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乱世谋士 - xp1024.com
《三国之乱世谋士》


第一章 红炉点雪

荆州南阳苑县的无名的山丘上,秋瑟中带着一丝的寒冬的冷意,山林中,一条条常年累月的积累下小径通往山顶,来往的樵夫背负沉重的柴火,一步一步的从山上走到山下。

“好累。”

步履蹒跚中,踩着青石板一步一步朝着山上而去,年约二十的脸庞上倒是有着常人难有的坚毅,单薄的衣裳,脚下穿着的只是一双简易的草鞋,在瑟瑟秋风中无疑显得单薄。

呼呼~~

放下肩头上的重物,少年直接坐在小路的青石板上,打开袋子一瞅,被秋风袭击的稍微有点冻僵的脸庞上,僵硬的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爹、娘,孩儿活下来了。”

少年坐在青石板上,看着山脚下的物色,龇牙咧嘴的笑道,自十年前,父母因痢疾而亡,留下年仅十岁的他,在还算是太平的世道中,他勉强的活了下来。

“二十年了。”

陈欢神情有点低落,来这个世道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间,他近乎是一事无成,二十年了,作为一个穿越大军中的一员,他竟没有一点建树,就算是十岁那年,父母患有痢疾,他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

想到此处,陈欢心有郁结,他纵然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近乎渺小的可怜,说到底,他并非只是什么学霸,野外求生的专家,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不能在普通的文科生。

百无一用是书生,读的再多,竟然没有一处可以用得上,陈欢的心情可想而知。

“哎,走了。”

自怨自艾从来不是陈欢的个性,不然陈欢也可能独自一人,在这样的世道中,活了十年,毕竟这个世道从来不曾太平,距离黄巾贼作乱才过了三四载的光阴罢了。

肩上的重物,是他和山上的人半个月时间所需要的粮食。

“回来了。”

茅草屋中传来平淡的声音,旋即只见一人,身着青裳,手持羽扇,来到陈欢的面前,顺手接过陈欢肩膀上的重物。

“师傅。”

礼不可废

就算再累,陈欢也是朝眼球的人行了弟子礼,与眼前的人,他口中的师傅待了三四载的时间。

中平元年大贤良师张角造反了,浩浩荡荡的携眷着被天灾人祸的搞的崩溃的大汉子民造反了。

造反来的快,声势也是浩荡,被镇压的速度也是极快,中平元年十月,张角与广宗病亡,十一月,张宝命丧曲阳。

那一年,战火遍布九州在,那一年,陈欢差一点命丧黄泉,是眼前的人,拉了他一把,救了他的命。

“赶紧进屋,洗个脸。”

屋内传来柔和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担心与责怪。

“是,师娘。”

家的感觉,陈欢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感受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年来的相处,陈欢得到的很多,真的很多,对于他而言起码是这个样子。

素衣素脸,脸上未曾粉黛,可就算素面朝天,也掩饰不了曾经的精致。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浑然天成,似乎上天就注定了他们这辈子注定成为夫妻。

“慢一点吃。”

天黑了,到了秋天,天黑的特别的快,至少比夏天的时候快了一个时辰,坐在右侧的妇人,不断的往陈欢和自己丈夫的碗里面夹着菜。

三人都低着头吃着饭,不曾多说过什么,在宁静中,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缓缓的抬起来,视线落在陈欢的身上:“叔弼,你可想出去走一走。”

天下之大,豪杰无数,居于小丘上,如何能领略天下的精彩。

“我”蓦然间,陈欢抬头,略微惊讶的眼眸中带着七分的惊喜,三分的惊惧。

喜的是,他的师傅终于放他出去试试这天下的英雄豪杰究竟有几分几两,惧的是,这走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是一个未知数。

“痴儿!”

筷子在陈欢的脑袋上重重的敲打了一下,人坐在这里,一股不怒自威之色,正襟危坐中,散发出严厉。

“师父我”

“婆婆妈妈的算什么大丈夫!”

在重重的在陈欢的脑袋上敲打一下后,在妇人掩嘴的嬉笑中,中年男子收回了手,正儿八经的目视着陈欢:“痴儿可懂!”

“懂。”

所谓当头棒喝红炉点雪不外乎如此。

有些时候,有些话不需要明言。

心领神会则以。

“什么时候走。”

“过两日。”

快入冬了,他也该走了。

“善。”

旋即,中年男子又低下头继续吃着他的饭,到了深夜,煤灯点亮,照亮了房间里面的每一个角落。

房间内,一人坐着,一人站着,一人讲,一人听,就如同四年前一般无二,或者说这些年来都是如此。

讲的是儒家的经典,讲的是他对于儒家经典的认知,讲的是兵法无常,讲的是治国之道,种种的道理,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犹如天花乱坠妙不可言。

讲的人如痴如醉,听的人亦是如此。

衣钵传承!

陈欢是他的衣钵继承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夫妻如此尚无子嗣,陈欢便如他的子嗣。

两日后

银装素裹,干秃的枝条上挂着一根根冰棱。

“下雪了,记得衣服要穿厚一点,出门外在”

喋喋不休的话,在陈欢听来格外的温馨,以往不懂事,听的时候,闲烦,如今想听都没的听。

人啊!

别等到失去才懂得珍贵。

“师父、师娘、欢儿走了,二老保重!”

门前,陈欢一躬到底。

师父师父

如师如父!

站着的人,接受了陈欢这一礼,微微的一颔首,站在原地上,目送着下山少年的身影。

“夫君,就这样放欢儿离去,可”

妇人脸上带着担忧与不舍。

“总不可能留他在身边留一辈子,雏鹰终究是要展翅飞翔。”中年男子双手负在背后,话语中流露着一丝的不舍,不过他的眼神相当的坚定,看向陈欢离去的背影,瑟瑟的冬风,直接撩起他的双鬓,青裳衣玦也随着飞舞,双唇上下嚅动难喃喃自语:“他可是我司马德操的学生。”

第二章 公子刘琦

江水滔滔,洗去的是人内心深处的污秽,此时言难得清静,难得清闲,天上的云朵,带着三分的慵懒,七分的闲散,来往间为行人遮掩着头顶上的乌云。

青裳而行,在单薄的风雪中,整个人也显得相当的单薄。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陈欢努力让自己的双手变得暖和起来,双腿不断的抖动着,这样的鬼天气,真特么的冷。

在荆州南阳区域内,才刚刚入冬就已经这么冷,算是这些年来第一次这么冷。

冬不像冬

寒风如利刃一般重重的朝着陈欢的脸上一道接着一道的划着,本来就略微显得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更加的苍白。

天有异象,必有妖孽诞生。

这些年来种种的天灾皆暗中指着当今的天子无德无道,不然老天爷岂能降下这等折磨人的灾难。

幸亏老天爷也是稍微带了眼睛,能感受到深处寒冷中的人的痛苦,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让陈欢找到了一个山洞,一个可以遮挡住着该死的山洞。

洞内洒上雄黄粉,不然把洞内干燥的柴火堆积起来,拿出藏在怀里的火折子,轻轻地一吹,火星子蹭的一下冒了起来,直接把干燥的稻草燃烧,渐渐地略微带着一点阴冷的山东开始逐渐变得暖和了起来。

包裹内师娘做的烧饼,陈欢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慢慢的在火上烤着,等山洞内散发出一股小麦的香味,忍受着肚子的咕噜噜的闹着造反,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吞入肚子中。

一口冷水吞入肚子中,忍俊不禁的打了一个冷颤。

“接下来是该去”

陈欢拿出地图,仔细的瞅了瞅,大概的比划了一下自己下一步所要前往的方向后,把身子伸出山洞外,感受到外面寒风呼呼的作响,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地,立即又龟缩了回去。

“这个方向应该没有错。”

喃喃自语中,陈欢靠在山洞的洞壁上,火光映照着他的脸,那张略微带着稚嫩的脸,那双完全不符合他以往眼神的深邃,深邃的让人可怕。

世道磨炼人心,两世为人,活到现在,陈欢看的很明白,同样的藏的也很深。

至少,这样的眼神他不曾在他的师傅司马徽面前流露过,甚至是司马徽的妻子司马氏。

“河内”

司隶河内温县就是陈欢眼下的目的地,作为一名文科生,作为一名七尺男儿,陈欢熟读那个波澜壮阔的三国,到现在也深深的记得三国,这可以说是他平天下之本,当然了,在弱冠之前,陈欢不曾想过平天下之事,他所求的乃是安身立命。

连命都尚且保不住,谈什么抱负。

饥寒起盗心,温饱才能思

所谓的礼义廉耻,不就是建立在温饱之上,至于他的老师司马徽让他前往河内温县所为什么,陈欢可以说是心如明镜。

在思考中,陈欢慢慢的入睡,外面的风雪丝毫影响不了居住在里面的人,安安稳稳的在摇曳的火光中陷入沉睡,均匀的呼吸声。

“有人吗?”

迷迷糊糊中,陈欢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立即一个鲤鱼打挺,当即眼前出现一个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年轻男子,看他的岁数比他还要小上那么几岁。

“进来吧。”

“多谢。”

等人进来后,陈欢才看清楚了来人的长相,陈欢楞了一下,憔悴不成样的面容,眼眸中带着一丝的恐惧,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还带着肮脏的泥巴,但就算如此也难以掩盖掉来人身上藏着的雍容华贵。

二人就这样沉默不语着,你不吱一声,我也不开口,一时间,山洞内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外面呼呼作响的寒风,以及柴火噼里啪啦的响声。

“兄台准备前往何处?”

似乎忍耐不住寂寞,来人终于开口道。

“自南阳来,欲要前往河内。”

“南阳”

来人喃喃自语着,瑟瑟发抖的身体稍微镇定了下来,不在如同之前一般颤抖着。

“可有什么问题?”见状,陈欢稍微紧皱眉头道。

“没没什么”

闻言,青年有点慌张,连忙开口解释着。

“兄台前往河内所为何事?”

人与人之间的熟悉度,就是在开口的那一瞬间(作者本人就是一个话痨,一开口天下间都是朋友,o(╯□╰)o~~~),似乎开了这个口,两人间的隔阂也渐渐的消失掉。

来人的自来熟让陈欢有点讶异,不过人生来有别,每一个人的性子都有所不同,这种玩意强求不得。

“求学。”

淡然的回应声中彰显着陈欢的坦荡,他与青年的年龄相仿,二人间完全不存在什么代沟,二人间的沟通还是非常的愉快,至少不会出现鸡同鸭讲的情况。

“求学?为何不前往颍川?”

陈欢的目的地和目的让青年有点疑惑,在他看来天下士子的求学圣地应该是颍川而不是河内,纵然河内也不差,可相比于颍川而言就是天差地别。

陈欢笑而不语,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目的,就算是兄弟夫妻间都尚且有着自己的小秘密,更何况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陈欢这一笑,一下子又让山洞内陷入了死寂中,青年尴尬的笑了笑,显然他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不知不觉间,青年人眼中的恐惧逐渐的减小,甚至整个人稍微放开了一下,胆子也随着摇曳的火光越变越大,尝试性的试探道:“不知兄台贵姓?”

“陈欢。”

简单的回答在一次让整个空间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见状青年人再一次尴尬的笑了笑,看着陈欢的眼神有点犹豫,旋即挠了挠脑袋道;“我姓刘单名一个琦字。”

“刘琦?”

闻言,陈欢直接楞在了哪里,愣愣的看着刘琦的脸,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稍微吞咽着口水,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北中军候的公子,失礼。”

这一声失礼中,不带有半点的疏远,同样的也不带着半丁点的恭维。

仿佛北中军候,天下八骏之一,堂堂的天潢贵胄刘表刘景升的公子也仅仅只是如此罢了。

第三章 还请陈兄救我!

东汉时期,由于宦官集团的残酷迫害活动,太学生把敢于同宦官进行斗争的知名人物,冠以“三君”、“八俊”、“八顾”、“八及”、“八厨”等称号。

其中如神君荀淑,神君之名乃是出自于《韩非子说林上》:‘不如相衔负我以行,人以我为神君也‘而对于荀淑称为神君则是称赞荀淑则是到职处事正直,明于治理可称与神君。

当然还有三君之流,如颍川陈寔与子陈纪、陈谌并著高名,时号“三君”还有就是八骏,这八骏乃是荆襄八骏”又叫做:“江夏八俊”,是东汉刘表、陈翔、范滂、孔昱、范康、檀敷、张俭、岑晊八人,其余还有八及等,被冠上这样的名号,名声乃是天下出名,当称的上名士。

名士者乃无数学子中挤破了脑袋从士林中杀出来的才能获得这样的名号,甚至有些人为了名号直接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对于这样的文人而言,名声大过自己的性命。

自党锢解除后,名士渐渐的冒出了头,当初打压的越厉害的,名声也越大,甚至有些人为了拜在这些人的门下,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要拜在他们的门下,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成名。

《史记》中曾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来往皆一个利字,利益驱逐着天下的人往来走动各奔东西。

名利二字犹如带毒的蜂蜜,纵然要人命,还是有人如蜂蚁一般趋之若鹜。

刘琦有点讶异,讶异的是陈欢的淡定,正常来讲听闻到他父亲的名号,又在这样的天气下遇到自己,难道不应该立即攀附一下,好搭上他父亲的这条船。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不正是这个道理。

刘表的这道风力道可不谓不小,直接让陈欢这样的无名小卒直接直上九重天完全不是什么问题,他的父亲可不仅仅只是什么荆襄八俊等什么,对于他父亲而言这些身份都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罢了,对于他父亲而言,真正重要的乃是他父亲天潢贵胄的身份。

皇亲宗室这才是刘表能在党锢时期保住不少士子的性命,如此才能快速在士林中立足,甚至闯下偌大的名声。

“怎么?难不成刘兄以为陈某人与天底下的士子一样?”

见状,陈欢便知道刘琦的脑袋瓜里面到底在想着什么,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就是功利心在作祟。

人之常情罢了。

衡量一个人以人之常情衡量乃是实属正常不过的事情,陈欢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若是他当年还是那个连吃穿都成问题的人,今日他定然会拼命的攀附刘琦。

刘琦再怎么废物,他也是刘琦的嫡长子,最起码,攀附刘琦可以让自己饿不死。

至于成不成名就不是在陈欢的考虑范围之内,在能不能活下来都成为一个问题的时候,名利二字都已经被抛弃与九霄之外。

但幸亏老天爷待他不薄,让他有幸认识他的师傅。

运气运气

人皆言运气,殊不知运气有些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无论多么厉害的一个人,要是差了那么一点运气,死于非命也未可知,古往今来的英雄豪杰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有多少在这条大江里面翻滚的人就差那么一点运气,就可以鲤跃龙门化身成龙,做到真正的功成名就。

阳光总在风雨后

这么多年来,受了这么多苦,终究是该寻到拨开云日见天明的时候。

人处于一定的高度的时候,看待问题的是视角也会随着而变,变的有所不同。

“没没”

闻言,刘琦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以此来遮掩自己的尴尬。

“看刘兄的样子仓促而慌,不知为何会如此?”

在陈欢看来刘琦这样的身份,不应该会落得如此的地步。

“说来话长了”刘琦脸上闪过一抹落寞之色,旋即苦涩一笑道;“算了,不说也罢。”

欲语还休!

刘琦这一去一来倒是把陈欢的胃口吊了个十足,不过陈欢这些年来在司马徽的教导下,这修身养性的功夫倒是超乎常人,刘琦这样的小手段,陈欢是看在眼里,同样的也不会多说什么,旋即陈欢倒是直接闭上眼睛,无视了刘琦。

见状,本来还准备畅所欲言的刘琦忽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话卡在喉咙中直接说不出来。

“陈兄难道不想问问我的遭遇?”

“不想。”

简单的两个字,直接让刘琦的想法胎死腹中。

见陈欢真的是没有什么兴趣,刘琦砸吧砸吧嘴巴道:“陈兄或许以为我这等人生于皇族,按照常理来讲应该是衣食无忧自由自在的,可真的如此?”

家家都一本难念的经,就算是刘景升的家里也有一本难念的经。

天潢贵胄又如何?

也是一个人

从刘琦自言自语中,陈欢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原来就算是刘表这等人物也会忧愁有一天性命不保,就算是他这等人物也在计较权势,甚至计较到不顾虑刘琦的性命。

不过,刘表若不是这等人,岂能在即将到来的大浪潮中站稳了脚跟,从而做到逐鹿中原。

一个对于功名利禄不怎么上心的人,怎么可能成为诸侯!

只是刘表如此,在历史上堪称是窝囊的刘琦跟他说这些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陈欢从来不相信英雄惜英雄的鬼话!

信任从来都是一步一步慢慢的积累起来,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刘琦讲这些北中军候这位皇亲国戚的无情,讲这些外人从来不知道的事情。

果不其然,等刘琦讲完后,眼眸中带着泪,一上前,紧紧握住陈欢的手,低着头,披头散发的,好生的不可怜,声音带着哽咽的哭泣声道:“还请陈兄,救我啊!”

生于帝王家!

也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辛酸,如果有可能的话,刘琦他宁愿不要这个身份!

哭泣跪着的人,低着头等待着静坐的人的回答。

他不知道今日他为何会如此

或许以后回想今日会后悔吗?

不会!

他肯定自己不会后悔的!

第四章 与我何干!

自古以来,负心多是读书人,书生要是狠心起来,就正儿八经的是六情不认。

况且要在这个世道中存活下来,心不狠如何能活得下来。

独善其身!

陈欢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要独善其身,这个世道存活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是参与进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中。

皇家的事从来不曾简单过。

一声不吭的陈欢,直接摆明了态度,刘琦脸色一变,变得苍白可怕,身体一阵的摇晃,瘫软在地,苍白的脸庞上尽是苦涩:“是刘某冒昧了。”

见状,陈欢并没有多说什么,稳坐泰山,根本不为其所动。

自始至终他脑海中还是记得临走前恩师司马徽的谆谆教导:‘世事如棋,人心莫测,可悲的是这芸芸众生,可怕的也是这芸芸众生。’

简单明了的话,却也透露着人心凶险。

对于刘琦的冒昧,陈欢也没有表示什么,仿佛刚才拒绝刘琦的人并非是他,而是另外的人。

陈欢越是如此,刘琦越是绝望,倘若陈欢能开口拒绝,刘琦倒是觉得还有希望,毕竟无声的拒绝才是最为坚决最为冷漠的,外面风雪呼啸,里面沉寂如默。

“我是否能跟陈兄一同前往河内。”

过了一个时辰后,刘琦脸上重新浮现了笑容,似乎刚才沮丧的人并非是他一般,这生在权贵家,要是没有一点半点的权谋本领,岂能在满是阴谋算计的环境中活的这么大。

至于他的父亲

刘琦脑海中一瞬间闪过那道冷漠无情的背影,旋即呵呵的笑了起来。

尴尬中带着无奈,无奈的笑声中带着一丝的窘迫,那一抹窘迫中更是藏着浅淡的渴望。

“不能。”

此次前往河内,乃是司马徽的意思,天底下的人有几个人知道这司马乃是一家子的人。

“这”

陈欢这般果断的回复使得刘琦有点不知所措,直接愣在哪里,面容中带着一丝的不敢置信。

“这是为何?”

满肚子疑惑的刘琦看向陈欢。

陈欢沉默不语,其实对于刘琦此人,陈欢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麻烦!

一个浑身上下都带着麻烦味道的人。

麻烦,谁都不愿意去触碰麻烦,一旦麻烦沾染上了,就算是想要给撇的一干二净,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唯一避免麻烦的办法,就是立即把麻烦给甩开。

旋即,陈欢立即进入神游的状态,继续闭目养神中。

见状,刘琦眼眸中的绝望更深了。

到了寅时末,卯时初时,外面寂静的天地,慢慢的开始有了动静,一刹那间,沉睡中的陈欢睁开了眼睛,警惕的看向这片黑暗。

这么多年来,能够孤苦伶仃的一人活下来,陈欢靠的便是这股警惕,警惕四周。

悄悄的挪动着身体,眼睛稍微瞥了一下龟缩在一处,已经陷入沉睡中的刘琦一眼后,陈欢便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朝外面看去,旋即,陈欢瞳孔一缩,立即把身子缩了回去,然后轻悄悄的把稻草给拉了一下。

在外面,他看到黄衣黄巾

瞳孔中还带着一丝不可化解的恐惧,什么波澜壮阔的时代,什么英雄辈出的时代,这些都是假的!统统的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他们这种人!

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才知道黄衣黄巾到底意味着什么!

“蛾贼!这群该死的蛾贼!”

低声喃喃自语中,陈欢的眼眸中闪过的怒火与恐惧,在微弱的火光中,悄然的映照而出,不过很快的这些火光就立即被陈欢给扑灭,或许是因为火光并没有剩下多大,并没有烟冒出来。

“大哥,荒山野岭的并没有什么人啊。”

身后跟随着三五名壮汉的领头人紧皱着眉头,回头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后面多嘴的小弟,一巴掌扇到在地,旋即恶狠狠的瞪着一脸懵逼躺在地上的喽啰道:“渠帅可不是尔等废物可以非议的。”

当年的他们的统帅大贤良师将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的信众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设一渠帅,其中渠帅也分为大渠帅和小渠帅,而今他们的头领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方小渠帅,大渠帅基本当年都随着他们的精神领袖张角走了。

如今,他们能存活至今都是因为他们的小渠帅的努力才能存活至今,对于他们的渠帅,壮汉可不允许有谁去反驳渠帅的话。

当然,他也想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下,省的整天叽叽歪歪的,在他的耳边唠叨着,教训一下,也好让他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大哥,那边好像有动静!”

站在大汉身后的喽啰恐惧的颤动着肩膀,旋即一个稍微机灵一点的,朝大汉前面的方向指了指道。闻言大汉不在继续手底下的喽啰,冷哼了一声后,朝着另外一个喽啰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干秃秃的枝条上面挂着一小块衣服碎片,大汉眼睛瞬间一亮,旋即狠狠的拍着刚才贡献出线索的小弟的肩膀笑道:“好你个小子!”

随后得意洋洋的大笑了起来,走几步路就来到枝条旁边,拿起那块衣服碎片,仔细的端倪一番,本来就炯炯有神大眼珠子变得更加的神采飞扬,嘴角不禁扬起一个弧度。

“果然是那小子的穿的衣服!”

目标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不高兴不兴奋,随之大手一挥吼道:“小的们,给我搜!抓到那兔崽子重重有赏!”

作为渠帅的身边人,他知道一些内幕,就好似如今日要抓的小娃娃的原因。

在山洞内的陈欢小心脏一紧,旋即看向刘琦的眼神有点不善,外面几人的来意已经非常的清楚,他们的目标只有是刘琦!

也只有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堂堂的北中军候皇亲国戚的刘景升的公子会落得这个地步!

眼眸中杀机一闪而过,很快的陈欢便冷静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睡梦中眉头紧皱的刘琦,额头上冷汗一点一滴的流了下来,随之惨叫一声。

这一声惨叫打破了天地的寂静,同时也让陈欢额头上的汗水滴答滴答的流淌了下来。

第五章 逃!

意外的呼声,陈欢额头上冷汗滴滴答答的流下,突然而至的意外往往是致命的,刘琦的叫声恍若致命的毒药,杀人于无形中,旋即,刘琦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中,他仿佛没有感受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站在洞口的陈欢,眼神专注并且内心深处希冀着这些人聋了,就算是聋了那么一会儿也行,就那么一会儿啊!

专注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丝的恐惧,蛾贼的惨无人道,这些年来陈欢算是看的一清二楚,他不认为自己落在这群蛾贼的手上能够活命。

蛾贼的凶残令人发指。

“大哥,刚才的声音听到了没有?”

上帝并没有眷顾陈欢,不,在东方应该说是这漫天的神佛并没有眷顾到陈欢,刘琦的叫声直接暴露他所在的位置。

“给我找!”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在风雪交加的夜里走出来,虽然是初雪,可也是寒冷万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兔崽子不乖乖的待在山上,他至于落得大晚上的出来?

纵然没有美人环抱,可也要自己的婆娘紧紧的搂在怀里。

仿佛感受到大佬的愤怒,手底下的人四处寻找着,而这个时候,陈欢回头瞧了一眼刘琦,眼眸中流露出一股凶光,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念头,他已经多年不曾有过,只有当年差一点饿死街头与狗抢夺食时才会有过这样的眼神。

“杀了他!”

杀念一起,就根本不可能扼制的住,杀念犹如潮水一般滚滚而来,身体也随着行动,一步一步朝着刘琦所在的位置走去,狰狞的眼神浮现在清秀的面容上,矛盾而又协调。

然而,风雪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声,顿时把准备动手的陈欢给吓了一跳。

“大哥,找到了!”

就在陈欢的前方大概五十米的距离传来这样一道惊喜万分的声音时,陈欢心如电转,立即就有了主意,稍微看了一下四周,陈欢心底大概有数了,这个是一个前后通透的山洞,只是密封的比较好,他根本没有发现。

当即,他走到洞口,静静听着脚步声在雪地中传来的声音渐行渐远后,陈欢回头看了一眼,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两人根本就是陌路人,况且麻烦并非他招惹来的,是他刘琦招惹。

麻烦这种玩意,由谁带来,就应该由谁来解决,他陈欢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刘琦他爹,完全没有必要替刘琦担住任何的责任。

心里毫无愧疚的陈欢,等大汉等人走到另外一边后,蹑手蹑脚的趁着雪夜离开了,刚走没有多久,就开始疯狂的奔跑,生怕慢了一步遭受到牵连。

雪夜中奔跑的人大概跑了一盏茶的功夫,这群奉命的蛾贼推开了另外一边的洞口,冰冷刺骨的寒冷直接把刘琦从睡梦中冻醒,睁开眼睛的刘琦迷茫的看了一下四周,等看到这群蛾贼时,整个人的脑袋如同被重锤直接捶打,人一瞬间懵了,才从虎口逃脱,如今又入狼口,至于山洞内不见陈欢的身影,刘琦并没有感觉到意外,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选择,陈欢独自离去,实属人之常情,刘琦并没有如同其他的人一般心里产生怨恨。

他的父亲可是皇室宗亲北中军候刘表刘景升,就算外面的人再怎么说虎父犬子,可就算是犬,也是一头猛犬,至少面对着这群蛾贼时,刘琦不曾胆怯过。

“刘大公子你说是不是你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何必这么累,最后还不是落在我等的手上。”

“刘青,本公子就问你,到底蔡家给了张渠帅多少的好处,本公子愿意出双倍的价格,只要张渠帅能放过我。”

奉命前来抓着刘琦的蛾贼头子名唤刘青,正好与刘琦一个姓氏,只可惜只是刘氏罢了,并非是天潢贵胄贵不可言的那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一个,也正是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所以才会追随大贤良师造反了!

只可惜,大贤良师这等的英雄豪杰,被那些狗贼给杀了,只留下他们这些失去了精神支柱的人。

“刘青,你我也是刘氏,何必为难与我。”

刘琦眼睛中流露出一股神光,视线落在刘青的身上,似乎想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刘青放他一马,旋即空寂的山洞中传来一阵笑声,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刘大公子既然如此就不要为难小的,请吧!“

闻言,刘琦苦涩的笑了两声,他父亲的打算,刘琦心如明镜,只是有人视自己为眼中钉,不留自己的性命一条,才有了如今的情况,不然何至于走到今时今日的这个地步。

刘琦起身自觉的随着刘青离去,在多做反抗都是多余的事情,其中最关键一点,就是他未必能斗的过刘青他们,一个个莽夫,他一个文弱书生岂是刘青他们的对手,既然如此,何不如乖乖的束手就擒,省的受一些皮肉之苦。

“大哥,有点不对劲,这里方才应该还有一人才对。”

沉寂的山洞内响起不一样的声音,刘青脸色一沉,直接回头扇了说话的喽啰一巴掌,旋即恶狠狠的道:“聒噪!”

他能发现的,刘青岂能没有发现,只是人已经离去,再去说这些有什么用处。

刘青这辈子最反感的就是这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被刘青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直接倒在地上,紧紧的捂着脸的喽啰,低着头的眼眸中藏着恨意,若非他打不过刘青,早就要杀了刘青替代刘青的位置。

自古以来都是弱肉强食,刘青强,他则要低头,刘青弱,则是轮到他出头,什么阴谋诡计都没有这对拳头来的好用,打不过,只能把恨意深深地藏在内心深处。

“刘公子请吧。”

张渠帅给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抓刘琦回去,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造就的杀孽已经够多了,他这个辈子已经不想在造就什么杀孽了。

人啊终究会变得。

雪夜中,风雪呼啸,小树林中,树叶摇曳,呼啸作响中,一行人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忽然

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了这个寂静的黑夜。

第六章 余生不留遗憾 上

凄冷的惨叫声,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雪地,寂静的山林中,本来还觉得无关紧要的几人,一下子小心肝提了起来,尤其是刘青更是额头上冒着冷汗,方才要是他走在前头,恐怕死的就是他了。

腿!腿!腿!

直接被截成了两截,这辈子刘青还没有见到有什么玩意可以这么锋利,可以把人的双腿给截断。

没救了!

刘青直接给他的小弟判了死刑,这年头,什么都值钱,唯独人命不值钱,尤其是他们这种人的性命最不值钱,更何况,这小子经常明里暗里的给自己使刀子,早就想要找一个机会把这个麻烦给解决掉,如今老天爷都在帮助他,也省下他不少的麻烦。

望着已经凝固的血渍,那根闪烁着光芒的铁线,刘青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很危险!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玩意,越是陌生的东西就越是危险,人的恐惧来自于未知。

刚开始就已经有了这些危险的玩意,潜藏在后面的到底还有多少的危险,刘青不知道心里也在发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命丧黄泉。

“大哥,该怎么办”

大晚上的,发生这档子的事情,谁的心里都会发虚,而且还是双腿在颤颤发抖中,鬼神之说由来已久,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更会把这档子事情往鬼神身上牵扯。

“刘大公子,刚才在山洞中还有一人去了哪里?”

刘青不是傻子,很快的就把目标锁定在陈欢身上,可是刘琦却是摇了摇头,面容上浮现出无尽的苦涩:”不可能是他,我与他不过今夜刚刚认识,怎么可能会是他,而且一个比我还要文弱的书生,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手段。“

当即刘琦就把陈欢给排除掉了,旋即刘琦抬头看向刘青:“或许是蔡家的人”

“一个死掉的刘琦,比一个活着的刘琦有用多了。”

刘琦的自嘲,落在刘青的耳朵中却犹如晴天霹雳,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刘琦说的并非没有可能,而是有极大的可能性,至于被逃掉的那人,看刘琦的样子不似作伪,一个文弱书生而言,岂能有多大的作用。

可是刘青忘记了,自古以来杀人于无形中的,往往不是他们这些莽夫,恰恰是他们所看不起的书生。

书生杀人!杀人实在无形之中,求的就是一击必杀!

不过,刘青并没有把念头往这一方面上想,而是考虑着如何把藏在暗中的蔡家人给抓出来,刘琦说的有道理吗?有道理!

“蔡家的人!”

说着刘青眼角中流露出一丝阴霾,画人画皮难画骨,他刘青今日可以死在这里,但一定要把蔡家的狼子野心告诉与渠帅,万万不能让渠帅受到那等小人的危害!

“阿三,你跟陈二带着刘公子回到山寨中,如果我回不来,记住告诉渠帅,蔡家的人不可信!”

说着,刘青双手搭在他们二人的肩膀上,比起还在地面上哀嚎的喽啰,陈三和陈二两人完全就是他的亲信,乃是他一手提拔的,对于他可谓是忠心耿耿万万不可能背叛他的。

“大哥,你小心!”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刘青的话语流露出一股死志,陈三陈二二人一时悲从心中来,这是他们的大哥,虽然二人间没有什么血脉关系,可有些时候生死之间打出来的交情更胜于血脉之间的关系。

“一定要把刘琦带回山寨中!”

不得不说刘青不愧是从修罗场上活下来的人,纵然是一个山寨的小头目,可气概却丝毫不逊于当世的豪杰,在面对生死时,阔达远超乎他人,甚至他对于张渠帅的忠心已经超过他的性命。

“是!”

陈二、陈三二人抹眼泪,旋即从刘青的手上,接过刘琦,从另外一条小路上离去,至于刘青一人则是犹如泰山一般,站在路的中间,看着一切的魑魅魍魉,虎眸中藏着的死志让人心惊,同样的眼眸中藏着的死志也让人敬佩。

这是一个英雄豪杰!

出身纵然卑微,但英雄岂能论出身!

“来吧!”

腰间别着的屠刀拿了出来,在无尽的寒风中,威风凛凛。

至于,带着刘琦从另外一条小道上离去的陈三、陈二两人,则是加快步伐的走着,他们把刘青的话听了进去,丝毫不敢耽误一丝一秒,他们的兄长已经把危险全部拦住,如今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把刘琦给带到山寨中,带到渠帅的面前。

“疼!”

一股锥心刺骨的疼同时传达入陈三与陈二的心头,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直冒,两人直接跪倒在地,不能再起来半步,见状,刘琦哪里还不能明白,直接掏出怀中的匕首,痛痛快快的把陈三陈二两人给了解了,不带半丁点的犹豫。

他们行走的路程已经有一段路程,风雪呼啸,二人的惨叫声根本无法传达到刘青的耳中。

“陈兄,多谢了!”

刘琦朝着远处深深的行了一礼,到了这一步,作为刘景升的儿子,再怎么看不懂也该看懂了,若是蔡家的人,早就杀了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如果是他刘家的人,何至于这样偷偷摸摸的,早就光明正大的杀了过来。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今夜认识的那名书生,年龄稍微比自己大上那么一丁点的书生。

只是一环扣一环,他如何能算到陈三、陈二两人必定会走这条路,他如何能算到刘青不会尾随而来?

只要其中少了一步,今夜或许他刘琦的性命就要不保了!

果不其然,从另外一处阴暗的地方,出现一个背着箱子,脸色苍白的书生,这名书生的脸上满是汗水,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才把已经湿透的衣服稍微拉了拉,本准备上前几步的刘琦,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把抬起来的脚放了下去,悻悻然的笑了笑,以遮掩脸上的尴尬。

“过来吧,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做这些。”

开口说话的陈欢,声音中透露疲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忙布置出这些陷阱来,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第七章 求一个心安 下

风雪夜中,两个身影单薄的人快速的消失在风雪中,这里是是非地,山林中多有埋骨地,就如同陈二陈三一般,这片山林就是他们的埋骨地,至于刘青留在了哪里,让在哪里傻愣愣的等待着。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见没有任何人,行走于江湖多年的刘青皱起来眉头,直觉告诉他有点不对劲。

“糟糕!”

突然,刘青虎眸中闪过一道阴霾,心中的那道不祥预感,随着他越来越靠近小径,越来越强烈,果不其然,山道上,两具尸体就这样直躺在雪地中,而在暗处,依旧可以看到那道银丝以及尖锐的东西。

“陈三、陈二,做大哥的对不住!”

噗通一声,刘青跪了下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是未到伤心时。

这一跪,刘青心中有愧!若是他能提早发现的话,陈三、陈二二人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地步。

“好一个,刘大公子!”

刘青这辈子还真的没有恨谁这么恨过,不过现在有了,有了一个——刘琦!

这兔崽子可是把他给戏耍的不轻!

黑夜中,风雪交加,如果是近战,一对一或者是一对二,刘青完全不惧,但风雪夜中,究竟藏着多少的陷阱,刘青不知道,同样的他也不敢赌,命只有一条,谁都赌不起,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上。

混乱的世道中,虽说是性命不值钱,可自己的性命值钱啊!不值钱的永远是别人的性命。

还有这么多的荣华富贵等待着自己的去享受,他怎么就这样死了。

未知的恐惧才是最恐怖的!

黑暗就如同一条分隔带,直接把刘青、刘琦、陈欢三人给隔离开来。

“算了,回去如实禀报!”

站在雪中,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刘青心里很快就有了决定,他准备回去如实向张渠帅禀报,有些时候坦诚才是他保住性命的唯一手段,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坦诚显得格外的重要。

旋即,刘青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去,这条小路,刘青可不相信有谁能在这条小路上埋伏他,要知道这条小路,整个山寨中知道的人不过五指之数,自己能知道完全是因为他是张渠帅的心腹,所以才知道这条小径,不过正准备踏上去的时候,刘青忽然停止住步伐,脸色阴晴不定,随之一咬牙,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定,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自己的肩膀上,快速的刺了几下,这几下,可不是单纯的皮肉伤,而是刀刀见骨,人一旦狠起来,真的没有其他的生物什么份了,至少对自己的这股狠劲,普通人还真的做不出来。

滴滴答答~~~

殷红且有滚烫的鲜血滴落在地,很快的刚刚覆盖的雪立即有了一个小洞出来,很快的这个小洞又被新的风雪给掩盖住,就连那股晃眼的鲜血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就这样带着伤势,刘青脸色苍白,一步一步朝着山寨的位置走去。

“够狠!”

无论陈欢还是刘琦见到这一幕,都不禁脱口道,要是换做他们其中的一人,他们能做到吗?

不能!

扪心自问!

他们真的做不到!

只能说江湖草莽有着江湖草莽独特的气质,能从那样的世道中混迹下来,并且有了一席之地,本事与气魄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至少比起普通人要好的多。

“多谢了!”

见到额头上滴答着冷汗,浑身上下打着颤的陈欢,刘琦心底的那股愧疚感越来越重,闻言,陈欢只是稍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后,眼珠子快速的转动着,很快他就有了打算。

“走!回去!”

这一声回去,顿时把刘琦给吓的不轻,惊魂不定的刘琦目光略微有点呆滞:”回去?陈兄莫非是在开玩笑?“

“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开玩笑!”陈欢干脆打断刘琦的话,旋即欲要起身前往,只不过起身的那一瞬间,忽然感觉到天旋地转,重心一不稳,直接躺在雪地中。

见状,刘琦立即把手放在陈欢的额头上,随之,刘琦神色一变,立即弯下腰,直接把陈欢给搀扶起来,在风雪夜中,刘琦带着陈欢一步一步的前行着,至于危险?都到了这一步,他还能顾忌什么危险,人心都是肉长的,再怎么自私自利的人,遇到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冷血无情,更何况,他刘琦本就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从从这这里走”

一路上,陷入半昏迷状态中的陈欢指点着刘琦避开他所设下的陷阱,他所设下的陷阱不多,这一路上,加上最初的,再加上后来杀死陈三、陈二两人的,总共才三个陷阱,最后一个陷阱则是以防万一。

顶着风雪,再一次回到山洞内,寒冷瞬间被隔绝掉,刘琦在山洞中找来干净的稻草,盖在陈欢的身上,并从陈欢的包裹中拿出火折子,随着火折子一点,本已经熄灭的火堆,再一次发出耀眼的火光。

呼啸的寒风中,点燃起的火光照亮了内心深处的寒冷,带来了一丝的温暖。

静静的坐在那里的刘琦心情有点复杂,对于陈欢这个人,他有点看不透了,这个人与他认识的绝大部分人不一样。

在他看来,他一人逃走很正常,可偏偏

里面掺杂着利益吗?

刘琦不知道,同样的他也不希望知道。

就这样掺杂着复杂的思绪,刘琦就在哪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一个晚上未曾合上眼睛,次日天还是灰蒙蒙的,山洞内的火堆也燃烧殆尽,这个时候,陈欢也醒来了,不过刚醒来的瞬间,脑袋仿佛有千斤重,努力的摇晃了两下脑袋瓜,旋即一睁眼立即便和一对熊猫眼给对上。

“刘兄你这是?”

不理会陈欢的惊魂未定,刘琦顶着那对熊猫眼,语气中带着不解:“陈兄,我有一事相问,忘陈兄能如实相告!”

“说吧。”

沉吟片刻后,陈欢点了点头,不过看刘琦这个样子,究竟他想要问什么,陈欢心里其实早已经有数。

“为何救我?”

藏在一夜的话,困扰了一夜的问题,顶着熊猫眼,刘琦就这样看着陈欢。

“求一个心安。”

第八章 温县司马 上

求一个心安而已!

多么简单的答案,简单到让人难以信服,偏偏刘琦信了。

惨白的面容比起千言万语更具有说服力,在生死关头,高贵的身份不仅仅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的帮助,甚至还会拖累自己,甚至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上,经历过这档子事情后,刘琦真心不觉得自己的这个天潢贵胄的身份有什么用处?

乱世当头,乱象纷纷呈现出来,而且当今天子身体日况俞下,大限也就在这几年的事情,当初为了除掉张角,当今天子放权,比如让西凉的董卓进入中原地带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现在的董卓佣兵十数万,可以称得上实力强悍,今天子还未身亡,这个天下还是刘氏的天下,董卓就算在怎么势大,也要忌惮一番,毕竟大汉养士四百余载,自大周分东西,春秋入战国,朝代变幻八百余载的时间里面,大汉存在的时间无疑是最久,人民生活安康,老百姓的日子过的安稳,渐渐的无论是民心还是士林都归心与刘氏。

所谓大势所趋!未到真正崩溃的时候,大势之下皆是土鸡瓦狗根本不堪一击。

董卓能从一介游侠儿逐渐的坐上西凉刺史的位置,靠的可不仅仅只是他一身的肥肉,要是没有三五的道行,岂能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老早他就被人吃的只剩下骨头,岂能有现今的一身肥肉。

乱世的苗头已经冒了出来,董卓等人注定是尾大不掉的玩意,近些年来,当今天子对董卓的态度也是极其的暧昧,不过在明眼人看来,当今这位荒唐的天子也注意到了尾大不掉的问题,只可惜,他已经没有多少的精力去处理董卓的问题,一个连自己的死期都差不多知道的人,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处理其他的事情。

安抚!

安抚为主!

安抚董卓,同样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无限制的增加自己大舅子手上的权柄,纵然,他的大舅子何进只是一个屠夫,可目前的情况下,他只能信任屠夫何进,至于剩下的事情,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不过,他都已经给何进留了这么好的牌,何进总不可能把他的牌输的一干二净吧?

天下人都觉得天子刘宏给何进留下的牌不会让何进输的那么干脆,可是世事难料,谁能料的准。

就好比现在的刘琦和陈欢,本来刘琦都准备前往鬼门关前走上一遭了,熟料陈欢竟然救了他。

“该走了,要是让那群蛾贼反应过来,就真的大事不妙。”

狡兔三窟!

在安全的地方,迟早也会变成危险的地方,危险的地方不一定就危险。

闻言,刘琦没有多说什么,相对于这方面经验而言,他还是相信陈欢,能在那样的情况下绝地反杀,这样人的话,岂能有错。

然而在另外一处,天一亮,在刘青的床头就坐着一人,并非如刘青等人那样五大三粗的,反而有着一股儒雅书生的味道,能在一群匪徒里面当大佬的书生,有几个人是简单的人物?

渠帅二字有些时候已经代表了一些东西,无论是大渠帅还是小渠帅,都是能力的一种代表。

“刘青说说吧怎么回事。”

熟悉张越的人,都懂张越说话越是平静,那么就代表他内心越愤怒,愤怒到他已经想要拔刀杀人。

闻言,刘青用着虚弱的声音细无巨细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对于张越塔不敢有半点的隐瞒,除了他身上的这些伤,果不其然听着刘青的娓娓道诉,阴沉的脸慢慢的平复下来。

“刘青,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希望死的是你!”

张越眼眸中寒光一闪,眼眸中的杀意来的快,同样去的也快,他最恨的并非是办事不力的人,而是那些办事不利,还要四处推卸不讲实话,在张越的眼里,刘青唯一的好处,就是听话!

“事已至此,刘青你速速派人去之前刘琦所在的山洞中,看一下人是否有在,如若无人,你立即回来向我汇报!”

“诺!渠帅!”

刘青努力的从床上起来,拱手抱拳道,低着头的,藏着一丝的狡黠,卖惨还是有效果的,起码这条小命保住了。

“赶紧去!”

“诺!”

随后,张越从刘青的房间内出来,略微阴沉的脸色带着一点的笑意,随之,不知从来出来一人,紧随在张越的身后,狭长的眼眉,低声细语道:“大哥,刘青这小子明显是在说话,为何还要?”

张越头也不回,不过眼底下闪过一抹失望,语气平静的说道:“二弟,你试想若是我这一次惩罚了刘青,下一次还有谁会为我卖命?”

闻言,身后的人不在多说,他晓得张越的话没有错,人心这种玩意经不起测试,一旦偏离了,就真的是完蛋。

“大哥,倘若人不在山洞中的话,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有点想要知道张越下一步的想法,刘琦没了,该如何向蔡家交代,虽然他们与蔡家只是合作关系,可蔡家在荆州可是大族,非是他们这些小家小户可以媲美的。

“走!撤去黑山!”

张越果断的回应,他做事从来不会拖泥带水,本来在他的算盘,只要把刘琦给逮住了,把刘琦作为货物和蔡家做一笔交易,他们兄弟就能在荆州立足,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刘琦跑了,他也只能另谋出路?

“褚燕?”

“正是此人!”

“只是”

“没什么可是的,褚燕此人我见过,乃是大丈夫,是一个做大事的人,投入他的门下,没有什么不妥的。”

“好!”

他知道张越一旦下定主意,谁也没有办法更改他的主意,旋即他注意到了张越脸上有点遗憾之色,不禁脱口道:”大哥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闻言,张越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未曾与那名少年谋面,着实是可惜了“

随之双手负在背后,喃喃自语着:“刘青去了也是白去,人早就走了,这么聪明的人,岂能留在那里。”

第九章 温县司马 下

河内司马氏乃是盘踞与河内的大族,除了王匡的王氏一族,恐怕还真的没有几人能与司马氏相媲美,只不过,拥有如此强悍的底蕴,司马氏却低调的可怕。

可怕到任凭谁都觉得司马氏软弱可欺!

一个豪族如此的低调,必定藏有巨大的野心。

实力与低调有些时候不成正比,必定是包藏祸心!

河内司马氏,在陈欢、刘琦二人踏入河内温县的时候,一片太平的景象,丝毫没有被外界的环境所影响到,仿佛盛世太平本就应该有的。

“叔弼兄,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叔弼乃是陈欢字,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二人对于对方的了解慢慢的加深,相互间的隔阂倒是慢慢的变少,相识相知是一个过程,显然经过千里的路程,这个过程已经渡过。

“没有。”

刘琦的讶异,陈欢心里有数,不过他们二人踏入温县时,倒是让温县的百姓为之侧目,实在是他们两人穿的太破了,破烂不堪使人诧异。

一路上的亡命,刘琦、陈欢两人的脸皮早就练厚,不曾顾忌这些人异样的眼神,生死追杀的过程中,性命都是朝夕不保,更何况是脸面!

司马府邸!

门檐上挂着一个金漆的牌匾,上面刻着两个字——司马!

司马二字代表着的就是温县的土皇帝就是他们司马氏,不过整体看来只有豪族之风,却无豪族之势。

低调了!

门口站着的门房也只是一老者,面色沟壑的皱纹,垂下来的眼皮,暮霭老气,毫无生气,要是换做另外一个豪族,亦或是豪强的门房定然不会如此,至少气势凛人是不会少的。

“老人家,小生来自南阳,奉家师之命前来见建公先生!”

“哦?”

老者缓缓的抬起了头,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兴趣之色,作为司马家的老人,什么问题该问,什么问题不该问,他心里最清楚,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有气无力的推开大门,步履蹒跚的走向内堂

“阿醇,什么事。”

”老爷,外面有一人要见家主。“

老爷是老爷,家主是家主。

对于他而言,他的主人只有一人,就是眼前的老人,自幼记事起,他便是眼前老人的书童,一直到如今。

“从哪里来。”

闻言,躺在太师椅上,烤着小火炉的老者缓缓的睁开了眼,一睁眼便是了如事故的深邃眼神,这一眼藏宇内洪荒,这一眼纳四海八荒。

“南阳。”

“请他进来。”

“诺。”

看门的老者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老者忽然开口道:“让建公过来。”

“诺!”

本欲要朝着门口而去的老者步伐一转,直接朝着内堂的书房而去,没过多久,留着美髯,身着青裳,手拿书卷,器宇轩昂的走来。

“父亲。”

“建公来了,坐吧。”

老者示意司马防坐下,旋即,闭目养神微微开口道:“那孩子有点急了,不过他的想法没有错,人来了,安排他与伯达一同上学。”

“诺!”

司马防虽然贵为京兆尹,可在他父亲面前,依旧是一个后辈,况且,家中的定海针是他父亲司马儁,曾经的颍川太守,也是因为他的父亲,司马氏才能走出河内,进入颍川。

“还有,你与他谈一谈。”

“诺!”

旋即,司马儁这位年过七十的老者累了,便开始闭目眼神了。

“孩儿退了。”

低着头,司马防快速的退了出去。留下一片安静的地方给其父。

“人来,便带他来我书房,与其同行的还有谁?”

“禀君上的话,还有一少年郎,年龄与公子相仿。”

“带他过来见过,另外一人去偏房。”

“诺!”

很快的,陈欢与刘琦二人进司马家的大门,进入司马家,映入眼帘的是司马府邸内的装饰,给陈欢的第一印象就是压抑,没有半点的张狂,只是有一种让人从内心深处的无助。

“这就是河内司马氏!”

二人相视一眼,都猜到了对方的震撼。

从一个人住的房间就有可能看出这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尤其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更能看出其中的玄奥,就如同眼前的司马家。

内藏!

隐而不发!

“陈公子请!”

来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陈欢随他而去,刘琦准备紧随其后的时候,被司马家的管家给拦住了,拦人归拦人,司马家的管事脸上的笑容还是非常温和的,起码被拦住的刘琦并没有半丁点的反感,还觉得是他自己无礼了。

如沐春风!

司马家在待人处事上,至少配得上这四个字。

“贤侄,德操近来身体可好?”

“老师身体安康,劳建公先生挂念了。”

闻言,司马防微微颔首让陈欢坐在他左手边上的第一个位置,他也想看看,能被眼高于顶的司马徽收为衣钵弟子的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才情?亦或是人情?

只字片语中不能了解多少,不过陈欢的沉稳倒是让司马防刮目相看,至少与陈欢同龄人中,能有这股沉稳劲的人真的是寥寥无几。

冲着这一点,司马防就觉得陈欢应该培养一番。

稍微沉吟一番后,司马防就已经有了决定,决定让陈欢与自己的大儿子司马朗一同拜师学艺。

“贤侄,与你一同前来的人是?”

陈欢的底细,司马防没有去查,在他看来,司马徽总不可能傻到收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做关门弟子,甚至让他前来司马家。

“刘景升的大儿子刘琦!”

“是他?”

一时间,司马防立即皱起了眉头,来人竟然是刘表的儿子,这一点让司马防有点意外,同样的也觉得有点棘手,刘表此人他可是知之甚详,刘表素有贤名,可在他看来,刘表只不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贤名下面是包藏祸心!

“怎么一回事?”

陈欢的狼狈落在司马防的眼里,就算他没有见过刘琦,也能从陈欢的身上看出刘琦的狼狈样。

可一个天潢贵胄何至于落得个这样的田地?

第十章 霸业宏图皆付尘土 上

“伯父打算怎么做?”

“你的打算?”

司马防直接把问题踢给陈欢,让陈欢自己给他一个答案。

人是陈欢他自个带来的,问题当然也要陈欢自己来解决。

陈欢抬头望向司马防,话已经点破了,再说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思,沉吟中的司马防蓦然间抬头,视线落在陈欢身上的时候,睿智的眼眸中带着一种名唤惊艳的神采。

没错是惊艳!

就这一番话,就足以让司马防觉得惊艳。

话讲三分,留七分

剩余的七分留给他人自行领会。

话留余地,同样的也不会让人产生多余的想法,在这样的世道中立足下来,司马防觉得陈欢已经有足够的资格了。

“坐。”

再次喊陈欢入座,语气就不同了。

“贤侄”司马防犹豫了一下,一副有话难言的样子。

见状,陈欢也顺驴下坡,总要给司马防一个台阶下,况且他也想要知道司马防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旋即道:“伯父可有什么要和小侄说的?”

闻言,接着陈欢的这句话,司马防吐了一口气,略作为难:“德操可有什么信件交付于叔弼?”

“无。”

听到的答案后的司马防面露笑容,在陈欢的眼里,一下子司马防放松下来,似乎压在心头的大石头落地了。见到这一幕的陈欢有点不舒服。

真的很不舒服!

他为老师不值得!

这样的司马家,这样冷血无情的司马氏,值得让老师付出这辈子的年华?

“贤侄,德操的来意,老夫懂了,你就住下,明日后,与伯达一同拜师学艺。”

“诺。”

陈欢起身,司马防使了一个眼神,让管事带领着陈欢下去,至少把这一身的衣物给换洗的干干净净。

河内司马再怎么低调做人,起码最基本的脸面还是要的,要是穿着破破烂烂的出去,岂不是让人嘲笑了!

底线这种东西,作为豪族的司马氏还是有的。

辛亏,司马防的长子司马朗的年龄与陈欢相仿,衣服还是有的,到了晚上的时候,陈欢换洗好后,焕然一新的走了出来,顿时让司马防眼睛一亮,人靠衣裳马靠鞍,穿上这一身行头,刹那间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赶脚。

“伯达,这是叔弼。”

“叔弼兄!”

司马朗起身拱手一礼,随之陈欢回礼,随后指向刘琦,面带笑容:“伯达,这位乃北中军候景升公家中的公子!”

“刘兄。”

一转身,司马朗朝着刘琦行了一礼,刘琦连忙起身回礼,口中直道司马兄。

三人间就这样互相认识,一夜过后看,刘琦同陈欢、司马朗二人一同前往后山。

“孔明兄,这三人就麻烦孔明兄。”

“建公先生说的是什么话。”

胡昭字孔明,乃是颍川人士,胡昭年龄并不大,未过而立之年,可架不住这个人真的有真本事,不然依照司马家深入骨子里面的骄傲,岂能让胡昭作为他儿子司马朗的老师。

“你们三个还不快快见过先生!”

司马防回头狠狠瞪了陈欢三人,随之,三人立即朝胡昭行了一个弟子大礼。

师傅是师傅,先生是先生。

胡昭的眼力还是算不错的,起码他看出来了,陈欢的礼并未多重,只是出于敬重而已,而非真正的弟子大礼,抬头的一瞬间,见到司马防的眼色后,心里已经有底,随即笑道:“建公先生里面请。”

孰轻孰重

胡昭现在算是拎得清了。

进入私塾后,司马防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与胡昭闲聊几句后,便立即退了出去。

“我信奉的是有教无类,你们既然是我的学生,今后成就多少与我无关,能学多少是你们的本事。”

开门见山!

胡昭把话说都很明白,话虽然刺耳,可也中听。

他胡昭教授学生不会藏着掖着,能学多少就要看学生是否愿意学了。

“诺!”

跪坐着的三人,俯首道。

“好!”见状,胡昭微微点头,随之便拿起论语见到:“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朗朗读书声从私塾传来,紧接而来的就是胡昭对于圣人言的理解。

三人听的是如痴如醉,慢慢的忘记了时间。

春夏秋冬,寒来暑往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两个春秋。

同样的一座山上,同样的私塾内,一人站在山头上,拱手向私塾内的三人道:“先生、叔弼、伯达,我要回去了。”

两年时间的同窗苦读,三人的友谊慢慢的形成。

“真的要走?”

陈欢紧锁着眉头望向刘琦,从本心上讲,交这个朋友,他不希望刘琦走,可如果

低着头的眼眸微微一闪,尽数把私心藏了,这个时候露出来,未免显得太过的丑陋了。

“我父催我回去,不得不回。”

刘琦何尝愿意离去,在这里两年的时间,是他最自由自在的时间,不用考虑什么,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与他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父命不能违!

低着头的刘琦十分的沮丧,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

“子许,今后终回相见,何必沮丧,景升公也是讲道理的人,断然不会在让你受到伤害。”

讲真的,胡昭打心眼里觉得刘琦可怜,真的是一个可怜人!

摊上那样一个急功近利的父亲,不倒霉也倒霉。

只可惜啊

胡昭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刘琦,心性上佳,只可惜不够狠,不够聪明!

“先生,学生告退!”

朝着胡昭深深的行了一礼,耷拉着头朝着山下走去。

“一路顺风。”

三人就站在山顶目送着刘琦的身影渐行渐远,这一幕,他们心里其实早就有数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时刻会来的这么早。

“看来,天子命不久矣了。”

迎面朝着风,胡昭低喃自语着。

刘琦被刘表极速招回,看似没有什么不正常之处,可偏偏如此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试想一个在河内待了两年,其父都不曾派人让他回到洛阳,这个时候突然让他回去洛阳,就只有一个可能

朝中的格局要变了

然而唯一可能让朝中的格局发生改变的,唯有

第十一章 霸业宏图皆付尘土 中

繁华之都

洛阳!

一个把大汉的繁荣昌盛直接浓缩成两个字名唤洛阳的城池!

醉生梦死纸醉金迷!

进入洛阳才能知晓自己身处的地方就是那个旮旯角的位置,这里坐落着大汉的各世家豪族,可以说洛阳就是天下权利的中心点,谁都想挤破脑袋杀进这个中心位置。

只不过,现在的洛阳可不是太平盛世时候的洛阳,眼下的洛阳则是一个漩涡,一个混乱的漩涡,大部分人都想要从洛阳这个漩涡中抽身出来。

中平六年四月夏

炎热的夏天,如同一个大火炉炙烤着大地,回到洛阳的刘琦则是跪在了书房中。

“你可知道错了!”

“孩儿知错。”

父子间,恍若陌生人,一问一答,就如同上司对待下司,下司应付上司!

父子间的亲情泯灭的一干二净。

“怎么还在恨我。”

刘表脸皮微微的抽动,他完全料不到父子二人间的关系会走到这一步,眼前的少年再怎么讲都是他的亲生儿子。

“琦儿,你我父子二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变得这么生疏。”

“父亲,难道忘了,两年前,孩儿就已经死在了南阳。”

苦若无其事的脸,那浮现出来的一抹笑,直接让刘表这个纵横政坛多年的老狐狸心头一寒,看向刘琦的眼神也变得不同。

很危险的眼神,不过他喜欢!

一直以来,他对于刘琦都有点失望,失望到觉得自己有没有这个儿子都无所谓的地步,一个人失望可以到达这种地步。

只是,似乎这两年,变化有点让他都觉得陌生了。

“你还在为两年前的事情生气?”刘表风华正茂的脸庞航露出一抹笑容,两年的事情他早就没有放在心头上,随即若无其事道:“格局要放大,两年前的事情对于你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磨炼罢了,难道你还真的以为为父会狠下心来要了你的性命,虎毒尚且不食子!”

闻言,刘琦嘴角微微上扬,他笑了,只不过他的笑容在刘表的眼里极其的刺眼,似乎着笑容就是在嘲讽他,一股无名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右手下意识的准备抬起来,准备一巴掌摔在刘琦的脸上,手高高的抬起,在半空中的时候,双眼与刘琦对视的那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手又慢慢的放了下来,似乎父子间的亲情濡沫在这一刻浮现,然而,刘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表演,并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两年前,他要是能展现出这样的态度,父子二人间岂能走到这一步?

见刘琦完全不理会自己,刘表心里有点恼怒,冷下脸后,用着审视的眼光审视着刘琦:“河内司马如何?”

司马氏的来源乃是高阳之子重黎的后裔,当时乃是夏官祝融,从五帝时期到商朝世代袭承夏官这一职位,到了周朝后,夏官改称司马,在周宣王时,司马氏的祖先程伯休父平定徐方有功,恩赐司马为族姓。

河内司马这一脉可以说是最正宗不过,比如司马防的十一世祖司马卬曾经追随项羽灭了暴秦,从而被项羽封为殷王,建都在河内,在高祖立下大汉天下时,司马氏世代居住在此地。

在河内,司马氏这一脉可以说是根深蒂固,更何况,司马儁这个老家伙还没有死,当年他身为颍川太守时,不知有多少的士子受了他的恩惠。

有道是斗米恩升米仇!

司马氏的恩别人受了,而且司马氏实力又强悍,就算是升米仇也要变成斗米恩!

“深不可测。”

闻言,刘琦眼珠子稍微转了一下,随即说出自己的答案。

他的父亲乃是荆襄八骏之一,朋党遍及天下,河内司马氏的底蕴如何,就算他不讲,就算他进行隐瞒,其实他父亲也是知晓。

与其如此,还不如实相告!

“与你一同前往河内的少年是何人?”

正皱着眉头的刘表突然想到了什么,随之随口问道,他这一问顿时让刘琦的心一下掉了起来,他有点惊疑不定低着头看着地板,他不知道父亲问这话究竟有什么意思?

“不知。”

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

刘琦虽然无其父的本领,可也深知其父的个性,越是迟疑,就越容易惹他怀疑,与其如此,不如干脆一点。

不知!

闻言,刘表楞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刘琦,父子二人就这样僵持一炷香的时间,随后,刘表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你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今后的基业,也定然由你继承。”

紧接着,刘表起身轻轻的拍了拍刘琦的肩膀,龙行虎步的走出了书房。

等刘表走后,刘琦忽然掩面而笑,笑声低沉,甚至有点渗人。

刘表最后说的那句话,他嗤之以鼻!

如果真的如此的话,两年前就不会想着要自己的死!整整两年的时间,就不会把自己仍在河内不闻不问!

这是他的父亲!

北中军候——刘表!

坐在椅子上,刘琦静静的闭上眼睛,口中低喃着:“叔弼,你说的没有错,到最后能依靠只有自己的,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根本靠不住。”

“蔡氏啊蔡氏,两年前你要不了我的命,现在该我了。”

两年的时间,甚至在鬼门关前走过一趟的人,心性早就变了,变狠了

起码

他敢复仇了!

“来人,这两天给我看着大公子!”

“诺!”

背对着书房的刘表眼眉处流露出一丝阴霾,他的儿子变了,是好事,同样的也是坏事!

接下来,刘琦会做什么,刘表心里已经有数,要是换做太平盛世,他根本不会去理会这种事情,但如今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他不能让他的计划出现意外,他一定要把意外给扼杀在摇篮中!

“你带大公子去”

招手让管家上前,听闻刘表的话后,就算管事数十年古井不波的心境也饶是起了涟漪。

古云:虎毒不食子!

他的主人做的太绝了。

等刘表把这些事情安排完毕后,忽然,门外身着铠甲的甲士直接冲了进来。

“启禀侯爷,大将军有令,请侯爷速速前往大将军的府邸!”

“诺!”

低着头的刘表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

第十二章 霸业宏图皆付尘土 下

“大将军!”

今天下兵马大将军乃是天子刘宏的大舅子,一个屠户坐上了兵马大将军的位置,成为了大汉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天子一旦夢毕,届时最有权势之一可以直接去掉!

他何进何遂高就是天下的主宰,可谓是权势滔天!

“景升来了,坐吧。”

一个杀猪的屠户坐上天下兵马大将军的位置后,气场也被他养了出来,不过在场的这些世家门阀的家主,打心眼里看不起何进,就算他是大将军掌控着天下兵马也没有用!

底蕴乃是慢慢的养出来,何进只是一个暴发户罢了。

“招各位前来无非就只有一件事情“

何进微微眯着的眼睛扫视了在座的众人,见人基本到齐后,在座的人脸色沉重,闷声不吭时,何进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悲哀:

“陛下快不行了。”

六个字如同一道惊雷直接把在座的众人给炸的不轻,纵然有些人已经猜测到何进这一次把他们叫来的目的是什么,可真的从何进嘴里听到这样的消息,在座的这些人还是不禁悲从心中来。

大汉养士四百余载!刘氏一族根深蒂固,纵然刘宏犯的错再多,可他终究也是大汉的天子。

“今宦官为患,属下以为大将军需尽快处理掉张让等阉人!”

从人群中站出来一个身着华服的贵公子,腰间佩戴着宝剑,人站在哪里就不禁让人产生好感,器宇轩昂这四个字配在他身上最合适不过。

在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六寸多高,皮肤黝黑的青年,见同伴起身开口,本准备阻拦,随之想到了什么,在心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太着急了!

“本初的意思正是老夫的想法!”何进听闻眼睛爆发出一道精芒,随之精神振奋道:“阉贼乱政已久,天下苦不堪言,需尽早拔除毒瘤!方能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闻言,在座的众人面面相觑,很快的这些老狐狸心里就已经有了打算,立即起身朝着何进拱手躬身道:“大将军仁义,我等愿为大将军冲锋,势要杀了张让等祸国殃民的老贼!”

“诸位言重!”

何进脸色一正,义正言辞道。

旋即,堂堂的大将军府邸内响起一片哄堂的大笑声,一副宾主尽欢的局面,何进很享受这样的氛围,一直以来他知道洛阳城中的这些世家门阀名门望族皆看不起他何进,看似权柄在握,其实不过是被人排挤罢了。

他需要作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让这些高傲的士子折腰,让他们信服他这位大将军!让他们为自己讴歌赞颂!

然而,这一幕落在刚才那名皮肤黝黑的青年眼中,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准备离去

“孟德这是准备去哪里?”

背后突然有人开口喊住了心情沮丧准备离去的曹操。

“景升公!”

曹操回头见来人乃是刘表,朝着刘表拱手一礼颇为意外的看着刘表,不知刘表这位皇亲国戚叫住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孟德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来到曹操的身边,刘表低着头细声细语道。

“哎,景升公不知欲要除掉张让等人,若无详细的计划,岂能除掉张让!大将军等人太着急了,这般急恐怕到最后会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刘表一听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几天前一闪而过的念头,一下子如同潮水一般涌现了出来。

曹操说的可能性,刘表在心头稍微推演一下,立即就有了结果。

不仅仅是可能,而且是有极大的可能性。

“告辞了。”

低着头,刘表神色匆匆的离去,深夜中,望着刘表匆匆离去的背影,曹操则是陷入了深思中,随之低头喃喃自语着:“这人心啊”

然而,此时此刻,在皇宫中北苑中,天子的寝宫,躺在病榻上的刘宏脸色惨白,眼神开始飘离,似乎在下一刻,就有可能离开人世。

行差就错间只差一口气而已。

“啊父”

病榻上的刘宏口中喊着阿父,做左手紧紧握着大太监张让的手,神色中带着一丝的不舍,有气无力的说着:“阿父,朕朕要不行了”

“陛下,说什么话,明天就好了明天就好了”

张让紧紧握着刘宏的手,一时间悲从心头来,刘宏一步步登上皇位,如今见到刘宏这个样子,他心里岂能不难受,虽然大部分时候,他们玩弄朝政,刘宏被他们蒙蔽在鼓里,不过,他是真的把刘宏当做自己的孩子。

他们这些十常侍,固然权倾朝野,可他们权利的根源就是眼前躺在病榻上的中年男子,一旦他走了

张让与赵忠二人对视一眼,立即刚才的悲伤中回过来神,这些年来他们得罪的人数不胜数,一旦天子夢毕,届时取他们性命的人可以说从长安排队到洛阳也不为过。

“陛下,您要是走了,我等该怎么办!”

赵忠忽然跪了下来,在刘宏的病榻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旋即哭的稀里哗啦的,要多惨有多惨,紧接着,张让似乎也被赵忠所感染,也跪了下来,向刘宏哭诉着

“阿父阿母你们起起来”

奄奄一息的刘宏本来对于十常侍心就软,张让、赵忠二人这么一哭,心更软了。

闻言,张让、赵忠二人起身,立即扶着刘宏的病榻,眼巴巴的望着刘宏。

“你们二人可向朕保证今后必不负朕!”

犹如回光返照一般,刘宏说话的力气也有,语气一下子大了起来,惨白的脸色也稍微红润了起来,不过那双眼睛

却是犀利的可怕!

“老奴等人不敢负陛下!”

咚咚咚~~咚咚咚~~

张让、赵忠二人此时此刻仿佛看到了当初除掉外戚窦氏一族的天子刘宏,二人一时间不敢与之对视。

“让皇后进来。”

“诺!”

张让赵忠二人立即起身前往何皇后所在的寝宫中。

“陛下”

不一会儿,何皇后紧紧抓着刘宏的手臂,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你们二人出去。”刘宏轻轻的拍着何皇后的玉臂,旋即冷眸看着张让、赵忠二人,二人见此时的刘宏与以往大不相同,不敢忤逆,立即低着头快速的退了出去。

“皇后,朕”

靠在何皇后的肩膀上,刘宏低声细语着,说着自己的打算,起码为她们母子二人留了一条后路。

“懂了吗?”

“妾身明白了。”

“那就好。”刘宏瞬间松了一口气,眼神开始涣散,靠在何皇后的肩膀的头慢慢的垂了下去,用尽这辈子最后的力气轻声呢喃着:“朕”

“错了吗?”

第十三章 帝王之术

是非对错皆由后人评判!

刘宏死了!

如同普通人一般死在了何皇后的怀里。

“陛下!”

紧紧抱着刘宏,何皇后一时间悲从心中来,怀中的人再怎么荒唐,也是她的丈夫,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现在她的依靠没了

“陛下!”

在门外的张让、赵忠二人听到何皇后的哭声,心头一股不妙的感觉直接涌现上来,二人立即冲了进去,见躺在何皇后怀里的刘宏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地嚎啕大哭起来。

哭的撕心裂肺,不带半丁点功利性的哭泣!

“娘娘,老奴等人的性命就交付在娘娘的手上。”

相对于张让,赵忠的功利性很强,很快的从悲伤中脱离出来,他把视线落在了紧抱着天子刘宏的何皇后身上。

赵忠一开口,张让立即从悲痛中脱离出来,悲伤只是一时的,接下来的路还有很长,处理不好,就有可能命丧黄泉,人越老就越怕死,尤其是张让赵忠这样的人,作为十常侍之首,权倾朝野,权势的滋味享受过了,要他们就这样放下权势怎么可能!

不过无论是张让还是赵忠都明白一个道理,他们手上的权势是天子给的!

再怎么权倾朝野,他们也只不过是天子的家奴罢了。

“陛下交代了,陛下的死讯押后三天。”

擦拭着眼泪,何皇后强压着心头的悲意,把刘宏生前的吩咐给说了出来。

张让、赵忠二人闻言喜从心头来,三天的时间足够了,足够他们三天安排许多的事情,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何皇后的口风必须和他们保持一致,不然到头来恐怕是功亏一篑。

“哀家心里有数。”

在这一刻起,她就不再是大汉的皇后,而是皇太后!

何皇后把刘宏的尸身扶上床榻,帮刘宏盖上被子后,眼眸中带着一丝的冰冷,看向张让:“冰要加进来。”

“诺!”

有些事情不用何皇后去吩咐,张让、赵忠二人也要办的妥妥当当的。

很快的,张让、赵忠两人快速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何皇后与刘宏二人,只听何皇后喃喃自语着:“兄长,莫要怪小妹不念情分。”

“陛下”

望着刘宏永久性闭上的双眼,平静的脸庞中不带着半丁点的悔意,何皇后双眸中柔情似水,在最后一刻才知晓原来荒唐的丈夫,临终前惦记的依旧是她们母子二人。

“制衡!”

“叔弼,当今局势你觉得如何?”

陈欢的年龄与胡昭胡孔明的年龄不过只有五岁之差,或许胡昭能在司马朗面前摆出先生的架子,可在陈欢的面前,胡昭却很少摆出先生的架子,尤其是一年前,他突然发现没有什么可以教授陈欢的时候,便已经放下先生的架子,与陈欢讨论起天下的大事。

“先生以为,一妇道人家带着一个懵懂的孩子如何在这群老奸巨猾的狐狸群中立足。”

比之两年前,陈欢更加沉稳的,黑白分明的眼眸深邃而又可怕,面上时时刻刻带着的笑意,却犹如春风拂面,让人不禁生出亲近之意。

“叔弼以为”胡昭话语一转:“合纵连横?”

“正是。”

“帝王心术讲究的不就是平衡与制衡,总的来讲就是合纵连横,宦官固然危害朝政,只是宦官的立足根源在皇室,赋予他们一切的人只有天子,无论是张让还是赵忠嚣张跋扈多年,他们也该明白手上的权利究竟适谁给的。”

“况且,天子刘宏真的无情吗?相比于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我想这位荒唐的天子更相信张让等人,同样的我想他死后定然会留下后手,这个后手也就是张让等十常侍!”

“朝堂之上,衮衮诸公皆想要十常侍的性命,可十常侍未被天子逐出宫廷,诸公想要十常侍的性命就难如登天!刘宏再怎么昏庸,大汉的天下还是姓刘,如果朝堂的衮衮诸公不想被士林的士子攻讦的话,他们岂敢做出攻破皇宫之举。”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天子继位,朝堂的格局定然要换,只是天子年幼,根本无法掌控手中的权力,而他的权力最后会落在何皇后的手上,只是何皇后的出身注定她无法掌控住手中的权力,而她的兄长兵马大将军何进也只是一介莽夫,迟早要死在他人手上,届时,他一身死,天下定然大乱!”

陈欢讲的很干脆,不带半丁点的犹豫,胡昭侧目有点意外今日陈欢所讲,以往,陈欢只会浅尝辄止根本不会深入谈论,今日却有点不同了。

不过,胡昭很认可陈欢所讲的,在他这个局外人看来,正如陈欢所讲,刘宏固然留下了后手,可作为掌控棋手的人却根本没有资格坐上棋手的位置,最后棋手只会沦为棋子。

刘宏是下了一盘好棋,只可惜替他下棋的人却是两个臭棋篓子。

“母子、兄妹,先生你说何氏兄妹最终会如何选择?”

陈欢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胡昭,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被陈欢这么一瞅,胡昭稍稍的一愣,旋即回过身后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很痛快,或许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笑的这么痛快。

“看来叔弼你已经决定了。”

闻弦知雅意

从陈欢的话中,胡昭听懂了陈欢的想法。

“先生可愿随我一同离去?”

胡昭之才,陈欢觉得今后有这样一位同行,这一路上一定会非常的有趣,只可惜,换来的只是胡昭的摇头,不过胡昭的答案在陈欢的意料之内。

隐士!

这是胡昭的想法,同样的也是他的意愿,强求不来。

“何时离去。”

双方之间都能理解对方,胡昭站在陈欢的旁边问道。

“准备好了,就随时可以走。”

“如此,来一手?”

“正合我意。”

以地为棋盘,二人就在这小棋盘上推演着,时不时的提出自己的观念。

陈欢的天马行空出其不意使得胡昭高看一眼,然而胡昭的心思缜密却让陈欢佩服不已。

“此去,你准备前往何处?”

在手中捏着棋子的胡昭头也不抬的问着。

“洛阳!”

第十四章 闻达于诸侯 上

地面犹如一个大烤炉,正值炙夏,不少人个个掩着面低着头快速的走着。

河内温县司马府邸内

“伯父,侄儿准备离去。”

心中早有预料的司马防到了如今,还是有点猝不及防,这两年的接触,司马防对陈欢是打心眼里的喜欢,再加上司马徽的关系,司马防是真心把陈欢当做自己的侄儿辈。

“何时离去?”

少年郎终究是需要出去闯荡,留在河内一亩三分地,只会把陈欢给限制死掉。

若是真的是为了他好,就应该放开手,未来的天下是属于年轻人的天下。

“过二三日吧。”

司马防微微颔首,便已经有了打算。

三日后

温县前往洛阳的道路上,一辆马车慢悠悠的走着,一点都不着急,里面坐着的书生一点都不像是求功名利禄的书生。

“公子,真的不用加快速度?”

天子夢毙的消息已经传遍大江南北,洛阳城已经是混乱一片,城中阴云密布,杀机遍布,稍有不慎,踩雷了,这条小命就有可能会命丧黄泉。

“不急。”

“哎”

驾驶着马车的中年人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晓得自个的老爹咋就给自己找了这一份这样的差事,虽然他知道眼前的少年,家主和老太爷都非常喜欢,甚至把他看做自己的子嗣。

只是

他毕竟不姓司马啊

“灵帝刘宏对自己可真的够狠的!”

坐在马车内的陈欢喃喃自语,外界传闻,天子寝宫之内一片冰冷,冰窖中的藏冰消化的速度远超以往,综合这一点,陈欢就知道刘宏估计下令冰封自己的尸身。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利用何进牵制天下各个地方的诸侯主,同样的也用张让等人牵制何进。

一环扣着一环!

“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兄妹反目?”

“哈哈哈~~~”

马车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刹那间把驾驶马车的车夫给吓了一跳,随后,就在默默的感叹自己命苦,咋就摊上了这样的一位主。

温县司马府邸中

“父亲。”

“人走了吧。”

“走了。”

司马防站在司马儁的身后,轻轻的为其父揉捏着肩膀,说话的声音都是轻声细语的,生怕打扰到他的父亲。

“这孩子机灵,做事沉稳,看事也看的够清楚,德操算是后继有人了。”司马儁静靠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看向外头刺眼的太阳:“这孩子今后是一个人物,正如他所料那样,何进兄妹二人要反目成仇,建公,派人立即把洛阳城内司马家的人全部抽回河内,断然不能留在洛阳。”

“父亲,这是为何?”

新帝继位,洛阳城乱归乱,但这个时候却是谋求利益的时候,此时此刻退兵,司马防有点看不懂其父司马儁这一步下的是什么棋了。

“天下要乱了,建公啊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是权势让你蒙蔽了双眼,叔弼这孩子就看懂了,也嗅出了味道,所以他去了洛阳。”

“这”

“哎,何遂高不过是一介屠夫,何氏又不过是一介妇人能有什么手段,至于张让赵忠等人用的手段往往是见不得人的手段,难登大雅之堂。建公,你说说看要是有朝一日棋手变棋子,会落得什么下场。”

一语惊醒梦中人,司马防瞬间恍然大悟,当即让其子司马朗过来。

“伯达,你速速把洛阳的人手抽调回来,不能有一刻的停留。”

公子白脸红眉,狭长的睫毛,挺高的鼻梁,飒爽的英气,朝朝蓬勃很快的就感染了众人,起码司马儁觉得自己精神了不少。

“禀祖父、父亲,数日前,孩儿已经让人把身处在洛阳的人手抽回河内,算一下日子,今日应该到了。”

司马儁颇为欣慰的笑了,而司马防则是楞了一下,随之捋着胡须得意的笑了起来,有子如此,司马家安矣。

“伯达,可是叔弼告知与你?”

“祖父,叔弼只是曾与我讲,帝王之道在于制衡,今灵帝夢毙,留一个幼儿与妇道人家在世,着实危险,如此,孙儿心里便已经有数。”

司马朗抬起头与司马儁双眸对视,丝毫没有半点的遮掩。

坦荡!

君子坦荡荡!

“好好!好啊!!”

笑了!

已经年近七十有余的司马儁拍手大笑,本来他以为他的大孙儿这辈子只能当个守成之主,如今想来却是他看走眼了,不仅是守成之主,亦是开疆扩土的人才。

“我司马家兴矣!”

“百年之后,老夫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可以向列祖列宗交代!”

大孙子已经锋芒初露,二孙子也是神光内敛,这二人已经让司马儁看到司马家兴盛强大的希望!本来在他的设想中,他用着余生来培养二孙子司马懿,把司马家交在二孙子的手上,好让司马家更进一步,列为金字塔的顶端。

司马朗的成长对于司马儁而言完全是一个意外,只不过这个意外,是意外之喜。

“阿醇吩咐下去,老夫要大摆宴席三天!”

“诺!”

人逢喜事精神爽,垂垂老矣的司马儁一瞬间精神抖擞,拍着司马朗的手背,心中大感欣慰。

“建公,让孔明一同过来吧,这两年辛苦他了。”

“诺!”

后山中,胡昭听闻老太爷司马儁要大摆宴席,思绪一下子飞到了不知道何处,脑海中有的只有当日与他并肩而立的青年的身影。

“孔明可是念叔弼了。”

“是啊,也不知道他如今到了洛阳没有。”

胡昭微微颔首,就这样倚栏而靠,慢慢的陷入沉思中。

月余前

他与陈欢就站在这里,那时他曾闻陈欢,今后可愿意与他为邻,做一闲云野鹤,不理这世事俗事,专心研究儒家经典,好今后著书立作,功成名就。

那时他就站在哪里,望着外面的风景,笑道:“不求名留青史,只求闻达于诸侯,名传与天下。”

闻达与诸侯!名传与天下!

“建公兄,你说人的追求不一样,心态就会不同?”

蓦然间的回头一问,倒是把司马防问的一愣一愣的,随后,司马防捋着胡须道:“这是自然。”

第十五章 闻达与诸侯 下

“公子,洛阳到了。”

马车停在洛阳城门口,人需要下来接受检查,这里可是都城,要是混入了什么人五人六的危险人物进来,他们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为了自己小命着想,还是恪尽职守一点。

近身仔细观察这座宏伟城池时,在它的面前,才能领会到自己的渺小,站在城门下,陈欢现在有了这样的感受,城门上刻着洛阳二字。

洛阳洛阳

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是历史厚重的味道,人在其下显得是这般的卑微。

“隼叔,洛阳要多看看多看看”

陈欢颇有含义的望着司马隼,这个被司马儁赐姓的一家子。

闻言,司马隼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心里却在非议陈欢,洛阳城他都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就这个破城门,看多了,也就是那样子,哪里需要像乡下人进城一般感叹不已。

这样的举动不是在打河内司马家的脸,果不其然,就在陈欢话音刚落下,四周的老百姓朝着陈欢等人投过异样的眼光,那样的眼光就如同高人一等似的。

“走了。”

司马隼觉得丢脸,赶紧低下头,欲要快速的进城离开这个地方。

“哎”

见状,陈欢微微叹气,洛阳啊,恐怕再过一二载,在那场大火中,恐怕就要焚烧殆尽,届时想要看这洛阳的繁华都没有机会看了。

只能看到一片的焦土

看着司马隼这些人,陈欢忽然觉得原来有些时候先知先得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就如同现在

进入洛阳城,司马隼牵着马,走在陈欢的身后道;“公子,接下来要去哪里?”

现在,司马隼就想早一点回去,多留一日在这里,对于他而言都是一种折磨,太丢脸了

这一次回去,他定然要和他父亲说道说道,肯定不能留在这位公子身边。

“去拜访典军校尉。”

“诺!”

“等等,以河内司马氏的名义拜访。”

“诺!”

司马隼固然心有抱怨,可陈欢吩咐下来的事情,他每一件事都会做好,甚至做的漂亮,他知道陈欢口中的典军校尉是谁。

在去年,也就是中平五年,灵帝刘宏设西园八校尉,这八个人都是功勋卓越且家世深厚的年轻人,其中的典军校尉就是曹操!

他的父亲可是三公之一的太尉曹嵩,虽然在去年的时候,因为汝南葛陂贼黄巾攻没郡县,导致曹嵩被天子罢免,随后曹嵩就回到谯县养老去了。

纵然如此,曹家的底蕴仍在。

不过,在司马隼看来,一个曹家而已,却是比不上他们传承百年的河内司马氏,就算眼前的公子不姓司马,可既然走出来,他就是代表着司马氏!

以一介白身拜访典军校尉曹操有何不同!

再说了,如今灵帝已故,今后西园八校尉是否名存实亡也是一个未知数。

曹府内

“公子,河内司马氏欲要拜访公子。”

正在府邸内批阅公文的曹操忽楞了一下,他记得他和河内司马氏应该没有过多的交集才对,怎么突然来拜访他了,这一手着实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只不过,人既然已经来了,作为曹家如今在洛阳的主人,曹家的礼数却是不能失,不然岂不让人笑话了。

谯县曹氏的脸面还是要的。

“这位是?”

见面的那一刻,曹操直接愣在了哪里。

年轻人!

对于曹操这种经历过岁月沧桑的人来讲,陈欢的年龄太小了,更何况,河内司马氏一家老小他基本都见过面,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他还真的没有见过。

“这位小兄弟是?”

“学生陈欢,南阳人士。”

闻言,曹操眉头更是紧皱,南阳人士与河内司马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名刺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他早就让人把眼前的少年郎给赶出去,再说了,河内司马也是名门望族,谁敢假冒他们,注定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甚至可以很明白的说,这样的代价,恐怕是天下中很少有够付的出这样的代价,生命的代价并非是什么人都可以付的出。

“建公先生与你是什么关系?”

“建公先生乃是学生的伯父。”

“哦。”

曹操微微的颔首,看陈欢的神态不似作假,曹操并没有多说什么。

“你来找我有何事。”

来历问清楚,曹操也不愿意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询问陈欢的来意。

“求功名。”

刹那间,曹操愣在了那里,求功名求到他头上,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笑话,随之哈哈大笑,只是这笑声中带着深深的嘲讽:

“贤侄恐怕是有所误会,求功名不应该来我府邸上,要求功名应该前往大将军的府邸亦或是朝堂上衮衮诸公的府邸上求功名,我只不过一介校尉,如何能为贤侄求得功名?”

曹操的答案,曹操话语中带着的嘲讽,陈欢听的是一清二楚,不过他依旧斩钉截铁道:“能!”

“我信曹校尉能!能为学生求的功名。”

“哈!”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曹操脸带不屑,摇着头不再多言,心里暗自腹议,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心高气傲,什么话都讲的出来,甚至在这一刻,他对于河内司马氏也生出了一丝的不满,、这样的歪瓜裂枣也敢让他出来打着河内司马氏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

对曹操的神态,陈欢也不恼,手中的折扇一收,胸有成足道:

“何遂高已经与其妹心生间隙,两人不和,今后定有大变。”

话一落,曹操当即脸色一变,看向陈欢的眼神变得有点不同了。

有没有本事,一开口便知。

“来洛阳多久了?”

“刚到洛阳。”

“请上座!”

曹操肃然起敬,黝黑面容上的不屑之色立即收敛了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整个人正襟危坐坐在上座,等陈欢上座后,迥然有神的视线落在陈欢的身上,等待着陈欢开口。

“学生可向校尉求取功名?”

同样的话,同样的问题,再从同一个口中说出时,意义完全不同。

“有何不可!”

第十六章 我带功利而来 上(求收藏)

一夜深谈,秉烛而论

曹操连连点头,等天亮时,也未有多大的感受时间的变化,等下人来通知曹操用餐,曹操才彻底的反应过来,一出门,就觉得阳光太刺眼了,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丝毫掩盖不住,他脸上的笑容。

天下诸道而行,少有人能与他同行者,就算此人是带功利而来,曹操亦是无所谓。

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固然都是聪明人,可他们眼里只有他们的小家,可曾有过这个大汉天下?

本应该循序渐进的事情,慢慢的着手把张让等祸乱朝纲的阉贼给杀了,可这些诸公可曾想到了?

他这个后学末进都能想明白的东西,这些混迹与朝堂多年,堪称是老狐狸的诸公难道就看不懂吗?

不!

他们懂!

只是循序渐进的方式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对于他们来讲,在最快的时间获取最大的利益就是他们要做的事情。

看似纷乱的局面,在这些诸公的眼里,就是一块肥肉,谁都想要狠狠的咬上一块,然后吞咽下去,消化掉,强大自己!

“叔弼,你说这些诸公何其的可悲!”

“曹公错了,他们并不可悲,人来人往求的就是名利二字,我如此,其他人也如此,谁也不能免俗,就算曹公不也如此?”

名利名利

二字贯穿了前前后后数千年的文明,人在建立起文明时,注定这二字就要相随一生。

“只不过,曹公所求与朝堂的衮衮诸公背道而驰,所以,曹公看诸公不顺眼便是如此。”

“哈哈哈~~”

曹操捧腹大笑,笑的很无奈,无奈中带着自嘲,他并没有否定陈欢的话,诚如陈欢所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攮攮皆为利往,名利二字谁也逃不过。

“叔弼,你说何遂高能听得进去吗?”

此次前往见何进,曹操心里也是没底,何进乃是一介屠夫,固执的很,想要劝服他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能。”

“为何?”

“如今,何遂高被诸公捧的不知所以然,已经飘飘欲仙,曹公所讲之言,对于他而言犹如当头棒喝,他岂能听得进去,话又说回来了,事到如今,何遂高就算是想要退,曹公觉得其他人能让何遂高退一步吗?”

“无论是汝南袁氏,亦或是太原王氏等世家门阀怎可能让何遂高往后退一步,要是曹公能劝说的动,让何遂高打消这个念头,就算曹公与国有利,恐怕最后也要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尤其是挡了那么多人的财路,就算谯县曹氏是一方豪强,也禁不住天下四处世家门阀的讨伐。

闻言,曹操沉默了,家国家国

现有家再有国

曹操固然想先有国再有家,可若是让曹氏一族陷入危险中,甚至是覆灭,曹操能做到吗?

不能

“原来我也只不过是俗人一个。”

免俗免俗

到最后谁也不能免俗。

“世上没有无用之功,曹公难道不是如此?”

“是啊,没有什么无用之功。”

曹操自嘲笑着,曾经他还在鄙夷着那些人,如今转个头,他也变成那样子的人。

纵然心头有千万种理由,最后他还是变成了那样的人。

“走吧。”

求名求利,曹操如此,陈欢也是如此。

“孟德,你可是要想清楚了!”

“本初兄勿需在劝我。”

曹操推开袁绍紧拉着自己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丝毫不理会脸色阴沉的袁绍,阴鸷眼神的袁绍死死的盯着曹操的后背,等视线落在紧随在曹操身后的陈欢身上时,阴鸷的眼神立即收敛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陈欢也转过头,对他轻轻一笑。

在外人面前,袁绍擅长与伪装自己,亦或是可以说名门望族世家门阀出来的子弟大部分都学会了如何伪装自己,只不过伪装的功夫有高有底罢了,有些人可以在自己的脸上贴上一层又一层的伪装,甚至到了最后,究竟在自己的脸上贴了多少层的伪装。

“你是?”

带着试探性的语气,袁绍低眉笑道

“南阳陈欢。”

没听过!

袁绍瞬间松了一口气,南阳陈欢此人他并未听过,亦可以无所畏惧了,虽然依照袁绍的身世,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之名,袁绍似乎并没有可以畏惧的人,这样的权势在当世中有几人可以与他媲美?

倘若,真的是如此,就真的太好了。

如此,袁绍就不用这般千般谋划。

出身一直是袁绍的弱点,他虽出身于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可他的母亲只是身份低微的婢女罢了。

血统!

越是传承久的家族,看血统就越重。

不然,他何以作为长子,却被同父异母的弟弟袁公路压着抬不起头来。

不仅仅他知道,就连其他人也知道。

“本初兄,这位小兄弟与我相识二三载,若冒犯了本初兄,还望本初兄见谅。”

见到陈欢与袁绍对话,曹操本能的提升心中的警惕,转过身,就把陈欢拉到身后,用六尺的身躯挡住袁绍的视线,笑眯眯的回应着袁绍。

闻言,袁绍稍微楞了一下,随之爽朗的笑着:“孟德,我与你相识数十年,认识这么一个有趣的小兄弟,为何不介绍与我认识?”

“本初兄言重,叔弼也是今日找上门,不然这些年来,他都是在山野间随其师做一个世外高人,闲云野鹤的,如何能找得到。”

袁绍在一次发愣,低着头的双眸带着审视,他在权衡曹操这句话有多少的成分是真的。

自幼,曹操的奸诈,他就已经领会过,所以每一次曹操在认真的介绍一个人时,他就要去判断一下,曹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然而,别人不给袁绍思考的时间,突然有人轻轻的在袁绍的肩膀上拍打一下,袁绍当即回神,回头看了一眼来人,立即躬身:“学生见过先生。”

袁绍脸色上的恭敬不似作假,来者则是捋须大笑,随之看向曹操的背影:“本初可是与孟德产生纠葛?”

纠葛二字在他的口中道出,却是带着一丝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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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带功利而来 中

袁绍是一个聪明人,一个极其聪明人的。

不然在曹操等人年幼的时候,袁绍就是他们的带头大哥。

等这些孩子统统长大后,成为一方权贵,回首往事皆是不堪,竟然被一个庶出子给压了那么多年,对于他们而言这就是一个妥妥的耻辱,可惜的是,这个耻辱他们要咬牙一辈子了。

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袁绍就算再怎么是庶出子,可也是汝南袁氏的长子!

身份摆在哪里,可不允许有人来欺辱汝南袁氏的人,打了袁绍的脸,就等于在汝南袁氏的脸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大汉天下有几个人有这样的熊心豹子胆敢在汝南袁氏的脸上甩巴掌。

份量二字很是微妙!

就如同眼前的人,袁绍对于他保持恭敬即可,其余的并不需要有太多的情绪,比如联合他的手整死曹操?

袁绍不会有这样愚蠢的想法,其一乃是情义上过不去,他与曹操乃是发小,关系可实现相当的铁,其二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豫州谯县曹家非是等闲之辈,若是发难起来,说不得,家族就要把自己当做一颗弃子给抛弃掉。

立足于天下的根基究竟是什么,袁绍心里可是相当的清楚。

见袁绍心无波澜,来人心里微微觉得可惜,但也没有放在心里,袁绍这样的年轻人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他也有点数。

厌恶曹操,并非是因为曹操这个人,而是曹操的出身。

“子师来了。”

正当来人准备离去时,回头一瞧说话的人,脸上的笑容更甚,连忙上前几步,紧紧握着说话的人的手:

“慈明来了也不和为兄说一声。”

王子师王允的热情劲连连让袁绍心有不屑,不过看向与王允正在交谈的荀爽荀慈明颇为让袁绍眼热。

荀氏一族自从已故老神君荀淑之后,可谓是人才辈出,比如荀爽这一辈,其兄弟个个都是人才,不然何以有荀氏八龙之称,其中八龙的佼佼者就是荀爽。

荀氏八龙慈明无双!

从来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荀爽能得道这样的赞誉只能说明荀爽的本领的确是高!

更何况,荀氏年轻一代中,更有被汝南月旦评的评主许邵赞誉为王佐之才的荀彧,除却荀彧之外,荀氏中还有荀谌荀攸等人

颍川之地!士林并起!

能其中站稳脚跟,并且堪称为霸主者唯有颍阴荀氏!

若是能得到荀氏一族的相助

想一想,袁绍就觉得眼热啊!

与荀爽相比一下,王允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就完全没有什么可比性

跟随着曹操混迹在人群中的陈欢左顾右盼,听着曹操的介绍,慢慢的把这些人给记在了心里。

何进这位天下兵马大将军的府邸中,如今聚集的人可以说是今后逐鹿中原的大部分角色都在其中。

这座何府,就是一个小型的天下了!

“坐吧。”

曹操给陈欢介绍完毕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并让陈换坐在他的旁边,旋即二人便闭目养神,不管周遭的嘈杂的声音,静静的等待着何进的到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大将军到了,诸位入座!”

简短的九个字,让嘈杂的何府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在这个时候,不长眼底开口打断何进的zhuangbi。

“诸位入座。”

陈欢第一次见到何进,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粗鲁的气息,坐在那里,腰间别着刀,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屠夫!

一想到这里,陈欢心里就有点难受了

他何进是屠夫,那他们这些人是什么?

难道是何进案板上的牛羊不成?

不过,他何进就是一个屠夫,只是不知道何进他这个屠夫能当多久。

就在陈欢偷偷打量何进的时候,何进轻轻咳嗽一声,本来就安静的议事厅变得更加的安静,可谓是鸦雀无声!

“家中的丑闻让各位见笑了,如今舍妹不识大是大非,包庇张让的阉贼,除掉这些阉贼如今却是变得困难,诸位可有主意?”

何进叹了一口气,杀气腾腾的胖脸上带着惭愧之意,起初已经与诸君商量,一同除掉祸国殃民的阉贼,可是却被他的亲妹妹给阻拦了!

他这个做兄长的,在怎么心狠手辣也不至于朝着自己的妹妹动手!

议事厅内的人皆是当世的英杰,凭借着他们的力量,或许能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方法来!

“大将军,不如先答应太后,今后在徐徐图谋斩杀这些阉贼!”

曹操一见四周无人说话,当即站出来,说出了昨夜他与陈欢商量的办法,不过听曹操这么早开口,陈欢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开口太早了

曹操还是太急了,他以为这样的局面,就能让何进亦或是在座的这些诸公回心转意?

错了!大错特错!

相反的,还会让何进等人反感曹操,毕竟曹操的祖父可是曹腾啊!纵然曹腾颇有贤名,可终究而言,曹腾还是一个太监!

一个大太监!

固然有人受过曹腾的恩惠,可是天下多少士子被张让等宦官给害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

宦官终究是宦官,你再怎么好,身上宦官的标签这辈子注定是拿不掉!

就如曹操一般,纵然本领再高,可在王允这种人眼里,依旧看不起曹操,甚至还想找一个机会弄死曹操,要知道他当年差一点死在了张让等人的手上,要不是何进等人周旋之下,才没要了自己的性命,可仕途也到此为止,今朝等值天子夢毙,他才能来何进的府邸上做事,任从事从郎一职,算是报答何进的恩情。

“这”

说实话,何进有点心动了,这个方法确保可以不伤害他们兄妹二人的情谊的情况下除掉张让等人!

可袁绍、王允等人会同意吗?

不会!

“孟德此言不妥!大将军在下以为,到了这个时候,反而不能退后半步,若是大将军这个时候后退的话,让士林中饱受阉贼迫害的士子怎么想!让天下被这些宦官给祸害的百姓怎么想!”

义正言辞!

袁绍满脸红光,浑身上下正气凛然,说的议事厅不少的官吏开口喊好。

“大将军!”

就在何进犹豫不定的时候,突然有人起身拱手,吸引着所有的视线后,不容否定的语气道:“大将军想想这天下的百姓士子,能等?”

“望大将军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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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带功利而来 下

一声三思仿佛激起了在场诸公心底的某根弦,个个悲恸着开口喊着三思二字,在场中或许有冷静的人,但几乎没有可以保持中立的人,唯有那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荀慈明,睿智的眼眸审视着王允等人的作为,随之心里嗤笑一声,不在多言,可眼中的轻蔑不言而喻。

反倒是曹操

荀爽的视线落在了曹操的身上,沉吟良久后,倒是有了打算。

见袁绍等人如此,见朝堂上当初正气凛然的诸公如此,曹操突然觉得一阵的心痛。

道貌岸然之徒!

正如陈叔弼所言的那样,皆是包藏祸心私心自私的人!

“大将军!三思!”

曹操心中悲恸不已,他是真的悲恸,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辈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余之外除了天子就再也没有跪过其他的人,就算是中平元年时,差一点命丧黄泉,他都不曾跪下,乞求黄巾蛾贼饶自己一命。

如今!他为了大汉的未来,跪了!

这一跪,把袁绍等人给跪懵了,直接跪到了荀爽心底的柔软处,静坐在哪里的荀爽看向曹操的眼神越来越顺眼。

“孟德何必如此,赶紧起来。”

何进也是被曹操给吓了一跳,当即上前搀扶起曹操。

“大将军三思!”

曹操不起身,口中道的话依旧是这五个字,这一幕落在陈欢的眼里却是叹了一口气,曹操失去理智了,明智如他,应该顺势起来才对。

“孟德,既你怕大将军与太后兄妹间伤了感情,我提议不如让驻守在河东的董仲颖秘密进京,率领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张让等阉贼,斩杀他们,届时,大局已定,有朝堂的衮衮诸公在,重整朝纲,定能让天下太平!”

袁绍双眸犀利的望着跪倒在地的曹操,义正言辞的说着,那一身的正气,仿佛可以为了天下的苍生奉献出自己。

“说的好!”

正当何进左右为难的时候,听到袁绍这么一讲,心里顿时乐呵了,连忙拍手喊了一声好。

正中下怀!

袁绍的主意正是何进所要的,如此一来,鱼与熊掌皆可得之,况且他也有点不耐烦了,生怕时间一久,继续拖延下去,最终死的人不是张让那群阉贼,而是他自个。

“愚昧!”

跪在地上的曹操楞了,久久不曾开口,他不知袁绍为了他个人的利益,竟然真的不顾大汉安危!

