井街巷,虽说在邓府也是没有人管制于他,邓夫人自是绵软的性子,而邓羲邓瀚两父子也多是在州府中忙于公务,而在家中却是邓瀚招来的邓艾和周不疑能够和他一起习文弄武,到让她也不会觉得有多烦闷,可是如今两个小子却也渐大了,多少都有了自己的上进功名之心,而邓瀚却也让他们跟着自己办理些事务,虽说有了女儿挂念,毕竟豆蔻年华的孙尚香还是脱不了玩笑之意。而这次出游,多少也是邓瀚对他的补偿。 想孙尚香自从江东来到襄阳,这几年却也是第一次出游,却是何等的高兴,而水镜先生和庞德公,却也是这几年了搬至上庸后,首次的南游荆州,对于如今荆州的变化,自然也是心下欣慰,脸上畅怀。 “德操,你可还认得这些路,子浩你敢说这真的是南下江陵的路么,”却是庞德公问道,“原本我记得南下之途,本多崎岖,路过荆山上,却也是林木森森,颇多蜿蜒处,而且那路都是坎坷,你看这路,怎敢让人相认?” “这荆州的变故到如今,可是一月三变,吾等以往自是对刘景升失望,那是因为他十几年间治理荆州不过是在初始时,快刀乱麻一斩,让荆州的民风一振,而后便是浑浑噩噩,只知道坐谈误国,而今在看到如今的情势,却也有几分叹息吾等已经年老,恨不得能年轻他几岁,也好让我等相跟着看看前面的风景呢!” “两位师父,又何须这般感叹,荆州有今天,何尝没有两位的心血在,若没有两位先生的悉心指点,便不会有了我等师兄弟的今天,更是不会有了我们相助刘皇叔成就今天的结果了!”自是邓瀚答道。 那边厢的孙尚香自是观赏着沿路的风景,却是自从江东二次进攻荆州后,孙尚香于政事上却是再也不闻不问,以往还时常的询问一番江东如何如何,不过如今却是只关心自家的那一亩三分地,不过相处这几年邓瀚却也知道,虽说孙尚香口上不问,这心底里自然也很是挂念远在秣陵的吴国太。 “师父,这直道的路面,可是用咱们在利用上庸那边的技术后,在当年那边建立的水泥作坊烧出来的水泥铺的,虽说还很是不平,可是今后即便是下雨天,却也不会泥泞,很是便于人马行走!”当然这个时候的水泥,却是不能像后世的那般质量,不过减少一些雨天的泥泞程度,以及让原本满是尘土的路面平整还是做得到的。 “说出来你们可别不信,就这水泥和我们用的那些瓷器,还有我们府上安置的那些玻璃可都是用土给烧出来的!”邓瀚的话,更多的是说给孙尚香和相跟的王基李康两人说的。 毕竟在上庸的时候,水镜和庞德公究竟也是耳濡目染,对那些事情即便不能全盘了解,缺多少也能猜估出来。 这时候却是孙尚香有些不平的埋怨道,“邓子浩,原来当初你就是那些烂泥土烧的东西给我,让我当做了给母亲的寿礼,把我给骗来了啊,枉我以为当初那些白瓷是多么的宝贵,原来我就和那些泥土一般,哎,真是让人伤心啊,乖女儿,将来,你可一定要带眼识人,莫要学你母亲亲,这般容易让人骗啊!” 一番话却是说得几人哈哈大笑,倒是王基不好意思,自是憋得脸上带色。 出了荆山一带,自是不久便到了长坂坡,往昔的战场如今却是已经不见了踪影,到处自是一片绿油油,自是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庄稼。 虽说荆州属于江汉平原,自是适合种植的地方极多,却也难免有些山川丘陵坡地,即便是在这些地方,这几年里,邓瀚却也是四处打听可以在这些地方能够生长的物种,可是玉米,棉花,马铃薯却都是至少一千年以后才被引进到中国的,自是让此时的邓瀚无法可想,不过毕竟辛苦总有收获,经过一番的打探,却是得到了茶树,还有葡萄等给他寻摸到了。 如此一来自是让邓瀚在丘陵之间有了好的作物,经过他推广后的茶树,却又成了荆州此时的一件风雅之物,当然邓瀚自是凭着以前的习惯,将茶叶炒制而后,开水冲饮,这般饮法自是有引领一时潮流。 而对于葡萄这类物种,自然在邓瀚的干涉下,又被用去酿酒,反正此时葡萄酒的制法至少在汉朝并没有,邓瀚却也满不在乎的拿来用来,那葡萄酒酿制而成的颜色自是依照葡萄的颜色而不同,当然那色泽殷红胜血的在这个乱世,人人都有建功立业之心的年代,却也最受人欣赏,故而也很是给荆州赚了一笔,听说在曹操通过种种渠道得到一些饮过之后,竟然对他的头风病都有了很好的抑制效果,更是让许都的众多高门名士很是追捧。 当然邓瀚随即赋诗一首,“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倒是连带着荆州的那些玻璃杯等高级货也是走私走的俏,很是大赚了一笔。 邓瀚一行于沿途之上,自是见南来北往,行人屡见不鲜,甚至有许多的货车也是往来其间,自是有孙尚香见到那些人望往往走到一座城池外都要经过一些关卡交纳钱物,而他们虽说人数不多,却也有几辆马车,孙尚香自是问道,“为何我们不交钱呢?” 这倒不用邓瀚解释,李康毕竟是云汉出身,而且还是当初云汉襄阳分站的护卫头领,却是说道,“少夫人,您看那些收钱人的衣角处总有些咱们云汉的标志,这却是说明,从襄阳南下到江陵的这一段路是咱们云汉货栈给修得,我们自己修得路却是不用交纳那个什么费!” “养路费!”旁边王基提醒道。 “哦,对,就是这个费,这还是少爷出的主意,说是修路要钱,维护道路要钱,除了官府征用时,大家行走的时候,商人拉货,或者马车等都是要交费的,却是按人头收,不过若是老百姓倒是不用!” 旁边的庞德公此时打趣道,“尚香,你不会不知道你家子浩,有多少家产吧,那可要小心些啊!” “师父,您过虑了,我们家子浩不是那种人,这点上,我很是相信他的!”孙尚香虽然这般说,邓瀚终究还是觉得有些不妙,不过他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倒也不怕,可是庞德公如此以来,却是让邓瀚心下盘算,“想来想去,怎么着庞德公也不该这般说,莫非是庞统那老小子,时常说我不给他便宜酒喝,这老头子这会儿给他侄子出气呢,但愿不是,要是这样的话,凤雏,你可得给我也小心点,好像明月小姐近来也有些脾气不好呢!” 此刻毕竟是在路上,即便是孙尚香有什么脾气,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不过转眼间这一行人却是到了江陵城。 邓瀚却是有许多年没有到过江陵城了,自从他成立了云汉货栈,将徐康留在这里代理后就一直没有再回来过,这么些年虽然他混的风生水起,可是于云汉的起家之地,多少还有些愧疚,尤其是对于徐康,这位当年耕读持家的寒门士子,虽说如今也是一方豪商,对于如今荆州的贡献甚至不下于他大哥徐庶,却也操劳甚多,尤其是云汉初立的那几年,虽说他们有蒯越和邓羲的照顾,可是毕竟经商并不是有了照顾就能一帆风顺的,其中的艰难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毕竟商场如战场,这句话却不是白说的。 可是即便如此,在邓瀚看到如今徐康的时候,脑海中的那份愧疚却也会不翼而飞,却是因为只要是个人看到徐康如今的身材,你也会觉得这厮肯定没有吃过苦,只因为当年被家事所累,身材苗条的他,如今或许可以称得上身长七尺,腰围也是七尺(汉尺),如此的身材,如何能让人以为他过的苦呢? “子浩,一别经年,你还知道回这里看看,当初我们创立的货栈啊!”这是徐康吭哧吭哧的问候。 “子浩,一路辛苦了吧,快随我们回货栈里休息一番,我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接风宴,回来一趟不容易,好生待上一段时间,如何?”这般彬彬有礼,自是当年陆逊的弟弟,如今云汉货栈的二掌柜陆瑁是也。 “子浩,倒是高官任坐,美人在侧,怎么当年我就是没有看出那个小屁孩会有今天这般成就呢,想我也是有才有貌,居然还不如你这个臭小子,实在是老天爷不公啊!”这般讥诮,还有这般大的怨气,却还是当年那般口气,这人自是诸葛均,虽是和诸葛亮,诸葛瑾都是一母同胞,却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对于他的话,邓瀚自是选择性的不予理睬,待和徐康和陆瑁打过招呼,才对着有些生气的诸葛均微笑着问道,“这位先生,请问阁下贵姓啊?” 第十四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终)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十五章 大生意小动作 第十五章 大生意小动作 所谓落后就要挨打。这是句实话。不过在这个还是冷兵器为主的时代里,即便你先进的也不一定就不会挨打,不过当打过之后,自是能够证明了先进的一方不仅不好打,还会让落后的先出手的一方很受伤,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和荆州交好,开放了彼此之间的壁垒,虽说有些人依然在提防着荆州或将出现的种种恶意,不过侵扰并不只是战场上的进攻才算,当然这一点荆州这一方因为有邓瀚的出现,伴随着他身体力行将荆州的商贸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之后,自是让诸葛亮等人了解到了经济的力量,在这一方面,云汉的那三位掌柜的却是做了邓瀚潜移默化的后队。 而对于益州这一面,虽然并不知道经济方面的侵扰的厉害,对于商场如战场也没有什么刻骨的理解,可是他们却已经开始感受到了,因此而受到的伤害。 益州身处大陆内地,这里的人们所用的盐料却是多靠当地的井盐,说道井盐却也离不开先前建造了都江堰的李冰,正是这位先贤的智慧闪光。才这益州这块远离海盐以及湖盐的地方开发了益州井盐。 不过而今随着荆州方面强势的崛起,连带着他们的海盐却也在益州有了很大的市场,凭着海盐的质量以及价钱,却是已经很轻易就将原本的井盐打压的没有了多少市场,虽说有些井盐的拥有者,却也能在益州说上些话,可是如今的荆州在益州的某些人的眼中明显的不是什么可以用言辞描述的庞然大物,这个势力的虽然没有进入益州,可是通过行商,做生意,却是已将他的触角伸向了益州的各处。 荆州的优势是多方面的。除了井盐之外,益州却还有闻名天下的蜀锦为各地所追捧,不过如今江陵等地,却是用了许多从上庸等地新出现的技术,比如纺织,比如缫丝等,将这些还是很简单的,却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的技术一一应用,然后善加综合之后,便在江陵这些地方产出了更加质量上乘,花色亮丽,品质远比蜀锦要好的江陵锦,相对的正规,相对的规模,相对的集约,却是使得江陵锦更是抵过了蜀锦的优势,挤压了蜀锦的生存空间。 邓瀚与云汉诸人畅谈之后。却是回家。待回到了府中,便看到了李康正与甘宁热切的交谈之中。 而随甘宁一同前来的却是一位老人,看其人与甘宁有些相像的样貌,加上一身的锦绣,邓瀚却是能够猜测到来人的身份。 “公子,这是家父,却是从益州而来,有些事情想要商议,先时公子去我大营中拜访,倒是不方便说事,这才引家父到府上拜望,事出突然,还望见谅!”甘宁却是一抱拳。 “少爷,甘都督已经等了你有些时候了!”却是王基开口道。 “适才却是在云汉货栈中多谈了些事情,让两位久候,实在是失礼,”邓瀚却是先解释道,不过他看到在他说道云汉货栈的时候,却见那甘宁之父却是双眼流露出别样的神采,邓瀚自是上心,“我与兴霸兄却也是相交莫逆。兄之父也是我的长辈,有道是长者赐,不敢辞,不知道伯父有何事吩咐,只要我能做得到的,自是不敢推辞!” 只见甘父,却是满脸堆笑道,“邓大人自是客气,初次见面,却是不敢生受了!”想甘宁之家在益州临江,却也是当地的大族,也是颇有些势力的豪商,而今见到其父的言辞,邓瀚却是不难想象甘氏一门在当地的成功。 “伯父,无需客气,您有何事,但讲无妨,我自是小辈,在您面前何敢自称大人,这里又是在家里,不需客气!” “既如此,小老儿便也不客气了,充一会长辈,也就有话直说了!虽说如今荆州无意于益州,可是在小老儿看来,这益州终究还是荆州刘皇叔的口中食,有我儿在皇叔帐下效力,小老儿自是与荆州算得上是同声共气!” “所以说,这次前来。却也是想借着这层关系看能不能从云汉货栈那里得到些货源,当然在益州,小老儿虽然不响,然而这么些年来却也多少有些关系,认识些人,也能为荆州牵些头,做些事情的!”甘父倒是直爽,或许这位老人也是见人下菜碟。 “伯父,有这番心意却是好,然益州自是广大,而临近甚至巴郡却都是靠近荆州,而益州其他地方的势力,不知伯父可有交游?” “呵呵,小老儿自是不敢妄自菲薄,想当年,我也是行遍益州,水陆纵横过的人物,却也曾南下过不毛之地,只为了猎的象牙,也曾西去过蛮荒,不过是采摘些宝石,虽说如今年老体弱,在那些地方却也不是没有交情的!” “却是小子有些无知了。既如此,伯父却是可以和徐康等人先商量些商贸上面的事情,至于其他,或许还需等在下回到襄阳之后,才能给您一个答复,您看如何?” 送走了志得意满的甘宁父子,邓瀚自是将这两天的事情先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总,然后通过飞鸽传信给襄阳城中的诸位。 等水镜先生和庞德公两位老先生归来后自然也将这两日的收获和两位老人商谈一番,毕竟两人的见识却是要比邓瀚更加的符合时人的眼光。 三人安坐,但见水镜先生说道,“书曰。农不出则乏其食,工不出则乏其事,商不出则三宝绝,虞不出则财匮少。当今天下却是正处鼎革之际,而荆州却是四民齐全,而又各自奋发之余且有各安其职,天下之重却已转移,如此人人注目之时,自是有人观望,有人迟疑,而有人且也在捷足先登啊!” “原本前汉有立四民,而四民之高下者乃是士农工商,为商者却是地位最为底下者,而今乱世中,群雄割据,各自争胜,却是不仅需人口充其兵士,也许农客为之生产粮赋,而最为关键者却是需要钱粮。荆州之所以胜曹操及江东着,乃是居于天下之腹,东西南北往来者却是都要路经此地,因天下交通之便利,而能汇通天下之货殖,并因此而得其实力,方才有了如今刘皇叔治下之荆州。” “然皇叔举政立足工商,却是引得各处行商之人的心之所向,天下间操农者,自多,操工者也多,而能游行天下,获天下大利者不过是士与商,一者士人入官,一者商人经商,这却是官为名望之大利,商为物质之福利!” “收天下士人之心者,自是人才济济,收天下商者之心者。自是国富民强!” “当今天下,已有三分局势,这士人之心也是三分已定,而商人之心,却渐移向荆州,只要刘皇叔能够收服其心,自可坐拥天下财力,如此以往,凭借此等富庶,装备麾下之精兵猛士,若不能成就一番事业,岂非太过庸才矣!” “德操所言极是,想刘玄德之魄力眼光,自是能够看到这些,我等老匹夫,只需将养己身,坐看新气象便是也!”庞德公自然也不是只想说这么几句话,“子浩啊,所谓兵法,其最终的目的并不是要杀的人血流成河,才是高,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 “精兵强将自是需要,仁义道德却也不能缺少,这就是一手强权,一手仁义,可是天下间,这么多人他们所求者不过是名利,或者你可以在和玄德建言的时候,再加上给那些为国有功的商人一些尊崇,或许更能给荆州带了更多的好处,呵呵,或许是老头子多嘴了,有你和孔明在,这些事情却是用不到**心的!” “这次南下之行,见到了荆州的巨大变化,我和你师父两人却是心愿已了,今后我们两个老家伙却是不想再颠簸了,此次若是回转襄阳之后,我们两个还是想隐居上庸去了。对于你们的将来,已经不再需要我们了。原先的时候,你师父却是曾为你的几个师兄,都批算过,那时候的言辞,却都不是很让人欣慰,就像对元直,辞曰,得志不得意,得意不得志,两两相减。孔明却是虽能得其主,却不得其时,天不假年。其余的几个师兄倒也悲悲喜喜,各自有果,倒是我那侄儿却是悲悲苦苦,名簿如纸,命薄如蚁!” “不过如今,德操与我都已经不再命理之中,却是对将来的事情,只有看你们自己的把握了,只希望你们能够善待他人,善待己身,凡是能留一线,却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姑妄放纵,若如此,当能善始善终!” 两位先生的话,邓瀚自是谨记于心,虽然听得他们又要隐居,不问世事,不过知道他们将要隐于上庸,却是知道他们自是考虑周详,上庸处不仅有书院,也有医学堂,而上庸处与襄阳终究不远,倒是免了他们这些弟子的心有牵挂。况且两位老人意去上庸,却也未必不是希望他们不要杞人忧天,庸人自扰,只要坚持自己的判断,只要坚持自己的初衷,坚持自己的信念,那便足以。 邓瀚如今毕竟已入了官场,云汉货栈再与他有牵连,更多的也只能是公事上的,尽管他如今在云汉货栈每年的红利中还能分到很多,当然也不是仅仅是他一个人有,云汉货栈除了算作荆州的垄断商贸集团之外,还应当算作邓瀚他们几个师兄弟的福利机构。 和徐康他们谈妥了关于益州的一些事情,以及在那日的指点中又介绍了一些那些海船需要注意的事情,并希望他们能够尽可能的淘换一些南方以及游行路上的各种各样的种子,当然还要尽可能的描绘好沿途的路线之后,邓瀚却是离了江陵,回返,不过这次,他们却是走的水路。 在江陵以及交代了一切的两位老先生却是没有跟着他们,此时的两位老人却是已经逍遥世间,全心陶然在山水之间,自是不需要和邓瀚他们这些还要在红尘俗世中打拼的凡人们走在一起了。 邓瀚从江陵而下,却是乘船,不过他们这次乘坐的既不是甘宁水师的船,也不是云汉货栈的商船,仍旧是以行游的名义,在江陵订做了一艘很是安全的船只后,他们一家子在王基和李康以及数名身手高强的护卫的保护之下,离了江陵。 如今早就已经成军的白耳精兵除了保护刘备的安全之外,却是还担负着荆州上下那些身份贵重之人的安危,即便是此刻想要逍遥隐居的水镜先生和庞德公却也在这些人的保护之下,当然想张机和华佗这些神医也是有他们的保护。 邓瀚本身的武功自是已经得到了王越的赞同,虽说这一年来事务繁忙,可是他身上的功夫却也是不降反增,这自是因为当年南华真人给他的那本易经,除了给他更多思想观念的转变之外,却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的身心,想来太极功本就是后世之人通读道藏之后,结合了一些大自然之道,而创制,而易经号称万经之首,百法之源,有了这种关联,邓瀚的功夫的变化却也不感到奇怪。 此次南下,那些护卫却是一直都在暗中保护,不过这次离了江陵却是坐船而行,自是不得不随身相护。 船行至鹦鹉洲却是并没有随即北上而是继续顺水而下,虽然王基和李康自是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出声相询,而随行的那些出身白耳精兵的护卫更是只是听令而行。 如今荆州与江东却也是保持着一种和平之中,这种和平却是双方互不理睬,各自安稳的发展,井水河水两不犯。两方之间毕竟没有多少的利益共同点,江东自是一直想要吃掉荆州作为王图霸业的根基之地,不过却是没有得逞,还将已经吃到嘴里,没有完全嚼烂的江夏又给还给了荆州,却是不甘不愿但那也是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虽说如今后续的发展已经大大的超过了原先江东诸人的预期,少了江夏,但是却是完全的据有了江东之地,又拥有了夷州等等其他的好处,终究是人心不足。 邓瀚他们的坐船途径夏口却是出具了普通中司马府和云汉货栈两套暗中的手续,那处的黄祖的麾下兵士自是没有留难。而今即便是往年骄横蛮奢的黄祖却也在荆州积极前进的氛围中变的有了活力,虽已过了知天命之年,却是更加的珍惜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充分的发挥着自己的余力。 小船过了夏口,过了三江口,却是渐渐的行至九江之地。在烟波浩渺的鄱阳湖口处,邓瀚却是叫随从停下了船。 王基和李康自是奇怪邓瀚的举动,不过看到孙尚香的脸上时不时露出的焦急却是渐渐的明白了。 “子浩,你说,母亲会来么,母亲能来么?”孙尚香自是问道,开着的窗户,却是背过江风,一个劲儿逗弄着女儿的邓瀚此时却是答道,“我们的人不是已经传来了消息,他们确实在秣陵见到了我那大舅哥的座驾离港向上行来了么?” “不是,我是担心二哥是不是又有什么别的心思!” “没事的,他们也已经证实了,老夫人身体无恙,也已经坐上了船,而且我们之前也是和诸葛瑾说好了的,老夫人也是可以作保,而且吴侯毕竟是个大孝子,当着母亲的面,他总不会为难你我二人吧?” “也许吧!”孙尚香却是有些不安。 邓瀚看着孙尚香却是不断的安慰着他,他对于此次的安排多少也是有些不安,不过毕竟孙尚香嫁给他这么些年,又给他生了个非常可爱的女儿,却是从来没有回过一次娘家,虽说古代的时候,女人一出嫁之后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般,除了被休回家,就甚少有机会能够见到自己的父母,可是谁让邓瀚与这个时候的人总有不同呢! 尽管他知道有些不妥,虽说这里已经是江东地界,周瑜的水军就在柴桑驻扎,可是荆州和江东之间毕竟还没有交恶到那种程度,而且邓瀚他也自认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对他更加看重的,故而他才敢这么做。 不过至于江东孙权会对他如何做,想来都是在孙尚香母女相见之后的事情了。毕竟先把这件事做好了再说其他的。 江风,渔火。 在鄱阳湖口待了没有多少时间,在孙尚香一直渴盼的目光中,却是渐渐的出现了高高在上的几根桅杆,然后便是一层层往下渐渐显露的楼船,居然是五层楼船。 相距甚远,自然看不清船上的装扮,不过如今在江东却也只有孙权的坐船乃是五层楼船,这却是在三方大战后江东众人集思广益之后才建造而成的。 “子浩,你看,船来了!”孙尚香却是有些激动,怀中的女儿邓乐儿似乎对母亲异于往常的表现有些诧异,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 而邓瀚却是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的老婆和女儿,而随行的众人见邓瀚如此,却也只是全神戒备,并没有什么动作。 “恩,船来了!” 第十六章 疏不间亲,内外之别 第十六章 疏不间亲,内外之别 母女相见自是一番泪雨连连。而如今已变身为吴国太的孙老夫人看上去却是明显的老了许多,不过见到孙尚香母女,却也精神不错毕竟唯一的女儿也是后继有人,而且邓瀚对孙尚香,两人却也恩爱,自是让老夫人对于这两人的生活很是欣慰。 不过孙尚香却是对于陪着老夫人一道前来的吴侯孙权却是没有什么表示,虽说份属兄妹,当年孙权对于孙尚香的关怀自也是备至,可是有些事情却是会变得,就像如今这一对兄妹之间的感情,终究是情分浅了许多。 邓瀚自是不能在女人堆里多待,不过就是出来到前面却也觉得和孙权他们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孙权的这艘坐船自是五层楼船,却也高大,此时已经停靠在岸边,虽有微风波澜,不过邓瀚却也觉得船身动荡的厉害。 如今的邓瀚自是不再是个旱鸭子,可是敏感的他却能察觉到,虽说江东这艘五楼大船很是降低了重心,却依然有重心偏移的问题。邓瀚自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虽说当初荆州的楼船的出现与他有些关系,他所起的作用却也是有限的很。更多的还是陆氏门中人探索研究的结果。 “子浩想来在这九江之地久候了吧,”却是相陪着孙权一同前来的吕范问道,“我主自是一路上担心老夫人的身体吃不消这般长途跋涉,故而有些延误!” “吕大人客气,”毕竟这位也算是当初邓瀚与孙尚香成亲的大媒人,言语上称呼的亲近些却也平常,“却是辛苦老夫人了,想我们做小辈的本该前往拜访,不想如今却是多有不便,实在是有些造化弄人!” “现下竟是让老夫人如此辛苦,实在是教我难以心安,幸的老夫人身体康健,这却是我等小辈人的福气,但愿老人家能够福寿延年,长命百岁!” “子浩之愿,却也是孤之心愿,只有母亲长寿安康,我等儿女辈却也是享福!不为人父母,不知父母之恩情,如今像你我都是有了儿女的人,却是能够渐渐体会老人的心情了!”见吕范和邓瀚相谈的气氛不错,孙权却也插话道。 邓瀚自是要施礼,却被孙权给阻止,“你我今日只论亲情,至于那些烦扰事务,且先放过一旁吧!” “先前将小妹嫁往荆州,自是以母亲的意思。不过如今看来果然是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倒让孤也消散了这一直以来的担心。先前或有给小妹和子浩造成些尴尬的事情,还请子浩不要放在心上!” “吴侯言重了!我虽不过凡俗之人,却也分得清是非曲直,尚香先前自是江东的郡主,而现在却是我的夫人,我女儿的母亲,我对她却是只要有这点就够了!” “子浩能如此,却是安我心,也让母亲少了许多烦扰,看来母亲的眼光在这些事情上,自是要高过孤的!” 如今的孙权却也不到而立之年,可是已经坐领江东近十载,十年风雨,自是已经将这位当年的文弱孙家子,磨练成一方之雄主,不过邓瀚眼前的他,却是一副温柔之家长的面貌。 “子浩或许不知道,在江东倒是有传言,将你与公瑾做比?”却是短暂的停顿之后。孙权却是开口道。 “传言道,当年公瑾却也是雄姿英发,不过十几岁年纪时,就与先兄义结金兰,统兵一方,而后辅佐我孙氏成就了如今的江东基业,又娶得如花美眷,却是人生之得意,莫过于此;而今子浩却也是年少便入左将军麾下为幕,并为他鞍前马后,奔波劳碌,一路行来,于荆州之功,却也不差于当年公瑾于江东之力也,孤先是尚不以为意,然细思之,却是实至名归,不想我家小妹却也嫁的一个好夫婿。江东有言,曲有误周郎顾,而今子浩,却也是天下有名诗酒仙,自在荆州邓家子!” “吴侯这般说,却是折杀我了。周都督岂是我这小子,可以比拟的。周都督自是雅量高致,文武筹略,万人之英,非小子胡言乱语,遍观江东群英荟萃,却也无人能及周都督之出类拔萃。而我所为者。不过是习学之师父教诲,秉性之军师指点,故因年轻识浅,却也多有几分体力,才能替我主多跑些腿,也算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罢了。至于说诗酒仙,却也是那时无知,借酒发了一次疯。或许我与周都督能够相提并论之事,便是公瑾有小乔,我有尚香,小乔夫人自是温婉贤淑,而我家尚香却是英气逼人,各有擅场!” “子浩却是过谦,先不说天子之赠诗酒仙的名声,单拿那一首落shen赋,却已经足以为天下文赋者之师!”却是吕范接口,“实在是当日缘浅,那时福薄,若是之前知晓子浩有这等文采,或许秣陵的吴侯府中,早就该有子浩的一些文赋词句,不如此。何能让你娶走了江东的小郡主呢?” “先生笑谈了!” “这却不是吕大人随口说来,当日子浩的落shen赋传到江东时,却是孤麾下一众文士皆交口称道不绝!今日却也有暇,不妨子浩也为孤留下一赋,了却孤一番心思如何?” 邓瀚却是无法,只好又做了一回剽窃客,“何物能令公怒喜。山要人来,人要山无意。恰似哀筝弦下齿。千情万意无时已。自要溪堂韩作记。今代机云,好语花难比。老眼狂花空处起。银钩未见心先醉。” 虽处水边,却以山赠,却是山水有相逢。不过各具一旁。 得闻邓瀚的赋词,毕竟在场的都不是一般人物,想孙权虽说心机深沉,当年也是于文识之上竟举孝廉的,自是知道这赋词虽是应景,却也别有深意,可是孙权对于邓瀚的心思此时如何,却是不明。 只见邓瀚笔墨一落,孙权自是着人好生的裱制,言词间之意却是要将这件东西好生的收藏。如今邓瀚的毛笔却也执握随意,加之他所书写的字体,自是不与时人同,多为宋体或者楷体,字体方正却又骨骼轻灵,倒是自成一脉。先是不过荆州之人见识过这些字体,可是当他几篇文赋一出世,加上有许都那一场风流之后,却也让他在诗酒仙之外,还别有了一代书法大家的名声。 “子浩的文辞不论,这书法也是一绝,却是天赋奇才,却非我江东之才啊,实在是可惜!” “主公何叹之有,子浩虽为刘皇叔麾下之臣,却也是江东之婿,彼此间虽有大江之水相隔,却是亲缘心近啊!”却是吕范言道。 “不言其他,我江东这两年海盐之利,如此丰厚,却也是子浩当年献策之功啊!” “吕大人却是言过其实,小子那时不过是奇思妙想,胡乱为之,而江东之所以能够盐利丰厚至厮,却也要靠了鲁肃鲁大人以及诸位江东贤达上下一心的结果,而且若非有江东之先例,我却也不敢将那海盐之事说与我主听,却也是有前车之鉴。才让我荆州能够在交州后有所成,故而小子实在不敢居功,若是有暇,我却是还要多劝导我主,好好的向江东回报一番才是!” 邓瀚所说的却也是事实,当然在邓瀚的心中对于晒盐之事十分之确定,这些事情却不是他人所知道的。毕竟邓瀚心内很多的事情都是有例可循的,不过即便是那些在上庸按照他的意思建造或者在他监造之下成功的发明,他更多的也是让他们抱着一种尝试的态度去进行,而他在大家的眼中却都是一个脑中总是有些奇思妙想的人,不过他虽然是个奇人,却也和常人一般有着七情六欲。 此时的邓瀚自是已经知道了孙权对他很是看重,不过心有所归的他,却是不会轻易的变化自己的心意。其实他穿越投生在荆州,对于生养了他这一世的邓羲夫妇,以及襄阳城中的风土人情,还有荆州的一切都已经有了感情,想上一世的邓瀚却是个山西人,山西人恋家的情感也是传延到了这一辈子。当然还有句话是,山西老扣会攒钱,上一世的他有些枉担了这样的名声,就在这一世为之正名吧! 关于邓瀚的信息情报,除了荆州之人,原本在中司马府的严防死守之下,自是不会有什么有内涵的东西给流传出来的,不过而今在重新调整了之后,邓瀚的消息却也开始被其他势力所了解,当然这了解却也并不是完全的。 不过毕竟邓瀚这些年来做得事情不少,又有着天子都闻其名的诗名,几方面交错,自是能够让有心人得到更多关于他的“传言”,不过这些传言中却是有着中司马府人的手脚填在里面。 今天邓瀚在孙权的这艘船上听闻得到的关于他的事情,虽然不多,可是不多中却是很细致,与真实的情况却也相差无几,邓瀚自是相信他一手建立起来的中司马府中的人员,因此他自是感叹那些江东人物的厉害,想来这其中定是少不了周瑜,鲁肃等人的聪明才智。 毕竟邓瀚的身份不一般,让孙尚香能够带着他们的孩子来见吴国太一面,这一趟终究是邓瀚的私自行为,即便是见此刻情势不明的江东之人,虽说有些关联,可是这时候毕竟是以孝治天下的大汉朝,想来在刘备那里,今日邓瀚的作为却是无碍。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即便是母女相亲,已作他人妇,能得夫婿之宠爱,便是幸事。而吴国太见女儿生活幸福,便已是心满意足了。 邓瀚自是九江又待了一日后,便起航回归了,孙尚香虽是恋恋,吴国太对于他们母女也是不舍,可是邓瀚他们终究是走了。当然邓瀚临走时,却是给孙权留了句话,“楼高自危,且也寒!” 不管孙权能不能理解他的话,邓瀚却是不去管他,毕竟邓瀚却是荆州人。 此时虽已经是秋高气爽天,江面上却还有些东南风向,这一路回程自是快捷,至于回襄阳之后的交代,邓瀚却是不去多想。毕竟那些白耳精兵自不是摆设。有他们在,邓瀚却也是心底无私天地宽,一路上只管于妻女游览。 过了夏口入了汉水,水面上自是千帆竟过,百舸争流,多是荆州南北的货船来往。虽说原本曹操南下时,汉水对岸的地面上也是曹军所占,不过如今随着曹操的北返,江东却是从淮南和大江以南渐渐的渗透这些沿江的地带。无论他们两家的关系怎样,对于荆州以及荆州的商船们,却是不管他,只因为,这些商船却都相信荆州水师的实力。 回到襄阳,尽管经历了一路上的风尘,邓瀚自是有些疲累,孙尚香多少有些离愁别绪,不过小小的邓乐儿却是精神的很,或许身为穿越之男的后人,也多是有许多天赋异禀吧,就像此刻,不过才半岁多一点的她,却是已经可以开口说话,称呼自己的亲人了。 回到府中,邓瀚自是先让孙尚香去休息,有些事情他可以劝慰,不过劝慰之后,还是要她自己回过弯来才行。而邓瀚他自己却是要去给祖宗牌位去上香。 这却是上次他和赵云两人绿林山一行之后,回到家中后,邓羲作为一家之主给他们家定的最新的家规。多少是因为邓瀚总是不顾自己安危,连带着家中人都跟着担心,无奈之余的邓夫人却也只有祈求祖宗保佑了。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让邓瀚知道了他们邓氏一门的先祖居然能够追溯到云台二十八将之首的高密侯邓禹,见到这位祖宗牌位的时候,邓瀚的心中竟然忽然幻想到了一个气势昂扬的老夫子,在他的眼前对着他笑,从那时起,他却是心中有了一层无可名状的明悟。 “老子来到这里,果然不是事出无因!要不然当初的水镜先生对自己竟能念念不忘那么久,想他那样的高人,岂会在乱世对一个平凡的婴孩那般在意!我姓邓,主公姓刘,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也未可知!” 邓瀚的回归自是很快被不少人得知。 不过看来他的那些个师兄弟已经知道了水镜先生和庞德公的决意,在邓瀚随后到刘备那里议事时,那些人却是没有人相询两位老先生。当然他们可以不问,邓瀚却是不能不说。不过在邓瀚还想着在议事之后再说与几人听时,刘备却是先问道,“子浩,两位老先生没有什么事情吧,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不然为何与我如此生疏,竟是不辞而别?” “主公这是说那里的话,庞德公和我师父,只是不想麻烦主公,毕竟已经承惠主公多矣,两位先生自是性情淡泊,原本就是隐居之身,因我等师兄弟的关系,牵连到这俗世之中,如今见到我荆州已是蒸蒸日上,加上本身年事已高,却是耐不得世事纷繁,这才决意中隐于上庸学堂之中。当然主公若是有暇,自是可以前去探望!”邓瀚却是说道。 “既如此,我却是放心了!” “前些时日,子浩转交的云汉货栈几位先生的意见,先前,我却是已经和元直,孔明,还有士元等人都已经商讨过了,已交由孔明和士元全权处理,若是子浩还有什么补充的随后自是可以与两位先生详谈。如今见到大家济济一堂,和衷共济,我自是知道有你们大家的襄助,兴复汉室,却是前程有望!” “今日议事,却是因为我近日收到两封信,却是分别来自许都和西凉!” 听的刘备说道,邓瀚却是心下一动,眼光一扫见,自是看见徐庶正襟危坐,诸葛亮轻摇羽扇微笑静待下文,而庞统却是眉头一皱,迅即眉尖一挑,而后双目下垂不动。 刘备却是续道,“先说这西凉这封信,想必诸位都知道,当年我与西凉马腾俱受天子衣带诏,令我等讨贼,而今当初首义之人车骑将军董承已经慷慨赴义,却是仅剩我和马腾两人身处远地时刻准备依天子诏而行,马腾自是相询我荆州的情形。” “而许都来信却是当今太后之父伏完来信,其中之意,却也是相询我等之状况,信中却是多言曹贼自南侵不成,回转许都后更见跋扈,虽曾微恙,却是使诈,竞相构陷朝中忠良之人,竟然将孔北海都已经斩首,曹贼之yin威一逞至厮,想我大汉何辜,想天子何辜,竟遭逢此等不臣之人,实在是让我等无地自容!” “闻此两封信函之内容,实在是让我心内如焚,手足无措,幸赖的有诸位在,还请诸位为我刘备,为我荆州,为我大汉一决!” “主公且先放宽心,曹操自是国贼,已成定论,若是我等能够汇聚天下忠义之士,奋起勤王,当能灭贼,却又恐伤了天子,这却是难事,而今天下,毕竟忠义之士林立,有我等崛起于外,想来即便天子受些委屈,却与性命无碍!”却按照是庞统先开口,“为今之计,首重之要,却是需要我荆州更加强势,只要我荆州势大,天子于内更见安稳,曹贼纵使行事悖逆,却又岂敢枉顾天下悠悠!” “士元是这般意思,两位军师,又有何说?”刘备问道。 第十七章 忠义,义气 第十七章 忠义,义气 刘备自是把话问到了徐庶和诸葛亮的头上。两人自是不能再保持着方才的样子。 “主公,士元所言甚是有理,如今曹贼虽然乱政,颇多倒行逆施之举,却也从保有了天子,于国于民也是有些功劳,眼下去年大战中荆州百姓所遭受的战火创伤却还没有完全恢复,莫若我们上书弹劾曹操!”却是徐庶建言道。 见徐庶这般说,一旁的诸葛亮,庞统还有邓瀚自是心下明白,相对于要在此时起兵北伐,实在不是时候,天子大义自是人人需要,而所谓的忠臣却也不是人人都当得了的。 当初的曹操未必不是一代对大汉朝廷忠心的大臣,若非如此,也不会有荀彧这样的谋士的投靠,可是随着势力的壮大,这人心却也会是变化的。 一个人到了一定的地步,不一定是他自己主动求变,很大的可能却也是会被追随者们的心思影响以至于推动着变化。变化了的地位和势力,随着不断的发展。却也会自我形成一个代表着一定阶层利益的集体。到了那个时候个人的意志便会受到这个利益同盟很大的影响。 “主公,如今天下毕竟太平,百姓多劳苦,要是频起刀柄实在不能与民休息!”诸葛亮说道,“若想诛除国贼,自是不能让天下人多受苦难,这样自是要求我们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将曹操一举击溃,那时号召天下义士,外有主公兵权在手,内有在朝诸公,合力以协,自可还大汉朝一个朗朗乾坤!” 听了这两位军师的话,刘备自是心下难以决断,虽说刘备此时的面上自是喜怒不形于色,不过邓瀚凭着他灵敏的直觉自是能够察觉到此刻刘备内心的紧张。 轻微的呼吸自是变得有些急促,想想一下如今刘备却也已经有了相当的实力,儿时虽有戏语,离乡时那棵繁茂如华盖的大树依然不时的回响在梦乡中。 此刻的议事厅中自是没有张飞的存在,平日里这位三将军对于许都城中那些纷繁的事情耐不过时自是会吼出一嗓子,“实在不行,让俺大哥做了那皇帝位,不就结了!”却是第一次说时,让许多人都惊骇,不过随着时间的变易,情势的变换,虽然闻听那句话的次数已经减少,可是身为刘氏子孙的刘备。以及身为刘备属下的他们这些人却是将那句话已经渐渐的沉在了心底。 像邓瀚却是见过许都中的那位天子的,作为当年敢以稚龄之身断喝董卓的变乱之主,并不是没有什么能力的平庸之人,可是遭遇不同的他,自是没有那份能够超脱出皇宫围墙的眼光,对于曹操,这位远比王莽更加有能力,有魄力的治世能臣乱世枭,他却是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反抗的,而且这位天子却也没有那份胆量和见识,破罐子破摔,毕竟幼时的他能够见识到的不过是何进以及一些宦官的手段,那些却都是陈年酒糟,却是已经不适应如今的天下。 生活就像**,不能反抗,而这位天子却又没有自觉,仍旧想着执掌权柄,已经是乱世之象,已经是末世之人,这样的他却是一个悲剧。 像曹操,孙权等人却都是有了各自的王霸之心。而刘备或许依然,不过此刻的他却还在挣扎。 刘备的眼光依旧在转,不过邓瀚却是不等他再开口,便开口说道,“主公,为人臣者,自该秉持上令而行,要想朝中万安,不过是各安其位,各司其职罢了!而今主公乃是左将军,豫州牧,荆州刺史,如今这些地方却还有颇多生民不能安居乐业,还望主公以治下百姓为主,为牧一方,自是要做好自己本身的事物,方能不辜负圣天子对主公的重托!” “主公又是当今圣上之皇叔,自是要在这些地方为天下表率,不可徒逞义气,乱了王法!” “至于上书朝廷,却是可以,将我荆州军民对天子的拳拳忠心上表朝廷,不管怎么样,荆州永远都是大汉的荆州,我等却都始终是大汉之民!” 狠狠的呼出一口气,刘备却是放下心,“此事,却是再让我思量一番!” 而后自是将方才的事情放在一旁,只见刘备开口道。“如今我荆州自是商贸大开,却是人流往来不绝,却也颇多纠纷生事之辈,又有些人肆意的开口说什么,君子义利之辨,虽然事情不大,不过这些传言,传的多了于我荆州的军心民意都是颇多影响!” “这些事情,主公就交给我吧,如今军中无什么事情,倒是叫我闲的发慌,”自是庞统自荐领命道。 “却是,士元这一无事,却是酒虫总是肆虐,而子浩那里却是不留情面,一分价钱一分货,倒是叫士元好生着恼!”徐庶开着玩笑。 “这却是怪不得我,我这自是叫做严格办事!”邓瀚却是说道,“不过若是能见到庞师兄顺利的制止了那些事情,小弟自是会为师兄摇旗呐喊加助威的!” “可惜还是没有酒啊!”徐庶道。 众人自是莞尔,邓瀚却是又道,“此外,我却是想让主公委托诸葛师兄。能够为我荆州的商贸等事务立下一些规矩,我自是相信我荆州之民都是良善之辈,不过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还是给那些经商之事,立下些规矩之后,自是能让大家明白的知晓那些事情可以做,那些事情不能做,自是可以少了许多纠纷!” “子浩这又是给孔明找了许多事情啊,”却是刘备开口,“备虽是并不熟悉如今这许多冒出来的新鲜事物。不过平日里粗粗的在襄阳城中巡视一番,就已经觉得眼花缭乱,要是将城中的那些事情,都一一的列入条条框框,明确权益,这其中需要考量的却又不简单,如此以来,孔明自是又得废寝忘食不可!” “亮先谢过主公体谅,不过现在我却是还想向主公讨个令,既然这件事情是子浩给提出来的,那我就请主公下令让子浩给我当个助手!” “岂敢还劳烦主公下令,师兄有命,小弟自会屁颠屁颠的赶到!”邓瀚倒是答应道。 毕竟他知道诸葛亮后来治理蜀国的时候,就是尊崇法家的思想,依法治国,虽说那时的蜀国国力不济,且在诸葛亮有些穷兵黩武,以攻为守的战略下,将蜀国更是拖向败落,可是那更是表明了诸葛亮依法治理蜀国的厉害。 想想那时的蜀国不过是仅仅占有了天下九州之中的益州之地,竟能打得堂堂的魏国连年战战兢兢,虽说胜少败也少,可是三国之中却也没有哪一个敢小瞧了蜀国。 而今荆州却是稳定,而刘备的实力,却已经比历史上只多不少,趁着此时天下间尚没有什么大战契机的时候,将荆州的各项治理都条例化,将各种的制度借着诸葛亮那双稳定谨慎的手,以及世事洞明的眼光规范化后,若是再占据别的州郡,自是不用再一一的消化吸收,只要能够按照原先尽有的制度进行便可。 如此以来,自是能够给荆州扩展的步伐减少了许多的牵绊。 相对于诸葛亮,邓瀚自是只需要将一些后世的公平公正的观点尽可能影响到诸葛亮便可,邓瀚自是相信,通过诸葛亮的转化,自是能够制定出符合时下的实情国情。又带有一定先进性的法律出来。 当然邓瀚此时提出来这些,却也是考虑到,毕竟如今荆州的实力自是强大,而且其境内还没有多少的世家大族,做出一定改革方面的措施,并不会引起多大的反弹。何况作为这几年发展最为快捷的一方势力,他们的变化自是会引起其他一些地方的注意和效仿,不管他们是依样画葫芦,还是照猫画虎,多少都会影响到这些地方的政治。虽然并不一定会让他们局势不安稳,不过受到影响,对于荆州总会有些好处的。 此外,此时的荆州,从刘备一下都是寒门出身,即便不是,像糜竺,陆逊,他们如今却也都是和荆州刘备的命运不可分割,有他们在,相信诸葛亮最后制定的决策终究会在士族和寒门子弟之间做一个很好的平衡,当然以诸葛亮超人般的眼光,未必不能看到将来时代的发展方向,即便不能有邓瀚的引导,自是会在法制中引进他向前的一面。 “好了,这么一来,子浩先前转来的那些有关云汉货栈的提议,倒是还要拜托了孔明和子浩你们两位了!”刘备说道,“反正子浩这一番游历却也休闲够了,倒是孔明却是太过辛苦了!” “主公,您又不是不知道,亮却是天生一副辛苦命,更何况还结交了这么一班不懂人情世故的兄弟,实在是无法啊!” “孔明你这般说,却是打到一大片人呢!”故作好人的徐庶反口道。 “既如此,孔明就请你帮着我从子浩那里讨要些好酒,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干点小事如何?” “那里,我不过是见师兄你总是一副神仙中人,潇洒自在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以为您不知何时,就会乘风归去,为了让师兄你多些人间气息,这才给您找了点事情做,更何况小弟不是还在陪着您么,何必说的这么恶劣,貌似,我等师兄弟个个都是善人面容,菩萨心肠,哦,对了即便是酒鬼,却也是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倒也颇有些痴人心思的!” 邓瀚的一番话,自是说的刘备摇头,徐庶点头含笑,诸葛亮无奈,只有庞统却是吹胡子瞪眼,可是天生资质在那,即便如此,庞统脸上依旧是那个有些发红的鼻子最引人瞩目。 毕竟刘备如今不在中枢,虽已经成了一方诸侯,在他的地盘上自是一切以他的意志为主,可是身份不同的他,却是依然要考虑到一身行事所为不能冒天下之大不为,他却是不想曹操有天子大义在手,自是一切可以将它们都上升到天子意志。 幸得如今荆州连带着交州和汉中地并没有什么可以形成一些很大的影响到荆州施政的实力,本来汉中张鲁的五斗米教可以算得上一个,可是如今张鲁在降服后见到了荆州以及荆州给汉中地带来的活力之后,却是已经完全的倾心于荆州,不仅不会对荆州的那些施政方略有害,还不遗余力的帮着关羽在汉中积极的施行。 而今在汉中,却是关羽领太守大权,并侧重于军政之事,而张鲁以及阎圃两人却是积极的在文事上协助关羽。 在关羽的治理下,如今的汉中却是拥兵八万,仅在南郑便有三万镇守,自是关羽自领。除了葭萌关上有霍峻领兵一万镇守之外,在其他向北的诸个关隘上,自由杨任,张卫,王平等人各领一万分镇骆谷,斜谷等要害,其余却是在周仓的手下。当然此时的八万兵自是不比往日张鲁在位时的兵数多,可是这却是关羽在那些人中优胜劣汰之后,又在当地的良善之家招募的精干彪悍之士,经过这些时日的锻炼,自是不是以往那些五斗米教中的放下了农具,仅凭着一腔教义就敢上战场的教众可比的,这些可都是相当专业的兵士。 至于原先张鲁手下的杨松,本来也曾有心继续在刘备的麾下为官,毕竟杨氏一门凭着他和杨任以及杨昂的官势,在汉中本来也是一号人物,不过在他见识了荆州的人物之后,却在刘备走后,自动辞官,往日他那份能在张鲁手下混的不错的见识,却是很不受关羽待见,当然更多的是杨松却是耐不住关羽的那份倨傲。 自那之后,杨松却是于汉中和荆州之间做起了生意,凭着他的圆滑,却也让他混的不错。 不过在荆州新近开始制定了一些商务上的律规之后,虽然杨松依然的圆滑,可是这次却是滑不过去了。 “师君大人,这次您一定要帮帮我啊,看在当年我也曾为您忠心耿耿的份上,你就向关君侯求求情!”杨松自是来到了张鲁的府上求情道。 “杨松啊,不是我不帮你,可是你干的那些事情,如今却都是事实俱在,不容抵赖。且不说你偷偷的在未经荆州方面同意的情况下,居然利用你以往的那些人情倒卖兵器,这些其实不算什么,最严重的倒是你不仅将那些兵器转卖给北面,还在那些保护中的作坊里剽窃了不少机密,更是将那些东西转卖给了北面!”说道这里张鲁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杨松,你叫我如何帮你呢?” “师君,无论如何,你也要帮帮我,都是那时候的我鬼迷了心窍,被钱眯了眼,实在没想到竟然会有今天的这个结果?”杨松自是低声下气。 “我自是知你,原本当日见你离了官身,入了商事,能够正经做事,没想到你还是秉性不改!” “师君,你就向关君侯求求情,实在不行,你和阎圃两个人一起,总归大家也曾共事多年,你们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张鲁却是在犹豫。 “要不然您在找找张卫将军,我也让我家的杨任一块儿,人多好办事,您看,这么着,好歹关君侯总该给大家几分面子吧!”见张鲁不语,杨松却是有些心急。 “你可千万别,若是你将这么多人都拉上给你求情,关君侯即便心中不忿,却也会恼恨于你,毕竟你做的事情,却是坏荆州的大事而自肥!若是再拉上大家,恐怕事情会越闹越大,说不定还会让杨任,杨昂也跟着你一块倒霉!” “那您看我该怎么办好呢?” “哎,我就先去探探关君侯的口风,不过你可不要再妄动了,更不要生出什么逃跑的心思,这些年虽然只是听闻,并不曾见过,荆州的强大并不是只有表面上的!”张鲁自是劝慰着杨松。 想杨松却是没有想到跑路,毕竟他们杨家在汉中也是赫赫有名的,想当年他自是张鲁的谋士,杨任,杨昂都是他们亲族中的将军。而今虽说他不在官场,当年的情分毕竟还在,杨任杨昂在关羽手下依旧是将军的待遇,还很是受重用。所以即便是他犯得事情不小,一开始却也没有觉得有多么严重,不过是在见到张鲁的时候,觉得张鲁的神情很是不好,这才开始担心。 杨松见张鲁答应了求情,自是匆忙的告辞,好给张鲁留出时间,让张鲁去找关羽疏通。离了张鲁府上,杨松却是留了个下人在张鲁府外张望,他自己却是回府去等消息,很快的那下人便回报道张鲁已经去了关羽的太守府,此时的他却才松了口气,不过依然忐忑的让管家去请阎圃过府一叙。 张鲁自是按照那下人的描述来到了太守府,不过在他穿门过院,直到厅堂中时,便见到正襟危坐读春秋的关羽。 见是张鲁,关羽却是脸上喜色微露,“辛苦师君了,看您的神情,定是事情不差!” “却是如君侯所料!” “杀鸡儆猴,小事而已!”听的关羽的言辞,两人却是畅怀大笑! 第十八章 都是自找的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十九章 个人意见 第十九章 个人意见 对于杨松的处理。在之前的襄阳,自是人云亦云,大家却都各有意思,想伊籍这样的忠直之人,虽然没有见到过杨松本人,却是对于他的为人极为不耻,自是想着将杨松直接予以斩杀为是,贪财忘义自是让人极为反感,更何况如今又是危害到了荆州的前程,似乎杨松其人不死便不足以平民愤。 而像简雍这类的跟了刘备许久的老人自是圆滑,一切都以刘备的意思为主,不过在糜竺的意思中,像杨松这样,为商者作出这些事情,固然不合于道义,可是此时乱世中的商人能够活的轻松自在的,又有几个是正儿八经,不做些越界的事情,凭什么能够获利。 荆州的新法初立,自是需要树立这些法规条例威信的时候,故而刘备却是将如何决断的权利。又交给了诸葛亮,如何处置杨松,自是要看新立的法例中的规定如何了。 “师兄,你觉得该怎么做?”那时的邓瀚却是与诸葛亮商议道。 “你还用问我,你不是早就有所准备了么?” “呵呵,师兄何必这样,咱们两个参详参详总是好的!” “汉中毕竟新附未久,而杨氏在汉中的势力自是不小,况且杨任,杨昂等人为将却也算对主公和荆州之令相当的尊重。虽说新法之威自是要立,可是主公的仁义之名却也不能轻易的抛却!” “师兄之意,却也不差。而且从九芝堂和同仁堂两处传回来的消息,却也有些蹊跷,虽然并不是很清晰,可是汉中那里泄露的那些技术,似乎并没有进入司隶,更是没有如我们所想传到许都。或许正如师兄言下之意,杨松却是还有些价值,即便不成,却也不能让他死在我们的手上!” “子浩,为兄岂不知你对那些作坊的重视,你看上去虽然有时候不着调,总是想到一处是一出,可是要是说到谨慎细致处,有时候,为兄我却也觉的你根本不是十几岁的年纪,似乎就像个知天命的老头子一般的。汉中那里的作坊。我们岂不知那里面的东西多是民用的技术,从上庸搬去那里的,无一不是多利民生之物,故而虽说那里的机密有所泄露,却是于我们没有多少危害,要不然你的那些机动队还能让杨松留到了现在。”诸葛亮自是说道,“不过不管这其中有多少的蹊跷,毕竟是出了事情,不如你就去汉中一趟如何?” “倒是谢过师兄了,知道小弟还没有去过汉中,这便要让小弟趁这个机会去游耍一番,哎,可惜了,如今我却是只有交州等地没有去过,什么时候那边要是有些事情,小弟却是可以相机也去一趟南方之地,领略一下岭南的风光!” 对于邓瀚的寄望,诸葛亮却是微笑不语。 “小弟自然会迅速的赶去汉中,这次去,定会让杨松乖乖的,师兄你就静待小弟的消息吧!” “不过子浩。你先等一下,看在你士元师兄近来也辛苦的份上,就给他些好酒犒劳一番他吧,这不这两天这个酒鬼居然骚扰起我来了,你这一走,他岂不是会更加的赖到我这儿来!” “师兄,你这是事不关己高挂起,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么的后悔,后悔当初怎么就能答应了张飞那个酒缸,居然会给他半价供酒,就那一个如今让我都觉得有些为难,若是给了士元兄同等的待遇,小弟如何能够应承,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弟那里的酒可都是高度的烈酒,这些酒自是要消耗更多的粮食,而且其中的大部分成酒还要供给军中医用,故而对于士元兄的要求,小弟更多的是有心无力啊!” “切,你小子,竟会给我装相,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扩大些规模,别和我说那些没钱,没人的话,反正,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要不你先从给张飞那里的份额中给士元分上一点,你也知道,近来市面上没有那些胡言乱语。士元却也出力不少的!” “再说吧,反正这些事情都好说,等我从汉中回来咱们再说!” 师兄弟两人商定之后,自是向刘备禀明之后,便让邓瀚轻身赶往汉中。虽说邓瀚先前有言在先,若是再出外差定会带上邓艾和周不疑两个小家伙,可是此次邓瀚却也不得不食言了,邓瀚自是觉得此次的事情若是顺利,便该能够很快搞定,却也对两人不会有什么意义,若是不顺,却是会发生许多的事情,或许这只是邓瀚的预感,自是会让两人陷入不可测的险地,邓瀚却是不会让如今的他们两个发生那样的事情。 在邓瀚赶往南郑的过程中,那时候的汉中太守府中的关羽自是已经先收到了襄阳发过去的消息,毕竟邓瀚自是没有空中的鸽子飞的快,即便他骑乘的乃是当世的名马的卢,在速度上也是迅捷一场,可是毕竟路不是一直的。 随后邓瀚在到了南郑之后,在先是不为人注意的情形中进到了关羽的太守府,两人一番长谈之后,邓瀚却又秘密的和杨松做了一番恳谈。这才有了后来那么顺利的变故。 此刻的邓瀚却是正扮做押送杨松前往襄阳的一百刀斧手的领队,将行将驻的行程,如今走了五天,却是还没有走出汉中境,自是因为杨松实在不是能够吃得了苦的人。 “邓大人,其实我都已经给你说了,当初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我是真的没有那么多心思,只是想着反正江陵那边不是也有人贩卖军械给益州方面的人么,我在这边做,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这才偷偷的卖了不少,倒却是是利钱不少,这是实话!”走了几天,杨松却也比初始的时候能够抗了些,只是在说话的时候不再那么很喘气了。 “至于你如何搞到的那些军械,我自是不关心。可是你就连你的买家是谁,也不打听一下,不怕将来那些人拿着你卖出去的兵器来打杀了你!”邓瀚却是发问道,“还有那些从作坊中打听来的消息,以及你剽窃到的技术又是如何贩卖给了哪些人呢?” 对于那些时人当做神迹一般的技术,邓瀚自是多有不清楚的地方,可是他的出现自是能够给那些工人匠师们提供一个大的方向,这就是对那些人极大的帮助。尽管邓瀚为了保护那些技术,在许多的地方却也将分工细化,让人们分工合作,每个人顶多能够认知了与己关联密切的上下家,可是毕竟此时的技术多数都很简单,加上古人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觑,邓瀚并不认为自己的那些手段能够完全避免技术的外泄。 汉中所设立的那些作坊,自是民用为主,不过邓瀚却是知道,若是这里能够泄露被保护中的那些技术,同样上庸那处,也会在将来的某一刻暴露出同样的问题,而今邓瀚之所以会孜孜不倦的盘问杨松,当然是为了能够探寻其中的漏洞,也好让他能够预防。 这几年来刘备的势力能够快速的发展,除了上下一心齐心合力的把劲往一处使,在刘备,徐庶还有诸葛亮以及荆州官员的精心治理以外,与上庸那里各个作坊的功绩不无关系,不说别的,当初的襄阳城若是靠常规的战法,依着当时刘备全军两万的军力攻打,岂能攻下来,要知道襄阳天下雄城的名声却是在孙坚领了十万南阳兵攻打了将近半年尤未下才竖立起来的。 还有当时刘备军南撤襄阳,若没有在新野城内外。布置了那些火药,并借此狠狠的重创了南来的夏侯惇大军,可能那时的刘备还不知道去到了何处落足。更不要说,邓瀚还凭着在上庸那里烧制出来的白瓷便赚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总之那些作坊,尤其是上庸城中的那些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如今荆州刘备军的重点关注所在。 可是不管,现在邓瀚如何盘问杨松,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始终只有那么一点。那些机密如何窃取,自是杨松凭着汉中人头地面都熟,虽说如今已成了落架的凤凰,可是借着杨任,杨昂的威风,却依然是远胜于一般,如同鹤立鸡群的存在,自是能够把握许多在作坊中工匠的底细。这样一来,凭着这些工匠,杨松便能够触及到那里的机密所在,再有却是因为汉中终究还是依附荆州刘备的时间稍短,人心中对刘备等人的敬畏,却还是不及地头蛇的杨松。 还有就是许多的技术自是让人们以为那些是神迹,作为教宗文化深深影响了这块地面许久的汉中,当初的杨松却也有着很高的威望,虽然或有不耻于杨松名声之人,可是五斗米教的教众却是对杨松不得不奉承,神迹自然该让神人掌管。 虽然杨松自污说自己被那些买家的价钱给晃花了双眼,迷了心窍,却是没有再打探更多的事情,可是这些话邓瀚多少还是有些不信。 不过如今的杨松却是有些皮实了,耐住了辛苦的行程,却又看出了邓瀚对他的“心慈手软”,却是渐渐的变得痞懒。这自然更加的让邓瀚相信杨松肯定还有许多的事情对他隐瞒着,在邓瀚看来,今后到襄阳的路程还是山高水长,却是不会让他寂寞的。 事实上,正如邓瀚所预料的那样,自过了城固之后,杨松却是变得更加的痞懒,想来是他已经适应了在囚车中享受大道两边风光的滋味,在囚车中长时间的站着,却也不再像之前的那般打摆子了,说话也有力了,终究这杨松也曾是个人物。而且除此之外,邓瀚却也不是一般人,凭着他修炼了这许多年的太极功,却也很是锻炼了他本人的六感及灵觉,随着杨松变的越发的痞懒,他却是察觉到路上已经有人在缀着他们,而这种感觉在他们一行人临近南乡之后,更是浓重。 “似乎,有些人快要动手了!” 邓瀚之所以选择南乡,却是想从南乡转为水路,顺着汉水便能一路东行,而今邓瀚那越发浓重的灵觉自是告诉他,对方却也准备好了动手,他们的目的自然便是杨松。 距离南乡城还有不到十里的距离,邓瀚却是吩咐大家休息,自有随行的兵士前去找水喝。而一旁的杨松却也按照之前的惯例,被军士给放在了囚车中休息。 此时的邓瀚却是没有多做什么准备,只是让随行的关羽手下的刀斧手多加警戒罢了。 “既然对方敢来,自是知道这随行押送杨松的兵士并非一般人,想来他们定有十分的把握将杨松给抢走,可见杨松定然有什么极端重要的秘密还没有和对方透漏,或许这才是杨松的依仗,要不然对方只需一个神射手便能了结了他。而杨松能够答应我,将他押往襄阳受审,自是早已想借着我来让他逃离南郑,至于在南郑中不逃不走,看来还是让关羽的名声给吓的,当然还有赤兔马的威力使然吧!” 邓瀚一边轻抚着的卢脖子上的鬃毛,一边思索着,此时的的卢马似乎很是享受邓瀚的抚摸,邓瀚毕竟不是武将,虽然他也不是能够安坐襄阳的性子,可是让的卢这样的天下名马跟着他,却是甚少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很是有些浪费的卢的能力,让邓瀚也甚为的卢有些不值。 “又有几人能够看出我这坐骑,单论脚力或许也不会输于那赤兔呢!你说呢,的卢!”一人一骑四目相对,却是交流着心底里的思绪。 “大人,您也来喝点水吧,这一路上走来,想来您也渴了,还要不停的问那个死皮没脸的贼厮鸟,要是按我说,不如一刀砍了他算了!”像是方才出去寻水的兵士,自是过来相请邓瀚道。 被打断了人马之间的交流,邓瀚却是没有着恼,少了自是答道,“可是弟兄们都已经喝过了,大家可也都辛苦了!”说话间脸上的神色却是愈加的温润,不过在的卢那只向着邓瀚的大大的马眼中,却是映射着此时邓瀚嘴角的笑意很不一般。 “回禀大人,已经都安排了,您也一起吧,您不喝,大家却都不敢呢?” 邓瀚却是转过身来,看着此刻眼前这位躬身向他施礼,言辞恳切的军士,虽说与这些人同行了这十数天,邓瀚却是并没有记住这些人的名字,他却不是没有和他们同生共死过,虽然对这些人一样尊敬,少了那份交情,自是多少有些隔膜,更何况,荆州人自是知道邓瀚的本事,这位少年人,却是文名满天下,连天子可都称呼他为“诗酒仙”,在一般人看来,这样的士子,自是要高高的受人尊敬的,岂是他们这些下层的兵士能够接近的。 这样一来,邓瀚与这些兵士之间多少有些疏离,这却是那种尊崇的疏离。 邓瀚自是向前迈步,留的卢在那里自己溜达。 那名兵士自是虽在邓瀚的身后,一同走到大家的中间。 见邓瀚过来,自有军士递过来一碗清水,邓瀚伸手接过,却是没有随即喝下。而是走到了杨松的囚车旁。 “杨松,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呢?”邓瀚却是微笑着问道,此刻他的笑容却是很亲切。 “虽说我与邓大人之前并没有交情,可是邓大人的名声,我却是早有耳闻,这一路行来,倒是又觉得邓大人除了文才高绝之外,还是个良善之人,实在是个大大的好人!”杨松说这番话的时候,倒是有几分真诚,不像之前的那般痞懒。 “说实话,我倒是没有想到,我在杨松你的眼中居然能够得到好人这么个评价!本来我以为那日在杨府上,和你那番的谈话,自是双方都达成了一定的共识,却是能够各取所愿,即便是到了襄阳,你见过我主之后,我们也会给你一个体面的判决的。当然这都是我个人的想法,不过随后我们押着你出了南郑,这一路来,我倒是想从你那里得到些别的有用的消息,却是始终没有什么进展,我还以为你定会认为我不过是个名不符实的腐儒小子,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竟能给我一个‘好人’的评价!”说话时的邓瀚,自是双眼看着杨松,不过此时他脸上的笑意别有一番意味,而同时,他的双耳却是在微不可查的颤动。 “不过,现在我还有一些个人意见想说与你听,不知道杨松你有没有听过那么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邓瀚却是不等杨松答话,又自顾自的续道,“而且在我老家那里,说一个人是好人的时候,却是意味着那个人要抑郁了,所以若是以后还有机会的时候,请你千万要记住,不要随便说别人是好人,当然这是我的个人意见!” 临近囚车的人自是都听到了邓瀚的这番话,不过几个人却是都不明白这番话的意思,或许除了邓瀚之外,还有两位,虽然他们不明白,却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 “哗”的一声,邓瀚却是将手上碗中的水给倒掉了,然后对着之前一直躬身面对他,此时正低着头向他的那名兵士,和声说道,“请问,阁下姓谁名谁,家居何方啊?” 第二十章 大人的话,要听 第二十章 大人的话,要听 “邓大人,您说什么呢。”正对着邓瀚的那个人还没有答话,却是有旁边的军士插话道,“这还能是谁人,不是那个关胜,刚刚给大家打水回来的啊!” 邓瀚一听却是一愣,自然不是因为这军士为眼前之人的开脱愣神,只是因为这位兄弟说的那个名号很是让人诧异。 不过邓瀚却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到了这个时候,阁下还不说些实话么?”不理方才那名军士所说的话,邓瀚却是向随行的军士下着要求警戒的指令。 虽然对于邓瀚的指示有些不明白,可是在关羽的麾下已经习惯了服从上官指挥的这些兵士,却也都压下了各自心间的疑惑,按照平日的训练,自是集结并成警戒阵型布置己方的守御。 此时的杨松依然是被锁在囚车上,而那名被邓瀚盯着的一直不给他正脸相对,却又表现的很是知礼的兵士,这一刻却是开口道,“不想邓大人竟然如此的细心,不知您又是从何时发现我的呢?”到了此刻,这人却是开口一如初始。竟然不带半点的挫败,或许在他看来,事到如今,即便是让人发现了他们的疏漏处,对他们的目的也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要说从什么时候发现的,自是你请我过来喝水的那一刻,我便发现有些不对了,”邓瀚也是温文尔雅的回答道,两人却是像老朋友相见一般彼此交谈甚欢,“不过若是说我什么时候觉得不对劲,或许是过了城固县城以后吧!” “看来还是杨松先生表现的有些过了的缘故吧!”那人却是渐渐的抬起了头,一张久历风霜的脸上却是挂着笑,有些平淡的容貌却被那一道从左眼上斜过右脸颊的伤疤装扮的很是狰狞,不过那人的脸庞却是挂着红。 邓瀚却是回头看了看杨松,此刻的杨松却是闭目养神。“杨松,你呀,何必惹这么多事出来呢!”他却是对着杨松以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这么说道。 “或许吧!” “方才邓大人竟然让那些兵士们布置防御,看来邓大人已经有所察觉才是,不过邓大人一介区区文士,竟然不怕么?” “我怕什么!”邓瀚自是笑的坦然,答得自信。 “哦,原来如此,”那人此时倒是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邓大人也是有两下子的,呵呵,不过邓大人觉得你那两下子有用么?” 就在两人对话的过程中,原本对邓瀚有些疑惑的刀斧手们。此刻却是有些叹服,只因为此刻在他们身周的不远处已经显现了一些来意不明的人,正在向他们这一块赶过来。 邓瀚对于那人的问话,却是没有回答,不过把眼扫视了一圈的情景,看着那些人的装束,自是都隐瞒着他们的身份,当然从那些人个个粗大的手指骨节,以及稳重的步履间,以及相互间协调一直的行动上,邓瀚却是知道了这些人却都像是出身军旅。 随行的百名刀斧手对于眼前被围的局面,却是一点也不发憷,想他们跟着关羽从来都是以少敌多,以寡应众的时候多,这样的场面却是很平常了。 “貌似阁下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姓名以及出身,这样的话,你知道我,我却不知道你,总是有些吃亏啊!” “呵呵,我们那里却也有句话是说。吃亏其实是福!”那人却也有些吃不得亏,“不过,有劳了邓大人一路上的辛苦,就看在杨先生的面子上,我便告诉你,不过或许邓大人您这样的人物,是不会在意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在下阎行,贱名有辱邓大人清听了!”虽说得很是客气,话语中的那股子傲意却不言而喻。 不过,邓瀚听完,却是心下一动,“不想竟然是他!” “原来是阎行阎将军,这般说来,之前杨松所交易的那一方人士就是征西将军韩遂韩文约了,杨松倒是把嘴守得严实!想来金城之地,虽说僻处西凉,可是天水一郡却也是富饶丰盛之处,不知道韩将军有何需求,居然会来汉中之地求购,司隶,长安那一路却是要比汉中这边交通便利许多,韩将军有九曲黄河之称,自是机变智慧之人,这般舍易而取难的事情,实在叫我有些不解!” 邓瀚说这番话,自然不是希望阎行能够有所表示,他只不过是想通过他的这番说辞,捋顺脑海中关于韩遂和阎行以及和他们相关的一些记忆。当然还有之前的一些消息。说来也惭愧,对于西凉之地,邓瀚虽然也有些布置,可是毕竟那里偏僻,加上马腾也是那里的地头蛇,故而在邓瀚的疏忽中,对于西凉的消息却是所知甚少。 不过对于阎行这个人物,邓瀚的记忆中却是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和他相关,那就是阎行曾经和马超争斗,虽然两人对阵时,阎行的长矛断折了,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几乎将马超置于死地。虽说这件事情发生于建安初年,那是的马超自是没有武艺大成,可要知道之前的马超已经在攻打李傕、郭汜等人的时候大显了威风,即便没有武艺大成,可也已经是知名大将。由此可知,阎行的武艺却也是可以和马超等一流将领相提并论的。不过这位阎将军,却是个属乌龟的,更多的时候却都是一副默默无名的状态,实在是不匹配他那一身高超的武艺,或许若是他有意显名于当时的话,马超的那神威天将军的名号早就被安在了阎行的头上了。要知道不仅马腾身处西凉与羌族为邻,韩遂却也有着不输于马腾的实力,而且若论机谋略变,人称黄河九曲的韩遂更在马腾之上。 “可惜了阎行,或许,阎行与韩遂之间也有许多暗事,却是尚未可知,回去就让同仁堂多派些人去打探一番!”邓瀚心下想到。 “如今,想韩将军居然又派他的宝贝女婿亲自来汉中提携杨松,看来这杨松还真是揣着不知道多么宝贵的东西了,呵呵!” “邓大人。既然你都想到了,我自是不用再多费口舌了,不知道你会如何决断了,”阎行自是一副坦然的神态,“虽说这里已经离南乡不足十里,不过大人你也不用多想,想那边来援的事情,自是不用想了,我们却也不想和荆州刘皇叔结怨!” “呵呵,那我倒要先多谢阁下的好意了!”