逆贼啊!

可惜,再怎么冲动,曹操也能保持最后一丝的理智,他深知他一开口,今后朝堂上再无他的立足之地。

他需要保住有用之身,好保住大汉!

只是身后传来的声音,瞬间让曹操心里凉了一截,当他回头时,见到起身顺势站出来的陈欢时,心头却是闪过一丝的愧疚,愧疚自己不敢起身。

“竖子,安敢欺我!”

这辈子,袁绍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少有被人侮辱,除了他的亲弟弟袁术之外,整天开口闭口庶出子的,除了这个亲弟弟,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天下间敢辱他的,基本都下去见阎王爷了!

“袁校尉真是愚不可及,董仲颖驻扎与河东,对于朝廷而言,就是一个尾大不掉的麻烦,袁校尉竟胆大妄为到让这厮入京,倘若董仲颖入京,就算除掉张让等人又如何,试问在座的诸公中,有谁有这个本领解决掉董仲颖!”

陈欢语言犀利,回头扫视一眼这些立足于庙堂之上的诸公,犀利的眼神中尽藏着不屑,他不屑的眼神让袁绍、王允等很气愤,无名怒火直接冲击与心海。

“老夫能!”

就在诸公沉默之际,何进冷笑着。

他作为天下兵马大将军,一个董卓而已,岂能奈何的了他,若是董卓敢作乱,且看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做掉董卓那厮!

况且,董卓那厮对于他可是恭敬的紧,每年给他的孝敬钱可是不少,他不相信这么孝顺自己的一个人能造反!

反倒是

何进看向陈欢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了,微微眯着的眼睛中暗藏着杀意,何进眼睛肿暗藏的杀意尽数落在陈欢的眼底,不过他不以为意,冷笑数声:“大将军好气魄,只是世事难料,今陈欢言尽于此,不再多言了,大将军听得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若是听得进去,这大汉气数还能延绵百载,若是不能,恐毁在尔等莽夫之手。”

说着,陈欢直接拂袖离去,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丝毫不等议事厅中是诸公回过神来,等他们回过神来后,人已经离去,只留下气急败坏的何进!

“曹阿瞒!”

何进真的是生气了,直接叫唤曹操的小名!

曹阿瞒!

然而,曹操忽然起身大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埃,蔑视的环视一周,轻声嗤笑着:“尔等啊!尔等!妄为国家栋梁,尔等皆是国之蛀虫!”

“何遂高!”

蓦然间,曹操转身,与何进充斥着怒火的小细眼对视,语气平静中带着冲宵的怒火:“大汉若风雨飘零皆是汝之错!”

紧接着,曹操拂袖而去,他不愿意在待这里一分一秒,与这群愚蠢的人说话,简直是侮辱了自己,回想刚才的一跪,曹操倏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带着悲哀,带着无奈,带着不值得!

“族中尚有事要解决,老夫不留这里,就此告辞。”

就在何进等人大怒之际,准备派兵捉拿曹操与陈欢之际,忽然一人起身,打了何进一个措手不及。

“慈明兄这”

闻言,何进楞了,不仅他愣住了,就连王允也愣在哪里,若是其他的人,王允早就让府邸内的人马把他给轰出去,可站起来的是颍阴荀氏的代表人啊—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荀慈明!

他身后可站着颍川荀氏,可是站着千千万万的士子!

就算要动他,何进都要三思而后行,亦或是这些诸公都要三思而后行!

“子师兄莫要再做多留,族中事急,若有闲时,你我二人共饮一杯。”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在强行把荀爽留下来没有任何的意义,只能招惹荀氏一一族的不满。

“告辞。”

“该死!”

等荀爽离去,何进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第十九章 颍阴荀氏

“抱歉,连累曹公!”

在曹府门口,陈欢朝着曹公深深的行了一礼,这一下子,倒是把曹操给坑了,虽然这个坑会给他带来不少的好处,只是坑之所以为坑,就是因为有危险啊!

“不碍事,这群蛀虫,我早就不耐烦!”

曹操深邃的眼帘下藏着厌恶与不耐烦,他不想与这群人继续虚以为蛇下去,省的到了最后恶心到了他。

“叔弼,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洛阳,陈欢是待不下去了,至少在何进还活着的时候,陈欢定然不能待在洛阳,何进就算官职大将军,但是他骨子里面还是那个杀猪宰牛的何屠夫,肚量大不到哪里。

“回去,回南阳。”

陈欢嘴角微微的一扬,背对着曹操,面朝着阳光

“告辞!隼叔走了!”

说着,上了马车,司马隼手一扬鞭,马车一动,唏律律的快速的走动着,朝着城门而去,望着陈欢离去的背影,曹操颇为失望的吐了一口气。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一个利字,往来于东西南北间。

就如陈欢起初见面时与他所言的那样:‘此番前来,带功利二字而来。’如今他所要的已经到手了,所以离去了。

原先他还对陈欢的话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可今日议事厅内发生的一切,让曹操对陈欢所言深信不疑。

这群乌合之众岂能是匡扶大汉的人选,那等蠢货自私自利,目光短浅岂有本领匡扶大汉。

尤其是作为大将军的何进更是蠢笨如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活的长久!

在陈欢的眼里,何进无疑等于一个死人了,一个死掉不能再死的人,就这样城府,他不死谁死!

就连这等简单的东西他都看不透,他不死,天理难容!

“哎”

可这些话,千言万语只能藏在心里,最后化作一声深深的无奈的叹息。

“孟德,可知方才那名少年去了何处?”

曹操感慨万分之际,身后传来的温和的声音,让曹操楞了一下,立即反省着刚才自己的神态与语言是否有错。

他如此,怪不得他如此,整个人洛阳被何进、张让两方搞的神经兮兮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打上标志,从而要了自己的小命。

只是回头那一瞬间,曹操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因为来人绝对不会陷害自己,眼前的人乃是天底下少有的正人君子!

“荀公!”

恭恭敬敬不掺杂半点水分的一礼,荀爽欣然接受,方才在议事厅内,曹操的表现固然冲动了,可品性却让荀爽高看一眼。

“禀荀公,叔弼走了。”

“叔弼?陈叔弼?”荀爽努力的回忆着,他到底在这里见过这样子的年轻人,只可惜绞尽脑汁还是没有想到陈欢陈叔弼究竟是何人的弟子。

恍若从天而降的少年郎,不知根底。

“孟德可知他来自何处?”

“荀公可能不知,我与叔弼不过相识才一天一夜罢了,我只知道他来自河内司马氏,并且乃是南阳人士,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闻言,荀爽楞了,看向一脸苦涩的曹操,荀爽颇有点哭笑不得,他能看的出来,曹操所言非虚,讲的都是大实话。

他与陈欢认识的确不久

“可惜,老夫还想与他交谈一番。”

荀爽面露可惜之色,天下英杰众多,固然不能一一的识尽,只是在眼前的英才就这样走了,荀爽觉得可惜了。

“若是有缘,荀公今后定然能与其相见。”

曹操见荀爽面露失望,赶紧上前安抚。

“说的也是。”看淡世俗的老者,对于世俗这一方面,颇为能看的淡,失望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的荀爽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不过这次却把视线落在曹操的身上,眼眸中带着审视,在曹操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荀爽最后叹气道:“天下人皆以为袁绍之流乃是年轻一代的真豪杰,真英雄,在老夫这些人只是空有虚名罢了,皆不如你曹孟德的一分一毫。”

“至少刚才那份敢与面对天下的豪气已经远胜与他们。”

“荀公谬赞了,此本就是我该做之事,昔年祖父曾言大汉”

回头往事,回首在曹腾膝下承欢的日子,恐怕曹操这辈子来最无忧无虑的事情,不知不觉中,曹操真情流露出来,该讲的不该讲却是统统讲了,没有了多少的顾忌,只因为眼前的人是一名正人君子,一名少有的正人君子。

“季兴公煞费苦心了。”

季兴乃是曹腾的字,荀爽这等人物唤一声曹腾季兴公,让曹操的嘴角微微的上扬。

曹操少年时期基本是在他的祖父在一起,与他的祖父的感情大于他的父亲,可以说曹操个人的品性大部分是受到他祖父的影响。

荀爽很是欣慰,曹腾虽为宦官,但他那样的宦官却是为大汉,为了大汉的子民,在荀爽的眼里,今日在何进议事厅内的那些诸公又有几人能比的上曹腾!

当了一辈子的书生,读的是孔孟仁义,学的孔孟礼仪,到最后?

却是连一个宦官都不如,这书是读到了狗肚子了里面!

“恐怕何遂高会找你麻烦,就算何遂高不找你麻烦,杨赐王允之流也断然不会放过你,既然如此,你可愿随我一同前往颍阴,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再回来洛阳?”

荀爽直接朝曹操抛出了橄榄枝,本来还处于略微沮丧中的曹操猛的抬起头,眼眸中尽是不敢相信。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一下子打了曹操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孟德莫非是不愿意?”

见曹操如此,荀爽如沐春风调侃道。

“不不不”

连连摆手,随之又连连点头,激动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请与请虽然字眼都一样,虽然说话的人都一样,可话中藏着是诚意却是不同

曹操能想象的到,如若何进在这样一意孤行之下,天下定然大乱,届时

匡扶汉室,他责无旁贷!

但终需要借助的力量,试问天下间,还有什么比颍阴荀氏这块牌子更好用?

第二十章 回家

次日,天一亮,怀着愤怒的何进下达命令,命袁绍抓曹操、陈欢二人归案,关进地牢中。

只是,让何进更为愤怒的是,当袁绍赶到曹府的时候,就得知曹操一家子上上下下已经随着荀爽走了。

颍阴荀氏像是一座大山直接把何进的脾气给镇压没了,就连觉得被羞辱的袁绍一瞬间也没有话讲。

“不明白!”

抓了个空的袁绍回到家中,他有点疑惑为何荀爽这位荀无双会保下曹操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陈欢!

然而,在皇宫内,听着下面人的汇报,不仅是张让、赵忠,就连已经贵为太后的何太后一张俏脸,脸色阴沉的可怕!

一群人聚集在大将军的府邸讨论着如何斩杀张让等人!

“这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咔擦~~

瓷杯狠狠的被何太后摔在了地上,飞溅起来的随表落在跪在地上汇报的人的脸上,略微英俊的脸蛋被划出一道道血痕,也不敢吱一声,生怕下一刻,自己就如同那个瓷杯一样,被摔了个粉碎。

“你们放心,哀家不会让这群乱臣贼子伤害你们!”

“诺!”

张让、赵忠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欢喜,不久前,他们用蹇硕的性命换的了何太后的信任。

死得其所!

在张让、赵忠二人看来,蹇硕是死不足惜,都到了生死关头,他还想着另立天子,这不是在找死,还是在做什么!

一介宦官,岂敢做更换天子之事!

蛊惑天子的事情,张让、赵忠等十常侍敢做,可更换天子?

他们还没有这样的胆子,既然不敢做,索性就把蹇硕给卖了,卖的一干二净,然后换取自己等人的富贵荣华!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的是,付出了蹇硕这条性命,国舅爷大将军何进还是不愿意放过他们,还是想要索取他们的性命,这就让张让等慌张了,要知道,蹇硕是他们这些宦官中唯一一个有军事才能,并且手握兵权的人,如今这样的一个人才,被他们白白的送到了何进的刀下,唯一自保的底牌没了,张让他们是想法设法的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终于花了不少的钱财终于换取了一个消息,一个让何太后大怒,同时可以保住自己性命的消息。

“你们两人退吧!”

“诺!”

张让、赵忠二人低着头快速的退了出去,他们还要把这些消息告诉其他可以信任的同伴,同样的这样被动的情况不能继续持续下去了。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情况应该立即转变过来,不然他们的性命始终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上,根本不受他们自己的控制。

“曹孟德、陈叔弼倒是”

独坐幽宫何太后闭眼养神,何府内发生的事情,传入她的耳中,再加上灵帝临终前的交代,她自然能明白曹操所提议的乃是最佳的方案,能让她的孩儿顺利的渡过皇位交替的危险,安稳的坐稳龙椅。

“只是可惜了”

想到此处,何太后面露可惜,旋即凤眸闪过一道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杀意:

“兄长啊兄长,你莫要逼小妹啊!”

身为人母,在这个世道中,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儿子,谁要危及到自己儿子的安全,就不要怪她不念及感情了。

就在深宫无亲情,如今的何太后不再是当年初入皇宫的何太后了,心早已经没有当初的柔软,有的只有铁石心肠,能在皇宫立足,并且坐下母仪天下的位置,要是没有足够狠的心肠怎么可能。

幽幽的深宫,隔绝了何尝是人,甚至连情感都隔绝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一点都说的没有错。

“来人,传哀家口谕”

坐以待毙并非是何太后的做事风格,做什么都能不能坐以待毙,接下来,她要进行一系列的安排,至少不能让自己的孩儿有半丁点的危险。

虽然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可她本质上来讲终究还是一个母亲。

“乱套了”

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超出何太后的掌控,甚至已经和灵帝神生前的安排大相径庭。

深宫内的阴谋计算,洛阳内的暗涌激流与此时此刻正从司隶前往荆州的陈欢没有半丁点的关系。

就算是深沉夜空下,星光无半丁点的挥洒,一辆马车,车两侧挂着灯笼,悠悠哉哉的行驶着。

“公子,我们就这样回去了?”

司马隼很莫名其妙,他其实不想这么早就走了,虽说刚开始时一直想着早点离去,可每一次来到洛阳,都会被洛阳的繁华给迷住了眼睛,当真的离去时,又舍不得离开。

“回去?”陈欢打了一个问号,驾驶马车的司马隼一听心里一乐,连忙开口询问道:“公子,我们现在是不是掉头回去?”

“掉头回去?”

马车内传来的疑问,随之嗤嗤笑了几声,笑的司马隼有点莫名其妙的,只听到马车内,折扇打开的声音:

“回去?你是想让本公子死在何遂高、袁本初等人的手上?在何府内,他们的面子给公子我落得个一干二净,现在估计正在大肆的找本公子,你说本公子还掉头回洛阳是不是在找死?”

闻言,司马隼驾驶马车的手微微的愣在那里,心里直接对着自己默哀,要是当初早知道公子陈欢是这样的惹事精,他打死也不会来。

这下子,洛阳城真的回去不了。

想想翠红院的小翠婀娜多姿的身姿,司马隼狠狠的吞咽着口水,最后多少的憧憬化作了一阵深深的叹息。

“公子啊,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洛阳啊!”

马车外,传来司马隼忍不住的牢骚。

“等何遂高死了,等张让等十常侍死了一干二净,我们就可以回洛阳了。”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司马隼觉得这辈子回洛阳见小翠的机会变得更低了,谁都大将军何进掌控天下兵马大权怎么可能这么早死,还有张让赵忠等死太监,从桓帝登基时就帮着桓帝除掉跋扈将军梁冀一直活到现在,谁知道这些个老妖怪还能活多久。

没希望了

“公子,我们不回河内,接下来要哪里?”

“回家!”

第二十一章 生而知之者

家!

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字眼。

十几年前,他家没了,几年前,他又有了家

司马隼不再多言,甚至他不敢开口,作为司马家的仆人,虽然被司马家赐姓为司马,可规矩不能僭越,年纪到司马隼的这个年龄上,看人脸色懂得事理,很恰当的,司马隼闭嘴了。

马车内的人,他再怎么不满,也需口称公子!

他知家主与老太爷非常看重马车内的这位陈公子,不然也不会让他跟随。

“隼叔,到了鲁国时稍微停下来,我要买点东西回去。”

“是。”

一辆马车就这样走了,一走就不知道过了多久

三日后,洛阳城内的事情传达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尤其是河内司马氏。

温县司马府邸中

“父亲,消息传回来了。”

“建公你的看法。”

躺在太师椅上的司马儁悠悠哉哉的享受着午后的时光,近两年来,司马儁的心情都非常的不错,很少会动怒。

“父亲,叔弼这次做法有点冒险了,倘若”

司马防面露忧色,着实让自己的前途去赌太过的不理智,一旦何进等人掌控大权,恐怕比之当年的跋扈大将军梁冀有过之而无不及,届时,大汉虽大,岂能有陈欢的立足之地。

“建公啊,为父一直忧虑的就是你的胆魄,你的胆魄不足,做事前再三考虑权衡利弊这样没错,可如果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急需要你来下决定,在等你权衡利弊再三考虑的话,届时还需要你来解决吗?”

“机会不等人,全要靠自己来争取,在为父看来,叔弼这孩子做的很好,够果断!”

人老成精的司马儁眼里流淌过欣赏,不得不说陈欢的做事风格越来越令人舒服,唯一让司马儁难受的就是陈欢不姓司马

“可风险未免太大了。”

司马防求稳求了一辈子,陈欢做的事情,依照他求稳的性格就是太过的冒险。

“建公,你可有考虑过如果何遂高如叔弼猜测那样死了,天下真正的陷入大乱中时,叔弼得到的又将会是什么?”

“高风险的事情,往往暗藏着极高的回报!”

司马儁语重心长的讲着,不过这话却不是对着司马防讲,人一旦成年,性格与思维都会固定掉,也就是所谓的三观固定,要改变一个人的三观难如登天。

这句话,司马儁是用他儿子朝着正在他身后给自己摇扇子的二孙子讲的。

“是,祖父。”

身后传来濡糯的声音,司马儁紧皱的脸,瞬间犹如春天展开的菊花,笑的很灿烂。

“懿儿,你跟祖父说说叔弼的想法”

对于儿子,他已经不在保有任何的希望,至于大孙子司马朗的三观也逐渐形成,接下来的路,他这个老头子已经不好在插手,但是对于还处于懵懂中的二孙子,司马儁知道接下来的余生,他的精力都要放在二孙子身上。

“祖父,叔弼哥哥一旦赌对了,就出名了,名望之高,甚至不逊色与有着王佐之才之称的荀氏人杰——荀彧!”

右手拿着扇,似乎摇扇摇累了,换了左手,司马懿稚嫩的脸庞先是一抹犹豫,然后果断的回应着。

“是啊,届时功成名就了,天下人皆知他陈叔弼了。”司马儁似乎累了整个人躺了下去,喃喃自语着:“叔弼这孩子年龄已经不小了,功名二字如何取得,富贵险中求,他不去求,如何能获得,懿儿啊,祖父希望能多学学你叔弼哥,人生在世不去拼搏一把,一味的求稳,这样的人生岂有意义?一个司马家有一个守成的人就行了,过犹不及啊”

闻言,司马防低下头不敢多言,父亲言语中流露出来的失望让司马防很是惭愧,没过多久,听到微微的鼾声后,司马防脱下身上的衣服,披在其父身上,旋即揉了揉二儿子司马懿的头,满含着希望道;“懿儿,或许你祖父说的对,为父过于求稳了,今后出去了,为父还是希望你能求稳”

不求功成名就,只求稳稳当当过完这辈子。

这一刻,看向司马懿的眼神,就是一名爱自己孩儿父亲的眼神。

闻言,司马懿低下了头了,黑溜溜的眼珠转着,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然而,在另外一处,颍阴荀氏中

曹操可以说是第一次来到荀氏府邸中,很朴素同时也很沉稳,府邸中,荀爽的书房内,荀爽正和曹操进行一问一答的游戏,等到了子时,二人才推开书房的大门。

“没想到啊”

荀爽忍俊不禁赞叹道,眼中的欣赏之色一览无遗,随之道:“敢把这辈子的前途来赌一次功成名就,如此的魄力就非常人所用,孟德你意下如何?”

“荀公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只是可惜啊,他走的太快了。”

曹操言语中无不流露着可惜,这样的人才,他竟然就这样放过了,只是不放过还不行,不然陈欢就有生命之危。

“正如孟德之前赠老夫所言那样,今后若是有缘定然能再见面。”

“哎,承蒙荀公吉言。”

“时间不早了,孟德早一点歇息吧。”

“晚辈告退。”

“文若,你的看法?”

“叔父,这陈叔弼不简单,什么人都没有选,就选中了曹孟德,其余的不谈,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到底能不能谁也不敢拍胸脯保证,毕竟生死富贵这种事情,只能由老天爷来决定,我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让生死富贵稍微提前罢了。”

“单独挑开来看,陈叔弼能在无数人中一眼就挑中曹操,他的眼力让人惊悚,他所要行之事,非曹操不可,其他的人都不适合!

此事看似简单,我们只不过是在事后马后炮而已,换做是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决定下来,恐怕是不行,但如果时间足够”

荀彧的眼神有点犹豫,没有谁是生而知之者。

可距离刘宏病亡到现在才过了多久时间?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行调查挑选?然后一挑就中?

一连串下来,让人心惊啊

“除非是他是生而知之者,不然侄儿断然不及也。”

第二十二章 世情薄,人情恶 上

“哈哈哈~~”

“哈哈哈~~”河东军营中,身着铠甲的大胖子,爽朗的笑了起来,回头就是抓着一个瘦弱书生的双臂,使劲的摇晃着,差一点没把书生给晃晕过去。

“主公,可以准备一下进京了。”

“好!文优,老夫定然不负你!”已经胖的基本看不见眼睛的胖子正儿八经的宣誓着,看样子非常的可笑,等李儒轻轻咳嗽两声后,董卓悻悻然的干笑两声,随之面朝军营,雄心壮志昂声笑道:“何遂高老匹夫终于让老夫进京,老夫定然要”

天下共主!

九五之尊!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自从董卓驻兵与河东,他就没打算撤兵,一直觊觎着就是洛阳城中的龙椅,他也想要试一试那把能让天下人眼红的龙椅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古往今来多少豪杰趋之若鹜。

“主公,该准备了。”

“哈哈哈~~你不说老夫都忘记了。”随之,董卓转过头去,大吼一声:“备甲一千,骑兵两千,步兵三千!”

“诺!”

“同时,命大军往洛阳方向进军!”

“诺!”

董卓在西凉军中的威望可以说是无人能比的,当年的董卓可是一个仗剑天涯的游侠儿,不仅如此,还散尽家财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故而董卓在西凉的名声太好了,就等于一个活菩萨。

董卓麾下的将领有大部分是因为董卓的人格魅力追随董卓出生入死的,就连李儒这样理智的智者,在当年就是被董卓的豪杰气给折服,从而充当董卓的军师。

可以说强悍的董卓有了李儒之后,如虎添翼,一下子把势力给扩充到董卓以往都不敢想象的地步。

甚至,如今的这个局面都是在李儒的猜想中,也正是因为李儒的猜想,董卓才敢咬牙把兵马驻扎河东,静静等待着他所需要的时机。

数日后,洛阳城中,袁绍面带笑容望着正在歌姬身上浪费精力的何进,等何进完事后,袁绍笑着的眼睛不经意闪过一丝的鄙夷,这丝鄙夷来的快,去的也快,当何进抬头时,这丝鄙夷早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有的只有恭敬。

“本初啊,什么事“

对于袁本初的识相,何进觉得很满意,对于识时务的人,何进说话都会比较温柔。

“大将军,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将军您。”

面对着袁绍谄媚的脸,何进心中瞬间一阵的舒爽啊,要知道眼前的人可是出自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一族啊!

如今不是照样对他卑躬屈膝的!

权势的滋味一旦尝到了就会觉得美好,就会舍不得,现在的何进便是如此,要是让他放弃如今滔天的权势,还不如让他死!

“说说看。”

“大将军,董仲颖已率兵秘密前往洛阳,只需过个三五日,董仲颖便可以抵达洛阳,届时张让等阉贼一除,天下肃清!不知会有多少的老百姓和士子对大将军感恩戴德。”

“哈哈哈~~”闻言,何进得意洋洋的大笑,他每笑一下,身上的肥肉都会震动一下,场景可以说是非常的震撼。

“还有何事?”

“没了,小人告退。”

袁绍低着头,恭敬的快速往后退,不过在离何进一百米左右,立即起身,一转身,脸色变得极其的阴沉。

他觉得是不是自己给何进的面子太过了,导致这厮现在目中无人了,完全没拿正眼看待自己。

“美人啊,我何进以后可是大汉的功臣了!”

欢声笑语中,何进的声音带着得意与憧憬,转身再一次杀入战场。

深夜

皇宫北苑何氏的寝宫中

“果真如此!”

“奴婢不敢期瞒太后!”

砰~~砰~~砰~~

接连数声,很多精美的物件直接被何太后给摔的一干二净,精致的脸蛋,就连岁月也不曾留下半丁点的痕迹,可就这样一张精致的脸,如今却是狰狞的可怕,如来自地狱的恶鬼狰狞凶狠!

“继续给朕监视!”(读者大佬讲的,当时自称朕,未查不知)

“诺!”

幽幽深宫中,只剩下何太后一人时,狰狞的脸庞慢慢的松懈下来,何太后吐了一口气,幽幽念叨着:“你们可别让哀家失望。”

幽静的寝宫中,没有人回应何太后的话,有的只有一声声回荡罢了。

高处不胜寒!

越是处在高处,就越是觉得孤独。

如今的何太后就是这样的感觉,站在大汉权力的最顶端,她的手上掌控着大汉的生死命脉。

“兄长啊,不要逼朕!”

次日,天微微亮,一道懿旨从宫中发出,小黄门拿着懿旨一路跑到大将军的府邸。

中平六年,八月

秋风萧瑟,秋风呼啸而至

何府内,依旧是穿着开放,犹如是在盛夏之际,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大将军,太后来懿旨了。”

闻言,正在纸醉金迷的何进一听立即来了精神,现在的他的精神头越来越好了,立即摊开圣旨,旋即精神一振,大笑道:“来人,沐浴更衣!”

何进准备进宫与的妹妹商量如何除掉何进等人了!

僵持了四个月的兄妹,终于以妹妹何太后的让步作为最终的结果,何进得意的笑了。

与此同时,得知太后懿旨传达而来的袁绍等人脸上也露出欣喜的神色,不过他们还是担心有陷阱,连忙来到何府内。

“大将军,您不可一人独自前往啊!”

“是啊,大将军,本初说的没错,就听他一言!”

“”

七嘴八舌的劝说着何进,在他们看来何进就带二三护卫进去,实在是太危险了,如今和那群阉贼的关系已经到达了如火如荼的地步,根本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用,老夫的亲妹妹召见,能有什么危险,还有告诉何苗,大事将成,他就不要在说糊涂话了!”

本来早应该在四个月前决定的事情,其中他的二弟何苗在他身边不停的分析利弊,导致他犹豫不定,才拖到现在这个地步,不然天下早已经肃清。

“诺!”

袁绍等人低着头立即答应下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何苗的府邸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至少对于南阳何氏来讲,来人的确是一个不速之客。

起码,在何进的眼里

此人没了他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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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世情薄,人情恶 中

“糊涂啊!”

“赶紧走吧。”

“你去哪里。”

“何将军,听我一句劝吧,赶紧走吧,至于我,我要留下来。”

“曹孟德!”

何苗大怒,直接打翻东西,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来不及,直接推开曹操,旋即率领兵马冲了出去。

“糊涂啊!”

曹操摇着头,走出了车骑将军府,何氏兄弟没有一个是聪明人,难道就不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

“倒是那个妇道人家”

曹操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在颍阴荀氏数月,他学的东西很多,看待很多的事情,变得更透彻。

“危险?”曹操摇着头走在大街上,面容中带着嘲讽,不过视线却落在皇宫中,略微接近傍晚的夜空,近乎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陈叔弼,你得偿所愿了。”

天象亦是人证!

曹操迈着流行大步离去,在洛阳城内,他不怕有任何的危险,至少有荀爽这面免死金牌在,想要他死的人,皆会知难而退。

“何遂高!这是你逼杂家的!”

“当年,先帝欲要废了太后,可是我等耗资千万之巨,才让先帝免了太后一死,我等只想依靠你何氏一门可有错!”

“可你!可你!可你!!!”

“何遂高,可放过我等一马?要灭杀我等满门,我等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

“就算天下大乱,杂家也要拉上尔等兄妹一同陪葬!”

一边流泪的控诉着,一边拿着杀猪刀,在何进恐惧的双眸中,一刀捅了进去,每一个人一人捅上一刀,直到何进没气了。

当了一辈子的屠夫,谁都是他案板上的鱼肉,如今自己却成了他人案板的鱼肉,直接被宰了

双眼瞪大中,何进死不瞑目啊!

“速速放我大哥出来!”

何苗已经率领大军与袁绍等人汇合,杀到宫门外,但黄门不开,谁也没有办法进去。

“好!杂家还给你!”

紧接着,一颗硕大的脑袋人头从院墙中飞了出去,随之,只听何苗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捧着何进的人头,痛哭流涕:“大哥啊!”

双膝跪在地上,双眼通红的何苗已经疯了,看着这道黄门,眼睛通红,当即下令:

“来人,给我破了这个门!”

外面杀声震天,何太后精致的面容上流露出绝望之色,棋下崩盘了,她万万没有料到袁绍等人敢攻破黄门。

紧接着一道冲天的火光冲上九霄,直接看傻了何太后,一介妇道人家,再怎么阴谋算计,终究还是一介妇孺。

“陛下”

何太后脑海中浮现的身影,竟然是灵帝刘宏,不过哭着哭着,何太后便笑:“纵然如此,陛下,妾身与你的子嗣会安然无恙的。”

寝宫内,一条白绫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挂在,何太后就这样踩在凳子上,脖子一伸,一下子,人直接挂在了上面。

等张让等人到的时候,何太后已气绝!

“太后啊!”

张让等人慌神了,稍微哭泣了一番,便立即朝着皇帝的寝宫而去,他们只需要把灵帝的两位子嗣紧紧的抓在手上就可以。

“愚昧的妇人,若无这手段,为何还要玩这帝王心术,与陈叔弼说的一般无二,愚不可及,不过临死前总算是看清了局势。”

“孟德,你真的让了出去?”

“荀公,一介小儿何其无辜,权谋之争何必让其介入,只是呆在我这边也不适合,我已经让人送往南阳,陈叔弼是个聪明人,同样”曹操苦笑了一声,摇头道:“应该能懂我的意思,庇护与他吧”

在荀爽的府邸内,曹操与荀爽二人并肩站立,站在曹操的身边荀爽,能感受到嘲讽的语气下那种的悲伤。

这种悲伤非自同情对方,而是发自自身。

“现在只需要等董卓来了。”

曹操苦涩笑了笑,他手中无兵马,面对这种情况,有心拯救却是无力回天。

“无需自责!”

“可是董仲颖那厮不是一个良人。”

与董卓接触过,曹操一向看人准,深知董卓爽快豪爽的性格下面隐藏的是凶狠暴戾的性格。

这样的人入主洛阳

“荀公,您还是回去吧。”

“不用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

荆州南阳苑县

“公子,这娃是?”

司马隼觉得有点纳闷,突然给了一个十三岁的娃儿冒了出来,出现的有点莫名其妙,带着这娃儿来的人,死了

就是死在这条山腰间

“那妇人还算是机灵,能顺着蛛丝马迹找到这个地方,只能说女人想要找出一样的东西,还真的没有找不到的。”

“公子,你说的是谁?”

司马隼疑惑的看向陈欢。

“你不用多问。”

陈欢瞪了一眼司马隼,司马隼立即闭上嘴,作为司马家的人,他深知一个道理,知道的秘密越多就越是活不长。

“你把他送回河内,这封信你拿着,见到老太爷后,把这封信交付给老太爷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记得速速回来。”

“诺!”

此时此刻,司马隼收起嬉皮笑脸,立即把沉默的娃儿抱起来,带到车上去。

“叔弼,这件事你优柔寡断了。”

就在司马隼驾驶着离去没过多久后,在陈欢的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阿劝诫和责怪。

“师傅,大乱虽起于何氏兄妹,可毕竟与一小孩有何辜?那妇人既然让她娃儿来此地,就应该明白了,大局从来不在她的手上。”

咳咳咳~~

还未等陈欢说完,就听到司马徽轻咳声,陈欢立即扶着司马徽上山,一路上,慢慢的诉说着:

“师傅,宫中的妇人自以为自己是棋手,宫外的人也自以为自己是棋手,可惜只有棋子的命,却妄想当执棋人,如此岂不是死路一条,如果当初她未听刘宏的话,直接顺从何进的意思斩杀张让等人,现在就算不能掌控天下,可至少荣华富贵能保得住,她的孩儿也不至于流浪四处逃命,只可惜啊,刘宏自作聪明,反误了这大好的河山。”

说是可惜,陈欢的神色却是很平淡,没有多少的可惜之色。

他饱受过黄巾蛾贼的苦,他饱受过天灾之乱。

天灾人祸他都饱受过了,所以他看的更明白,也更懂得,大汉的气数已经尽了。

“民心涣散,哎”在陈欢的搀扶下,司马徽回到的房屋中,秋风萧瑟,阵阵寒风,屋内已经点起了炉子,屋内的人,静静的坐下。

“如今何进死了,何太后也活不成,这何氏”

“哼!这世道本就是世情薄、人情恶,更替变幻着实正常!”

第二十四章 世情薄,人情恶 下 (第二更求收藏)

常言道;世情薄、人情恶!

不外乎如此

这句话放在何氏身上非常的适合,人走茶凉,不仅仅是茶凉了,就连茶杯茶具都被人掀的一干二净。

黄河边,不知逃了多久的张让、赵忠,望着奔腾不息的黄河,噗嗤一声跪了下去。

“陛下,天下将大乱,您要保重啊!”

前有董卓这条狼,后有袁绍这只虎,前后夹击之下,曾经权倾一时的张让已经没有后路,望着黄河,他们已经心生死意,投入黄河中起码能留个全尸,要是落在袁绍亦或是董卓手上

张让阴沉苍白的老脸上微微抖索了一下,当即有了决定

“张让,你有没有觉得”

赵忠在张让耳边细细低语着,忽然话说到一半,赵忠口中猛吐着鲜血,看向张让的眼神带着惊骇。

“你我的权柄皆乃自恒灵二帝,这辈子荣华富贵享受够了,有些秘密就带入地府中吧。”

“你你”

赵忠口中呕吐着殷红的鲜血,看向张让的神采渐渐的变得迷糊,最后在弥留之际,惨淡笑着:“尾巴你你”

“收拾干净了,放心吧,没有人知道的,我想太后已经处理好了。”

“这这”

话未说尽,脑袋一别,直接死在张让的怀里,嘴角带着的笑意没有半点的遗憾,也没有半丁点的惭愧。

这辈子纵然作恶多端,可终究没有背叛他的主子!

“好了,你走了,也该轮到我了。”

张让扔掉手中染血的匕首,朝着马车的位置,恭敬的磕了几个头,随之,爽朗的大笑:“先帝!老奴来伺候您了!”

黄泉路上,不知他的哪位陛下是否还在等待着他的阿父阿母。

纵身跳下黄河,只有一声声清脆的声音,然后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该死!”

本来准备擒拿张让、赵忠等人正法的董卓,见到这一幕,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不过在李儒的提醒下,见到那辆马车后,则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董仲颖!陛下何在!”

紧接着,就见到袁绍率领着数百人的兵马来董卓的面前,他的兵马与董卓相比起来,少的可怜。

“哈!袁家的小子竟然敢和本州牧如此说话!”

无论是在辈分上,还是在官职上,董卓都是高于袁绍,甚至如今的兵马也远胜于袁绍。

闻言,袁绍一下子沉默了,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袁绍选择了闭嘴了,原先他还打算用汝南袁氏的名号来震慑董卓,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汝南袁氏的名号,丝毫不能让董卓后退一步!

“陛下请!”

站在马车旁,董卓粗犷的声音使得车内哭泣的声音一下子戛然而止,等董卓直接掀开车帘后,见到身着龙袍的天子刘辩,浑身上下打颤,甚至还有一股尿骚味,至于旁边一个年龄比他小的小娃儿倒是镇定,一下子,董卓就生出了另外的心思。

“走!”

“送陛下回宫!”

洛阳的天变了,从何府满门上下被除的一干二净,以及董卓入主洛阳开始,这天就开始变了。

“变天了。”

曹操立足于府邸中呢喃自语着,眼眸中流露出恨意,这群蛀虫真的该死!

五日后。

天子废立,天下震惊

司徒府邸中

杨彪接替了他老爹杨赐的接力棒,坐上了三公之一的司徒,可以说是权柄荣耀,只是如今朝局诡异,谁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是好还是坏。

如今,聚集在司徒中的人,当日皆聚集在何进的府邸中,当然了,还有一些人不曾在其中。

“悔不听陈叔弼、曹孟德之言!”

杨彪狠狠的打着自己的大腿,他恨啊!

同样的也恨这些人!当初为何这般目光短浅,董卓此人在短短的五日时间内,就敢行废立天子之举,洛阳城外驻扎十数万大军,谁敢不从!

而他的残暴远胜与十常侍!

引虎驱狼!

把十常侍这头恶狼给宰了,结果来了一只凶猛无匹的猛虎,一瞬间,杨彪觉得头疼啊!

“你们谁愿意去把孟德请来,还有南阳陈欢共谋大计!”

杨彪话音一落,四处无声,没有人吱声,这样落面子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做。

“文先,事情还未都那种地步,如今董卓势大,我等应徐徐图之!”

王允起身开口,要他舍了这张老脸去做事?

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把自己的脸面当成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扫视了一眼众人,个个心里各怀鬼胎的,到了这一步,还未能齐心协力,杨彪真的有点心寒。

等众人散开后,独自留杨彪一人在书房中,杨彪望着他父亲的遗像,眼眶中逐渐积蓄起了泪水,随之,叹了一口气:“父亲,您看看啊,就是这群人败坏了大汉的江山啊!”

书房内,充斥着哭诉,慢慢的,杨彪的眼泪变得少了,整个人逐渐精神了不少,慢慢的,杨彪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你速去南阳,既然陈叔弼提前预见这种局面,老夫料他有解决的能力。”

“君郎,如果陈叔弼无解决的办法?”

“那你回来吧。”

杨彪楞了一下,神色有点落寞,脸上带着苦涩,仰着头,似乎认命了

荆州南阳苑县

“董卓入京了”

陈欢的眼里透露着喜色,有些东西还是改变不了,如此,他大可放心了。

“叔弼,你猜对了。”

司马徽深叹一口气,随之,苦涩道:“如果有可能,为师希望你猜错了,这样天下就可以免去一大灾劫。”

“师傅,您有这心,可这天下的人并没有这个心思,如果有,恐怕董卓就入不了京,今天子再怎么年幼,朝堂再怎么混乱,延续个百载估计也是没有问题。”

“哎”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陈兄,救我啊!”

寂静的山上,被一声凄苦的叫声大乱了,师徒二人间的默契也随之被打破,不由面面相觑着。

“你下去吧。”

“诺!”

有些东西,终究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不然百年之功,恐怕就要功亏一篑,这样的代价,河内司马氏承受不起。

第二十五章 荆襄之变 (1)

“陈兄,这一次真的要救我。”

苦涩的脸,紧紧拉着陈欢的手,自言自语的,神色中带着绝望。

“哎,子许兄何事让你如此急匆匆的。”

陈欢努力的从刘琦紧握的双手中挣脱开来,旋即有点厌弃的瞪了一眼刘琦,男女之间固然授受不亲,但就不代表着男男之间就可以授受就亲。

见状,刘琦尴尬的摸了一下脸,两年的相处,他倒是知道陈欢的一些洁癖,当然了,如果这也算是洁癖的话。

“叔弼,这一次你真的要救我!”

或许,只有在经历过生死交情的人面前,脸上贴着的面具才会一层层的揭下来,面具背后藏着的那张对于人生无奈的脸。

“进来说吧。”

茅草屋中,一张简单的桌子,几张椅子,一二副碗筷,再加上一张床,一个书架,二三两间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子许,是不是蔡氏怀孕了。”

闻言,刘琦忽然跳了起来,惊疑不定的瞪着陈欢:“叔弼,说吧你是不是在我家中藏了暗子了!”

“你觉得一个荆州刺史至于我这般耗费心神?”

陈欢略微鄙夷的眼神,瞬间让刘琦大受打击,不过刘琦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道:“叔弼这句话可不能乱讲啊,现在荆州刺史可是王叡王刺史。”

“哼,就王通耀这个傻子才会听信你父亲的鬼话,听闻你父经襄阳人蔡瑁的牵手已经和延中庐县人蒯良、蒯越相见,同为襄阳大族,他们相见,你觉得会有什么好事?只可惜,王通耀这个蠢货还以为,他们相见是为了他。”

“子许,你父是不是决定在明年夺取荆州,自己取代王通耀坐上荆州刺史的位置。”

“这”

刘琦的脸色有点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说是呢,有点大逆不道,说不是呢,又觉得对不起这位好友。

“算了,也不逼你,看样子你都应知道,你父应该把你看做他的继承人,世子之位应该会是你的。”

【《仪礼·聘礼》:“世子之丧。”贾公彦疏:“世子,惟据天子、诸侯之子。”

《白虎通·爵》:“所以名之为世子何?言欲其世世不绝也。】

“士人重礼,如蔡氏生下乃是女娃,你大可无忧,若蔡氏生的乃男孩,那你可小心了,襄阳蔡氏作为襄阳当地的大族,甚至在整个荆州都有莫大的影响力,不然你父岂能娶蔡氏为妻,蔡德珪乃一介武夫,如蔡氏诞下麟儿,那么接下来,无论是蔡德珪还是蔡氏都会想法设法把你的世子之外给祛除掉,届时你就真的危险了。”

“我该做什么。”

陈欢说的越严重,刘琦反而越是不担心,他深知眼前的生死之交定然会有解决的方案。

陈欢狠狠瞪了一眼刘琦道:“要是孔明先生在这里,定然要敲敲你的榆木脑袋!”

“我方才不是讲了士人重礼,蔡瑁是一个莽夫,你要他讲礼简直是难如登天,可蒯越蒯良兄弟却是正儿八经的士人,只要言之以利,晓之以弊,二人定然能明白轻重,到了那个时候,就算蔡氏生了男娃,蔡氏就算想要拥立其子上位,也要考虑一下荆州士族的想法。”

“妙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刘琦重重的拍打的大腿,脸上的得意之色不言而喻,先前的沮丧早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兴奋啊!

忽然刘琦觉得自己太聪明了,来这里果然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我需要带什么礼物前往?”

兴奋下来后,则是冷静的考虑权衡利弊,刘琦在这一点上的转变则是非常的快,快到让陈欢都有点不适应了。

不过正是如此,刘琦才算是真正的成熟了

“礼物?”

“子许,你还是没有明白啊,对于蒯氏这样的荆襄大族而言,有什么礼物比一个荆州未来的主人来的承诺来的重。”

“更何况,如今蔡氏已经怀有身孕,很快的他们就要面临着站队的情况,到了那个时候,作为襄阳大族的蔡氏只要稍微用点力,相信这些人定然会站在蔡氏一边,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无力回天。”

“我明白了。”

刘琦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话都已经讲了这么明白了,况且刘琦又不是真的傻,他只是情急之下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变罢了,理清楚思绪,定了心神后刘琦不仅是眉宇间神似刘表,就连思考的时候神态也神似刘表,甚至,眼前的刘琦给陈欢一个错觉,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刘琦乃是今后的荆州刺史——刘表刘景升!

“叔弼,你可以愿意助我。”

准备起身临走时,刘琦忽然眼巴巴的望着陈欢,偌大的襄阳城,他不相信任何一个人,他只相信身在苑县无名山上的生死之交陈欢,如果有他相助,刘琦相信这些问题都将是问题。

“子许,你应知我的想法,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未到我下山的时候。”

“是啊,忘记了”

刘琦神色间有点沮丧,情急之下,倒是忘记了眼前的好友,志不在此,甚至可以说现在出来不符合他的目的。

闻达于诸侯!

功名利禄与天下!

从他认识这位朋友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我走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

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刘琦基本还是能使上力的。

闻言,陈欢倒是有点哭笑不得,自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基本的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

“赶紧走吧,不然你父又要多疑了,接下来的这些日子,多和蒯良蒯越兄弟多交流,他们乃是大才。”

“还有不用担心你父会有多余的想法,你越是上进,你父越是欣慰,至少蔡氏肚子里面的孩子是男是女还未可知,就算要成长起来,也要十来年的时间,你若是在这些时间内不能快速成长起来,达到你父的要求,就算我帮你也是无济于事。”

“为人主君者,岂能胸无点墨?”

临走前,刘琦狠狠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长沙郡却是有点不安分了。

第二十六章 荆襄之变 (2)

襄阳城内,刘表闭目听着探子的汇报,手指敲打着桌子,谁也不知道他平静无波的脸下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深不见底!

“下去吧。”

“诺!”

刘表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挥手让人下去,密室中,昏暗的烛光下,映照着是那张不知阴晴的脸。

“南阳陈叔弼,查无此人啊!”

密室内,传来一阵深深的叹息声。

这间密室,只有刘表以及他的心腹知道,就算是枕边人蔡氏还是刘琦都不知道刘表有这样一间的密室。

“异度,你觉得陈叔弼此人如何?”

昏暗的烛光下,闪现出另外一张紧缩眉头的脸,听到刘表的话,蒯越紧缩的眉头稍微松开后,稍作沉思道:“主公,世子与陈叔弼两人间的谈话能否得知?”

“不能。”

说到这个,刘表倒是有点失望,当然了,这点失望可不是对于蒯氏兄弟,也不是对自己的儿子刘琦,而是对自己。

作为名满天下的他,竟然连两小儿间的对话都不得而知,这简直是奇了怪。

“看来世子十分相信这位陈叔弼。”

蒯越露出自嘲一笑,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只因为刘表的话。

“生死之交,子许的性命乃是陈叔弼不顾生死救下的。”

有如此的交情,其余的就不需要进行考虑,换做了谁都会如此。

“主公,可否能安排我与陈叔弼一见?”

对于已经名满天下的陈叔弼,蒯越是打心眼里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年轻人。

洛阳之事,何府之谋!

早已经传达了天下,甚至就连霸占洛阳,废立天子的董仲颖都开出了悬赏金,势要取了陈叔弼的项上人头!

只因为此人太过的危险!

至于身处在洛阳的曹操一点事情都没有,所有的东西基本都被曹操推给陈欢

“可,只是人见与不见就非是我能控制的,你们二人听过一个消息吗?”

这间密室内,可不仅仅只有刘表蒯越二人,还有一人乃是蒯越的兄长蒯良,对于他们两人,刘表可以说是极度的信任,信任度甚至是超过了蔡瑁!他的这位大舅哥!

“主公,可是说前司徒杨文先派人前往南阳,欲求除贼之计?”

“正是。”

荆襄乃是他们这些大族的地盘,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蒯越等人心里最是清楚不过,至于董卓虽然占据洛阳,霸占了天下皇权,可荆州天高皇帝远,就算董卓实力强悍,也无法对他们产生多大的威胁!

至于为何杨彪杨文先的司徒前面要加个前,乃是因为朝堂之上,这位司徒直接顶撞董卓,死也不让董卓废立天子,结果他的下场就是被董卓直接给废了。

天子!

他董卓尚且敢进行废立之举,更何况乃是一个区区的司徒?

整个司隶,整个洛阳,他董卓的实力最为雄厚甚至放眼大汉天下,有谁的兵力可以与他董卓媲美的!

实力往往与野心相相呼应,一个人的实力有多强悍,同样的他的野心就会有多大,眼下的董卓,他的野心可谓是昭然若揭!

“只是”

“只是什么?”

见蒯良欲言又止,刘表讶异的询问道。

“听闻来人无功而返,只是”蒯良稍作犹豫继续道:“听闻来人从山下走来,面带笑容。”

“陈叔弼能在天下将乱未乱之际,就能看到数月后发生的大变,能预敌与先,若讲他没有半点的防备,我定然是不信,可董卓势大啊!我真的想不到他有什么办法来制衡董卓,听闻董卓就连执金吾丁原都杀了,麾下还得到了一个绝世猛将——吕布!“

“正是如此,才让我等兄弟二人十分的不解。”

无论是蒯良还是蒯越都露出百思不得其解之色,究竟用何法才能解决掉兵力雄厚,并且麾下猛将如云的董卓!

暗杀?

不可能!不说董卓乃是游侠儿出身,这一身的武艺暂且不论,光说他的府邸上护卫森严,想要杀他,可不是简单的事情,甚至是难如登天。

“陈叔弼如何暂时不论了,我安排个时间,无论是异度也好还是子柔也罢,见过他了,尔等心里就有数了。”

“诺!”

蒯越、蒯良兄弟二人当即拱手,静等着刘表的下文。

“长沙郡已经出兵,接下来,该如何?”

所有的谋划都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计划中,接下来才是最为关键的时候,要是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刘表真的要找一个白绫上吊自杀算了。

荆州乃天下要塞,乃是军事必争之地,占据荆州,可南下亦可北上,退可守,进可攻!乃是天时地利上上佳之地。

为了这片宝地,刘表可是谋划了数年之久,甚至让他的儿子差一点死在了荆州,到如今父子离心,要是没能拿下荆州,以往的付出岂不是都是一个笑话了。

“主公且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中。”

蒯氏兄弟两人胸有成竹的样子,着实让刘表心中甚是欣慰,比之蔡瑁

同样都是荆襄大族,蔡瑁的才能

刘表想想都觉得应该哪一个榔头过来直接把蔡瑁这个不成器的家伙给敲死算了,省的他在哪里占据位置。

人就怕与人相比较,一比较,高下立判!

更何况,蔡瑁的私心比之蒯氏兄弟更重,不仅是对外,甚至对内都是如此。

如此的人,刘表还没有到那种年老昏聩的地步,岂敢把蔡瑁引为心腹!

可蒯氏兄弟不同,利益的捆绑之下,他们求的是蒯氏更进一步,以及自己的名声合和抱负。

这三点,他刘表能给,同样的也给的了,可蔡瑁

想到此处,刘表的平淡的神色就变得有点阴鸷。

“主公,再过数日,可进襄阳。”

“善。”

等了这么久,刘表的耐心都快要等没了。

空手套白狼!

若是这次他能成功的话,就能一举成为大汉顶尖势力的诸侯,就算是董卓也要顾及自己三分。

到了那个时候,逐鹿中原觊觎九五不再是想入非非的梦。

就在此时此刻,长沙郡内,穿着虎头铠甲,头戴鎏金头盔的大汉站在城头,虎眸望向洛阳!

第二十七章 荆襄之变 (3)

“主公,兵马已备好,就等主公一声令下!”

程普站在孙坚,这位他眼里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虎躯站立在哪里,就是天底下一等一大英雄大豪杰!

“好!”孙坚目光一闪,气势雄浑说道:“接下来就是我等除掉董卓这个逆贼,建功立业,还天下一个太平!“

“率领大军,一路征召,若有不从者!”

“杀!”

孙坚的杀性之强可以说是罕见,他麾下的人没有一个人质疑孙坚的话,在他们的眼里,孙坚就是他们的神,一个不可战胜的神,孙坚的想法,就是他们的想法。

长刀所指,无坚不摧!

“杀!”

“杀!”

“杀!”

三军呐喊,声势震天,长沙郡临湘城内外的百姓都楞了一下,随之一个个都露出近乎眼热的眼神。

孙坚乃江东猛虎!他行军打仗几乎无败绩,荆州四处水匪为患,唯独长沙郡无水匪的影子!

人的名树的影!

长沙郡的水匪基本都成为了孙坚的刀下亡魂,没有任何的意外,和自己的性命相比较,稍微识趣一点的水匪基本都会远离长沙郡这个魔鬼地带。

鲜血洗刷出来的威名往往更加的恐怖!

在长沙郡内,孙坚的名望可以说无人能及!

“出兵!”

“风!”

“风!”

“风!”

大军开拨浩浩荡荡朝着洛阳而去,而孙坚似乎没有考虑到他与董卓的实力过于悬殊了。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曹操逃了!

从洛阳城中逃了出来,逃出来的原因,也让曹操一时间名震天下,甚至比之当日敢在朝堂上与董卓拔剑相见的袁绍更甚。

曹操火了!

火了一塌糊涂!

冒着生命危险,刺杀董卓!

不过失败了!就差那么一点,四处逃亡的曹操,成为了天下士人仰慕的对象。

中平六年十一月,曹操逃亡至陈留,写了一份檄文,告招天下,檄文上细数董卓的罪证,邀请天下诸侯共同讨伐董卓。

孙坚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他兵至襄阳,得知此事后,在军营中的孙坚不由的赞叹道:“好一个曹孟德,倒是小觑他了,以为一介宦官之后,岂能是真英雄真豪杰,熟知,倒是本将看走眼了。”

豪杰英雄者,莫不让人佩服,尤其是孙坚这种豪杰,得知曹操之举,更是生出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禀主公,外面有人要见主公。”

“何人!”

“回禀主公,来人乃是武陵太守曹寅!”

“曹寅?”孙坚眉头一皱,他与武陵太守曹寅基本没有什么瓜葛,以往,他颇为看不起武陵太守曹寅,认为他不过只是投机倒把的小人而已,不过这一次,他号召荆州豪杰出兵讨伐董卓,这个曹寅倒是响应他了,这一点可让孙坚有点意外,毕竟在他看来,武陵太守曹寅不会出兵,很快的他就会死在自己的刀下。

“有请!”

大马金刀的坐在军营中,椅子上的那张虎皮虎虎生威,孙坚这个人坐在上更如同一头猛虎,让人望而生畏。

“孙太守。”

进来的人乃是一文弱书生,身着青衫,举手投足间一股书卷气沛然散发,脸色略白,眉宇间带着的气息颇为让孙坚不爽。

“曹太守请上座。”

纵然对于此人再怎么不爽,他今后也是自己的盟友之一,对于盟友,孙坚的态度都是非常好,友善的态度,一时间,倒是让曹寅有点不适应了,以往他认识的孙坚可没有这样的态度。

不过,孙坚的态度也让及曹寅松了一口气,他晓得孙坚有这样的态度,接下来,他的事情就好做多了。

“此番曹太守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视线落在曹寅的身上,刹那间,曹寅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犹如千斤之重,被一头猛虎凝视着,料谁都不会好受到哪里去,而且这头猛虎还是一头吃人的猛虎。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来缓解来自于孙坚的压力,稍微使自己冷静下来后,曹寅道;“孙太守可知我们的这位荆州刺史王叡王刺史已经上书向逆贼董卓投诚了。”

“什么!”孙坚一瞬间怒发冲冠,他右手边的桌子,随着孙坚的一巴掌落下,刹那间四分五裂。

“你再说一遍!”

那对犹如猛虎的视线再一次落在曹寅身上,那双眼睛直视着曹寅,倘若他发现曹寅有半句假话,今日他曹寅就要命丧于此。

曹寅与王叡二人的恩怨,孙坚有所耳闻,他担心曹寅此人准备借着自己的手杀了王叡。

借刀杀人!

他曹寅真把自己当做一个人物,借自己这把刀,他的项上人头是否够硬,能不被自己的刀锋所伤。

“孙太守以为曹某人乃是因为私仇?”曹寅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愤恨与苦涩,随之看向孙坚的眼神更为坚定,同样的也更为真诚:

“我曹寅既然愿意出兵随孙太守一同讨伐董贼,就不曾在乎过自己的生死,如不,何不如乖乖的待在武陵,就算孙太守要讨伐与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曹某虽与王通曜有私怨,可家国大是大非面前,曹某人还是分的清楚,是真是假,孙太守为何自己不试一试,看他王通曜敢不敢!”

义正言辞!不敢的半分的侮辱,生死在这一刻置之度外。

“好!”

一时间,孙坚动摇了,曹寅的话,再结合这几日王叡各种借口推脱,孙坚倒是有点相信曹寅的话。

“既然如此,曹某人告退了,如果今日曹某但凡有一句假话,孙太守大可派人过来要了曹某的性命,届时,曹某人就算是死也无话可说。”

随之,曹寅直接起身离去,走的很干脆,很心安理得。

见状,孙坚陷入沉思中,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孙坚虎目一睁道;“德谋,拿我名刺,我要拜访王通曜!”

“诺!”

是真是假,如曹寅所言那样,试一试不就知道。

“若真让本将得知你这厮利用本将,定要取你狗命!”

襄阳城中,刘府内

“哈哈哈!成了!主公大功告成啊!大功告成啊!!”

第二十八章 荆襄之变 (4)

数日后,襄阳城中,荆州刺史王叡王通曜的项上人头被悬挂于襄阳城上,谁都知道是谁干的,但没有一人敢去指责,甚至是问罪!

孙坚之威可想而知!

南阳苑县

“师傅,王通曜死的可真够可怜的。”

山腰间,陈欢面露嘲讽之色,王通曜的本事虽然足以胜任荆州刺史的位置,可这也只是在太平盛世,他的能力够了,可惜啊,官场的权谋算计,他还未曾领悟到精髓,所以被刘景升给下了黑手直接死在孙坚的手上。

“叔弼,你不是常说世道如此,生死无常,由不得自己,王通曜既然选择了这条道,既然他坐上了荆州刺史,就随时要有准备命丧与他人之手。”

“是啊。”陈欢仰头叹息了一声,旋即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盛:“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好戏归好戏,叔弼你还在等什么?”

时局变化莫测,就连王通曜这样堂堂的荆州刺史,下一刻简简单单的命丧在长沙太守孙坚的手上,死的太简单了

这样的世道他几乎没有什么作为,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了。

司马徽也不知道陈欢到底在等什么,在他看来,陈欢已经不需要等了,再等下,与这样的世道中,能不能大展拳脚都未可知。

他不希望自己唯一的衣钵弟子这辈子就这样碌碌无为。

“师傅,勿需着急,我在等人。”

陈欢自信的笑容,使得司马徽提起来的心又放下去了,陈欢做事一向沉稳,他这只是过度关心,反而乱了分寸。

“公子,山下有人要见公子?”

司马隼急匆匆的跑上来,低着头拱手道。

送那小娃回去后,有些不该知道的,他也知道了,他深知司马家的家规,这张大嘴巴很快的收敛了起来,好虽然很痛苦,但同样的很幸福,因为司马家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人。

“为师该走了。”

司马徽立即起身离去,陈欢躬身恭送司马徽。

“何人来见我?”

这个时候,有人找上门,着实让陈欢意外了,见陈欢意外的深情,司马隼也楞了一下,随之瞥了瞥嘴道:“我还以为公子什么都能猜到。”

“瞎胡说什么,我非神仙岂能全知全能。”

狠狠的敲打了一下司马隼的脑袋,等司马隼摸着头说出来人的名字后,陈欢有点意外,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立即明白蒯氏兄弟找自己所为何事。

“先生!”

陈欢执晚辈礼行礼。

就这二位倒是也当得起先生二字。

见状,蒯越蒯良兄弟二人立即侧身避开陈欢这一礼,一人觉得礼不可废,二人觉得礼不可受。

一时间倒是僵持在哪里,不过三人都是豁达之人,笑了数声,就揭过。

“不帮他一把?”

“还未到时候。”

“在叔弼你的眼里,什么才是时候?”

“时机到了,时候就到了。”

“既然如此,我等二人先走。”

“送二位先生。”

站在上山腰间,躬身俯首,静等着蒯氏兄弟离去后,稍微伸了一下腰,扭动了一下脖子,轻笑道:“有趣的人,不愧是蒯异度、蒯子柔二人一刚一柔一唱一和,果然名不虚传。”

“不可小觑天下人。”

襄阳城中,大军开拨,孙坚似乎没有受到半丁点的影响,王叡这个人是生是死对于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杀了一个逆贼而已,让大汉天下少了一个蛀虫。

襄阳的风慢慢的吹拂着,就算在南方,到了十一月份也是寒冷刺骨,天已经发黑,地已经见白,天空中柳絮般的雪花继续飘摇,一点一滴的落在行走的行伍身上,不过纵然如此,也丝毫不影响这些士卒的精气神,反而一个个气势高昂,落在身上的雪花,也直接被他们的气势给消融的一干二净

青山绿化环绕,如今换来了白雪皑皑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襄阳城都是一股其他地方难以媲美的生机。

“异度回来了,怎么说?”

“暂时无意出来,或者对于他而言,这样的世道还不够乱。”

乱世出英雄,这样的世道还不算是乱世,未曾遇乱世,如何出人头地。

无论是他这一辈的,还是年轻一辈的,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哼!”

刘表冷哼了一声,似乎有点不满,对于陈欢不以为意的不满,不过也仅仅只是如此罢了,随之整理好情绪后,看向蒯越道:“异度,事情办的如何了?”

“禀主公,如今信应该已经到了洛阳,属下想董仲颖现在应该很高兴,起码主公的低头,让他免去一大麻烦,至于一个荆州刺史赦奉罢了,对于他而言也只是举手之劳,荆州对他而言,太远了,他的手完全伸不到荆州来。”

“是啊,对他董仲颖来讲,荆州刺史的赦奉是不痛不痒,可对于,老夫而言却是恰好急需要。”

“正是如此。”

蒯越、蒯良二人闻言深以为然的点头,天子诏书就是名义,就是的大义,然而现在的刘表缺的就是这份大义。

如今的时机正好,孙坚率领大军前往洛阳,而今荆州内没有那个人可以堪称是刘表的对手,若是长沙太守孙坚还在长沙,这头盘踞荆州的猛虎,谁也不敢捋他的老虎须,生怕下一刻,就立即被这头猛虎给吞的一干二净。

天时地利人和眼下都在刘表的手上,刘表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事,就是拉拢人心。

拉拢荆州各大士族的心,并且在最快的时间内,聚集各州郡的兵马,好成为州郡的立足根本。

“异度、子柔,其余的事情如何了。”

“回禀主公,其他的事情德珪已经前往处理,属下认为德珪应该不会让主公失望。”

“但愿如此。”刘表双手背后,要是蔡瑁这次把他的大事给办废了,他非要废了蔡瑁不可,一想到蔡家的人,刘表起身背对着蒯越等兄弟道:“子许如何?”

“可造之材!”

闻言,刘表不知为何,忽然松了一口气,悬挂在心头的大石头瞬间落了下来。

“主公,前面就是苑县,听闻南阳陈欢陈叔弼就住在此处!”

第二十九章 时机到了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多少人自认为天下的风云应该为自己而舞动,这世间瑰丽的风景只为自己而停留。

曾经的孙坚就是这么一个人,同样的,他也是一个光彩夺目的人,只不过被岁月被戎沉的关系给消磨掉了菱角。

“陈叔弼”

孙坚并非是一个不食五谷的神仙中人,人固然守在长沙,对于外界的消息,孙坚并不会放过一星半点,封闭只会让自己退步,与时俱进才是正儿八经的王道。

“准备一下,本将要见一见陈叔弼。”

名传与天下的少年,龟缩在苑县无名的小山丘上,孙坚觉得可惜了,这天下的瑰丽,这样的人才不去看看,着实是可惜了。

“诺!”

苑县这座无名的小山丘,已经被大雪给封闭掉,白皑皑的一片,四周都透露着无限的寒意,山道两侧的树枝上都挂了一条条冰棱,晶莹剔透的冰棱,在微弱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人的光芒,迫使着来往的人都要眯着眼小心翼翼的走着这条山道。

“公子,长沙太守孙坚已经率领大军来了。”

“知道了。”

屋内,小炉点着,让寒冷的房间一下子有了温度,房间内更是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味。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外乎如此,再来二三志同道合的好友,喝上个二三两,岂不美哉痛快!

“公子,我能喝上一杯?”

闻着着清淡酒香,一下子就勾起了司马隼肚子里酒虫,好酒之人自然是嗜酒如命,遇到这等好酒,岂能就这样视而不见,若不是喝上个二三口,真乃人生一大遗憾。

“杯子在角落自己拿,只许你喝二三杯,不得多饮。”

“诺!”

猴急猴急的司马隼立即小跑到墙角,拿出小酒杯,拿了一块破布,提起酒壶,轻轻倒下一杯,清澈的酒水在倒出的那一瞬间,恍若三月的清泉落,落入杯中时候的声音更是悦耳不已。

“好酒啊!”醇厚的酒香在倒入的那一刻,一下子溢满了整间屋子,努力吞咽着口水的司马隼眼睛发光看着陈欢道:“公子,你有这等的好酒为什么不早一点拿出来。”

闻言,陈欢鄙夷的瞥了一眼司马隼:“早一点拿出来?早拿出岂不是被你喝的一干二净,这酒也是我辛辛苦苦埋在地里面的,这不天冷了,才舍得拿一点出来,喝上一小口。”

司马隼嘿嘿的笑了起来,也顾不得其他的,立即尝上一口,略微烫嘴的酒从喉咙一直顺道胃里面,然后扩散到四周,浑身上下的毛孔直接被强行打开。

酒不醉人人自醉

就这一点酒会醉人吗?

会!

但也要分人,比如司马隼这种纵横酒场多年的老酒鬼岂能被一杯酒就直接灌醉了,可这等好酒

闻之心旷神怡,浑身上下一阵的舒坦,人就好似醉了一般。

“好酒啊好酒!公子啊,你藏的太深了,要是早一点拿出来,我就跟着公子了。”

一生无所好,唯有酒一字。

“好好好!!”

一杯接着一杯,等到了第三杯喝完的时候,在准备抬起手拿起酒壶时,手直接被陈欢的扇子给压了下去,这双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司马隼。

“公子啊!再让我喝一杯!酒一杯!”

司马隼此时此刻就像是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相当的委屈,仿佛陈欢虐待了他。

“一个大老爷们,不至于这样?”

陈欢厌恶的拍开了司马隼的手,大老爷们的动手动脚做什么?

“我不放!”司马隼一副要死不活的,不让喝上一杯,就不放手。

“再不放,以后喝的都没得喝!”

见状,陈欢狠狠的威胁着,对于酒鬼能威胁他们的也只有酒,就如同现在的司马隼一般无二,一听到今后没酒喝了,很快的就松开了手,悻悻然的看着陈欢。

“外面有动静,还不赶紧出去看一下。”

这个时候,司马隼起身念念不舍的看了一眼炉上的小酒,旋即神色很快的收敛起来,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陈欢能听到外面有动静,同样的司马隼也能!

不过刚才他沉迷与这美酒,倒是没有空闲去管外面这档子,对于他来讲,酒比什么都重要。

龙行虎步走了出去司马隼很快的就没有声音,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大嗓门,使得门内的陈欢稍微有点讶异,等大门被人推开后,走进一人时,陈欢顿时便明白了为何司马隼会萎了

武艺再高!也少人敢在眼前的这位江东猛虎面前高傲的抬起头恰好,司马隼不在这少数人中。

江东猛虎气势沉渊如海,恐怕而且慑人,与其刚对上一眼,司马隼就觉得难受!一股恐怖的压力直接压上来,被他盯着,就如同被猛虎紧紧的锁住,自己只要敢有半丁点的异样,定然会被撕裂,甚至是撕的一干二净。

“打扰了!”沉闷开口,接下来眼睛忽然一亮,不动神色的脸庞微微的翘了起来道:“好酒!”

武人好酒!

司马隼如此,眼前的这位江东猛虎亦是如此,就连他身后的几位副将也是不断的吞咽的口水,不过碍于孙坚人在这里,情面在这里,所以没有做过分的举动。

“见过孙太守。”

从床上下来,陈欢行礼。

“坐吧。”也没有多少顾忌,孙坚自己找了两个酒杯,一杯倒满后,其余的就开始自斟自饮,醇厚的酒香使得孙坚舒坦的眯上了眼睛。

而另外一边的陈欢则是端着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微微的呡了起来。

自古以来美酒就是用来品尝的,胡吃海喝就是对于上等佳肴的一种亵渎。

二人相顾无言,也不顾后面不断吞咽着口水的众人,等酒喝完后,两人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手中的酒杯,两张一老一少脸都变得红彤彤的,可这酒却是一点都不醉人。

“这点量恰好了。”

放下酒壶和酒杯的孙坚是真的放下了,不在留恋,同样的看向陈欢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的顺眼了。

“小子,可愿随我一同前往洛阳讨伐董贼!”

第三十章 天下诸侯 上

孙坚乃是武人,武人者大都喜欢开门见山,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绕弯子的事情,他们很少会去做,一方面不屑去做,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烧脑壳。

烧脑这种事情,当然是能少做一点是一点。

人嘛

能简单一点尽量就简单一点。

孙坚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不仅把司马隼吓了一跳,就连程普等老将也愣在哪里,前者乃是觉得唐突,陈欢虽然不姓司马,可也是河内司马氏的人,不仅如此,更是天下闻名。

至于后者也觉得也有点突然,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将军是眼高于顶的人,很少会有人能入了这位的法眼,但凡能入的了,基本都现在这般。

这样邀请一个人,他们的主公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了。

“隼叔准备一下,我准备和孙太守一同前往酸枣。”

半月前,曹操发檄文,最终确定愿意讨伐董卓的诸侯在酸枣会盟,然后选举出统一的领导人,并且商量如何齐心协力的对付董卓。

毕竟占据司隶的董卓可是实力雄厚,一家想要吃下董卓,恐怕董卓还没有吃下,就要被董卓吃的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只有占据各地州郡的州牧、郡守齐心协力才有机会灭了董卓这厮!

一群未曾合作过的人,如何进行分工合作配合默契,这就需要会盟的工作,统一才是战胜一切的前提。

“好!”

不苟言笑的孙坚笑了,自信而又骄傲的笑了。

“德谋,我们先下去。”

起身拍了一下铠甲的灰尘,孙坚大步流星的率领着兵马下山。

对于敌人时,孙坚杀人如麻,凶狠果断,可对于自己的人时候,孙坚又是异常的和善,就如同现在一般无二。

“诺!”

紧随着孙坚步伐,程普、韩当等人回头瞅了陈欢一眼,仿佛再说小子干的漂亮。

等人全部离去后,只剩下司马隼和陈欢二人时,司马隼有点不解道;“公子,为何你答应了孙文台,却拒绝了刘景升?“

陈欢的选择在司马隼的眼里有点看不懂了,难不成孙坚会比刘表来的好吗?

不能!

起码,在得知刘表将会成为荆州之主后,只要陈欢哎这个时候介入,今后不说如何,至少可以在荆州有一席之地。

“隼叔,你可知我的理想!”

“闻达于诸侯!”收拾衣服的陈欢停了下来,神色间带着无尽的豪情,平静淡然的说道:”天下诸侯占据各地,我若龟缩与荆州,岂不是今后只能籍籍无名,若能游走于天下诸侯间,声传天下,真正的做到闻达于诸侯,今后去哪里不也一样。“

闻言,司马隼陷入了沉思中,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司马隼摇晃着脑袋道;“算了,老太爷和家主说了让我听你的,公子你准备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司马隼认命了,当他随着陈欢一同温县出来都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跟随着陈欢四处闯荡。

“赶紧收拾吧,然后去见见天下的英雄,也舍得今后自命不凡,要了自己的小命。”

“自命不凡?”闻言司马隼稍微楞了下,小声嘟囔着:“自命不凡的不应该是我,而是公子你。”

声音再小,在这间小房间内还是落入陈欢的耳中,随之,陈欢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司马隼,立即让司马隼收拾衣物离去。

“不去送送吗?”

另外一处山丘上,望着山脚下绵延不绝的大军,一妇人在儒冠青衫的中年男子面前,小声细语道。

“不了,雏鹰终有展翅时,而且这也是叔弼一直在等的机会,等这个机会,他已经等了半年了。”

“是啊,等了半年。”

瞒谁,陈欢都不曾瞒不过自己的师傅司马徽,这个如师如父,从乱世把拉了他一把,把他救起来的男人。

“接下来的路,就是他自己的路。”

无论是为祸天下,还是入世匡扶苍生,这些都不是司马徽该担心,作为他的师傅,他司马徽只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站在这里,看着他的弟子即可。

咳咳咳~~

忽然,司马徽捂着嘴,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看着旁边的司马氏心疼不已。

“我们该回去了,这么多年了。”

“那回去吧。”

闻言,司马氏重重的点了点头,南阳苑县非是他们的家,他们的归宿最终还是颍川阳瞿。

“回去收拾衣服吧。”

夫妻二人互相搀扶着,回到屋内,开始收拾衣物。

而在山脚下,孙坚骑着马在前头,陈欢抱拳拱手:“让太守久等了!”

“无碍,赶紧启程。”

“诺!”

紧接着孙坚手中的马鞭一挥,马儿一吃疼,撒开了腿拼命的跑着,在雪地中,扬起无数的积雪,落在阿众人的脸上,一阵的冰冷,冰冷的积雪落在这些热血冲头的士卒脸上,稍稍的让他们冷静了下来,但看着身前这位斗志高昂,瞬间他们又变得热血沸腾了起来。

只要最前面的这个男人不倒下,他们就不会倒下!就不会停止脚下的步伐!

他是他们这群人的精气神所在!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等陈欢等人离去,浩浩荡荡的大军开拨而去后,山上的司马徽夫妇衣服也收拾完毕,在山上时常等待马车,车上的马车等见到山上的人下来后,立即起身,上前接过包裹:“君郎,我们要去哪里。”

“回家。”

“诺!”

被风雪拍打冻僵的脸上艰难的露出了一抹笑容,许多年他已经没有回去了。

这里虽然待了多年,可毕竟不是他们的家。

“公子人已经离去了。”

在离这座山大约有三里地的对方的一处小树林中的马车上,一人身着黑色服饰,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回应着。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这四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有着无尽的苦涩和失落,不过很快的,马车内的人立即变得精神抖擞着,自信的掀开了车帘,望向陈欢离去的方向,紧握着拳头,高高的举了起来,眼眸中流露出自信神色:

“叔弼!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我不会再和现在一样!”

“我会改变!”

“我”

接连的誓言,似乎是说给远去的人听,又似乎在说给自己听,渐行渐远的陈欢蓦然回头,稍微了停了一下,也不知为何笑了一下。

这一笑,就连他个人也觉得莫名其妙的

第三十一章 天下诸侯 中

人生在世,总有二三知己好友。

兖州陈留郡酸枣县

酸枣县地理位置与黄河流域,在酸枣县内全境都是平地,基本没有什么山地,但是在他的北部有连绵起伏的沙地,可以说酸枣这个地方是一个好地方,退可守进可攻的军事要地。

曹操自陈留发出檄文,自然要考虑一个好的地方,比如靠近自己的地盘滴地方,同样的又能兼顾到天下各州郡诸侯的地方,同时又能对董卓起到威胁地方,酸枣自然而然成为了一个极佳的地方。

“看来其他的人都还未到,我们来早。”

中平六年十二月,与寒冬腊月天,风雪呼啸中,一片白银地,银装素裹中,暗藏凛冽杀机。

“就地安营扎寨!”

从来都是先来先得,更何况,孙坚的脾气以及拳头,很快的就找了一块不错的地方安营扎寨。

“叔弼!”

一声惊呼声,打破此间的寂静,风雪中,裘衣穿着在身上,头发已经被白雪染白了,准备走进军帐的陈欢当即扼制住了步伐,转过头却看见脸上带着惊喜的曹操。

“曹公,里面请。”

曹操也是一个不容易的人,忍辱负重之下,刺杀董卓还是失败了,不仅没有责怪曹操,反而他们都敬佩曹操,至少在群狼环伺的洛阳,敢孤身刺杀董卓,这样的胆魄就足以让人称赞佩服。

军帐内,火盆上的火星子不断的跳动着,给寒冷的军帐带来的温暖,坐在正中间的两人相见时,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过了多久后,双方突然大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陈欢回到南阳,曹操以为陈欢只会待在荆州,在荆州这块龙蛇混杂的地方大展拳脚,起床时,他还觉得可惜,毕竟荆州这块地方,在曹操看来对陈叔弼而言还是太小了。

南方再怎么乱,也比不上北方大地的杂乱,群魔乱舞!

北方大地才是陈欢大展拳脚的地方。

“曹校尉,久仰!”

二人正在谈话时,孙坚高猛的身影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中,沉浑有力的声音一下子就打断了二人的思绪,一时间,两人皆回头看着孙坚。

“这位应该就是孙太守了!久仰!”

曹操起身抱拳还礼,孙坚的传闻曹操有听闻过,眼前的人可是一个猛人,同样也是一个狠人,不狠不猛堂堂的荆州刺史王叡王通曜就不会死在他的手上。

“曹校尉乃是真英雄!”

孙坚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能在他嘴里头听到这几个字着实难得,曹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符合孙坚的胃口,天下英雄多的如过江之鲫,但对他胃口者却是少的很,曹操很荣幸的成为了其中一员。

“比不得孙太守。”

江东猛虎!

只有取错的名从未叫错的外号,不过纵然面对这只下山的江东猛虎,曹操也没有半点的示弱,迥然有神的眼睛与孙坚对视着,一时间,二人忽然僵持住,任凭外头的风雪呼啸,甚至有几片不长眼的雪花飘落进来,直接被滚烫的火盆削的干干净净,连半丁点的水渍都没有剩下。

“咳咳咳~~~”

陈欢掩嘴轻咳,好歹也要注意一下这里还有他这个外人在。

“不愧是曹校尉。”

“在孙太守面前当不得”

“不打扰你们叙旧。”

孙坚见到想要见得人,看这样的情况,他也不适合继续呆在这里。

“慢走。”

陈欢起身相送,当孙坚彻底的消失在视线内后,陈欢回到军帐内,看着斗志昂扬的曹操,心里却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一个注定失败的联盟,没有任何的意外的失败。

“叔弼,这一次联合天下诸侯之力,定然能要了董仲颖的狗命,大汉养士四百余载,仗义死节在今朝,号召之下,果然从者如云,今朝聚集数十万兵马定能拿下洛阳!还天下一个太平!”

听着曹操慷慨激昂的话,陈欢依旧是沉默不语,现在的他只适合当一个旁听者,其余的话,都不必多说。

“叔弼,我想你来助我一臂之力!”

曹操上前,紧紧拉着陈欢的手,双眸中带着期待,甚至他觉得他和陈欢是同一路人,有道友在旁激励,曹操相信凭借着自己的本事一定会让大汉走上正规的。

“曹公,真觉得此次联盟能成?”

“万众一心定然能成!”

“就算成了,曹公能保证能夺回洛阳,灭了董卓?”

“能!”

坚定的回应声,曹操还是他半年前在洛阳城中第一次见到的曹操,还是那个天真的人。

“天下诸侯心中各怀鬼胎甚多,又有几人是真的为了大汉?心各有异,无法上下统一该如何?”

“选一盟主,号令群雄!”

“谁为盟主?”

陈欢的眼神有点悲悯,这丝悲悯陈欢藏的很深,并未让曹操看出一星半点,看着陷入沉思中的曹操,陈欢摇着头,这个问题让曹操自己去考虑吧。

“谁的势力声望最高者,当为盟主!”

良久后,曹操才开口说出这个答案来,不过从曹操的神色上可以看的出来,他本人对于自己的这个也相当的不满意。

这个勉强的答案,只是在安慰自己,只是在找一个借口敷衍自己罢了。

“汝南袁氏可会参与?”

“会!”

“那汝南袁氏当为盟主,其中以其长子袁本初为首可当盟主,他若不做这个盟主,洛阳城中内的太傅袁隗岂不是白死了。”

“这”

陈欢说出来的名字让曹操有点难以接受,纵然她可以抛弃下恩怨,与袁绍同盟,只要是为了大汉,他可以咬牙忍下一切,但要袁绍任盟主

袁绍的本性如何,曹操心知肚明,倘若袁绍担任盟主,恐怕只会烟消云散

“曹公,欢知晓你心有大汉,心怀天下,可曹公还记得半年前,我与曹公说的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益二字贯穿一切,谁都会有私心,况且汝南袁氏势大,汝南袁氏若不坐上盟主之位,诸侯联盟到了最后也只是一盘散沙而已,如何能凝聚起来,讨伐董卓!”

“可”

“曹公没什么可是,假如能来的及,那可要了董仲颖的性命,可万一如欢所料一般,届时,欢望曹公冷静对待,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第三十二章 天下诸侯 下

腊月的雪下的很大,外面很冷,可雪再冷,也冷不过人的心,就如同蛇在毒,也毒不过人心二字。

霭霭乌云,席卷天地,没过多久,狂风席卷,已经停了五六日的雪,再一次下了起来,不过这一次的雪下的特别的大,远超与往日。

大雪封道,就连不远处的河边都盖上了一层雪,雪下谁也知道到底有多么厚的冰。

冬季本来就是生机黯然的季节,万物封杀,霜雪埋地。

“好一场瑞雪。”

陆陆续续来诸侯,见到这场大雪个个都嬉笑逐颜。

在一旁的陈欢撇了撇嘴,完全是好坏一张嘴。

假如出了太阳,在这群人口中则会变成祥瑞,普照万里,是上天都要他们战胜董卓这个逆贼。

坏的在嘴里都能成为好的,同样的好的东西,他们要想说成坏的,也不是不可以。

读书人嘛

靠的不就是一张嘴!

一张堪比利刃的嘴!

心比纸薄,嘴比刀利!

八字最合适不过!

“叔弼,陆陆续续人都到齐。”

曹操站在陈欢身边,起先的颓废一扫而光,反而心存豪情,胸怀壮志,风霜恍若寒梅傲雪独立于世。

“叔弼,你或许不知这次总共来了十七路,加上我充当一路共计十八路!”

十八路天下各州郡的诸侯,汇集了东西南北四方的诸侯。

这十八路诸侯,分别是:南阳太守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北海太守孔融、广陵太守张超、北平太守公孙瓒、上党太守张杨、长沙太守孙坚、渤海太守袁绍、骁骑校尉曹傲、西凉太守马腾、徐州刺史陶谦!

每路人马基本都带了万余甚至是数万的兵马来到酸枣,除了曹操,只是带了五千的兵马,然而曹操这五千的兵马,还是得到贵人相助,才能拉拢起五千兵马!

陈留卫兹!

若非这位慷慨相助,恐怕曹操现今就是光杆司令一个,就算他写的檄文,他发起的号召,今日诸侯会盟上,定然无他曹阿瞒的一席之地。

不过,五千的兵马比之动不动就数万余的兵马而言看似可怜兮兮的,却足以让曹操站稳脚跟,有底气与其余各路诸侯说话,甚至是到最后的谈条件。

紧随在孙坚身后的陈欢看着正在交谈的众人,心里冷笑不止,在场中固然有一部分人是真正为了汉室,为了大汉天下,但这一部分却是一小部分人,更多的只是心怀鬼胎而来。

他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谁也不知道。

“魑魅魍魉之徒。”

孙坚低声冷哼了一声,这句话倒是把陈欢给吓的不轻,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势力雄厚,并且实力强悍的孙坚倒是不惧这些人,辛亏这位主还有大局二字,不然真的大声说出来,落了这些诸侯的面子,到时候,还未开战,这人心就相悖,还未打,团结就从内部被攻破掉!

“慎言慎言”

陈欢小心翼翼的在孙坚身后细语着,孙坚闻言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神色间虽是不屑,但也没有说什么。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就见到远处,一匹白布挂起,别人都是黑风煞煞,唯独这支军伍,一片的惨白。

麻衣素服,披麻戴孝!

“诸公,绍来迟了。”

来者正是渤海太守袁绍袁本初,一身的麻服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面容上还带着浓浓的悲意,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洛阳城内的事情,他们都听说,袁绍的叔父,当朝的太傅袁隗死在董卓的手上,而且还是满门抄斩,追究其因素,其实还是要落在袁绍袁术两兄弟身上,谁让他们响应曹操的号召,结果倒好,把自己叔父一家老小给搭进去。

“戏精。”

见远处走来的袁绍袁术两人,陈欢偷偷嘀咕了一下,站在陈欢前面的孙坚回头瞅了一眼,陈欢的不以为然之色跃然纸上,稍微细作考虑,孙坚在仔细的打量袁绍兄弟的神色,随之恍然大悟,略微同情的脸色也慢慢的恢复到以往冰冷的脸,那张油盐不进,生人勿近。

大悲后藏着的那点似有似无的笑容,似乎早就知道了,悲是真的,同样喜也是真的。

伪君子!

孙坚极其不屑的冷哼一声,不过大局为重,孙坚还是坚持站在哪里,就算眼前的人让人厌恶不已。

“本初兄,里面请。”

曹操是明眼人啊,虽然他很想垂死袁绍这个装腔作势的王八蛋,可还是要舔着脸把袁绍给迎接进来,心中就算有千万的不愿意,可正如陈欢起先所说的那样,盟主之位非袁绍不可。

地位名望大义!

三者都一一的站在袁绍这边,袁绍不坐上盟主之位,如何能服众!

看袁绍笑眯眯的样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君子小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辛苦孟德兄了!”

这声辛苦,袁绍可以说是发自肺腑的,想想他曹操忙上忙下累死累活的,到了最后才有这样的一点成果出来,可到最后只是的结果又是什么?

徒劳嫁作他人裳罢了。

嫁衣织的再好看,也只是穿着在别人身上。

“为大汉义不容辞。”

比之袁绍,曹操更显得正气凛然,就连眼神中带着略微嘲讽意味的袁绍不知觉中也低下了头,这十八路诸侯,被曹操视线所扫荡过后,大部分人都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除了少部分的人心胸坦荡,心中无愧,他们率领大军过来就是为了出掉董卓,还天下一个太平!

如河内太守王匡、长沙太守孙坚等之流都是如此。

酸枣会盟,诸侯大军合在一起,着实宏伟壮观,数十万的大军,就连身在洛阳的董卓也感到恐惧。

各路诸侯率领大军而来,来到帅帐中,就要开始排排坐,论资历、论实力、论背景,什么都要讲,眼睛紧盯着盟主宝座的人可不仅仅只是袁绍一人,其他的人不也是如此。

一盘散沙如何剿灭董卓?

“今不宜各自为战,我等需团结一心讨伐董贼,才能兴复汉室!”

“孟德既然这么说了,一定有准备了!”

“是啊,孟德有什么主意说吧。”

“”

一人一语,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等曹操轻咳一声,全部安静下来。

“群龙岂能无首,需选一盟主出来,统帅群雄,方能上下一心,歼灭董贼!”

话音一落,在座的众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命不能捏在别人手上 (1)

觊觎!

谁都在觊觎着这块宝座,谁都想坐上这个宝座!

纵然只是名义上的盟主,可在座的各路诸侯心里都有数,今后这个名义上的盟主可以化作无穷无尽的资源。

资源!

在这个世道就等于实力,除了寥寥几人之外,其余众人心里对于九五之位还是非常敢兴趣。

“众人中,我以为”

“不妥,我觉得”

“”

谁都不满谁,一个个都在争,争的就是大权,人生在世,若是连这个都不争,这一世璀璨岂不是白过了。

袁氏兄弟则是沉默不语,笑眯眯的看着正在争吵中的众人,心里一点浮动都没有,反而像是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诸位莫吵了,依我之见,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况且袁氏还背负血海深仇,本初兄有盖世豪气,数月前敢面对董仲颖拔剑相向,非是真豪杰,岂有这胆魄,除本初兄之外,在下着实想不到谁有这个资格坐上盟主之位。”

话音一落,争吵中的各路诸侯,纷纷把视线落在说话的人身上,瞬间每一个人神色都非常复杂。

曹操这是把自己织好的嫁衣给送了出去,而且还是送到袁绍的手上。

一时间众人无言,作为发起来人的曹操都这样讲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况且正如曹操所讲的那样,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再加上袁绍自身的本领,再加上大义在他的身上,袁绍着实是不二的人选。

袁绍这一听,瞬间心花怒放啊!

虽然知道这个宝座最后一定会落在知道屁股下面,可真正得到了和知道完全是两码子的事情。

只是心里在怎么欢喜,袁绍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袁绍面露犹豫之色,再三的推辞。

各路诸侯见此,在心底狠狠的呸了一声,该做的戏码还是要做,你再三推辞,我就再三邀请。

一来二往的

袁绍见差不多了,就勉为其难的坐了上去,坐在一个极其普通的椅子上,甚至这张椅子都没有自己府邸上柴房的椅子来的好,可袁绍坐上去,就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

权势!

才是让人最为舒服舒心的东西,在众人面前,袁绍不敢做出这样的神态,当即神色一肃道;“今诸公立绍为盟主,绍不才,定率诸公除奸逆,兴汉室!”

“善!”

“善!”

“”

再怎么虚伪的东西,就如同做戏一般,定然需要把戏给做足了。

次日,应盟主袁绍要求,与酸枣搭设祭台,准备行祭天之举,他们这些十八路诸侯共同齐心协力上下一致讨伐董卓。

这么重大的事情,还是要向上天告之,让老天爷见证他们的赤胆忠诚!

当天夜晚,漆黑一片,雪照样下着,并没有因为谁来了,谁走了,立即就天亮起来。

没有谁的面子能让老天爷让步,就算是老天爷的儿子也不行。

阴沉一片的天空,白皑皑的雪,导致不少的人都无法出去,龟缩在帅帐内。

“孙太守,听闻天子更改中年号了。”

“嗯。”孙坚坚毅的面孔上明显有不屑,摆弄了一下了将要熄灭的火盆,经过孙坚这一拨弄,零星的火炭蹭的一下冒了起来,努力的发挥着自己最后的余热。

“初平年,一群乱臣贼子罢了!”

以武功立足,拼杀出乌程侯的爵位的孙坚对于汉室的忠心毋庸置疑,故而,对于董卓这个蛮子假奉天子意,改年号为初平不以为然。

“哼,就算高坐龙椅的天子得位何曾正过。”

连当今天子刘协,孙坚也是极度的不满,说起刘协其实与董卓还是有点关系的,对于他来讲,天子刘协得位不正,有什么资格坐上天子之位。

诏书何在?

三公可曾认同了!

真正的天子早已经被罢免!

“太守慎言慎言”

陈欢当即走出去,稍微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回头立即劝说孙坚,这些话憋在肚子里面就行了,千万不能说出来,万一被一些魑魅魍魉之徒扣上大逆不道的屎盆子,到时候就真的是说也说不清。

大汉立世四百余载,给了老百姓四百余载的太平,士林民间的心还是向着汉室,还未到彻底民心背离的时候。

“叔弼,无须担心,这里都是某的人。”

孙坚不以为意,中军帅帐,四周左右军守卫着,来者都需要进行通报,况且周遭的士卒都是他的子弟兵,对于自己的子弟兵,孙坚的信任是足够。

帅帐内,开始变得温暖后,孙坚大马金刀的坐在帅位上,椅子下面垫着一张斑斓虎皮,这张虎皮是孙坚亲自入深山老林中斩杀大虫得到,数百斤的大虫,看其样子,就知道前身就是啸聚山林的山大王。

江东猛虎只能说名不虚传!

“叔弼,你说今日袁本初这个虚伪的伪君子坐上盟主之位,大权在握的他,会怎么做。”

孙坚从本质上还是一个武人,一名武将,论说阴谋诡计明争暗斗的手段,孙坚就远远比不得袁绍等人

至于自身的缺陷在那里,孙坚如何不知,只是他懒的去做这些肮脏龌龊之事,孙坚的骄傲是打骨子里面透露出来,他的骄傲使他不曾低头。

闻言,陈欢正色,不在嬉皮笑脸,看向孙坚的眼神变得极其的严肃,在陈欢严肃的眼神下,孙坚随之正襟危坐,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平静且有肃穆。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权谋之术已经透入进骨子里面,要我换做是袁本初,第一步就是收拢兵权。”

“兵权?”

孙坚稍稍楞了一下,旋即坚毅果断的脸庞浮现不屑,他孙文台的兵权是别人想拿就能拿的?

“或许,太守的兵权能紧紧的控制在手,甚至不仅仅是太守如此,在下看来北平太守公孙瓒亦能做到这个地步。”

“正是。”

带兵打仗的将领要是连自己手上的兵将都无法控制,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闻言,陈欢稍稍的咳嗽一声,喝了一口水稍微润了一下喉咙:“请问太守,依太守之间,兵权之外什么最重要?”

第三十四章 命不能捏在别人手上 (2)

“自然是”

蓦然间,孙坚神色一变,很快的那张冰冷的脸变得越来越冷,甚至比外头腊月的雪还要冷,刹那间,帅帐内的温度降了下来。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从长沙郡一路杀到酸枣,供应三万大军的吃喝,可想而知,孙坚到底带了多少的粮草,同样的从侧面上也能看出,孙坚在粮草上面花费多少的心力。

“袁本初他”

“敢!!!!”

虽然兵权握在自己的手上,可若是粮草被人给扼制住的话,就等于命根子交付在袁绍的手上。

后面,袁绍指东,他要是敢打西的话,粮草一断,恐怕他在军中的威望再高,也阻止不了三军造反!

士卒也是要吃饭的,要是连饭都吃不饱,谁来拼着自己的性命出来打仗。

“他敢。”

轻轻的啐了一口气热茶,这个时候的煮茶喝起来还是别有一番滋味,陈欢不急不缓的说着:“他有何不敢,只要他手中掌握大义,以讨伐董贼,上下一心为由,要太守交出粮草,以方便调配,太守是交还是不交?”

陈欢一言一句可谓是诛心之言,孙坚依旧在负隅顽抗,嘴硬回应道:“他要,本候就直接拒绝!”

“拒绝?”

陈欢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捂着肚皮哈哈大笑起来,随之摇头道:“太守,如若天下都如太守一般,我想百姓就能安居乐业,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纷争出现,明日,如太守还是一个独自作战,太守你手中的掌握的粮草不交也要交!”

“大势之下,试问太守如何能拒绝的了!”

“这”

从陈欢口中说出来的道理,孙坚懂,而且能理解,行军打仗虽然也讲究奇兵,可到了最后还是依靠着大势,大势倾轧之下,谁都无法阻挡。

“叔弼教我。”

孙坚低头,论权谋,他比不得袁绍之流,但是要他就此屈服,孙坚不甘心啊!

他是为了天下,为了大汉的天下!

如果不是为了汉室,他在长沙郡做他的地头蛇有什么不行的,甚至在荆州,又有几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其实要摆脱这个局面,很简单太守只需要明白四个字即可。“

聚精会神等待着下文的孙坚,忽然见陈欢不再多言后,顿时一急,那双从未求过人的虎眸都开始出现哀求之意。

见状,陈欢也不继续卖关子,放下手中的茶杯:

“分而化之!”

分而化之?

孙坚心头不断琢磨着,但还是不得其法,对于这四个字,孙坚总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可又好像没有抓住什么东西。

见孙坚如此焦急,陈欢也打算继续藏着,随之开口:“盟友!”

“对!盟友!”虎眸中闪过一道亮光,孙坚浑身上下开始兴奋了,很快的,他又陷入困境中,其余十七路诸侯,究竟谁才是自己的同道中人。

“北平太守公孙伯圭的实力如何?”

“公孙伯圭麾下的白马义从来去如风天下闻名,单论个人实力,他不如我,但论行军打仗,他不逊色与我。”

幽州自古就是苦寒之地,在哪里的民风极其的彪悍,甚至远超荆州的南边,与那些南蛮打交道的孙坚。

能在那样的环境下,公孙瓒杀出赫赫的威名,让幽州边境的那些羌胡听闻白马将军之名,就能止小儿啼。

幽州边境常传着这样的一句话。

儿啼不止肯者,其父母以瓒恐之。

镇守边疆的公孙瓒是用鲜血打出来的赫赫威名!

“实力雄厚者,以公孙伯圭与太守执牛耳,如若太守能笼络北平太守公孙瓒,粮草之事大可无忧。”

“好!”

孙坚也是干脆果断的人,做事从来不会拖泥带水的,他的困扰已经得到解决的方法,在拖下去只是让自己深陷于泥坑中,当即起身走到帅帐外。

“德谋何在!”

“末将在!”

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冒出来的程普躬身立足在孙坚面前。

“速去北平太守的军营,告之公孙太守,就说某素问公孙太守威名,今日有幸相见,当痛饮几杯!”

“诺!”

程普立即退了出去,翻身跃上马背,朝着公孙瓒的驻地而去。

在前往公孙瓒的驻扎地的程普一时间想到很多,首先他考虑的就是出事了,跟随孙坚多年,他深深地了解孙坚行为作风,尤其是在打仗时,禁止三君上下饮酒,一旦发现立斩不赦!

也正是如此,孙坚打仗从来没有出现耽误战事的情况出现!

能用这样的借口找公孙瓒,就说明真的出事了

然而此时此刻,正在帅帐内,喝着闷酒的公孙瓒心里有点郁闷,从北平一路杀过来,带的都是精兵悍将过来,从幽州而来,路过青州时,还顺带了除了为祸一方的黄巾余孽。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盟主的宝座,本来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名声和实力定然能轻而易举的坐上盟主之位,熟料竟然被袁绍这个世家子给截胡,要是说心里不郁闷完全是假的。

“主公,外人有一大汉说乃是长沙太守孙文台的副将。”

“孙文台?”

公孙瓒放下手中的酒壶心头有点纳闷了,他与孙坚可是没有半丁点的交集,副将怎么突然上门了。

“所为何事?”

人上门,礼不可废。

“主公,来者言长沙太守欲要请主公过去痛饮数杯。”

“哦?”

公孙瓒瞬间有点好奇了,眼珠子稍微转了一圈,当即有了打算:“速速把人请进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

孙坚的副将既然把姿态摆的这么低,公孙瓒要是不把人召进来,说出去岂不是让人说他公孙瓒是一个野蛮人。

“见过公孙太守。”

“说吧,前来所为何事。”

“我主言公孙太守乃天下一等一的豪杰,以往无缘相见,如今难得一聚,故邀请公孙太守过去一叙。”

闻言,本来紧绷着的脸,心情有点郁闷的公孙瓒,犹如六月天入了冰窖,浑身上下一股舒坦啊

这不脸上的笑意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

“好!”公孙瓒起身,看向程普:“稍等片刻。”

虽然,不懂孙坚葫芦里面在卖着什么药,但就冲着孙坚的这句话,公孙瓒觉得孙文台这个面子,他一定要给!

而且还要给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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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命不能捏在别人手上 (3)

“他敢!”

砰~~

茶杯直接被气的脸色通红的公孙瓒摔在地上,直接是尸骨无存。

“文台兄此话可当真?”

发泄归发泄,很快的公孙瓒便冷静了下来,稍微修长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此时此刻的公孙瓒恍若雪原的中孤狼,浑身上下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让觉得危险!

可惜啊!

他面对的人可不是一般人,也不是那些文人,他面对可是与他一般无二,从尸山血海中建功立业的孙文台!

“自然。”孙坚神色平静,放下手中的茶杯,命人再拿一个新的辈子,帮公孙瓒满杯。

“袁氏小儿胆敢欺我!”

纵横与边疆,手上的鲜血不知沾染了多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欺辱自己,在他看来袁绍的行为就是在欺辱他!

“大不了,我回去!”

咬着牙,公孙瓒心一狠,神色相当的不服气,他袁氏小儿凭什么坐上盟主之位,无赫赫功绩,是凭着四世三公的家世还是说朝堂上敢拔剑与董卓相向的举动?

“伯圭兄莫要意气用事,如若伯圭兄就这样回去,岂不是让天下英雄小瞧了?”

孙坚很能理解此时此刻的公孙瓒,起初时,他不也是如此,但冷静下来后,就明白了,到了这一步,只能进不能退!

一退!

恐怕就要成为天下人的笑话,孙坚自认为自己承受不起。

他尚且如此,比他更爱惜脸面的公孙瓒又能如何?

果不其然,孙坚这么一说,公孙瓒立即萎了,耷拉着脑袋,浑身无力的坐下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此次请伯圭兄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等麻烦。”

见火候差不多了,在继续熬下去,真的把公孙瓒的斗志给熬没了,他却是得不偿失。

处于颓废状态中的公孙瓒一听,浑身上下来劲了,三两步的走到孙坚面前,眼含希冀道:“莫不成?文台兄已有解决之法?”

“正是!”

成竹在胸的孙坚格外让人的信服,瞬间,公孙瓒满血复活,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还是纵横与幽州,天下闻名的白马将军!

稍微考虑一番,公孙瓒立即就明白了,若是无解决的方法,孙坚喊来自己的用意何在?

想通这一层的关系后,公孙瓒就把心放回肚子里面,该喝的该吃的。

“伯圭兄,明日袁氏小儿定然会发难,到时,我不要求其他的,伯圭兄只要扎在我这一边即可。”

“那是当然,还请文台兄放心。”

两人高举手中的酒杯,随之一饮而尽,两人的面容上露出只有双方才能理会的笑容。

次日,依旧是大雪天

到了腊月时分,对于北方大地而言,不下雪总觉得差了一点感觉。

袁绍高坐盟主的宝座,站在上面准备发号施令,等人基本到齐后,便开口道“良辰吉时已到,诸位随我一同前往祭拜天地。”

“诺!”

“诺!”

“”

浩浩荡荡的人群紧随在袁绍的身后,数千的人马,在半日之内,就把祭台已经搭设完毕。

三层的祭台,四周插着五方旗帜,上面插着白旄黄钺,台上放着兵符将印,随之,众人请袁绍上台,上台前,袁绍整顿衣冠,收拾了一下腰间的佩剑,旋即迈着慷慨的步伐,大步流星的朝着祭台而去,手中接过侍从已经准备的好的香,双手持香,当即叩拜天地,起身后,再拜天地,最后起身,神色肃穆且有神圣: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共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勠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当袁绍读完,随之,歃血为盟,不少的诸侯皆因为袁绍的慷慨陈词,都感动的刘流下了眼泪,当即与袁绍一般无二,歃血为盟。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当众诸侯歃血为盟结束后,阴沉的大雪天却出现短暂的晴天,就那一缕阳光落了下来,落在一众诸侯的身上。

见状,陈欢心里直泛嘀咕,这特么的该不会老天爷真的应验了。

瞧瞧这些人,除了豫州刺史孔伷是病死的,还有徐州刺史陶谦,除此之外,有几个人是有好下场的。

悄悄的瞅了这一眼,说变脸就变脸的贼老天,陈欢乖乖的低下了头。

天威不可测!

瞧瞧这贼老天很快的就掩盖了上去,天空上随之又下去了大雪,而雪下的比之前更大。

这个怪异的现象,纵然是从生死堆中杀出来,见过大风大浪的各路诸侯心里也直犯嘀咕。

天象诡异!

不得不上心,就算是各怀鬼胎的诸侯,也稍微收敛了自己的心思。

“太”

陈欢正准备询问孙坚时,见到孙坚宽厚的肩膀竟然也开始微微的颤抖时,无奈的瞥了瞥嘴。

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真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什么子曰都没有用,心里都难免会犯嘀咕。

邪门啊!

今天!

不过很快的,孙坚就把自己的情绪给调整过来,老天爷再怎么示警也没有用,坍塌麾下还有那么多的人要吃饭,一旦这一次掌控权落在袁绍手上,不仅自己的性命不保,就连他麾下的部曲有没有性命活下来都成一回事。

至于老天爷?

去特么的老天爷!

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与公孙瓒擦肩而过时,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双方的果决,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岂能这么容易就认命了!

回到帅帐内,众人搀扶袁绍坐上盟主的位置,而其余的众人则是根据官职年龄排座位。

没过多久,酒宴开始,众人欢聚一堂,不管以前有仇没仇的,这次仇怨都统统的放下。

酒过三巡后,曹操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道;

“既然盟主已经定下,各位就要听从盟主的调遣,共同协心协力匡扶国家,不能计较各自的强弱。”

袁绍见曹操把台子给自己搭好了,当即起身接着曹操的话道:“绍虽然没有什么才能,但辛亏诸公爱戴推选为盟主,正所谓国有常刑,军有纪律,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各自都应遵守,不得违背。”

“惟命是听!”

“”

紧接着,袁绍说道:“我的兄弟袁术颇有才能可总督粮草,应付诸营,诸位可有异议?”

说着,袁绍环视众人,静悄悄的人群,袁绍心里十分的满意,正准备一锤定音的时候,帅帐内,响起一道沉浑的声音。

“我有!”

第三十六章命不能捏在别人手上(4)

反对的人,反对的话。

当袁绍回头准备瞅瞅到底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时,见到开口的人乃是孙坚这头江东猛虎后,瞬间气势激昂,准备兴师问罪的他低下了头。

眼前的这位主可是一位狠人,要是惹了这位主不满意,袁绍真怀疑他一气之下走了怎么办。

孙坚在爵位还是在官职上都和自己一样,而且孙坚麾下的兵马都是精兵悍将,然而这一次他率领兵马从渤海来,估计打上一场的话,袁绍敢保证输的一定是他,不用考虑什么,输的人定然是他。

“文台怎么讲?”

袁绍自认为他的语气非常好了,恐怕是这辈子语气最好的一次,因为这一次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错过了这一次机会,袁绍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同样的机会。

万分珍惜这一次机会的袁绍自然会把姿态给降低。

“盟主方才所言乃是良言,赏罚分明,坚深以为然,不过事关粮草一事,坚还是希望粮草由各路诸侯自己调配,如若着实不行,坚希望坚的粮草由自己掌控,如果盟主怕坚做了那缩头乌龟,坚可愿意做这先锋,为诸君探探逆贼董仲颖是虚实。”

前面的话,孙坚先是把袁绍高高的挂起来,让袁绍无话可说,而且孙坚就这样盯着袁绍,就算想要说些什么的袁绍也知道好歹,立即闭上嘴。

“这”

袁绍面色有点为难

不是对于诸多诸侯,而是对知道亲弟弟袁术,袁术一直以来都对自己不满,来之前,他已经和袁术商量好了,一人掌控权势,一人掌控粮草,如此一来,就可以把诸侯联盟死死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上,就算联盟分崩离析,他们也能从中获取极大的好处。

可是现在

“不行!粮草必须统一调配!”

还未等袁绍开口,袁术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反对孙坚,袁术猴急的反应,看的袁绍真想一棍子下去,直接抽死这个不长脑袋的玩意。

话是这样讲的?

能这样迫不及待的跳出来?

这一幕犹如闹剧一般,全部的落在了曹操的眼里,曹操缓缓的抬头,看向站在孙坚身后的陈欢,那双眼眸中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其中,没有陈欢的出谋划策,曹操不相信就这样孙坚这样脑袋里面只是单纯装着肌肉的武夫岂能想通这一层关窍。

“有何不可!”

孙坚蓦然一抬头,恍若猛虎睁开,下山的猛虎睁眼可是要吃人的,然袁术却是丝毫不惧,少年时候,他也是游侠儿,武艺非凡可以说远超与袁绍,对于孙坚的危险他倒是没有那么在意,不过孙坚的气场着实压的他有点难受。

“一人独行,岂可!为一人坏了规矩!怎可!”

义正言辞!

完全站在大局的角度上,让人无话可说。

这一刻,袁术展现出来的睿智都让袁绍这位做兄长的自愧不如,一时间,诸多诸侯的视线都落在袁术的身上。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出来的话,往往让人无法拒绝,就算你知道他在一派胡言,为的完全只是自己的利益也无济于事。

平生第一次,袁术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骄傲。

同样的,陈欢也没有想到袁术能这么机智,权势的威逼利诱之下,可以把人的潜力给逼出来。

果真应验了那句话,不逼自己一把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的料。

“那么加上我!”

诸侯中,身着白袍,一张国字脸,如柳叶般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恍如饿狼直视着猎物。

狼饿急眼了,就连老虎都敢咬上几口!

闻言,袁术脸色瞬间一白,十八路诸侯中,真正可以算是统帅的,也只有这长沙太守孙文台以及就是眼前的北平太守公孙伯圭了。

“盟主刚才所言无差,某甚是赞同,但君子有所有所不为,粮草一事某的想法与文台一般无二,如担心某临阵逃脱,某愿意与文台共赴汜水关,如此诸位可满意了。”

话都已经说道了这个份上,袁术不得不退,再不退就是不识好歹。

袁术往后退了数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神色中藏着深深的不甘。

但不甘又如何,大势倾轧之下,谁也无能为力。

他如此,袁绍也是如此。

至于大势,从来都是强者所拥有的玩意,就好比现在的这种情况,一个孙坚算强吗?

并不算!

因为还有一个公孙瓒!

但一个孙文台加一个公孙伯圭,那就不是一加一等于那么简单了。

二人联手,直接秒杀众人,面对与强权只能低头。

不过见袁术安静的坐下来,袁绍突然松了一口气,只要袁术不犯冲,不乱来,一切都好说。

“如此,便有劳二位。”袁绍毕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很快的就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到位,举起手中的酒杯,高声喝道:“绍在此恭贺两位将军旗开得胜!”

“万胜!”

“万胜!”

“万胜!”

“”

众人举杯共饮这杯酒,就算袁术满腹的不爽,可还是乖乖的举杯喝了这酒。

十八路诸侯,一下子少控制两路,而且这两路还是最强的两路,袁术心里那个不平衡啊!

然而在公孙瓒的队伍中,帅帐的边缘位置,一个身长七尺五,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喜怒不形于色的男子,在他的身后左边还跟随着一位身高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丹凤眼、卧蚕眉、威风凛凛的红脸大汉,右边则跟随着一身高八尺阿燕颌虎须,豹头环眼的黑厮,两人站在后面,就彰显前面的男子不凡。

曹操的皮肤黝黑,细眼长髯与三人相比立马就见到差距何在。

“云长,他们背后有高人指点。”

刘备轻声细语着,说出的声音只有张飞与关羽二人听得到。

闻言,二人稍作思考,看公孙瓒的表现,深以为然的点头。

孙坚何等人他们完全不清楚,也不了解!可公孙瓒他们了解啊!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刚才的公孙瓒可不像是以往的公孙瓒。

以往的他

能看出其中的关窍来?

不由的,刘备头缓慢的转过,渐渐的把视线落在了孙坚身后的陈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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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捧杀

回想昨夜,孙坚的副将前来,进了公孙瓒的帅帐,随之,公孙瓒与孙坚副将一同离去,用屁股想都能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二人能这么默契,想必昨日就已经商量好了,不然今日恐怕就要栽在袁氏兄弟的手上。

“云长,帮为兄查一查,那位年轻人是谁?”

在他看来孙坚也只是一个大老粗,一个大老粗能这么心思缜密的话,也不会傻乎乎的跑来这里了。

早就躲在长沙,伺机而动,准备时机到来的那一刻。

称王称霸!

“诺。”

无论是张飞还是关羽一向是以刘备马首是瞻。

似乎感受到有人注视的目光,陈欢回头一瞧,正好与刘备的眼神交接,随之,他微微的颔首,算是与这位打过交道。

“他是?”

见到陈欢的异样,孙坚好奇的问道。

“没。”

闻言,陈欢只是稍稍一笑,见状,孙坚也没有勉强继续询问,他则是沉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该死!”

袁绍到了此时此刻,开始正视起来,收敛心中的骄傲的时候,才看见了站在孙坚身后的陈欢。

袁绍真的怀疑,自己和陈叔弼这小子命中八字不合,才让这小子处处和自己作对。

半年前,何府内也是如此,差一点让他的脸面丢的一干二净,辛亏那个时候在场大部分的人都站在他的立场上,不然的话那事要是传出去,他袁绍注定要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汝南袁氏的名声要是在他的手上败的一干二净的话,族中的族老没有一个人会放过他!

太得意了!

竟然忘记这小子!

袁绍心里那个懊悔啊,如果早一点发现这个扫把星,他就不至于陷入这么被动的状态。

忽然,袁绍眼珠子一转,心头顿时冒出了一个主意,从盟主的宝座上起身走下来,来到孙坚的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叔弼,你怎么也来了,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语气犹如一个长辈同晚辈在说话一般。

“本初兄,我与你不熟,此番怎么来的,你可以问问孙太守。”

袁绍这幅样子,他肚子里面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陈欢立即就猜出来,这家伙肚子里面的肮脏货,就算要捧杀自己,也要来恶心一下自己。

陈欢话一落,在座的不少诸侯,瞬间抬头,把视线落在了陈欢身上。

年轻!

叔弼!

一下子,有些人神色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诧异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看到曹操心里就不以为然了。

“某把他从山上拖下来,盟主觉得可是有问题?”

孙坚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真的很不客气,至少袁绍是这样觉得,这完全不是和一位盟主说话的语气,反而是在审视犯人。

袁绍嘴角微微抽搐,刚刚被孙坚给打脸了,阿袁绍还没有犯贱到那种地步,左脸被人打了,右脸再伸出去让人打。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陈叔弼能到此,着实是一件大好事啊!”

袁绍面容夸张,随之把陈欢从孙坚的身后拉了出来,与陈欢并立着,朝着在座的诸侯介绍道:“诸公兴许不知,眼前的这位少年就是陈叔弼,其余的就不用绍多说了。”

“学生见过诸位先生。”

拂袖行礼,朝着在座的诸公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份大礼,本来心头还有一些不悦的众人,瞬间心情愉悦。

人要一张脸,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子耀武扬威的,换做谁心里都不舒服。

“欢,颇许名声倒是让诸公见笑。”袖子提起,掩住脸,再朝众人行礼,在这一刻,如北海孔融、河内王匡等才放下心头的芥蒂。

后生可畏、孺子可教!

看向陈欢眼神也变得温和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诚些许。

“公节先生,去年匆匆一见,没有想到在此处还能再见到公节先生。”

公节乃是王匡的字,作为河内太守的他,就算已经四十来岁,可依旧是一位中年帅哥,面带英气,眉宇间的更是有一股儒雅,岁月的沉淀,让他的身上多了一份沧桑感。

要是放在后世妥妥的就是一枚气质型大叔。

不过,王匡听到陈欢的话,倒是愣在哪里,一时间,他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陈欢,虽然陈欢给他一种非常面熟的错觉。

“中平五年七月,先生曾来温县过。”

“是你!”

王匡刷的一声起身,王匡的眼眶中闪烁回忆之色,当初他并非是以河内太守的身份前往温县,而是以河内大族王氏的身份前往温县见司马儁,这位河内司马氏的顶梁柱。

就是在司马府邸内,他见过陈欢。

“孔明现今还好吗?”

“学生已经半年未曾回到温县见胡师。”

“也对”

王匡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很快的坐下来,只是他那种稍微箭弩拔张的感觉没有了,看向陈欢的眼神,就真的如同前辈看待晚辈的眼神。

王匡的转变一时间打了袁绍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让他的目的落空,不仅如此,从王匡的神色与话语中已经透露出足够的信息。

很快的,本来对陈欢存有敌意的诸侯,收敛起了敌意,看待陈欢的眼神也如王匡一般无二。

如豫州刺史孔伷、北海相孔融这等出身于世家的读书人最甚。

有司马家站台的陈欢,和没有司马家站台的陈欢完全是两码子事情。

就如袁绍若是没有背靠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或许他今日站在这里什么都不是

可以说在场的诸公中,只有曹操一人没有觉得任何意外,因为当初第一次见到陈欢时,陈欢的名刺上写的就是河内司马。

“原来如此。”

孙坚瞬间恍然大悟,他就纳闷了,这样一个少年郎,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果是出自于河内司马氏的话,倒也说的过去。

很快的,孙坚肚子里面冒出一大堆的疑问,只是碍于这种场合,他并没有发问,随之时间的流逝,孙坚连问的心思都没有。

任何一个人都有着他的秘密,有些问题或许涉及到他个人的隐私?

想到这一层的孙坚立即打消了方才的想法。

然而,站在最角落的刘备朝着陈欢的眼神犹如七月的流火一般炙热!

“原来是他!”

第三十八章 结拜 上

当夜,大雪纷飞,地面上已经盖上一层足以没过膝盖的雪,走在上面每一步都是相当的困难。

“叔弼,接下来该怎么办。”

孙坚的帅帐内,在孙坚的左手边坐着陈欢,而他的右手边则是坐着公孙瓒。

如今公孙瓒和他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可以说是同进同退。

“太守你只需要稳扎稳打即可,遇到山地,太守的人上,遇到平原,就需要公孙太守的骑兵上,如此一来,在最大程度上发挥两位各自的优势,同样的也不会照成任何的损失和冲突。”

孙坚、公孙瓒两人深以为然的点头,他们两个都是好强的人,虽然都是英雄惜英雄,可是要想让对方低头听自己的,简直难如登天。

英雄豪杰只能作为朋友,根本无法存在上下级的关系。

“依劣者看来,从酸枣到汜水关,这一路上,两位会通行无阻,甚至可以说百战百胜。”

“哦?”

两人面容上都露出好奇之色。

“两位请看。”陈欢手中的筷子准备的落在行军布置图上,点着酸枣到汜水关间的地势:“这一路上无险要的地形可以拦住二位,如果是劣者,断然不会在这里浪费兵力,与其这样,不如直接把兵马放在虎牢、汜水两关,直接与诸侯联军来一个决一死战。”

“有道理。”

两人颔首示意陈欢继续说,他们两人常年带兵打仗,说权谋或许他们会半知不解的,可要是说到行军打仗,两人一点就通,完全没有半丁点的阻碍。

陈欢所的可能性成真的概率,他们不敢保证十成,但十之八九还是有的,因为换做他们也会如此。

“两位,袁绍所要的只是大胜大捷罢了,并非要打下汜水关。”

孙坚、公孙瓒面面相觑,行军打仗也非常讲究士气二字,只是军令状方才他们也已下,若不能攻下汜水关,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二位可有答应袁绍何时攻打下汜水关?”

“这倒没有。”

战争存在着诸多的变数,还真的没有几个人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在什么时候攻下城池。

能说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样的话来,要么是一个吹牛大王,要么就是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不过假如是后者,这样的人可以成为军神!

只不过,无论是孙坚还是公孙瓒都是同时代的好手,眼光都高的吓人,心高气傲如这二人,也不敢往自己的脑袋上扣上这顶大帽子。

甚至,今天下无人可以配得上这样的荣誉!

常胜的军神敢保证在某个时间点攻下一座雄关吗?

不能!

闻言,陈欢手中的折扇一收,自信而又沉稳的笑道:“既然如此,二位所担心军令状的问题就不复存在。”

“汜水、虎牢二关一东一西,镇守洛阳,可以说是洛阳的门户,欲要攻打洛阳,必须先要破了这两关,这等简单的事情,董仲颖如何会想不明白?”

“想要攻下汜水、虎牢二关,若不付出极大的代价,二位以为能攻打的下来?届时就算是胜了,也只是惨胜罢了。”

“大军尚且惨败,作为先锋的两位能有什么好下场!恐怕到时定然要落得个精锐尽丧的结果。”

“精锐尽丧,虽对二位来讲算不得伤筋动骨,可也是狠狠的出了一次血,孙太守乃是长沙太守驻守长沙,但汝南地界乃袁氏的地界,袁术亦是南阳太守,他的野心可不比其兄袁绍来的弱,说到其兄袁绍,那么作为冀州渤海太守的袁本初岂能不放过这个机会?”

“冀州韩文节不过是一介鼠辈,太平盛世时,他任冀州刺史倒也无所谓,而今世道,冀州作为天下粮仓,袁本初岂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就算是公孙太守亦不会放过韩文节,但若是公孙太守讨伐汜水中损兵折将,岂不是要白白的错过这个好机会?”

言以利弊

在这一瞬间,孙坚、公孙瓒二人动摇了,动摇了心头的决心,可以说陈欢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炸开了心头的顽石,同样的也拨开了眼前的迷雾。

从震撼中回过神的公孙瓒望向陈欢的眼神有点火热,雄踞幽州,公孙瓒在兵力和威望上可以说一时无两,但他总觉得自己缺了很少,以往在幽州,时,倒是没有这种感觉,出来后,这种感觉变得极其的明显,等听陈欢这一席话,公孙瓒明白了,自己到底缺的是什么。

缺一能臣!缺一个出谋划策的人!

“叔弼,幽州的大门随时为你开着。”

迫不及待的公孙瓒也不顾忌孙坚是不是在这里,立即向陈欢抛出了橄榄枝,当即,孙坚看向公孙瓒的眼神变得有点危险了。

随着时间缓慢的过去,公孙瓒越来越觉得气氛不对了,随之抬头便看见孙坚神色诡异的看着他,心里瞬间一虚,尴尬的笑了笑。

“叔弼,你本就是南阳人,来也是来我长沙,去幽州这块苦寒之地作甚,哪里苦的紧。”

孙坚眼巴巴的望着陈欢,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出谋划策,并且分析局势,有和没有的差距真的很大,甚至是天差地别。

本来有点心虚的公孙瓒猛的抬起头,看向孙坚的眼神有点鄙夷了。

这家伙

也是一个王八蛋。

“两位太守,此事暂时不论,欢眼下暂不想。”

见状,陈欢倒是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公孙瓒、孙坚两人的反应,他非常的满意。

他们两人的神态已经代表了一种态度

他朝着自己的梦想更进一步。

“叔弼,我年长你一点,,你我二人间不需太过的拘谨,你我二人虽初次见面,可一见如故,不如结拜为兄弟。”

常年在幽州,公孙瓒的脑子并没有被幽州寒冷刺骨的天气给冻坏了,反而公孙瓒机灵的紧,立即攀附上去,看公孙瓒一脸沧桑的,其实他的年龄与曹操相仿,根本大不了多少。

“这”

“别这个那个,伯圭兄的意思正是我的意思,赶早不如赶巧,就在今时今日如何?”

“妙哉!”

就这样,盛情难却之下,陈欢苦着一张脸答应下来。

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2018年总结

今年2018年的最后一天了,突然嘟嘟想到一句话。

半生黄沙戏姻缘,一捧清水照红尘。(查不到的,嘟嘟瞎鸡儿写的,也算是有感而发吧)

2018年种种的不顺,到后面封笔半年了,其中有太多太多的原因,嘟嘟无法一一说出来,只能说有自己的苦衷吧。

有句口头禅,在今天的章节中,嘟嘟说了。

江湖路长人生路短,有缘再见(也是自己瞎鸡儿写的)

说着的很喜欢这句话,再过三小时三十分钟,就到2019年了。

希望2019年一切顺风顺水,不再有如此的多的坎坷。

同样的也希望

我的书友大佬们!在新的一年里面,诸邪避散,万事顺心!

记住

人生的道路上,就算有再多的坎坷,也要咬牙爬过去,就算有再多的懊恼,记住!忘记它!人生路短,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你懊恼懊悔。

你的前进的方向,就只有眼前的一条路。

记住!

走下去!

我与尔等同行!

谢谢!

第三十九章 结拜 下

“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我等三人”

“”

沉戎繁琐的结拜仪式,全部的仪式,陈欢都是在一脸懵逼中进行着,就连磕头的举动,都是被人压着脑袋磕了下去。

很快的,就确立孙坚老大、公孙瓒老二、陈欢老三的地位

只是他想抬头

可压在脑袋上的两只手,太太特么的有力,到现在他脖子还阵阵酸痛,真是哔了狗

等歃血为盟的那一瞬间,疼痛感席卷全身,陈欢生无可恋的望着公孙瓒、孙坚两人。

等再一次回过神后,见到包扎的右手,心里默默的为右手默哀数分钟,多年的女朋友就这样受伤。

懵懵然的来了,懵懵然的走了,说的就是现在陈欢的状态。

与陈欢一脸懵逼不同的是,孙坚、公孙瓒却是松了一口气。

要变天了!

整个大汉要变天了,从董卓入洛阳开始,这天就已经变了,世道将乱,乾坤颠倒,朝纲败坏,社稷动荡。

他们也要开始为自己甚至是自己的后人留一条后路。

结交一个年轻有为的后辈,只是把自己的辈分给稍微降低一下,这笔买卖怎么去计较都是极其的合算。

二人大佬面露欣慰的笑容,孙坚轻咳一声,把魂不守舍的陈欢给唤醒了回来:“叔弼,何时出兵为妙?”

既然结为兄弟,孙坚一下子就变得不客气起来,毕竟动脑子这种玩意,能少动一点就少动一下,他可不想人到中年就已经头秃了

“就要看两位兄长是真的准备削弱董仲颖的实力,还是说只是简单的应付完袁绍的任务。”

闻言,孙坚正襟危坐道:“此话怎讲?”

坐在孙坚右手边的公孙瓒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如大兄想要削弱董仲颖的实力,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立即出兵,从酸枣一路杀向汜水关,但如果只是想要一场场小的胜仗,在等数日,等董仲颖下令,自酸枣到汜水关一路上的大部分的兵马抽调走,只会留下些许的兵马意思意思”

“事不宜迟,今夜就立即走。”

“善!”

孙坚、公孙瓒这两位势力主对视一眼,立即心里有了主意,当即,公孙瓒起身互回到军营中立即准备深夜行军的准备。

“德谋、公覆,尔等传令我军令,命三军整装待发,今夜起兵!”

“诺!”

“诺!”

低着头的程普、黄盖两人神色中带着兴奋,来到酸枣都已经有月余的时间,可他们连杀鸡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上战场,浑身上下已经闲的难受,听闻孙坚的命令,二人浑身上下热血沸腾!

不仅就他们如此,孙坚麾下的将士个个都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昂扬,极其的兴奋!

“出发!”

三军统帅大手一挥,三军浩浩荡荡的开拨,深夜中,行伍的举动格外的明显,直接把数里外安营扎寨的袁绍给吓了一跳,当得知孙坚深夜开拨大军后,直接傻愣在哪里。

看向黑夜的眼神也有点不对劲,毕竟在他看来,这么急着杀去汜水关,简直就是在找死。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也传来浩然的动静

袁绍的脸色是变了又变,最后叹了一口气,纵有千般阴谋万种诡计面对与这种人,只能还以深深的敬佩,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甚至,被孙坚、公孙瓒落了面子的袁术砸吧砸吧嘴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嘲讽?

谁有资格去嘲讽一个英雄豪杰的作为,可以不赞同,可以不认同,但绝对不能嘲讽

作为一名游侠儿的袁术这一点基本的东西他还是有的。

“算了。”

与此同时的,其余各路诸侯见到时,心中藏着各种的想法,此时此刻都烟消云散,出发的行伍乃是一心为了大汉做先锋。

缓慢的走在前头的孙坚、陈欢等公孙瓒率领兵马上来后,陈欢稍作思考道;“二哥,可率领骑兵已雷霆之势拿下原武!至于大哥,继续行军!”

“妙!”

“儿郎们,随我走!”

公孙瓒爽朗的笑声刺破九霄,旋即只见到一道道来去如风的身影快速的穿梭在黑夜中。

“走!”

紧随着公孙瓒的步伐,孙坚也加快行军的速度。

“三弟,用兵之道看来你也懂。”

“不懂。”陈欢觉得此时此刻孙坚的眼神有点特么的危险,赶紧摇头道。

对于陈欢的措辞,孙坚呵呵的笑了两声,嘴上说着相信,可是那对虎眸上下打量着,一点都不像是相信人的眼神。

“一张一弛,三弟这样一来,无论是大哥我,还是二弟的将士都不会出现过度的劳累,从而在汜水关前,被人偷袭。”

“善。”

陈欢深以为然的点头,他让公孙瓒先行就是这个目的,以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突袭武德,想来能用最短的时间把原武拿下,那么接下来就是孙坚的任务,而公孙瓒的士卒则是可以顺势休息,等孙坚打下另外一座城池时,公孙瓒也已经修缮完毕,用公孙瓒的骑兵护送疲惫不堪的孙坚大军,如此一来,便可防备董卓的偷袭。

同一时间,同样是深夜,洛阳城灯火通明,似乎不为即将到来的战事感到半丁点的害怕亦或是恐惧。

无论是在最高级别的董卓还是最低级别的士卒都不会觉得战火会燃到洛阳,毕竟他董卓手上可是有数十万大军,更何况依仗着汜水、虎牢两座险关,定然可以把袁绍等人给拒之门外,甚至是绞杀也说不定。

在董卓的眼里,曹操号召天下,使得十数路诸侯相聚于酸枣,实力虽堪比与他,但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相爷啊!”

李府内,李儒狠狠的把手中的酒杯摔倒在地,砰的一声,杯子摔碎在地,飞溅起来的碎片带着鲜血重新落在了地上。

“君郎!君郎!快快传”’

“不用了!”

推开管事,李儒面色阴沉,直接把衣服给撕了下来,简单粗鲁的包扎一下。

“相爷”

回想当日在河东,还未进洛阳主宰天下,董卓发过的那些誓,李儒渐渐迷糊了双眼。

到底是人变了

还说这个世道变了

变得让他看不懂了。

曾经也是智绝天下的人,如今开始迷茫了,迷茫今后的路途到底该怎么走

第四十章 君可助我?(1)

“报!!!”

五日后,洛阳传来急报!

皇宫内,董卓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坐在天子刘协旁边,朝堂上竟然无一位大臣敢大声呵斥,呵斥董卓无君无父的行为。

以前是有人,只是随着董卓的清洗,朝堂上基本没有反对的声音,除了一个经常咋呼,可威望又极高的杨彪,董卓没有动他的脑袋,让杨彪在家里歇着,省的见到就烦心。

正殿内,极其的压抑,大部分的朝臣都乖乖的低下头,以他们灵敏的嗅觉,已经闻出不一样的味道。

危险!

整个朝堂十分的沉默,犹如义庄,没有半丁点生气。

“蠢货!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从原武到汜水关下,数道关卡,近三万兵马就这样全部没了!

董卓抄起腰间的宝刀,直接把屁股下面的宝座给劈碎,煞目扫视着朝臣,可竟无得到一人回应。

“滚!”

董卓来到小皇帝旁边,直接把刘协拉起来,甩在一旁,而他则是大马金刀的坐上了龙椅。

这一幕,令不少还心向大汉的朝臣紧握双拳,低着头的眼眸藏着熊熊怒焰,他们真的是敢怒不敢言,当初敢怒敢言的人,如今坟头上草估计有三尺高。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他们可不愿这样步入别人的后尘。

金碧辉煌的皇宫,闪烁着金光,却丝毫带不来半丁点的温暖,有的只是冷冰冰的杀意。

“尔等说该怎么办!”

蓦然间的抬头,董卓抛出问题,朝堂上的诸朝臣,竟无一人回应,死气沉沉的样子,气的董卓起身,猛的踹着小皇帝。

遭受无妄之灾的小皇帝被董卓打的一脸懵逼,眼眸中的恐惧丝毫不敢表现出来,他怕!

他怕!

和他的兄长落得一样的下场,他怕啊

昨夜,他已经听说了,他们准备鸠杀兄长刘辩,堂堂的皇族性命就这样二三语的交到别人手上。

恐惧,无声的恐惧蔓延上来后,则是委曲求全,他要活下来,他一定要活下来,他不想死。

紧抱着脑袋,不敢有半点反抗的小皇帝刘协就这样任董卓殴打,等董卓发泄差不多后,看着龟缩的小皇帝,眉头一皱:“传太医,为陛下医治。”

“诺!”

左右四周的太监婢女闻声而动,不敢拖延一分一秒,生怕下一刻死的就是自己,曾经这座深宫大院的主人是刘氏一族,如今它的主人已经换了,换一个权势滔天的董仲颖。

“诸位可想到主意!”

前线败的太快,直接打了董卓一个措手不及,他完全料不到兵败如山倒可以如此之快。

阴鸷的神色等待着诸多朝臣的回应,可惜还是没有人开口。

董卓咬着牙,肥胖的几乎看不见眼睛的脸,森然的杀机爆发,只不过杀机来的快,去的也快,董卓深知自己的统治还需要依靠这些只会吃饭不会做事的废物。

就算要杀,也不是这个时候。

“来人,传郎中令李儒进殿。”

左思右想之下,董卓还是想到了李儒,人在最危急的时候,想到的人往往就是他最信任的人。

如今,李儒与董卓二人间的配合固然不如以往的默契,二人虽说也生出了隔阂,可信任的毁灭也非一朝一夕就能毁的一干二净。

“诺!”

站在董卓旁边的中常侍低着头,开口便是刺耳难听的公鸭嗓。

“还是晚了。”

身在府邸内的李儒得知有急报入洛阳,立即就明白出了什么事。

“来人,我要沐浴更衣。”

“诺!”

一身酒气如何出去见人,躺在花瓣浴里面闻着花瓣的鲜香,浴盆里面的水温正好,滋润着李儒身上每一寸的皮肤,很快的,整个人就陷入放松的状态。

当人处于极度放松的时候,大脑才会彻底的放开。

“诸侯联军恐怕已经来到汜水关前,不然急报不会如紧张,推算时间”

李儒闭上眼睛,开始推算一切可能,随之睁开眼睛:“两支精锐队伍并且在不到十日的时间内快速的拿下数城!”

从原武到汜水关前,差不多有近三万的兵马,三万的兵马纵然是一群乌合之众,若无精锐兵马攻打,想要在不到十日的时间,行军加攻城拿下这些城池

李儒摇了摇头,脑袋中快速的闪过来自于前线的情报,心里很快有底,整个人潜入水中,只露出半个脑袋。

“纵观诸侯联军,能有此实力者,仅有长沙太守孙文台、北平太守公孙伯圭,可若是其中一支,又没有此等速度与兵力,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李儒眼放神光,只有最后才是最有可能,很快的,李儒眉头在此紧锁,在他看来长沙太守孙坚一人已经不好对付,再加上北平太守公孙瓒就更难对付,二人的合作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孙坚这头江东猛虎,再加上公孙瓒这只幽州孤狼”

“棘手!”

李儒感到头疼,论行军作战的将帅能媲美孙坚、公孙瓒者并非是没有,可是在崇尚个人武力的西凉军中,这种人不能服众,所以也无法身居高位。

西凉军中,身居高位的,都是一群脑袋里面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莽夫,李儒还真的没有一个看的上。

“或许只能这样”

心念千转,李儒当即有了决定,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君郎,董相派人请君郎入宫一谈。”

“嗯。”

很快的,李儒从水中起身,颓废的神色一扫而光,重新焕发以往的精神。

李府外,马车早已经备好,就等着李儒,等李儒上马车后,马夫马鞭一扬,狠狠的鞭策在马儿身上,马一吃痛撒开腿的在大街上奔跑着,丝毫不顾及街上是不是还有人这个问题。

拥挤的街头,因为这辆马车,很快的变得冷冷清清,只有些许的殷红的鲜血滴在了地面上,有些人来不及躲避,直接被马夫的马鞭抽打,只能龟缩在角落,狠狠的抱怨几句,稍微包扎一番,就离开这块是非地。

宫殿中

“文优来了,速速搬条椅子来!”

董卓在远处就见到李儒匆匆忙忙的身影,当即大吼着,等李儒到的时候,在董卓的左下角已经有一张朱红的椅子摆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李儒的到来。

第四十一章 君可助我?(2)

寂静的正殿,等中年儒雅书生踏入宫殿时,本来就低着头的朝臣,把头低的更下面。

他们怕!

他们怕董卓,同样的更怕从他们旁边走过的儒雅男子,在那张儒雅的面孔下面,藏着的是血淋淋的双手。

因为他而死的人究竟有多少,谁也不清楚。

而且,他比董卓可怕,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人心,内心深处到底在想着什么。

他们恐惧着,不敢在李儒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小动作,生怕下一刻就脑袋搬家。

只不过,眼下李儒没有心思放在这群乌合之众的身上,是的!正殿中的朝臣,在李儒的眼里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无聊的时候,浪费点心思,用一二手段,就足以把他们制的服服帖帖。

眼下,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诸侯联军身上。

“局势如此,贼军杀来,文优心有妙计安天下?”

一直以来,李儒都是董卓的左膀右臂,李儒在董卓的眼里就是无所不能的,只是来洛阳的时日,董卓已经被洛阳的繁华,完全沉溺于纸醉金迷的生活中。

“相爷,可让人把舆图拿过来。”

“好!”李儒运筹帷幄的语气,董卓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尽肚子里面,大手一挥,便迫不及待的命人把地图拿过来。

摆上几张桌子,等地图完全摆放上去后,李儒指着汜水关、洛阳之间的关系:“相爷,请看这里,洛阳三面环山,三山环抱地势险要,欲要攻打洛阳,必须从汜水关经过。”

“李郎中令,假如乱军从山川先要之地兵犯洛阳,该如何是好?”

闻言,李儒蓦然间回头,眼神怪异,犹如看待傻子一样看待说话的人,稍微瞥了一眼,就不在多言。

“李郎中令!还请明言。”

见李儒不回答,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李儒的痛脚,面带喜色,只要能扳倒李儒,他今后一定是董卓首先的谋士,前途可以说是不可限量。

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然后,迎接他的并非是李儒的回应,而是一把冰冷刺骨的剑,一柄宝剑,直接从他的背后捅了过去。

噗~~

殷红的鲜血喷洒在地,艰难的回头,却见到那张狰狞的面容。

“相”

他致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董卓要杀他,要取他的性命,他问的难道不是为了他董卓好吗?

“蠢货!”董卓狠狠的在地面上呸在他尸体上,随之紧皱眉头道;“来人,把这个蠢货给本相抬下去!”

“文优,继续说。”董卓可不希望这个蠢货影响到李儒,洛阳地处险要,山川贯通,想要奇袭,首先就要做好损兵折将的准备,更何况,走山路,岂不是正好落下了他的下怀。

他能想到的事情,孙坚等人岂能想不到。

说废话的人,董卓从来不需要,放在平时,董卓或许还会装大度,放过这厮一马,现在这种情况,还拎不清轻重,那只能死。

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吏,只是让朝臣赶紧闭上了嘴,生怕下一刻,他们就要步了这人的后尘。

“相爷,汜水关在左,虎牢关在右,不过虎牢关在汜水关往北二十里,既是前后呼应,又是左右相应,两关间隔着一条汜水”

李儒侃侃而谈着关乎于两条关卡间的地理位置,董卓聚精会神听着,很快眼睛一亮:“文优,虎牢关距离洛阳只有五十里,若是”

董卓话未说尽,眼珠子一转,不过与董卓打交道多年的李儒如何不明白董卓的意思。

未战先虑败!

李儒心里深深的叹气,董卓老了,被洛阳的繁华磨灭了当初的雄心壮志。

“正是如此。”

只是,他作为董卓的狗头军师,总需要给董卓留一条后路,虽然他希望董卓能有当年西楚霸王破釜沉舟的气概。

“妙!”

董卓喜笑开颜,这颗心也彻底的落回肚子里面。

“谁愿出战!”

李儒已尽把话说明了,董卓虎眸扫视众人,很快等,一身高九尺,英俊威武不凡的男子站了出来:“义父,孩儿愿意出战!”

“孙文台等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且带孩儿率领提孙文台等狗头为义父贺寿!”

“哈哈哈~~”董卓拍着肥胖的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

“主公此战不需奉先出战,我一人足矣。”

此时在吕布吕奉先身后站出一个大汉,脸部黝黑,虬髯胡须,整个人看样子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好!”

闻言,董卓眼珠子一转,立即同意,旋即点头看向李儒道;“文优可有什么需要补充。”

“相爷,可派李肃作为华雄的副将。”

“善。”

华雄一听心里瞬间有点不乐意了,但是对上李儒严肃的眼神,立即就萎了下去,西凉军中,他华雄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独就怕两人。

一人乃是他的主公董卓,一人就是军师李儒!

两个人都是打骨子里面的怕的。

一个人是真的敢动手杀人,一人则是从来不动手,就可以让你死的不明不白的。

前者起码还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后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华雄可有意见?”

“末将不敢。”

他不敢,虽然看不起李肃,可李肃是李儒安排给他的,他也只能认命。

“好!”

深夜,这场该死的大雪,下的个,几乎看见尽头,看不见什么时候才能雪停,大雪早已经把洛阳城的街道盖上厚厚的一层,人踩上去,几乎看不见深浅的那种。

李府内

“华雄,李肃你们二人可记清楚了!”

“末将明白!”

华雄、李肃二人拱手应喝,两人连口大气都不喘,低着头,生怕李儒发怒。

闻言,李儒转过身,那张儒雅的脸,还是藏着深深地的担忧,尤其是他看向华雄的眼神:

“华雄,尤其是你,此战以李肃为主,你必须要听李肃,不然我定然不饶你!”

“诺!”

“明早一早就走吧,我恐胡轸撑不过去。”

“诺!”

二人低着头快速的退了出去,与华雄并肩而立的李肃,忽然稍微退了一步,低着头道:“华将军,你乃是主帅,军师所言不必当真。”

闻言,华雄心里瞬间舒服了不少,随之摇晃着他的那颗大脑袋:“军师既然说了,某也应下了,就变不了。”

“走了,勿需担心,某会为难你。”

李肃听出华雄话中的诚意,心头放心了不少,斗志也瞬间燃烧起来。

大丈夫者

当建功立业!搏出乾坤朗朗,好不负来此间走一趟!

第四十二章 君可助我?(3)

汜水关下

孙坚、公孙瓒二人联手以雷霆之势,快速拿下数座城池,歼灭万余名士卒,收拢万余名士卒。

这一战,不仅没有损耗孙坚、公孙瓒二人的实力反而让他们增强实力,本来就是十八路诸侯中,数一数二的势力,如今一跃成为最强的那群人。

恐怕,有着异样心思的袁绍如今是后悔的要死,本想着削弱他们,如今倒好了,反而让他们越来越强。

“二弟、三弟你们看到没有,这就是能人!”

深夜中,拥兵二三千的刘备在帅帐中,眼眸中散发着异常炙热的光芒。

咔擦~~

捏在手中的杯子,直接被刘备给捏碎,锋利的碎片划破刘备的手,可刘备仿佛没有感觉一样,眉头动弹都不动弹一样,眼中的炙热早已经让他忘记手上的伤势。

“大哥,此事”

红脸的关羽站在刘备旁边他想要劝说刘备,有些东西并非你想要得到的就能得到的。

地位、势力、名望!

最基本的三个条件他刘备都没有,如何能招揽的到陈欢?

关羽已经听说,无论是公孙瓒还是孙坚都向陈欢抛出了橄榄枝,可陈欢呢?

拒绝了!

公孙瓒、孙坚二人势力雄厚,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投靠他们二人的麾下

这样的条件,他陈叔弼还是拒绝!

你刘玄德有什么?

可陷入疯狂中的人,如何能听得进劝,刘备通红的双眼,已经彻底的疯狂,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陷入疯狂。

三军中高涨的情绪,关羽、张飞是有目共睹。

基本没有出现多大的损耗,他们却连下数城,这样的功绩几时能有,成功会让人进度,但是多次的成功,就会让人变得盲目的疯狂。

“二弟,你一定要帮我!”

刘备突然抬头,紧紧的握住关羽的手,双目通红,就这样眼巴巴的望着关羽,静静等待着关羽点头。

见状,心里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关羽无奈之下颔首了。

毕竟,眼前的这位是他的结拜兄长。

曾经天地面前发过誓,曾经歃血为盟过。

“大哥,我尽力吧。”

成不成功,关羽没有任何的把握。

“这场雪,下的及时。”

帅帐内,陈欢端起酒樽一饮而尽,柔顺的酒水入口,透过五脏六腑,浑身上下毛孔全部打开,忍俊不禁的舒服的吐了一口气。

“是真的及时。”

“来干了!”

公孙瓒高举酒樽,痛快的喝上一口,青铜大缸内煮着牛羊肉,鲜嫩可口,吃进去,温暖了全身,一口美酒一口肉

“汜水关”

陈欢沉吟着,这个时候,正在畅谈的公孙瓒、孙坚立即安静了下来,他们想要听听有什么好的主意。

毕竟从原武到汜水关前,一路上可以说顺风顺水,甚至强壮了自己,一块小肉或许不会满足一条狼或者是一条虎,但连续几块?

积少成多,小块点的肉会慢慢的融合成一块大肉时,就足以动人心。

“汜水关,只需要静等片刻,不需要任何举动,这场大雪就可以做为借口,袁绍见两位兄长这么顺利,恐怕会出手阻扰,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他们来,同样的可以朝袁绍用点粮草。”

“此话怎讲?”

二人直接放下手中的酒樽,目光灼灼的望着陈欢。

“二位兄长,功高盖主,袁本初这位盟主开始担心,同样的也让袁本初等人吃点苦头,才能彰显二位兄长的本事。”

阴谋算计,乃陈欢所擅长,但就不代表着孙坚、公孙瓒不懂,经陈欢这么一体点,二人深以为然的颔首。

“如今汜水关守将乃是西凉胡轸,守关士卒不过三五千,不过凭借着汜水关的险峻,想要拿下这座雄关,并非是一朝一日的事情。”

“大哥说的没有,拿下汜水关恐怕要损兵折将,既然如此,董仲颖的深浅,倒不如让袁本初自己去试探。”

“妙。”

二人都是干脆之人,既然有了主意,两人就立即决定下来,驻扎下来,以退为进!

“大哥、二哥,我先出去一趟。”

回想今日有人竟然递了一封信给自己,陈欢看了一下时辰,觉得差不多,起身向孙坚、公孙瓒二人拱手告辞。

“出去散散心也好。”

目送着陈欢离去,孙坚目光幽幽的看着公孙瓒:

“二弟,这样做可是有点不厚道,这样做,难免会伤了你我兄弟感情。”

孙坚突如其来的话,把公孙瓒给问懵,见状,孙坚心中一跳,因为公孙瓒的神色不似作假,那么那事就不会是他做的。

见孙坚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公孙瓒心里一咯噔,暗知不妙,连忙询问:“大哥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也好让兄弟我明白。”

“二弟啊,你手底下的人心思真的多!真的很多!”

平生对于一个陌生人,孙坚从心底冒出一丝的杀意,有些东西,孙坚认定是自己的,就是他的,谁也抢不走,就算是公孙瓒,也要特么的公平竞争。

“此话怎讲!”

听着孙坚缓缓道诉,带着笑容的脸慢慢的沉了下来,手指噼里啪啦的响着,阴鸷的神色,如狼一般凶狠的眼眸散溢着杀意。

“此话当真!”

“为兄骗你作甚,起初为兄以为二弟你在底下做小动作,如今看来。”

孙坚笑了,摇着脑袋笑了,他的笑声落在公孙瓒的耳朵里面,却是刺耳异常,仿佛是在嘲笑他,统御不力。

“狼心狗肺!狼心狗肺之辈!某真是瞎了眼,原先以为顾及同窗之情,拉他一把让他有实力在这世道中立足存活,眼下看来,是某太仁慈!真的太仁慈!”

孙坚的言之凿凿,和之前的质问,公孙瓒没有半丁点的怀疑。

“士起!”

“末将在!”

关靖站在帅帐外,单膝跪在地上。

“你派些身手好的,跟着叔弼,看看叔弼是去见谁,还有他们之间说了一些什么。”

“诺!”

“等等”

“主公还有什么吩咐。”

“尽量不要让人发现。”

“诺!”

帅帐中的公孙瓒神色极度的阴沉,与他一同的孙坚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随着,陈欢走出军营,来到一个小角落中,见到来人后,直接愣在哪里,很快的陈欢收敛情绪,平静的走到来人面前。

“我兄长欲要与先生一谈。”

“哦?”陈欢玩味的笑了:“你们是谁,我都不知晓,如何能相信?”

“某关羽!羽的兄长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刘玄德。”

说说自己写这本书的目的吧

我的第一本书叫做最强谋士,因为种种原因半途而废了匆匆结尾,哪一本书写完后,导致我两三年不敢碰关系谋士的辅助文,不敢碰了

当初写的时候,遭受的辱骂太多了

后来再写,则是因为自己不甘心啊!

乱世谋士!

争名争利!

谋身谋己!

其实取这个名字,还是群里的一些老书友们帮忙取的,在这里谢谢诸位书友大佬了

乱世中,求的是谋身谋命,所以嘟嘟才敢主角安排了那样一个身份,体会到乱世的苦,至于选择

为谁卖命!

真的要应和时代的话,如果说什么王霸之气,其实都是瞎扯淡的,在嘟嘟的眼里,最后最简单的两个字。

利益!

一切都只是因为利益的结合!

所以,我个人的希望乃是主角能顺其自然的因为利益的结合

天下来往奔波劳碌,皆因一个利字。

好了,有些话也是不吐不快,嘟嘟这个人性子比较急,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还有谢谢的我的好朋友蛋蛋,也就是《覆汉》的作者给的章推!

试水推期间对于嘟嘟而言极其的重要!

如果喜欢,不妨收藏一个谢谢了!

三国,每一个人属于每一个人自己的理解与看法,有些时候无法写出那种历史的厚重感,因为笔力有限,导致让诸位失望了,这点,嘟嘟只能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改了。

还有就是写作风格的问题

这个真的没法改了

写了两三年了,文风已经固定掉了,再改

恍若蜀道之难!

难于上青天!

其余话不多讲,希望诸位读者大佬能一直支持下去。

直到乱世谋士上架的那一天,究竟是什么样子,也好让嘟嘟有一个结果。

届时

成败如何!

无关紧要了

一切真的无所谓了

第四十三章 君可助我?(4)

阴沉的夜,阴沉的天,如公孙瓒的心一般无二,阴沉到可怕,阴沉到他想要杀人。

给人一块栖居之地,结果寄居的人来挖他的墙角。

“刘玄德怎敢这般对我!”

公孙瓒心里那个恨啊,同窗之谊让他收留刘备,可如今!

“二弟,我可曾说错了。”

“大哥不必多言,这事小弟自行解决。”

“好,但有些话你我兄弟二人就挑明了,叔弼此人你我可光明正大去争,但万万不能私底下耍小动作,不然就休怪为兄不念结拜之义,兄弟之情。”

“勿需大哥再三告诫。”

今日被人拂了面子,公孙瓒自知理亏,倒也没有反驳什么。

好面子!挖墙脚!

这两样,刘备都犯了,休怪他公孙伯圭无情无义。

“二弟,可答应了?”

“陈叔弼应允,相约于明夜亥时初与此地相见。”

“好!好啊!”

只要能见到人,刘备相信他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能说服陈叔弼相助与他。

见刘备面露兴奋,关羽欲言又止,随之,似乎考虑到了什么,最后又把话给咽回肚子里面,正处于兴奋中的刘备并没有发现关羽神色的异样,要是换做平时,善于找察言观色的刘备早应该发现关羽怪异的神色。

站在刘备身旁的张飞走过关羽的身边,轻轻的拍了一下关羽的肩膀,然而走出帐外,只留下刘备一人独自坐在账内,暗自兴奋着

“二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飞是人粗心细,三个人中就他家里最有钱,一人落魄子,一个背负人命的游侠儿,唯独他家里有钱啊!

涿郡涿县有头有脸的富庶人家,家学自然不会低到哪里去(别看张飞是一个屠户,古代的屠户可是基本是有钱人家,在一县中可以勉强算的上豪强。)

心细的他,自然发现了关羽的异样之处。

“三弟可知,大哥这样做有违义气。”关羽心底深深的叹一口气,终究说出了心里最不愿意说出来的话。

闻言,张飞脸色稍微变了变,本来还想要辩驳几句,最后只能在现实面前低下头。

“大哥也是逼不得已”

找了千万种借口,最后只能这样一个蹩脚的借口来欺骗关羽,来欺骗自己!

“可三弟你可想过公孙伯圭会如何想?还有长沙太守孙文台他们会怎么想?”

苦涩的脸从未失去过的理智,望着自家二哥的红脸,张飞瞬间色变,整个人一下子颓然:“这”

“哎,三弟无需抱有幻想,从信送过去的那一刻,我等就全部落入孙文台等的视线中,这里可是他们的大本营!”

北平、长沙二军都晓得,孙坚、公孙瓒结义为兄弟,两人亲如兄弟,对方间有秘密必定是有秘密,但有些事情肯定是藏不住,比如刘备挖墙角这种事情。

很快的,张飞脸色变白,渐渐的那张逐渐有点苍白的脸色,很快的就恢复了过来,眼神凶狠道:“既然如此,大不了杀出去!”

关羽轻轻的拍了拍张飞的肩膀,不在多言,只是他苦涩的脸,已经很说明问题。

假若是一群乌合之众,今日说杀出去便杀出去,谁能拦得住他们兄弟,北平军及长沙军都是一群精兵悍将,想要在数万的精兵悍将中杀出重围。

自负勇武的关羽心里也是一片的惨然

更何况,公孙瓒、孙坚也是当世名将,其实易于之辈。

“大哥啊”

次日,至夜深,在账内的陈欢看着春秋,随之看了一下夜色,觉得差不多了,就走了出去。

守信!

陈欢守信,从未违约过。

“玄德兄。”

夜月下,一人双手负在背后,背对着陈欢,面向着明月,似乎在说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要是换做一般人,恐怕还真的会被刘备给吓唬住,可陈欢是什么人?

是红旗下的优秀子弟,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什么zhaungbi犯见不到,就刘备现在的这点逼格,还吓唬不了他。

“叔弼来了。”

蓦然回头中,现在仔细看一下刘备,还是鲜肉一枚,妥妥的帅哥,只可惜,这样的世道,长的好看不能当饭吃,虽然陈欢自身长的也不赖。

“玄德兄今夜找欢前来所为何事?”

开门见山一向是陈欢的做法,他不希望和别人扯东扯西的,然后讲理想讲情怀,这玩意太扯淡。

“我”

一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忽然说不出来。

不按套路出牌啊!

刘备仰着头,准备一天的说辞,突然就像是一拳打出,直接打在空气上,刘备很无奈也很绝望。

“如果欢只是说如果,今夜玄德兄是找欢喝酒谈风花雪月,欢定会欣然应允,可假如谈的是招揽之事,欢可请玄德兄歇了此心。”

“为何!”

刘备低着的头蓦然间抬头,双眸中带着不甘与绝望,他本来还准备煽情煽完后,紧紧拉着陈欢的手道上那一句君可助我?

如今看来,白费了,只是他不甘心。

“尚且问玄德兄,我若随你,你拿什么待我?”

同样双手负在背后的陈欢站在刘备的旁边轻声细语着说道,声音大小恰好能让刘备听到。

“我可”刘备一听心头一喜,正准备说道时,却听陈欢摇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玄德兄应该懂吧,倘若我陈欢真的可以为了家国情怀,当年也不会在洛阳城中一走了之。”

一句话,透露出足够多的东西,刘备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从来不会做傻事,陈欢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无其他事,欢行先一步告辞了!”

不到黄河心不死

刘备虽然有成为雄主的潜质,可自己又有多少的年华等待他成为雄主?

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已经是苍苍白发

届时,庶人言他大器晚成,可他愿意吗?

断然不愿!

自私也好,自利也罢!

陈欢他自己走的道从来不需要别人指指点点,况且,刘备的性格与行为作风注定了他与他只是陌路人,而非是同道中人。

第四十四章 计取华雄(1)

刘备很失望的离去,心里藏着千言万语,可是如今换来的却是赤裸裸的利益。

赤裸裸的利益如同锋刃一般,直接在刘备的心一刀接着一刀的割了过去。

但越是吃赤裸裸的话,就越是现实,现实的不能在现实,让人完全无法反驳。

这一幕,完全落入藏在暗中的孙坚、公孙瓒两人的眼里,二人嘴角轻轻的一扬,露出轻蔑的笑容

世道讲情义的有,可在他们这等掌握权势的人眼中,情义乃是建立在利益之上,若是无足够的利益,岂能让情义长久。

“看来叔弼志向远大”

似乎都猜测中对方心里所想,二人相视一眼,讳莫如深的颔首。

“二弟,你的人你自己去解决,我就不参与。”

“这件事无需大哥插手。”

公孙瓒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要是这件事还要孙坚插手,他的脸岂不是丢光了。

“好,就等二弟的好消息。”

无论是公孙瓒还是孙坚都不喜欢身边有一个挖墙脚的二五仔,作为权掌一方的诸侯,固然讲的是利益,可从骨子里面他们也是一名武夫,武夫讲究的却是情义。

回到帅帐内的刘备是清醒了,他很清醒,所以脸色很是煞白,他突然记起来了自己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

挖墙脚!

犯忌讳了!

与公孙瓒认识多年,他深知公孙瓒的性格,如今他的所作所为完全触犯到公孙瓒的底线,甚至

已经越过了这条底线

“二弟,取荆条过来。”

刘备是一个聪明人,同样的他也是一个果断的人。

行为果断做事果断!

“大哥,这”

关羽神色中流露出为难之色,这样的天气,他真的怕,就算刘备的身子骨受不了。

开春化冻,天气是最冷的时候,刘备的准备做的事情,关羽也能猜到一二。

要效仿古之廉颇负荆请罪。

只是这等天气

“二弟,不用在犹豫了,等被人扫门出去,就真的是丢脸。“

刘备苦口婆心的说着,他是真的怕了,自己手上的兵马才一二千人,而且粮草少的可怜,根本没有任何的经济实力要养这些兵马,离开了公孙瓒的庇佑,刘备相信自己一定会被吞的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就算关羽、张飞二人再怎么悍勇,在绝对人数的面前,都显得这般的可怜无助。

“赶紧!”

当刘备面露解决之色时,关羽只能无奈点头去做。

半刻钟后,赤裸着上半身,身上背着荆棘,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走在即将开化的雪地中,赤果果的双脚,落在雪地中,痛的刘备直接咬紧牙齿,不过这点的痛不算什么,要是在这个世道中,连立足的本事都没有了,那么才是最可怜的事情。

“哦玄德这是在做什么。”

在帅帐内的公孙瓒,见到如此的刘备,嘴角稍微往上一扬,面露鄙夷的神色,不过就这点小动作却让刘备心头一喜,他与公孙瓒相识多年,深知公孙瓒的脾性,既然公孙瓒能露出这样的神态,那么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伯圭兄,为弟错了。”

“你有什么错。”

“哎,为弟猪油蒙心竟然做出这等不耻的事情”

有求于人,刘备已经不要什么面子,把自己说的有多贬低就有多贬低,完全超出别人的想法。

就连与刘备相识多年的公孙瓒都有点难以置信,他所认识的刘玄德竟然会说出这样自污的话来。

他所认识的刘玄德是一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好汉,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带着刘备出了涿郡一同来到酸枣会盟,让他在这个世道中扬名立万,好有立足之根。

见到如此的刘玄德,公孙瓒心头就算是有万千的怒意,也不知道心头的这股怒意到底往那里发泄。

算了

一下子,公孙瓒打消了兴师问罪的意图,瞬间有点兴趣乏然,不再如同以往一般。

“回去吧。”

摆了摆手,公孙瓒让背上都是鲜血的刘备回去,见状,如蒙大赦的刘备要快速起身的时,刘备稍微停滞了一下,有点犹豫的看着公孙瓒道:“备惭愧。”

后悔、惭愧、内疚

诸多的情绪在刘备的眼里浮现出来,低着头,低落的情绪一五一十的落在公孙瓒的心里,公孙瓒的一瞬间有点心软了,回想多年的同窗之情,公孙瓒叹气道:“玄德,你回去好好的反思,你招揽陈叔弼,为兄并非不同意,而是为兄与孙文台这等实力,向陈叔弼抛出橄榄枝,可他?”

“拒绝了,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但就算拒绝,你可见到为兄与孙文台对他恶言相向?没有!”

“陈叔弼身怀经天纬地之能,他的傲是傲到骨子里面,曾经为兄以为是孙文台选择陈叔弼,故而陈叔弼下山,如今看来,是陈叔弼选择孙文台,所以他下山。”

“自原武到汜水关下,短短五天的时间内连下数城,降杀兵卒近三万,这等战绩虽说千古未有,可为兄与孙文台行军打仗至今还未有如此的战绩。”

“言尽于此,玄德你好生考虑一下。”

帅帐内,陈欢并不多言,看着舆图,神色平淡,完全没有因为刘备的事情而有半丁点的情绪化。

“三弟,果真如你所料,在西北方,有数千兵马驻扎,领兵的人乃是济北相鲍信的亲弟鲍忠鲍叔义。”

其实孙坚心头的震撼远远大于表上的兴奋,与这等谋士接触,越是能懂得这一类人在他们薄弱的身躯中藏着多么恐怖的能量。

曾经,他以为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取他们的项上人头,不过是手起刀落的瞬间罢了,如今想来是他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大哥,可让二哥回来,或许能借助鲍叔义的手,拿下汜水关!”

“好!”

没过多久后,已经重整心态的公孙瓒与孙坚并肩而至。

“叔弼,可有妙计取汜水?”

“稍等片刻。”

还在专心看着舆图的陈欢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让公孙瓒、孙坚二人过来,指着舆图上的一座山道:

“这个位置如何?”

第四十五章 计取华雄(2)

险峻的地势,起伏绵延,就只有孙坚他们所占据地方,龙盘虎踞,直接遏制住命运的喉咙。

“叔弼,鲍叔义倘若真的绕过我们攻打汜水关,他真的是”

孙坚戏谑的说道着,行军打仗的忌讳这鲍叔义正好给犯了,汜水、虎牢二关为何能称作天下雄关,并非是它们又高又大,而是它们占据的地形,周围奇峰跌宕,想要以奇袭攻打汜水、虎牢二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说的就是汜水、虎牢二关。

二关堪称是洛阳的门户,乃是一个易守难攻的雄关。

“大哥,权利动人心,诸侯中心思各异,济北相鲍信他也想要立功,欲要立功就要难免要和二位兄长争锋一二,但如今二位兄长势头正足,雄兵悍将更是无数,鲍信固然利欲熏心可他并没有愚蠢到那个地步,真的以为靠他麾下的一二万兵力能撼动二位兄长。”

“可时不待人,一旦汜水关被兄长拿下,等攻打虎牢关时,这块肉,无论是难啃的骨头还是一块香碰碰的肥肉都必须要拿出来让给众人分食,到了那个时候,兄长以为他鲍信能分到多少的肉糜。”

“所以他必定会出兵,必定会攻打汜水关,不过如此正好,也可以试探一下,汜水关内到底有多少的兵马,同样的也能看出他董仲颖到底对于汜水关有多看重。”

“三弟你的意思是?”

“大哥你的兵马驻扎此,而我的兵马正对汜水关!”

公孙瓒眼睛一亮,以往他倒是没有想到走山路攻打汜水关。

“曾听闻鲍忠曾在洛阳做过官,有些小道可以出其不意攻打的汜水关,可鲍忠蠢!蠢不可耐!他能知道的事情,汜水关的守将难道会不清楚,李文优可不是蠢货,定然会防备着这一手,甚至可以说,汜水关的守将想要的就是鲍忠这样的蠢货,如此一来,他们只需要花极少的代价,就可以获得极大的收获。”

轻轻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陈欢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浓,利欲熏心者终究是活不长,轻轻的敲打着桌子的陈欢旋即道:“大哥,正如二哥所言,你的步兵可驻扎在此处,伏击汜水关内的守将,至于二哥守在这里,震慑群雄!”

白马义从天下无双!

这并非公孙瓒自吹自擂,硬生生打出来的威名,用敌人的鲜血与血肉铸就的威名。

“妙!”

孙坚、公孙瓒两人都同意陈欢的主意。

次日,汜水关内驻扎进大量的兵马,从而西凉第三猛将华雄的到来,直接刺激着已经意志消沉的汜水关将士,刹那间个个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士气不可谓不强。

驻扎在汜水关外的孙坚、公孙瓒二人脸色而一变,董卓大军气势的改变,作为先锋的他们,感受最为直接。

“看来,来了一条大鱼。”

正当孙坚、公孙瓒愁眉不展的时候,在他们的身后响起陈欢平淡的声音。

“三弟”

“大哥,不用多说,这乃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陈欢丝毫不觉得意外的神色,一下子就安抚孙坚、公孙瓒二人的心,随之指着汜水关道;“大哥、二哥,汜水关董卓必然看重,这一点昨夜小弟已经与兄长说过,试探乃是主要,同样的小弟也想要看看能被董卓派来汜水关中镇守的大将究竟是何等人物。”

闻言,公孙瓒、孙坚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都是骄傲的人物,自负勇武,不弱于人。

就算听说董卓有一义子名唤吕布吕奉先号称是勇冠三军,自负是天下无敌手,在他们这些人听来完全只是一个笑话。

不曾交锋过,谁敢自认为天下无敌。

当日的,汜水关热闹非常,一片欢声雀跃的,少了那几日的死气沉沉。

尤其是汜水关守将胡轸瞬间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来,他一直在做噩梦,梦到自己的项上人头突然在睡梦中,直接被孙坚、公孙瓒二人给拿了,每天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憔悴的脸色就足以说明胡轸眼下的状态,不仅如此,就连胡轸麾下的副将等人也是这等神态。

不过这样的情况,在华雄来了之后,瞬间就烟消云散。

有了主心骨,那种迷惘感已经没了

“将军。“

胡轸躬身而立,恭迎华雄与李肃二人。

“好好下去休息,明日和某说一说如今的情况。”

“诺!”

胡轸跟随华雄的时间也不算短,见到胡轸这等神色,华雄本来还存在斥责质问的心,一下子就削了下来。

“让李兄见笑。”

这一路上,李肃的见识也是让华雄佩服,他有点明白军师的安排到底有什么意思。

“无可厚非,胡守将能坚持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不易。”

能坚守不攻,安抚关内的将士的情绪,不说其他的,关说这一点,就足够说明胡轸是一名合格的将领。

“不过,华将军接下来我的意思还是固守汜水关,最好不要让人看出我们的底细,等相爷把兵马全部抽调回来后,凭借着汜水虎牢二人,洛阳固若金汤!”

三万的兵马!

这一次,董卓给了三万的兵马,三万兵马乃是董卓抽调出来,其余的兵马一时间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抽回来,他们此行的任务是拖延时间,把时间拖延到董卓把其余各地的十数万兵马给抽调回来,抵御各路诸侯的联军,甚至是到最后的绝地反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然。”

华雄粗犷张狂的脸上平静的颔首,他并非是一无是处的莽夫,李肃讲的这些他自然是懂的。

再过一日,汜水关相安无事,接连下了十数日的雪终于停了,久违的太阳从乌云中冒出了头,站在太阳底下,积雪消融,天一下子冷了起来,比起下雪天的时,这天更冷。

冷到骨子里面

站在城门上的将士都在瑟瑟发抖着

帅帐内,靠着火盆,帅帐的温度没有那么低,起码还能抵御中外面的寒冷。

“兵马已经备足,就等叔弼你一句话。“

调集兵马,孙坚用的时间很短速度极其之快,在军中,孙坚可以说是有绝对的权力。

“三弟,为兄这边也随时待命。”

闻言,陈欢脸上的笑容更甚道:“现在只是等待时机。”

第四十六章 计取华雄(3)

什么是时机,时机就汜水关出兵的那一刻,就是时机。

汜水关内,听着胡轸娓娓道诉,李肃神色相当的严峻。

“李兄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见状,华雄连忙问道。

“将军,逆贼的先锋不可谓不强,五日的时间连下数城,直接把相爷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样的军伍能耐着性子不攻打汜水关,看来他们的野心很大,大到准备一口气吞下汜水关!吞下你我二人。”

“好大的口气!”

华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由桑木经过油浸的桌子就这样在众人面前一分为二。

怒气冲冲!气势腾腾!

华雄心头那个气啊,纵横与西凉多年,他还真的没有这样被人看轻过,简直是在侮辱他华雄。

“定要孙坚这贼子好看!”

见状,李肃苦笑一声,他话还未讲完,不过再讲也没有说什么意思,在讲下去,就是在刺激华雄。

在李肃看来,所谓的诸侯联盟,不过是一个笑话,人心最难是琢磨,联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无法协调统一,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各怀鬼胎,但孙坚等人作为先锋如何看不出这种情况,可就算如此,也是按兵不动,其中藏着的心思让人琢磨不透。

“胡将军,你派遣斥候,往各处可以到达汜水关的小道探寻一番。”

“诺。”

胡轸二话不说,立即派遣了斥候前往汜水关附近查探。

“李兄这是何意?”华雄有待你不理解李肃的做法,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华雄张大了嘴巴道:“难不成李兄认为会有人从小道中突袭汜水关?”

“正是。”

本来想要哈哈大笑的华雄忽然眼睛一瞥,眼神与一本正经的李肃眼神交错间,华雄遏制住了自己的笑意,慢慢的正视着李肃:“从小道袭击汜水关,他孙文台就不怕死!”

闻言,李肃立即明白了华雄这是理会错了意思,旋即摇头晃脑道:“将军错了,依属下看来,并非是孙坚、公孙瓒二人,他们至今未攻打汜水关就已经说明不少的问题,属下看来如果有人埋伏与小道上,准备奇袭汜水,那么一定是其他的贼子的大军,孙文台、公孙伯圭二人只会坐山观虎斗,等到我等与藏在暗中的贼子两败俱伤后,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休想!”

见自己要被人当做棋子利用,华雄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将军莫生气,其实如此正好,将军只需要展现雷霆之势,拿下藏在暗中偷鸡摸狗的贼军,震慑住孙坚、公孙瓒二人,岂不是就兵不血刃都达到目的。”

敲山震虎!

“敲山震虎!”

在孙坚的帅帐内,陈欢自信满满的说着:“敲山震虎后,他们就会以为大哥、二哥恐惧,会老老实实的待在汜水关前,届时只需要再从这条小道上攻打汜水关,同时发力之下,汜水关难保!”

“哈哈~~”

孙坚、公孙瓒两人开怀大笑,在陈欢的描述下,他们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然而,在另外一处小道上,开始安营扎寨的鲍忠手上持着的大刀,神色间有点郁闷,昨日他的大军刚到,开始驻扎下来后,却发现在这山间着实太过的阴冷,连他都冻的有点难受,只是想起临走前,与他大哥鲍信立下的军令状,这抹沮丧很快就消失无影无踪,想到的却是今后的封侯拜相。

只要打下汜水关,孙坚、公孙瓒二人的风头立即就会被他给抢了,就算五日之内连下数城又如何,汜水关才是真正见本事的时候。

届时天下闻名,美人、金钱、权势、地位就会接踵而至,他的人生就可以平步青云,一步登天!

至于武力

天下武夫不知多少,都是习武之人,鲍忠也是自幼习武,自负武功不逊色与任何人。

说起来也是好笑,天下的武夫都自认为自己的功夫不会逊色与任何人。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谁都自命为天下第一,结果死的偏偏都是这些人。

拎不清自己究竟有几分几两的人,最后终会死在自己的这双眼睛上。

“将军,可否生火。”

冷啊!

鲍忠的副将已经冷的瑟瑟发抖,在抖动下去,他相信自己会成为寒冬中的一根冰棱,作为鲍忠的副将尚且如此冷,就更不用说他麾下的那些将士,全部都冻得已经说不上话来。

三军中的士气已经出现了问题,所以副将立即上前来询问鲍忠,等待鲍忠的回应,不然天继续冻下去,他们这些人还未攻打汜水关就要被冻死,山林着实是太过的阴冷。

“不能。”

鲍忠回答的很坚决,基本行军打仗的忌讳,鲍忠可不会这么傻乎乎的犯了。

可他忘记了,忘记了底下的士卒也是人。

副将本来还想要劝说一下鲍忠,不过见到鲍忠神态严肃的样子,立即就熄了心中的那点念头。

“属下告退。”

副将低着头一脸为难的离去,他深知鲍忠的命令一下达下去,必定会让不少的将士起了情绪。

“李兄,果真有不怕死的人,这济北相鲍信果真是”

汜水关内,华雄带甲佩刀横刀立马的坐在帅位上,眉宇间带着笑意道。

“利欲熏心罢了。”

听闻,李肃心里也略微的得意,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总算是有所收获。

“大约在三千左右的兵马,将军约需多少兵马才能一战胜之。”

“五千上下。”

行军打仗并非是男儿意气,华雄实事求是,并不会乱来,倘若大意,没了是自己的性命,尤其是他眼下面对的敌人是一头狼一只虎,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命丧黄泉。

“好,将军率领五千兵马而去,汜水关我与胡轸将军静等将军的好消息。”

“你以为何时出兵为妙?”

“今夜子时,袭杀济北鲍信!”

“好!”

李肃做事求的是一个稳,他不希望在他的计划范围内出现任何的意外。

至于为什么是子时,从斥候回报的情况,李肃心头便已经确定了某些事情。

第四十七章 计取华雄(4)

天一片阴沉沉,不见乌云不见月,漆黑的可怕,大地完全陷入了黑暗,地面上的柔软的雪经过多少的踩踏已经完全凝结城冰,走在上面,需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光滑且有坚硬的冰,四处散发着令人颤抖的寒意。

“你说将军真狠,不把我们当人看!”

“哼!他在帅帐内烤着火,自然是不觉得冷,什么时候照顾我们底下的人。”

“”

怨气会慢慢的积累,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便会爆发。

“不如我们也找个地方取暖?”

“会不会被发现?”

“找多一点的人,法不责众,他还想要打胜仗,怎么可能把我们全部杀了。”

“说的对。”

“”

巡逻的士卒,寒冷难耐,三五成团的找了一个地方开始生火,他们也是人,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恐惧寒冷,而且他鲍信也不曾给他们足以买命的钱。

然而在帅帐内,正在闭目养神的鲍忠,等待着把自己的精气神养到最巅峰的状态,只需要等到精气神达到巅峰,他便率领大军一举攻打汜水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下拿下汜水关。

“来人,传我命,整顿三军子时攻打汜水关。”

“诺!”

在门口守候的副将立即下去把鲍忠的命令传达下去,等到子时攻打汜水关,生死存亡荣华富贵便在那一瞬间便足以决定,踩在厚厚的积雪中,感受着从大地上透上来的寒意,副将每走一步犹如千钧之重,心头沉甸甸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直接涌现上来。

“吕将”

“吕将,我们我们”

瞧着已经冻得嘴唇发紫的士卒,吕峰低着头,轻轻叹气,上前拍着一个个手举无措的士卒的肩膀道:“赶紧准备一下,今夜子时攻打汜水关。”

说完,他便起身离去,都不是容易的人,起初上战场的目的就是为了混一口饱饭吃,可眼下

吕峰他作为鲍忠的副将,能在自己最大权利范围内做的事情就是睁一眼闭一眼竟然给底下的将士最大的便利。

倘若实在是逼不得已,他们岂会做出这等藐视军纪之事。

死!

他们怕!

可冷他们也怕!冷到了极致也会把他们给冻死。

既然左右都是一个死字,那么不如痛快一点,不要怎么憋屈的死。

“还是吕副将好,要是哼!”

“是啊,还是吕副将懂咱们。”

“少说几句吧,赶紧的准备一下,不要让吕副将为难。”

“”

躲在角落中烤火的士卒很快的就把火焰给熄灭,披上铠甲,手持着长戈,开始归队。

子时,很快的就到来,掐准时间的鲍信从帅帐内走出来,见已经整顿好的三军,严肃的脸冒出一丝的喜色,随之翻身跃上马背,长刀指向汜水关:

“众将士随我杀!”

士气如荼如火,燃烧着这个即将开春的寒冷的夜晚。

一马当先!

鲍忠率领着大军杀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华雄也率领五千兵马杀了出来。

相比之下,两军的精气神可以说是有着天壤之别。

狭路相逢勇者胜!

很快的,两军立即对上。

相比于鲍忠的诧异,华雄显然是有准备,只见华雄一龇牙咧嘴,犹如沉睡中的猛虎,睁开了血腥的獠牙,直接朝着众人扑咬而来。

“杀!”

朴刀在华雄手中挥舞出电闪火花,一刀落下,雷霆万钧,鲍忠脸色一变,立即抬手欲要挡住华雄这雷霆万钧的一刀,只是他料不准的是,华雄的力道太猛了,猛到,他把性命给丢在这里。

咔擦~~

刀杆直接应声而断,那柄朴刀带着殷红的鲜血,刀刃上挂着一颗顶大的人头,那双眼中藏着不可思议以及不敢置信。

他以为

他以为啊!就算打不过,可是保命还是可以的。

悔!

悔不当初!

只是如今在后悔也没有什么用处,命都已经没有,谈这些有什么用处。

“杀!”

华雄的杀性可以说是西凉军中最大,他不收降俘,遇到直接杀了。

“杀!”

听闻将军之令,华雄麾下的将士疯狂了,刀起刀落间皆是人间炼狱,滚烫的鲜血融化了大地,积雪很快的消融掉,大地上一滩滩殷红,一颗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说好的可以降者不杀的!

早知道如此

应该拼搏一把的,至少至少不会死的这么窝囊。

“哈哈哈~~~”

震天的笑声,得意洋洋,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三千人啊!

就算是三千头猪也要杀上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最后的临死一搏,也华雄的兵马拼掉近乎一千的兵马。

然而,藏在暗处的孙坚还不急,他时刻谨记着陈欢的话。

兵不厌诈!

果真,等了许久,华雄嘀咕了一声,便率领大军掉头回去。

“主公,可以袭击了!”

“不,再等等。”

对于祖茂的话,孙坚虽然有点心动,但还是拒绝了

果不其然,刚掉头没多久的华雄,忽然转了一个方向,还是没有见到任何一人的时候,

“真的没人?”

华雄呢喃道了一句,按照李肃的猜测应该会有伏兵才对。

“算了,走了。”

再一次掉头,华雄率领大军走了。

“主公,不能等,听我一言,可以攻打。”

“大荣,再等等。”

孙坚还是不同意,兵不厌诈,谁知道华雄是不是在诈他,要是真的在诈他,本来想要给他一个措手不及,岂不是被人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本末倒置的事情一旦做了出来,胜了也是一个笑话。

这一次,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华雄的面容再一次出现了,祖茂这一次是真的愣在那里,暗处瞧着华雄的大军,祖茂额头上的冷汗冒了下来,方才要是真的打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他万万没有想到华雄这般奸诈,来回多次,已经让他失去了判断

“主公,我们还是”

怕了,华雄这样三番五次的来回突袭,真的把祖茂的信心给弄没了。

“这个时候正好,随我杀!”

孙坚眼睛一亮,杀意沸腾,等华雄走了大约有半里地,率领他的军伍直接杀了出来。

第四十八章 计取华雄 (5)

“有埋伏!”

当华雄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已经晚了,真的已经晚了,后路被人给抄了。

山林中的震天的杀声,远处的军营,公孙瓒得意一笑:“二郎们,随我杀!”

配合!

左右开弓之下,陈欢倒是想要看看汜水关内,李肃到底是准备保汜水关还是要报华雄。

攻城木!

滚木礌石!

火油!

凡是能攻城,凡是能守城的,一切的一切都被拿了出来。

“射!”

白马义从天下无双,尤其是骑射更是独占魁首,每一名都是马上的好手,箭矢上裹着布,布上浸了火油,火一点,火箭矢犹如落网一般纷纷的落了下去。

“挡住!”

“挡住啊!”

守着城门的李肃,万万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孙坚、公孙瓒二路诸侯敢攻城,然而,站在城门上,指挥救火的他,看到远处的动静时,心慢慢的凉了下去。

“好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

从李肃口中说出来的好字,基本是咬牙切齿般说出来,双目通红的他如今只能祈祷华雄自身的本领够高,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作为将领!

李肃首先就选择了汜水关,而非是华雄的性命。

华雄可以死,他李肃可以死,甚至是汜水关内上上下下的将士可以死,唯独这汜水关不能有失,李肃回想起临走前,李儒交代他的那些话,殷红的眸子透露着异常的果决。

“守!”

而且还是死守!

“李将军,主帅有难,赶紧派兵支援!”

胡轸急匆匆的上来,从远处上面他看到了华雄的困境,遭遇到埋伏了。

“不可!”这一刻的李肃很冷血,简直是冷漠无情,闻言,胡轸直接愣在那里,随即面容狰狞,朝着李肃咆哮着:“他可是我们的主帅!”

“又如何!为了一个主帅而放弃汜水关?”李肃满脸上带着嘲讽,眼眸中却是有无尽的无奈:“胡轸,你可要想清楚了,汜水关保住了,死一个主帅,无伤大雅,倘若汜水关没有保住,就算华雄这位主帅活着,你以为相爷会给我们活路?”

上前走了几步,来到胡轸的面前,李肃轻轻的拍着胡轸的肩膀,来到胡轸的耳边,轻声细语道:“为忠义,某能理解,同样的也佩服,可胡轸你要想清楚,你家中还有老小要照顾,要是哪一天你就这样走了,这样的世道,你以为他们还有命能活下去?”

李肃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插进胡轸的心窝子。

无情!

狠辣!

可很实在,胡轸深知李肃说的没错,自古忠义难两全,只要能保住汜水关,那么忠义定然能两全,到最后顶多只是剩下恩主华雄的性命。

“轸一切以李将军马首是瞻。”

到了关键时候,胡轸深知唯有李肃这样的狠人才能守住汜水关,若是要感情用事,恐怕汜水关想要拿下来就真的难了。

“好!”李肃狭长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慢慢的缩小,里面暗藏着森然杀机!追随董卓的时间并不算短,李肃身怀本领却一直得不到董卓的重用,时间一久了,谁心里都会有意见,要知道吕布这样的悍将可是他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把吕布从丁原那边挖墙脚给挖过来,可如今吕布是多么的威风,然而他呢?

这次李儒提拔他,临走前更是给他便宜行事之权、先斩后奏之利,这次若是做好了,今后飞黄腾达根本不在话下。

李肃可不想有谁来阻碍他。

就算是华雄也不行!

谁也不行!

拦在他的面前,只能死死路一条,没有任何的余地。

“传令下去,死守汜水关,任何动静都不得开启城门!”

汜水关乃是雄关,无里应外合之患,岂能被人强行攻破,况且,关内的粮草和兵马都足够,足够撑上个把月的时间,有这个把月的时间,董卓的兵马就能抽调回来,无论是牛辅亦或是李傕郭汜等人,都能快速的回援,届时,大军临门,诸侯再怎么强大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这是李肃的想法同样的也是李儒的打算。

然而,在另外一处,距离汜水关只有二十里地的树林内,陷入苦战的华雄苦苦撑着。

一个程普、一个祖茂并不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威胁,可再加上一个黄盖、韩当和孙坚时,就完全不同。

孙坚这头江东猛虎和他麾下的四员虎将,就算华雄自负勇武也慢慢的支撑不住。

额头上的冷汗一点一滴的流了下来,虬髯的胡须,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殷红的血迹给污染,华雄紧锁着眉头,趁空时,回头看向汜水关,却见汜水关内无任何的动静时,华雄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作为统帅三军的大帅,华雄已经知晓李肃的打算,这是打算抛弃他,来保住汜水关。

“杀!”

一发狠,华雄下手可以说是狠,可谓是不要命。

后路已经被断,如今的他只能背水一战。

侥幸胜了!

汜水关得以保住,并且自己的性命也能保住。

败了!

这一辈子或许就真的这样。

可胜利渺茫,在那一枪接着一枪夺命的刺杀中,华雄渐渐的难以支撑。

说起武力,他与孙坚可谓是不相上下,可孙坚身边有四员虎将,直接把华雄的哪一点的胜算给弄没。

身上的伤痕渐渐的多了起来,举着朴刀的手早已经沾染了上的血迹,手臂上的血迹只有自己和不知好歹的那厮。

“华雄,你如若降,我可不杀你!”

蓦然间,一道声音划破天际,沙场中,瞬间一片寂静。

“降者不杀!华雄如此,尔等亦是如此。”

声音恍若黑暗破晓时的那道曙光,陷入厮杀中的西凉兵纷纷的停下手。

“扔下手中的兵器,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孙坚立即反应过来,紧接着大吼一声。

“降!降!降!!我等!!降了!!!”

逼命在前,他们纷纷的放下手中的兵器,只剩下华雄麾下数百的亲信咬着牙看着放下手中兵器的士卒,继续随着华雄与孙坚等人拼命。

“华雄!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你麾下的弟兄!”

阴暗中,一匹黑色的骏马哒哒哒的走了出来,马上的身影赫然是一青年身影。

第四十九章 计取华雄(6)

傲雪凌霜遗世独立

陈欢站在那里,显得特别的突兀,要是这个时候,有人放一支冷箭定然会要了他的性命,可沙场寂静的可怕,只有那一声声的求饶声。

上将伐谋,攻心为上!

孙坚一旁攻杀华雄,一边渍渍称奇,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杀不得人,可那张嘴诛心杀人啊!

天时地利人和!

三者都在最佳的时机喊出最适合的话,最能动摇人心,眼下的场景直接说明一切。

“华雄,你看看你麾下的士卒,谁都有妻儿老小,谁身上都扛着家,他们的命并非是他们一人,而你华雄自认为能扛得起他们的性命?”

言语如同利刃一般,一把接着一把深深的刺进华雄的心窝,

与华雄拼杀的孙坚立即就感受到华雄动摇了,挥舞的力道没有起初那般有力道那般的干脆果断。

“将军!不要听他瞎说,我等的性命乃是将军所救,此生能与将军相识,够了!”

“兄弟们,随我杀!”

华雄的副将、一举杀了出来,率领着数百名亲信杀了出来,他们准备用自己的性命给华雄杀出一条生路。

在残暴的将领,终究会有自己的亲信,因为他们的残暴只是面对敌人,就如同进入洛阳城之前的董卓一般无二。

华雄的拥肱也有不少,就如眼下的这些亲信。

“兄弟情义真令人感动,华雄你真的忍心?因为一人忠就要把这些情义兄弟的生死给置之度外?”

诛心之言,比之杀人利刃更加的恐怖。

心志坚定如孙坚者,一时间都开始产生了动摇,很快的他就调整心态过来,心里暗暗的心惊,起初的一些想法很快的就坚定了下来。

他一人旁人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华雄

心神动摇之下,华雄手中的朴刀被孙坚的长枪一挑,直接飞落在地。

“还不速速降了!”

此时此刻,孙坚趁机大吼一声,震的华雄眼眸发愣,一瞬间,人下了马,双手举起:

“降了!某降了!”

华雄降了,就这样降了,没有想象中的生死厮杀,没有想象中的刀光剑影,三言二语间,华雄降了!

“将军!”

华雄的副将大吼一声,虎眸中含着泪水,他明白华雄降是因为他们降了,若非因为他们华雄岂能降。

“尔等还不降?”

陈欢骑着马上前冷眸而视,而孙坚立即命人把陈欢给围的死死的,就怕某些人暴起要了陈欢的性命。

“你们难道要让他的心思白费了!”

指着跪倒在地的华雄,一时间英雄气概消的是一干二净,不再是勇冠三军的华雄!不再是西凉的第三勇士!

“将军!”

铿~~~~~铿~~~~~~

一道道兵器声,一道道身影从马背上下来,单膝跪在地上,个个嚎啕大哭,在这一刻,主心骨没有了,主心骨真的没有了

“某降了,尔等可说话算数!”

华雄降了,可他降并非是他怕死,乃是因为他麾下的这群弟兄,他不忍心就这样把他们的性命给交代在这里。

“陈某人自然说话算数。”

站在华雄面前,陈欢蹲了下去,就这样站在华雄面前,映入华雄眼帘的是那张年轻到可怕的脸。

太年轻了!

“军师错了,错了”

一瞬间,华雄的瞳孔一缩,立即就变了神色,口中喃喃自语着。

“李文优他当然错了,他小觑了陈某,不过他倒选了一个不错的人。”

巍峨汜水关,紧缩的城门,犹如一块千载寒冰,直接冷却了华雄等人的心。

若非汜水关城门不开,他们岂能就这样投降了!

“我原以为借着鲍忠这厮引出尔等,在借着尔等,顺利拿下汜水关,如今想来,却是某错了,关内的守将非是胡轸而应该是李肃,听闻吕奉献乃李肃凭借着他那张嘴说服吕布斩杀丁原投靠董卓,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这般狠的心,把功利放在最前面,其余一切都置后在谈。”

“做事干脆果断,今后只要不死是一个人物。”陈欢慢慢的感慨着,随后转身朝着孙坚道;“大哥,可以让二哥收兵了,汜水关内我估计应有数万的兵卒,不然李肃这厮断然不会固守汜水关。”

闻言,孙坚也没有犹豫,立即让程普前往正门前,告知公孙瓒立即收兵。

“某信你一回!”

华雄立即起身,回头看着他那一群嚎啕大哭的弟兄,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到副将的面前:“某无能,不能带尔等荣华富贵,今后尔等要好好珍重”

“将军啊!”

“”

陈欢当即朝着孙坚使了一个眼色,孙坚当即领会,悄然的走到一边,手中的枪反握在背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面带着笑容,华雄背对着亲信副将,旋即腰间的宝刀拔了出来,当即大吼一声:“主公!华雄无能!愧对主公!”

说着,横刀向天笑,此命送黄泉。

“将军!不可啊!”

见状,副将立即起身欲要拦住华雄,可此时此刻,他哪里来得及,差一步,就是差一生。

就在此时,一杆长枪划过,划破华雄的手,打掉他手上的匕首,当刀落在地面上时,手臂上流淌的鲜血,华雄丝毫没有察觉,而是愣愣的望着地面道:“为什么为什么”

自古忠义两难全,今日华雄要以他一条性命成全了忠义。

然而,陈欢他们并没有给他机会,整个人失落的瘫软在地,而副将此时也赶了上来,把地面上的刀收拾起来,搀扶着华雄,生怕华雄去做傻事。

“命,刚才你已经还给了董卓,如今你已经不欠董卓。”走到华雄的身边,拍着华雄的肩膀:“欠董仲颖的,你已经全部还了,如今你的命是欠你身后这群人。”

在乱世中的人,性命从来不属于自己。

闻言,华雄愣愣的回首,良久后,才吐了一口气,整个人的精气神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回头看向孙坚与陈欢道:“你们二人要某活下来,无非是要某为尔等卖命,但相爷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对付他!”

“尔等能答应,某这条性命就交付于尔等,如若不行,某自行归隐山林,此生不在出现。”

第五十章 世家门阀

司隶河内

温县司马府邸内

司马防觉得最近是不是老了许多,尤其是这脑袋瓜一天比一天大,自从数月前,陈欢送了一个小娃过来,司马防就觉得头疼了。

如今

看着门口数百人,以及领头大汉站在哪里威武不凡,而且浑身上下流露出的杀气更是让人心惊。

“你”司马防头疼啊,指着站在门口的人,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隼,你去把他们给安排了,然后回去告诉叔弼,今后在这样,断然不行了。”

“是家主。”

司马隼忍着笑意快速的离去,省的等下被找麻烦。

“父亲。”

“叔弼又带什么人来了。”

不得不说,年龄越大,司马儁的心态也变得越来越好,可以说已经做到了处事不惊,就连当初十三岁的小娃儿来,也不曾让这位老爷子的心湖起半分的涟漪。

“父亲,乃是董仲颖麾下大将华雄及华雄数百名亲卫。”

低着头,司马防在等待着其父的回应,人老成精,有些事情他解决不了,他的父亲就能解决。

可以说,活的久了,走的路多了,看的事情也就多,遇到的大风大浪更是不知多少。

“人有点多了,倒是一个麻烦。”

司马儁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不过看向司马防的眼神藏着淡淡的失望,天大的麻烦,在司马儁的眼里都算不得什么。

世道乱了,他们这些豪族世家的分量也变得越来越重。

“安排下去,去当农户。”

“诺。”

老爷子开口了,司马防当即离去把事情吩咐下去。

等司马防离去后,书房内,留下司马儁一人时,司马儁喃喃自语着:“孙儿你,说说你这位叔弼哥哥葫芦里面到底卖着什么药。”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固然陈欢不姓司马,看他传承的却是另外一位司马的根,故而司马儁信他!

但近些年来,司马儁觉得是不是自己老了,思维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陈欢近些年来的动作,倒是让他有点看不懂。

“祖父,叔弼哥哥这是给我们司马家留后路。”

从不到十岁的少年的口中说出这番老道的话来,本应该让人诧异,只是书房内,祖孙二人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反而习以为常了。

“哦,怎么讲?”

闻言,司马儁一下子来了兴趣,从太师椅上起来,他想要听听他最为看重的孙儿到底有何高见。

“祖父,老师经常说叔弼哥哥胸怀大志,曾言名利为重其余为轻,他所做所为并非是空虚来风毫无目的。”

“设想,今后有一人列为诸侯,有雄厚的实力逐鹿中原,我等若是献出幸存的幼帝,让其占据大义,河内司马氏会得到多少。”

“而且华雄之辈,乃是当世一等一等的骁勇悍将,若是送上,有谁会嫌弃这等悍将,还有他麾下的数百亲卫也是难得的悍卒。”

司马儁微微颔首,赞同司马懿的话,只是老成持重的他则是皱起了眉头:“如此一来,岂不是与我司马家的谋算背道而驰。”

世家门阀各自有各自的打算,就拿司马家而言,从司马儁这一辈开始就是做着积蓄力量的事情。

所谓厚积薄发

司马家的打算便是如此

“祖父,这一点你错了。”

司马儁一听顿时笑了,只是笑容有点悲哀,偌大的司马家,竟无一人与其孙儿一般说一句错了。

没有半丁点反对的声音,这才是司马儁觉得最为可悲的事情。

“哦,此话怎讲?”

这人啊,兴趣一上来,就会变得喋喋不休,尤其是年纪大的,再加上兴趣这么一上来,了不得了。

“祖父,你想想叔弼兄长是司马氏的还是他的。”

“这”

一个看似极其简单的问题,却为难住了司马儁,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司马儁想通了。

“是他自己,同时也是我司马氏。”

“正是如此。”

“如此一来,叔弼借着司马氏的手用力,同时司马氏也可以借着叔弼的手使用劲,这个大世,司马氏可避过同时也不会错过。”

“还有一点,不得不说叔弼兄长这一手玩的漂亮。”

年纪轻轻的司马懿在这样的年龄段时就已经展现出过人的智慧,甚至他的聪慧让司马儁这样的老狐狸都觉得有点可怖。

“祖父,叔弼兄长这是借司马家的手来试探天下世家门阀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俗话说的好,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就是这个道理了。

陈欢三番两次的出手,大汉天下的世家门阀并非都是瞎子,他们都能看得出来,同样都看的出来归看的出来,有没有动作真的很关键。

“如此,司马家也可以借着这次机会选择进或者是退。”

大势如潮,单凭个人的力量岂能忤逆的了大势,只能顺势而为,选择逆势而上的人,基本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作为司马氏的主心骨,司马儁见过不知道多少逆大势而行最后死无葬身之地的人,没有一个人亦或是一个家族会有好下场的。

“妙!妙不可言!”

司马儁哈哈大笑,为此事的谋利而笑,同样的也为后背的成长而笑。

“只是”

站在司马儁背后为司马儁揉捏肩膀的司马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什么可是的,这点风险司马家担当的起!”

高回报的同时也带着极高的风险。

世界上没有从天而降的馅饼,就算有也要承受被馅饼砸死的可能性。

司马儁活了这么久,这个道理他自然懂得,但相比于其中藏着的利润,这点风险根本不算什么,站在司马儁身后的司马懿炯炯有神的眼眸中藏着异样的神光。

在他的祖父的身上,他又学到了一个名唤果断的东西。

做事可三思而后行,但千万不能优柔寡断!

就如他的父亲司马防一般,做事虽是三思而后行,可到头来三思而后行,却是变成了优柔寡断。

“祖父,等下孙儿要去老师那边。”

“嗯,代老夫向孔明先生问好,他可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只是可惜了可惜了”

慢慢的,在静谧中,司马儁缓缓的睡了过去,只是不知他口中因何而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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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一个在当地比较出名的帅比读者大佬赏600(大佬你的确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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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要上天啦读者大佬赏10000(第一位舵主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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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潜入深水的我读者大佬赏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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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一直支持小的读者大佬们!

还有欠舵主大佬的一章,大概会在十点左右发,绝对不会欠的!!

下周!

我们继续加油!!

发起进攻(-w)▄︻┻┳══━一发起进攻(-w)▄︻┻┳══━一

第五十一 生死富贵由天定

天下世家门阀大抵是那种沉稳奸猾之辈。

河内司马氏的动作,说不得就会落进有心人的眼里,就好比说与司马氏乃是同处与王氏,作为当地的豪强,王氏的眼线在王公节任命为河内太守时得到极大的扩张,司马氏发生的事情,自然躲不过他们。

“有趣。”

作为河内的新兴豪强,作为王氏的族长,王焕的权力不可谓不大,虽然作为族长,可还是要受制于王匡,王匡的身份地位以及手中掌握的兵权都非是他能媲美的。

王匡的行为,王焕一直是不同意的,没有其他的原因,站在家族的角度上看,王匡的行为是把整个王氏给拉下水,经过几代人才慢慢拉起来,从当初的小门小户到如今的一方豪强,其中的艰辛不与他人言。

勤王!讨伐逆贼董卓,王焕都觉得无所谓,但不能把整个王氏给拉下水,把王氏和他王公节捆绑在一起。

这是王焕不允许见到的事情。

随着讨伐董卓的声音越大,声势变得越来越浩荡,王焕的心却是慢慢的沉了下去,已经年过五十的他,半步而知天命,深知越是轰动浩荡的行动到最后必然是以黯然收尾。

他怕!怕王氏一族祖宗上下百年的基业一朝毁在自己的手上。

所以,他一直在给自己找后路。

“来人,持我名刺,我要去见老太守一面。”

司马儁曾经作为颍川太守,门生故吏也是桃李满天下,王焕多少曾经都受过一点司马儁一点恩惠,故而开口称道一声老太守也不为过。

“诺!”

亲信很快的低头离去,温县距离怀县还是有一段距离。

“轻财好施,以任侠闻。”

“我呸!”

高坐与家主位上的王焕狠狠的吐痰,做了这件有辱斯文的事情。

“拿着家族的钱,捏着家族的命,成全自己的忠义,王公节啊王公节,有你这样做人的!”

“若非是你,我也不用低声下气去求人!”

王焕一直不懂,为何他王公节不好好做他的河内太守,佣兵一方,不会让任何人欺辱,再加上王匡在士林中的名声,不说争霸,可自保完全是没有问题,甚至让王氏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但这些

都没有了

风雨飘零,顷刻间都有覆灭之危。

河内郡内,稍微有点远见的家族,都如王氏一般开始有了动作,生怕自己慢上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汜水关下,汜水关城门紧闭着。

那一战,汜水关保住了,同时汜水关内西凉军的军心也涣散了

无他

西凉军崇尚勇武,华雄乃西凉勇士,他在军心在,他亡军心散,除非再来一人,可收拢军心,重正士气。

只是,身处在汜水关内的李肃深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李傕、吕布之辈没身怀重任,董卓岂能让他们离开。

“胡轸,你可还在怨我。”

李肃脸色略微阴沉的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胡轸,嘴上说着愧疚,但冰冷的眼神只有冷漠不再有半丁点的愧疚之意。

“末将不敢。”

闻言,胡轸赶紧低头,李肃的狠他现在是见识过了,倘若他在继续忤逆李肃的意思,恐怕他的恩主华雄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最不怕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人一旦没有那种紧迫感,就会松懈下来,开始思考更多的事情。

首先考虑的便是自己的性命!

“胡轸,军师已经回信,在坚持十日,定然能让这群乌合之众灰飞烟灭,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安抚军心,你可知道。”

“末将领命!”

低着头的胡轸,眼眸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到底洛阳那边有没有来信,他心里还不清楚?

只是纵然知晓李肃满口谎话,他还是要配合李肃把这场戏给演下去。

命!

他还是要的。

“退吧。”

“诺!”

待在李肃这个性子阴沉的人身边,胡轸早就想要离去,待在他的身边浑身难受,一声不吭的,一肚子里面都是装满了阴谋诡计。

比起华雄的打骂,胡轸还是喜欢与华雄待在一起,起码就算是死,他也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而不是如现在一样,某一天死在汜水关内,怎么死的他都不知道。

“人心啊”

等胡轸离去后,守备府邸内只剩下他一人时,李肃喃喃自语着。

千古唯人心最难看透。

“夫君。”

胡轸的府邸内,一面容姣好的妇人快速的走了上来,为胡轸脱甲衣。

“夫人,赶紧带着询儿快点走,汜水关不安全了。”

“我们”

胡氏欲言又止,一副不想离去的样子。

女子的头顶的一片天就是她的丈夫,离开她的丈夫,胡氏不知道她究竟能去哪里。

“回!回到凉州。”

他们本是凉人,随着董卓一同来到中原,本以为是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如今想来却是差了。

“夫君,你不随我们一同离去。”

含着泪水的眼眸中带着丝丝的期盼,她希望胡轸与他一同离去。

“走?”胡轸闻言愣在哪里,随之整个人瘫软在地,苦涩的望着天道:“我能去哪里,一旦我离开,李肃那厮绝对不放过我等,一家人的性命不应该就这样交代在这里。”

胡轸的神色很是坚定,旋即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着:“我已经当头一次逃兵,已经做了一次不义之人,断然不能再做不忠之事。”

义乃是对华雄的义气,忠乃是向董卓的拳拳忠义心。

“我留在这里,李肃会安然放你们回去,带着爹娘回到凉州,记得凉州再乱,尚且有我等一席之地,倘若出了凉州必死无疑,记住!!”