邓瀚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阎将军何不再体谅我一点,你就好人做到底,让我把杨松押回襄阳好了,至于说韩将军所求之物,反正杨松一直都在荆州掌控之内,到时候由我主与韩将军沟通岂不更好,再说我荆州如今却也希望交结天下忠义之士,韩将军何不乘势与我主交好为盟,却也不孚西凉百姓的众望,阎将军意下如何?” 此时阎行却是知道眼前的邓瀚看着文弱,却是言语之间虽柔不软,竟是说些不切实际的话,只见阎行的脸上却是变得冷淡,“邓大人,我敬你那份文采,却是不像我等只做得匹夫之事,不过我等匹夫自然不想那般麻烦,刘皇叔想和谁结交,自然是荆州的事情,我想我家将军也不见得就会乐意和荆州搭上关系,当然,眼下的事情,自有我做主,却也没有想过还要让我家将军动问!” 阎行自说着,同时一边越过邓瀚便走到了囚禁杨松的囚车边上,不见他怎么作势。抽起身边的大刀,便如庖丁解牛般将囚车给劈了开来,转眼间便只剩下杨松脖子上戴着的夹板以及脚上扣着的脚镣。 “沧郎”一声响,紧接着便是一声“叮”,阎行手上正要继续的刀势却是被荡到了一边去,原来是一把剑在侧边击到了刀面上。 那剑的主人自然便是邓瀚,至于剑藏何处,却是缠在了他的腰间。原本邓瀚的佩剑自是青峰剑,不过在上庸那边不断革新的技术支撑下,邓瀚却是又从那里得到了如今这把被他唤作玉矫龙软剑,却是取自矫若飞龙。本来太极剑法便是讲求刚柔并济,而今几经修习,邓瀚的剑法用这软剑却也更显得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太极功变换之间却也让邓瀚手中的玉矫龙忽柔忽刚,神鬼莫测。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阎行虽然刚才运刀轻松,混不在意,不过在他这样的高手身旁做出些举动,他岂会没有察觉,可是竟然让邓瀚在这片刻之间,拔剑,挥剑,击刀,而他居然没有避开,可以想见,此刻的阎行是如何的讶异。 “果然,邓大人还真有两下子啊!” “似乎之前,阎将军已经说过这句话了,呵呵,”邓瀚却是笑道,虽然他方才的动作迅疾,并也准确的弹开了阎行的刀,可是那刀上灌注的劲力却也让邓瀚觉得甚是沉重。当然运劲让那般矫龙剑以柔弱之身击开厚重的长刀,自是需要费些力气,可是毕竟邓瀚的动作甚是出乎阎行的意外,两相比较之后,邓瀚却是占了些便宜。 “阎将军,你毕竟从西凉赶来,远来是客,大家有缘相聚,却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不如由我做东,一起去南乡城中,大家好好的吃顿饭,然后好聚好散,各走各路,各回各家,不是很好,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们却是还可以见面笑哈哈,岂不是好!”如今的形势下,邓瀚自是不会让阎行将杨松带走了,而且对于杨松身上可能带有的秘密更是让邓瀚向往不已。 “邓大人,事到如今,你我不妨明人面前不说暗语,我今天肯定是要带走杨松的,既然你一意不许,却是不容的我们不放肆了!”阎行却是爽快直接,虽然生性沉默,毕竟身为西凉之人,这根子上的秉性却也差不多,就像那里的大漠孤烟一般直上九重天。 一声呼啸起,跟着阎行而来的那些人,却是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却是形状都和押送杨松的刀斧手中形状相近的短刀,不过他们的刀子明显的要短上那么一点,却是更加的纤细,或许是西凉那边的铁器都装备给了那著名的西凉铁骑了,对于这些步卒的装备只能少些了。 不过看着那些人舞动的刀花,邓瀚却是知道,正因为他们的刀子细而短,却更增加了刀子的灵动性,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西凉之地除了人性的直接,却也在和羌族等许多少数民族多年的生死交接之间,却也更添了些血性与狠辣。 随行的刀斧手自也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当然不会被那些西凉人的刀光闪耀给晃花了眼睛,百名刀斧手自然而然结成的阵势却是围在了邓瀚的另一边,和邓瀚所在的范围合起来依然将杨松给圈在里面。 “这一打起来,阎将军可是有伤和气啊,你说大家说说话,聊聊天,好合好散多好,这要是一刀剑相遇,却是难保不见血光,虽说男儿流血不流汗,可是总归不是好事啊!” 此时就连邓瀚也有些觉得自己罗嗦了,却是见身后的杨松再也无法假寐下去了,“邓子浩,你小子怎么这么多话啊,还有阎行你个混账,要打就打,要走就走,你是个武夫,和一个书生,你摆个屁的礼节,讲个毛的道理,怎么韩遂那个老狐狸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一个傻蛋女婿,真是枉担了这么多年九曲黄河的名声,真他**的老眼昏花糊涂蛋一个!”杨松正骂得爽,突然间便停了口,却是一阵刀风吹过,阎行却是想着杨松的方向刀势连挥,邓瀚自是不会阻挡,想来阎行也不会真的砍死了杨松,邓瀚却也懒得出手。 外围的西凉人却也听到了内里杨松的喝骂,这些人看来对韩遂实在是敬仰的很,这边杨松一开骂,他们却是群情激愤,喝声连连已经开始迎着刀斧手们布置的阵势进攻。这些人却是一个个都奋不顾身的快速的舞动这手中的细刃,旋动中的刀光就像是组成了一个个光圈将他们护住,使得他们能够欺向刀斧手的身边,相信只要让他们近身后,即便是经过关羽调教的刀斧手也会觉得很难受的,毕竟这些人的刀术却是这些人在西凉那种生态十分恶劣的地方赖以生存的搏命之技。 不过刀斧手们自是相互依靠,彼此为屏,大家组成的阵势却是保证了每个人只需要面向前面的敌人即可,虽然他们手上的武器自是无法企及对手那飞快转到的刀光,可是这些百战之余的勇士却是知道,哪些地方该防,哪些刀光要挡,哪些刀光却是需要挨上一下,或是因为相互之间的配合,或是因为为了迟滞敌人的动作,好借机以伤换命。 西凉人自是善战,不过他们闻名天下却是骑兵,至于步卒,或许是他们的性格使然,也或许是和那些少数民族一般,多是凭着各自的武勇行事的多,却是相互之间的配合甚是贫乏。故而此时虽然围在外面的西凉人自然不少,可是能够接战的却始终只有前面的那一定之数的人,而内里的刀斧手们虽然有了伤,也不能轻易的移动脚步,可是彼此间相互配合,却多是以多打少,自是虽伤虽疲亡者缺少。 阎行自是从相关方面知道了如今附属于荆州的汉中兵在投降后,自是经过了一番的优胜劣汰,又是加强了训练整备,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在实战的时候,他们竟然遇到了这般的场面,他这边尚没有举动,而那边却是出现了一比二三甚至更多的伤亡比,当然这一伤多是荆州方面的刀斧兵,而这二三亡者的自然便是跟着他来的那些西凉人。 刀斧兵们却是依然在按照阵势的有条不紊抵御着西凉人的狂攻,此刻已经见了血光之气的西凉人却是更加的不知所谓。 阎行此次毕竟是深入汉中之地,不便跟随太多的兵士,不过在他想来此次领着五百兵士便足够了,这还是他以防万一之后才让一百人在子午谷外待命,而他亲率着其余四百兵士进入的汉中,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估计保守了。 阎行自是耐不住了,眼下他的人虽然伤亡的还不到一百人,不过若是在这么继续下去的话,想来那四百人全赔在这里,也不一定能够磨死那如同磐石稳定的组成了阵势的一百刀斧兵。而今的阎行自是要将那阵势给破开,可是他只要一动,邓瀚自是跟着他而动,阎行此刻的刀已经使开了性,他的刀自然不想他的手下那般的短而细,却是有些像后世的陌刀,将近有半人高,施展开来自是威风凛凛,道光四溢,可是邓瀚的那剑软趴趴的就像一条赖皮蛇,虽然死气洋洋的,可是却是不断的吐着那一口将断不断的气,不断的缠绕着阎行的刀光,却是让阎行,舞刀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感觉到刀势的沉滞,渐渐的却是那本来就很沉重的长刀居然有了超过他承重的趋势。 阎行脸上的那道疤却是渐渐的从黑又泛红了,邓瀚此刻却是又张开了碎碎念,“杨松啊,看来,让阎行帮你把囚车劈开,实在不是一件好事,这下子,你就要一路走到襄阳去了!” 邓瀚嘿嘿的笑声中,却是伴着阎行逐渐气促的喘气声,以及身后“咚”的倒地声! 第二十一章 郁闷只因一个人 第二十一章 郁闷只因一个人 阎行很郁闷,当然此时的他也不仅仅就是郁闷而已。本来跟随他从天水出来的五百西凉勇士除了当初留在子午谷外的一百人,陪着他进入汉中谋夺杨松的四百人,如今身体还能回来的却是不足两百,而至于说身体完好的却是没有,就连阎行自己却也被邓瀚给挂了彩。 不怪他自己轻敌,想阎行原本就是个谨慎隐忍,不出风头的人,而且同行的四百军士可也都是西凉的精锐之士,而今让人没想到却是,居然邓瀚更是个隐忍的人,当然这样说邓瀚其实并不完全准确,毕竟邓瀚的名头却是一直以文采而流传天下,这却也在另一个方面很好的掩盖了邓瀚本身武艺高强的事实,当然这些年来邓瀚对于荆州各方面消息的保密工作自也做得很是严密,虽说是有不少是没有什么必要的,可终归让荆州的消息对于天下的许多有心人都是看不清楚,就如同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对于当日的情景,阎行许是不想回忆,可是身体和心灵上的伤害却是时时的在提醒着他,让他想忘也忘不了。 不说当日那些关羽手下的刀斧手的厉害,只是从两队人马的战损对比上。就能看出两方的不同。虽然是以少打多,却是损伤的兵员不足四十人,便硬生生的抗住了西凉兵的进袭。当然有这样的结果却也说明了西凉的这些步卒却也有几分实力,要知道,关羽可是敢仅仅领着他那五百手便进兵汉中的,虽说关羽自是已经耀武扬威于天下,自己的武力当世可以匹敌的已是寥寥,可是这般人物带出来的兵士岂可小瞧了,能够伤了四十个,自是说明西凉的兵士很是厉害。 然而,纵然如此,可是阎行最终还是不得不铩羽而归。 那日,自从他一出手,看到了邓瀚使用的武器,他便对于邓瀚起来很大的戒心,毕竟此时用剑的人虽然不少,像出名的便有刘备和他的双股剑,可是像邓瀚这样使用这般软兵器的却是罕有,或许当世也是唯一的一个。 邓瀚却是没有杀心,这点阎行却是能够感觉得到,太极剑法毕竟根由道门,清静无为,可是即便如此,随着阎行和邓瀚的交手,总是看着对手那软趴趴的剑身,似有意,非无意之间。在他的刀光前后左右,上下曲意转折,晃来晃去,却又不断的像道士画符般的来回的绕着圈子。 阎行的刀法虽说有西凉人的大开大合,不过,却是更显阴狠,自是也沾染了边地少数民族的那些辣手无情,更是无比的毒辣和狠厉,在大开大合之下却是隐藏着无数的小手段,或许这样的招数更适合去行刺。 不过邓瀚的表现却是在阎行看来有些儿戏,毕竟以往和他交手的那些人,即便是那些以勇力见长的羌,氐等少数民族中的那些个叛贼,却也不是他的敌手,而邓瀚这样的柔弱无力就像是小娘们在描绘着女红一样的剑招又能有什么大的威力呢? 可是阎行终究是知道能够运用这等奇异的兵器的人,自不是好相与的,那些看着软趴趴的招数,原本他还不在意,可是两人交手几十下,却是刀剑居然甚少相碰撞,虽说邓瀚手上的剑本来就软弱无骨。而邓瀚的招数总是手腕一抖便是剑身乱颤如同风中摆柳,很难找到着力点,可是这样的情况自是让阎行心下不安。毕竟这个时代的大家对阵,武将交手更多的是刀来枪往,各凭力气压制对方,继而趁敌无力之时猛下杀手,像赵云那般的枪法却是除了这些之外,已经有了更快的变化,当然在境界上却是有了比这个时代的大多数都领先的征兆。 阎行手上的刀依然是他自出世后便一直使用的刀,当然阎行自是马上为将,马下好武之人,上马用枪矛,下马使长刀。 不过此时的他尽管握刀的手,对于刀的熟悉依旧,可是在心里他却是渐渐的有些疑虑,这刀为何会渐渐的变了分量,而他的刀势却也随着他对于他的刀产生的疑虑变得犹疑,而同时邓瀚的手上的剑所画的符箓却更加的变化万千,大小不一,前后乱摆,自是圈圈点点,勾勾连连,在他人的眼中,邓瀚的剑光却是散乱如花,让人望之便有眼花缭乱的感觉。 已经不再完全随着自己本来的刀势出击的长刀,却是在邓瀚的那些勾连和阎行自身的犹疑之下,变得让阎行觉得完全的陌生和疏离,如此这般情况下,原本还有心相助手下打破那些刀斧手所列阵势的阎行却是只能先稳守己身。再作他图。 幸而邓瀚并没有起了杀心,两人交手却是少有武人相斗连连作喝的激气,却是邓瀚本就是文人自居,却又施展的乃是讲求圆转如意的太极剑法,而另一边似乎真有刺客意识的阎行本身也是个善于隐藏自己的人物,两人这一边又少有刀剑碰撞的声音,却是让身边的杨松看得甚是诡异。 此刻见到这般场景的杨松,却是在初见到阎行时的那份得出生天的喜悦变得叹息,虽然他不懂多少武艺,不过身为杨任和杨昂两位汉中大将的祖兄,却也多少耳濡目染一些,不说那边看似危及却不见变化的刀斧手的守御之阵,却是杨松已经看出来了那些押送他前往襄阳的护卫居然是关羽手下的刀斧手出身,这般的精兵此刻正不处下风的打击着西凉的四百健卒。 而这边两位领头人之间的争夺虽然诡异,却是很明显的从容不迫好整以暇的邓瀚更胜脸上虽说狰狞容色不变却眼眉微蹙的阎行。 就在邓瀚对杨松看似可怜的诉说着接下来可能会让他饱受长途跋涉徒步而行之苦的时候,邓瀚不变的剑光却是像活了一般渐渐的凝聚在一起,却是光影闪烁间,在阎行的四周以及长刀所向之处都是若隐若现出了一张剑气形成的网,正在渐渐的收拢。 不敢于自己命运的阎行以及他的长刀自是奋力反抗,可是原本有些生分的人刀,此刻再想合成人刀如一,却是有些迟了,这就像是蜘蛛在捕食的时候。先是任有那些触网的过客们先纷纷的挣扎,却是越挣扎越被它本身蛛网上的毒素给牵绊了他们的身体,而等蜘蛛出手的时候,那些过客却已经被蛛网沾染的无力挣动了。 不过此时的邓瀚毕竟没有什么杀意,荆州与韩遂虽说没有多少交情,却也不是仇敌,虽说韩遂如今名义上服从曹操的指挥,可是谁都知道韩遂那厮从来都是个占便宜可以,有困难便躲的奸诈之人,要不然他又怎么会创下了九曲黄河这样的名头,自是因为他心机深沉。诡诈多变的缘故。 而今虽说韩遂有事于汉中,可是不管是邓瀚的记忆以及他手下的情报中却是没有相关的记载,这便使得邓瀚对于那一块地方多少有些好奇,爱屋及乌,对于阎行却也是如此。 虽说阎行本身曾经有过几乎杀死马超的传奇经历,可是邓瀚终究不是马超,而邓瀚所施展的剑法却也曾被当今的天下第一大侠王越赞誉有加的。而对于马超,阎行毕竟彼此相知,可是邓瀚,对于如今的阎行实在只能称之为一个让他实在无法承受的“惊喜”了! 为了挣开邓瀚为他布置的剑网,阎行自是奋起余力,血脉中的狂意却是不再压抑,原本有些阴沉的招数却是全盘的转向了疯狂,就像之前那些奋不顾身的步卒一般愣是不惧生死,不惧己身的安危,却是不拼命不足以活命。邓瀚虽说不怕阎行这突然的变化,自也能够承受了阎行的疯狂攻击,可是此刻他用的玉矫龙却是有些勉强,本来给了阎行很大困惑的剑势,却是在阎行的不管不顾,完全豁出去的横冲直撞下,被击打的有些风流总被雨打风吹的感觉,邓瀚的心下却是有些无奈,毕竟这般的争斗,两人若是相差一筹的话,邓瀚自是不用管阎行如何的豁尽全力,也难逃邓瀚剑势组成的剑网,可是如今却是只有邓瀚无奈了。 软弱无骨的玉矫龙却是在邓瀚手腕的连连颤抖下,伤了阎行的手,胳膊,背部以及腿上的诸多地方,最大的创伤却是在阎行的背部肩膀附近被软剑刺入寸半,而身前的胸腹间却是全都在阎行双手持刀,猛冲猛打的威风下给护持的严密。 势不可去尽,力不可使竭。 阎行的刀势却是愈发疯狂,将邓瀚的软剑逼得不得不和他刀剑相撞的时候,却是一声厉啸闪过。阎行将邓瀚狠狠的一逼,自是离去,走时很是可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杨松,虽说之前他劈开了囚车,却是还没有来得及斩断羁绊杨松脚上的镣铐,若不然或许此时的还会冒险抢下杨松,当然若是那般做,他也很有可能和杨松做伴,不管是一起走还是留,都是这个结果。 “杨松啊,看你这身材,却也是该减一减肥了,如今虽然我也不想,可是既然囚车一去,倒是能够让您得偿所愿,实在是阁下的喜事啊!”邓瀚在阎行他们离去之后,却是对着一边失落的杨松言道。 查问了一番自己一方的伤亡人数,虽然是有四十人伤亡,却是那些伤势却是很麻烦,那些西凉人果然都是狠辣无情之人,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阎行招呼他们离开,居然对于那些伤势较重的人却是不管不顾,而那些轻伤的,若是影响到了他们离开的速度,却也甚少打理,任他们自行生灭。 经历了一番厮杀的歇息地,血腥之气自浓,邓瀚却是先向南乡城中的属下发出信鸽,自是很快便有人来,处理战场。如今在上庸那里建设的医学堂,在张机和华佗的管理下,以及许多荆州名医的传授下,自是已经培育了许多的医师,在将这些学成之人纷纷的引入到了荆州的军队之中,却也给了许多战士第二次生命的机会。随着南乡城中司马府中人而来的自然也有医师,却是为了救助那些伤到的刀斧手。 毕竟邓瀚他们的目的地势襄阳,而过了南乡顺水而下便是出了汉中之地,到了上庸,却是不用再担心还有什么人会出来对邓瀚一行人有所不利。当然是因为这些地方已经受刘备以及荆州的影响颇深,自然不是汉中可以相比的。 邓瀚那日对于杨松所说的自是有些恶性恶相,不过如今而他,却是无法做到的,可是即便如此入了商场,已经习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杨松还是很遭罪,船行不止一日,杨松不服水性,自是呕吐不止。说来也奇怪,邓瀚的前世却也是个晕船之人,而今生自他第一次登船开始,竟然是一点都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或许正如那句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 杨松自是呕吐不止,连带着心理上的失落,却是短短几日内竟然原本富态的体型变得很是舒展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虽显憔悴,却是多了些文士落寞之气。当然此刻的他肯定不像之前那般痞懒,原本还有的那份野望,却是转变成了如今的认命。 过了上庸后,杨松却是渐渐的适应了些。邓瀚自是开始了对他再一次的询问。 “杨松,想来如今的情势,你自己肯定清楚,虽说按照现下所行的律条,罪大恶极虽说不至于,却也差不太多,毕竟事实俱在,若是你的事情不大,想来那韩遂也不会把他的女婿派来救助与你,如今我却也不逼迫与你,这一路上的情形你都清楚,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明白,当然你那些事情想说就说,不想说,到了襄阳,却是不归我管,到时候却是自有人相询与你的!”邓瀚的意思自然不是威胁于他,三木之下必有言语,这却是自汉武大帝时廷尉张汤便会施展的手段。 见杨松不说话,邓瀚自是让他自己思量。想想杨松这样本就出身大户人家,而后又在张鲁手下作威作福几十年,虽说后来在汉中失势,却又商场得意,这样的人物本就享受惯了,而他又没有什么国仇家恨,想来也不会有自我毁灭的倾向,而且他自也知道,以刘备的仁义之名,加上如今他们家在汉中还有杨任杨昂身居一方将领,这般情形下,杨松的命自是有很大的可能保住,不过这其中却还要看他自己的把握了。 汉水弯弯,却不像黄河之水那般九曲十八弯。此时汉水的水量却也宏大,要不然也不会有江河淮汉的并称。 邓瀚他们的坐船自是顺着东去的汉水一直驶往襄阳,而在快到襄阳城的时候,杨松却是主动的向邓瀚说出了他与韩遂以前的交往。 原来,在张鲁当政汉中的时候,那时的汉中与北边的韩遂马腾等便有交往,而杨松那时候便是负责其事的主要人士。虽说像韩遂马腾这些西凉军,军威浩大,名闻天下,可是这些人却都不善于治理一方,故而他们的地盘虽然不小,却是钱粮等却不丰厚,而与他们相邻的汉中之地,因为张鲁的治理自是富庶之极。原本益州刘璋为了剪除张鲁年年的南下,还有勾连韩遂他们一同进兵汉中的意图,却是在杨松等人的财物攻势下,使刘璋的图谋胎死腹中。 那时候两家虽说不上亲密,却也交情还算过的去,而今刘备据有了汉中,相比和马腾的关系,韩遂的为人却让刘备看不上眼,故而对于韩遂那边的做法,关羽却也和刘备一般的态度,紧守关隘,不与交结。 西凉之地毕竟贫瘠,又是战乱不休,与当地的各个土豪,还有边疆的异族之人,每有战事总是免不了消耗大量的钱物,虽说如今韩遂已经归附了曹操,不过是为了每年能够从长安那里弄些后勤补助之物,却是名义上的意味居多,而今断了往年从汉中得到的商路,韩遂那边却是耐不住了,自是又勾结上了如今官场失意,不得不进入商场的杨松,两方却也情投意合,却又凭着杨松的往日威风和今时杨家的势力,倒是能够穿越了那些紧守的关隘。 这一来而去之下,见识到了如今更比过去繁盛的汉中,却是让韩遂又动了别样的心思,作为地头蛇的杨松自是知道如今与以往汉中的区别,除了换了主人,变了些章法之外,却是增添了许多新鲜的物属,而那些却是给如今的汉中增添了许多的活力,和韩遂那边通了这些消息之后,自是让韩遂对这些心动不已,因此在韩遂许以重利之后,杨松自是开始了他对那些迁入汉中作坊的图谋。 “不过,邓大人,这些还只是表面,”邓瀚自是让杨松继续说,任谁也能看的出,单凭这些,还不值得让韩遂派了阎行领着精兵猛士来救一个深陷囫囵的人,“我这些年来凭着为汉中谋主,以及这两年来的经商,却是趁机绘了一副汉中的地理形势图,这才是韩遂之所以来救我,我之所以能够让他们派人来的原因!” 第二十二章 西北望 第二十二章 西北望 “我这些年来凭着为汉中谋主。以及这两年来的经商,却是趁机绘了一副汉中的地理形势图,这才是韩遂之所以来救我,我之所以能够让他们派人来的原因!” 杨松的这句话却是很是让邓瀚震动,在邓瀚的心里自是知道张松却是已经有一副益州地理形势图,而后来的那位向诸葛亮治理南蛮之地有所裨益的吕凯却也有一副平蛮指掌图,不想如今这位杨松居然也有心和这两位并列,又自己筹谋了这么一副汉中地理形势图。 “说句实话,我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别的图谋,只是为了盘算着手下各处的货物在路上转运的路程,好尽可能的节省一些在路上的消耗,多少也能减少些开支,增加点收益,”杨松却也在钱财之事上甚是精细人,“不成想,被韩遂那边的人知道了,实在是非我本意,这点到时候还请邓大人能够给我做个鉴证!” 邓瀚却也不为己甚,却是点头,正是因为只要杨松能够好好说明,不管他是不是求情作保。刘备并不是个糊涂人,想来分的清杨松的功过对错,以及由他可能引起的后续影响。 “这些都是事实,想来也没有什么能够让刘皇叔觉得有用的,不过我却是还有些消息,或者能够将我的那些个罪责免去一些,还望邓大人能够谨慎!” 原来杨松言及的消息却是和韩遂阎行这对翁婿有关。杨松这边的消息自有不少被韩遂那边给探到,同样的彼此交往多年,韩遂那边的事情,杨松却也知道不少。阎行自是少小之时便颇有勇名,然其人却不愿显扬于世,不过被韩遂强赘入婿,结以婚姻之事好借用阎行之武力,凭此于马腾父子相争于西凉。 然两人虽有翁婿之名,却是之间情谊淡薄,非是一条路上的人。此次韩遂能够派出阎行来相助杨松,却也是顺路为之,阎行还担着替韩遂入朝上贡的差事,想来这个时候的阎行一般人也该出了汉中,正向许都进发。 杨松自是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尽可能的抖落给邓瀚,虽然还有许多别的事情,邓瀚却也相应的让从人予以记录好回转襄阳后,一并交给刘备处置。 但是眼下的邓瀚却是忙着吩咐手下的人马,迅速的查探一下近些时日许都城中关于西凉之地的情报,又让九芝堂在汉中的分堂和同仁堂在司隶和长安一带的分店,各抽出一批精干之辈。组成一个特别的小组前往韩遂那里打探情报。 看着携带着命令飞向各处的信鸽消失在白云蓝天之下,邓瀚的脑海中却是极力的回忆着历史上有关韩遂马腾等人的记录,演义中自是说这两人乃是结义兄弟,彼此交好共同执掌西凉,不过从马云禄那里得到的描述还有如今邓瀚的所知来看,两人之家却是家仇不浅,兼有国恨不休。 韩遂自从显名开始,却是便从来没有安稳的做过朝廷的守边之臣,一直却都是以发展他自己的实力为主,四处游走,左右逢迎,钻营投机,而马腾却是以忠义为名,又是大汉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虽然在西凉之地也是拉起了属于他自己的一方势力,可是更多的时候,他却是有心于朝廷,和韩遂却是很不投缘。像马云禄她的母亲就是在两家人起了摩擦的时候被韩遂将兵杀死的。 “或许,回到襄阳之后,该让子龙将军领着马姑娘见一见主公,好好的商量一番才是!”邓瀚心想道。 船行靠水。汉水却平缓,而今又是秋高气爽之际,却是又让邓瀚颇经历了一番汉水两岸丰收时那一片欢声笑语,虽无七八个星天外,两…雨山前,倒也行船汉水道丰年,却见襄阳在望。 还是那座城池,还是那些街道,却是更加如织的人流,更加秩序井然的归置,如今的襄阳城却是在诸葛亮的治理下,将那些新创制的规条全都按部就班的予以了实行,虽然没有后世的交通灯,也少大路中间的隔断,可是在巡街的衙役指挥疏导下,城中的人流却也都是靠右行进。这自然是出自邓瀚的建议。 当然随着襄阳城的发展,虽说城市的规模并没有随之扩张,可是有了诸葛亮在邓瀚帮助下的规划,却是让城市显得更加的有条理。当然为了保持街道的整洁,邓瀚却又建议诸葛亮在规划城市的时候于道路两旁布置了下水通道,还有相应的清洁人员,却也让襄阳城显得干净卫生。 另外在上庸那边实验成功开发出了水泥之物,却也在襄阳城的大街之上先行予以了试用性质的铺设道路,更加让襄阳城显得不同于当世的其他城市。 想杨松一直居住的南郑,却也是汉中的治所所在,加上汉中的人口比较积聚,却也让南郑城中有不少的人口,而今初次进入到了襄阳城中的杨松却是对于此刻展现在他眼前的这一切都有些不实的感觉。 考虑到如今杨松的状态和心理,邓瀚却也没有再给他戴上那些沉重的镣铐夹板。有了先前的那番主动交代,现在的杨松该是不会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了。加上如今让他来到了荆州的中心,切身的感受一下荆州所拥有的这一切,想来这位先生而今却该有些懊恼他此时的尴尬身份了吧! “荆州之民,何其有幸,荆州之人,何可有幸!奈何,我却非此地之人哉!”杨松既是羡慕,却又感叹,看他的眼神却很是留恋这里的繁华富庶。 “汉中,荆州本就是一体,虽有山水相隔,却大汉之地,何分彼此?”邓瀚的话,却是让杨松的眼中一亮,接着却又黯然。 “即便如此,却是与我不相干了!”杨松自是低声细语道,邓瀚自是能够听见,不过他也不过只是一笑了之,毕竟经历了一番变故之后,刘备等人对于杨松新的安置,此时的邓瀚却是尚不知晓,自然不能说些什么。免得说多错多。 将杨松交给满宠,邓瀚此次的事情便算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事情,却是需要他亲自面见了刘备之后才能解说了。 说起满宠,却也让人觉得有些可惜,本来以满宠的才智能力,又的刘备的看重,即便不能为一郡之太守,领兵一方也是可以的。不过在他降了之后,又为陆逊说合了那门亲事,在刘备的起意诚聘之下。却也甘愿在荆州入仕,不过最后他的选择便是这般,领了襄阳守令的职责,却是监管一城之治安民政,不过问军事,只是认真的帮着诸葛亮处理一些文事,而且随着他对荆州的了解越深,却是更加的在关注荆州发展的同时偏向了律法这一方面的研判,这却是他和诸葛亮接触久了,所受到的一些影响。 虽说从许都到襄阳,满宠却是从外事以及军事上转入到了了有关文事法规方面的工作,却是想那句话说得,金子不管在那里总会发光,几番辛苦之后,这位由外而内的满伯宁却是成了后来的新一代的法家代表,而他所编纂的新汉律却是在随后的历史上施行千年而依然合理却不是如今为之而叹息的邓瀚所能想到的。 邓瀚在告辞了满宠之后,自是先去刘备的府上将此次行程所遇上的事情一一解说,并将先前杨松相告的事情叙说了一遍,奉上于路上记载的那些文稿,刘备却是让他先回府休息,随后在讨论如何处置接下来的事情。 邓瀚此次离开襄阳毕竟没有多少时间,可是即便如此,当他回到府中的时候,在见到女儿邓乐儿的时候,小家伙还是有了几分疏离,倒是让邓瀚有些小小的郁闷,不过很快的在孙尚香小别胜新婚的交流中,自是一切都神清气爽,万事康泰。 翌日,离开家的时候,邓瀚的身边却是又跟着两个跟屁虫,这自然便是邓艾和周不疑,已经渐渐羽翼丰满,经历了这么多年在邓瀚身边的耳濡目染,两人自是能够在中司马府中独挡七八成的一面了,而且在邓府这些年来却也是营养不愁,又有文事可以习得。又有武艺可以练得,两人却也是吾家儿郎初长成。 邓瀚自是天赋异禀,被紫雷送入这个时空,如今自是长的身长八尺,文武兼资之余却是儒雅之气凛然,而邓艾和周不疑两人却也长到六尺有余,一个精猛些,一个文雅些。不过此时两人的脸上却都带着些悻悻之气。 “别给我胡闹,当时我不带你们出去,可是你们两个同意了的,你们可不要马后炮,这个时候还来找我的后掌,小心老子发火啊!”虽是这般说,可是看着后面两个人的神情,邓瀚却是有些无奈,毕竟对于这两个小子,邓瀚竟是一次的火儿都没有发过,当然这一世的邓瀚似乎还没有发过火,这并不是说邓瀚没有火起的时候,只是因为至少到现在为止,发生的这么多的事情,似乎还没有一件事情能够达到让邓瀚的怒气涨过他的临界点。两世为人的他,对于这一世的经历,很多的时候就像是他前世在玩的三国类的游戏一般,不过这个游戏却是没有什么记录和重新读档的机会罢了。 之前的邓瀚或许多是一份游戏人生的心境,就像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一般,可是很明显的,自从邓瀚成亲以后,他却是感到了更多的感动和羁绊,他的心中对于这个人生却是已经不再是一份游戏的心情了,他却是为了他的父母妻儿家人以及他的朋友还有如今的主公努力一些的。 心中虽无奈,可是脸色却是变得有些严肃,“之前我在路上吩咐的那些事情做得如何了,许都方面的情报查探的如何,从长安到许都的路上是否有一批西凉人路过,还有对于韩遂那边的情报掌握的怎么样了?”邓瀚自是一一询问着邓艾和周不疑两个人。 毕竟当初虽说将中司马府的事情交给了杨洋统管,可邓艾和周不疑两个人却是一直都在邓瀚的身边处理那些情报的汇总,然后经他们的再次整理之后交予邓瀚查阅决断,那些要上报刘备知晓,那些要递交给徐庶处理,那些是属于诸葛亮的范畴,那些需要庞统的协助,等等,而今邓瀚不在,两个小家伙的工作却并没有改变,自然邓瀚身为他们的先生和上司,如此相问,却也合情合理。 毕竟在这两个人的面前,邓瀚却是从来都不曾这般对他们说过话,即便是以往他们在学文习武的时候,以及跟着邓瀚四处长见识的时候,说错做歪,邓瀚却都是会不在意的告诉他们只要今后细心,下不为例等等的安慰话,如今这猛地一板脸,虽说两人也是聪慧之人,却是一时间也没想到,邓瀚不过也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相随到了司马府,邓瀚接过杨洋递过来的情报汇总,却是又去向刘备那里,而邓艾和周不疑却是经历了一路上严肃的气氛,此刻却是放松了下来。两人长出了一口气,忽而竟是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先生太诈了!”,“少爷太诈了!” 刘备府上的议事厅中,此时却是他麾下的几大谋士文臣武将齐聚,正在商议着近来发生的事情以及接下来的计划。 此刻却是刘备说道,“眼下已是临近冬季,我军历经一年的休养生息,却是如今兵精粮足,钱物无缺,治下各地也是民生安乐,百业俱兴,新近试行的新律规条,虽说试行之日尚短,却是从目前看来,仅襄阳一地便是民风为之一振,百姓乐见其成,如此,备却是要多谢诸位鼎力相助之德!” 座下群僚自是纷纷逊谢。 却见徐庶续道,“新律试行,多有赖孔明和子浩之力,还请主公奖赏。”刘备自是应允。诸人且也不眼红,如今的荆州自是有功自赏,有劳自偿。 诸葛亮轻摇羽扇,微笑道,“谢过主公,元直兄!而今各地大治,且请主公上表朝廷,以彰显我荆州之民感慕圣天子在朝,才使得我荆州上下能够一心求治,有了如今的成就,也好让朝廷给主公一名正言顺的职位,以褒奖主公使得汉中,荆州还有交州三地物阜民丰之功!” 诸葛亮这般说自是因为如今刘备尚不得赏,主公都没有进一步,这做臣下的却是又怎么能够求赏呢。 这般一说,自有糜竺,简雍,伊籍等人要求刘备上表朝廷,以求大义名分,刘备却是高兴,却有刘琦自荐上表为刘备张目。 待这治内之事已定,却又庞统言道,“先前子浩所记录的事情,想必主公和诸位都已知晓,想那韩遂僻处雍凉之地,徒具勇力,不知朝廷仁政,主公为朝廷治理一方,竟敢妄动,心生叵测之念,实在非人臣之本,此等样人,该当早日予以严惩,主公为天子皇叔,又是刘氏子孙,自该为刘氏天下,芟除大难,扫灭不臣,以维护人伦纲常,天下大义之分!” “庞士元说得好啊,大哥,俺看那韩遂老儿是活的不耐烦了,竟然敢打我们汉中的主意,只要大哥给我一万精骑,俺便该杀出汉中,直奔金城端了那老小子的老窝!”张飞自是要为他的酒友应和一下,不过要是有仗打,想他张翼德又怎么不会高兴呢? “主公,或许我等该从长计议为好,毕竟虽说杨松在我手,之前那韩遂之婿阎行却也潜入我汉中之地,行为不轨,为子浩所败之后离去,但是毕竟我们没有大义在手,无法随意出兵征讨!以我之见莫若,先想朝廷上表,最好给主公委任一个监察天下的名义,那就好行事了!”赵云这话,前半很是言辞谨慎,不过最后的那两句还是表明这位看着稳重的家伙,内心里也十分的向往战事。 “主公与西凉马太守有旧,又是同为衣带诏之受诏之人,今我军若是有意于韩遂为难,却是可以和马太守交好一番!”却是徐庶建言道,不是阻挡,如今荆州历经了一年的休养生息,不仅是武将,这些军师也很是向往现出一点变化。 “出兵西凉,剿灭韩遂,自是要以骑对骑,韩遂麾下如今的兵马人数,却是还需要子浩迅速派人前去打探一番,至于其余各地的举动,且也是需要提防,这些事情依然是要情报的支持,若是万事皆可,还请主公在大公子上表取得天子表奏之后,再做处置,如何?”诸葛亮说道。 刘备见麾下的多人都是有心出兵西凉,剿灭韩遂,自是高兴,“韩遂的不臣之举,毕竟尚需查探,今虽有杨松一面之词,实在是有些不充分的感觉,且待我联络了马腾之后,两下里沟通之后,再做打算,而今却还要劳烦贤侄给许都上表,只要表奏我荆州各地大治,我想天子自会明白我等为国之苦!”刘琦自是答应。 “主公之言甚善,不过虽说如今杨松之语毕竟一面之词,可是那韩遂在得知我汉中商民杨松此人手中有汉中地形图,那韩遂居然派其女婿前来威逼利诱,自是浪子之心昭然若揭,我以为只要天子有诏,授主公假节自可行事无疑!想杨松本有心为国出力,为使天下明了汉中之民力,这才不惜辛苦,耗费了许多的心力方才绘制而出那份汉中地理图的啊!”邓瀚这一说完,却是见厅中诸人都是一脸诡异的笑容看着他,“这小子,真鬼!” 第二十三章 阎行的心事 第二十三章 阎行的心事 阎行自是出了汉中之地。将在汉中的遭遇心不甘情不愿的让手下回去报告给了远在金城时时牵制于他的韩遂。对于韩遂,虽说两人份属翁婿,不过之间的情分到底有多少,阎行自是明白,虽然有,可是经过这么些年的磨练,或许如今更多的都是为了完成彼此之间的那份义务而已。 毕竟韩遂为一方之主,而阎行以及阎氏一族却都在韩遂的治下为民,除此之外,两人之间也算相守经年,一为主公,一为臣下,却也有许多的面缘。 从汉中的铩羽而归,虽说让阎行有些失落,却并没有心灰的感觉,他自是在西凉境内能够称雄一方,尽管名声不显,可是那些知情人总是将他和已经有了神威天将军名号的马超相提并论,甚至犹有过之,而今一入中原,尚没有和那些名闻天下的猛将们交锋之前。便将名声折在了一个弱质文士的手下,却是更让阎行感到了中原之内竟然如此的卧虎藏龙,想象一下于在西凉境内,自立一方,作威作福,还想着割据称雄的韩遂,阎行此时竟然有些可怜他。 “或许他是太过坐井观天,小觑了这天下间的能人异士了!” 从天水郡,进入汉中,而后在汉中有了一番见识之后的阎行,此时自然是行走在司隶境内。当然在他出现在长安以西郿县等地的时候,自有人将代表着韩遂前来出使的阎行等人的行程通过此时镇守长安的钟繇辗转的传向后方,一直报到身在邺城的曹操的案头之上。 这半年多来,曹操自是在领内励精图治,好恢复前时屡次征战带来的损伤,毕竟如今的他家大业大,倒也底蕴十足,却也发展的迅速。而同时在恢复生产的时候,曹操却也没有放松对朝政的把持,不仅如此,还通过几次雷厉的手段,大大的打击了天子隐忍的权柄之望,当然为了让手下们更好的发挥他们的攀附之心,曹操却是移居邺城,倒也既方便了那些热衷权势之人的行动,却也有力的加强了对北方各地的统治,同时借助黄河之水利。却也在蔡瑁的帮助下,曹操又狠下力气大力的发展水军,自是这位丞相大人很不心甘南下之耻, 阎行自是知道他们的行踪早就被人给通知到了沿路的曹军,他却也大方的拜访了一路上的守将官吏等人。 于路上,阎行自是无意间将他一路行来的三方势力的治下的情景在心里默默的对比着。 先说他出处的天水郡,想韩遂虽然在耍心机,弄手腕方面在西凉之境无人能及,可是在治理一地,牧守一方理财处事上却是少了太多的见识,虽说如今雍凉各地却也要数此时韩遂治下的金城这一块地方民生富足些,那却是成公英的功劳,相比较其他的韩遂治下之地,却是荒凉了许多。 阎行自是一介武夫,对于民生之事自是不怎么挂心,可是毕竟他平日里并不和通常的武将一般打熬力气,身为赘婿,地位尴尬,却是无处打发时间,却是总是做普通人打扮行走于市井百姓之中,倒是对于这些事情能够感受到。 而到了汉中。虽说他并没有进到类似南郑这些其他的汉中大城,更是没有到过荆州境内,却是仅在那些他为了夺取杨松之时走过的那些大路小径之上的时候,倒是遇见了许多的来往之人,这些人总是行程匆匆,却不见他们的脸上有什么惊慌逃命的神色,一个个都是紧张之余却显的很精神,眼中却有着自信的目光。而在天水郡以外的西凉等地,若是在路上遇到行色匆匆的人群之时,让阎行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这些人都在逃命,不是遇到山贼土匪,就是有异族为祸。 可是在他的有意打探下,自是知道这些之所以匆匆却是为了钱利而奔波,虽然辛苦,却是无人以之为苦。 这虽然仅仅是阎行在汉中见到的一般场景,但是由点及面,从这一点上,纵使再愚笨之人也能体会到如今汉中之民却是都对自己的生活充满着希望。 更不说阎行在汉中之行中,见到的那些于田间地头上辛劳耕耘的农夫,却是做歌欢唱,彼此笑语相问,却是人人有礼,彼此为善,在那阡陌相交,鸡犬相闻之间,让阎行感到这里实在不想是个乱世,到更像是他心中一直祈盼的那方乐土,生于此间,人人岂不各安己身。彼此为友,共享太平乎! 而再到他深入了曹操治下,从郿县到长安这一段之间,自是因为许久之前西凉军在董卓,以及李傕,郭汜等人的胡作非为之下,让这一片地带到如今都是人烟稀少,虽说现在这里也算平安,可是从马腾被调离了槐里之后,却是又有匈奴之人于不时间光顾,而曹军镇守长安,更多的自是要保证长安以及他们身后的关中之地的安危,至于这边自是有力气的时候,能够光顾,无力之时却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至于过了长安,自是渐渐有了人烟,不过在阎行的眼中,这里虽然渐有人气,路上的行人却也有了起色,不过和汉中那边多是行人,为商之人,这里更多出现的却是联络各地之间的传令之人,偶有的商队却是大队之人。单个的行人却是无有。想这里虽说曾为大汉的西都之属,但是一想到这里毕竟有为西凉人在天下间很是挣够了“面子”的董卓途径过,虽说如今在曹操治下也有些年头了,阎行却还是觉得有些冷清。 越往东走,却是见到了许多曹军为之的军屯,或者流民为主的民屯,阎行自是知道正是因为这些屯粮之地的存在,让许多流失家园,无处可归的人们有了一处安身之地,可是阎行却是在地头田间看到了那些拼死劳作的人们的脸上菜色颇浓,一个个似乎都是有气无力居多。和汉中相比却是高下之分甚是明了。 东过了汜水,虎牢之后,却是进入了曹军治下的腹心之地,这里倒是让阎行觉得眼前一亮,似乎这些地方才应该是中原该有的气息,至于虎牢关以西的地方,和他的天水郡相比,却也差不太多,不过在阎行的心理,对于这些地方的繁华胜景,多少还是隐隐觉得这些地方终是不及汉中。 虽说阎行此行是代表着韩遂来出使朝廷的,可是他自是知道此行最重要的不是拜见天子圣颜,而是要去邺城参见曹丞相。 故而到了许都匆匆的将一应的文书和礼物等上供给了天子之后,阎行却是离了许都,前往邺城。 “阎将军远来辛苦,如今到了我中原之地,不知可有什么感想,可否告诉孤知晓?”在到了邺城,将韩遂所托的事情向曹操传话完毕,曹操却是当面向阎行问道。 阎行却是没有想到曹操竟会亲自训话于他,倒是有些意外,不过当看到此时陪在曹操身边的那位文士打扮,却又默然静待的先生之时,阎行却是明了。身为西凉人,自然对于他们这一方水土上孕育的人物,多少都有些了解,故而如今曹操如此相询于他,自是他的情况已经由这位出身西凉,多有传闻轶事便诵于当地的贾诩贾文和向曹操解说过了。 “回丞相话,末将出身之地,自是偏僻,西凉之土又很是贫瘠,自是不比中原之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如此繁荣胜景,不愧为我中原气象!”说这话的时候。阎行的心里却是莫名的想起了先前他在汉中的见闻。 “呵呵,不想阎将军这般赳赳武夫,居然也能说出这般文辞,倒是教孤诧异。将军虽说名声不显,可是今日一见将军这般气度,实在叫孤又觉得将军是明珠暗投,真是可惜了!” “丞相这话却是不妥,韩太守也是为我大汉守御一方,我自为下将,又是其婿,却是既能为国效忠,又能帮扶父丈,如此公私两便,何来明珠暗投之说,更何况在下不过边僻之地一无名之辈,实在是不当丞相言语。” “呵呵,有此等人才在西凉,孤自是无忧边疆之患了!”曹操却是闻言而笑道,“想韩文约却也是个有福气的英雄人物,而今算来,韩太守也是为国尽忠职守多年,又久镇边疆苦寒之地,如此劳这般英雄为国操劳,实在是朝廷对韩遂多有亏欠之处,如今见到阎将军这般人物,却是韩遂后继有人了,此次将军回归西凉,不妨将孤这番意思诉说于文约相知,年事渐高,不妨回转朝廷,早辅朝廷,也算是一方面让朝廷能够对于韩太守这般的有功之人有所相酬,再说西凉苦寒,这人老了,也该享受一下,这里自是环境优良,自是可以颐养天年的!” “在下自当将朝廷和丞相的这番心意,一字不差的回报于我主!还请丞相放心!”阎行自是向曹操保证道。 虽然对于曹操的欣赏让阎行有些惊讶,不过原本在出天水时,对于朝廷以及曹操的那份向往,此时的阎行居然在实地的经历了一番后变的很是淡然。 而之前对于汉中夺取杨松失败的失落却是奇怪的一扫而空了,原本的阎行在知道了杨松身上有那副汉中地形图时,虽说那时韩遂欣然向往的物事,可是阎行却是也有心将之送到许都,交予曹操之手。 可是现在的他心中居然有了为之前的失手感到一丝庆幸的念头,“我这是怎么了,为何竟然会有这般的想法?”阎行很是有些不解,不过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却是汉中的经历。 对于韩遂让阎行出使来朝的事情,在见过了阎行之后,曹操自是和贾诩在一起诉说着。 而今曹操手下的众多谋士,却是各有职司,或者都被曹操安置到了他们应该在的位置,像荀彧自是被他给打入冷宫,而荀攸,却是军师谋主,如今不为战事,自是让他在许都城中相守,至于郭嘉本就是个自由疏懒的性格,想让他跟着曹操处理一些个朝廷之事,实在是有些难为他,至于刘晔之流,毕竟出身刘氏宗族,多少事情上总有不便。还有华歆,董昭之辈,却是权势之心相对重一些,此时的他们自然被曹操安置在许都,让他们做他们该做的事情,故而如今能够和曹操相随左右的,便剩下这位总是在人前少言寡语,却能让曹操放心使用的贾诩了。 “文和,你说那韩遂会来么?” “丞相自是已经知晓,何必再问我!” 曹操却是大笑,“那韩遂不过是跳梁小丑,孤不过是无暇于他,有他在那边,想那马寿成多少能够安分点而已!” “不过,这阎行倒也是个人物,文和你先前曾说过,此人之武力当是天下一等之比,却是不想他居然如此的甘于平淡,实在是让人为之惋惜啊!” “丞相若是有心于他,我们不妨将他的家眷亲族搬来中原,自然能够用之为我效力!” “那倒不必,孤还要韩遂与马腾彼此相制,将阎行此人调来中原,想那韩遂帐下何人能够抵得了马腾那一家子,不是说那马超,马铁,等马氏子弟都是猛将之属,韩遂虽有手下的八健将,不过是些无脑之辈,如何能抵!” “丞相所言甚是,况且近来长安那边有信传来,说是,西凉之地却又有些异动,虽尚未查明,不过以属下看来,该是马腾为先前朝廷中的事情,有所不安其位了!”贾诩却是言道。 “这却不是大问题,只是如今荆州刘备那边如何,还需文和加紧侦探,无刘备,仅凭马腾,却是翻不起什么浪头的!” “是,丞相言语精当,不过听闻荆州牧刘琦为刘备表功,说其治理荆州有功,为朝廷又得了多年不供奉的汉中,如此辛劳,朝廷却也该厚赏刘备,不使得功臣辛苦有所辜负才是!” “王婆卖瓜,不过是自我张目罢了!”曹操却是说道,“文和,你说将那刘琮放归荆州如何,荆州实在是让孤生厌!” (今天外出晚归,只有四千!请欣赏,请给点票票!) 第二十四章 刘备的待遇 第二十四章 刘备的待遇 古人都说,名不正则言不顺。 想象一下这个时代。不管你是多么的雄霸一方,拥有多强的势力,尽管天子已经成了许多人瞧不上的烂骨头,但是在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诸侯之后,自是有无数的人眼红。即便是先前自以为坐拥幽冀并青四州的袁绍也很是后悔当初的短视。 反观曹操,在拥立天子之初,虽说仅据有豫州,兖州两州,又是四面强敌环侍,却是无人敢轻易的出兵进犯于他,这便是有了天子在彼,攻伐天子行在,自是为大义所不容,道义的力量始终的存续在天下人的心中的。 如今的刘备自是已经成了天下间有数的强藩,单论他入住荆州以后的战绩却是让荆州刘表时候的那些无作为,淹没在了历史的漩涡中,当今的天下所认识得也只是现在以刘备为首的一方势力。 而今的刘备不仅坐拥了荆州,这块天下腹心之地,还有了交州和汉中,此时的他早就不是那个当初黄巾作乱时,只能不停的诉说着自己乃是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身边只有关张,兵士不过数十的落魄之人,也早就不是当初为官平原,但闻之竟有北海孔融为黄巾所围之时,病急乱投医,饥不择食,到处求援求到他的地头上,让他惊讶的喊出那句话,“孔北海竟然知道世间有我刘备!” 想想当初,看看现在,文名彰于天下的孔融却是已经作古,死在了许都城中的政治倾扎之下,而当初只为自己名声浅薄,不得不努力奋争的刘备却是仁义满天下,而且还有了势倾天下的本钱。 这一切的到来自然不是一帆风顺的,看刘备这一路走来,出世投军,绞杀黄巾,获官安喜尉,却又在鞭打督邮之后,弃官而走。 随后凭借着同门公孙瓒的提携,好歹又得到升迁来到了平原,随后解北海之围,后得徐州陶潜三让州牧之位,继而被吕布夺权,虽说在曹操大军入徐之时。协助其剿灭了吕布的势力,却是又落得身陷许都之羁縻的境地。 在许多虽说终于得到了天子按照宗谱所叙而称谓的一声“皇叔”,但是这个时候与这天下,又有多少人会真正的在乎那句称呼呢,若是刘备没有后来的那些奋争,或许如今的他不过也只能成为许都城中的笼中之属。 名份,这东西,虽说聊胜于无,可是没有相应的实力做底,不过也只能成为人前之时的一种称呼而已。 看如今的江东孙权,不过是兼仗父兄之余烈,据有江东之地,虽不过而立之年,却是位列吴侯之位,之所以能够如此,一是因为孙坚于当年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为天下奋勇当先,颇多功劳,二却是他那先兄孙策奋起于江东,扫灭了这一方地盘上的其他势力,独霸江东。故而有此二者,这才是孙权能够得享吴侯之位的关键。 现下的刘备却也该到了为他自己取得应有的地位和待遇的时候了。 当初的刘备在败退荆州之时,自是身上也有着宜城亭侯,左将军,豫州牧的身份,这却是天子明诏天下,为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而今在刘备的势力和地位变幻之后,再用这些,不仅对于刘备不妥,对于曹操却也多有不便之处。 却是因为,荆州与豫州毕竟相连,以今日刘备麾下的战力,若是刘备有意于豫州,却也是名正言顺之事,当然豫州于此刻的曹操,实在不是他能轻易放弃的,毕竟许都就在豫州境内。 虽说这两年随着洛阳城的回复,身为汉相的曹操自是希望能够将朝廷还于旧都,毕竟这般做,也能显现曹操对于朝廷的忠诚之意,而从许都迁出,却也有着示意天下,以表他曹操为人心胸之光明磊落,实非操作天子为傀儡,把持朝政为一言堂的意思。 由刘琦为刘备表奏的文表自是已经分呈曹操和天子过目,若是天子能够真正的秉持自己意愿而行事的话,或许,对于像刘备这样拥兵一方割据称雄的人物。在天子的心中未尝不会将他当做一个居心叵测之辈来对待,可是,这个时候的天下,天子的话都像是耳旁风一般,天子的心事何能想的那么多。 而今有一个和他同姓的多少还有几分血脉的人物,能够称雄一方,看他的表现似乎于天下间的名声倒是能够讲信义的,却是寒不择衣的时候,一个火苗却也会给人带来不切实际的寄望。 可是天子用玺,所下的诏书,何能真正的表达出他自己的意思? “丞相,您看如何安排刘琦的上表?”贾诩自是问道,“虽说丞相有意让刘琮回归荆州,可是如今却是时过境迁,刘备早就将荆州全盘的掌握于手中,若非如此,我们的那些密探这几年来在对荆州之时何尝能够如此的无所作为!” “而今再放归刘琮,纵使能够挑的刘琮与刘琦兄弟相争,可是荆州之主却是刘备,那两兄弟如今可还有什么可以相争的!?” “刘琦是荆州牧,虽说如今他上表言说刘备之功劳甚大,可是毕竟刘琦也是治理地方有功,长兄如父。虽甚少有恩荫兄弟的,却也于道理上也说得过去,毕竟都是刘氏子孙,彼此相善,总是为天子争光不是!”曹操却是言语道。 “刘备既是要被升官进爵,就让刘琮回去担个刺史的职位便罢,刘琦么,这么多年也算勤勉有功,跟着刘备亦步亦趋,倒也配合得当,不妨就委任他为左将军。既然要升刘备的官职,那孤不妨大方一些,夏侯惇就让他将大将军的位置让出来,反正对他而言,这些事情他也应该明白的,给刘备一个大将军的职司,想孙策生前很是希望得到大将军之位,如今的话,哈哈,给了刘备罢了!” “丞相还有什么别的吩咐么,虽说如此这般安排,却是与我们没有多大的利处,不妨以天子的名义,再给刘备一个宗室族长的名头,既然丞相恼恨于他,眼下不便于荆州开战的话,不妨让那些个忠于天子的那些个‘忠贞之臣’也去荆州烦一烦他,也多少能够给丞相减去些麻烦?” “也好,具体如何处理,就由文和你去办理,至于那些大汉忠臣的选派,倒是文和你可要好好的去处一番才是啊!”曹操却是吩咐道,“至于最后确定之时,那宣召之人,不妨就让上次去荆州的那个祖弼去吧,让刘琮也相随一起离了许都是了!” 贾诩自是领命去了。 不过此时,孤独一人的曹操,却是有些疲惫了,看着透过窗棂晒进来的秋日的阳光,虽是柔和,但对于曹操来说,却是另外一幅心境。 春华秋实,又是一年秋来到。他这半生戎马,自是创下了偌大的基业,而今不说其他,单说他实际上控制的地盘,却是囊括了天下大半。虽然西凉马腾韩遂于他不过是名义上的降服,而南方的孙权,刘璋对他自是有利则相善,不利则疏离,荆州刘备自是彼此为敌,可是天下的大势自从挟天子以令诸侯以来,在官渡之后,便一直由他来掌握。 想到这里,曹操却是不得不感叹那个向他提出这个建议的睿智之人,眼前洒落在屋内地面上斑驳的阳光中似乎也渐渐的显出了那个人的身影,看在曹操的眼内,那人自是目光依然深邃似海,不过在看向他的眼睛里,却是有了一些莫名的情愫,渐渐的那个身影却是在曹操双眼的一睁一闭之间退去了。 “文若,卿又想让孤如何相待与你呢?” 就在他心绪惆怅之时,却是有几个人前来请安,毕竟如今曹操远离许都,一是为了避开那些风口浪尖之时的莫名的中伤,更多的也是为了好好的自我冷静一番,所以这次北来邺城,除了将曹丕留在许都,代他镇守朝中,曹彰也是跟着部队去了边疆之地,暗自锤炼以外,其余的几个儿子,像曹植,曹冲,还有曹熊等等,都是一起来到了邺城。 自他被封推为丞相之后,曹操自是雄心勃勃的想着将这天下早日一统,将这汉末的乱世割据的局面彻底的结束在他曹某人的手上。虽说他也曾有言,寄望在他故去后的墓碑上若是得能题跋道,汉故征西将军之墓足矣,但是如今的他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心境也随着时局的变动,而变了许多。 “情势如此,周公,王莽又岂是其自身愿为之,不过是顺应时势!时势所逼者,即成王侯也有贼,何必绸缪身后事!” “父亲,今天可有心情,与儿子们游赏花园?”这说话的却是曹冲,作为曹操最喜欢的儿子,曹冲的心灵手巧,讨人喜欢自是一方面,而他更是懂得,即便是被世人称为英雄的曹操,毕竟还是一个人,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所以他常常敢于在这般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受拘束的以寻常百姓家的父子语气言谈。 而他的那几位兄弟,像曹丕,曹植自是因为他们的心思已经不仅仅局限在这家事亲情之间,故而因此,他们对于曹操的态度,却是少了几分赤子之情,自也因此在父子之间,也是多了些世故。想曹操是何等样人,对于他的这些子孙又有那个不是在他眼前长大的呢? “熊儿,这两日,身体如何,可还时常身虚体乏?”除了已经长成的曹丕,曹植,曹彰,已经正在长成的曹冲,曹操的这个小儿子却是身体虚弱,时常患病,或许这也是因为他的先天不足的缘故。 “谢过父亲挂念,儿子今天感觉还可以!”曹熊却是答道,虽然声音不是很响亮,倒也中气不弱。 “既如此,那我们父子四人,今天就逛一逛,游园赏菊!” 曹操这般吩咐,自有下人前去准备。 此时曹操所居的府邸,却是他自南征败退许都后,吩咐杨修于原先邺城袁绍旧居的基础上修缮扩建而成的。想先前袁绍那般坐拥四州之力,拥兵百万之众之时的那副傲视天下的神情,加上他出身四世三公之家室,自是向来好享受,可以想见那是袁绍的府邸自是在邺城中占地极广又是极奢华,而今又是在那般基础上修缮扩建,自然这座府邸当然更见富丽堂皇。 尤其是新修建的后花园,自是楼台阁榭,亭柱廊檐,不仅有北地之壮伟,又兼江南烟雨之温柔,却是曲径通幽处,百花萦绕时。 一行父子四人自是彼此间喜乐融融,即便是有些用心的曹植,此刻也是刻意的不去提及朝中的事情,虽说此次曹操让曹丕代他坐镇许都,可是相比于曹丕的辛苦,曹植自是有些看不清,“哪有跟在父相身边,得到宠爱欢心更重要的事情呢?” 行至一桂树之下,正值其花期正盛之时,却见满树的桂花开的是落英缤纷,闻之浓香扑鼻,此时曹植却是上前言道,“父亲,孩儿方才闻得此树之芳香扑鼻,却是偶有所得!” “哦,即是如此,植儿,你且诵来!” 曹植自是脱口而出,“桂之树。桂之树。桂生一何丽佳。扬朱华而翠叶。流芳布天涯。上有栖鸾。下有盘螭。桂之树。得道之真人咸来会讲仙。教尔服食日精。要道甚省不烦。淡泊无为自然。乘蹻万里之外。去留随意所欲存。高高上际于众外。下下乃穷极地天。” “孩儿所做如何,还请父亲点评!” “好好,植儿如今却是文采日涨,想孤却是老了,于这些急才之事,已经是做不得什么点评了,只要植儿能够文事不嬉,武事不偏,终是能够成事的!”曹操却是说道。 “呵呵,父亲,孩儿虽然没有哥哥的那般急才,倒也有一首新作的文词,当然,也想让父亲给孩儿点评一番呢?”曹冲却是凑趣道,“天地有情容我醉,江山无语笑人愁。 窗前听断雨音曲,不做封疆万户侯。” “冲儿倒是好大的志气啊,不过目下的你还是要脚踏实地的,跟着你的几个兄长好好的学点事情做,才是正经的,其他的以后再说吧!”讲谈过两个儿子,曹操却是转向曹熊,“熊儿还是好好的把身体养好,等以后你身子好了,孤自然会给你延请名师教导与你,让你也能成才!” “谢过父亲,孩儿一定好好的听父亲和母亲的话,把身体养好,等将来学有所成后,就帮父亲!”听到儿子这般说,曹操也是高兴。 “不过,父亲,我听三哥和五哥都说那个荆州的邓瀚,很有学问,将来父亲就让他来当我的先生,可好?” 闻言之下,曹操却是一滞,然后却是哈哈大笑应道,“好,等孤的熊儿身体大好之后,便将那邓瀚请来给你当先生!” 第二十五章 桂树之下无杂枝 第二十五章桂树之下无杂枝 邓瀚自是不知道。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有一个身体孱弱的孩子竟然已经将他预定做了将来的先生,虽说如今邓瀚已经有了实质上的两个徒弟,不过这两个家伙和他而言,更是亦师亦友,连带着偏向于兄弟的关系,若说纯粹的传到授业解惑的事情,邓瀚却是会懒得去做的。 尽管那天他使诈,但是两个小家伙却是没有将之放在心上,毕竟往日不可追,往事不堪回首,只是在论到以后的动作时,邓瀚如何表现将决定两个人对他的态度。 如今这年却是建安十四年,历史上的这一年,便是刘琦病故的那一年,不过如今的刘琦却依然欢实的很,放弃了在政治权位上的虚名妄想,纵情于山水,流连于风月,十足一个浊世的逍遥人。 不过今天这位向来自知,故而极为有智的兄弟。却是变得有些长吁短叹的,自是因为他从邓瀚那里得知,他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刘琮,却是要回来了。 虽说刘琮的生母,刘琦的后母,昔日荆州的名门望族出身的蔡夫人对于刘琦一直是看不上眼,甚至不惜置之死地而后快,但是身为嫡长子的刘琦对于这位幼弟的关爱却是真挚的,而今刘琮离了荆州经年之后,在曹操的安排下却是带着接任刘备荆州刺史的天子诏书而来,在刘琦的心中却是暗布着隐忧,“不知道他明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会不会做些痴心妄想的事情,又或者他会不会是曹操派来搅和荆州的那个孤吝人,是曹操用之可弃的棋子呢?” 在知道刘琮的行踪的同时,刘琦自然也知晓了自己接替了刘备成了新一任的左将军,不过对于他自己刘琦却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两年相处下来,虽说刘琦多少有些避嫌的忌惮,可是刘备的为人在这些时间内页让他了解的有些基础。刘备自是志气颇大的一个人物,但是他却不是曹操那般无所忌惮,天不怕地不怕的,对于和他人相处,刘备总要仁义一点。 当然既是如此,刘琦在邓瀚相告他之后的稍晚一点的时间,也亲自去了一趟刘备的府上,虽是言语之间并没有提到有关朝廷旨意的一丝半点。可是彼此间都不是蠢笨之人,毕竟两人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志向所在,却是叔侄二人关系一如往昔。 “叔父大人,您看如今,那曹操让我那二弟回荆州任刺史之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虽说我和二弟不是一个母亲生养,却都是父亲的血脉,毕竟一笔也写不出两个刘字,况且他还年轻识浅,侄儿却是怕他受了曹操的什么蛊惑,要是将来在我们荆州作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待刘琦继续说下去,刘备却是开口道:“贤侄这是说那里话,我与景升兄自是同宗兄弟,你是我的侄儿,那刘琮既为景升之血脉,自然也是我的贤侄,今日得闻刘琮贤侄能够回归我荆州,这却是我荆州的喜事,贤侄为何竟然会有这般顾虑,莫非还不信备之为人么?”刘备自是笑着反问道。 见刘琦急着争辩反驳。刘备自是摇头挥手,“贤侄是何等样人,我刘备岂不知,而刘备是如何为人,贤侄也该知晓,正如你适才所言,刘琮毕竟是景升兄之血脉,即便会受到有些人的蛊惑,毕竟年轻识浅,有你我言传身教,又有何惧!” 叔侄两人倒是彼此畅谈一番之后,将对刘琮的话题却是彼此间都留下了预防,毕竟他们自是不知道如今的刘琮是何等的人物,不过刘备多少从邓瀚那里知道些,在许都之时的刘琮却终究是只被羁縻在深宅大院中的笼中鸟,像刘琮这样出身的孩子,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情况下的庸庸之辈,不是变得醉生梦死,颓唐一生,就是会隐忍心机,与世间多有憎恨。 而像那些聪明些的,自是会细细的体味一番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看淡了世间事情,变得有些孤寂,这却也是种悲哀。 “只希望,刘琮是个幸运的可怜人吧!”送走了刘琦之后的刘备却是面对着北面的天空,默念道,“只是要比天子幸运啊!” 如今的他虽然还没有得到天子的明诏。可是刘备自是知道了他将转为大将军,虽说自从东汉以来,这样的大将军更多的是作为一种奉给皇亲国戚,尊贵人士的一种象征性的名位,几无实权之人,可是如今的刘备却是拥兵一方割据称雄,能够获得大将军的名位,却是终究在名份上有掌管天下兵权的职分,这却是他能够得到的最大的好处。 而今虽说汉中太守关羽,荆州牧刘琦,还有交州牧刘先除了荆州牧刘琦是朝廷认可的,其余不过是刘备自为之,可是一旦朝廷认可了刘备的大将军的位份,自是潜意识中都认可了之前刘备的封赏。而且他得了大将军之位之后,跟随着他的麾下众人自是都能得到提升了。 虽说如今在荆州,像张飞,赵云,黄忠,甘宁,魏延等人都被人呼为将军,但是那不过是众人对他们的尊称,在刘备的麾下诸将,除了关羽之外。却是没有一个名副其实的将军名号的。 他们自是不像西凉那边是个人物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将军称号,那却是往日李傕郭汜祸乱朝廷,劫持天子和朝中大臣之时,胡乱封赏一气儿之后的结果,自是弄得那边将军旗号满天飞的景象。 而今刘备一旦得奉为大将军,便有了相当的开府建衙的资格,至少与曹操相比却也不会相差太多了。 更何况,在邓瀚的报告中,似乎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些别样的封赏,毕竟朝廷经历了曹操新一番的整顿之后。对于荆州方面的情报打探却也有些阻碍,使得同仁堂的情报没有了往时的精确,不过这倒是又给了他们继续进步的动力。 此时在从豫州行往荆州的大道上,却也有一行人正在对于他们即将到来的生活感到有些忐忑。 “刘刺史,你确实是不用担心的,荆州的刘皇叔实在是个仁义厚道之人,你到了荆州只要精忠职守,绝不会有人为难于你,况且你大哥如今也是荆州牧,也是活的很好的!”这却是随行前往荆州宣召的祖弼在劝慰着刘琮。 祖弼毕竟是去过一趟刘备入主后的荆州的,虽说上次他到了襄阳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可是像他们这些长久的在深宫那处勾心斗角的地方生活的人物,若是没有相当的眼力和心智却是活不长久的。 “是么,活的很好么,”刘琮却是有些淡然,毕竟当初虽说他是迫不得已,他是身不由己,可是父亲的死毕竟和他的母亲以及蔡氏一门都有着莫大的关联,而那却是他的母亲一门,这边却是他的父亲,不论他如何做出选择却都是两难之选,往日在许都的时候,他还是可以眼不见心不烦,将自己的身心都锁在被那些趋炎附势的家伙们把守的深宅大院之内,而今他却是要回来了,荆州,这块生他养他的地方,他又该如何面对,又该如何自处呢? 说起他的兄长,刘琮的眼前自是会浮现那位很是文弱,却又有些嗫喏的大哥,“或许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也该变得坚强了吧!” “祖大人,我是奉了旨意去荆州的,可是那些大人又是要干什么去呢?”刘琮却是对着祖弼问道,他指的自然是和他们相随着前往荆州的几个朝中宿老。 “哦,那是朝廷为了表彰功臣之辛劳。让这几位宗亲,及名士去荆州慰问的!”祖弼却是笑着道,“皇上,这次有意让刘皇叔在接任大将军之位的同时,也一并接过空置了许多年的刘氏族长的职责!” “说来让人沮丧,自刘虞公被人暗害之后,却是多年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能够接任这样的职责了!”祖弼却是不愿明说刘虞是被公孙瓒给杀死的,毕竟刘备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却是与早年他从公孙瓒那里获得资助不无关联的,为尊者讳,却是官场之常识。 “刘虞先公却是为天下刘氏宗人之开模典范,一代仁人,不管是对我中原汉人还是对于那些塞外异族,却都是有教无类,一视同仁的相待,让那些异族之人深慕我大汉之文华风流,将我大汉之威仪四布,却是功劳大焉,岂是那些只知道穷兵黩武之人,妄图以杀之杀,以暴制暴之人能够比拟的!”祖弼自是叹服刘虞的功劳,可是以他的见识也仅止于此了,想来他却是不知道,那些异族之人在得了刘虞的资助与教化之后,自是体验到了中原的富庶,而得了那些先进的知识之后,自是让那些异族之人变得更加的强大。当然若是此时的大汉朝本身政治清明,兵精粮足,他这么做虽说有些不妥,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兵来将打而已。可是他所处的乃是大汉之末势之时,若非有想公孙瓒这般以杀止杀,以暴制暴的绝代骑将镇守幽州,或许那时的刘虞还活不到让公孙瓒送他一程的时候。 至于说随后的袁绍之所以能够掌控幽燕北地的局势,让那些异族之人对他的命令俯首帖耳,却是因为袁绍手下兵多将广,钱粮充足,更是将公孙瓒剿灭的一方诸侯,在那些信奉强者的异族之人的眼中,他却是比公孙瓒更加威胁更加强悍的人物,不得不服而。 再说之后的曹操,他比前两个人却是多有计谋,他虽说不是全盘的对那些异族之人以杀止杀,却是区别对待,将乌桓一族之人绞杀殆尽之后,以此威势震慑四夷,自是让那些人不敢妄动。 至于祖弼口中的刘备,虽说他信奉仁义,也秉持忠臣之道,以复兴大汉为己任,可是任谁都知道,大汉最强盛的时候,莫过于汉武帝之时,那时却是大汉骑兵追亡逐北,封狼居胥,打的曾经强盛一时的匈奴不得不举族西迁。 想来少年时,本就是幽燕出身的刘备,定然也听闻过不少那些异族侵袭边疆的故事,要不然他又怎么会和公孙瓒为友呢? 刘琮毕竟聪明,不过他向来却没有那么多见识的机会,在荆州,蔡夫人自是将他养在深闺,而到了许都,更是孤僻于深宫大院,虽说自是有时间去读那些记录在书本上的知识,但是有些事情自是需要有些经历之后,方才能够有所得。 就像此时,当他们经行到鹊尾坡的时候,在他们这队人前行的路上,却是猛地窜出一伙人来,看他们的打扮自是一伙强人。 虽说此时有些日已偏西,可是他们这队人明显都是有官军保护,前后都有护卫在侧,却是为何能出现这么一队人来。 此次南下荆州宣召的祖弼以及随行的刘琮,以及那些慰问使者们,此刻多少有些慌乱,而他们旁边的官军却是曹军出身,虽说对于这些人的保护并不值得曹操等人付出多大的心力,可是这些没有多少实战经历的兵士,多少也都有些战力,骤遇这等变故,虽然有些着慌,倒不是很乱。 可是很明显的对面的强人并不是一般人,当然也不是他们眼前看到这一点,一声呼啸声,自是在大道两边的林中也是涌出了不少人来,此时的官军却是变得惶恐。 就在他们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见对面和两旁的强人们居然拿出了制式弓箭,不见有何举动,便是一阵如蝗箭雨纷纷落下,很明显的这些人自是来杀人的。 不过奇怪的是,在刘琮和祖弼,已经这两人的附近的地方的弓箭似乎很是稀疏,也没有多少的杀伤,而对于那些遗老遗少们组成的慰问使者附近却是箭花插满地,虽然他们自是身处马车中,受伤情况不明,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即便不死,却也该吓的不清的。 疏忽而来,却有疏忽而去,在众人惊慌莫名中,那些人却又悄然离去,留下了这一地的箭,和众人一片的疑惑和惊惧! 