胡轸厚重的手掌握着妻子胡氏的肩膀,眼眸通红且又坚决。

闻言,胡氏痛哭流涕,不断用袖子擦拭着眼泪,至于肩膀的疼痛早已经忘记了。

与胡轸同床共枕十数年,胡轸的话外之音,她如何听不出来。

遗嘱!

这是她的夫君在交代遗嘱。

“夫人,记住了!”

身为武人,上了战场,就没有想过能活着从战场上下来,身为武将

功名利禄沙场闯,生死富贵由天定!

能死在沙场上

值了!

第五十二章 吾道不孤

汜水关久久为破,恍如这久久化不掉的积雪一般,寒的让人心惊,寒的让人发忧。

随风而逝的只有阳光的温暖。

酸枣大营内,各路诸侯的脸色极其的难看,从洛阳那边传来的消息,让他们有点坐不住。

“盟主,如今不能让北平太守公孙瓒、长沙太守孙坚二人继续耗下去,以我之见应立即出兵攻打汜水关,万万不能得到董卓老贼抽调兵马回防,届时我等就算是想要攻下洛阳,诛杀老贼也是难如登天!”

“王太守的意思,绍明白只是”

袁绍最喜欢的就是王匡这样的‘聪明人’,有些话都不用自己教,都已经知道怎么讲,根本不需要自己浪费什么心思。

欲言又止,脸上带着几分的犹豫和为难,种种复杂的神色皆落在各路诸侯的眼里,有心人一眼就看出来,他袁绍果真是好本事,这等的表演技术就已经让他们自愧不如。

“盟主,若是估计公孙瓒、孙坚二人的话,还请盟主放心,那二位都是深明大义之辈,不会对盟主有任何的意见。”

王匡拍着胸脯直接把公孙瓒、孙坚给代表,不仅如此,他炯炯有神的眼眸一脸正气从在座的各路诸侯中一一的扫视而过,说起来也是好笑,竟无一人敢于其对视。

一心为公!

这是他王匡,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从未把个人的私心夹杂在其中,这种人让人恨同样的也让人恨不起来。

“公节兄说的没错,今董贼欲要翻身,北平太守、长沙太守二人久久未攻下汜水,某怕在继续拖下去,恐延误大局,届时悔之晚矣。”

在右边站出一儒服儒冠的儒生,温儒尔雅一股子的书生卷气,揽着他的美髯大义凛然的说着。

只是,他看向河内太守王匡的眼神却是藏着深深的担忧。

“孔北海此言不差,盟主勿要在等。”

“是啊,不能在等了。”

异口同声,都是希望袁绍出兵,坐在盟主的大位上,望着俯首下的魑魅魍魉之辈,袁绍心头是冷笑连连,不过他们的想法正是他的想法。

所谓大势难逆,众望所归!

既然各路诸侯都希望出兵,那么

袁绍眼睛一亮,双手撑着大腿,用着雄浑的声音沉喝道:“出兵!攻汜水破虎牢擒董贼兴汉室!”

“擒董贼!”

“兴汉室!”

“”

玩弄人心,袁绍不得不说是一名好说,三言两语间就把在座的各路诸侯的情绪给调动起来,一旁的曹操仔细的看着,也在慢慢的学着。

无论袁绍的脾性如何的不堪,他能坐上盟主的位置,并且这些时日来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调配这么大的军伍,不让他们出现半丁点的错误,不得不说袁绍的能力还是让人佩服。

这是他要学习!

各路诸侯并非是普通将士,占据一方的封疆大吏,随时都有可能逐鹿中原的人物,他们的心思复杂岂能是那些心思朴素的将士可以比拟的,但就是面对这样的一群人,袁绍却是如鱼得水。

权谋之道!

袁绍已经走的很深很深

兴奋的各路诸侯,各怀鬼胎,在他们看来孙坚、公孙瓒二人已经吃了这么肥,要是董卓真的把司隶各地的兵马给抽调回来,他们岂不是白忙了,唯一得到好处的就只有孙坚、公孙瓒两人。

陪太子读书的事情,人老成精的他们岂会去做。

深夜中,酸枣大营内,曹操一人闲得无聊,从帅帐内走了出来,漫无目的闲逛着。

低着头的走路,忽然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曹操立即抬头,借着火把的光,看清楚了眼前的人面貌后,曹操立即把眼前的人给搀扶起来;

“公节先生,学生”

低着头的曹操如同犯错的学生,颔首认错。

“是孟德啊。”

王匡本来要发怒,不过见到曹操后,心头的那股怒意一下子消散了一大半,整天板着的那张脸也稍微露出了一点笑容:“怎么睡不着?”

“禀先生,学生确实睡不着。”

睡不着三个字,犹如千钧之重,透露着心中无限苦涩之意。

此言再落入王匡的耳中,那一半的怒意直接消散的一干二净,剩下的乃是遇见志同道合之辈的喜悦。

“今日帐中尽是魑魅魍魉之徒,唯独你啊!唯独你,让老夫瞧的欢喜!”

重重的拍着曹操的手背,就如同看待自己的晚辈一般,王匡的看重之意不言而喻,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因为曹操的出身而丝毫看低曹操。

说起出身,王匡觉得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如袁绍出身于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可以说是皇恩浩荡,恩宠有加,可袁绍什么人,以往王匡不懂,如今他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曹公教的好!教的好!”

连连道了几声好字,王匡脸上的笑容更甚。

“哎有一句话学生不知当讲不当讲”

犹豫!

欲言又止,曹操似乎在顾忌着什么,他生怕自己讲出来的话伤害到了眼前的这位。

“孟德,你不用说了,老夫都懂,文举兄已经告诉老夫,但那又如何,老夫不说,岂不是一群人都顾忌自己的面子,倘若这样,我等还结盟作甚!直接回去睡觉罢了!”

一心为公!一心为国!

王匡说的正气凛然,同样的没有人怀疑他的话。

“只要能杀了董贼,匡扶社稷,一切都是值得,就算是要老夫的命,老夫也认了!“

望着王匡的背影,曹操站在其背后,回想起十数日前,陈欢随着孙坚离去之前,与他见面相谈时候说的话。

“诸侯心怀鬼胎,注定是一群乌合之众,董卓若是死撑到底,说不定洛阳城破,董贼枭首,倘若”

那时话未挑明,可曹操懂了

起初还不信,随着时间的流逝,人心的诡谲一览无遗,由不得他不信。

“只希望能一鼓作气拿下洛阳,诛杀董贼、兴复汉室,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哈哈哈~~”王匡欣慰的拍着曹操的肩膀:“定然可以!”

深沉的夜,底下无尽的白雪,无数的阴暗肮脏的东西在其中慢慢的衍生的,就如恍若袁绍如今的帅帐内,却是多了不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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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汜水关下 ,诸侯百态 上

“兄长之言,绍明白,只是急不得。”

他的帅帐内,多了两人,一人乃是上党太守张杨、一人乃是他的堂兄山阳郡守袁遗,他们二人来的目的,袁绍知道了,同样的能见到他们来,袁绍心里也是高兴。

尤其是山阳郡守袁遗!他今日能进入他的帅帐内,找他商量事情,更是超乎袁绍的意料之外。

他的这位同族兄长在族中的地位可是不低,同样的他手中掌握的兵马也是让人垂涎,就算是占据盟主之位,借着盟主的位置来扩张自己实力的袁绍如今也不敢能拍着胸脯说稳稳能压袁遗一头。

汝南袁氏人才济济!

但身为嫡系,并且有出息的,只有他与他的亲弟弟袁术,其余的人都不足为患,至于旁系,也就出了一个袁遗,而旁系注定得不到汝南袁氏大力的资助。

虽然袁绍在某些时候,很不认可其弟袁术说的血统高贵论,不过在有些时候血统还真的蛮好用。

袁绍深知自己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努力,一方面则是背靠着汝南袁氏这棵大树,背靠着这棵大树,才能发展的如此的迅速。

况且袁遗所占据的山阳可以说地理位置非常的关键,山阳郡在兖州,兖州南接豫州等、北接青冀等、东嵌徐州、西靠司隶。

甚至说句难听点的,兖州今后就是兵马必争之地,但对于目前的袁绍而言,若是无足够的兵力,他是不想把过多的精力浪费在兖州。

兖州他今后必定会拿下,但如今最佳的做法乃是在兖州扎个钉子,同时也不会浪费自己半丁点的元气。

如此一来,作为山阳郡守的袁伯业作用一下子就体现出来。

“盟主宜早不宜迟啊!”

见状,袁遗紧缩眉头,他比袁绍年长数岁,无论是在年龄上还上在资历上都高于袁绍,今日他踏进袁绍的帅帐内,就已经代表着他把自己的切身利益与袁绍死死的捆绑在一起。

可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时局如此,稍微晚个一时半刻的,就有可能错失良机,从而浪费了这次机会。

天下能成为诸侯者总共才多少,如今能聚集齐十八路已经占据了半数的大汉,如此的优势,且若不好好的利用一番,妄为汝南袁氏子弟。

眼下,袁遗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捆绑在袁绍身上,自然是不希望袁绍错失这样打好的局势,把优势转变为劣势,从而落入下风。

“伯业兄长勿需担忧,董卓非是寻常人,不然何意占据洛阳威慑群雄,他麾下只是死了一个华雄而已,其余的兵马并未有过多的损失,要知董卓身边还有一个吕奉先”

说起此人时,一向自负的袁绍眼眸中闪过一丝的忌惮,想起吕布的身影,都有一种令人如坠深渊的感觉。

“吕奉先非是华雄可以比拟,他尚且未败,其余各路诸侯或许能攻破汜水关,但汜水关后尚有虎牢关,想要攻破虎牢关”

“难”

袁绍看的透,起码比大部分的人都要看的明白。

“占据洛阳的董仲颖把吕奉先吹嘘的天下无双,难不成此人的本领真的如此恐怖?”

“天下无双?”袁绍微微的摇头,随之又微微的点头,左右间有点犹豫,左右为难后,还是点头道:“我麾下有颜良文丑两大将,勇武无匹,可要是一对一遇上吕奉先,绍心里也没有半丁点的底气。”

闻言,袁遗脸色瞬间变了,汝南袁氏的人自然是骄傲,能说出这般没有底气的话来,足见吕布的本领,不过袁遗深知这样的话,也只是在他们面前讲讲而已,作为诸侯盟主,若是无睥睨天下群雄的气概,岂能坐的稳盟主之位。

“若是不破虎牢,汜水破与不破并无多大的关系,既然如此,这块肉就分给他们吃了便是。”

轻重!

袁绍拎的很清楚,不会有半分的差池,他说让便是真的让了出去,如此的气度倒是让一旁的袁遗和张杨佩服不已。

纵然他们知道袁绍的打算,但汜水关这块肉在袁绍的口中风轻云淡,但他们也知晓这块肉的分量究竟有多重,或许公孙瓒、孙坚二人的收获都不及汜水关。

袁遗、张杨二人相视一眼都对自己做出的选择深感庆幸,他们是跟对了人了!

然而在另外一处帅帐内,袁术阴沉的脸,他袁术被人看扁了,竟然在族内有人觉得自己比不上那个庶出子!

“该死!”

砰~~砰~~~

酒樽落在地上面,直接弹了起来,清脆的响声,让寂静的夜多了几分的色彩,酒水洒在地面上,没过多久直接凝结成冰。

“哼!”

满脸怒气的袁术很快的收拾自己的情绪,命人把帅帐收拾完毕后,独自一人坐在帅帐内,细长的眼睫毛一动一动的,透露着此时此刻这位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各路诸侯,各怀心思,谁也猜不透各自的心思究竟是什么。

唯独那一两顶帅帐内传出来的叹息声。

汜水关三十里外的地方,连绵不绝的军帐,此时此刻火光冲宵,烛火通明,在黑夜种格外的刺眼。

但没人去在意

连续的胜利让他们信心爆棚了!

“来干了!”

“干了!”

一南一北,完全不同的地方,甚至说一句难听的,有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两支军伍在哪里痛快的畅饮着。

朋友是怎么交出来的,战场上生死依附,酒场上一杯杯酒喝出来的。

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的笑容,酒喝的痛快,肉吃的痛快。

当然了,这也是这十数日来第一次如此,要是换做了平时他们胆敢如此,早就被拿去杀头。

中军帅帐内

“三弟,你说这李肃真的不会偷袭?”

公孙瓒话语中碎石带着担忧,可神色中却藏着跃跃欲试的感觉,可不仅仅只是公孙瓒如此,一旁的孙坚也露出相同的神色。

“二哥,勿需担心,恐怕李肃如今正左右为难,为难要不要突袭!”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他们的念头。

二人悻悻然笑了笑,随着一声干,一大杯酒一饮而尽!

第五十四章 汜水关下 ,诸侯百态 下

“滚!”

府邸内,李肃直接掀翻桌子,让仆人滚,心烦意乱之下,他还有什么心思去喝酒,时间拖的越来越久,派遣去洛阳的信使至今未曾回来,洛阳那边的回复如何,李肃心中一点底气都没有。

“来人,备马去城头!”

在府邸内待着,迟迟等不到消息,李肃觉得在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疯掉,如果

脑海中闪过一丝后悔的念头,很快的,这点念头直接被李肃给掐死,他是一个做事干脆果断的人。

既然已经做了,就不应后悔!



汜水关内士气低迷,想要依靠这两万多的兵马与关外士气达到巅峰的虎狼之军厮杀,李肃觉得自己脑袋一定是被驴给踢过才有这种想法。

不堪一击!

想都不用想,试都不用试,猜一猜就知道的事情。

汜水关上,李肃望着三十里外冲天的火光,一颗寂静的心再一次怦然跳动了起来,舌尖生津,李肃不断吞咽着口水,他很想

真的很想啊!

只是理智告诉他不能,不能够冲动,万一这是一个陷阱,他一头扎进去,岂不是在找死。

怕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数日前的一战,导致华雄被杀,五千马步军直接没了,被人算计死死的感觉,李肃浑身上下都觉得难受。

他怕这是一个陷阱,引诱他跳入坑里面的陷阱,一旦等他跳进去后,就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人非草木啊!

死字谁都怕!

同样的,他更怕此战失利,董卓会把他一家老小都给做掉,届时,他就真的是想哭都没有地方哭。

求稳!

对于李肃来讲,目前求稳为主,其余的都是假的。

稳!

只要把汜水关守住,天大的罪也能化为功劳。

只是如今洛阳城内的态度如何,着实让人琢磨不透,一想到这里,在看到远处冲天的火光,本来想要出来散心的李肃越是觉得心烦。

关内已经人心惶惶,就连守将胡轸都已经把一家老小全部转移掉,对于这件事情,李肃是睁一眼闭一眼。

眼下这等情况,换做了李肃也会如此,同样,他也是为了让胡轸为他效命,不然胡轸一旦三心二意,对于目前的汜水关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就了安抚住胡轸,李肃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三弟,汜水关真的不用我们攻下?”

连番的胜利,让孙坚与公孙瓒两人的自信心爆棚了,不过眼下依他们二人雄厚的实力,花些许代价,攻下汜水关断然不在话下。

从原武一路杀上来,二人的实力直接长了个。

“大哥,你与二哥想法,小弟都懂,只是汜水关这块肉,两位兄长吃下去,恐怕其余各路诸侯不会饶过两位兄长,最肥的肉我们已经吃了,总要给人喝汤的机会,要是汤都留给人喝,这”

正所谓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闻言,公孙瓒、孙坚二人悻悻然耸了耸肩膀,吃独食这种事情,他们又不是没有做过,更何况,如今他们兵强马壮的,完全不需要看袁绍的面子。

“二位兄长,万万不能想差了,今袁本初占据大义,携天下大势而来,今后二位兄长欲要占据一方以等待时机兴复汉室的话,那么士林中的士子态度尤其重要。”

人心善变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的心也在变。

山川尚且可以随着时间的变换而成为一望无际的平原,沧海在时间的冲刷下都能变成桑田,人心随着外界环境的变换而改变,可以说这就是自然,从未有层错过,无可非议的。

尤其是随着时间的增长,手中紧握的权柄越随着增加的时候,逐渐的那颗心就已经慢慢的迷失当初的本心。

一旦尝试过拥有,想要再回头的时候,蓦然回首时,却发现后路已断。

并非是陈欢看不起孙坚、公孙瓒二人,也许二人的出发点是真的为了大汉,为了天下的百姓,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但如今尝试过拥有巨大的权力的时候,陈欢发现两位结义的兄长,已经逐渐的出现了变化。

就拿现在的情况来讲,无论是公孙瓒还是孙坚都已经开始漠不关心,不关系何时能攻下,要是换做一开始的二人,说不定已经不管不顾的准备攻打汜水关。

权力动人心!

拥有过决定王朝兴衰的权力后,往往会让人迷失自我。

果不其然,陈欢话一说完,孙坚、公孙瓒二人皆沉默不语,陈欢的话直接击中他们的软肋,兵强马壮的他们眼下缺的就是士林中的支持,内政策略如今都是孙坚、公孙瓒二人急切需要的。

“既然如此,就依三弟所言,让他们喝上一口汤便是。”

帅帐外,陈欢站在外面,任凭风雪落在身上,目光朝向洛阳的方向,渐渐的心沉了下来。

试问当今天下,谁有董卓的实力雄厚?

能在最快的时间一统天下,结束这乱世的人也只有董卓!

但是董卓也迷失了,享受过废立天子的权力,掌握着文武百官生死的权力后,董卓也开始迷失了自我,雄心壮志早已经被消磨的一干二净,不然凭借着他的实力,凭借着李儒的智谋岂能落到如今的地步。

早已经雄吞四海八荒!震慑天下!

岂能让袁绍等人胡闹!

不过,手中掌握的权力越大,人就越是怕死,辛亏

孙坚、公孙瓒才初次尝试甜头。

眼下的他,甚至其余的各路的诸侯,有何资格成为诸侯?

诸侯者!

逐鹿中原,虎视九五之尊位!

眼下的他们,只能称作一方豪强,实力达到了,但野心未曾达到,野心有了,实力未曾理想。

鉴古易,鉴人难!

人心叵测谁也料不准,曾经多少人以为自己知交交遍天下,但等待祸事来临的时候,才知道究竟是多么的孤苦无援,但人不经历如此变故,是不会知道这个世道真正的世态炎凉。

陈欢经历过了!

曾经亡命天涯,换来如今的稳重。

一切的一切是否值得,已经没有有资格去评判。

站在风雪中的陈欢,沉溺与往事中,不喜怒与色的他,不经意间却露出了一抹悲意。

或许

这种成长是没有人想要的

而此时此刻,洛阳城内,董府中

董卓脸色阴沉到可怕,他的面前站着的一个人,他说不是,不说也不是,一向杀伐果断的董卓,一时间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第五十五章 间隙

“文优,你可让本相失望。”

董卓淡淡的眼光射过来,恍若一盆冷水直接洒在站立在他面前的李儒一脸。

李儒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无任何表情的脸,缓缓低下头的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锁在了外面,他与世隔绝。

“李文优!!你可知道华雄命没了!命没了!!”

蓦然间,董卓抬起手了,那张犹如熊掌一般肥厚的手掌就要落在李儒脸上时,在座的人,心瞬间提了起来。

他们都是西凉的将士,除却一个吕布之外,其余的人对李儒除了敬佩之外还是敬佩,这样一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智者,这些年来的相处,他们真的是心服口服。

“你!!!!”

董卓将要狠狠落下去的手,又放了过来,胖的几乎看不见眼睛的脸,极其狰狞扭曲,最后只是化作一阵重重的叹息声。

“文优,你可知华雄跟随本相多少年了。”

“一十有二”

低着头的李儒,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一十有二”口中喃喃自语着的华雄,死死的盯着张李儒:“原来你也记得,整整十二年,十二年的兄弟情谊!”

他是董卓!他虽是整个洛阳上上下下都为之闻风丧胆的恶魔屠夫,可他从骨子里面还是当年纵横西凉的游侠儿,那个仗义疏财的游侠儿。

华雄死了!

要是死在那群逆贼的手上,董卓也认为了。



可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上,他难道还不清楚。

“文优你可真的想清楚了,要保他李肃!!”

怒火冲宵,董卓的想法还是要杀了李肃,用李肃的命给华雄偿命。

“是!”

李儒抬头,略微苍白的脸,坚定的眼神,不容退后的半步的决心,一时间董卓进退不是。

“你!”

气了!

真的是气着,若非他念旧情,李儒早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

“军师,你还是听相爷的话。”

“闭嘴!”

话还未说完,忽然一只厚重的手掌,直接落在牛辅的脸上,正当他起来的时候,直接面对的是董卓那张愤怒到极致的脸,当即又装死的晕了过去。

很明智的做法,不然董卓把气发泄到他的身上,他可是有些得不偿失。

虽然他是董卓的女婿,可挨打挨骂的从来都是女婿

牛辅是学乖了,不再多话,不过看向李儒的眼神,还是那个意思。

“军师,相爷此言不差,今华雄身亡,看似乃是命丧与孙文台、公孙伯圭二人之手,可明人不说暗话,究竟死在谁的手上,军师是心知肚明,李肃此人为守汜水关,可以把华雄的性命给交付出去,那么下一次,是不是也可以把军师你以及我等,甚至是相爷的性命交出去?”

“任何事情,一旦发生过一次,就第二次,第三次!”

“不杀他,何以平军心!”

“李傕你”

闻言,李儒神色复杂的望着李傕,其实李傕说的没有错,他本不应该插手这件事,华雄的命就应该要用李肃的命来偿。

“军师要是担心汜水关无人能守,某愿意前往。”

一拱手,李傕自动请缨前往。

他的举动,一下子让大厅内的人震动,牛辅等人目瞪口呆的看向李傕,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傕竟然愿意前往,如今局面晦暗不清,李傕要是去了,也是极其的威胁。

“主公,榷可前往,但汜水关榷无法保证能保得住,依眼下的情形,榷望主公可派吕布、牛辅二人镇守虎牢关,并且增派玄莬徐荣前往荥阳,以防贼子狗急跳墙!”

一声主公,倒是让董卓一下子回想起了以往,良久后,董卓重重的颔首,上前拍了拍李傕的肩膀道:“你需多少兵马?”

“主公,榷无需多少兵马,一封调令,在数百亲信即可。”

有些时候并非是人越多越好,而是人越少越好。

站姿将领的角度上来看,李傕是完全不认为汜水关能够保得住,汜水关只有被攻打下去的命,唯独虎牢才是重中之重。

眼下,四周的兵马还未回到洛阳,他们这些将领倒是先回来,以防不时之需。

看情况他们回来的时间点正好

“就依你之言。”董卓满意的颔首,转头看向李儒:“文优,你以为?”

“属下”

满脸纠结的李儒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一把手被李傕拉住,只见李傕站在李儒的面前道:“主公,军师答应了,答应了”

跟随董卓的时间不算短,可以说已经有数十年的时间,无论是董卓还是李儒,李傕都知道他们的性格,都是一头犟牛,谁也不肯低头,如此,赶紧的拉住,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就算。

赶紧把李儒拉到一旁,李傕神色有点凝重,小声细语的在李儒的耳边道:“文优少说一句吧,在华雄死在汜水关外的那一刻,他的性命就已经保不住,他虽是为公,可难保没有半丁点私心,曾听闻他的怨气很大。”

李儒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的阴霾,这丝阴霾缠绕在眉宇间久久散不掉,许久后,这丝阴霾才烟消云散,最后李儒叹了一口气。

李傕听过的传言,他难道会没有听过?

有!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给李肃这个机会,他不愿意这样的一个人才就此埋没。

熟料

是啊!

人心二字谁能读的透,看的懂!

见李儒沉默不语,李傕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随之,李傕朝着董卓躬身一礼道;“主公,如若无事,榷先行告辞,准备出发事宜。”

“去吧。”

李傕连忙带着李儒离去,背对着众人的董卓不知为何也松了一口气,李傕不仅仅护住了李儒,同样的也给了台阶下。

等议事厅内的人走的差不多后,牛辅从地板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来到董卓的身边道:“岳父,小婿何时出发。”

“趁早。”

牛辅乃是董卓的女婿,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二人的关系会比较亲密。

“小婿告辞。”

闻言,牛辅当即准备退出去时,立即被董卓给叫住,只见董卓眉宇间锁着一丝的疑虑;

“给老夫看着一点吕奉先!”

第五十六章 大势倾轧,李肃命陨汜水关 上

人心比起鬼来可要高深莫测的多了,同人斗,其乐无穷,同鬼呢,全然生不出半分兴趣来。

各怀心思,各怀鬼胎

李傕府邸内,李傕还苦口婆心的劝说李儒,在他看来一个李肃的死,李儒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李傕,我问你,李肃身亡,他的妻儿老小?”

“军师,看来洛阳的繁华,倒是让军师变得仁慈了。”

谁都会变,李榷带着嘲讽望着面容上带着愧疚之色的李儒,神色中满是不以为然。

“斩草除根!难道军师忘记了,这句话还是当年军师告诉我的话,怎么到了现在军师倒是忘记了。”

李榷是一个狠人,他如果不是狠人的话,也不可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统帅三军的大帅,麾下的兵马有五万之众,可以说董卓大部分的兵马都交付在李榷的手上,而不是交到牛辅的手上。

闻言,李儒直接愣在哪里了久久不曾说话,良久后,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他在怪董卓被洛阳的繁华迷失了眼睛,可他未尝不是如此。

以往铁石心肠的李儒去了哪里了!

“军师,有些话榷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到以往神采飞扬,运筹帷幄的军师这个样子,李榷心里也是难受,不过有些话他还是觉得要讲一下。

“但说无妨。”

“军师,无论大汉天下亦或是洛阳城中,对于主公如何议论,他还是我等的主公,我等效命之人,主公是个念旧之人,不然军师今日我就见不到军师。”

李榷饱含深意的看着李儒,有些话不必讲的那么清楚。

“无须担心。”

很快的李儒重新调整的状态,走到外面,找到了一个水缸,冰冷刺骨的水直接朝脸上敷上,冰冷的感觉从天灵瞬间来到脚底,整个人一下子精神后,轻轻的拍打着脸,李儒微微闭着眼睛,感受屋外的风雪后,重新走到李榷的房间内:

“你延后一天再去,命人把袁绍等贼子的情报都给我拿来。”

“诺!”

见到这样的李儒,李榷瞬间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李儒才是他记忆中那个无往不胜的军师。

深夜,洛阳的夜是彻夜通明的,不过这样的夜对于洛阳城的百姓而言,无疑是痛苦的,对于他们来讲,洛阳的繁华他们想要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宁愿离开,也不愿意留在这里,留在这里每天每夜战战兢兢的,就怕下一刻,自己的性命保不住。

“陈叔弼”

朱红的毛笔被李儒给提了起来,在陈欢的性命上,画上一个大大的圆圈,而后则是陷入了沉思中。

“哎,是我考虑不周,害的华雄丢了性命。”

关节想明白了,李儒脸上的愧疚之色,来的快去的也快。

“军师此话怎讲?”

在一旁的李榷连忙上前道。

接下来他可是要接华雄的班,要是像华雄一般,莫名其妙的死在汜水关,李榷可是想哭都没有地方哭。

“陈叔弼你可曾听过。”

“陈叔弼?”

李榷紧皱着眉头,这个名字他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一样,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半年前,洛阳城中,何遂高本让相爷进京,可却被曹孟德与一少年阻拦,那名少年”

“就是叫陈叔弼!”

李榷重重的拍着大腿,兴奋的喊道,然而很快的就蔫了下去,刚才李儒的反应,就已经说明了,那名少年在汜水关,在孙坚、公孙瓒二人的营帐中。

“军师的意思是?华雄他”

“正是,假若我所料不差的话,鲍济北的亲弟弟被人陈叔弼当成了鱼饵,把华雄给引诱出来,如今鱼没了,鱼饵也没了,但鲍忠可是鲍信麾下的一员大将,如此一来,不声不响中就把鲍信的实力给削弱,而且鲍信还不敢说什么。”

理亏了!

自然说得不什么,明知道自己的弟弟是死于他人的算计,这个哑巴亏他鲍信也只能咬牙吞下去。

“汜水关久久未攻下,非是李肃能固守汜水关,而是似水挂这块肉,公孙瓒、孙坚两人再吃下去,未免吃相就很难看,他们吃了肉,也要让其余各路的人马喝上一口汤。”

“竖子!!!!”

李榷一听啊,心里的火气蹭蹭的直接冒了上去,带兵打仗这么多年,他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小子,好说歹说,汜水关内还有数万的兵马,这数万兵马放在哪个地方,都尚且能雄踞一方,如今倒好了,直接成为了别人眼中的一块肥肉了,想要怎么吃就怎么吃。

“你去汜水关后,先见李肃,立即取了李肃的性命,不用迟疑,他生性多疑,要是你先见胡轸,恐他多疑,跑掉了那就真的出了问题。”

“诺!”

眼前心狠手辣的书生,才是他所认识的李儒。

岂能因为一点小事,而把自己困扰那么久。

不过李傕也能明白李儒,因为这些天下来,竟无一人愿去汜水关,就这样拖着,然而,眼下汜水关却是需要李肃来镇守,两难之下,李儒就选择保住李肃的性命。

如今他愿意前往,李肃的性命就不再是李儒考虑范围之内的事情。

“杀了李肃后,立即召来胡轸,缓慢的把汜水关的兵马抽往虎牢关,两万余的马步兵不能再送给袁绍等人。”

“诺!”

“记住,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实在不行,立即撤退,汜水关可以不要!”

“诺!”

“如此一来,虎牢关这块硬骨头,就看袁本初等贼子牙口如何!”李儒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旋即,看着地图道:“汜水关事毕后,你与胡轸立即前往荥阳“

“不,你留在虎牢关,把握局势,牛辅眼高于顶,吕布又是一个骄傲到骨子里面的人,你在虎牢关,尚且能震慑住他们,至于荥阳你让胡轸前往助徐荣一把守住荥阳!”

“诺!”

荥阳

李榷知道这是李儒给董卓安排后路,虽然这条后路是到最后迫不得已才用上,

可毕竟有备无患

“今夜喝上两杯?”

“就依军师的,喝两杯。”

事毕,与风雪夜中,烛火摇曳下,两人喝着酒,各怀着沉重的心思

第五十七章 大势倾轧,李肃命陨汜水关 下

_闻道春还未相识,走傍寒梅访消息_

正月开春!

头顶上的雪还是下个不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尽头,寻常的老百姓要是换做在太平盛世的时候,早已经开始准备播种的事宜,只是今年与往年都不一样,性命都不保,甚至不知道下一刻,究竟是什么人要了自己的性命。

一身的心思都在如何保命上!

苟全性命于乱世

可能不能做到苟全性命都已经成了未知数。

天下征伐,战火不休

虽未开始,但已经有了苗头,就连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这苗头恐怕不会三两下的落下来。

汜水关内,久久未等到消息的人,终于等到消息的时候,瞬间松了一口气。

“终于终于来了。”

这些天的苦和累,无形间的压力最为致命,禁不住李肃兀自叹了一口气,旋即脸上渐渐的带上了笑容。

李傕!

就简简单单的带了数百名亲信过来,轻装而来,如此的李榷才能让李肃放心。

作为西凉军中的头号人物,李傕此人不得不让人正视,无论是从个人武力上,还是从带兵打仗上,李榷都值得让人高看一眼,只要李傕一来,那么他手上的重担就可以直接抛给李傕,至于李傕是否能守住汜水关,就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半日后

数百名骑兵,与一名大汉缓缓的走入汜水关。

来人稍微把低迷的士气稍微给提了一点起来,但却没有华雄在时的那种精气神。

一路上,李傕不发一言,紧锁着眉头,脸色铁青极其难看,无论是胡轸还是李肃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被李傕发怒之下一刀杀了,倒是就是真的自己找死。

杀他们两个,动手的人乃是李傕,西凉上下,又有谁会去说什么。

“李肃,今夜你过来跟我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都没看胡轸一眼,李傕直视着李肃。

“诺!”

李榷越是如此,李肃悬着的心越是慢慢的放下来。

上位者喜形于色,就说明自个还是有救的,倘若喜形不与色,那么李肃真的要怕了,怕自己的小命被眼前的男子给夺走,同样的道理李肃懂,胡轸如何不懂,一瞬间,胡轸的精气神似乎被夺走似的,整个人耷拉着头灰溜溜的离去。

他的妻儿老小已经全部转移,自古忠孝两难全。

剩下的时间,就是留个他效忠的!

这条命

充斥着苦笑的人,渐渐的离去

当夜,天空中一片漆黑,雪不下了,大概在李榷他们来到汜水关时,鹅毛般的大雪就已经停了下来,大地一片寒冷,用肉眼可以看的见的寒气蹭蹭的往上冒着。

汜水关上的士卒,两只腿不断的打着摆子,强行忍耐着的苦寒,也要巡视,不然下一刻自己的性命有可能就这样没了。

性命攸关,至于冷不冷似乎没有那么重要

“李校尉!你可知罪!”

背对着李肃,作为一方校尉的李肃被身为中郎将的李傕这一声呵斥后,当即低着头,面对愧疚以及后悔道:“末将知罪!”

这一声知罪说的可是发自肺腑,没有带半丁点的迟疑。

“知罪啊”

李傕犹豫了一下,绕着李肃走了一圈,站在李肃的身后,轻轻的拍打着李肃的肩膀道:“李肃你可知为了保你,郎中令与相爷对峙数日,最后”

话未说尽时,李肃心中一阵的触动,正准备开口时,突然胸口传来一阵的剧痛,等他低头时,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穿过他的胸口透了出来。

“你”

眼眸中尽是难以置信,猛的抬头,手准备抬起来时,却被李榷死死的钳制住,至于嘴巴则是被李榷死死的捂住,李榷的那双眼眸冷的可怕,冷的让人心寒。

“刚才我说的都是真的,军师真的和主公对峙数日,军师一致性想要保住你的命,只可惜啊,我来了”

李傕的话语中平淡无奇,可听在将死之人的李肃耳中却是在明白不过了。

他来了!

可以代替他李肃,所以他李肃没有半丁点利用价值,可以去死了。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把华雄的性命置之度外,我一直不明白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一翻手,李肃的尸体直接被李榷摔在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巾擦拭手上的鲜血后,直接把手帕丢在地上,恰巧盖在了李肃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上。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妻儿老小,我已经派人送他们和你相聚,记得黄泉路上走慢一点,不然把他们给忘了,这个世道啊”

“可是很危险!“

直接走出府邸,背对着血淋淋的书房,李榷脸色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来人!”

“让胡轸这个废物过来见我!”

“诺!”

手底下的亲信很快的就离去,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胡轸垂头散发的走了过来,一进屋,就闻到血腥味,等睁眼见到躺在地上的人的时候,整个人愣在了哪里。

“胡轸你可知罪!”

“末将该死!”

“你也知道你该死!”话音刚落,李傕直接一巴掌甩过去,把胡轸的虎牙直接打飞,很快的,胡轸从地上起来,直接跪在李傕的面前,至于被打掉牙齿,连看都没有看过。

“你知道错在什么地方?”

双手负在背后,俯首低着头,阴鸷的眼神对着胡轸,李傕的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不该!不该!不救将军啊!”

这些日子,时时刻刻守着良心的折磨,一瞬间,胡轸这名连死都不怕的大汉一滴一滴的泪打落在地。

见状,李傕一脚直接把胡轸踹到在地。

“废物!赶紧把你的没用的眼泪给我收拾起来!“

稍等些许时间后,胡轸照样跪在地上,此时,李榷背对着胡轸,找到书房前把门合上后,重新走到胡轸的面前,那张阴鸷的脸上带着肃杀。

“我接下来说的每句话你给我记住!同样的我接下吩咐你做的事情,都给我做好!要不然,他就是你的下场!”

一刹那间,李傕指向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的李肃,旋即忽然笑了:“你可知,他一家妻儿老小全部和他团聚了。”

第五十八章 汜水关破,诸侯离心 上

山势雄三辅,关门扼九州

“多么好的一盘棋,却被尔等废物给浪费一干二净!”

站在城门楼上李榷俯视汜水关,伫立在李榷身边的胡轸屁都不敢放一句。

“事情如何了。”

“已经安排妥当。”

“好,后天你我开始撤。”

“诺!”

胡轸已经为自己捡回一条性命而感到庆幸,至于被李榷在怎么斥责怒骂总比丢命来的好吧。

汜水关外,中军帅帐内

陈欢死死的盯着汜水关,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却偏偏又说不上。

“三弟,可有事?”

孙坚路过时,见陈欢如此,不禁担忧的上前询问。

“大哥,袁本初等人何时到。”

“后天。”

“后天到,速度已经不慢,只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陈欢心里总感觉哪里出错了,是不是自己哪里漏算了什么。

一旁的孙坚见状,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留陈欢一人在此处静静的思考,同样的他还吩咐手底下的人远离这里,省的打乱陈欢的思考,到了夜晚,陈欢心中还是不安,此时,孙坚、公孙瓒二人联袂来到帅帐内。

“三弟,可有什么烦扰但说无妨。”

做兄长的,总不能靠着小弟来帮忙。

况且一头猛虎,一匹饿狼,靠着一只小狐狸成大事,说出去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他们这些做兄长的总要展现一下性感线条曲线!

“二位兄长,可否帮我查一查,汜水关内从洛阳那边来了谁,并且近些日的人员调动!”

闻言,孙坚、公孙瓒面面相觑,见状,陈欢锁着眉,担忧:“心有余悸,但却不明白所以,更何况,自华雄死后到如今有近七日,汜水关内犹如一潭死水,事出反常必定有妖,我要知道汜水关内究竟大大小小的所有的事情。”

“好!”

其实也没有必要陈欢去解释什么,在他们看来难得陈欢开口要求帮忙,孙坚、公孙瓒立即起身离去,等走到帅帐门口时,二人异口同声道:”三弟,最迟明日此时此刻,你就能知道汜水关内的一切。”

“多谢。”

“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说着,二人联袂走了出去,很快的庞大的力量运转起来,就算汜水关如何是一座铁桶,孙坚都有办法给他钻出一个洞来。

这一夜过的很快

然而陈欢却是一夜未眠

每一分每一秒都仿若煎熬,一大早的,顶着一个大眼袋,但精神头却是极其的亢奋。

这样的感觉

陈欢一下子想到了十年前,那一年,他差一点在寺庙中被野狗给咬死,就是这样忐忑不安的直觉,才救了他一命。

久违的直接再一次冒出来,陈欢慎重的很。

“消息很快就会来,三弟你不如好好的休息一下。”

孙坚见到这个样子的陈欢时,不由的开口劝慰道。

“大哥不必多说。”

一旦决定下来的陈欢是一个极其固执的人,甚至说大部分如他的人,都是一样。

好的好听一点,就是道心坚固!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顽固不化。

慢慢的天黑了下来,陈奂的心也渐渐的开始焦虑不安。

终于在子时,帅帐内,出现公孙瓒、孙坚二人的身影,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把他们所搜集到的情报全部给了陈欢。

在主位上的陈欢,一字一行的看着,额头上的冷汗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滴了下来。

“好!好啊!”

悬着的心慢慢的落了下去,这一二日来不曾有的笑容,也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在这一刻,孙坚、公孙瓒两人瞬间松了一口气,如此的陈叔弼才是他们所认识的陈叔弼。

“好啊!好啊!”重重的拍着大腿,欣然大笑:“好一个李文优,来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棋逢对手时,真正的那种刺激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

为策士者,岂能有对手。

“只是可惜了”

放下手中的情报,嘴角微微扬起,轻蔑中带起三分的自信,七分的无奈。

“三弟,可是有什么变故不成?”

见状,孙坚立即上前询问。

“大哥,大哥可知李肃死了。”

“什么!”

脸上浮现难以置信之色,李肃好歹也是一员大将,怎么说死就死了,至于陈欢的话,二人并未去质疑。

“城中来的是李傕,李傕一来就注定李肃要死,西凉军中一群莽夫,唯玄莬徐荣、段煨、李榷等人可堪一用,无论这些人中谁来,李肃都要死,李肃一死,就意味着汜水关的兵马要撤!”

“如今的汜水关恐怕只是一个空壳子,数万的兵马已经撤了差不多干净,汜水关留不住,他们要保虎牢关,甚至准备要汜水关来离间各路诸侯,妙啊!妙及了!”

棋逢对手一般的痛快!

刺激!

浑身上下的细胞不断的翻滚着。

真正顶尖的对手!

“这该如何是好?”

自己捞得好处,其余的人能不能捞到好处,就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假如联盟分崩离析,最后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哈哈哈~~”

二人的担忧落在陈欢的耳中,陈欢倏然间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到时笑了出来。

“二位兄长,酸枣会盟亏得曹孟德拉起了大旗,也亏得他能忍的住,把盟主的位置让给袁绍,这张扯着虎皮的诸侯联盟才能勉勉强强凑合起来一用。”

“诸侯心怀各异,从联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要分崩离析的下场,貌合神离怎能定鼎天下!”

“只是这洛阳还需攻破,只是有一个不情之请,还需二位兄长的协助。”

见陈欢的脸上浮现陈欢犹豫之色,孙坚当即询问道,帅帐内的公孙瓒虽未言,但也同孙坚一般颔首。

“既然如此,小弟也就直言”

在舆图上,陈欢不断比划着,孙坚、公孙瓒二人眉头也随之慢慢的皱起,最后等陈欢讲完,则是静静的看着二人,给他们考虑的时间。

“何时?”

只是让陈欢未曾想到的是,孙坚、公孙瓒两人竟异口同声回应,不带半分犹豫。

“立即出发!”

第五十九章 汜水关下 ,诸侯百态 下

一南一北

两方人马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什么!”

正率领大军的极速前往汜水关的袁绍瞬间脸色变了,眼眸中藏着阴戾:“此话当真!”

斥候不知如何回应,颔首中回应道:“盟主信已带到,末将告辞。”

说着便直接离去,留下脸色铁青的袁绍。

“给我拦住他!”

“诺!”

没过多久,公孙瓒的信使又被请了回来,一身着白袍再次走进袁绍的帅帐内,至于他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作为公孙瓒的亲信,他的骄傲早已深入骨髓中,已经非是什么人给压垮。

“回去告诉公孙将军!按信上行事,立即攻打汜水关!”

“诺!”

信使转身离去,身后噼里啪啦的传来阵阵声响。

“攻!”

信使未回,公孙瓒早已经下令攻打,这一打,瞬间打了汜水关内的李傕一个措手不及,这个和计划的不一样啊!

李傕乃非常人,一阵惊慌失措过后,立即安定下来,当即传令亲信!

“给我查,公孙伯圭、孙文台二人的兵马调配!”

“诺!”

汜水关内,还剩下三千余兵马,李榷有信心守的下来,当然,他可不想做一个糊涂鬼,至少要弄清楚公孙瓒等人的意图,才好做出相应的防备。

汜水关下

攻城木在箭矢的掩饰下,不断的冲击着城门,轰隆作响声,不断冲击着守城的将士。

“死守!”

很快的,守备府邸中,李傕的命令传来,没过多久,只见李傕自个身披铠甲,上了战场亲自指挥去了。

“果然”

兵马中藏着陈欢的身影,待见到城楼上持剑人的身影,沉默的人终于开口,却是有说不出来的舒坦。

“二哥,大哥总共率领多少兵马而去?”

“大哥从我这边借调五千马步军,他那边大约有三万兵马,已经杀向荥阳!”

越是到了这一刻,公孙瓒藏在头盔底下的眼眸中的炙热就愈加的可怕。

人才啊!

人才往往就代表着能耐!

城楼上,李傕的神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甚至心底冒出一丝的不安,脸色阴沉可怕。

“人!死去哪里!”

久久未等到亲信的回报,李傕的火气蹭的一下冒了上来。

“将军,人来了。”

没过多久,李傕的亲信回来了,不过肩膀上却是带着血渍,处于盛怒中的李傕瞬间收起了脸色,轻轻瞥了一眼:“命随行军医过来。”

“诺!”

“坐下说。”

在满心的感动慢慢的坐了下来,把他所打听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李傕。

“不妙!”

刹那间,李傕站了起来,坐着的那张梨花木椅子直接被拍成了两截,很快的准备起身离去时,亲信欲要起身随李榷出去,却被李傕死死的按住:“等你伤口处理好了再讲!”

紧接着,李傕只留下一道背影与亲信,自己大步流星的下了城楼,唤来另外一名亲信:“你速去荥阳!快点去!”

“告诉徐荣!荥阳要是失守!他就等着提脑袋去见主公!”

“诺!”

处于北面的城门的快速开了起来,亲信头顶风雪、脚踏寒霜而去。

“好!好一个围魏救赵!”

李傕算是服了,心服口服,前些日子在洛阳城中,与军师李儒详谈时,听闻李儒的语气,还以为李儒是在危言耸听,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罢了,岂能有多大的威胁,但眼下的局势,已经狠狠的在他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他错了!而且是错的离谱!

“只可惜,一切都在军师的掌控中。”

旋即,李傕却是露出自信的笑容,对于李儒谋划,李傕可以说是有着迷一样的信任。

汜水关下,看着摇摇欲坠的汜水关,公孙瓒紧锁的眉头并未松懈下来,看今日汜水关的守势,身为常年带兵打仗的将领,公孙瓒就已经能看出很多东西来。

“三弟,眼下若大哥兵马不抽调走,眼下这汜水关已经打下,只是让大哥前往荥阳,他李文优真的能上当?”

“不知。”

人心难测!

陈欢真的不知,不过随后他很快笑了:“要想李文优上当,此事我从来没有想过,就如他能料定小弟能看出他的打算,只是他把选择权交付在小弟手上,幸二位兄长相信小弟,不然这一局小弟输了。”

“哦?”

饶有兴趣的望着陈欢,想要听个因果出来。

“阳谋。”

简单的两个字却足以说明一切。

何为阳谋,堂堂正正的让你知道我所要做的,但你却只能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不过其中,却在赌人心。

就如汜水关这局,若是公孙瓒、孙坚二人不站在他这边,一意孤行选择打汜水关,等董卓人马抽调回来,荥阳稳固,后路留足了,那么虎牢关岂能打下?

只是这次,他把选择给了李儒

不!

准确的来讲,他是把选择权给了董卓!

西凉军的统帅,唯一有权力决定西凉军今后走向的男人。

要是李儒能决定,恐怕他就不会摆出这一道。

若是他是李儒,那么舍弃荥阳!

拼死一战!

等兵力抽调回来,一决生死!

到时!

究竟是他董卓身亡,还是诸侯联盟破散都未可知。

败!

则一无所有!

胜!

则登顶九五!

很简答的选择题,假如换做当年还在西凉的那名游侠儿,陈华亦不会做这等事,但物是人非,董卓早已经不是当年纵横西凉的哪位豪气冲宵的游侠儿。

见陈欢神色中带着的笑意,公孙瓒虽是不明所以,可还是爽朗大笑起来。

“儿郎们!杀!今日攻破汜水关!”

随着公孙瓒的一声令下,攻打汜水关的力度变猛了,与此同时,诸侯联盟的大军也随着杀来,加快的速度朝着杀来,此时此刻,他们距离汜水关不过五十里。

“诸将随我杀!”

五十里外震天的杀声落入正在急速追赶的诸侯的耳朵中,一个个脸色一边,当即再一次加快行军的速度。

现在不仅肉都快没了,就连汤都没得喝!

心急如焚的他们如何能忍受的了!

然而此时此刻,在城头上的李傕忽见五十里外起了烟尘,铺天盖地而来,刹那间,李傕当即有了决定,当即招呼亲信。

撤!

第六十章 人心可怖

汜水关破了!

毫无悬念的破了!

号称是洛阳城的第一道门户就这样被攻破,但攻破汜水关,却并没有让各路诸侯满意。

汜水关内所得到的,并不足以满足他们的胃口,甚至可以说当见到孙坚、公孙瓒二人届连锁传来捷报时,他们的眼睛已经红。

《论语;季氏》第十六篇中: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

如今的袁绍亦是如此,他觉得头很疼。

各路诸侯虽推选他为盟主,如今这个位置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当汜水关攻下的那一刻,他就明显感受到猪路诸侯中的那种不甘。

可无论是孙坚还是公孙瓒都不是那么容易招惹的人,一头江东猛虎,一头漠北饿狼,把他们给逼急了,真的会把他们这群人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下,更何况,如今二人可谓是兵强马壮,各路诸侯中,竟无一人可以钳制他们二人。

能钳制的!

只有双方!

“看来,只能攻下虎牢!”

虎牢!

洛阳!

只有如此,他盟主的宝座才能坐稳了。

坐在盟主宝座上的袁绍开口了,只听他道:“而今贼子仓皇逃跑,我等应乘胜追击!”

“诺!”

汜水关这块肉他们没有吃饱,自然就看上洛阳,袁绍一开口自然就合了他们的心意。

“伯圭兄意下如何?”

得知孙坚去攻打荥阳,去断董卓的后路,袁绍等人不能找出半丁点的矛盾,根据情报来的话,他们非是蠢人,亦或是他手底下的策士也没有几个是蠢货,自然是能够看出孙坚的打算,也知道荥阳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如今,孙坚离去,势力最强者乃是公孙瓒!

而且公孙瓒不同于孙坚,此人极其的高傲,不与协商,恐怕

想到这里,袁绍就一阵头疼

这个盟主当的真难受。

“可。”

从神色冷漠的公孙瓒口中听到这个字眼,袁绍瞬间松了一口气,只要公孙瓒同意,那么一切都简单。

“那么诸位稍微整顿一番,立即攻打虎牢关!”

“诺!”

公孙瓒中军帅帐中

“二哥,我准备前往荥阳那边,我离去后,二哥记住莫要逞强,退一步尚可见天空海阔。”

与人交友,或许起初时掺杂着利益,到后来,交利亦是交心。

陈欢深知公孙瓒那种深入骨子中的骄傲,他怕他这一走,局势不在他的掌控,一切难测,怕公孙瓒会把眼前大好的局势给破坏殆尽。

“三弟放心!”

闻言,公孙瓒神色一肃,或许之前他会有与吕布一较高下的想法,但是现在没有了

见状,陈欢稍微安了一下心。

“既然如此,小弟走了。”

帅帐外,一匹白马早已经备好,站在帅帐外的公孙瓒目送着陈欢,随之看向陈欢身边的小将严厉喝道:“赵云!你需护住叔弼周全!”

“末将领命!”

白袍小将赵云拱手喝道。

“二哥,小弟走了!”

寒暄一番,陈欢该走了。

他虽然很想看一看虎牢关的精彩,但这里并非他战场。

本末倒置万万不能。

从孙坚前往荥阳开始,他就已经注定了需要前往荥阳与李儒斗智斗勇。

至于赵云

陈欢只能表示这完全是一个意外,却是一种惊喜的意外。

眼下还在公孙瓒麾下任命的赵云,还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好男儿,就如同一张白纸一般,这张白纸上,该如何去描绘,陈华想白纸抒写,还是由自己来吧,于是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什么!陈叔弼前往荥阳!”

正在帅帐内,准备着如何攻打虎牢关的袁绍一听,立即跳了起来,不过以袁绍的涵养,很快的调整好情绪,可嘴角那种似有似无的笑意足以说明袁绍此时此刻的内心。

陈华离去,袁绍有一种感觉

就好像

好像插在心底的一根刺被拔走了!

舒坦啊!

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没了。

“速速请,山阳郡守、上党太守过来一叙。”

“诺!”

一直以来,陈欢坏了他不少的大事,有陈欢在,袁绍所要做的事情,基本都吹了。

前往荥阳的路途中

“先生”

“当不得先生二字。”

陈欢当即阻止赵云称谓,在他看来先生二字非要德行匹配才行,或许等到他而立之年后,才有资格配上这二字。

“这”

“我年长子龙一二载,比如不如你直接唤我一声兄长如何?”

“这”

“没什么不行,各交各的,无须担心。”

“诺。”

见陈欢都已经这样说了,初入江湖的他,面容稚嫩,神色带着拘谨,整个人似乎放不开,走在陈欢的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子龙可有什么话要说的?但说无妨。”

“兄长,我有一事不明”犹犹豫豫中,人终究还是开了口:“今董贼入主洛阳,诸侯齐心攻克洛阳,依兄长的本领留在洛阳岂不是更有作用,此时此刻前往荥阳,莫不是本末倒置。”

言语中带着不理解,作为公孙瓒麾下的小将,这十数日来所见所闻都是他亲身经历,他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不留在汜水关。

“错了。”

挥舞起手中的马鞭,重重的打了一下,随即马儿一阵吃痛,撒开了腿跑了。

见状,赵云立即追随上去,英俊的面容,眉峰紧锁,带着不解:“兄长为什么说错了。”

“子龙认为我待在哪里更好?”

“是!”

直言不讳,赵云倒是口直心快。

“那子龙可知,汝南袁氏兄弟欲要置我于死地?”

天下剧毒众多,可再毒能毒的过人心?

前世陈欢看过一本书

书上这样写道:

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他从地狱来》

人心之毒犹胜鬼怪!

当年四处游荡,每日都要在鬼门关前走过一趟的陈欢慢慢的懂得了这个道理。

显然眼前的少年郎还是太年轻了

浑浊的世道,污浊的人心尚未把他给污染了。

不过这样也好

也好

“为”

不在继续问了,赵云这一刻倒是有些明白了,神色中带着复杂,带着不解。

“走。”

第六十一章 将名唤温候,一戟定中原

荥阳

做为荥阳的守将,徐荣的压力很大,亏得徐荣本人抗压能力也强。

偌大的荥阳,做为董卓退守长安的防线之一,要是荥阳失守,恐怕到头来,董卓在洛阳只会被逼的个关门打狗的下场。

“孙文台啊孙文台,你倒是让本将为难。”

守备府内,徐荣眉峰间藏纳忧愁。

“来人,传来信速速前往洛阳。”

围而不攻!

荥阳城外,孙坚摆出的阵势,徐荣要是在不能看出半丁点的东西来,他就真的是瞎了。

他能明白孙坚的打法,但他无法做出决定。

“诺!”

信使连夜离去,快速的前往洛阳。

洛阳城内

“什么!”

在府邸中的李儒得到消息后,立即从床上起来,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之色,整个人就愣在哪里,久久不曾有过半丁点的动作。

“糊涂!”重重的拍着大腿,李儒懊恼的大吼着:“徐荣!他糊涂啊!”

一刹那间,颓然的坐在床头上,李儒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这是他徐荣做的好事!

他怎敢!

怎敢把孙坚率领大军围攻荥阳的战报告知于董卓啊!

数日前,汜水关来信,直接被李儒给压下去,因为李傕懂得轻重,消息并没有交付给董卓,而是给了李儒让李儒自己去判断,基于目前的局势和董卓的性格,李儒当即就做出了决定。

压住消息!

断然不能让董卓知晓,不能让眼前大好的局势,就这样付之东流,看似沉稳的徐荣,他怎么能在最为关键的时候犯糊涂啊!

糊涂啊!

“君郎,相爷召见。”

就在李儒得到消息后没多久,有侍从来了,来到李府内,接李儒前往董府。

“等我一刻。”

“诺。”

整顿衣裳起敛容,收拾片刻,与夜中,李儒随董府侍从离去。

董府内,董卓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吓得府邸内大小的侍婢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就连董卓怀中拥抱的美人儿一动不动,生怕自个一动就命丧当场。

枕边人?

在他的眼里,恐怕就是一件随时可以丢弃的衣服,衣服稍微不合身,直接丢了,甚至烧毁。

“来了?”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董卓缓缓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吧”

这样状态的董卓,换做跟随董卓十数年的老蒋心头都会恐惧,唯独

唯独眼前读书人,抬着头与董卓四目相对,清澈见底的眼睛中不带有半分的愧疚。

一时间,二人就僵持在哪里,谁也不开口,就在等着对方开口。

“文优,本相待你如何?”

良久后,董卓平静的话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淡然且带着冷漠,不带半丁点的情感,恍若冷漠无情的机械人

言语冷的让人心寒让人觉得可怕

“不薄。”

“不薄啊。”董卓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看来并非是恩重如山!”

“哈哈哈~~~~”

咔擦~~~~

身边的人,直接人头落地,临死前,那双恐惧的美眸中藏着不解,究竟她做错了什么,要了她的性命。

人并无错,错的只是那个残暴的人。

“主公,儒的项上人头就在此,主公如若要泄愤,儒这颗项上人头主公大可拿去。”

抬起头的人,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直接刺激到董卓,只见董卓庞然大物般的身躯倏然起身,提着曹操当初进贡的七星宝刀,刀身上五颜六色的宝石沾染殷红的鲜血后格外的刺眼。

一步一步

走到李儒的身前,二人双目以对,董卓不曾咆哮,只是平静道:“你真的以为某不敢杀你!”

此时此刻,董卓放下当朝相爷的身份,神色平静,刀刃上还在滴淌在鲜血。

“主公杀伐果断,何曾会犹豫。”

轻轻的呡了一口茶水,李儒那张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这丝笑意落在董卓的眼里是那么的讽刺。

咻~~

刀的破空声,只留下一道残影,散发着寒光的刀刃就这样架在李儒的脖颈上,顷刻间,就会要了李儒的性命,然而,李儒丝毫不曾在意,不曾在意脖颈上的刀刃,亦或是说他不曾在意自己的生死。

“李儒!你是致某的性命于不顾啊!”

僵持的二人,还是由董卓率先的咆哮声打开了局面,几乎已经胖的看不见眼睛的双眸闪烁着红芒,那双红芒中带着不解与深深的恨意。

“主公,胜则平定天下,登顶九五,倘若败了,大不了,儒陪下黄泉,再创万世基业。”

淡淡的声音,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就算董卓这等漠视生命之人,心底也忍不住泛起一丝的寒意。

世间最可怕的人,就是那种漠视自己生命的人。

他李儒并非是枉顾他董卓性命,而是漠视自己的性命!

“你!”

瞪着李儒,董卓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主公,你还记得当初答应某的?”

“你!”

如今角色兑换,咄咄逼人的哪一方更改为了李儒,那句平淡无奇的话,就像是利刃一般,直接插入董卓的软肋。

“来人!来人!”

七星宝刀哐的一声扔在地上,气急败坏的董卓大跳起来,愤怒的咆哮着:“把郎中令送回府邸,没有本相命令,不得让他出门!”

“诺!”

杀李儒,董卓自诩做不到,至少那一点未曾泯灭的良心在提醒着他。

软禁了!

李儒的头一下低了下去,被侍从给搀扶出去时,蓦然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董卓,那双眼睛冷的可怕,冷的让人心底发寒,只听他冷冷的朝着董卓道:“主公,你会后悔的!”

“你会后悔的!”

“滚!”

“给我滚!”

“滚!!!”

临走前的话似乎直接刺激到董卓,董卓犹如被人抓到小尾巴的猛兽一般,怒吼着。

这一夜

董卓府邸内发生的一切,很快的都被有心人知晓,得知李儒被董卓软禁后的他们,个个心头都泛起一丝的喜色。

家国无大小事

只有想要被人知道的消息,就从来没有藏得住的。

洛阳的消息,在最快的时间内被传到荥阳城下。

然而,此时此刻,虎牢关下,吕布凶焰滔天,袁术麾下的骁将俞涉、孔融麾下的大将武安国、王匡麾下的名将方悦等辈,纷纷死的死,废的废,没有一人能在吕布手上走过一招,尤其是王匡可谓是损失惨重,冲的最前面,被打击的最惨,若非公孙瓒的速度够快,恐怕王匡这条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一个问题。

一战!

分胜负!

定鼎中原唤温候!

第六十二章 围魏救赵

荥阳城下

虎牢关的形势也落在孙坚的耳中,听的是孙坚热血沸腾,按捺着冲动,要和吕布斗上一场。

“三弟,不如我们回洛阳如何?”

心里痒痒的,围着荥阳,孙坚深感无趣,不过作为统帅,孙坚拎的轻重。

“等。”孙坚的想法,陈欢当然知晓,只是如今失态未曾明了,陈欢还不敢做下决定,只是随之陈欢呢喃:“只可惜了,李文优输的冤”

冤!

真心的冤枉!

不过,究竟是不是疑兵之计,陈欢还不能拍着胸脯保证,假若是疑兵之计,依照虎牢关的兵力,他们这些人前往虎牢关完全是自作自受,想要攻打下虎牢关,就是痴人说梦。

帅帐外,一片酷寒,从地面上冒出来的冷气,基本用肉眼便可以看的见,最冷的时候并非是冬天下雪的时候,反而是开春的那一刻,化冰化雪的那一刻,才是最冷的时候,大地上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是积雪没有先前那么厚,隐约中可以见到大地厚重的颜色,在黄土地上,还有几株小草努力的探着脑袋,随着寒风摇曳着妖娆的身姿,迎接着万物复苏的这一刻。

深吸一口气,新鲜的空气进入五脏六腑,游走于脚底与天灵后,整个人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冷颤,一个哆嗦后,一夜的疲乏尽数消散,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大哥,派去潜入虎牢关内的人怎么说?”

“已有成效。”

“最好不过。”

人心深不可测,在怎么铜墙铁壁的城池,只要人心一破,这城啊,基本也废了差不多。

当然了,如若君臣上下能一心,人心二字想用也要掂量一二,同样的计策并非都适用。

计谋二字

因地适宜罢了。

也是因人而异。

假若虎牢关中,帅非是牛辅,将非是吕布的话,那么陈欢还是准备废心思去离间。

但牛辅与吕布二人,注定了天生不和。

两个都是骄傲的人,前者是中郎将同时也是董卓的女婿,如今董卓势大,可以说是皇亲国戚也不为过,再加上他乃是西凉军的老人,在西凉军内也颇有威望,而且他本人的能力也不弱,就连武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然董卓也不会提拔他,他也不可能在西凉军中立足。

同样的吕布啊!

天下无双的吕布!他的骄傲比之牛辅更甚,注定了他这种人一辈子不可能让人骑在自己的脑袋上。

从二人合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貌合神离。

陈欢所需要做的就是彻底挑起他们的恩怨是非。

没仇也要变得有仇。

人啊!

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哪一点小伎俩,一旦被无限放大后,就真的觉得那么恶心。

次日

脸上极其阴沉的李榷率领着三万兵马来到荥阳城内,李榷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就在昨夜,一纸调令让他率领三万马步军星夜兼程赶往荥阳,要确保荥阳万无一失。

“主公啊!糊涂啊!!!”

李榷心头那个恨,李儒的打算他如何不知?

要是不知,他何必把孙坚率领兵马攻打荥阳的消息告知于李儒而非是通报董卓,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讲已经认可李儒的计策,甚至觉得完全可行。

但是如今,李儒竟然被软禁!

进入荥阳城的第一件事,李榷直接夺了徐荣的兵权,毫无理由的夺了徐荣的兵权。

顺带着,他把徐荣关入地牢中。

幽暗的地牢,李榷阴沉的那张脸,比地牢的昏暗更加的可怖,一步一步走向地牢,走向徐荣关押的牢房中。

“徐荣,你做的好事!!”

李榷一字一顿的把洛阳城内发生的事情告知于徐荣,然而徐荣却未有一丝的动容,阴暗的地牢中,抬起头的人,神色平静:“将军的意思,末将懂了,只是末将的主公只有相爷,生死攸关之事,徐荣不敢擅作主张,理当告知于相爷,至于郎中令之事,荣深感抱歉。”

话虽不提忠心二字,意却表达忠心之意,李榷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李榷深知他关押徐荣顶多几天而已,稍微泄愤一下就可以了,要是关押久了,恐怕董卓问罪下来,他也不好受。

“好!好你一个玄莬徐荣!”李榷重重的拂袖而去,虽是杀意冲宵,却根本不能要了徐荣的性命。

望着李榷离去的背影,徐荣则是微微眯起了双眼,阴暗的地牢中,谁也看不清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面藏的是什么,只是不经意间,嘴角微微翘起

闪过了那抹笑意

“撤!”

三万大军的动作,陈欢不想知道也不行,如今在得知率领兵马的人乃是李榷后,心头更是得意不止。

假若换做是他,定然会把牛辅调走,而非是李榷!

李榷有分寸,可牛辅不一定有分寸!

“天助我也!”陈欢欣然大笑着:“大哥,走!”

调头就走,无需和李榷等人在荥阳干耗着。

城头上的李榷见到这一幕,瞬间气急败坏,孙坚等人完全是把他当猴耍了,如此反复的折腾,他是退不是不退也不是。

“该死!”

若非是徐荣,他何止与被动到这个地步。

“虎牢关危险了!”

城头上的李榷很快的就冷静下来,他并非是一个冲动的人,如果光是冲动的话,他也能做到西凉军中的二把手,至于一把手当然是董卓了。

没有一点头脑岂能走的远

这几日,他在虎牢关内,作为居间人,不断调和着牛辅与吕布二人间的矛盾,有时候,李榷在想啊,相爷到底是怎么考虑的,竟然把他们两个人安排在一起。

“胡轸!”

“末将在!”

“你率领一万兵马,速速前往虎牢关支援!”

“末将领命!”

胡轸拱手抱拳,神色中藏着激动。

“等等!”李榷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拦住胡轸,神色颇为犹豫,随即一咬牙:“你让徐荣与你一同前往。”

“记住!守住虎牢关!其余都是假的!”

“诺!”

李榷的安排,让胡轸心里有点吃味,不过这次是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再怎么吃味,胡轸也只能认命了。

“尔等两个蠢货,千万莫要中了贼子的奸计啊!”

第六十三章 各怀鬼胎

虎牢关内

随着吕布一场场的胜利,杀敌将如同屠狗一般,吕布的威望刹那间达到了巅峰,李榷一走,单凭着牛辅根本压不住吕布。

一场场的胜利,让本来就骄傲的吕布直接目中无人。

议事厅内

无论牛辅怎么讲,吕布都不曾听入半句,藐视的眼神,直接气炸牛辅。

“吕奉先!你可曾把我这个主帅放在眼里!”

李榷在的时候,牛辅尚且能把怒气藏着掖着,如今李榷走了,牛辅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爆发!

“不敢。”

轻飘飘的话语从吕布的口中道出,牛辅的额头上直接冒出数条黑线。

“你”

“若无其他事,末将告辞。”

直接不理会牛辅阴沉到黑的脸,吕布直接起身离去,带着副将高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滚!”

等吕布走后,牛辅忽然爆发大吼了一声,然后又沉默下来。

如今虎牢关的士气大涨,可以说是气势如虹,牛辅深知这些都是吕布的功劳,所以他现在就算有一千一万的不满,也只能藏在心底。

“相爷可有回信。”

“有!”

“拿来。”

正面与吕布对干,一牛辅没有这样的本事,二牛辅也没有这样的胆子,这一二日来,各路诸侯手下的大将,被吕布砍瓜切菜般解决掉,彰显出来的武力让牛辅正视的同时也感到恐惧。

谁人不怕死,牛辅也是人,他也怕死,他生怕吕布看他不顺眼,一个方天画戟过去,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届时,他真的是想哭都没有地方哭。

但是在背后搞小动作他在行啊!

吕布让既然管不住,那么就让他的岳父董卓来。

怀着兴奋的心情打开信后,牛辅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忍!

一个大大的字眼浮现在牛辅的眼前,瞬间牛辅瘫软在地,直接坐在梨花木椅上,神采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口中喃喃自语着:“岳父你可管得住今后的吕奉先啊”

呢喃自语声,仅有他一人听得见

虎牢关前,被牛辅弄的大觉的无趣,吕布继续率领着他五千的骑兵来到诸侯驻扎的阵营中大肆的叫嚣着,诸侯军中士气低迷,但胜在兵力强盛,打仗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吕布再强也无法做到万人敌,倘若全军出击,恐怕正好落入袁绍等人的怀中。

届时一举击破岂不是美哉。

他出城挑衅,有虎牢关作为后盾,倒是不怕,况且各路诸侯也是要脸的人,岂能做出围攻的举动来,而且五千骑兵在手,由他来统领,来去如风之下,谁有这样的本领留下他。

敢率兵前来的,自然都被他斩与马下。

鎏金铠,虎头盔,方天画戟,红色的战袍披风,胯下更是世间一等一的宝马——赤兔!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此时此刻的吕布,可谓是自己人生的最巅峰!

飒爽英姿,威风赫赫,好不威武!

“尔等鼠辈!有谁可堪一战!”

营外,吕布不断的叫嚣着,军营内的人,个个都冷静的很,基本不把外面叫嚣的吕布当一回事,坐在盟主位置上的袁绍紧锁着眉头,苦着一张脸:“我大将颜良文丑二人,如若他们二人其中一人在,断然要了吕布这厮的狗命!”

呸~~~

在座的各路诸侯,一个个心里都鄙夷不已,吹牛这种事情完全是不花钱的,吕布的厉害已经摆在眼前,他们麾下多少的大将都死在吕布的手上,吕布之威由此可见,如果袁绍手上真的有这么厉害的大将早已经拿出来,用的在这里拼命的吹?

随着开春,阴沉的天逐渐露退散,开始冒出了一点小头来,逐渐回暖的大地,挂在枝条上的冰棱都开始纷纷的掉落,但这些诸侯的心却在慢慢的沉下去。

虎牢关就像是一道天堑一般把各路诸侯阻挡与外。

“谁可杀吕布?”

袁绍目视众人,想要从各路诸侯的眼中得到答案,只可惜,付出多条性命后的他们,早已经没有那样的心思,他们可不想自己麾下的大将出去后,就跟送菜一样,三下五除二的直接被解决掉。

送命的都是自己的得力大将,他们可不会傻傻的再把脑袋给送出去。

慢慢的,袁绍的视线落在公孙瓒的身上。

十八路诸侯中,除了他就剩下北平太守公孙瓒、长沙太守孙文台实力基本没有什么损耗。

自己?

肯定不能让自己的实力出现半丁点的损耗,于是乎袁绍把视线放在势单的公孙瓒身上。

恍若孙坚在此,袁绍还会顾忌一二,如今孙文台不在,袁绍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赤果果的露出了獠牙,况且公孙瓒的实力太强,对于他而言并非是一件好事,对于他今后的谋划而言,可以说存在着巨大的漏洞。

然而,对于袁绍的瞩视,公孙瓒视而不见,沉下心里,公孙瓒仔细思考了一番,要是换做之前的自己,恐怕三言两语间就要被袁绍给刺激到,说不得现在已经傻不拉几的率领兵马冲杀出去。

王公节的下场,恐怕就是自己的下场。

“三弟,果真料事如神。”

人心叵测!

尤其袁绍,公孙瓒现在看向袁绍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这厮一心是准备要削弱自己的实力,久久公孙瓒不曾言,帅帐内,顿时间,气氛凝固住。

公孙瓒势大,不少畏惧与公孙瓒,不敢站在袁绍这边,为袁绍说话,有实力的基本站在哪里看戏,就好比冀州牧韩馥韩文节,悠悠哉哉的坐在哪里,看着公孙瓒、袁绍两人。

他们两个人,对于韩馥来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头豺狼一头虎豹。

做他们的邻居,韩馥也担心某一天自己被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一星半点的那才叫做可怜。

在韩馥看来,最后他们斗的两败俱伤才妙,届时他只需要来收拾残局即可。

“伯圭兄,你看”

见袁绍的脸被打了,山阳郡守袁遗站了出来,欲要开口时,外头忽然传来怒吼声:

“三姓家奴吕布休要猖狂,燕人张翼德在此!”

帅帐内的公孙瓒,刹那间,脸绿了

第六十四章 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与野 上

两军阵前,吕布身着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方天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不断叫嚣着:“吕布在此,谁来送死!”

本以为无人回应,却听闻三军中传来一阵爆喝声:“三姓家奴吕布休要猖狂,燕人张翼德在此!”

三姓家奴!

四个字眼,瞬间击中吕布的软肋,这辈子他最恨别人说类似这样的字眼。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眼前的黑厮,吕布眼睛一红,提着方天画戟,直接冲杀上前。

试问,天下间谁是他吕布的对手,这黑厮必须死!

“黑厮,速速纳命来!”

只见一将从军伍中杀出,圆睁环眼,,怒声如雷,手持丈八蛇矛,正是张飞张翼德!

二人见面,犹如隔世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一人恨此人揭了自己的伤疤,一人恨此人毫无忠义心,三心二意,有背忠义之道。

谁也看不起谁,谁在谁的眼里都是这等的可憎。

丈八蛇矛、方天画戟,两柄堪称是神兵的武器,在相互交错间,火光四射,四起的水汽,遮掩着二人的恍若神魔般的身躯,来回鏖战,一时间,张飞竟与吕布不分上下!

十数回合过去,战斗越演越烈,但张飞丝毫没有落入下风,反而越战越勇,不仅仅是他,就连起初心不在焉的吕布,也开始收拾起小觑,逐渐的认真起来。

认真起来的吕布,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恐怖!

从帅帐内连忙出来的各路诸侯,神色间都有点难看。

一无名小卒罢了,竟然能和吕布缠斗至今,岂不是就说明他们这些人麾下的将领都等于废物?

连一个无名小卒都不如?

不少人看向公孙瓒的神色有点怪异,眼神中藏着责怪,若非公孙瓒藏着掖着,他们也无需损失惨重,只是当见到公孙瓒那张铁青般的脸后,个个稍微收敛了一下。

“刘备!如若胜不了,就提头来见!”

出其不备!

刘备着实给他了他一个惊喜不应该说是惊吓才对!

他本来准备袖手旁观的,不参与进这件事,好置身事外,但刘备今日却给他上演这一幕,如何让他不怒。

闻言,紧随在公孙瓒身后的刘备只能报之以苦笑,张飞的冲动也打了刘备一个措手不及,经过上次的事情,刘备已经学会了如何低调做事,本来就准备低调做人,不让公孙瓒起反感,顺顺利利的捞一笔后,回到涿郡好生的发展一下,定然不会像如今这般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

只是想法往往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极度的残酷

谁让他是公孙瓒带来的,而张飞是他的义弟。

走在刘备身后的关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刘备停下前进的步伐,一时不察的关羽直接跟刘备撞了个正着,忽然刘备想到了什么,在关羽耳边低于数声后,关羽脸色一阵变换,最后在刘备哀求的眼神中,关羽点头了

见状

刘备瞬间松了一口气,只不过看向从他身边走过关羽的眼神却是有些愧疚。

战场上

满地的雪,随着二人不断的厮杀,雪逐渐消融,苍天都未曾让大地的雪低下头,这二人的厮杀竟让大地雪消融,火光不断乍现,水渍飞溅时,触碰到兵器上产生的火花时,直接变成水汽。

弥漫的水汽,将二人的身影笼罩起来,战场上,时不时传来阵阵的嘶吼声以及马儿痛苦的哀嚎声。

论武器,张飞的丈八蛇矛自然不逊色与吕布,但论胯下的马匹,张飞所骑的马不过是普通的枣红马,然而吕布胯下的赤兔,乃万中无一的好马,可以说是马中之王,无论如何都不是张飞胯下的马儿可以媲美。

当初,吕布肯背叛丁原提着丁原的项上人头投靠与董卓,并非是因为金银玉器佳丽美人,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董卓给了他这匹赤兔!

赤兔!

才是让李肃成功劝说吕布投与董卓最主要的因素!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飞开始落入下风,渐渐的支撑不住!

鏖战近八十回合!

另一边,吕布则是越战越勇,丝毫不见疲惫,反而见张飞支撑不住,略微黝黑的脸上杀气凛然,就差那么一点了,他就可以把这黑厮斩于马下,只要杀了他

天下间,谁还敢唤他三姓家奴!

三姓家奴这四个字不得不说真的刺激到吕布。

“死!”

怒吼不断,吕布的力道越来越重,攻势变得越来越猛。

“三弟莫慌!”

说着,红脸的关羽冲杀出来,手上提着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青龙偃月刀落在地面上,随着马儿快速的冲刺,刀光一落,直接朝着吕布劈来,刀光触动,风雷随行,吕布脸色一变,当即抛开张飞,双手持着方天画戟挡住关羽这突如其来的一刀。

“卑鄙!”

呸~~~

吕布睥睨天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不屑,不过不屑归不屑,吕布发现眼前的红脸大汉功夫不下与刚才与他厮杀的黑厮,甚至还要略胜一筹。

就在此时,被关羽解围的张飞没有了起初的那种急迫感,瞬间缓了一口气,等他缓过起来,看向关羽的眼神带着诧异,兄弟多年,可谓是生死相交,他深知关羽的性格,今日关羽冲杀出来,着实是他有点意外。

“杀了吕奉先!”

“好!”

关羽看出张飞的犹豫,当即吼了一声,兄弟二人当即联手,三方呈一个品字形,不断的交战着。

一时间,吕布竟然不落下风。

但过了十回合后,吕布渐渐吃力。

无论是刚才的黑厮还是眼前的红脸大汉,吕布不得否认的是二人都是当世绝顶的武将,以一敌二,他已经是不容易。

关张两人眼眸中更是露出惊骇之色。

吕布展现出来的武力在二人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二人敌对吕布,武力上的加成可不是一加一等于,要是与他们相媲美者,早已经死在他们二人的联手,但吕布只是仅仅有点落入下风罢了

三人厮杀至三十回合时,诸侯中的刘备见状,拔出腰间的雌雄双股剑,当即冲杀而去,加入战圈中。

站在远处旁观战局的诸侯见状,眼眸中露出鄙夷之色

呸!!!

第六十五章 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与野 下

三英战吕布!

最后吕布败了,灰溜溜的跑了,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吕布,刘备加入进去只是多此一举罢了。

“全军出击!”

在一旁已经召集完兵马的公孙瓒见状,当即高举白马义从的旗帜,一马当先的杀了出去。

吕布败了!

虽然他们赢的有点不光彩!

可至少破了众人心中吕布无敌的神,至于吕布麾下的铁骑,公孙瓒也早有心要见识一下与他并列的闻名的西凉铁骑究竟有何本领能和他的白马义从相提并论。

本准备退回去的张飞等三人,见状,当即冲杀上前,若是能捉了吕布,他们三人必能名震天下!

其余各路诸侯见状立即回过神来,心里暗骂了一句卑鄙,立即率领各自的兵马冲杀上前。

“三姓家奴哪里走!”

在吕布后面紧随不舍的吕布听闻后欲要回头与张飞决一死战时,立即被身边高顺、张辽等人立即拦住吕布,如今大势已去,身后更是有无数的敌人追杀,他们就算要率领铁骑杀一个回马枪,也要公孙瓒这厮的白马义从不紧紧的咬在后面。

回马枪!

恐怕要落在这些已经憋了许久的各路诸侯手上。

“开门!”

虎牢关上,吕布一声大吼,城楼上,头顶着青花华顶的董卓见到这一幕后,咬着牙想要吕布的用处,当即大吼着:“开!”

本来不想要开城门,就这样把吕布与各路诸侯给拦在外面的牛辅只能硬咬着牙打开了城门。

说起来也是有趣,今早董卓率领着两万的兵马来到虎牢关中,美名其曰督军

其实跟随董卓多年的人都知道,董卓这是对于吕布的不信任。

功高盖主!

吕布如今的太高,高到董卓都开始担心。

连续的胜利,让吕布在西凉军中的威望越来越高,董卓觉得自己要是在不来,恐怕今后能不能压的下吕布都是一回事。

只是让人有点料不到的是,他一来,见到了吕布的威风,同样的也见到了吕布狼狈不堪的样子。

“三姓家奴哪里走!”

刘关张三人紧随其后,死死的咬着吕布。

在吕布身边的高顺、张辽两人对视一眼,心里立即有了数,二人稍微放慢步伐,他们准备拦下这些人为吕布争取时间。

“哪里走!”

见有人欲要阻拦他们,刘关张三人哪里肯轻易的把到手的肥肉扔掉,当即加快前进的步伐。

至于吕布麾下的西凉铁骑,刘备等人相信,这些人公孙瓒会处理好。

果不其然

见冲杀而来的高顺等人,公孙瓒锃亮的眼眸中一道精芒爆射,当即吼道:“射!”

一声射!

骑着马冲杀中的白马义从仿佛在平底上,熟练的掏出弓箭,搭弓满月,咻的一声,箭矢如雨直接落了下去,在恐怖的箭雨面前,高顺等人的步伐被稍稍阻拦了一下,就这一下的阻拦,其余各路的诸侯的兵马也随着杀了上来。

“不妙!”

城楼上的董卓进不是,退也不是,当即怒吼连连。

“郭汜、张绣尔等率领兵马下去接应!”

如今到了这一步,只能正面厮杀!

“诺!”

“走!”

安排完毕后,董卓率领牛辅立即离开虎牢关,刚才的阵势,他已经能看出虎牢关保不住了。

城门一开,董卓的身影非常的旗帜鲜明

“董贼哪里走!”

见到青花华顶,张飞大眼珠子一瞪,恍若狮虎咆哮,一下子令喧闹的战场寂静了下来。

而欲要离去的董卓,心里一咯噔,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然而,各路诸侯眼睛却是红了起来,忽然出现在虎牢关前的董卓就像是一块大肥肉,只要狠狠的咬上一口,就能吃饱,就连一向冷静的袁绍也变得不冷静。

“杀!”

各路诸侯各展神通,都纷纷开始不要命了起来。

董卓在前!只要能抓到董卓,无论死活,他们

他们!!!

眼红了

仅仅一瞬间,因为张飞的这一句话,各路诸侯的心沸腾,高顺等人额头上直冒冷汗,一个公孙瓒他们就已经疲于应付,再加上这些人,已经应付不了。

“杀!”

身后随之传来一阵杀声,高顺脸色一喜,高吼道:“众将士杀啊!”

两军交战

直接变成了混战,虎牢关的城门想要关上去难了!

两军交战中,杀声震天,三十里内都是一片杀声,数万人,甚至是十数万兵马鏖战厮杀,虎牢关前直接变成修罗场。

三十里外

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孙坚,手中提着一颗人头

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胡轸!

“李榷算的到准,只可惜啊”

孙坚渍渍称奇,能诛杀胡轸这一路人马,算是一个惊喜吧。

“三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大哥,如果你是李榷会不会如此?”

以己度人!

从来都是非常好用的,只要此人是常人,脑回路跟大部分的将领一样就行。

“对!”

重重的拍着马背,马儿一吃痛,唏律律的叫唤了起来,它希望自己的主人能对它好一点。

“只是三弟,若是李榷不派人来如何?”

“也不如何,最多只是浪费一些时间罢了。”

“三弟,为何你要放了玄莬徐荣,胡轸完全比不上徐荣,杀徐荣完全比杀胡轸来的合算。”

“大哥,这次若非徐荣相助,恐怕联盟已经与董卓刀剑相见,就是决一死战之时,届时,就是李儒胜,他胜则大局已定,徐荣的心还是向着大汉,不然他分的轻重。”

仔细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费脑子的事情,孙坚基本是不愿意去伤脑筋,这种事情交给陈欢就好。

“哦,看来我们正好赶上。”

喧嚣的杀声,直接刺激到孙坚。

“儿郎们,随我杀!”

“杀!”

随着孙坚这一路人马加入进去,十八路诸侯这一下全部齐了。

虎牢关化作了修罗场

有的只有刀枪声,有的只有哀嚎声,有的只有一群杀红眼的人。

一路逃亡的董卓,终于回到了洛阳城,回到洛阳城中的董卓,用了半天的时间,召集了全部的人马,顺带着把李儒给叫了出来,洛阳城外,一群妇孺被董卓挟持着,短短的半日,洛阳城已经换做了炼狱,大部分富贵人家基本都被董卓给抢掠一空。

望着曾经繁花似锦的洛阳,董卓肥胖的脸充斥着狠厉,终于下定了决心。

“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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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的,准备要改改文,至少要把错别字给改一下,还有之前查的野鸡资料是不是有问题,真尴尬

第六十六章 居山之高,论其风花雪月 上

初平元年

董卓败了!

也仅仅只是败了,他并未死!

幼帝刘协依旧被董卓给挟持,然而,他弃洛阳时,却是做下了天怒人怨的事情。

洛阳被烧!

一把大火!

把洛阳烧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半丁点的痕迹,曾经繁花似锦的洛阳直接变成了一片焦土,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全是焦尸。

破了虎牢关的各路诸侯,来到洛阳城下,个个都愣住。

“董贼!”

浑身是血的曹操仰天长啸!眼眸中带着恨意,董卓丧心病狂,竟做出这等灭绝人性之事,站在还在散发着炙热的洛阳前,曹操双眸变红了,双拳紧紧握着,火光的映照下,黝黑的脸上已恨意滔天:

“董仲颖,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倏然回头,董卓望着各路诸侯道;“董贼定然走不远,诸位随我杀!”

然而,没有人回应曹操,似乎洛阳就是一个终点,没有人继续往前走一步,这座烈火焚烧的洛阳城,成了一座大山,一座扼制着各路诸侯前进步伐的大山。

“盟主!”

上前,紧紧抓着袁绍的双臂,通红的眼眸望着浑身上下都是血迹的袁绍,然而满怀期待之下,得到答案却让曹操心寒。

“孟德,你该醒醒了!董贼气数未尽!气数未尽啊!”

怒吼中,袁绍的声音带着哭腔,洛阳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也没有想到,双眸中带着悲凉:“孟德,你可要令下一座城池变成洛阳!!!”

历历在目!

谁能想到董卓董卓能做出这等灭绝人性之事。

万万没有料到!

其余各路诸侯,皆回首看向曹操,个个眼露悲泣,就连河内太守王匡也是摇着头,他们怕了,怕了丧心病狂的董卓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令人震的事情来。

一个疯子!

完全不能料到一个疯子下一刻会做出何等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一个堪称是疯子的底线,谁敢试探,谁能保证下一座城池不会步入洛阳的后尘。

各路诸侯来到洛阳,固然各怀心思,可他们能听曹操的号召,与酸枣会盟商讨除贼大计,心里就真真的想过如何除掉董卓兴复汉室,可是洛阳的惨状,同样的也让他们怕了

“你们!”

重重的拂袖,曹操调头就走率领兵马直接杀了上去。

“救人啊!”

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孙坚大吼一声,旋即率领兵马冲了进去。

或许

或许

大火焚烧后的洛阳还是幸存者?

闻言,愣神中的各路诸侯纷纷回过神来,冲进洛阳城中,再怎么心怀鬼胎之人此时此刻也在祈祷着洛阳城内会有幸存者。

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烈火灼烧成焦土,皇图霸业尽是笑谈。

真的见识到洛阳的惨状,陈欢震慑住,史书上所记,终究是文笔所载,二三字间如何描绘出人间炼狱,甚至再多的文字也能叙说一二。

“愚蠢!”

转身拂袖,也不知愚蠢二字究竟是在说谁。

“二哥,告诉大哥,我走了。”

“?”

还满腹感慨的公孙瓒忽闻陈欢之言,有点懵了,怎么说走就走了,本准备开口劝说的公孙瓒见神色坚定的陈欢,满肚子的话又瞬间咽了回去,相交月余,也深知陈欢的性格。

“既然三弟决意要走,二哥定不拦,只是三弟若有空闲记得来幽州看我。”

重重的拍了拍陈欢的肩膀,月余的交情,如今离去,说真的公孙瓒倒是有些不舍了,一出于爱才,二则是出于兄弟情谊。

“赵云,你就随叔弼一同离去。”

“诺!”

有始有终,陈欢回去南阳,这一路上的安全,公孙瓒考虑了,故而让赵云一路相送,忽然想到了什么,公孙瓒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后咬咬牙决定下来:

“你就随叔弼身边听命。”

“诺!”

将帅有命,不敢不听。

“二哥这”

闻言,陈欢当即推辞,君子爱才取之有道(偷改一下),赵云有才,他固喜欢,但非夺人所好,看公孙瓒的样子,今后估计会重用赵云,再怎么自私,陈欢也不会毁了赵云的前程。

“三弟不要再说,我意已决,你我兄弟一场,若你还认我这个兄长,就不必多言。”

有取有舍

取舍之道

公孙瓒却是看的开了。

豁达之言,肺腑之语,却如六月暖流悄悄然的流淌过心间,不管公孙瓒出于何种目的,又或者是没有任何的目的,光是这句话就足矣。

站在哪里久久不曾言的陈欢,思虑良久后,直视着公孙瓒的虎眸:“二哥可信我?”

“信!”

毫不犹豫的回应,是出自于着月余的相交,交人交心不然公孙瓒也不会送出这等厚礼。

“信小弟的,就听小弟一言,内外无忧方是无忧。”

“此话怎讲!”

野心二字

有些人是直接露出与外,就好似那董卓,有些人则是慢慢的显露出来就如眼下的公孙瓒,有些人则是隐而不发藏匿于心间就如袁绍,三种人皆是有野心的人。

公孙瓒如今的野心慢慢的冒了出来,他身边的人感受是最大的。

“攘外必先安内,方能无后顾之忧。”陈欢神色变幻中,最后叹了一口气:“言尽于此,不能再说,不然这太平的日子就过不得。”

随之,翻身跃马而上,一声驾,踏雪而去。

曾经踏雪而来,如今踏雪归去。

短短的时日,天下大势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去,只留下阴晴不定的公孙瓒伫立在哪里,口中呢喃自语着不断重复着陈欢刚才的那句话。

“攘外必先安内”

“攘外必先安内”

整个人犹如陷入魔怔一般,身为北平太守的他,如今听不懂陈欢话中的真意。

“叔弼”

一回头人已经离去,等欲要询问时,却是后悔莫及了。

“哎”公孙瓒无奈只能深叹气,恰如陈欢所言,不能再多说了,他也听懂了,故而这太平的日子,不能打搅了他。

似乎想到了什么,公孙瓒转身看向田楷严纲等人:

“尔等今后见到叔弼需以礼相待,见他如见我,可知?”

“诺!”

第六十七章 居山之高,论其风花雪月 中

大地开春,万物复苏,藏在皑皑白雪下面的小草努力的冒着头。

一片的生机盎然,但这人间却恍若七月流火、腊月酷寒天一般难受。

利刃悬挂于顶,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这把利刃会不会落下来,直接要了自己的性命。

“老太爷,您倒是说道说道当初公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马隼蹲在地上,给司马儁揉着脚。

“阿醇几个崽里,就你小子的心思最多。”

司马儁今天也是乐,也不介意司马隼说的话,要是放在平时,他定然饶不了司马隼。

世家门阀讲的就是规矩二字,无规矩不成方圆。

但难得今日老天爷高兴,也没有去计较司马隼的话。

司马隼也是机灵人,不然如何能在众多仆役中脱衣而出,就算他老爹是司马儁身边的老人,可他老得司马醇也并非只有他一个儿子,但全家上下,也就他一人入的了家主与老太爷的法眼。

没有点本事,还真的无法在司马家中立足。

“哦,怎么讲。”

司马儁沉寂许久的心思一下子活络了起来,他倒是想要听听司马隼嘴里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老太爷,您让小人跟随公子前往洛阳的时候,在洛阳城前,公子告诉小人,要多瞅瞅几眼这洛阳城,不然今后就没有机会在看洛阳。”司马隼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司马儁,心中衡量着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讲。

见状,司马儁却是一笑,不过眼眸中却带着一丝严肃,旋即屏蔽左右,只留下他与司马隼二人:

“说吧。”

简单的两个字,让司马隼心里松了一口气,低着头继续说道:“当时小人心里还在犯嘀咕,以为公子没见过世面,如今看来,却是小人想差了”

“后悔了吗?”

“老太爷的提携之恩,隼没齿难忘。”

说着,司马隼五体投地,直接朝司马儁行大礼,司马儁只是微微颔首:“叔弼有远见,大事不曾出错,唯独有些小事却是频频出错,为什么老夫让你跟随在他左右,就是因为你机灵,能处理这些小事。”

“懂了吗?”

一句懂了吗,司马隼趴着的身子直接和地面来一个亲密的接吻。

“隼懂了。”

“嗯。”

微微眯着的眼的司马家老太爷司马儁享受着难得的阳光,不怎么刺眼光落在身上,在这略微寒冷的天气中,显得格外的温暖。

“退下吧。”

“诺!”

司马隼大约趴了有一炷香的时间,随即听闻司马儁的声音后,缓慢起身,恭敬的退了出去。

良久后,书房内,只剩下司马儁一人,光线只落在这位司马家老太爷身上的时候,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仲达,你有什么想法。”

随着声音的落下,书房内走出一道年轻的身影,阴暗中的人,显得格外的阴沉。

《礼记·曲礼》上说:“男子二十冠而字”

司马懿虽为弱冠,但司马家的这位老太爷觉得司马懿虽为弱冠,但远胜弱冠之龄,故而自己给他取字。

仲达!

很简单,他的兄长司马朗名唤伯达,他排行老二,故字仲达。

只是,偌大的司马家能有殊荣者,也仅有他了。

“祖父,叔弼兄长当真了不起。”

稚嫩的面孔,一双犹如苍鹰般犀利的眼眸,高高翘起的鼻梁,眉宇间带着三分刀锋般的锋利,藏匿于黑暗中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

不过,那张脸蛋上的佩服却是发自肺腑。

“老师曾讲,辛亏叔弼哥哥早生了几年,不然恐我今后无出头之日。”

“哦?”

胡昭所言虽转与司马懿之口,但司马儁并不认为司马懿会说谎,因为司马家的人骄傲也是深入骨髓中,不如人之言岂能随口说出?

静静的听着,听着司马懿口中能说出什么话来。

与其说司马懿之言,不如说是胡昭之言。

胡昭有才学,有大本事,只可惜寄情于山水间,无心与朝堂天下之事,不然,定然能掀起一番风雨。

“人心叵测犹胜鬼魅,谁言断言,稍有不测就有可能命丧黄泉,但叔弼不同,他曾在生死边缘走过数次,也不知其先生是如何遇到他,救了他的性命,教了他这等学识,有如此的经历,有如此的先生,看待人心胜人一筹,此我不及也。”

“老师所说这一番话,其实孙儿懂,只是一介平民,若无足够的聪明才智,就算叔父再怎么培养也是枉然。”

“叔弼兄长曾常言时也命也,只能说果不其然罢了。”

“仲达觉得是否有可行之处?”

“无!”

对于祖父司马儁的想法,他能理解,但并不代表着赞同。

“为何?”

“世道之乱,人心难测,经历过风霜的,心狠手辣忘恩负义者何其之多,更何况是聪慧者,谁能保证每一个人都是叔父,每一个都是叔弼兄长,此行此举若烧行差错,就是万劫不复。”

字字珠玑,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口中能说出来的话,就算是经历过世俗风霜的人,也不一定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人心唯恶

一切从恶的角度出发,慢慢的去发掘善,就不会让自己失望。

“两月后,你去荆襄可愿意?”

背对着孙儿,司马儁神色有点郁结,他不知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方向错了!

“祖父,真的愿意放孙儿出去走一走?”

在怎么沉稳的少年,毕竟还是少年,一直被困与温县,温县该有的风景,他都已经看遍,少年心性难免会想要去瞅瞅外面的风景。

这一刻,司马儁却是有点恍惚了,慢慢的,爽朗的笑声,随之在屋内传出来。

或许

在这一刻,他倒是醒悟。

二月二,龙抬头

春风拂面似剪刀,杨柳依依如美人。

这一日,温县司马氏的二公子出门了。

马车缓缓行驶而去,驾驶马车的人,则还是司马隼,他也要回答南阳复命。

这一日,阳光明媚,司马府邸内,都隐约传着笑声,压抑许久的司马府却是多了几分的阳光。

“或许老夫真的错了”

刚柔并济方是大道

第六十八章 居山之高,论其风花雪月 下

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

每到春分的黄昏,角宿一星和二星,从东方地平线上出现,类似龙之双角,东方在五色为青,故称“青龙抬头”

天分四象,四象演化二十八星宿

而春分时,恰逢为东方苍龙轮作,东方苍龙有七宿,分别是: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其七宿组合而成的星象为龙形星象,其中角宿代表龙角,亢宿代表龙的咽喉,氐宿代表龙爪,心宿代表龙的心脏,尾宿和箕宿代表龙尾。

冬季时,苍龙潜隐,春季时,苍龙出没

然而春分时候,这时整个苍龙微微的抬头,只是角宿初露,故称龙抬头。

《山海经》中说,应龙居处在南方,“故南方多雨”,而烛龙“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也就是经常招来风雨。

龙呈祥!乃是大吉大利

但是遭逢乱世,龙抬不抬头的都已经不重要。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南阳苑县

在山顶上,就算到了二月,依旧能见到那一点的雪白,万里江山一点白不外乎如此。

“老师走了”

回到山中的陈欢,就真的只是孤家寡人一个,凛冽的山风吹拂着他的脸,山顶上还有不少的树枝还是光秃秃的,一点回春的迹象都不曾有。

“孤家寡人不外乎如此。”

山顶孤独的人,就这样伫立着,良久后,身后传来的声音才让站着的人回过神来。

“兄长,河内来信。”

“哦。”

“老爷子倒也舍得,不过这样也好,藏着掖着迟早要出毛病。”

慢慢的陈欢脸上露出笑容。

“子龙,如今的局势如何了?”

荆州局势变幻莫测,自从孙坚自司隶回到荆州后,刚刚换了主人的荆州,气氛一下子变得极度的紧张,孙坚回来荆州时,曾上来与他会晤一面,孙坚想要让陈欢下山助他一臂之力。

只是

陈欢拒绝了。

天下大势,孙坚未曾占据半分,想要凭借着一己之力去攻打天下,简直是痴人说梦。

世间西楚霸王只有一人!

能称霸王者,也仅有项羽一人。

“有一事,小弟尚且不明,还请兄长指点。”

“说。”

“兄长,数日前长沙太守孙文台来见,他与兄长乃是结义兄弟,为何兄长不下山助他一臂之力。”

“大势不在他身,简单的来说如今的孙文台未曾拉拢人心,荆州上下名门望族有哪一个看好孙文台的,况且欲要逐鹿,孙文台得名不正!若是换做刘景升未坐上荆州牧之位,未曾聚集荆州士族,我会助其一臂之力,那时,他尚且有争霸天下逐鹿中原之本,但如今没有”

“荆州尚且有刘表这只老狐狸,汝南有袁术这只鬓犬盯着荆州,孙坚势大,刘表定然会与袁术合作,届时两者围攻之下,孙坚岂能有活路?“

“天无尽,人力终有限。”

“荆州刘景升、淮南袁公路二者皆非愚蠢之辈,不然一人何以占据荆州,一人何以在最快的时间占据淮南,目前威胁最大的是谁,用肉眼就能看的出来,如何离间?”

”而且,胜利会让人盲目,我这位兄长开始逐渐的刚愎自用,我若前往,他岂能听我的?”

一句一句话,直接把孙坚的这层皮给剖析的干干净净,没有半丁点的藏私,一层一层的分析下来,最后却发现,原来看似强大的孙坚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子龙,记住一方强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其余的势力皆不落,一方稍微强一点,定然不会被其余数方给压制。”依靠着栏杆,陈欢看向远方的眼眸变得深邃:“我的那位兄长,如果他懂得这个道理,此番回到荆州定然不会这么张扬,换做我,先求稳,拉拢荆州各士族,交淮南袁术,甚至是交州士燮也可深交,但是人性如此、他就是一头猛虎,猛虎岂能俯首。”

“与虎交友尚可,与虎共事却是要小心。”

猛虎固然凶威滔天,但也要防止伤己

亲眼看过洛阳的惨状,亲身经历过世道的险恶,在鬼门关前走过数次的陈欢无疑变得很理智,甚至可以说世间少有可以让他变得不理智的事情。

闻言,赵云不在多言,虽说他知道陈欢说的没错,但却觉得眼前年龄只是大他数岁的人太过理智了,理智让他觉得可怕

不曾带有半丁点的人情味

背对着赵云,陈欢远眺着山间的云海:

“子龙,世道险恶,你能保持这份心到老最好不过”

“最好不过”

“兄长!”

山脚下,来人躬身行礼,眼眸中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来了。”

身着青裳,衣裳上绣着一只潜入山中的山貔,人从山上而来,衣玦随风摇曳,好一个浊世公子。

“公子。”

连忙从马车上下来的司马隼深深行礼。

“舍得回来了?”

陈欢倒也不介意,拍了拍司马隼的肩膀,越过司马隼站在司马懿的面前,蹲下去仔细的看着司马懿,一时间,司马懿整个人变得紧张起来,司马家中,他这一辈的,与眼前的人有过接触的,其实也只有他的兄长司马朗罢了。

至于他

太小了

“怎么了,老太爷能让你出来了?”

“是!”

抬起头,面容上带着自信的笑容,笑容中藏着几分的欣喜。

“如此也好,老太爷看的太紧了,不过老太爷让你来到南阳,应该是跟随在我身边,今后你就要听我的。”

“好!”

“那走吧。”

带着司马懿走到山上去,至于司马隼则是带着敌意的看着紧随在陈欢身后的赵云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

安置好行李,陈欢带着司马懿来到山顶,望着一望无际幽幽的云海,陈欢轻轻的揉着司马懿的头发道:

“仲达,看着翻滚的云海你想到了什么。”

“大势!”

略微稚嫩的声音,且带着坚定的回应。

“错了!”

轻轻的赏了一个爆栗给司马懿,那双眼眸中满是不解看着敲打他的人,只见陈欢双手撑着,望着翻滚怒啸的云海,一时间陷入了回忆

“今日,你我师徒二人,不谈兵法策略,只论云海所见的风花雪月”

第六十九章 汝南名士,月旦评主 上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司马懿发现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就是这些日子来,陈欢真的不和他谈天下大势,论的只有人间的风花雪月。

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无趣,只是到了后面,反而觉得有趣

人心的变化,随着的时间流逝,谁能晓得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从最开始的不解,到最后的从容享受。

一种心态上的变化。

鹰需要熬,人同样的也需要熬

如今的司马懿可以说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刚来的荆州的时候的司马懿是一把出鞘的利刃,那么如今的司马懿就是一把归鞘的宝剑。

藏剑与锋!出鞘的那一刻方显可怖。

只是陈欢深知,这些只是表面,包裹着司马懿这柄宝剑的剑鞘的只不过是纸糊的,真正要达到藏剑与鞘,收敛锋芒的时候,那么司马懿还需去经历更多的事情,只是如今依照他如今的年龄却是太早了。

或许

司马家的那位老太爷藏着就是这样的心思。

人老成精,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

荆州可谓是风云变幻,局势一天比一天紧张,也不知道刘表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孙坚得到了传国玉玺,如此一来,刘表在随县发动攻势,拦孙坚与随县中,与此同时,淮南袁术兵发与随县,强势插入一脚。

可以说袁术、刘表二人的目的昭然若揭,同样的,二人也找了一个好的借口。

不过局势却并非如他们双方所预料的那样,在他们看来孙坚应该是兵败如山才对,结果却令人他们大吃一惊的是,孙坚越战越勇,不仅没有在随县拦下孙坚的大军,反而直接打穿江夏,来到竞陵。

只不过,刘表的举动却是苦了江夏的黄祖,占据江夏的黄祖可以说是江夏的土皇帝,实力雄厚,平时与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相安无事。

依仗着自己的实力,黄祖对于刘表也是听宣不听调,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中,小日子过可是相当的舒坦。

现在倒好了,直接来了一个无妄之灾。

江夏

“呸!老贼!”

桌子上的调令,直接被黄祖扔在地上,至于派遣来的使者,黄祖直接让他在外面候着,这种事情被人看见,岂不是说他黄祖失礼了。

荆州黄氏在荆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是盘踞在江夏的庞然大物,这点脸面他还是要的。

“该死!”

“父亲为何事苦恼!”

来到黄祖的房间内的人是黄祖的长子黄射,谁家里都有一个麒麟儿,江夏黄家的麒麟儿便是黄射,如今开始逐渐的接管江夏大小事务,眼下的黄射所展现出来的能力让黄祖相当满意,甚至在他看来,这才是他黄祖的崽,至于其他的儿子则是被黄祖遗忘的一干二净。

继承人只需要一个就行,而且这个继承人已经达到了他的预想目标。

“他刘表欺人太甚”

巴拉巴拉的讲了一大堆,都是抱怨的话,不过黄祖的担忧却是正确的。

闻言,黄射坐了下来,紧锁着眉头,眼下的事情的确棘手。

“父亲,刘景升这招够狠。”

狠!

狠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孙坚是什么样的人,他父亲黄祖清楚,他也清楚啊。

完全就是一头猛虎,一头下山的猛虎,一旦放了孙坚,就等于是放虎归山。

下山虎最狠!

可若是不放!

眼下这头猛虎变恶虎,战力吓的惊人,在两方的围剿下,还能攻破重重的防线,黄祖真的在怕,怕自己一旦陷进去了,就真的没有命抽出来。

眼前的局势就这样摆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父亲,既然如此,为何不与孙文台合作,放他过长沙郡。”

“吾儿此话怎讲。”

闻言,黄祖一下子跳了起来,放孙坚这头猛虎下山,最后反噬之下,定然是尸骨无存。

与虎谋皮之事,可是危险万分。

正是如此,他才小心谨慎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决定。

“父亲,与孙坚合作起码眼下不用拼光家底,若不放他一马,江夏郡今后是否还姓黄就是未知数,试问刘景升是否放过你我父子二人?”

时局摆在眼前,刘表是什么人,黄氏父子心里都有底,刘表可不会顾忌他黄祖的拥立之功,反而,在刘表看来江夏势大,如果不尽早的处理,今后就是尾大不掉的问题。

坐拥一方的诸侯,有几个是蠢货的?

个个都跟鬼精似的,刘表的打算是什么,黄祖可是清楚。

“既然如此,吾儿就走一趟,去竞陵见孙文台!”

“诺!”

黄射快速的退了出去,立即着手准备去见孙坚的大小事宜。

此行要隐秘,不能让人见到,不然恐今后会有麻烦。

“兄长,孙文台不愧江东猛虎之称,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得知孙坚从随县杀出一条生路到了竞陵,司马懿不得不感慨这位长沙太守是有真本事的人。

“我这位结义兄长有此本领意料之中,只是最为关键的是,下一步他是妥协还是硬抗?”

选择权在孙坚的手上,陈欢如今也只能稍微猜测,人心漂浮不定,谁也不敢保证孙坚会下何等的决定。

“孙文台倘若不利令智昏就要答应下来。”

江夏乃是黄祖的地盘,黄祖是江夏的土皇帝!

黄祖要保存实力,只有一条路。

“或许吧,若是合作,兴许还有翻盘的可能,只是”

骄傲如孙坚,低一次头就足矣,在低头?



逐渐复活的大地,生机勃勃,大地的气息也开始变得斑驳了起来,冬季为曾退散的寒气,再加上春季复苏的生气,气息驳杂的如同眼下的荆州。

乱起!

局势却让人有点琢磨不透。

居山之高,固论风花雪月,观大势二三,煮一二茶水,闲敲棋子落子时,堪言胜负手。

在山上有山上的好处,同样的坏处也是相当的明显。

瞅了瞅静坐与一旁的司马懿,心底倒是有了决定。

与此同时

山下匆匆跑走来一人。

“公子,山下有人要见公子!”

第七十章 汝南名士,月旦评主 下

汝南月旦评

东汉末年,自恒帝开始,天子无法掌控朝局后,各地倒是兴趣了‘谈论’之类的活动,评乃是其中一种的形式,至于月旦即月朔,指的是每个月的初一,至于为何选择每月初一,大概便是为了迎合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舌唇才动,也成月旦春秋。

月旦评是有固定地点,就是汝南平舆,也就是时下的平舆县城,如今的平舆县城的古巷“二龙里”和小清河的“月旦岛”、“月旦桥”皆因其人其事而得名。

一个月旦评,一张嘴却是造就名士二字,使得天下人趋之若鹜。

陈欢真的想不明白,堂堂的月旦评主许邵许子将竟会来到他这里。

着实让人出乎意料。

只是对于月旦评,陈欢却是不以为然,许邵、许靖两堂兄弟,在在清河岛上开办了一个讲坛,每月初一命题清议,评论乡党,褒贬时政,不虚美,不隐恶,不中伤,能辩人之好坏,能分忠奸善恶,或在朝或在野,都在品评之列。

固然,二人的评价中肯,但对于陈欢而言,却是不以为然,就如同后面诸葛恪曾在诸葛恪《与丞相陆逊书》:“自汉末以来,中国士大夫如许子将辈,所以更相谤讪,或至于祸,原其本起,非为大雠。惟坐克己不能尽如礼,而责人专以正义。”

再到后面的葛大仙更是认为所谓的月旦评不过是结党营私的手段罢了。

虽然,上述数人带着极强烈的个人情绪在其中,不过月旦评究竟有没有私心不得而知,但结党营私却是可以这么说,朝堂中,因为月旦评而名声大噪的,定然受其恩惠,以许氏兄弟为纽带,足以铺张起一张庞大的关系网。

若非是结党营私何至于此?

当然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解,至少陈欢对于许氏兄弟挺不感冒的。

“见。”

人来了,见还是不见,陈欢还是决定见一见,名传天下,千金求一评的月旦评主许邵许子将。

没过多久,留着长髯,头发梳理的很整齐,身上披着一件皮毛长裳,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一片雪白,左右是侍从搀扶着中年男子,脸色苍白,眼袋沉重,行走间步伐沉重。

”命不久矣。”

真正见到这位月旦评主后,陈欢心里瞬间有了一个数。

死相!

虽未学过算命,但一个人的精气神往往可以呈现他的寿命几何。

神色黯淡,神光潜藏,恍若风中烛火,瞬息闪灭。

只是与陈欢的四平八稳不同的是,司马懿的小眼神中带着兴奋!

来人可是许子将啊!

大名鼎鼎的许子将!

“子将先生今日来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

对待不一样的人,陈欢的态度是不同的,就比如眼前的许邵。

一个深浅无法看透的人,纵然他命不久矣,但依旧可怕。

“你是在猜老夫为何而来?”

“是。”

毋庸置疑的颔首回应,只是陈欢没有半丁点的讶异,一个从未相识过的人,突然找上门来,当然是有要是,同样的任凭谁都会进行猜测,猜想他的来意是什么,猜想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人之本性,人之常情

“你觉得老夫因何而来。”

“不知。”

干脆果断的回答,倒是让一副神秘莫测的许邵楞了一下。

不过,很快的,许邵未曾起波澜的心境,再次掀起丝丝的涟漪,倒是许久未曾见到这等有趣的年轻人。

“先生以濒死之身前来寒舍,晚辈真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卖关子?

陈欢心头嗤笑,既然如此,何必给许邵半星点的面子,中平六年,他既然敢孤身闯荡洛阳,搏下偌大的名声,就是看不上许邵之流的评论,搏一名士称赞,固然可以一步登天,步步青云,但此非陈欢所愿。

人各有志!

虽然这不枉一条通天大道。

“你说什么!”

许邵面无表情,看不出半点喜怒,倒是他身边的侍童跳了起来,指着陈欢怒斥道。

“放下!”

别在司马隼腰间的刀不知何时亮了出来,就这样落在侍童的手腕上,绽放着寒芒的刀与脆弱皮肤接触时,那种刺骨的疼,方才还在叫嚣的侍童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持刀的人的杀意不曾作假,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只需要眼前这个年轻人轻轻一点头,自己的这只手就会断掉,不经意间看向他的主人许邵,眼巴巴的看着许邵,想要从许邵那边得到援助。

起码

起码

他的主人一开口,手至少能保住。

“废了!”

还未等许邵开口,只听到一声哀嚎的惨叫声,殷红的鲜血落在山顶上,皑皑白雪未曾化掉,瞬间洒成殷红一片。

“这样的人就无需留在先生身边,省的某一日,先生遭遇不测,完全是因为这厮弄得。”

话一落,另外一名双腿不断的打颤着,他心里也暗自在庆幸,刚才开口稍微慢了一点,不然他的手

“不留先生在此。”

既然你要卖关子,陈欢就直接送客。

一个将死之人而已,哪里容的了他在这里聒噪。

“叨扰。”

许邵不曾有过半点表情的脸上,藏着一丝的遗憾,最后摇着头离去,只不过离去时,直接忽略掉身边的这名侍童,虽然未曾说过一句重话,但许邵这种人往往喜欢用自己的行动来道出心中的真意。

抛弃!

正如陈欢所言的那样,许邵懊恼童子的不知好歹,既然这等不知好歹之人,他何必留着,省的给自己找无穷无尽的麻烦。

而且近些年来,许邵也深感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恰如陈欢所言离死不远了。

“主人主人”

哀嚎凄厉的声音在许邵的身后传来,但是许邵不为所动,这样的人物,一旦有了决定,所展现出啦的魄力往往都会让人惊叹。

看着逐渐远去人,侍童转身看向山上,却见司马隼横刀立马站在哪里,杀意凛然,直接逼迫后者灰溜溜的离去。

可悲

孤身一人且又残废,这个世道注定落得不了一个好字!

第七十一章 静坐山巅,望大势浮尘

初平二年,三月末

不知不觉中又过了一年,待在山上的人,不知不觉间又待了一年,山上的景色不曾变幻过,就算眼下的荆州陷入一片战火中,可南阳苑县的这座山丘上,却是一片的太平宁和,丝毫不见战火纷扰,恍若世外桃源。

如今陈欢又大了一岁,至今未有婚配。

“仲达,现在你明白一年前许邵前来所为何事了吧。”

“懂了。”

许邵许子将这一路可谓是颠沛流离,从荆州到徐州,然后再从徐州逃出,生怕落在徐州刺史陶恭祖手上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连夜逃出徐州,前往扬州刺史刘繇,但是听闻许邵的身体一日不一日,已经禁不起折腾。

去年,在看到许邵死相的时候,陈欢便明白许邵的打算是什么,许邵想要在南阳安定晚年,就这样死去,但陈欢不允许有一个将死之人死在自己的家里。

这里是他的家

没有其他的理由

不过不得不佩服许子将眼光的毒辣,荆州四处战火燃气,唯独苑县相安无事,尤其是他这座山陵上,更是太平。

交友与诸侯,在荆州中,无论胜负如何,他陈欢都能置身事外。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司马懿面容的稚嫩在逐渐的退散,人越显得沉稳,举手投足间与他的祖父越来越像,隔代亲并不是没有愿意的

“荆州的局势,你如何看待。”

坐在南阳,可以更直观的看清楚荆州局势的变化,同样的不仅仅是荆州,甚至是豫州兖州等。

“叔弼兄长,瞧如今的局势孙文台命不久矣。”

前后夹攻之下,孙坚被困与江夏西陵,恰如陈欢所言,江东猛虎低头也只能低头一次。

“是啊。”

神色间夹带着落寞之色,孙坚性子倔强,已经成了定型,孙坚乃是他的结义兄长,更何况,孙坚得到了他不该得到的东西,没有足够实力的支撑之下,他的野心却被无限的放大,一个人一旦盲目了,那么就真的离死不远。

野心驱使之下,早已经听不进任何的劝言

当真他这一年来,不曾写信为孙坚出谋划策过?

倘若他有听从自己的,何至于落入这步田地。

此时的季节恰逢江南如画,恰逢正值春季,草长莺飞,拂堤杨柳,鸟语花香,只是身处在扬州的刘繇,对于他而言,日子却是有点难过了。

袁公路的一封信,让他愁苦了多日。

降!

或者是死!

简单的选择,却是逼人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

不过这个世道便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相比于扬州刺史刘繇的痛苦,占据淮南,如今堪称是气势如虹的袁术,却是得意洋洋。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来,眼下的孙坚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看似如火如荼,只不过是在拼命的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力。

“主公,孙坚这头猛虎如果临死反扑,定然是凶猛无比,是时候把兵马逐渐抽调回来。”

袁术麾下有两名谋主,一人名唤阎象,任主簿的职位,一人名唤杨弘,乃是一老者。

一人激进,一人老成。

两人默契的配合之下,使得如今的袁术在淮南拥兵十万之巨,当然,这并非全部是他们二人的功劳,袁术出身汝南袁氏,淮南接邻汝南,袁氏的影响力直接辐射过来,无形中个袁术的帮助可想而知。

“善。”

袁术并非是蠢人,阎象所言乃是关乎于到他切身的利益。

西陵城下,江夏黄祖拼命抵抗,不让孙坚再进一步,他深知只有拖延下去,才能救自己一命。

若是拖不住了,那就只有等死。

至于损失,黄祖已经完全不在乎损失,性命、基业和如今的这点损失相比较,该如何去抉择,黄祖心如明镜,至于之前放孙坚过竞陵回到长沙郡,黄祖也不曾后悔过。

他好说歹说也是一方诸侯,岂能连这点的气魄都没有。

做了就是做了,哪里有后悔的余地。

只是当初阻拦是死路一条,如今阻拦,说不得还有一条活路。

至少相对于目前的实力而言,黄祖所保存的实力,还是能够和刘表叫板的。

西陵城外,连绵不绝的军营驻扎着,连日来连番的大战,已经让孙坚身心俱疲,如今强撑着身体战斗,只是为了不让军心涣散而已。

“大荣、公覆你们进来吧”

带着极度疲惫的声音,孙坚让祖茂和黄盖二人进了帅帐。

“主公!”

“主公!”

二人单膝跪在孙坚面前,双眸中带着担忧,只是见孙坚许久未曾说话,心里提着的那颗心,一下子提高了。

“你们二人追随我多年,现率领一千兵马速速离去回到长沙。”

“主公!”

二人起身惊呼一声,虽然早已经猜测到这会是孙坚的选择,但真正的听到孙坚开口的那一刻,心头满是震撼。

闻言,孙坚心中无丝毫的波澜,反而瞪了一眼二人,欲要起身的一瞬间,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到在地。

“哎悔不听三弟之言,不然何至于落入这个地步,你们把德谋、义工叫进来。”

“诺!”

忍着悲伤,祖茂、黄盖二人起身离开并且把韩当、程普二人唤来。

“主公。”

“多余的话不用讲了,你们二人速速前往苑县,只需你们二人独自前往,带着这封信前往,然后等叔弼看过信后,听他之言!”

“主公,我们还能还能”

无论是韩当还是程普都不想看到孙坚如此的沮丧,他们的主公应当是盖世的英豪,如今尚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岂能这般颓丧。

“勿需多言。”

豪爽!

看待生死却也格外的看开,如今的局势,他何尝看不懂

无论是袁公路还是刘景升,他们都想要自己死啊!

逃不了!

如果活下来,寄人篱下?

非是孙坚所愿,既然如此,为何不保留力量,留个他的孩儿?

起码,在这个世道中,保存住自己的血脉!

“听懂了!”

“末将明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如今

心伤了

第七十二章 托孤 上

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西陵城下,那一双双眼眸死死的盯着身先士卒的孙坚。

凶猛如虎,张牙舞爪!

江夏将士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在孙坚的手上,杀的是黄祖一阵的心疼,双眸中流露出来神色乃是对孙坚深深的恐惧,刚才了城楼,出了城门,与孙坚一阵厮杀,不到二十回合内,差一点

就差一点,就被孙坚给斩与马下。

恐惧

无声无息蔓延,悄悄的走入黄祖的心间,要不是他儿子黄射千钧一发之际的那一箭,救了自己的性命,后果不堪设想。

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尝了生死间的大恐惧后,黄祖退缩了!

“哈哈哈~~~”

豪迈之声宣泄四野,提刀之态傲视群雄,仰着头,望着城楼上的黄祖,嗤笑道:“鼠辈可敢一战!”

鼠辈!

要是换做未在鬼门关前走过一趟的黄祖,说不准就已经拿着他的大戟,直接冲杀而去,势必要和孙坚来一个决一死战。

只可惜啊

黄祖真的成了鼠辈。

他怕了!

“无一人男儿!”

朴刀落在,挥刀一闪,一颗硕大的人头落地,落地的人头,睁大了眼睛,临死前还不敢相信自己的性命,竟然就这样被了解了?

死不瞑目

“谁来!”

战至兴起,孙坚越战越猛,麾下的士卒越是越战越猛,猛的让人心惊,让人胆颤。

渐渐的,城楼上的黄祖额头上冷汗直冒,一座西陵城拦下孙坚已经数月有余,从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如今,黄祖的信心一步一步的被摧毁。

“降!”黄祖忽然跳了起来,紧紧抓住黄射的手,不同于以往英姿焕发的姿态,那双眼睛弥漫着恐惧,颤抖着声音:“吾儿,不如我们降了?”

闻言,黄射直接愣在哪里,若非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亲,是江夏的主人,不然黄射定然要斩了他的脑袋,用来祭旗,扰乱军心者——杀!!!

但他是自己的父亲,杀不得!

不过,黄射也深知面对孙坚,偌大的荆州又有几人能提的起勇气与其正面交锋。

只是眼下黄射不知该如何安抚已经破胆的黄祖,视线落在战场上,忽然瞳孔一缩,肩膀微微的抖动着,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的笑意。

“父亲,孙坚这厮命不久矣!”

“此话怎讲!”

听到孙坚命不久矣,黄祖散失的胆魄很快的聚拢起来,并且看向黄射的眼神充斥着希冀,他希望自己的宝贝儿子没有欺骗自己。

“父亲,您瞧,孙坚这厮方才身躯微微的晃动了一下,看来他已经脱力,此时父亲只需”

在黄祖旁边轻声低语着,黄射瞬间精神大振,当即昂着头,大吼一声:“拿弓来!”

弓是宝弓,弓是用上等的材柘木做的干材,筋乃上等的牛筋制成,弓身上的漆更是一等一的好漆,就算过百年也不会腐烂损坏,沉重的弓递到黄祖的手上,黄祖轻弹弓弦,弓弦发出清脆的回响,箭矢乃是精铁制成,箭头散发着迫人的寒芒,直逼人的心间。

“受死!”

侧目,拉弓,瞄准,一气呵成,搭弦满月,箭矢咻的一声,弓弦铿铿作响,箭矢犹如流星赶月,在众人不经意间,直接一箭穿过孙坚的肩膀,直插入地。

被黄祖这一冷箭,孙坚瞬间恍惚,手中的朴刀没有拿稳,直接落在地上。

见状,四周的荆州士卒纷拥而上,欲要把孙坚屠戮与刀下。

届时成名岂论英雄?

孙坚之名,声震江东,无论是卑鄙与否,战场上,谁杀了孙坚,谁就能名震天下。

届时,权势美人纷涌而至,想一想都让人兴奋不已。

权势动人心,美人绕心肝

只要轻轻尝上一口,注定好一发不可收拾。

恐惧?

早已经抛之脑后!

朴刀没了?

恍惚时,孙坚的肋下,一杆长枪刺穿,然而孙坚恍若未觉,一把手抓住,手握着枪头,一拔就拔了出来,紧握着枪头,一摔,握着长枪的小将,直接被孙坚给摔在地上,随之,反手一挥,落地的小将,硬生生被孙坚抽打至死。

“哈哈哈!!”

“鼠辈岂能要孙坚的性命!”

到底当世豪杰,到底是江东之虎,挥洒拼杀间,展露出的气概,令人佩服。

“杀!”

他是孙坚,岂能死在这些宵小手上!

“拦住他!”

西陵城楼上黄祖大吼着,他真的怕了!

怕!

怕孙坚没有死在西陵!

“受死!”

不知何时,弓已经被黄祖拉弦满月,咻的一声,刺耳的破空声乍起,旋即,显眼的骏马的腿直接被刺中,倒在地上,不断的哀鸣着。

“小人!”

长枪左右突刺,不断斩杀着靠近的敌人,再猛的绝世猛人,也抵不住人海战术,周围长沙郡士卒都想要护送他们的主公孙坚离去,只可惜黄祖好不容易把握住这个机会,岂会让人靠近孙坚。

“杀!”

“杀死他!”

“杀死他!,封百户,赏万金!”

在自己的最大权力范围内,黄祖不断的开出承诺,至于事后

这些承诺他也要兑现。

信义二字

他必须要遵守。

不然,黄氏一族在江夏如何立足,如何取信于人?

但是为了杀孙坚,为了取孙坚的项上人头,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只要杀了孙坚!

一切都是值得!

不知不觉间,黄祖的眼睛红了,不断喘着气,浓重的呼吸声,双手撑在城墙上,他要亲眼看到孙坚死!他才能放心。

人力有时尽,身经百战的孙坚终于力疲了,手中的枪犹如千斤之重,抬起来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征战一生,现今终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直接铺洒而出,一把长刀从他的胸口穿过,然而,孙坚没有起先的力气,双手撑着长枪,想要起身,就算是死,他也要站着死。

只可惜,背后突如其来的一脚,直接让他摔倒在地,这一摔,却再也没有力气起来了。

“主公!”

“主公!”

“”

依稀间,孙坚耳边传来阵阵疾呼声,悲泣的声音传来时,孙坚张了张口,慢慢的眼皮子拉了下去,扑倒在这片黄土地上,永久的闭上眼。

生!

在这块土地上

死!

也在这片土地上!

功名在战场上争!

如今一身功名利禄全部

还了!

第七十三章 托孤 下

南阳宛城

不曾有过半丁点变化的宛城,平日里安静的宛城,如今迎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先生!”

黄盖、祖茂二人单膝跪在陈欢面前,面露悲泣。

“大哥可是”

黄盖、祖茂垂下头,早泣不成声。

虽然早已经猜测到,毕竟他们是结义兄弟,靠在椅子上,陈欢面露哀色,叹气道:“大哥,当初若听我之言,何至于落入这个地步,只是若听我,你还是我认识的”

“孙坚吗?”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深入骨子里面的品性,怎可能是三言两句的就能更改的了。

“大哥的意思我知道了,带他过来。”

“诺!”

深陷于悲伤中的黄盖、祖茂二人当即抬头,稍微收敛脸上的悲哀,祖茂立即起身,没过多久后,带回一十五岁的少年,站在祖茂的身边,坚毅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泪水的痕迹。

“太像了。”

孙策!

孙坚的大儿子。

陈欢也是第一次见到孙策,孙策就像是年幼时期的孙坚,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模子里面雕刻出来的。

无论是从外貌还是从脾气都是一般无二。

“跪下!”

祖茂往后微微一推,按住孙策的肩膀,让孙策跪下。

“记住,他是你叔父!是你父亲的结义兄弟!”

“磕头!”

祖茂跟随孙坚的时间最长威望也是最高,甚至就连孙策小时候跟随着的武艺老师都是祖茂。

“叔父!”

孙策恭恭敬敬的磕着三个头响头,眼前的人的确是他父亲的结义兄弟,的确是他的叔父,甚至此番前来的目的,孙策也是清清楚楚。

至于心底?

孙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朝自己的长辈磕头,并没有什么错。

“起来吧。”

陈欢起身搀扶起孙策,心头却是不禁头疼了。

本来,按照他的意思,就在这座小山陵上,做一个闲云野鹤,舒坦时,出手谋生罢了,安逸的日子才是他所求的,当初所求闻达于诸侯,如今早已经实现,陈欢的目的也自然而然的变了。

只是如今

“倒是卷起一桩麻烦事。“陈欢轻轻揉着太阳穴,随之深深的吐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起码不能置之不理。”

轻轻的拍了拍孙策的肩膀,随之看向祖茂道:“祖大哥,兄长的遗体如今在何处?”

“主公遗体在长沙郡!”

祖茂声音哽咽,一想到孙坚的死状,祖茂心里就一阵难受。

“长沙郡内,如今还有多少兵马。”一抹悲哀一闪而过,不过见过了太多悲欢离合的陈欢,当即调整好心态:

“眼下有谁在长沙郡坐镇。”

兵败如山倒!

祖茂一回想起来,就觉得可怕,孙坚战死与西陵城下,他们这些部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孙坚的遗体给抢了回来,只是孙坚倒了下来,三军的精神支柱没了,士气瞬间低迷,他们这些人当即决定撤兵。

以最快的速度撤回到长沙郡,如今只能勉强撑着,撑着长沙郡不落入刘表之手。

“义公、德谋尚坐镇。”

“好!孙伯阳尚在?”

“在!”

陈欢沉吟数声,低着头,神光内敛,谁也猜不透他内心深处的想法,这样的姿势,陈欢僵持一个时辰后,终缓缓抬头:

“划五成兵马与孙伯阳,并且把兄长当日在洛阳得到的东西一并交给伯阳,让他带着这些东西投与袁公路,让袁公路给长沙郡一席生存之地!”

“这”

闻言,祖茂为难了,陈欢口中的孙伯阳本名孙贲,他的父亲是孙羌,孙羌乃孙坚同母兄长,孙贲是孙坚的亲侄子,两家的关系不可谓不亲密。

祖茂等人称孙贲一声少将军也不为过,他们是孙坚的家臣,怎能指挥的动孙贲。

孙坚战死与西陵,淮南袁术’功不可没’,若只有刘景升,他们的主公何至于落入这个地步,总而言之,袁术也是他们的仇人之一。

投靠仇人?

祖茂试问做不到。

不仅他这样,就连黄盖脸上也是难受神色。

“你可做到?”

陈欢并未理会祖茂与黄盖二人的神色,视线落在才年仅十五岁的孙策身上。

“禀叔父,侄儿能!”

孙策毫不犹豫的回应,眼神坚定如他的父亲孙坚一般,做下决定就不会有半丁点迟疑。

“赶紧去。”

“侄儿先行告辞!”

有些事,必须要孙策本人去才行。

他乃是孙坚长子,在某种意义上,他就是孙坚。

“少主,为何要应叔弼先生的要求,如果伯阳公子他”

祖茂脸上满是担忧,若是孙贲不愿意,岂不是伤了两家间的感情。

“祖叔,你错了。”

孙策并非如祖茂一般沮丧,反而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随着离着行驶出宛城,孙策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便哭了。

“父亲,你当初要是听了叔父的话,何至于此”

颓然泪下,泪珠犹如断线的风筝,不曾终止过。

坐在马车内,孙策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最后吞咽下眼泪,虎目绽放出神采,眼眸中藏着的是一丝的怀念。

“父亲,叔父答应了。”

虽是将门子,但也是官宦子,孙策当然懂得陈欢做出的抉择会影响到什么。

其余的不说,至少南阳的太平恐怕是要打破了。

“祖叔,赶紧回到长沙,立即把那件不祥物交给袁公路!”

“诺!”

祖茂低着头回应,在他看来,孙策口中的物件的确就是不祥之物,不然他的主公何至于落得这个地步。

一路起尘,孙策的马车快速的消失在南阳的官道上。

与此同时

宛城小山陵上

“兄长清闲的日子恐怕就要到此为止了,至少刘景升不会放过兄长。”

“无奈啊,只能赶紧走了。”

陈欢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事已至此,后悔是没有用的,况且陈欢不是一个喜欢后悔的人。

大丈夫这点后果都不能承担,如何在这个世道中立足下来。

毕竟

这是他的那位结义兄长的临终托孤。

心念至此,陈欢不禁感慨一声,随之看向司马懿:

“仲达,是准备回去还是一同随我前往长沙郡。”

无论如何,南阳是不能待下去了

第七十四章 别部司马

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

人生只合杨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

扬州之妙,妙不可言,非是二三言可以描述的清楚。

阳春三月下扬州!

时至三月,河岸两旁,翠翠杨柳,婀娜多姿,黄莺翠鸟,悦耳动听。

“公子,人已经送回。”

“善。”

马车缓缓的往前行驶过程中,马蹄落地,哒哒的响着。

“子龙,可曾后悔了?”

“不曾。”

坐在马车内的陈欢掀起车帘探出头,一旁的骑着马,身着白袍,身后背负着亮银枪,紧随左右。

“嘿!赵小哥眼睛雪亮,跟着公子可是前途无量。”

从河内刚追上来的司马隼,立马凑上前,拍了个不大不小的马屁。

十日前,他们自南阳宛城离去,那里已经不再是化外之地,自他应许孙坚的遗愿,南阳就注定成为是非之地。

只是,司马懿离去时可是心念念的准备把赵云带回司马家中,在他看来赵云可有大用,今后定然能出入为将帅,可以说前途无量,跟随在陈欢左右,保护陈欢的安全,是浪费!

若随他回去,他定然能说服祖父司马儁,借助司马家的力量为赵云谋一功名。

可惜的是,赵云不为心动,强人所难之举,司马懿做不出来,再说了,当着陈欢的面挖墙脚已经过分,在强人所难,他不要这张脸,河内司马氏还要脸。

“其实,仲达说的没错,子龙留在我身边可惜,大丈夫纵横沙场建功立业,岂能这般碌碌无为。”

“兄长言重,留在兄长身边,乃云之幸事。”

胸怀大志之人,其志坚定,非是他人三言两语就能够动摇。

见赵云不为所动的样子,陈欢无奈没有退回去,坐在马夫身边,看着眼前慢慢流逝的风景:

“大哥啊大哥,你可害苦了我,不过这样也好”

大势浊浪,终究是要踏浪而行,走上那么一遭,才能无憾。

孙策比之其父孙坚,乃是一个相当的好选择。

或许

孙坚临死前才看透了,所以才有这样的安排。

“隼叔,名刺可曾递上?”

“禀公子,已递。”

“好。”

司马隼看似不着调,但做事却是沉稳,让人放心,与他的性格恰好能形成互补,不得不说,司马家这位老太爷的眼睛真毒!

“兄长要助孙氏,此行却前往扬州,难道兄长不担心长沙郡出变故?”

“哈哈哈~~~”

回答赵云的只有阵阵的笑声

君择臣,臣择主

天下间的事情

没有绝对!

办法他已经给了,接下来的事情,孙策要是处理都处理不了,那么

算了!

“南阳陈欢?”

扬州吴郡吴县顾氏府邸内。

一封名刺递到顾府内,平静的顾氏犹如加入一块烧红了铁球的清水,瞬间沸腾了起来。

作为吴县根深蒂固的老牌豪强,顾氏一族在吴郡的影响可谓是惊人,就算刘繇今为扬州刺史,但面对盘踞在吴郡的顾氏,刘繇不敢逼之太甚。

不过,这代的顾氏并未出现什么惊艳才绝之人,甚至百年来,也未出一中兴之主,有的只有守成之主,事事求稳,不敢冒进,正是因为如此,才让顾氏经历数代人的努力,才在吴郡扎根。

兴许,知道自家是什么样子,顾氏一族为人处世甚是低调,故而也是太平,并未出现多少风浪。

“元叹回来了,让元叹过来看。”

元叹名顾雍,乃大儒蔡邕的弟子,雍与邕相似,顾雍的字与名都是蔡邕所取,字乃是顾雍的聪慧都让蔡邕这样的大儒惊叹不已故字元叹。

“诺!”

没过多久,头戴束带,朴素青裳,青裳在朴素,用料也是一等一,折扇捏在手上,腰间佩戴着一块双鱼佩,脚穿着的鞋子乃是一等一布料缝制的布鞋,人一进入大堂内,大堂所有的风头尽落在他身上。

没有人觉得有何不妥,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

“元叹来了,坐吧”

“诺!父亲。”

顾父看向顾雍的眼神越看越是顺眼,在他看来,顾氏平庸百年,终于等到了可以中兴顾氏的人,而他乃是自己的儿子!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他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元叹,南阳陈叔弼不日到吴县。”

“可是要拜访父亲?”

“正是。”

“有趣了。”顾雍折扇拍在手上,眼露兴趣,他知南阳陈叔弼年龄与他相仿,但南阳陈叔弼,如今所闯出来的名声却比他大。

知我顾雍不凡者,仅扬州吴郡人

少年心气

在怎么谦谦君子风度不凡,比较之心,难免还是会升起来。

“见!”

一个见字,定下了基调。

“元叹可想清楚,今陈叔弼非是山中人,他”

出于谨慎,顾父还是希望顾雍能三思而后行。

“父亲勿需担忧,这里乃扬州。”

一句话打消顾父的担忧,顾雍说的没有错,这里乃是扬州乃是他们的地盘。

“家主,外面有人要见公子。”

主意定下时,顾家的管事匆忙的跑来,低着头拱手道。

“何人。”

顾雍刚从长安回来不到二三日,就有人要见他,难免顾父心里不会起其他的想法,微微皱眉间藏着不善。

“禀家主,乃是韩别驾。”

“韩峥?他见元叹作甚?”

顾父本来就不展的愁眉,阿此时锁的更紧。

韩峥,字昭平,原是兖州山阳郡人,从军已有十年之久,还是一无名小卒,中平元年,蛾贼祸乱天下,四处皆是黄巾狼烟。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气英雄不自由

也该是韩昭平运道来的时候,在剿灭蛾贼的过程中,韩昭平一马当先立下赫赫功劳,只可惜啊,那时朝廷昏聩,贪墨成风,他未曾巴结上司,最后什么都没有捞着。

中平四年,因缘际会之下,皆是当时还不是扬州刺史的刘繇,二人一见面,一番交谈后,引为知己,中平六年,刘繇受朝廷任命为扬州刺史。

自然而然,跟随刘繇数年的韩昭平被任命为别部司马掌一方兵权,对他而言,也算是恰如其好。

“见!”

一连两次,未曾谋面之人,皆要见自己,顾雍应了,同样的他也想要见见这些人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第七十五章 明知山有虎,故作采樵人 上

明知山有虎,故作采樵人,

为朋友者生,为朋友者死,

恩情两不负,方是大丈夫。

韩峥虽为吴郡别部司马,但因他与刘繇的关系,所以在外面的人看来,韩峥就是刘繇在外的行走。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代表扬州刺史刘繇!

“早听闻顾公子年少聪慧乃是伯喈先生的得意门生,今有幸见到,实乃峥之幸事。”

韩峥的年龄与顾雍的父亲相仿,而且有是吴郡的别部司马,权力之大不言而喻,而今却是摆低了姿态,却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曾想到堂堂的月旦评主,如今也做这等令人不耻之举。”

当韩峥摆明态度的刹那,顾雍便明白究竟是何人让韩峥前来,刘正礼(刘繇字正礼)乃扬州刺史,素有铁面清廉之名,这样的人,花了数十载的年华才有了这样的名声,这样的人看名声看待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岂能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来,如此一来,也就只剩下许邵,那位堂堂的汝南月旦评主。

“意已经传到,某告退了。”

韩峥没有半丁点的意外,顾雍之名,身在吴郡一二载的他,耳朵早已经听出了茧子,有些人名声与本领不符,有些人则是表里如一,就如眼前的顾雍。

其实若不是许邵苦求与刘繇,他岂能舍弃了脸面而来。

他韩昭平也是要脸的人,今日要是传了出去,他韩昭平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但刘繇对他有知遇之恩,就算再怎么不愿意,韩峥还是来了。

“韩别驾可惜了。”

“不可惜。”

二人打了一波机锋。

韩峥拱手一礼,告辞离去,来的快,走的也快,来去匆匆间,留下顾氏一群懵逼的老小,他们完全不懂韩峥的意思。

“元叹,韩昭平前来所为何事?”

听不懂,就要不耻下问,而且身为顾雍的父亲,顾父没有一点觉得不好意思,更何况,又不是他一人不明所以,大堂内的族老也是一脸的懵然,不懂韩峥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父亲,韩昭平乃是替许邵而来。”

“许子将?”

闻言,大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仅是顾父,顾氏一族的族老都紧锁着眉头,显然,这是一个令人糟心的名字。

“正是他,孩儿曾在长安听闻,他许子将来扬州时,曾前往南阳宛县,欲求一安身立命之所,只不过,这厮架子的摆的太高,直接被陈叔弼请了出去,于是才灰溜溜的来扬州投靠刘繇。”

“难怪”顾父精于事故,此时也明白了韩峥前来所为何事,旋即冷哼了一声:“早年前,曾听闻在刘繇最苦难时,许邵曾拉了刘繇一把,当初众人都以为只是一个笑话,现在看来,并非是笑话,只是许邵这样做,迟早要把刘繇的那点恩情给耗尽。”

刘繇何人?

他们与其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算短,如何不懂。

人情逐渐在消耗,慢慢的等这点人情耗尽时,就是许邵的死期。

斗米恩升米仇

能流传下来,并非是没有道理,许邵若不知进度,一而再再而三的话,有的只是黄泉地狱。

“父亲,孩儿路经河内时,曾拜访建公先生,恰逢次子司马懿在,听闻陈叔弼言许子将面露死相,孩儿先前还不信,只是觉得陈叔弼信口开河罢了,如今,陈叔弼未到吴郡,许子将就一连的动作,不得不让人怀疑他许子将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了。”

顾雍面露疑虑,许邵传达下来的压力不能说没有,这位月旦评主在士林中的名声可以说鲜有人及,假如许邵如日中天,又背靠着刘繇这棵大树,顾雍还真的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但假如他命不久矣

一切就另当别论!

见还是不见

萦绕在顾雍心头的成了一个选择题。

“见!”

咬着牙,顾雍终于下定决心,他在赌,赌他许子将命不久矣,不然何至于出此下策。

同样也在赌陈欢的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父亲,信上可讲几日后会到。”

“五日后!”

双手负在背后,握在手上的折扇轻轻拍打着,人来回在大堂内走动,大堂内的族老个个都不敢喘大气,生怕打扰到顾雍。

“父亲,命人五日后大摆宴席,款待陈叔弼!”

下定决心的顾雍,眼睛里面有中难以言喻的光彩,整个人神采奕奕,气度非凡,原先准备开口劝阻的顾父立即歇了,不再多言。

顾氏一族的族老也纷纷的沉默,视线落在顾雍的身上,最后一个年过七十的老者,撑着拐杖缓缓的起身:

“雍儿,顾家的未来就交到你的手上,是兴是衰,全在你一人手上,我们这些老家伙真的老了,不能给你多少的助力,只能尽力不给你添麻烦。”

老者说完离去,其余的诸位族老也纷纷跟随着老者的身后,只留着目瞪口的顾父。

“二爷,你”

顾父一时无言,顾氏一族的权力组成机构,与其他的家族相差不多,家主并非是一言堂,还有其余各房的族老在钳制,如今他的二大爷却同意了?

“二太爷,孙儿定不负诸位长辈期望。”

顾雍深深行礼,阿一躬身到底。

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的,顾氏族老能做出这样的让步,足以说明在顾雍身上投入了多少的希望。

背负希望的人,只能小心翼翼的前行着,他不敢失败。

负重而行!

有多少人无法承其重,直接被压垮掉。

“你决定吧。”

族中老人上下一致同意顾雍的主意,他作为父亲的难道还会阻止不成?

顾雍静静的站在大堂内,寂静的四周,只留下顾雍一人。

“陈叔弼,莫要让我失望。”

行差就错一步的话,那么迎来的就是万丈深渊。

如果他猜错了,那许邵定然会借助刘繇的势力来打压他们。

百年积累的下来的吴郡顾氏,在高强度的打压之下,顾氏恐怕会一蹶不振!

不得不说

顾雍这局赌的真大

然而,这一切,正在前来的陈欢并未察觉,一人的到来,却让安静的吴郡掀起了风波。

第七十六章 明知山有虎,故作采樵人 下

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

初平二年,三月末时,春雨春风正逢时,时光正好。

恰逢下了一阵春雨,细腻温和,不如夏时暴躁冬时无情,温柔轻绵恰似情人手拂面,柔情绕心头。

“好大的场面。”

距离吴县尚有十里地,就能听到城内锣鼓震天,气派非凡,远处的城门楼,喜庆一片。

“公子,顾氏真的这么好心?”

人性唯恶

司马隼走南闯北的老江湖,又是司马氏这样大环境中磨炼自己,纯良早已不复,见过了太多的人心险恶,他觉得顾氏这是在不怀好意。

“错了。”

司马隼出发点倒是没有错,只可惜,分析却是错了。

“子龙,你看来顾氏是何想法?”

面对着眉峰紧皱的司马隼,陈欢并没有急着给出答案,反而把问题抛给赵云,他倒是想要听听赵云的想法。

“顾氏这是在释放善意。”

司马隼恶狠狠的瞪着赵云,这厮怎么净和他作对,他往东,赵云便往西,上下思想不统一,司马隼暗自腹议赵云这小子处处和自己对着干,是不是准备今后取代自己的位置?

念头一起,就再也扼制不住。

司马隼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有这样的可能性。

看向赵云的眼神越来越不顺眼。

“哦,子龙为何这么认为?”

“一路上关卡的士卒,得知兄长来自南阳,个个眼神都不对劲,甚至藏有敌意,这些应该逃不过兄长的法眼。”

“哈哈哈~~”赵云的话正中他的下怀:“不错,许邵来了扬州投靠刘正礼,曾传闻许邵与刘繇有恩,来扬州后,才发现传闻不假。”

“吴郡顾氏能有这等胆魄,也不枉费我来一趟。”

“此行值了!”

“来了1”

吴县城门口,顾雍站在前头,等待着来人,久等之下,终于等到了那辆迟来的马车。

“迎接!”

喧闹的锣鼓声传遍着整个吴县,吴县内的一所酒肆二楼上,许邵的脸色阴沉铁青,不断的在咳嗽着,旋即,眼珠子一瞪,立即拿出一块手帕,捂住嘴,拼命了咳了起来,不久之后,憋的通红的脸满慢慢的变得苍白,不过气息却是慢慢的恢复过来。

被许邵藏入袖子中的手帕,一抹红极其显眼,拍了拍袖子:

“好一个顾元叹,倒是干脆果断。

许邵脸色不曾留有半点的喜怒,有些事情,他只是顺势而为,如果不成,许邵也不会强求。

陈欢落了他的面子是事实,他想要找回场子也是事实。

只是一去一来已经够了,在弄下去,他许邵的面子还是要的。

而且恩情自古以来,都只是在慢慢的减少。

许邵他还想暗度一个晚年。

“走。”

“回去了。”

到此为止

许邵与陈欢的恩怨就到此为止,剩下的时间,就让他了此残生,至于陈欢到底能走多远,许邵心中好奇的同时,也感到惋惜,他不能看到充斥着迷一般的少年的未来了。

“主人难道”

身边的侍童有点不甘心,一回想同伴的惨状,深夜时,都会被惊醒,生怕自己也落得这个下场。

“如果,你想死的话,大可一试。”

轻飘飘的声音在侍童的耳边响起,乍然间,额头上冷汗直流。

酒肆中的一切,并没有多少的关注,如今吴县内大部分的视线都落在城门口。

在吴郡算得上庞然大物顾氏,如今的大张旗鼓的摆出这种阵仗的用意究竟是为了什么人?

八卦

从来不分年龄与时代

寻常的老百姓,饭后无谈资,这些八卦就是充实饭后的那些空闲的时间。

“叔弼兄,久仰大名!”

马车上下来的人,年龄与他相仿,样貌俊俏与他也在伯仲之间,不过来者眉宇间却有着自己没有的果决。

“久闻顾元叹之名,如今得尝一见,三生有幸。”

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满意。

实力商业互吹!

“叔弼兄里面请!”

“请!”

在顾雍的带领下,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吴县。

“隼叔,兄长难不成早就认识顾雍不成?”

“不曾。”

司马隼很果断的给了赵云一个答案。

“既未谋面,为何会这般熟络?”

“少年郎,你还是太年轻了。”

一时间,司马隼突然找回了一点优越感,起码比起这愣小子,他还是老道了不少,随之哼着小曲,紧随陈欢身后,见状,赵云嘴角微微的扬了起来,随即就跟了上去。

顾府与司马府完全不同,比起司马府的沉稳低调,顾府却是简单的沉稳,却没有半丁点低调,他们乃吴郡的豪族,豪族自然就要有豪族的气派,藏头露尾的岂不是让人笑话,而且气势不强何以震慑他人,对于顾氏而言,府邸即使门面,完全是代表着的颜面的东西,岂能不看重?

至于内敛隐藏,对于顾氏而言完全没有必要。

实力未达到

他们未曾达到河内司马氏的地步,同样的也未曾触及汝南袁氏的境界。

该如何就就要如何,如果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徒增笑话罢了。

“坐。”

顺着顾雍的手势,陈欢顺势坐了下来,静等着顾雍的开口询问。

命人端上上好的茶水,仔细品尝一番,润了喉咙后,顾雍放下手中的茶杯:

“有一事不解,欲求叔弼兄解心中疑惑。”

“但说无妨。”

“闲云野鹤舒闲的生活为何叔弼兄会弃之不顾,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情谊不成?”

利益二字越是深入就越是觉得妙不可言,顾雍可以说深得其中一味,在他看来,不仅仅只是他是这样的人,眼前的陈欢也是跟他一类人。

这样的人,岂能因为情谊二字而束缚自我。

“明知山有虎,故作采樵人,为朋友者生,为朋友者死。”

陈欢的眼神渐渐的迷茫,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了一声:“恩情两不负,才言大丈夫。”

这句话说的极小声,不过落在顾雍耳里,却让顾雍浑身一震,久久不曾言语

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为何陈欢会助孙策,有些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像是射出去的箭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第七十七章 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1)

落日无情最有情,遍催万树暮蝉鸣。

不知何时,夕阳西下,数不清的断肠人,不知何处是家,哪条路是归家的路。

暮蝉嘶鸣,象征着夏季悄悄的到来。

顾府的书房中,烛光悄悄的燃起,照亮了昏暗的房间,房间内,两年龄相仿的青年坐着对方的对立面。

“言之后悔,非我辈所为,既已做下,当义无反顾。”

陈欢铿锵有力的回应,倒是让提问的顾雍微微一愣,不过,微微回神过来,顾雍泛起一丝笑意:

“若孙策如其父一般鲁莽,不堪大事,该如何?”

“某识人不明,当归隐山林,不在过问天下之事。”

“他如何?”

“放任生死,成败如何与我无关,结义之情已还清,欢心无愧。”

“好!”

坦荡之言,肺腑之语,顾雍重重的拍桌起身。

“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

“今长沙郡百废待兴,寻良才相辅,必不负元叹。”

话与利益陈欢已经抛出去,赤裸裸的摆在顾雍的面前,就看这块肥美的肉,顾雍是吃下,还是扔掉。

“空,太空了。”

顾雍摇头,假大空的话,他听了太多,有多少人能把自己说的那些全部给兑现?

试问天下,怕是无一人能有此本事。

“别部司马一职已为元叹准备。”

“这”

别部司马也算是掌管一方兵权,甚至可以说别部司马乃太守之下第一人,权势之高不言而喻,就如同韩峥一般。

只不过,刘繇乃扬州刺史,而孙策只不过继承其父的地盘,说破天了也只是一个太守罢了,能给出别部司马之位,足以见其诚意。

“何时动身。”

诚意即利益,顾雍见到陈欢



不!应该说是孙策的诚意,同样的,顾雍也相信陈欢的眼光,相信陈欢不会看错人。

投资!

就如吕不韦一般,在异人身上投了一把,料想今后贵不可言。

这样的投资值得做一把。

“越快越好。”

“且等我一二日,安排族中大小事情后,便随叔弼兄一同前往长沙郡。”

“善。”

事情的基调就这样定了下来,旋即,陈欢起身:

“元叹兄,欢就此别过,后日在城门等元叹兄。”

“好!”

咿呀~~

书房的门关上了,只留下顾雍一人静静的坐在书房内思考着问题,努力的使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自己方才的一言一行是否有出差错。

他身上背负的可不仅仅是他顾雍一人的性命,而是顾氏一族的兴衰荣辱,由不得他不小心翼翼。

“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顾雍睁开眼,终于有了决定。

“该是去见父亲的时候”

顾府内,当顾雍应允下来后,陈欢便不担心,担心顾雍会出尔反尔,陈欢相信如今一穷二白、有着乃父七分神勇的孙策浑身上下皆是宝,在他身上下注,注定不会亏,这笔买卖对于顾氏而言是一次机缘,顾雍乃是聪明人,他不会错过这次机缘。

让他再三考虑的,无非是顾氏一族能从中获得多大的利益。

“公子谈好了?”

“好了。”轻轻的拍了一下衣玦,上了马车,靠在车身上,平静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的笑意。

目的达到了。

对于他而言,这次前来吴郡,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前来,谁知事情竟然可以如此的顺利。

顾雍这等人才的到来,对于百废待兴的长沙郡无疑是一剂强心剂,能够起到振奋军心的作用,同样的,也能让孙策把精力都放在军伍上,重新凝聚军心,达到他父亲所在时的士气,也立起孙策在军中不败的形象

虽然英雄主义不利于军伍,一旦英雄战败,造成的影响不言而喻。

有孙坚在的长沙军伍与没有孙家的长沙军伍完全是两个样子。

精神支柱倒了下来,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也随着孙坚的死而烟消云散。

这就是英雄主义的副作用!

但眼下的长沙郡急需要一名英雄出来来凝聚人心,让在这样的世道中长沙郡有自保之力。

毒药有时候并非都是毒药,在某些关键的时候,却是救命的良药。

“公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等顾元叹,然后去长沙郡!”

“诺!”

然而此时此刻的长沙郡,看似混乱中,秩序却是一点一滴的回复了过来。

长沙郡领十二县,其治所乃临湘

临湘的秩序已经恢复如常,而今日临湘太守府邸中,年仅十五的孙策紧握着比他年长十岁的孙贲的手,虎眸中回旋着晶莹剔透的泪水:

“委屈兄长!”

别着头,孙策不敢与孙贲对视,然而,孙贲并没有责怪孙贲,反而拍着孙策的肩膀,眼角有一道轻轻的剑伤,看似凶戾的眼眸,此时此刻看向孙策的眼神却是异常的温柔:

“伯符,你做的没有错,无需自责,其实叔弼先生说的没有错,此事谁来做都不适合,唯独我!”

孙贲跟随孙坚南征北战的时间也不算短,袁术的人也算是认识孙贲,也知道孙贲的分量到底有几斤几两。

知彼之人,方是让人放心的人。

“兄长我!!!我!!!”

孙贲越是如此,孙策心里就越是难受。

“男子汉大丈夫哭甚!”

双手搭在孙策的肩膀上,孙贲反而更加的洒脱:

“伯符,叔父临终前把你交托给叔弼先生,他乃是叔父的结义兄弟,我若不在时,你定要听从叔弼先生的话,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若让我得知你忤逆与叔弼先生,就算隔着千山万水,我也要回来教训你!”

“听到了没有!”

重重的一声重喝,恍如当头棒喝之言。

“诸位叔伯,伯符今后就有劳诸位叔伯的照顾,千万不要让他步入了叔父的后尘。”

说着,孙贲翻身跃上马背,手中的马鞭一扬,重重的打在马身上,随之一声驾,率领着一万五千余兵马浩浩荡荡的离去,并且带着孙坚当日从洛阳城带来的祸根离开了临湘。

离去的人,走的相当的干脆,不曾有半点的犹豫

站在城门口,看着孙贲离去的众人,心里却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心里异常的难受

若是有可能,谁愿意如此

第七十八章 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2)

初平二年四月

夏季的凉风中,逐渐的带着一丝的燥热,不过在南方,却是正好,不冷不热,着实是舒服的紧,人躺在树荫下,一睡就是一整天,丝毫不用担心酷热的袭击。

淮南寿春城内

自从袁术打下寿春后,拥兵十数万后,袁术的想法便开始慢慢的变多了起来。

当然了,当日孙坚还未死时,无论是他还是刘表都把孙坚视为心腹大患,那时,孙坚的势头太猛了,猛到连他袁术都感到心惊胆颤的,他都如此,就更不用说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坐上了荆州刺史的位置刘表,虽然在初平元年三月时,朝廷任命刘表为荆州刺史。

不过,袁术对于那张任命视如废纸,董贼掌控的朝廷,岂能有效?

若是有效,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原先面对孙坚这头猛虎时,二人抛弃芥蒂,精诚合作,目的就是为了除掉孙坚,如今孙坚已经死了,死在了他们的手上,曾经有的蜜月期直接烟消云散,若非当时他在忙着打豫州刺史郭贡,打的这厮怕了,至于寿春,是他稍微在郭贡的时候,稍微向刘繇秀了一下肌肉,便毫无损耗之下,就拿了九江,吞并九江,瞬间就让袁术的实力极具的膨胀起来。

人一膨胀,以往的藏着掖着的野心,这不

便悄悄地冒出了头,袁术现在把目光放在了占据大部分荆州的刘表身上。

孙坚死了,最大的威胁已经除掉,如今偌大的南方,能和他掰手腕的人也只剩下一个刘表,只要除掉刘表,拿下荆州,借着荆州的水道之便,便可攻占益州、扬州等

届时,北上就可以吞并天下!

登上梦寐以求的位置。

“主公,孙贲率一万五千马步军前来投靠主公。”

“孙贲?”

袁术不记得这一号人物是谁,只是觉得有点熟悉。

“主公,孙贲乃孙坚的侄儿”

杨弘轻咳一声,立即提醒袁术。

“是他?”

说起孙坚的侄儿,袁术倒是记起来了,不过对于孙贲率领投靠的一万五千马步军却并不怎么看重,已经拥兵十数万的袁术看不上这点兵马。

“还有其他的事?”

想到这里,袁术就没有什么兴趣,兴趣乏乏的朝着杨弘看去。

若是这个孙贲不能拿出其他令他感兴趣的东西,收编孙贲率领投靠的兵马,然后让孙贲当一个有名无权的奋武将军即可,这也算是他念了初平元年一同讨伐董卓的盟友之情。

“有!”

杨弘看了一眼,四周的朝臣,显然有点难以言齿,犹犹豫豫的样子,存有顾忌不敢多言。

杨弘挤眉弄眼的,袁术如何还不懂,当即让朝臣全部退下,一些琐碎的事情罢了,还要他来处理,袁术有些时候在想,他到底养这些家伙做什么?

大事决定不了,小事处理不了

光吃白饭了?

议事厅内,只剩下袁术与杨弘二人。

“说吧。”

袁术的视线落在杨弘身上,见杨弘依旧犹犹豫豫的,似乎在担忧着什么,迟迟不肯下定主意,袁术本来就不是一个可以耐着性子等别人的人,见杨弘这等模样,不由气急道:“杨公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杨弘对袁术有大功劳,袁术也不会对杨弘过多的斥责。

闻言,杨弘上下打了一个机灵,当即反应了过来,正色拱手:

“禀主公,臣有大事相禀!”

杨弘正儿八经起来,倒是打了袁术一个措手不及,他不知杨弘这样的用意是什么,但他毕竟是汝南袁氏子弟,很快调整心态,正色以对:

“公有何大事与孤言!”

“禀主公,孙伯阳领一物前来,此物关系甚大,臣不敢擅作主张,请主公裁决!”

“何物?”

袁术心中一跳,忽然猜测到了某些可能,平静的脸直接停滞,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嘴角掀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孙文台从洛阳带回之物!”

语出惊人!

杨弘一言落下,袁术直接从宝座上摔了下来,样子不可谓不狼狈,但袁术没有丝毫的懊恼,脸上的笑意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上前数步,立即搀扶起杨弘,强筋有力的手臂紧锁着杨弘的双臂:

“杨公此言当真?”

“不敢欺骗主公。”

见转,不知为何杨弘却是有点后悔了,不过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已经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今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人在何处!”

袁术心里那个兴奋啊,整个人恍若打了鸡血一般,方才的靡靡不振一扫而空,说着便要拉着杨弘前往孙贲的住处。

“主公仪表需注意。”

杨弘轻轻捂着嘴咳嗽了数声,提醒袁术要注意一点自己的外表。

袁术好说歹说也是一方诸侯,应有自己的仪表,要是匆匆忙忙衣衫不整的,岂不是让人小觑了。

更何况

孙贲手上的玩意要命,还需谨慎一点。

君不见,强如江东猛虎孙坚都命丧黄泉

“杨公提醒对。”

袁术深吸一口气,拼命的平复自己的怦然跳动的小鹿,等安抚了差不多后,开始知道整顿自己的衣裳,觉得无差别后,才在杨弘的陪伴上,龙行虎步的前往孙贲所在的地方。

“不知,叔弼先生的计策能否成功。”

在寿春城外安营扎寨的孙贲一时间陷入沉思中,他怀里揣着的东西,拿出来恐怕会引起天下震动。

他是叔父,江东的猛虎孙坚也是丧命于此物之手。

一块和氏璧,只因为上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就成为了至高无上的皇权象征,代表了天下正统,不知有多少人为此丧命

如果有可能的话,孙贲想要把怀中之物摔的个稀巴烂,但他现在不能

眼下的他,迫切的想要把手中的东西交到袁术的手上

后尘!

他日日夜夜有都在刘表、袁术之流死!

他最为从崇拜的人,就是死在这二人的手上,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等了良久后,孙贲按捺着躁动的心,静静等待着袁术的到来。

许久后

在西边城门口缓缓的走来一人时,孙贲眼睛一亮,低着头瞬间,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笑容。

第七十九章 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3)

侈不可极,奢不可穷,极则有祸,穷则有凶

寿春城,太守府邸中

幽暗的书房,只是点燃起了一丝幽幽的烛火,任凭着月光肆无忌惮的挥洒,也不曾照亮这间书房内的一切。

一张桌子,人盘膝而坐,凭借着微弱的光,不断抚摸着一块散发淡淡光芒的方块玉石。

“传国玉玺”

“真的是传国玉玺”

自始皇结束数百载的纷争乱世,刻印和氏璧为传国玉玺,玉玺底部雕刻八个大字,仿若皇权天授,谁也不可辩驳。

权威!

抚摸着传国玉玺,喃喃自语的袁术眼睛红了,仿佛着了魔一般,不知饥饿,不明昼夜,一颗心直接挂在这块冷冰冰的石头上面。

贪婪是原罪!

贪婪使人疯狂,使人变得狂妄,拎不清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我才是天命所归!”

迷糊中,袁术似乎看到了九五之尊的宝座,伸出手,双眸中藏着痴迷于痴狂。

“我才是真龙天子!”

次日,顶着一个大眼圈的袁术,精神头格外的亢奋,丝毫没有昏昏欲睡的感觉,坐在宝座上,整个人的气势给人一种错觉。

更强!

也更霸道!

蓦然间,杨弘心里一咯噔,他觉得有点不妙,然而,不知其中真相的阎象、纪灵等人心头却是一喜,袁术的这种改变,在他们看来却是一种良好的开端。

“来人,传我军令,攻打江夏!”

“诺!”

袁术的这道命令,没有人觉得不妥,甚至在他们看来早应该如此。

荆州!

在他们眼里早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如今让刘景升这老儿占领着实是可惜,侥幸让那老儿多活数日已足够,接下来就是一举攻破荆州,旋即北上中原!

大殿内的众人,个个野心勃勃,未来的目标,在袁术的画大饼之下,他们早已经神往多年,袁术的野心不曾掩饰过,同样他们跟随袁术,也有着属于他们的野心,一旦袁术登上九五,一统天下。

他们就是开国元勋,今后子孙万代贵不可言!

人生在世,要想出人头地,只能拼!

世道艰险,从来都不曾讲柔情似水,讲的只有适者生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

“命纪灵为三军统帅,陈兰、雷簿二人为副将!”

“末将领命!”

富贵皆在战场上取得,功名利禄若是不经过一场厮杀如何能够得到?

初平二年,四月中

袁术毫无征兆的攻打江夏,把已经遍体鳞伤的黄祖瞬间给打懵,刚走了一个孙坚,他还没有缓过劲来,现在倒好了,袁术这个不要脸的倒是开始攻打起自己的地盘的主意?

黄祖的怨念很大,在他看来,袁术这厮完全是在挑软柿子捏,如果他未曾经历过于孙坚的恶战,也不至于今日落得这个田地。

“该死!”

身前的桌子直接被黄祖劈成两半,就算如此,还不能泄心头之恨。

“父亲。”

“吾儿可有事?”

在自己的儿子面前,黄祖收敛起了暴躁。

“父亲事到如今,父亲只能向刘景升求救。”

“可”

黄祖不甘心啊,真的心有不甘,当初他可是敢和刘表拍桌子的人,如今只能仰仗刘表吃饭了?

碍于面子,黄祖低不下这头。

“父亲,等江夏落入袁术手上时,你我父子二人就没有与刘表谈判的筹码。”

黄射见状,当知其父心底的想法,只可惜,如今的局势已经顾不得脸面二字,他们父子二人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的找到援兵,然后稳住江夏的局势。

“这”黄祖神色不断变换着,旋即眼神一狠,一咬牙:

“为父同意了,吾儿走一趟襄阳!”

“诺!”

黄射一听心中一喜,不过随之而来的,这抹喜意快速的消散不在存留半分,曾经手握兵权,可以不看任何的脸色行事,甚至就连刘表这位荆州之主也要看自己的脸色行事,但是现在

黄射心里也是满是苦楚。

若是有可能的话,他也不愿意走到这步。

只是世道如此,由不得他在顾虑半分。

“哎”

襄阳城内,得知陈欢已经前往扬州的刘表,眉宇间藏有戾色,对于有本事的年轻人,他很看重,但有一个前提,是这样的年轻俊才能投靠自己,倘若投入别人的怀抱中,刘表就要重新估量一下,这样的年轻俊才是否还有存活的价值。

“异度,子许眼下可有什么异样?”

子许乃是刘琦的字,得知子许乃胡昭所赐,并没有多说什么。

“回禀主公,公子这些日勤奋苦读并无僭越之举。”

闻言,刘表倒是颇为满意的点头,不过深邃的眼睛里面藏着一丝担忧

子不子,父不父

在他逼迫其子的时候,父子间的那点亲情在慢慢的消磨着,不过很快的,刘表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他所需要的是一个继承人,能够继承他位置的人,而非是一个窝囊的子嗣。

“夫人这些日子有没有其他的举动。”

“有!”

蒯越低着头回禀,不过眼神却悄悄的望着刘表。

清官难断家务事

本来刘表家中的事情,他不应该去参与,但奈何牵扯到刘琦,由不得他抽身离去。

不过做为公子刘琦的老师,在蒯越看来蒯氏无形中就已经绑在刘琦这辆战车上,选择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下来,再说了,选择刘琦可不仅只是因为刘琦是刘表的长子,更是因为刘琦的才能,让他们兄弟二人看重。

在他们看来,在刘琦身上下注并不会亏本。

只不过下注归下注,插手刘表的家事,其中的度如何把控,这是一个极富有学问的事情。

显然

蒯越控制的很好。

“哦?”

刘表眉毛一挑,倒是显得有点意外。

“禀主公”

蒯越只是挑了一些不轻不重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些事情,有些刘表知道有些刘表不知道

认识刘表的时间也不算是短,刘表的秉性如何,蒯越心知肚明。

他深知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可以挑起刘表心中的猜疑。

果不其然,刘表的眼神逐渐阴沉了下来,脸色相当的难看。

“查!”

“诺!”

低着头的蒯越笑了

目的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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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诸位读者大佬的支持,现在收藏3400,希望这周新的开始,你们能继续支持嘟嘟。

有所谓:世事蹉跎成白首

这本是嘟嘟写的最好的小说了,我希望拼一把,然后求一个人生无悔,如此便可

第八十章 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4)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常言道后生可畏

不知何时开始,开始逐渐活跃在这个大舞台上的年轻人大放光彩,把老一辈的人的风头夺取。

“主公。”

天底下的人,少有人能够凭借着自身的魅力折服他人,恰巧眼前的孙策就是这样的人。

随着他父亲的离世,孙策的一言一行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或许,这样的魅力属于父子相承

“叔父!”

无关乎年龄,只因辈分,孙策先是朝陈欢躬身一礼后,当即搀着顾雍的手,眼睛火热异常。

身处于荆州,但往年也与扬州有过来往,孙策当知顾雍在吴郡的才名,他只是想不通,陈欢去了一趟吴郡,就直接把顾雍给拐骗来了?

而且,顾雍可不仅仅是一人,他身后还站着在吴郡盘踞百年的顾氏,眼下的长沙郡正如陈欢所言,百废待兴缺少的就是顾雍这样的人。

“顾兄请上座!”

摆低了姿态,乃是求才的姿态!

陈欢暗自颔首,这一点相比于其父而言有所改善,若是当初孙坚能听从自己的,联合江夏黄祖,与刘景升虚与委蛇一番,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结交荆州各豪族,然后逐步的蚕食掉刘表的势力,届时,只需要振臂一挥,荆州还不是乖乖的落在他的手上。

但是孙坚没有

他没有花费时间结交荆州各大豪族,没有低着头龟缩起来,没有等袁术和刘表打的两败俱伤

什么都没有

一股脑的,想要凭借自己的武力征服荆州,最后的下场,就是被人包饺子

见状,顾雍心里对于孙策越来越满意

君择臣,臣择君

顾雍有一种直觉,他能在孙策这里大展拳脚!

直觉二字!

看似荒唐不羁,但往往有些时候,成事却偏偏要靠这一点直觉。

“看来伯阳事已成,接下来,先定人心,聚拢长沙郡,揽人杰,待时机,在谋大事!”

坐在太守位置的孙策还未褪去青涩的脸庞上,闪烁着坚毅,府邸内的众人都安静下来,等待着陈欢的下文。

“今整顿兵力,先攻豫章!”

豫章?

孙策等人面面相觑,豫章郡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其他的都无任何的特点,不像是江夏、南阳武陵之流,甚至在他们眼里,偌大的扬州都没有什么用处,不然袁术能一直放任扬州扔在哪里?

早就率领兵马吃下扬州!

“豫章”

顾雍沉吟数刻,旋即眉头一挑,刚来长沙郡,他没有仔细的考虑一番。

“叔弼兄此言有理,此外还需身在寿春的孙贲帮忙一番,主公可书信一封,向袁术投诚。”

“这”

孙策瞬间有点为难了。

“东西都已尽送出去,还差这点面子?”

陈欢面色平静无波的看向孙策,霎时,孙策立即醒悟过来,郑重的颔首应允。

“由传国玉玺做垫,主公的投诚,想来正中袁公路的吓怀!”

既然要谈诚意,陈欢这一路上,就把长沙郡的现状,以及孙策手上拥有的底牌有多少,传国玉玺之事其实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不如直接与顾雍开诚布公,省的今后他与孙策间存有隔阂。

“正如元叹所言,数日后,伯符你能书信一封,我欲前往交州一趟。”

“交州?”

顾雍沉吟一番,微微楞了,倒是有点跟不上,陈欢的脑回路,在他看来交州之地,非战之地,起码无任何的作用。

争夺天下!

言及交州,有何用处?

“叔父,交州乃化外之地,民风彪悍,且地处偏僻,偏隅一方,得之无用。”

内政孙策不内行,但行军打仗,看待大势,孙策的眼力却是有的。

虎父犬子的事情,显然不会在孙坚这一代发生。

“叔弼,主公所言不差,交州用之何用?”

闻言,陈欢摇头苦笑,倒不是二人的看法有问题,交州之地对于他们二人的确是无关轻重的,食之无味的玩意。

“把舆图拿来。”

程普当即起身,去把地图拿了过来。

过了一刻钟后,程普到来,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把荆州的舆图摆了下来。

“这是桂阳、零陵二郡,这是交州,交趾太守乃士燮,此人任交趾太守多年,且师从刘子奇(刘陶),才兼文武,也是一介人才,汝父在世时,且奈何不了他,足见他的本事,且交州刺史虽说乃朱符,但士燮兄弟任叫交州各郡要职,掌握兵权。”

“明面上交州刺史乃朱符,但暗地里,谁都知交州乃是士家的,乃士燮的交州!”

“盘踞一方十数年者,且交州乃化外之地,民风彪悍,可这士燮却能为之所用,并且稳稳的掌控交州兵马大权,此人当的深交,今天下乱局呈现,非士燮不愿争夺,乃交州固兵马强悍,可无足够的粮食供应,再加上他如今已入了天命之龄,已心有余而力不足。”

士燮,字威彦,苍梧广信人,乃是土生土长的交州人,而他的老师刘陶乃颍阴人士,素有贤名。

听闻,孙策、顾雍二人却是一变,交州这一块地方太偏僻了,偏僻到让人直接忽视掉。

但交州存百蛮,士燮能雄震一州,无半点笔墨怎么可能?

“不曾想到叔弼能注意到交州士燮此人。”

祖茂无不佩服,自陈欢回来后,让祖茂等人勿需在唤他时加上先生二字,按照陈欢所言,眼下的他,还不配先生二字。

有些时候,佩服二字,发自内心即可

祖茂跟随孙坚的时间最长,有些事情,或许孙策不知,但祖茂绝对知道

譬如

交州士燮是真的难啃!

这块硬骨头,牙口再好也会把牙齿给崩掉

况且,就算打下交州又何用?

交州的民风彪悍,谁来治理?

士燮兄弟在交州根深蒂固,一旦撤兵离去,说不得交州要再入士燮的手上。

祖茂的神色已经证明很多东西,孙策、顾雍二人神色一正,当即权衡陈欢想法的可行性。

“叔弼,该如何劝说士燮?”

顾雍目光灼灼的看向陈欢

“山人自有妙计!”

见状,陈欢得意的大笑起来,一时间,顾雍不由气极而笑。

第八十一章 青山不过眼,绿水东流去 上

善任势者国安,不知因其势者国危————《韩非子·奸劫弑臣》

溪涨清风拂面,月落繁星满天

明月长空,张思喜人的荒草摇曳着身姿,南方的夏夜,晚上的时候,露气较重,但也不妨碍到天穹下景色幽静,仿佛这一切都笼罩在梦中一样,那么的不真实。

庭院内的黄狗对夜狂吠着,不过被主人一声呵斥后,耷拉着脑袋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狗窝,忽然,起风了,内院中的小草随风而动,内院中间摆着一张石桌子,再加上四张石椅,没有多余的装饰,简简单单,在夏夜中的凉风中,格外的舒爽。

加上两杯酒,更是喜人。

“今夜怎么来了?”

抬起酒壶顺着给顾雍面前的酒杯倒满了。

“还不是被你害的。”

顾雍颇为幽怨的瞥了陈欢一眼,端起手中已经倒满酒的酒杯,喝一口温酒,顺道祛除一下夏夜的湿沉的水汽。

一杯酒下肚,走了五脏六腑,脸开始微微的出现红晕。

“哦?”陈欢惊咦一声,旋即神色怪异的瞅了顾雍:“看来都是我的错了。”

“来,再喝一杯向元叹兄赔礼道歉。”

“喝。”

再喝一杯,微红的脸变得更红,不过,顾雍却没有醉,相反的,他更清醒了:

“叔弼,你是怎么想到用士燮的手平了长沙郡的后顾之忧?”

藏在内心的话,借着酒劲一下子说了出来。

少年成名

顾雍自认为自己不弱于任何人。

“旁观者清,荆州、扬州、豫州三州,能有多少成器的势力?”

“屈指可数罢了!”

“益州攻难守易,倒可不比在意,那么只需要逐一排除分析,即可得到我所想要的。”

“至于交州士燮,元叹你也应该猜到我所用之法,如今士家兄弟拥交州兵权,可以说他是实打实的交州之主,但他缺”

“嗯”

天下大义掌控在朝廷的手上,然交州士燮缺的就是大义之名

恰巧这事孙策能办得到。

“东西写好了?”

“已经写好。”

董仲颖会不会同意这样的问题,他们从未考虑过,如果董卓还想继续享受着长安的奢靡,那么他定然会同意。

临湘城内,小院中,一壶清酒,二三知己,对月饮酒,论古今往来多少事

这酒喝的有滋有味

然,长安城中,郎中令府,酒气熏天,婢女侍从行走间,身上都带着浓浓的酒气。

亭台楼阁

一条长长得过廊内,一人倚靠着柱子,手中提着酒壶,略微浑浊的酒液顺着月光流入他的口中,浑浊的眼睛时而清晰而是昏聩

“哈哈哈~~~”

笑声很是刺耳,让人听着却是有一种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疼痛感

谁能想到这是当初挥斥方遒的李儒李文优?

“军师,傕带人来见你了。”

走廊两侧的站着的婢女侍从见到来人后,快速的散去,不敢做多做停留,他一到,冲散了酒气,使得整座郎中令府内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身穿着铠甲,铠甲上面还沾染着血渍,想要应该是从战场上回来,就立即朝着郎中令府邸而来。

“坐吧,怎么文和也随你而来?”

来人是李傕,同样的他还把贾诩贾胖子给带来,贾诩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被他待在身边,为他出谋划策,虽然李傕知道贾诩这人贪生怕死不愿意惹上什么麻烦,但有贾诩在身边,李傕却发现自己轻松了不少。

“松开吧。”

紧紧拽着贾诩的衣口,等李儒开口后,李傕方才松手放了贾诩。

在西凉军中,并非每一个书生都有贾诩一般的待遇。

西凉士卒的眼里敬一个李文优,其余的,都只不过是能杀和不能杀的区别

眼前的贾诩也是如此

“文优何必如此。”

整理了一下衣裳,见李儒如此,贾诩莫名来由的心一酸,眼前的李儒真的还是他所认识的李儒?

“喝吧。“

提起身边酒,分别扔给贾诩与李傕。

酒一人喝只是在喝闷酒,从未见得有半丁点的意思,就与友畅饮方是痛快。

三人提着酒壶,倚靠着栏杆一口接着一口的猛喝了起来。

“军师可知今曹阿瞒在东郡站稳了脚跟。”

“剿灭东郡黄巾余孽,他曹阿瞒自然有资格占据东郡。”

仰着头,提在手中的酒壶,对着嘴如霄九天河入口中。

闻言,李傕面露佩服之色,虽李儒不理外界之事,整日借酒消愁,但从有些事情可以小见大,便如现,只可惜

“袁本初那厮可是占了冀州之地?”

“回禀军师,正是!”

在听闻李儒开口,李傕却是讶然,不过却并未太多的意外,他佩服李儒不就是因为李儒这等运筹帷幄的本领。

“初平二年,韩馥部曲鞠义造反,公孙瓒南下,韩馥疲于应对,不知袁绍派何人所去,凭其三寸不烂舌倒是让韩馥乖乖交出冀州兵权与袁绍,袁本初这厮不费吹灰之力却拿下冀州,当真是其命好,还是说韩文节不堪大用。”

李傕讲到韩馥时,面容上若有若无的嘲讽,对于他而言,这等庸才岂能占据冀州这块宝地。

“北平太守公孙瓒可有消息?”

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酒壶,李儒正色以对。

此时的他眼露精芒,神采飞扬,依稀之间,仿佛当初的纵横天下睥睨群雄的李文优又回来了,于此时,贾诩也随之放下酒壶笑道:

“公孙伯圭走了一步妙棋,也不知是有何高人在背后指点,这一来一去,倒是让公孙伯圭解决了后顾之忧。”

“哦?”

李儒兴趣大起,天下之事,唯有这等变数之事,才使让最为感兴趣。

“文优可知,公孙瓒与刘虞结为姻亲。”

“妙!”

贾诩未说完,李儒却是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神色中的兴奋之色越来越重:“妙不可言!这样一来,公孙瓒的后顾之忧就真的没有了。”

“花费一年之功,取得如此的成效,看来他公孙瓒真的费尽了心思,依靠幽州,今后公孙瓒怒势不可挡,与占据冀州的袁绍可有一场好戏看。”

“只是文优,依公孙伯圭的个性如何能做出这等妙事,他背后应有妙人出招支援。”

李儒听闻贾诩之言,依靠着栏杆,面露唏嘘之色:“哪有妙人,有的只有他的结义兄弟罢了”

第八十二章 青山不过眼,绿水东流去 中

天下大势之所趋,非人力之所能移也。

大势二字焉能拂矣

李儒懂大势所趋,他也看的出来,在他看来袁氏兄弟一南一北,占了天下七成半的大势。

今后的北方,莫不以袁绍为主,而南方则是由荆州的刘景升、淮南的袁公路各持一半。

十成大势,南北各五成。

只是,如今公孙瓒稳固后方,令后方无后顾之忧,就算战败,也是无忧。

“文和,看来公孙瓒要分去一半的运势,至少目前看来袁绍危矣。”

“正是,今局势扑朔迷离,东郡曹孟德有翻云覆雨之势,虽天时不在其身,但他居中人和,偏拥地利,有潜龙在渊之势,不可小觑。”

“李傕可有南阳陈叔弼的消息。”

虎牢关一战,非战之罪乃他李儒识人不明罢了,但输了就是输了,输在识人不明的分上,他也认栽。

“军师,据探子回报,十数日前,孙坚之子孙策前往南阳宛城,而后陈叔弼离开南阳已前往扬州吴郡。”

大势二字,在李傕听来有趣至极,他觉得在李儒身边,能听到不少意外之中的事情,同样的也更能明白今后该怎么做。

“哈哈哈~~~”倏而,李儒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得此消息,当浮一大白!”

“想当初,初闻陈叔弼之名,乃在河东,他扬名与洛阳,带着目的前往,后来再见,却是在他的手上吃了小亏,不过后来掰平了,再到后来,荥阳之战,败了”

口中言败,但是神色间,却不曾有那种言败的沮丧,相反的斗志昂扬,让人惊叹。

“一二载,观其陈叔弼做事行为,皆带利益二字,从利而来,因利而去,身不带一物,或如柳絮飘扬令人琢磨不透,求利之人,最难对付,因为这类人最是无情,最是冷血,危难关头可谓是不择手段。”

说到此处,李儒的眼角却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正提酒喝酒的贾诩,或许察觉到了李儒的神色,贾诩用酒壶当着脸色,不发一言。

“当初平元年,孙坚、公孙瓒、陈欢三人歃血为盟义皆结生死兄弟,无形中却是给了陈叔弼一道枷锁,今孙策来南阳,他自南阳而出,无论他出于任何目的,在天下人的眼里,他就不在是立于中立。”

“或许,孙文台、公孙伯圭二人与其交之深情,言及肺腑,才有了今日,或许当日孙文台身死于西陵城下,亦是能欣慰吧。”

慢慢的,李儒的语气却是变得了,兴意阑珊兴趣逐减,想其陈叔弼,他就想到了自己。

同样啊

但为何董卓不信他!

这么多年的一腔热血都卖与猪狗不成?

“李傕、文和,儒有一事拜托尔等。”

“但说无妨!”

一人手中的酒壶放下,一人未曾饮酒,此时此刻异口同声道。

李儒未曾求人做事,无论是李傕还是贾诩都难以托辞。

“我欲知南阳陈叔弼从初平元年三月时,至初平二年三月孙坚身亡,可有书信与孙文台。”

“诺!”

低沉的眼眸中闪烁着火光,初平元年非战之罪,他败之不甘心。

“李傕,你先行离去,我还有事与文和说道。”

“诺!”

正当李傕准备离去时,只见李儒紧锁着眉头,思虑甚久后,终吐了一口气:“李傕,长安乃是非之地,这里不可久留,留之有杀身之险。”

“末将明白!”

闻言,背对着李儒的李傕面露喜色,心中大定。

面对着长安的诡谲,李傕心有不安,只是又不敢肯定,今日来郎中令府,有此一句话,定他心神,足矣。

至于李儒所托之事,李傕一定会做到,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来时步伐沉重,去时步履轻松。

“随我过来。”

郎中令府邸上,也藏着不少的眼线,当然,既然敢于李傕说那些话,李儒就不怕被人知晓。

李傕毕竟是董卓的心腹大将,也是西凉军的老人,除了武功不如吕布之外,资历远非吕布可比,恰好,吕布如今得势,李傕要率兵离开长安,镇守其他的地方,恰好正中了董卓的下怀。

王不见王!

李不见吕!

同样的董卓也要给自己留一些后手。

但他接下来要和贾诩讲的话,却不能落入第三人耳内。

不过,贾诩闻言却是苦笑一声,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后,重重的摔在地上,随言:“麻烦事麻烦事”

虽言麻烦事,可眼中的喜色却不加以掩藏。

聪明人在一二言中就能得知其意。

临湘城内,正筹备着前往交州事时,一封喜帖却送到陈欢的手上。

“这”望着喜帖上的内容,陈欢忽然楞了,旋即欣然大笑:“好啊!如此后方无忧,只是”

信乃涿郡而来,邀请人乃是公孙瓒,所请之人乃是他陈欢,喝的酒乃是他的女儿与刘虞的长子的喜酒。

莫倚高枝纵繁响,也应回首顾螳螂,绿色的竹帘子低低的垂著,窗外有几枝翠竹,有只蝉儿,不知歇在哪根竹子上,正在知溜知溜的唱著歌,庭院中的小径,散发着一股花的幽香,一片安静宁和,然而陈欢却是紧锁着眉头,陷入了苦恼中,周遭鸣叫的蝉儿似乎察觉到此间主人的苦恼,纷纷的闭上了嘴,刹那间,天地一片寂静。

“盛情难却,不去不行,更何况他乃我结义兄长,只是眼下大事在前,去了反而”

“公子。”

正当陈欢苦恼之际,一声公子却让陈欢惊醒。

“何事。”

不用回头,陈欢也知道来人是司马隼,院子虽不大,可规矩大,能来此处者,也仅有司马隼与赵云的二人。

“禀公子,家里来信。”

“哦?”

拆开信件,陈欢快速的看了一眼,心中立即有了想法,随之笑了起来。

高山仰止疑无路,曲径通幽别有天

“倒是来的及时了。”

桌子上存有纸墨笔砚,提笔挥洒,陈欢一字一顿写道

等纸上笔墨干了之后,陈欢把书信装裱,随之递给司马隼道:

“隼叔,你立即回到家中,把这封信交给老太爷,见信后,老太爷该知如何行使,同样的接下来你该做什么,老太爷也会一并告知与你。”

“公子这事让子”

正要说时,却见陈欢眉头紧锁,神色间存有不悦,当即司马隼立即醒悟,狠狠的抽了自己两巴掌,面存心悸,当即持着书信退了出去。

第八十三章 青山不过眼,绿水东流去 下

必因人之情,故易为功;必因时之势,故易为力。——《策别十四》

天下的势恍若流水,来去间浩浩荡荡,不可阻挡。

但人与人之间,莫过于人情二字。

陈欢与孙坚如此,与公孙瓒如此,与河内司马家亦是如此。

初平二年,四月中旬

自长安而来的赦封,随之到了长沙郡。

孙策继承其父孙坚的官职与爵位,任长沙太守、乌程侯!

当然了,自长安而来的赦封圣旨倒是把刘表给气的不轻,不过现在的刘表也没有任何心思却对付孙策,眼下刘表最大敌人乃淮南袁公路这头鬓犬!

得了朝廷的认可,孙策可以说得位正,谁也不能拿此时说道一二

同样的还有一道圣旨落在了孙策的手上

“叔父。”

太守府邸内,孙策坐于太守位上,命人把圣旨交付于陈欢。

“好!”

见到圣旨,陈欢心定,董卓还是他所熟悉的董卓并未有多大的变化,这一点可让人心安。

“叔父何时启程。”

“明日。”

有些事情只能宜早不能宜迟,前往交州的事情已经耽误了半月,再耽误下去,迟早要误事。

“叔父,豫章何时可打。”

闻言,陈欢看向孙策的眼神却是有点不满,被陈欢皱眉一视,孙策瞬间感觉压力山大,刹那间,他忽然有一种面对其父孙坚的错觉。

忽然,孙策想起当日其父孙坚与说的那些话。

“今天下豪杰,唯初平元年讨董一战中豪杰蓄养大势,此势非称雄天下的根本,但若无此势谈何称雄天下!”

势名曰;威势!

无所畏惧!

心中无畏,方能无惧,无惧才能震慑。

初听闻时,不觉为意,只是讲这话的人已经走了,孙策如今才幡然醒悟。

心中也暗暗的下定决心。

“此事,你不能问我,也不该问我。”

见孙策肃然起敬时,陈欢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倒是摇头道:“元叹初来临湘寸功未立,在军中如何站稳?”

“况且你乃主帅,打与不打由你来决定,既然要打,一个豫章与天下局势无关紧要,何时打又有何关系?”

“侄儿懂了。”

当头棒喝不过如此,这句懂了,是真的懂了。

人的蜕变,很是诡异

有些人蜕变可能要花费一辈子的时间,然而有些人蜕变则是一刹那间。

然孙策乃是后者,一种从内而外的蜕变

陈欢不由诧异的瞅了瞅孙策。

不得不说

时势造英雄

莫不过如此啊

次日,天一亮,陈欢便于赵云二人驾驶着马车直接前往交趾郡。

同日,孙策卯兵!欲兵发豫章!

此时,寿春城中,由孙贲转交给袁术的投诚书,却让本来就起了波澜的寿春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哈哈~~~”

得意肆意之声不曾掩饰半分,吐了三江五湖的郁郁之气,泄了宇内八荒的郁结。

“诸卿可看了,孙坚之子孙策向孤俯首称臣!”

狭长的眼睫不断的抖动着,那双恍若柳叶锋利的眼睛里面更是得意洋洋。

曾经在虎牢关内,他可是吃了孙坚不少的亏,就算当初孙坚死在西陵城下,他都未曾那么高兴过,但是今时今日不同

“主公啊!这可是一件大好事!”

自战场前线赶回来的纪灵,一到就听到这个消息,立即站出来恭贺袁术。

谁说这些五大三粗的武夫都是一根筋的,瞧见没

他纪灵可是脑瓜子可是好用得很。

纪灵一开口,其余的将领纷纷开口向袁术道喝,什么不要钱的马屁话一个接着一个说了出来。

但阎象、杨弘、李丰等人却心怀担忧,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开口。

如今的袁术如日中天!

但盛极而衰的道理他们个个都懂,只是眼下的袁术真的适合劝说吗?

没有人知道

同样的也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取试探袁术的底线。

讲真的他们试探不起!

试探错,有可能就人头落地了。

此时,杨弘轻咳了一声,令整个朝堂安静了下来,袁术脸上的笑容凝固在了哪里,随之炙热的目光落在了杨弘身上,就算是老成持重的杨弘,在袁术这等炙热的视线之下,都低下头了头,微微往后退了数步。

“杨公可有异议?”

有意无意间,袁术把异议二字拉高声音,似乎在警告着杨弘。

“主公,虽说虎父犬儿,但犬尚有咬人时,主公需提防。”

人老成精

杨弘就是其中一个代表,他的思维可没有固化,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脑袋变得越来越好用。

这一番话,瞬间让袁术略微带有敌意的眼神慢慢的削减了下来,看向杨弘的眼神越来越顺眼,旋即狠厉笑道:

“杨公无需担忧!孙坚这头猛虎尚且死在孤的手上,何况是孙策一介犬儿!”

完全不在意!

若是孙坚,此刻袁术已经警铃大作,但

见状,杨弘在心底不禁叹气,不仅他如此,阎象等人个个都皱眉,心存担忧。

自古骄兵多致败,从来轻敌少成功。

这样的道理从未有错,而且是无数血与泪交织出来的经验。

眼下,作为谋臣的他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东郡白马

曹操刚从战场上下来,浑身上下多是鲜血,一身煞气翻滚,不知有多少的黄巾余孽死在他的手上。

“主公。”

站在曹操面前道一声主公的是一个与曹操年龄相仿的书生,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书卷气,只可惜,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让人觉得下一刻就嗝屁着凉错觉。

“志才赶紧坐下。”

曹操立即上前搀扶住戏志才,让他坐下来后,然后自己才坐在主位上。

“文若可在?”

初平二年,三月末,荀彧来投,喜的曹操在深夜时分,鞋子未穿,衣服未穿,就顶着内衣光着脚丫子冲了出去,紧紧握住荀彧的手,口称:“文若乃吾之子房啊!”

先得荀彧,而后再获戏志才,在二人的协助下,曹操快速平定东郡,并且在东郡站稳脚跟。

“志才何事?”

“主公可知陈叔弼已投孙坚之子孙策。”

“知”

“只是可惜了。”

回想当初时,曹操对于陈欢的选择而觉得可惜,若是有可能的话,曹操更喜陈欢相助自己,从始至终,他都认为自己与陈欢是同道中人。

第八十四章 安危相易,祸福相生 上

病困乃重良医,世乱而贵忠贞。

世道混乱,就如病人重病,需要良药名医,在曹操的眼中,他所求的名医粮草只需四个字——吾道不孤!

行此道,今后有几人相随尚未可知,可以说今后未来以迷茫二字盖棺定论。

“主公,可有办法让我一见陈叔弼?”

少年成名,广达于诸侯

戏志才很想见一见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能让曾前往讨董的诸侯恨的咬牙切齿,又让这些诸侯念念不忘。

“不能。”

曹操遗憾摇头,如果能的话,初平元年至初平二年,他也不至于过的那么辛苦。

一时间,曹操陷入了回忆中

“主公主公”

戏志才的轻声呼唤,倒是把曹操给唤醒,旋即略微歉意的看向戏志才。

“抱歉。”曹操黝黑的脸闪过歉意,旋即苦笑道:“倒是回想起当日荥阳城下,差一点全军覆没,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

戏志才心略微一愣,当即询问道。

闻言曹操也不在隐瞒:“当日荥阳城下,我差一点死在玄莬徐荣手上,最后徐荣手下留情饶我一命,他的理由很简单,因为答应了叔弼”

“此话怎讲?”

戏志才越来越好奇,有些人浑身上下就是一个迷,人越是深入了解就越是不可自拔,就如曹操口中的陈叔弼一般,令人着迷,欲要探个究竟。

“初平元年,孙坚驻兵荥阳,逼董卓令虎牢关李傕回援荥阳,随后,孙坚撤兵,李傕命胡轸、徐荣二人带兵偷袭,最后胡轸身亡,只余徐荣一人,数千兵马皆命丧黄泉。”

“徐荣饶我一命,乃因叔弼饶他一命,且要他若是败,饶追击董卓者一命。”

说到此处,曹操却面露嘲讽:“当初十八路诸侯共同聚义讨伐董卓,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罢了,只是可惜了公节先生。”

虎牢关一战,王匡被吕布追击,差一点连命都没了,回到河内后,没过多久就走了,不过在临终前却把残余的六千兵马赠与曹操,这才有了如今曹操的崛起。

兵马交付,就好似责任的交付。

心念至此,曹操就觉得肩膀的重担,真的很重!

“而后主公不曾见过陈叔弼?”

“正是,不过听闻当日洛阳城毁,叔弼直接离去,公孙伯圭欲要留住他,也不曾留住,直接回到了南阳,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曹操不由的叹气:“依我看来,孙坚临终托孤,碍于情面叔弼只能出山相辅,只可惜,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或许只是为让了孙氏渡过艰难时期,但在天下各路诸侯眼里就等于在释放信号”

“正是如此。”

人一旦入了江湖这趟子水,想要不掀起半丁点波澜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牵扯众多时,才能有牵一发而动全身。

然牵扯众多之人,岂有易于之辈?

“可惜了”

戏志才言之可惜,乃未见其人,只闻其人,未能较量一人,着实是可惜了,同样的,戏志才也看的出来,陈欢在曹操的心里占据很重的分量。

寻一人与其昏聩之际,行当头棒喝之举

方能清明

曹操雄才大略难有敌手,戏志才怕在今后的道路上,曹操无人劝阻,定会走路末途。

自信的人强大,自大的狂妄

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

前人用鲜血得出的经验,戏志才不可不防。

“只可惜”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捂住嘴,低着头,不在于曹操对视。

而陷入沉思中的曹操则是在想其他的事情,未曾注意到戏志才的异样

初平元年,四月中旬,泛舟游于由于江堵之上,清澈见底的水,可见头顶上的那片云,不知不觉中在轻舟下游走,空水澄鲜,俯仰之间,倒是被这等景色给吸引住了眼球,低头仔细瞧着水中的景色,疑似乎有神仙洞府所在。

江水两岸,水草油油,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婀娜多姿的身姿似二八少女娇艳动人。

“明日即可到达交趾。”

交趾领十二县,治所乃龙编县,越是到南部,水路纵横让人诧异。

乱世盗匪盛,山多出山匪,响马,水路纵横盛产的是水匪。

不过很奇怪的是,入了交州后,水道纵横,却不见有过水匪肆虐。

“船家,为何这一路上这般太平。”

反常必有妖。

“这位公子一看就是从北方来的,您可不知道”

吧啦吧啦

船家讲的一大堆,无非都是在歌颂交州士家兄弟的武功仁治,这才让交州这般太平。

自临湘而来,随后上了水路的陈欢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的意思,船家是稍微上了年纪的人,常年累月也少于人交流,今日听到有人愿意听他唠叨,嘴巴一开就说个不停,仿佛就跟开了闸的水龙头,哗啦啦的说个不停。

陈欢面容上一直带着笑意,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与他同行的赵云亦是如此。

“嘿!”船家忽然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头:“老汉今日话说的有点多,公子可别嫌弃老汉。”

“老丈说的是什么话,我等初来乍到,还需要老丈说说当地的风土人情,不然那一日冒犯了,却是不妙。”

交州百蛮之地,存有诸多忌讳

“当然了当然了“

船家也是乐呵呵的笑着,交州民风虽是彪悍,却也淳朴。

船家倒也没有什么心计,撑着船继续说道:“这里”

交州龙蛇混杂,船家撑着船,慢慢的与陈欢、赵云二人说起了交州的风土人情。

交州各族都有各族的话,习俗也是不同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吗命丧黄泉。

不过也亏得交州士家兄弟勒令上下统一官话,别一群站在对立面都不知道对方在讲什么。

”威彦公着实是做到了造福一方。”

“那可不是!”

船家憨厚的脸,露出得意的笑容。

交州士燮那可是交州的骄傲!

见状,陈欢心里暗自盘算着

有所谓:操千曲而知音,观千剑而识器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士燮此人他倒是有点了解,不过这乃是士燮放在明面上的东西,暗地里面如何,才是陈欢真正需要考虑的。

第八十五章 安危相易,祸福相生 中

长莫长于博谋,短莫知于自恃。——《格言联璧·持躬》

人生在世,莫过于自知之明

在见到士燮时,陈欢才真正领略到何为拙之一字的真谛。

一头乌黑的头发,对于已天命之龄的士燮而言乃是极其难能可贵之事,操劳者多白头,此一可窥见士燮对于交州的掌控,彷如笼中鸟雀尽在掌握,不曾操劳半分,二双目如炬精神昂扬,说明其人野心仍在。

其实,见到士燮时,陈欢心里就松了一口气,他的猜测是没有错的,若是错,这一趟他估计是白来了。

“哦,陈公子今日怎么来交趾这块化外之地。”

“威彦公难不成不欢迎晚生?”

对于士燮的调侃,陈欢没有接上去,倒是戏谑的反问一句。

“哈~”兴许是一成不变的交趾已经让士燮很少产生过乐趣,今日陈欢的到来倒是让士燮难得有了趣味。

“屋内请”

浑身上下充斥着趣味的年轻人,士燮难得有了心情,当即让陈欢去他的书房内,至于赵云则是留在大堂,谋害他人性命之举,士燮还不屑去做,做了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他好歹也是交趾太守,交州的主人!