第二十六章 鹊尾坡上的一地鸡毛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二十七章 揽雀尾 第二十七章 揽雀尾 鸡毛蒜皮想来不过都是小事。而天下太平却是想当然的天下大事,然在这两者之间的关联,却不过都只能是那些以天下为棋盘的大志者们手边的玩意。 曹操有心查探,鹊尾坡上的那些事情,固然是因为这事情终归是发生在他的地盘上,还有那些朝中势力的关注,除此之外,更多的却是为了好好的查探一下这些不服他的势力在他的地盘上究竟能有多强的势力,也好借此能够好好的称量一下天下诸侯的实力。 毕竟一方诸侯的实力如何,这对于情报的收集以及在其他人地盘内的布局的大小却也很能体现些端倪的。 然而虽说如今的曹操在朝廷中依旧的实力强横,可以把持朝政,可是毕竟朝廷中这个以曹操为首的这一个政治利益的共同体,他的内部却也不是铁板一块的。 就像是他的几个成年的儿子,以及有了别样的心思一般,这些当初或是攀附权势,或是因为投机而加入的,又或者是被逼无奈而投降到曹操麾下的这些人们却都在各自的站着自己的队。 曹丕自是取了当初袁熙的老婆甄氏,想甄氏一族本就是冀州的大姓,故而相应的那些冀州出身的一系官员却是对于曹丕更显亲近些。本来当初曹植却也有机会一亲芳泽于甄宓,不过却是没有曹丕手脚快,得分封于齐地却是多受青州人的关照。而曹彰自是从小长于军中,于军中的那些个大老却是亲密的紧。 而今见曹操年事不轻,却是各起心思以为将来。 现下见到有这件事情泛起,他们自也是有意无意的开始插手其间,所为着不过是显露各自的力量和能力,以及或者可能打击一下别人,却也是有可能的。 有了这些人的掺和,本来很简单的事情,也会变得相对的麻烦,或许这就是人性使然,虽有君子群而不党之语,却是这天下又有谁能够避而不谈呢。 曹操这边的动静,邓瀚自然能够通过同仁堂的反馈迅速的得到相应的消息。对于如今曹操而后渐起的子嗣夺位的事情,却是在荆州尚不明显,甚至还没有什么能够萌发的幼芽,毕竟刘备的儿子,那位刘禅眼下却是不过两岁的年纪,于这些事情自是不懂,想来如今的那位小公子除了吃喝之外,更多的拉撒都不一定能够自理。 要知道即便是刘备自新野之后的生活已经过的很是安稳,自刘表故去,他却也再也没有了什么脾肉之叹,说什么,若能得一立足之地,天下碌碌是不足惧的话语,这却也是因为如今他的势力和实力都已经给了他充分的底气说出任何他以前想说却没有说出的话。 任何势力在随着他们发展壮大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因为加入的人员或者接纳的势力的不同。而随之产生符合不同利益诉求的小团体,不过如今荆州这方面却是在刘备的统领下,这些事情,却是还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 这却是因为一方面,现在荆州除了一直跟着刘备奔波发展到了今天的关羽张飞,赵云还有简雍,糜竺,孙乾等人之外,却是再无旁人,这些人却是经历了那么多年的辛苦,却是几无事成,自是很明白他们以往的破落所在,再有就是这些人本来就是和刘备生死与共纯属一损俱损一亡俱亡的利益共同体。 二是那些接纳了刘备为荆州之主的如以刘琦为首的那些人,他们却是在往日刘表在世的时候,于天下间的野望本就是不大,只要让他们过的好,他们却是不会计较什么的,而在刘备入主之后,虽说荆州涉足天下战事的时候更多,却在同时与这些人带来的好处自是更多。更何况要是论起来,荆州刘琦若没有刘备。不知道后来的他们又在何处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至于说,徐庶,诸葛亮,还有庞统这几个人,此时刘备帐下能够倚重的谋划一方的人物,却是在这些人的眼中,于那些利益上的心思或许都已经被这天下的大棋盘上的对弈给沾满了,若如不是这样的话,他们却是不会成为如今这般地位。 不论是那一种缘由使得这些人共同的组成了如今荆州的官体,他们却是在刘备这个还没有表现出什么强势,能够很好的和稀泥的主公的带领下,彼此间融合的甚好。 至于说邓瀚,帮谁不是帮,况且刘备的穷出身,以及当初的小商贩,或许对于邓瀚的那些见识,或者说是那些从后世带来的根子上的那些平等意识,相对而言能够接受一些。 虽说在鹊尾坡上出了事情,可是天子诏书,已经明告天下的那些事情,却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便给罢了,故而在陈矫询问了祖弼以及刘琮连带着那些还没有对南下荆州的事情死心的一些人物便在新野城中稍作休整后便有继续前行。 从新野出发,南下不久便到了樊城,虽说樊城和新野间的距离并不远,不过和新野那座从白地上恢复而来的,到如今依然人气不旺的城池相比,这队使者方进了樊城境界便能够切身的感受到那里活泼的气氛。 于路上,天子使者一行人,却是见到了走路成风的行人。以及在田地上精耕细作的农夫。此时虽已近中秋,但是田中的农夫依然在劳作着。 待进到了樊城中,虽说此地的位置决定了这里本来就应该是个以军事为主的城池,在城头上兵威森严的阵势,以及城中格局分明的布局还有路上时常能够见到了兵士自是昭示着这里正是这样一个军事要地,不过城中除了这些之外,居然也是人流不息,商贩们的叫卖声也是随处可闻,街道两边的商铺却也是热闹的紧。 “祖大人,不想荆州刘皇叔治下,居然如此的兴旺!”一个随行的遗老却是感叹道。 “上次我来荆州之时,却是没见过这般景象,不过那时候这里却还不归刘皇叔治理!”祖弼答道。 “列位大人,却是用不着这般大惊小怪,我们这里不过是个小城,却又出边汉水以北,即便是这样的情况,却要和襄阳城比较的话,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把二楼,诸位实在是用不着惊讶!”自是此时樊城的守将傅彤陪同着他们。 “大人倒是治军严整,那些个兵士于商铺间买卖却还知礼守法!”却是刘琮开口道。虽说当年他年纪小,地位高,自是没有见过也是荆州出身的傅彤。可是现在的他却是又回到了荆州,或许以后还要和这一方的上下左右长相厮守,自是要开口多说些好话的。 “呵呵,这却不是我的功劳,只因为我们荆州如今的军法严明,条令严谨,除了旧时七禁令五十四斩的军法之外,还又新增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前面的自是战事军法规范,而这新法,却是规范军士平日之行为。这其间自是限制大家日常之事,虽说战时自是犯令即斩,而犯了新法者,虽不是死罪,却是多有活罪,如此为兵者多有血勇之气,虽死不怕,却是受不得辱也!故而,军士们很是忌惮!” “哦,竟然有此等新法,不知其内容何?” “三大纪律者,即为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所谓八项注意,却是要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傅彤答道。 祖弼却是闻言惊讶道,“居然有这等法例,却是简单易懂,若是真能按法成事,其兵自当为仁义之师!” “不过武将多匹夫,莽撞之人,如何能够做到不打人骂人,这却是相当难为人吧!”倒是刘琦问道。 闻言,却见傅彤笑道,“几位,想来很快便能到了襄阳,等到了襄阳的时候,你们不妨事的话,或许可以在城中四处转转,当然最好能去城中最好的那座酒楼云汉楼中去看看风景,自然能够看到些好事情的!” 对于傅彤的答非所问。自是让刘琮,祖弼等人诧异,不过他们见傅彤如此,定然是有些奥秘,却是不再相问。加上从樊城到襄阳之间,不过是一水之隔,倒也便捷,顺过汉水,到了襄阳,自然能够看到傅彤不想细说的那件好事。 一行人,自是很快的便到了襄阳北门处,城墙渐显,刘琮却是看见了在那城门外有一群人正在严阵以待,当先一人的身形虽然模糊,却是勾起了他往日的记忆,秋风送爽,却是将他的心绪传到了那人的面前,两眼模糊浑不觉间,竟然是襄阳城门已到。 语不待言,刘琮自是见到另一个面色红润,气质柔和却显英雄本色的人物走上前来。 “祖大人一路辛苦,历尽艰险实在是让刘备挂心不止,如今见到诸位无恙,却是幸赖天子洪福,让备能够和诸位亲近,再闻天子圣训,诸位大人且请先进城休息!”自是刘备迎接他们一行人的到来。说着,刘备却是拉过祖弼的手,亲热的招呼着众人一起进城。 而刘琮自是见到了先前那个熟悉的人,却是他的大哥刘琦,“琮弟,回来就好!”一言罢了,却是无语,只是拍了拍刘琮的肩膀,彼此间情谊弥漫相随着进了城。 第二十八章 西行漫记(一) 第二十八章 西行漫记(一)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一条不宽的山间路上,此时却是正行着两个消瘦的身形,当先一个却是嘴里正在低声吟诵着什么。而紧跟在那人身后的人却是皱着眉头,发着牢骚。 “少爷,你刚才念叨什么呢,什么远征难啊,我们此次虽说前去的地方,远是远了点,可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算不上远征啊,万水千山,我们可是要去西凉那边,我可是听说那边只有风沙漫漫,要不就是草原茫茫的,牛羊成群,却是见不到什么水啊,要说万水千山,那就更不可能了。还有说什么腾细浪,少爷,我们这才从荆州出来没几天,不会你发烧了吧,还有什么走泥丸,好像我们这次借道丹水,然后过了武关,虽说走的是青泥隘口,可是也没有走过什么泥丸的地方,还有你说那金沙水,那是在什么地方啊,竟然能将云都给拍暖了,少爷看来你还真是发烧了,虽说这会儿,这里比我们荆州是冷的多了,可是哪来的雪呢,我知道你这次出来有些不顺心,可是你可不能将我给落下不管啊!” 稍微的歇一口气,却见那个小个人又说道,“我知道,这次你又不想带着我出来,嫌我麻烦,可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啊,你一个人行走虽说方便了,我也还小,可是少爷你却是没有一个人独自跑过荒,游走过的人。这方面我多少还有些心得,当然当年我跟着我娘当流民四处游走的时候,我也还小,可是你肯定也听过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么,我对那时候的日子却是有些印象的!在路上,多少还能照顾一下你的少爷!”此时那人却是咽了口唾沫,用手摸了摸肚子,当然肚子却是很配合的发出了“咕咕”的声响。 “还有少爷你也不用生气,本来我和周不疑两个人都应该来,我这不都帮你把他给劝服了,让你少了一个麻烦,当然你也不用谢我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而且这样一来你也没有毁诺,却也算帮着少爷你保住了名声,你看,我多么的体贴你啊,少爷!” “你说够了没有啊,”前面的那人却是双手抱着头,有些郁闷的回头道。“你那里看到我不高兴,不顺心,不舒服,还连带着发烧了?” “不是啊,少爷……” “好了,我听够了!”那人却是板起了脸色,“邓艾,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邓艾却是闻言皱眉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我现在确认无比的后悔,当年在上庸把你的口吃给纠正了过来,要是我当年没有那么做的话,我想现在的我该是多么的幸福啊!”无限的臆想中…… 这两个人自然便是邓瀚和邓艾。 自那日将自许都而来的祖弼和刘琮一行人接到了襄阳之后,原本还想着和祖弼亲近一下的邓瀚,却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却是因为,在相关人的搅扰下,刘备为了维护一下他还有邓瀚的面子便给了邓瀚这么一个去和西凉马腾接触的任务,毕竟之前他们已经有心要和韩遂为难一番了,这次去自然是要和马腾两方一起约定行动的细节。当然即便和马腾商量安排妥当了,想马腾一家子人中却是少个能够出谋画策的,到时候邓瀚却也是能够用的上的,故而只好委派邓瀚前去。 至于说那相关人士的搅扰,这却是还要从那新军法中的八项注意说起。刘备秉性仁义,对于这些不怎么扰民,害民的律条自是不怎么抵触,而且在往日的时日了,荆州各地的兵士却也是多少做过些护民之举的,故而荆州上下对于这些事情也是能够接受的,可是这却是难为了一个人。 想一下我们的张飞,张大将军自是威风凛凛。武勇过人,而其自又是个爱酒之人,虽说酒量颇大,可是这人却是脾气不好,而且酒醉之后的酒品更不怎么地,虽说他喝醉的时候太少了,可是并不是说就没有。而邓瀚的那些酒坊中的出品却是高度酒,自比这个时候的那些如同饮料般的酒不是一个档次的,却是让张飞也没少醉过,可是原先他这般醉,却也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如今的军法中却是有了这一条,“不打人骂人,违反者一是要赔礼道歉,却是还要在众多军士前道歉,情节严重者,还需写一份书面的检讨书,要么在中军帐前向大家宣读以儆效尤,要么就在军法官面前立下誓言以自省!” 如此以来自是让张飞有些难为,想他平日里本就好勇斗武,本来无处发泄的精力,自是需要和军士们比对一番。才能痛快了,可是他毕竟太厉害了,这军士们和他相比,自是受苦受难多矣,而有了这一条规定之后,那些兵士却是多了几分保证,可是也让张飞憋屈的很。 故而得知了这些新法出手之人乃是邓瀚的时候,却是有了这么一个推理,“邓子浩为何酿酒,自是为了赚钱,可是他那作坊的酒却是有数的。除了送给熟人的,却是从云汉楼中卖出的,而今这生意好做了,他那边的酒的产量却是没有多少提升,因此这送人的这一块却是要往回扣点的,而这其中的大户自然是我张飞了,如此一来,这个家伙就糊弄着诸葛军师行了这么个混账的规定!” 这却是个混账的规定,张飞如此想到,却也只有这个混账的人物才会这般认为。这般想到之后,张飞却是没有大吵大闹,只是领着他那三百幽燕铁骑总是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云汉楼的门前堵门喝酒,想当初邓瀚自是给了张飞一个很是方便的折扣,如此张飞却是得意非常的,要不然庞统身为邓瀚的师兄,却也再也没有从邓瀚那里得到过相同甚至相近的承诺,却是一个酒鬼都快惹不起了,还敢再招惹两个么? 当然这只是大家能够了解到了表面上邓瀚之所以离开的的原因,至于其后面的缘故。却是因为鹊尾坡。 想邓瀚身为中司马府的主管之人,这个荆州如今的情报机构,却是原本就脱胎于当初的云汉货栈,虽几经改革,且也已经完全的隶属于刘备的麾下,而且却是直接向刘备负责的一个机构,其内部的诸多架构刘备自是清楚明晰的。 对于除了荆州本部之外的而其他三个分部,同仁堂,九芝堂和保和堂每个分部中所拥有的机动队却是原先邓瀚从那时的云汉护卫队中挑选出来的,虽说人数不多,毕竟作为一个小规模的军事战力的存在,在其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却是难度不小的。若非有各个分部都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给了这些人化整为零的地方,实在是个难题。 而且这些人虽说少,但是却是经过了甘宁以及随后的陈到两人调教过的,要知道甘宁却是亲自捞起过一直闻名大江上下的锦帆贼,而陈到虽说名声不显,却是白耳精兵这队刘备近身护卫的首创之人。 荆州如今虽说实力不凡,可是在刘备。徐庶,诸葛亮,庞统还有邓瀚的心中却都明白,要想凭着如今的势力就去谈什么复兴大汉,挽大厦将倾于即倒,却还差的不少。荆州的底蕴终究不足,虽说荆州富庶远超其他州郡,可是毕竟刘备却是只有这么点地盘,而现在却不是当初诸侯割据的那个时候了,如今渐成的形势却是天下三分。 虽说天下间都知道曹操身为丞相却把持朝政,挟天子以为傀儡,然而这天下间却是仍有近半数以上的人力财力还有物力在汇集于曹操的麾下,荆州在发展,曹操却也没有停滞不前,而今相差着不过是荆州的速度远超群侪,但是其基数却是远逊于曹操,当下最重要的却是要在对外的时候秉持着多占些便宜,少吃亏,尽量不要惹麻烦的想法。 而那些要来的遗老遗少,虽说可能是忠于朝廷之人,但是那些人所求的与如今荆州所求的却是差异不小。往日的朝中大臣却是多世家出身,如杨彪,孔融,荀爽,王允等等,这些人往往都是一郡或一州之望门贵族的后裔,却是被朝廷或是朝臣举荐征辟,彼此相连起来自是将朝廷的势力都化作了这些世家大族的掌中物。 当然曹操的出身却也很平常,但是他却是凭着掌中军权,把持着权势,而被那些世家大族同化为了汉初曹丞相之后,好歹也被拉进来世家之人。 荆州的新政,以及正在陪着荆州的势力一同成长的这些人,却带着很浓重的寒门子弟的味道,他们虽然势力还小,可是天下间的寒士却是多数的,早年的刘表虽然没有明确这方面的意思,可是他却是广设校舍私塾,便未尝没有让更多的人有了学识,打破那些被世家大族所垄断的权势的心思。 要知道即便是未曾乘势而起的刘表,在老家高平却也仅仅担着一个宗室的名号,却过得一如那些寒士的辛苦。 故而在邓瀚有意的暗示刘备的时候,刘备却是没有说什么,这才是刘备让邓瀚前往西凉的真正原因。 “子浩啊,你就去那里先忙一阵子再说,中司马府就让杨洋帮着周不疑一起,不行还有孔明给你担着,你不用担心的!”那日刘备却是这么对邓瀚说得。 第二十九章 西行漫记(二) 第二十九章 西行漫记(二) 从武关而出,过了青泥隘口。不远处却是蓝田,此时的这里却非名地,不过它左近的那座山却甚是有名,“远而望之若华状,故名华山。”东汉班固《白虎通义》言:“西岳为华山者,华之为言获也。言万物生华,故曰华山。” 邓艾自从跟着邓瀚习文练武以来,自是从来没有跟着邓瀚一起走过这么远的路途,以往的他却是不过从上庸到襄阳,来去匆匆之际却也没有多少见闻,往日在书本上,在水镜先生还有和周不疑两个人的斗嘴中得到的都是些机巧舌辩上的机巧,可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破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邓艾,你可要记住啊!”邓瀚却是指点着邓艾。 虽说前世的邓瀚也没有行过万里之遥,可是毕竟那时的百度大神以及人肉搜搜等等许多的东西,让你比身临其境还要知道的多得多,终是要比这个时候的人幸福啊! 华山自是号称天下第一险,而此时的这里的山路却是少有人走,邓瀚自是有言过,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而此时的华山却是要更甚于蜀道,毕竟蜀道那里多有人走,而这里羊肠小道犹不显踪迹,或是只有猿猴攀爬的痕迹,可是此时的邓艾却是有些饿了,在这里地方,邓瀚却是不想被那些猴子当做了模仿的痕迹,硬是拉着邓艾赶到了蓝田县城中,才找了间饭馆,饱餐了一顿。 蓝田这里自古便是秦楚之间的大道,而这里除了交通便利之外,却也盛产玉石,相传当年的秦始皇也曾用这里的玉石刻制过玉玺,不过如今那天子所用的玉玺却不是用蓝田玉刻制而成的。 虽说当年孙坚从洛阳的断壁残垣中挖出了传国玉玺,毕竟这等国之宝器,若得之者,没有那般福气却是无福消受的,不然在孙坚获得那玉玺并将之密下后不久便在荆州的砚山上被籍籍无名之辈给射杀了,而自那之后,和这玉玺挂上关系的如孙策,还有袁术却没有一个是善终的,却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在蓝田城中,将肚皮填满了的邓瀚和邓艾两人,又是游览了一番这座虽然小,却是古意盎然,别具特色的地方后。便又北上。 此次出行,邓瀚却是没有骑他的的卢马,却是因为邓瀚如今好歹是名人了,先是文名璀璨,后又在绿林山中大大的有名了一把,当然邓瀚的坐骑自然也是有心人关注的焦点,想象一下曹操麾下如今担着和他一样职司的人就是贾诩的时候,邓瀚在荆州之时自是不怕,而今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好歹也得给人家一个面子,能少一件引人注意的线索,就尽量减少为妙。 不过从蓝田到北上的长安城却是有将近三百里地,凭着两人脚程自然不是一天能够走到的,虽说邓瀚自己的身体已长成,况且还是武功大成之境,但是同行的邓艾却是不行,虽说邓艾长的也算强壮,但是年纪摆在那里却是不能让人枉顾的。 虽如此,倒是让两人走走停停间,逛到了附近许多鬼斧神工的胜景,例如那辋川溶洞。却是洞天福地,道家胜境,而那汤峪温泉,自是温泉滑水洗凝脂,让人禁不住下去好生的舒爽了一把。 最后便是来到了白鹿原,距此地不远处,便是霸上,想几百年前的鸿门宴,以及几百年后可能的灞桥折柳处,自是让邓瀚心绪此起彼伏,情难自已。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邓瀚自是直抒胸襟,却不防这时身边不远处正行过一辆马车。 “敢问赋诗者何人,在下冯翊张既,现为长安太守参军事,不知可请阁下一叙否?”却是马车上传来问话声。 邓瀚却是反应过来,不过此时的他却是习惯的回忆脑中是否有这个自称张既的人的情报,自是显得有些怠慢了人家的问候。 “我家少爷乃是游学士子,自宛城而来,”却是邓艾连忙代答道,此时邓瀚却是回忆到了不少有关这位张既的信息,单凭史书中记载的曹丕给他的一句评语便能知道这个人是个狠人,“非卿无一安凉州!” 见是此人动问,而这时车上之人却是掀开门帘探头出来打量邓瀚两人,邓瀚却是接过邓艾的话语言道,“在下韩旭,却是不敢劳大人动问!” 张既却是生的一副好面容,不亏是字德容的。想是他父母希望他又有仁德又有仪容吧,却也是名副其实。 “不想阁下竟是如此年轻,可是为何方才听闻阁下的文辞中却是一副叹息之意?”张既却是下车,站在邓瀚的身边,一起观赏着眼前的景色。 白鹿原毕竟乃是长安城附近比较卓明的地方,这里自高祖之时便引人注目,加上这里却是链接灞河之水,又是居高临下俯视东方,却也很有军事价值。 但是可惜正因为这里风水好,在远处却是隐约可见不少王公大臣之墓灵之所,有些败坏他人的游兴。 邓瀚赋诗却是因见此时近黄昏,却又登上了白鹿原这才应景而想起了这首诗,而今引来了这位张大人,虽有些话想说,毕竟来人却也不是一般人,邓瀚却是一时之间不好轻易开口。 “看这天时不早,两位想必还要赶着进城休息,不过这个时候就算赶到城下,也是城门已闭,若是不嫌弃的话,两位不妨与我一起返城如何?”张既见邓瀚的神色,却是像在思索什么,而且脸上显现踌躇之色。却是不予理会,这般说道。 “倒是要谢过张大人,适才却是心中抑郁,颇多伤感之处,也很是担心今天的行止,如今有张大人相请,却是劳烦大人了!”邓瀚自是应道。 “看你的装束,像是个寒门之人,想我当初也是寒门出身,见你意孰为不畅,且是如此年轻。为何又那么多的犯难忧思,你且不用急,这在路上却也不是谈话之所,待到了城内,你再与我细说,想你方才的那诗文,虽是忧思难为,却又清新别致,倒是让人耳目一新,有如此文采,竟然还要游学,看来你真是个思学之人啊!”张既却是言谈之间对邓瀚很是佩服,一路上自是不断的忆往昔之清贫苦学,又不断的叙说着年轻人该当如何的施展抱负,却是有些喜爱邓瀚方才展露的才学。 邓瀚自是一一应付着张既的问答,而一旁的邓艾却是脸上含笑,不过那笑中的含义,让偶尔一瞥的邓瀚很想揍他,两人如今却都是改了身份,邓瀚自是改名韩旭,而邓艾,却是被唤作韩艾。虽说这般情形下,进到长安里,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一旦表现的不妥当,却是很引人怀疑的。 马车吱吱扭扭的一路行着,邓瀚自是不会傻的去问张既为何这般时候才回长安,却是将他从蓝田这一路上的见闻和张既打着屁,想张既也是寒门出身,自也是有过游学经历的,见到邓瀚这样却也是将他往日的一些体验心得讲于邓瀚听,而邓瀚自是顺着他的话回应,偶发的来自后世的一言半语自是让张既很是诧异。当然邓瀚此时的表现自是一个没有什么世面的游学士子,更多的自是对于前途的暗淡以及此时心内的彷徨给表现了出来,以和他方才的那首登古原的诗文相匹配。 待行至长安城下,果然城门已关闭了,不过有了张既的存在。凭着他的身份却是让邓瀚和邓艾两人轻易的混进了城里。 此时的张既既然已经认定了邓瀚有才,自是将邓瀚一并的给安排到了自己的府内,虽说此时张既才是个参军事的职位,可是这位却是已经在曹操的心中挂了号的人物,故而在长安城内的宅院却也不小。 可是当张既刚刚吩咐下人们准备晚饭的时候,却见门卫进来禀报说,“老爷,太守府来人了,说太守请您赶紧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此时的长安太守却是钟繇,既然是他请人来请,张既却是不容怠慢,在交待了下人要好好的招呼邓瀚两人后,却是向邓瀚告了一声罪,然后又匆忙的走了。 邓瀚和邓艾两个人,自是小心谨慎。此刻虽说张既走了,可是那些下人却是按照之前张既的吩咐先将两人给安排了住宿的地方,然后又送上了饭食,之后,自是洗漱用品相应的都考虑的周到细致。 “少爷,你看,他不过才一个小小的参军事,而你都是荆州那么大地方的中司马了,两人的官位差那么多,你看咱们府上和人家的府上,这照顾人的下人,真是没得比啊!”邓艾却是酒足饭饱,洗的白净之后,开始抱怨道。 “滚一边去,老子还不是相让你们自食其力,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的!说话注意点,别漏了底!”邓瀚却是再次告诫邓艾道,“没事就早点睡,我们可是累了啊!” “也不知道张既和钟繇会商量什么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和我有关呢?”邓瀚想道。 第三十章 西行漫记(三)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三十一章 西行漫记(四) 第三十一章 西行漫记(四) “什么,曹操竟然要征召父亲入朝为官?”这却是马氏几兄弟一口儿的诧异和惊异。 虽说这几个兄弟或许是由于年纪尚轻,加上也没有什么天赋才能,可是他们对于曹操要征召马腾入朝为官的用意,却也都是最为恶意的态度来揣测的。 他们的父亲自是对于曹操很不对盘,这样一来,如今见到曹操要征召马腾入朝为官,自是心底发虚,毕竟之前他们所要做的,以及要继续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反对曹操。 “这有什么好奇的,毕竟曹操有天子在手,总会有这份大义!”马腾虽说有些觉得儿子们在政治这方面太过浅薄,不过毕竟他们所处的地方以及周围的环境决定了成长了他们的这块地方,大多数的时候不在乎权谋,单凭武力便可以轻松的摆平一起。故而对于这种情况,马腾却也只能遗憾。 “曹操虽有借天子的名义下诏,可是如今我却是要劝主公你,不用去,即便那真有可能是天子的本意!”此时的庞德却是这般说道。 虽然马超几个兄弟也不愿意让马腾入朝,可是他们只是单纯的为反对而反对,毕竟在他们的意识中,只要大家看不顺眼自然变时生死敌对的,却是从来不会有什么彼此相让,而后委曲求全的结局的。 故而当听到庞德的话语,却是都感到有些欣慰和奇怪,自是因为他们这几个人都是知道马腾秉性的,可是庞德居然还这么说,一时间几个人都是注目于庞德的身上,当然马腾却也是希望能够从庞德的嘴里听出一个能让他觉得打动他的理由,也好成为他不去许都的理由。 “主公,曹操此人却是渐渐的由一个当初有意于辅助朝廷的汉臣变成了如今一个已经容不下别人异议的权奸之臣,加之如今曹氏已经完全的把持着朝中的大权,也已经将此时大半个天下掌握在手上,如此这般一个人物,自是想着能够更进一步的!” “而今他要继续一并天下,除却无法遽除的刘备和孙权之外,其余的地方势力,剩余不过剩下的只有了主公还有韩遂,以及辽东的那里。当然主公和韩遂自是不同,虽说都是表面上依附在曹操统治的朝廷之下,却是面和心不合。主公要的是天子大义,而韩遂想的更是权势!这样一来,曹操自是对于主公心思不明!” “有这样的诏书到了西凉之地,自是说明主公已经让曹操起了对付的心思!”庞德却是这般结尾,“所以主公要是前往许都,终究会是羊入虎口!请主公三思而后行吧!” “令明将曹操说得也太过高估了,想我们这里可还有十万精兵良将,即便是父亲有心要入朝,有我们保着,纵然那许都城中是龙潭虎穴,却也不怕!”马超却是有些自傲的说道。 当然或许是曹操兵败于江南,和刘备有过接触的马超自然也是很有些自信,可是毕竟马超他们少了权谋手段,也不想想,那年他去到的荆州又怎么能够和后来变化后的荆州相比,要知道荆州的发展可是一日千里的。 不过经过马超这么一打断,原本就忠义秉性自持的马腾,被庞德说得本来有些踟蹰的他,却是将那一点疑虑给消减了不少。 当然眼下的消息还只是马腾派出的暗探先期传回来的,在等传召使者到来的这段时间内,却是可以让庞德再做一些劝服的事情。毕竟庞德对于马腾的忠心,却早就不是一般的臣与主之间的关系。 这边厢的马超兄弟却是不想庞德那么多心思,毕竟在这方面他们都是短板,从来都是听着马腾的指点,而今马腾的心思不定,故而他们却也只能让马腾和庞德两人去决定今后的行至了。 至于此时还停滞在长安城中的邓瀚,自然也了解到了那夜钟繇要和张既商谈的事情是什么,毕竟如今的曹操的目的自然是要一统宇内,而成了他在这条继续路上的却是只有在南方的刘备和孙权了。 而为了能够集合他全部的力量,对于像马腾这样的地方割据,自然就是曹操要先行解决的目标。当然之所以他不选择韩遂作为目标,却是在众人的印象中,韩遂却是那种风中摆柳,那边势大便向那边倒的,而马腾这种人却是最让人着恼的。当然辽东的公孙康却也很是知情识趣的人物,虽说当初他在袁尚袁熙兄弟的事情上,给当时正在一心剿灭袁氏势力的曹操摆了一道,可是如今那脱离了他庇护的袁氏兄弟,已经变得甚是强大,早就不是公孙康所能企及的,这样一来,对于曹操,公孙康却是更是有心亲近,而对于袁氏已经变得忌惮。 而又成就了一方势力的袁氏兄弟自然也是曹操的死敌,可是多少有公孙康在中间作为短时间内的缓冲,却也能够让曹操对那边的事情不用那么操心。 如此以来,想想一下此时天下还算是自成体系的势力,也只有马腾是曹操能够接触到,也是可以凭借着对马腾的性情的了解之后,稍作些权谋上的打算便能将之拉入手中的一方势力。 本来在历史上马腾便是被曹操从大义上给圈囿住,而在下面接触的时候,却又是让张既给挤兑住了,不得不接受了朝廷任命他为卫尉,然后让他放弃了领兵之权将他全家除了马超之外迁入邺城的结局。 而自从迁入邺城之后的马腾,却是再也没有回归到西凉,更是对于他所忠心的汉室也没有了一丝的帮助,甚至在后来马超起兵的时候,又受此牵连全家被灭族。 曹操之所以可以兵不血刃的将马腾给收拾到,却是因为这一方势力却是近乎一棒子匹夫,而这天下却是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文武齐全配合才是成功的基本保证。 “虽然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不过总是逃不出郭嘉,贾诩这两个人,郭嘉自是对人性的把握在这个时代当数的上首屈一指,而贾诩本就是武威这地方人,不仅心机深沉,却也对出身之地的世情心知肚明,两下一勾搭,对付没有什么脑子的马腾等人,还不手到拿来!” 邓瀚却是心下明白,“呵呵,可是,这事情怎么让我给遇上了呢?还不给他搅和了!” (今天就到这!) 第三十二章 西行漫记(五)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三十三章 西行漫记(六) 第三十三章 西行漫记(六) 邓瀚一行人自是向前赶路,不过此时顺着渭河河道那凛冽刮来的西北风却是已经渐渐地显露出它的威力。毕竟这里乃是地处西北,加上时已近十月之期,虽说此时的河水尚未封冻,不过河面上已经能够看到不时飘过的冰碴子。 看着身后邓艾虽然精神奕奕可是脸上已经有些高原泛红的意思,当然这个不过是因为冻得,邓瀚好歹修习太极有成了,加上身上换的羊毛夹袄,却是对于这时下的冷风只觉得甚是凉爽罢了。 不过邓艾自然要差上不少,邓瀚自是要给他的小弟加徒弟准备些御寒的东西,却见费耀已经从自己的包裹内拿出了平日里他穿过的一些衣物,递给了邓艾。虽说那上面多少带着些汗味,可是邓艾接过来之后,却是径直便穿到了身上,费耀见邓艾如此,倒是和邓瀚相视一笑,虽说一开始在费耀的眼中觉得邓瀚和邓艾两个人多少带些文士气,让他看不上眼,毕竟在这西北之地,人与人之间更多的看重的勇武,以及本身的能力,就像他们此时正要去拜访的马钧一般,没有这些却是不会让别人对你看重的。 可是经过这两日的相处,邓瀚他们两个人却是让费耀对他们大大的改观,毕竟能屈能伸,很快的便能在这一方天地中适应了,而不是娇气自矜,自然让这些底下的觉得不那么的疏离。 众人前行不久便是槐里城,不过跟着费耀,却是没有进城,而是往城的北面靠河的那边行去。走不多远,费耀便将众人领到了一座村庄面前。 这里却是没有什么名号,只不过当地人中马姓居多,便被唤作了马家庄。而村庄外的很明显的有一座从一片高地上经过几层转折而延伸到旁边河道里的一座水车,邓瀚自是不用旁人介绍便知道那物件的称呼,不过让他比较奇怪的是往日他见到的那些水车却是没有像眼前的这座一样,竟然还有像楼梯一般的几层转折。 在费耀的简单说明中,众人自然知道这里便是马钧的家乡,而那座奇怪的建筑自然便是马钧的手笔了。 虽说邓瀚在荆州也是大力的鼓励那些匠作之人努力的发明,在重赏之下,却也让荆州在农田水利这方面有了不小的进步,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诸葛亮和黄月英的功劳,毕竟这两人都是智慧高绝的人物,虽说诸葛亮自是忙于公务,常常无暇分心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可是黄月英却是既有空闲又有能力的。 而今邓瀚有机会见到这位历史上曾经大力的改进过诸葛亮夫妇发明的连弩的三国时候最技巧的人物,自是在心里将他们有所比较。 不过就在他们进村的时候,却见他们的来路上正走来一个昂藏的大汉,其人却是身长九尺有余,邓瀚见此,却道,“不想此地竟能见到这般人物,不知费队长可曾有此人的消息?” “这倒不曾见过,我毕竟负责的地域偏向于长安附近,虽说对这一方天地的道路也知道些,不过这其间有几多人物,却是不敢言全都相识!” 几人说话间,那人却是已经大踏步的越过了他们这一行人。果然是身高步长,行走如飞! 不过在那人走过他们的时候,邓瀚却是看出那人的年纪倒也不大,虽然长相粗犷,可是这人的鬓角之间却是显现出他其人的根底。 费耀见那人所行去的方向,却是对着邓瀚言道,“我看那人前去的方向,倒也像是和我等相同,不妨我们就跟着那人便是!” 既然向导这么说,邓瀚自是没有异议,不过看那人的步履之间的跨幅,似乎没有让邓瀚他们相跟上的可能。 费耀是领着大家加紧赶路,当他们再见到那人的时候,却是看到他正跪在一处院落中,向一个身材不高的人请求着什么。 “马先生,你可是答应了的,说是要给我们村那里也安个那个接水的家什的,可是都到了这会儿了,您老人家还没去,我爹都急得成什么样儿了,您再不去的话,我都快没命了!” 说话间却是前言不搭后语,让人听着也摸不着头脑。 不过那位被唤作马先生的人,却是一副尴尬的样子,两只手却是来回的摸索着,“实在,是,是那个,对不住,住了,我,我却是给一时间绊住了手,给,给忘了去,去你们那儿了!” 邓瀚看着这人的手,听着他说的话,却是知道了这位被相求的人,便是那位马钧了。除了他有口吃的毛病,更让邓瀚确认此点的便是那人的手,毕竟马钧作为一代发明家,又是一个被称为当时天下最为手巧者,如此的人物自该有一双巧手才是,而出现在邓瀚眼中的那双手,自然称不上细皮嫩肉,不过十指纤细,却又是骨节分明,自是有力又有机巧的。 此时的邓瀚一行人自然都已经来到了马钧的院门之外,马钧的院门自然不是什么高门大院,也不过就是篱笆围墙,木枝为扉,故而墙内院外的人却是都能看见彼此。 而马钧见到有这么多人的围观,似乎更加显得局促,而那院内正跪着的那位虽然昂藏却还是年轻人一个的大汉,回头也是看到了站立在院门之外的邓瀚他们。 只见那人看了看马钧,又望了望站在门外对着他们两人笑着的邓瀚一行人,却是蒙蒂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头,然后先是给马钧行了个礼,告罪一声便起身几步之间就到了邓瀚等人的面前,开口道,“你们是那个地方的人呢!是不是也有事找马先生呢?” 见那人动问,一时之间邓瀚却是没有回答,费耀自是笑着回道,“正是,我们也是前来拜访马先生的!” “你们要找马先生,今天就算了,恩,当然明天也是一样,打从今天起的一个月里头,马先生都要跟着我到我们村里去做事了!”那人却是说道。 “做事就做事呗,我们又不会拦着!”邓艾却是插嘴道。 “不行!”那人似乎脾气不好,邓艾不过是句玩笑话,却是让那人有些爆发了。 “不管你们是干嘛来的,有我在这,你们还是都回去吧,免得我出手!” 听见那人这般说,邓瀚却是对着边上的费耀等人微微一笑。 “那边那个小白脸,你笑个什么劲儿,以为我骗你,虽说我爹让我来这儿请马先生,叫我不要惹事,要什么以礼相待,不过你们这些家伙既然在这里默默唧唧,不清不楚的,反正你们不是马先生这里的人,嘿嘿!” “怎么?”费耀却是问道。 “那个,那个谁,王,王家寨的小寨主,别,别介啊!”此时的马钧倒也觉得有些不对。 “马先生既然您这么说,我王双还是知道些分寸的,只不过让这些人知道点厉害罢了!呵呵!”说话间,只见那人两步跨出便窜出了马钧的院门,长臂一展,举手一伸竟然将邓瀚给提了起来。 刚刚见形势不妙,先躲在费耀身后的邓艾却是惊诧莫名的叫道,“还不把我家少爷放下!” “怎么少爷会被抓住呢?”邓艾心中疑惑。 第三十四章 西行漫记(七)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三十五章 西行漫记(八) 第三十五章 西行漫记(八) 一只灰白色的鸽子却是在一座土山之后振翅飞向了远方。隔了一会儿之后,那座土山之后却是走出来了一个人,径自走到一行人中安坐,并向其中的一个年轻人轻声的说了些什么。 此时那一行人却是正在围坐在一起休息着,而在他们的不远处却是散纵着几匹马。 “王双啊,你不是说你们那很近的么,我们这可是都走了四五天了啊!”一行人中最为幼小的身影有些埋怨的起身说道。 这一行人自然便是邓瀚等人,此时的他们却是都跟着王双和马钧向着王双的家乡而去。 “邓艾,你别急啊,我说很近,那就是很近了,我来的时候,不过才走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啊!”听到王双的回答,倒是教其余的众位都有些莞尔,竟然让他那两条大长腿都走了不到半个月,可想而知,即便是如今他们都骑着马却也该走差不多的时间才是。 而且如今的他们这一行人中,毕竟马钧不过仅能骑乘而已,还要帮着他在这一路上改善他的口吃,自然这走起来更是放慢了速度。 在路上,经过聊天。邓瀚他们自是知道了王双的家却是要在上邽附近,要不是这一路上倒也算是西向不变,或许此时的邓瀚也该起了别样的心思将这两个人先拐带走了再说。 稍作休息之后,一行人自是继续前行。 而先前中离开了片刻去了土山之后的那人却是费耀,此时的他和邓瀚却是落在了队伍的后面交谈着。 “大人,那张既一行人却是已经到了金城,不过据情报说,韩遂似乎不在金城,好像正从洮阳等地往回赶呢!” “哦,那韩遂之前竟然没有在金城坐等张既上门找他,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这个倒是没有情报说明,不过从这其中倒是能够让人看出张既那家伙肯定有事情,他一个好好的宣诏使臣,不好好的直接去西凉向马腾下诏,却是在金城坐等韩遂,可又没有天子命令,肯定做得不是什么好事!”却是费耀说道。 “没有天子命,自然是奉了丞相命了,而且向来都是丞相的命令要比天子诏书有效些,这些人却都是知道的。而今既然曹操要对付马腾,想来拉拢韩遂也是应有之意的!” “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该加快脚步去通知马太守?” “早在长安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去和马腾说了,想来如今他们也该知道了,不过你我都清楚马腾为人忠义,虽说如今人人皆知,天子不过是傀儡。可是即便这样,想来马腾也不会对那份诏书有所不敬的!” “那以您的意思是,马太守就会那么笨,明知道曹操要对付他,他还要前往许都让人宰割么?”费耀有些不解,毕竟西北这一带的人,却是自从出了个乱国篡逆的董卓之后,加上朝廷和天子又曾被李傕和郭汜两个家伙当做玩具似的抢过来,打过去的,自是将朝廷的威仪看得一文不值,故而即便是费耀这等有些见识的,对于邓瀚所料的马腾这般忠心都到了近乎愚忠地步的人还是很不敢想象。 “或许吧!又或许是马腾也会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一方大将,拥兵自守一方,要么他会让他的儿子统兵,而他自己却是前往许都,这样一来倒也是安排妥当了呢!若是他有事,却是会有儿子给他在外边撑腰!” “那还不是一样的傻蛋,有他这个当老子的在朝为官,即便是有兵在手,难道他的儿子们也敢轻易起兵,那不是投鼠忌器么?” “呵呵。这可就不是你我可以知道的了!”邓瀚却是谦虚道。 “嗨!”费耀却是一叹。 “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么?” “还有就是我们的人已经探到,韩遂之所以去往洮阳方向那边,却是为了开辟和益州的商路去了,原本他不是和我们汉中有些瓜葛,不过如今自从杨松出了事情,汉中关君侯那里自是再也没有那么多的空子可以给他钻了,如今又是隆冬之际,没有些粮食,他麾下那十几万军马却还需要吃喝的!” “没有那么的粮食,却还要招那么多兵干嘛,你看马腾那边就好不少,虽然那边武威张掖等地颇有些出产,而且那些地方毕竟还有前汉之时博望侯开通的商路,还能多些钱物,可是人家却还没有十万兵马,韩遂却是九曲的心思放的不是地方。”邓瀚自是评论道。 “要说如今的益州,自从变得乖巧之后,倒是从我们荆州学到了不少的来钱之道,可是,益州却是越有钱,那就会越乱的,不过是学了些皮毛,今后更多的时候我们却是可以不战而胜之!” “哦,大人,这却是为何?”费耀问道。 “益州做这些生意的多是各个世家大族,而我们却是各个商铺,而这些商铺却多是荆州的代言人,如此一者的财富聚集在个人的手中,而一者的财富受益的却是荆州上下。这两者之间的高下自是可以轻易得出。时间已久,自有人相互竞争,当然如今在益州的南面不就有不少的家族开始兵戈相向了么!” “大人竟然对这些事情都了如指掌,莫非这些事情都是大人所为?”费耀问道。 “难道我有这么阴险么,我可是诗酒仙,这些事情可不是我的作风啊!”邓瀚虽是这般说,可是在费耀的心中却是更加的认定了邓瀚的为人。 邓瀚自是不担心费耀如何的臆测于他,毕竟费耀如今也是邓瀚的麾下,在手下的心中增加些威力,想来这个时候的人们会对上司更加的尊重和忠心。 迎着日益凛冽的寒门,这一行人自是沿着渭河之水西进,自过了陈仓,却是便要入了韩遂的地盘。 或许是西风正紧,寒风作祟,到了韩遂的领地之内,邓瀚一行人的眼中自是一路荒凉,人烟甚少。 而王双却是对这一切恍如不觉,“这些地方都被抢光了,所以才是这样的,不过等你们到了我们那边就会好了!” 对于这一切,邓瀚自是知道这些所谓的抢光,不仅仅有哪些异族之人的功劳,或许韩遂这位大人多少也会有份在内。毕竟这位的心性如何,从以往哪些和他有过交往的人物中自是能够看出,当你有用的时候,他会待你如兄弟手足,当他觉得你对他没有多少利处,甚至威胁到了他的生存的时候,他可是会毫不顾忌的在背后扎你一刀的,而且还会微笑送你一程。 想这些地方自是他的势力的边缘之地,当然不会让他过多的关注,他当然也不会将他的兵力耗费在这些让他看着没有多少价值,还会让他惹上和匈奴。鲜卑等异族之人的消耗,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此时的邓瀚却也是心若止水般平静,毕竟在这里即便他有心,却也无力,既然徒劳无功,叹之何益? 继续前行,却是让邓艾有些不适应,除了有些天气寒冷的缘故,或许在邓瀚的理解中,邓艾还有些高原反应,说话不像之前那么利落,倒是和马钧有些相像,此时的两个人不仅穿戴类似,这说话口吃的语气多少有些雷同,幸的邓艾也算习武锻炼过,身体很快便适应了些当地的氛围,若不然,邓瀚却是要将之送回去,以防不测,毕竟这小家伙不仅是他老娘的命根子,还是他们家的单传,更是邓瀚最为看重的将来能够统领一方的将帅之才,他还要等着看这位出自他门下的邓艾威震四方的样子呢! 不过经历了这一番适应,邓艾倒是和马钧两个人关系很是近了一步,有了邓艾的鼓励,以及在邓艾言语中将邓瀚夸得成了神仙中人无所不能的形象,让马钧对邓瀚给他的指点更是信心百倍,甚至比邓瀚自己还有信心,能够让马钧将他的口吃纠正过来。 一路前行,邓瀚自是通过费耀将周边的消息传来,当然也有关于荆州方面的事情。首先就是在邓瀚离开襄阳这两个月中,那些身份很是尊崇,但是多数都是胸中实无一策的遗老遗少们们,最终并没有让刘备按照他们的意思行事,毕竟他们所求的只是想着让曹操给他们些权力,毕竟无权在手,再大的尊崇也不够人家一剑之利。而他们如今在荆州。刘备自是对他们礼数上丝毫不缺,但是其他的事情,却是没有多少的进展。 而对于杨松的处理,刘备最终不过是罚没了他在汉中所有的家产,虽说这样一来不啻于杀了杨松一般,毕竟如今杨松爱财的名声却是已经从汉中传到了刘备治下的各处地方,如此这般一来,倒是让远在汉中的杨任和杨昂没有多少的波动,毕竟先前诸葛亮新出台的条例法规所限制的严苛,两人却是清楚,如今性命得保,总是幸事。而让他们感恩戴德的却是接下来刘备对杨松的惩罚,让他去交州为从事,辅助刘先管理那里的商事,虽说这是惩罚,可是却是变相的给了杨松一个机会,要知道原本杨松跟着张鲁的时候,也不过是汉中一郡之地的谋主,而今居然变成了一州之地的从事,却不仅不是罚,还算得上是奖赏。 当然到如今,虽说交州之地已经在刘先的主持下,很是大力的开发了几年,可是在不少人的眼里,那边依然是些荒芜之地,瘴疠之所,毕竟对那边有太多的记载,都是说那边的不好之处。 另外就是张飞也不再到云汉楼那边闹事了,毕竟越闹丢得可是他自己的脸面。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邓瀚却是给张飞传了个消息,说得便是在他回荆州的时候,说不定能够给他带去一个很好的礼物,就当是对张飞的赔礼了,至于随后张飞的问询,邓瀚却是不再回话,自是让张飞在那边抓耳挠腮的楞等着。 看着前面一直引路的王双,邓瀚却是心里正在打算着该如何将这家伙给弄到荆州,好让那位张三爷看看这位被后来的曹真大都督称为有着吕布一般勇武的人,当然邓瀚也确实希望看看这位王双能够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才。 想一想关羽的刀法自然有关平继承,黄忠的神箭却是也有了黄叙的传承,张飞的矛法虽说有张苞做后,可是想一想张苞后来的那倒霉样,居然能够从马上摔下去后给跌死了,实在是有够损的,实在是太有伤张飞那燕人张翼德的威名了,给他个王双,至少也能让这老家伙有个可以打架的伴儿,发泄他无处撒的酒疯和精力。当然要说赵云的传人,自然要等姜维那小子了,还有他们家的邓艾,邓瀚却是不想限制于他,毕竟如今的荆州却是文成武德一切俱全,老的有王越,小的还有他邓瀚,中间的那些个武将自是个个有名,足够邓艾学些本事的。 毕竟相比起姜维,邓艾在历史上三国中的表现却是惊艳绝伦的,尤其是那偷渡江油可是一举奠定了灭蜀的结局。 就在邓瀚眼睛看着邓艾和王双,脑子里却在不知道离此时有多少时光的地方瞎打转的时候,却是有一对骑兵突然的闯向了他们这一行人。 “尔等止步!”当先一人却是横眉竖眼,鼻子和嘴纠结在一起,对着邓瀚他们喊道。 前面的王双倒是闻言停下来脚步,先向前面的兵士笑了一下,然后对着身后的众人轻声说道,“我老子说了,碰上这些个杀千刀的,一定要和和气气的,不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却是听得刚刚回过神儿来的邓瀚差点笑出声来,当然其他人却也憋的很是辛苦。 在王双看来,他自是低声的和邓瀚他们说话,可是他却也不想想,他即便是在轻声低语,在旁人的耳朵里依旧是大声的说话。 只见那先前喝骂的那个纠结的骑兵,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来人,将这一干奸细,全都押回去等候将军发落!” 第三十六章 西行漫记(九) 第三十六章 西行漫记(九) 一个人的长相不好。不让人喜欢,若是这个人心气还可以的话,时间长了,却也能够渐渐的往喜人的方向发展,不过诸人眼前的这位兵士看来不是这一类人,已经长得很纠结的他,此时被王双的轻声细语却是激得更是变了架构,尤其是眉间,已经像是原本高低不平的山岭地段猛然间升起一座突兀的高峰。 王双却是不觉自己闯了这么大的场面,毕竟这小子如今也只有个子高人不止一等,其他的单说耍心眼的话,即便是马钧这个心思单纯的人也很是能够胜他。 众人中自是费耀连忙走上前去,一边走一边从身旁的一个下属那里接过一个布袋,从那布袋的大小上,以及袋中金属碰击的响声中,却是人人都知道这其中的内容。 “这位军爷,我们一行人可不是什么奸细,我们都是行商跑帮的乡野之人,也都是附近的乡亲父老,”费耀说着话,却是将手中的袋子递给那位先前的喝骂之人。 “哼!”那人却是接过费耀的供奉。虽然眉间峰头暗降,可是脸色依然横厉,却是对刚才王双口中那句杀千刀的给气的不行。 “军爷,小的们也都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也都没有见过诸位这般的威风,一时之间,这舌头打结就有些转不过来,方才的冒犯之处,就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只见那人自是掂量了一番手中那物事的分量,“你们是哪里的人啊?” “我们都是上邽郡中的王家寨的人!”自是费耀代答道。此时的王双虽然依旧一副不服气的眼神,可是他却也知道人家此时却是骑兵一队,人人拿刀执枪,纵使他有些气力,自己不怕,可是他身边的人却是不能不顾,尤其是他此行求来的马钧自是需要好好的保护的。 “上邽那里有没有这么一个寨子啊?”那人却是对着身边一个兵士问道。 “回禀队正,似乎有这么个村子,上次杨将军好像路过那里!” 得到回答,那人却是眼神不时的扫向王双,嘴里兀自向费耀问道,“那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只因为我们那里缺少农具,这才请了这位匠人到我们那里给做些家什!”费耀却是对答如流,并指着马钧做解。 那人却是看了看马钧,以及他边上的工具箱。 “你就是那人所说的匠人,会做些什么啊?” “小,小的。却是能,能,随便,的做点东西,像,像耙子,木锨!”马钧自是言道,不过此时稍有些紧张的他却是忘了这段时间的口吃纠正,却也因此让那人打消了些疑虑。 “看来你们那里也实在是有些窘迫,居然请了这么个东西,说话都不利落,又能做些什么东西!” 他自是表达着他的无知和浅薄,而费耀自是一直笑脸相陪。 收了供奉,又没有找到别的什么碴儿,那人却是有些不耐,不过让人平白无故的被骂了一句,却也还让他有些不爽。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听到那人这般说,费耀而下,连着邓瀚却是都连忙称谢,不料那人却续道。“不过,杨将军说上次去你们那里的收成有些少,所以你,还有你,先给我留下吧!” 那人却是指向王双和邓瀚。 他指着王双倒还让大家能够理解,可是为何要指着邓瀚却是令人诧异。 “军爷,您这是什么话说的?”费耀略显为难的陪笑道。 “怎么,你们不想走,都想陪着这两个人一起么?”那人却是脸色又抽了起来。 而此时的王双原本听了这人的话,本都已经握紧的拳头却在邓瀚几步走近,小声的说了两句之后,初始时的拳头却是伸展开来。 事已至此,费耀却是只好退后,虽然邓艾要有所举动,可是他却是看见邓瀚给他的颜色,让他稍作收敛,先跟着费耀他们按照原先的计划行事,邓艾却是只好作罢,跟着费耀等人,骑着原先他和邓瀚两人并骑的那匹马缓缓离开。 在他们走后,此时自是剩下了嘴角隐含冷意的王双和一脸真挚笑容的邓瀚。之所以邓瀚刚才的话,能给一说之后,便让王双放弃了一时的抵抗,却是因为邓瀚的话语中提到了马钧,当然以邓瀚如今的心性自然不会单单的说些爱好和平的话给他,毕竟以王双那有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秉性,说些让他高兴的话,自然更加能让王双听他的话。 “军爷。小的有些力弱,不知道您让我留下来,能给您做点什么啊?”邓瀚却是开口道。 虽说此时的兵士却是一队骑兵,十来苗人,可是要是邓瀚有心,凭着他的身手,拼着受点伤,甚至都不用王双帮手,也是能给将这些人给留下的。可是如今他却是另起了别样的心思,当然这也是这位纠结的军士给他的机会,被他顺手为之,好将王双这位天生将军之才的人物给拉到了军阵之中,当然也能更加的让他勾结引导一番。 “还有我这个兄弟,适才真的有口无心的,您看他这个样子,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的,却是十足的一个憨货,要不然我那老爹也不会急着让他这么小就出门跑帮!”邓瀚自是继续的淡化王双给人的恶感,顺带的将他们两人的地位方的更低。 “军爷也真是有眼光,竟然能够一眼看出我们两个是兄弟两个,还将我们留下来,莫非是您有什么好处要照顾我们两个?”邓瀚这般说却是让一旁的韩遂的军士们觉得这两个被留下来的家伙真的是一对亲兄弟。 一个到现在,除了最开始说了两句很是脑残的话。而另一个如今却也很是有些异想天开,在这样的情势中被留下,居然还会这么说,十足是大哥二哥一家傻。 一队骑兵自是对着他们的队正附和的大笑着,似乎他们碰到了这世界最好笑的事情。倒也让这些人对他们两个实在是提不起什么提防的心思。 “队正,您看我们怎么处置这两个小子!”一个军士发话道。 “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先将他们带上,倒是也能让我们这一路上过的不那么的无聊!” “可是,杨将军可是让我们快点,而且看情势这次的事情实在是不小,若是耽误了。恐怕不太好吧!” “老子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操心,你们怕,可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杨将军对我来说只是面上的叫法,要是私下里,他不过是我的弟弟!他难道还能真的难为了老子,打虎亲兄弟,那可不是白说的!”这人却是韩遂手下八部将之一杨秋的哥哥,唤作杨春的便是。 虽然他和杨秋自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可是似乎并不是什么为将之才,故而如今只能跟着杨秋在他的后面打些秋风混着过活。 而今韩遂自是要在金城和正等在那里的张既有所图谋,当然便要让他手下的这八部将好好的准备一番,韩遂的八部将依次为分别为: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 这些人原本都是马腾的部下,可是在韩遂和马腾相争的交锋中,心机多变的韩遂却是将这些原本就不明白多少人臣上下伦常的家伙以利诱之,给一一的拉拢到了自己的手下,若非如此,想象一下当初韩遂又怎么能够将马腾的家人给那般轻易的给虏获并杀死,毕竟那时的双方却还都是势均力敌,甚至在有了马腾,马超,以及庞德这一帮子称得上是一时之英杰的无敌猛将的统帅下,马家军却是在和韩遂的对阵中占据着不小的上风。 不过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象这些原本隶属于马腾麾下的八个部将,如何不是马超兄弟恨之入骨的仇敌,毕竟杀母之仇却是不共戴天的。 当然对于邓瀚来说,这些事情不过是他往日在荆州从马云禄那里得闻的,这之间的关系毕竟有些远,可是如今时值张既奉了曹操的意思要对付马腾,想要让他入朝为官,虽然去了马腾,但是马超依然还会领兵在这西凉之地,相比老成一些的马腾,或许对于如今的韩遂来说,马超这个年轻小子或许更加让他头疼一些。 年轻气盛,加上又有着一身的勇武,还手握大军。照常理而论一旦到了那个境地马超自然会有些骄气,天高皇帝远的他到时候肯定不会对韩遂有什么好脸色看。 而依据韩遂的性情,这位黄河九曲最擅长的就是借力打力以及乘乱取势,将于他有些妨害的一切萌芽早早的消灭掉,最开始的金城太守陈懿如此,而后的边章、北宫伯玉、李文侯如此,再往后的王国,阎忠也是如此,想来如今的马腾却也不会例外。 对于韩遂来说,最能让他高枕无忧,坐拥一世繁华的当属让他独守雍凉,雍州如今的大部分自是在他的手下,却是自然不会让他人染指,而凉州的马腾,他却是还想着借曹操的力量将之拔出,至于如何做,以当今天下而论,自然以逼马腾他们举兵造反为妙了。 “将军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让您为难不是,毕竟您和杨秋将军也是同为一体的,我们还指着跟着您吃香的,喝辣的,还是赶紧的到狄道集结为好啊!”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走吧,反正我们这次出来的收获也不少了!接下来我们便走大道,到狄道集结吧!” 说着,自是当先而行,便要催马扬鞭。至于此时的邓瀚和王双自是有那杨春的手下将之用绳索捆着,分别的拽在两骑的马尾后。 “那个什么杨将军,你可不能这样对待我们啊!”邓瀚却是抱怨道,“要不然您还是将我们放了吧!” “废什么话,我们将军这是要练练你们,不然你们怎么能够受得起我们将军的照顾呢?”一个军士回道,说我却是不再看邓瀚和王双。 王双自是有恃无恐,毕竟他的力气大,又是人高马大的若是激得他兴起,却是稍微加力,那马尾或许能被他给生拉硬拽下来。 毕竟此时他们还没有离了上邽境内,而被他请来的马钧当然更是没有走出多远,他却是想要让他们走的更远些,那时再做计较。 而邓瀚却也是一副笑容,静待着纵马驰骋于西凉大道上的那一刻。 第三十七章 西行漫记(十) 第三十七章 西行漫记(十) (头前说两句,这个星期过的有些跌宕起伏。更新的也很不正常,多少有些事情烦扰,心内犹疑,直到昨天早上才发现竟然下周有推荐,实在是出乎意外,分外惊喜,不过却是洗过头后,觉得有些受风,天气也凉了,倒是弄得不爽。就像这会儿,就困顿不堪,看着屏幕,眼皮子就耷拉的不行,不过总要坚持,明天会更好!这段已在付费之外,请放心!) 这次出使西凉,邓艾却是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个局面的出现,他的少爷被韩遂的那些游骑兵借着不知道什么具体的缘故给请走了,而此时的他却只能和费耀还有马钧等人一起,按照他们之前商议的方略行事。 虽然马钧这次出来自是应王双所请,可是如今这位请客的兄弟都不在了。自然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好在他并不是一个人,而邓瀚要将这位先生拐到荆州的心思当然已经告诉了邓艾还有费耀,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分别的时候给他们两个打了眼色,让他们一起行事,并顺手将马钧也要好好的保护。 而就在邓瀚和王双被带走之后不久,费耀自是得到了最新的情报,却是关于眼下韩遂举动的。这倒是多亏了之前邓瀚那趟汉中之行后,对雍州这一带所起的心思,邓瀚便在那时派了人员到了这一带对韩遂重点的加以了解。 此次韩遂确实是有心要将马腾踩在脚下,让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却是不仅要逼得马腾起兵造反,甚至对于张既他们这一行人,多少也有些心思的。 “对正您看我们如何行止?”自是机动队员们处在一起,就着这最新的情报计划着。 费耀却还在沉思,旁边的邓艾却是插话道,“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将这消息让少爷知道为好,然后看他的意思如何,您以为呢?”他自是将眼光转向了费耀。 邓瀚离开,自是这一队人中以费耀为首,虽说邓艾也算是荆州来人,可是制度规矩所在,邓艾却是不够级别接过邓瀚离开后,这一队人的调控之权。 “可是,如今邓大人被那些人给带走了,我们却是不知道他们的去向。这样一来,如何才能将这消息传给大人,或许到时候即便我们将消息传给了大人,那时韩遂也已经布置好了,我们不就……”先前那个队员说道。 “这却不妨事,根据我们之前的情报说,如今韩遂还没到金城,想来即便是韩遂有了筹谋,却还需见过那张既之后才能确实他的计划,毕竟即便此次他的图谋成事,最终的韩遂却也还是要向曹操那边低眉顺眼!” “更何况想着此次韩遂既然有心让马腾动用兵力,却是不外乎通过制造摩擦,使冲突升级,并在张既等人代表天子名义的眼前,给马腾按上一个无法抵赖的罪名,又或者是在马腾的辖地内给张既他们造些麻烦,不论如何做,却都是需要十分的明确曹操到底意欲马腾如何,若是曹操让马腾入朝为官之意如他一般虽有令却无法成行,他却是不会做出些什么举动的!” “当然以韩遂这人的心性,既然其人自是机谋深沉。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轻易的出手,而这样的人必定会在行事之前,多番筹算的,这却是给了我们时间的!”邓艾却是说了这么一通。 “你小子不错么?”费耀却是笑着对邓艾说道,“竟然能够想到这么多,确实比我们这些人脑筋好使!” “您过誉了,这些事情不过是跟着少爷时候久了,常常听着他分析那些个纷繁复杂的情报,多少也受点教诲的!” 费耀却是点了点头,然后道,“既如此,我们不妨兵分两路,韩峰你就骑马缀上邓大人他们一行人,想来以你追痕索迹的本事,应该能够追上的,若是得空先将这消息传给大人知道。我们其他人就先加紧赶路到天水郡,在那里先将马先生安置一下,总不能带着他跟着我们一路遭罪不是?” 之前那个开口说话的队员却是韩峰,倒是擅长一些追踪之术,此时见费耀点到他的头上,自是应是。 想他们这些机动队员,平日里做的事情,却都是干着一些追逐敌方情报,截杀敌对消息的活计,况且如费耀他们又是身处异地,自然一个个都是各有手段的。 费耀这般安排自是无人反对,即便是邓艾,既然已经表述了自己的意见,如何行事却是费耀这个领头之人的责任了。 此时的马钧见到费耀他们的举动。即便他再不通世事,却也觉得这些人非同一般。 “马先生,不好意思,倒是我们的不是,当然这也是为了我们的方便和您的安全,我们都是荆州方面的人,先前的那位邓瀚,还是我们荆州的中司马大人,如今我们却是要有所行动了,而今却是有些牵连到您了,还请您予以见谅!”却是费耀解释道。 “当然您若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们这位小兄弟,他自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说着话,费耀却是将邓艾推了出去,毕竟邓艾和马钧的关系却是要好一些。 此时的那韩峰却已经顺着他们方才走过的地方往回赶去,自然是要去追寻邓瀚他们的踪迹,而邓艾自是拉着马钧和费耀等一行人加速向着天水的方向行进。于路上,邓艾自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马钧细致诉说。这却是马钧的世事浅薄,若是稍微精明些的人物,自是不会轻易的接受邓艾的说明,毕竟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却是羁绊的也就越多,到时候自然便是一条线牵连两边。不是一伙也就成了一伙了。 那边厢的韩峰此时却是正在忙着循着之前的足迹找到了那队韩遂手下的骑兵留下的痕迹,看到那地面上马蹄的印记以及有人来回走过的痕迹,韩峰虽然没有目睹当时的情景,却也能将之想到个几分。 不过也幸亏是他来的快,行动迅速,要知道如今可是冬天,这一带自是朔风时气,沙尘也大,那些留下的印记却也在沙尘中渐渐的隐散着。 韩峰稍作观察,便瞧准了方向,跟着那队骑兵的脚步前进。 可是韩峰越是往前走。却是心下越发的有些惊讶,在他之前的判断中,自是猜估到邓瀚和王双两个人此时定是无坐骑可乘,看样子似乎也被人绑住了双手。 虽说之前费耀给了那个带队的骑士钱粮疏通,可是这一带的风情自是已经能够让大家明白韩遂的军纪如何了,加上西凉军的秉性又是如狼似虎,很是无视人命,既然王双冒犯了那位,自当会被狠加报复的! 从路面上,那一行阔大的脚印中,韩峰倒是能够判断出,此时的王双正在被拖曳这双手,撒开大步跟着马尾吃灰,可是他却是没有看到邓瀚的脚步,“邓大人难道被那些人已经给遗尸荒野,我没有发现,可是不应该啊,又或者是那些人看到大人长的细皮嫩肉,有了娈童的心思,将大人也并骑一马,可是看这些马匹的脚印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加重的痕迹,这却又是为何呢?”韩峰却是很疑惑。 这边的韩峰自是在疑惑中,而那边此时正在前行中的杨春一行人却是感到颇为的灵异,甚至让他们都感到了有些惊恐。 这却是因为,原本他们在初起之时便有心将王双和邓瀚两个人凭着马力给生拖硬拽一番,至于他们最后的死活却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王双自是因为言语上的不敬冒犯了他们很是自傲的杨春将军,这家伙虽然自己没有多少本事,可是由此自是更加的见不得别人对他的不敬。 而至于邓瀚之所以受到这样的待遇,说起来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在王双说那句杀千刀的时候,没有什么顾忌的笑出了声,而且加上邓瀚年轻,那中气又足,笑的那叫一个清脆,当然在那之后,在费耀和杨春等人交谈的过程中却是一直都在凝住着笑容,自然让杨春这样的人物觉得甚是可恶。甚至比先前说话的王双还要可恶,毕竟王双说了那句话之后,便没有了什么言语了,十足表现的就像个傻大个。 可是邓瀚却是长相清秀,虽说到了西北这边风沙大,吹打了几天,多少在他的脸上增加了些印记,可是一张脸却是表明此人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的脸上挂着笑,自然其中的含义对杨春来说便是莫大的嘲弄。 虽然在费耀等人离开了之后,邓瀚对答杨春等人的问话,倒是也表现了和王双之前不相上下的憨傻之气,和王双凑成了一对憨兄傻弟,可是这也没有让杨春消散了心中的那份恼恨,故而这才有了随后将两人绑在马后的举动,“老子这也算是做善事,想来你们的父母见到你们这样的傻瓜,还不知道要操多少的心,如今这样一来不就少操些心,你看,老子这也是助人为乐!” 马蹄翻飞,杨春他们自是快马扬鞭,耳中却也期待着从身后尽快传来一声声,让他们听着兴奋的惨叫,毕竟在他们想来,即便是那个傻大个,却也不会比他们的马跑的快,至于那个憨小子,一看就是没有多少力气的主儿,更该叫号。 可是奔跑中的马匹很快的跑出了一里,五里,甚至十里之地,他们的身后却是始终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除了那傻大个跑开之时的呼吸之声之外,甚至连风声都不曾闻得。 当杨春转过头的时候,却是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大路两边的景色自然在向后面的远方而去,几名军士的坐骑扬起的尘土却是在后面分散成雾,一个傻大个却是在机械的倒腾着脚下的步子,倒也是健步如飞,丝毫不比马匹的速度慢,不过他此时却是毫不顾忌那些飞扬的尘土张大了嘴,瞪着眼睛看着另一边他的那个兄弟,在如同云雾一般的尘土中,邓瀚就像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手上的绳索却是拉的笔直,而他的脚下却像是被那些尘土给托着,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就那么一直跟在那匹马的身后前行。 “这,这,这是,是怎么一回事?”杨春好像有些口吃了! 第三十八章 西行漫记(十一) 第三十八章 西行漫记(十一) “这位兄弟,这位上人。这位大仙,之前是小的们有眼不识金镶玉,实在对不住了,”停马下来,从没有见过这等神奇异象的杨春等人此时却是前倨后恭,对着邓瀚却是在道歉。 此时邓瀚的身上却是没有沾染多少的尘土在身上,倒不是因为邓瀚的功夫练到了外尘不沾的境地,自是让杨春等人给他温柔的弹去了。不过此时邓瀚却是装作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几位将军,我们这是到了那里啊,为何你们对我如此的客气,莫非杨将军真的要照顾我们两个兄弟啊,咦,我那兄弟呢?” 王双自是高人一等,可是此时邓瀚被几个人给围在中间,倒是给遮住了。不过此时杨春等人听了邓瀚的话却是颇感莫名其妙,进而却是更感到可怕,“莫非之前这人乃是鬼上身之状?此时却是又恢复了自身的神智不成?” 就连王双此时也有些觉得事情颇为奇妙,甚至他也以为邓瀚也是有些不妥,不过在他看到邓瀚望向他的时候,却是从邓瀚的目光中看出了此时的邓瀚却是在耍弄这些家伙。在感叹邓瀚胆大心细的同时,倒也为刚才邓瀚表现出来的功夫甚为惊佩,毕竟他本身不过是仗着先天上的优势,而邓瀚这等的表现自然是他以往没有见过的。 “看来老爷子让我这趟出来,还真是不虚此行,或许老家那地方还是太小了!” “几位将军,原先在村里的时候,就有些老人说我这个兄弟有些天生的通灵,我却也是没有见过,不想如今倒是亏了几位的福气,让我也见识到了,实在是谢过你们了啊!”王双此时颇为自得竟然脑筋一动能够说出这等话来,不过在瞧着邓瀚的时候,却是看到了邓瀚的一丝无奈。 听了王双的话,杨春却是眼中一变,刚才的惊异却是变作了惊疑,想他往日里也是做过地头蛇,耍惯了不知多少的花活,虽然适才邓瀚那样的表现颇为的灵异,不过这个之前的傻大个竟然能够说出这等样话,自然让他心下起疑。 “去,给我好好的查验一番,将这两个人的手脚都给老子捆了,再抻他们一截路!”杨春却是下令道。 见杨春居然在这时候下了这样的命令倒是让随行的几个手下有些犹豫,毕竟方才的情景实在不是他们曾经经历过的,这种捆着人手,策马拉扯的事情。他们当然没少干过,不过如今这位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异常,若是单单是王双一个,这般能够跟在马后奔驰一段的事情,他们也还能够理解的话,可是邓瀚凭着修炼太极中有成的一种步法,不带些人间烟火气,借着弥漫的沙尘隐去了他闲庭散步一般的脚步,自然让他们惊异。 然而此时杨春却又这般下令自然让他们心中有些为难,自然脚下也踟蹰。 “哎,你们可不要做得过了,小心你们自己!”王双却又好心的插了一句。 却不了有的时候话多,不仅不能帮人成事,却还会败事。毕竟王双长的实在是不应该这么多嘴还会安慰人的。 杨春的手下却是先没有走向邓瀚,却是按照杨春的吩咐,几个人先去伺候王双,毕竟此时王双的双手依然被绑缚着,当然此时的他们却也暗自打量那边邓瀚的情形,总是他们此时的心中有些发虚。 可是见那边的邓瀚并没有什么动作,自然手上加劲儿,几个人将王双的手脚却是都给捆了。 在这过程中。杨春却是一直在看着邓瀚,邓瀚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看着那边的王双在使劲儿的挣着身上的绳索,“也算吃点小亏,毕竟吃亏是福!” 如此一来,杨春却是心下渐定,不再担心,虽说此时的他还不清楚,邓瀚为何有那样的表现,可是想他的兄弟被人给绑着,他却没有什么动静,想来也不过尔尔。 此时他见几个手下已经开始走向邓瀚,再一寻思邓瀚的体格,却是不由自失的摇了摇头,“**,竟然让这小子给吓住了,等回头要是他还不死,倒要好好的盘问一下,是不是市面上又出现了什么新鲜的招数,到时候也好耍弄人玩儿!” 不管身后几个手下对邓瀚的摆置,杨春却是已经先上了马。几个没有上手的弟兄自是也随着杨春回到了各自的马前,毕竟任谁一对比,被套着双手的邓瀚,还要面对着几个身强力壮,分外彪悍的西凉军士,当然更比适才那个傻大个还要轻松。 身后却是平静,倒是不比适才,不过片刻之后,杨春却是觉得不妥。经过了一些时候,本该处置妥当的那几个手下却是没有丝毫的应和,再回头,杨春却是在几个兄弟的身形各异,高低起伏的身后看到了正面带着微笑望着他的邓瀚。 此时的邓瀚不仅没有被绑缚住手脚,原本被套着的双手也轻松自在的让他环抱在胸前,“算了,还是让我们好好的谈谈吧!”却是邓瀚对着杨春说道。 不待杨春以及他的那些兄弟有何举动,邓瀚却是脚下轻动,便在杨春不防之时,接过了杨春手上的缰绳,并温柔的让杨春给下了马。 邓瀚之前被绑着的手,自然一方面是在最开始他们起步的时候便在不经意间让邓瀚借着缩骨的手段给脱开了,之后他不过是在单方面的拉着之前的绳子,他自己只是轻身挺立,而向前的动力自然还是借助于那绳子给他的。 “你将我那几个手下怎么了?”被请下来的杨春,却是心下无底,毕竟这片刻之间的起落实在太快,上上下下这个时候的他总还是觉得人多的时候能够给他一点安全。 “没什么,只是见他们动的太多了,让他们停歇一下,这也叫动静皆宜!”邓瀚不过是用新近学的点穴手法,在他们的身上进一步的实验。当然肯定是有许多的不妥当,而且邓瀚对于他们似乎也没必要去放手。 “麻烦那几位,先让我那位兄弟起来,可好?”邓瀚不以为意的说着。 此时的那几位却是连忙的去给方才他们才绑起来的往上解开,不过心中有些紧张的他们此刻却是慌不择手,反倒又让王双又被紧了几下。 在那些人的供奉下,王双连带着方才沾染在身上的尘土也被掸的很干净。这个时候的王双却是不用再掩饰什么。 “我说,邓瀚你这么麻烦的搞来搞去,究竟搞什么鬼?”王双却是大声的问着,“这一路上可是把老子憋得够呛!” “不过是想多知道些事情罢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么,我们跑了这么一段。难道你就知道了么?不会就是想知道这些家伙的事情么?”王双自然是指的此刻有些神魂不定的杨春一行人。 “不过要是你还没有了解清楚的话,我们不妨再问问他们可好,哦,对了,那些家伙怎么还动不了,你不会真的会什么妖法吧?” 王双一语,却是让一边的杨春等人不自觉的聚集在一起,背后靠着的自是刚才被邓瀚点了穴的那几个手下。 “哦,你说他们啊,等会就好了,大概还需要,嗯,几个时辰就好了!” “哦,他们不会死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会什么妖法,一路走来那是走的一个不寻常,就像是飞一样,刚才就那么轻轻的一抖落,手上的绳套便给解开了,几个人在呼吸之间被你那么在身上鼓捣了一下,便想被人使了定身法,给定住不动了!”说到了这里,王双却是顿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 “呵呵,和你走了这么长时间,还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那天我摔了你那么一小子,从那时候起,我就看出你不平常,您是高人,肯定不会向我这样的人一般见识的,呵呵!”这小子居然还会拐着弯的说人好了! 邓瀚自是将王双的奉承放过一边,对着杨春笑道,“王双啊,我给你介绍,这位杨将军就是韩遂韩大人手下有名大将杨秋的兄长!” 邓瀚说这番话。自然不是单单说给王双听,毕竟一个刚出世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半大小子,虽然处于韩遂的治下,却是对着这些肯定也是不清不楚的,自然听在杨春的耳内,该明白邓瀚的意有所指。 “不敢,不敢,小的不过也就是跟着我那个弟弟跑跑腿,借着他的名声混吃混喝,实在没有什么的!” “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其实真的也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是想和你打听点事情,”邓瀚却是接着说道,“当然或许你们现在不知道的话,我还可以跟着你们到了金城找杨秋将军打听的!” 听着邓瀚这么说,杨春却是心下稍安,既然邓瀚要知道更多的消息,自然不会在这里就对他们有害,具体的说该是对他自己没有多少的害处,当然等到了金城只要和杨秋走到了一处,他自然会更加的安全。 “当然,这样的话,我却是要在几位的身上下点禁制,毕竟这样一来你们也安全,我也就放心了,我们倒是可以一同上路了不是!” 说着不容分说,邓瀚却是分别在杨春以及几人的身上分别点了几下,当然邓瀚不过是随便的点了几下,可是在杨春的感觉中却是身上几处稍显即逝的麻痹。 此时杨春几个人的心中却是惊恐交加。见到几个人脸上的神色,王双自是很幸灾乐祸的笑着他们。 “没有什么的,等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会给你们解除的!”邓瀚心中却是笑着,“这就是知识和见识之间的差距啊!” 第三十九章 西行漫记(十二)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四十章 西行漫记(十三)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四十一章 西行漫记(十四)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四十二章 西行漫记(十五)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四十三章 西行漫记(十六)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四十四章 我要做大媒(上) 第四十四章 我要做大媒(上) 越过高山,跨过已经被冰封的大河水。又在这寒风中通行了数日之后,邓瀚这一行人却是和马腾军联系上了。之后他们的行程自是不用再受折磨。 不过即便如此,毕竟雪后的凉州却是更比雍州寒冷,而他们这一路上却也多少见到了有不少百姓聚居的地方被大雪给毁去了各自的住所。所幸的是,邓瀚倒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倒毙的人身,看来,马腾主政这一方倒也多少关怀了当地的民生。 当然每逢冬日降雪,不仅是当地的汉人为风雪所困,要知道这老天爷可是不管你是什么人的,在他的眼里自是不分汉人羌人,凉州地广人稀,在这空旷无人处,却也多少有羌人屯聚之所。 而马腾倒也不为己甚,对于那些羌人中的百姓,没有什么战力的却也多少关怀一二,毕竟他的体内却也有些羌人的血脉。马腾是忠于大汉,不过他却并不认为忠于大汉便要将一切其他种族给灭绝,毕竟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若非这样,单凭马超的武功,让人畏惧自也可以。可是想让那些羌人真心的敬服却是绝无可能的。 此时的邓瀚等人来到西凉的消息却是早就让人给传到了武威,相比于还要在路上将养,顺带适应当地环境的邓瀚一行人要慢慢的赶路,生于斯长于斯的当地兵士们却是根本不惧这样的寒冷,当然回传过来的消息,倒是叫邓瀚他们知道,没有什么耐心的马超却是离了武威正向他们赶来。 今年的天气虽然很冷,而这场雪下的却是正当时令,全没有去年之时暴雪骤来给西凉边境的羌人们适应的机会,故而虽然仍有少部分地区的羌人不能安然,还需要用些别样的手段借以度日之外,大部分的羌人部落还算安稳。 却也因此此时的马超实在是有些闷得发慌,已经打出了一番威名的他,自是将这一方的羌人慑服,即便是那些别有心思的野心家们却也不敢再去动凉州的心思。因为之前那些曾经对凉州动过心思的家伙们却是都被马超领着如狼似虎的凉州兵给剿除了。 当然西凉作为大汉最为偏西的州府,自是有些人烟稀少,而羌人虽是异族却是深受汉化之影响,于耕作之事却也不陌生,故而马超却是对那些曾经犯境的部落,除了将他们的兵力给全部清除一个不留之外,其余的老弱妇孺自是全部将他们打散四下里迁到凉州其他的汉人聚居的地方,总是给那些个部落来了个绝户的手段,顺带的也给凉州增加些人口。 毕竟这里却是偏僻,加上土地贫瘠,实在是少有人能够迁居凉州充实一下马腾治下的民口数,没有人口自然出产也就无法保证,继而要保持一定军力所需的钱粮赋税自是不稳。而今有心不与曹操对付的马腾,自也是要为自家的发展费些心思。在威服四夷彰显大汉威仪的同时,兼顾自身的发展,自是让人何乐而不为的事情。 “少爷,你说那马超,在这天气里,还巴巴儿地赶来为什么呀,这不是没事找抽,自己找罪受么,哎,这次算是小子我倒了霉了,跟着你跑这么远,又碰上了这样的天气,您看看,我这脸,被这风给吹的,您再看看我这手给冻得,还有这脚,连这靴子都快给撑爆了,这脸上的皮肤居然成了一坨红,不知道回到荆州还好不好的了。虽然我没想着将来能够像少爷您一样,白面书生,风流倜傥,却也不想被人给小瞧了,出去见人被笑话了!”邓艾却是有心思调侃,自是已经逐渐的恢复了他的本色,这小子自从不再口吃之后,便很会拿话挤兑人,而且说得又快,似乎要将小时候说话给憋屈的那个劲儿全都给攒到这后来给泻出来。 “邓艾啊,我是不知道你到荆州后会不会让人笑话,不过你要是在这么贫嘴的话,想来你的肚子就该难受了!”费耀此时插话道,“而这人要是肚子疼,可就时常要去方便一二,这四下里无人,倒是不用担心什么雅不雅的事情,可是这样的地方,却也要小心把我们的小邓艾给冻坏了啊!” 费耀的话自是惹得一帮人哈哈大笑,邓艾却是在醒悟过来之后,用他那已经肿起的熊掌团了些雪球,狠狠地砸向费耀,可是事与愿违,毕竟手掌变大,这手头上的力度和准度自然就不好把握,但见漫天雪球飞,却是砸向四下,溅起一簇簇的雪片。 他们这般的胡闹自是引得相随护送的西凉军士很为之讶异,毕竟这般天寒地冻。一般人走在这样的地方,早就该埋头赶路才是,不想这帮人居然这般乐天。看着他们玩的不亦乐乎的兴奋劲,这些军士却也不觉得此时的寒风有多么的难熬。 对于这些西凉军来说,虽说他们多是当地的人,自是对这一方水土很是熟悉,对于隆冬之际这样的天气自也能够适应,可是只要正常的人却是少有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中行军的。 毕竟西凉军也是一帮穷人,就是此时的这班军士,若不是他们知道邓瀚一行人的身份地位以及他们代表的势力,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马腾太守倾心交通的一方,或许任是谁人也不会跟着他们行走这一路的风雪的。 当然要是在这样的天气中行进,除了邓瀚他们确实有公务在身,还能说得过去,可是此刻已经和他们彼此交汇的马超,实在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若非如此,想当初他和邓瀚在荆州时的交情,却也没有多深,要不是当时马超,张飞还有赵云三个家伙打了一场混战,之后歇息之余,暴露了一下邓瀚的小身手。除此之外,顶多也就是邓瀚偶尔通过同仁堂和马腾们联络一番,交互些情报,或者通过手上的渠道,和马腾这里各取所需采购些马匹而已,而且这些事情却也不多,毕竟之前荆州所关注的方向却还没有放在这些地方。 要论交情,邓瀚和马云禄自是更好些。不过毕竟在西凉这里能够让马超看得上眼的,交联得上的人物却是不多,除了庞德以及他们自家的那一众兄弟,马超却是再也没有什么朋友。可以与之交谈的。 故而闻得邓瀚的到来,虽说不过数面之缘,可是毕竟邓瀚多少能够让马超看在眼里,再加上马云禄以及赵云的关系,马超自是觉得邓瀚于他也很是亲近。 “邓小子,我妹妹在荆州可好?”几句客气话说完,马超便开口问道马云禄的情形,毕竟兄妹连心,而且对于马腾这唯一的女儿,马超这几个兄弟似乎对他都很是宠爱,要不然马云禄一个女儿家,单单因为喜欢一个人便孤身在外,虽然马云禄本身自是颇有武力,而且荆州与马腾也是友好之盟,可是毕竟是个女儿家的,若非马氏一门极其宠爱于她,岂会任她一个人逍遥自在的去追求赵云。 “三将军还有子龙可好?”马超却是喜不自禁,“他们肯定过的比我好,沙场扬威,上阵杀敌,让人想想就觉得痛快,要不是当时我得守着西凉,真想和他们一起去闯一闯,你是不知道,这里的那些个羌族人,也就是以前的还有些勇气和血性,这两年却是变得听话了许多,倒让我很没有事情可做,每天就是练武,练武除此之外,就是想找个人打一场也都没有什么痛快畅意了!” “怎么,那肯定是你把人家都给打的没脾气了,以至于别人和你打的时候,未战先怯了!”邓瀚答道。 “那倒也不全是,虽说我那几个兄弟自是比不上我的武艺高强,可是还有庞德啊,令明却也是把好手。足以和我相抗!”马超说这番话的时候,却是一副俾睨天下的神情。 不过此时众人倒是听见一个微小的哼声想起,“不会是人家都当你是大哥和大公子让着你的吧!”听声音这却是王双的口气。 说实话这小子毕竟天赋在那里摆着,身高臂长又是力大无穷,若是真有个名师指导,说不定此时也能和马超相对一番,不过毕竟他在他老家王家寨中已经是称霸一方,自以为甚是无敌,可是出来之后碰上了邓瀚,倒是让他明白些人外有人的道理。 此时听得马超这般言语,以王双的见识还以为马超不过和他之前一个样,自然脱口而出那番话。 “子浩,这小子又是谁啊,小邓艾,我倒是认识,还有这次没有见到的不疑,一个个长的那多机灵啊,可是你什么时候身边跟了这么一个傻不愣怔的憨货!”马超毕竟不是脑大无用的傻蛋,相比于王双,他倒也有几分口舌之利。 “你才是憨货!别以为你长的好看,和邓先生相熟,我便会怕你,我可还不是荆州人!”王双不知为何竟是耐不住马超的刺激。 邓瀚却是郁闷,他看了看身旁的两个人,王双虽说年纪正轻,可是天生的荷尔蒙分泌过多,此时居然已经有了一副络腮胡子,加上他高大的身躯,倒是让人只会觉得这人实在应该是条征战沙场的猛汉。而反观马超,正所谓西凉锦马超,江东美周郎,要不是此时衣服披挂在身,远处观瞧马超定会以为其人十足的风流倜傥,该当不会联系到这位却是已经威震西凉。 马超自是知道邓瀚看了看他和对面的那个小子,想马超是何等样人,两眼一看王双自也明白这家伙却是空有些蛮力,若论战场厮杀的技艺定然很是小白,和那些个往日里死在他飞翼枪的蛮人甚多形似之处,不过如今马超却是不会对王双有何想法的。一个堂堂有名之大将,对一个蛮夫,想马超之心气却也不会队王双有多少的兴趣。 一个巴掌拍不响,马超却是言道,“要是你我二人如今放对,实在是我欺负与你,看你实在不服气,等你他日武艺有成,你我比过不妨!” 被人这般相待,王双自是目中精光湛湛,脸上很是坚定,“好,那你就等着!”年轻气盛的他,此时却也不会昏了头的飘然远去,毕竟这里却不是他熟知的地头,此时跟着邓瀚才是正理。 “子浩,既然你从荆州而来,这一路上自然很是辛苦,却也风险颇多,于这路上,不知可曾得到些什么消息否?” “那是自然,毕竟这些都是我的本职,如今那曹操定是要对凉州下手,想将马老太守调到许都,自是虎落平阳,而即便是让孟起将军统领麾下,镇守西凉,却是也有质于朝,一旦有变,不也是投鼠忌器吗?” “你这番话,却是道出了其中的要害,而且甚是言简意赅,不想我和令明等人这些时日来,多次劝说父亲却都没有什么效果,这读书人啊却是比我们几个会说话!” 对于马超的奉承,邓瀚自是摇了摇头,“之前在金城中,倒是知道为此次宣召的事情而来的乃是那个张既,想来过些日子也会来凉州了。不过其人在金城的时候却是曾与韩遂多有密谋,还需让马太守知晓,好做些防范才是!” “这样的天气下,却是无妨,毕竟天时不利,韩遂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轻易不会有所举动的。当然,那韩遂老儿,即便再有心思又有何惧,往日里却是父亲多有阻拦,恐引得曹操大军出没,若非如此,我便亲领一队人马,杀到金城,为国剿一贼人,上为朝廷效忠,下为马氏报仇!” “还需谨慎些为好啊!” “若如此,那我们便加把劲,等到了武威,和我一起见过我父亲,再从长计议吧!”马超毕竟不是愣头青,兵行不备,兵者诡道却也为他熟知。毕竟史书上于马超的评价却是其人用兵之道更胜其个人的武功技艺的。 “哦,对了,不知子浩如何从金城脱身的呢,这般天气行走实在不是易事,以子浩的为人,该不是这般莽撞吧?”马超却是说着看了看邓艾身上的冻伤处。 “哦,这个……”这叫邓瀚如何说起呢! (无言以对,九千之数,尚不足半,却是赧颜,只好掩面而走,小声的求谅!慢慢补!) 第四十五章 我要做大媒(中) 第四十五章 我要做大媒(中) 借机将马超的问话给岔开过去。邓瀚却是没有意思将事情的因果告诉与他。 虽是大雪依然,不过他们这一行人毕竟地头熟,又有马超为伴,自是前行的迅速。既无山贼为乱于路,又没有什么边界之警,如今却是马腾为政却也和羌夷之人和睦很多。 故而到武威这一路上,对于邓瀚德等人自然很是平安无事。 初一进城,邓艾等人在路上颇受了一番风霜的人自然被马腾派来迎接的任务给安排到驿馆中暂歇,同时自是安排了医师去给几个人的伤患医治。 而邓瀚自然在马超的引领下,径直到太守府中做客。 来到了负重跑那个,邓瀚自是见到了马腾。 若是放在外面的话,此时马腾的样貌看上去更像是一位久经风沙,饱尝世间辛酸的老农,两鬓已是银白一片,脸上犹如刀削斧刻的却是一道道皱纹。虽然双眼顾盼间自也有一番豪雄之精气闪现,不过不经意间却也让邓瀚发现其眼底的那丝疲惫。 想他马腾自是从步卒间渐渐攀爬上到如今的地步,这一路走来,他也曾经经历过那个大汉军威绽放出落日之前最辉煌的余辉的境地,即便那时的西凉之境纷乱离常,却也曾有如皇甫嵩等末世名将,为大汉再续光芒。可是毕竟回光返照之余,却也给了像马腾这样有着忠臣血脉流传的豪雄太多的无奈。那种有心杀贼,却贼势日涨,而为了心中的憧憬却也不得虚与委蛇的落寞与怅然却是时常的淤积于胸的。 “荆州邓瀚,拜见马太守!”邓瀚自是对马腾心怀敬意,毕竟这位不管其境遇如何,可是其终是以一名汉室忠臣自诩的。对于这样的人物,邓瀚虽说心内别有图冀,终不能泯去世人心中对于英雄的尊崇。 “呵呵,老夫这里可是难得有什么客人前来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年轻的小子,这一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吧,我们这里可是天寒地冻,比不得荆州之地养人啊!”说着话的马腾却是站起身来,虽然是一方诸侯,却没有自我的架子,和刘备相比,虽说都是从底层凭着实力和能力成长至今,可是行伍出身的马腾更是要比刘备以帝胄之后的名位更显得朴实。 简单的大厅中,马腾的座前却也没有什么书案之类的东西,几步走来,虽然没有什么虎步熊腰,毕竟年纪已经不轻了,可是却也落地成风。说实话马腾本身的面相却也不俗,要不然也不会生出人称锦马超的儿子出来。 对于马腾略带自谦的调侃,邓瀚自是笑笑。 “远来是客,更何况还是从荆州而来的朋友。我马腾自是不会怠慢了,虽然这里贫瘠,可是却也多少有些东西可以待客的!” “呵呵,那在下先谢谢马太守了,此次前来倒是还想着要多多的讨饶些时日!”邓瀚却是应道。 毕竟一路辛苦,邓瀚却也需要休息,毕竟来日方长,马腾自是让人先去安排接风的酒席,便让马超将邓瀚送回驿馆休息。 “孟起兄,回去还是要多劝劝令尊马太守,张既既然要来,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好事,不妨在路上多设些障碍,而且也不要对曹操那边有多少的冀望!”邓瀚却是说道。 毕竟他此次来西凉本就是要和马腾商量如何对付韩遂,但说这一点,自马腾一下的马家军肯定没有什么为难的,可是张既如今却是带了曹操的命令正在韩遂的金城为客,想马腾和韩遂彼此之间肯定都有着各自的情报来源,在邓瀚的心中自是知道此时马腾应该多少知道一些他们在金城中的事情,当然对于张既在金城中的作为,或许此时马腾的心底也多少有些准备。 而邓瀚自是要将马腾对于曹操或者如今在曹操手中掌控中朝廷的想法多一些现实。不要让理想的事情迷惑了他的神智,让马腾的忠义能够真正的忠于大汉朝,而不是单个的那个人,虽说如今许都城中的天子已经为大多数天下人承认,可是在承认了那位身份的同时,却也同时明白那人不过是曹操手中的傀儡罢了! 虽说一家一姓的大汉天子已经传承了两汉共二十四代,可是若是作为天子,却不能再以天子的身份在掌控着这个大汉朝,其本人却又怎么能够代表这融合了亿兆黎民心愿共同组成的天下呢! 至于朝廷,至于曹操,何必说那么多呢? 驿馆中,邓瀚自是舒服的躺在暖汤中,那种沁入骨髓的温暖,自是将这一路上的寒意驱散的干干净净的。 “真是舒服啊!好像以前泡澡的时候,都没有觉得有这么舒服的感觉,看来还真是只有人在饿的时候,才知道吃饱的幸福,只有在饥寒交迫的时候,泡个澡才会觉得十足的舒爽!” 邓瀚自是不会让人帮着洗澡,虽然邓瀚离了荆州许久,和孙尚香也是不见了这么长时间,当然食髓知味的男人肯定会在这漫长的别离之后有些正常的渴望,而且知道了邓瀚的身份和地位,以及对于如今马腾的重要性,尤其是在看到了居然是马超这位西凉军中二号人物亲身相送,可想而知,驿馆中的官员们自是小心的巴结着邓瀚,对于他一起他们一行人的照顾自然可以用无微不至来描述。 可是邓瀚却也没有心思做些其他的事情。 一个人可以风流,却不能下流。意兴所至便随心而动,那却不是邓瀚的秉性。毕竟虽说如今他的年龄不过二十,可是加上前世算来,至少也到了不惑的心态了,两世为人的他,当然知道,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少女人,却最好还是找一个能够知心的才妥。 像金城中王异那样,很是单相思的女人,邓瀚自是要敬谢不敏的。 “老子虽然知道你才华不错,若是嫁得好,未尝不会是一个贤内助的人选,可是毕竟我已经是名草有主了,就是恨不相逢未嫁时,却也不是我的心思的!” “不过,我的魅力居然还不错啊!” 虽说没有心思将之顺手牵羊,可世人都是有些虚荣的,即便是邓瀚虽是穿越客,却还没有修成圣人的心境,当然这些自我感觉良好还是免不了的。 “不过女人哪……” 有才华的女人,更多的肯定都是有些偏执的的,虽然邓瀚不想。并不代表王异会如他的心思。 随后的几日内,邓瀚自是享受了一番这汉代的西凉风情,此时的这里虽然没有清真牛肉面的美味,当然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耕牛还是一种重要的战略物资,当然没有那么多的量能够让人宰杀的。 可是贫瘠的西凉却是少不了牲畜,没了牛,却有羊,当然马肉多少有些难吃,邓瀚还是在这里狠狠的吃着由他提议的涮羊肉来的舒服。 “子浩,多谢你给我们这里带来了这么一道美食!”从外地归来的马岱,初一品过之后。便不再吃那些以往他们做的那些个烤肉啊,烧肉什么的。 毕竟这里本就是丝绸之路上的过道,东西交汇,自然从境外流入了异地的调味料,借着这些东西,邓瀚却是多少体味到了一些后世中和哥们一起酱涮的感觉。 有马超带头引介,自是连带着马铁,马休,还有从外地回来的马岱,庞德都对邓瀚很是热烈,当然更多热情的却是对邓瀚建议的涮羊肉。 “大哥,快帮我再涮一盆!”却是马岱说道。 “这帮家伙,你也不怕吃撑着了!”邓瀚倒是有些恶狠狠的,只因为他们这些人除了庞德和马超年龄较大之外,其他的几个人却是相差不多,处在一起的感觉却是让邓瀚很有些想起以前的损友相聚。 “邓大人,门外有你的随从要见你,请你出去一下!”一个驿馆中的下人向邓瀚说道。 告罪一声,邓瀚便来到了门外。 “大人,有个事情可能邀您知道一下!” 看着费耀的神情,邓瀚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此时他却是把眼瞧见了一旁的王双和邓艾两个人正在一旁阴测测的笑着,还时不时的咬着耳朵,什么时候这两个人变得这么好了? “有情报说,金城中自我们离开之后像是又丢了什么人家的小姐!”费耀的身后却是传来了王双那种肆无忌惮的笑声,“小矮子,这就是你家少爷的好事了!”让王双喊为矮子,邓艾却是没有多少的抱怨,毕竟事实如此,当然这也是和王双相比而言的。 看着邓艾那边的神情,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邓瀚当然看到了邓艾的嘴在嗫喏着,从中邓瀚却是猜到了其中的意思,“桃花运开,红颜祸水!” “好,就此打住,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吗?”邓瀚却是问着费耀。 “大人,那韩遂的手下阎行在那天追了我们一路后,无功而返,回到金城后,便告病在家休息了!” “哦,这倒是可以思索的事情,两个人的关系看来还真是淡薄啊!让我们的人对阎行多多关照点。还有那杨秋,似乎也是有些事情可以考虑的,下些功夫吧!没想我从荆州一路走过长安,沿着渭河而上,都到了金城如今已经身在武威了,我们的人才探到了金城,实在是让我有些失望啊!”邓瀚却是抱怨道。 对于邓瀚的抱怨,费耀虽有些战战,却没有多少,毕竟那些探子实在是动作有些缓慢了,却是需要让那些家伙吃点排头了。 “对了,大人,有件事情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 “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当然就快点说清楚啊!” 见邓瀚多少有些不悦,费耀却是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双,“看,还不是你非要让我说的!” “哦。是这样的,据王双说,今天早些时候,好像马超马孟起在城外巡视的时候,救回来了两个女的,被冻得够呛!” “这有关我们什么事情啊?”邓瀚却是摇了摇头。 “不过王双还说,那两个女的,就是之前你见过的金城中的王府小姐和丫鬟!”费耀急忙分辨道。 “哦……” (开工了,这几天,很有些事情,抱歉抱歉!让大家担心了!现在回来了!谢谢大家!) 第四十六章 我要做大媒(下—上) 第四十六章 我要做大媒(下—上) 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邓瀚自是无心与王异成就冤家,可是有时候女人执拗起来却是要远胜过男人,要不怎么说,女人都是小心眼儿呢! “那个邓艾,还有王双,你们两个现在似乎很是闲得慌,不如就去看看那两个女人什么意思,无缘无故的跑来武威,尤其是在这样的天气中,肯定会有些事情的!”邓瀚却是吩咐道。 “嘿嘿!是人都知道啊!”王双却是口无遮拦。 见邓瀚的脸色起了变化,邓艾愣是拉着高大的王双离了当场。费耀却也要去赶忙布置之前邓瀚的指令,随即也走了。 “红颜啊,祸水,这祸水该怎么对付呢?”邓瀚在几人走后,却也没有心思再去屋内陪马岱一干人等去海吃海喝。貌似这些马家军,一个个都是饿死鬼投胎似的,已经连着吃着同样的涮羊肉好几天了,却也不会腻烦,真不知道这帮家伙的胃是怎么长的。 “祸水东引么?”猛然间,邓瀚的脑海间却是冒出这么个词儿,“似乎这样。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哦!” “马超,锦马超,美人英雄却是匹配啊!”邓瀚的脸上却是渐渐的显出了笑容。 “邓大人,邓大人,我家太守有事情请您去太守府议事!”一个驿馆的吏员此时却是见邓瀚一个人独自徘徊在屋外的过道中言说道。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回过神来的邓瀚回问道。 “这却是不知,不过太守大人正在府中等候,还请大人您快马前往!” 不一刻之后,邓瀚便见到了马腾。 “说来或许子浩不会相信,老夫与那韩遂却是彼此为恶十数年,却是彼此都互相了解的很,今晨孟起不过是例行四下逡巡之时,倒是于路上救回了两个女人,而那两个女人居然还是从金城而来!” “哦,这样的天气中,两个小女子居然能够跋涉这么远的距离,倒是难得!” “难得是难得,不过要说这两个女人是弱女子,倒也不尽然,”马腾见邓瀚脸上稍有疑惑,微微一笑道,“要不怎么老夫先说子浩你不信呢,这两个女子中有一人却是唤作王异的,虽是一介女流,可是却是颇多令名,当然这也是那韩遂军中的暗事。这女子的真实身份乃是韩遂的内军师,其人与那成公英倒是一内一外,这些年来为韩遂出谋划策!” 这却是邓瀚不知道的,毕竟对于王异他也是在记忆中因为马超后来的举兵抗曹,结果不成中知晓了那么一点,至于其他的事情,虽然有麾下的探子们打探,却是不如马腾这位西北的地头霸王了解的清楚。 “呵呵,竟是如此,那韩遂倒也不俗啊,用女子为谋,却也颇有一番眼力,不知如今太守要如何处置?” “这个先不忙,嘿嘿,难道子浩你不想知道,这王异为何会来到我无为境内!”马腾却也有趣,虽然人老,不过闲暇之余也不呆板,还有心情打趣与人。 邓瀚当然是故作不知。 “想王异能够为韩遂所信重,自是才智不凡,而一女子能够成为一方谋主。肯定更是智慧高绝,如此一个人物,岂会让自己轻易涉险!” “呵呵,老太守有话就说可好,这般打绕圈子,倒让小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为人处世,不过情,理,法,律法之外不过人情,讲道论理不过于情。那女人却是被你给迷住了,才来的我武威,连韩遂都没说,便偷偷的跑来的!” “这肯定不是真的,我可和她没有什么交情,当然要说有过关联,也就是一面之缘罢了!” “对你来说,一面之缘,而对于她来说,或许已经在那一面之中见过了千年万年也说不定呢?” “不用说的那么有禅理啊,老太守,似乎你没有研究过这些东西的啊!”邓瀚却是不想再和王异的事情掺杂了,毕竟理清了自己心绪的他,明白的知道了自己的真心。 “女人,一个就够了!所谓相生相许,相濡以沫,自己前番孤身入许都之时便能够感到尚香的恩情,而今要是到了这西凉,自己便胡作非为。所谓寡恩薄情之人,与己何异?” “子浩却也是专情之人啊!”马腾却是一时间有些唏嘘,想他自己却也是如此。 “老太守,我听说,似乎孟起兄自嫂子被害之后,却尚未再娶。不知何故?” “子浩,却是明知故问了啊!” 一时间大厅中却是冷了下来。 “太守叫我来,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 “嗨,你不说,老夫倒有些忘了!这人上了年纪,这精力就是有些不济了,要不是你提起,或许还真就给这么过去了!”马腾却是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如今看着情势,似乎我马腾已经要渐不容于曹操了,想荆州刘皇叔早就预见到了,这才让子浩你从荆州远赴我这里的吧!” “确实如此。毕竟前番曹操铩羽于荆州,肯定不会轻易罢手,如今他要是再次南下之时定不会让入太守您这般忠于汉室的人物再留在身后,免得等他再次南下的时候,身后有人与他作难!” “所以,自前段时间,孔北海等朝中忠义之士为曹操所害之后。我主便有心遣人来与太守您做些联络!” “而后又有韩遂于我汉中起了心思,故而此次小子前来却也是代表我主前来商议可否先发制人,将韩遂给解决了!”邓瀚却是将此次来到凉州的任务给说了出来。 对于荆州刘备有意剪除韩遂的意思,这是马腾所料不及的,不过随即他却也明白了过来。毕竟如今荆州与他两者都为忠于汉室的势力,若是能够将隔在他们之间的韩遂给清除掉的话,两方的势力便可以连接一线,彼此间自是可以合二为一,两者联手,即便是如今占据了北方大半个中国的曹操,也是不得不忌惮的。 当然对于韩遂。以马腾的本意自是无日不想将他给除掉,不过若是单凭着他的力量,却是实在不足以剿灭。毕竟马腾所占据的凉州更要比雍州贫瘠,当然也无力供养多过韩遂的兵力,加上曹操对于韩遂还多有助力。 若不是往日里马腾对于曹操在对付袁绍的时候还有过臂助,加上这几年来马腾却是行无差错,听从朝廷和曹操的指示,而且曹操也是一直将他的重心放在南方,他马腾早就汇入张绣一般,先拖入朝中,然后不明不白的便亡故。 不过如今,很明显的张既却是来了。 “卫尉却是一个不错的官职啊!”马腾叹道,“若是太平盛世,入朝为官,对于我这把年纪来说,未尝不是一个体面的结果,颐养天年凑一个儿孙满堂,再凭着以往的功劳弄一个封妻荫子,实在是很好了!” “可是,世事弄人!” 本就和刘备曾有过衣带诏之谊的马腾倒是能够很快的接受再次和刘备的结盟,当然这几年来虽说两家没有什么具体的盟约,不过彼此间的交通联络,无疑已经说明了彼此的关系。 钱粮马匹彼此能够互相的交通,情报基本上能够做到共享,当然这是乱世,各自势力都有些底牌也不足为怪。 “子浩,不知道将来,我们两方若是齐心协力,联络朝中的忠义之士,打败了曹操,救出了天子,到那时,像皇叔这样割据了一方,拥兵在手,却又该何以自处呢!”末了,马腾却是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过马腾却也知道,对于邓瀚的身份和地位。虽然能够在一定意义上影响到刘备的决策,可是毕竟身为臣下,又如何能够决定了人主的前路。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却是自然之属的本性。 “老太守,我等不如各秉持你我之本心,尽忠为国,先将眼前的事情做好,至于将来的事情,自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时间总会给我们做出最好的选择的!” “嗯,子浩说的是啊!”马腾却是点了点头,“老夫有些疲乏了,先去休息一番,子浩可自便!” 议事厅中留下了邓瀚一人,“没有谁是真正的白痴,能够和韩遂那样的九曲黄河之人打了半辈子的交道,始终彼此鼎立对峙的,又怎么会看不到将来的情势呢!” “咦,子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不是我父亲找你议事呢么,难道已经说好了么,”却是马铁出外巡视一番后,回府缴令。 见邓瀚点头,马铁却是续道,“既然如此,不妨我们一起去找马岱他们,再去喝酒吃肉吧!” “不必了吧,我这会儿可还饱着呢!” “没事儿,反正过上一会儿,你还要吃的,权当先去陪我,看我们一起吃,哎,本来是要找大哥一块儿的,不过府中却是找不到他,听人说,这会儿正忙着找医师给早上他救回来的那两个女的治病疗伤呢!忙得很啊,嘿嘿!” “哦,果真如此么!” “我还骗你不成!”马铁不忿道,以为邓瀚不信他说的话,“而且方才我还看见和你一起来的王双那个傻小子也正在愤愤不平给大哥打着下手,被强拉了壮丁忙活着呢!” “这倒有些意思了!” “好了,子浩,别整那些没用的,今天的我还没有吃几口涮羊肉呢,好像今天开涮的可是你曾提过的绵羊,可是从张掖那边特别挑过来的冻肉呢!别慎着了,还不快点儿!”说完,马铁却是不容邓瀚分说,拉扯着邓瀚便离了太守府。 第四十七章 我要做大媒(终)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四十八章 异乡异客不独 第四十八章 异乡异客不独 又是一席年夜,自成亲以后的三年里。邓瀚却是有两年在外,不得与在荆州襄阳的家人共度。第一次自然是在许都,虽说那一次的他自是成就了后来名扬天下的文名,可是那一次却是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心血,当然不能说得不偿失,不过是因为那里却是独在异乡为异客,身临不测之地,行走为人自是需要多加小心,这般提心当然不及此时他在西凉处的舒意。 虽说前两天在他的关照之下,马超和王双两个人的提亲之举没有当日玉成,不过这么几日下来,两个人和王异主仆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颇有进展。 毕竟从王异的角度说来,经过了那日的她却是可以从容的放弃了心中不可能实现的执念,从而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当然原本身为韩遂的暗下的军师的王异,对于曾经的对头马腾以及他的那些将军们岂是没有过研究的,尤其是对于马腾手下最能打仗,武艺最高的马超,自是韩遂所关注的重点。 少了一般人还需要的了解,两人之间的关系当然很是顺利,虽说马超如今已过而立,不过面上却是不显。狮头银盔,飞翼抢在手,却是依旧英武非凡。至少在这一点上,给王异的感觉就胜过了往日在金城中要与她成亲的赵家公子。而且毕竟马腾好歹也是一方之雄,再不济,马超也是忠良之后,虽说王异多少不会在意这些,可是通过这些天的了解,以及她自己的推断,却也可以得知,在韩遂那边和曹操勾勾连连的时候,马腾这边却也不是没有准备的。 况且荆州竟然能够先曹操的举动派出了邓瀚来到了凉州,单说这一点,便是荆州和马腾这边便占据了先手。即便是曹操还占据这朝廷的大义,可是却对于如今拥有了绝对实力的刘备无可奈何,若不然何至于将自家大将夏侯惇身上的大将军之职转封给刘备。 对于自己的出身,王异身为一个女子,既然敢离家出走,自是便将自己的后路给斩了一半,毕竟像这样即将要和赵家定亲之时,她竟敢离家而逃婚,想来也是不情愿与赵家结亲,如此以来,虽然让王府有些难堪,可是她这一逃反而让韩遂也对王府无法动手了。 有道是祸福相依,确实如此! 凉州毕竟是边疆之地,自是不及中原之地的礼仪教化束缚严重。看着不数日间也能和马氏兄弟和庞德等相处融洽的王异,邓瀚却是报以微笑,“呵呵,只要自己不造孽就好,这样一来,马氏一军却也会多几分谋略,在对付韩遂的时候,却是不会吃什么亏了!” “笑什么呢,看你的样子,就像是刚偷了灯油的小贼,正在得意呢!” “小丫头片子,可不要过分了啊,我可是刚给你找了个如意郎君的大媒人,这般对我,可不是新人刚结合,这媒人就扔过墙了,王双,你快过来,你家娘子,这便要过河拆桥了!”邓瀚却是调笑道。 “什么,拆桥!”却见王双那厮竟是站起来便四下寻摸。 “你干嘛呢?”一旁喝的有点高的马休却是问道。 “那个找个家伙。好去拆桥啊!” 一句傻话,却是逗得场中的诸人哈哈大笑。 “这个傻货!”小菊却是嘟起了小嘴,恨恨的说道。 这顿年夜饭,却是马家军中的亲族子弟们都回到了武威城中,大家也都围坐在新开发不久的火锅之前其乐融融的喝酒吃肉,涮却一年的征尘,温暖每个人的心间,舒散这满身的疲惫。 “今日杀猪宰羊且为乐,待我等为马太守贺,以求国泰民安,万家生民!”却是人群中邓瀚为马腾祝酒,自是应者云集。 一杯饮罢,马腾却是起身举杯向东而望,“我等为国守边,护佑我大汉黎民,却是不能忘却天子,不妨也为天子遥贺一杯!” 继而,却又听马腾又为荆州刘备为贺,邓瀚自是代刘备谢过。 在这样的环境中,邓瀚却是不需多为其他事情所忧心,即便是此刻的凉州各地却也开始有计划的为准备对付韩遂而做出了相应的布置,而在今夜却是只需开怀畅饮。 毕竟此刻的邓瀚却是公私两不误,一是联络起来马腾,并通过这段时间的情报交通,和荆州方面还有汉中的关羽部对于开春之际将要执行的动作都做出了很好的安置,即便是偶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之事,却也在邓瀚还有徐庶等人的预先筹谋下作了周密的部署。 而至于私事,却是邓瀚无意之间引起的那段情思,或许是邓艾。又或者是其他人,不知怎么的竟然也传到了荆州,让孙尚香得知了,不过在邓瀚一封措辞恳切又很是诚实的将事情的经过完全描述的长信到了荆州后,便一切平安。可是即便如此,邓瀚却也知道,等过段时间回到荆州后,他却是少不了让那两个酒鬼给笑闹一顿。 “若是让我查出来是谁给说出去的,等老子回去,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就在邓瀚这般想的时候,远在荆州邓府中的一个小子以及此时正在暗自打量着邓瀚神情的邓艾都是身上猛地打了个寒颤。 “恩,这屋里不冷了,而且我也喝了不少酒了,怎么忽然会觉得这么冷呢,”邓瀚却是自言自语道,“肯定是这西凉酒口淡无味,实在不能达到给我暖身的效果,嗯,定是这样,看来回去之后,也该给西凉这边多走私点酒,好让这一带的大汉子民们好好的感受一下我们荆州的美好生活才是啊!” 说着话的邓艾却是还不停的将口中的酒倒进嘴里。 “哎,我却是没有少爷的那功夫。这会儿至少喝了有个十斤八斤的了,竟然还是那般清醒的样子,哎,真是人不能和人比啊!” “小矮子,说什么牢骚呢,说来也让我听听,好歹哥哥也是有把子力气的,有什么难处也让哥哥帮你一把!”却是王双在马铁,马休两兄弟几番灌酒下来也是有些摇摇晃晃。 马氏两兄弟自是知道这小子很不服气马超的武艺,虽说如今彼此间的交情很是相善,定不会有什么交恶的意味。不过男人之间,除了武艺的高下,这酒场上的胜负却也讲究是输人不输阵。 马氏两哥们,本来还有些欺负王双年轻,仗着两个人对一个,没曾想王双身高体壮,并且还是个酒囊饭袋,往日在老家,整个一个村间霸王,却是喝酒吃肉犯浑,虽然年纪不大,却也名声在外,于这场上却也是老客,自是不惧。 虽是以一敌二,竟是将两个人都给喝趴下了。 此刻的王双虽说还是犹有余力,却也开始酒意上涌。 “我说,王双,你怎么不和少爷也喝上几杯啊,要没有我家少爷将你从扶风带到这西凉,你又怎么能够有这一番境遇,更不要说遇上小菊姑娘呢?”邓艾却是看热闹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大家伙儿今天不就是图个热闹么! 听了邓艾的话,此时的王双却是立马去了。 “邓瀚,邓子浩,邓先生,邓大人,你怎么有四个名儿呢,其实要是按照我的本意啊,我就叫你邓小子了,不过我是知道要是我那么叫了的话,肯定会吃亏的,所以我就没怎么叫过,嘿嘿,怎么样我还有点计谋吧!”王双前半句话自是对着邓瀚说得,不过到后半句时,却是觉得身边有人拉扯自己。自是对着那人而言语的。 “傻子,你喝多了吧!”却是小菊,不知何时赶到了王双的身边,正在搀着他,自是在邓艾撺掇王双的时候,小菊瞧在了眼里。毕竟邓艾还小,小菊却是不与他一般见识。 “哦,是你啊!”王双却是酒意开始上头了,硬是正经道,“我想给邓大人敬个酒,谢谢他!” 这样的话,小菊却是不好拦阻,不过她却是很是谨慎的待在王双的身边。 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邓瀚自是心下满意,爽快的接过王双敬过来的的一大碗酒,仰脖儿便将它干了,甚是痛快。再打眼看看远处,此时已经是守在一起的马超和王异两人,邓瀚却是觉得方才喝的有点猛,一个酒嗝打出,却是畅意,“可惜没有烟啊!” 便观厅中,如今还清醒的却也是多带酒意,不过能坐着稳的也就剩下了马超和王异,费耀,庞德,还有年青少酒的邓艾,其余人却是或伏或卧,都已经成了一片,至于马腾却是早就离场,将此处让与了他们这些年轻人。 看着还桌案上还散发着羊肉鲜香的滚汤,拿过一坛子酒,邓瀚却是又灌了一气,开口大吟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7,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第四十九章 江南春暖,河北陡寒(上) 第四十九章 江南春暖,河北陡寒(上) “此物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手里捻着偶尔得来的几颗红豆。邓瀚却是徘徊在驿馆之中,知道此时邓瀚心情的邓艾以及奉命来请他的马休却也没有立即上前打扰他。毕竟从去年九月起到如今邓瀚已经离开荆州有四个多月了。此时已经是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的春天了。 想来此时已经有了暖意的襄阳城中,他的女儿却也已经开始牙牙学语了,“也不知道,等我回去的时候,乐儿会不会觉得生疏呢!” 摇头笑语自失。转眼间,邓瀚自是看到了一旁侍立的邓艾,还有马休。 “老太守找我么?”邓瀚问道。 “正是,家父想问一下,眼看着这大军出发的时间,日益临近了,虽说和荆州方面早就说好了,毕竟兹事体大,却还是想再多听一听子浩你的解说和分析!”马休解释道。 对于马腾的顾虑,邓瀚却也能够理解。毕竟曹操自是有意要找他的麻烦,可是人家代表着朝廷大义,而今却又派人来给他马腾加官晋爵,若是让不明真相的人以为竟是马腾要兴兵造反,可不是要污了他们马家几代忠良之名。 当然,很多的秉持这忠义的大臣。自是以为凭着邪不胜正,以及他们自身的正义终究能够感化一些冥顽之辈,却是在先天上让这些秉性良善之辈给自我加上了不少的限制。当然马腾虽说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可是这股子忠义名气却也让他有些前顾后盼的疑虑。 来到了太守府,邓瀚却是不提其他,径直问道,“听说张既如今已经从金城起身了,不知老太守知晓此事么?” “这事情老夫已经知道了,所以现在想问一下,我们该如何应对?”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却是很有道理的。毕竟如今的马腾一身所担系的并不是他一个人的生死。 “其实也没什么,既然朝廷有钦使前来宣旨,我们便按照规矩程序,恭敬的受之便是,当然我们有所准备的,又不是针对朝廷,我们所要反对的不过是那些奸臣贼子所实行的逆谋乱政,如此而已!” 其实邓瀚的话却也多有辩词,毕竟不管此时天下的各方诸侯,如何看待远在许都中的那位,在明面上都还是要尊崇其天子的大义。汉室虽倾颓,可是这逆汉的名声此际,却是谁都不敢轻易的提出。 “如此就好!” “好教太守您知晓,汉中的关君侯,如今也是在积极的准备中,从荆州调集的大军却也已经开始调动。就等着约定的时间一到,大兵一出,两下里合力一举荡平这长安以西的乱臣贼子。” “既如此,老夫那便放心了!不过末了,想问子浩一句,刘皇叔此次动兵,可是单单为了一个韩遂么?” 邓瀚却是呵呵笑道,“既为大汉之忠臣良将,自是要与奸臣逆贼势不两立,我主身为皇叔且还担着大将军的名位,其所行之事,当然要为天下考量的多了!” 或许此时的马腾所言及的并不是眼前的事情,这却是邓瀚此刻的想法。 就在马腾这里准备迎接张既的时候,此时正行往武威路上的张既却也在思索着此行的使命。 在金城之中,耽搁了这许久,除了因为天气,却还是由于他多少看到了韩遂那摇摆不定的野心,乱世中人,成就一方势力的肯定都不是一般人。至少在张既的了解中,这位黄河九曲最爱做的事情,却是先寄生一方势力。借机扩大势力后的反噬。虽说如今曹丞相的势力肯定是不会让韩遂为所欲为,不过毕竟相比较而言,南方的刘备却才是曹操必须除掉的第一个大敌。至于其他的,自是不在当年纵横捭阖,宇内无敌的曹操眼内。 不过就在金城中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张既却是感到之前对他有着很大戒心的韩遂居然变成了另一个模样,不仅将自己的家底全盘的相告,更是有意听从朝廷的召唤,入朝为官,而对张既却也是多加奉承。 或许是这条老狗凭着他多年练就的对危险生出的本能让他有了这样的选择,不过这样的事情却也符合曹丞相对于这些听调不听宣的附属势力的对策,如今有了韩遂的主动投托,倒是省了他不少的事情。 “不过,这不会是韩遂故作姿态么?难道真的就因为那邓瀚过了金城,亲身前往武威马腾处,就能给这老小子这般大的触动么?” 张既却是一直带着这样的疑问。 关于荆州的动态,毕竟他不过是钟繇身边的一介军参谋,多少有些身份不够,况且如今的他却是担着宣诏使者,停留在金城,却是消息不灵通。 若是他能够掌握更多的情报的话,或许此时的张既也不会有这样的疑惑。 相比于许都的气候,位于大河以北的邺城却是多了几分消杀,即便是如今时令已到了春天,可是这陡峭的春寒却也让人们在出行的时候,不时的拉紧自己的衣领。 这两年曹操却是甚少回许都,之前从荆州铩羽的他,本有意将许都中的天子移驾于洛阳,毕竟作为大汉朝的故都。经历了这么些年的重新修建,加上原本就有的基础,却是要比许都作为一国之都更有威严和气派。 不过如今曹操却也那份心思再去为之思量,许都,洛阳,不过都只是为了汉家天子做得一个鸟笼而已,比之这两个地方,邺城却才是他曹操可以安居的地方。 月前的时候,曹操却是不顾时值年下,愣是传令让许都逍遥的郭嘉还有在洛阳的荀攸都赶来了邺城之中,所谓何事却是缘由于从金城那边得到的消息以及贾诩手中的暗探们得到的情报。 “诸位,那刘玄德却是要有所举动了!”休息了一年多,前次南下的颓唐似乎就从来没有在曹操的身上发生过,以往那个俾睨天下的豪雄却是又回来了。 “你们且先听听文和怎么说?” 在曹操的示意下,贾诩自是将这段时间来的各方情报做了一个大概的统计和概说。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曹操一代军事大家自是很重视这方面的搜集,不过之前在荆州的情报收集上,却是多有阻碍,方使得之前曹操虽然知道荆州刘备的势力大大的增加了,却是多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而今却是一方面荆州的地盘变大,而他们与益州,江东等等各地的联系增多。原本密匝的篱笆却也不得不开出道缝隙来,自然让贾诩能够加以利用。 “在说明荆州情况之前,我先和诸位说明一下之前鹊尾坡那件事情。经过查探,虽然没有确定的证据,不过倒是能够认定乃是荆州所为。” 听到贾诩的话语,郭嘉仍是一副嬉笑样貌,如今的他倒是比前两年的脸色好了许多,身子骨却也不再那么单薄,少了五石散之类,再是能饮酒,却是让身体了了许多的毒害。和他依然固我的神色相比。荀攸的脸上倒是多了沉闷。 “公达,这又何必,不过是些食古不化,老而不死是为贼的蠹虫罢了!”郭嘉却是丝毫不避讳。 对于郭嘉的话,荀攸却是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文和,你继续!”曹操说道。 对于过去的那些事情,反正如今的影响早就烟消云散,想曹操何等现实的人物,即便之前那些事情让他很是被动,不过如今却是俱往矣,叹之何益! “近日从荆州探的,那刘备却是从荆襄各地抽调精兵强将,进入汉中之地,如今汉中关羽麾下至少有强兵近二十万,以关羽之秉性,定有所为!” “另从长安方面来报说,月余之间,韩遂却是言辞反复,竟是有意愿入朝为官了!” “还有件事,也是从金城传来,那荆州邓瀚奉刘备之命,入了西凉,其意若何,当是不言而喻!” “那韩遂不是先前曾有意和益州方面沟通有无,加强实力么,这般突然的变化,定是有什么事情?”却是荀攸言道。 “文和,我想问一下,那鹊尾坡之事荆州方面谁人最有可能做出这等样事,探子们可有探到?” “虽然没有具体探到,然最有可能者,有二,这第一便是那邓子浩,其人身为荆州中司马,手下不仅掌握着荆州刘备的探子情报人员,还另有一只为人所不知的精锐部队。” “至于另外一个。却是我的推测,便是那庞统,其人虽说是荆州庞德公之侄,然其行事之间却是颇多奇险诡谲,颇是诡计多端!如今他身为荆州军中从事,却也有权调动人马行此事!” “奉孝,你和文和岔开这些话,干嘛,如今不妨先说那关羽意欲何为,方是正事!”荀攸言道。 “那以公达之意,若何?”曹操却是问道。 “我以为汉中关羽此次聚大兵定是有意长安!”荀攸却是言道。 “为何不是益州,雍州?” “取益州,以荆州之兵力,实在是用不上这许多,而且对于益州闭关之举,若是益州本身铁板一块,即便刘备再聚二十万兵,却也不能取下。故而关羽这二十万兵马很可能是有意于长安!” “若说去雍州,韩遂麾下铁骑十几万却不是假的。而且其军若是出汉中,荆州却是没有那么多骑兵能够相抗的。” “公达此言自是有理,不过我却是不这么认为,关羽所部,拥兵二十万,当不是单单为了取长安,更多的可能倒像是震慑!” “奉孝此言何解?” “丞相要请马腾入朝。虽有天子旨意,若是马家一族不愿,定会有所举动,此其一。韩遂拥兵十几万,且都是骑兵,以往能够据有雍州和马腾鼎足对峙,而今却是突然有心入朝,自是对他如今的境遇很是担忧,而其所忧何来,此其二,” 说道这里,郭嘉却是飒然一笑,“或者是我所言不当,既然那邓子浩入了西凉,我便心下有些忐忑。纵观这小子这几年的行踪,总是他出现的地方,便会生出许多蹊跷事。先有新野城外,后有绿林山中。而今这西凉之地,却也得多加些注意!” “至于说是震慑之意,我军于长安一线,却也屯兵不下十万,钟繇有谋略,曹洪将军勇武过人,而后潼关等地却也多有大军驻扎,单凭关羽二十万却是难有夺长安之念!而且如今看来,除了这里,荆州方向却是无意北上,宛城一带徐晃将军却是没有回报。可见关羽军多是震慑之意多。” “当然,以关羽之倨傲之意,或许其人也会出兵北上,或过子午谷奇袭一番,或是走陈仓故道,与西凉马腾并取雍州!” “既然如此,孤便令张颌统十万兵马先出并州进抵金城,以为援,另派于禁从青州新兵中抽调五万进驻潼关以为后队。如何?” “丞相,莫不如再遣使者入匈奴请他们出兵骚扰凉州!”贾诩建言。 “丞相用匈奴莫不如调牵招的乌桓骑兵为好!”荀攸补充道。 “呵呵,丞相且慢。如此诸般做法,我以为却是多是稳健之策。最好还是请东吴屯兵于柴桑,而我军令曹仁将军进兵于竟陵,多做姿态!” “此外,另遣夏侯渊兵发武关,多做疑兵之计。丞相领大兵出军于后。其时可令夏侯渊暗自潜行,若是将来关羽大兵不出汉中则已,若出,便可令夏侯渊为先锋,疾步行军进袭上庸和汉中之地,荆州有意于雍凉,我军未尝不可夺兵于汉中!”郭嘉却是说道。 “既如此,孤这便先移驾洛阳,请相关诸将尽快齐集洛阳,以备大军调拨!” “丞相,何不就以为天子移驾洛阳,还政于旧都为名,免得让荆州得闻我军之意?”贾诩说道。 “文和此言甚是有理,就按照文和的意思办吧!” 随后不久,曹操自是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去洛阳的车架。毕竟他久驻邺城,这一番举动自是不小。而为了万全计,曹操却也只能按部就班,不显慌乱。 不过就在他要启程之时,却是有人单骑拦架于前,“请丞相开恩,准末将戴罪立功,一雪前耻!” 第五十章 江南春暖,河北陡寒(下) 第五十章 江南春暖,河北陡寒(下) 曹操不用看,听声音。看那人的身形,便知道来人是谁。 “元让,邺城之地乃是重地,孤之所以调你到此,虽说名义上将你贬斥,不过你要知道,这邺城却是我曹氏一族之封赏之地。孤驻屯与此,将孤之安危全部拜托于你,你可知道这其中的意味!” “丞相,末将深知此间之责任重大,可是身为武将,却总是安居于腹心之地,自丞相起兵至今,末将总是跟着丞相,每遇战事,无不争先,如今正当丞相一并天下之时,就让末将再为丞相效犬马之劳吧!” 话语间却是情词恳切。毕竟以夏侯惇的本事,本不至于此,从曹操起兵以来,总是身为曹操麾下第一等的大将。若非如此,单单凭着和曹操之间的亲情,肯定不会让曹操委他一个大将军之位的。毕竟曹操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和权势,除了那些能够效忠于他的人之外,更为他看重的却是才能为先。要不然他也不会下了那么多次招贤令。 可是谁让他夏侯惇时运不济呢? 想想当初时的的威风,再看看眼前颇有些落魄的夏侯惇,曹操却也很是心情起伏不已。 “既然如此,就让朱灵先替你做这个邺城令吧!” “谢丞相恩典!” 登上了车架,看着依旧在站在地上的夏侯惇,曹操却是叹了一口气,“元让,来上车,陪我走一程吧!” 夏侯惇自是回礼后,坐上了曹操的马车。 此时料峭的凉风,却是不能让夏侯惇的心情静下来。一年多以来的卧薪尝胆,虽然以他的地位和身份没有什么人敢小瞧了他,尽管他被贬为邺城令,可是别人的谦让以及对他的客气,却是只能更加增加了他内心的苦楚,因为这样的恭敬的脸庞在他心里总像是在鄙夷着他,“堂堂的大将军,竟然那般容易就送了好几万,哦不,是十几万的人马,真不知道以前那些战事是不是他打来的!” “元让,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盛名所累。不外如是!想当初我们一起起事的时候,不过是凭着一腔热血,又何能预见到如今的局面,而今却还不到我们放松的时候,我们虽然家大业大了,可是我们的家业可还不安稳呢!” “是,丞相,末将一定会小心在意!” “孤与你虽是异姓,可却是血脉相连,无人时,兄弟相称即可,礼数多了却是疏远了!”曹操却是嗔怪道,“哎,近来听说,你府上的子林颇多长才,既如此为何不让他经常出来走动走动呢,等过段时间,不妨就让他去许都帮丕儿一起干点政事,我们这一辈兄弟同心,却也要让他们能够齐心一起啊!” “是,随后。末将就让他去见五官中郎将!”曹操虽说的客气,可是如今这北边眼看着就是曹氏掌权,任是谁人却也不敢真的受了曹操的客气,纵使当初跟着曹操一同起兵的人物中最是劳苦功高的荀彧都被冷置于一边,其他人谁敢居功自恃,当然除了那个无形浪子般的郭嘉之外。 居移体养移气,身居高位,即便是普通人也会很自然在人的身上行程一定的气势。何况是掌握天下大势多少年的曹操。 从邺城而出,往洛阳而去,这一路上自是顺当。当然借着为天子办事,为大汉还政于旧都的名义,却也多少掩盖了诸多的事情。 不过,在有心人的眼中,这些终究都是些障眼法。 “孔明,曹操这是要干什么呢?” 襄阳城中,此时已经有了几分暖意,刘备新建的大将军府上,诸多新植入的林木花草却都开始渐显绿意。 眼下徐庶却是已经在年后前去汉中和关羽一起准备即将要进行的行动。而徐庶走后,襄阳城中自是只剩下诸葛亮和庞统两个人,为刘备分忧解难。 曹操邺城的举动,却是旬日之间便传到了襄阳城中。 想此时即便已泛暖,可是总有几分寒意,可是刘备却也已经去了厚重的暖衣,厅中正是招待诸葛亮和庞统两人。 “主公,想来曹操麾下的荀攸,郭嘉等人也是人杰,定也会察觉到我军之动向,不过即便如此大势已成,我汉中的二十万军。还有屯扎在上庸的五万兵马却也足以应付战事。” “还有主公,这一年的休养生息,也让我军更增了近十万兵马。如今我荆州统共有步骑兵力约四十万,其中更是有骑兵近八万众。如此兵力,足以抵任何情势变动。而若是此次事成,能够和马腾那方连成一线,却会让我荆州更加强大,至少在战马来源一处就不再是曹贼所独享。”却是庞统言道。 “可是到那个时候,我们荆州却是要耗费更多的钱粮,孔明,我们能够应承的下来么?”刘备却是看着诸葛亮,“早知道当初真该坚定的阻止你们建什么大将军府,还连带布置了这么些东西!”此时的大将军府自是楼台阁榭,小桥流水充斥其间,若论花费却着实不菲。 毕竟荆州如今家大业大,维持这么多的兵力更是要消耗。处处用钱之时,诸葛亮却又为刘备新建了大将军府。当然这却也是让那些人见证如今荆州的威势,作为天下间抗曹之第一人,自该有着名副其位的享受。 “这却不是单单为了主公,以主公如今的名望,却也该有这般府邸,不然天下间人也该说笑于我荆州,就是一副穷酸样了!”庞统说道。 “呵呵。士元说这话,却是要注意了,你也少喝些酒,不然真的就变得穷酸了!” “这却是需要主公给我加些俸禄了,若不然我可要让子浩那小子将我的钱财全都给搜刮去了!”庞统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刘备能够更加居于高位,或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作为他的麾下之臣,自是能得到更多的封赏。如今实行了制度革新之后诸般政策的荆州,对于从上到下的级别和职责划分清楚之余,却是将彼此之间的酬劳也很明晰的规定着。如此一来自是为了引起下位者对于上面各种级别的向往和追赶。 “等子浩回来,你就好好和他说说,别再彼此打闹,针锋相对,他肯定会给你优惠的,毕竟这些事情,就是我求情却也没有多少效果的!”刘备倒也凑趣。 “话说回来,我还是有些担忧,云长那边有元直筹谋,汉升那边不过是列阵于南乡,虽然都已经守御有方。可我这心里还是忐忑!” “主公如今也有些患得患失了!”庞统说话多少有些直面的感觉,并不是他不明白得饶人处的可贵,可是人长成那般模样,再是有才却也多少会有些潜意识中的自卑,那种对自己的保护,却是让庞统通过在口舌上的犀利得到满足。 “看曹操的举动,其从邺城出来到了洛阳,当然会有所举动,甚至会再次领兵而出,不过之前南下让他在上庸和襄樊间损失了近十五万的兵马,而在竟陵之地却是水军尽失,当然若是加上子龙将军在绿林山一行上给曹操造成的损失,恐怕不会再者短短的一年内得到补充。毕竟那虎豹骑中的兵士都是百人将级别的。”庞统给刘备细细的分析着。 “曹操这一年来却又在朝中多有暴虐之行,此刻虽然安稳了局面,可是人心终归惊惧,要想将朝中的人心平定下来,却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即便曹操大兵而出,军心不齐,对于韩遂来说,也该有如鸡肋一般!” “如此形容眼下的曹操,士元你还是不留口德啊!”刘备言道。 “还有曹军的钱粮处,我方这一年来自是休养生息为主,故而如今当然钱粮丰庶,可是纵观如今韩遂归心于曹操,还需要通过和益州交易来满足自己的粮草,就是韩遂自己别有用心,也可见曹操对于韩遂这样的地方豪强的应承。多少有些不足。如此的情况当能表明曹操治下的钱粮并不是想象中的富足。”诸葛亮为刘备续道。 “前两年北方大雪,而后一年曹操的境内却是一冬少雪,故而去岁早些时候,青州冀州各地却是颇有些干旱,些有蝗灾,自是歉收!”诸葛亮掌握荆州的钱粮,大战将起,知己知彼,作为生性谨慎的诸葛亮,若是不能确定我方占有一定意义上的优势,却也不会无所事事愣是调动了那么多的兵马到汉中,还牵扯了上庸的兵马出阵。 “江东可好?” “无妨,虽说周瑜等人对江夏痴心不改,可是文将军秉性稳重,当不可能给江东什么机会的。这一年江东的重心却是在孙权的指派下,也是在积极的筹谋着积蓄实力。据保和堂年前的情报汇总说道,去岁孙权从江东各地迁移了近五万户去往夷州,而且在原先山越人居住的地面上,却是大兴土木,设置郡县,通过种种的手段,倒是将原先江东众多世家的势力给分散开来,使得在江东各地开发的过程中,孙权手上威权大增!” “故而如今周瑜虽是江东的大都督,若是要调兵征战,却还要看孙权的意思!”诸葛亮说道,“而之前子浩在南下的时候却是和孙老夫人于九江附近见过一次,孙老夫人得见自己 的女儿,外孙女之后,却是对孙权很没有好脸色!” “江东的消息倒是好打听,”刘备脸上倒是笑意盈盈,“看来当初我答应了子浩和孙尚香的亲事,倒是承惠至今啊!” 说着刘备却是走了两步,“找两位先生这么一说,似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呢?” “确实如此!” “主公就安坐于襄阳城中,看雍州入手!”庞统言道。 “呵呵,那我就借士元吉言了!” 第五十一章 几支期许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五十二章 一门心思又或两厢情愿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五十三章 人心可,已知足 第五十三章 人心可,已知足 自汉中而上天水,之间却是有阳平关,继而便是陈仓,段谷。 想当年高祖刘邦被项羽这位西楚霸王以势压制,不得不先委曲求全受封为蜀王,其实际的地盘却是便在这汉中一带。而后才有了萧何月下追韩信,接着单凭这区区汉中之地,便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出栈道便轻易的再占了三秦之地,继而才有了后来的楚汉相争。才见到了如今已经绵延了近四百年的大汉王朝。 对于此时汉中屯集的大兵,本就心中有些不稳的韩遂却是渐渐的沉静了下来。有些事情在不知道事情将要往那边发展的时候,自是会让人心中忧思不属,不过事到如今,既然荆州要出手,想来曹丞相自不会旁观。 既然已经有心放弃原本很是有侥幸的野望,本不该再有过多的忧虑的韩遂,当然对于这一块纵横了许久的地方,任是谁人却也不会对它的归宿无动于衷。 