咿呀~~

门开了,随后又关了。

傲睨自若的神态,煞有介事的直视着陈欢,不过陈欢倒是没有半点发憷,怡然自得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去。

略微昏暗的烛光,照耀着二人的身影,不知从哪里跑进来的风,吹动了灯罩下的烛火,烛火摇曳着,也让二人的影子不断的变幻。

“老夫,也和你这小娃绕圈圈,开门见山与你说道说道。”

毕竟乃交州人士,常年待在交州,士燮也与交州一般无二,做事雷厉风行,不曾有半丁点的拖泥带水。

陈欢静坐在哪里,等待着士燮的下文。

“你的来意,老夫已知晓,但要老夫帮孙策那小儿,他不够格!如果是你的义兄孙坚,老夫倒是愿意锦上添花帮他一把。”

“除非”

利之所在,虽千仞之山,无所不上;深源之下,无所不入焉

本就是讲的是利益二字。

士燮也是如此,要让他帮忙行,却不能空口白话,他要见到切实的利益。

他要得到好处!

不见兔子不撒鹰

切实的利益才能让他动心。

把路给摆明了有些时候就要好做事了。

慢慢的,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神色间存留的喜色落在士燮的眼里,却让士燮眉毛一挑。

“有!”抬起头,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双目与士燮直视:“威彦公,大义在我,你所想要的无非是这东西”

只见陈欢从怀中掏出一物,摆在案台上,醒目的暗红色(汉沿秦制,只是秦为水德,水乃黑帝,故而龙袍是黑色的,圣旨大概也是这个色,当然这个属于个人猜测,汉代的龙袍乃是红中带黑,有点暗红色的感觉,红色乃火的意思,因为汉代是火德,所以个人觉得圣旨应该也是暗红色的。)映入士燮的眼中,士燮瞬间瞳孔一缩,心跳不经意间加快了几拍,一时间,就觉得口干舌燥的。

眼前的小辈并非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拿出来的东西,士燮相信一定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起身,拖沓着沉重的步伐,士燮一步一步的走来,走到陈欢面前,拿起圣旨,圣旨两侧有卷轴,摊开一看,士燮的眼睛微红,同样的眼睛的喜色难以掩饰。

看向陈欢的眼神越来越顺眼,这娃儿会做事。

“你难道不怕老夫拿了你的好处不去做事?”

苦于朝中无人脉,有些东西他递上去,无疑是石沉大海

这一点士燮早就知道了,不然这些年来,他还只是一个交趾太守。

“不怕!”

说的干脆果断,没有半丁点的犹豫,一老一少,双眼对视,士燮从陈欢的眼里看到是无惧无畏以及真诚。

“哈哈哈~”

士燮觉得眼前的年轻人越来越有趣,刚才第一眼看到这娃时,就觉得他有趣,如今看来,第一感觉还真的没有任何的错误。

“好!就冲你这一句话,老夫应允了。”

作为一方的诸侯,士燮该有的气魄从来不缺少,非是一英豪,如何做到雄震一州,慑服百蛮。

“多谢。”

没有什么事情是有绝对把握的,至少在事情未真正的尘埃落地之前,陈欢还是心有顾虑,如今才算是真正的安心。

“勿需道谢,你我之间乃互利互惠,你需老夫何时出兵攻打桂阳、零陵二郡。”

“半月之后!”

“可!”

大事就在三言两语间直接订了下来,没有多余的扯皮行为,很简单也很干脆,同样的双方都非常的满意。

双方间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算得上功德圆满。

不过,此行陈欢倒是觉得有点顺利了,顺利过头了

“晚辈这里预先恭贺威彦公。”

“客气!”

紧握着手中的圣旨,士燮面色通红,精神抖擞。

人求之名利二字。

他士燮在怎么超然于外,也避免不了这两样,甚至在他看来,陈欢出招够毒同样的也够准,一招直接正中他下怀,让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当然了,在士燮眼里,也没有必要讨价还价。

人家给出来的诚意够了,要是继续讨价还价,岂不是让人小觑了他士燮。

“何时动身离去?”

“即刻离去。”

交趾事毕,就算有交涉也是以后的事情,眼下的大事已经解决,接下来,他继续回到临湘,眼皮子一直在跳动,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情似的。

在交州,士燮就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陈欢不信自己会在士燮的地盘出现问题,如果真的出现问题,士燮这些年积累下来的老脸恐怕就要丢的一干二净。

想来,偌大的交州,没有谁可以承受的住士燮的怒火。

如果不是在交州,那么

陈欢眼皮子微微的沉下去,那颗心也随之慢慢的沉下去。

有些时候,直觉真的是很是微妙。

不过此时此刻,临湘城内

孙策眉宇间漂浮着一丝的愁意,眼前的人打乱了他的思绪,甚至说应该是打乱了他的准备

第八十六章 安危相易,祸福相生 下

隔断尘寰云似海,划开天路岭为门

人心如星云寰海深不可测,试问孰能一探究竟。

起码,眼前的人给了孙策一个难题。

顾雍任命别部司马,其堂弟顾虞颇有才华,所以顾雍荐其为临湘县令,治理一县之地。

然,孙策却心有顾忌,不为其他,临湘乃是长沙的治所,乃是他孙策的命根所在,而今顾雍又任命为别部司马,别部司马一职掌州郡兵马,临湘县令又是他顾氏自己人

“若是叔父在”

忽然,孙策脑海中闪过当日陈欢与他所说的话,慢慢的陷入沉思中。

“安危相易,祸福相生。”

“代价既然已经付出,为何不咬着牙继续把利益割舍出去。”

若是二十之后的孙策,陈欢估计不会与孙策讲这些,因为那时的孙策颠沛流离,已经体会到人生的苦,同样的自己的三观已经形成,再难塑造,就如同他的父亲一般。

“好!”

仅一刻钟的时间,孙策的内心经过无数的变换,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

“多谢主公!”

顾雍拍了面带喜色的顾虞,兄弟二人当即拱手道谢。

深夜,顾雍的府邸上,为了体现出对顾雍的看重,孙策把长沙府邸内前任别部司马的府邸立即给了顾雍,待遇什么的立即跟了上来,娴熟的手段,不曾让人反感,反而还让人心里一阵的温暖。

有时候看重并非是一两句话而已,需付出实际的行动,才能达到笼络人心的目的。

“哎”

夜凉如冰,月色铺洒在书房内,泛着皎白的光芒,映照着那张略微沮丧的脸。

“兄长为何神色不佳?”

顾虞见状当即上前询问。

拂了拂袖子,略微擦拭一下,顾雍才缓缓的坐下来,做为今后吴郡顾氏的继承人,顾雍一眼就看的出来,方才孙策的忌惮,不过孙策掩饰的很好,起码他的堂弟未曾主意到。

“没有。”顾雍望着顾虞双目中藏着警告,让顾虞心一跳:“元休啊元休,如若临湘半年内不见起色,为兄只好让你万事俱休。”

冰冷的话,不带半点的情感,顾虞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与顾雍只差了一岁,深知顾雍的秉性,既然顾雍敢说出万事俱休之言,那么他定然敢做的出来。

情谊二字,岂是他的兄长顾元叹会考虑的?

碍着他的路了,只能大义灭亲!

只不过,顾虞也很自信,对于他而言,一个临湘县罢了,欲要管理好临湘县,根本就是小事一桩,见顾虞不以为然之色,顾雍眉头紧皱。

说不得,到最后,真的要来一个大义灭亲,才能抚平孙策心湖微起的褶皱。

如果有可能的话,顾雍并不想这样做,但族老,他的二太爷都已经开口。

人情二字避不开,再加上顾虞也的确有点本事,不然,顾雍真的难以启齿。

只是,必然会恶了孙策。

如今寸功未立,却让孙策起了顾忌。

为臣者,当如何?

“退下吧。”

他需要独自一人静静,好好的谋划一下今后的道路。

太守府邸内,孙策眉头紧锁着,独自一人来回在庭院中走来走去。

“伯符,何事烦心。”

孙策的字乃孙坚在世的时就已经决定好,本来的原意是让孙策成年后,行弱冠之礼,而这个弱冠之礼由孙坚亲自主持,只可惜物是人非,昔日之言,恍若昨日。

“母亲,您怎么不好好的休息。”

“哎”

见不过十六七岁,稚气还未脱去的脸,已经渐渐的有了承担一切的成熟。

苦了自己的孩儿。

想到此处,孙氏心里就一疼。

这孙氏乃是孙坚的次妻,孙坚正妻的妹妹,只不过孙策、孙权的母亲走的早,把他们交给孙氏抚养,说来孙氏也是妙人,孙策、孙权二人虽非她子嗣,但她对待二人却却比亲子更好,这就导致,无论是孙策还是孙权都真的把孙氏当做自己的母亲。

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谁格外的无情无义。

虽眼前的服人那妇人乃其父的妾,但打心眼里起,孙氏兄弟未曾看轻过她,打心眼里起,室敬佩他们的母亲。

当即,孙策就把自己的顾虑给说了出来,并且把当日陈欢和他说的那番话一五一十的告知孙氏,孙策想要请自己的母亲为自己的判断一番。

良久,孙氏这名妇人,神色中虽有感慨,却也藏着欣慰:“伯符,老身很欣慰你有这番思虑,叔弼说的没有错,眼下已经付出这般大的代价,再付出一点又如何?”

“若今后能占据荆州,这个只不过是小事,但”

孙氏虽一介妇人,但眼界却仍在,她的夫君毕竟是乌程侯孙坚,该有的眼界她还是有的。

稍微犹豫了一番,孙氏咬着牙当即眼里已经有了决定:“伯符,这些豪族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需小心提防,当心今后他们掣肘了你的发展。”

江山大业,最为忌讳的忌讳豪族掣肘。

夫人干政,乃历朝历代最为忌讳的事情,所谓牝鸡司晨,只不过换在孙氏,换在孙策身上却刚刚好。

孙策年幼,缺少的乃是经验,恰好孙氏性温,能够弥补孙策急躁的性子。

相辅相成之下,孙策才能算是一名合格的主君。

“伯符,汝叔父乃汝父结义兄弟,少有贤名,做事稳重,非是常人能敌,只可惜,汝父得到了他不该得到的东西,最后迷失了心智,不然何至于落得身死魂消的下场。”

说起孙坚,孙氏心底就一阵的痛心,夫妻连心,她的丈夫就是在她在人世间最后的依仗,如今她的依仗走了,就留下这些她们这些孤儿寡母。

孙策与其父最像,孙氏在孙策身上付出的心血最多,孙氏生怕孙策步入其父的后尘。

“孩儿明白。”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陈欢的手段,近些日子虽未展现多少,却让孙策管中窥豹一番,得以知道陈欢的本事。

庆幸!

“早点睡吧。”

就孙策解开心结,孙氏便回房。

剩下的,就是孙策自己的事情。

作为主君,该有的魄力最后也要展露出来。

更新延后

上铺的兄弟结婚,喝了个烂醉,更新最迟今晚六点更新,两更全部补上

第八十七章 秉烛夜谈 上

有权衡者,不可欺以轻重;有尺寸者,不可差以长短;有法度者,不可巧以诈伪。——《慎子·逸文》

江水汹涌似游龙奔马,东闯西撞,来时顺风顺水,回时逆流而上,船只行走间,慢慢悠悠的极为费劲,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来时的船家也是回时的船家。

“嘿。”

站在船头上的陈欢拍了一下额头,笑意中带着苦意,他可不相信这什么缘分,假如有缘分二字,为何还有那么多有缘无分之人。

“老丈,倒是被老丈给算计了。”

“哈。”撑着船只不断逆流而上的船家,缓缓的放缓速度,回头看到:“公子在说什么,老汉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越是在辩解,就等于在解释,陈欢的眼里,老汉



站在陈欢身后的赵云,手提亮银枪,眉毛微微一挑,视线落在陈欢身上,不过陈欢却是摇头,既然已经与士燮结成盟友关系,何必因为这点小事而闹得不愉快。

更何况,他们如今还在交趾郡内,要是士燮真的想要他们的性命,恐怕还真的来不到交趾龙编见到士燮的面。

只不过士燮的做法当真让人心里不舒服。

“老丈,回去告诉威彦公,以后可不要这样做了。”

从船只上下来,陈欢、赵云二人终于来到荆州的地界,站在岸上,陈欢朝着撑船的船家拱手道。

良久,低着头的船家,缓缓的抬起头,脸上尽是沟壑被岁月被风沙抚摸过的脸,但是那双眼睛,却是深邃的让人看不清深浅。

“早就跟老爷说过,不要让我老汉出来,结果啊”

“哎”

到了这一步,船家也不在否认,在交州的地界上,水道纵横,看似风平浪静,但是里面藏着多少的阴谋诡计,谁又能清楚。

“只不过是,陈公子我家老爷未曾有过对二位意图不轨之心。”

“交州水道密集,靠水道吃饭的人不计其数,要是不懂其中的规矩,恐怕就要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老爷让老汉前来接二位,其含义便是如此,那时,得知公子欲要来交州,老爷便安排好了行程。”

佝偻的身子,语气充斥着诚恳,陈欢相信他并没有说谎,水路上吃饭的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规矩,就如同靠山吃饭的盗匪一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规则。

眼前的船家乃是士家的人,这个身份在交州,就等于身上挂了一块太平无事,就如同钦差出行,打狗要看主人,交州之内,士燮的分量足的可怕。

足到让百蛮之地的人低下头,收起了手。

“好!”

陈欢忽然笑了,与一个有野心并且上了年纪,而且还是一个聪慧的人,陈欢不得不说一句有趣。

浑身上来都充斥着趣味二字。

所谓:意匠如神变化生,笔端有力任纵横。士燮就是一种这样的人。恍若苍松老劲,又似山间流云,行无着迹。

妙人!

“告辞。”

“告辞。”

既然已经把话给挑明,行礼间道不出半点的不妥。

目送船家撑着船,轻舟绿水一蓑衣,与江湖顺行。

“兄长,人已离去,我们该走了。”

一旁的赵云提示陈欢,等陈欢坐上那车,随之离去。

马车放在岸边,留专门的人看管,也并不担心马车会丢失的情况。

“希望未曾出现变故。”

来回一个路程,时间却已经去了半月有余,走水路还是要已经算快,从临湘前往龙编路途崎岖,并非一路平坦。

时间越长,陈欢也担心出现变故,带着担忧的心情上路,到达临湘后,得知临湘县令已经换人。

而这人恰好是顾雍的堂弟顾虞,得知此事后方的陈欢顿时知道自己的担心究竟出于何处。

“太心急了。”

陈欢摇着头,平静的神色,深邃的眼眸中出现了一抹失望。

“速前往太守府。”

“诺。”

一辆那车浩浩荡荡,快速的冲向太守府,守护在太守府左右的士卒立即把武器朝向马车,不过等看清楚驾驶马车的人后,立即把武器收了起来,又恢复寻常。

“快,进去告知少主,子龙与先生一并到达。”

能守在太守府的,基本都是孙家的亲卫,能识得陈欢、赵云二人,自然不奇怪。

亲卫先一步进府邸告知孙策,随之陈欢赵云二人也紧随而入,等陈欢赵云二人到达内堂,孙策也随之走了出来。

“叔父!”

真的见到陈欢时,孙策神色间露出一丝的喜色,当即请陈欢坐下。

“此番做的不错。”

孙策这一次的决策却是让陈欢觉得意外,意外的同时也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人逐渐开始改变的过程,首先就是处事的改变,孙策性如其父孙坚,要是孙坚在此处,那么必定是闹得不愉快,显然他之前的想法是可行的。

相对于其父孙坚,孙策年少还能慢慢的塑造。

闻言,孙策面露笑容,见状,陈欢当即开口:“但是却不够成熟妥当。”

“策该如何做为妙。”

孙策闻言当即开口求教,对于他而言这次是一次学习的机会。

或许对孙策而言,他自身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改变是好的。

“你应先安抚元叹,且于他深谈一番,莫要藏私,坦诚布公即可。”

“元叹有大才,困于一县一郡之地,着实是可惜了,他乃聪明人,此次或许有逼不得已的苦衷,不然依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等自毁长城之举。”

“策明白。”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并非是虚言,原先就对孙策自己而言,个人都尚且觉得不妥,只是不妥之处,究竟在哪里,却也不知。

“善!”

见孙策如此,陈欢心里越是满意,或许这次却是做对了。

“策先……”

“且慢!”突然陈欢开口阻止孙策接下来的举动,孙策略微一愣,倒是不明所以,却见陈欢脸色略微阴沉:

“你乃主君,且能亲身前往?”

“命亲信前往别部司马,请顾雍过府一叙。”

“伯府,我还需于你说一事,兴许你会不悦,但我还是要讲。”

“叔父但说无妨。”

神色凝重,孙策端坐。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第八十八章 秉烛夜谈 下

帆海者不知山,驾陆者不知水。——《赠林静之南归序》

…………………………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差了一道墙,而这堵墙还只是纸糊的墙,只可惜的是天下间有多少人明知这道墙是纸糊的墙,却不曾去打破,也不敢去打破!

最后只是落得个形单影只,前行的道路上只剩一人独行。

如果说这是所谓的孤家寡人,那么未免太可怜了。

接到孙策深夜府邸邀请,顾雍先是一愣,随后慢慢的神情平复了下来。

坐上马车,缓缓的朝向太守府邸,对于顾家,他算是心无愧疚,唯独对于久居于太守府邸,年仅十六,待他以之真诚的少年心怀愧疚,无论今夜结果如何,他顾雍认命!

临湘县城内,有人欢喜有人愁,千万百姓家,筹集多少的悲欢离合不与外人说到一二。

“元叹坐吧。”

书房内,摇曳的火光,照亮了此间的二人,平静神色的二人,都深藏着心中各自的念头。

“自七日前,顾虞任命为临湘县令,临湘上下有条不紊,逐渐恢复,可谓大功。”

“主公,雍不敢……”

“此言且慢言……”孙策立即打断顾雍的话,随之摇头道:“此番让元叹前来非是为了此事,而是有其他事情。”

顾虞的事情如何,其实在孙策的眼力已经无关紧要,被陈欢这么一说,他倒是开窍了,明白自己的症结究竟在哪里。

世家尾大不掉!甚至说某一个团体出现这种尾大不掉的情况。

千百年年风云变化,朝代更替,基本都会出现某个报团的团体世家之流坐拥权势,盛时这些魑魅魍魉之辈潜藏暗地不敢大肆张扬,弱时则冒出头祸乱人间。

古今往来多少事,孙策相信今后自己势力中也会出现,但不能是现在,或是自己活着的时候。

顾雍不言,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下文,虽然他已经猜到一点。

“元叹,元休任临湘县令无可厚非,他有本事坐稳这个位置,但我担心的并非是此事。”

“臣惶恐!”

话已经挑明了,孙策的话一落下,顾雍当即起身拱手。

口中虽言惶恐,可神色间并未见半点惶恐,反而眼中藏着感动。

道不可轻传!

有些话,孙策本不应该讲,本应该由顾雍自行体会,但这又是两种结果。

顾雍懂,孙策明白,可二人间却有一道无形的隔阂,今后君臣能否同心同力尚未可知。

但今日孙策却把话给挑明了,这道隔阂慢慢就消失于无形中。

“元叹,我与你说这些,并非是为了什么,而是我不希望今后你我君臣因为此事离心离德。”

“臣不敢!”

先是惶恐再是不敢。

面上的笑容却是慢慢的变深,无他而已,唯信任二字。

见微知著

能说出这些话来,信任就已经在释放出来。

“时候不早,留下来吃饭吧。”

“诺!”

低下头的人,笑容更甚,同样的他也在考虑一件事情,那就是顾家该如何处理?

他虽是顾家子弟,但顾虞一事,却让他把立下来基础葬送的差不多,如今孙策开诚布公,表露心声,顾雍深知,要是自己再不做出抉择的话,就真的是枉为人臣。

人心都是肉长的。

顾雍心里清楚,其实早晚他都要做出决定,只不过,这个时候来的早一点了。

太守府邸内,西厢房

“兄长,真的没事?”

“然。”

毛笔提在手中,龙飞凤舞,站在陈欢身边的赵云,俯首一瞧,字体中正平和,但深入一看,却藏着三分难以察觉的锋芒。

这三分锋芒,在以往中,赵云不曾见过,似乎交趾一行,隐藏的锋芒流露与骨。

“还是做不到内敛于心。”

赵云的神色,收笔之后的陈欢直接把写好的字直接扔进火盆子中,见状,刚要伸手拦住陈欢的赵云面露可惜之色。

字是好字!

同样的,在赵云的眼里,这字也适合陈欢的年龄,云淡风轻名利淡泊,这样的情绪本不应该出现在陈欢这样的年龄身上,锋芒毕露秣兵历马望中原,才是他这样年龄男儿该有豪情。

“可惜了?”

“不可惜。”

自问自答之间,陈欢在提笔,收敛于心,藏锋芒与笔下,敛豪情与笔锋,提笔纵横,挥洒如下,却是

平平淡淡

“好!”

字仍旧是好字,但在赵云看来却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味道,平平淡淡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然陈欢却开口称妙道好。

“你在仔细看。”

起身,把写好的字平摊,赵云仔细瞅着,慢慢的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味道顺着心头爬了上去。

“这”

古怪的情绪袭上心头,赵云的神情很是纠结。

“如何?”

“好!”

“这就结了。”

背对着赵云的陈欢露出了笑意。

“今夜或许能有一个好的收获。”望着今夜的月色,皎洁中透露出一股冷静,洒下的光芒,悄然的侵入人心最深处。

“子龙,你替我走一趟河内。”

“诺!”

当即赵云拱手应允,神色无喜无悲,也并未问陈欢到底是何事。

赵云这一点可是说是大部分人没有的优点,不过问陈欢所吩咐的任何事。

好奇!

是一个优良的习惯,同样的也是一个要命的玩意,那玩意可怕到会要了人的性命。

“到温县,问建公先生,伯达如何,待建公先生回信,你把信带给我即可。”

“诺!”

“此事宜早不宜迟,与伯符大业有关,你需尽快前往。”

“既然如此,云今夜即可离去。”

“善。”

言毕,赵云起身离去,走的很是干脆,不带半分的拖泥带水。

“若是能成,今后大业可期!”

曾几何时,淡泊的眼眸,最早在山上,在胡昭面前,立下闻达于诸侯的人,实现了这个目标后,功利之心早已经熄了,如今这道已经只剩下灰烬的火焰,悄然升腾,把陈欢的心给烧的沸腾。

闻达于诸侯!

为何不更进一步?

霸业为笔,狼烟为墨,方能抒写出不世传奇!

至于野心曾几何时而来,陈欢不知

或许是去了一趟交趾,或许是因为那封信吧

ps:以往感慨都是写在作者的话,今天牢骚发一发,回家一趟,动车错过站了,然后补票,这个认命了,然后下了动车站,出来准备转客车回到老家,结果身份证丢了

太可耻了

这个倒霉的

然后起点左右到家,开始码字码到现在,第二章不会欠的

至于存稿

似乎耗尽了

第八十九章 王业须良辅 上

遭风云之会,不建腾跃之功名,非人豪也。——《北史》

幽幽涿郡,居于漠北,不过到了五月份,也是酷暑难耐,酷热不分地域,也不见得寒风半分,简短的服饰穿着在身上,轻摇的蒲扇,似乎在炎炎的夏日中求得一丝的凉爽。

右北平土垠郡守府邸,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好生不热闹。

县城内,大街小巷都挂上了红布,就算是那些与公孙瓒不对眼的人,都纷纷挂上了红布红灯。

无他

只要挂上这些,一人三枚上官林五铢钱,可是一人三枚,并非是一家一户,而且红布红灯乃是太守公孙瓒所出,事后这些东西也归各家所有,这么好的事情,谁不愿意去做?

只是浪费点力气罢了,明摆着的好处放在眼前不去拿,那真的会遭到报应。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庆洋洋,似乎外界的乱与这里一点关系都没有,让人啧啧称奇。

“隼叔,你与我说道说道这公孙伯圭。”

在土垠五十里外的地方,一辆马车缓慢前行,马车上的人带着任务而来,不过这项任务极重,做为司马家的长子,司马朗深知此行意义非凡。

他想要了解公孙瓒!

他的了解并非是外界阿的那些传闻,是真正的想要了解这位起于微末的豪杰诸侯!

然,能说出一二公道话的,唯独他的那位兄长陈叔弼是也。

“禀公子”

公孙瓒字伯圭,乃辽西令支人,曾经在辽西郡中做过门下书佐,公孙瓒的相貌英俊,身高雄伟,声音洪亮,得当时辽西郡守刘基的喜欢,看重公孙瓒,于是乎就把自己的女儿许配与公孙瓒,然公孙瓒对刘基也是好,当初刘基被流放至南郡,公孙瓒与北邙山祭祀祖先,举杯祈祷道:“以前为为人子尽孝道,而今为人臣尽忠心,理应随同太守功夫日南,日南多瘴气,恐怕不能身还,就此别过列祖列宗。”

今此一事,公孙瓒的人生就像是开了挂一般,仕途上顺风顺水,直到光和年间,边章、韩遂叛乱,公孙瓒受朝廷任命,统帅三千作为都督行事平定叛乱,而后每逢战事,公孙瓒必首当其冲,至于白马义从的称号,公孙瓒常和身边数十个擅长骑射的都骑着白马,相互见为左右翼。

然后刘虞被朝廷任命为幽州州牧,刘虞对于外族,用之以柔,非公孙瓒一般行钢铁手段,二人间的不和,就此埋下,并且,不过公孙瓒却在驻兵与右北平,领万余名马步军。

只是汜水关一战中,公孙瓒的实力直接翻了一翻,导致现在公孙瓒威震幽州,不过,自公孙瓒回到北平后,公孙瓒却是向幽州州牧低下高贵的头颅与幽州州牧刘伯安握手为和,并且与刘虞结为姻亲。

“隼叔,你讲的我都知道,我想要别人不知道的。”

司马朗眉头微微一皱,司马隼给他的答案,只有最后一点他有点兴趣,其他的不过是老生常谈的事情。

“老奴不知”

司马隼顿时露出为难之色,这些事情他还真的不知。

“你啊你,担心什么,兄长不会责怪。”司马朗晒然笑道:“此番兄长让我前来右北平,来代替他参与公孙伯圭之女的好事,你就不应该对我有所保留。”

闻言,司马隼思考再三,最后把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藏着这些并非是因为其他,虽说司马朗乃司马防的嫡子,也算是他半个主子,但自从司马儁这位司马家的老太爷把他交给陈欢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他是陈欢的人,他的主人也只有陈欢。

今后他的身家性命就全部的要交付到陈欢手上,荣辱兴衰皆付一人之手。

“如此”

司马朗顿时陷入与沉思中,司马隼口中的公孙瓒与他所知道的公孙瓒完全就是两个人。

“兄长这事做的”

司马朗先是苦笑,随后折扇一摆,藏在折扇后。

“只是做的漂亮。”

陈欢已经把种子种下,接下来就是等待着他把这颗种子生根发芽。

“走吧,快一点。”

“报!“

端坐在帅位上的公孙瓒眉宇间流露着喜色,与刘虞结为姻亲,让幽州内部上下合一,同时也令他的实力暴增,这样的好处,让公孙瓒完全想不到,就算到了今时今日,公孙瓒心里照样念的还是陈欢的好,当日若非陈欢的提点,今日那里有他公孙瓒这般的成就。至于过程如何操作,公孙瓒也是一个心思玲珑之人,不然何以崛起与微末。

摸透刘虞的心思,公孙瓒就有应对的招数。

刘虞用之以柔,公孙瓒用之以刚

公孙瓒与刘虞相谈,首先公孙瓒低下头,承认自己的手段过于刚烈,当公孙瓒低头的那一瞬间,刘虞笑了,同样的心里的那道隔阂也变浅,如果到此为止,岂不是小觑了公孙瓒的手段。

放低身姿后,公孙瓒与刘虞深入相谈,最后二人得出一个结论,刚柔并用方能行其大道,过柔容易滋生反心,过刚亦是如此,唯有刚柔并用才能让幽州真正的安定下来。

二人都没错,二人都有错。

相符一笑泯恩仇

达成共识后,双方都深知对方的重要性后,为了让二者间的关系更加紧密,刘虞提出结为姻亲,刘虞提出来的条件让公孙瓒心中欢喜当即答应下来。

故而有了今日。

“何事。”

从回忆中回过神后,不乏威严的声音在斥候的耳边响起。

“禀主公,外面有人求见。”

“何人!”

“禀主公,来人乃河内司马氏!”

“见!”

河内司马氏!

公孙瓒眼睛瞬间一亮,当即欲要起身时,却见田楷走了进来。

“主公,司马隼陪同司马朗一同前来。”

“哈哈哈~~”

公孙瓒发出爽朗的笑声,天公作美,好事成双!

今大业成矣!

ps:这一章写的有点不满意,感觉不对劲。

第九十章 王业须良辅 中

有国由来在得贤,莫言兴废是循环。——张九龄

王业须良辅自从当日在酸枣中遇到陈欢开始,公孙瓒就认定了他今后的霸业需陈欢这样的人才来辅佐。

至于他的野心不曾告知于刘虞。

天下还是汉室的天下,还是刘氏的天下。

公孙瓒想要逐鹿中原争霸天下,还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所以他当日与刘虞讲的则是

入中原!定天下!兴汉室!

三管齐下!

这也正是他能劝说刘虞的原因所在,届时,他势大,位列诸侯主,天下就算不是他的,也是他的。

那时,刘伯安也只能认命!

大势趋势之下,任谁都只是一只稍微大一点的蝼蚁罢了。

想要阻拦大势,岂不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人在何处!”

“禀主公,就在门口。”

“稍”公孙瓒当即摇头:“算了,我自己出去,尔等命府上的人备好酒席,我要为他们接风洗尘。”

“诺!”

脸上掩饰不住带笑容,嘴角间还残留着食物的残渣,步履间,藏有龙虎影。

“伯达!”

一出门,公孙瓒当即上前数步,紧紧握住司马朗的手,司马隼他见过,那么在司马隼身边的人定然是司马朗!

热情洋溢的公孙瓒,直接打了司马朗一个措手不及,他万万没有料到,公孙瓒会这般的热情,甚至在司马朗的眼里,公孙瓒应该会给他一个下马威才对。

但是他失望了,不过在内心深处却悄然冒起一丝的喜意,这丝喜色潜藏的很深,没有被人看出。

“朗替叔弼兄长前来为公孙太守贺!”

“里面请!”

贺不贺的!公孙瓒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乃是司马朗的真实来意,虽他知晓陈欢已经去辅佐义兄之子孙策,但他仍是希望陈欢来相助自己,如今见司马朗陪与司马隼一同前来,心里便已经有数。

不得不说,公孙府内的效率相当的快,酒席当即备好,只是上了一些稍微简单的菜色以及上等的好酒,至于其他的好酒好菜在后面备着,总不能让这场接风洗尘成了一个笑话了。

酒席上,杯盏交错,主客尽欢,等喝到微微醉时,公孙瓒举起杯子,袖子遮住的双目闪过狡黠之色。

“伯达,今右北平郡这等情形,虽刘幽州与我结为姻亲,但时下局势,仍是有不少的反对我南下!”

言毕,手落下,毫不掩饰野心的虎目就这样盯着司马朗看。

野心是给自己人看的,至于外表的和善,是给外人看。

公孙瓒相信,很快的司马朗就会成为他眼中的自己人。

“大义!”

放下酒杯的司马朗,眼里那里还有一丝一毫的醉意,相反的如海渊深的眼眸却是格外的明亮。

至于他的袖子,早已经变得湿漉漉的

公孙瓒见状心里暗自窃喜,如此,方能见司马朗此行的目的。

“何解?”

大义所在,方能趋势众人一同前往。

公孙瓒缺乏的就是大义,眼下冀州袁绍初占,他还需要趁着袁本初尚未站稳脚跟之际,立即出兵攻打袁本初,奈何上下不一心,他就算兵强马壮,也无济于事。

不过,,他深知司马朗所言大义二字究竟为何物,占据大义方能百战不殆一往无前。

“就看公孙太守愿不愿意舍得。”

舍得?

有舍才有得!

不过这两个字写起来是很简单,但真正要去实践却是难了,有些人并不愿意舍,一味求得,岂能梦想成真。

“这里无外人,伯达你但说无妨。”

稍后,公孙瓒便让在他看来的外人统统离去,只剩下一些与他公孙瓒出生入的将士,这些乃是公孙瓒起于微末时,就一直跟随着公孙瓒,可谓是情深义重。

“朗所言皆乃是建议,至于采不采纳,就要看太守的意思。“司马朗神色一肃,正襟危坐对着公孙瓒,先是把自身的锅给丢干净后,才正色面对公孙瓒:“需派一血亲前往冀州邺城,提一份招降书与袁本初。”

“能成”

“不能!”

司马朗直接否定公孙瓒这个天真的想法,如果一封招降书即可让袁绍束手就擒,那么他何必大费周章拿下冀州,至于如韩文节一般拱手让人即可。

“要如何做?”

公孙瓒的呼吸变得开始急促,甚至有点迫不及待,冥思苦想之下,经历司马朗这句话的提醒,公孙瓒觉得自己隐约间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

闻言,司马朗没有吊着公孙瓒的胃口,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诡谲:

“此人回来途中,只需生死不明,或者克死冀州即可。”

“这就是大义!”

“复仇就是最大的大义!”

天下风云出我辈,朝代更替,多少的辉煌都埋葬在灰烬之下。

然,公孙瓒却是犹豫了,紧锁着的眉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呼吸不如之前的急促,神色间充斥的尽是无言的难受。

“伯达,你让我考虑一番。”

良久后,公孙瓒起身拱手离去,这场接风洗尘宴也差不多,在管事的带领下,司马隼、司马朗入住厢房中。

“看来公孙伯圭还不够绝!”

今日宴席上,公孙瓒的神态已经表露很多的东西,不过这样的公孙瓒虽未让人满意,却让人心安。

“隼叔,眼下的公孙瓒与酸枣时的公孙瓒相比之下如何?”

“差不了多少,但和刚到酸枣时的公孙瓒却相差甚远。”

厢房内,二人小声的交流着

闻言,司马朗心中就已经有数,很快的就镇定下来,心中渐渐有数了

当夜,公孙瓒一夜未睡,苦思冥想之下,良心与野心较量,终究他还是下不了手。

“夫君,何事烦扰?”

见丈夫迟迟未睡,就这样坐在床头,愣如一头呆头鹅,公孙氏心头怜惜,当即开口询问道。

闻言,公孙瓒便无隐瞒,直接说出心中的苦恼,既是枕边人,公孙氏很快笑了。

“夫人因何而笑?”

“夫君苦恼于此,为何不把族中兄弟唤来,选三五亲信,让他们自行抉择。”

一语惊醒梦中人,公孙瓒紧紧搂住公孙氏深情道:“汝乃吾之贤内助!

第九十一章 王业须良辅 下

货无大小,缺者便贵。——《醒世恒言·徐老仆义愤成家》

当夜,公孙瓒立即召集族中兄弟,这三五人,皆是自己生死兄弟,坐在帅位上,公孙瓒望着族中的兄弟,迟迟不曾开口。

“兄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是啊!”

“说的没错。”

““

一人一语,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相信!

每一个人都相信公孙瓒,甚至为了公孙瓒可以把各自的性命交到公孙瓒的手上。

这种信任就像是一座大山,直接压在公孙瓒的胸口,压的公孙瓒无法呼吸,压的公孙瓒到嘴边的话,竟无法说出!

“为兄长,我等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公孙瓒迟迟不开口,犹豫的眼神,落在众人眼里,似乎心有灵犀,个个都站出来,闻言,公孙瓒心中一阵触动,含着眼泪说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在生死场上走了不知多少趟的男人,从未流过一滴眼泪的男人,今日却是落泪了。

“原来只是这等小事,兄长何必犹豫,小弟原因前往!”

公孙越站了出来,生死视之无物,洒脱的神色,却令天下多少的英雄豪杰黯然失色。

“兄长,此事”

身后的族弟欲要代替公孙越,但却被公孙越直接给拒绝,紧接着,只听他肃穆道:“尔等家中要么新婚,要么尚未有子嗣,我不同,长子已十之有六,足矣扛起重担。”

“伯圭兄长,不用犹豫,就让我前往。”

生死视之无物,他相信就算他死后,他的妻儿老小,公孙瓒一定会照顾妥当。

“好好”

哽咽的声音,仰着头的看向屋顶,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不住的往下流。

“尔等退吧。”

现在公孙瓒一个人想要静一静,他需要把心境平复,但这种心境岂是说平复就能平复的?

公孙越一人走在成太守府邸内,迎接着皎洁的月光,一步一步缓慢的走着,似乎在感受着大地的温暖。

或许,这是他人生中,最后几时能享受到这等的静谧。

没有人靠近公孙越,不仅是公孙瓒需要静一静,同样的公孙越也需要静一静。

“今日来人在何处?”

“禀二爷的话,人在西厢房。”

“带我前往。”

“诺!”

公孙越族中排行老二,故而被称二爷。

不一会儿,公孙越来到司马朗所住的厢房,站在门外良久未曾开口一句话。

“门外何人?若有事,直接推门而进。”

这里可是太守府邸,守备森严的太守府邸,如若出事,岂不是在打公孙瓒的脸?

“某公孙越!”

咿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露出公孙越精神奕奕的那张脸。

生死似乎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看来公孙太守做出了选择了。”

见到来人,司马朗心里就已经猜到了来人的目的。

“小先生却是错了,非是兄长选我,乃我自愿而去。”

闻言,司马朗倒是楞在那里,他不曾想到,生死面前,还有人这般风轻云淡,这等气度羞煞多少豪杰。

一时间,司马朗不由敬佩,从床上起身,正襟危坐与公孙越面前。

礼足了!

“小先生,兄长只告诉我要做什么并没有说具体如何做,我知此念头并非是兄长长久以往就有的,而是小先生来之后才有的。所以今夜斗胆冒昧而来,欲请教小先生。”

“可。”

司马朗忽然低下头,一时间,他却不敢与公孙越对视。

“小先生无需愧疚,其实依某之间,伯圭兄长早应该做出这等抉择,而非迟迟不肯下定决心摇摆不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等一切皆来自兄长,今日能回报一二,亦是无憾,只可惜,今生无缘见到兄长逐鹿中原称霸天下的那一刻”

言毕,神色间流露出无限的遗憾,自公孙瓒与刘基从南郡回来后,公孙越从哪时便跟随着公孙瓒出生入死,荣华富贵沙场上挣,他的性命也是由公孙瓒救下,如今只不过是还恩罢了。

心神收敛,司马朗严阵以待,仔细把自己的计划托盘而出,待见到核心部分时,却见公孙越立即抬起手来道:“到此为止!可以了小先生!”

“某已经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其余的,小先生不要与某说这些,越乃一凡夫俗子,也怕死,但更怕把小先生的计划给泄露出去。”

见状,司马朗不再多言,双目的敬佩之色越来越重。英雄往往让人敬佩,同时也可以说不得不佩服。

至少,要做到如同公孙越一般,司马朗自问做不到。

“越有一事斗胆相问!”

“但说无妨。”

慢慢的抬起头的公孙越,眼眸中的喜色越演越烈,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浓浓的笑意:

“今我伯圭兄长能否取得天下?”

“不知。”

“那我就放心了。”

一瞬间,公孙越如释重负,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不少,天上一轮银白色的月亮,将乳白色的月辉洒在了西厢房内。

今夜的月亮很亮,见不到半星点的乌云,任凭庭院内虫儿发出悦耳的声音,摇曳的小草展现着自身顽强的生命力。

此时,司马隼也醒来,他早已经被公孙越的动静给惊醒,只是司马朗却是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让司马隼的步伐止步于门外。

不过从最初的戒备,到后来的佩服也仅是一瞬间的事情,真侠士真豪杰也不过如此。

忽然,站在面前司马朗面前的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他这一跪,让门外的司马隼有点懵逼,只是相比较与懵逼的司马隼,司马朗却是心如明镜,来到右北平,他就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形,但却不曾想到是这样一种情形。

“王业须良辅,伯圭兄长欲成王业,今后还望小先生多加照拂。”

“公孙越拜谢!”

铿铿铿~~~

在地面上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只见地面上隐约有血迹,公孙越起身,双目再一次与司马朗交锋而上,忽然,公孙越笑了

“哈哈哈~~~”

“某值得了!”

言毕,龙行虎步走了出去,不曾留有半丁点遗憾,厢房内,只余下一人正襟危坐,不知觉间却已经泪满襟。

第九十二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1)

王业须良辅,建功俟英雄,对于公孙瓒而言,他缺的并非少人才,而是如司马朗陈欢这等的谋主。

能为他排忧解难的谋主!

如今,公孙瓒得到了,在那一日,伯达可愿助我时,那少年颔首,就已经定下了基调。

才不分年龄!

司马朗有才,公孙瓒就要重用!

冀州邺城内

局势混乱,邺城竟在一夕之间更改易主,渤海太守袁绍入主冀州,只能说这样的改变打了不少人一个措手不及。

来的太过突然,让局势充斥着迷惑性。

更何况,今冀州境内,尚有鞠义在捣乱,鞠义这个麻烦不除掉,如何能保证冀州太平。

“尔等以为鞠义如何能除?”

为安军心,袁绍首先做的就是除掉鞠义,原先就是这样一个道理,攘外安内。

况且,鞠义的战力极强,不然何以在韩馥的攻伐下得以保存,还游刃有余的反击韩馥,鞠义的本领可见一二。

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的领地内,袁绍想想都觉得不安心。

“主公,我有一计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鞠义。”

“哦?”

袁绍顿时感兴趣,能少费一点兵马把鞠义这个麻烦解决掉,袁绍是乐见其成。

“公则可有良策”

说话的人正是郭图,颍川人,字公则,他与逢纪等人一同前往渤海,只可惜,至今未能如同逢纪等人一般建功立业。

郭图深知若无一二功绩,如何能在袁绍的阵营中站稳脚跟。

“臣愿劝降鞠义,鞠义有大才,若能归降与主公,定能成为主公的马前卒,为主公冲锋陷阵!”

“哼!”

“冲锋陷阵由我等即可,何须鞠义!”

武将站座,文臣靠右。

武将之首乃一虬髯大汉,眉宇间尽数藏纳着煞气,身高有八尺七,身着铠甲,从远处看去,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人形怪物。

他一转身,朝向郭图时,那种排山倒海的压力顷刻间而来。

然,郭图非是一般人,若是一般人岂能站在这里,对于来者的压力视若无睹,就这样风轻云淡的站着:“颜良将军所言极是,只是四位将军乃顶梁柱,岂能轻易出动,需有其余人等来解决一些小事。”

武将之首颜良一听,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旋即便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甚至在他的眼里,的确一些小事也需要有人出战。

“公则可有把握?”

“有!”

郭图极有自信心,当即立下军令状。

“善!”

一件心事立即解决,袁绍顿时放下心来,同样的,他也需要有人来掣肘逢纪等人,帝王心术无非是在权衡二字。

他可不希望在他的阵营内有一方独大,这样的情形要是出现,对于袁绍而言将会是致命的冲击。

“速速前往,吾可让你便宜行事!”

“诺!”

郭图当即喜色露与表面,这样的答案恰好合了他的意。

一旁的逢纪、荀谌等人皆沉默不语,他们深知郭图的打算,同样也知郭图准备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招揽鞠义,他们之所以沉默不语,不出来抢夺郭图的功劳,只要的原因一个,因袁绍需要平衡。

郭图与他们一同到来,他来可不仅仅只是他一人来,他来到袁绍的阵营中,就是代表着一个小团体而来,今日他开口,就是代表着他身后的团体开口,他们愿意为袁绍与逢纪等人打擂台。

或许,双方间都看出对方的意思

故而,今日朝堂之上,显得格外的诡异静谧。

“好!其余诸事,诸君且去速速准备,公孙伯圭与刘伯安结为姻亲,其狼子野心不言而喻。”

“诺!“

寿春城内,袁术已经准许孙策攻打豫章,对于他而言,孙策不过是虎父犬子罢了,完全不值得在意,唯一让他在意的是,一个小小的江夏,他竟然过了半月有余,还打不下来!

“你们!”

袁术眼眸中冒着火,燃烧的火焰顺着在场的诸人身上绕了一圈,一个个心里都一紧,生怕自己的一个举动惹恼了袁术,性命就直接不保。

“纪灵!你与吾说道说道,何日能攻下江陵!”

“禀主公,末将还需一月!”

江夏?

哼~

在纪灵眼里已经是囊中之物,不过,在他看来袁术所需要的时间也未免断了一点,偌大的一个江夏,岂能说拿下就能拿下的。

“哼!他袁本初一个庶出子罢了,眨眼间不费吹灰之力就直接拿下冀州,尔等兵强马壮就连一江夏都未能拿下!”

袁术这句话一说出来,堂内的诸君瞬间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只需要知道症结在那里就行,知道症结方能对症下药。

不过,袁术近些日的表现,却让杨弘等人眉头紧皱,或许其他人没有感受到,但是他们做为谋主,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袁术的这些日子来的变化。

急躁、暴躁了!

急功求利!

以往的袁术并非如此,一时间,杨弘则是陷入深思中,他在反思当日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主公,拿下江夏,只需直捣黄龙,兵发南阳!”

“纪将军所言不错,只需要最后拿下南阳,最后勒令长沙孙策小儿从中协助,围攻南郡!直逼南郡,擒拿刘景升!”

“善!”

在一个个下属的描绘下,袁术似乎见到了一块令人流口水的大饼,这块饼咬在口中,唇齿留香!

袁术眼睛放亮,得意的哈哈大笑!

而在襄阳城中,刘表却因为袁术的举动而大伤脑筋,不过也在窃喜,因为袁术攻打荆州,对于他而言这是一个危机同样的也是一次机遇。

这样,除却长沙之外,其余诸郡皆数能落在自己的手中!

至于袁术能拿下荆州?

刘表看来完全只是一个笑话罢了,荆州拥据长江天堑,是他说拿下就能拿下的?

就算兵马稍稍逊色与袁术,但那又如何?

占据长江天堑,就已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只要袁术敢来,刘表就有信心让袁术有来无回!

“只是夫人那边”刘表眼里闪过一道厉芒,喃喃自语道:“是需要敲打敲打了”

第九十三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2)

不知来岁牡丹时,再相逢何处。-《贺圣朝·留别》

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着,赵云前往河内尚未回来,这一日,陈欢在程普的陪同下,一同在临湘县城闲逛着。

难得有清闲,这些日子来,一直在奔波劳碌着,从未像今日这般清闲。

劳逸结合,张弛有度。

“德谋,在你看来临湘如何?”

“主公在世时,尚未有此景象。”

“那就是说明顾虞却有本领,尔等可放下对顾雍的成见,他若真的有心,汝以为他会现在出手?”

聪明人从来不会用这样过激的手段,春风沐细雨,在你蓦然回首时,正中红心,届时就算知晓却也为时已晚。

“这”

自那日,陈欢从宛城出走,程普对陈欢的信任是直接呈直线上升,他深知陈欢说此话的意思何在。

“但请明示。”

既是粗人,程普也不愿意去做伤脑细胞的事情,直接询问。

“伯符已找元叹,二人深谈一夜,其中误会已解,二人隔阂已除,故尔等可放下戒心。”

文武和睦既是好事,同样也是坏事!

但就目前而言,文武必须上下一心,和睦共处!

不然敌未至,内部首先乱套了,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诺!”

程普一听,心里顿时有数,他也懂陈欢的意思,当即收敛心神,决定回去与黄盖等人说到一二。

“好了,不说这些,继续逛一逛。”

临湘县城,陈欢还从未仔细看一看临湘县城的环境。人物风情,地理物貌。

“小姐,临湘有什么好来的。”

荆州的气候,让她浑身难受,湿漉漉的感觉,总感觉皮肤黏糊糊的。

“你不懂。“

从徐州而来,见识到荆州的风景,本来她还想要去交趾,见识交趾的风景,只可惜,近日来长沙动兵,动静有点大,导致她们的行程只能就此取消掉。

来回在临湘的街道上走着,水灵的眼眸中藏着一丝黯然伤神。

自古女子最是可怜

夫君选择从来不能由着自己,嫁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终身大事由不得自己的选择。



莫过于此

此番前来荆州,就只是单纯的散心罢了,年龄慢慢的大了起来,她的两位兄长看向她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

她深知,她的两位兄长是准备为她谋一个好的夫婿了,至少是对家族有利的夫婿。



从心而来!

人皆有心事、无论大小

旋即,只听到一声杀人了!

喧闹的街道瞬间变得寂静,当即,一阵更大的喧哗声响了起来。

“可要前去看看?”

“可。”

正在逛街的陈欢、程普二人当即被惊到,临湘乃长沙的治所,要是临湘在光天化日之下都出现人命,岂不是说他们治理无方。

在最快的时间内,顾虞来了,率领了县衙的捕快来了,四周的人被隔离开来,一人中年男子,身上穿着丝绸,眼睛睁的老大,一幅死不瞑目的样子。

致命伤是在心口,一刀穿透,可以说一击致命,似乎他根本就没有料到,他今日会死在这里。

死的不明不白!

“你们可看到了凶手的样子?”

顾虞环顾四周,灼灼目光落在众人身上,他想要从这些人中找到凶手,但很快的,顾虞便失望了,没有人站出来,也没有人开口,看到的都是茫然的眼神。

“该死!”

低沉的声音,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声,顾虞可以想象的到,这件案件他要是没有破,迎来的将是什么!

一想到其兄顾雍的话,顾虞浑身就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那双冷漠无情的眼神,顾虞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忘记。

冷!

一股冷意袭上心头,就算是近五月天,酷热难耐,顾虞还是觉得有一股不明的冷意。

“查!”

心一急躁,顾虞就顾不得其他,欲要把全部人给抓进去,然后慢慢的审。

“且慢!”

人群中的陈欢与程普眉头一皱,在二人看来,顾虞未免急躁一点,这样一做,刚刚安定的,民心估计又很快的变得动乱浮躁起来。

“你是?”

顾虞觉得身边的两人有点脸熟,当即在顾虞身边的县尉,悄悄的在顾虞耳边低语数声后,顾虞脸色一变,眼眸深处的苦涩更浓,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刚遇到命案就立即遇到这位

“先生。”

“元休无需如此,我年长你三岁,你直接唤我字即可。”

“诺!”

走到顾虞的身边,陈欢绕过顾虞,蹲了下来,程普站在陈欢身边,保护着陈欢的安全。

仔细的在尸体周围仔细的检查一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陈欢眼神有点怪异,当即唤顾虞过来。

顾虞乃是聪明人,当陈欢唤他过去时,陈欢的眼神似乎在告诉着他,当即顾虞走了过去,并没有多言,俯身在顾虞的耳边低语着,慢慢的顾虞的眼睛越来越来亮,立即起身,唤来县尉:

“让捕快围住,没有本县的命令谁也不准走。”

“诺!”

县尉虽然非常讶异,但也立即去按照顾虞的命令去做。

不过,县尉这一举动,立即引起反抗,有不少人紧锁眉头,大声呵斥着。

“你们可知这位是谁!”

追随女子身边的老管事当即大喝道。

县尉忽然犹豫了,老管事的气概非凡,还有他身边的女子看似就知道非富即贵

“谁也没有用。”

当即,陈欢起身,拍了拍衣裳的灰尘,三五步的来到老者的身边,视线不知觉的越过老管事落在他身后的女子身上,略微的失神、

“后生,话莫说大了。”

年少轻狂

老管事脑海里面立即冒出这句话来,神色间有点不以为然。

“你!”

程普站在陈欢身后,怒目而对,只要陈欢一声令下,他立即斩了这个老东西!

“哼!”

老管事不以为然,反而越加的看轻:“如若是孙策在此,到也不为过,哼,尔等”

“伯符不在,某陈欢的话理该有用。”

陈欢双手负在背后,视线落在一众衙役身上以及周遭的士绅百姓身上:“汝等可有异议?”

公司年会

估计会没有更新了,抱歉

第九十四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3)

伤心处,提起旧恨新愁,多少泪滴。——

伤心处,提起旧恨新愁,多少泪滴。——《寻亲记·诳妻》

连绵起伏不敢声,陈欢之名往往就代表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在长沙郡这块地界上。

老管事一下子脸都绿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一日,终究是湿了鞋,提到了铁板。

“纵然今日糜子方糜子仲二人尚不敢在我面前这般说道,更何况是汝!”

陈欢拂袖,神色藏着不悦,一时间,老管事额头上的冷汗猛滴。

他深知陈欢所言不虚,就算家主糜竺在此,尚且不敢这样说

更何况是他。

“好了!尔等乖乖的在此处候着!”

陈欢发话下去,众人伏首听从,乖乖的在原地上候着,谁都不敢喘一口大气。

“把他给我抓过来!”

指着人群中,低着头,额头上冒着冷汗的的屠户。

“你……你们……”

慌张中,屠户想要从人群中退了出去,但周围早已经成为一片铁桶,岂能让他往后倒退一步。

人心藏鬼,故而鬼鬼祟祟,不敢于人正视。

“你过来。”

话音刚落下,县尉就压着屠户来到陈欢面前。

“你口喊冤枉,但你给我解释一下,刀尖锋利尖锐,刀身宽大,伤口油腻,在他的衣玦处,油腻难耐,且有肉沫,而他乃士绅,穿衣讲究,服饰干净整洁…………”

巴拉巴拉的,陈欢讲了一大堆的话,屠户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陈欢所讲句句击中屠户的心,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你……你……”

“某可曾说错了?”越是慌张就越是体现出心里的虚,陈欢心里越来越是淡定:“你的店铺何在?”

“禀先生,王屠户的店铺在三里外的城郊。”

“三里……”陈欢突然冷笑连连:“三里外到这边少说也要一刻钟的时间,我只需过去询问一下,就知你离开多久。”

王氏屠户阴沉的脸色终于崩溃,神色间充斥着不甘,那双眼眸充斥怒火于怨恨。

“他该死!他该死啊!!”

看向已经躺尸的中年男子,王屠户不断大声咆哮着,似乎就算把他给千刀万剐也不解心中之恨。

“元休,把他带下去,其中缘由必须清楚。”

“诺!”

身处在陈欢身后的顾虞当即拱手应道,不过他也是庆幸,幸亏今日陈欢在此地,不然他的脸丢了倒是小事,要是丢了他兄长顾雍的脸,那么这条性命够不够拿去填的都是一码事。

恐惧使人上进!

…………………………

“叔弼是如何发现的。”

从人群中离开后,大街小巷中就只有陈欢和程普二人时,程普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不由的询问。

“很简单……”陈欢沉吟了一下,旋即笑道:“假设他死于仇杀,那么如果是你会不会在回来看看,此人的死状是岁的的凄惨。”

“会!”

程普稍微考虑了一下,以己度人当即点头,换做了是他,他肯定会!

他肯定会回来看看!

不然他不安心,心里同时也不痛快,要是此人没死,岂不是努力白瞎了?

没死!是否是不是要去补上一刀!

人心便是如此的复杂多变。

恐惧慌张中带着一丝的快意!

“既然如此,就按照死者身上的线索来推测,便可以推测,随后把符合条件的人抓出来一一审问和死者的关系即可。”

看似简单,却藏着不一般。

程普知道这是也就在陈欢的口中变得这般风轻云淡,换做其他的人却是一个头疼的问题,甚至遇到一平庸者,最后成为无头悬案也不为过。

“小姐……”

“小姐……”

“人都走远了!”

侍女在旁边连连叫唤,使得身边的少女蓦然回首,娇嫩的脸蛋上浮现两坨晕红。

“臭丫头说什么……”

低着头,不敢让人看到自己的神色。

女子羞涩起来最为动人,此时此刻倒是格外的动人,回首刹那的陈欢在那一刻却是心动了。

“叔弼走了。”

程普回头时,稍稍留意了一下,却是记住了眼前女子的长相,至于其家世,程普也稍微有点数。

“回府吧。”

……………………

“叔父,可兴兵豫章!”

“善!”孙策的凝聚力慢慢的体现出来,可以说像他的父亲孙坚,非凡的凝聚力。

其子如父!

如果袁术见到此时的孙策估计会后悔吧,孙坚如虎,其子岂能是犬儿?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但有一点你需注意。”

“叔父请讲。”

“豫章,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不能出现败战,你需一鼓作气拿下豫章,如今的你等不及,今天下大势风云变幻,无人能把握,你需在局势扑所迷离时凝聚人心,占据大势!”

“策明白!”

陈欢的话,孙策心里当然明白,他也深知长沙如今看似恢复正常,但自从他的父亲孙坚身亡后,长沙郡内士气低迷,需要做的就是一场大胜利,来一次性激励士气,让长沙郡的士气恢复,他手底下的兵才是可用之兵,才是虎狼之师!

“还有我原先告诉你的话,你可曾记住了?”

陈欢深深的看了看孙策,其父何种人也,陈欢心里最是清楚,孙坚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可不希望孙策步入其父的后尘。

“策知。”

孙策当即颔首,原先孙策还想着学其父一般无二。

“伯符,你可想到一事……”陈欢的双眼直视着孙策,有些事情一步错步步错:“如果有一天,你与兄长一般不幸离去,是否也要如同今日一般?”

“汝子如你,汝同汝父!”

简短的八个字,犹如重重的一锤,锤击在孙策的胸口,孙策的脸色变得苍白。

说真的!

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怕了如同陈欢所说的一般无二,子子孙孙一同的个性,都落得个战死沙场的结局。

“策知了。”

……………………

初平二年,四月末,五月初

长沙整郡皆兵,兵发豫章。

统帅乃长沙太守——孙策!

不破豫章誓不还!

ps:不好意思啊,今天就只能一更了,昨天是部门年会妹的……明天才是公司年会……t﹏t

明天三到四更

终于结束了,明天可以好好的给诸位读者大佬更新了,打底三更!!

接下来两天都会三更左右

第九十五章 戍鼓断人行,将军百战死 上 (第一更)

豫章地广,但人烟稀少,且山林纵横多有瘴气,故而人烟稀少。

但陈欢所看重的正是这一点!

豫章人少!

驻扎的兵马少!

可在最快的时间内迅速攻下豫章!他所看重的乃是士气二字!

长沙郡士气低迷,需以最小的代价恢复士气!

长沙郡需要一场胜利!

“元叹此番与伯符前往豫章,需小心谨慎。”

孙策的家底就这么多了,他已经经不起折腾,就算攻打下豫章,想要从豫章得到大量的兵马粮草补充,就是一个难字。

“叔弼,零陵、桂阳二郡何时能拿下!”

“迟则半月!”

“善!”

顾雍深感满意,半月的时间,恰好他足够攻打下豫章,如今他的准备都已经准备妥当,剩下的时间,就等着势如破竹的攻打下豫章。

“豫章攻打下来后,你准备是?”

豫章在顾雍的眼里已经是囊中之物,定然能顺利的拿下来,他还是想要知道陈华的真正的意图,也是要知道陈欢的意图,他才能按安排好下一步的动作!

“会稽!吴郡!”

“这”

无论是会稽还是吴郡,还是时下的豫章,作为扬州本地的豪族,在顾雍的眼里,扬州之地无需是去争夺。

双眼与顾雍对视着,陈欢很快从顾雍的眼里看出顾雍的意思,但随见陈欢嗤笑一声:“南北合,资源互用。”

一语惊醒梦中人,顾雍瞬间眼睛一亮,只是眼眸深处却有着担忧:

“只是大海无情,谁能料的准。”

“但值得尝试,难道不是吗?”

“的确!”

顾雍深邃如海的眼眸,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

“此事,顾家可参与。”

简短的七个字,让顾雍喜笑开颜。

利与弊

极其简单的两个字,却有些人一生追逐,甚至是看不透的东西。

人命二字最是轻贱,顾雍不在意中途中到底会有多少的性命葬身于海,他关心的只是顾雍百年的根基,从陈欢的话中,他看到了今后顾雍的百年根基究竟在何处。

“如此,可?”

“可!”

晓之以情动之以利

“豫章那边,就需元叹多加上心。”

有些谈话,只需二三言,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二字。

“接下来,就是等子龙的消息了。”

陈欢需要从赵云的消息中进行判断一些事情,最后才能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老太爷,应该懂我的意思。”

河内温县中,做为司马氏老太爷的司马儁当然明白陈欢的意思,也同时有点难以抉择,陈欢的要求,这是在破坏他当初所布下来的局。

当然

司马儁在考虑,乃是如今的局势,司马儁深知司马家已经半步陷进去,想要从中脱身已经是难了,同样的,眼下的大好的局势,说真的司马儁也不愿意这般舍弃。

“备案。”

案上有笔墨纸砚,司马儁提笔挥洒,写出来的东西乃是他交付给陈欢的,同样的也是在向陈欢承诺一些东西。

写完这些后的司马儁,深吸一口气,神色中藏着一丝复杂:

“倒是有情有义。”

情义二字最是不屑,可到头来,他却束缚与情义二字。

司马儁不知这是不是好事,但若一人无情无义,司马儁又会开始担心,此人无情无义,今后司马家是不是培养出了一只白眼狼了。

人心叵测,岂能揣测。

“拿去与子龙。”

“诺。”

巍巍襄阳城,城中士子来回走动,面容上都带着笑容,似乎江夏郡的战役完全影响不到他们,这里似乎就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襄阳城内,热闹非凡,来自南北的商客,卖着自己手中的物品,换取上林三官五铢钱,董卓乱政占据长安,也不知道此人到底发了什么神经,自己搞了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价值的董氏小钱,以此用来代替上林三官五铢钱。

如此一来,天下的经济大乱,物价飞速的上涨,尤其是司隶郡更是泛滥成灾,司隶郡可谓是民不聊生,多少人因为董氏小钱颠沛流离妻离子散。

如今,南北的行商似乎都达成了一个共识,董氏小钱只是废钱罢了,他们只认上林三官五铢钱,因为这样的铜币分量足,根本不可能出现造假的情况,同等的价值下,所铸造的成本远远高于这枚铜币自身的价值。

北方饱受其害,但在荆州等偏远的南方,几乎未曾受到董氏小钱的毒害,尤其是荆州,自从刘表上任后,就立即严控此项,有发现东董氏小钱立即没收,并且把此商贾抓入地牢中,让他们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面,好好的待着,等时间一久了,自然个个都开始变得聪明了起来。

刘表此等作为,不仅没有坏处,反而一时间让襄阳甚至整个荆州变得繁华了起来,至少比之以往超过一倍的繁华,如今的襄阳,繁华程度,或许只有被董卓一把火给烧了一干二净的洛阳可以相媲美,至于陪都长安

纵然繁华,但是落在董卓手上又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公子,可以回去了。”

街道上,一华服公子在襄阳城的大街小巷中来回走着,观察襄阳的风土人情,近乎一年的时间内,他都在府邸内,跟随着两位老师学习,很少出来,这些天能够出来,还是因为蒯氏兄弟觉得他可以出师,不然怎敢放他出来。

“无碍。”

襄阳城内,到底有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他可是心如明镜,但如果因为恐惧,就一味退缩的话,那他刘琦不如一辈子当一个缩头乌龟。

“这“

左右侍从,神色有点犹豫,他们并非是刘府的人,而是蒯氏的仆从,他们几人的身手不错,都是一敌五六的好手,四五人足以保证刘琦的安全。

“如果我一直躲在刺史府邸内,老师就不会派尔等随我出门。”

“要是我连这一点的胆气都不曾有,岂有脸今后主宰荆州之地。”

这一刻的刘琦霸气外侧,神色间流溢的野心,不言而喻,风云藏五脏,雷霆纳六腑。

第九十六章 戍鼓断人行,将军百战死 中 (第二更)

中平六年,蔡氏诞下一麟儿,初平元年,刘表入主荆州,自初平元年开始,大大小小针对刘琦的暗杀数不胜数,但皆被蒯氏兄弟给挡了下来。

荆州之内,蔡氏势大,能与之匹敌者唯有中庐蒯氏。

幸亏中平六年时,他与陈欢一同前往河内,在司马氏的庇佑下,蔡氏就算通天,亦不能在司马氏的眼皮底下行鬼祟之事。

蔡氏的打算是什么,刘琦自然清楚,若中平六年时,蔡氏所生的乃女娃,恐怕他纵然在河内,当时他的父亲,任命为北中军候,候府内,最希望他能回来的应该也是蔡氏。



蔡氏生的乃是男娃,而且也是嫡系子嗣,不免的,蔡氏的心就开始变了。

反正,在她看来,刘表还如日中天,在熬个二三十载完全是没有问题,届时她的孩子已经成年,继承刘表的爵位亦或是位置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继承人只需要一人就行,刘琦完全是多余出来的。

只可惜,一直谋划的事情

最终也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你们知道吗”

思考中,身边走过二三士子时,刘琦忽然听到他们的谈话,瞬间眼睛一亮,当即,也没有任何心思继续逛街逛下去,他要回到府邸中,询问蒯越蒯良两兄弟长沙的情况。

“回去?”

“回去!”

侍从一听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在大街上,让他觉得到处都是恶意的目光,心里承受的压力是无形的,比在身上的刀斧伤势更恐怖。

回到蒯府内,至少这样的压力,并非由他们几人来承担,至少还有不少人跟他们一同承担这种无形的压力。

压力这种玩意,独自一人承担,最后迎接来的要么是一场华丽的蜕变,要么就是一次彻彻底底到底崩溃。

当即,一群人小心翼翼的护送刘琦回到蒯府内。

“公子可有事?”

世子未立,刘琦终究只是大公子,还未是刘表的继承人,他们现在做的也只是押注!

成!

今后前途无量!

“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

蒯越作为刘琦的老师,天地君亲师,二人间的纽带关系,随着时间的流逝,只会越来越坚固。

“老师,我一路上听闻长沙动兵攻打豫章,并且孙策朝袁术俯首称臣,不知此事先生怎么看?”

闻言,蒯越稍微楞了一下,擅长以奇谋而论的蒯异度倒是愣在那里,那一撮胡须,差一点被蒯越给拉断,良久后:

“孙策朝袁术俯首称臣应该乃是为了豫章,一旦袁公路插手扬州之事,豫章可不是他想能拿下就能拿下,但俯首称臣之后,豫章之地,起码无人阻拦。”

“至于攻打下豫章之地,为师的确搞不清楚他的用意何在。”

豫章除了地广,水路纵横之外,还有什么优点的话,蒯越是真的想不出来了。

不由得,刘琦希冀的眼睛内失望浮现,显然没有从蒯越那边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答案,完全让刘琦意料不到,在他看来,他的这位老师当是一位智者才对。

忽然,刘琦想到了一事,重重的拍着大腿:

“老师,学生想起一事,叔弼曾和我言,南北合,无双对。”

“南北合”

“南北合“

有些事情,完全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原先蒯越还不以为然,但很快慢慢的便仿佛陷入了魔障中似得,口中不断的念叨着。

“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

喃喃自语声中,流露出一丝的惊骇,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平复心中的震撼,口中低语道:“下一步,料想他应该攻打的就是会稽、吴郡,后面后面”

“对了,听闻公孙伯圭次子大婚,看来司马氏应让人前往。”

“如此方能做到南北合。”

“老师“

”老师”

见蒯越仿佛陷入魔障似的,刘琦连忙开口叫唤,让蒯越立即醒过来,从沉思中惊醒的蒯越,不知不觉间已经吓出了一声冷汗。

“公子你可是想要前往长沙郡?”

懂了这一层关系的蒯越蓦然间看向刘琦的眼神却是有点不对劲了,那双目何曾带着一丝的彷徨,有的只有清醒后的清澈。

“公子可曾想清楚了?”

“禀老师,学生想清楚了。”

蒯越身子一松一垮,仿佛认命了,旋即苦涩道:“既然是公子的意思,我等明白了,立即安排公子前往长沙的事宜。”

“学生谢过先生!”

当即,刘琦朝着蒯越长鞠一身,天地君亲师,蒯越、蒯良二人无藏私的教授,才能让他成长的这么快,同样的对于如今的局势看的更清楚。

旁观者清!

他就是旁观者!

看待如今的局势,却是格外的清楚,至少南方的局势如何,刘琦心中却是有数了。

“学生告退!”

躬身行礼而去,对于蒯氏兄弟,刘琦真心把他们当做先生来看。

“把今日随公子左右的人给我唤来。”

“诺!”

坐在书房内,蒯越静静听着今日刘琦的一行一言,眼神开始慢慢的变得飘离了,他们亲手教授的学生,如今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们真心是看不清楚。

“把大爷唤回。”

“诺!“

蒯氏内主事的人,并非是他,同样的也并非是他兄长,而是由他们两人,当然了,也只是到了他们这一代,才有这样的情况。

一家双龙,其父无法决定,只能让他们兄弟二人共同治理,不过也幸亏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倒是让蒯氏蒸蒸日上。

等蒯良回到府邸内后,蒯越与蒯良说起此事时,蒯良则是少有的沉默了,良久未曾说话,最后神色有点阴沉:

“异度,我们需做两手准备。”

“理该如此。”

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从来都不是他们的作风,甚至天下大部分的世家都不会选择在一棵树上吊死。

在同一时刻,已经动兵的长沙,此时此刻,在声声万胜中,兵马攻打宜春!

宜春做为豫章郡的第一道门户。也是第一道屏障!

兵临城下!

孙策冷眼以对,挥舞长枪,枪上挂着孙字旗,随着一声攻,声势震天!

万千兵马齐破城!

第九十七章 戍鼓断人行,将军百战死 下 (第三更)

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

战争是最纯粹的杀戮,不包含任何的东西。

战争一开始,就是只剩下单纯的杀戮。

上了战场,就是你死我亡的关系

不破楼兰誓不还

无有这样的精神,如何能攻城掠寨!

“杀!”

骑兵的机动性,很快的被孙策给利用起来,旋即,攻城木攻城梯一个接着一个在凭借着骑兵的锋利无比的箭雨的掩护下,城楼上的宜春士卒慢慢的扛不住,攻势太凶,完全是不要命



战场上,命字最廉价,应该是不惜代价的攻城,作为宜春的守将,他已经清闲了许多年,就算是那群蛾贼也不曾扰乱过豫章,可以说豫章未经历过真正的铁血战役。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渐渐的丧失了当初的那股气。

疯狂如孙策,他们从未见过。

胆气心气慢慢的在消磨,他们同时也在慢慢的恐惧中。

咿呀~~~~

紧闭的城门,在强烈的冲击下,终于露出了一丝小小的缝隙,缝隙内,藏着惊恐的神情。

他们可以想象的到接下来,宜春会发生何等恐怖的事情。

屠杀!

“降者不杀!”

倒在孙策枪下的亡魂不知有多少,浑身上下已经血淋淋的一片,不知有多少人成了他的枪下亡魂,年龄虽少,可眼下的孙策却恍若战神,伫立在宜春城下,随着他一声咆哮,背后拼命阻拦着士卒纷纷的放弃了抵抗。

城破!

城破被撞开的那一刹那间,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战况只能单面的碾压,不会有任何意外的情况出现。

“万幸”

在城楼上拼命与登上城楼的长沙士卒厮杀的宜春守将听到城门被攻破的那一瞬间,不知为何,悬在心头的那一块大石头悄悄的落了下去,不过那双眼睛却充斥着死志。

“某!受恩于刘刺史,提拔与微末中,这条性命乃他所赐,今收尘不离!”

“以死谢罪!”

城破!他做为守将如果想要活下来,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对于自己的良心,他却过不去这一个关。

在孙策登上城门的那一刻,自己却是众人一跃,从城门楼上跳了下去,走的潇洒无愧于心。

“真豪杰!”上了城楼的孙策,被程普等人围绕着,恰巧见到宜春守将纵身一跃的那一幕,心生出一丝肃穆。

“找到他的尸首,好生厚葬!”

“诺!”

英雄豪杰者,纵然为敌,但在身死的那一瞬间,就需厚待厚葬!

谁言忠义两难全?

如今,却不是全了!

“吩咐下去,不得扰民!”

“违者”

“杀无赦!”

背对着众人,站在城楼上,就如同一个雕塑一般,宜春破城太快了,就只需一天的时间,光明正大的攻打下宜春!

纵然豫章郡的兵力薄弱,纵然宜春的兵力不强,但孙策明显能感受到低迷的士气逐渐的开始振奋起来。

这样的苗头是一件好事!

起码,目的的成效已经慢慢有了。

“少主,顾雍求见。”

“见!”

“主公。”

“元叹前来可有要事?”

顾雍从长沙郡赶来宜春,在孙策看来有点意外,其实在他的眼里,顾雍真正来的时间应该是他把豫章打下来后,顾雍过来豫章,处理豫章的内务,让处于战火中的豫章在最快的时间里面整顿结束。

“主公,可趁势而进,无需顾忌。”顾雍的双目与孙策对视,顾雍理会到孙策眼里的疑惑,当即道:“兵贵在神速,应当接连拿下数城,如此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善!”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孙策稍微考虑一下,立即就同意,当即下令整顿三军,三军需整顿完毕后,孙策直接入住县令府邸内。

县衙内

“元叹,方才人多眼杂,我知你有话要讲,今这里无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方才在城楼上,人多眼杂的,有多少人在其中,里面又有多少的内鬼,孙策自己都不能保证,毕竟钱财之下,神鬼皆行。

人心难测!

忠诚二字,只是单纯的因为利益的筹码足够了。

房间内,程普、黄盖、祖茂、韩当四人乃孙坚在世就已经是孙家的老人,也是孙家的家将,这一次长沙郡内应该说是倾尽所有了,没有任何的保留。

至于长沙郡,无论是孙策还是顾雍都不曾忧虑过,眼下袁术攻打江夏,刘表已经疲于应对,他把武陵、南郡、南阳三郡的兵力抽调出来对付袁术,至于剩下零陵、桂阳二郡,交州士燮已经替他们处理掉这股后顾之忧,眼下他们只需要一场接着一场的胜利即可!

如此,外可震慑荆州刘表,内可安抚盟友交州士燮。

展现肌肉并非只是给外人看,同样的也是给盟友看。

“主公,需尽快拿下吴郡、会稽二郡,届时叔弼兄会送一份大礼给主公。”

“哦?”

瞬间,孙策的好奇心被提起来了,他很想知道能在顾雍的口中称作大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可惜,顾雍一幅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直接让孙策暂时把自己的好奇心给压制住。

他深知

这份大礼不会让失望!

“策拭目以待!”

“把舆图拿过来。”

桌子上,摆上舆图,孙策站在地图面前,开始考虑下一次的攻打的目标,宜春作为第一站,第二站也格外的重要。

“元叹可有主意?”

视线落在顾雍的身上,孙策还想要从顾雍的身上得到一个意外之喜。

“主公且看。”

来到桌前,手中拿着一根小木条,在舆图上指点江山。

“离宜春最近的有这几座城。”

“新淦、建城、建昌、石城、庐陵!每一座城池距离宜春都相差无几,但论水道纵横最多,就莫过于新淦,况且,新淦再进一步就乃是豫章的治所南昌!”

“元叹的意思是攻打新淦?”

“正是!”

顾雍一本正经的说道,孙坚留给孙策的家底中,可不仅仅只有强悍的马步军,所留下来的水师也同样的强悍!

甚至说句难听点的话,欲要在荆扬二地立足,非水师不可!

第九十八章 愿为持竿叟 上 (第一更)

群尚则爱,群弃则恶。——《潜书·卿牧》

水路纵横,必须以水路为主,水上无利刃,就等于后方随时都会被人给侵略的一干二净。

南攻北,需强骑!

北下南,需水师!

一南一北的格调基本就这样定了下来,当然了,步兵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新淦”

孙策有点犹豫,他其实更瞩意的是庐陵或是平都,在他看来,平都、庐陵他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攻打下来。

见孙策犹豫,顾雍也是在意料中,孙策毕竟不是他的父亲孙坚,孙坚自微末起家,在荆州南征北战,闯下偌大的威名,何等战役他不曾经历过?

但是孙策就不同了,接替其父的位置,大大小小的战役几乎未曾经历过,就算这一次打下宜春,城池未曾拿下之前,孙策的心里还是藏着犹豫。

直到攻下宜春的那一刻,他才松了一口气。

人都是顺着自己的本能而行,都想做自己曾经做过的,并且成功过的事情。

其余人如此,孙策眼下也是如此。

“主公,兵行诡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得到最大的成果。”

“只是”

“没有什么可是,主公莫要在犹豫,今时情况,不得不如此,更何况,若有人走水路偷袭主公,主公无善战人马应对,岂不是让人笑话。”

“少主,元叹所言不差。”

祖茂作为这几个人中效忠孙氏的时间最长的老人,跟随着孙坚南征北战,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不计其数。

祖茂的武艺并不能称作一流,但他领兵作战的经验却是格外的宝贵,就如同时下的长沙,缺少的就是拥有丰富经验的老将。

“借助水道,且率兵直攻新淦。”

“善。”

顾雍的话,落在这些纵横沙场多年的老将耳朵里面,恍若平地惊雷,慢慢看向顾雍的眼神变得有点不同。

他们开始正视顾雍

管中窥豹

虽然顾雍提出来的策略,他们都能想得到,但显然不如顾雍这般神思敏捷,起码,看顾雍的样子,显然不是很早就想出来的,匆匆忙忙的神色,就深知,攻打新淦只不过是刚想出来的。

事实的确也是如此,得知孙策攻下宜春后,他就立即想到放弃其余各县,攻打新淦!

“茂叔,可行?”

从未有过水战,难免孙策心中会忐忑不安。

“可!”

祖茂信心万倍,不过是区区的新淦而已,顷刻间,他就把新淦给攻打下来。

“如此,茂叔此战交付给茂叔处理。”

“程普、韩当听命!”

“末将在!”

“尔等协助祖茂在最快的时间内拿下新淦!”

“末将领命!”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县衙内,顾雍反复品味这句出自于史记内的话,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让顾雍陷入深思。

这句话讲的乃是当初文帝从霸陵上,欲西驰下峻阪。袁盎骑,并车閴辔。上曰:“将军怯邪“盎曰:“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今陛下骋六騑,驰下峻山,如有马惊车败,陛下纵自轻,柰高庙、太后何“

“叔弼看人之准,令人赞叹。”

良久后,顾雍不由的感慨道,望着坐在帅位上的孙策发号施令,顾雍深感欣慰。

能听进去的话的孙策,才是他们的主公,孙策的更改无疑是好的。

跟随孙策的人,深怕孙策步入其父孙坚的后尘。

父父子子皆是如此,岂不是无药可救了?

“接下来就要劳烦元叹,快速的安定住宜春。”

“诺!”

豫章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然而在临湘城内,孙氏却与陈欢坐在一起,在月夜下谈论一些事。

至于在孙氏身边,则是跟着一八九岁的少年,与一六七岁的小女娃,皆眼巴巴的望着坐在其母对面的陈欢口皆称叔父。

他们只知眼前的人是他们父亲的结义兄弟,藏有经天纬地之能。

“嫂夫人。”

“叔弼坐吧。”

孙氏开始聊家常,聊一些当初她与其姐共同嫁给孙坚为妻的事情,事无巨细,讲到了其姐生了孙权不过半年的时间就离去的事情后,再过一二载,她就为孙坚生了一女儿。

生活的琐事,看似很烦躁,但烦躁中未尝却是说不尽的温馨,随着孙坚的功名越高,威望越高,孙氏却开始担心了

每天过着心惊胆颤的日子,最后

如她所担心的那样,她的丈夫战死沙场了

自丈夫战死沙场后,她就默默的扛起了家里的一切大小,她深知丈夫的责任要落在大儿子的孙策的身上,外事她无法相助一二,但起码家里面的事情,不该让孙策继续担忧。

女人能撑起半片天,在困难的时候,独属于女人的韧性展现无遗,咬着牙撑住莫大的压力,就似无事人一般,这等能耐,陈欢也由心佩服。

“叔弼,这些日子来辛苦你了。”

人在做,人再看。

陈欢看似并未做多少事,但在孙氏的眼里,陈欢功不可没,三言两句的唤了吴郡顾氏的麒麟儿顾雍,填充长沙的软肋,并且在最快的时间内安定住长沙郡,并未造成多大的损失,外患悄然无息的被消除掉。

好似春风润物细无声

“嫂嫂言重,既答应兄长,岂能不尽全力。”

肺腑之言,诚恳至极

孙氏也深知若非是其夫孙坚与陈欢乃结义兄弟,他大可在南阳宛城当一闲云野鹤,游荡在山林中,坐看风起云涌。

这样的生活多么的舒适,何必卷入其中的风风雨雨。

“若公孙瓒”

孙氏问了一个不知该不该的问题,总而言之,眼下就只有她与陈欢二人,不该问的也脱口了。

“亦是如此。”

没有任何的区别。

陈欢回应的很是坦荡,心中无愧,清澈的眼睛与孙氏对视,孙氏心中有愧,低着头不敢与陈欢对视。

此行出山目的却是简单,为的只是兄弟情义,为的只是当初那份的信任。

人待我如此,我待人该如何?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第九十九章 愿为持竿叟 中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姻缘之事,妙不可言。

或在人中回头一望,却见如意人。

陈欢被孙氏的一个急转弯搞的有点晕头转向的。

女人心海底针

孙氏提起出来的准备为陈欢做媒,正喝着茶水的陈欢一时间被噎在那里,不懂得该如何去回应是孙氏。

一片好心



感情这种事情,岂能一蹴而就?

陈欢喜欢的是顺其自然,他信奉的乃是姻缘天成。

若不是,在河内时,他早已经成婚。

河内司马氏的名字足以让他找到门当户对的女子,虽然司马防也曾提过此事,但直接被陈欢给婉拒了。

“这”

“叔弼,你年龄已经不小,我已经问过糜氏女子今年十八,未曾有婚配,与你正适合。”

闻言,陈欢却是不言了,脑海中冒出来的影子,微微让陈欢有点失神,旋即笑道:“该不是德谋告知与嫂嫂,这厮今后定要他好看。”

“只是姻缘一事,嫂嫂不必操心了。”

旋即,陈欢起身离去,只是留下孙氏与其子女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母亲,他陈叔弼胆敢如此!”

年幼孙权见陈欢就这样毫无礼节离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阴沉的声音冷哼着,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从未打过他的孙氏,那一巴掌狠狠的落在孙权的脸上,那双带着碧绿色的眼睛,紧紧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孙氏。

“这句话,今后我要再从你的口中听到,定家法伺候!”

孙氏的脸冷了下来,冷淡的让孙权、孙尚香二人觉得可怕,他们从未见到母亲这般生气,二人低着头,只是孙权碧绿色的眼睛中藏纳着不甘不解。

“你是不是以为他陈欢陈叔弼如德谋之流乃孙家的家臣?”孙权打小就是自己照顾长大,孙权脑瓜子里面到底在想着什么,孙氏如何不清楚,旋即,孙氏的脸变得更加的冷淡:“权儿,你莫以为叔弼他是怎么来的长沙?”

“是你父!是你父!”

“临终托付!是你兄长,冒着凶险前往宛城,跪在他面前!”

“自乃父身亡后,孙家如无根浮萍,是谁震慑住了那些魑魅魍魉之辈?”

“难道你心里还清楚?”

“他若愿离去,天下间多少诸侯愿扫榻相迎。”

孙氏一时间有种恨铁不成钢,纵然孙权年幼,但断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鼠目寸光!”

孙氏起身独自牵着孙尚香离去,留下孙权一人在庭院中,独自一人好好的考虑一下,他是否真的错了。

祠堂内,孙氏给孙坚上完香后,站在孙坚的灵位面前,低声呢喃着把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夫君,权儿如此,也不知是好是坏”

一妇人此时此刻却是陷入了迷茫中。

“来人,前往宜春,把此事告知策儿,让他决定。”

事无大小!

孙家的基业来之不易,孙氏不希望因为孙权一人而导致孙家老少的辛苦付之东流。

回到府邸内的陈欢,回想起孙权的眼神,嘴角若有若无的泛起一丝笑容:“这江东碧眼儿果真不同凡响,只是太年轻了。”

权谋之术,无人传授,但年纪轻轻的孙权便已经有了这等本事,只能说他的确适合吃这碗饭。

“敌意显露过早,犹如双刃剑,不仅伤人,同样的更伤己、”

刀刃过于锋利,会让人错判局势。

“算一下时间,子龙也差不多回来了,现在就是不知兖州局势如何?”

兖州战局,扑所迷离

曹操占据东郡,逐步的侵吞,慢慢的作为一个外来势力,曹操却在兖州站稳了脚跟,只不过他脚跟站稳了,却让身为兖州刺史的刘岱开始慌张了。

刘岱与身为扬州刺史的刘繇乃是亲兄弟,不同于扬州只是受到袁术一人的胁迫,占据兖州这块四战之地,刘岱所承受的压力彰显无疑。

虽贵为兖州刺史,虽初平元年时,贵为十八路讨董诸侯中的其中一员,刘岱在兖州的兵力并非是最强,如山阳郡守袁遗、陈留郡守张邈、济北相鲍信对于刘岱都可以说是听宣布不听调,可以说,刘岱的实力未曾达到让这些郡守俯首称臣的地步。

刺史府邸内

“该死!”刘岱神色中藏着一丝的懊恼,原先因刘岱与东郡太守桥瑁不和,最终刘岱杀了桥瑁,改任王肱为东郡太守。

但王肱不争气,曹操入主东郡,在东郡立下莫大的威望,彻底在东郡站稳脚跟,并且曹操实力强悍,并非是他刘岱可以动的了。

原先刘岱还不甘心,他准备挑拨曹操与张邈、鲍信等人的关系,让曹操与这些人争斗起来,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但事与愿违,不仅没有达到他的目的,反而曹操与这些人交好,互助有一,直接把他给架空。

“主公,袁绍信使来见!”

“传!”

“诺!”

坐在主位上的刘岱则是陷入了深思,信使来讲,他见刘岱的理由很简单,但刘岱不一定会同意

“黑山褚燕”

无论是兖州还是冀州,都有一个无法忽视的一个人。

黑山褚燕!

一块难啃的骨头,谁要去啃下这块骨头,都要试试自己的牙口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当然了

这也只是在比较那些实力强的,刘岱他能保证不被褚燕打的落花流水就已经不错,更不用说击退之类的事情。

“回去告诉本初兄,某知道了。”

“诺!”

信使来的快去的也快

最后内堂中只剩下刘岱与他的心腹。

“主公,袁本初口气太大了。”

“无碍,今朝他为冀州刺史,拥据冀州,难免会如此,但他千不该万不该用黑山褚燕来威胁我,今幽州公孙瓒虎视眈眈,他想吞并我来抵抗褚燕,既然如此,我就”

狗急还会跳墙!

更何况是人!

他刘岱好歹也是一州刺史,岂能这般被人轻视了!

他袁绍要做初一,就怪不得他来做十五了!

人都是有血性的,这些日子,刘岱已经被曹操整的血气冲宵,他袁绍还要他放下芥蒂与曹操合作攻打黑山!

欺人太甚!

第一百章 愿为持竿叟 下

兖州乃四战之地,就相当与一块中转地,北接冀州,南连豫州,西临司隶,东靠青徐二州,地理位置的关键不言而喻,但未能据天下,霸王侯,岂敢占据兖州这块宝地。

作为兖州刺史刘岱只能颤抖着全身,不断的苟且求活,生怕别人攻打,当然了,为了维持自己利益与权威,游走与各路郡守间。

合纵连横!

这招被刘岱玩的非常的溜,当然,也有被玩脱的时候,比曹操

公孙瓒次子大婚后十天内,有人给公孙瓒送上了一份大礼,倒让公孙瓒笑的合不拢嘴。

“伯达且看。”

自司马朗入了公孙瓒的帐中,公孙瓒可以说对司马朗委以重任,事无巨细,公孙瓒基本都会与司马朗相商。

“倒是袁本初糊涂了。”

司马朗得知此事后,稍微有点讶异,讶异与袁绍的愚蠢。

“如此,主公需派遣一人速速前往兖州面见刘岱。”

“伯达可有人选?”

“公孙越!”

闻言,公孙瓒刹那间愣在那里,从司马朗口中说出来的人选,让公孙瓒心头一震。

“好!”

咬牙答应下来,恰好公孙越人也在冀州,他可顺道前往兖州,届时

障百川而东之,回狂澜于既倒

江水流逝,浩浩荡荡,群山遮掩,藏纳半分姿色。

黑山之上

褚燕断然想不到时至今日,他能走到这一步。

“张越,东郡、邺城都欠我等,需尽快处理。”

“末将领命!”

张越自刘琦逃走后,便率领刘青等一众部曲投靠了褚燕,并且靠着自己的本事,很快的在黑山站稳了脚跟,如今的张越,可以说与眭固等黑山首领平起平坐,不仅仅只是他的脑袋瓜子好用,同样的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展起来的张越,实力极其的强悍。

没有人敢小觑他!

就算眭固、于毒等人不敢小觑张越!

能于万千人中,被任命为黄巾小渠帅的人物岂能是一简单的人物。

“此行,眭固、于毒尔等协助张越!”

“末将领命!”

坐在大寨主宝座上的褚燕,双目泛着一丝的感慨,原先他的意思并非这样,他只是继承了他的义父张牛角的遗命,带领其余的弟兄在这个世道中活下来。

一路上走下来,其中多少的辛酸不与外人说道一二,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褚燕自己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

只是如今走到了这里,他就算不想走下去,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他身后可不是只有他一人吃饭,还有着无数的人靠着他吃饭。

低着头,张越越来越佩服褚燕,也深知褚燕如今的处境,但越是知道,就越是佩服。

“希望曹孟德不要做傻事。”

锋芒过盛,只是给自己招惹来无尽的麻烦。

曹操在东郡扎根,建功立业上,却是踩踏着他的兄弟尸体上一步一步的扎根下来。

长安城内

世道变迁,唯独只有那巍巍长安风平浪静,一切的阴谋诡计皆在暗地中进行着,看似台面上相安无事,但是在暗地里面,浪潮翻滚,长安城内散发着一股令人难以喘息的压抑感。

作为权掌长安的董卓,整天在醉生梦死中,从未清醒过,再他的想法中,危险从来不会降临,他只需把个人的安危,防止有刺客来刺杀他就行。

当然,曹操所做的事情,的确在董卓的内心深处刻下深深的印象。

“美人美人”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董卓做到了天下多少男儿梦寐以求的事情

似乎,董卓到此为止,也满意了

“相爷,王司徒欲请相爷过府一叙。”

“王子师?”

董卓肥胖的脸,浓粗的眉毛一阵的颤动,似乎有点意外,王允竟然会找上自己。

不过,他很乐意,毕竟王允亲自相请过府一叙,是不是在说明,他董卓逐渐被这群眼高于顶的士人接纳了?

董卓心中暗自兴奋,这一二年来,他对于那些士人的步步忍让是不是要得到收获成果的时候?

“沐浴更衣!”

既然前往王允的府邸,而且是平生第一次被王允这等的士大夫给邀请,董卓的仪态自然不能乱七八糟的,不肃穆整顿衣裳前往,岂不是让人笑话,他乃是西凉蛮子?

“诺!”

围绕在董卓身边的美人,个个都松了一口气,她们一个个都在害怕,害怕某一天跟其他的姐妹一样,死的不明不白的,一觉醒来,身边的人脑袋没了

什么锦衣玉食

什么荣怀富贵!

都是骗人的,她们现在唯一的念头只是想单纯的活下来,不被喜怒无常的董卓给取了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司徒府内

王允与众人皆在密室中相商,尤其是以杨彪为首,甚至可以说提出计划的人就是杨彪杨文先!

只不过,执行人乃是王允,至于这点薄名王允稀罕,可他杨彪并不稀罕,再说了,王允这厮不以利益引诱,岂能这等心甘情愿的去卖命?

这一点,杨彪看的很清楚。

至于他则是退居幕后,无论成败皆能安然退身!

“是否能成,就要看今日。”

“能!”

“一定能成!”

王允略微苍老的面庞上有的只是坚定,他已经付出如此之多的代价,要是还不成,岂不是要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等亏本的买卖,他王允如何能做的了。

更何况,他的义女

就连他这颗平静无波的心都开始起了涟漪,就更不用说董卓父子二人。

“若大事能成,子师功不可没!”

“文先说的没有错,子师你可是功不可没!”

“”

好话跟不要钱似的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王允则是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来自四方的赞美,当然,王允也深知,此次只许胜不许败。

败了

说不得就要搭上他的身家性命

见到这一幕的杨彪则是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昏暗的密室,丝毫让人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一年多前,他命人前往南阳就真的一无所获?

杨彪哑然失笑,或许在一年多前,那名名唤陈欢的少年,就看到了如今的这样的场景。

当真

如他所言

这些人令人恶心啊!

若非为了大汉江山,他羞与这些人为伍!

第一百零一章 知者善谋 上

耽于女乐,不顾国政,则亡国之祸也。

色字头上一把刀,而且还是一把刮骨刀。

刀破的不仅仅只是皮肉,更是骨髓。

轻者魂销食骨,重则命丧黄泉。

邀请而来的人,入了府,见了亭内翩翩起舞的女子后,眼珠子瞬间瞪大了,一时间哈达子都流了出来,整个人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仿佛天地间,再无一人可以入的他的法眼,他的世界只有这名女子的存在。

“相爷。”

王允紧随在董卓身边作陪,见董卓的样子,王允心头嗤笑,不过却也松了一口气。

“此女是?”

回过神的董卓当即开口道

“她是我的义女,名唤貂蝉。”

郎中令府邸内,已经从颓废中退了出来的李儒,仔细的听着下人的回报,微微眯起的眼睛,好似深渊,深不可测。

“可惜了竟无一人可与我相谈。”

府邸上的人,有多杀人是暗子,李儒心中自然是有数的,只不过,若他能看的上,就素是暗子又如何?

只可惜

数十人中,竟无一人能入他的眼。

皆是愚昧之辈,岂能与他交谈。

“先生。”

“回去告诉李傕小心行事。”

长安城内的局势变得诡谲,谁也没有把握能完美的掌控时局。

“只是相爷如今却是昏聩了眼,只需稍微查证一番,即可知晓王子师葫芦里面到底在卖着什么药,可惜了”

一声可惜,藏了多少的失望在里面。

对于董卓,李儒是彻底的死心了,他不在对董卓抱有任何的幻想,

“诺!”

庭院内,只留下李儒一人,他静静的坐着,就如同一头困与牢笼的猛虎不断的在磨着自己的爪牙,等待时机到来的那一刻。

脱笼而出!

“看来,在他们看来时机已经成熟了。”

李儒端起一坛子酒,就这样一饮而尽,好不痛快!

“看来火候也差不多了。”

喃喃自语中的,李儒起身回到房间内

智者善谋

李儒既然已经对董卓失去任何的希望,那么他就开始为自己准备后路。

天下精彩

他还舍不得就这样死。

人心诡谲,其心难测

在忠诚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旦赋予的利益不足,忠诚二字渐渐的就会失去效力。

长安城内,时局动荡,有人欢喜有人愁

其余各地诸侯,如徐州陶谦之流,则是循序渐进,不断的蚕吞徐州,徐州之中皆有各大豪族掌控,陶谦乃扬州丹阳人,并非是徐州人士。

每一个地方都有排外性,初入徐州,为了掌控住徐州,拉拢人心,陶谦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比如下邳的陈氏,陶谦则是许诺高官厚禄,才让他们能归顺与他,安心的为他做事,但在兵马一事上,陶谦并未得到多少的实际权力,还是掌控在这豪族的手上。

可陶谦虽年事已高,但他的心却不老啊!

他大荆州刘景升整整十岁,但他拥有着和刘景升一样的野心!

世道乱了!

人心也乱了!

既然权掌一方,为何不逐鹿中原!

眼下,陶谦需要是循序渐进,他要逐渐的把徐州的兵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不然,等他真正掌握住了兵权,那个时候,他已经不知有多老了。

人经不起岁月的蹉跎,等真正老的那一刻,垂垂老矣时回想当初后悔莫及。

这种事情,陶谦不会去做。

外界的事情,他一概不关心,他的心思全部落在了徐州的豪族身上,就连臧霸这厮是不是的都来撩他一下,陶谦都置之不理。

在临湘苦苦久等的陈欢,终于见到从温县回来的赵云,见到赵云时,陈欢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行,子龙辛苦了。”

“不敢。”

撕开信封,陈欢一字一句的看着,脸色有点难看,旋即自言自语道:“老太爷这是把皮球踢给了我,依老师的个性,十之八九是不会同意的。但”

师父师父

如师如父!

陈欢不得不顾忌司马徽的感受,同样的也在心底暗骂司马儁一声老狐狸。

“不过,幽州那边大局算是订下了。”

既然司马朗已去幽州,久久未回,陈欢便已经知晓司马朗的决定,有司马朗在幽州,公孙瓒如今的开局算是完美的开局,只要不打烂牌,那么今后的局势定然乐观。

“如今就是伯符这边”陈欢紧锁着眉头,开始思虑着长沙的事情,长沙这边已经到了瓶颈,想要突破瓶颈,就需远水救近火!

北方的格局已经打开,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孙策这边。

“子龙,整顿好行李,你我一同前往宜春!”

“诺!”

武将的归宿乃是战场,赵云听闻前往宜春,眼睛刹那间一亮,他的亮银枪早已经饥渴难耐!

当夜,陈欢、赵云二人便整顿行李,趁着夜色,快速的出了城门。

第一个知道陈华出城门的人是顾虞,得知陈欢出远门,顾虞心中扑通一跳,当即命人前往太守府邸中,面见孙氏。

“什么!”

孙氏听闻立即跳了起来,面色有点苍白,当即有点不知所措。

“你可知他们去了那里!”

孙氏问话的时候,因为情绪激动,声音变得有点尖锐!

“不知,不过依下官之见,先生应该前往宜春,他身边的随从赵子龙今日刚入了城,或许有什么事,先生急匆匆的前往宜春,告知主公。”

“如此”不知是不是自我安慰的原因,孙氏忽然松了一口气:“如若真是那逆子的原因,我岂能容他!”

闻言,顾虞赶紧低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但这个世道知道的越多,死的同样也越快。

赶紧作为壁上人,什么都没有听到。

然而,在宜春,得知从临湘传回来的消息,孙策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县衙内不知有多少的东西已经被孙策摔了个稀巴烂,就算如此,还不能让孙策解气半分。

“如果父亲在世,定然要叫他好看!”

面露戾气,孙策的心狠起来,也丝毫不逊色与董卓之流。

甚至可以讲,从生死场上下来的人,没有一个良善之辈。

大义灭亲!

又非是不可为之举!

ps:这一章写的孙策,我个人觉得更应该是一位逐渐走向王者或者霸者的道路上的孙策!

嘟嘟个人觉得也适合逐渐成长的孙策。

嘟嘟怕各位读者大佬觉得怪异,特此做出解释

如果不服的

好好的说话,来个长评,嘟嘟给诸位大佬加个精?

第一百零二章 知者善谋 中

现在振兴庶务,富强至计,首在鼓励人材。——《上谕》

宜春的政务,在短短的七日内恢复如初,不得不说,顾雍居功至伟,同样的也能在侧面印证顾雍的能力。

虽宜春乃一小小的县,但时效性与功效性,顾雍都已经得到保证,甚至顾雍还游刃有余。

管中窥豹!

不过,宜春内大大小小的政务,顾雍不可能一人来处理,甚至,他不可能把自己全部的精力落在一个小小的宜春身上。

“主公,今宜春安定,可安排一人接管宜春。”

顾雍躬身拜首,正在烦心中的孙策听闻,心中一动:

“元叹可有人选。”

“禀主公,原县丞太史明可为宜春县令。”

“来历可清楚?”

“禀主公,此人乃青州北海人士,与去年十月份来宜春任县丞一职。”

“好,就依元叹所言。”

孙策并未太过的深究,宜春非临湘,孙策倒是没有那么看重,话又说回来,他临湘的任命都全权的交给顾雍,一个宜春而已。

再说了,他相信顾雍的眼光,这个太史明不会让他失望。

“诺!”