韩遂多少有些失意,称雄一方的日子却是从今起一去不复返了,一个籍籍无名之辈苦心孤诣在乱世中几番挣扎才有了这份基业总是不易的,可是时也命也,一个人要想在汉末之中成就一番事业,却是需要太多的条件。 不管结果如何,作为西凉人中算得上最有声名的枭雄,董卓却是为天下的各方诸侯,或是那些有些成为一方霸主的野心家们树立了一个当代的榜样。若是董卓在权倾天下的时候,不那么飞扬跋扈,不那么肆无忌惮,或许便没有后来的曹操成事。作为同乡,同是生活在西凉这片天空下的韩遂,他却是没有那份机缘。尽管若论如今韩遂手下的兵力要比当初董卓入京时更为雄厚,可是彼此之间的差距便是各自的命运。 “公英,那几个部落联系的怎么样了?”虽有心离去,可是与马腾不对付了这么些年,即便是要走却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了这段恩怨,而曹操却也不会让汉中的关羽轻易的北上,自是为了他们共同的目的,韩遂却也要做些事情。 “出使的人已经派出去了,不过羌人中对于马腾那边却是更是有心多矣,主公我们是不是还要做些其他的准备!” “那就让候选,程银两人带着他们各自的兵力全都去梁兴那边,加上他那边的武都羌,一起守汉中经武都北上的道路。再让李堪和张横两人作为我大军的先锋去段谷那边埋伏,至于成宜还有马玩两人就让他们两个陪着杨秋一起镇守金城吧!” “主公你这般布置,对于马腾那边是不是太过单薄了,何况杨秋此人却是向来有些不稳啊!” “不妨,反正雍州很快就要交给曹丞相接手,我却是老了,能够帮就帮一点也就是了,若是实在不行,却也只好顺其自然了!”韩遂岂不知杨秋等人的心思,不过成宜和马玩这两人却是对他颇有些忠心,毕竟当年背叛马腾时,想马玩也算是马氏一门的旁门偏支,既然已经背过了马腾,他却是再无别路可投,只好对韩遂忠心以侍,有这两人在一旁观瞧这杨秋,其多少也该有些忌讳。 “当然丞相那边肯定也会有所行动,如今虽然尚没有通知我等,想丞相自是用兵如神,只要我们将我们的计划向丞相汇报,丞相自会作出妥善的布置的。” “那主公陈仓故道那边却是派何人镇守为好呢?” “那边到长安倒是更便捷一些,就让钟太守还有那曹子廉调兵遣将吧!哦,对了,让哨骑们向马腾那边多派出些人手,打探情报!如今张既大人已经进入了凉州,若是马腾有什么举动,张大人定会随时派人来报的!还有通知阎行,此次行军,就让他护卫中军吧!” 失去了王异,韩遂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中多少有些失落。王异在时,自是不觉,可是没有了那些细致的分析,仅凭着成公英对他的忠诚,却是不能让他对事情的变故有全盘的了解。 成公英并不是无才,当然若是论及战术或者治理雍州的本事,他是当之无愧的韩遂手下第一。不过如今要对战的却不再是往日只有武力的羌人或者其他的异族,当然也不是少有谋略的马家军。南边却是关羽已经如今也有了赫赫威名的荆州精锐,当然北面的马家军自然兵力依旧,可是如今操控这些兵力的那只手,却是多了些智慧和谋略。 “主公,曹丞相那边却是会如何举动呢?” “这却是不干我们的事!我却是老了,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了!”韩遂此时的眼中却是泛着些狡黠,“所求的不再是地盘权力了!” “可是,主公属下却是还有些不解!”成公英却是问道。 “你不解的是不是在张既到来之前,我还紧赶着去和益州那边商量着粮草战略物资的储备,以求得更进一步的发展。呵呵,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和益州的交易讨论的很是顺利,毕竟战马于我们来说实在不是什么问题,而益州自是天府之国,粮食颇为丰庶,彼此间将各自都充沛的有些多余的物资拿出来交换,自是能够彼此获得双赢的结果。” 说道这里,韩遂却是自失的摇了摇头,“公英,你可知道这世间的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和张既见过面之后,却是让我感到了自己的老迈。其实在上次阎行去汉中行事的时候,我似乎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原本在阎行离开的时候,我还想着凭借阎行可以匹敌马超的武艺,加上几百名精锐的兵士自该手到擒来,带杨松到我们的地盘上,然后通过吸收一下荆州的优势,或许我们还有更多的机会得到更大的发展!” “你也知道的,事情却是不在我们的掌握之内。而张既却是不愧为被曹操看上的人物,初到金城,一见面之后,他倒是言简意赅,直接说出了我心中的那份犹疑和野望。想那曹操是何等样人,当初的那场官渡之战,在无人看好的情况下,竟然能以少胜多。纵横天下间,无人能够撄其锋锐。可是那刘备却是死鱼翻生,竟是又一个不下于当年曹操的人物。有这两强骤起,却是不会给我们存身的余地了!” “不是说那荆州邓瀚已经身入武威了么,想来马寿成也该明白了这居间的情况。我和他磕磕绊绊这么多年,不过是打了个平手,如今我找的是曹操,他却也找了个后台。或许我们两个如今也只好寄望于曹刘的对决了!” “天下英雄数曹刘,我和马腾却是快变成老朽了!” “主公,你怎么能够这么说?” “公英,这么多年把你委屈了,我知道你的才能其实不在我之下,只不过我比你早生了那么几年罢了!如今我却是再无可以羁縻于你的了,不妨你就在之后跟着曹丞相吧!” “主公,既然您已经不再眷恋这些权位,我却也是有些疲惫了,到时候再说吧!” 人生知足可安乐,主臣两人或许倒是由此可以得到善终吧! (脖颈子疼,不能专心继续了,明天争取多写点) 第五十四章 雍凉风云(一) 第五十四章 雍凉风云(一) 一样米养百样人。就像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般。 在这个天下大势已经三分渐显的时候,既有像张肃这位原本历史上对张松很是看不惯,得机便将自家兄弟送上了断头台的兄长,不过而今却是世事无常,却又变成了益州诸人中较早看出了风色,投向刘备尾附在张松等人身后的明白人。 当然此时的雍凉两州边界之地,却也有不少贪眼前一时之利的短视之辈。 此时虽然已经是过了草长莺飞二月的天气,不过塞外却是万物方苏,草原上的青草看上去不过是初始抬头。 驰行于凉州与向西的古道上,即便是此时大路两边的斥候自是往来频繁,可是一边上的马超却是容光焕发之余总是笑意盈盈。当然他大多数的笑容却是对着另一边上一身戎装打扮的王异。 开了心结,和马超打成一片,本来计划眼前成亲的两个人,却是不得不去应付突然而来的羌氐人族,还有匈奴等异族的骚扰。 虽说羌氐等人中自是有人见识过马超等人的威风,也有许多人感念于马腾父子镇守凉州时对他们的恩义,不过这其中多数都是些凉州边界内部的羌人。 毕竟从北宫伯玉起兵造反之后,雍凉之境内,除了此起彼伏之际的变换的城头大王旗,底下的百姓不论是汉人或者羌人。氐人终究只是些受苦之人,最后终得马腾安抚,也算是那些百姓的福分。 不过凉州境外的异族之人,却是不会顾及那么多。 此刻凉州以南,雍州以西的氐人,凉州以西的境外的羌人,连带着北方的匈奴却是都很是活跃的开始了向凉州以及雍凉边界的进发。 “真是扫兴啊!”王双这个莽大汉此时却是骑着一匹健马,看着前面的马超和王异言笑却是想起自己的媳妇小菊却是不能随军而来。 虽说王异却也需要照顾,不过谁让王双这个傻小子却是会忙里偷闲,也不顾什么礼法,没有成亲,却是已经弄大了小菊的肚子,他可不像马超好歹还有些家法的约束,本就是一个乡下土财主的纨绔浪荡子,自是不惧流言蜚语,当然要是在他老家的时候,他老子就是天,他也根本不用顾忌什么的。 “嘻嘻,王双你小子眼热什么,说不定人家孟起将军此时还有些羡慕你呢!”一旁自是跟着邓瀚的邓艾此时笑着对王双说道。 此次跟着邓瀚离了荆州到此时却是已经有半年多了,虽然说此时的邓艾也是个人小鬼大的,刚过十三岁,可是到了这西北苦寒之地,竟是很能适应。 此时骑着马超特意为他挑选的一匹马驹,穿着一身西凉军的甲具却也有几分少年将军的气度。不过邓瀚此时却是没有披着铠甲。 一是因为他的本职毕竟只是荆州的中司马且是文职,即便如今到了西凉这里却又是身为客使,自是不太方便身着马家军的服饰。尽管马腾对于将来和刘备结合后的自家的位置已经有所预料。 二却是因为邓瀚至少还有那份儿自信,即便是此刻他们面对着曹操亲率的大军前来,有马超跟着的他的安危却是不需顾及的。 当然此次想来曹操很是下了血本儿,又或者是替曹操出使的那些先生们都是口若悬河之辈,不仅鼓动了眼下屯聚于并州等地的南匈奴人在呼厨泉单于的带领下出兵,竟有引来了上郡等地等鲜卑人在其主步度根的带领下趁火打劫。与此同时凉州的马家军却还需要面对的是一些氐人部落的侵袭。 氐人其实也是凉州等地居住的一支相当重要的部落民族,不过由于其人数及规模比不得羌人,故而在雍凉之境却是少见。 但是即便如此,此时在陇西之地却也有一个由氐人建立的国家。名为仇池国,其主却是唤作杨腾。之所以其人能够建国,便是借了往昔之时,中原大乱,先有黄巾起义,后又董卓乱政,即便是后来韩遂,马腾等将雍凉各地的局势稳固下来之后,却又因为彼此的对峙不得不小心的应对这周遭的各部人众。 不想如今韩遂既是有意放弃这种一方之霸的身份,马腾却也但有名垂青史的野望,两家却是要为了各自的前途挣命的时候,这些周边的势力或是因为他人的鼓动,又或者是为了以求能够获得更大的势力却是蠢动了起来。 “孟起兄。这杨腾的仇池国,国力若何,其人又是如何呢?”邓瀚即便身是穿越客,又担着荆州中司马的职务这么些年,可是对于雍凉之地以及大汉北方各地的少数民族的事情终究了解的还是不多。不过对于这些异族或多或少,邓瀚却是没有什么好感的,终究是因为他这个后来人知道在后来的不久会发生那件五胡乱华的大事。 尽管那是因为三国时期各个国家为了彼此争雄消耗了大汉民族太多的人力物力,当然也是因为司马一族立国后士族政权太过腐败无能,而那些异族中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可是对于那些尚没有发生的事情却也引得邓瀚对于此刻即将要征伐的仇池国很有些血腥的冲动。 五胡者,不过是匈奴,鲜卑,羯,羌,氐。按照此时的分布来看,这羌人,氐人,倒是都在雍凉两州的视线之内,既然此时有这样的条件,邓瀚自是会借着马超的手来好好的收拾一下如今尚无法和中原汉人相抗的异族之人。 原本此时的邓瀚,若是没有这些异族前来打扰的话,估计他们也该带着马家军进入雍州,甚或着已经和曹操由长安而发的大军迎上才是。不过计划却是终究要看实际情况的变化而作出相应的变动的。 从云汉布置在各地的情报网得知了周边的异动,和马腾稍作商议,并将事情的的原委告知了荆州的刘备,在襄阳的刘备上下对凉州关怀之余,除了感叹一番曹操这番举动的高下,却是吩咐邓瀚让他好好的帮着马腾做些事情。 得到了刘备的同意,邓瀚自是听命于马腾。想马家军威震这西疆多年。尽管此次看似情势危急,可是毕竟各方来敌却不是统一指挥的,自是不能做到协同作战,想鲜卑和匈奴之间更是还有着不少的龌龊,且又多是从并州以及北地赶往凉州生事,故而为了不坐以待毙,静待敌人的到来,向来擅长进击的马家军自是先下手为强,要先行出手将隐在自己身边的氐人好好的收拾一番,以震慑此时已经有些不稳的凉州附近的羌人。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因而此次出击的马家军除了给各地留下必须的守备力量之后,剩余的八万西凉铁骑在给马腾也留下了两万人马好看守武威之外,其余的六万人马却是全都被马超带走了,当然随行的除了有邓瀚,邓艾,王异,王双之外,马家军除了马岱陪着马腾看家,其余的几兄弟连着庞德却都同行。 虽说是西凉铁骑,却并不是说着马家军的八万人马全都是重骑兵,尽管这西凉之地马匹自是便宜,当然凭借着和其他地方的战马交易还有把持着故丝绸之路也能积聚些财力,可是要全是铁骑的话。这钱粮赋税却还是远远不够的,再加上西凉之地终究苦寒,人口自是稀少,故而此时前行的大军中,除了马超的中军确确实实是八千的重甲骑兵之外,其余的却都是精锐的轻骑兵。 想想以荆州的财力物力,如今不过是有扩军近两万的白马义从,和魏延率领的五万骑兵之外其余不过是诸位将军的亲军才有马可骑之外,邓瀚不仅觉得地利的重要性。 南人善舟楫,北人多骑乘,这不过是真实情况的描述罢了。 “子浩。你问那么多干嘛,反正不过那杨腾如何折腾,在我这六万大军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的!”马超却是意气风发,当然美人在侧,自是让他更是信心十足。 “哼!”一声嗔怒却是在他的身边响起,马超连忙转过头去陪着笑,“那杨腾也算是个人物,借着当年凉州叛乱,各地局势忿忿不平的机缘,却是联络各方氐人自成一派,不过这么多年倒也安稳老实,并没有见其有什么雄心壮志,也没有见他和周围的羌人部落起了什么纷争,除了由最开始时被人称为仇池君,变幻到了如今被氐人呼为仇池国国主之外再无其他。” “此外其在位从光和七年到现在,却也近二十六年,其地却也算民生不错,即便是那年北疆大雪之时,仇池国人不仅没有趁机进袭雍凉各地,甚至还想一些歌羌人部落赈济过粮食,倒很是收买了一些民心的!” 自是女子,当是心细如发。王异却是能够很好的弥补一些马超的疏忽,两个人一文一武,夫唱妇随倒是相得益彰。 “若是我家的尚香也能跟着我一起,那是不是也会这般呢?”邓瀚却是想到这些。 毕竟成亲这几年里,此次离开家实在是最久。若是家里没有乐儿的出生的话,保不齐此时的孙尚香又该如何的无趣,又会是如何的想他! 想想那年从许都回归襄阳夜半时分见到的场景,邓瀚却是心头泛暖。 “既然那杨腾都为首了这么些年了,想来其人也是有些手段的,不知他那仇池国有没有筑城为都?”说着邓瀚却是看看自家的军队,要知道骑兵却是不利于攻城的。 氐人虽然也和其他异族一般,以游牧为生,可是他们却是比其他人更是乐于接受汉族的农耕生涯,如此时的武威郡内。就有不少的氐人全然泯于汉人,整日里以农耕为生。甚至在益州阴平等地,也有不少的氐人和汉人一般的生活。 对于邓瀚的问话,马超自是插不上嘴,虽然他对于行军打仗,战场争雄的事情有着他人少能企及的天赋,不过对于那些政事却很是不胜其烦,要不然如今在马腾的手下,除了对马超的倚重之外,就要数庞德最为看重,虽说庞德也是在马家这帮子武夫莽汉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可是相较之于其他几个,他还多少有些文墨上的本事。 “杨腾却是没有檀石槐的本事和见识,而且这一带的氐人毕竟实力有限,若是要建城自然会引得羌人侧目,当然韩大人还有马太守却也不会再对他不管不问,所以仇池虽建国,却没有建城!” 听了王异的回答,邓瀚自是不会有何犹疑。毕竟凭着纵横西疆无敌的神威天将军,扫荡一些氐人自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想那些比氐人更为强大的羌人,此际都没有什么举动,凭着杨腾的仇池国又能有多大的作为呢? 可是事情,就会是这么简单么? “孟起兄,各处的斥候又有何回报!”身为客人,自该守着客人的本分。 此时费耀等人自是忙着在武威城中和南面情报人员联系,并安排着机动小组的事情。所以邓瀚所能得到的消息都是靠着马超军中的斥候打探得来的。 “到目前,一如昨日所报!”马超言道,“子浩,别那么小心谨慎的样子,为兄知道这其中的轻重,我们此次西行不过是快刀斩乱麻,很快就能搞定的!为兄可还想着在剿平了杨腾的仇池国,去会会那步度根的鲜卑人,想当年跟着父亲在河内也见识过匈奴人的模样,如今若是再见识一下这鲜卑人,为兄却也是见多识广了!” 见马超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邓瀚却是点点头,想想一下马超自稚龄之时,便经历着身边发生的每一场厮杀,跟着马腾也是东征西讨,长安城下打过董卓乱军,河内岸边帮着曹操打过袁绍,对付过韩遂,打败过羌人部落联军,却是生死历练多矣,有着一身艺业的他,加上美人相伴,大军在手,自该意兴昂扬。 “报—,有紧急军情!” 一名斥候却是从大军的后方疾驰而来。只见那军士一刻不停的飞驰到马超的身前翻身下马,“报将军,武威急报!” 探手拿过军报,马超俊朗的脸上不过是一滞而笑,“子浩,想不到还有人急着要来送死了!呵呵,”挥手让那名斥候退下,马超却是对着一旁的庞德吩咐道,“令明传令下去,大军加速前进,三日内赶到仇池国!” 庞德自是应命。 邓瀚从王异的手上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河西鲜卑日律推演部集兵八万不日内过长城!” “看来,这世上没有人是傻子的!” 第五十五章 雍凉风云(二) 第五十五章 雍凉风云(二)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自是正理。此时的马超以及邓瀚等人为了保证能够迅速的回军当然更要这么做。毕竟河西鲜卑不管是从其影响还是实力上都要比氐人杨腾所建立的仇池国要辉煌得多。 要知道自从塞外的匈奴一族被汉朝给打散之后,鲜卑一族便在檀石槐的统合下将原本威风一时的匈奴取而代之。尽管自一代雄才大略的檀石槐故去后,原本统一的鲜卑族被分成了三部分。而且此时有意于西入凉州的不过是三部鲜卑中拥地20余邑的西鲜卑,毕竟其威势自然不是只能跟在羌人身后的氐人所能比的。 此际的凉州大军自是不再像之前那般形色轻松,自是因为大军上下很快的都知道了又有人要对他们的老家武威有所图谋了。 即便是马超却也有些沉默,毕竟大军离开武威之后,剩下马腾和马岱两个人带着两万兵马迎战西部鲜卑的袭扰多少有些紧张。当然情报上所报道的不过是单单说明了日律推演一部的情况,而鲜卑之所以势大,却又是因为这西部鲜卑可是坐拥着从上谷往西到敦煌,连接到乌孙的广大的地方,单想想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生活着多少的异族之人,这其中却又会有多少人会听从鲜卑的号令行事,自是尚未可知。 此外马腾虽是名为凉州太守,不过自家人知自家事。这西域边疆之地当然不能像中原之地,为一地太守自是可以凭借着威望和实力掌握一地之大权,而这西疆之地,确实夷汉杂居,而且这其中的汉人人数居然又不占优势,除了城池州郡治所之地,却是夷人为众。加上自北宫伯玉领着一帮子异族之人起事之后,连带着大汉之威仪不再,使得这一方原本就不是很通晓礼仪仁义的边疆之人更是少了些羁绊。 所以即便是马超自是相信如今马家军在凉州有着煊赫的武功,不过当次之时,举目四望竟是不知有几多仇敌时,却也不仅为守城的父亲担几分忧思。 “大哥,不用担心,那些鲜卑人又不擅长攻城,我武威城虽说比不得那些雄关要隘,可是在这凉州之地却也不是可以轻易折辱的!”一旁的马休却是劝道。 马超自也不是一般人,虽说此时局面有些复杂,可是他却也还不到需要弟弟来劝慰的地步,“二弟,说什么呢,为兄还不知道这些!你且好好领兵前行,身为先锋,可不要失了大意,让我军落了氐人的圈套为好啊!” “大哥,说来也奇怪,我大军虽说进军速度不慢,可是并没有掩藏行迹,想来那仇池国的杨腾也该得到消息,做些准备了!你看如今我们到那仇池国不过一日行程,竟然连氐人的哨探却也不曾发觉,实在让我觉得有些意外了!” “既然如此,不必管那么多,只要你前锋轻骑行进时务必小心在意即可!”马超却是这般吩咐道。 “却不知这种情形是为何故,不知道王小姐你可曾看出些什么?”毕竟有熟知当地情形的王异在,邓瀚自然是能少分力气便省一分。 “这却是不知,不过之前倒是偶尔听说过那杨腾近些年身体有些不济!” “哦,不会是这当口那杨腾给挂了吧?”邓瀚却是敢想。 “要是那样,岂不是省了我们很多的事情,你说是么,少爷?”邓艾却也在一旁说着。 邓瀚自是知道历史上在这一年中却是有几个人会故去,像原本郁郁不得志的刘琦,以及大志不成的周瑜,这几位却是都会在这一年中先后去世。尤其是周瑜的病故,却是给了江东很大的打击。 虽说如今江东和历史上相比少了江夏,却是多了江南山越之地,又新得了夷州之地,却是更加的增添了些实力和发展的潜力。而且如今的刘备却是更非历史上仅占了荆州江南四郡之后窝囊的向孙权借南郡为基德刘皇叔了,如今荆州和江东的实力对比自然会让江东才俊如周瑜等人多少熄了几分竟长江之极的想法。想来周瑜不会那么想不开,加上前些年的瘴疠之害,或许也会让他更加的珍视一下自己。如此一来,或许周瑜也能不那么让人遗憾的早亡。 当然更不用说,如今的刘琦却是心结尽去,且在荆州逍遥,而今其弟刘琮却也回归了荆州,颇有一番经历的这位原荆州二公子,本就不失聪慧的他似乎更比刘琦适应荆州的发展,却是一番意外之喜。 或许是穿越客的乌鸦嘴,稍后不久,便有斥候来报,在先前派出的暗间之人的打探下,此刻仇池城中却是一片哀怨之气,居然那杨腾真的死了。 马超大军兵临仇池之时,却只见那些聚集起来的氐人却是没有多少战意,对着阵甲严明的大军,却是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摸样。 “少爷,不是说伐丧不详么?”邓艾虽是小声言语,不过马超的大帐中却是人人都听得到。 邓瀚闻言却是一笑,轻轻摇头,“说祥与不祥的也只能是胜利的一方,历史总是胜利者书写的!” “孟起,派个人去将他们氐人的长老请来,说说怎么办吧!”王异建议道。 毕竟氐人这么些年和羌人一般对于马腾镇守的西凉也算服帖,而且对于钱粮赋税的贡献,已经熟悉农耕的氐人却是更对人口不足的凉州多有助力。故而此时的马超却也想若是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对于如今凉州的局面多少能够添些祥和。 凭着马超已经书里的威名以及氐人中的变故,仇池国的氐人在向马超供奉了不少的赔偿之后却是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氐人本来并无意与马腾为难,不过仇池国虽为杨腾所立,却是经过这么些年的发展,却也着实的有了些实力,自然凭着同种同族的恩义,引来了许多居于他方的氐人的投靠。而自去年底开始却是有不少从武都还有南方雍州出身的氐人来投。 或许是这人老了总是会贪慕些虚荣,却是被那些本身就心有不轨的外投之人所鼓动,加上一些少壮的氐人的野望,却是便对此刻雍州凉州之间的局势有了心思。 本来就以杨腾的自知之明,肯定不会做出这番火中取栗的事情,不过如今的杨腾却是已经老了。而且他们还想当然的以为此时的凉州正该困守孤城应付此起彼伏的各方势力的逼迫,却是没有想到彼此间的想法却是相差极大。 “少爷,我觉得那个杨腾根本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氐人中没有什么人,竟然认这样的人为主,真可以称得上时无英雄,才使得竖子成名!”邓艾却是这么评价道。 邓艾的话,自然有几分道理。毕竟成一方之主,尤其是这样自立为主的,都应该至少明了时事情势,单凭想当然便办事,实在是弱智了些。 “人是会变得,或许是独自撑起来氐人的这一片天这么多年,却是几无新的进展,让他在临了之际便想疯狂一把,力求有变,毕竟变则通么!” “可是,少爷你不是也说过穷则才思变。可是那些氐人的局面实在是不错。根本用不着搞这些的!”邓艾说道,“要是我是那氐人之主,却是根本不需要管雍凉各地的情势,当然氐人的实力也实在是没有多少,即便是如今已经有了仇池建国,可是我们也看到了,那里不过就像个比较大的集市,不过几万人的氐人汇聚,想要在凉州搞事实在是太过不自量力了!” “本来就是躲在羌人身后,若是氐人真想成事的话,也该先鼓动羌人,继续躲在暗处依附于羌人,就像之前的鲜卑之于匈奴。想当年匈奴独霸北疆与我大汉并起时,鲜卑不过是籍籍无名的一个小族,跟在匈奴的身后亦步亦趋,而今匈奴又是如何,除了一部分被我大汉给撵到了西域,其余的却也不得不寄人篱下,受我大汉的羁縻。” “行了,知道你近来跟着王异学了不少的东西,却也不用向你家少爷我显摆了吧!”邓瀚却是对着邓艾嗔道。 所谓术业有专攻,邓瀚对于这些事情却是通晓的不多,而且他的心思对于这些却也没有多少挂念,反正在他看来,最正确的还是那句“犯我强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即便是如今实力稍有不及,却也需要在能够逞威的地方,好好的表现一番,就像这一次本来对于氐人居丧,而且两家也没有打起来,至多马超大军的损失就是这几天的口粮,可是在邓瀚的蛊惑下,还是狠狠的敲了氐人一笔。 至于可能的仇池国氐人的报复,以及渐渐接受农耕文明生活的当地的氐人再有所举动,终究没有游牧民族如此时鲜卑人的狠意。 虽然最终没有在仇池国和氐人作战,不过这其间却是来回多有挫折,故而在返程之时,押运着新得的大批粮草的马超大军,却是不得不分兵而行,自是因为他们此时已经有两天没有从武威得到消息了。 “希望此时武威的一切还好吧!”望着东北向的天空,众人的心里都是这般期盼道。 第五十六章 雍凉风云(三) 第五十六章 雍凉风云(三) 望着远处的武威城墙。此刻的日律推演却也有些感慨。 作为曾经亲身经历了鲜卑一族在一代骄子檀石槐带领下威霸大草原的鲜卑人,日律推演自是对那时候万族慑服,群夷来拜的场面无一日不向往着。 不过自檀石槐故去,这些刚刚尝到了族人威势的鲜卑人却是失去了头领之后,变得有些懒散。俗话说的话,蛇无头不行,更何况是这么多散落在大草原四方的游牧民族。没有了一个能够让这些野性难驯,向来桀骜不服的一众大人敬服的人物,彼此之间自然便没有了那种和谐,而整个鲜卑人却也被这种情势分割开来。 作为这西部鲜卑的大人,日律推演却是最为佩服故去的大汗檀石槐。想想当年的檀石槐不过是一个部落的弃子,却是凭着自己的才能,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引一时鲜卑之先,方才在这片草原代有人才出的地方,将原本还只是匈奴人麾下籍籍无名的鲜卑人发展到了塞外霸主的地位。 可是天不假年,又或者是天妒英才,刚刚带着鲜卑人走上强大之路的檀石槐却是还没来得及将他的基业稳固,便撒手而去,而继承了他在鲜卑族中地位的和连。却是一个既无才力,性又贪yin,断法却又不平的纨绔子弟,实在是虎父省了个犬子的典型。使得原本就是靠着檀石槐的威望和能力才将将统合在一起的鲜卑人,自是分离成了诸般部落。 而和连在抄掠北地时却又被人给射死,最后这中部的鲜卑却是落入了如今的步度根之手,可是步度根和远在幽州的轲必能两个人却是深慕汉人的教化,对于南面的曹操却是恭敬有加,竟然在曹操北征乌桓的时候,还曾出兵相助于他,这两个人虽然还是鲜卑的大人,却是忘了先辈族人的威风,着实丢弃了鲜卑人的血性。 “想当初,檀石槐大人在世时,即便是那中原的汉庭皇帝想和大汉和亲,并愿封王于他,大人依然拒受,到现在不过区区三十年间,这些小一辈的鲜卑人竟然对那曹操便如此的趋炎附势。 想我鲜卑族人既然能够取匈奴而代之,而今中原群雄并起,未尝不是我等再次称雄的机会,又何必非要去仰人鼻息。” 一时感慨渐去,坐镇在武威城外一座小丘上中军大帐中日律推演但闻麾下有一人建言道: “大人,我大军却都已经抵达,是否即刻下令攻城呢?” 出列之人自是雄壮,却是其麾下大将置犍,最是勇悍。虽然此时鲜卑大军不过是初来咋到,并没有准备什么攻城器械,却是不管不顾的要求着攻城。 日律推演身为西鲜卑大人,麾下却也部落众多,其中自是有置犍,落罗、宴荔游、拓跋为其中强大者。此次出兵西凉,日律推演自是心思极大,怀揣着重振昔日鲜卑族人辉煌的他,自然眼光不浅。 如今凉州的马腾和雍州的韩遂自是两相自有龌龊,而他却也知道和这两方势力各有关联的刘备以及曹操却也是大军开拔,之间的大战当然也是一触即发。而今他们的心思自然多是向南。 若是在这个时候鲜卑人不能乘火打劫一番,实在是对自己有多亏欠了。 见置犍这般勇于任事,日率推演在满意其人勇悍的同时,却也为其人的头脑简单略有不值,当年檀石槐大汗之所以能够成事,除了其人天生的勇力之外,却是也多靠了他为人外事的圆融。对于这些如今的日律推演自是深有感触,不然他也不会在西部鲜卑这二十多个城邑,不计其数的部族中号令所至无所不应。 “那个,大人之前我们联络的上郡的沈氐还有安定的先零羌快马来报却是还要一日时间方能赶到!”未等日律推演下令,却是一个略显的中气有些不足的人发话道。 抬眼望去。坐在上首的日率自是知道这人便是拓跋部的拓跋良,其人虽然平日里为人谦和,在战场上倒也颇有战略,虽然其出身的部落人数不多,倒是靠着其人本身的才能,得以让日率推演加以提携,让他游走于鲜卑与其他部族之间的联合纵横以及商贸等方面的事务,倒也干的不坏。 此次日律推演自是率领大军八万,欲将马腾在凉州的势力全部祛除,毕竟如今和弹汉山那边鲜卑人渐行渐远的他,虽然领域仍然兼有着从乌孙往东的纵横万里的地方,却是能够让他凭之建立和檀石槐一般功业的根据地不多。 当然黄河纵横九曲,自是孕育了如同河套地方,还有雍州金城附近颇多良田的地方,不过河套那边却是羌人,氐人连带着匈奴人势力繁杂,为了不做一个只会穷兵黩武的独夫,日律推演却是想学檀石槐一般另立一处称霸之地。 本来他最想要的地方时金城,不过这其中却是需要一步步来的。至少武威一地却也不错,这里不仅位于如今日率推演占据地盘的中间部位,又是丝绸之路上的要冲,况且从此南下却也要更加接近于日率心中的理想。 “既然这样,那就先不忙着攻城,让儿郎们也先歇歇脚,回复回复体力,还有拓跋让那些南人趁这个时间就做些攻城用的物事吧!” 虽然鲜卑人仍是以游牧为主,其军力却也是骑兵为多,不过秉持檀石槐的策略的日率推演,自独立一面时。便也虏获了不少的汉人工匠用为己助。当然这些汉人的地位很是低下罢了。 沈氐和先零羌却是从檀石槐在位的时候便是鲜卑一族的盟友了,如今有了这么发财的机会,当然是有财大家一起发,这么一来却也可以免除了若是事有不谐时,让族人独受损失,若是在几方联合之时,能够取得进展,却也会引得更多部落前来,毕竟即便是汉人中有马腾这样的汉羌混血的大人物,对于他们这些塞外之人再有恩义,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却是汉人自从前汉武帝的时候便流传至今的警句。 “大人,此时的武威不过只有两万人马,就是我们不借助那些南人做得家什,也能很快的打下来的,若是耽误些时候,恐怕那马超领着大军回援,到那时,我们就会很麻烦的!”却是宴荔游说道,多少有些智略的宴荔游却是日律推演麾下的智将。 “不妨,让先零羌人转道在马超大军的路上设置些障碍可好?” “呵呵,这些事情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对于那号称什么神威天将军的马孟起。我岂不知,这么重要的一股战力,当然有人去对付他。神威天将军,嘿嘿,不过是那些无能羌人穿凿附会,要当得起这样的称号,等我们称量之后再说吧!” “大人自是运筹帷幄,明见万里,是我等多虑了!” “呵呵,拓跋你就先去做事吧,至于剩下的事情。就让儿郎们饱食一天,明天早晨,大军齐出,让我这大纛在明天太阳落到西山之前插到武威城的城楼上!” 听了日律推演的言辞,帐中诸人自是连连呼喝。 就在日律推演在他的中军大帐中部署一切的时候,同一时间的武威城墙上却也在鲜卑大军安营扎寨的这一面城楼上,马腾和马岱这伯侄两人却是在察看着对面的营寨。 相比于历经风霜的马腾,此时马岱的脸上多少有些忧色,毕竟鲜卑人和羌人在实力上终究不是一个档次的,鲜卑人的战力更是要比羌人强盛,即便是此时的西部鲜卑和羌人的部落联盟相比也要强上不止一筹。 “岱儿,和你大兄相比,其实在武功资质上却也相差无几,不过你之所失的地方只是少了他的那种自信。”马腾自是淳淳教导着马岱。 “大哥自是超群绝伦,大伯竟将我和大哥相比,实在叫我汗颜啊!”马岱脸上的忧色却是被赧然代替。 “虽然敌有千万,可跃马临风,一枪在手,又有何惧!在这点上,你可得多多的练习一番才是啊!” “……” 见马岱无语,马腾微笑道,“别看他们人多势众,可是鲜卑人也是骑兵为主,即便是从中原偷习了一些攻城之道,可是他们的天性上,还是相信他们的胯下马,手中弓的!” “当然以两万和八万相比,单从数量上来看,我们吃亏太多,可是毕竟我们可是有坚城在手的!而且你大哥那边的事情相信很快就能办完。杨腾那家伙这么多年奉行低调行事,好不容易有如今的局面,可是现在却这般行事,肯定有什么别的内情的!不过氐人终究势力不足,你大哥带着六万大军,就是到他们那里走一圈,也足够他们胆战心惊的了!” “可是大伯,大哥他们方走。我们这边便有鲜卑人来,这其中肯定不简单,所以我还是有些担心啊!” “担心什么,我们马家军却都不是酒囊饭袋,武威城中的两万人却不是摆设,再说你大伯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呢,我还不知道这是那曹操鼓动的缘故!”马腾说道,“眼前虽然只是鲜卑,不过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后面的肯定还有别的,像河东的匈奴想来也会随后而来的!” “只希望大哥他们快些回来的好啊!” “呵呵,或许孟起他们不会那么快就能回来的!” “……”马岱无语,只是望着武威城西南方向的天空。 第五十七章 雍凉风云(四) 第五十七章 雍凉风云(四) 武威城之所以得名却是由于前汉武帝时。派骠骑大将军霍去病远征河西,击败匈奴,为彰显其武功方有了这座城池。有因为武威之地位置重要自然在建城之处便以军事为其目的。 “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若非如此,凉州广大,却也不会再次建立治所。而日律推演自也不会再选其他地方来攻。 此时的武威城在马腾的经营下自也是这河西走廊上的一座坚城。毕竟这里还是他们马家军的大本营。 不担心出兵在外的马超的回援,自然使得日律推演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做攻城前的准备,作为有着相当雄心的这位西鲜卑之主自是有心让自己的部下都表现的好整以暇,虽然此时的他还没有兵锋所指,望风披靡的威力,不过如今来到了武威城下,日律推演当然希望今后他的武功便从眼前的武威城开始。 为了让那些被掠来的工匠们上心的做工,日律推演派出拓跋良自是因为其人在他麾下的这些个头领中更是谦和,倒是能够让人觉得可信,却是能够让那些本就心下惶惶的汉人们多几分安稳之意。 当然日律推演却也知道,虽然城内的马腾只有两万人马在手,可是这些马家军却是百战精兵,跟着马腾东征西讨,南征北战,自是战力不凡。若不是他也知道马腾所部却也多是骑兵。对于守城之战却也实为其短处,单凭那些肯定质量不是上好的攻城器械,加上他麾下的鲜卑人,对着眼前城高墙厚的武威城,铩羽而归的可能却也不小。 当然原本他也希望城内的马腾多少有些血性,会和他在城外来一场大战,可是到现在看来,马腾却是用兵多年,如今益发的老道,不会轻易的放弃坚城的依仗,毕竟两军虽说一不擅于守城,而另一却也不见的有多少攻城的长才。 而且这个时代的攻城战,却多是纯粹的消耗兵力的战事,想来这些鲜卑人还不会有什么异人能够造出火药来炸城。 所以即便是日律推演在围城之初,还曾作出围三缺一之举,寄望稍作削弱马腾军内苦战之心,可是城内的部队却没有人对他的这种“好意”有什么回应。 安排好了大军,日率推演自是领着几名部下,绕着武威城稍作巡视,毕竟从探子们口中得到的情报,终究比不过自己的观察。如今的鲜卑人中间,若说对攻城的战事稍有些经历的当然要数和日律推演同辈且又跟着檀石槐曾经一起南下并州,犯过大汉边境的那一批老人了。因此尽管此番巡视之后日律推演并没有在把守严密,城池坚固的武威城下发现什么可以借用的短处,至少让他的心里对这番战事有了准备。 “经此一战,却又不知会有几多儿郎埋骨与此,不过诸位的英灵却会与我鲜卑族万古长青的大业常在。愿长生天与你们同在!” 是夜,看着城外灯火辉煌的鲜卑人的军帐,武威城内的马家军却是已然故我,这些历经战事的西凉军士,却是已经在马腾父子的带领下战胜了不知凡几的异族之人,对于眼下的鲜卑人,他们相信在太守大人的指挥下,他们也会获得最终的胜利。 此时的马腾早就回到了太守府,观看了一天城外鲜卑人的忙碌,马腾自是心下有数,虽然这些鲜卑人终究还是会相信他们的武力为先,并没有做出什么先礼后兵的举动,当然之前的围三缺一放开南面的包围圈的做法在马腾看来也很有些“想法”,不过既然身为西凉太守,而武威却又是治所之所在,即便不为朝廷考虑,可是既然有为国守边之责,自为马援忠良之后,却也不会轻易的让这些个蛮夷之辈自在得意。 “岱儿,今夜就让兵士们照常轮值即可,你也不用上城去职守。好好的休息吧!” 对于马腾的判断,马岱自是信服,自是领命而行。 “不过,大伯……” “呵呵,没什么,你大哥他们没事儿,明天还要应付那些鲜卑人,也早点安歇吧!”马腾言道。 在这西凉之地,即便是此时的羌人,氐人等等异族之人全部出动,想要围战拥兵六万,兵精将猛的马超,在马腾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 有道是知子莫若父,对于一手教出来的马超,马腾自然深知这个儿子的厉害。不仅青出于蓝,更是远胜于他,或许是他不仅吸收了自己身上的所有长处,也将本来有份儿是他那几个弟兄的本领全都承继了,若不然同时一母同胞,又怎么只有他一个人超群绝伦呢? 武威城上,一夜无战事!对于这种大战前的平静,不论是城内的马腾又或者是城外的日律推演却都很是镇静,此时这片土地上,除了城外鲜卑大营中,那些赶制攻城器械的工匠们还不得清闲之外,其余的人众却都已经沉寂,积蓄着他们的能量,好在明日的战事中一体爆发出来。要么城破人亡,要么攻城不谐做那城下之亡魂。 人多力量大,又或者该感念拓跋良的协调有功,即便武威城周遭却是少有密林,攻城器械所需之木料自是获取不易,在翌日鲜卑大军临阵之时,却也摆列着不少的云梯,冲城车摆放在大军的前面,而在那些弓弩手的身前却也设置着不少的大盾,不过想来日律推演对于这些盾牌很不重视,至少在他看来,他们既然是来攻城的,又兵力远超过城内的马腾,身处弱势的武威自然不会有多少的兵力反击,当然这些用来护卫他们弓弩手的盾牌自然就比不上旁边的云梯和冲城车更受重视。 想来这些鲜卑人掠来的工匠们并没有那么高超的技术,当然也可能是这些人也至少知道些华夷之辨,不愿助纣为虐。故而这些攻城器械中较为复杂一些的像投石机,弩车之类较为复杂的器械。 不过即便是这些简单的云梯和冲城车,此时却也不是那些鲜卑士兵能够熟练操作的,故而对于这些简单却时常有效的工具,那些鲜卑人当然觉得很是别扭。 同为游牧民族,又是同样生活在塞外这片草原上的民族,他们所擅长的自然也是骑兵和骑射。不过既然先有檀石槐有心南下成就霸业。而今又有效法先贤的日律推演的苦心经营,自然在八万多的大军中却也有不少是在他主持下习练过攻城之法的鲜卑人,当然之前他们练习时的对象自然是西鲜卑人所掌控的二十多座城池中的一座。 但是武威城自是从武帝时候便借着骠骑大将军远征匈奴大胜而归凭借此等威势方立城池以记之,想想一下以武帝的好大喜功,加上这么些年的发展加固,该城的规模以及强度当然不是那些本就不擅长建城的游牧民族掌控的城邑所能比的。 故而对于这些人来说,此时的武威城给他们的感觉依然是威风赫赫。 “置犍,还是你领着那些敢死之锐士,先发出阵,”日律推演口中的敢死之锐士自然是指那些曾经有过训练的鲜卑兵士,用置犍之勇武。加上那些勇士的习练有方作为第一波攻城之选,却是说明日律推演果有用人之明。 “落罗你领所部人马,作为后援,在置犍攻上城头之时,及时增兵其上。在这过程中,宴荔游你率部众以弓弩压制城头上的弓箭,当然最好还是将那些大盾用上,我们的勇士自然不怕那些汉人绵软无力的箭,不过我们勇士的鲜血却也不当浪费在这些地方。”在这两名麾下领命之后,日率推演却又对一旁的拓跋良言道,“拓跋良,令你率领所部为预备,相机而动,我大军今日一鼓作气势如虎,自该将武威城一举拿下!” “全军出击!” 日律推演一声令下,自是将很是平静的仲春早晨给震醒了。八万鲜卑大军自然也被惊动,硕大的营盘从武威城的外围就像是怒潮拍岸般涌向了城墙处。 鲜卑的先锋们在置犍的带领下,齐声发出一阵语焉不详的呼喝声,就像是一阵连绵不停的滚雷前赴后继的奔向武威城,在最后的时分便汇成了置犍嘴中怒吼出的一声“杀—啊!” 沿着十数架云梯快速前进的方向,自然跟随着是一个个高大威武的鲜卑勇士,像从鲜卑大营射出的十数支锐箭,矢志不渝的射向各自的目标,即便是迎着前方即将**的箭雨,却也没有什么动摇。 而在这十数队人马的身边却是伴随着几台冲城车,沿着云梯队隔开的空隙虽然缓慢却很是坚定的前行,每一次滚轮的转动,摇摆着的木桩,却是发出吱呀吱呀让人有些牙倒的声音,随行的鲜卑勇士,虽显笨拙却还是坚持着前行。 而在这些人的身后,自然紧随着有巨盾保护下的鲜卑弓弩手,这些弓弩手却也在瞄着城上的那些城垛口,准时刻给予前面的兄弟们以强有力的支持。 武威城上,此时的马岱却也消去了之前隐约的紧张,天生的将才却是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得到最大的展现。 “弟兄们,稍等等。再让那些鲜卑狗走近些再射!”马岱吩咐着身边的射手们,此刻这些人正在张弓以待! 第五十八章 雍凉风云(五) 第五十八章 雍凉风云(五) 望着城下已经渐显沸腾的鲜卑大军,武威城中的军士们此刻也就像是快到临界点的火药桶,所欠缺的不过是马岱口中一声喝令。 马腾自为太守,且又为一军之首,自该统筹全局,于城中调度四方,虽然城南斥候们并没有发现鲜卑人的行踪,而在城门上也仅仅看到很少的鲜卑人游荡,可是马腾却也不敢轻忽忘之。 至于此时东门外,作为鲜卑人主攻的方向,马腾当然将马岱放在这里。一方面可以锻炼马岱,另一方面当然也是为了重点照顾一下来犯的鲜卑人。 此时的城头上,马岱正在绷紧着精神,只因为作为马家军,原本他们也是擅长进攻的,虽说同样是擅长骑兵的攻势,自然明白其中的优劣势,作为此时的守城方也该对其中的长短处做出最好的恰当的应对,不过毕竟是他第一次的守城之战,而且又是被委以了防守的重任,实在不得不让他很是紧张。 城墙下的鲜卑人的凶相恶态似乎已经近在眼前,居高临下的马家军终究是一批历经过生死厮杀的猛士,对于这样的做法却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抬着檑木的,举着巨石的,正在烧着热油随时准备将之倾倒在那些异族之人的头上,好给这些揣着白日梦的家伙一个醍醐灌顶的机会,当然这份机会或许是这些人都不希望要的,不过客随主便,却是又不的他们了! 目测着敌人行动的距离,看着他们逐渐的进入守城巨弩的射程,马岱却是没有失措的下令射杀,作为守城利器的巨弩,却是能够给攻城的一方很大的杀伤,不过多少有些操作不便,虽然武威城作为马家军的根基之地,守城的物料自是足备,当然将这些东西的最大威力发挥出来,总是好事。 五百步,三百步,一百五十步,那十数队的鲜卑云梯队却是在转眼之间便前进了这许多,此时的马岱却是猛地喝道,“架弩射击!” 一根根人高的长弩,却是被有条不紊的安置在了巨弩上,俄顷,伴随着巨大的撕裂空气的声响,迎着那一队队的鲜卑人无情的射过去,碗粗的弩身在巨大的驱动力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态像窜糖葫芦一般将那些扶着云梯的鲜卑人射杀。 顿时武威城的东门外却是散发着一阵阵浓重的血腥之气,不过前面族人的伤亡,却是不会让这些鲜卑人中的敢死之士有多少动摇,倒是激发了那些人更大的能力,越发的用力向武威城墙奔去,却是因为他们知道像这样威力巨大的守城弩,若是被人赶到近处便会削弱许多。 赶着城头上再次射弩的间隙,在置犍的率领下,一队队的鲜卑人却是依然保持着各自的队列向城头上扑去。 虽说鲜卑人所占据的地方以及这些人掌握的技术,当然不可能有让鲜卑的军队穿戴上铁甲以保护着他们勇士的生命,可是皮甲毛袍倒是在面对着城上弓弩手的射击时,有着不俗的表现。 除了那些不幸的被直接射到头上的要害的,以及被守城巨弩给射穿的,却是不一瞬间之后,连连呼喝着勇气的敢死之士们却是迎到了城墙之下。 来不及庆幸的鲜卑人却是直接遭遇到城头上落下的巨石檑木,而被鲜卑人奋力架上城墙的云梯,迎面而来的却是被城头上的将士们用长长的挠杆丁落的下场,连带着那些已经攀附其上的鲜卑人却也被重重的摔落下去,不是被云梯砸伤,便会被往来不休,前赴后继以期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蚁附登城的族人给踩上。 城头上的守城弩却是依然在不停的发射着,虽然云梯已经近到城墙之下,可是那行动缓慢的冲城车依旧在向前龟行着。像这样的靶子当然不会被城上的马岱给放弃的。 统共鲜卑人没有制出多少的云梯以及冲城车,被废掉一个却是会对守城一方获利很多。 “到滚油,给这些家伙暖和一下!” 见云梯已经被架上了城墙,随后的鲜卑人却是见到了登上城头的希望,自是不顾性命全都奋力的向前奔驰,只因为前面的武威城中便有他们所期望得到的财宝,钱粮还有女人啊! 鲜卑族的前锋五千余人此时除了还在尽力推着冲城车的数百人,其他人却是都随着那迅速进展到城下的云梯队赶到了城墙之下。 不过城墙上兜头而下的火热火热的滚油,在这个时候却是得到了最大的功效,毕竟人群成堆,彼此之间少有间隙,一锅一锅的热油在浇到人身上的时候,倒是能有不小的溅射效果,即便是那些鲜卑人的皮甲能够遮挡住一定的弓箭的威力,可是这种从上而下的危险,却是可以乘隙而进的。 一时之间,武威城下却是在一阵阵滋啦啦的炙烤皮肉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还散发出一种肥猪被腿毛是发出的惨叫声。 “这味儿还真难闻,不知道这些鲜卑人多久没有过换装了!”城头上的马家军却是还有人竟然这么小声的嘀咕。 被武威城上这几板斧给弄的很是狼狈的置犍倒是很幸运的没有受伤,可是麾下的族人勇士却是损伤了许多,被那些滚油直接浇上的他们即便是此时没有丢了性命,可是以鲜卑人的医术,却也只能听天由命。而在这样的战场上,所能得到的结果却是已经注定了。 此时原先十数架架在城头上的云梯已经全都给推倒在地上,在那些不管不顾的鲜卑人的践踏下,却是已经没有几个可以用了。而见此次攻击不顺,后续的冲城车却是在距城还剩下不到两百步的地方逡巡不前。 见置犍攻击不顺,即便是后来的落罗一时之间却也只能先停下己方的脚步,而一直对城头上保持压制的宴荔游毕竟没有武威城头上那种威力既大射程又远的守城弩。 而这种技术上的差距,很明显并不是单凭着血勇之气就能抵挡得了的。故而虽然鲜卑人的射术精良,可是对于置犍的帮助却是无几。 而此时在城外山头上的日律推演却是对着身边的近卫狠狠的下令道, “去告诉宴荔游,若是他再这般出工不出力的话,他的部落就等着……” 第五十九章 雍凉风云(六) 第五十九章 雍凉风云(六) 即便是普通的小兵卒未尝不懂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更何况像日律推演这样有着相当的雄心和能力的一方之主。 从适才的攻击中,作为先发的敢死冲锋的置犍一众自是谨遵了他的号令,即便是武威城头上前有巨弩发威,近有檑木大石重击,夹杂着热油的浇灌,可是他们却是依然前赴后继奋力的向武威的城头扑击而去,而随后的落罗所部倒也算是跟进得当,在置犍他们累遇打击,后劲不足的时候,很好的继续了鲜卑人攻城的波状攻势,却是像他们这样本来就没有多少攻城能力的部队,依仗着人多势众,加上一些简单的攻城器械蚁附攻城倒是最简便的选择。 至于选择其他一些什么带有技术性的攻城,对于这些鲜卑人来说实在有些太过高看他们。毕竟尽管日律推演有着效法檀石槐的雄心,可是毕竟那样的人物,以及想要成就那样的事业终究不是你有那份心思便能成就的事情。 虽说如今他的威势在西部鲜卑这二十多城邑的范围之内,号令之重自是无人敢轻撄其锋,不过毕竟这些鲜卑人于他而言,终究也不过是一个个部落的联盟而已。彼此之间的关系却也多少与他们本身的实力有关,若非日律推演一是前有前代大汗檀石槐的信重,委以西部鲜卑大人之重任,再有其本身还算不俗的能力,却也不可能震慑这些本来就不通多少教化,更是没有多少上下之别的族人的敬服。 而此时位于他麾下的,如置犍和宴荔游两人的所部却是相距甚近,为了让各自的部族能够拥有更好的草原和放牧之地,草原上的部落间从来就不会少了纠纷。在这块信奉强者为尊的地方,尤其是这种近邻之间的竞争却是更加的蛮狠。 对于平日里部下之间偶尔的摩擦,日律推演却也为了保持对这些人的制衡多少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种联盟性质的军队中,想要让全部人都一个步调形式,或许面上不难,不过上下之别,倒是各有对策一说。 不过对于今日攻城之时宴荔游的举动,却是让日律推演深感不满,毕竟作为前锋的置犍一部,不计自家的损失努力的攻城之时,作为被安排给前锋打掩护的宴荔游所部,虽然也列阵于战场之上,可是其具体的表现自然瞒不过在后方观阵的日律推演。 城头自然有巨弩时不时的劲射,然而毕竟一时城头的巨弩终究是数目不多,况且其发射速率之缓慢却也非同一般,而宴荔游部下的弓弩手以及那些擅长骑射的猛士们,却多是做些表面功夫,深谙韬晦保身之道。 毕竟城头上的空间有限。既有守城巨弩,又有滚石檑木加滚油的存在,故而马家军部署在城头上的远程力量自然不足,而鲜卑人弓弩手自是可以在据城墙百步左右的地方施射,以助敢死队冲锋。 可是心思灵性的宴荔游却是让日律推演失望了,可是此时正在战场之上,除了威慑以观后效,让他戴罪立功之外,倒是不能做些雷霆之举,要是那般做,倒是会让城上的敌人得了便宜。 城头上马岱,在打退了一波鲜卑人的攻势之后,却是没有放松精神,毕竟这不过只是个开始。虽说适才守城的军士们并没有多少人损伤在了敌人的攻势之下,可是城墙上的物料却是消耗了不少,趁着这个间隙,倒是在城中运筹的马腾及时的组织民夫百姓将府库中的备货连忙的运到城头,以应付接下来的战事。 毕竟守城一方的手段不过乎那几种,而被攻城的人给了解了之后,自会有相应的对策来减少他们的损失。 适才还没有多少影子的南面,此时却也渐渐有了鲜卑人的身影。虽说第一波攻势被打退了。可是毕竟鲜卑人却有八万之众,方才的损失虽有近两千人,却是意义不大。 有马岱镇守的东门城上,当然是杀敌至多的地方,而且有他在,更是给了这些守城的军士很大的鼓舞,使得同样将东门作为他们主攻方向的鲜卑人基本上都没有能够攀到城头上的。 “报将军,太守大人询问是否需要增兵援助!”一名太守府的传令兵向马岱询问道。看他气息不稳的样子,自是可以得知他赶来之时却是不得缓步。 “却是不用,东门处,经适才一战几无损失,请回禀太守,让他放心便是!”马岱言道,“卫士,可是有别处的城墙被敌军欺近?” “将军明见,北门处有数十鲜卑狗登城,不过已经在弟兄们奋力厮杀之后,不过留下了几多尸首罢了!” 闻言后的马岱却是挥手让那传令之人退下,虽然两万人守这武威城虽然称不上固若金汤,却也应该坚守有余,而今不过类似试探性质的第一波攻势竟然被鲜卑人的偏师给攻上了城头,尽管最后也被杀退了,可是这却是显露了马腾麾下的将士们还真是匮乏守城的经验和经历,当然走了马超,庞德,马休马铁等人的武威城中,此时当然也缺乏将领的指挥。 毕竟这个时代将领的作用自是不言而喻,所谓将为兵之胆,缺少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将领的指挥。即便是这些西凉精锐却也很是减弱了他们的战力,更何况是如今他们所接战的乃是本来他们就不擅长的守城之战。 日律推演终究不是匹夫之辈,尽管其麾下的调配并没有如他事先设想的一般如臂使指,可是仅仅经过了第一波的试探,他就好像已经知道了城内的短弱之处,随后的战事鲜卑人却是变幻了战术,不再是那么明显的以哪一个城门为主攻,连带着先前被放开的南门处却也安排了一队鲜卑人在那里。 而且在这种不分主次的攻势中,武威城中的守城工具却是不可能平摊给各处城头以使用,当然像守城弩那样的利器,更是不可能轻易的拆卸。而此时为了应付鲜卑人这种明显欺负城内人少将更少的局面,马腾却也只能和马岱两个人在四个城门处来回的奔跑赶场救火。若非马腾的身子骨还算硬朗,而且看到老太守却是如此的拼命,这些跟着马腾一起厮杀了多少年的兵士自也是更是努力的杀敌以自保。当然毕竟这些兵士确实是精锐之士,经历了几番这种生死的较量,却也很快的从鲜血流淌过的城头上学会了如何的去守城。 可是即便如此,原本城中的两万兵士在经过了三天没日没夜的厮杀之后,却也损失了六千的兵士。尽管此时倒在武威城下的鲜卑人已经过了三万之数。不过对武威城志在必得的日律推演却是从中看到了拿下武威城的希望。 经过了这三天来的苦战,本就是作为攻城主力的置犍所部,损伤最重,毕竟相比于油滑的宴荔游所部损伤仅仅三千人,置犍部总是选择扛着云梯,奋勇登先之类的任务。当然这也不是置犍蠢笨,却是因为作为西部鲜卑大人的日律推演已经下令,那个部落最先登城,自是可以先在武威城中尽掠一日,而且除了这之外,还可以在将来重新分置的西部鲜卑地盘中,可以有优先的选择权。 毕竟这些跟着日律推演一路行来的人,对于这位大人的雄心还是多少能够体会一些的,故而这位略显得有些憨直的置犍首领,却是选择了一条虽显笨拙,却也是成事后所得最多的“笨”办法。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却是说不出什么优劣之分,毕竟此时置犍所部原本出兵之时的一万五千人,到眼下也就剩下了不足八千人,损失过半,即便是日后有机会得到天大的好处,却也不一定能够保有,毕竟草原上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却是延传至今。 而其他的像落罗所部的首领自是亦步亦趋按照日律推演的命令而行,至于拓跋良更是在谨小慎微之余,努力的为这三天攻城大军保持着持续的供给器械,当然在大人下令他们攻城的时候,却也不遗余力。 “诸位,三天来,虽然我们有许多的鲜卑勇士倒在了武威城下,倒在了可恶的汉人城池之下,可是他们的血却是不会白流的,长生天会接纳那些为了族人奋斗贡献了自己性命的勇士,而今却是我们沿着那些勇士为我们用鲜血铺就的大道,奔向那胜利终点的时刻了!”坐在大帐中的日律推演却是有些激动,虽说距离他那硕大的梦想还有着不小的距离,可是如今看来他这第一步倒是走的还算不错。 “弹汉山,武威城,以武功威服四方,或许这里倒是我x律推演成就大事最好的起步之地!以武立威,待我攻下了此城,就要传讯四方,让步度根,轲比能这些鼠目寸光的鲜卑败类,好好的看看,能够继承檀石槐大汗留下来的这鲜卑大业的只有我,能够将这片诞生了无数英雄的草原再立辉煌的却也是我,日律推演,愿长生天听我所请,护我佑我!万能的长生天!” 第六十章 雍凉风云(七) 第六十章 雍凉风云(七) 人力有时而穷。此时武威城头的马腾便有类似的感觉。毕竟岁月不饶人,尽管平日里的锻炼与保养让这位已过天命之年的英雄保持着不错的精力,可是经过这几天的战事,却也让他有些憔悴。 望着一旁还在乘着攻城间隙闭目假寐的大侄子,一身的战衣却已经是被鲜血沾染的泛着黑气,不过尽管如此,他自己倒是没有受到多大的创伤。 马氏一门的基因似乎不错,马岱却也长相不俗,此时这张带着英秀之气的脸上除了正在消散的疲惫之意外,剩下的却是精光血战之后历练出的自信。 睡梦中的马岱似有所觉,睁眼一看却见马腾,“大伯,怎么不再休息一下,这几天,你也累得不轻啊!” “不妨事,这上了年纪,总是觉少的!”收起心中的感慨,马腾言道,“看来你大兄他们定是遇上了麻烦了,不然这么些天总该有信传回来的!” “大伯,即便大兄他们被绊在路上。想来也会无恙的!” “嗯,那倒是真的!岱儿,不如你去接应他们一下吧?”马腾言锋一转。 “怎么,大伯觉得……” “那到不是,只不过如今这城中的情势,嗨,我们的守城物资实在不多,虽然杀伤了不少的鲜卑人,看他们这阵势,竟是要与我等不死不休,非要拿下此城不可啊!” “即使如此,侄儿自是更应该与伯父一起坚守此城,等大哥他们回援即可!”马岱回道,“再说,虽然我们的守城的物资不足,没有了火油,可以用热水,没有了檑木巨石,可以先拆借百姓们的房屋顶梁等充抵,虽然此时我军不足万五,也是可以先征召城中的轻壮以充任,侄儿当然知道伯父少扰领民,不过如今情势已危及,却也顾不了那么多,再说,若是城破,想来那些鲜卑人定不会轻饶了城中百姓。此时事急可以从权而行!” “还不到那一步的时候,我不过是以防万一,才有心让你先去接应一下孟起他们!……” “伯父且不用多言,若是要走之时,侄儿也是要和伯父一起的。而今之计,未防百姓震动,不如就请伯父下令,充塞四门出口,已定大家坚守之心,只要我等万众一心,定可稳守武威城!”初生牛犊尚不怕虎,更何况马岱本也不是牛犊。 马腾自是勇悍,不过这人老多思,总是要做着万全的想法,这人心思一旦多了,总会给自己一方找些后路,这自是少了那种不顾一起的奋勇之气,两军相逢自是勇者胜。如今鲜卑人在日律推演的统领下,却是已经下定了不拿下武威城,誓不罢休的决心。而要是按照马腾心存的意思而行事的话,或许不得一空时。武威城便会危险。 毕竟人心为战之时,偶见将军离去,自是士气顿渐,本就人少捉襟见肘,若是再泄了士气,这样的后果自是可以想见。 被自己的侄儿说教,马腾却是没有愠意,眼见着自家的少年英杰们逐渐的成长,作为长辈的他,自然高兴,马氏一门后继有人,这样的结果却是足以让马腾老怀大慰。 伯侄两人一番谈话自是让他们步调一致,随后收拾了一番情怀之下的他们自是开始动员城中的民壮,有马腾平日里的抚民之举,自是让这些百姓乐于效命,毕竟那些塞外异族之人对中原之地时时的抢掠自是让这些百姓明白此时他们的举动也是自救之法。 一时之间,混搭着剩下的一万多西凉军士和城中不少百姓的武威城,倒也显得人头攒集,虽说这些百姓几无战事经历,可是西凉之人毕竟多是民风悍勇,却也不是诺诺唯唯的人种。 踏着被鲜血浸泡着的城墙,眼看着城外随时可能冲上来厮杀的样貌狰狞的鲜卑人,虽然两股战战,腿间难忍之感,不过这些被选派上城头的武威百姓却是双眼之间的跃跃欲试之意尽显。 一轮斜阳西挂,落日下的武威城却是更显雄壮,虽然这几日的战事,有不少的城墙都被鲜卑人的冲城车给冲击的零落剥离,城墙上的许多地方甚至还插进了不少的弓弩箭矢。可是高大城墙映照的暗影延伸向东面,却是随着夕阳西下渐渐的遮掩了鲜卑人的大营。 知道武威城头多出来的那些个兵士尽是城中的百姓,日律推演便下令当夜攻城。毕竟这些没有多少战事经历的百姓,即便再是悍勇,若是白天之时或许可以撑得过去,若是在黑夜中,自是多出了许多的不可测。 城外又响起了进攻的号角,对于这几天来已经很是熟悉的声音,城头上的守城兵士们自是神情不动,脚下稳立如山,而他们身旁的民壮们虽然也对着声音耳熟,可是在这墨色下的城头,身临其境之时的感受却是不由得有些发慌。 “别怕,兄弟们,鲜卑狗们还离咱们远着呢,”一个稳定的声音响在这些人的身旁,顺着火光的映照,民壮们自是看到了说话的人正是马岱。几日来的战事,让这位平日里看到很是有些文秀的少将军,多了几分稳重,让人一见便感心安的气质,“只要大家齐心协力,那些鲜卑贼种一定会被我们打败的!” “看看你们身边的弟兄。想想我们身后的亲人,为了大家的平安,让我们一起奋勇杀敌!” 马岱的话语却是不高亢,不过在这城头上倒是被夜风给传开,听到了马岱的话,这些民壮连带着那些兵士,却是彼此相望间都看了对方眼中的坚定和信心。 “我们已经在这城头上打败了不知多少次鲜卑够的攻势,更是杀了多少要来占有我们家园的恶贼,虽然我们也死了不少的弟兄,可是这些弟兄却是各个都是好汉,因为他们为了保护我们的家。保护我们的亲人更是杀了更多的鲜卑狗,他们都是英雄,他们没有在别人来欺负我们的时候尿裤子,尥蹶子,他们却是拿起来手中的武器,勇敢地去将那些敢来侵犯我们的人以牙还牙,而今轮到我们了,难道我们能放下手中的刀剑,向那些鲜卑贱种们投降么?” “不能!”马岱的话自是让这些本就心思单纯的人热血上涌。 “难道我们能让我们那些死去的兄弟为我们现在的胆小怕事感到羞耻么?” “不能!”比适才更大的声音回应着马岱的问话。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杀贼!杀贼!杀贼!” 在夜空中,武威城头上这些军民连续的喊声却像是得到了无数的回音般,从东门延展,遍及武威城墙上的各个地方。即便是此时城外鲜卑人那悠长的开战号角却也被这中发自肺腑的喊声给几乎打断了。 面无表情的日律推演虽然依然在按照之前的部署,指挥着各方的首领去进入战场,可是那武威城头上传来的声响却让这位草原上的英雄的心中顿生阴郁。 此长彼消,人心士气。 连日来的战事已经损耗了鲜卑人不少的心力,即便是统御众人的是他日律推演,在西部鲜卑众多族人中很有些威望,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达成攻破武威城的野望。 十成中却有损失了近四成的族人,实在让这些各领一部的首领们很是怀疑此次南征之举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了。如今虽说武威城破在即,可是对于这些头领而言,人人却都明白在即却与在手还有许多的差距。 城内只有两万人的军马,这是他们知道的,可是如今看来,对于武威城内战力却有点估量不足,马腾却不是董卓之流人心不附之辈。如今的武威城却也不是当时檀石槐南下侵犯汉人边疆时那些官员们的贪污腐化之地。 “或许这便是我们此来的最后一次攻城了吧!” 目送着一批又一批的鲜卑勇士步出大寨,走向武威城的日律推演自失的说出了这句话。 “大人,当然是我们最后一次攻城,此次过后,武威城便会纳入我手的!”一直在后方倾力辅助各部,打造军械装置的拓跋良却是说道。 “你倒还有这番心思!”回头望过,日律推演的心境却是难得的一份轻松。 “小人能有此心意,自是因为大人您的部署英明!”拓跋良却是小心的拍着日律推演的马屁,毕竟一向以来他们拓跋一族人口户数不多,之所以能够在西部这些为数众多的鲜卑部落得以保全发展,自是因为他们能够得到这位西部鲜卑大人的赏识。 几代首领却多是八面玲珑之辈,对于各方部落却都是能够交友广泛,少与人结怨。如此灵活倒是很有几分往日檀石槐怀柔手腕的意味。 “呵呵,拓跋良,能得我心者,你可算一位,其实若说诸部落之中,将来能够成就一方大事者,或可在你啊!” “大人您怎么说出这番话来,小人又岂是那块料,小人还想着继续跟着大人您一起驰骋大漠,扬威于海内呢?” “不要害怕,我这几句话,并没有什么恶意的,若是日后确有不测之时,我的后代子孙求到你拓跋部之时,希望到时候能记得我待你之德,就好啊!”日律推演的言下之意颇有唏嘘。 这一番话自是听的拓跋良很是不安,虽然他们拓跋一部自古至今便传言着后当大兴的谶言,使得无数代的首领都很是有些雄心,不过或许是天机不至,虽然这些前代们都很是努力的发展拓跋部,可是总是没有多少兴起的势头,倒是人口户数不见多,却也没有什么灭族的危险。而今这一代的拓跋首领居然见雄踞西部草原的鲜卑大人竟然说出这些话,如何能够让他安心。 嗫喏了一阵,拓跋良还是说道,“小人如今还是唯大人之命的好!” “呵呵,如此,你也领着你部人马前去支援吧,成败在此一举,再也不需要做那些个没多大用处的云梯冲车了!” “……领命!” 第六十一章 雍凉风云(八) 第六十一章 雍凉风云(八) 武威城这里的对战自是真刀真枪。从城头到城外三百步之间的地面上,此时已经被鲜血沾染的变了颜色,偶尔那些乘隙而发的春草竟然侥幸的活的比平常更加的精神。 不过此时在仇池国返转武威的大道上,马超原先所领的威风凛凛的六万大军,却是让人看上去稍有不振。尤其是行走在后面的军士却多是一副怏怏的状态。而且自来时几乎清一色的骑兵的六万大军此时不仅人少了许多,而且马匹也是大幅度的减少。 却原来是从仇池国不费一刀一枪,逼得了氐人降服,更是从那里得了不少的补偿。一行的顺利多少出乎马超,邓瀚等人的意料。不过随后他们遇到的事情却总是透露着古怪。 一路向北的路上,像是赶集似的,竟然冒出了不少羌人,氐人的部落。而且这些都是以往和武威交好的部落,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却都像是逃难的,竟然都是被人给抢掠了粮食被驱赶向武威的方向。 看着这些虽是外族之人,终究也算的上是凉州治下之民遭受不幸,作为马超,连带着庞德,马铁,马休等一众武威的将领自是怜悯之意顿生。 毕竟征伐仇池国的过程很是顺利,临来之时带着的粮草倒也没有多少损耗。而且从仇池国获得的补偿中倒也有不少的粮草,故而对于这些心向武威的羌氐人,马超却也是下令赈济,反正他们此时也正在返城的路上。即便是少些粮草,却也能够撑着回城之用。 不过马超他们的预判终究有些乐观,在随后的路上,就像是一夜之间冒出了许多的雨后春笋,这些像是逃命的外族之人竟然是越发的多了,不仅是光有羌人,氐人,甚至不少其他的异族也牵扯到其中。 “孟起兄,可有何对策么?”渐变的情势让邓瀚在缺少情报支持的时候,也只能先看看别人的意思。 “兄长,我们还是先不管这些家伙,这两天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一旁的马休先说道,“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能有什么大事,想来最多不过是武威城被围,”马超自是言出必中,不过在他而言,却是十分的自信,即便是马腾他们守城不行,凭着两万名历经百战的精锐骑兵,想突围而出,在他看来总是没有问题的。 “少将军,还是慎重点!”庞德言道,“这个时候的话,我们还是考虑的更周全一点吧!” 庞德的提点自是让马超变得沉吟。毕竟凉州份属西疆边界,周边的情势总不是一番平静,而今又面临着曹操的西来,雍州的韩遂也在变换着自己接下来的地位,而且像眼前这种春天之后,猛然间冒出来这么多求援的异族之人,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有些过于迥异了。 正所谓,春来万物生发,既然这些人都能扛过寒冬腊月的急迫,如今已经到了春天,想象一下也该知道这些异族之人的牲畜等都有了相当的食料,继而人却又不会没有食物。 故而能够让这些人变得这般模样的,除了战祸之外,就只有被人驱赶或者蛊惑这个原因方能解释的过去了。 “二弟,三弟你们两个不妨先领着三万兵马先行返转吧!”马超下令道。 “且慢,孟起兄,你让两位将军领兵的话,还不如大军一起的好!”邓瀚阻止道。 “莫非子浩以为前面会有什么伏兵?” “以防万一吧!这些羌人,氐人来的太过奇怪了,或许是我多疑,这两天之中。我总觉得那些氐人怎么越看越像是从之前的仇池国赶上来的一般!” “不可能吧,我们大军前行的速度,那些人又怎么能够赶得上,即便我们拿了他们的补偿似乎,也没有必要再来追我们一程,毕竟这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奉献啊!”马休说道。 “对了孟起,这两天我们给那些羌人赈济的粮草似乎还是我们自带的那一批吧,”王异此时插话道。 “怎么,这其中有什么不妥么,”庞德问道,作为负责大军粮秣分发的他,却是不明王异此话的意思,“也是为了方便,我才这么做的,毕竟那些氐人的补偿都包裹完好,反正我们的粮草也足够了,才没有动用那些的!” “孟起,把那些粮草给这些逃难的人吧,我们只要带着我们自己的粮草行军就好了!”王异说道,“给了他们,我们便全速行军吧,这几天已经耽误了我们不少的时间了!” “也好!”马超正要下令,却是见一旁的邓瀚正在眉头暗皱,而他的嘴里却也在念念有词。 “羌人,氐人,匈奴,鲜卑,曹操,韩遂。这却是势力众多了,武威,仇池,金城,长安,汉中,或许又是一盘大棋了!” “子浩,你说道什么呢?”马超问道。 “哦,问我呢么?”尽管两人关系亲密,毕竟在西凉这里,邓瀚还是身为客人,几多事情不能直接说,“没什么,不过我在等!” “等什么呢?”马超被邓瀚的话语搞得有点迷糊,“哎,我说怎么少了点东西,怎么邓艾和那个王双不见了,他们两个不是一直都跟着你呢么?” 邓瀚却是微微一笑,“是啊,我这不是正在等着他们了吗!” “你可是让他们两个去那些人中间去查探什么消息去了,邓公子?”王异问道,“我们可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让他们去的呢?” “这也没什么,只是我在荆州的时候习惯了那种消息灵通的感觉。如今到了这里多少有些不便,所以让他们两个多跑跑,也好让我的耳朵里多少进点儿新鲜的东西!” “如今知道了这西凉之境,周边多是环境复杂,在这个当口下,我们却也是应该尽量的保有我们的力量,不轻举妄动的好!” “照子浩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担心武威城中的父亲他们了,毕竟城中只剩下两万人马,若是韩遂猛地趁我们外出之际突袭武威,那后果就不是我们想见到的了!”马铁看着马超和邓瀚两个人说道。 邓瀚却是对马铁笑道。“你且不用看我,先问问你大嫂,毕竟要论对韩遂的了解,想来还是她清楚些!” 听的邓瀚对她的称呼,王异倒是先啐了他一口,一番嗔怒倒是偶露艳光,让此刻有些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暖,“不用担心,韩太守的为人大家当是都有所了解的,没有万全把握的事情,他可是从来都不会干的!如今曹操大军西进,未抵雍州时,以他的秉性,为他人做嫁的行为,定不会做的。” “不过,想曹操向来用兵如神,虽然明面上他的大军西进了,可是到底兵发何处了呢?”邓瀚却是问道。 “莫非子浩你以为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逃难的羌氐都是曹操搞得鬼么?”马超问道。 “不好说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保不齐还是这些人见如今情势诡秘,顺手推舟,想让这西疆之地的情势变得更加复杂,以便浑水摸鱼啊!” “可是那些羌人不是向来都对大哥很是畏服的啊!”马休诧异道。 “此一时彼一时啊,更何况羌人中,也不是能够一概而论的,单说那烧当羌,就是羌人中的刺头呢!如今我们这一出击仇池国,若是被一些有心人蛊惑一番,或许会惹的许多人感到物伤其类呢?”庞德说道。 “而今情势不明,雍凉两地都处在变革之际,那些羌胡人未尝不会将这当做他们起事的良机,就像之前的北宫伯玉,李文候一般呢!”王异却也符合道。 “这可怎么办是好呢,若真是那些人的后裔出来搞事,当年父亲可是曾经镇压过这些人的!”马休忧虑道。 “杞人忧天了不是,当年还是韩遂先杀的那几个人,父亲那时候虽然也有些名气。多少还轮不上这些人惦记啊!”马铁安慰着自己的兄弟。 “两位,也不要太乐观么,想象一下韩遂那人,口舌功夫的话,想来还是有的吧!蛊惑一些不明真相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羌胡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子浩,别说的这么严重,让我二弟,三弟,都吓出毛病来,我可是拿你是问啊!”马超佯怒道,“其实若真是只有这些羌胡人发动,却也不惧,若是这些人的背后都有着曹操的影子,再加上韩遂,连带着之前得报的那些动向不明的鲜卑,匈奴人,这才是大场面,到时候仅凭着我们马家这点兵力却是有些不足啊!” “还需要汉中的关将军能够及时的北上,才好!”马超言道,即便一个人再是勇猛,总归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需人帮。 “那是自然,我主既然已经给关君侯调集了二十万大军入汉中,想来也不会是摆在那里好看的,而且你我也该相信,关君侯的流传天下的威名总不会是吹捧而来的!” “报将军,邓艾,王双求见!”门外忽闻侍卫禀报。 “呵呵,这两个家伙总算是回来了,不知道可有所得!”邓瀚言道。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马超应和道。 第六十二章 雍凉风云(九) 第六十二章 雍凉风云(九) 这却是那日邓瀚与马超等人商议后的第五天了。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的一段,可是对于马超这六万大军,却是没有前行了几多的路程,即便是此时距离武威城本就没有两日的路程,而且马超大军的人马却都是骑兵为主。 看着眼前以马超他们这六万人马为中心的纷纷赶来像是赶集的各种部落的兵马,以及那远处隐在这些人身后的蛊惑者,虽然形势的变化在马超他们的意料之外,而且这其中的变速也实在有些让他们没有想到。 那天邓艾和王双两个人的回奏并没有带来更多的信息,除了让他们明白了可能先前氐人在仇池国的举动多是一番虚与委蛇之举,而且即便是那些对马超多有敬畏的羌人却也有份参与到了一场针对马腾父子的大局之中。 而今之局面,有心对付马腾的,有实力,有能力也有这份心思的却也只有丞相曹操。比较而言虽说这西部边陲之地更要靠近域外的异族,如鲜卑等,这类代匈奴而起的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对于中原汉庭的农耕文明本就有着天生的仇恨,而且像日律推演这种可以称得上这些异族之人中的雄才大略之人,每当这些异族人中出现这种人物的时候,对于中原的汉人总归都是莫大的威胁。 不过,毕竟强汉的威仪,即便是在这种末世的时候。却也有类如曹操,公孙瓒等这样的强力之人维护着大汉的强盛,尤其是在幽并之境。先有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让北疆的异族之人望风披靡,而曹操的北征更是将乌桓整个强横一时的民族给彻底的打落到尘埃之下。 相对而言,或许是西部之地相对于中原的距离上的疏远,自是让这一方百姓却是多凭着手上的拳头说话,忠义之论自是少见。且这里又是夷汉杂居为多,甚至更多的地方,那些羌人,氐人,还有鲜卑,乌孙等民族更要比汉人为重。加上自出了董卓这位赫赫有名的祸国殃民的乱世国贼,却是一出而将本就日薄西山的大汉朝廷推向了沉沦的境地。 马腾作为一个出身西凉的一方豪雄,更是一个混血之人,却是一个异类,连带着他的子弟们,却也在这块唯为强力的地方,被那些人视为对头。 “将军,周遭那些人已经不稳了!”一名斥候向中军处的马超回禀道。 连日来对那些逃难似的羌氐却是有些仁慈,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的事情,实在是不能寄希望于这些本来就不通诗书的蛮夷之人,或许此时的他们到应该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状态。 “有何异状?”马超自不会为他所做的决策有过烦恼的时候,尽管当初一时仁心,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六万大军硬是被一群又一群,看上去满口乞怜。却都是心腹深沉的的家伙给围困在了此处。 “有几处分发的粮秣乃是我们获自那仇池国的,不过却被退回!” “想来那些人定是不饿,既然如此,却是不用再给那些地方送过去了!”马超的心思却是渐渐的有些变了。 毕竟想他如今虽不过而立之年,可是自随马腾征战之时,却也未及弱冠,十数年的历练,使得他对于那些腹怀恶意的并不会浪费他的善心。 “可是那些粮秣,有何问题?”一旁的王异倒是细心的问道。 “不曾发觉!”对于这个问题,倒是只有庞德能够回答。 不过这些得自仇池国的粮草或许是太过轻易了,见王异这么一问,邓瀚却是言道,“莫非仇池人捣鬼,在那些粮草中暗伏着什么机关?” 一向以来氐人在这西凉之地不过是作为羌人身后的跟班存在的,即便是有仇池国作为这些人在西凉之地可以借之以凝聚族人信念的地方,不过彼此之间并不能完全统合的他们,单论实力而言,也只能继续躲在羌人的背后。 不过兔子却也不是不会咬人的,或许这类隐在背后,伏在暗处的毒蛇在出击的时候,才会一口入肉。 “令明兄。我们如今自带的粮草,可还有几日能够支持?”邓瀚再问。 “这些天,弟兄们习惯的仍旧在吃嚼自家的粮秣,加上赈济之时却也多是出自我军的粮秣,到如今却是所剩无几了!” “那现在还是先去好好的查验一番吧!”转过头来的邓瀚对着马超说道,“或许是我们有些大意了!” 虽说战败之时,投降一方多会向胜者凭借财物等输诚,不过氐人这么些年来,在西凉之地除了相较于其他异族之人擅长一些的农耕之事,却是没有能够积存下什么东西,毕竟实力不足的他们即便是有心劫掠一下他人的财物,却也需要考虑彼此的实力对比。当然作为羌人的跟班,对老大的逢迎却也不会是空口无凭的。 故而在当时,马超他们见到仇池国竟然是在举国居丧的时候,却是没有多做思量便应下了对方的孝敬。 不过想来在粮草上做文章,除了在灭国灭族的时候才做之外,甚少有见于记录的,毕竟这种毁人不倦的事情,毕竟不管是下毒,又或者是用其他的做法,终究也只能将这些粮草送入人口才能起到效果,而今在这西凉之地,土地贫瘠,粮草本就少有。 而今若真是氐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心思,不管这番心思究竟能否成事,只是这下令之人的狠毒,足可见其人的心志。 就在马超的军中正在谨慎的调查着这些粮秣问题的时候,距离马超大军驻跸之地不远的南方,隔开那些正蚁聚在其周遭的难民群。却是停留着一只衣甲鲜明的军队,不同于鲜卑人的皮衣皮甲以及那种束着发辫的装束,也不同于羌人多以羊毛,牛毛编制的毛甲,这些人的装束却和汉人几无分别。 领头之人头上飘散的灰白色的发须自是显露出此人的年纪不小,时而发出的咳嗽在此人极力的抑制之下却是憋得他不得不佝偻着本就不是很挺拔的身躯,面泛潮红自是能够让人察觉到他的身体不佳,不过他此时的眼中却是正散发着一股阴狠而兴奋的光芒。 “国主,您何必还要亲自出兵呢,反正一切都和您当初预料的一般无二,您还是返回仇池国,保养身体要紧啊!”那老人的身边却也是一个老头陪侍着。 “呵呵,咳咳,老祭司,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既然做了这件事情,坏了那么多族人辛苦才收获的粮食,只为了昔年的的仇怨,却是颇多有伤天和之处,即便我这身体无恙,恐怕上天却也不会给我太多时日了!” 见劝不动,那位老祭司却也只能暗叹一口气。 “若是上天再给我几年的时间,我肯定会做出更好的选择的。本来那年的大雪灾已经让我们仇池国得了太多的天时,凭着我们的粮食,也拉拢了许多的羌人能够结以援应。可是谁能想到天不假年,让我得了这该死的肺痨之症,可见这人切不可得意忘形啊!” “自老大人不在了,我就知道国主一直将当年的恩怨记在心中,可是国啊……” “没什么可是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没想过停下脚步,即便是我没有时间再去找韩遂那老小子报仇了,马腾这家伙也和韩遂不和已久。可是谁让这两个家伙都是我的仇人,除了这点之外,我更是看不惯马腾那家伙,他**的当年还不都是杀人越货,造反起事的乱贼,凭什么他一个咋种就要搞什么忠义。卖主求荣,以为跟了那些姓刘的就能得了什么好,哼,还不过都是一群狗!” “咳咳,哈哈,咳咳!” “国主,您慢点!” “说句实话,仇池国,好听点是个国,呵呵,不过屁大点地,老子之所以要称国,不过是要警醒自己,仇池,我就是仇恨那些没有廉耻,却还故作一副忠臣义士,其实也都是一肚子男盗女娼,鸡鸣狗盗之辈的人。” 说道这里,那老人却是猛地向身后的兵士下令,“来人,将我那面主旗给换过,去了,装了这么多年的杨腾,临了临了了,我还佯作个什么劲儿!”这一番猛烈的举动自是又在这平静的空间里增添了不少的咳嗽声。 看着那面装饰绚烂的仇池国主的杨姓大旗被一面满是破烂,甚至烦着腐朽气味的大旗取代,那领头的老人,却是不顾咳嗽,仍子大笑道,“呵呵,李文侯,李文宗。多少年了,哈哈,今天老爷子你可要保佑你儿子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啊!” “老子隐姓埋名了这么多年,如今却是不管如何都要做成的事情,即便是死了要去十八层地狱,即便要让仇池国的人都陪着我饿死,即便是那些粮食会流毒无穷,管他那些羌人会不会成为殃及的池鱼,受了我的恩惠,也该给我回报的!” 或许是见身边久久没有了动静,那杨腾,也是李文宗却是转过头来,看着也是一副老迈的祭司大人,心下一叹,“祭司,老朋友,这么多年了,你也辛苦了,这件事了之后,照我估计,这仇池国是再也不会出现了,你还是找个好地方去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吧!” 那祭司却只是摇了摇头。 “国主,我们此次已经是倾家而出了,我却也是老迈无用了,不过要是到了那边,想来国主您身边也是需要一个知你心思的人去陪着的,您就不要为**心了!” “呵呵,是么!”李文宗却是知道他这位手下的心思,“不用为你操心,那倒好,不过眼下我那儿子已经离了仇池,我也没有那份精力去管他,可是我那千万孙儿,却还不通世事,这却如何是好呢?” 不需要再说些什么,看着老祭司的眼神以及脸上的神情变化,李文宗却是知道事情又会按照他所想的去发展了。 第六十三章 雍凉风云(十) 第六十三章 雍凉风云(十) 蓝天白云之下,却是有两匹骏马领头驰骋在这西疆之地。他们的身后自有不少的从人相随。两个领头的却是做年轻士子打扮,不过看两人神色,虽是有满面征尘于上,却是难以掩盖住这两人的卓越风姿。而他们身后的从人却也各个看着不凡,从他们握着缰绳的双手虎口以及手指上厚厚的老茧自是能够看出,这些人即便不是弓马娴熟之人,却也不是一般行人,当然敢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候,纵马驰骋于雍凉之地的若是一般人,却是实难让人相信呢! “二哥,看到这蓝天白云,着实让人不得不为这上天所造设的风情着迷呢!奔驰在这里,我都不想回去了!”看着稍微年轻的一个,自是有些跳脱,却是开口说着话。 另一个当先而行的却是多少有些面容古板,瘦长的脸面上却是几无动容,不见他如何作势,头却是回望,“这是说什么话,你不想回去,又如何复命呢。这趟出来尽管多有不便,如今总算是功德圆满,你若是不回去,即便已经完成了大人交代给你的使命,却也于我们一家都不好看啊!” “用得着那么说么,我又不是傻蛋,还不知道这其间的轻重,不过就是觉得许都城中的气氛太闷了,尽管如今丞相不在,可是有些人总是非要搞那么多事情,真让人不爽啊!” “又开始胡言乱语了,不要总是口没遮拦的,须知祸从口出呢!” “切,我也就是在这里说说而已,平日里你可曾见过我不识大体的时候,”那年轻的一个倒是有些自找没趣,不过却见他忽而笑道,“二哥,看来这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了啊,以前你还不是和我们几个小的一样,总是胡言乱语,甚至比我们还厉害,装疯卖傻都干过,如今竟然开始给我板起脸来了!看来,师儿这一出世,倒是要比老爸的说教更要管用呢!” “好了。快走吧,再说,我回去就让娘亲也给你找个媳妇给你拴住!” “那可别,二哥,你和大哥已经给咱们家后继有人了,就别也将我们剩下的这六个弟弟添那么多事儿了吧!” “你说呢!” “嗨!知道了,我不多话了,师儿出生的时候,你已经不在家,我就听你的不乱说,赶快回去复命,也好让你能够赶快回家,”虽说是在屈服,却又听他说道,“好像嫂子又有身孕了,是吧,二哥!” 那年长之人却是一笑,紧握了一下手上的缰绳,倒也没有言语,自是双腿轻踢马腹,自是催的胯下的良驹更是迈开了步子。撒开了欢儿的跑。而随后的几人一见之下,自是连忙赶上。 一行十数人在少有人烟的大漠上却是尽情奔跑,不过他们驰去的方向却是向东南而行。 而与此同时的汉中。 一个个精神饱满的荆州军士却是沿着北上的大道排着整齐队列前行着。这队列却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队列两旁自有斥候以及传令的骑士往来不休,不过在这大道两旁此时除了能够得闻偶尔的鸟鸣声之外,伴着这天地之间的也就仅剩下兵士们有节奏的脚步声,以及马屁践踏在路上的踢踏声。 一座高高的关墙上,自是镌刻着三个古朴的大字,骆谷关。 而此时的关墙而上的城楼中却是站立着几位衣甲鲜明的将军,其中的一个却是大红脸皮,劾下一丛浓密的胡须,不过一旁树立的帅旗却不是关字。整个荆州所有的将领中,却是也只有这位魏延将军在外形和脾气上和关羽多有相像,不过此时的魏延虽然自负其将略不凡,毕竟在荆州的诸将中却还只能排在关张赵黄甘等人之后。 对于战功的渴望,使得他在关羽的帅帐中努力的争得了这次北上独领一路的重任。虽然魏延并不是不明白此次北上的目标,一是为了消灭韩遂,好和远在西凉的马腾军彼此连成一片,这样一来荆州的刘备却是从地理上占有了从西向东的居高临下的优势。二是为了将长安中的曹军可能的举动震慑住。 不过荆州诸人却也明白,若是曹操亲来长安,西进雍州,别说他魏延,即便是刘备亲至,也不能将曹操给震慑的不做动作。 可是汉中的二十五万大军若是北上,却也能够让曹操在作出任何决定的时候有些犹疑。当然至于此事魏延的想法如何,你看他选择过骆谷,子午谷这条北上直抵长安的任务来选择,而且为了保证大军行进的速度,更是让他训练了经年的精锐骑兵。谨慎的保持着速度而行,便能明白这位将军的心思。 和一旁镇守此处的杨任商议着前方的地理情势,魏延的脑中却也在不断的做着分析。 “将军,骆谷之内却也算我军的地盘,北面的曹军不过在子午谷口处,安排有布防,常日里大概有三千人把守。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却是有不少援军进入子午谷,而且谷内却也多有曹军暗探埋伏,我军的斥候总是不能完全的把握其间的情报!”杨任向魏延解说道。 虽然先前的杨松由于犯了荆州新行的法例,不过亏得刘备仁慈,以及考虑到汉中张鲁等一系降人的关系,尤其是领兵的杨任,杨昂,连带着杨松也非是一无是处的人物,除了将杨松历年贪贿所得罚没之外,不过是将之流放到交州做了个福利。当然至于杨松的贪贿,却也是张鲁当政汉中之时所为,与刘备的荆州倒是关联不大,若非如此,杨松的性命自要另说。 “依杨将军所知,我军通过骆谷,可还有其他小道能够抵达子午谷后?” 杨任却是摇了摇头。“回禀将军,不止子午谷一路,向东即便是青泥隘口到武关,向西的陈仓山,斜谷以及散关等地却都几无小路可言!” 听的杨任的话,魏延却也不得不皱眉,原本以为尽是大山盘踞之地,却也该有路循环,如今不到地方却是不知实际的情况,非如自己所料那般。 尽管魏延并没有和曹操交过手,而且在曹操南征的时候。被狠狠的丢了一会面子的曹操,将他经营了许久的几万水军在竟陵给赔了个精光,可是魏延却也不会对曹操掉以轻心,十数年纵横于内,芟灭包括袁绍,袁术,吕布等强人,挟天子以令诸侯,已经近乎是北半个中国皇帝的人物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的,上次的失手,究根结地不过是因为曹操毕竟不是个十全人物,加上他一时的昏头昏脑。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曹操会一直这样。 对于雍州的重要性,尤其是长安的重要性,以曹操的英明雄略,定是不会轻纵。像子午谷这样可以从汉中直接威胁到长安的要道,定是曹操重点关照的。 想象一下,或许自己此行有可能会以失意告终,又或者自己还只能是当个敲边鼓的角色,魏延却也有几分失落。 “杨将军,这两天中司马府那边可曾有什么消息传来?”自己的力量若有不足,当然要借助外力。 “还未有!” “那就多派斥候,暗探,也向南郑的杨洋那边催催,看看长安城中的情势如何,更重要的是让他们探到子午谷那边的详情,越详细越好!”若不这样,老子这一趟又成了看客了!魏延暗忖道。 这边魏延自是正为自己如何建功立业而发愁,而此次从汉中而出的荆州大军,却也还有两路正在向北而行。其中一路却是王平这位熟知汉中地理的向导正领着张飞,以及沙摩柯这位蛮王以及两万无当飞军自城固而出,却是要向武关一带进兵。 无当飞军自是擅长攀山越岭,而如今荆州辖下能够让无当飞军得到最好锻炼的地方自是以汉中一带多山,故而这半年以来,自邓瀚离开襄阳之后,便觉得喝酒破没有意思的张飞也从刘备那里闹到了这么一个领兵出战的机会。 而且待张飞这个相貌颇为雄奇的燕人见到沙摩柯这种五大三粗,脑子很是犟直的莽汉倒也很是喜欢,至少在失去了往日喝酒时被邓瀚讥讽的火冒三丈的意味之后。能够调教一下这个憨人却也算是张飞的恶趣味吧。 无当飞军作为刘备军中的特战部队,虽然已经在助益州打汉中的时候,立过奇功,不过毕竟西川之地与中原多有割据,加上荆州方面的有意掩饰,却也直到此时尚不为曹操一方知晓。当然上次夏侯渊和曹彰借道益州时,益州方面的人却也多有不愿将自家的无能展露给更多的人知道。 虽然此次出战,对于张飞这样的马上猛将,自是不能带上自家的乌骓马,可是能够得到出阵的机会,便是对他莫大的奖赏,遑论其他。加上这几年来跟着邓瀚斗嘴,陪着庞统耍酒疯,使得这位猛张飞,多少也有了些做阴人的倾向,毕竟能够少几分力气达到自家的目标,却是何乐而不为呢! 对于此次北上的大军,说起来魏延和张飞两路终究只是偏师而进。不过汉中通往雍州的诸多道路却都不便于大军出发,若非如此,已经盘桓了汉中好几个月的二十五万大军却也不会耽搁到如今这许天才有所动作。 此时的关羽却是和徐庶两人领着十五万大军从南郑而出。不过他们这一路所选的道路却不是世人预估的从斜谷而出的陈仓古道,虽说当年汉初时,韩信便是凭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而出秦川,一举而下长安,从而奠定了后来的汉家四百年的江山,不过此时的关羽他们面对的却不是章邯,司马欣之流。 而他们这次所要走的却是从阴平而出,过杳中通往雍州的祁山大道。这便是历史上诸葛亮每次出兵都选择的那条谨慎稳妥之路。 之所以他们能够走这边,倒是因为益州如今对于荆州越发的依附倾向,像张肃这样本来对于刘璋很是坦诚的益州本地豪强,都在张松等人那里向荆州发出了投托的信号,更何况其他。而在二十五荆州大军屯集于汉中之时,虽然关羽的大军并没有向益州进军的意味,不过睡榻之侧,猛地安卧着一尊猛虎,自是让广汉,剑阁一线往北的益州诸人多有疑惧。 当然于成都城中的刘璋,在荆州方面派了个使者入蜀稍作解释之后,便放下了这方面的担忧,自顾的去过他那享受的生活。虽有黄权等人积极的部署着应急措施,可是上下有别,许多已经被荆州的商贸之利给腐蚀的差不多了下层官吏以及各地的官吏,却是上有政策,下自行政。 而原先本就是辅助李严安置各地关隘处防御之策的孟达自是早就有心请荆州兵入川,凭着这几年的勾连拉拢,却也在许多的地方搞定了不少将领的立场问题。当然这却也多亏了荆州方面自己的实力不断的增长的缘故。更何况以李严的精明自然是多少也知道些孟达的举动,不过试想一下李严作为一个荆州人只身入蜀所为何来,千里为官,不过名利二字,作为如今能够看到益州将来方向的明智之人对于孟达的举动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是因为刘璋并不是当初的刘焉。 至于在搞定了这些益州人的心思之后,徐庶却是向关羽建言,从祁山而出直接兵发天水,这样一来却是能够避实就虚,毕竟韩遂虽然为人多有人诟病的地方,可是能够在混乱不堪的雍凉之地打出如今的一片天了,至少在谋略上还是有过人之处的。他将麾下的精锐骑兵布置在段谷,以及让属下的几大健将各领部众对于从汉中而来的几处关隘严阵以待,倒是能够趁着荆州大军盘旋山岭兵出大山之后的疲惫之际以逸待劳。 不过如今这一番布置终究也只能虚劳了。或许诸葛亮那时的选择是谨慎有余,进取不足,可是在这个时候而言,顺着祁山大道而行的关羽大军,自是不用太过意出山之后的疲惫,也少了几分被埋伏在山路出口的担忧,所谓兵行有路,以奇合,以正胜,时间不同,即便是相同的选择,或许其结果便有着天壤之别。 第六十四章 雍凉风云(十一) 第六十四章 雍凉风云(十一) 作为局中人的张既自是有着相当的智慧。不过既然身在居中,即便是他是曹操简在心中的人物,可是对于如今情势的变化多少也有几分不在掌控的尴尬。毕竟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决定了他能看到的场面的宽广程度。 此时已经离了武威城的他,却是不知道此时的武威城却是正沉沦在战火纷飞的境遇。不过这些事情却已经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当然此行虽然将代表了曹操意思的天子诏书宣讲给了马腾,本以为借着马腾秉性自可能够让他纵使再不情愿也会入了丞相的毂中,不过如今在张既看来事情却是变了。 这却是在他进到武威城中的太守府,看到马腾的那一刻时便知道了。并不是当日他看到马腾时,马腾对他的身份有几多不尊崇,也不是马腾对于接到的圣旨不敬畏,不过张既却是从心内猛然间明白了这位忠臣之后,且也秉持这忠义的西凉的豪雄,似乎已经为他的忠义找到了一个可以寄予希望的地方。而张既他带去的圣旨,在马腾的眼中,这份天子诏旨也仅仅能够代表着过去他曾经的托付。 不要问张既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像他这些如今名为汉臣,却是被曹操提拔而重用的官员,手中的俸禄来自何方,却都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自武威而返的这一程上,虽然天气晴好,可略带失意的张既对于这样向暖的日子却没有多少感触。不过过了大河之后的他还是被此时雍州大地上韩遂手下兵士们紧急调动的情况给惊醒了。 虽然之前他在金城时,是与韩遂商量了一些应对马腾的计划。不过荆州刘备在汉中的举动,以及随后各方势力所作出相应的变动,却不在他的考量之内。 当然这也不是张既的智慧不足,就是那句话,如今的他不过仅仅担当了长安钟繇手下一个小小的参军录事,屁股决定脑袋,虽然粗俗却也有几分道理。 像雍州凉州的归属这样的事情,到如今看来,即便是韩遂,这位现在已经落魄的雍州之主却也失去了他的掌控力,毕竟身处已经渐成鼎足而立的刘备和曹操之间,韩遂这样的势力却也只能屈居下位,听其所命行事。 察觉到周遭的气氛总是紧张起来,看着往来于大道之上的穿着曹军服饰斥候以及间或紧急行军的兵士,渐行渐近至长安,张既却也看明白了,先前曹操向洛阳行去有意还政于天子的事情不过是个烟雾。 “或许如今丞相已经兵出长安了!” 收拾起自己的莫名的失意,如今的他却也只能先赶快回到长安,将手上的使命和钟繇等交代清楚,再言其他。 此时的长安城,自是已经全面的戒严。而从关中和关东不断调拨到这里的兵士,却也不会再在这里耽搁许久,一批批的兵士军马按照部署自是跟着自家的领兵大将赶往不同的地方,不过像这些下层的兵士也只能听命行事。 也亏得是钟繇这位长安太守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将这座大汉的西都多少回复了些往日的神采,若非如此,像这种大规模兵马调动所需的粮草却也不可能被保证的。 不过眼下的钟繇却也来不及为这点功劳感到高兴。尽管作为跟着曹操多年的老人,却也对如今越发位高权重的主公,其人心思秉性的变化也是需要小心在意些的,更何况虽然从长安到许都相距不远,可作为主政一方的大臣,和朝中的关系总是疏远,而他治下的城池却也非是一般的地方啊! “元常啊,你不愧是我之萧何,这才几年功夫,将长安一地竟是治理到这般模样,竟是在没有助力的情况下,使得长安城繁华胜景竟不下于洛阳城了!” “丞相谬赞了!繇不过是微末之劳,丞相却是劳心劳力,一心要复我汉室江山,使四夷宾服,洛阳城本是我大汉神都,岂是长安城可以比拟的!” 闻言的曹操却是微笑摇头。 在新建的虎豹骑的护卫下,曹操却是急行军从邺城而出过洛阳而不入,径到长安城,一路上自是给手下的几方将领下着调兵的指令,同时坐镇许都的贾诩自是凭着手下的暗探和内外行间游走向雍凉两地四方的各方势力。 而此次曹操在邺城休养了好长一段时间。加上如今在南征之后朝廷中有些起伏的以天子为中心的内忧却又消停下去了,不再闹心的曹操却也可以轻松的上阵。 这一年半以来,坐拥大半个中国的曹操自是有着强大的恢复能力,不仅重新组建了虎豹骑,却也在司隶,青州,徐州等地征集到了大量的兵士,不仅弥补了之前在上庸和襄阳等地的损失,而且带着从荆州而败退的耻辱的曹军将领们却是比以往更加的稳重,所谓知耻而后勇。毕竟曹操麾下的将领却也不是平常之辈。 “这几年有劳你把守长安,不仅治政有功,更是调和雍凉之地,让这些地方的庶民百姓服从王化,连带着河东之地的南匈奴,北地的羌胡之辈却也慑服不已,若非如此,想来文和那边的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的!” “全赖丞相之武功,也幸的曹洪将军鼎力配合,才的如此!只是此次劳动丞相大军亲至,而先前丞相征调马腾入朝为官之事却是不见其功,还望丞相降罪,以赎钟繇之罪!” “事不成却非你之过,孤却也有意如此,歇了这许久,孤倒是有些静极思动了!” “丞相是静极思动,倒是让我少了许多清闲沽酒的逍遥日子啊!”能这般对曹操说话的,除了郭嘉郭奉孝,在曹操的帐下却是无人了。 本来像此次出征,曹操有意将荀攸也带上的。不过荀攸却是身体不好,不利于行。当然在选择随军谋主的时候,曹操也曾想起过刘晔,不过最后还是只带着郭嘉和隐在暗中行事的贾诩一起。 贾诩本就出身西凉之地,到了雍凉当然不会有什么水土不服的情况出现,至于郭嘉,似乎自从那年病重欲死过后,身体变的有些百毒不侵的样子,甚至这几年来,在郭嘉生冷不忌的胡吃海喝之下,竟然无一病发。当然这也许和郭嘉如今的年纪多有关联,而像当初的荀彧叔侄,程昱还有刘晔等人却是都年近半百,他们却不想曹操这般能够文武兼资,久历风霜却也保养有道。 “这两年,你还好意思说,酒量越发的大了,还时不时的要借着种种名义去别人那里蹭酒喝,倒是让陈群那里总向我告发你的恶行!”曹操虽然在说教着郭嘉,不过能够让曹操说出这般常人之间的抱怨,主臣之间的相知可见一斑。 “好了,丞相大人,我回去一定注意!”看着一旁对他也是笑着的钟繇。作为老乡的郭嘉自是不会客气,“元常大人,听说你这附近却也名酒许多,可否将那些雍凉之地,关西大汉常喝的那些美酒给我也弄上点!” 见郭嘉这个样子,曹操却也无可奈何。 “奉孝,外出这一趟可有什么收获?” “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去文和大人那里看看有什么新消息?”玩笑可以调节气氛,不过开玩笑过多却不是为臣之道,想来郭嘉甘当一个浪子,总不会再给自己身上加一个弄臣的名号。 “想来他马上就要过来了!”郭嘉说道。 郭嘉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贾诩要求晋见的声音。 未及,贾诩却是进来了,不过他却是带着两个人一同前来。对于新来的那两个人,曹操却也熟知,“原来是仲达和显达回来了!” “下臣司马懿,司马恂幸不辱命,如今已经分别知会了那羌王和匈奴,如今两家势力都在积极的备战,准备起兵攻打凉州!” “呵呵,有仲达出马,孤自不会怀疑!你们两人一路却是辛苦了,至于此次行程如何,就下去各写个条陈交给文和便是,这就先下去歇着吧!” 对于曹操的安排,少在朝中的钟繇多少有些诧异,毕竟若是在以往,像这样出使之人历经辛苦不辱使命返回的话,曹操定会好言安慰,又或者另有封赏,而今竟然是这幅样子,不过他见一旁的郭嘉和贾诩都是一副坦然处之的模样,却也只好将这点诧异深埋在心里,脸上的神色不显。 待司马兄弟离开了大殿,却见曹操开口说道,“既如此,凉州方向,孤却是没有多少担忧了,有妙才和子文前去接应监视马腾,还有那前来先后凑趣的鲜卑人和氐人倒是事有凑巧啊!” “当然,还要元常安排这两人先行大军的粮草,莫要寒了前线将士们的心啊!” “请丞相放心,繇定要保证我大军此次征战的所需,不让军士们饿着肚子过活!” 虽然曹操号称劫粮道的高手,不过被人在绿林山等地莫名的给搞过几次之后,他若是再不谨慎些,却是太过无趣了。 第六十五章 雍凉风云(十二) 第六十五章 雍凉风云(十二) 对于曹操而言,虽然以他如今的地位身份。那种睚眦必报的事情肯定不会发生,当然以他的气度和谋略,在得知了当初那个在许都城中有过面缘的小子,也早早的混到了凉州时,虽然他身在长安,连带着他们大军的粮道几乎不再往凉州方向延伸,可是他的心理总对于当初让他吃过一次憋的邓瀚有了提防。 当然这也不是曹操的小题大做,毕竟对于那些曾经让他吃过亏的人物,他都会明白的记住对方的优劣长处,更会将之放在心上。 “对于这样的人才,若不能为我所用,便要杀之而后快!”这便是曹操的心态。 不过想当初邓瀚已被征辟入了许都城,却又最后给逃回到了襄阳城,虽然那时的曹操也曾因为邓瀚伤了他的子侄曹纯,这位也是虎豹骑的创建者之一的曹姓将领,发下了海捕文书,但是总归没有成功。 当然从这件事情中,曹操虽然也知道了这位名誉天下的文士之选的小屁孩也是身怀武功的人物,可是那时候荆州值得他重视的人物却是更多,还轮不到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让他看重,当然这也是邓瀚隐藏起自家身份的事情做得太好了。使得这位大人物并没有对他有多么的看重。 或许邓瀚与虎豹骑有些相克,总是不管是曹纯还是曹操南下时所带这那几千虎豹精锐的损伤,和邓瀚总有着不小的关联。 而今曹操却又来了,而且还是带着他新建的虎豹骑兵发雍凉之地,意图将这两地完全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虽然有了韩遂的彻底臣服少了他很多的事情,可是凉州的马腾在接诏之后不见行动的举动,自是让曹操明白了,马腾这已经是摆明了车马要对着和他干了,尽管曹操也是有意让马腾这么做,可是荆州方面的出手,自是让他不得不亲临长安。 虽然以曹操的秉性并不会对鬼神之说有多么的相信,不过如今像鲜卑人和氐人如此凑趣的做了他大军前面的排头,却又让他觉得或许上天也该让他的运气变得好点了才是! “风水总是轮流转的!这次看看你们如何应对杨腾这阴人吧!” 虽然心里已经预料到从仇池过获得的那批粮草多少有些问题,可是在现场检验一番之后,不管是邓瀚,还是马超都对氐人的狠毒心惊。 “不是平常的种毒之法,而且看这些粮食的外形和无毒之物一般无二,若非我们已经有了先见之明,定会将这些粮秣用作军食!”庞德言道。 “这些粮食不是巫术种毒,便可能是传自极西之地!”王异此时插话道。 听了王异的话,马超却是问道,“可有方法解之!”见无人回话,马超自是明白了其中的厉害。 “令明,我军的粮草如今所剩几何?”此时马超大军距离武威城毕竟也仅剩不到两天的路程,若是平日里纵马驰骋,军士们忍一忍却也可以坚持到武威城。不过他们身边这些居心叵测的家伙们定然不会给他们从容动步的机会。 而今虽然明白了氐人定然在他们的前方有所布置, “若是我说我们已经没有粮草了,将军怎么办?”庞德说道。 看着庞德一副苦笑的面容,不用他再说什么,诸人却是知道即便有粮想来所剩下的那些对于六万大军也只能是杯水车薪! “还是先看看我们该怎么办吧,既然已经没有了粮草……”马休插话道。 “谁说我们没有粮草,”此时的邓瀚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我们的粮草都在这些人那里,我们要粮食,去向他们拿便是了!” 指着远处那些已经有些近乎形成一个包围圈的错落有致的座落在这六万大军旁边的诸多彝族的帐篷。 “对啊,我们没吃的,抢他娘的便是了!”马铁多少有些急了,加上这手里没粮,虽身处六万大军中央,却也心底发虚。 “当然这些部落中,或许也有真正的遭难者,我们却也不能对这些人一概而论,想想马太守这么些年的恩义,总不会是白施的!” 对于邓瀚的话,马休却有些摸不着边际,“子浩。别卖关子了!” 看着马休这般模样,以及连同他边上更比他急躁的马铁,作为即将成为他们大嫂的王异却也有些无奈,“你们两个这个样子,怎么能够成事,又怎么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将领呢!” 听了王异的话,虽然不敢反驳,可是从他们两个微微张合的唇间,邓瀚却是听到,“凶什么凶,我大哥才是你的靶子啊,何况有他在,我们只要跟着就好了,独当一面干嘛!” 邓瀚自失的笑着续道,“对于这些‘包围’我们的人,其实不难分别出来,只要我们和他们说,要派人马回去运些粮食来赈济,便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马铁问道。 不用邓瀚回答,王异便代劳了,“只要庞德将军,现在将那些个部落中领头的人召集一下,就说我们需要回武威运粮,便能知道哪些家伙是有恶意的,哪些人是真的受灾人!” “到那之后,我们当然就可以对着那些对我们不怀好意的部落尽情的冲杀突围了!” “令明,你这就去安排吧,毕竟我军有六万之众,别说二弟三弟。心中着慌,我却也有些着急!不管如何,对于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却是用不着多话的!”马超却是发话道,“二弟,三弟你们两个这就去告诉兄弟们准备厮杀吧,不过先不要告诉他们无粮的事情!” 等马超吩咐完了,马休马铁以及庞德正要去分头行事,却不见邓瀚和王异两人动作,“你们知道我现在最想看到的是什么?”邓瀚却是说了这么一句。 “我现在就希望一片蓝天白云之下,却是飞来一只白鸽!哎!” “是啊,少爷,我们现在只能知己,对于周围的情况实在是太不明晰了!”邓艾的话,自是引得大家纷纷点头。 “孟起兄,若是可以的话,可否答应小弟一个不情之请?” “这有什么,你我兄弟,有事情就说!”马超应承道。 “在大军行动的时候,可否拨给我一千人马,任我指挥?” “我还当什么事情,”马超却是笑道,“三弟。你先挑出一千精骑给子浩指挥,然后在做其他的事情!哦,对了,待会你也跟着子浩算了!” 虽然马休要比马铁多些文质之气,可是同为马氏子弟,对于这种大规模的骑兵冲锋的事情却是更为热心些,听的马超这般吩咐,马休的脸上多少带些不甘愿。 “呵呵,马休兄弟,或许跟着我,要比你大哥他们更加痛快也说不定哦!”邓瀚说道。 多少猜测到邓瀚会做什么事情的马超自是给了马休一个肯定的示意。不过对于马超的意思,马休能够了解多少,只有他知道了,毕竟此时身在军中,统帅军令一下,却也容不得马休违抗。 随后很快的,马休却是带着他所挑选的一千精锐给邓瀚,他自己却也跟随在邓瀚的身边听用,对于这些马家军中的精锐而言,其实不管是马超,又或是马休,对于他们来说,却都一般无二,此时尊崇马家子弟的命令接受了邓瀚的指挥,虽然见邓瀚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可是想到这是他们威名无敌地神威天将军的朋友,定也是个不凡的人物,除此之外,这些兵士却是再无一点疑问。 对于如何区分这些异族,有王异跟着,邓瀚却是放心的很,不仅因为女人天生的细心,还因为王异却也不是一般人,当然对于这些羌人,氐人即便是他们中的人物,有些心机,想和汉人相比,却也须知道,他们的计算谋略的来路还是跟着中原人学来的。 有王异策应,想来庞德那边进行的很是顺利,不一会邓瀚便听见了马超中军大帐处响起了全军出击的号角声。 都说,一人上万,无边无沿,更何况如今是六万,而且还是六万精锐的骑兵,跟在邓瀚身边的邓艾自是没有见过这种场景。 此时的他却是张大了嘴巴,惊讶的半天嘴里只发出一个呀语不清的。“啊——”当然对于这样的场景邓瀚也是少见,不过他多少有些心理预期,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即便他以往的时候常常是和赵云一起率领着白马义从出战,也曾在唐河边上和曹操的虎豹骑对垒过,可是此时的他还是在胸间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豪情。 万马奔腾,不可阻挡的向前涌动。都说大海有怒涛拍岸,更有钱塘潮为天下所闻名,当然此时这种奇观还不曾得名,可是在这广阔如同海洋的大漠之上,看那随着骏马奔驰而起起伏伏的六万名精锐骑士的涌动,确实不得不让人为之震撼。 “骑兵不愧是冷兵器时代的王者!”邓瀚心想道。 当然此时跟在邓瀚身边的王双却也很是惊叹,不过相比于邓艾而言,他的表现多少还不怎么跌份儿,曾和马超打别的他,虽然说早已经对马超的军略武功很是信服,而到此时,更多的应该是艳羡了吧! 对于被围中的马超大军,或许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们,根本没想到马家军们竟然如此的雷厉风行和不顾人情,毕竟他们借以围着马超的便是让那些老弱之人可以引致的马家军的恻隐。不过被先前以为降顺的氐人给摆了一道的马超,此时自然是心中不忿的很。 既然已经挑明了关系,那便是敌我分明,对于敌人,以马超如今的秉性,当然不需要给以仁慈。 挡着披靡,六万之数的人马合一的冲击力自是可以想见。当然这些部落的那些个瓶瓶罐罐可不是绊马索,套马杆之类的物事,即便是有些类似的效果,可是在大军前行之时,也不会为了一些人落马而停下前行的脚步。 或许是感受到了同伴们那种奔驰的欢畅,此时跟在邓瀚身边的一千名精锐的战马却也多有躁动。 当那些人可以抢劫的善心在马超感到自家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马超却也不会为了这些异族之人给羁绊住。即便是他的身上也流淌着羌人的血脉。 “有情未必真豪杰,无情未必不丈夫!” 看着那滚滚洪流般远去的大军,此时的邓瀚却也让马修下令,吩咐手下的这千名兵士趁着方才的那股子乱劲儿,捡寻了些羌氐人的衣物服饰,却是改头换面了一番。 和马超他们远去的方向背道而驰,邓瀚他们却是舍北而向南,至于粮草的问题,邓瀚自是看着身周的这些个异族之人,除了人,他们的马匹却也是移动的肥肉。 “小艾,知道马肉的味道么?” 邓瀚的一句话却让身边的马休等人明白了他的意思,毕竟如今他们定多只有一千人,当个草原上的马贼劫掠些那些立场不明的羌胡氐人,对于刚刚被这些人围困了一段时间的马家军却是没有任何的负担。 不过也只有邓艾多少关心的问了一句,“少爷,马肉好吃么?” 既然这么些不管真假受灾遭难的部落人,在马超的决然之下并没有阻拦住着六万大军的步伐,许多不明真相的人自是在见识了方才那股不可抵御的气势下没有了再去讨粮的念头,即便是之前他们也在庞德的召集会上,知晓了一些情况。 而那些有心人即便是有心继续追踪马超他们的足迹,此时却也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对于这样的结果,邓瀚却是早有预估,而且在马超大军离去之后,原本他们寄居的地方却是一片冲天的大火,那便是被烧着了的由氐人奉献的恶意赔偿。 不管如何,这里终究是凉州的地盘,虽然周围的这些人不知道到底有几人是心向大汉的,可是让这些内中含毒的粮食在汉人的地盘上流传,总不会是好事。 四下里并无一物可以遮拦,火势一起,却是空阔的大漠上便有风来以助火行。马超他们自是见不到,可是此时已经散布在那些部落中的邓瀚在那烟火四散的空气中,却是觉察到了一点点刺鼻的异味,初一闻之,便有恶心呕吐之感,幸的四下里空旷,倒使得那股子异味得以很快的淡弱,尽管如此,看着周遭那些个老弱中顺势有人倒下,邓瀚却也只能暗叹一声,“果然是流毒无穷之物!” 随即探问了身边的邓艾,王双等人,尽管他们片刻间也多是脸色苍白,好似大病初愈,倒也多亏了这些人都是精壮的兵士,几无大碍。 “少爷,这未知之人也太过狠毒了吧!”话语出口的邓艾,却是一时间中气不足。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即便此人得享一时意气,却也不会有几多福寿!”邓瀚虽也不知道行此事者是何人,不过他这么说,却也给身边的这些个人增添些大义凛然之气。 毕竟以邓瀚所见,那隐在背后的人物,却也该登场了,不管是那些正在逡巡不前的表现异样的部落,还是那远近皆可看见的通天大火,却都是需要人来处理的。 看着随行众人此事的状态,邓瀚自然是深体众意,便斜倚着一旁的一个零散部落的人群歇脚。 不过就在这部落中的头人见邓瀚等人身上的那些个破烂实在窘迫,有心上来施舍些好心的时候,在西南方向,却是驰来了一大队骑兵,气势也煞是惊人,而那队中却是飘扬着一杆大旗,上写着,“李”! “少爷,那旗面倒是和我们的衣衫一般破烂啊!”邓艾出口调笑道。 第六十六章 雍凉风云(十三) 第六十六章 雍凉风云(十三) 邓瀚自是不知道这打着李姓大旗的人物是谁。侧头去看过马休,却也看出马休多少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不过在马休挥手让手下人去探询的时候,邓瀚却是阻住了他。 眼下毕竟情势纷乱,况且以他们现在的样子,像是一帮无足轻重的流人,任谁出头,却也轮不到他们的人上前。 在邓瀚等人暗暗的猜测着来人是谁的时候。却见有几起人马纷纷从他们身边驰过,向着那队新来的人物跑去。 邓瀚隐约间倒是听见那几人路过时的私语声,“这老头什么时候换了姓?” 来人自然便是有心为祸,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杨腾,当然如今已经改头换面,恢复了本来面目的李文宗看着那渐渐淡下去的火焰,心中竟然生出无限惆怅。 一个人苦心积虑的想着报仇,然而在成功之前看到那得偿所愿的巨大希望猛然间被种种所料之外的因素给拌蒜掉的时候,那种失落却是无法言表。 想着自从他托名杨腾,小心谨慎,委曲求全的让手下的氐人这么多年来做着凉州的顺民,甚至有时候他自己也都会觉得自己依然不再是一个复仇之人,忘却了华夷之辨。不过内心中的那份儿执念,始终不是这样的故作柔顺可以压得过的。杀父之仇,灭族之恨,却也不是如今得享一国之福的安逸抵得上的。 当然说是仇池一地为国,在李文宗经历见识了武威,天水这类城池雄壮之后,也是明白,凭着这些氐人便称国终究是夜郎自大。 对于那些近前来拜见他的骑士,李文宗却是没有多少的心思去理会,只是他的眼光却随着那远处火光的消灭变得越来越冷。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这却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的。虽然李文宗心很大,实际的操作能力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的强大,但是埋藏了多年的执念却让他在冷寂的眼神下变得阴极。 “那马超走了,你们可有人跟着去看看?”李文宗问道,猛然间的发话让他这些跟前的手下们倒是感到了一种阴测测的感觉。 不过几个人彼此对望之后,倒都是低下头来,看着眼前的那些草地,似乎都被地面上的蚂蚁打架给吸引住了自己的注意力。 “哼!”李文宗却也知道,毕竟马超的威名还是可以震慑住很多的人的,神威天将军,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担当的了的。如他手下这些人,若是正面相对,或许未及交锋就有望风而逃的。 氐人本不以勇武为长,且在这西凉之地的人口户数又远在羌胡等各族之末,故而对于这些手下的举动,李文宗虽然很是恼恨这些人的无能,不过眼下的他却也知道少了这些人,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再从手下中找到可以比拟上这些家伙的人物。 “回去把你们的人马都整理一下。就跟在我的后面吧!” 听的命令,这些本是低着头的人,却都沉声称是,不过他们语气中的不甘愿到很容易听的出来。 “你们或许有所耳闻,或许还不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别看马超领着六万人马,兵强马壮,不可一世,不过这些人没有了粮草口食,又有何惧,况且他们的武威城此时不知道还姓不姓马呢?” 见手下人被他的话说的抬起了头,李文宗脸上的冷漠却也没有多少缓解,“那鲜卑人日律推演可是在这些日子里领着大兵在打着马腾的武威城,你们想一想,即便是马超勇悍,可是这一路上没有粮食,待赶上这么一程,急慌慌的到了武威城下,却见城池不属,定然会是我们的机会了!” “国主。我们难道也能打下武威城,独领西凉?”一个手下被李文宗描述的场面所感动。 “再说吧,我们还是先对付马朝他们吧!”李文宗却是对这个手下的话很是鄙夷,果然有贪心不足的人,“老子不过是去日无多,想着不论生死就搏一把,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比我还是……” “看来,我那孙子要跟着这些人日后却也不会有什么前途了!”想到这里的李文宗自是望向一边上的老祭司。 看看这位当初力谏自己不要如此行事的老贤者,自己之所以没有听从,并非是自己不知道所行之事想成功的希望实在是有些渺茫,不过大丈夫行事,自当活的心畅意舒。 “老祭司,你也跟着我行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了,这接下来的路途颠簸不止,你还是回去吧!” 老祭司自是听出了李文宗话中的意思,加上之前他所拜托的后事之言,老祭司却也知道这位老主子已经不再寄希望于他此行的前程,唯一的牵挂却是只有他的后人,而今却又交付给他了。 见老祭司沉重的点了点头,李文宗却是不再说什么,手上的马鞭高高的扬起,大声的喝骂一声,胯下的战马通灵的便奔向了前方。委曲求全了半生,如今临了之时若是再不奋发一次,这一辈子是不是太过窝囊了! 望着远去的李文宗,以及那面飘扬着的几近破烂的旗子,老祭司自是下马向着北方郑重的行礼之后,骑上他那匹马向着来时路行去。 “古道西风瘦马,无处话凄凉!” “少爷。又说什么呢,我可没有看到有什么凄凉的,别为那些人考量了,还是看看我们该怎么办吧!”邓艾对邓瀚这么关心别人却是有些不耐。 “呵呵,你小子,尊老爱幼也不知道,看来之前学的那些个孔孟圣人之礼法,又是白瞎了功夫啊!”邓瀚笑骂道。 “子浩兄,你看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呢?”马休却也笑着问道。 对于马休,邓瀚自然不能像对邓艾那般恣意,“看过方才那老人,我倒是知道了原来那杨腾却是没死,之前仇池国的事情,果然是一个骗局!” “难道方才那领兵追赶大哥他们的就是杨腾,可是怎么……” “你是说那面帅旗么,虽然我也还没有搞懂,不过去了杨姓换了李门的旗帜,竟然领着这么些人便要去追击孟起兄的六万大军,看来这位仇池国主对你们一家人的恨意还真是不浅啊!” “什么恨意不浅,我们一家在这西疆之地,却是除了韩遂之外再无别的对头,而且我父亲这么些年来对于这些羌胡之人,可都是一视同仁。公平相待的时候多。所以要我看,肯定是这家伙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昏头昏脑的想早点送死投胎去!”马休说着。 不过他看着邓瀚脸上的笑意,“嘿嘿,当然也许,可能我说的有错……看那杨腾也不像是个昏聩之人,不然不可能成为仇池国的国主这么些年!可是,这中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呢?” “管那么多干嘛,我看你们两个都是闲的没事干,还不如领着兵跟在他们后面去看看呢!”此时插话的王双倒是给大家说了一个简单之极,却又很是明了的办法。 不过邓瀚对王双的提议有多少兴趣。“你以为孟起会被这些个乌合之众给撵的像只兔子一样落荒而逃么?” “以你大哥的秉性又怎么会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况且神威天将军啊,又岂是一般人!” 见马休和王双不怎么说话,只是看着邓瀚这般有些绕的言辞,却是有些不明所以,“我们少爷的意思是,不用担心马将军,当然这些家伙也不是多大点事,只要我们跟在后面就可以了!” “虽然没有多少意思,这趟后军做得也没有什么战果,可是终究还是搞清楚了仇池国的事情,也多少算是没有白干!” “所以接下来,我们就跟上前去,悄悄的,偷偷的,在后面看戏好了!” “少爷,我可不想看戏,那些氐人那么可恶,竟然想将我们都给饿死,毒死在这里,尤其是还有心要让少爷也跟着亡命他乡,我可都有杀他几个人泄愤的心思了!” “泄什么愤,又杀什么人,小孩子家的这般心思可要不得!”邓瀚言说道,“当然,一将功成万骨枯,且也要记得为将者,切不可因怒兴兵!” 又对着邓艾好生的说教了一顿,才止住了邓瀚的话语,到了这西凉之地,这边的民风自是凶悍好杀,而一路上邓艾身边却都是勇武彪悍的猛士,少了文气,对这个年纪的邓艾来说,毕竟才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本就希望将邓艾培养成文武双全之人的邓瀚,却是终究在这会而觉得有些气氛轻松的时候。好好的给上了一课。 看着身边另外的马休和王双,马休自是多少有些所得的,可是看着王双一副苦脸,邓瀚自是知道对于这位,至少到目前为止,且也只能以身高体壮,四肢发达来评判了。 “好了,我们走吧!”邓瀚代替暗自沉吟的马休下令道,“大家也用不着再扮神秘了,去了这些破烂吧!” 之前那曾有意探询邓瀚他们一行人的那位头人,此时见这些破落户,竟是猛然间变身成一只彪悍的骑兵,却是不由的心下一颤。 邓瀚自是见到了那人的举动,对那人的方向笑了笑,挥鞭催马向北而去。 第六十七章 雍凉风云(十四)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六十八章 雍凉风云(十五) 第六十八章 雍凉风云(十五) 马超率领大军经过了一些少微的麻烦回到了武威城南面。若非没有一旁王异的提点,他都快要忘了之前离城之时与马腾的约定。 派了几个精干的士兵,稍作交代,马超却是便将之放置脑后。只因有话说是知子莫若父,同样的父子之间相依为命,相互帮衬着走过了这么多年的战火和鲜血之路,和马腾之间当然心有灵犀。只要他将信号放出,肯定城中的马腾却也会和他好好的配合一番。 马超这么些年来,自是久历战事,可是和鲜卑人却是还没有交过手,不过在马超看来,这些人不管其来自何方,终究是敌人。 大兵在手,且又有兄弟相伴,对于那些围困着鲜卑人人,起码此时的马超并不怎么放在眼里,这当然是从常年以来的战事中,不断的培养出来的自信。故而对于可能会引来的鲜卑人的刺探,却也不怎么在意。 即便是有斥候在和鲜卑一方派出来的哨探相遇交锋,马超在得知了以后,只是微微笑道,“既然人家已经知道了,我们不妨就大方一点去见见客人好了!” 原本在鲜卑人围攻武威的时候,在南门处的人手本就是他们故作围三缺一的小技巧,而在机巧无效之后,即便不得不派兵驻守,却也和其他几个城门处的布置要少很多。 大兵前行,自是声势不小,更何况是这么多的骑兵行军,不过马家军的精锐并不是浪得虚名的,军令如山,马超便领着马休马铁两兄弟兵进武威城下草扎营寨,与城中的守军却是互为犄角。 本来单单只是为了攻城的鲜卑人,如今见的马超的归来,自是烦恼升级成了忧愁。这其中当然以日律推演为甚。 事情的发展却是越来越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了,之前他自是知道武威城难啃,也知道城中的马腾本就不是一般的人物,若是之前马家军全员在城中的时候,怎么说日律推演却也不敢出兵前来。 可是在之前那些氐人出使向他游说之时,肯定保证能够将武威城中的马家军给引出来,他这才在冬去春来之时,军马坐骑等都没有蓄力以足的时候,便召集了麾下的诸多部落的人马在得到了氐人派来的信使之后,连忙出兵而进。 况且在他得知了城中的兵马更是仅剩下两万的时候,当时他那心中从檀石槐大汉故去后原本压制了多少年,就等着一个恰当的时机好萌芽长大的雄心,一下子就成了雨后的春笋。 可是时至今日,事情的发展却是将他心中的野望给消磨的仅剩下了忧愁,从之前的攻城不利,到了步度根不高而至的援救,以及原本氐人在给他保证会将马超出城的大军迟滞到他满意的时候,而今不过月余,便见到了这马家出城而战的六万大军回到了武威城下。 “这帮子氐人果然是群懦弱匹夫,连这么点承诺都保证不了,实在……”就在他抱怨的时候,猛然间心里一顿,“对呀,六万大军,看马超他们扎营的规模,好像人数不对啊,难道那些氐人还是有点作用的!” “大人,您可有什么吩咐?”作为出马便发现了马超大军回归武威的拓跋良,此时当然被日律推演叫来给询问一番。 “你那些个手下可曾全都回来了?”日律推演问道。先前拓跋良回大营之后,却是先向他请加派斥候去查探敌情,不过那些日律推演的手下斥候却在返回后都千篇一律诉说着大概相同的情报,虽然确认让日律推演知道了马超大军返回,但是其细节处,这些手下却是在没有查探出什么东西。 “大部分都安然返回,只有几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回营!”拓跋良自是谨慎,见日律推演这般询问,肯定是对于眼下的敌情有了更深的思索,却是回话之时更要精当。 “属下之前吩咐他们尽可能的要跑的远些!” “你办事,我当然放心!”日律推演说道,“只是此时我想知道的是,马超领会武威的兵马可是就只有眼前的这么多,又或者还有其他的分兵。” “这却不知,回来的探子们也没有更多的发现,不过属下有一组人探过了马超大军的南来之处,好像有很多马骨遗留!”这些却是实情,当然拓跋良据实以告,至于其他,他当然不再虚言。 马超此次回城扎寨于城下之时,日律推演自然也是观瞧过的,那些兵士却都看着很是精神饱满,士气不泄。不过日律推演却是知道出城的马超军马是六万人,而且在先前的氐人使者游说他的时候,从那人的口中,他们却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氐人的计策。 “难道说那些个氐人匹夫多少还给这些人造成了些麻烦不成?”日律推演嘴里念念有词。一旁的拓跋良却是不敢发话。 “拓跋良,你说我们要不要再赌一把,”看着拓跋良不明所以的眼神,“我们就赌这些回来的马超大军只是色厉内荏!” “大人还请慎重才是啊!”拓跋良却是劝谏道。 “哦,你是这么想的啊!”日律推演多少有些失望,不过他却也知道拓跋良是好意,毕竟此次攻城以来对于他西部鲜卑的诸多来说已经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了,南来的八万兵马却是在这前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损失颇重。 挥手让拓跋良退下之后,日律推演却是思绪万千,此时他的心中自然是杂念纷呈,几个念头彼此纠缠。 “太多的可能了,马超他们倒是有可能会故作无恙,以震慑我等,又或者是马超等人别有阴谋,分兵以应对么,这却是不太可能,那氐人却是破釜沉舟行此事的!” “可恶的步度根,到现在还不给老子说明他们所为何来,倒叫我更是闹心!”若非这些意外的援军,日律推演却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局面。 几番思量之后,尽管前面仍然不测的事情太多,可是在日律推演的心中,多少还很是倾向于不做退缩的。 从中军大帐退出来的拓跋良,对于日律推演的心思自是明白,常年察言观色之下,让他在洞察人心这块上很有些心得,而且生性的谨慎倒也让他感到此事他们一族,或者是他们这西部鲜卑都卷入了一场大戏之中。 他自是知道自先前一统鲜卑的檀石槐死去后,彼此利益不合,地域相远的中西两部鲜卑早就没有了多少的交情,像中部和东部的鲜卑这些和中原关联密切的,若说此次这步度根前来应援的身后没有汉人的背影,他自是不信的。 对于中原的曹操和刘备等诸多人物的争霸割据的事情,尽管和他拓跋良自是少有关系,可是至少对于此事武威城中的马腾和刘备的关系,既然有心于凉州境内的地盘,当然他们也已经大概的了解到。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或许便是此时的状态吧! 本来只是氐人求稍释仇怨,而请托他们西部鲜卑的人马帮助,当然帮助的筹码便是大战之后的地盘。不过凉州却不是他们的手中之物,也不是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的。 想来事前整个的西部鲜卑都有些过于乐观了,对于这些汉人的认识,却不应该靠着先前的有些固步自封的观念来看了。要不然中部鲜卑的步度根和东部鲜卑的轲必能等人都不怎么反对中原的教化,甚至轲必能还很想受封于汉庭。 而此时的鲜卑大营中,也有着一座规模仅次于日律推演那座的一个帐篷。这却是给步度根准备的。 尽管份属不同的地方,也是少有来往了不知许久,可是毕竟同种同语,而且步度根却也是来支援的,当然这些西部鲜卑人却也知道感恩戴德。 就在这座帐篷中,此时的步度根,却也在和人商议着什么,看这人的样貌,可不像这些大营中的面目,尽管此人却也穿戴着鲜卑人的服饰,可是看那人的言谈举止活脱脱是个汉人。 “田大人,你看这几天我做的如何?可有什么纰漏?”此人倒是让步度根深自谦让以对。 “大人,您太客气了,在下却是不敢随意评判您的行事的!在下此来不过是随军来看看贵族是如何行军大帐的,至于其他,可都是鲜卑人自己的族务,当然更不该是我可以说话的事情!”那田大人却是这般说道。 看着步度根脸上的神情,自是可以知道他对这位田先生的答话很是满意,不过却听的步度根说道,“呵呵,您才是真客气呢,想您这样都得曹丞相大人赏识的英雄人物能够随我一行,一路指点与我,却是荣幸了!” “不过,今日那马超大军回来了,却是不知道您还有那日律推演会如何应对呢?” “我自然要先看看那日律推演如何做了,毕竟我们后来是客,当然也要看您可有什么别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看那边的动静吧,或许经过这半天来的筹谋,那人也该做出决断了吧!” 正待步度根答话,便听见中军那边敲响了召集众将及部落头人议事的号角声响起。 第六十九章 雍凉风云(十六)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七十章 雍凉风云(十七) 第七十章 雍凉风云(十七) 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王双这位战场上的初哥。却是不会理会眼前这位冒出来的鲜卑人是否有着什么威名。刚刚被王双一棍子扫下战马的那位布拉胡,自是受创甚重,不过此时的他却已经没有几个人注意了。伴着他的那匹战马,却是停靠在他的身边,“咴咻咻”的嘶鸣着,像是叫它的主人重新站起来。 成王败寇却不仅仅是一句话,尤其是在草原上这个更讲究优胜劣汰的地方。 宴荔游此时的出场多少并不在他的本意之内,不过看着那布拉胡惨淡的结局,到让他不得不出场。 这月余之间的攻城之战,宴荔游领着自己的部众军士在日律推演的注目之下却也很是出了大力的。不过,即便如此在此次出战的诸多部族中,他们的伤亡依然是最轻的。故而在其他部族的眼中,自是觉得宴荔游保存实力,不顾鲜卑人的大事出力,早就对他们一族之人心怀不满。 不忿于被这些人的蔑视,倒使得布拉胡这位此次跟着宴荔游而来的小舅子有些血气上涌,而宴荔游却也少见的在此次对阵之时得到了先发出战的机会。 被对方一个无名小辈硬生生的在力气上给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实在是让宴荔游为自己这位平日里自恃武勇的部下感到难堪。而其余几个也有些能力的部下见布拉胡都给扫落马下,却是不敢也不愿强出头。 宴荔游出阵,却是目光扫过布拉胡落马之地,倒是身后便有几个部众抢上前去把软塌在地上的布拉胡还有他的战马给拉扯了回来。 王双看着新出来的鲜卑人的装饰很是不凡。虽然他不知道其人的名号,不过见这位出场的威风倒像是个大人物,却也没有多少的畏惧之情。 或许适才的那一场对阵已经让他的紧张和矜持已经疏泄出去,“喂,那边的那个家伙,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能够做的了主的,不过也不知道你行不行,不行的话,还是赶快夹着尾巴回你们的草原去吧,不然方才那个小子可就是你的下场!” 对于王双这般直白的挑衅,甚至根本不能在宴荔游的脸上看到一点点的反应。不过看着他催马上前的架势,当然不会让王双的阵势给吓退了。 若是有些眼力的人物,当然能够看到王双之前虽然成功的将布拉胡给打败,可是在开始之时,王双的局促以及手上的失措却表明他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手。 被这样的小人物给打败了,即便是布拉胡回去能够捡回了一条命,却也会少了许多的颜面。当然若是宴荔游出场也被王双给打败的话,或许布拉胡也会有些说辞。 可是此时的鲜卑人对于出场的宴荔游却是很有信心。 王双自是手持一把狼牙棒,骑着枣红马,配合着他那副高大的身板倒也十足是一个猛将之形。 不过邓瀚看这宴荔游的武器倒是也为王双添上一份忧意,作为草原上的人物,却是多喜欢一些重武器,像大斧,砍刀还有狼牙棒之类的,毕竟这些东西不仅可以轻易的打造,却也和那些人大开大合的脾气秉性。 而眼前的这位宴荔游手上却是持有着一把画戟。当然当世之人善用这种兵器的却是吕布,还有江东战神太史慈。或许是当年吕布在并州给那些化外之族的印象太深,才会让如眼前宴荔游这样的人物也为吕布的风采惊惧慑服,才学着用他的武器。 不过敢在战阵之上使用这武器的却无一不是当世的名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想到这里的邓瀚却是看来一眼身边的马超,难怪之前马超说了一句,“王双这下麻烦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凉州之行,邓瀚自是对于这些周遭的异族有了相当的了解,而对于这些部落中的佼佼者却也知之甚详。 就像此时和他们对阵的西部鲜卑日律推演和他的部下以及中部步度根所部。邓瀚自是知道日律推演手下的诸部落中若是论勇猛悍勇自是当推置犍为首,可是要说谁人最不好惹,最难缠,或许还是眼前这位即将要和王双对阵的宴荔游。 心机深沉,能屈能伸,却也少有喜形于色,这便是是当时王异在和他言说这位人物的时候对他的总结之词。 而今这到了眼前,邓瀚却是可以靠着王双与来人的对阵领略一下这位鲜卑人中的英雄人物的风姿。 “说完了么?”宴荔游任座下爱马缓步走到和王双可以刀兵相见的地步,却是对王双的话语一副听之任之的神情,单单问了这么一句,竟是让王双之前一直在不断上升的气势为之一顿。 “呵呵,说来说去,还是手上见真章吧!”宴荔游说道。 “看招!”不待王双缓过神来,宴荔游的肩头一动之间。手上的画戟便是戟影闪动,伴着从东方日出借来的光芒,至少在邓瀚那边看来,此时战场上的宴荔游竟是被一圈光晕围绕。 王双终究不是一般人,尽管他还是个新手初哥,尽管他和宴荔游的对阵乃是他平生第二场的和人性命互博,可是刚刚第一场的胜利,却是很好的发泄了他之前过度的紧张,顺便也让他将自己的身体调整了一个既兴奋却又不狂妄的地步。虽然王双乃是乡野出身,可是这样的人物,却是更要了解“打了小的,自然会有大的来报仇”的事理。 自见了宴荔游的装束,以及出阵以来的表现,王双便在心里深有警惕,不断的蓄积着自己的气势,不过终究初哥临阵,应敌的经验实在不足,被宴荔游这猛然而发的几下子,弄得很是狼狈。 不过两三合之间,王双的身上,握着狼牙棒的胳膊,肩头便是血迹渐显。 很明显这宴荔游虽然在身形上不想布拉胡那般的穷凶极恶,看着就像是个力士,不过王双在和他的几次棒戟交锋之时,却也感到对方的力气不小。 而且王双刚刚适应了和大斧这类笨重武器的威风凛凛的交手,却转眼之间又转换成这样的灵活远胜之前,而力气却不见有几多稍减的画戟,自是不能当即适应。 看着王双身上越来越明显的血迹,一旁的邓艾自是紧张非常。而且口中已经开始念叨着,“少爷,马将军,快帮帮大个子!” 另一边的马休和马铁也是紧紧的暗扣着手上从之前就已经握在手上的弓箭。不过邓瀚和马超倒是没有显得有多么紧张,只因为他们两人看到了王双此时的表情。 