顾雍松了一口气,其实推荐太史明他已经是承受不小的风险,幸亏孙策的肚量能容乃山川湖海,这点小事并未与顾雍计较。

不过,太史明确实有本事,也是一个人才,顾雍打心眼不希望,太史明这样的人才就此消沉下去,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而且一个小小的县令,去拉拢一个有可能是郡守之才的人归心,顾雍自己觉得这笔买卖合算。

“元叹,宜春守备你可有中意的人选。”

选拔人才,就好似矮个中选一些高个,从孙策的本心来讲,他个人其实不抱有多大的希望,只要能把眼下的情况给解决好,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有一人!”

顾雍眼前一亮,他心中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主公,昨日有一人从军,同样乃青州北海人士,名丁毅字元桦,有勇力且善领兵,懂兵略。”

文士之事,孙策不去理会,甚至说好坏,他都无法准确的进行一个判断,但武将

“让他丁元桦过来见过我。”

“诺!”

顾雍当即颔首,心里也随之松了一口气,孙策愿意亲测,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练武场上

舆图沙盘早已备好,等丁毅一到,初见此人,孙策眼睛瞬间一亮,魁梧有力,双眼有神,步伐沉稳有力。

一个人的精气神往往能看出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初见丁毅,孙策便已经高看三分。

“末将丁毅见过主公!”

“元桦请看,如果是你会如何行军?”

孙策摆出来的是豫章与会稽的交接处,孙策所指的位置可以说是整个会稽最为偏僻的地方,甚至那块地方都未设置县。

太偏僻了!

山越纵横,多水道,山中瘴气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丢了性命,但欲要攻打会稽,这块地方还真的必不可缺,甚至顾雍提议也是从这块地方入手,这里人烟稀少,足可以悄悄摸摸的做诸多的事情。

“主公,如要从此处关卡做突破口看,末将以为不妥,攻会稽大末岂不是更好?”

初来乍到,丁毅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孙策,想要从孙策年轻的面庞上看出点什么东西来,然而,只见孙策摇头:“话虽是如此,但其中曲折不便多说,今后元桦或许会知道。”

“主公决意要从这边走,那么走水路,可神不知鬼不觉,并且可以把伤亡减少最低。”

“你可擅长水上作战?”

“不敢言擅。”

人讲话都不会把话给讲满,基本只讲五分甚至是七分的程度。

“既然如此,这事就全权交给你去负责。”

“诺!”

然后,丁毅慕然间抬头,神色中充斥着不可思议,太突然了,他完全没有料到,完全没有想到孙策能给出这等的信任。

虽然他并非是菜鸟一个,但在孙氏阵营中,他就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从未让人接触过,就连底未曾被人摸过的陌生人。

今日

“你安心做事,某不会亏待尔等。”

孙策看似无关轻重的一句话,却让丁毅顿首,单膝而跪,誓死效忠!

人心是最为敏感。

一句话到底是六月寒,还是腊月暖,就要看这个人的说话的本事。

当然,这些都是出自于孙策本心,他做事尽量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然除了顾雍力荐其弟顾虞为临湘县令,就算在怎么大条的人,孙策该顾忌的,还是会心存顾忌。

“你下去速速做准备!”

“末将领命!”

从天而降的馅饼,让丁毅脸瞬间红了起来,走路时候都觉得轻飘飘的,同时,他也知道这次机会的难得。

只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他今后定然一飞冲天扬名立万。

天下有多少的英雄豪杰,他们不是缺本领,他们仅仅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罢了,如今机会八字爱呀面前,他要是没有好好的把握住,那么才是真的疯了。

从青州来到扬州,甚至来到豫章这个地方,他来不就是为了求功名回去!

身上的气越来越浓,一步一步往前走时,整个人的精气神如狼烟一般,强的可怕。

“妙!”

如顾雍等只会觉得这一刻的丁毅出出现了变化,但如孙策者,却深知,丁毅的战意被燃起了,而他刚才的话,如一把火,直接把丁毅给点燃了。

“快!”

一路上,从临湘到宜春,陈欢不断的快马加鞭,在他看来,他还是他不够看重,不然应该早早的前往宜春,而非等到赵云从温县回来。

“时不待我!”

陈欢有点懊恼,若非他大意,何至于此?

今得到看到司马儁的信后,陈欢蓦然间才反应过来,或许清闲的日子过的太久了,就连最基本的警惕性都消失。

坐在马车内陈欢脸色有点阴沉,如今大势可以说是瞬息万变,若是孙策未曾在第一波大势更替时,趁势而起的话,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打破今后的格局。

“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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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也不知道我这个咸鱼扑街能有多少的号召力

第一百零三章 知者善谋 下

吾将所向,一往无前

星夜兼程!连续赶了两天两夜的路

陈欢、赵云二人轮番驾车,轮番休息。

君子六艺出自于《周礼·保氏》:“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这就是所说的“通五经贯六艺“的“六艺“。

穷文富武

家境一般的,或许能供的起读书,但要习武防身估计却是难了。

六艺也是陈欢在司马氏内时慢慢的拾起来的。

六艺中的御,即驾车的技巧,包括: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

对于驾车的技巧,并非是敷衍了事,是要成为车中老司机才有资格说通六艺中的御!

二人乘车,快速的疾驰在乡村道路间。

“少主!先生来见!”

守在县衙的黄盖慌慌张张的跑了进去。

“什么?”孙策翻身从床上起来,一脸惊容,在一瞬间,孙策想的很多,慢慢的神色间有点沮丧,当黄盖在再次提醒时,孙策当即回神,在黄盖的陪同下,一同到了内堂中。

“伯符,此处并非是说话的地方。”

一见到孙策,陈欢立即起身,在孙策一脸懵逼的过程中,孙策把陈欢领入书房内,书房的周遭侍从护佑周遭,而黄盖、赵云二人犹如门神一般,站在门口,注意着来往间是否有可疑人物。

“伯符,你现在立即书信一封,命心腹前往幽州,与公孙瓒结盟!”

“什么?

孙策万万想不到陈欢连夜赶来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而且看陈欢疲惫的神色,用屁股想都能知道,听他们星夜兼程不眠不休才会如此的疲惫。

“待你大婚之日,我送一份大礼给你。”

孙策不再犹豫,当即提笔,按照陈欢的意思一字一句的写下去。

“叔父您看一下,可有遗漏。”

“妙!”

武人有武人的笔风,孙策所写直来直去,单刀直入不给他人留有半分婉转的余地,兴许换了别人会不好用,但用在公孙瓒身上,定然好使!

臭味相同!

不然,当初他们三人何以结拜!

“伯符,这封信你必须让公覆亦或是德谋等人前往,其余的人在公孙瓒面前说不上话。”

“好!”

孙策答应的非常干脆,从信上的内容,孙策就能得知一二。

“叔父,有一事”

孙策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开口,却闻陈欢言:

“我认的是你父与你,并非是其他人,其余闲言碎语,无关紧要罢了。”

见孙策神色,陈欢心里大概便清楚了,孙氏应该是把话传到孙策的耳内,看孙策的样子,估计并不是什么好话。

但正如陈欢所言那样,当初在南阳宛城,是他孙策来请他,是他的父亲孙坚遗嘱相请。

慢慢的,孙策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伯符,此事宜早不宜迟,让公覆进来,今夜连夜前往右北平!”

当夜,黄盖神色凝重,趁着浓重的夜色,骑马快速的离去。

深夜中,黄盖离去的动静,让在县丞府邸内正在办公的顾雍给惊了,立即命人过来,问清事情后,则是陷入深思。

“有人来直接前往县衙,驾车的人乃一白袍小将”

“深夜公覆离去”

一连串的事情结合起来,马上顾雍心里就已经有底,不过很快的,顾雍在烛光下映照的脸却有一丝讶异

陈欢到来,没有一点消息,应是临时起意,难道

就在顾雍胡思乱想的时候,敲门声打断了顾雍的沉思。

“何事!”

从吴郡到临湘,再从临湘到宜春,顾雍身边都会带一二老人在自己的左右,没有其他的意思,就只是因为老人好用罢了。

“公子,太守亲卫来见,说是太守让公子过府一叙”

话音未落,顾雍刷的一声起身,旋即披上长袍,推开书房的大门,小跑出府邸。

“走。”

坐上马车,顾雍眼睛泛亮,他深知今夜陈欢前来必然有大事,然而,在他们之前商量的大事,除了

“难不成”蓦然间,顾雍抬头:“幽州有变!”

想到此处,顾雍神色大变,他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陈欢星夜兼程而来。

果不其然,一到县衙,咿呀的推开书房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疲惫不堪的陈欢。

“主公。”

“叔弼兄!”

“坐吧。”

三人一人坐在主位上,其余二人分左右而坐。

“会稽、豫章何时能到手?”

“叔父,最快还需三月有余。”

“太慢了。”陈欢当即摇头,把视线落在顾雍身上,陈欢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

“叔弼兄多久合适。”

顾雍紧皱着眉头,他当然懂陈欢的意思,他顾雍贵为别部司马,自然而然就要出一份力,但他顾雍不希望这份力出的莫名其妙的。

“一月!”

“可是幽州有变?”

顾雍相信陈欢并非是无的放矢,一个月的时间太紧了,但并非不能做到。

“正是,幽州有变,伯符需与公孙瓒结为同盟,然有变,需尽快定下来,同样,还需元叹走一趟寿春,让袁术、公孙瓒联盟,我相信袁公路会非常乐意!”

言至于此,陈欢稍微停顿了一下,旋即笑道:“该如何说服袁公路,就要看元叹的本事如何了。”

“此事放心,不过需主公手书一封,雍尚能前往说服袁公路。”

“如此有劳元叹走一趟。”

“分内之事,不敢言辛苦二字。”

孙策起身行礼,顾雍立即上前搀扶住孙策,今夜,能连夜把他从府中唤来,说明孙策已经完全信任与他,真的是把他当做心腹来看,不然万万不会如此。

“叔弼,你接下来可有要事?”

“有!”陈欢当即定睛一视,慢慢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徐州之地未免太过风平浪静,我需前往徐州,让陶恭祖找点事情做。”

“妙!”就在陈欢话音刚落片刻,顾雍拍着大腿叫好,陈欢这一手接着一手,在他看来妙不可言,对于今后的大事,徐州可谓是一个麻烦,只需让徐州无多余心神在其他的事情的上,那么

大事可期!

ps:章节名的知是通假字,通智,所以章节名是智者多谋

新年快乐

在这里向诸位读者大佬拜个年

其余客套的话不讲了

就祝诸位猪年发大财!!

还有更新照旧,依旧是两章

第一百零四章 吾将所向,一往无前 上

盖因吾将所向一往无前,乃攻必克,战必胜

天下的人大概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刀刃上见分晓,一种笑谈间,定人生死,定大势诸流并合。

“大捷!”

次日,天一亮,一浑身湿漉漉的斥候,身上还带着刀伤,伤口已经结痂,但斥候精神抖擞,眼睛中蕴含着的兴奋,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

“主公!大捷啊!!”

“可是新淦攻下?”

“损伤如何?”

“禀主公!损三百,伤五百!俘虏三千!”

“好!”

孙策双拳紧紧一握,不曾想到在新淦竟然能给他这样的惊喜,孙策看重的乃俘虏三千,如此一来,他的兵力瞬间增大。

“传吾令,亡者抚恤十金,伤者一金,其余者,等攻下豫章论功行赏!”

“末将领命!”

斥候眼睛一红,不知觉中哈达子都流了出来,旋即欲要转身离去。

“等等。”

陈欢皱着眉头,神情有点迟疑,显然是在犹豫着什么:

“告知祖将军立即率兵攻打南昌!”

宜将剩勇追穷寇

一鼓作气拿下南昌,定下大局!

“诺!”

书房内,再一次只剩下陈欢、孙策二人,至于顾雍则如黄盖一般,趁着夜色而去。

时不待我!

陈欢的这句话,让顾雍感同身受,幽州是一个变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所有的安排只能快速的提前。

顾雍心里也有一点的懊恼,谋主者,此他本应该考虑到的,但他们却没有。

失职二字避免不了。

如今,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起初的失误给挽救回来,让一切回到最初的原点上。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所付出的代价要相当的大,如果一切能回到原先的轨道上,这些辛苦的付出自然是值得。

“伯符,你且让人安排,我欲要走一趟寿春。”

“善。”

顾雍与陈欢前后离去,目的一样,同样的又不一样。

“因天之时,就地之事,依人之利,则所向者无敌,你需记住了。”

“欲要在战场上无往不利,天时地利虽必不可少,但若缺少人和,就算占尽天时地利,到头来也只是一个笑话。”

“策明白。”

孙策逐渐在进步,这一点很是重要,至少相对于原先的孙策,那股冲动劲,孙策却少已经收敛诸多。

道理二字!

非是一口气就能吞的下去,需一口一口慢慢的吃,细嚼慢咽之下,才能领悟道理二字。

想要改变一人,陈欢不认为一下子就可以让人改变,那么,他的改变定然是假象,散与外表,而不变是内心。

一人不从内到外进行一次翻天地覆的大改变,岂能是真正的改变。

新淦外,有一条水名唤清江。

清江清江

按照常理,则是清澈见底之意,然,此时此刻的清江,新淦城前,已经成了一片的血海,究竟有多少的尸体漂浮在清江之上,已经不可想象。

血与江水融成一片

到底杀了多少的人,祖茂、韩当、程普三人已经麻木

手起刀落间

究竟有多少人死在了自己的手上,他们也已经不知数,慢慢的人都已经开始变得麻木不仁,唯一只晓得就是一个字——杀!

杀尽眼前的人,攻下新淦!

最后杀的新淦守卫胆寒,城门未破,直接开门投降,只不过新淦的守将与宜春的守将一般无二,在城破的那一刻,纵身一跳,跳下城门楼,用自己的一腔热血来回报刘繇的恩情。

不得不说,刘繇对于手底下的人是真的好,不然,何以这些人纷纷殉城。

人格魅力!

刘繇贵为扬州刺史,他身上独有的人格魅力,足以让人倾心,并且献出自己的生命。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岂能是一句玩笑话?

只是,攻下新淦后的祖茂等三人已经疲惫不堪,只想要好生的休息,但新淦眼下的局势却容不得他们休憩。

新淦整整一座城,为何会投降?

乃是因为被人杀到怕了!

近万余兵马,基本身上都沾染着鲜血

其实,孙策、顾雍二人都未曾仔细的研究过豫章,比如新淦乃治所南昌的门户,从新淦到南昌的水路少畅通无阻,新淦一旦被攻下,治所南昌外面披的那件衣服,就彻底被扒开,赤果果的露了出来。

届时

长驱直入,南昌轻而易举就可以易主。

这般关键的所在,岂能是稀散兵马驻扎如宜春一般?

定然是重兵把守!

其驻扎的兵马应该是仅次于南昌,甚至是远超过南昌!

故而,这一场战,只能说恰好胜在了出其不意,直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当然程普的样子也可以从侧面上看出这一战的艰难,三人满身是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都已经疲惫不堪,在副的搀扶下,直接靠在树上睡了过去。

其余的人马分成两批,轮流守夜,两批人马,上下两夜,怕的就是新淦城内有人闹事,要是全部都睡了过去,那么一旦出问题,他们就会被人一锅端了。

这样的结果,没有一个人愿意看到。

所以在怎么疲惫,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上半夜巡夜的人,耷拉着眼皮子,也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巡视着四周。

尸体

没有人还有这样的心思去做收尸的事情,这一场战打的太惨了。

整整一天一夜!

程普等人才攻下了新淦,在此过程中,攻下新淦的损耗与收获却是最大的,比之宜春的都要来的大,伤亡也是最少。

他们只是疲惫,并非是废了。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还能继续作战!

只需要稍作休息,就能继续作战。

新淦城内,活下来的官兵个个脸上都是血污,眼神无光,黯淡的眼睛中,泛着恐惧

有些人断了手,有些人断了脚,有些人身上都是伤,但

他们是幸运的,起码他们活下来了

比起那些没了脑袋的,无疑他们是幸运的

胆气

早已经丧失的一干二净。

豫章平静太久了,这等惨烈的战役,他们从未经历过,甚至可以说能坚持到这个地步,已经相当的不容易。

至于反抗

活下去的念头已经占据了他们全部的念头,反抗

不会有了

第一百零五章 吾将所向,一往无前 中

审势而行,因机而变。——《投笔肤谈》

九江郡寿春城

袁术有点生气,因为纪灵在吹牛,距离纪灵答应他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然而江夏就跟蟑螂一样,看似快死,然而到最后却能顽强的活下来。

江夏为什么会这么顽强,袁术不知道,同样他也不想知道。

纪灵作为统帅,已经向他做下保证,同时也立下军令状。

若非纪灵跟随他多年,也是他麾下能够依赖的大将,若是直接废掉雷簿、陈兰、纪灵三人,岂不是要把他的左膀右臂给废掉。

假如换其他的人,袁术早就下令处死,以振军心。

处于纠结中的袁术脾气变得喜怒无常,只不过,到深夜的时候,整个人就如同陷入了癔症中,抱着那个冷冰冰的玉玺,口中念叨着一些令人听不懂是什么意思的话。

不过,那间密室也只有袁术一人,其余人敢踏进一步,袁术立即斩杀,无论是谁!

权欲之心一旦蔓延至心头,任何事都会被人抛之脑后。

理智二字与其就渐行渐远。

所以灭亡之始乃是疯狂。

如今的袁术已经在疯狂的边缘不断的试探着

也幸亏他身边聚集着一群理智的人,理智的人能看的清局势,况且今时局未逢大变,南方之地,非袁术一家独大,时下的局势,袁术也算看的清,稍稍能压的住自己的野心。

如今的局势,并没有朝着逐渐清晰的变化而去,反而越发的开始变得扑朔迷离。

一个字乱!

中平六年末,初平元年初,大汉天下势力最强者乃西凉董卓!

除他之外,无任何的人选。

但随着洛阳焚烧后,董卓苟居于长安,任何的雄心壮志,都消散的一干二净,他整个人沉溺于中原的繁华不愿醒来。

而后,孙坚葬身在西陵城下,偌大的南方,就只剩下荆州刺史刘景升,与南阳太守袁术二人呈现太极之势,格局各占据一半,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至于北方之地,则变得复杂起来,除却在长安基本是废了的董卓,入住东郡成为东郡太守的曹操还有莫名其妙的从渤海郡守升级成为冀州牧的袁绍这两人的异军突起,导致时下的格局谁也看不清楚。

北方的格局一个字——乱!

就算是实力暴增的幽州公孙瓒也不敢言自己能独占北方一半的格局。

次日,天一亮,一切仿佛都和以往一般,袁术阴沉的脸,来到了议事厅中,看李丰、阎象等人的眼神都是苦大仇深的。

阎象等人只能低着头,不敢与袁术对视,原先在这里说出去的话,直接变成吹出去的牛,本来按照他们的计算,如今江夏早应该攻打下来,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孰能料的准,江夏黄祖竟然这般顽强。

一座西陵陈,整整苦守了半月有余,要是换做其他的城池,早已经被攻打下来,只是西陵地处位置极其的特殊,攻下西陵,至少能剩下不知多少的功夫,至于绕开西陵北上去攻打南阳,纪灵自认为自己在糊涂也不至于糊涂到那种地步,一旦北上南阳,直接就会被人给包了饺子,届时怎落的一个惨字了得。

“顾元叹?”

坐在主位上的袁术一挑眉,有点小意外,顾雍来寿春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袁术还是搞不明,很快的,袁术阴沉的脸色迅速的收敛起来。

情绪收敛自如

在外人面前,袁术还是要摆出一副君臣和睦的样子,同样的,他也不想被人看出虚实。

无论

孙策是不是向自己俯首称臣。

“宣!”

“诺!”

“见过后将军。”

袁术的官职其一乃是南阳郡守,另外一个就是后将军,故而顾雍称袁术为后将军也不为过,当然了,袁术还是喜欢别人叫他

陛下!

袁术一直认为袁姓出自于陈,然而陈乃舜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

而在得到玉玺的这些日子,袁术的小动作可不少,在民间散播谶言:“代汉者,当涂高也。”

这句话指的就是袁术自个,他的心肠可没有好到,做一些功夫来为他的兄长铺路。

袁术一直以来都和他的兄长袁绍不对付,对于他而言,他这辈子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任何的事情上面都要超过袁绍这个庶出子。

“元叹前来见我,所为何事?”

袁术讲的很温柔,差一点让阎象等人觉得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眼前的袁术还是袁术?

很快的,他们收心回来,如此的袁术才能称的上一方诸侯,若是连这点城府都没有的话,如何统御诸雄。

“禀后将军,我主命我前来欲为后将军与北平太守公孙伯圭结为盟友。”

“哦?”

袁术颇为寓意的直视着顾雍,想要从顾雍的脸上看出一点东西来,但无疑他要失望了,从头到尾,顾雍脸上除了那丝若有若无的笑之外,其余的就没有其他的东西。

“后将军以为初的冀州的袁本初既命会稽周型为豫州刺史,他根本是不把后将军放在眼里,在雍看来”

随着顾雍继续的讲话,袁术本来含着笑的脸,渐渐的阴沉了下来,顾雍的话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再袁术的心里。

谁被任命为豫州刺史,或者是谁想要占据豫州,袁术都是无所谓,因为到最后,豫州只会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但要是换了那个庶出子。

“闭嘴!”

蓦然间,袁术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时间,议事厅内鸦雀无声,正在侃侃而谈的顾雍也闭上了嘴,但视线仍落在袁术身上,眼眸中没有半丁点的恐惧或者是害怕

不仅如此,藏在眼睛深处还有一点的担忧

担忧

为袁术而担心,然而,顾雍越是如此,袁术的那颗心啊,就越是被扎的疼

“哼!一个小小的周昕而已,某顷刻间就能解决他。”

“诚然如后将军所言,但要是袁本初在冀州彻底站稳,凭借冀州的粮草,他只需吞并青兖二州,最后在解决掉幽州公孙伯圭,那时”

“后将军扪心自问”

“岂是他的对手?”

ps:第二章送上,说了两章,就一定是两章,2019年,诸君财源滚滚!

第一百零六章 吾将所向,一往无前 下

利遮眼,权迷心,乃亡途之道

顾雍所讲就如同一把锐利的尖刀,一刀接着一刀的刺进袁术的心,刺的袁术一阵肝疼。

若非是劳什子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袁术一定要斩了顾雍这厮。

这厮的嘴巴就似一把利刃,扎的他心窝子疼。

不过,顾雍所言却是有道理,如果让袁绍拥据大势,他还在荆州和刘表死磕,他如何能抵挡的了。

袁术陷入了沉思中,此事他必须要慎重考虑。

“你可有良策?”

目光灼灼的袁术直接忽视掉杨弘、阎象等谋臣幽怨的眼神,当然了,他们并没有怪袁术什么,攻打下荆州的牛逼,他们可是随着纪灵一同吹了出去,然时下荆州,确实不曾拿下,这些日来,他们也没有什么脸见袁术。

“我主孙策尚在后将军的庇佑下,自感袁本初做大,岂能有他的容身之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我等皆懂。”

“陈叔弼尚在长沙,他与北平太守乃结义兄弟,更何况,我主父亲乌程侯亦是他们的结义兄长。”

“有此交情在,可为后将军与北平太守公孙伯圭牵桥搭线。”

“北方之地,能与袁本初抗衡者,除了北平太守公孙伯圭之外,恐怕无其余人等可与其抗衡一二。”

闻言,袁术心动了,但毕竟是一方人雄,袁术也深知结盟是要付出对等的代价,同样的,他也想要试探一下,孙策到底在想着什么。

虎父犬子?

袁术或许在得到玉玺的那一刻,倒是有些意乱神迷,但荆州战事一直以来都不得推进半步,反倒是长沙郡安稳下来,逐渐的在发展,袁术心在大,再利令智昏一些关窍,也该醒悟过来。

袁术沉默不语,静等顾雍继续说下去。

“后将军可先歼豫州周昕,其得位不正,未得到朝廷赦封,其实不仅仅只是周昕,就连郭贡等人,又有谁得到过朝廷的赦封,除了去年已经病逝的豫州刺史孔伷之外,料想无余人,既然如此,后将军为何不将豫州牢牢的控制在手上。”

“而今后将军人马困顿与荆州”

顾雍点道即止,并未继续说下去,有些事情,涉及到袁术,只需袁术心领神会即可。

很快的,袁术稍稍一愣,当即笑了

不过看向顾雍的眼神却是有些不善,不如说是看向顾雍,而是对待与孙策

他需重新评估孙策的危险性。

仿佛没有看到袁术的眼神,顾雍手中的折扇一摊开:

“待后将军攻下周昕之日,我主定位后将军献上一份厚礼!”

一份厚礼,却是牵动了不少人的心。

顾雍的话,又让他们对于顾雍此番前来的目的弄的稀里糊涂的。

“哦?”

“尚容我卖个关子,届时定然让后将军满意!”

“好!”

议事厅内,顾雍退去,来的快去,去的也快,不过顾雍并未离去,而是在寿春城中的驿站停留,等待着袁术的答案。

“阎主簿、杨公二位怎么看?”

阎象、杨弘二人作为袁术的左膀右臂,在大是大非面前,袁术基本都会询问他们二人的意思。

尊贤任能,信忠纳谏

时下的袁术还能做到这样,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这一大批的人紧随在袁术身后,为袁术卖命。

能为雄主者,岂是无才无德之辈?

起码,眼下的袁术,浑身上下还是有不少的闪光点。

“禀主公,其心可诛,但可纳,孙策者不可不防。”

“亦是如此。”

杨弘、阎象二人很快的得出结论,顾雍抛出来的东西,着实让他们心动,诚如顾雍所言,荆州的战局已把袁术给拖惨了,再继续拖延下去,袁术恐怕还真的耗不起。

“主公,只是有一点,象尚且看不明白。”

“何事?”

“禀主公,主公与荆州刘景升内耗,难道对孙策而言,岂不是更有利?”

虽然,二者搏杀,都会适可而止,因为无论是袁术还是刘表都深知,这个时候并非是决战的时候,时机未到,只能慢慢的等待着。

固然,不会伤到筋骨,但难免也会有皮肉之损。

“看不懂。”

袁术眉头紧锁,心里不禁在泛着嘀咕:

“难道真的是虎父犬子?”

又或者是自己霸气外侧,让孙策臣服?

人看不清他人目的的时候,往往会把功劳归到个人魅力上。

时下的袁术就有这个趋向。

“既然如此,主公只能见招拆招,不过顾雍所言不差,主公可先除周昕,并且命人速速前往幽州,与公孙伯圭行联盟之事。”

“公孙伯圭今联合刘虞,幽州算是彻底的落入公孙瓒的手上,幽州公孙瓒,主公若要北上,此人就是一个威胁,恰好,袁绍占据冀州,冀州乃天下粮仓之所,只需等他们二人拼的你死我活,主公可弃荆州北上取豫、青、冀、兖、四州,届时,试问天下还有谁是主公的敌手!”

杨弘老道,他看待问题,更看重的是功利二字,无论进远,只要能得到的,杨弘定然不会放弃。辟除孙策的用心,顾雍的提议乃是最符合袁术的利益。

只是顾雍所提,除了幽州公孙瓒之外,其余他们都考虑到,只是考虑到归考虑到,却不敢提。

碍于袁术的颜面,他们只能憋着,并且所得到的利益少

倘若,这话由顾雍这样的外人来讲,对袁术而言正好有了一个台阶可以下。

如此,即可顺势而为。

为臣子者,需虑其主颜面。

尤其是袁术这种看面子看的比什么都要重

“既然如此,李丰你速速前往江夏,告知纪灵撤兵,调头兵发豫州,要是这一次,他不能把周昕的项上人头给我提来。”

浓浓不满之意,从袁术的口中尽情的宣泄出来

困与西陵,对于士气的打击也是恐怖,攻打周昕,不仅能除掉自己心头的一根刺,同样的也能振奋士气。

这才是袁术真正的考量所在,至于其他的,袁术尚且不曾考虑周全。

士气若不可用!

岂能逐鹿中原?

登顶九五?

ps:还有一章不过要很晚了大年初一也是一声新年快乐

还有剧情早就变了,诸位读者大佬们,莫要把演义和三国志给嘟嘟套进来

第一百零七章 豚犬怎敢行千里 上

天之裁大,故能兼覆万物;地之裁大,故能兼载万物。人主之裁大,故容物多而众人得比焉。——《管子形势解》

器量二字,莫能测之

若深渊,若苍穹,

上不触顶,下不见底

短短的十日内,南昌城被攻下。

损一千,俘虏两千!

南昌惨烈堪比新淦,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总体而言,却是赚了。

不过一日的时间,整顿待发,趁南昌未反应过来时,强行攻城,不过再怎么没有应对,在宜春被攻下的时候,南昌就已经全城戒备。

只是料不到,想不到

会来的这么快。

不过南昌守备却不如新淦、宜春二城,城门未攻破,僵持三日后,开城投降!

用他的话来讲,他忠的是大汉江山,忠的大汉的子民!

冠冕堂皇的鬼话

但偏偏这样的人,最让人喜欢,正是因为他们,才能以最低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

“该走了。”

当南昌被拿下的消息传到宜春时,陈欢就立即起身前往寿春。

当然,他离去之时,则是顾雍回来之际。

二人来回间,则是顺利的完成了一次交替。

陈欢则可以安心前往寿春,至于这里的布局,则全部交付给顾雍来处理

离去时

“元叹,吴郡中上好的木匠及长沙郡内的,皆可以迁徙过来,条件必须优渥,不然他们何以用心卖命,这一点万万不能省。”

见陈欢一本正经,顾雍也收敛起那点小心思,严肃的颔首回应陈欢。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整个豫章、长沙都会陷入紧张忙碌中,完全是抽不出身来,人人都是大忙人啊。

初平二年,五月中,酷热难耐,阳光毒辣,再加上豫章之地,山林众多,蝉鸣不决,却是让人心烦意燥。

到了正午时分,烈日当空,袁水周边一点威风都没有,驳岸边的杨柳,修长翠绿的杨柳枝垂涎了下来,无半丁点动静,入了夏之后,几乎是滴雨未下,风不吹,鸟不鸣的,走在路上的行人,都觉得昏聩难受,头疼脑热的。

也幸亏南方多水,再怎么酷热难耐,只要人往水里那么一泡,在难忍的酷热也能熬的住。

兴许是今年格外的出奇,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竟未下雨,要是换做了往年,早已经是大雨滂沱。

“子龙,此行不急。”

天气酷热难耐,本就不适合赶路,而且,前往袁术那边,却是着急不得

至少还需要拖上那么一拖。

“诺。”

话说这周昕,也是倒霉,莫名其妙的被袁绍任命为豫州刺史,虽然,袁绍给了周昕数千的兵马在豫州立足,并且支援其粮草,但面对郭贡等人时,还是相形见绌。

“本初误我啊!”

安稳的过着日子,周昕本来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地步,但是奈何啊

“主公,速退!”

自从,纪灵从荆州撤兵,纪灵把一肚子的怨气全部撒在了周昕身上,本来兵马就不足,勉强能在豫州立足,面对着纪灵的大军,除了节节败退,那里还有退路。

“走”

“走了”

本来这就是浑水,本来他就不该踏足,当初去就不应该贪心,才把自己陷入这步田地中。

后悔已经无用,如今的他只能想办法脱身。

在亲卫的护卫下,周昕经过乔装打扮,立即离去

今后前往那里,他也不知道

至少不牵扯进袁氏兄弟的恩怨中,两兄弟看似义薄云天,其实二人都是不当人子,诡的很。

破了周昕的大本营,纪灵竟然没有找到周昕的人,一时间,气的嗷嗷大叫起来,抓不到周昕,提不了周昕的项上人头回去,他岂不是要惹人笑话了。

“找!“纪灵大吼:“要是找不到,尔等提头来见!”

他难受,定然也不会让底下的人好受。

雷簿、陈兰二人相视一眼,心里却是苦涩的紧

跟随纪灵的时间也不算是短,但是这把憋屈,还是从未有过,同样的,他们心里也清楚,攻破大营未曾找到人,那么人恐怕是真的找不到,周昕这厮应该是见势不妙,跑了!

人一跑,豫州这么大,就如同龙入大海,如何能寻找的到。

并肩而走的雷簿、陈兰,眼神交错间,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对方的意思,当即,只听雷簿开口道:“看来陈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依我看来,不如找”

“妙!”

陈兰欣然应道,雷簿的话正中他的下怀

其实,袁绍扎在豫州的钉子就是周昕,今周昕的兵马全歼,根本无东山再起之时,那么他们的任务急已经完成,至于提周昕的项上人头这事,就有了很大可操作的空间。

过了一个时辰后,骑在马上,手中提着大刀,一双虎目巡视四周,刚才的话,他只不过是气话罢了,就如同他深知袁术所言也只是一句气话。

只是,话说了出去,就要看手下的人有几人能心领神会。

“将军,我等已经提周昕这厮的项上人头!”

一顶完全看不出面貌的人头,被大火的烧的面目全非,谁还能认的出来。

“好!”纪灵看也不看,就命人收拾起来,旋即,传令大军,鸣鼓收兵。

豫州这块地方,一个字乱。

谁都是豫州刺史,郭贡拥兵两万之众,可以为豫州刺史,同样的周昕这厮不过九千余人,也敢称作豫州刺史

这些人,在纪灵眼里不过是乌合之众,迟早要落在他的手上,豫州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主公——袁术!

至于此番回到寿春,正如雷簿、陈兰二人在敷衍着他,纪灵也知晓,同样的,他回去,也不过是在敷衍袁术罢了。

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只是在这层面上,盖上了一层薄纱罢了

君臣间,都很默契,没有人去掀开这层纱,相互间,都给对方留足了面子。

等纪灵率领大军凯旋时,袁术如纪灵一般,看也没看装着疑似周昕的项上人头,直接让人放在一边:

“好生的整顿,孤不希望在看到如江夏之事!”

“诺!”

闻言,纪灵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一劫,算是躲过去了。

深夜

袁术书房中,杨弘、阎象二人匆匆来见,吓的袁术赶紧藏好了玉玺,立即出门。

“深夜见吾,所为何事?”

“主公,宜春来人。”

阎象的语气中,带着惊疑不定

第一百零八章 豚犬怎敢行千里 中

以龙虎之姿,遭风云之时。——《后汉书耿纯传》

夜色清冷,九江寿春城中,略微潮湿,庭院中的青石板上,泛着水渍,青石板吸收雨水后,彰显厚重沉稳。

比起宜春月余未见雨水,寿春可是三天两头的就会下起一场小雨。

雨多了愁人,雨少了也愁人。

终究雨愁人

这座九江郡守府邸,悄悄的,月色冲破了乌云,冒出了头,稀疏的月光落在府邸上,四处除了人行走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的声音,长廊、屋檐池塘等都在月色下,悄然无声的融为一体。

书房外,袁术神色阴沉中带着难以置信:“他陈叔弼来了?”

回想初平元年,各路诸侯在酸枣会盟,他本掌握粮草大事,奈何却被陈叔弼给搅浑了。

试想,要是没有陈叔弼这厮,孙坚这厮岂能做大?

生死荣辱早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可恶同时袁术的眼里又充斥着忌惮。

一个人的本事如何,可以从另外一个人对待他的态度如何,就可以看出他的本事如何。

“他来作甚?”

浓浓的厌恶从袁术的口中道出,袁术觉得这辈子除了袁绍这个庶出子之外,就是陈叔弼最令人厌恶。

“主公,或许陈叔弼此番前来,正是十日前,顾元叹答应主公的厚礼。”

人老成精!

不得不说,杨弘虽然老了,但是灵活的脑瓜子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

“这”

袁术有点惊疑不定,倘若真的是如此,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

“主公,于此在此猜测,明日只需见他一面,就知他肚子里面卖着的是什么药。”

“善。”

次日天一亮,陈欢从驿站中出来,直接朝着郡守府邸而去。

“袁太守,去年初见太守时,太守英姿尚脑海中,今一见,英姿不减当年,不仅如此,反而远胜当年。”

一上来,陈欢便拉起了家常,家长里短,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被陈欢这么一说,存于内心隔阂慢慢的消融掉。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完全让人觉得,袁术与陈欢二人存在隔阂,反而是多年没有见过的老朋友:“经别一年,叔弼依旧风华。”

“此处非是说话的地方,里面请。”

落下了群臣,袁术把陈欢请到了内堂中,留下李丰等人面面相觑,至于杨弘、阎象二人早在内堂中等待着。

“久仰!”

“久仰!”

二人起身,同时拱手道。

“杨公、阎主簿!久仰!”

回礼

当即四人同时坐了下来,座位也是有主次之分,袁术落入主位,陈欢夹在阎象、杨弘二人的中间。

“不知,叔弼此番前来可不仅仅只是与我叙旧来了。”

叙旧

必须是熟人

陈欢、袁术曾经统一战线,勉强算的上熟人二字,况且名声在外,袁术也不好拒绝。

名气大,有名气大的优势与劣势。

各有千秋,着实难辨。

“数日前,元叹前来,告知太守,周昕这颗眼中钉除掉之后,必定送上一份大礼与太守,今日欢是来兑现诺言的。”

许下的承诺,就要兑现。

“哦?”

袁术、杨弘等人立即提起了精神,趣味十足的望着陈欢。

厚礼二字,究竟的是在一个厚字。

至于,孙策给的这份礼究竟有多厚,说白了,就要看袁术的胃口有多大。

“南昌已攻下,欲送与太守。”

简短的是十个字,却是在敲打着袁术等人的心,虽然,他们个个口中说豫章无用,但毕竟是一个大郡,豫章幅员尚且可用辽阔二字来修饰。

良久后,袁术深深的吞咽着口水,努力的消化着陈欢所带来的消息,震撼的同时也带着难以置信。

“孙太守有心了,但就算豫章送与我主,依寿春如今的情况,分不出心来管理豫章。”

豫章就像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此事已经有考量,杨公不必担心,依我看来,太守可派遣数人前往豫章,接管豫章大小政务?”

“不知如此,太守可满意?”

一言惊得风雨落,四海腾,就算在怎么有准备的杨弘,此时此刻,已经目瞪口呆。

他们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比如杨弘提出了困难,陈欢会借这个机会,顺路下坡,直接把豫章收回去

但接二连三的意外,让袁术有点懵了

“此事,让某考虑一下。”

“既然如此,不打扰太守,欢先行离去。”

寿春的景色,陈欢不知,也从未见过,扬州九江郡他从未来过,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都是如此,趁现在有空,陈欢也想要逛一逛寿春,同样的也想要从寿春的治安中窥袁术的底细一二。

“难不成,某真的误解了孙伯符?”

杨弘、阎象二人脑海里面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来,旋即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难不成真的是虎父犬子?

真的是因为迫与袁术的霸气外侧,然后献出膝盖俯首称臣了?

有可能吗?

无论是杨弘还是阎象,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心里有底。

原先还以为见到了陈欢,就能知道陈欢肚子里面到底在卖着什么药,但是如今看来,见到陈欢本人后,心里却是越来越迷糊了。

这厮肚子里面到底在卖着什么药,现在他们真的搞糊涂了。

“或许,你们错了。“

袁术一本正经的说道着,脸上的笑意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

“主公,我等还是那句话,孙策能担起其父的担子,怎可能是犬子?”

“望主公三思!”

阎象、杨弘二人起身朝着袁术深躬行礼,方才袁术的样子,让他们心里一咯噔,怕的就是袁术出现这种样子,对于孙策放下了戒心!

一个君主,不该出现如此神态!

“孤知晓。”

口中虽言知晓,但神态中,并未见懂

二人相视一眼,眼神中尽是慢慢的担忧之色。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恐今日这陈欢就是这小小的蚁穴。

三言两语间,尽数把袁术的心给撩拨了起来

“主公,可需派人监视陈叔弼?”

“要!”

警惕在怎么降低,袁术对于陈欢的警惕从未真正的放下。

ps:跟往常一样,第二更估计会晚

第一百零九章 豚犬怎敢行千里 下

经一番挫折,长一番见识;容一番横逆,增一番度量。——《格言联璧·持躬》

寿春的秀丽比之荆州,多了一份烈。

恰如北方的刚烈,同时有包含了南方的柔。

刚柔并济之下,造就了这样的九江,如此的寿春。

一座寿春,汇聚了淮南的精华。

袁术占据淮南,而他定在寿春,那么寿春便是淮南的中心点,无可争议的中心点。

南来北往的人纷纷的聚集在寿春,让本来不怎么繁华的寿春,开始变得繁华了起来,只是寿春再怎么繁华,却也比不上襄阳。

“却也不差。”

陈欢身后紧随着赵云,前往郡守府邸时,赵云并未进去,而是守在门外,等候着陈欢。

“子龙,你觉得寿春如何?”

赵云可文可武,只是眼下的孙策,并未太大的舞台留给赵云,一个舞台,就这么大的地盘,可以容纳的人是有限的,而今孙策麾下的人马恰好可以把这个舞台给撑满。

“繁华。”

说完,赵云眉头却是微微的一皱,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则是皱紧了眉头道:“虽然繁华,却有一种说不上的违和感。”

随陈欢住在南阳,曾前往襄阳,看到襄阳的繁华后,对比眼前寿春的繁华,赵云总觉得有一种虚妄的假。

“正是。”

陈欢带着笑意颔首,旋即带着赵云前往寿春的阴影角去。

有光就会有暗。

光暗是相对的,从来不存在哪一方的绝对,有的只有相对,兴许光会多一点,兴许暗会多一点。

二者间如何去权衡,就是掌权者的能力。

“看到没有。”

贫民窟!

寿春的阴暗面,这里的百姓,个个面黄肌瘦,双眼黯淡无光,甚至有些人身上已经出现了蛆也不在意,依旧咬着牙坚持活下去。

“走吧。”

只是带着赵云稍微看了一圈,陈欢便带赵云快速离去。

“兄长的意思是,这些人难道是”

身处在宛城时,赵云曾听到一个传闻

一个关乎于袁术的传闻,只不过当时,对于这个传闻,很少人上心,甚至对于某些人而言,完全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普通人的生死与他们何关?

但赵云曾关注过

初平元年五月,袁术攻下寿春,掠夺了大部分人的财富,虽未杀人,但等哦统御杀人,留下的只是寿春的豪族豪强,这些人袁术并不会去动,甚至来讲,这些才是袁术的根基所在。

他能快速的在寿春立足,寿春的当地的豪族豪强功不可没。

至于,那些普通人的生死,与他们有何关系?

甚至不从袁术者,基本都没有落得个好下场。

虽袁术为了展显自己的仁慈,并未取了他们的性命,但在这样的世道中,少了粮食,少了田,少了房屋,岂不是就等于要了他们的性命?

活?

还不如一死了之!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与襄阳的违和感所在。”

寿春的繁华乃是假象,与襄阳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繁华不同,寿春是建立在他人的尸骨之上。

“兄长这”

赵云一时间哑然无言,竟不知怎么去回应陈欢,心里似乎被什么给堵住了,难受的很。

“难受吧?”

陈欢走在赵云的前面,不用去看赵云的神情,便能知道赵云此时心里所想,二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赵云的秉性如何,陈欢心里自然有数。

“今后努力吧,尽量不要出现这样的惨状。”

轻声说道着,陈欢似乎在安慰着赵云,同时又似乎在安慰自己。

“陈叔弼?”

走在城中心,忽然,身后有人叫住了陈欢。

听闻其声,陈欢当即驻足,回头一望,见到来人,却是皱紧了眉头,他今日在议事厅内见到过此人,但不知此人名唤。

“某李丰!”

李丰?

陈欢见浑身上下都散露着儒雅之气的李丰,羽扇纶巾好生不潇洒。

“见过李主簿。”

袁术账下与左右两名主簿,一名乃是眼前的李丰,一人乃是他见过阎象,只不过比起阎象,李丰这个人就有点小透明了。

“不知叔弼兄可有空?”

“有!”

“正好,前面有一茶肆,叔弼兄可否给个面子,过去坐坐谈谈?”

“善!”

在前方五十米,靠右处,有一间茶肆,卖的是凉茶,南方潮热,内火藏于心,需要凉茶排毒火。

“叔弼兄可知荆、豫、扬三州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取叔弼兄的颈上头颅。”

“知。”

扬州刘繇、荆州刘表、豫州周昕、郭贡等人,谁都想要置他于死地,但奈何的是,找不到任何的机会,身边再加上身边有赵云在,倒是一般的暗杀要不了他的性命。

“既然知道,为何叔弼兄还敢出门?”

李丰目光灼灼的望着陈欢,他想要从陈欢口中听到一些不一样的答案。

胆魄之类的话,他已经听的够多,眼下的他已经不想听到这类的废话。

“李主簿可知豚犬之流可行千里之远?”

“不能!”

看家之犬,待宰之豚,岂能有行千里的胆魄!

“既然如此,我有何不敢。”

闻言,李丰顿时哑口无言

诚如陈欢所言,只有豚犬之流才不敢行千里之举,然豺狼狮虎之辈千里何惧?

“不知,今日李主簿前来所为何事?”

李丰突然找上门来,陈欢倒是有点莫名其妙的,当然他可不相信,李丰来找他就是为了这等琐碎的事情,岂不是浪费了时间,有失他李主簿的身份。

“其实未有其余诸事,久仰叔弼兄大名,今日闻名不如见面,人远胜传闻。”恭维的话从来都是不值钱的,李丰说的也是诚恳,然而陈欢并没有接李丰的下文,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李丰接下来的话,果不其然,李丰稍微片刻后,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后,轻呡一口:

“某有一朋友,想投入孙太守门下,只可惜无门路,求到我这里来。”

“谁!”

陈欢顿时有点好奇了,虽然与李丰只是匆匆接触,但依旧能看的出来李丰是一个骄傲的人,能被李丰认作是朋友的话,若无半点本事,岂能进入李丰的法眼?

ps:其实每章的开头简短的一句话,就是嘟嘟这章基本要写的内容

第一百一十章 天生郭奉孝 豪杰冠群英 上

人君以多见为智,多闻为神。——《便宜十六策视听第三》

意外

陈欢想不到从李丰口中说出的人竟然是他,这样一个大老粗,竟然和李丰成为至交好友,这一点到真的出乎陈欢的意料之外。

寿春之行,算是给了陈欢一个意外之喜。

至于李丰

陈欢则要对李丰高看一眼,一个聪明人,至少看的清眼前局势的聪明人。

袁术时下固然是雄才大略,但袁术账下,岂能有他的容身之地?

桀骜不驯!

光是这一点,纪灵就容不得他!

“明日即刻起身离去。”

目的已经达到,反而有了意外的收获,陈欢此行算是功德圆满。

冀州邺城

相比于南方,北方的夏季格外的炙热,酷热的太阳,犹如大火炉炙烤着大地,把来往的行人烤的面目全非,街道上,还是有走卒贩夫在叫喊着,脚底下穿着草鞋,似乎地面的酷热,对于他们而言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额头上,一点一点的汗水滴落在地,旋即,立即蒸发的无影无踪,眼帘艰难的睁开,步履蹒跚的行走着,如果可以,他们也不想如此,但生活所迫,再苦再累总比饿死来的强。

冀州就算天下粮仓,然这些粮食可是掌控在那些名门望族的手上,并非是这些最底层的老百姓。

“生活不易。”

酒肆中,青年一身的青衫,至腰的头发,用白色的束带绑了起来,宽松的袖子中,藏纳着负与背后的双手,腰间则是挂着一小壶酒,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酒气,但他的眼睛却是格外的明亮。

“友若,你可莫要挖了个坑让我往下跳。”

自颍川阳瞿而来,是受了荀谌的邀请,他才从阳瞿来到邺城。

只是荀谌口中千好万好的袁绍,却让他失望了。

一个人究竟是不是雄主,在他看来,关键并非是在与他个人,而是在他的治下!

关于这一点,他从来是深信不疑。

但邺城

或者是说偌大的冀州,到袁绍的手上已经数月有余,如沮授、田丰之辈都已经投靠与袁绍,除了一个鞠义



数日前,他刚来到邺城时,就已经听说鞠义被招安了。

内忧尽除,然冀州还是一片民生凋零。

此过错,尽数是袁绍之错!

无其他人的因素在其中!

是非区直,那里有这般难以分辨。

职位二字取于责任。

层层追究上去,岂不是就是为主君者治理不善。

“岌岌可危啊”

数日前,他曾听闻公孙越孤身一人前往邺城,只不过时下已经离去,但公孙越来的目的,他却在坊间听到了

招降袁绍!

公孙瓒欲要招降袁绍!

玩笑话罢了。

袁绍此人狼子野心,有问鼎九五之心,岂能招揽?

如若能招揽,他何必费尽心机,取下冀州。

取得冀州同时也要承担取得冀州的风险。

若公孙瓒未与刘虞结为姻亲,二者未和睦相处的话,那么袁绍的赢面会大一点,因为公孙瓒只需要失败一次,迎接他的就是内忧外患爆发的那一刻!

但时下,公孙瓒彻底的把自己的内忧给解决掉。

眼下的幽州可用兵强马壮四字来形容!

势力雄厚的公孙瓒下一步的准备,定然是拿下冀州!

没有任何的意外

只是欲要挥师南下,需占大义!

料定,公孙瓒的大义就要落在公孙越的身上

“算了,不想这些,等见到友若后,需好生的问他。”

其实,他并不看好袁绍,如荀彧一般,他更看好的乃占据东郡的曹操,曾在东郡他与曹操有过一面之缘,深知曹操雄才大略,将来定然是一名人物。

“或许,拥据长沙的孙伯符”

摇了摇脑袋,立即把这些念头给抛之脑后,择主之事,需三思而后行,不能一蹴而就,省的他今后后悔不已。

不过,他既然决定下来的事情,就不会有后悔的余地。

一辈子都在后悔中,岂不是多么的无趣。

“友若,你可是害苦了我。”

见到好友,立即抱怨了起来。

“哦,奉孝此言可违心了,这一路上,何苦之有?”荀谌见好友到来,不禁喜出望外后,当即命人摆上好酒好菜招待自颍川而来的郭嘉,菜不一定是好菜,但酒必须是好酒。

“哎邺城不该来,袁绍此人如何,难道你还不清楚?”

“刻薄寡恩!”

人未见,郭嘉就尚且给出这等的评价,唉声叹气的样子,落在荀谌的眼里,慢慢的荀谌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稍稍瞪了郭嘉一眼:“事已至此,我能如何?”

与袁绍接触的越久,就于是能发现袁绍深藏在内心深处那种无情,但又能如何,时下,袁绍的牌面大,同时展现出来的气度,也有雄主的气度,但这些是深层次的原因吗?

不是

本欲要说劝诫的话的郭嘉,忽然间哑口无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只是站在盘观者的角度去看待这些事情,然对于荀谌这位当局者

他可是颍阴荀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荀谌这种出身在荀氏这样的大族,可曾命运由己,越是世家大族,越是如此。

倒是他

孤身寡人的,倒是没有半丁点的顾虑。

“不说了,喝酒。”

诸多苦涩,皆在这杯酒中,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

不该说的,该说的话,荀谌都与郭嘉说了个明白,荀府内,荀家的人要是没有本事把自己的府邸打造成铁桶江山,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了。

并未惧此间的谈话被人知晓。

良久,郭嘉只是静静的做为一名倾听者,期间,并未开口,他深知荀谌肚子里面有千言万语要讲,有数不尽的苦要诉,今日他来,便是让荀谌把这些苦给吐的干干净净。

“喝!”

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酒水顺着脖颈落入身体中,浑身上下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等回过神后,面前的人却早已经倒在了酒桌上,口中还呢喃自语着

“哎你真的是害苦了我”

“这次啊,你可是欠我一顿好酒!”

ps: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

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

运谋如范蠡决策似陈平

可惜身先丧中原梁栋倾

不要问嘟嘟为毛喜欢一个人还有理由了,嘎嘎嘎~~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生郭奉孝 豪杰冠群英 下

国亡者,非无贤人,不能用也。——《战国策·秦策五》

次日,天微微亮,荀谌觉得脑壳疼

一睁眼,便是天旋地转。

许久未曾这般痛快的喝酒,这般痛快的喝酒,还是当年未行弱冠之礼时才喝的那么痛苦。

这些年来苦难藏于心,抒发不得,今日见一人可泄心头郁结之气,荀谌全部的吐了出来。

当然非是挚友,荀谌也不会如此。

郭嘉看似放荡不羁,但人品硬,不该说的话,他从来不会多说一句。

“去见见袁本初吧。”

袁绍乃讨伐各路诸侯的盟主,同时也是当今天下第一个拔尖怒斥董卓,而且还能在董卓的手下活命的人,再加上他出身乃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如此一来,吸引了不少眼球。

今天下乱局呈现,不少人把袁绍看做了平定天下兴复汉室的人选。

熟料

其人不过是狼子野心之辈,他们这群人只不过是选错了人罢了。

朝堂上

袁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甚,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的麾下,岂不是在说,他袁绍就是天命所归的真命天子!

大势在我,天命在我!

“主公,谌推荐一人。”

“哦?”

荀谌、逢纪二人为袁绍立下赫赫功绩,可以说朝堂中能与其制衡者,寥寥无几,要不是他努力把郭图这个不成器的家伙给扶持起来,冀州岂不是他们一家独大,如此根本不符合袁绍的利益。

做为一名合格的领导者,帝王的权衡之术平衡之道格外的重要。

本来袁绍想要拒绝,但是想了想,又很快的打消的想法,荀谌为他立下汗马功劳,他不能寒了底下的人的心。

“阳瞿郭嘉。”

“是他?”

袁绍倒是没有先起疑,反而是郭图神色有点阴沉,二人都是姓郭,却并没有多大的关系,然而,在颍川中,郭嘉的名声却远超与他,本来来邺城投靠袁绍,郭图是去见过郭嘉,本想着借着同姓之名劝郭嘉随他一同前往,然而却被郭嘉无情的拒绝。



眼前的这一幕,是在他郭图的脸。

不过,荀谌的脸他现在还不能打,更何况,他也打不动。

他所立下的功劳,远远没有荀谌多,面对荀谌,他只能低头。

“阳瞿郭嘉?”袁绍轻咳了一声,郭嘉之名,他有所耳闻,旋即笑道:“既然奉孝到此,就让”

袁绍给了郭嘉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去并没有实权。

礼尚往来,郭嘉躬身言谢。

一个朝会匆匆结束。

回到府邸上后

幸评、逢纪二人联袂来到荀谌的府邸上,见郭、荀二人都在,来访的二人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奉孝意下如何?”

“善。”

闻言,逢纪、幸评两人面露苦笑,善既不善。

本来他们还想来探探一下郭嘉的口风,如若郭嘉想要留下来,他们必定是舍了这张老脸,也要为郭嘉求一重职。

“二位不必如此,今初见袁公,嘉心里便已有数。”北上一行,郭嘉倒是觉得自己来对了,见过袁绍,知袁绍行事,才能对袁绍此人做出精准的判断,旋即看向幸评、逢纪二人,在颍川,与此人的交情尚且不错,提出腰间的一壶嘴,打开的酒盖子,清澈的酒液落入他的口中,微微醉熏时,只听闻:

“二位乃是明智的人,有些话,嘉或许不该讲,但既然二位来了,这些还是说出来较妙,袁公是何等人,二位心知肚明,常听闻明智的人能审慎周到的衡量他的主君,所以凡有举措都很周全,从而可以扬名立万,袁公只是想效仿周公礼贤下士,却不懂如何把这些贤才安排到正确的位置上,此乃不懂知人善用之理。”

“况且,袁公虽多虑多谋,却优柔寡断,我想与袁公同舟共济拯救国家危难,建称王称霸的的大业,实在是很困难。”

刚来不久,出意便生。

他的这番话,幸评、逢纪二人如何不懂,只是,他们已经踏上了这条船,享受到袁绍给他们的荣华富贵以及器重,说实话,他们已经舍不得了。

舍与得!

二字可看成一词,在要在中间取舍,却是难如登天。

“诸位都知,今后恐要辛苦诸位了。”

“奉孝何时离去?”

去意萌生,他们都知郭嘉留在这里肯定不久。

“再等等”

邺城其实就是一个浓缩的冀州,把冀州所有的风土人情都给浓缩了进去,郭嘉想要好好的逛一逛邺城,懂得邺城的风土人情,才能为今后的事做准备。

“确实,是我害苦你了。”

荀谌苦笑连连,酒桌上的酒直接被他喝了个精光。

酒过三巡后,郭嘉的眼睛还是明亮,整个人还是清醒的,只见他一挑眉;

“元图、友若与公则等人形成抗衡之势,袁绍讲究的乃平衡之道,可有人居中平衡多方,而且此人必须刚正不阿公正无私,不然难以担任。”

“有!”

幸评、逢纪二人神色一肃:“审配!”

审配字正南,乃魏郡阴安人士,说白了他就是土生土长的冀州人,而且还是魏郡人士,要知邺城可就是在魏郡。

审配原先乃韩馥麾下,因韩馥的不待见,在袁绍领冀州牧后,审配便投靠了袁绍,审配算是第一批投靠袁绍的谋臣,因为的刚正不阿,而且素有才华,被袁绍看重,在袁绍领冀州牧后,审配便是袁绍的心腹,出任治中别驾

靠着审配此人,这一把双刃剑,权衡着郭图与他们之间的微妙的关系。

“浪费了。”

何为治中别驾,治中别驾又换做治中从事,乃是州刺史的主要佐吏,地位仅次于别驾,掌管的乃是州的人才选拔

简单的了来讲就是长官助力,按照现在的话来讲,就是秘书、助理一类。

但审配这样的人放在这样的一个位置,在郭嘉的眼里就是一个极度的浪费。

闻言,幸评等人悻悻然笑了笑,恰如郭嘉所言,审配放在这样的一个位置,可以看出袁绍对于审配的看重,同样的也能看出袁绍知人不善用。

“今日,元图可随我走走?”

“善。”

第一百一十二章 曲有误,周郎顾 上

圣人常顺时而动,智者必因机而发。

九江寿春,经过一夜的时间,任凭谁都未曾看出孙策葫芦里面到底在卖着什么药后,袁术欣然的接受了孙策的给了这份厚礼,同样的,作为回赠,袁术送辎重粮草万斤、万金。

回馈厚吗?

厚!

算是不低了,但要是换做其余州郡,非是交趾、豫章会稽之流的话,那么袁术这等回馈就显得很小气,未曾有汝南袁氏大气,甚至说一句配不上汝南袁氏之名。

看面子比看的自己的性命还要重的袁术,恐怕要提刀给自己的脖子一刀就此了事结了。

但豫章其实说白了就值这么一点。

“欢在宜春静候袁公佳音!”

朝堂之上,陈欢退去。

与赵云快速的离开了寿春,立即回答宜春中,宜春才是重中之中的大事,过来寿春,无非只是让袁术相信罢了。

分量若是不重,如何让袁术相信?

所谓的障眼法亦是如此。

朝堂上,一片的哗然,然而袁术不以为然,回到内堂中,把杨弘、阎象二人唤来。

这前往豫章的人选,必须要选好,不然去不去豫章有何用处?

“杨公、阎主簿你们二人以为该派谁去比较适合?”

“主公且容我等考虑一番。”

这才过去多久,就要让他们给出合适的人选,无论是阎象还是杨弘都表示臣妾做不到啊!

人选乃是极其关窍,袁术也深知其重要性,只是稍微颔首后,袁绍稍作沉吟道:

“对于孙策,二位可有想法?”

“再行观察。”

“善。”

放心?

袁术多疑的性格注定了他对于谁都不会特别的放心,尤其是他孙策,要知,他可以算是孙策的杀父仇人。

其父孙坚间接的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快速几次的马车上,赵云一边驾着马车,一边问坐在自己身边的陈欢:

“兄长既让袁术派遣各县县令接管各县,这是何意?”

赵云知陈欢有大事要做,并且并且这等大事乃是在豫章,乃是会稽。

“障眼法罢了。”

“何解?”

赵云并非是一个揣着糊涂当明白的。

“豫章让给袁术,但只交政,不交兵,这一点袁术也深知让伯符交出兵来根本是不可能的话,如果真的交出来,那才叫有鬼!”

“豫章上下乃伯符一手打下来,袁公路就算派人前来又能如何!”

“人心多诡谲”

“随着时间的流逝,你认为在豫章的那些人还能保持初心不成?”

“至于消息?”陈欢嘴角忽然扬了起来,神色中透露着不屑:“他袁术想要知道什么,那么就给他!”

闻言,驾车的赵云陷入了深思,忽然在陈欢的一声惊呼中,赵云回过了神,见到眼前一幕,立即死死的锁住马缰,不让马儿在往前一步。

“你是何人!”

眼前站着一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赵云神色有点不善,自他随陈欢起,手中的宝枪虽未杀过人,但并不代表着他就变弱了。

当初他可是跟随着公孙瓒,战场上纵情厮杀,不知手上染了多少的鲜血。

他一挑眉,眉宇间藏着雷霆,眉峰如刀,从车上抽出亮银枪,让陈欢进入马车内,提着枪从车上下来,来到来人面前。

走一进一看,来人虬髯,豹眼,虎腰熊背

在右北平时,他曾见过张飞,乍然一看,还以为张飞!

“某潘璋!”

“是你!”

赵云定睛一看,当即了然。

昨日,李丰口中说的人就是潘璋,闻名不如见面,见到真人后,赵云觉得潘璋此人或许是真的有本事。

没本事的人,岂敢拦路,要知,他刚才要是来不及,这马车横冲直撞的,潘璋要是抵挡不住,这条性命说不得就要落在这里。

“试试。“

“诺!”

二话不说,赵云提枪便朝着潘璋而来,潘璋手上持的乃是大斧头,这大白天的走在官道上,要是被人看见了,准要报案说自己遇到了劫径的盗匪。

“呔!来的好!”

爆喝一声,两个加进去数十斤的大斧头,在潘璋的手上虎虎生威,不仅如此,潘璋还恍若无事,并没有有太多的感受,似乎这点重量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问题。

沉重的斧头,在潘璋的手上倒是耍了出灵巧之感。

但论灵活灵巧如何能比的上赵云手上的这杆亮银枪,枪如灵蛇出洞,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朝着潘璋的死角刺杀而去,每每潘璋准备进攻时,便被赵云的巧劲给拨弄了回来,立即又陷入了防守的境地中。

“啊!!”

胸有怒火冲宵不得发泄半分,潘璋心里那个气啊

双斧在手,挥舞的速度变得更快更狠,同时也更绝!

摆出两败俱伤的姿态!

这般憋屈的打斗,他忍受不了。

“来的好!”

赵云见状,当即叫好,双手持枪尾,整个人一转身,枪如神龙甩尾,精准的击打在潘璋挥舞的双斧上,当即,只听嘭的一声,只见到一道残影飞出。

咳咳咳~~~

努力起身的潘璋,不断的咳嗽着擦拭着嘴角的鲜血,看向赵云的眼神,他算是服气了,他与赵云的年龄相仿,二者间并不会差距太大。

在淮南甚至是荆州一带,他还未找到同龄中是他对手的人。

“你与李丰如何相识?”

陈欢一直疑惑,潘璋这样的人,怎么会和李丰有过交集。

其中,二人间的年龄就让陈欢存有疑惑。

“见过先生。”

闻言,潘璋连忙甩了自己的那对大斧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躬身道。

“无碍,我痴长你数岁,你可如子龙一般唤我一声兄长吧。”

“诺!”

旋即,潘璋便把他与李丰相识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两年前,李丰在汝南,遭遇到劫径的盗匪,恰好他路过,杀了几名响马盗匪,救下李丰一家子的性命,李丰也是重情义之人,心念念着这个恩情,故而昨日陈欢刚到寿春,李丰便把潘璋推给了陈欢。

至于袁术

虽为主君推荐人才,乃他的本职所在,但不能因为这样,就把自己救命恩人往火坑里面跳。

“原来如此。”

闻言,陈欢恍然大悟,当即让潘璋上车。

马车快速的离去,朝着宜春而去。

“这样便好。”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从官道右侧的树林中出来一人,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呢喃自语着。

?第一百一十三章 曲有误,周郎顾 下

南昌城内

自从攻下南昌后,孙策便去了南昌,在豫章的治所南昌发号施令,命其余各县速速归降。

以雷霆之势,拿下新淦、南昌、宜春三座城池,却是把周遭各县给震慑住,他们一个个都在犹豫,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降了。

不降

新淦的下场还历历在目,他们扪心自问,论兵力远远不及新淦、南昌二县,然这二县却被孙策以雷霆之势,迅速拿下,这一点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假如,南昌能坚持个一二月,他们就能抽调兵力过来支援南昌,然而

没有

怕了!

在孙策发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声音后,豫章郡内其余各县纷纷开始有了动作,一个个都开始向孙策投诚,当然是有条件的投诚。

比如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面对这些识趣的人,孙策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荣华富贵他保了!

有些得寸进尺的,如海昏、建昌、历陵,直接被孙策无视掉,同时命程普、韩当二人率军围剿。

豫章多山林,山林多毒瘴,不宜人生存。

越是靠近治所南昌的,兵力越是强大,就越不容易臣服,反倒是边缘的县城立即降了。

实力滋生的是野心!

然而击破这些野心的,只能是拳头!

而顾雍并未随孙策一同前往南昌,他在宜春!

在等陈欢回来!

其他的都是小事,唯独此事乃大事!

乃真正的大事!

“大业啊大业”

只要此事能成,在顾雍眼里,就算把整个豫章送出去又如何?

天下岂是阿一个小小的豫章可比媲美的?

况且,他们做的事情乃千古未有之事,若是能成,遗泽后代五代之内尚且是小事,更重要的是载入青史千百载,万世流传名。

他们这类人求的不就是这个!

江边礁堵,来往的船只颇少,这条江山,并未有大船行驶,大船无法在这样的江上行驶,若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触礁沉船。

小江小河中,明的暗的礁无数,稍不小心就有可能触礁沉船。

江上有一条青州泛水与江面上,轻舟上站立着三人,为首的是一名年轻公子,年龄大约也在十六七上下,面容虽是稚嫩,却也有常人难以企及的睿智神光。

“公子,南昌城到了。”

“递上名刺。”

“诺!”

县衙内

孙策正在批着公文,虽说这些事情有手底下的人来处理,但政务之事,孙策还要熟悉一下,恰好身边也有顾雍这等精通政务的人,在顾雍的细心教导之下,孙策很快的上路,处理政务的速度越来越快。

“主公,庐江周瑜上门拜访。”

“庐江周氏?”

放下手中的批示公文的朱笔,孙策眉峰间流露出不解。

他与庐江周氏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庐江周氏乃是士族,从其祖父周景、堂叔周忠都曾官至太尉一职,不可谓不显赫!

而且其父周异曾任洛阳令!门生故吏也有不少。

“主公,此乃好事!”

顾雍笑了,他作为吴郡人士,而且出自与顾氏,自然也知道庐江周氏在扬州一代的分量,顾氏与庐江周氏若是真的要拿去做比较的话,顾雍心里却是不看好自家。

今后所谋大事,若是有周氏从中协助的话,那么

顾雍眼睛忽然一亮

这么一大块肉,顾雍不认为顾氏能吞的进去,这一口吞下去,恐怕会把自己给噎死,但如果有庐江周氏这只庞然大物从中帮忙消化的话,那么此事大有可为,甚至

欲望从来都是无止境!

只是刚冒出这样的念头,顾雍低头看了一眼孙策,立即又把这种念头给掐死与胎中。

不过,庐江周氏若是能进孙策的麾下,那么对于孙策而言则是一大助力。

无论是于公于私,对于顾雍而言,他都希望庐江周氏能在孙策身上下注。

恰如陈欢所言,时不待我!

孙坚败了,败有败的好处,同样的弊端也是相当的明显。

一下子就把长沙郡的实力给折损过半,一切重头开始,然荆州刘景升、淮南袁术岂会等你重头开始!

一来一回

本来只是差人一步,如今却是整整落后别人两步。

“见!”

“诺!”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年龄与孙策相仿的少年走了进来,见到孙策后,二人都是稍微一愣,其实无论是周瑜的面貌还是孙策的面貌,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只不过孙策身上多了一份英武气,而周瑜则是多了一份儒雅。

两人初次见面,都愣在了那里。

仿佛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一阵失神之下,随着顾雍的一阵轻咳声,二人皆回过神后。

“见过孙太守。”

“周公子无需如此,你我二人年龄相仿,不如唤我一声伯符即可。”

“既然如此,伯符尚且唤我公瑾。”

有些事情浑然天成,顾雍本来还想要作为中间人,协调周瑜与孙策,但是看眼下的情形,他倒是成了一个多余的存在,见状,顾雍看了一下情况,当即托词以有事离去,内堂中,只留下周瑜、孙策二人。

“请坐。”

“曲有误、周郎顾!”

在书房中的顾雍提笔在信上刷刷的写着,时不时的念叨着。

周瑜之名,虽他在吴郡,但也有所耳闻。

就在去年,还闹了一个雅名出来,倒是让人成为饭后谈资。

不过从侧面上也能看出周瑜的厉害之处,管中窥豹,以小观大,周瑜尚且在音律上能有如此的造诣,今日见其人,在其他方面应更甚音律,要知他可是出身自庐江周氏。

周瑜出身乃庐江,但他的叔父周尚乃丹阳太守,掌握丹阳兵权。

丹阳精兵天下闻名!

掌控丹阳兵权的周尚让人忌惮,无论是刺史刘繇还是淮南袁术都不敢轻易小觑周尚,面对周尚都是以礼相待,不敢过分半分。

“倘若能拿下庐江周氏,大半的扬州就落入主公之手。”

念及此处,顾雍可谓是眼睛发亮。

其中的好处,不言而喻!

“叔弼啊叔弼,你回来后定然想不到”

持笔的手挥斥方遒,信中的内容,则是他思考良久后才最后决定下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知骄奢止者——杀身!上

五日后,从九江寿春而回的陈欢一行人来到南昌城中。

去时慢慢悠悠,因为需要掐准时间,需等那纪灵讨了周昕这厮,他这份厚礼才能正儿八经的送上,但是回来需快马加鞭不得犹豫半分。

“什么?庐江周氏?”

在得知周瑜等人在数日前曾回来拜访后,陈欢平生第一次脸上出现了讶异之色。

见状,顾雍心里暗爽,一直以来,陈欢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这让顾雍心里多少有点吃味。

与人可为友为敌

但与非人者,该何处?

人心存有忌惮,不敢僭越半步。

但眼下却是打消了,笑的却是真诚万分。

“倒是让人意外了。”

很快的陈欢便收敛心神,整个人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着周瑜前来的目的。

“伯符可有说是何事?”

“未曾,主公只是道顺道而至,故上门拜访。”

“这“

周瑜的理由很简单,但偏偏这样的理由,就有点让人怀疑。

稍作思考后,陈欢眼睛泛亮:“他们是顺水而下,还是逆水而上?”

“逆水而上。”

“看来确实是为伯符而来。”

逆流而上,则说明他们走了,从南昌离开,直接回到庐江舒县。

一旁的潘璋犹如听天书一般,不知陈欢与顾雍二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了,一头雾水的,视线时不时的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徘徊。

真心累

“潘璋!字文珪,乃兖州东郡人士。”

当即,陈欢把身后的潘璋给推给了顾雍,身高八尺三的潘璋,站立在顾雍面前,顾雍就有一种排山倒海的压力顷刻间碾压而来,瞬间,顾雍喜笑逐颜:

“好苗子!”

眼前的潘璋,无论是体型还是气势都适合当那个在战场上一往无前纵情厮杀的猛将!

大开大合

闻言,潘璋不自觉露齿笑了。

“在谁身边合适?”

越是有本事的人,就越是桀骜不驯,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压制他,恐怕这厮以后会以下犯上,虽说坏处摆在那里,同样的好处也很明显,有这么一个刺头上,军伍中的活力则可以被极快的调动出来。

“给公覆吧。”

陈欢稍微考虑一下,祖茂、韩当、程普三人或许能在武力上胜过黄盖一筹,但黄盖的沉稳却是他们未曾拥有的。

黄盖的沉稳才是陈欢所看重。

战场上,纵情厮杀英勇无匹的猛将莽夫不少,但能冷静应对,扭转乾坤者却是少之又少。

欲扭转乾坤,改变战局,首先就要具备一个条件。

冷静!

“就适合不过。”

陈欢的提议,顾雍稍微思虑了一番,当即颔首。

“你等下且随我来。”

“诺!”

潘璋心中一喜,朝着顾雍深行一礼。

旋即,挥手让潘璋、赵云二人下去等待,其实这样场合,往常赵云基本不离去,但为了照顾潘璋的情绪,故而让赵云随潘璋一同离去,如此,潘璋才不会胡思乱想。

“徐州那边如何?”

徐州毗邻扬州,陈欢不得不关心。

况且,徐州刺史陶谦乃一个老而弥坚的人物,不得不小觑。

陶谦这一生堪称是升迁励志史,他本是扬州丹阳人,最初乃诸生,在州郡任职,而后被举为茂才,任舒、卢县令等而后随皇甫嵩对抗北宫玉,任杨武校尉,后又随张温征韩遂边章,中平五年,徐州黄巾起,陶谦被朝廷任命为徐州刺史,击破徐州黄巾后,恰逢治中从事王朗、广陵郡守赵昱二人建议陶谦派遣使者进京朝贡,恰逢当时灵帝刘宏奄奄一息,故而最后陶谦被朝廷任命为安东将军、徐州牧,并获爵位溧阳侯!

这样一步步爬上来,成为一方边疆大吏,最后与这样的世道中,成为一方不让人小觑的诸侯,谁要是真的小觑了陶谦,那么他坟头上的草,如今恐怕都已经长有三丈高。

“陶恭祖真如叔弼你所言那样老而弥坚,都一把年纪,还未死心,雍见之都不得不汗颜。”

顾雍颇为感慨,若非当初陈欢特别嘱咐顾雍,顾雍估计早就忽略陶谦此人。

毕竟

陶谦他真的年事已高

就如夕阳一般,垂垂而已,即将日落西山。

如果,不注意陶谦的一举一动,恐怕就要被陶谦给隐瞒过去,悄无声息的把徐州的大权给掌控在手。

“元叹,你能否安排一下,我需去下不我还是先去庐江舒县见一见周异,看一下庐江周氏葫芦里面到底在卖着什么药。”

“如此,我需走一趟下邳了。”

“有劳了。”

“分内之事。”

“如此,先去见伯符,询问一下周瑜这位周家麒麟儿谈了那些”

有些人注定就是一盏电灯泡,走到哪里,都无法让人忽视。

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来。

庐江舒县周府内,作为周氏一族,从其高祖曾祖是都曾官职尚书令、尚书郎,其中父子二人都曾官职三公,而其余人等都是官至显赫,而今周尚更是作为丹阳郡守。

一座府邸成了庐江郡无法绕开的存在。

“父亲。”

“二位叔父。”

内堂中,其余人都在,周瑜的父亲周异、叔父周尚、周忠都在,周瑜前往豫章南昌,虽说是周瑜个人的意思,但其中难免没有这些人的点头。周瑜做为周氏最为出色的年轻一辈,族中上下对于周瑜可谓是寄予厚望!

庐江周氏的扛鼎之人,在这些族老的默许下,悄无声息的落在周瑜的肩膀上。

“公瑾豫章感觉一行如何?”

周瑜虽未弱冠行成人之礼,但心智早已经远超寻常人,就连他这个当父亲的都未曾把周瑜当做小儿而看。

在周尚等人期盼的注视下,周瑜一挑眉:“孙策尚羸弱,但其上下一心,孙策有大志,文武尚备,勇武堪比其父,与其父相比却又沉稳,不似那等鲁莽,只可惜,此行未见陈叔弼。”

闻言,周异等人相视一眼,虽未听周瑜的任何决定,但其言周尚等人就能听出一二。

“看来短些日子内,就要迎接贵客到来。”

无论是谁,都是混迹在官场上的老手,心思细腻超乎常人,当即欣慰捋须笑道。

见状,周瑜沉默不语,但低着头时,嘴角轻扬,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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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知骄奢止者——杀身!(2)

以俭立名,以侈自败。——《训俭示康》

再见孙策时,却已经天黑。

原来,在得知孙策在批阅公文,陈欢并未立即去见孙策,而是等孙策把手中的公文处理完毕后,陈欢才与顾雍二人联袂去见孙策。

“叔父。”见陈欢回来,孙策喜不自胜,但见顾雍与陈欢一同前来,眉头旋即锁起:“叔父、元叹可有事?”

脑子再不好用,也该想到了。

“有。”陈欢轻咳一声;“伯符,周公瑾可与你谈了那些,我近日需前往庐江舒县一趟。”

闻言,孙策稍微一愣,对于二人的问话,并没有半点的隔阂,反而笑了,当即就把那日与周瑜所谈,细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看来这位庐江周氏的麒麟儿属意伯符了。”

轻笑拍手叫好,陈欢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如此,那么他此行的或许是轻松很多,不得不说,从寿春回来后,从孙策口中听到的消息,倒是一个令人意外的惊喜。

“若能得庐江周氏相助那扬州指日可待。”

指日可待的扬州,偌大的一州,资源再怎么贫瘠,那么也相比与长沙郡也好了许多,当然与徐、荆、豫等州相比而言却是差了不少。

“士燮那边应该传来消息了。”

已经过了一月有余的时间,无论是桂阳还是零陵二郡都未有消息传来,陈欢倒是开始怀疑士燮是不是不准备守信用了。

“报!”

就在陈欢产生怀疑时,外面突然传来传令官急促的声音。

“传!”

在书房内的三人,面面相觑。

当传令官站在他们三人面前时,陈欢倒是有点讶异:“姜还是老的辣,士威彦这只老狐狸,下手之快倒是让人有点意外了。”

不得不让人赞叹,毫发无损的拿下零陵、桂阳二郡,这只老狐狸的本事真高!

不过同样也能看出士燮的野心,要是说士燮没有野心的话,岂能让桂阳、零陵二郡快速的政变。

才过了多久?

一个月的时间,零陵、桂阳二郡就已经改天换地,换了一个主人。

“叔父这”

孙策倒是有点迷糊了,说话都有一点结巴。

“伯符,赶紧招贤吧,立即把零陵、桂阳二郡接手。”陈欢忽然叹了一口气,神色藏着一丝的服气:“本想着给你一份大礼,如今看来这份大礼却是用不上了,需要重新筹备。”

“士威彦有野心,但也仅限于此,零陵、桂阳二郡,依我看来不如派遣外柔内坚之人前往。”

怀柔于时下乃是最佳的应对之策,也是无可奈何之时才会采用的应对之策。

当然,对待士燮这样根深蒂固的诸侯,还真的需要谨慎对待。

“元叹所言不差,但各郡县官吏需换掉过半,避免出现眼下的情况。”

士燮的手段如春风细雨直接侵入人心,在蓦然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直接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正是如此。”

士燮的手段着实让人胆颤,谁都怕谁会步入零陵、桂阳二郡的下场。

“只是这些人从哪里找。”

孙策瞬间头疼了,零陵、桂阳二郡虽是落入孙策的手上个,但管理零陵、桂阳二郡的人究竟从何而来。

闻言,二人面面相觑,忽然

“看来需尽快动身了。”

庐江周氏成为了一个突破口!

次日,天刚亮,夏季的早晨格外的早,只需要启明星出现了,过了一二时辰,天就亮了,泛着鱼肚白的天,一丝红晕耀了天际,染红了这丝白。

“兄长,有信送到。”

“信?”朦朦胧胧中的陈欢起床后,洗漱过后,稍微清醒后:“士威彦都是一个信人。”

“让他进来。”

“哈,这个士燮有趣了。”

信上的内容,让陈欢觉得非常有趣味,甚至说应该是士燮这个度拿捏的非常准确,信上所写,乃是要求陈欢告知孙策,零陵、桂阳二郡的人马,他孙策可以撤走一半以上,但至少要留足他三之有一的人,不然他不好向麾下的人交代。

不过,士燮的尺寸拿捏的非常到位,只是有些事情,由他士燮亲自来讲,还是由孙策亲自来执行就是完全两码子的事情。

一封信,却能表达出士燮的两种态度。

“走,去见伯符吧,这封信交给他看,也好让他安心。”

交趾郡内

已经被任命交州刺史的士燮,正在自己的老巢交趾龙编的郡守府邸内。

“大哥,零陵、桂阳二郡乃是兄长的心血,为何就这样拱手让出。

“是啊!大哥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让出,岂不是让人笑话我等。”

士家兄弟个个不忿的说道

零陵、桂阳二郡,士家究竟耗了多少的资源,才能如今的成就,才能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内,让这二郡改天换地,如今辛苦种下的果树开花结果了,然而,这颗果实却被人给拿了

他们如何不气!

“愚蠢!”

士燮冷冷的看了一眼士壹、士武等兄弟,散发着精光的眼睛瞪着他的亲兄弟,这群只是顾着眼前利益的鼠辈!

“士徽你与为父讲讲”

所有的儿子中,士燮知道士徽的野心最大,同样的,也最容易为士家今后埋下祸根。

“父亲!孩儿觉得各位叔父说的没有错,今天下大乱,刘氏已无法掌控天下,理当我等崛起争夺九五之时,拿下零陵、桂阳二郡,未必不能乘胜夺下荆州!”

火热的目光让人心惊,双目中流露出的是名唤野心的神采。

士徽身后的士武等人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见状,士燮忍不住叹气,看向士徽的眼神更是充满的失望,良久后,士燮冷哼:“士家如何谁当家做主!”

“自然是父亲!”

“既然如此,我欲要让出零陵、桂阳二郡与孙策,尔等可有异议!”

“不敢!”

一群口言不敢,只是口服心不服。

但又能如何,士家当家做主乃是士燮,而非他们。

同样的,士燮在交州的威望最高,同时也是交州刺史,兵权紧握在他的手上,他们就像反抗,也没有了任何的力量起反抗。

“愚蠢!”

心里在一次念叨着,士燮知道自己要早点下定决心了

至少,今后他屁股下的位置不该让士徽来坐。

他的才能与野性不匹配。

士家要是落在士徽的手上只会走向败亡一途。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知骄奢止者——杀身!(3)

“好!”

“好一个士威彦!”

年纪虽小,但孙策已经在顾雍身边有一段时间,或许,生在官宦之家,有些东西他何尝是不懂。

士燮的让步,恰好让到他的底线。

同样的孙策也懂,若是全部换掉,恐怕会引起再一次的哗变,届时谁说话也没有用处,只能派遣大军镇压收复零陵、桂阳二郡,但这样的结果对孙策而言乃是最差的结果,与其现在的利益不合符。

倘若按照士燮的意思

中间在有士燮斡旋,零陵、桂阳二郡却能平安渡过。

“但是叔父,士威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保士家上下一族的性命。

这倒是让孙策有点迷糊了,顾雍回头看了一眼陈欢,只听陈欢道:“这才是我佩服士威彦的原因所在。”

“人老成精,士燮活的久了,见过的世面也多,看人看事看的格外都通透,士家的祸根他看出来了,但却无法去纠正,只能在伯符你这边求一道护身符。”

“至于士家的人,在交州称王称霸惯了,未曾见过外面的精彩,所以给了他们一种错觉”

“天下霸业,逐鹿中原,亦是他们可以做的事情。”

闻言,孙策陷入了沉默中,提笔却不知该如何回复士燮,若今后士家的人真造反了,若加以严惩,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他孙策了,更何况,这个先例一开,试问今后又有谁会服从与他,是不是造反之举谁都可以做,谁都可以保住一命,孙策深知自己不能图一时的利益,而忘记了今后长久的利益所在。

“叔父,我的意思是保其血脉不灭,富贵不减。”

“善。”

当孙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雍、陈欢二人深感欣慰,不为其他,就为了孙策这句话。

考虑事情越发的周全,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导致无法挽回的错误。

得到认可后,孙策提笔挥洒,只不过字里行间的措词却是委婉了不少,士燮与公孙瓒不同,故而孙策所用的措词也是不同。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吹干纸上的墨,用信封装裱完后交给陈欢。

“子龙,你把这封信交给信使。”

“诺。”

远在徐州东海郡内

“你你”

修长的长袍,睿智的眼睛,挺拔的鼻梁,面貌平庸无奇,让人记住的也仅有那对眼睛,让人过目不忘。

糜府上上下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惊怒老爷。

以往不可一世的老管家,如今颤颤微微的跪在地上,求家主饶命。

“我糜家世代垦殖,兢兢业业谋生,对人待事不敢有半分的无礼,生怕为糜家招来祸根!而你!”

糜竺作为糜家的家主,此时此刻,着实是气不打一处来。

若非看在他多年来为糜家忠心耿耿做事的份上,糜竺早就取了他的性命。

“且起来,扣三月俸禄,可有异议!”

“不敢”

“不敢”

惶恐的低下头,口中连连称道不敢,能活下来,他都已经觉得是万幸,自打他记事起,就一直在为糜家卖命,兢兢业业不敢贪墨糜家半分的铜子,才能爬到如今的地位。

数十年里面,他不知道见到多少的小厮管事命丧黄泉,都是因为他们仗着糜家的权势在外面胡作非为,然后直接被杖毙

糜家作为徐州的富商,经过数百年的经营,如今有童仆、食客近万人,要养这些人,无疑是一大笔的费用,同样的这些食客也能随时为糜家所用。

就算当初徐州黄巾乱起时,糜家也是安然无恙,基本没有伤到皮毛,而后陶谦入主徐州后,直接征辟糜竺为别驾从事,其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徐州糜氏的财力支持。

“陈叔弼啊陈叔弼”

糜竺一向沉稳,天下大势如何,糜竺一向不理会,数百年来,糜家从默默无闻从而崛起成为如今的徐州首富,靠的就是不参与任何官场的事情,纵然陶谦征辟他为别驾从事,但那又如何,照样糜家乃是糜家,糜竺是糜竺。

他在陶谦手下做事,他只需要尽到本分即可,其余的事情,休想!

“小妹年龄也不小了,听闻这陈叔弼如今未有婚配,是否”

糜竺一时间陷入沉思中

他糜竺的小妹糜贞面貌不逊色任何的佳人,再加上有他徐州糜氏作为后台,嫁过去后,糜贞定然不会受到欺负。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是在徐州中,找一门当户对的人家,把糜贞嫁过去,让糜家更上一层楼。

但如今

似乎却有更好的人选。

“大哥!”

一声急促的声音打破糜竺的沉思,回过神的糜竺眉头紧锁,他的二弟糜芳个性一直让他愁苦了。

糜芳的年龄也不小,二十五六之龄,早已经成家立业,但性格却极其的跳脱,虽怀有大志,但是与其志向相比,糜竺作为兄长却觉得糜芳的才得匹配不上。

糜竺怕的就是如此,糜家数代人兢兢业业不参与朝政,不就是怕族人出现如糜芳这样的人,然后为糜家招惹来祸根。

“二弟,何事匆匆忙忙的。”

糜竺瞪了一样糜芳,急匆匆的糜芳当即收敛了自己的速度,缓慢的走向糜竺。

打小起,糜芳就怕糜竺,或许是因为双亲走后。

长兄如父!

糜芳对糜竺的怕更多是敬畏。

“兄长,小弟听闻小妹此番前往荆州长沙郡时,恶了陈叔弼”

“是又如何?”

“哼!”糜芳桀骜的望向天空:“其他人怕了他陈叔弼,我糜芳可不怕!”

“兄长,小弟想要前往临湘,会一会他!”

闻言,糜竺忽然想要给糜芳一巴掌,把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给打醒。

能在诸侯中闻名的,能有几个人是简单的人。

而他糜芳呢?

只会在这里尽说大话!

“愚蠢!”按捺住心中的怒意,糜竺冷哼:“你可知孙伯符已经攻下南昌!人且在临湘!”

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

见状,糜竺拂袖而去,留下呆若木鸡的糜芳一人在原地。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知骄奢止者——杀身!(4)

窗外,小鸟儿叽叽咋咋的叫唤着,清爽的山风拂面,吹着庭院中的叶子哗哗啦啦的响动了起来,时不时的还传来阵阵悦耳的蝉鸣声。

皎洁的月光偷偷的溜女儿的闺房内,悄无声息的落在那张姣好的脸蛋上,微微犟起的眉峰,一对秀眉恍若天成,尤其流露着忧郁之色的眼睛,余人的眼神对视时,却是人瞬间失神。

“小姐,夜深了,该睡了。”

丫鬟穗儿自小跟随在糜贞的身边,就那次前往荆州时,她因家中有事,故未跟随而去,也幸亏糜贞本性善良,不然换做其他的家,怎么可能让一丫鬟如此的随意。

其实,穗儿也有点后悔,当初她就应该随糜贞前往荆州,看到糜贞如今这个样子,穗儿心里也有点疼。

“穗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少女怀春慕少艾英雄,终于不得,眉宇间藏纳着郁结。

闻言,穗儿却不知该怎么回应糜贞,各家自由各家的法度安排,糜贞今后的命运如何,只能取决与家主糜竺而不是她这个丫鬟,良久后,穗儿咬了咬牙:“只要小姐想做什么,穗儿都一定随小姐。”

这些年来,家里面有多少困难的事情,都是糜贞出手帮助,才让穗儿的家里安然度过。

人不能忘本!

穗儿的话,使得糜贞抬头,郁结的眼神,眼眶中带着水汽,瞅的穗儿一阵儿心疼。

生在在糜家这样的大家,是好同时也是坏

“小姐,不要伤了自己的身体。”

穗儿上前,紧紧抱住糜贞的身体,声音带着几分的颤音道。

一间闺房,藏了多少的少女心,纳了多少的伤心事。

深夜时分,敲门声响了

“家主”

赶紧站在两侧低下头,不敢看这位掌万余人生死的糜家家主。

“退下。”

穗儿忧虑的看了糜贞一眼,旋即快速的退了下去。

糜竺的话,她不敢不听,甚至整个糜家人又有几人敢不听?

“兄长。”

擦拭了已经泛红的眼角,糜竺站在糜贞的身边,最后只是化作一声深深无奈的叹息声。

“过几日后,你与我一同前往南昌。”

“是。”

唯唯诺诺的样子,看的糜竺一阵的头疼,在他的印象里面,他糜竺的小妹可不是这个样子,只是,不知不觉长大了,人却也变了。

“为兄要去见孙伯符、陈叔弼二人。”

闻言,低着头的女子蓦然间抬头,一双愕然的美目,水盈盈的泪水在眼眶打着转,久久的未曾落下来。

“为兄已经和你说了,早一点做准备。”

糜竺也不管,旋即拂袖离去,此番深夜来打扰糜贞休息,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糜贞的消息。

如果这一桩婚事能成,那么无论是对于糜家还是对糜贞个人而言都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夜更深了,夏季的夜间,水雾更浓,水汽更重,走在路上,肩头都已经打湿

天空上挂着的玉盘未曾出现过变化,但闺房内的人,似月牙儿的嘴角轻轻的扬了起来

南昌的政务,孙策一日比一日娴熟,在南昌郡内也挑出不少的人可用,在程普韩当二人的努力下,那些不听话的,都把自己的项上人头给交了出来,至于听话的,则是乖乖的交出自己的兵权,等孙策来接收。

总而言之,孙策得到豫章后,豫章大的混乱只是一时的,很快的,豫章的一切立即进入了正轨。

次日,兵营内,一个铁塔就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的肌肉在初阳的照射下,还有一点的反光。

“如何。”

从未进入兵营的陈欢,在黄盖的陪同下,与赵云来到了兵营中。

“是个不错的苗子。”黄盖捋着胡须满意的颔首,旋即眼睛立即瞄向站在那里的潘璋:“不过他的性子要是在磨一磨未必不能扛起老夫的重担。”

“公覆说笑,如今的你如日中天,言退为之过早。”

“哈哈哈哈~~叔弼不要在安慰我了,身体状况如何,我心里最清楚,只不过未见伯符成家立业,我这心不甘心啊,其余几位老哥哥也是如此。”

自孙坚身亡不过数月的时间,在短短的时间内,动摇的孙氏立即重新稳定了起来,并且更进一步,黄盖是由衷的感谢眼前的人。

“伤心事莫要提了,潘璋你能学多少,就要看你个人的造化,不要让我等失望!”

“诺!”

潘璋当即大喝回应!其实他也听得懂,方才黄盖的这一番话,很大意义上是跟在他讲,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安心,乖乖的在这里接受黄盖训练。

“劳烦公覆,若是文珪有半点的僭越之处,你与我说道一番。”旋即陈欢淡淡的看了一眼潘璋,潘璋心中一阵叫苦。

从寿春到南昌的一路上,他都不知被赵云给教训了多少次,就算是想跑,也被赵云给抓了回来,陈欢身后的白袍小将彻底成为潘璋的噩梦。

每一次鼻青脸肿的背后,是受过多少次印象深刻的教训。

到了正午时分,大地便变得酷热难耐靠近江水边的还好,有水汽滋润,又有杨柳迎面遮住阳光,享受着难得的山吹拂,手持一蒲扇,轻轻的摇曳,不知是多么的舒服的一件事情。

“叔弼,你我二人倘若离去,主公如何?”

一去少则半月,多则数月

二人都是如此,只恐孙策身边无人辅佐。

“有一人或许元叹忘记了。”

“何人?”

顾雍顿时一惊,难道在豫章境内,还有什么人乃是他不知道的?

他乃扬州人士,按理来说,扬州境内颇具才名的,他都应该认识的差不多才对。

“阚泽!”

当陈欢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时,顾雍难得的陷入了沉默中。

“倒是忘记了阚德润,只是不知德润能否胜任。”

阚泽乃豫章隔壁郡,会稽郡山阴人士,只是阚泽与顾雍不同,家境贫寒,但胜在勤学,阚泽的年龄与他相仿,未曾与其谋面,不知阚泽深浅,顾雍心里也泛虚。

一旦阚泽有名无实,岂不是耽误了孙策。

“不如我前往山阴一趟?”

“如此甚好。”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知骄奢止者——杀身!(5)

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司马法仁体》

天下之大,烽火四起,各路诸侯,各自为政。

长安城中,有的只有骄奢y逸,四处充斥着肆无忌惮的笑声。

“要不了多久了。”

郎中令府邸中,双手负在背后,苍白修长的手指藏在袖子中,望着湛蓝的天空,李儒喃喃自语着。

天空湛蓝,却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压抑与阴霾。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都差不多了”

四处走着,李儒的心渐渐的放松了,这也算是一次告别吧。

“我要见相爷,去通传一声!”

李儒对着远处吼了一声,随后,只听见细微的脚步声。

董府内

正在享受着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董卓得知李儒要见自己,当即推开怀中的美人,神情难得变得严肃了起来。

“见!”

想都不想,董卓就决定要见李儒。

而今,长安的局势太平无事,虽然太平,虽然繁华,但未彻底的麻痹董卓的心。

能爬上这个位置,都是在生死场上厮杀出来的,危机感远超与他人。

“相爷。”

见到憔悴的李儒,董卓却是一阵的神伤:“文优,你何必如此。”

“相爷,曾听坊间传闻,相爷与奉先因一舞女,岂不让人笑话。”见董卓欲言又止,李儒又摇头道:“相爷,此女与赤兔相比如何?”

“远远不及!”

武夫好马,更喜好马!

赤兔乃万中选一的好马,岂是一女子可以媲美的。

“当日相爷尚且能为了大业诛杀丁原,结交吕奉先,献出了赤兔马,今日为何因一女子而与吕奉先闹有隔阂?”李儒旋即摇摇头,叹息道:“相爷难道忘记了,他吕奉先当日可以为了赤兔马杀了待他如子的丁原,那么日后,难免他会为了此女陷相爷与险境中。”

静静的坐在那里,如同一座肉山一般的董卓蓦然间起身,额头上,滴着油腻的汗水,已经小的看不见的眼睛里面满是惊惧,这些年来,他的日子未免过的太安稳了,连这点安危意识都差不多快没了。

“可杀了他!”

听君一席话,董卓杀意暴涨!

二话不说,就想杀了吕布。

“主公以何名义诛杀吕布?”

李儒与董卓对视,平静的眼神,平静的话,却把董卓给问住了。

旋即,眼眸中闪过一丝的阴鸷:“本相杀人,何须给人解释!”

“错。”李儒当即摇头:“在以往或许可以,但在眼下,却是难了。”

闻言,董卓思虑一番,当即明白了,脸色铁青难看的要命:“该如何?”

“有两条路。”李儒竖起两根指头:“要么杀了她,要么把她赏赐给吕布,今后无论如何,相爷不可在碰此女。”

“儒告辞。”

见董卓陷入沉思中,李儒深叹一口气,躬身一礼,当即退去。

等董卓回过神后,却早已经不见李儒的身影。

在回去的路途上,李儒彻底的死心,方才董卓所言要杀吕布,杀意不似作假,原先他还以为董卓因危机到头,是真的准备杀了吕布,然而在一舞女面前,董卓却犹豫了。

要是换做了他,定然是杀人!

留着迟早是一个祸害。

“只是早与晚罢了。”

司徒府内,王司徒脸色阴沉,董卓命人传话的内容让王允心里很不舒服,快要到收获果实的时候,结果突然果实飞了?

“诸位该如何?”

王允没有半丁点办法,只能向杨彪等人求救,成功在即,就此放弃,岂不是功亏一篑,他所付出的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如此最好。”

就在众人愁眉不展时,坐在的杨彪却是笑了起来。

“文先为何发笑?”王允最是心烦意乱之际听闻杨彪的笑声,心头难免存有怒气,不过很快的他就反应过来,神色间带着喜色:“难不成文先可有妙计了?”

“妙计不敢说,子师只需等月余后,以个人名义邀董贼过府一叙,届时,只需让其义女貂蝉与董卓来一次不期而遇的见面,只需貂蝉找董贼哭诉一番,料想最后局面只会比如今好,而不是差”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都愣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有王允爽朗得意的笑声,如此简单的关窍,他怎么没有想到,如今被杨彪一语点破,顿时脑海中的想法犹如浪潮一般,翻滚不熄。

“既无事,我先告辞。”

留在司徒府太久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旋即起身离去,他一动身,其余人都纷纷起身,只留下还在沉思中的王允一人,付出这么多的代价,要王允放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踏上了这条不归路,那么他选择在这条上路一路走到黑。

回到府邸内的杨彪独自一人,对着摇曳的烛光则是陷入了深思中,一人坐着喃喃自语:“看来行程需提前了。”

求人之事,与应允人之事。

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如今交易已经进行,他也要实现他的诺言。

“可惜了”

相对与长安的诡谲,占据东郡的曹操却是平稳了许多,一切都在有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逐渐一步一步的巩固自己在东郡的地位,同样的,曹操向袁绍示好,与袁绍结为同盟。

理由很简单!

要粮草!

一时屈辱罢了

只要粮草能到手,这些对曹操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有了粮草,就等于有了兵马!

有了兵马,他就能快速的发展起来,距离兴复汉室的目标就能更进一步。

“主公,黑山褚燕的信使来了。”

曹操并不住在郡守府,而是住在军营,与大部分诸侯不同,曹操可以说是一个文武具备的高端人才,在军营中,只需要出现任何的事情,他就能进行应对。

东郡的局势看似稳定,然随时都存在变数。

而兵权则是变数的最佳手段!

“请!”

没过多久,一人在夏侯惇的带领下来到曹操的军营中,旋即,来人脱开袍子,藏在黑袍里面到底脸,恰是张越!

“黑山二张,今日得见其一,有幸了!”

黑山褚燕因其义父乃张牛角,自其父身亡后,褚燕更名为张燕!

“见过曹太守!”