即便是身处这样的逆境之时,王双倒向是沉浸在了这场战斗之中,看到王双的专注,邓瀚自是知道这时的王双并没有在意身上的那些皮肉之伤,而且尽管此时王双看上去很是狼狈,不过天生快捷的反应本能的使得他能够在间隙之间,避开那些可能让他受到的重伤,而且对于那些实在不能抵挡的攻势,王双却又能很豁出去的拼着自己受伤,也要让对手占不了便宜的狠厉。 面对这样的无赖的打法,宴荔游一时之间却也无法,毕竟对方实在是籍籍无名之辈,若是自己在和这样的人物对阵之时,也受到了伤害,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在宴荔游有所羁绊之下,王双却也渐渐的适应了对方的迅捷的攻势,也能稍微的稳住了自己的阵势。不过想象一下,像王双这类家伙的秉性,让他全然处于守势定然会让他觉得很是压抑。可是之前的情势却又容不得他不得不那样,而今虽然依然还是被压制在下风,可是已经稳住了局势之后的他,却是本能的想要找出对方的破绽。 心神中的镇静,胸腹中被压制的不断积聚的高涨的好杀之气,已经渐渐从身体各处传来的由于受伤而带来的些微疼痛的刺激感,却是在王双寻找宴荔游招数之间的破绽之时,在他的体内慢慢的集合酝酿着。 而作为王双对手的宴荔游对于眼前这个初哥竟然能够抵抗他这么久的攻势却又感到不耐烦。加上这月余一来,武威城的攻城却没有什么值得让他们这些人感到成就的进展,初来时的意气,自也在这短时间内给消磨了许多。而那种苦劳无功的心理上的疲劳对于他这样的头人自是一种不小的负担。 听着身后族人不断的喝声助威,宴荔游尽管手上的画戟依然招招不离王双的要害,几乎每次都能从王双身上带点什么,可是宴荔游却感到眼前这个家伙给他的弹性越来越重,即便是他依然占据着上风,可是心中的那份隐忧,正在无言的扩大着。 宴荔游手上的画戟却是加紧的攻势,自是为了将王双尽快的收拾掉。戟影的变换似乎像是正有无数的画戟攒刺向王双的身上。 可是就在这时,之前处于下风的王双却是猛地大喝一声,久被压制不忿,混合了一种豁出去的畅意,终于在这一刻像是找到了疏泄的出口。而同时王双却像是发了疯一般,原本单手握着的狼牙棒,此时被他双手紧抓着,像是乱披风的胡乱的砸向身周。 被王双这突发的招数一阵乱击,倒是将宴荔游原本流畅的戟影打的成了流光残影,硬生生以一种蛮不讲理不管不顾的彪悍破开了哪画戟对自己的压制。 “哈哈!还是这样最痛快啊!”此时的王双却是大笑着说道。伴随着每一下重若山峰,却也奔若流星的棒影,王双的口中倒也时时的喝出一声声震动四方的呼吸之声。 原先一面倒的局面竟然在转瞬之间变成了这幅模样,倒是出乎太多人的意料,尤其是那些鲜卑人,本以为在己军的吆喝助威下,宴荔游头人很快就能将这个先前伤了己方勇士的汉蛮子给斩与马下,没想到竟然风云突变,宴荔游大人竟然在气势上被这个小子给压住了。 众人中倒是只有马超于此时何邓瀚言说道,“这小子果然天赋异禀,不同凡响,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破了!” “那还不亏了你这么长时间对他的陪练和压制!若不然,他又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变化,得到这么大的成长呢?”邓瀚却也是笑脸以对。 不过两个人这么说,倒是引的身旁的马铁,马休还有邓艾的迷惑,尽管他们也为此时王双把局面给扳回来感到高兴,可是心中的疑惑还是溢于言表。 却是只有邓艾敢在这个问出心中的不解,“少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之前马将军和王双不对付和这又有什么关联呢?” 看了马超一眼。见马超此时已经将眼光放在了对面的鲜卑大军之上,邓瀚当然看出了马超的心中已经在想着王双解决了宴荔游之后的事情了。 微微一笑之后,邓瀚对邓艾说道,“王双这家伙秉性都是很冲的,而且他的天赋也在这武术之上,尤其是这种冲锋陷阵之上,可是毕竟王双接触这方面的时间太短,也太晚了些,若不能让他的学得的东西和他的性格好好的结合在一起,即便是学有所成之后的王双却也会浪费了他那种混不吝的彪悍!而孟起可是看出了这家伙的潜力,要不然在一开始两人相遇之时,本来根本没什么瓜葛的两个家伙,何必要那般针锋相对呢?” “浑然不惧!不疯魔,不成功!你看之后孟起说是要教导王双武艺,可是那一次不是在刺激,压制着王双!没想到到了这里倒是给爆发了出来了!呵呵!” 听了邓瀚的解释,马休两兄弟倒是不用再向马超做验证了,看到马超嘴边的笑意,两人自是知道了邓瀚所说不假。不过同时两兄弟连带着邓瀚却也为邓瀚和马超两人竟然敢这么的玩王双,也有些感同身受。看着两人的神色间,却是显出一种为自己担忧的顾虑。 “你们快看,王双这便要搞定那鲜卑人了!”邓瀚说道。 “马休,马铁去准备吧!”马超嘴角的微笑,却是变得狠辣。 第七十一章 雍凉风云(十八)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七十二章 雍凉风云(十九) 第七十二章 雍凉风云(十九) 毕竟雍凉之地份属西疆,在其他地方都已经有些人间四月芳菲尽的时候,而在这里的天候恰有几分春来日迟迟的感觉。 就在鲜卑联军的头头脑脑在商议接下来的举措的时候,同样的武威城内外的马家军在经历了一场小战之后却是没有几多的庆祝。 双方在武威城外的混战,倒是出了一些原先马腾等人被围困时的郁气,不过知道了马超等人的计划之后的马腾倒是也对即将要到来的战事有了更多的期待。 尽管此时在军中的斥候以及邓瀚那边的人手打探而来的消息中,他们看到了会有更多的敌人以及潜在的对他们不怀好意的人来武威城下讨些便宜,不过身经百战的马腾倒也没有什么畏惧的,毕竟这些可能来到武威城下的人马即便是再多一些,知道他们在根本上不可能形成一体,对于众志成城,万众一心的马甲军的威胁多少只能在数目上给些压力罢了。 听的帐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碎打在地上青草的细微声响,给了在帐内闭目养神的邓瀚很大的惬意。 大家都知道之前的一场混战还不足以将眼前的数万鲜卑大军以重创,这些鲜卑人即便再不堪,却终究是当下草原上的霸主,若是累累在武威城下受阻,且又在战事中表现的不足以匹配其如今的地位上的话,作为草原上的民族,却都是深明弱肉强食的。 若想继续着之前的风光,以及在今后的草原格局上占据着如今的地位,却是不会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的。 在这段时间中,先前被邓瀚被调配到雍凉之地的那只中司马府的特别机动队,却是渐渐的在这片草原上打开了局面,发挥了作用的他们自然是开始源源不断的将周遭的情报给邓瀚他们发送了过来。 一杯香茗就摆在身前的几案上,缭绕升起的香气在这雨夜中倒显得这方帐篷中却有着小楼成一统的逍遥。以此时邓瀚的身份和能力,在马超的军中独设一帐自是应有之义。而今天大出风头的王双自然正在马家军上下小做庆贺的晚宴中志得意满,和几个人应酬了一番,邓瀚却是知道今天的主角不是他,倒也不好意思再耽搁王双在那里吹牛打屁,毕竟有他在坐,作为和王双一路行来的他,自是知根知底的,即便是王双的脸皮再厚,在邓瀚的面前却也多有不畅快的感觉的。 “好啊,子浩,你倒是躲在这里自在的很啊!”从来人的脚步声中,邓瀚自是知道来人是谁! “孟起兄,这不也是来搅我雅兴,不得安闲啊!”看着马超有些潮红的脸色,以及在灯火的映照下,沾染着雨气的头发上倒是显现些迷幻的彩光! “怎么,又和王双那小子斗了几句么?”邓瀚却是打量着已经三十多,不过在平常无事的时候表现更像血气方刚的少年一般的西凉猛将,不由得凑趣道。 “切,凭他,也至于!”话虽如此说,不过脸上的神情倒是让邓瀚不由得对着马超笑着摇了摇头。 “哈哈!”对于邓瀚的表情,马超却是不由得自失和他相对大笑了一番! “子浩,你这小子,别一天总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比王双大,却还笑说着王双,也难得这个莽撞子算是勉强服得你啊!”马超倒是说教着邓瀚,彼此到如今自是相知颇深,却也不需要什么客套。 “哎,说句实话,要是你小子能够早生个几年,又能在我西凉,你哥哥我却是就算要强,也要把你抢成我的妹夫,或许那样的话,别说这区区的西凉,便是雍州,关中之地,有你相伴,哥哥我也是不在话下的!” 听着马超的这番话,邓瀚却是没有开口打断,“子浩,其实我也知道,当下的天下情势,不外乎,曹操,刘备,当然江东孙权也有些机会,不过江东总归是虽有进取之心,却无多少进取的力量的,要是能够再给江东几年的时间,或许还有这个可能!” “毕竟这天下的事情,却是错过一步,便会生出无限的变数,不过像我凉州,算上韩遂那老狗,还有辽东辽西的公孙康以及袁氏残余,总归于天下大势无碍了!” “这样也好,等这次将凉州的事情办完了之后,我倒是能够时常和子龙,翼德好好切磋了!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能像对付翼德那般应付我!”说道最后马超倒是开玩笑道。 虽然邓瀚对于今天马超这般表明心迹的话,多少有些没准备,不过听来邓瀚却也知道,像马超这样的人物,自是能够看出马腾在邓瀚等人到了西凉之后心迹上的变动,对于原本作为一方豪雄之子的马超,至少在心底对于今后自家的前途总是有着太多的期盼,可是天下情势如此,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尽管说如今的荆州的实力却是一日强过一日,此时说雪中送炭却是差强人意,不过早早的站队好了,总会不是坏事的! 想来历史上真实的马超却是没有如今的这位这么识机,尽管都是一样的兵法大家,领军统帅,不过马超却是天生在政治上少了太多的机敏,而今有了王导的调教,加上马腾也没有像历史上那般被张既给迫的离了武威城,自是让马超能够多些心思。 此次仇池国之行,随着时间的推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加上如今从各处传来的消息分析来看,之前那些或依附或摇摆在这天下大势之边缘的诸多小势力们却是已经不得不作出他们自己的选择了。即便是闭关高塞的益州,如今在荆州的操作下,却也不是不得不让汉中的关羽假途灭虢。 不过对于今后的选择,毕竟刘备多少还算忠义,却又有赵云,张飞等人能够对了他的脾性,若是据凉州而归附荆州刘备,却是将大大的改进荆州军中骑兵的力量,毕竟到如今为止,刘备和曹操争锋,虽然有白马义从为刘备的骑兵之力多多的争光,可是和曹操相比,荆州倒是还缺少一个足备的战马来源之地。 “孟起兄,说这些干什么,你我自是以兄弟相称,如今在这凉州之地,小弟却是承惠颇多,日后兄长若有所托,小弟又怎敢推却!要不然别说兄长你,我家娘子与马姑娘却也是情同姐妹,小弟又怎么不害怕河东之吼呢!” 马超倒是一副会心的模样,虽然马超如今算是二进宫,可是眼下的王导却不是他的前妻可比,不仅其人的心机智谋,单说这家中之事的上下疏导却是也给打理的井井有条,自然让马氏父子,上到马腾,下到马铁,马休连带着马岱,庞德这些人物却也心悦诚服。却是有时候马超稍有不对之时,根本就用不着王导开口,身边的众小弟便开始会对他说服教育。 当然说到这一点上,邓瀚虽然要比马超好过太多,可是却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要不然身边的邓艾,虽然不说,可是那双眼睛总会让邓瀚多少有些不自在。 毕竟作为男人,谁不曾有过齐人之福的想象,从一夫一妻的社会中穿越到这个“万恶”的旧社会,而又鬼使神差的让他这个前世很是窝囊的家伙,变成如今的士子名流,当然也会是很有想法的,至少对于当初在金城之时得知王导的千里相思,着实让邓瀚生出无限的遐思,可是不提操守,总是对于那年雪夜中府门前纵马将欲行的娇俏身形深刻在脑海中的邓瀚却是不能让自己的内心放纵。 又说了些借着马超的酒意很是关着风花雪月的话,虽说这西北苦寒之地总是不及江南烟雨,不过今天倒是春夜小雨润如酥,多少会让这些军营中的男儿几多熊熊,加上今天却又是小胜一场,自是雄性之意勃然! “孟起兄,你久在西凉,觉得眼下这雨势可会持续?”虽然开始的时候,帐中的两人却是言谈甚欢,可是听着帐外的雨声渐渐的变得密集,却是让他们不得不考虑现实的问题。 “这个却是说不好,还得找些人手去访讯一番,不过往年这西凉之地虽有雨终不会太过绵延的!” 听的邓瀚的问话,马超自是也知道他这是为行军在外的庞德大军担忧,毕竟这雨势若绵延,先不说能够伏击敌军,单说这后援粮草之事,便会让大军添上许多的烦扰。 “不过子浩,却是不用担心,令明领兵多年,自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那到也是!眼下却是天时与敌我两方却是一致的,我家有难处,想来那匈奴还有即将要来的羌胡未尝也不犯难啊!” “子浩所言极是,倒是我们身边有城池为依托,倒是无需担忧!不过要是这雨势一大,我们要想打破眼前的这鲜卑大寨却是倍添难度啊!”马超开口道。 “既然如此,小弟倒是觉得未尝不是我们的机会呢!” “哦,莫非子浩所见却是不在此处么!”马超却是心下一动,“若如此,我这便下令,聚集众将中军帐议事!” “却还要让马太守找些懂的这天势的人物,给我们以建言,当然还有要让斥候们多多辛苦些了!” “呵呵,无妨,养兵千日,这却是要用兵一时了!子浩我们这便去吧,希望那些家伙们到这会不要喝得太多了走不动道了!” “我倒是觉得等他们听来我们的话,或许会变得更加兴奋呢!” “哈哈!” 第七十三章 雍凉风云(二十) 第七十三章 雍凉风云(二十) 雨一直下。 今年这西凉之境的晚春来雨倒是和往年有了太多的不同。不仅浑然少了春雨贵如油的喜气,竟然还偶有爆发的征兆。 自那日邓瀚向马超建言,或可在斥候打探了羌胡或者匈奴等来犯之敌的路径之后,趁着这种天候倒是可以凭借着比这些人更加熟悉地利的优势,分而歼之,可是倒是这老天爷似乎给睡着了,实在是不给力的很,竟是雨势几日不断。 看着帐外远处那原本还是青黄不济的嫩芽,竟然在这两天的时间内便散发出一片的翠玉,使得邓瀚倒是对这春雨滋润万物的功效更有感慨。 不过此时的他却是眉间稍带些忧虑,当然对于武威城以及凉州的情形,倒也没有多少能让他担忧的,毕竟不管是行军在外的庞德,还是眼前的对峙之势,相对看来,尽管马家军一方身处人马较少的一方,可是除了对于双方都是平等对待的天时之外,这地利和人和两点上却都是马家军稍占上风的。 不管是眼前的鲜卑还是羌胡,以及正在赶来武威的南匈奴人,不管是他们自己主动又或者是被曹操那边给诱惑着要来这里分得一杯羹的这些人却都不会是万众一心的。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邓瀚自是知道这些人中,最欲得武威城而后快的当然便是先发而至的日律推演这位西部鲜卑的大人,可惜的长久的攻城不力却是已经让这位雄心勃勃的头目混到现在也已经变得有些为了争得一口气的无奈。 至于随后赶来支援的步度根虽然是受命于曹操,也算是接应日律推演于危难之际,不过他的到来除了让本就受损不轻的西鲜卑一部更受了损失,或许今后原本和中部,东部鲜卑相比,这独领西部广袤大草原上二十多座城邑势大难制的西部鲜卑或许也要过些紧吧的日子了。虽然同为鲜卑,步度根多少也是有些心思的。 当然作为这些犯界之人中的羌胡,自是多少有几分地头蛇的底蕴,不过这些人即便能够裹胁不少的人马前来,作为和武威凉州打交道最多的夷人,在面对这被他们自己尊称为神威天将军的马超及其部属的时候,即便有十分的战力,交手之时能够发挥几成却还是个未知之数。 或许还会有曹军的人马前来骚扰,不过谁人都明白此次这场战事自从关羽从汉中领兵而出,这雍凉两州之地却已经变作了棋盘上的边角之地,重点自是要看驻跸于长安的曹操如何与从祁山大道而出的二十多万关羽大军斗法了。 而在这样的天气下,随着斥候和荆州探子们给邓瀚发来的信息而看,似乎这一次的雨势竟然也已经蔓延至汉中一线。 而作为邓瀚,深明汉中与雍州之间交通的险要,自是要为关羽二十多万大军北上征战所需的粮秣运输担忧一二。 虽然有益州北地的地方势力的暗中投效,而且如今这二十万大军的粮草之事却也可以走祁山大道而北进,可是即便如此,这祁山大道虽名为大道,终归也是山路众多,崎岖难行处却也为数众多。 要在这样的通路上保障大军进击所需,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如今的荆州自是财大气粗,不仅有交州等地不断北上支援的粮草,连带着荆州当地这两年却也多是风调雨顺,汉中等地的粮草囤积却也做的足食足备,可是此时的粮草运输倒也让荆州的诸葛亮,汉中的张鲁为之愁白了不少的头发。 当然作为大军统帅的关羽以及跟随的徐庶自然也是兵行一路,十分战心却有七分要放在这后援粮草之上的。而今又遇上这等天气,为保大军之安危,自是不得不在大军北进雍州,抢占洮阳后暂作整顿,以作屯集粮草之用。 不过这样一来自是让先前将雍州铁骑安置在上邦,下辨一线的韩遂有了足够的时间来调整他的部署。 “主公,不想那些益州人居然也投靠了刘备了,若非如此,他们怎么会让关羽那二十万大军从容的过祁山大道,使得我们的这些布置都做了空!” 在天水以南段谷附近埋伏了经月的成公英此时却是在领着大军重新部署之时,对着有些失神的韩遂说道。 看着往日里不管在何等情形下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沉稳模样的韩遂,而今竟然在这春雨纷纷之际偶露铁衣不胜寒之感,当然让成公英在内心中深深的觉得一些无奈。 而在一旁作为韩遂中护军而紧紧跟随的阎行对于汉中大军的行至虽然也有些意外,不过内心处竟然多少有几分欣意,可是看到韩遂的神情,却也难免有几分不可名状的滋味在心头。 “韩遂老了!” 原先韩遂的部署却是在接到张既的提点之后,已将雍州北面和凉州交界之地的防务空置,而且在如今的情形下,韩遂自是知道远在武威的他那位“老兄弟”却是应该没有时间南下来和他交通一二的。因此他便将手下的八骁将沿着祁山一线,从五丈原对于斜谷而西,径到上方谷巧做布置,严防死守。至于再往东的子午谷等地自是统统的摆脱曹丞相代为安置了。 本想着这样的布置,加上手下好歹也是十多万西凉之百战精锐,纵然不能将来犯的关羽二十多万人马全数堵截在这些崇山峻岭之间,却也该为他在曹丞相这次西行的帐前立些功绩,好让他在这投效降服之前的最后一战中为之前和朝廷之间的一些隔膜做些补偿,可是到如今,却是让他在心思转念间,有些患得患失,竟是将汉中的人物看的有些简单了。 “成公英何必气愤,想之前的那些益州人能够为了几千匹战马之利和我等做些交易,而今荆州行商之富更能为他们带去万贯家财,而且如今荆州对益州之侵袭之兆日显,在新主子面前多些表现,如今这般做却是无可厚非了!” 韩遂脸上带着笑,看了看面前的成公英以及身边不动声色的阎行,伸手紧了紧身上的大氅,顺便一指头上,“若非此次这老天爷降下这场雨,使得那关羽的大军不得不为后军之粮草稍作准备,或许凭着荆州军兵之力,又岂会时至今日,他们还屯兵洮阳,裹足不前啊!” “那倒是,或许这也是侥天之幸吧!”成公英附和道。 “这应该是得天之助啊!有丞相大军为后盾,我们终究是无碍的!”韩遂结语道。 听着韩遂这么说,成公英和阎行却都不是蠢人,不过内心处对这番话有何腹诽却是只有他们各自知晓,不过在得闻了韩遂的这番简述,倒是让大军在这雨势中的行进速度有了不小的进展。 军心稍振,作为前军而行的张横和程银自是感到军行迅速,虽然也为先前徒劳无功而到此时有些稍散的信心却也有了些提升。 “张横,看来老大人,还是那般精神啊,我还以为老大人有心归附曹操却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了,如今看来我却是错了呢!”程银却是说道。 “你小子还有这份儿心思,嘿嘿!”说着话,那张横却是有几分讥诮,“上头的事情,我们管那些干吗,反正时至今日大人怎么吩咐我们怎么办就是了!” “怎么,听着你小子这话的语气怎么不对啊?” “有什么对不对的,你可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和谁对付么?”张横问道。 “不就是个关羽么?” “不就是个关羽,这也是你说的出的,那可是当年和吕布争锋过的人物,而今人家却是领着二十万精锐而来,凭着我们,还有这些人马可能抵挡得住!” “不是候选那小子说过,那关羽也是他们河东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年他在河东的时候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程银却是开口道。 “别在我面前提他,还有也别和我说杨秋那个混球!”张横却是语出不忿。 “怎么?” “MA的,都是当年一起跟着大人混的,凭什么这次来迎击关羽,竟然让杨秋那小子还带走段谷不来,又凭什么让候选那小子领兵到五丈原那边配合曹洪!汉中大军可都在洮阳摆阵呢,还有曹操那厮领着几十万大兵就是死死的扎在长安城中不出来,说什么有丞相大军为后盾,我看摆明了要让我们这些人当替死鬼,什么东西!” “单单一个朝廷中的高官就需要我们这些人卖命的给他填,凭什么?” “张横,说什么呢,你我兄弟,这些话你也只能在这说说了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一旁的程银自是听着张横的心气不顺。 虽然同为韩遂帐下的八健将,可是有句话说的好,同苦难易,共富贵难啊!跟着韩遂这么些年,坐拥雍州后,自是论功行赏之际,总会有你长我短的时候,而眼下瞅着韩遂要离了雍州东去,他们这些人自然也要为他们今后的前程做想。 这时候有兵有人自然会让人给以重视,而现在明显的杨秋和候选两人被韩遂下令一屯兵安定段谷附近,一东进迎合曹洪为名,而让他们其余的人众跟着韩遂西去迎击关羽的二十多万大军,这不摆明着去送死么! 虽说韩遂手下的这些人除了少数几个人有些远见,而像程银,马玩之类的多少都是些莽夫,却不代表这些人没有脑子,如今荆州军威赫赫,却远不是当年他们这些西凉骑兵面对的那些京畿之地的西园卫士可比。 更何况作为先锋而行的张横等人自是明白,他们这西去的这一行人中要论战阵之上的武艺,较之关羽相比,不啻于山狼和虎豹,或许那阎行还有几分争斗的机会,不过他们这些人却是知道,阎行其人虽为韩遂之婿,但这翁婿之间究竟有几分情意,却是淡漠的很。 就在这些雨中行军的韩遂的将士们各有心思的时候,眼望着段谷西去方向的杨秋却是也有几分别样的心绪。 “二弟,韩大人大军已经走了好久了,你每天还看些什么啊,是不是急着大军胜利的消息呢,不用急,从这里到洮阳还是得走几天时间的,更何况这天气,即便是一切顺利,到了洮阳还要和那关羽的大军作战,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的!”说话之人却是杨春。 闻听的杨春的言辞,杨秋却是没有做什么回应,见杨秋如此,杨春却是识机不再言语,自从上次金城之事之后,他倒是也知道了自己有几分能力,对于自己这位弟弟,却是更加小心的逢迎起来,毕竟如今他们杨氏的威风却全是托了杨秋的地位和兵权方才得有的。 沉默半晌,外面的雨声听在杨春的耳内都快打出茧子来了,却才见杨秋才发话道,“大哥,我有件事需要你帮着办一下!” “什么事啊?” “还记得那位么,我想让你去凉州一趟!” 听了杨秋的话,却是叫杨春的一双老鼠眼睁得比猫眼还圆溜! 第七十四章 雍凉风云(二十一) 第七十四章 雍凉风云(二十一) 邓瀚对于汉中大军粮草的担忧自然很快的便通过往来的飞鸽传书通知到了如今的洮阳城和远在荆州的襄阳,当然随之而去的自然也有着内含马腾父子倾心投靠的意思。 先不说洮阳城中的情形,而在襄阳城中的刘备主臣在得到了邓瀚从凉州传来的信息之后却是除了高兴之外,还是高兴。 对于马腾这位曾经志同道合一起在许都城中,矢志卫皇权反对曹操专政的西凉太守,忠臣之后,刘备一直以来都是崇慕有加。 没想到如今,仅仅是派出了邓瀚为使,原本只是想谋得雍州一地,好和这位在西凉这大汉边陲之地威望卓著的英豪能够连成一线,共同对付曹操,竟然会得到如今这般局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对于如今的形势,如今荆州的实力,即便再是一个忠诚之人,却也难免会有些别样的心思升起。即便是刘备这位仁者,虽说常年以来总是被那些敌视他的人呼之为枭雄,情势至此,或许在振臂高呼中兴汉室的时候,他的内心未尝不会选择随波逐流,顺天应人的。 如今荆州交州已在掌握,凉州有新附,益州虽不在手,却也不过是桌上的一盘菜,天下地盘几近乎半于其手,如何能不让这位匆匆数年前还只能寄人篱下,顿足于新野小县的刘皇叔不欣喜异常,而此时少年时楼桑村中大树下的狂言,竟是隐隐在耳! “主公,子浩这一行却是又让我们这几个当师兄的汗颜啊!”虽然这般说,不过诸葛亮如冠玉般的脸上却只是一副笑模样,不过另一边庞统的脸上除了笑意,双眼间却是更见热切。 “哎,军师却是不必如此,汝等师兄弟不分内外,不分彼此都是为我刘备谋划当时之事,鞍前马后,不辞辛苦才使得我刘备能够为我大汉之中兴事稍尽绵薄之力,保得荆襄九郡,天南交州各地民富安康。子浩辛勤在外,两位却是操劳于内,若没有孔明之劳心劳力,如何保得荆州这般富庶,若无士元之殚精竭虑,又如何能够设的此次北伐之大局面!” “主公却是过誉了,不才之谋,到如今却还在两可之间,却还需要身处前线的关君侯,张将军以及魏将军诸位的辛劳,若是能够达成所愿,或许我等自可还于旧都!”庞统虽是谦言,不过话语间却是自信十足。 “看着书信之内,子浩自是为关将军等人之安危担心,想来并不曾看到士元此次之谋划,却另有玄机在内,不过能让子浩在凉州那里为这里还担着心,却是有些不该啊!”刘备发话道。 “主公说的是,凉州虽无大险,却也不可放松大意,鲜卑,匈奴,羌胡,无不都是全民皆兵之辈,若是惹得这些人放手一搏,将凉州之地打个通透,却也是我大汉之百姓遭殃。更何况还有曹操插手其间,不如我等将关将军处的情况稍作解释于子浩,也好让他安心应敌!”诸葛亮对着刘备和庞统说道。 “呵呵,我看也可以,毕竟子浩也是关心则乱么,自是没有我等这里可以运筹帷幄,远观的清楚!士元之意若何?” “听闻中司马府人来报,子浩在凉州却又为主公觅得一大将,唤作王双,而且还做主给其娶妻和马孟起做了连襟,既如此主公不妨遣人于不妨事处去向凉州道贺!” 见庞统这般说,刘备和诸葛亮自是明白其意,想这种情势之下,荆州方向还有心思庆贺婚姻之事,定然是心有成竹,以邓瀚的心思,自然能够猜透其中的玄机。 “既如此,就让马谡跑上一趟吧!” 领了刘备的吩咐,诸葛亮自是前去办理。如今的荆州自然大事情在刘备的掌控之下,而在这大方向之下的具体执行,却是全托了诸葛亮之悉心操持,当然军事上的参画庞统自是有劳居多。 让马谡前去凉州送礼,诸葛亮却是暗叹刘备之识人之明,自初入仕之时的心高气傲,到如今在邓瀚下辖的中司马府历练了这许久的马谡,却是敛去了当初的那股浮华,如今的马谡自是变得务实了许多,毕竟中司马府中却是干实事的多,不管是南来北往的行商暗间,又或者是派往各地的使者勾连,若是浮夸行事,伤了人命却还是小事,误了荆州的大政方针却是要命的。而邓瀚作为这其间的主事者,却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见不得血腥的文弱之人,故而尽管时至今日的马谡少于战事的历练,却也不会是历史上的那般夸夸其谈之人。而今让他再去西凉一行,自能收到行万里路之效。 对于如今诸多投效荆州的文士才子,能得诸葛亮之青眼者,在年轻一辈人中,马谡自是佼佼者,若非如此,却也不会让诸葛亮如此的挂心。 从诸葛亮处得了要去西凉的消息,马谡却也多少明白其中的意味,毕竟邓瀚从西凉转到荆州的信函却也是从中司马府上转呈于上的。 交托了手上的事务于杨洋,杨仪等人,却又随着周不疑去了趟邓府,相询了一些是否需要带给邓瀚的情由,马谡这才跟着几名从白耳精兵中抽调的护卫离了襄阳城,转道上庸,借着汉中及祁山大道而行往凉州。 不提马谡一路上的辛苦,而此时洮阳城中的关羽和徐庶却是对着邓瀚的来信摇头不已。 “君侯,且看,子浩这小子一向以来总是见微知著,观一叶而知秋,如今却也有些迷惑了,想知我等之心如子浩都有些疑惑,想那曹操当然该也会被我等的举动所迷!”徐庶笑言道。 见徐庶如此乐观,关羽的脸上却是笑意浅显,“曹操此人却是生性多疑,即便被迷惑,却也会因这多疑而迟滞,而这其中的迟滞之时却非我们希望!” “诚然,若是曹操观望稍作迟滞,他那几十万大军不出长安以震雍州,却是不好给翼德以及魏延机会啊!” “本来对于韩遂这十来万人马,我还想着该不该一口吞下,看来如今倒是需要先将上方谷一带的伏兵给扯一扯了!” 听了关羽的话,徐庶倒是眉头一皱,“或许,我们倒也不用全部撤走,长安方向的曹军如今虽然并没有什么大的举动,可是情报上已经说明曹操新组建的虎豹骑并不在长安,而且那夏侯渊的两万轻骑却也不知去向,未尝不会是朝着我们而来!” “而今我大军虽有二十万在此,可是任是谁人都晓得我军之粮草后援全是出自祁山大道,夏侯渊极是擅长远程偷袭,更是号称如今曹操麾下之飞行军,这等事情却也需要我军防范。” “此外,韩遂之兵却也多为西凉铁骑出身,我军于野战之时,自是不能轻忽!” “既如此,元直其意若何?” “不过是步步为营之法!” “且请元直讲来!” “对于韩遂之兵,自是要先击之以为震慑,我军声东击西不从汉中出,而绕道远行自然让韩遂先前之布置落空,倒是先泄了敌人之锐气,在其泄气之时,当头痛击,自会让他们灰些心思!” “其后,便是引蛇出洞,我军二十万大军全屯于洮阳城实在有些窘迫,而附近之陇西,北原诸地都可屯兵,且在陇西附近又有大河之水顺流而下,或可以我军士之通熟水性,暗夺天水!” “如此一来,我军倒是可以压制韩遂之兵不可轻动,让曹操从长安调兵援救,我军此时却是可以在雍州大地上分兵而进,谋夺各地城池,这样一来,我军自是兵力分散,当然便会给曹操以各个击破的机会!至此,长安城中的曹操即便还有些犹疑,却也会有人忍不住来挥军来攻的,元直之意便是如此了吧!”关羽却是请捋颌下长髯,自得的笑道。 “君侯所言不差,不过却还有些出入,银蛇出洞之余,未尝不可让曹军此次西来之二十万人坐那添油之本,若是倒是侯翼德和魏延顺利抢的长安城,我们未尝不可在这雍州之地将曹操这二十万大军一股全歼之!” “元直倒是心思不小,或许,这还需要子浩和马超他们那边相助!毕竟雍州并州毗邻,我们此次北征之大军却是骑兵不足,追击之时难免有心无力啊!” “自然,既然如今马腾老将军欲将凉州托庇于主公麾下,马超等人却也是我等之袍泽,彼此之间还分什么你我!” “这还没见着人家,元直你倒开始算计上了,这可不是你这谦谦老实君子该干的事情啊!” 见关羽竟然来了这么一句,倒也让徐庶有些意外,两人却是相视大笑不已。 “既如此,我这便前往上方谷一代布置,给韩遂一个大礼!洮阳之事,便拜托元直了!” “君侯且放心前去,不过我还有一言相劝,君侯可不要胃口太好了,将韩遂吞掉了,谁给我们做引子啊!” 关羽自是伴着一阵大笑声,骑着赤兔马,带着周仓领着数万人马前往上方谷去暗自布置不提。 这边徐庶自是将他们的新近筹谋简言以告后方,让他们向子午谷和武关方向的友军作出相应的通传。而在他正计划着如何向在凉州的邓瀚等人如何叙说时,却有襄阳飞鸽传书。 “既如此,倒少了我许多事了!” 第七十五章 雍凉风云(二十二) 第七十五章 雍凉风云(二十二) 春雨毕竟只是春雨,尽管这一年的雨势远远的超出了往日里的淅淅沥沥而变得有些大气磅礴,不过总是时令不对,而且这西凉之地毕竟份属内陆地区,当然时下的许多人并不知晓这天文知识,尽管邓瀚也不是天文方面的专业,可是毕竟见多识广的他还是明白在这西凉之地也就是后世的甘肃之地,甚少有因降雨而形成的天灾的。 而当马谡从荆州紧赶慢赶一路上也是有惊无险的抵达武威城下时,迎接他的费耀和邓艾却告知他,此时的邓瀚并不在武威城。 此时武威城外的鲜卑联军的大寨依然存在,而与武威城上下的马家军的战事自雨势退却后也在像日常惯例般进行着。 攻城,围城,不管是何样的战事最忌讳者莫过于闷战,只因这样的战事总是会在无声无息之中消耗军士们的军心士气,而今鲜卑联军中最早赶到这里的日律推演所部居然已经有两月时日了,却是更需要这日常的小打小闹来驱散一直笼罩在他们头上的不裕和低沉。 不过此时城中的马家军中却是少了马岱,城外自是少了邓瀚以及一些往来传递信息用的信鸽。 究其原因自是因为那行军在外的庞德所部。 在大雨中行军的他们自是为了给武威城下的鲜卑联军设伏。 以马超的脾气秉性,自然不会在任人欺辱了一番之后施施然拍屁股走人,即便是如今的鲜卑人也算是损兵折将,更是对于武威城中并没有造成多少的伤害。 可是对于这样的无礼冒犯,心高气傲的马超当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连番被仇池国的羌人戏弄,又被这鲜卑人所困,马超自然会有心将这些人留在武威城下。 久居西凉的马家军自然清楚这些河西鲜卑主要的屯集地,虽然掌握在他们手中的城邑不下二十,不过眼下最为水美草茂的地方还属西海郡一带。 毕竟这里一是靠近凉州,又是古丝绸之路必经之地,不仅能给这些鲜卑人带来一些汉人所产的盐铁之物,还会带来一些西域的风情。 庞德行军自是有了相当的目标,从武威向西北而行,本来在之前的策划中,马超邓瀚等都有意让庞德径直行军至西海之地,趁着这些鲜卑人缺兵少将之时,好好的在他们的腹地肆虐一番,不过由于天气有变,使得庞德大军的速度很是不如意。 而且当庞德大军行过昭武地界之时,便有斥候来报,遭遇了许多行色不明的羌胡军马正行往他们来时的方向。 大草原上自是少险可受,不过在昭武附近却有一座山名为合离山,庞德自是抢先行军至此,依山立寨先做稳守之势。 虽说马家军的旗号在这凉州之地,对于羌胡之人有着十足的威慑力,不过在那些羌胡的人马此时看到庞德为首的马家军时,竟然是围着庞德所立的大寨各自扎营。 庞德却也是心思通透之人,联想到此时风云变幻的凉州情势,自是知道以往这些对他们毕恭毕敬的羌胡之人,此时却也是一群居心不良的草原狼。 而当庞德将这里的情形令手下的兵士迅即的传讯给马超时,却是惹得马超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一股清冷的杀意。 毕竟眼前的威胁依然存在,马超身为统帅却也不能轻易的离开,而和鲜卑人照过面的营中诸将一时之间却也不好轻离此地。 最后倒是邓瀚毛遂自荐要拉着马岱一同前往合离山,看看那些往日里被马超的威风所慑的羌胡人是如何的做派。就在他们行军之时,围着庞德的羌胡之人倒是没有趁机相攻。 虽然庞德的手下中有人建言,可否派人质询那些羌胡之人究竟意欲何为?庞德自是没有什么意见,尽管此时这些羌胡之人依然包围着他们,却是没有进攻的打算。毕竟往日那些情分还有些,而且对于这些羌胡军马,在庞德的印象中,也并不是没有对武威心悦诚服者。 而今羌王的旗帜就鲜明的飘扬在包围圈之外,庞德却也想摸一摸这些人的真意若何! 当领了庞德军令的使者前往羌胡大寨的时候,其中的王帐中的羌王彻里莫言正在和丞相雅须对坐欢宴。 猛听得帐外有人禀报,“马家军有使者来访!” 彻里莫言自是令人传进。 羌王见来人却也生的仪表堂堂,却是言道,“不知阁下何人至此,却有为着何事啊?” “哦,在下却也不是何人,不过在说事之前,倒也想知道帐上竟是谁人,竟敢打着羌王的旗号,为难友邻之军!”却是使者言道。 一句话却也说的彻里莫言有些尴尬,毕竟先前他们羌人和武威城也算和睦,马腾对于他们也是颇多照顾,即便是前些年那场大雪灾的时候,马腾却也是对他们羌胡之人有着援救之大德。而今他却是来此围了庞德,虽然说并没有相攻,却也有了冒犯为难之实。 一旁的丞相雅须自是为羌王接话道,“在下乃是羌胡之相,适才不过是我家大王的玩笑之语,还请贵使莫怪!”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有人假冒羌王之名胡乱行事,幸亏我家庞将军要我前来相问,不然我马家军战将过处,却是一切化为无有!” “小将军所言甚是,神威天将军自是威服西疆无人匹敌,不过如今神威将军何在,可还安好!小将军却是如何称呼?” “在下不过是庞德将军麾下校尉贾言军。我家少将军自是一切安好,正在武威城中和少夫人琴瑟和鸣,自是春风得意之时!” “哦,原来神威将军却是又得良配,我等羌人深受马老将军之恩,此次却也是有心前往武威城下拜见一二,如今又得此佳音,自然更是需要前往恭贺了!”却是羌王彻里莫言插话道。 “既然如此,羌王倒是有心了,不过此时武威城外多有不便,我家将军自是奉了少将军之名巡游四方,以震慑宵小之辈,羌王这里若是可以的话,武威城还是不用去了,有什么贺礼之类的,我家将军自可代劳的!” “那倒是又让在下承惠了,不过神威将军却非凡人,这礼物我等自要小心准备,就请贾将军先回,稍后我等自会奉上礼物的!”雅须言道。 贾言军却也明白这一对主仆话多有不实,然眼下毕竟没有刀兵相向,而羌胡此次所领人马,在他估摸间至少也是十万众,而庞德眼下所领之兵不过万五,若是马超在此,或可凭着往日的威风,领着大家将眼前的这些人完全的击溃,而庞德此时却是没有马超的那股威风。 见机如此,贾言军自是称谢一番后,离了羌胡大寨回禀于庞德。 等贾言军走后,帐中的雅须却是开口对彻里莫言开口道,“大王,照眼下的情势而言,似乎先前那个曹操派来的使者话语中多有空话啊!” “嗯?” “那人不是说,鲜卑人,还有匈奴人肯定能够打下武威城,我们要做的不过是痛打落水狗而已的事情,可是适才那人却说马超依然稳坐武威城中!”雅须言道。 “丞相却也不必这么快下结论,须知先前仇池国的那个疯老头,却是十分歹毒的害过这些汉人的,刚才那小子说马超在城中安坐,安知不会是身重奇毒而卧床不起呢!” “大王自是见识高明,非在下可比!” “当然丞相所虑者也甚是有理。而今我大军的斥候却是尚未有详情回禀,不妨先等上些时候。一来我们也是围上了马家军一部,算是对得起那些送来的金珠财宝,没有失信于人,二来呢,对于马老将军的大恩,我们也没有恩将仇报不是,看我们两家多么的和谐,为了给神威将军恭贺新禧,自是在庞将军的指导下恭敬的准备贺礼不是!” “大王英明!” “哈哈,至于庞将军再有使者前来,就交由丞相去相陪,本大王却是苦思冥想给神威将军筹措礼物,以至于病倒了,不良于行,却又不能轻动王帐,故而眼下这阵势却是还要等本大王的身体稍微康健一些,才好给庞将军以方便!”转动着一双贼眼的羌王彻里莫言脸上自是难免一阵的得意,“丞相觉得如何啊!哈哈!” “在下恭送大王,这就去给神威将军准备去!” 主仆两人一番计较之后,自是有不数匹健马奔出羌胡军阵,向东,向南驰去。 而在山脚下的马家军大寨中,从贾言军口中得知了此行见闻的庞德,却是冷笑道,“不过是想趁火打劫,看来这些羌胡之人竟然无胆至此!” 稍作沉吟,在帐中踅摸了两趟的庞德却是忽然道,“我们的传讯兵想来也该到了武威城,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几位少将军定然会有一人前来相助,若如此,贾言军听令,命你潜出羌胡的包围圈,于路上接应,并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待我在这里将羌胡的假面具揭穿后,我们里应外合,狠狠的再教训一下这些忘恩负义的蛮夷之人!” “在下定不负将军之命!” 待贾言军领命而去,庞德看着外围层层叠叠的羌胡营帐,却是狠声道,“非我族类者,果然其心必异!” 第七十六章 雍凉风云(二十三) 第七十六章 雍凉风云(二十三) 在邓瀚和马岱两人赶到离合离山约有五十里的地方,恰遇到奉了庞德将令前来接应他们的贾言军。 从贾言军的口中邓瀚当然是清楚的知道了此时他们即将面对的羌胡人是何等的心态,尽管在以往马腾和羌胡等人相处的时候倒也是和睦以待,不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并不仅仅是汉人可以理解,而那些一直围转在中原之外的各个异族之人却是更加爱的明白,而且这些人在面对着族人选择的时候,却是要比中原汉人被仁义之道有所束缚之下做的更加爱的直接的。 当下的羌王的选择却也不过是为了他们本族的利益而为,故而在邓瀚的眼中却也没有觉得什么,不过像贾言军,马岱亲历了那一年一心跟着马腾救助过那些大灾之中的羌人全过程的他们自是对此时羌王的举动恼恨不已。 当然邓瀚虽然是明白羌胡之主此时的选择,却并不会让他对于眼前这数目众多想着趁火打劫的羌人好心的放过。 “你临来时,庞将军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交代么?”马岱却是动问道。毕竟他此行更多的是为了支援庞德,而且与他同行的却也不过是带了五千本部的骑兵,不管怎么说,武威城下的形式才是他们这些人的根本,而如今虽然城外的鲜卑人的危险已经不算什么,可是渐渐收集到的情报却告诉他们这之后还有着匈奴以及曹操回下的精兵。 故而马岱却也知道要想将眼前的这些人给收拾一顿,却还是需要合离山下的庞德发力才是! “庞将军有言道,要将羌胡的假面具给揭开后,再里应外合一起消灭这些忘恩负义之辈!”贾言军倒是语气平淡,不过脸上的神情却是表妹,这位却也对羌胡很是愤恨。 “泰宗兄,既然令明将军如此说,定然是已经心有成算,我们却还是先等着他们的消息为好!”邓瀚插话道。 “既如此,你这就回转去,告知庞将军,我等到来的消息,并将我们的情况回禀!”马岱却是吩咐贾言军。 待其人走后,邓瀚却是向马岱言道,“既然贾言军他们能够查探到我等的到来,或是他们有心指骨,而眼下虽然未有羌胡也发现我等的消息,不过若是我们要给羌胡一个教训的话,泰宗兄不妨就偃旗息鼓一番,免得打草惊蛇!” 马岱却是闻言一喜,“子浩所言甚是,我等且先隐藏踪迹,好让羌胡嚣张些时日,等令明兄那边准备好,到时候,只要我军大旗一展,我再装扮成大哥的模样,哈哈!” 马岱却是说出了邓瀚的心里话,尽管如此,邓瀚却也只能感叹马氏兄弟中对于马超的敬服,想来马岱也是一个极具天赋的将才,若非马超的光芒实在是太过耀眼,这位在历史上蜀国后期也是堂堂大将的人物,何至于在眼下还要接着马超的威名来给这些羌胡之人的心理上造成更多的压力,来借机击溃眼前之敌。 羌胡的王帐之中,此时的雅须却是正在向羌王彻里莫言禀报着这两天庞德的动静。 “大王,那庞德近些日子,却是对我军形成的包围之势很是不满呢,不过都被在下给敷衍了过去,想来那厮的耐性总归不怎么好啊!” “不理他,毕竟马家军给我们还是有些恩义的,加上此次跟着我们一起来的那些人中对于我们这么做也是有些埋怨的,既然庞德耐不住,我们便让他们发兵来攻,到时候那些对我这次的决策不服者却也会少些阻力,我们总不能让在庞德兵刃临头的时候,还不做出些反抗吧!” “大王自是深谋远虑!”雅须拍着羌王的马屁,谄媚的笑道。 “更何况,我们不也没有完全禁止庞德麾下将士的进出啊,那个先前为使的家伙,不就在这两天出入不禁么!” “是的,大王!在下也正想将这事情和您说说,你看庞德是不是在等援军,又或者是他们已经有人来了,正在寻机而动,想将我们一举……” “哦,你是想说,将我们一举击溃么!”看着丞相有些尴尬的神情,彻里莫言将雅须未曾说出的话给补充道,“这倒也有可能,不过那曹操总归是中原汉人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虽然如今他的心思肯定是将重点放在荆州的那个刘备的身上,可是我们这边既然他能送出那么多的财物来拉拢我们,也是可以想见对于武威马腾的关注却也不是随随便便的。” “当然这个时候,我们也要小心为上,即便马腾不会是曹操的对手,可是马家军要是拼个鱼死网破的话,对付起我们来,却也不是难事啊!”能成为羌胡数十个部落联盟之主,总归不是平常人。 “还是让我们的斥候探子们,多跑跑,这么些年没有干活了,如今这事儿上,要是给我出了岔子,等回去就让那些无能的家伙全家行践踏之刑!” 在羌王的严令之下,羌胡的斥候们自然是无人敢轻忽,这不下令不到两天,倒有了不小的收获。 “启禀大王,我们在四十里之外的草滩上发现了一队形迹可疑的汉人,不过这些人却是自称乃是代他们的丞相来再访大王的!”一个斥候小队长热切的向彻里莫言禀告道。 虽然并没有在这周边发现有马家军新的举动,不过能够在无望之际察觉到这一队汉人也算是对羌王之前的严令有所交代了,实在是不容这位小队长不激动。 “哦,那就将使者们带上来吧!”雅须却是挥挥手让斥候下去了。 “大王,怎么这曹操又派人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又或者是他们觉得我们拿了钱不办事,来问罪来了!”不管怎么说,如今虽然中原大乱,汉室朝廷威望不足,但是对于曹操这位一怒之下便兴兵灭了乌桓的枭雄人物,对于像雅须这些异族之人还是有些震慑力的。 “慌什么,我们又不是他曹操的属下,天高路远,何必怕他!”虽然彻里莫言在训斥这雅须,可是他的心中若何却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下长安太守辖下参军录事张既领曹丞相之命,特来再拜羌胡之主!”一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汉人官员出现在羌王的大帐之中。 “哦,来人,给使者上些解渴之物!”对于这位猛然间出现的使者,彻里莫言多少还有些怀疑,不过听的这人的口音却是和上次来使之人相差不多,倒是在这一点上让他放心不少。 “不知使者大人,此来何事,似乎上次的那位马大人临走时说过,我们之间的联系都已经说明白了,不需要再有进一步的说明了!”雅须开口问道。 “哦,你说的是上次司马大人一行吧!”这张既倒是没有什么迟疑,便开口纠正道,“本来我家丞相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时移势易,这旬月之间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为了我们两家更好的合作,却是不得不让我再次前来贵地,原本我还担心羌王的大帐难寻,正计划照着司马大人的指点西行,不想羌王竟是已经起大兵到此,又全心用事于盟约,实在是让我开心不已,当然等在下回到长安城,面禀丞相之时,定会将羌胡之主这里的详情上报的!”张既倒是一副很是高兴的样子。 “张先生客气了!”对于这样的使者,羌王到很是乐意见到,不用自己说明,来人竟然已经自作自为的将这一切都看作了是羌人的功劳,“我们不过是按约行事而已,实在是当不得张先生这么说!” “不过适才,张大人言说,事情有变,却是如何?”雅须接口问道。 “还不是那些鲜卑人,本来我们以为凭着如今鲜卑人的威势,即便再不如前,也该合中部鲜卑和河西鲜卑两方之力将武威城给打下来,到时候,羌人们也能在这里找补些便宜,可是如今鲜卑人不仅在武威城下损兵折将不说,还指望着匈奴还有我军的援军相助!”说道这些事情,张既倒又是一副义愤填膺的姿态。 “莫非那马超……”彻里莫言和雅须两人倒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那张既却是嗔笑道,“那马超果然神勇,”看着大帐中羌王和丞相两人瞬间变白的脸色,“呵呵,尽管之前有氐人杨腾的毒计,加上数万鲜卑勇士,可是愣是让他在武威城下给一一的抗住了,当然了现在这位猛士却也只能躲在武威城中苟延残喘了!据我们布置在武威城中的内应查到的消息说,已经有病入膏肓之兆了!哈哈!” “原来如此啊,照张先生这么说,武威城却还在马腾的手上,可是鲜卑人已经无力攻打,这么以来,贵使此来当是让我们尽快的赶到武威城下了!” “羌王果然不凡!当然我家丞相却也希望羌王能够在此次征伐马腾一众贼人的时候发挥更大的作用。当然我家丞相自是赏罚分明,到事成之后,不仅原先应允给羌王的条件不变,西海郡一带的原来鲜卑人的地盘却也不是不可能的!” “若是羌王还能捕获马氏众人,像南匈奴的于夫罗大汗或的朝廷的封官赏赐却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张既说完,却是端起面前几案上的**,佯作品尝,斜睨着上首处正在为方才他所说话语给激动不已的羌王主仆。 “既然我羌胡之人得蒙曹丞相如此看重,我等自当效力!”虽然说如今汉室的威望依然跌低,可是有了汉室的名义在这凉州之敌,羌人当然能够更便宜的行事,以如今天下的形式,彼此相攻各自为雄,以羌人之力,未尝不可在这西疆边陲之地,获得独霸一方的机会。 更何况对于西海郡这块鲜卑人手上的富庶之敌,草原上的诸多部落族人自是各方势力心向往之地。既有眼下之实利,又有将来之美好远景,如何不让羌王为之心动! “既如此,羌王还需尽快行事为好,毕竟南匈奴的于夫罗却也颇有些心机,若是他也有心于此……”张既却是言尽于此,自是让彻里莫言不得不腹诽,然而利益终究还是勾的他心甘情愿的想着和马腾彻底的割裂。 “报,大王,丞相!” 觉得报信人脸上有些尴尬,雅须却是佯怒道,“何事,还不速速报来!” “山下的庞德军又来了使者了!” 看了一眼并无异色的张既,羌王和雅须却是相视对望,雅须终是点头狠声道,“将那人给押进来!” 不一忽儿,就见被一众羌族卫士紧紧的绑缚着,却还是口中骂骂咧咧的贾言军被拥进了大帐中,“羌王果然忘恩负义啊!”贾言军却是冷眼相对,满脸讥诮之意。 “呵呵,这倒不需贾将军为我费心了!”羌王倒也足够脸皮厚,“本王不过是秉持天下大义,助汉室剿贼而已!想贾将军也是忠义有识之人,可愿……” “嘿嘿!” 虽有意收降来人的羌王,却是没有多少的好耐心,“给我啦下去祭旗!” “羌王不妨让他回去,毕竟两军交战,不杀使者!”张既却是插口道。 “既然张先生发话,呵呵,本王自当遵从,好,就抽上他二十马鞭,也算聊表我们的心意,好叫庞德那厮知晓!” 羌王自是得意,雅须正在附和,却是于无人注意处,被带出帐门额贾言军看到了那张既颇有深意的一眼。 第七十七章 雍凉风云(二十四) 第七十七章 雍凉风云(二十四) “既然如今,羌王大军将行,张既却是文质之身,不耐征尘,在下却想这就折返长安,将羌王您的这番举动好生的回禀丞相!”张既却是当堂言道。 “看先生也是爽利之人,既然如此,我这便先安排人手护卫先生您离此是非之地,不过,将来西海鲜卑之事……”羌王却是这般说道。 “羌王如此厚道,我岂能做那背信弃义之人,若是将来有难处,即便是在下处置不了的,尚有钟太守在,再不济,还有丞相在,凭着曹丞相之威名,为羌胡诸部找一块立足之地,却也该不难!” 得到了张既的这番表态,当然让彻里莫言心下大安,宾主一时之间却是尽欢。 送走了张既,羌王和雅须主仆还有些如在梦中的感觉,“丞相,此事会否是个陷阱!怎么我总觉得事情竟然变得如此美妙啊!” “大王或许过虑了,这张既的言辞和我等上次相见的那马大人倒是严丝合缝,却也没有什么破绽,而听起口音,倒也像是关中一带的口音,这点倒是能够确定不疑!” “而且要是那马超安然无恙的话,陡闻我们围了庞德这一部,不管三七二十一,定然会怒而发兵前来厮杀的!但是我们在这里这许久了,还不曾得闻武威方向有什么举动,可见那马超即便是不死在眼前,却也该牵绊在武威城中,无法出战于外的!” “呵呵,这一夜间暴富的感觉终归是让人意外!不过如今看来,却也是我们羌人的机遇来了!” 身为一族之首,于这纷纷的草原上却都是不俗之辈的! 或许历史上的这些人物终究是掩盖在中原的曹孙刘三家以及群星灿烂的诸多英雄之下,可是一代一代的草原上的枭雄们却也在中原稍颓之后,便给汉人们来了一趟彻底的五胡乱华,这其中,此次竞逐于武威城下的羌人,氐人,匈奴,鲜卑却都赫然在列。 邓瀚虽然没有身处边疆之地遭受那些异族之人的恩怨,而且后世穿越至今对于那些已经有些久远的五胡乱华所造成的伤痛,当然有了今生这一世经历的邓瀚终归不会再让那一场民族之殇再现的。 在远离了合离山,邓瀚自是引着随行的护卫以及那些羌胡附赠的羌胡之人径直来到了马岱的隐伏之处。 当见到了数千马家军威武的列阵于面前,看着马岱那一身酷似马超的装备时,跟来的羌胡护卫却是都面做瘫色。 “贾言军无事而返,没有做了羌胡之人的祭旗之物,这些羌王的馈赠,泰宗便笑纳了把!” 听了邓瀚的话,马岱自是笑脸之后大声下令,“祭旗!” 邓瀚先前假扮了曹操的使者,之所以选了张既,却是因为邓瀚于张既多有熟识,学些他的口音,加上中司马府以及那只特别机动队近来在雍凉之地的活跃,邓瀚却是能够和羌王在商谈时对上了口风。 当然此时的他却也知道了,先前他们所提到的马大人,或许便是复姓司马,联想之前曹军南征之时,与益州多有勾连者,也该是这位鹰视狼顾的司马懿。 邓瀚想三国人物,这位司马懿却是三国最后的得利之人,从曹氏而得天下之大权,对诸葛而疲敝了蜀国之政,至于东吴,虽然并没有多少的危害,可是在司马坐镇宛城荆北之时,却是让陆逊等东吴将领无能为矣! 而今算来,这位忍者神龟般的人物,刚刚得了第二个儿子司马昭,此时的邓瀚自是有心在回到武威城下的时候,便回令中司马府已经在曹操治下的手下们对于这些人物要进行更加细致的关照。 在渐渐升起的太阳照耀下,已经头戴狮头盔,骑着一匹形似沙里飞,手持点钢枪的马岱此时却是活脱脱另一个马超在此。 一片平坦的草原之上,除了远处高耸的合离山遥遥在望之外,便只剩下那山脚下影影绰绰的羌胡之人的营帐可见,但见在那影影绰绰之边,此时却有一蓬狼烟笔直的升上了天空。 此时的邓瀚却也换来一身装束,讨了一匹白色骏马,也是手持了一杆长枪,邓瀚毕竟和赵云并肩作战多次,却也喜好那一身白马银枪的风流,自是从赵云以及马超这两位当时枪法大家的手上学到些东西。 和邓瀚相识一笑,马岱却是对着身后的五千马家精骑大声言道,“弟兄们,让我们一起去赶羊去!” 一时间,喝声震天,继而铁蹄踏地,捣动这脚下的地面不断的颤抖着,以这五千精骑为中心,那一圈圈荡起的尘土,地动却是向着远处传播着。 自贾言军被接应回大营之中,庞德自是知道先前邓瀚的那番谋划已成,撕破了脸皮的马家军在西凉悍将庞德的统领下,自是迅速的散发出层层的杀气。 身为马家军中仅屈居马超之下的绝代武将在去了统帅大军之时所需要的冷静之后,庞德却是可以将被称为武圣的关羽也打的很是狼狈的人物。 整军列阵,燃放狼烟,准备好了这一切的庞德,却是在等。 周遭围困这他们的羌胡兵马当然给他们设置了层层的障碍,原先不曾破脸时,也只是让庞德能够给外界的马岱他们稍作联络的空隙,如今被邓瀚的一套言辞鼓动的羌王自是合拢了原本的缝隙,要将这就在嘴边的马家军给吃掉,不过至于他的牙口是不是能够啃得动,他的胃口能不能消化的了,却让此时被邓瀚所描绘的美景中迷失了些灵静的羌王给忽略了。 “大王,你看那庞德这个时候竟然放起了狼烟!”雅须指着那道笔直向上的黑烟,对着彻里莫言说道。 “呵呵,无妨!斥候们不是这两天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人从武威方向过来吗,这个时候放狼烟又有何用?”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正在志得意满之际的羌王,看着他乌黑的狼烟不停的往天上汹涌而去,心中却是莫名的起了些不安。 狠狠的一挥手,像是要将心中的不安给驱散,羌王却是下令,“全军准备,一鼓作气将庞德所部给我荡平!” “内里诸部要诸部而进,不得抢功,不得接应不力,外围的诸部不得乘势邀击!”看着帐中闻令的有些头目的脸上多有恚怨之色,彻里莫言自是续道,“这不过是出师第一战,诸部还有大把的机会!” 自从得知今后他们也可能进占西海郡附近的地盘,自是让这些部落的头目都很是心都,毕竟有了富庶的地盘,这手下的人手财力自是源源不断,虽说如今的羌王在羌胡之人中自是势力首屈一指,不过拥有了更大的实力和地盘,获得更多的财富却是人之常情般的野望。 故而这种在羌王之前表现的机会自然会惹得这些人都不得放弃,即便是那些还念着马腾恩义的头目们,在旧恩和自己的实利之间的选择,任是谁人都会选择眼前之利的! 安抚好了麾下诸多人的心意,羌王自是下令攻打庞德。 虽说羌胡之人的兵马中却也多以骑兵为主,不过羌人中却在诸多异族之人中最善学习汉人之耕作,而因此对于汉人中的用攻之器械自是要比鲜卑人精善良多,就像此次攻寨之时,羌人的对列中,竟然有冲城之物,连带着勾搭寨墙等地的锁扣等等诸多的攻城用的器械虽然比不上汉人之精良,却也让庞德麾下这些本来不怎么擅长守势的马家军很是难受。 不过自庞德而下的马家军却是知道他们并不是孤立无援的,况且以眼下的情势而言,此次勃然而发的会战,其结果如何,一是要仰仗着随马岱而来的五千骑兵冲锋,二是要看他们这里的守城如何。当然这其中的关键处便是他们的守御。 尽管此时他们知晓面对的乃是以及一心一意和他们做对的羌人,又是拥兵十余万,不过在这样的山势之下,庞德所立的营寨却是依山而成,在面对面的攻守之际,自然不会给了这些羌胡之人一拥而上的机会。 当然庞德行军之际本来也是打着埋伏敌人的计划,此时当然没有携带什么守城的利器,即便是弓弩之类的物事,却也携带的不多。面对着这样的局面,所剩下的选择,自然是只能靠着肉搏来抵御。 马家军自是精锐,加之先前有马超对于羌人的慑服,自是在最开始的几波攻击中,那些羌人能够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并不多。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感到马家军们体力上的消耗的羌人却是看到了其中的机会,再加上舍坐骑而步战的马家军们却是弱项,自是不比先前的威力。 一波*的羌胡人却是在近战之时渐渐的发现原本他们以为不可战胜的马家军也是血肉之躯,也会流血,也会死亡,对于以往的那些胆怯感实在让这些蛮夷之人觉得自愧,这样的愧疚感却是下意识的驱使着这些人更加不顾伤亡的狰狞厮杀着。 在这样的情势下,原本稳固的营寨却是在不断的退缩着,两军相逢,士气高下,自是此起彼伏,看着这样的情况,庞德自是心下暗忧,而另一边的羌胡众人,却是自羌王而下渐渐得意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雅须猛地觉得地面上隐隐的震动了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羌王彻里莫言得意的神情却在转瞬间给地面的震动给打断了。 “马超来了!”一声声嘶底里的喊声从外围的营寨处传来!“快,快跑啊!” 第七十八章 雍凉风云(二十五) 第七十八章 雍凉风云(二十五) 就像是瘟疫会传染一般,即便此时的羌胡之人已经在和庞德所率领的马家军的不堪重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可是在听的被他们奉为神威天将军的马超居然亲身来援之时,自羌王而下大的羌胡诸多头目却都开始觉得心内发颤,原本正在高涨的信心就像是突然间被一刀割断似的,很是心惊。 那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声,并不仅仅是影响到了彻力莫言这样的羌胡中人的头目,尽管此时的羌胡诸人正处在和庞德所部的马家军奋力的厮杀中,可是那感同身受的地面震动却是不会因为他们的专注而减少对他们的影响。而原本对于马家军的畏惧之情,若没有这突发的状况或许还会在这一场对庞德军的战事中给消除掉,可是天不从人愿,那一声嘶喊将原本渐渐高涨的羌胡诸部的士气给拦腰截断了。 “快跑,马超来了!”的声响渐渐的从羌胡之人的外围传至内部,而且这样的声响伴随着地面震动的频发之势越发的明显。 伴随着越来越震慑人心的地面上的震动,自羌王而下的诸多羌胡中人对于眼前战事的信心却是越发的削弱下来。 而在一线对阵马家军的羌胡自是和先前相比,那种不顾一切,奋勇争先的士气却是不再勃发,当然同时的庞德却是明白了这期间变化的根源所在。 虽然经历了一番苦战,原本率领的万五精锐之士,在眼前他们并不擅长的战事中损耗了近半,毕竟豁出去的羌胡人靠着草原上部落中人的彪悍以及为了摆脱以往记忆中被他们识之为耻辱的对马超的敬畏,很是爆发出了让人难以预估的战力。 可是如今随着地面传来的渐渐清晰的震动,羌胡们的士气却是明显的削弱了许多,趁着眼前敌人的自家的弱势,凭着庞德对战场情形的把握自然不会任这转眼之间变换的对己方有利的态势溜走。 在庞德的身先士卒之下,先前被遗弃的营寨却是转瞬之间便再次易手,不过得利甚多的庞德却是没有一鼓作气势如虎般向前进击,毕竟损耗了不少兵士的他们,在经历了之前的那场苦战之后,虽然有着精神上无限的支援,毕竟人力有时而穷,却不是单凭着主观能动性便能支撑一切的。 恢复了他们所建立营寨的本来的界限的庞德军,此时却也知道此时战场上的主动权已经转到了以马岱为首的五千随军将士的身上。 即便是如今对于马超的敬畏稍减,可是面对着曾经只是靠着杀戮以及对羌胡人的威服获得了如今的威势的马超,却不是先前偶尔得到的优势可以完全消散的。 毕竟那时候的羌胡人没有见得马超,毕竟在强者为尊的草原上,不见到马超之时和如今见到马超样子的羌胡联军终究是不同的。 原本以为马超以及病入膏肓的羌王彻力莫言此时却也变得很是不自信,这当口的他自然更加不会想起之前那位张既大人为他描绘的美好前景。 毕竟马超,这个神威天将军的封号却不是马超自称自赞而来,而是他们这些羌胡之人作为马超的手下败将而为了表示对马超的尊崇和畏服而献称的羌胡人的称谓。 如今这位杀神,竟然出乎羌王等人的意料,率领着那震动大地的精锐骑兵突然而至,对于子羌王而下的羌胡诸人的影响自是可以想见的。 而此时扮作马超的马岱虽然不及马超的杀星无敌,却也在表面上给予那些外围的羌胡人很大的威慑力,在以马岱为首,邓瀚等人倾力辅助之下的这五千马家军的精锐骑兵却是展现出如同马超在此的勇悍以及无所抗拒之势。 从羌胡中喊出那一声声嘶力竭的悲鸣到,马岱大军挥兵直入羌胡的包围圈,期间却不过是几息的时间,虽然并没有万马本腾地沛然不可抵御,可是这五千人马的骁勇彪悍之势却也让这些羌胡之人真的以为来者正是他们以为如今羁绊在武威的马超。 如同摧枯拉朽般进击的情势,着实给了羌胡之主彻力莫言太多的震慑。 那明显的狮头盔,白马银枪,以及那交手之下无一合之敌的场景竟是唤醒了羌王和雅须丞相这两位经历了那一场不是风花雪月,但是在马超而言就像是表现杀戮艺术的战事中。 “那个张既果然蹊跷,这马超却是真正的来到了此地啊!”此时的雅须丞相竟然哭丧着声音,语无伦次的说着这句话。 尽管眼前的场景给了彻力莫言太多的震撼,而他却也不能对于眼前的马超的进击之势做出相应的应对,可是毕竟身为一族之主的他,多少还有些镇静之意。 可是这些微的镇静,以及在这份镇静之下所作出的决定以及应对之策,终究被那些已经被突然进击的马氏精兵导演的这一场突袭而弄得混乱不已的羌胡诸部给弄成了一场空。 为人一方,在遭受到这种突然的打击之时,各保己身之意却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此时以马岱为首的这五千马家军的骑兵,既然突袭而至,当然不会给这些人从容应对的时机。 马不停蹄的突破了那些外围的心神不属之辈,马岱便针对那些相较而言殊为镇定的羌胡部众进击。毕竟此时马岱所属不过五千之众,而羌胡联军虽然没有获利于庞德,可是这层峦叠嶂间终归是不下十万之众。 即便此时他们面对的乃是十万头猪猡却也需要很多的时间应对,何况此时的敌对之人乃是一方之主的羌王。 为了彻底的将这些人抵抗的意志摧毁,好保证机房获得的优势继续保持,马岱这位也是善于将骑之人,自是无时不刻的对于那些稍有抵抗的地方以劲风扫落叶的态势持续不断地保持着压力。 尽管此时的五千众经历了这一番突袭,持续不断的进击已经有些疲意,不过在马岱的枪锋所指下,却是不得一丝松懈,当然也不容的他们的松懈。 不将这十数万的羌胡之人给打乱,将他们的抵抗意识给彻底的打散,实在不足以保证己方这五千人加上被围的庞德所属万余之人的安全,更遑论为了武威城之安全而奋进之意。 马岱于此时终归显现了他不下于马超的战力,尽管平生秉性稳重为主的他,向来不愿争锋于世人面前,可是被马腾这位马氏之主所称道的不下于马超的材质于此时终归显现了出来。 但见在马岱的指挥下,这不过五千的马氏骑兵,却是时而分兵而击,以优势之众凌削羌胡之寡兵,时而确有合众一出,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进而去,在马岱近乎艺术般的指挥下,这五千的马氏精骑实在有着不小于万马奔腾的汹汹之势。 而此时先天上受制于马超的威势,兼且受制于马岱灵活多变不下于马超的对于骑兵的指挥之下,彻力莫言且不说整顿大军以为应付,单说自保却也有捉襟见肘之感。 “大王,我们还是识时务,老实些好啊!”眼见着手里能够掌控的羌胡之兵马不断地减少,虽然平日里总是谄媚于上的丞相雅须却也知道弱势在这般下去,这十数万的羌胡骑兵终究会像上一次和马腾所部一般,成就了马超的神威之名。 见自家的丞相这般说,虽然彻力莫言终归是心有不甘,却也知道情势所致,不容人不低头! “令诸部之兵马,各自为战,但求不伤根本,自今后于马氏感恩者为上!” 虽然彻力莫言这般说,可是当此时已经是只凭着一口气从数十里外奔涌而至,又是连续征战了这许久的麻袋所部,却是不容有丝毫的闪失,继续着先前的攻击,不给那些心有侥幸者些微的反抗机会。 当最终汇合了庞德,两部马家军合兵一处,并且从羌王彻力莫言处得到了再次降服的表述之时,本来统共两万的马氏精骑自是仅剩不足万余,而羌王之前寄予厚望的十数万精兵竟然不足其半,不过此时已经被杀的血性全无的羌胡之人即便是得知了面前的这位马将军不是马超而是马岱时,却也不敢有丝毫违逆。 自此,凉州境内的羌胡皆服。 第七十九章 雍凉风云之话外篇(上) 第七十九章 雍凉风云之话外篇(上) 第七十九章 雍凉风云之话外篇(上) 再有痴心妄想,再有水美草茂之地没有了性命却是无从去享的。 羌胡人再一次经历了一场被赶羊的般展示过后,记忆深处那有些尘封的惨状倒是又想刀刻针刺般和眼前的这一场战事对照。 这一战自是打的羌胡之人不管是那些已然臣服的,还是那些曾经犹疑自觉尾巴可以翘起来的有心之人,如今却是都变做了一时之间的绵羊。 不再是只有马超的威慑,如今这马氏兄弟中却又冒出了马岱,庞德这两位足可独挡一面的人物,对于羌胡的感触,自是不减反增。 时至今时,曹操西来,关羽兵出兵汉中,却都已经传遍天下。自上次曹操南下荆州,已经承平了两年的天下自是又见战火起。 和雍州相距最近的益州之地,虽然此时在曹操等人的眼中已经是看作了荆州的掌中之物,不过益州中却也有人并不作此想。 自上次张肃这位益州广汉太守向益州牧刘璋回成都面见之后,原本和黄权等人还算走的比较近的他自是在黄权,王累等益州本地人士的眼中变得有些疏离起来。 而在张肃的影响下,自广汉而上的益州北部的诸多地方势力却越发对于成都方向的传令多有延滞。对于如今的益州,本来就没有多少威信的刘璋自是对于如今的这种情况无能为。 不过秉持自己身为益州人职责的以黄权为首的诸多人物却终究还在坚持着。 尽管益州诸郡中州牧的管制之力却是被北面的广汉,东面的巴郡,以及南面的犍为等诸郡的主事之人心向荆州之后给限制在成都境内,可是却是挡不住黄权等人苦心筹谋为加强刘璋之威望的努力。 “王大人,你和郑大人这两天思虑的办法,可能成行?”在成都城中黄权的府上,这些益州本地派的领军之人自是又聚在一起。 不过此时黄权的脸上倒是多有疲色,一心维护着益州利益的黄公衡,尽管在之前已经屈服于现实的尴尬,不得不借用荆州的变化而对益州原本的政治态势进行改革,可是在李恢的实验之后得到的结果倒让益州之前的改革像是一个,濒死之人在面对着刀尖上蜜糖的诱惑。 刘璋终究不是一个能够镇得住场面的主儿,而这个时候的益州官员中的聪明人却实在是不少,再加上荆州势力的扩展的速度又以一种非正常态势且也不被这些益州官员们能够理解的形式变化着。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黄权这位又被众人尊为益州军政第一人的智者,却在更多的时候变得有心无力。 “是的,黄大人,我们倒是商议好了,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王累开口道,“一切变故的根源都是从荆州而出,故而我们两人所思所谋之事却是都以这个目标而出发的。” 见黄权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稍振精神,王累自是也明白这么空洞的说法却是解决不了什么事情的,毕竟在这一两年之间,不管他们如何的筹谋,并没有对于益州的情势能够起到什么让他们觉得满意的变化,反倒是在这一系列的事情结局下来,他们这些原本的盟友却有变得越来的越少,毕竟这天下间的人,熙熙攘攘的所为着不过是名利二字。荆州自是不仅能够给了许多人实质上的物质之力,另一方面以如今荆州的实力而言,一旦天下有变之后,从龙而起的功劳却也能让这些人得到更多的名望。 一旁的郑度自是接口道,“王大人想和南方朱提等郡的主事之人联络一二,若是可以的话,倒是可以联络一下南蛮人,鼓动他们东向交州,毕竟那边之富庶总会让太多人觊觎!” “当然也是可以再联络江东,荆州太过强大之后,不管是我们还是江东这些和他接壤的都肯定不会心平气和的坐看刘备风生水起!” “除了王大人所说的这些,我倒是更想着不如暗遣刺客,潜往荆州,自是要为荆州造成内乱,使得他们不能平静的支撑着关羽大军顺利的北征雍凉。” “荆州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给搞乱的,自李恢出使荆州时,他沿途所见便知晓荆州士民之心全都归附于刘备,我们即便是能够派人潜入荆州,可是到了那里能够成事到何种境地,实难预估!”黄权却也是希望他们的计策能够成事,“当然,以我的估计荆州这些年中自也是有着很严密的内卫人员,郑大人所说的却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而且一旦不成,倒是会给荆州于我不利的口实啊!” “毕竟眼下的局面虽然也于我不利,可是双方却没有撕破脸面,若是真到了两家再次兵戎相见的时候,我害怕两年前连荆州的乡勇民兵都不能抵敌的益州将士,到了那时更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黄大人,却也有些谨慎了!”郑度为人多有偏激,故而他所出的计策自是有几分剑走偏锋的态势,“想我益州天高地险,之前我们与荆州为难时,多有不利处,未尝不是我们太过弱势,不敢放下心中的顾忌,而和他们尽情一搏,到如今这般情势下,却是不容我们再犹豫了,想来我们即便不这么做,待此次关羽得意于雍凉之后,再不挣扎的我们在面对着得胜而下的关羽大军却也不会再有多少的抵挡之力啊!” “放下,说的简单啊!”黄权却仍旧是顾虑重重。 “我们还是稳妥点,多管齐下,鼓动南蛮去与交州捣乱,再和江东两家交好!北面的曹操虽然顾不上,可是江东孙氏这两年却是一直都在积蓄着力量,于当年他们曹孙刘三家大战之时,江东却是在既无损失多少战力的同时,又分别从淮南和山越两方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而今关羽率领荆州大军北征,自是将荆州他们的大部分注意力给牵扯到了雍凉之地,而此时江东若是再不趁隙而动的话,或许今后江东却是再没了动手的机会了!” “另外,我们还是要让张任将军努力从我益州挑选一些勇敢的益州本地兵士,严加训练,北上潜至祁山一带做些事情!” “黄大人,王大人之言自是可以实行,而我所说的也是可以一试的啊!” 对于两个人的请求,黄权自是不能也不会完全的拒绝,毕竟他们如今都是为了益州的未来而筹谋的,前面的路并不完全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上,而选择如何做会引来什么样的结果,实在让黄权有些难以抉择,一步天堂,一步地狱这样的事情于他们而言,在如今的情势下都算得上一种奢望,毕竟荆州的势力如今却是如日中天,即便此次他们所做的筹谋都能够成功,于他们而言,那时受创之后的荆州,对于益州来说仍旧算的上是强大难以匹敌的。 看着王累和郑度这两年间从精明干练的益州名士,变作了眼前鬓角发花,北上佝偻的苦心之人,虽然黄权也是知道自己的形象与这两位也并无多少差别,可是在无悔之际,却也多少有些内心中的苦楚。 黄权艰难的点了点头。 随后自有王累和郑度去和刘循相商,不怎么管事的刘璋如今却是只好享受风月,自然益州的事权却被他下交给儿子刘循以及诸多文武官员。 和历史上相比,刘璋终究没有多少的野心和权位上的欲望,没有雄心的他在失去了和他有大仇的张鲁为敌之后,一时间四顾中却是没有了什么能够再让他鼓起信心做事的兴趣了。 益州的主事之人虽然是刘循,可是与刘循交好的黄权他们但有所求,自是为刘循所接受。 而今见是黄权,郑度,王累三人联袂做出了这一番筹谋腰围益州的未来再做些努力,身为将来的益州之主的刘循当然还有这年轻人的气盛,尽管之前在剑阁关上也曾为刘备的荆州军势震慑过一番,可是年轻就代表着希望,如今也是屡有经历的刘循却也是不想再受制于如今荆州对益州的寄望。 “三位大人既然苦思筹谋,那我们便一起为我益州之命运齐做奋力之举!不成功的话,那我们便做刀俎上的鱼肉吧!” 第八十章 雍凉风云之话外篇(中) 第八十章 雍凉风云之话外篇(中) 泸水却是在一直缓缓的流淌着,随着河水的缓缓推进,这一条并算不得很是雄浑的河流却是将它的温柔滋润到了沿岸的各种生物部族之中,不管饮用着泸水的人是充满了礼仪教化的汉人,又或者是充满了野性魅力的南蛮诸部。 不过此时位于南中地带的各个蛮人部落的人们却在沿着泸水的两岸纷纷向着泸津关汇聚而去。 泸津关这里本来并没有这么一座关隘,毕竟以蛮人的秉性,天然不善于守御的他们却也不会建筑这种本就是扼守一方的要塞。 而这里原本不过是泸水转折的地方,而南来北往的行人为了在这里能够便利的通行,同时在刘焉当政的时候,为了展示这位刘氏宗亲的仁义以及恩泽天下,更为了仁服南蛮,便在这里设立了一座军塞,不过这军塞的设立只是为了让兵士们护佑来往的行人,于军事上却是几无意义。 不过在刘焉亡故之后,益州的军政大权被益州的官员给挑选给刘璋之后,本就对治下没有多少管制之力的刘璋,对于这偏离益州腹地的南中一带自然没有多少的威慑,故而在刘焉在世时,还因为他以仁待人多少表现的柔顺的南蛮之人,在随后却是渐渐的生出了别样的心思,更是在如今的蛮王孟获当政之后,尽管此时的孟获还只是小有名气的初生牛犊,可是就是这位初生的牛犊却是在初为他们本部头领之后的一两年内,竟然已经收服了云南,沙口,会川,泸州等地的众多蛮族部落,更是与远在三江口之外的其他夷人也是交情非常。 当然对于这处泸津关,虽然在初建之时并无军事意义的地方,可是看重了这里交通往来关窍的孟获却也顺手将原先就没有多少战力的益州守卒给驱散了。 如今对于益州的情况,孟获自然是多有了解,作为有着不同一般南蛮之主的雄心壮志的他,自是不会讲他的眼光仅仅的局限在这南中之地,毕竟这里却是瘴疠横生,即便他们也是常年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对于这里的环境依然适应了不知道多少代人了,可是对于益州的富庶,汉人的富贵荣华的向往还是让孟获更爱慕有加。 不过如今在南中向东的交州却是散发着比益州更加吸引人的魅力,相比益州,这里不仅有着不下于益州的富庶,却也更合南中一带的天时相合,当然若是在同等情况下,给孟获选择的机会的话,当然如今的交州自是他的首选。 想想之前那位从益州来的使者,居然代表了益州想让他挥军东进去骚扰交州,孟获还是有些感到意外,毕竟之前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虽然于大事上并不会引得益州方面对他产生多少的恶感,当然以如今他所了解到的益州的情形,远在成都城中的益州文武却都在担忧着荆州的刘备,对于他孟获,从来就没有多少看得起的,故而在奉送了那么多的财物之后,却还大方的承诺,若是他能答应前去交州的话,甚至还可以再赠送一些军资。 对于这种送上门的好事,孟获自是坦然受之,这种凭空而来的好处,若是不接受的话,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在接受了益州的那些物资之后,孟获未尝没有想过趁着如今益州情势,将他的势力范围更往北面推展一些,可是在几番思虑之后,不能做出决断之时,还是他的新夫人给他的一句话让他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我们要有自知之明,有多大的肚量,吃多少饭!虽然汉人说话总是文绉绉的,可是有句话倒是很有道理的,人无信不立!” 孟获虽然如今身为蛮王,而且他在南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也在与日俱增中,可是诸多的部落却也并没有完全的归心与他,若无信义为立身之本,单凭着手腕和武力却是终归不能得到他人真正的信服的,而他孟获要成就大事,却也需要更多人的投效的! 行走在南中通往交州的山岭之间,尽管这些林间山路却也难行,更有不时的猛兽瘴疠,然而对于这些,孟获以及他的部众们到有如鱼得水的自在。 “孟优,交州之地上有多少我们族人呢?”行军中,孟获却是问话与身边。 “二哥,具体数目,我却也不知道,不过那里我们的蛮人倒也不少,毕竟那里的交州牧对待什么人都还算公平,倒也是个好官!”却是孟优答道。 “嘿嘿,汉人中能有什么好官,不过是想着让我们的人心甘情愿的给他们挖来南山之玉,将我们南中的宝石,毛皮收缴在一起供他们上供给他们的主子享受吧了!”却是孟获言说道。 “二哥说的是!”孟优自是以孟获之言为准。 “不过二哥那交州这个时候却也不是收粮的时候,我们这会儿去能得了什么好处呢?” “憨货!要说好处,最大的好处当然是地盘了!” “难道二哥要占了交州么!” “见机行事吧!交州可是又有盐,又有铁,实在是个好地方!原本之前的我还是太过自信,本以为益州是我初为头目后的目标,可是这两年交州在那个刘先的手中的发展倒是给了我太多的意外了!” “可是那里虽好,人家总得乐意给啊!那刘备可不是一般人啊!”孟优倒是有些担忧。 “刘备,他可在襄阳城呢,离交州,可是有着数千里之遥!”孟获倒是信心十足,“当然了,这次我们也是去看看,若是可以即便不能进而具有交州,跑上这么一趟,熟悉熟悉路途也好!” “当然了,不是交州没有多少兵士么,那个叫什么姜叙的汉人将领不是刚刚押走了一匹海盐北上了么,就剩下一个姜冏的,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啊!”孟获却是劝导着孟优。 不过至于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当然也是以领兵前来考察为目标,毕竟有雄心的孟获,自然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如今单凭了益州的好处,还不足以让他到交州消耗自己更多的力量。 不然何至于孟获不过是领着自己族人中的两千勇士,便跋山涉水至此。虽然他对于交州的富庶很是热切,可是如今的他终究只是实力不足以吞掉这块被刘备军占领,并开发成如此繁荣的地盘。 兵行非只一日,以堂堂威武之势行军的孟获自是在沿途之上,让那些部族都见识了一番如今他这位新任蛮王的兵精将勇,倒是让那些原本还不怎么知道他孟获的偏远之地的蛮族们却也对孟获在观感上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这倒是此次行军的意外之喜了。 尽管孟获他们千里行军却也没有表露出对交州的恶意,可是此时交州治所所在地的交趾城中的刘先和留守的姜冏倒是已经通过那些通行于交州各地以及南中的行商的口中得闻了有这么一只从西而来的蛮人大队正其意不明的行往交州。 原本镇守交州的刘备军士本就有三万多众,却是在刘先任州牧之后,由姜冏和姜叙两人协助之下挑选交州当地的百姓编练而成,加上原本就俘获的先州牧士家的那些兵士转化而成的数万乡勇共同组成了如今交州的守卫。而今虽然姜叙领兵三千北上押运了一批海盐而去,但是守卫交州的兵力依然富足。 “大人,不管其意向如何,如今的情势下,那两千人却也不会给我们交州带来多少事情的!” “淡之,切莫要大意为好啊,毕竟如今关君侯大军北上征战,于天下间情势格局的变化实在重大,任何一方势力却也都在关注中,而为了应付今后的各自立场的变化,我们当然也得小心在意!而且从中司马府还有云汉商人们在益州传来的消息,不也说了之前益州有人去往南中**蛮族之人!” “如今我交州虽然更在荆州之南于雍凉的战事,当是插手不及,可是却也不能在这个是露出什么纰漏,给江东还有其他的地方以可乘之机才是啊!”刘先却是言道,虽然刘先乃是文官,且也是文事畅通之辈,然于着交州之地,能被刘备于许多的荆州官员中挑选出来独当一面至今,自然是因为其人本就有着不俗的真才实学。 “州牧大人说的是,在下之前得报之时已经安排了人手在这伙人即将行进入我交州的地面上予以关注,若是其真是不利于我交州,在下定会给这些蛮人一举成擒的结果!” “蛮人在我交州境内却也为数不少,对于这样的事情当需谨慎为主,预防威慑为上,若是闹出事端,引得我境内的那些个蛮人群情不服,激愤而起,即便是我们能够兵压叛乱,恐怕南野,南安的江东贺齐部,还有夷州的江东水师也会蠢蠢欲动的!” “既如此,还请州牧大人稍作指点,我军需如何应付那些蛮人,是围之,或是逼退之,不让他们进入我交州,又或者是另作筹谋!”姜冏于军事上自是佼佼,可是这交州之地毕竟汉夷杂居,本就是从西北彪悍之地被当初的邓瀚裹挟而投靠了刘备的姜冏,虽然这些年来也是一直在学习着这些东西,可是毕竟时日尚短,加上此时情势复杂,却也需要刘先为之做主。 毕竟姜冏所言,围之,逼退之都是有些不妥,可能会让有心人加以利用,或是趁交州棘手之时,猛然发难,即便最终不会丢城溃败,可是让这些年来,兢兢业业治理交州的上下官员百姓的心血为之受损却也不是众人的希望。 “不妨先行派人接触那队蛮人,看其如何应对,毕竟其来意不测,我等终是不好加以妄断,以免在此时枉生事端,换来不测之局面!”刘先思索之后,沉吟应道。 “既如此,在下这便亲自去一趟!” “慢!”虽然开口阻拦,可是一时间,刘先倒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人选,却是又将伸出的手放下,随即言道,“淡之,还需小心在意,多带些护卫为好!” 见原来是刘先担忧自己的安慰,姜冏倒是笑着应道,“大人且放宽心,在下定会依令而行!” 看着姜冏离开的身影,一时间刘先却是有了几分踌躇。 “希望一切平安无事才好啊!” 第八十一章 雍凉风云之话外篇(下) 第八十一章 雍凉风云之话外篇(下) 第八十一章 雍凉风云之话外篇(下) 听的刘先的关切之意,姜冏这位西北大汉却也颇感这位南人太守的心思细腻,毕竟两人合作一起,不过两三年间,可是彼此倒也算相知颇深。 姜冏却也知道此时的情势不同往日,自是当即领着一众护卫纵马驰骋,却是在那两千蛮人必经之处相侯。 而当孟获尚未涉足交趾地界时,便从一些蛮人的口中得知了姜冏的到来。 “敢问前面大队人马中,可有主事之人,我家将军,交州护卫校尉姜冏有事相询!” 一声语喊在了孟获所领的两千蛮人的当面,毕竟一进入交州境内,孟获等人倒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监视着他们,而他们的表现也是中规中矩,虽然孟获的心中主意不定,但是于交州而言却也多有不利处,若是一旦被交州方面给察觉了自是一场厮杀,可是孟获却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一方面是二千名手下的精锐猛士给了他足够的安全保障,另一方面,对于汉人中所称道的那些个勇猛之英雄好汉,孟获的心中却也多有讥诮十分不信。 不过行到此处,孟获倒也为这猛然间交州兵士的拦道之举有些意外,还以为交州兵要进攻与他。但见到原来是守军相召,而渐渐走出来的那个汉人将军身边却也不过是几个护卫相随,孟获却也为之前自己的举动感到有些好笑。 越众蛮人而出,孟获却是恭敬上告道,“鄙人乃是荒野之疏落之人,实在不通汉人之礼仪,此次乃是从南中八番深处走出来,便闻得大汉有交州之地,富丽堂皇,物阜民丰,乃是圣地桃花源一般的所在,为表倾慕之意,小的便领着手下的一群野人径直来此,沿途所见却是让小的不虚此行,然不知将军到此,小人或有不恭敬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原来如此,”马上的姜冏自是数语间便听得这人言辞多有不实,既是深山老林中走出来的野人,言辞却是如此谦逊,自是让人心下称疑,“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呢?” “小的姓焄,换做焄盾!也是部落中的头目,呵呵!到了此地见到将军如此之威武,让我等荒野之人大开眼界,既然有缘于此,小的愿请将军一席,以作之前不敬之赔罪,更还要将军多多予以指点,好让我等能够见识更多交州之繁华,稍减我等之渴望!” 焄盾,混沌也,倒是糊里糊涂,不让人辨之虚实,姜冏至此当然知道这些人定然心有叵测之意,不过已界交趾之地面,更有随身护卫贴身,加之姜冏却也是艺高人胆大,对于眼前这位蛮主的邀请却也怡然不惧,为探的眼前这些人究竟所谋着为何,便领着几人护卫纵骑随着那焄盾而行。 对于邀请姜冏之事,身在孟获身边的孟优却也稍有不解,不过一路上孟获给孟优的感觉,就是他这位二哥大王却也没有最终决定如何行事,倒是能够确定的便是见机行事几个字! “可是这见机行事,所为见何者为机,何者又为危,当真难猜,这种事情,还是大哥来做的话,定会更好的!” 不过见孟获已经将人请至,孟优自是连忙吩咐手下们将他们沿途之上收拾的猎物挑几样给做成饭食给奉上以供孟获和那位唤作姜冏的汉人将军享用。 本来还想着看孟获如何做的孟优,却是没有跟着上来台面,隐在一旁看他这位二哥如何应付这位汉人。 在孟优看来这位姜冏,至少在长相上倒也威武,和他们这些人相比,倒也算是魁梧之人,他当然不知道姜冏出身西北,雍凉等地出身的男儿向来都是有着关西大汉的称谓的。凡此种种事,对于这位孟获帐下此时还多是担着应声虫,仅为执行上令的二把手所能知道的。 “姜将军身为交州的守卫将军,竟然亲来探问我等,倒是让我等深感荣幸啊!”孟获却是随口奉承道。 “焄首领客气了!”姜冏回道,“保境安民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而焄首领竟然是初次来到交州之地,更是因为向往我交州之民风礼仪,当然值得我亲来相待!” “于路上,小的倒也曾有闻,言道交州共有两位姜姓将军,如今竟然见到其中一位,不知另一位可是将军之兄弟,……” “哦,既然同为一军,自是袍泽兄弟!”这些事情倒是交州境内人人皆知的事情,姜冏倒也不会推脱不言,不过见来人竟然打听这些事情,更是让姜冏断定这些人更是心怀叵测。 “不知焄首领,接下来行至如何,若是有不便处,身为守军,今天又承蒙首领的热情款待,我倒是可以效劳一二呢!” “怎么敢劳烦,我等不过是粗鄙之人,兴之所至便是无所定性,加上又是初来此地,当然更不会有什么确定的目标,就想着到处看看,也好让我们这些土包子见见世面,就是将来回去了也能给族人们吹嘘一番!是不是啊!” 孟获自是回问着手下们,当然赢得一众人肆无忌惮的笑声。 “既然如此,焄首领,倒有些需要注意了,虽说交州各地并不禁止大家伙往来,可是像你们这样两千余众一起行动,还是多有不便的,不妨拣选些人,轮流转一转,既不影响当地之民生,却也可以让大家伙都不虚此行,如何!?” 姜冏尽管知道了这些人行动诡秘,可是临来是刘先让他小心谨慎,少生事端的话,言犹在耳,当然心知肚明的姜冏还是耐着性子给这些人解说一二。 “既然如此,我等自然不会让姜将军还有城中的诸位大人为难,更不会行那扰民之事,回头我便会按照将军您的指点行事的,还请姜冏放心就是!” “这样就好,今日承蒙焄首领的照顾,待改**到了交趾城中时,我也做回东道相请,到时候你可要给我这个面子啊!” 见并不能打听更多的消息,姜冏却也不耐多待,只待回转身便要加派些人手对这些人好生的关注,以报交趾安危。 挥手临别时,倒也是一副宾主尽欢的姿态。 不过在别过身,看不到彼此之后,姜冏自是连忙吩咐手下将士去向刘先那里要来更多的兵士,以安排更多的监视。 而另一边的孟获却是看着交趾城的方向,淡淡的只说了一个字,“杀!” 便有随时在侧的几名蛮人大汉随即不见了踪迹。 “二哥,这是……” “呵呵,不为什么,不过这位姜冏既然早就对我们有所察觉,我们的意图想来交趾方向已经有了准备,而今交趾城中却是仅有他一人领兵,去了他,我们也好多些自在不是么?” “可是那人不是骑了马,他随行的人还都是骑兵……” “这里总是和我们那里的气候相差不大,之前的饭食中难道你没见我就没有吞了几口,当然那姜冏虽然也没有吃了多少,可是他的那匹马还是很不客气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呢?” “我说小弟啊,这些事情,你也要学着做了,毕竟将来你我都是要做大事的人,不懂些脑子却是不成的,我们只有两千人,要想将这里好好的搅闹一番,自然是要让更多的人来帮我们了,当然跟着我们来的人就这么点,就需要我们去鼓动那些其他的蛮人,当然若是你也能拉来更多的人给我们的交州牧带来些烦人的事情岂不是更好么?” “可是,我们这么做会有什么好处呢,二哥?” “至于好处么,当然就更多了,交州之地毕竟远离中原之地,而且这里我们蛮人,还有那些个夷人,山越人要算上多数,而将这么好的地盘交给那些个汉人打理,不是太过便宜他们了么,我们蛮人也要有自己的地盘才是,当然着交州若是让我们蛮人来统领,岂不是更加的符合天理人伦,这里的天气不是那些久主中原的汉人应该过得!” “当然这些还有些远,我就说些近处的好处,一是我们得了益州的好处,不能失信于人,二是我们可以得到交州这里蛮人的相助,即便此次不能得到交州,日后有暇来此的话,却也有朋友相助不是!当然交州富足,顺便那些钱财回家吧!” 就在交趾城中送走了姜冏西去会见那伙蛮人的时候,刘先内心处却是生出了许多的危机感,未雨绸缪之下的他,却是连忙传讯交州各郡守军加强防御之策,更是让一队精兵前去接应姜冏,若是事有不谐时,总该将人名保住。 不过终究是行动迟缓了些,在那队精兵离了交趾未及,还没等刘先有所准备,便见他们带回来了姜冏一身是血的被接回了交趾城。 “大人,蛮人使诈,谨防城中的蛮人有变!都怪在下大……”未曾说出那个意字的姜冏此时还没有见到刘先急忙催来的医师,便闭上了他的双眼。 “淡之……”一声呼唤之后,便是无声的呜咽,相知一场,未曾料到这般结果。 而此时,却又有飞马急报从东向驰来! “报,高凉有江东水军!” 第八十二章 雍凉风云之话外篇终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八十三章 雍凉风云(二十六) 第八十三章 雍凉风云(二十六) 上方谷。 当关羽从洮阳城中快马而出,领着随行的一万荆州兵,赶到此地的时候,先前以及按照徐庶的吩咐伏兵在此的关平却是已经布置妥当了。 这两年来关羽自是为汉中太守管治汉中,而关平自是跟着黄忠在上庸城中据有此地。对于这个儿子迟迟不来身边辅助自己的关羽却也在稍作打探之后知道了关平的心思,毕竟黄忠善射,又有一个黄叙两人同年为伴,彼此之间却是相处的十分亲近,当然对于也是平安之地的汉中,关平的心中也没有多少的兴趣。 不过如今兵发雍凉,少年英雄的关平当然止不住建功立业的心思,急巴巴跟着关羽便来到了雍州之南。而从师于黄忠的他,眼下却也有心思表现一把,领着从大军中抽调的精锐弓弩手,关平却是将他们全盘都布置在了上方谷两侧的高坡上。 待关羽稍作审视之后,却是笑着对关平言道,“平儿你的布置是否已经妥当了么?” 对于父亲的考究,关平虽然心下有些忐忑,却也应声回道,“还请父亲指点!” “要是韩遂听你话,乖乖的领兵便进了你这埋伏圈中,当然就是十全十美了!” 关羽这般说,自是见到关平在布置埋伏圈的时候,大部分的心思像是都用在了如何的将敌人全盘歼灭在谷中上了,却是多少忽略了他们的对手并不是蠢蛋,也不是他们能够指挥得了的,生性多疑,号称心机如同九曲黄河一般弯弯绕的韩遂虽然此时的他或许已经有些心不在此,可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他还是会好好的在这个时候完成他的使命的。 故而对于这样的敌手,要想让对方中伏实在是太过难题了,可是在雍州境内,大部分地方的地势却是对以骑兵为主的韩遂军颇为有利,毕竟这里乃是后世有名的渭河平原。在平原这样利于骑兵驰骋的地方,用荆州军中以步兵为多数的军队构成来应对的话,当然要选择一些便于克制骑兵的机动性,而扬长避短的地方来做战场为好。 而此时正从先前给关羽大军设伏的祁山一线而转头向西而来的韩遂军,若是为了减少在路上的时间,避免被关羽的大军在雍州境内获得更多的立足点,却是从段谷木门向西,再过上方谷一线最为省时省力。 “可是父亲,这上方谷,可是韩遂他们必经之路啊!”关平倒是解说道。 “什么必经之路,兵法上可没有这种武断的讲究,要是按你这么说的话,先前你大伯他们当年攻打阳平关的时候,可不会就凭了那千余无当飞军便拿下了那些关隘!” “韩遂手上可没有无当飞军这样的精锐呢!”关平却是小声的嘀咕道,此时他的心中却有不满之意。 不过见关羽丹凤眼一转,关平却是连忙道,“父亲我是说,如今我们的无当飞军可是到了何处啊?” 见关平如此,关羽却是有些默然,之前在洮阳时,从其他两路还偶尔有飞鸽传书将魏延在子午谷,张飞他们在过武关的情况做一说明,而今一是他来到了上方谷,二是或许张飞他们已经开始翻越秦岭,路上多有不便,又是可能进入了曹军斥候出没的地带,有飞鸽往来会给敌人看出些端倪,终归是少了联系。 想他自年余之前,兵出上庸后,落镇汉中,便和襄阳那边隔了距离,而张飞却也又开始编练兵马,两兄弟却是许久不见,而今这次虽是共同出征,却是仍旧缘吝一面。 “或许等我们到了长安就可以相会了!”关羽却是看着东面的山头,心下暗道。 “父亲,我已经加派了斥候,一旦韩遂的兵马进入上方谷周围五十里以内的地方,我们的斥候就会紧急回报的!”关平却是以为关羽东望之意是想了解韩遂临来的情报,却是解释道。 对于关平的回答,关羽却是点了点头。 上方谷作为从段谷而向洮阳最近的通道,自是韩遂大兵通行的首选之地,当然若是韩遂另行选择,先出了祁山而到上邦,再过冀城通行北原之地而到洮阳却也是可以的,不过这么一来却是将近多出一半以上的路程,而尽管上方谷一带也是隶属于祁山余脉,倒是并不阻碍骑兵大队的通行,故而分析来,韩遂要想完成他今日的使命,走上方谷倒成了他必定之选了。 自立了先前埋伏不成的段谷等地的韩遂,自是能够从随行诸将的言行间察觉到一些人的异样,尽管这些当初跟着他一路行来的几大健将,并不会对他的命令有阳奉阴违之举,可是很明显的,这些随军西向的程银,张横等人,对于自己将杨秋以及候选分别安置在段谷和五丈原的决定都多少有些不服。 毕竟这些年来,杨秋在安定却是凭着他自己的本事将安定整治的相当的不俗,对于这位本来都是一个样子的八健将来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众人的仇富心理多少使得他们对于杨秋多有责难之举,不过韩遂对于这样的局面却是多少有些放纵,毕竟在据有了雍州后,分支各处镇守四方的八健将若是继续一心的话,他这个为首的雍州太守多少有些威胁。 当然这次西行进军,韩遂一是为了到时候大军征战时,因为内部的不和谐闹出不好的结果,自是将他手下最拿得出手的杨秋和候选两人给留下了,却也可以给即将而来的曹操一个好印象。 对于荆州,对于刘备,以及关羽,这些赶到雍州的外来人的了解,韩遂却是深知于心,尤其是对于关羽的了解,不管是道听途说,又或者是曹操等人对关羽的评价,虽然韩遂很是看不上那些个以勇武而著称天下的人物,却是对于关羽的忠义很是欣赏。 毕竟一个人对某样事务十分向往之时,恰恰是因为这个人最缺少那样事务。而韩遂很明显的,似乎从他一出人头地一来,从来就没有过忠义之举,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时至今日无一人为友,更是亲人之间刻薄寡恩,即便是身为自己女婿的阎行,若非有这个名义上的翁婿之谊牵绊着,想让阎行在他手下为将却也不一定能行。 就在韩遂行军之时,闭目间神游四方的时候,却见斥候回报。 “主公,我们的斥候在上方谷发现了荆州军的斥候了!”一边的成公英说道,“您看这是……” 听闻这样的情报,韩遂却是先让自己的神思静一静,挥手间行进中的近十万大军自是减慢了自己的速度。 韩遂生性多疑而谨慎,自然行军之时,他的斥候却是要比别人哨探的更远一些,也亏得雍州之地本就出产良马,而他给斥候们配备的却也多是这其中的佼佼者,所为的当然就是自己的性命。 “大军缓行,让斥候们再严加探索!”韩遂却是下令道,毕竟现在单单发现的不过是荆州军的斥候,也只是知道荆州军在附近出没,可是要是他们不过是小股人马,而自己这大队骑兵便要为之改道,虽然自己并不会觉得这样的事情有多没面子,可是对于手下们如今越来越跋扈的八健将,更会让他们对自己不满。 而且其他事情还是个迷,自然还要在得到更多的消息之后才能做出判断。 停军稍驻,此地韩遂大军离上方谷还有足足八十里,可见韩遂的斥候竟然需要哨探八十里方圆的区域,若非有良马的支持,却是无法达成这样的效果。 尽管韩遂让大军停住的命令,依然引得先发的程银和张横的不满,可是这些年来这些人也知道,每当这个时候的韩遂做出的举动却都会让他们逃出敌人的圈套而保住性命,这么一来不满归不满,还是习惯下的他们自然的让大军都停了下来,静待着进一步命令的传达。 不久之后,先前派出的斥候们自是纷纷而返,将收集到的情报稍作整理,成公英却是向韩遂禀报,“主公,斥候们探得前方的上方谷却是新近一批的荆州粮草正在通过,为了沿途安全,那些荆州运粮的护军才派了斥候加以保障!” “果真如此么!”韩遂听闻这样的军报却也心中游移不定,“上方谷倒也能够通行铁龙山,过武都,下辨,略阳而到定军山,或许这样的解释倒也合理,先前关羽大军随行,借道益州自是益州人无有不允,而今只剩后援粮草,益州刘璋再不济,也不会让荆州人太过舒服的才是啊!” 心中琢磨了半天的韩遂,虽然自觉自几的判断正确,可是也想再询问一番,“公英,你看呢?” “或许是如此,毕竟荆州兵足足有二十多万,这人吃马嚼的总不是小数,而雍州各地是什么样子,主公也是明白的,仅仅是供养我军这十数万人都已经有些捉襟见肘,这又来了他们,要想他们后援稳固,当然要从汉中等地运粮了!” “哦!那能够确定他们所运的物事就是粮草么?” “斥候还回报说,他们见那些押运粮草的护军开饭的时候,就是从随军的粮车上搬下来的,而且还是上好的荆州稻米!” “哼,那些个小崽子们认得什么是稻米么?”韩遂不由得讥道。 “呵呵,他们当然不知道了,这个倒是我根据他们的描述而断定的,他们原本还在那些人过后的灶火中捡到了一些的,不过被那些嘴贱的家伙在路上给吃了!” “真是一帮子!哎,也是,我们雍州终究是苦了些,比不得荆州,汉中的富庶啊!你说那些荆州兵也是的,跑到这里受这份罪儿干嘛,还辛辛苦苦的给我们送了粮食来!” “好了,让大家开拔,若是能够追上他们,也好给将士们开开眼界,尝尝荆州的稻米是何滋味!” 韩遂却是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而一旁的成公英自是去传令。 “大军开拔,兵发上方谷!” 马蹄声响,人声鼎沸处,却是吵闹的很! 第八十四章 雍凉风云(二十七) 第八十四章 雍凉风云(二十七) 第八十四章 雍凉风云(二十七) 上方谷本不是一个什么出名的地方,在初始时,关羽和徐庶两人商议的时候却并没有将这一处当做他们的选择。 比较而言,像上方谷这样的地势,在祁山岩脉中,虽然并不多,但却也不是没有的。不过此时的关羽倒是有些感慨他们之前的偶发一念,便将这上方谷作为埋伏之地,竟然会让韩遂这般上钩。 先前关羽自是和关平父子两人商议如何才能让韩遂这个生性谨慎,却又狡诈多变的家伙才能入伏上方谷,那时候的关平自是思路不周详,而关羽对于如何确保韩遂到来却又是心中没有定计。 不过在他苦思冥想之中,到让他想出来这么一个诱敌之计。 “用粮草为饵,当能让韩遂这多疑之人入彀的!”关羽确实这般说道,对着一边的关平,续而解说道,“从上方谷深处腹地倒是有路线可抵达汉中,而我军远征雍州,其间自是需要大批粮草从汉中运抵洮阳。” “韩遂既然多心,定会仔细思量,推己及人当会觉得我军沿途经行的益州北部诸地都是一片叵测之地,如此一来,陡然于这上方谷山间暗道上,发现了我军的粮草,当然会将之当做意外之喜的!” “父亲所言甚是!” “呵呵,既然如此,平儿还是快去安排吧,同时命令我军的斥候用不着继续哨探五十里那么远了,也不用太过认真了,一切要表现的像是大家伙儿都觉得,韩遂不知道我们要过上方谷运粮,这样才会给韩遂安心来此!” 见关羽吩咐,正欲举步之时的关平却是顿了一顿,回身言道,“父亲,你看我们是不是不用和斥候们说的那么清晰,只要让他们收缩一些就好呢?” 听的关平这么说,关羽倒是会心一笑,儿子这却是长进了,适才他吩咐之时却是有些急迫了,“好,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这斥候们行事之时,尽管假扮与否,对于此时,韩遂等人不一定能够察觉,可是这等时候,稳妥点,总是为了更好的打击韩遂大部队。 当然关羽他们对于上方谷中的埋伏,能否鲸吞了韩遂这近十万大军,都是持有否定的态度,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雍州铁骑顺着上方谷一道,即便是他们再排列紧凑,也不会一下子将十万人马给进了他们的埋伏圈。 另外已经确定了他们这一路战事的目标都是为了将长安一线的曹操军队更好的调动到雍州内部,好为了从子午谷和武关两个方向出击的魏延和张飞谋得长安的机会。如此一来,却也不会让他们有将韩遂这个牵引曹操吸引力的诱饵给抹杀掉。 若不然凭着二十万人马,又凭借着祁山眼线的地理态势,纵不能将韩遂的十万人马给剿灭,却也不会给他们留下多少的残余,可是那么一来即便是在战后能够占据了雍州大部分,而作为通往关东诸地钥匙的长安城,却会卡住荆州军再次向东的脖子。 故而在此次北伐之始的时候,远在襄阳的刘备,诸葛亮和庞统仔细商议之后给他们定的目标便是拿下长安。却不是先前邓瀚最开始西行之时从刘备处得闻的腹稿。 论及大略上的优胜处,此时的邓瀚却是及不上诸葛亮和庞统的谋划,当然这也跟在邓瀚西行之后,情势的变动多有关联。 建安十五年的春四月底,进击雍州的关羽大军在雍州南部上方谷一线,以诱敌之计将韩遂率领的近十万精骑引入了上方谷的埋伏中,当时,只见荆州军万箭齐发,虽然因山道狭窄,未能将韩遂的军马全都纳入埋伏圈中,然中伏之前军及中军大部却都被消灭于此。韩遂麾下的程银,张横,马玩等将领都被射杀于此。 在成公英以及阎行的护卫之下,引着溃败的兵士狼狈的逃回冀城后的韩遂却是连忙修书一封,将雍州如今的形式上禀长安,并在信中急切盼望着长安能够派出大兵为援,将无故侵犯边界的荆州贼军击溃,还雍州百姓以朗朗青天! 对于韩遂的来信,在长安城中已经驻军了近两月有余的曹操,在接信之后却也只是微笑着看过之后,便将之放在一旁。 对于他来说,他倒是更相信身边的贾诩给他带来的各处的消息,对于之前韩遂不能在祁山北面按照设想将关羽大军埋伏,而今却又赶着西去迎击荆州军于洮阳结果如此多少还在曹操等人的预料之中,毕竟对于荆州军的战力,以及领着二十万大军来到雍州的关羽和徐庶两人的能力,曹操以及此时身在长安的郭嘉,贾诩等人却都有着相当的认识,尽管韩遂也是西北之地上有着不俗威名的人物,可是在他们看来,与这两人相比却是不够看。 “文和,子文和妙才他们如今又有什么新的战报回传么?” “禀丞相,两位将军却是机动非常,不过前时回传的情报都在按照丞相之前的布置,进入了凉州寻机而战。” “不过丞相眼下这雍州之势,倒是更加需要两位将军的骑兵才是啊!”长安太守钟繇倒是插口道。 “元常之言却也是稳妥之意。”曹操言道,“可是有他们在凉州,马腾父子便不能南下和关羽合兵为祸啊!仅凭那些羌胡,鲜卑的化外之人,对付马腾,不过是些开胃菜!” 曹操如此说,自是将此时卷入了战事的鲜卑,匈奴,还有羌胡,以及在冀城中等着援军的韩遂却都看做了消耗关羽和马腾的炮灰。 之前之所以派了司马懿兄弟两个为使去游说他们,却都是为了今日。一是,对于这些化外的异族,还有韩遂这位,对于他们所有的战力,在曹操的心中都不及自己兵马的重要,而且这些人的实力越小的话,对他而言,自己的安全更有保障。 二是,对于荆州军此次大军北上所选择的时机和他们的意图,曹操却是多有顾虑。 “丞相,凉州之地却是有些偏远,不过以我之见还是将妙才将军的人马安置在汉兴,扶风一带为好!另外曹洪将军镇守郿县,却也需要多添些兵马!”郭嘉建言道,“不管雍州,凉州如何变乱,都不能让长安有失才是!” “且不忙着调动军马,如今以奉孝之意,我军该如何行军,我与云长自当年许昌别后,却是匆匆数年已过,故人风采如何,孤却是有心去见上一见!” 听出曹操话语中的意思,郭嘉自是明白他先前说的话也是有些保守了,江湖越老,这人总会多些稳妥的心思。 毕竟此时长安城中竟是吞兵有近二十万,这其中自是包括了曹操从关东领来的十五万精锐还有原先助钟繇镇守长安的曹洪及麾下三万人马。连带着从并州太守赵偐处相助而来的两万并州铁骑。 至于此时已经分赴各处的曹彰还有夏侯渊,对于原先就是为了对付马腾而作的布置,只是因为关羽从汉中而出后,曹操却才游说了那几个异族去牵绊马腾,并让曹操大军的目标从马腾换到了关羽的身上。 对于长安城的重要性,曹操自是明白,尽管这里已经从光武帝建都洛阳后,失去了西汉之时的威望,而在当世却又有董卓之后乱兵作孽,将这里的光辉又给批驳了许多,可是若是此次用兵不成,而让荆州刘备得意,陷落了长安城,不仅会让刘备这位大汉皇叔身上多出更多的霸气,还让刘备得到许多犹自感念大汉恩德的人的倾服。 不过曹操却也知道,自钟繇为长安太守后,对长安这里的防御便是多有加强,而今荆州方向也不过单有关羽二十万人马北上,以如今长安城的城守,只要拥有三万精兵,若没有什么特别的变故,即便是关羽领二十万人马亲身来此,却也不是短时间能够攻破的。 当然对于当年刘备侥幸以弱兵强行拿下襄阳城的事情,对于曹操来说却也不能不防,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当年襄阳城中的变故,在蔡瑁等当事人的口中也多是语焉不详,不过作为曹操却是通过贾诩的打探,却也大体知道了当年襄阳城破,以及后来的夏侯惇以及李典南下之时屡屡受阻的缘故何在。这却也是在明白了当年只是因为刘备掌握了一种火药便让曹军屡遭败绩的夏侯惇更添愤恨,深自觉得他们失败的太过委屈的因由。 “丞相,这么些年已过,对于那些火药的配方,我们也是多有研究,可是总不能达到之前刘备军的程度,而这几年中,刘备军却又一直没有再次显露那些火药之术,如今大军北上难保他们不会在这次北上的时候施展!”贾诩却是说道,“以我和奉孝商议的结果,长安城的防守,若是丞相大军调动迎击关羽,奉孝愿领兵镇守长安,为丞相稳固后方!” “正是,丞相虽然此刻面对的敌军不过有在洮阳的关羽大军,可是荆州方面传来的消息,那张飞却也不在襄阳城中,原先于荆襄之见战训的魏延所部却也不知去向!可见此次荆州大军并不单单只有那二十万而言!”郭嘉接口道。 对于对付如何用火药攻城,郭嘉却是很想知道,不过这种物事却是个新鲜事儿,以他飞扬跳脱的性子来说,这些事情更让他感兴趣,而且曹操西行出兵,有贾诩在侧为之谋,足以,更何况他也知道,此时下面诸人中,那位已经被曹操提拔为西曹掾的司马懿也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足以为曹操参赞军事。 曹操和郭嘉两人,毕竟都是深知对方秉性的,而见郭嘉这般说的曹操,却是稍作沉吟之后下令道,“如此就让曹洪领兵五万助奉孝守长安,长安连带着附近的咸阳,武功方圆三百里以内的一切军政事务在我大军西行之后,都交到奉孝手上全盘决断!” 建安十五年,五月,曹操从长安领兵十五万而出,应韩遂之请援救雍州,如此一来,韩遂于雍州为主的时期却是作古了。 第八十五章 雍凉风云(二十八)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八十六章 雍凉风云(二十九) 第八十六章 雍凉风云(二十九) 第八十六章 雍凉风云(二十九) 待大军全都集结在冀城之后,曹操却是先安抚了韩遂一番,毕竟此时停驻在冀城中的五万多的雍州骑兵不论怎么说,都是一直相当重要的战力。而且在面对着关羽所领的二十万以步兵为主的荆州精锐的时候,用骑兵应之,却是在兵种上便有相当的便利。 “文约,不想孤欲见阁下一面竟是如此如此之犯难啊,竟然到了如今还得孤亲自来到这冀城边远小县才能得偿所愿啊!”初见面,曹操便对韩遂多出不满之语,不过其中自是以调侃为主。 对于曹操的意思,韩遂自是明白,不过如今他倒也是对于这些多少有些看淡了,再加上之前他确实是对曹操要他前往许都的朝廷任官一事多有婉拒。毕竟眼下却是双方之间的主动权已经转换,而且今后却又需要在曹操的手下厮混,让他抱怨几句,尽是占些口头上的便宜,倒是可以让他觉得曹操以后并不会对他再有几多的恶意。毕竟当面讥讽,稍释前衍,总比让人在今后的日子里借机生事,找他麻烦要好太多了。 “是在下的不是……”韩遂自是想着如何应付着曹操的怪罪,却见曹操挥手一摆,言道,“之前的事情到如今却是告一段落了,今后却还要文约鼎力相助于孤,为朝廷效力才是啊!” “不过文约于雍州却也是为国戍边,多年了确也辛苦了,借此孤便代朝廷封文约为乐陵侯,食邑五千户!” 待韩遂谢过了曹操的封赏之后,曹操却是对着紧随在韩遂身边的几位属下指点道,“文约身边诸位莫非都是雍州才俊,何不为孤稍作引荐!” “哦,阎行却是相识的,之前不是其人已经代你前往许都拜见过天子,虽然孤先前有语,愿将其留用于朝廷,那时的他倒还念着你,如今却也不过是迟了些时日,终让孤得偿所愿啊!”不待韩遂开口,曹操却是指着阎行说道。 对于曹操的评语,阎行却是侧身从韩遂的身后出列,恭然行礼后倒是不见多话,毕竟再怎么说,韩遂之前好歹也是一方之主,那时阎行他们的地位在雍州却也是地主东道,而今韩遂虽是有高官得坐,然而却是从鸡口变作了牛后,他们这些雍州将领在这个时候,却也该多多的低调,更何况,阎行心中作何想法,终究还只有他心中知道。 而后韩遂却是为曹操介绍了麾下的几位将领,当然在曹操的眼中,如成宜之辈却不过也是裨将,副将的程度,故而在他的眼中雍州这些韩遂的手下中当然是远远不及身边的曹军亲信,可是看着对韩遂亦步亦趋的成公英这样的忠义之臣,倒也让曹操对他另眼相待,却也因为成公英,使得曹操对于韩遂在心中的评价有了些微的提升。 对于韩遂的麾下兵马,当此时的曹操自然不会将之稍作变更,毕竟大战将起,临阵之前而变化军队归属,实在是自取灭亡之道,不过对于韩遂的麾下,曹操自然是以爵位赏之,以金珠财物馈赠,当然为将者自是以战功为立身之本,曹操却是鼓励几位将领在即将展开的大战中杀敌立功以为进身之阶。 安抚好了冀城中的韩遂以及振奋了先前战事中倾泻的军兵士气,此时的曹操却也没有急着起意和关羽开战。 对于荆州军的虚实,之前曹操却是在长安中得来的都是从斥候们的探报中才了得的情况,而今近在眼前,曹操却还需要更进一步的察看些荆州军马的动静。 毕竟从南征荆州大战之后却又过去了两年的时间,荆州刘备的势力发展之迅猛却也着实让天下惊,之前不论是夏侯惇,李典,又或者是徐晃却都在和荆州步战中一败涂地,尽管之前曹操所遭和刘备战事中的最大败绩不过是竟陵之外的那场水战,那时的他还可托言水战非北军之长而聊以自*,而今却是要交锋于这西北之地,多做些谨慎之意却也不出奇外。 就在关羽和徐庶也在北原城中为此次大战筹谋之时,却见有兵士来报,言曹操于在北原城外十五里处设宴,诚邀故人相见。 “元直,既然是曹操相邀,某家这便前往!”关羽自是言道。深知关羽秉性的徐庶却也不做劝阻,况且既然曹操亲身遣使相邀,以徐庶所料,却也不会有什么鸿门宴之举。 看着关羽骑了赤兔马,带着青龙刀,身边也仅是跟着周仓,两人这便前往赴宴。 徐庶待关羽走后,却是让城中以及城外营寨中的荆州军暗自防备,以防不测,毕竟曹操虽然不会在设宴的地方布置,可是距离设宴之地不过十五里,骑兵若是快马奔袭,不过片刻之间的事情。 当然对于曹操,徐庶也未尝不会起心派些人马去搞他一下,不过不说一曹操之秉性,定会看重自己的安危,单说这一提议至少在关羽面前便不可能通过,故而对于这样的事情,徐庶却也不做那多事之人。 空旷的北原城外,虽说西北之地苦寒处多,然靠近着渭河一带却也多见绿色,青草盈盈之上,却是有一处被帐幔围拢。帐幔之侧倒是并无多少兵士随侍,一阵清风吹过,帐中倒有畅意之笑声时不时的散开。 “云长有别经年,倒是让孤时时想念啊!”相对据坐,一身锦袍带紫的曹操却是举杯相邀。 关羽却是战甲不具,身上倒是仅着一件绿色长袍,对于曹操的敬酒,却是迎合一饮而下。 “不想,这许久不见,云长仍旧一如当年许都之时的样貌,却非孤可比,旦夕要为朝廷,为天子绸缪于未雨!”曹操却是自谦道。 “既然丞相有心,若是觉得疲累,何不向天子上表以功成身退,想来以天子之仁爱天下,对于丞相之前的扶助之恩定会不吝厚赏相待!”虽然是口中之言颇多劝解,可是关羽的语气却也不带多少的勤恳之意,自是他深知曹操如今的权位威势得来之不易,任是谁人功成如此也当不会轻言放弃。 “云长这却是不诚之言!”曹操倒也不怒不恼,“你我相知却也算多年,这些你我心底尽知的话,却是无需再言!” “如今造化弄人,使得孤于云长相会于此,且不言明日之战况如何,有今日一聚,实在是大尉平生啊!单为今日之会,且容孤再敬云长一杯!” 杯中酒再次饮胜,关羽却是任侍者将酒爵注满,回言道,“今日应丞相之邀,足感盛情,某家却是客随主便,然职责在身却是不能多饮,这最后一杯就让某家借花献佛,回敬丞相!先干为敬!” “云长既如此,孤却也不是强客之主人,然话已至此,却是无需多言了!不过既然这酒宴之上不再饮酒,却是无趣,就像这人生之际遇无常,若是孤能在刘玄德与云长相遇之前结识于你,那该是如何的畅快啊!” 对于曹操给予自己的欣赏之意,关羽当然知晓,不过尽管需要亏欠了这一份赏识,关羽却是从刘备那里得到了更多的兄弟之坦诚相待,故而对于这份曹操的心意只能是却之不恭。 “不过,孤今天就厚着脸皮想从云长这里求一个赌约,不知可否?” “丞相但说无妨!” “若是此次两军会战北原城下,孤侥幸能够胜得,可否请云长再往许都一行,陪孤坐看天下风云之变幻!” 曹操却是开口道,自是在他看来,若是此次能够胜得关羽这二十万兵马,荆州一时之家却也只能任他曹操纵横于雍州,更可以进兵于汉中,转手之间,翻云覆雨使得荆州之前短时间内扩展的势力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趋于消散,毕竟刘备之兴,其速也忽,故而一旦事情不遂之时,其亡却也速,毕竟曹操之于北方诸州的治理却是经历了十数年的时间,至于他的根基之地的兖州,青州等地,却是时间更久一些,而相对来说,荆州在刘备手下不过才匆匆数年的时间,而至于交州,汉中更是依附的时日太过短暂。而荆州在刘备手上之后,却是近乎连年有战事,这对于荆州的士卒百姓来说,和刘表在世的时候,经年平静安泰的生活却是太过迥异了。如今受益于刘备的仁义,以及荆州原本富庶的根基,在一切都在迅速向前发展的时候,这些隐在暗处的隐忧却也不会有多少的危害,然而既是隐忧,若不能加以解除,时机有变,总会有他们肆虐的一天。 而且对于荆州刘备快速的崛起,原本和荆州一样处于天下大势中居于弱势地位的江东孙权和益州刘璋,本该和荆州相濡以沫的这两方势力,到如今却都对荆州的觊觎之心远胜过对他曹操的忌恨之意。 这样的事情,却也是在刘备等人关注着他们自身的快速的发展的过程中,并没有根据这样的势力对比而变化的彼此之间的地位作出相应的调整,毕竟乱世中争雄,既然要想成为那最后的胜利者,这样的境遇却也是需要常常面对的,不过明显的刘备和他曹操相比却还有这许多的不足,至少曹操在成事到如今的一路上,却是有着天子大义于手上可以好好的利用的。 对于曹操这样带着挑衅的赌约,关羽却也只是轻轻抚摸了颔下的长髯,淡然一笑,“既然丞相有此雅兴,某家便应允丞相!” 曹操的赌约却是单方面的提出了要求,不过关羽此时却也无意与他在做他语,只因为屡经战事之后的关君侯有着充分的自信,凭着如今荆州军马的精勇,却是无惧于面前的曹操。 “兴尽矣,某家这便告辞了,丞相来日再见,却须怪不得某家刀下无情!”拱手为礼,招呼着一旁仕刀而立的周仓,迎着西面落日余晖染红的天边云,骑着火烧一般的赤兔马,关羽却是离开了与曹操的会面之地。 “晚霞行千里,明天又是一个晴朗天,倒是天公作美好杀人啊!” 第八十七章 雍凉风云(三十)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八十八章 雍凉风云(三十一) 第八十八章 雍凉风云(三十一) 昨日漫天的火烧云将夕阳西沉之际,渐暗的天空弄成了一个彤云胜血,而这份景象倒是实在的昭示了今天这般灿烂的天气。 不管是荆州兵马还是曹操麾下的将士们,却是犹如事前约好了一般,都是在卯时左右开始了新一天的事物。而和往日不同处,今日在起身之后的他们却是吃的比平常更显丰盛,而后的他们伴着初生的朝阳,却是按照各自部队的归属,根据震耳发聩的军鼓声,走向了他们早就被设定好了的地方。 关羽尽管自傲,却也不会再这个时候,想着依仗麾下的荆州步兵维多的部队,狂妄的进攻曹操的大军。即便是关羽自信荆州军的战力,毕竟身为客军的他们,也会想着客随主便,不占主场之利,却也想着稍借一些守军之势,扬长避短,列阵相迎,稳守己军阵势,坐等曹军相攻,待敌军消耗了足够的锐气之后,再适时反击才是正理。 大军依然列阵,此时却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计较彼此之间的那些个恩怨,却也没有多少计谋能够在这样面对面的战事中起到多少作用,双方到了这个时候,彼此间的胜负却是要看两军统帅调兵遣将的能力,以及麾下将士们对于将领们的指令的领悟和执行力的区别。 荆州军的布防自是依托着身后的北原城为依托,于城外沿通往东面的大道的左右蔓延开来。虽说北原城并算不得什么大城,可是毕竟城墙高耸处却能给大家一个比较坚实的后背。而此时的徐庶却是站立在城门楼子上,倒是能够清楚的看到城下荆州军的布防以及曹军对阵处的阵势。 关羽自是领着大兵而出,身边却是跟着如周仓,关平这些荆州的战将,在他们的旁边却是关羽近身的那五百名刀斧手,尽管于这数十万的兵马相对间,五百人的数目却是太过渺小了,可是迥然自成一阵的这五百人,却是像一个标杆,牢牢的把持着出战的十余万荆州兵的尖端。 受制于此时手中并没有多少的骑兵可以运用,毕竟以魏延为首的荆州骑兵和赵云麾下的白马义从却是没有随大军北上,故而荆州军此时摆出的却是一个雁行阵。 于中路要害的地方,自是要靠关羽这位主将把持方能最大限度的在稳固己方阵势的情况下,发挥其布置在两翼的荆州弓弩手的威力。 这些年来,诸葛亮在忙于政事的时候,却也得益于天资聪慧的黄月英,从她那里得到了改进了弩机的想法,而在上庸和汉中两地研究作坊的努力下,如今依旧被命名为诸葛弩的新式弩机却是更显威力,至少在先前上方谷的时候,韩遂的麾下骑兵对于那种一发十二矢的暴弩狂射的场景有了深刻的体会。 故而在两翼布置的弓兵眼下若是相对而言却也不是可以轻侮的,不过想来在有了韩遂等人的提点后,曹操却也会将这些给注意到的。 不过用兵之老道,即便是曹操如今的威势自南征不效之后稍有泄滞,然而若是曹操敢自言当世用兵他为第二,却是无人能称第一。 单看他此时的应阵之策,虽然已经将自家的阵脚布置妥当了,可是远观去并不能从中看出曹操所用的阵法是何种形状,不过是将步卒整齐的列在大阵的后方,而麾下的骑兵却是旗帜鲜明,各有仪仗的排列在这些步卒的外围。 当然这其中最让人注目的当然还是紧随在曹操周围的那些骑兵,不管是从他们身上的装饰还是坐下的战马来说,虽然和周遭的曹军将士一样的纪律严明,可是从这些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要远超过其余的曹军,这些自然便是曹操又煞费苦心才得以重建的虎豹骑。 如今的曹操自然是金盔金甲随身,坐下所乘的却是爪黄飞电,其身高却是远高于一般战马,倒是在此时为曹操的形象增色不少,而在东升的朝日映射下,于万千的曹军中当先而立的曹操却是金光闪闪,威武如同金甲战神一般。 见到这样的场景,当然曹军将士们自是凭空增添了许多的信心,即便是那些初次随同曹军作战的雍州骑兵,却也在内心中将之前在上方谷中遭遇荆州军的阴霾扫清了不少。 当然这样偶然借用了天时而造成麾下众将士的自信提升,士气大振的事情,多少也是曹操的意外之喜。看着连带着身边的众将士霎时间气势大增,曹操却也多少有些开怀。 扬起手中的金丝马鞭,指着对阵的关羽却是大声喝道,“云长,切莫忘了你与孤昨日之赌约!” 不待曹操的话语声落地,却见关羽坐下的赤兔马却是轻纵了两步便已经是越众而出,一阵嘶鸣,却是猛地立马而起,而同时的关羽却也是高举手中的青龙刀,断喝一声,人马合一,震慑的场中一时无语。 毕竟赤兔马却非平常战马,马中王者的嘶鸣自是给了对面曹军中诸多的战马很大的威慑,虽然曹军纪律严明,可此时却也多有为这一人一马之威势给惊动了脚下,游移晃动之辈。 荆州军自也是精锐兵士,之前见曹操那种形象虽然并没有什么举动,可是心中自也有些忐忑,而今却见自家将军威势如此,却是刹那间鼓噪大喝响应。 “威武,威武!” 之前见关羽猛然窜出之时,紧随在曹操身边的如夏侯惇,张合等人自是连忙提神戒备,毕竟当年经历过白马之战的曹军将领,却都知道,那时候的关羽便是凭着胯下赤兔马,手中青龙偃月刀,单人独骑于万千纵横的袁绍军士中,犹如闲庭散步一般的踏着袁军的人浪,当阵斩杀了那在冀州呵呵有威名的颜良,却是“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而今见关羽这样貌,如何不叫这些经历此事的曹军将领为之心悸。 不过曹操却是知道关羽对于自己还是下不了那样的狠手,至少在眼下,以关羽的为人,却还是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即便是此次兵败被擒,以关羽的意思,或许会将他带到襄阳去“做客”!当然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曹操自己或许会拿出身边那夏侯恩佩戴的青釭剑,挥剑自刎吧! 观瞧身边之时,曹操自是知晓这些将领们却是自己吓自己,不过他微笑的摸样,自是表示着曹操的临危不惧,而在麾下几多战将的眼中,丞相那端庄的笑容下,却是对自己一干人惊慌之意的无言斥责。 “丞相,请容许末将叫阵!” 曹操视之,却是夏侯惇麾下大将钟缙。原先夏侯惇被贬谪为邺城令之时,他麾下众将,如钟缙,钟绅等辈却是有心相随到邺城,不过夏侯惇感念其心意,却是不愿耽误这些麾下诸将的前程,而今他却又回身领兵,自是将钟缙等亲近心腹重新接纳。而先前为他麾下中领军的史涣却是如今相助徐晃把守宛城要地,夏侯惇自是不便再从徐晃的手下要人了。 曹操见竟然是钟缙出列叫阵,却是斜睨了一眼夏侯惇,不过他们却都是知道关羽的威力的,而今毕竟钟氏兄弟才又归依夏侯惇手下,这个时候派他们上去,却是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请丞相,及将军放心,这些年,末将自是勤练武艺,早就存有为国尽忠,一雪前耻之心!如今却是见不得那关羽之嚣张!想眼下,关羽那厮已是近知天命之年,而末将却是年轻力壮之时,想来此消彼长之下,末将自是有心能够敌得过那关羽,敢请丞相应允!” “丞相,末将也自荐家兄定能阵斩那关羽,若是不胜,请丞相治末将与家兄的勾连之罪!”不想钟绅于此却也开口为其兄求得这份“荣耀”! 既然见的这般结果,曹操自是应允。 而此时的关羽自是单人独骑耸立在荆州军的大阵之前,威风凛凛,胯下的赤兔马,如同一团火云托在他的身下,右手中的青龙刀轻抵地面,刀首处却是寒光凛冽,即便是在此时的阳光照射下,却也抑制不住从那刀锋上散发的森森杀气,而稳坐在马上的关羽却是左手轻捋颔下的长髯,意态悠闲,却是视眼前十余万的曹军将士如无物。 将为兵之胆。 见自家将军威风一展,便让曹军那边哑口无言,更是隐见那边厢军兵中人心浮动,这边的荆州军自是在不停的为关羽鼓威喝彩。而这些将士同时又见对面的曹军中竟然无人应阵,自是更加起劲儿。 不过此时高踞于赤兔马上的关羽,那双丹凤眼中却是斜睨到对阵中将有人出来迎敌,正在想着即将成为他刀下亡魂的会是谁人的时候,却听得曹军中有人高喊道,“关羽且莫要嚣张,看我钟缙前来杀你!” 关羽见竟是这样一个无名小辈,却又是口吐狂言,心中自是杀意更显。 任那将纵马而来,拖着他那带着清冷光芒的大刀迤逦而来,关羽却是丝毫不为之所动。当那人借着不断加速的战马,和着他长久以来习练的砍屁之法,在赶到关羽马前,挥起他那应该是此生以来最为得意,也是他刀法技艺最为巅峰的一斩的时候,却是只觉手上忽地一轻,眼前一道闪光之后,眼前的视线却是开始偏转,继而在他眼中的关羽却是倾倒了一边,原本从没有看到过的关羽的双眼,却是让他看到了,却是依旧一副低眼合眉的样子,不过那从眼睑下透过来的目光却是像在看着死人一般不带丝毫的情感,继而钟缙却是觉得眼前一黑。 “难道我死了!?”却是再无意识了! 交手只一瞬间,关羽却像是丝毫没有动作,依然故我,而越阵而出的曹军来将,甚至在许多人还没挺清楚他的名姓之前,便跌落于地,任凭坐骑垂头呼吸的热气打探在他的脸上,却是再无声息,却是已经死了! 第八十九章 雍凉风云(三十二)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九十章 雍凉风云(三十三) class="width">一座孤城万仞山。-====- 虽说在蜿蜒起伏的终南山间,透过盘旋曲折于重重高山峻岭之侧的崎岖山路之后,陡见到这般在规模上实在是称不上一座城池的关隘,不过眼前的这座雄关却是紧紧地扼守着这条长约六百里的子午谷的南面出口处。 子午谷能够得享大名,却也非是无因。 自先秦时便有,《战国策》记载张仪说赵王,秦一军塞午道之事,而鲍彪注中有云,长安有子午谷,北山是子,南山是午,午道秦南道也。而后却又有于大汉之前,淮阴侯于此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兵出褒中为高祖建号帝王,首战而出汉中得三秦之地为根本,才让刘邦在随后的楚汉相争中,屡占上风,继而据有天下。而韩信虽借此故道而名扬天下,却也只是明修了栈道,至于险境危途处处的子午谷却是在西汉元始五年由王莽,以皇后有子孙瑞而通子午道,从而使得杜陵直绝南山径汉中。 荆州军从关羽之属,二十万兵出祁山,如今却又与曹操麾下连同韩遂投效的六万雍州铁骑会猎于北原城之外,虽然战事方起,而荆州众人却也对于关羽和徐庶两人很是信心十足,然而两军相争却是任何一方在结果之前都有着胜利的可能,故而以二十万步卒为主的荆州军和同样二十余万人马,却是以骑兵为众的曹军两军相争时,远在子午谷上的魏延却是很是挠头。 本来以荆州军中本就不多的骑兵而言,魏延麾下这数万的骑兵当初若是与关羽大军一同兵出祁山大道,自是能够予以大军很大的助力,不过立功心切而又好兵用险的他却是想着更大的功劳。 那便是效法先贤淮阴侯兵出子午谷掩袭长安,克复长安以还旧都! 然而此时的魏延却是几多惆怅汇集一起,不说眼下的他已经得知尽管曹操大军兵出长安,然而却又留下了郭嘉于长安城中坐镇守城,而且屯兵于子午谷北口的曹洪却又得长安守兵之助,本来立寨之初的五千兵将,到如今却是变作了一万五千人。 加上近段时间以来,从雍州而过的雨势虽然在经行终南山之时,并没有多少的威力可言,然而毕竟子午谷栈道却也是年久失修,往日中多是商旅之间少量人马行进,却也危楼战战,人马愁眉,可是眼下的魏延却是要领着着数万人马行奇袭之事,加上如今这情势却也紧急,若是让前方大军战事有了结果,他这边却是想要立大功却是再不可能的。 想想历史上的魏延便也是这般的热衷于功名利禄,而在诸葛亮奉命北征之时,便献上了如此时一般的计策,而那时的诸葛亮却是以谨慎为胜,而未能施展这样的策略,使得魏延对于诸葛亮每次北伐都从祁山大道而出却总是无功而返很是腹诽不已。 毕竟古来用兵自是以正道而胜,以用奇相合,若是顾虑于用险不能,却是会显得谨慎有余,进取不足的。-====- 不过幸好如今的魏延献此策之时,荆州大军却是实力不凡,远非当时诸葛亮当政的蜀国相比,而关羽身为用兵大将,虽然身边有徐庶这样的稳重之人为军师,然而相比于一生唯谨慎的诸葛亮,这位当年也曾怒而为友杀人的游侠儿,却也多了几分豪气。 想当时自荆州大军齐集汉中,以为北征雍州之举,群贤毕至,单为一战而定雍凉两州,克复长安,以还旧都。本来还犹疑犯难于大军从何处兵进雍州时,即便是以魏延的倨傲,却也知道还要看关羽和徐庶以及远在襄阳的刘备诸葛等人如何的筹措抉择。 若非之前荆州一方以云汉货栈为首的诸多官商凭借着巨大的实利以及荆州于益州之间两者相差悬殊的实力地位的对比,或许关羽却也不能得到益州自广汉以北诸多益州地方势力的暗自投效。有了这样的依附,关羽选择较为稳妥的走益州北部而从祁山大道而出,倒是可以理解了。 而在这大军行动路线决定之后,魏延这才侃侃而言道出这般合着武关处从荆州而暗出的张飞,关羽所领汉中大军出祁山,而他愿晓先贤而成的子午谷奇袭之计。对于魏延所献之策,以关羽等人的眼光自是能够看出若成事之后的巨大战果,尽管他们也能看出魏延这般做对于他自己的好处,不过以关羽和徐庶两人此时却也看得清,最终能够得到最大便宜的还是以刘备为首的荆州势力。 而即便不成,损失的也不过时魏延这一支偏师,当然那般情况下这些骑兵却也诚为可惜,然以关羽的自视却是看着有几分和他想象的这位荆州本地的将领时,却也多有几分鼓励之意。 关羽却是在没有向荆州稍作商议的情况下,对于魏延的建议便接纳了并任其行事。虽然魏延自视也甚高,至少在那时候对于关羽的这份信任却是心下敬佩不已。 “请君候放心,魏延即便是单人独骑,却也会打通子午谷!”想着那日在南郑城中的慷慨激昂,再看看眼下犹如愁城困扰的局面,魏延却是不得不再次下意识的用手拢过头前遮住他观瞧子午谷上下地形沙盘视线的乱发。 “将军,南郑城中送来的粮草已到,实无遗缺,足数抵达!”正在此时却是有副将前来禀告,虽然这边厢大军未有多少进展,可是从汉中诸处供给关羽和魏延两军的粮草却是一直源源不断。 见上手处的将军似乎并没有听见自己所言,那副将却是稍作大声道,“禀将军,阎圃阎长史从南郑押运粮草亲自送到子午谷来了!” 这才反应过来的魏延,虽有恼意,毕竟是阎圃亲身来此,却是也不得不做接应,毕竟大军的后勤全在这些人的手中掌控,若是得罪了,指不定会在什么时候给他们这些前线的将领出些不该有的状况。 看着眼前的这位颇有些蓬头垢面,为人憔悴的将军,阎圃却是没有想到这位当日在南郑城中那位义气豪雄的红脸大汉此时竟像是常年酒醉的懒汉一般。 “魏将军,不知是什么事情,竟然将军落魄至此啊?”阎圃却是问道,毕竟往日听闻这魏延却也是用兵有法,带兵经年的老将了,而他却又是主动承担起这一路奇兵偏师的大任,即便不能出手必中,却也该有胸有成竹之念啊! “难,难,难啊!”魏延倒是止不住言道,平日里为了提振军心,在下属面前,魏延当然不能将他的烦闷稍作泄露,而今见到如阎圃这般人物,却是没有多少的顾虑,“我本有心建功于此,然到了此处却才发现事情多变,虽然我也不惧这些犯难,可是眼下关君候将要和曹操大战于北原城下,而我这里却是不做寸进,实在是有些赧颜!” “将军领兵至此却也有月余,竟是何事能让阁下犯难至此啊!若是将军不嫌在下之浅薄,何不妨说出来,一同参详,毕竟一人计短,两人计长!”阎圃却是开解道。 “既如此,且请阎长史安坐!”魏延却也直来直去,毕竟人家有好意,即便不能真的解惑与人,这般能向人倾诉几句,也是好的! “阎长史却也是当日之在场之人,且多年来也是镇守汉中,自是明白这汉中诸地之情势高低处,子午谷这故道本就是多年未见修缮,多有栈道危不胜力,单人走马且需小心,更何况如今要是大军而进。而且眼下又是雨势方过,谷中却又多处塌方,为山石阻断!这些却是其一,其二者,便是于北口处的曹军,曹洪其人在我看来也是平平,然而毕竟如今其人扼守咽喉横门之所,但一庸人只求无功把守即可,更何况曹洪,且又有郭嘉坐镇长安,我本有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如今这计恐怕也是无效多矣!加之如今这时候,北原处已是大战将起,而我出兵,却是不得进展,时日推延,若让曹洪等辈更加稳妥布置一番,我这里终究无能为也!” 听完魏延的这番话,阎圃于内心处却是暗忖,或许这魏延的最后一句话,方使得他这般烦恼吧!不过阎圃的口中自是说道, “魏将军却是多虑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自是为兵家奉为经典之作,而来用兵者,当是无人不通晓其事,然正因为这般流传甚广,才能让人在注重之外,而又疏于防范,这便是人心之巧妙处!” “当然子午谷谷中道路难行,既然难行我们当然可以遣民夫以修缮,即便是让曹洪等人侦知,却也更能让人以为将军要东施效颦,然而以为今之计,将军未尝不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上,再添些虚虚实实之法!” 听的阎圃这般解说,先前之时或有利令智昏之状的魏延倒是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觉,“还请阎长史更为筹谋!” “褒中县内,却是子午谷和斜谷两道出路,可达雍州!既然曹洪设营寨于子午谷北口,而斜谷却是径直通向陈仓,这自是原本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将军自是可以故作此,却也可以不作此,遣人于子午谷中修缮通道,且也在斜谷中故作疑兵,待其分兵,自可择其弱处相攻,若其不分兵,当然可以出斜谷,游骑于渭水上下,骚扰曹军之粮道,以策应关君候之大军!” “当然兵出子午谷口,且也可以骚扰曹军之后路,更是临近长安,所能成事更大!然而……” 魏延正听得畅快处,却见阎圃稍作停口,抬眼看之,“阎长史话到如今,切莫迟疑,但讲无妨啊!” “既如此,将军且息争功之心,若何?”阎圃却也不再吞吐。 魏延见阎圃竟然说道这些,却是先做一滞,继而却是哈哈大笑,摇头不已,暗忖道,“果然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这番烦恼,不过是心急成事,欲与人争先!而今倒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了!” 见得魏延之畅快笑意,阎圃却也欣喜道,“在下不过是些浅见,以将军之智,却是无需我这般露拙了!” 对于阎圃的话,魏延却是不见言辞,倒是对着阎圃郑重的施了一礼,“长史之言,何处见浅陋,自是与我有醍醐灌顶之感!还请长史安坐,待手下们稍作安排,你我两人且再做详谈如何!” 见魏延盛情难却,阎圃却是推辞不下,不过奈何他也是身负重任,汉中粮草之供给调配却是如今全压在张鲁和他的肩上,能感到子午关上作此一行,却也是他偶起一念,如今却是大战将起,这后援粮草更是须得谨慎,故而魏延却也没有多留与他。 但出了子午谷之后,阎圃却是暗暗摇了摇头,“人往高处走,自是不错,然而争先于人前,急流勇退后,却都是需要定力和智慧的!”从子午谷而出,阎圃一行人却是不做多少停留,自是因为他们还要有更多的粮草需要调动,不过人群中行走时,却是没有人发觉有人在和阎圃耳语之后,却是于不注意处离开了大队,继而急行往东而去。 自那日阎圃离开之后,子午谷中除了往来众多的荆州将士之外,却是多出了不少从褒中附近各处召集而来的民夫,自是魏延要修缮子午谷中的栈道,当然也有不少的人被分出去往斜谷中查探,看谷中道路需要修缮。 荆州军这方的举动,自是早有曹军斥候探得,并将之汇报给驻守在子午谷口的曹洪,“魏延这厮却也想做明修栈道之举,可是这般两边同时举动,却不是淮阴侯之故智啊!也罢,还是将这些事情交给奉孝先生去烦难吧!” 这厮倒是有这份儿自得,自是聪明人去办聪明事,而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本领,却是当次大战之时,不愿做那武断之举,以免坏了曹操的大事! 当在长安城中的郭嘉看到曹洪处的探报时,虽有些醉意的眼神此时却是精光熠熠,“倒也有些意思了!” 第九十一章 雍凉风云(三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