黑袍下张越不以为然,躬身深行一礼。

“应曹太守之邀,越今日来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知骄奢止者——杀身!(6)

饱肥甘,衣暖轻,不知节者损福,广积聚,骄富贵,不知止者杀身——《省心录》

初平二年,五月中,

天酷热,这样的热度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减少,反而越来越热,许久未见雨的豫章,难得连连下了数日的大雨,大雨冲刷被炙烤难耐的大地,开始逐渐恢复的升起,空气中也难得有一丝的凉意。

岸边的杨柳、风铃木的树叶格外的翠绿,四处都在散发着喜色。

路上,有着不少的小水洼,马车一旦路过,说不得就要激起一阵的水花。

泥泞的路,行人走着,一不小心就要被粘稠的黄泥巴给粘住了脚,开始变得行走不便。

下雨天,就不适合出门。

在府邸的陈欢,在得知郡守府通知后,当即愣在那里,脑海里面却是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原先打算过一二日,就准备前往会稽山阴。

“联姻?”

孙策长大了嘴,有点懵,而且糜竺还是欲要与陈欢联姻。

天下间只要是有心人,都知道陈欢至今尚未婚配。

那么

“策乃晚辈,他乃策的叔父,此事策做不了主。”

面对着糜竺,孙策倒是很光棍的回应他。

闻言,糜竺倒是没有半分的意外,此事他早已知晓,不过孙策毕竟乃豫章的地头蛇,他前来还需与孙策打一声招呼才对。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陈欢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到糜竺身后的女子,陈欢略微的失神,抬头的瞬间,深深的看了一眼糜竺,被陈欢一阵直视,糜竺在内心深处却是有点寒意。

想他糜竺纵横天下,乃大汉天下一等一的富商,论及财富者,无人能超过他。

但就被年龄比他稍微小上一二岁的同龄人直视,心里却是起毛,糜竺浑身满是不自在,只不过,这丝情绪糜竺藏的很好,,脸上的笑意依旧不曾增减半分。

多年行商,早就练就了一张水火不侵的笑容。

“久仰徐州麋子仲大名,如今有幸得见,乃欢之幸事。”

“久仰,陈叔弼大名,今日得此一见,才知名不虚传。“

商业互吹,二人初次见面,就来来一个商业互吹,很显然这种商业互吹,对于任何人而言,都相当的适用。

“可进内堂一叙?”

在大堂内说话,像什么事?

孙策当即把他们请进内堂中,一壶清茶呈上,淡淡的茶香飘香,一张石桌,四张石凳,四个人就此坐了下来。

顾雍大概也能猜测到什么事,在进入内堂的时候,与赵云二人快速的离去。

“子龙,你说叔弼此番可成家立业?”

立业已有,能与此年龄成就如此功名者,天下间屈指可数,尤其是还是未曾有过婚配,就更是少的可怜。

“婚姻之事,父母之言媒妁之言,子仲兄我此言可有所差?”

开门见山,陈欢一向不是那种喜欢绕弯子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的婚姻大事面前,更是如此。

“好!”

糜竺职业化的笑容,一下子喜色更浓,笑意更浓,而他身后糜贞则是小脸粉红,犹如三月的桃花,粉红的诱人,羞涩如花,触之既落。

“河内司马?”

“正是。”

“好!”

正在此时,糜竺准备起身时,陈欢立即叫住糜竺:“子仲可知不知骄奢止者杀身。”

已经一只脚跨出大门的糜竺愕然时刹住了落下的脚步,而是神色间略微讶异,旋即,一股凉意从脊梁骨透到天灵。

“哈哈哈~~~”

一刹那间的失神,等糜竺回过神后,爽朗的大笑起来。

来南昌来对了!

不仅解决小妹糜贞的终身大事,同时也得到了一句良言。

等糜竺离去后,陈欢忽然松了一口气,或许是为了人生大事吧,当日孙氏为他牵线挂姻缘,却被陈欢给拒绝了,因为此事虽他中意,但不能由孙氏来决定

其中缘由不与外人道来。

“伯符,可快速攻下会稽,明日,我将离去前往山阴。”

攻下会稽郡,在原先的策略中,早已定下,但如今刚吞并下豫章,还未把豫章全部的消化掉,而今还要挥师攻打会稽,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粮草方面无需担忧。”

豫章郡在这月余的时间里面,很快的就安定了下来,孙策之所以无法立即去攻打会稽是因为粮草不足。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粮草不足,一旦贸然攻打,倒是粮草短缺,届时,孙策不知该如何去攻打下一个堪比豫章的会稽,能攻下豫章以及抽空长沙郡的粮草,至于零陵、桂阳甚至是交州,孙策暂时可不做打算。

孙策并未开口,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陈欢做事从来都会有一个缘由,就如同当初的孙贲孙伯阳一般,甚至是攻打会稽也曾道清了缘由。

“麋子仲乃是聪明人,他能在这样的年龄接下糜家如此庞大的家业可见其本事。”陈欢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的佩服,换做了自己,定然做不到,人各有其本领,在商言商,他深知自己的短板,能守住糜家这般庞大的家业,已是不易,更何况是让糜家再进一步的事情。

“糜家已经进无可进,退?麋子仲不可能这么傻,一旦退,就如同江水退散,势不可挡!”

“其实,麋子仲也深知自家已经达到巅峰,要么更进一步,要么就在这乱世中化为灰烬,财不可露白,徐州糜家的财富太多,多到让人垂涎的地步,今天下局势未明,他麋子仲尚且能左右逢源,做一富家翁,然天下局势一旦明了,只需形成鼎立之势,徐州糜氏必然成为待宰的羔羊。”

“方才和他说的那句话,乃是在提醒麋子仲,当断则断,不然今后迟了,就后悔莫及。”

“他非是蠢人,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只需元叹前往下邳,半城徐州将落在主公的袋中。”

“好!好!好啊!”

孙策脸庞红润,神情激动万分,忍不住拍手叫好,三言两语间,就拉着徐州糜家这等财神爷,回想当日南阳宛城中,孙策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不过,等我回来,伯符你需与我走一趟庐江舒县。”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于清贫中梳乱世篇章 上

会稽山阴

其实与豫章景色相似,但也有所不同,相比与豫章,会稽的湿气比之豫章更重,水道纵横,山林遍布,到了夏夜时分,虽不热,但在夜晚时分,却多蚊虫。

在睡前,点一把艾草,在房间内熏过一遍,倒是可以在极大程度上减少蚊虫之害。

山阴占恒山、洪涛、黄花岭三大脉,同时有四道河流从山阴境内穿梭而过,常年的降水量丰富,按理来说是一块风水宝地,然则部分地区存有较为严重的土地盐碱化,无法种植粮食。

对于老百姓而言,不能种植粮食的,就等于是一块废地。

“请问阚德润家在何处?”

“你说是德润,他家在村东的角落,他可是一个好孩子,如果不是”

巴拉巴拉的,兴许是没有见到外人,老汉就拉着陈欢不停说道着,陈欢虽是哭笑不得,也只能耐下性子,等老爷子舒坦够了,自然会放他离去。

“你这娃儿倒不像是坏人。”

忽然,老汉拉着陈欢的手,忽然叹了气:“他家里的人拖累了这孩子,可惜了。”

老汉松开陈欢的手,不无感慨,旋即没等多久,陈欢的眼前立即映入一个清瘦,穿着单薄,大约年龄在二十左右的青年的身影。

“德润,他在找你。”

见状,老汉双手负在背后,驼着背慢悠悠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赵云、陈欢二人当即哭笑不得,不过,陈欢却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对了。

一个人的品性如何,往往能从对方对待他的态度上看出来。

老汉的举动

不甚至是这个村子人的举动,就足以说明一切。

“你是?”

阚泽虽然清瘦营养不良的样子,穿着质朴,身上的葛麻做的衣服,不知修修补补都弄了多少回,但他身上特别的干净,没有一星半点的污渍,而且那双眼睛更是迥然有神,清澈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强。

这点坚强是原则的底线

“某南阳陈欢,他乃常山赵云。”

“原来是陈叔弼,里面请!”

有些时候,名声是一个好东西,根本不用担心别人不认识,走到哪里就像是一盏巨大的灯泡醒目又显眼。

简陋的房间,茅草搭设的屋子,似乎只要一阵狂风吹拂而过,顷刻间顺着狂风被席卷的一干二净。

“不知叔弼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请德润前往豫章。”

闻言,阚泽眉头一挑,神色间显然是有点意动,他听懂了陈欢的话外之音,只是,阚泽很快的陷入沉思中,他在权衡一些东西,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阚泽才缓缓的抬头:

“多谢叔弼兄的美意,只可惜泽自问学识不足无法相助。”

阚泽越是如此,陈欢就越是难免高看阚泽一眼,显示意动,后是思虑良久,而后终于给出了答案,权衡自身,发现自身的不足,这样的人岂不是就是陈欢一直在寻找的人才,岂不是说明他此行来对了。

“德润此言差矣,其实依我看来,学识可积累,任何的经验都可积累,不试试岂能知自身的深浅。”

有些人深浅就如同着潜水滩一般,一试便知,有些则如同大海深渊,深不可测。

阚泽略微意动的眼神与陈欢对视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的吐了一口气:“如此,叔弼兄先离去,五日后,收拾好家中一切,带上父母妻小自当前往。”

“善。”

既然阚泽答应,陈欢自然相信,旋即便告辞起身离去。

站在门口目送着陈欢等人离去,阚泽则是陷入了沉思中;

“且去试试?”

不心动完全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书生这辈子的目标不就是一展抱负,达成心中的理想。

其实在陈欢看来阚泽缺的并非是本事,而是缺少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让阚泽大展拳脚的机会!

阚泽其实何尝不知,只是他缺少了信心二字。

人生而无畏无惧,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未知的事和物渐渐的都开始产生畏惧,因为畏惧而产生自我怀疑。

眼下的阚泽便是如此。

只是他不甘心

恰如他所言

且去试试!

相比于阚泽这边,回到徐州东海朐县的糜竺则是立即召集家中的族老,至于其弟糜芳直接被糜竺给遗忘,对于糜竺而言,什么都可以让糜芳乱来,但涉及到家族百年的基业,由不得谁来任性。

在从其父的肩膀上接过徐州糜氏一族的重担时,糜竺这一辈子就已经注定了,凡是以糜家为重。

族中其余族老都到,这些年过半百,甚至已经垂垂老矣,与阎王在打交道的老者,顶着一头的白发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一群老者面面相觑,很快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都意识到定然有大事

不然糜竺不会把大长老,他们的父辈都给请了出来。

“子仲,今日你把我们这群半身子入土的人叫来可有何大事?”

虽垂垂老矣,但说话的声音还有力度却不似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口中说出来的话。

“有。”

糜竺当即把南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很快的这些族老陷入了沉默中。

一方面糜贞与陈欢结姻,他们可以借着陈叔弼的这条线跟河内司马氏搭上关系,但如同陈欢所言那样,无兵权在手,糜氏已经富到流油迟早要成他人案板上的鱼肉。

“孙策如何?”

“勇武堪比其父,但行事冷静且进退有度。”

不偏不倚

糜竺没有半丁点的偏袒,已经关乎到自家的生死安危,糜竺已经觉得头疼,一直智短,众人集中材火焰高,这些族老人老成精,定然能给出一些好的主意。

“子仲你乃家主,你的意思是?”

作为大长老,听糜竺口述,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当即把视线投向糜竺。

“孙策!”

不做二人想,很快的糜竺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其实一路上,糜竺也想了很多,最后只是给了一个孙策,如东郡曹操虽有潜力,但二者间并没有任何的关系,至于陶谦、刘繇之流,糜竺不做任何的考虑。

第一百二十章 于清贫中梳乱世篇章 中

初平二年,五月末(这里的五月末,可是指的古代五月末。)

正值一年中,气温达到最高的时候,大地升温,人走在上面,就如同行走的烤肉,就差了那么一把孜然和盐巴。

各江河中,诸多孩童在水中嘻戏,用冰冷的河水,祛除身上的那种燥热,顺便下水摸鱼,带一点东西回去。

“德润,里面请!”

阚泽一来到南昌,孙策给出足够高的重视,亲自出门迎接。

如今他麾下人才凋零,可以说根本没有多少能派的上用场的人。

见状,阚泽眼眶含泪,当即躬身行礼,口称主公。

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待之

这个时代的士人说纯粹也极其的纯粹,说利欲熏心也不为过。

当即,孙策命人带阚泽的父母妻儿前去府邸休憩,早在半月前,阚泽的府邸,孙策就已经为阚泽准备妥当,等的就是阚泽的到来,阚泽的父母见到这一幕,不禁老泪纵横,他们深知乃是他们拖累了儿子,若非如此,阚泽早就更进一步,今见到阚泽终于出人头地,自是喜不自胜。

“德润你先坐下。”

让阚泽坐下后,孙策、陈欢、顾雍三人沉吟了一声,随之,有由孙策开口道:“德润,我与叔父及元叹不日就要动身离开南昌,豫章一切政务皆由你来处理。”

“这”

闻言,阚泽顿时是吓了一跳,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会配上一郡之守这样的职位,但一蹴而就之事,说到底还是来的太快,让阚泽心里无半点的准备。

“时不待我。”

孙策摇头苦笑,一句时不待我,却恍若触动了阚泽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根弦,当即阚泽咬牙道:“主公尚且放心,不过政务之事,需有人与泽进行交接。”

“德润无须担心,我留下助你。”

“善。”

顾雍顾元叹之名,他曾听过,自从顾雍归入孙策麾下任别部司马后,名声渐渐的传遍整个扬州,而不是单独局限与一个小小的吴郡。

有此功绩,阚泽说是不羡慕,那是假的。

但阚泽相信自己不弱于任何人,既然顾雍做的到,那么他也能。

人自有信心!

在孙策把重担压在阚泽的肩膀上时,阚泽不仅没有半点的虚心,反而还斗志昂扬,这一点,让孙策高看一眼。

越是在高压之下,能抗住压力的人,今后的成就可谓不可限量。

孙策有点的讶异的悄悄地偷看了陈欢一眼,他有点懵

无论是顾雍还是阚泽这样的不仅仅限制于一郡之才的大才,陈欢究竟是从哪里找到的,不仅如此,这二人可谓德才兼备

在孙策的眼里,其叔父陈叔弼真正厉害的是他的那对眼睛,而非是什么智谋

看人之准,让人赞叹。

随着,孙策逐渐在豫章站稳脚跟,作为扬州刺史的刘繇可是烦恼了,如今去触孙策的眉头,麾师攻打豫章,那么他就要顾忌一下淮南袁术,他的肌肉是否有袁术结实,能不能在袁术的锤击下活命

如今南方之地,谁都知道孙策向袁术投诚!

打孙策,岂不是就是在打袁术的脸。

而今,袁术兵强马壮,能试其兵锋者,唯有荆州刘表,但也仅仅只能扛着罢了,照样被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至于得罪他的人,想一想袁绍安插在豫州的刺——周昕,眼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他们岂能不懂!

正因为是懂,所以他们怕了。

“该死!”

刘繇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的恨意,虽然很想要铲除掉孙策却不敢,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孙策在自己的地盘上胡作非为。

“这厮怎么不死!”刘繇跺着脚,重重拍打着桌子,大声的咆哮着,旋即,气不带一出来,直接起身,把挂在墙上的宝剑拔出,把眼前的桌子劈成了两段。

“主公,子将先生要见主公。”

一直来就跟随在刘繇身边的韩峥知道这些日子刘繇的心情极差,故而随在刘繇身边听事。

“让他进来。”刘繇深吸一口气,见到厅内,一片狼藉,深吸一口:“等下,命人收拾一下,引许邵前往书房见我。”

“诺!”

“正礼兄可是因为孙伯符而烦恼?”

“正是。”

许邵一年比一年虚弱,头上的白发变得越来越多,眼眶越来越深,一幅奄奄一息的样子,见状,刘繇心里叹气,各家有各家的难处,许邵落得个这步田地,其中的缘由他也知道,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不好说什么。

“其实,以我之见,正礼兄无法烦恼,时候一到,孙策自然会死于袁公路之手。”

“哦?”此话正落入刘繇的心头,当即惊喜的看向许邵:“子将可有良策教我?”

“良策不敢,咳咳咳~~”

话未尽,许邵拼命的咳嗽起来,捂住嘴,面容狰狞,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捂住嘴都的锦帕上已经沾染了殷红的血渍。

“子将兄,你”

一抹忧色浮现在眉头,许邵与他乃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在某些关键时候,许邵往往能给他一个至关重要的主意,让他平安的渡过危机。

“无碍”

虽是无碍,但许邵的脸却变得更加的苍白,脸上还泛着一丝诡异的红晕,轻呡一口茶水,压住喉咙间的那种血腥味,深吸一口气,调整气息后:“其实,正礼兄只需让人前往寿春,送一封信给袁公路即可。”

“信上内容怎么写?”

关键的内容点来了,刘繇当即起身,关乎自己生死存亡时,刘繇顾不得那些虚里吧唧的礼节。

“就写孙伯符纳庐江周氏、徐州糜氏为己用。”

“这”

闻言,兴致勃勃的刘繇却是犹豫了,许邵说的事只是捕风捉影,甚至连捕风捉影都算不上,如何能让袁术相信?

“正礼兄相差了,为何一定要让袁公路这厮相信?”旋即,许邵呵呵笑了,眼睛藏着洞悉人情的神光:“汝南袁氏虽四世三公,但其下子弟,无论是已占据冀州的袁本初还是如今拥据淮南的袁公路,兄弟二人性情虽相差甚远,但在本质上亦是多疑。”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

“就等开花结果的时候。”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于清贫中梳乱世篇章 下

初平二年乃是相对安稳的一年,天下各路诸侯势力划分未曾出现过大的变化。

南昌县衙内

在顾雍辅助交接下,不得不说,阚泽能力及天赋极强,很快的就把自己融入角色中,并且把自身所学开始融汇贯通。

等他慢慢熟悉后,顾雍紧随陈欢等人的步伐离开南昌,前往吴郡吴县。

而阚泽每日则是在闲暇的时间里,不断的翻阅典籍,如饥似渴的吸收着知识。

这些点击是他以往不敢想象,同时也是触碰不到的宝贵东西。

眼下有这样的机会,阚泽则是仿佛陷了梦魇中,每一日,都是书海中畅游,不断的完善着自己的不足之处。

不过阚泽也是一位能人。

公私分明!

在处理公事的时候,聚精会神的处理着豫章郡上上下下大小的政务,他处理政务的速度远超与孙策,而且出做出的处理都是正确,原先留守在豫章的程普、祖茂、韩当、黄盖四人,还担心阚泽初来乍到会有所不适应,期间会出现一些差池,然他们四人坐镇在南昌,其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防止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从把这些祸患扼杀在摇篮中。

不仅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阚泽处理的方式越发的老道,甚至南昌城中,一些遗留下来的冤假错案,都被阚泽给翻了出来,一时间,阚泽在民间的名声逐渐的升高。

然而,阚泽好像没有半点的觉悟,每一日照样是两点一线的生活着,这等烦躁的生活,阚泽不仅没有一点觉得枯燥,反而还乐此不疲的。

似乎对于他而言,有书籍可阅,乃是生活一大的悦事。

人生如此便可

随着日落月出,不知不觉间,时间在流逝,阚泽整个人给人的一种感觉,仿佛正在进行一场蜕变。

“陈叔弼”

程府内,程普、韩当等四人聚集在一起,以往平日时,他们并不会聚集在一起,但眼下孙策、陈欢等人皆不在,他们四人轮流在一家齐聚。

回想当日,四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感慨万分。

只能说遵循孙坚的遗嘱前往,于他们而言乃是一个选择,如果看来,也的确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主公,泉下有知,亦能含笑九泉!”

想当年与孙坚纵马沙场,刀战敌人首,刀锋试英雄。

短短的数月,不仅摆脱了困境,亦是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德谋,你说德润可扛起重担。”

“可。”

更大的局面他虽然未曾见到过,但眼下一个豫章郡,至少在阚泽的手中游刃有余。

“如此就好。”

深吸一口气,祖茂露出了笑容,这样的话,那一日,他战死沙场,也有脸到九泉之下,去见他的主公孙坚。

夜深了

月悬与空,清澈如水的月光倾洒大地,落入书房中,映照着正在读书人的脸。

放下手中的书,旁边放着空白的纸,提起毫笔,沾染黝黑的墨水,阚泽在纸上记录着他看书时的感悟,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一次翻阅到爱不释手的篇章时,就要把他记录下来,而非在书上提笔。

千金易得,难得书无价。

一个纯粹的人,在他的眼里,书的价值最高。

“世道艰难啊,何时才有书中繁花似锦的太平盛世。”放下手中的笔,阚泽深深地感叹,身处在这样的世道中,最容易触景而感,抬头望着清白无暇的明月,阚泽喃喃自语道:“望吾主清荡烽烟,平定乱世。”

豫章郡就在庐江的隔壁,顺着一条水道顺水而下就可到达豫章,不过,若是要逆水而上,则需要耗费精力与时间,所以他们该走旱路,耗费了一些时间,终于抵达庐江舒县。

作为庐江的地头蛇,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周氏要注意一些人,那么他们的一举一动,立即会被传达到周氏的耳朵中。

在庐江中,周氏就像是一权柄

“倒是让人讶异。”

周氏内堂中,周异等人齐聚一堂,不过这个时候,周瑜并未坐在其中,这样的场合,如今周瑜还未有资格。

“诚意十足!”

周尚眉宇间含有英气,眉毛一挑皆是山河震动,不过神色间还是存有讶异,不仅是是他一人如此,他其余几位亲兄弟都是如此。

“兄长的意思是?”

无论是谁,官居何位,此时此刻,都把视线落在周异的身上,周异乃是他们的兄长,亦是周氏的掌门人。

“汝等无需这般着急,等见到了孙伯符、陈叔弼二人再下决定!”

“我等冲动了。”

坐在主位上的周异只笑了笑,关乎周氏一族百年的大计,投注在谁的身上,这是一门很大的学问,需要谨慎决定,当然,他也能理解周尚等人的感受,其实他也并不比周尚等人好上多少,只是因为他乃是族长,所以做任何的事情,都需要更加的谨慎,不以情绪去论断,而需要冷静行事。

已经到达舒县的一行人,马车内,孙策神情紧绷,稚气稍微为退去的脸蛋上带着严肃,见状,陈欢拍了拍孙策的肩膀:

“伯符,无需紧张。”掀开车帘,见还有一段距离后,陈欢安抚着孙策紧绷的情绪:“你我等人进入庐江,算上探子的脚程,应该在昨日,周家的人就知道伯符你来了。”

“我来,或许是在他的意料中,但伯符你前来,对于他们而言乃是一种意外,同样的也是一种惊喜。”

“闻名不如见面!”

“一个人如何,终究是要见过一面后才能做下决定,外面传的再好都是假的。”

“所以伯符,能不能成,今日不在我,而是在你,这也是我让你出来的目的。”

闻言,孙策却变得更紧张。

庐江周氏的份量,他心里未必无数

“放松下来,你只需当做这是一场难打的战,认真对待可,却没有必紧张。”

“跟着我做,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气息流动,一进一出,孙策眼睛微微的闭上,开始按照陈欢所讲的那样,浑身的肌肉慢慢的放松下来,慢慢的恢复到以往的那个孙策。

“兄长到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功名需向沙场取 (1)

壮士不还高歌倾别酒,故人何在热血洒边疆

“来了。”

名刺递上,传到周异的手上,周尚的等人面色一肃,尤其是周尚,贵为丹阳郡守,他更能明白孙策在豫章的一系列动作是有多么的惊人,所有这些兄弟中,他的想法与周瑜最为贴近。

“末学后进陈欢见过诸位。”

“见过诸位。”

陈欢、孙策二人摆出不同的态度,恰好应了尊卑二字。

陈欢名下,且无朝廷认可的官名在身,虽眼下的朝廷早已经名存实亡,但仍占据着大义,但孙策不同,继承其父的乌程侯,且乃长沙太守,如今更是占据豫章。

“见过孙太守!”

周异等人起身先敬过孙策,然后便把视线落在陈欢身上。

眼前的人就好似一个行走的传奇,关于他的传闻,周异周尚等人耳朵恐怕都要听出茧子来,令人好奇的一个人。

“久仰陈叔弼大名,今日终得此一见。”

“哈。”陈欢拱手别着脸,羞惭道:“一虚名怎敢落几位前辈的耳中。”

几人听闻面面相视,面容上都带着笑意,有趣的年轻人,难怪在如此的年纪就能闯出这般大的名声。

陈欢始终站在孙策的身后,笑容不曾减少半分。

慢慢的,周异等人才把视线转移到孙策的身上,从头到尾,孙策不曾动怒过半分,也不曾带过半点的笑意,略微严肃的神情,除却面容上还带着岁月才能抹去的稚嫩,眼睛的深邃尽是沉稳成熟,更何况,身上凛然的杀意更是让人心惊。

孙策的杀意并非是针对周异等人,而是他年龄尚小,在战场上并未厮杀多年,故而,无法完美的收敛住身上杀意。

周尚作为丹阳郡守,自然能够理解,同样也在行伍中搏杀功名,他非常看好孙策,总的来讲是孙策身上的气质吸引了他。

“豫章已经落入孙太守的手中,今可做何打算?”

闻言,无论是孙策还是陈欢都似笑非笑的看着问话的周异,然而周异则紧锁着眉头,他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关键点。

“给周使君一个消息。”孙策抬起头对着他们道:“诸位可知零陵、桂阳二郡已经已经改天换地。”

“自然知晓。”

一州一郡的变化自然会引起人的注视,零陵、桂阳二郡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令人为之乍舌,他们要是没有一星半点的消息,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尤其是周尚,作为丹阳郡守,他生怕丹阳也出现这种情况,从上至下统统的排查过一遍后,果不其然,也抓出几个被刘繇、袁术收买的官吏,幸亏的是,他们未曾居高位,都是一些无关疼痛的角色。

一回想起此事,周尚目前还是心有余悸,只是不知孙策提此事作甚?

忽然,周异等人讶异的眼光直视着孙策,甚至可以说是直视孙策身后的陈欢。

“难道”

“正是,策与交趾太守”

“不现在应该是交州刺史威彦公达成联盟。”

“今零陵、桂阳二郡归与策手。”

震惊!

讶异!

周尚等人尚且不知原来其中还有这一层关系,交州士燮乃是一个人物,他们也曾听过士燮的名字,不过交州与扬州尚且有着不短的路途,二者间未有多少的关系。



这些与孙策攻下豫章有何关系。

天下无无用之功!

周异作为庐江周氏的家主,他自然有他的为人处事,倘若人人都是这么简单的话,天下岂不是太平了!

看似在做无用之功,攻伐下豫章,自然有其深意。

二人面色存有异样,显然是在下着一盘极大的棋

“不如二位在寒舍休憩一日如何?”

三思而后行!

不能鲁莽决定。

“叨扰。”

“叨扰。”

周尚亲自起身,为他们二人带路,来到周府的东厢房中,等他们住下后,周尚立即回到内堂中。

“兄长”

人已经见过,无论是孙策还是陈欢,周尚等人都觉得满意,现在就要看周异的意思,其实在他们看来,如今孙策弱小,恰好他们可以在孙策身上下注,今后得到的回报定然是十倍百倍的利益,而且在他们的眼里,孙策、陈欢二人有投资的价值。

“让公瑾过来。”

周瑜聪慧已经不能如小孩一般看待,当周异开口时,周尚等人并未不满,反而立即让人前往后院中把叫来,等周瑜到后,周异便把刚才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

“难怪”

闻言,眼睛中透露着精芒的周瑜深深的感慨,以往有些想不通的地方,统统的都统了

“父亲。”

“各位叔父!”

周游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用着严肃的口吻道;“大有可为。”

刹那间,周尚等人面带喜色,但并未开口,欲要等待周瑜的下文。

自小周瑜就聪慧过人,往往能想到他人想不到的关键点。

“叔父,会稽比之豫章如何?”

“半斤八两!”

“会稽、豫章二郡比之长沙郡如何?”

“远远不及!”

“错!”周瑜当即打断周尚的话,一个错字让周尚略微诧异,并未羞怒,他们这些父辈的,一个错字落在身上,不知落了多少次,然则,虽错可得到的利益却也异常的明显。

“豫章、会比之长沙郡有两大优势!”

稍微停顿了一番,周瑜竖起两根手指头,旋即落下一根手指头:“其一乃地广人稀,水路山林纵横,基本无人愿落足与此地。”

紧接着,周瑜收拳:“其二乃豫章、会稽二地靠海!”

“以此二优势,父亲、叔父可知会稽比之豫章优势何在?”

层层对比,令人眼前一亮。

“但这”

几人越来越是迷糊,不知周瑜讲这些话的用意何在。

“零陵、桂阳二郡落入孙伯符之手,再加上与交州士燮结盟,与他而言在后顾之忧,不需担心后院着火,若是拿下会稽那么”

厢房内,孙策紧锁着眉头,眉宇间有点担忧:“叔父,周异等人能懂?”

“能!”陈欢很自信道:“庐江周氏可是有一点就通的聪明人!”

ps:这位读者大佬提的错别字,嘟嘟都有改谢谢诸位大佬

第一百二十二章 功名需向沙场取 (2)

五月末六月初的舒县处处透露着一股清爽。

昨夜,刚刚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场的雨,庭院内,晶莹剔透的雨滴落在庭院内青石板上,洒出一道令人心动的花朵,无穷尽的犹如豆子的雨珠落下。

正应了那句话

大珠小珠落玉盘!

雨似珍珠,地似盘

“好一场消暑雨。”

相比于昨日的闷热酷暑,今日自然是格外的舒爽。

“恐怕今日是回不去了。”

在亭廊中,赵云紧随在陈欢、孙策二人的身后,望着越下越大的雨,陈欢晒然笑道。

“就不知”

相比与陈欢的坦荡,孙策却有点担忧。

“伯符,最迟正午时分,周异等就要寻你说话。”

“叔父,策可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无,只需他们问什么,答什么,无需犹豫。”

有些事情,孙策并不知,况且还未到让孙策知道的时候,因为事未开始,也未成,空口说出来,成则罢了,不成则徒增笑耳。

果不其然,在快接近正午时分时,周尚亲自过来,请孙策过去一叙,旋即,则是向陈欢躬身歉意。

等人离去后,赵云有点疑惑,看向陈欢的眼神恍若看向神棍,猜的很准,甚至连时间都给算到。

“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察觉到赵云异样的眼神,陈欢心里立即有数,当即笑道:“周公瑾是聪明人,放出伯符和士燮结盟的消息,他很快就能明白其中的关窍。”

“你看到周尚没有,眼圈略重,神色略微疲乏,但整个人看上却亢奋异常,身上带着一点淡淡的花香,想来刚才应该是沐浴更衣了,这些因素加上去,不久可以猜测出来。”

“这”

赵云有点讶异,同时也觉得简单,不过这种事情,往往被捅破后,再难也变得不难

“兄长,这是在建立周氏一定会答应的前提下!“

“为何子龙会觉得周氏会不答应?”

陈欢的谋划,赵云也知晓,其中蕴含的利益,足以让人心动。

成了!

则是让人流口水的利益。

内堂中

周尚等人让周瑜留了下来,周、孙二人再次见面时,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笑意。

“孙太守”

“伯父无需如此,除却太守一职,策在诸位前辈面前只是一后生,伯父直唤策字即可。”

闻言,周异等人看孙策的眼神变得越来也顺眼。

有趣的年轻人,懂进退。

“伯符可知会稽的重要性。”

“知。”

周尚、周异二人面面相觑,孙策一句知,直接把天给聊死。

“某欲要助伯符一臂之力,伯符可告知某拿下会稽后,伯符欲意何为?”

周异换了一种方式来询问,与周尚眼神对视后,皆落在孙策的深身上,在等待着孙策的答案。

“整顿休憩!”

“整合会稽豫章二郡后,就是吞并扬州。”

野心!

在孙策的尖锐的话语中,孙策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闻言,周异等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站在周异身边的周尚,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曾闻顾雍才名,可惜久闻不得见,不知此番前往南昌可见到顾元叹?”

“欲见元叹?“孙策倒是笑了一下,毫不犹豫道:“元叹有要事在身,已回吴郡。”

“何时离去?”

慢慢的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周尚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浓。

“越早越好。”

豫章刚稳定,他需立即准备一番攻打会稽的事宜。

“伯符尚有婚配?”

周尚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笑着问道。

“无!”

周尚一听心中一喜,正准备开口时,却听孙策一本正经道;“大丈夫何患无妻!”

“父仇未报!何敢娶妻生子!”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在他父亲死在西陵城下时,就已经注定了,他和袁术、刘表二人的梁子结了下来。

至于孙策曾书信一封向袁术俯首称臣,此事,周异等人早有所耳闻,不过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认为孙策这等做法才是正确的做法,才是符合其利益的做法。

情绪只会让人看不清前面的路!

以情绪作为行事判断的理由,这样的人,周异不觉得值得下注投资。

一旁的周尚闻言,悻悻然的笑了笑,他还想着与孙家更进一步,再说了,他的确还是打心眼看重孙策,觉得孙策此人今后一定会闯出一番丰功伟业出来。

“公瑾等伯符等人离去后,你随他们一同离去。”

“诺!”

让周瑜随孙策他们一同离去,就已经代表了庐江周氏的选择。

“成了。”

还在亭廊中,观看着这方天地风雨,任凭风吹雨打,坐在亭廊中的人丝毫不受影响,反而在雨中,还有一点感触,等在远处见到周瑜陪同孙策有说有笑时,陈欢便知事情成了。

事成!

至多在这里逗留个二三日,就要准备离去。

“叔弼里面请。”

周尚等人先与周瑜、孙策二人见到陈欢,当即请陈欢前往密室中商谈。

密室中,昏暗的烛光,密室极其的干燥,完全没有南方的潮湿感,入住进去除了有点压抑之外,其余的,都可以说是避暑胜地。

“叔弼,出海之事,周家可否分一杯羹!”

既然讲利益,约陈欢来密室相谈,周异等人就直接开门见山,也懒得继续跟陈欢虚与委蛇下去。

打开天窗说亮话,话就能说的格外的清楚。

“既然我能让你知道,就是存着让庐江周氏进入分一杯羹的想法。”

陈欢的话,周异等人都未曾感到意外,昨日,周瑜一五一十的分析出来后,周异等兄弟久经世故,自然懂得这乃是陈欢愿给他们的利益。

“可占多少!”

赤果果的问话,周尚等眼睛发亮,在等待着陈欢的回话。

这乃是关乎与他们今后能得到多少利益的关键,更是庐江周氏的立足之本!

岂能不关心?

不上心思?

“徐州糜氏、河内司马、吴县顾氏、庐江周氏再加上孙氏!”放下手中驱寒的香茗,陈欢平静的目光一一的从他们身上扫过:“诸位意下如何?”

ps:哎写一本都不知道要挨多少次的骂

垃圾就垃圾吧

只能认命了

都已经写到这个份上,总不可能叫嘟嘟推了重新吧

耸耸肩膀

无可奈何

第一百二十三章 功名需向沙场取 (3)

到了深夜时分,外面的雨依旧下个不停。

就算是五月末时,达到一年中最酷热时,一场夏雨落下,到了夜晚,清爽的寒风吹拂而过,走在过廊中的仆从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深夜露重,尤其是雨夜,睡觉盖的被褥也显得潮湿异常。

不过庐江周氏对于这种情况,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当然不仅只是周氏,其余稍微有点资产的家族都有准备干燥干净的被褥。

这样的天气中,最是容易受寒。

一旦受寒,有个头疼脑热发烧的,最容易魂归黄泉。

当夜,一碗熬制的姜汤(嘟嘟也不知道东汉末年有木有姜汤o(╥﹏╥)o)端了上来,喝上一碗,倒是可以把身体内的寒气给祛除。

厢房内,陈欢起身稍微舒展了身躯,一碗姜汤下肚直接把肚子里面大半的寒气给扫的一干二净。

“伯符,公瑾乃一国之才可重用,亦可善用,但他非德润,德润阅历丰富,酸甜苦辣他都尝试过,性情稳重,故而可以让德润一来立即担任要职,立即走马上任,但公瑾不能,他少年得名,正是意气奋发之时,少年意气,难免会意气用事,你可把时刻把他带在身边,等时机一到,他自然是你的肱骨之臣。”

肺腑之言,诚恳至极。

未曾包含半丁点私心时说出来的话最能打动人。

“策谨记。”

各家有各家的事情,同样的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烦扰,不足与外人说道。

在周府门口时,两辆马车,但前往的方向却完全不同。

一南一北!

一方南下,一方北上。

“这”

留下面面相觑的周尚等人,着实搞不懂陈欢的做法,但人已离去,他们总不可能上前询问陈欢这是何意。

等车辆行驶渐去渐远后,周尚则是有点疑惑的看向陈欢那辆马车行驶的方向:

“兄长,陈叔弼这是何意?”

知其来意,不知其去意。

对于周尚而言相当的难受,站在前方则是一挑眉:“传闻南阳陈欢常有出人意料之举,以往听来不过是一个笑话,如今看来此言非虚。”

“汝等以为陈叔弼北上前往何处?”

“难不成是吴郡?”

“是也不是。”

周异曾为洛阳令,能被任命为洛阳令者,并且任职期间,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民间他的名声都极好,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周异在任职洛阳令期间

上能承其欢,下能承其意。

官场上,最是难全两意。

然而周异能做到,岂是一般人。

“兄长的意思时,下邳陈氏?”

“正是!”

周异这么一说,周尚等人立即想到了关键点,当即醒悟道。

“这”

张了张嘴巴,周尚想要开口说陈欢言而无信,然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没有谁是天真的!

光靠一面之词就相信他人,岂不是一幼儿所为?

“哈哈~~~”

忽然,周异大笑了起来,瓢盆的大雨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爽朗的笑声,反而让压着庐江的乌云稍微散开了一点。

“好!”周异想通了,拂手大笑:“大好事!”

见状,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不知t他们的兄长究竟是怎么了。

“大好事啊!”周异转身紧紧抓住周尚的肩膀:“你可知下邳陈氏入了孙策的麾下,这意味着什么”

“不”

“你不懂!”

面色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周异摇头晃脑的留下一脸懵逼的周尚等人,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周尚等人觉得莫名其妙的

同时又把周尚他们的胃口给吊足了,却不给他们揭开谜底

那种感觉

真特么的

酸爽!

其余的想法如何,与陈欢并无多大的关系。

马车上,赵云、陈欢二人披着蓑衣,赵云驾驶着马车,路上的小娃坑不知有多少,马车一路颠簸,人在外面可比在里面少遭了无数的罪。

“兄长,我们前往是为了?”

赵云有点疑惑,他们前往吴郡做什么?

要知道,下邳陈氏是交付给顾雍来处理,而陈欢此去的目的,就有点令人摸不着头脑。

“离去时,曾与元叹商量,若庐江周氏顺风顺水,那么下邳一行就由我前往,而他则是带着工匠速速回到豫章!”抹了一把脸,掏出怀里的锦帕,擦拭掉脸上的雨水,眼帘尽是水幕,眼中藏着的心猿,靠着大毅力降服住心猿,被这一幕雨水挑动了心弦:“其实下邳也需由我前往,错综复杂的关系,不到万不得已,断然不让元叹前往,虽说吴郡顾氏投入伯符的账下,但因此害的吴郡顾氏被刘正礼逼迫迁移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当然这只是其一”陈欢目光散发着一丝阴沉:“我前往下邳,只要下邳见了我,无论结果如何,下邳陈氏与陶恭祖之间注定会出现一条鸿沟,而且还是无法弥补的鸿沟。”

“成!”

“则顺其自然,我有办法解了下邳陈氏之忧,败则双方间注定貌合神离!”

闻言,赵云眼睛一亮:“岂不是说无论成不成,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正是。”

陈欢的目标性太强了,远远超乎与顾雍,如果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话,当然首选是顾雍,当然,这些的前提都只是在庐江之行乃无用之功,只不过,庐江周氏已说服,相比于庐江周氏,下邳陈氏虽实力强悍,但远水解决不了近火。

下邳就是远水,而庐江周氏则是卧榻之水,随手取之即可浇灭大火。

“驾!”似乎受到大雨的影响,马儿不肯继续前进,赵云轻轻的挥鞭,鞭子落在马儿的背上,马儿一吃痛,又缓慢的跑了起来,驾驶马车的赵云看向前方的路格外的专注,下雨天就容易发生翻车的事情。

“兄长有一事,云不明。”

“但说无妨。”

“兄长,伯符尚得庐江相助,身为扬州刺史的刘繇岂不是”

岌岌可危!

刘繇如今真的是可以说是岌岌可危。

庐江周氏投与孙策,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大半的扬州就已经落入孙策的手上,对刘繇而言,孙策不都不除!

节日快乐...



第一百二十四章 功名需向沙场取(4)

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资治通鉴周安王二十五年》

深夜中

舒县依旧下着倾盆大雨,而且这雨还未有减弱的趋势,反而变得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声音落在屋檐上,落在江河湖泊中,落在大地上,落在池塘中,哒哒哒滴奏出优美的旋律。

即将熄灭烛火安睡的人,咋寂静中一声敲门声响起,惊醒了欲要入睡的人。

“何事?”

被人从被褥中唤醒,并不分那个季节,烦躁这种情绪依旧会悄悄的冒出头。

“家主,客人所住的东厢房中,发现一封信,这封信乃专门留给家主。”

本已经充斥着睡意的周异立即打消了身上的睡意,稍微穿着一番后,便见到撑着油纸伞,站在门口等待他的老管家。

“信。”

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周异,旋即,便在雨夜中,低头快速离去。

“去账房拿赏钱一金。”

老管家行走的身躯,听闻周异的话后,身子一抖动,当即迈开了步子快速的离去。

一金的赏金,对于他们而言足够了

“正觉得差了什么。”

当日陈欢等人离去后,周异总觉得差了什么,总觉得陈叔弼是不是忘记了说什么了。

“夫君”

“夫人先睡。”

闻言,榻上的周氏不再多问,当即睡去。

能坐的稳周异正室位置的妇人如果是一个不知轻重不懂轻重的妇人,早已经被周异给扫出周氏的大门。

该问的不该问的

其中有一把度量尺,而周氏掌控的非常到位,并不会让周异觉得有半丁点的不舒服。

点了一一盏油灯,油灯下,信被周异缓缓的摊开,信里面的内容让周异慢慢的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周异眼睛越发明亮,这些话当真不得与明言,这也是陈欢为什么写信留给周异的原因所在。

“只是”闪烁异样神采的周异喃喃自语着:“功名需向沙场取!”

“好大的气魄!”

慢慢的,周异微微的眯着眼睛,旋即,把信放在油灯上,见信化为灰烬后,才会心一笑,旋即吹灭了油灯,爬上了床,搂着自己的周氏睡觉去了,这一觉,周异睡的格外的安稳。

九江寿春城,庐江郡境内下着大雨,似乎九江郡也被影响到,从酉时开始下雨,开始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然后随着风慢慢的变大,雨也下的越来越大,滴滴答答的声音落在了屋檐上的青瓦。

屋上的瓦片或许是因为烧制的窑子不同,导致烧制出来的颜色也略微有所不同,不过这一场雨落下,直接把这点瑕疵给掩饰的干干净净,吸收雨水的青瓦变得更深沉,深邃的如同这个寿春,让人摸不清底细。

郡守府邸内的书房中,袁术正在把玩传国玉玺,他现在每晚的兴趣爱好,就是抚摸着这枚传国玉玺,现在的袁术越来越着魔,恨不得每日都和这枚玉玺呆在一起。

疯了!

眼下的袁术完全疯了,没有了半点起初时候的样子,只是,在白天的时候,袁术把自己的疯狂掩藏的很好。

就如同眼下的雨,早上和中午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的,忽然到了傍晚时分,就开始下起瓢盆大雨。

“哼!”

在袁术的面前放着一封信,这封信乃扬州刺史刘繇送来的,信上的内容,袁术也已经看到,不过袁术却有点不屑一顾。

准确的来讲,信上所的那些事,他觉得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要他小心孙策?

袁术只能呵呵一笑。

孙策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小儿罢了,一个向他俯首称臣之辈,并且把幸幸苦苦打下来的豫章郡送给他作为贺礼的人,袁术是不相信孙策有这样的野心,在他看来,刘繇这厮是不安好心,是准备离间自己和孙策的关系,好让自己失去孙策这个强健有力且有听话的马前卒!

“愚昧!”

把这封信放入油灯中,望着火焰升腾,不屑一顾的笑了。

这等人的心思,岂能瞒过他袁术。

一心只是落在传国玉玺身上的袁术,根本没有去仔细思考,甚至庐江周氏之类都被他给忽视掉,匆匆的看了一眼,便不再有多大的兴趣。

无论是刘繇还是许邵都万万想不到,袁术竟然是这样的袁术



准确的来讲,他们都料不到,为了迷惑腐蚀袁术,陈欢先是让孙贲带传国玉玺前往寿春,其中的目的,就是麻痹袁术,逐渐迷失袁术的心智。

没有人知道袁术对于传国玉玺的渴望!

但陈欢知道!

随后,则是让孙策写信向袁术俯首称臣这算是第二步,最后一步乃是把豫章拱手送上与袁术!

送上豫章,陈欢也料准的袁术只会派遣文吏前来,尔这等文吏,乃一县县令、县尉等,甚至是别部司马之流,但这些拱手送出去,甚至是把整个豫章送给袁术又能如何?

一个豫章!

有何价值?

至于刘繇的动作,陈欢虽不知,但也能猜测一二。

如今孙策的步伐越来越大,导致刘繇的地盘越变越小,在兵力上,刘繇无法与袁术相提并论,在积极防御袁术甚至是徐州陶谦时,他根本分身乏术无法抽出兵力来攻打孙策。

还有一层关系,乃是他攻打孙策,袁术这厮会不会攻打他?

一旦三方大战,他就直接成了三明治,直接被人给夹在中间,到最后,前后夹攻之下,说不得陶谦也会来分一杯羹,那么届时迎接他只有灭亡一途。

对于自己情况,刘繇最清楚不过。

他清楚,陈欢等心中亦是有数。

至于刘繇会什么时候出招,这就不在陈欢的预料中,他所做的只是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而已。

同样的

也只能怪刘繇愚蠢,谁让把这封信交给袁术手上,倘若是交到阎象、杨弘二人的手中,或许又是另外一方局面。

只能说时也命也

运道二字神秘莫测,谁也能预测的准。

要不然,岂有人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人力有时尽,最终只能占据七分的力道,最后的三分,却是要看天意如何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子唤元龙 上

殷勤远寄,珍重多情。——《朝中措·谢郭深惠菊有二小鬟》

吴郡吴县顾府

顾雍回到家中已过三五日,在府邸内的顾雍与顾父坐在一起。

“父亲。”

“元叹,此番回来可有事?”

回来三五日,顾雍一直不说自己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作为顾氏的掌门人,并且乃是顾雍的老爹,顾父心里自然是担心万分。

因为顾雍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他还代表着顾氏的未来。

“父亲,孩儿回来自然有大事,但如今时机未到还不能说。”

闻言,顾父这些日子可算是操碎了心,面容稍微略微苍老了不少,数月的时间,顾雍变化之大,让顾父感冒震惊的同时又满怀欣慰。

“家中的事情,你无须顾忌,如何权衡你自己看一下。”

“是。”

顾雍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其父逐日苍老的脸,他怕一不小心就把陈欢的计划全盘托出,同样的,他心里也清楚,家族中,他这一辈中,能成事不足以一二,有一顾虞因是意外之喜。

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顾雍深叹一口气:“叔弼啊叔弼,望你快点到。”

暗地里面操作,顾雍已经在悄悄进行着,甚至连他的父亲都未察觉,他需等陈欢回来后,得到陈欢的同意才能告知其父,至于庐江周氏,他不怀疑陈欢孙策一行能不能成,不然他何以还在吴县等待着。

翘首以盼!

这四个字,顾雍觉得此时此刻用在自己的身上最适合不过

与庐江不同的,吴县的夜一片晴空万里,到了深夜时分,天空上悬挂着皓月,身边依稀还有一点星辰点缀。

大街小巷中,明月之下格外的清晰的路,到了夜晚,吴县内已经无人行走。

驿站内

一人双手负在背后,在厢房中来回的走动,微微紧促的眉宇,藏着的是深邃的犹豫。

“有什么情况。”

“禀别驾,自顾元叹回到家中后,并无任何的举动。”

“继续监视。”

“诺!”

推开窗户,月光落在他的脸上,照亮的是韩峥那双忧郁的眼神。

“多事之秋。”

眼下的情形,他如何看不出来,只是看出来归看出来,他却无能为力。

虽贵为别部司马,虽掌控吴郡的兵权,但万不得已,谁会去动扎根在吴郡百年的顾氏。

没有谁是蠢人,蠢人做不了吴郡的别部司马,他只是耿直罢了。

“希望顾元叹你别做傻事,别逼我!”

家破人亡之举,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做。

三日后,吴郡的天依旧明媚,炙热的阳光之下,倒是清扫了从庐江而来的陈欢等人身上的水汽。

收起蓑衣,放入马车内,马车快速的行驶着。

当陈欢、赵云二人到吴县时,身处在吴县的吴郡别部司马韩峥忽然升起了一股念头,他在靠是否要在吴县留下陈欢等人的性命,然而,到最后他犹豫了,固然留下了陈欢等人的性命,固然是痛快了,看似为刘繇解决了心头之患,但孙策一旦疯狂,他接下来的反扑是否刘繇能够接受的?

韩峥不知,同时也不敢知。

他赌不起!

“人终于到了。”

就等近十日的顾雍终于松了一口气,就等的人终于到了,有些事情可以顺利的进行。

再次来到顾府,陈欢却是感慨万分,以往到顾府时,虽低调,却是生机盎然,但如今,却有着疲乏迟暮之意。

顾雍助孙策!

顾氏的根在吴郡,面对着刘繇的压力,想来,却是心累。

“让元叹受累了。”

简短的六个字,却让顾雍感慨万分,情绪上了心头,露出了以往不曾有过的情绪、

“里面说话。”

带着陈欢、赵云入了内堂,见过顾父后,准备前往书房时,陈欢见顾父的神色,忽然有点明白,陈欢当即停了下来,微微摇头道:“元叹,你信我如此,欢怎敢负你。”

“此事自有你来决策,无需问我。”

旋即,陈欢便和赵云二人,在顾雍的示意下,管事带领二人离去。

“父亲,请随我来。”

顾氏作为吴郡大族,若无密室商谈要是,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那么顾氏还有什么秘密而言。

“父亲”

顾雍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于心不忍:“并非孩儿不说,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需等叔弼来后,孩儿才能开口。”

“此事”

顾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缘由给说了清楚后,顾父却是后悔了,悔不该听这等事情。

但是毕竟h一族之长,顾父很快就冷静下来,看向顾雍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这块肥肉顾家吃不下来。”

肉是一块肥肉,只要在上面狠狠的咬上一口,就肥的流油。

“自然不是顾家一家,还有”

顾雍陆陆续续的说了出来,慢慢的顾父严肃的神情放了下来,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顾家能立足并且逐渐的发展到如今的地步,靠的便是一个自知之明,若无自知之明,岂能有如今的成就?

他也知道顾雍不会在这种的事情开玩笑。

一想到其中的利益,顾父露出的笑容,以往并非没有人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北地他可有资源?

去了那里

就算跨过大海了这一块,去了也只有血本无归。

只需亏过一次,根基动荡,如何能撑得起来。

前期的付出太大了!

当然,付出多大,收获也有多大。

两者间都是相对的!

只是,前者就足以让一家耗尽心血。

这就是顾父担心的。

“此事,你全权处理,族中宿老那边自有为父担着。”

知道其中的缘由后,顾父瞬间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多了起来,拍着顾雍的肩膀,无不感慨。

终于他的孩儿成长了起来,可以扛得起顾家的重担。

“父亲你”

闻言,顾雍深受感动,一时间,眼眶中含泪,千言万语卡在了喉咙,却不知该如何去说道一二,上一步,紧紧搂住父亲,刹那间,眼眶中泪水再也压制不住。

泪如雨下!

“让元叹受累了。”

在厢房中,陈欢久久无言。

无情非人,人只是理智点罢了。

ps:这章有感而发罢了说水,嘟嘟也认命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子唤元龙 中

谦固美名,过谦者,宜防其诈

天地君亲师,父父子子,君君臣臣

君在父前,然家国家国,家却在国前。

自古来这两个都是一个伪命题。

说是如此,其实都不过是在欺骗自己罢了。

道理谁都都懂,但真正能做的又有几个人?

顾雍也是如此,在两难中,他选择了孙策,他如此,陈欢岂能让他为难,故存有双全法。

“多谢。”

厢房内,父子二人谈完话,顾雍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当即朝着陈欢躬身一礼。

此事他必须要谢陈欢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倒是我”

正当陈欢愧疚之际,却见顾雍摇头打断陈欢的话:

“路是我自己选择的,与其他人有什么关系,生死荣辱与人无关。”

对于这一点,顾雍倒是看的比谁都要清楚都要坦荡。

路乃是自己的选择的,正如他所言那样,生死荣辱与人无关,顾雍不仅是这样说这样想,同样的也是这样做。

“其余剩下的事情,叔弼你无须担心,也没有必要把心思放在这上面。”顾雍轻咳了一声,父子间的矛盾解开后,顾雍也舒坦了不少,说话时的声音,也是中正有力:“你现在的心思应该是放在下邳陈氏身上。”

说起下邳陈氏时,顾雍的眉毛微微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峰间有一丝的不甘之色。

“下邳陈氏,我与其接触过,其父陈汉瑜乃世故老道,麾下有二子,一子名唤陈登、一子名唤陈应,陈应乃陈登从弟,二人相差岁数并不大,可在才学上却是相差甚远。”

“至于下邳陈氏其余人等,已故太尉陈球,还有如今逃亡下邳的前吴郡太守陈瑀。”

“陈公玮?”

“正是。”

陈瑀此人说是一个传奇也不为过,前任扬州刺史陈温病故,朝廷任命未下,初平元年,袁术占据淮南,就自个任命吴郡太守安东将军陈瑀为扬州刺史,初平元年七月,袁术向陈瑀索要九江寿春,已经把自己当做扬州刺史,把扬州看做自己的地盘的陈瑀如何能同意直接拒绝,陈瑀的举动,直接把袁术的脸打肿,气的袁术哇哇大叫,当即率领大军攻打扬州,欲要剿灭陈瑀。

也只能说陈瑀命好,在他惊恐之际,朝廷任命刘繇领扬州刺史,当即陈瑀把扬州的兵权交到刘繇的手上,也只能说陈瑀时运不济,恰逢那时,孙坚反攻,袁术、刘表二人联手,剿灭孙坚,自然无暇顾忌扬州这边。

再加上扬州已经拿到手,扬州刺史也换了一人,并没有在私底下给自己玩小动作,故而,袁术并未在意,就把扬州放在一边。

见太平时,陈瑀欲要索要回扬州刺史的位置,却被刘繇直接命人赶出刺史府,并且率领兵马追杀陈瑀及陈瑀的部曲,见情势不妙,陈瑀灰溜溜的逃亡下邳,距离此事不知觉间已经过去近一年的时间。

“永汉元年(既中平六年,献帝登基后的年号),陈瑀为吴郡太守,多次为难顾氏,欲要侵吞顾氏,与其抗衡中,曾与下邳陈氏麒麟儿陈元龙隔空交手,却是棋差一招,但却也保住顾氏”

败!

虽说乃是兵家常事,但真正能坦荡的说出自己败于人手的人,往往少的可怜。

越是傲骨藏身的人,就越是难以接受自己败北的现实。

“需注意陈元龙智谋百出,而陈汉瑜善舞衣袖。”

“自然。”

闻言,陈欢正色以对,任何一个人,陈欢都不会小觑。

小觑敌人,只是在给自己挖坑,挖一个通往死亡的坑。

“今夜苦闷,不如与我喝一杯?”顾雍深叹道:“子龙不如一同前往。”

“诺。”

庭院中,谈的乃是风花雪月,不论时局。

“叔弼,你这样的做法乃是逼迫陈珪父子。”

“逼又如何。”

阳谋者,堂堂正正不行诡谲之道,然阳谋却某种程度上可言胜之阴谋,起码可让人陷入与苦恼中。

阳谋者让你知道又如何?

可有法破解?



若是有,焉能称之阳谋!

“不过,如你所言一般,下邳陈氏恐是一难对付的人。”

讲利益不见情义,当然陈欢与下邳陈氏并未有半点的情谊在,只能讲利益,但殊知他人给予下邳陈氏足够的利益时,是否会背叛与他,尚未可知,此行前往,恐怕是困难重重。

酒过三巡,人微醺,一缕清风拂面过,众人纷纷的爬了下去。

梦中呓语时,却不知二三苦言尽数吐出。

临湘城中

刘琦满腹可惜,千辛万苦出了荆州,到临湘却未见到自己想要见的人。

他到孙府内,孙氏并未为难刘琦。

一孙氏虽未妇道人家,也知冤有头债有主,夫君乃是死在江夏黄祖的手上,间接的是在了荆州刘表、淮南袁术二人的手上,但霸业之争自古来都是最为残酷的争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况且,刘琦乃陈欢的好友,二人间有过命的交情,只需稍微打探一番,这些消息自然都能知道。

当孙氏告知并未在临湘时,刘琦难免脸上充斥着失望。

“或许我应该前往徐州一趟。”

既然未能在临湘见到陈欢,前往豫章?

刘琦也觉得很悬,与陈欢交手数年,自然知道陈欢的脾性。

不过,离去时,孙氏提供给他一个消息,那就是陈欢与徐州糜氏结为姻亲,这个消息让刘琦感慨万分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定。

“走去,徐州。”

“公子,如果徐州未找到陈公子,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不!”

面对侍从的疑惑,刘琦这一次格外的坚定,当即摇头否定:“倘若未在徐州找到他,那么便去河内温县!”

“诺!”

只要前行的目的不是盲目性的,麾下的人自是无话可说。

而此时此刻,河内温县司马府邸内,面对着自徐州而来的糜竺,司马防觉得一阵的头疼。

陈欢双亲皆亡,最亲近的长辈则是司马徽,可司马徽的身份

“父亲,兄长二十有余可以成家立业。”

就在司马防犹豫不决时,司马懿稍微稚嫩的声音在司马防身后响起,当即司马防不再犹豫,在糜竺满脸的笑意中,请糜竺坐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子唤元龙 下

山川意高澹,宜有隐君子

内堂中,司马防话里话外都在与糜竺谈论着关于陈欢的事情。

但糜竺何等人,何尝听不出司马防在规避一些问题。

只是令糜竺想不到的是司马家次子司马懿的聪慧,人虽然站在其父身后,话虽然不多,但总能在关键的时候,说到一些关键的东西,总能在司马防要透露出一点东西的时候立即提醒其父。

有子如此,何愁不兴?

糜竺感慨万分,同样的他也觉得幸运,不来河内司马氏,终不知司马的可怕。

“不知建公可代陈叔弼的长辈?”

“能!”

“这门亲事?”

“应允了。”

浪费了这么多的口舌,糜竺要的就是这句话,糜竺做事跟做生意一样,认定一件事,那么他就是奔着这个目的而去,并不会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分神,这就是糜竺之所以能将糜氏发扬光大的原因之一。

恰如,这一次,糜竺来司马氏,目的很简单,就只有与陈欢的姻亲之时,河内司马家的底蕴只能说是意外之喜意外的收获罢了。

“好!”

“如此就不打扰了,至于婚事”

欲要起身的时候,糜竺起身看向司马防道。

“婚事之事,需叔弼亲自确认。”

“善。”

言罢,糜竺起身离去,该问的都应问完了,不该问的,糜竺不会开口,因为眼前的人不会告诉他的。

他敢保证!

一定不会的。

“父亲,此事创传信给叔父知晓吧,毕竟对于兄长而言,他才是兄长的亲人。”

跟在陈欢的身边一年的时间,司马懿洗去了一身的焦躁,眼神灵动,同样又格外的沉稳,以往的阴沉阴郁的气息没了

然无论是司马防还是司马儁对于司马懿的变化是全部看在眼里,尤其是司马儁,他深知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能见到司马懿有这样脱胎换骨的变化,心中甚是欢喜。

“诚然如此。”

司马防一定也不意外,当糜竺来到司马氏时,司马防就已经看出陈欢的目的何在。

“父亲,我想出去走走。”

刚回到家长数月,前往后山中,向老师胡昭讨教时,司马懿惊惧的发现在老师胡昭的身上,他竟然无法更进一步

按照老师胡昭的意见,司马懿最好出去走一走,出去见见外面的世道,历练一番才能把自己所学融会贯通,最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好!”

司马防没有半丁点犹豫,当即就同意,司马懿出去闯荡游学,司马防心中甚至乐意。

“你是准备前往豫章?”

知子莫若父

司马防立即就明白过司马懿的选择,只是稍微思虑后,司马防便不再多说什么。

“父亲,孩儿觉得叔弼兄长会留一个惊喜给孩儿,甚至是司马氏!”

司马懿眼睛泛着亮光,聪慧的神采,让人为之折服。

司马防却是深感头疼,有时候聪明未必是一件好事,在他看来次子司马懿太聪明了

要知道,如今的司马懿才不过十三岁,就已经满腹经纶敢于浸与官场的官吏谈论,甚至是与名士谈玄论道,讲当今局势变化。

“与你祖父告知一声。”

“诺。”

襄阳城中,对于如今的时局的变化,作为曾经的豫章太守的诸葛玄觉得人生就像是一个过山车,上上下下的非常刺激,去年他还能作为豫章太守,煊赫至极,在初平元年随着吴郡太守陈瑀逃离扬州,前往下邳,朝廷任命刘繇为扬州刺史、朱皓为豫章太守,直接剥夺掉诸葛玄的职务,无奈之下,诸葛玄只能带着一家老小,投奔好友刘表。

以往的诸葛玄有点懊恼为何朝廷会派遣朱皓为豫章太守,而不是自己,如今,作为豫章太守的朱皓嗝屁着凉了,直接被杀了,此时此刻,诸葛玄倒是感慨万分,也幸亏朝廷有眼无珠罢免了自己,让朱皓成为豫章太守,如此他才能逃过一劫!

“叔父。”

身后传来稚嫩的声音,使得诸葛玄心情稍微舒畅。

“你风寒尚未好,怎么就出来。”

见侄儿年仅十岁的面容上的憔悴之色,诸葛玄羞愧的同时,也感慨万分。

琅琊诸葛氏乃是琅琊郡的望族,可以说西汉元帝开始就为官吏,而后到了这一代,兄长诸葛珪泰山郡丞,本应该一家上下衣食无忧,却在中平六年时,他的兄长随着灵帝一并而去,留下一群孩子无父无母,只能投靠与他,但奈何

“叔父,昨日,我遇一高人,侄儿欲前往他处求学”

“在何处。”

“鹿门山。”

“善。”

鹿门山在襄阳城东南约十五公里的位置

而此时此刻,鹿门山来,一中年男子抚须大笑道:“好友可知,今日在襄阳城内,我遇到一好苗子。”

“哦?当真?”

“自然。”

初平二年,六月中旬

夏季悄悄的进入了末尾,身在吴县的陈欢动身了,继续北上。

从吴郡而出,直接进入徐州的地界。

当马车离开吴县北上时,自然是引起不少的注意,比如吴郡的别部司马韩峥,在得知陈欢在顾府内待了一日后,便匆匆的离去从而继续北上,这一点,却是把韩峥给搞晕了。

当即,他就把消息传达了回去,至于该如何做,乃是刘繇他们的事情。

职责所在的事情

他已经做了

人未到,名刺却已经早早的送到下邳淮浦陈府中

刚刚拿到的陈珪,人已至中中年,留了一撮胡须,眼狭略长,整个人整体上看过去并不和善,但时常挂在嘴边的笑容却让人心生亲近。

“父亲。”

当陈珪深思时,一青丝飘散,就算是大夏天,身上也披着一件长袍,不断的咳嗽着,面色中有点病态。

“元龙,你怎么出来了。”

陈珪立即回神,转过身见自己最喜爱的儿子在身后时,心头不禁一疼,当即让陈登坐了下来,在陈登咳嗽时,不断的轻拍着陈登的背。

“父亲可是遇到难事。”

本想着此事由自己解决的陈珪面色一滞,轻叹气,都说知子莫若父,同样的知父也莫若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燕雀戏藩柴,安识鸿鹄游 上

世士此诚明,大德固无俦。驾言登五岳,然后小陵丘。俯观上路人,势利惟是谋。——《鰕篇》

“好一个陈叔弼。”

轻咳时,与同姓且同龄的陈欢,陈登有点好奇了。

不过盛名之下无虚士

从这一方面看来的确如此。

先礼后兵!

“父亲,陈叔弼是不容我等拒绝,如果成败,对他而言都是成了!”

陈登苦笑连连,知其目的不难,难的是如何拆招。

见招拆招才是最难的事情。

“他难道不怕恶我下邳陈氏?”

“不怕!”

陈登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坊间曾有一个笑话,就是那种说话喜欢眯眯眼的人最可怕。

“父亲,历数扬州之地,可与我下邳陈氏媲美者有哪些?”

“并无多少。”陈珪倒是很自信,为陈登拍着背后,倒是自豪道:“唯有庐江周氏气运不绝,三代之辈皆身居高位。”

“看来陈叔弼先去庐江再到吴郡,最后才是下邳。”陈登陷入了沉思:“孙策获得庐江周氏的相助,但庐江周氏这等望族岂是鼠目寸光之辈,料想他陈叔弼给出让庐江周氏都无法拒绝的利益,不然何以获其下注投资。”

陈登分析句句在理,陈珪深以为然的颔首,不过很快的,陈珪被陈登口中的利益所吸引。

利益动人心,越是巨大的利益,越是吸引人。

饶是作为下邳陈氏的家主的他,也难免心动了。

“父亲,利益越大,蕴含的风险也就越大。”

为人子者,他有义务提醒自己的父亲,作为下邳陈氏的一员,他更有义务提醒自己的父亲冷静做事再行决策。

“为父考虑不周。”

陈珪被陈登这盆冷水浇的浑身一个通透,毕竟是人精一个,陈珪虽然冷静下来,但依照他个人的看法,他绝对不会放弃能让庐江周氏为之心动的利益。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就如同他下邳陈氏一直被人与颍川陈氏做比较,两个地方,一东一西,看似完全没有瓜葛的两个豪族,却在凭空斗法了起来。

看似莫名其妙,实则乃是必然。

江湖二字乃关乎名利,存名利之争。

无论早晚,他与陈纪这个老家伙迟早要斗上一场。

“父亲可知不见陈叔弼,此事尚且有斡旋的余地,一旦见了陈叔弼,就再无斡旋的余地。”

“为父知晓,但利益在前,由不得为父拒绝。”

闻言,陈登深深叹了一口气,身不在其位,他无法去说什么,该提醒的,他都已经提醒了,剩下的,就要看父亲个人的意思。

“利益二字却被他吃透了,这陈叔弼我也想见一见。”

一步一步顺着他人的意思走,由不得他们拒绝,这样的感觉,陈登已经多年没有感受到了。

越是如此,陈登就越是好奇,做为一匹黑马,在短短的时间内凭空出现做到诸多人不曾做到闻达于诸侯,究竟有何本领。

正在路上的陈欢永远不知道前面到底什么在等着他,等着而他的可不仅仅只有下邳陈氏。

在他跨入徐州时,在第一时间,作为徐州且把刺史府定在东海郡的陶谦则是微微挑了挑眉,欲要派遣人阻拦时,已经为时已晚,一来一去间,已经不知去了多少的时间,作为徐州牧,陶谦作为一个外人,能在短短的时间,让徐州上下大部分的人都成为他的人,他岂是表面上的那个样子?

“曹豹你可愿为老夫走一趟下邳淮浦。”

“定不负使君!”

作为陶谦的亲信,再加上曹姓在徐州乃是大姓,曹豹虽说私德有亏,但深的陶谦的信任,至少曹豹从未违背过陶谦的命令,甚至可以说陶谦最初能坐稳州牧这个位置,曹豹、曹宏兄弟二人功不可没。

“去吧。”

只见陶谦微微眯起眼,和善的脸上,却藏纳戾气,看的曹豹心肝一阵颤抖。

“切记不可轻举妄动,无论有什么消息,你只需一五一十的汇报与老夫即可。”

“诺!”

曹豹很快的离去,陶谦则是陷入了沉思中,回想初平元年时,站在孙坚身后的那名小辈,在众人诧异中,已经闯下偌大的名声,就连他也不得不服气。

“陈叔弼啊,莫要逼老夫痛下杀手!”

在爱才的人,一旦得知此人挡了自己的路,也留他不得。

就如在慈祥的菩萨也有一日化身为怒目金刚!

在陶谦派遣曹豹前往下邳时,陈欢已经到达下邳淮浦陈府内

名刺早已经递上而今人就在门口。

“可是陈先生?如若是,里面请。”

看守大门的门房见到陈欢二人时,当即上前询问。

“正是小生。”

“里面请。”

当即门房肃然起敬,躬身开门请陈欢、赵云二人入内。

成了一半

陈欢深知当自己踏入进这扇大门时,此行来的目的就已经成了一半。

当然,他从来不怀疑自己进不去这扇大门。

信未送达时,或许,他会被吃一个闭门羹,但在信送达时,注定了结果。

“久仰叔弼兄大名!”

迎面而来的是陈登,一个不断咳嗽,且廋肉的年轻人,年龄上下与他相仿,陈欢则回之以笑:“曾闻赤子乘龙者一飞冲天,非徐州陈元龙不可,以往听之,不置一否,如今得见,却知闻名不如见面,见面后更是远胜闻名。”

“都是一些缪谈罢了,在叔弼兄面前却是不值一哂。”陈登拱手谦让,侧开一身,不让陈欢继续说下去:“此处非是说话的地方,家父在内堂等候,里面请!”

“请。”

陈登稍微看了一眼站在陈欢身后的赵云,心中渍渍称奇,不过并未表露与与外表。

跟随在陈登身后,陈登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旋即一声夫君,让行走中的陈登停了下来,与此同时,陈欢也停了下来,与其一同回首,见到人后,乃是一佳人,说佳人而非美人,那是因为她身上的其中独特,颇有蕙质兰心的气质。

“还不快点回去!”

陈登眉宇间藏着怒气大声呵斥着,当即陈氏低着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离去。

望着陈氏离去的背影,陈欢则是微微一蹙眉,他总觉得刚才的妇人面熟,似乎在那里见过似的。

“叔弼兄。”

“哦。”陈欢蓦然回声,抱了一声歉,随之紧随在陈登的身后。

第一百二十八章 燕雀戏藩柴,安识鸿鹄游 中

都说聪明人的交锋是在无形中,并非是其他的什么东西,简单的来讲就只是一张嘴,但一张嘴却可以行遍天下。

三言两语中

不断的交锋不断的试探,结果谁都不曾试探出谁的底。

陈珪无可奈何,作为一名成熟的掮客,他的优势胜在一张嘴上,靠着一张嘴,无往不利无往不胜,但如今却在眼前这名有油盐不进的后生面前无任何功效,仿佛以往战无不胜的利器失效了。

当然的,对于双方,都有足够的时间,都耗的起。

“贤侄果然风趣幽默。”

久攻不下,陈珪吐了一口气,放下了试探的念头,直接和陈欢聊起了家常。

“曾听闻伯父乃雅谈之士,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如今得见却知闻名不如见面,外界所传和欢所见却是不符了。”

“哦?”陈珪眉毛微微一挑,轻咦了一声,坐在陈珪身旁的陈登眉宇间藏着一丝担忧,欲要开口之际,却闻父亲道:“何以见得?”

陈登一听要遭,果不其然,闻陈欢道::“知人识人,欢见了汉瑜公,就知外界的那些传闻着实不及汉瑜公的十分之一。”

“哦。”

陈珪眉宇间有一点喜色,看向陈欢的眼神和善了不少。

与长者言,以礼相待,言之以捧,故无往不利!

十七字真言,陈欢深的其中的真意,尤其是陈珪这等可以说是大器晚成的人,更是适用。

接下来的谈话,就非常的轻松风,无论是拉拉家常而已,陈登见陈欢是一块骨头,想要从陈欢的身上突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当他把目标转移到紧随陈欢而来的赵云的身上时,陈登顿时绝望了,就是一个闷葫芦,闷不吭声的一句话都不讲。

对于这样的人,陈登半丁点的办法都没有

撬不开的嘴,他能如何?

谈话,在相谈甚欢中结束

虽陈登邀陈欢入住厢房,但陈欢拒绝了,在淮浦县内,找了一家客舍入住进去。

等陈欢离去后,陈珪谈笑风生的脸终于松懈了下来,不如以往一般的沉稳,反倒是有一些难以言喻的疲惫。

“盛名之下无虚士,陈叔弼不好对付。”

起码,在陈珪看来他这把老骨头经过这一次的交锋是真的累了。

油盐不进的家伙。

“父亲,看来在陈家未表明态度前,陈叔弼是准备咬紧牙关死撑到底了。”

“正是如此。”

陈珪揉着太阳穴觉得一阵的苦恼,丝毫没有发现陈登眼眸深处的担忧。

深夜,一人依靠着窗口,虽说大部分的客舍皆由强人所开,干的基本是杀人放火的勾当,但在淮浦县内,基本时下杜绝了这种情况,只因为一人不喜

“有趣倒是有趣了”

陈府一行,虽然和陈珪父子拉家里长短的,谈一些没有营养的话,但陈欢却知自己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如此,倒是会格外的顺利。”

喃喃自语着,陈欢当即命赵云过来,在赵云耳边低语了几声后。

星空下,映照着是一张露出笑意的脸。

夜深了

人入睡了。

陈府

“夫人,放在你不应该出去。”

陈登颇为埋怨的声音在他的房间内响起,在外都是一副谦恭有礼,实际上则是一副冷冰冰,生人莫近样子的陈登竟然有这样的神态,说出去,定然让熟识的人大跌眼镜。

“来,喝药。”

妇人并已在意,或许早就不在意了。

自从爱上了眼前的人

“哎只能觊觎陈叔弼莫要记起。”

递过妻子手中的药,陈登一饮而尽后,而后在陈氏的搀扶下,相拥入睡

生活的意义,其实就是在与平淡二字,就如同眼前一般。

相敬如宾方能长久。

次日,陈欢并未前往陈府,再去只是过犹不及罢了。

精神层面上的交锋往往胜败只是一个小小举动,就有可能影响一场胜负。

“有趣有趣了”

赵云的打探回来的消息,渐渐应证了陈欢心底的猜测

陈登与中平六年十二月末成婚,至今已有一年半,但其妻只是在成婚时露了一面,其余的时间,皆在府邸中,陈府上下对于这位未来的主母都讳莫如深,似乎就是一个禁忌似得。

“欲盖拟彰!”

越是如此,就越是在掩饰着什么。

“只是,伉俪情深,却不好用这等下作的手段。”

陈欢觉得自被孙策拉下山后,他开始变得心软了,没有以往般硬心肠,换做了中平六年时,他会毫不犹豫的用出来,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定然不择手段。

或许是因为成名后

深觉万事留一线吧

当然,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只要能事成,在下作的手段,陈欢也不介意

功成名就乃是最大的洗白。

不过,在正午时分,陈欢却见到意想不到的人,同样的也觉得是在意料之中的人

淮浦县乃陈登的地盘,他要想知道什么事情,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们一行人的一举一动,恐怕早已经落入陈登的掌控中。

“说吧,究竟是何利益,引的庐江周氏下注在前途迷蒙的孙策身上。”

“潜力之内,莫要和我说这些,都是一些虚妄之言。”

“未能成长起来一切都是假的。”

利益最真!

闻言,陈欢不觉得有任何的意外,在外面的人看来陈登丰神如玉谦恭有礼待人以诚,这样的话,断然不应该是他会将的话

然而

事实便是如此。

陈登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再讲利益的人,心底也有一块软肋

如今,陈欢恰好击中了他的软肋,不然陈登今日也不会前来,必定和陈欢继续耗下去,耗到双方都忍受不了的时候,各退一步,自然会相互妥协。

但退一步,就意味着弃下邳陈氏的利益与不顾。

“快人快语。”

“我”

当即陈欢把自己的谋划说了出来,自然不会对于陈登全盘脱出,只是露出冰山一角后,陈登则是陷入了沉思中。

说实话

方才他心动了。

换做谁都是如此

利益之大,让人垂涎。

ps:

第一百二十九章 燕雀戏藩柴,安识鸿鹄游 下

当夜,踏着露水深重,左右藏匿着夜间蝉鸣,且有蟋蟀声不断的叫唤着,池塘里面的鱼纷纷的探出了头,仔细的仰望着这片星空。

池塘边的垂柳,随风摇曳着动人的身姿。

夏夜中,一缕清风吹拂而过,水面上起了阵阵涟漪,池塘中的鱼儿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快速的沉入了水深处。

“你”未到子时,陈珪就一人坐在书房中,给自己泡茶看书,每年都是如此,对于陈珪而言他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看向眼前的陈登时,陈珪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落得一声轻叹:“元龙,你迟早要死在那个女人的手上。”

“父亲!”

不自觉的加重了语气,陈登眉头紧锁,似乎其父触及到他什么逆鳞似得,以往极少会对其父用这样的语气,唯独扯上他的时候。

做为下邳陈氏的家主,陈欢一行人的一举一动也落在陈珪的眼里,就算是他的儿子陈登前往客舍去见陈欢的时候,也落在他的眼里,陈珪知道后想要阻拦却已经晚了。

“哎”

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这件婚事,他本身也是同意,当然只是在一无所知的前提下,才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不然他岂会同意这门婚事,如今木已经成舟,而且其子用情至深,他又能如何?

难不成废了?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在陈登的身上注入了陈珪太多的希望和心血,废了陈登,不如杀了陈珪他自己。

不过,虽落入下风,但陈欢所提委实让陈珪心动,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其中蕴含的庞大的利益,当然这块肥肉,光靠下邳陈氏一人吃不下,若真的只找下邳陈氏一家,陈珪倒是要重新考虑一下合作事宜。

风险太大,没有人承担的起。

“他的条件?”

“扶持笮融、阙宣二人。”

“为何?”

陈登稍微沉吟片刻后:“下一步,孙策则是要攻下会稽,拿下会稽后,来往需要得到一次补充,父亲可知糜家与陈欢已经结成姻亲,有他们相助,物资的补充自然无任何的妨碍,但论影响力,糜家却远远不及陈氏,这就是这次陈欢找我等的原因所在。”

“一个太平的徐州并非是一个好的徐州。”陈登看向东海郡的方向,眼眸中带着冷光:“他需要的是一个自顾不暇的陶恭祖,而非是掌控全局的陶恭祖,而笮融、阙宣二人是何等人,父亲心中大概有数。”

“可”扶持笮融、阙宣,下邳陈氏、东海糜家稍微拉一把手,自然就能拉的起来,这些都不是陈珪重视的,微微一挑眉后:“陈叔弼可说其他的?”

“有。”

“但依他所言,攻下会稽后,,由吴郡顾氏做马前卒。”

“可。”

陈珪瞬间松了一口气,比起后者的投入,前者的投入完全不足一晒。

“那么,元龙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论布局行事,陈珪却远远不及其子陈登,陈珪所擅长乃是在官场上,其圆润的个性,让下邳陈氏免于灾难,同样的靠着其子的智谋,稳稳的推动着下邳陈氏更进一步

“等!”

已经恢复正常的陈登,面上带着笑容,似乾坤在握,大局在胸。

望着陈登,陈珪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只能埋藏一辈子。

次日,天微微露出鱼肚白,淮浦南城门刚开,一辆马车快速的出了城门,不在留恋半分。

来时匆匆,去时匆匆。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兄长,为何不去陈府?”

“不用了,昨日不是已经见过陈登,告诉他那些,他就知道我们需要什么。”

“不”

陈欢忽然露出诡谲的笑容:“应该是他们需要什么。”

踏入这场利益局,从此乃是局中人。

谁欲要行破坏之举,定会遭覆灭。

当曹豹赶到淮浦时,却已经晚了,留在淮浦的探子,把陈欢一行人已经离去的消息告诉曹豹后,曹豹顺价傻眼了。

从东海郡匆匆赶来,本以为会有惊天动地的举动,至少,做掉下邳陈氏,让他曹氏更进一步未必不可能。

只不过眼下的情况,注定让曹豹的雄心壮志化为云烟

他想的太美了

“只去了一次?”

得知陈欢只是前往陈府一次,并且在淮浦留了一天,短短两天的时间里面,曹豹不觉得能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发生,人已经离去,对于曹豹而言,他可不能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

他可是徐州牧派遣的使者,简而言之,在徐州一亩三分地的地界上,它就是钦差!

有这样的机会

曹豹微微眯上了眼睛,当即命人送他名刺前往陈府。

陈府内的内堂中,有一处庭院,小桥流水,格外的舒适宜人,站在桥上的病恹恹的陈登,望着水中的鱼儿,把手中的鱼料一点一点的洒了进去,慢慢的桥下的鱼儿越来越多。

“鱼来了。”

望着起了波澜的水面,不断争食的鱼群,陈登稍微伸了一下懒腰。

无论是笮融亦或是阙宣

他们二人都未必有曹豹来的重要,一个曹豹足以决定诸多事情。

与曹豹同州为官,曹豹或有才名,但在陈登眼里,曹豹依旧粗鄙至极,脑袋里面都是一些蝇头小利

鼠目寸光之辈,注定长久不了。

曹豹乃是用自己的前途一步一步的把徐州曹氏拉入深坑中。

“这只燕雀”

随之,把手中的鱼饵全部的洒入水中,稍微平静的水面,再一次起了波澜。

“来了。”

远处,见管事小步前进,陈登便知他要等的人来了。

“元龙,时机可到?”

“到了。”

不知何时陈珪站在陈登的身后。

“父亲,可书信一封与麋子仲,记住信必须把交到麋子仲的手中,万万不能落在其弟糜子方手中。”

兄弟二人,南辕北辙。

一人让人信任,一人却让人怀疑。

“难道”

“正是。”

闻言,陈珪稍微犹豫了一下,当即点头,转身回到了书房中

至于陈登

他要去试试曹豹这只燕雀的深浅。

第一百三十章 功成身退入黄泉,忠义尚能两不负

忠贞千古在,成败复谁论。

自初平元年四月,自公孙越从右北平离去后,一人孤身前往邺城,随后转战来到兖州,与兖州刺史刘岱见过面后,公孙越随同信使一同回去。

“你先走。”

小树林中,公孙越脱下了身上的内甲,这是公孙瓒交给用来保命的内甲,但是现在他把内甲给脱下来了。

“别驾你”

能做信使,送这等至关重要的信,自然乃是公孙瓒亲信中的亲信。

公孙越的打算,他自然知道,他虽悲痛万分,却无可奈何。

“回去,把这些东西交给兄长。”

“诺!”

单膝跪在地上,眼眶中含着热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走了。”

放下他全部的东西,公孙越走了,一人提着一把刀,行走在魏郡中,而且还是蛾贼最多的地方。

“送将军!”

扑通一声,信使早已经泣不成声,重重的朝着公孙越离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或许,在公孙瓒的阵营中,有人身居高位并非是靠着本领,而是靠着血脉甚至公孙瓒以往过命的生死交情积攒下来的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但尽管如此,全军上下未有人不满。

只因为忠义二字从头到尾的贯彻!

苍天可鉴,白马为证,义之所在,生死相随!

十六字并非是虚言

从南匈奴而来的栾提于夫罗有点倒霉,中平五年,朝廷为了讨伐张纯、鲜卑,向匈奴调兵,而当时栾提于夫罗乃是羌渠子,乃是南匈奴的右贤王,作为下人的单于继承人,并且为了讨的大汉的欢心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自己请愿出征,熟料一年后,南匈奴发生政变,他的老爹羌渠单于被杀了,须卜骨都侯被立威单于,栾提于夫罗与须卜骨都侯有仇怨,二人间乃是死敌。

栾提于夫罗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单于的宝座,奈何兵力不足,于是向朝廷请愿,熟料,这个时候的汉室已经病入膏肓,自顾不暇之下,那里有心思去管栾提于夫罗的这些鸟事。

所以,栾提于夫罗这些年来就一直呆在大汉,初平元年时,投靠与袁绍勉强才有了一席之地,然而与初平元年十月又和曹操给干上了,是不是的二人就你来一下,我来一下的,生活过的格外的‘滋润’。

如今的栾提于夫罗就只剩下三五千的兵马,勉强靠着这些兵马能在魏郡中存活下来,原先他屯兵与漳水,背靠着上党郡守张杨,与张杨一同前往讨伐董卓,本来啊,他在漳水还在想着能不能从中分一杯羹,结果正当做梦的时候,结果去而被通知联盟解散了,董卓还活着,于是乎,他就跟随着张杨一同投靠了袁绍。

不过袁绍并不看重他,直接把他扔在了魏郡,如今就跟孤魂野鬼一般,根本没有人理会。

“单于,有人杀了我们的几个弟兄?”

此地毕竟是汉人的地界,他们行事尚且不敢肆无忌惮,要知黑山褚燕的大本营就在此处,要是杀了那厮的人,岂不是惹祸上身。

栾提于夫罗自己也怕,在这里已经是艰难的生存。

“有多少人?”

“禀单于就一人,看样子应该是幽州的人。”

“哼!”栾提于夫罗冷哼了一声;“估计来幽州的游侠儿,直接杀了。”

“诺!”

栾提于夫罗现在还在烦心着,他在考虑今后的出路在那里,继续在这样下去,他岂不是一辈子只能在汉地,一辈子都回到故里。

落叶不归根,岂不是人世间最可怜的事情。

栾提于夫罗他不想自己晚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一个游侠儿而已,杀了就杀了

又能如何。

潜藏在树林中的信使,望着公孙越提刀纵杀,不知觉中,身上已经沾染了鲜血,只是这些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其他人的。

咻~~

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划过,一箭直接穿过公孙越的心脏。

一箭致命!

手中高高举起宝刀的公孙越忽然手停滞在半空中,嘴角微微一扬。

他笑了

脑海中的记忆瞬间翻涌了上来,这辈子所经历过的事情,如同走马观灯般在眼前一一的走过。

“兄长,为弟走了!”

当初,初次入行伍中

紧随在公孙瓒的身后,一匹白马一袭白袍,所过之境,令敌人闻风丧胆。

白马义从!

就是那个时候闯下来的名号!

躲在树林中的信使见到这一幕后,早已经泣不成声,双膝跪在地上,不断磕着头。

而公孙越就这样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中握刀的姿势,从未变过

就算是敌人也敬英雄,栾提于夫罗的士卒当即停止了攻击,看着提刀纵杀的公孙越,深深地敬佩。

“倒是一豪杰!”

“来人厚葬了他!”

“诺!”

在收拾公孙越尸体的时候,收拾尸体的士卒,脸色突然一变,握着刀浑身颤抖着。

“单单于”

一声惊呼声,刺破了安静的军营,正烦躁的栾提于夫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要是手底下的人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的话,他定然要叫他好看。

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找自己,他岂不是要被烦死。

其余的事情还要不要做了。

“何事!”

面色不善的栾提于夫罗让手底下的人心肝儿一阵的颤抖,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把这把刀递给了栾提于夫罗。

本来栾提于夫罗还不以为意,但见到这柄刀的时候,脸庞不禁一阵的抽搐:“这刀那里来的。”

“单于,是营外的游侠儿的。”

闻言,栾提于夫罗瞬间跳了起来。

阴谋啊!

赤果果的阴谋,这柄刀乃是幽州公孙瓒军中的制式军刀,而且还是少数人才有的,曾经在漠北,栾提于夫罗见过,知这刀定当是公孙瓒的亲信才能配备的刀。

什么特么的游侠儿!

游侠儿能配备这种刀?

“赶紧给我搜!”

阴谋的味道,栾提于夫罗也不是蠢人不然也做了南匈奴的左贤王,这厮只是运道差了一点,什么倒霉的事情都往他那里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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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弃子可当?(元宵快乐)

等手下的回报后,栾提于夫罗瞬间心凉了

远处一里外的山林中,有人的痕迹,并且有马儿的痕迹走过。

“该死!”

栾提于夫罗额头上冷汗直流,他不傻啊!

能闻出阴谋的味道,立即知道并非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冀州的主人袁绍袁本初!

天下谁都知道公孙瓒有野心,有大野心!

整顿内忧后,公孙瓒定然把视线放在了冀州这块大肥肉身上。



他师出无名

“为何都找上我!”

单于的宝座没了,已经在小心翼翼求生存的他,如今还是遭人算计!

栾提于夫罗他恨啊!

他都已经乖乖的求生存,尽量不惹事



事还是找上了他

倒霉如同栾提于夫罗,现在,栾提于夫罗所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事情。

“逃!”

有预谋的行动,已经能想象到,袁绍会拿他出去祭天的。

不想死只有死路一条。

“单于,张太守要见单于。”

“张稚叔!”

栾提于夫罗眉头紧锁,导致自己这般倒霉的源头就是张杨这个倒霉蛋。

若非是他,他也不至于落入这步田地。

来回负手在背后,栾提于夫罗心情很是复杂,等张杨来到帅帐内后,栾提于夫罗依旧烦躁的来回走动。

“可遇烦心事?”

“我可否告知与你?”

并未回答张杨的问题,栾提于夫罗转身直视张杨,浓眉大眼欲要一样看穿人心。

“哈哈~~~”

“你我乃朋友,乃交心朋友吗,有何不能说的。”

张杨显示一愣,旋即爽朗的大笑起来,虽然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把栾提于夫罗放在眼里,只是栾提于夫罗手中还掌握着数千的兵马,这些都是他从南匈奴带来,都是骁勇善战之辈,张杨作为上党太守,要说不心动完全是假的。

眼珠子一转,栾提于夫罗摸了摸腰间的弯刀,似有似无的低着头:“州牧究竟何意思?让我在此处苦苦守候不成?”

声音中带着抱怨,张杨也没有在意,反而笑了下,上前欲要拍着栾提于夫罗的肩膀,要知道张杨在身高上可是整整高了栾提于夫罗一个个头,在看向他的时候兴许是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吧。

当然对此栾提于夫罗并不在意,就在张杨靠近时,腰间的弯刀出鞘

寒光乍起,锋利的刀芒落在张杨的脖颈上。

“你”

“你这是”

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才能体会到那种恐惧,以往在战场张杨都未曾体会到这种死亡的恐惧,眼下倒是真实的体验了一把。

“太守,告诉你一个消息。”栾提于夫罗的声音渐渐的变冷了下来,冷若冰霜,听得张杨心底一阵发寒:“方才我杀了一人,乃幽州公孙瓒的人,而且他手中握的制式军刀乃白马义从独有。”

“什么!”

不顾刀柄架在脖子上,张杨刷的一下声音飞分贝提高了不少,不过他很快理解栾提于夫罗的做法,当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眼下他什么事情都不需做,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让栾提于夫罗冷静下来。

万事以自己的性命为重。

“此事,州牧自会处理,你何必担忧。”

“哈哈哈哈~~~”

“世道如今你还想骗我!”栾提于夫罗一低头,当即朝着张杨看去:“你可知我杀了谁!”

“难道是”

张杨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人的身影,也只有他,才能让栾提于夫罗如此的恐惧。

“没错!”

此时此刻的栾提于夫罗眼眸通红,神情略微的狰狞:“我可是杀了公孙越!”

真正听到答案后,张杨心里猛的一咯噔。

他真的把公孙越给杀了,那么麻烦真的大了,不过,张杨也知道这一定是阴谋,一切来自幽州公孙瓒的阴谋,栾提于夫罗自南匈奴来到大汉后,基本的是缩着头做人,要知道挑衅的人是公孙越,他怎敢杀?

他难道不知现在的袁绍与公孙瓒二人之间的关系就差一把火就可以轰的一声炸了个稀巴烂

公孙瓒想南下吞并幽州,而袁绍则是想北上解除后顾之忧。

然而眼下的局势乃是面对于强悍的公孙瓒,袁绍基本是处于弱势。

倘若知道栾提于夫罗杀了公孙越,那么袁绍一定会把栾提于夫罗给杀了,以此来平息公孙瓒的愤怒。



他像是一个束手就擒的人?

张杨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咋就这么倒霉,挑选了一个好时间,直接落入狼口。人倒霉的时候,和凉水都塞牙缝,吃块豆腐都能把自己个给噎死。

“太守可有话跟我讲?”

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只能紧紧的把嘴巴闭上。

言多必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再多说几句,一旦把栾提于夫罗的情绪给调动起来,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给宰了,他真的是想哭都没有地方哭。

“州牧欲要把我当弃子!”

“可弃子可当?”

“哈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笑声传遍了整个营帐,栾提于夫罗眼睛一红,彻底的陷入疯狂中,刀锋离张杨的脖颈越来越近,说不得只需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把张杨的项上人头给带走。

“张太守不如和某走一趟!”

闪烁着诡异的神光的栾提于夫罗抬起头,看向张杨的眼神有点冷

倘若张杨真的敢拒绝他,说不得这把刀真的要取下张杨的脑袋祭旗了,反了都反了,他还会顾忌张杨的脑袋?顾忌是否得罪袁绍。

初平二年,六月中

夏季已经悄悄进入尾巴,右北平则是下了一场大雨,这雨连连下了数日才停。

这一日,公孙瓒兴兵,在雨中,聚集兵马,挥师攻打冀州!

“袁绍不分青红皂白杀我弟兄!”

“报仇!”

雨中,公孙瓒高高举起宝剑,在狂风骤雨中发出咆哮,谁也没有看见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流下来的泪水顺着雨水入了口

原来是苦的

初平二年,六月末

幽州公孙瓒率领五万兵马南下讨伐冀州袁绍!

一时间,天下哗然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种压迫感,瞬间扑街盖地压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仓鹰击于殿上,烽火围绕九州 (1)

冀州的夏末,天地间已经开始浮现了一抹秋意,酷暑渐渐的远去,山间吹拂而来的风已经带着一丝的凉意,秋意浮现,翠绿退散,山间的梧桐还守着最后的一道防线。

邺城乃冀州的都城

袁绍把宫殿立与邺城中,什么事都在殿中相商。

相比于以往,袁绍的脸绿了,翠绿翠绿的

就跟郊外还在顽强坚持的梧桐一个颜色

“尔等可有计策渡过此次危机。”

袁绍很是苦恼,谁能想到遇到一个傻子,竟然人都不问杀了公孙越,纵然他知道这是一个阴谋,可栾提于夫罗竟然挟持上党太守张杨跑了,他就算是有一千张嘴都没有办法说清楚。

栾提于夫罗是他的人吗?

是!

公孙越是不是死在魏郡?

是!

好了,有两点就足够了。

无论逢纪还是荀谌等都纷纷闭上了嘴,就连一向足智多谋的田丰、沮授二人都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千防万防竟然还是没有防住栾提于夫罗这厮,自公孙越来到冀州后,他们就在担心公孙越会一不小心的死在冀州,故而,他们勒令下去,不得冒犯公孙越,顺带着把公孙越的头像发放了下去。

可还是漏算了一个栾提于夫罗

面面相觑

不知该说什么。

任何的阴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虚妄的。

眼下,幽州面对着冀州就是拥有着绝对的实力,从袁绍得到冀州到现在,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整合一个冀州就已经不容易,更何况,是如今的姿态迎接公孙瓒的大军。

当初在虎牢关下,被袁绍给吹破天的颜良文丑沉默不语,上阵杀敌,他们自然不惧,但出谋划策,他们真的没有办法

文臣中,郭图似乎想到了什么,低着头双手合十躬身道:“主公,图有一人可举荐。”

“哦?”

脸色呈现翠绿色的袁绍当即好看了不少,他不需要一遇到事情就全部沉默的臣子,他需要的是那些可以在他危难之际可出谋划策的人。

“承君恩,主公命图前往诏安鞠义,而鞠义乃冀州人士,何不让他上殿一叙?”

“公则所言甚是,我等附议!”

沮授、田丰等人眼睛一亮,当即上前道。

公孙瓒的骑兵乃是他们担忧的存在,自幽州而下,冀州一马平川,面对于公孙瓒的大军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能

“宣鞠义进殿。”

袁绍一听,心想也是这个道理,当即翠绿的脸稍稍的恢复了过来。

“臣鞠义叩见主公!”

身着鱼鳞甲,走起路来虎虎生威,风中都想着清脆的声音。

第二次见鞠义,这一次袁绍可是真正在打量着鞠义,不打量不知道,一打量吓一跳,心中略微懊恼,自己差一点就错过一员大将!

看人看精气神!

光从姿态上看,鞠义身高八尺三,虎背熊腰,体格壮硕,双臂双腿粗壮结实,双眼有神,虽差颜良文丑二人,却不逊色与高览之流。

当即,袁绍心动了,生起了爱才之心。

“鞠义,某命你为征北大将军,领兵马三万,抗击公孙老贼!”

“末将领命!”鞠义低着头的眼睛一亮,当即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他为什么背叛韩文节,不就是因为韩文节这厮老觉得他颅后有反骨用他不得,处处在打压着他,心高气傲的鞠义一忍再忍,那里受得了这样的鸟气,一气之下直接反了!

既然你说我颅后有反骨,那么就反给你看!

被郭图劝降时,鞠义还在想着袁绍是不是如韩馥一般

很快的,兴奋中的鞠义瞧见了站在最前面两人幽幽的神光,心里忽然响起郭图与他说的话,心头8一震,当即拱手抱拳:“主公,义愿为马前卒,为主公抗击公孙老贼,但排兵布阵非义所擅,听闻颜良文丑二位将军乃当世名将,料想二位将军可胜任。”

“曾闻二位将军大名,未曾见过,不知二位将军可在?”

“某就是。”

颜良文丑两人心中的芥蒂被鞠义的这番话直接给冲消,看向鞠义的眼神也顺眼了不少。

这小子识趣啊!

直接就给拜了山头。

不过脸是自己挣的,别人给的,自己几斤几两二人心里那里不清楚,当即颜良站出来,立在鞠义身前时,这个时候鞠义才敢感受到从颜良身上传过来的从未有过的压力。

“主公,我等初来乍到不如鞠将军熟悉,可令其为征北将军统帅一切,有高览、张郃二位为副将从中辅佐!”

“妙!”

颜良的话,顿时让袁绍楞了一下,愣神的可不仅仅只是袁绍一人,郭图等人都愣在那里。

这可不是以往的颜良文丑啊

见状!郭图偷偷的使了一个眼神给鞠义,当即鞠义心领神会磕头拜恩道:“臣谢主隆恩!”

隆恩非龙恩!

不过,袁绍心里听的也舒服,当即看向鞠义的眼神越看越顺眼。

“高览、张郃何在!”

“末将在!”

从颜良、文丑身后站出体格彪悍的两人,当即朝着袁绍躬身拜首。

“尔等为鞠义副将,鞠义你遇事不决可向二人请教。”

“诺!”

高览、张郃二人有勇有谋,若非袁绍需要一个勇冠三军的猛将来定住三军之心,岂能轮到颜良文丑二人为首。

袁绍的安排在沮授等人的眼里最为恰当不过,当即无人反驳袁绍。

“沮授、田丰二人听命!”

“臣在!”

“尔等随军前往。”

“诺!”

一系列的安排,袁绍犹如神助,一系列的操作,让逢纪、荀谌等愣在那里

这还是他们所认识的袁绍,难不成原先他们看错人不成?

最合理的安排,最正确的选择

每一步的放权,都可以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二人相视一眼,心里很快有了打算了

“好!”翠绿色的脸彻底退散,一扫颓势,袁绍的激情高涨,对于未来开始充满了信心,当然可不仅仅只是他一人如此,其余人等皆神采奕奕。

尤其是鞠义

初来乍到!

他需要的是功劳!

可以在冀州站稳脚跟的功劳!

大丈夫建功立业在今朝!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仓鹰击于殿上,烽火围绕九州 (2)

洛阳城已经化为了一片废墟,经过整整一年多的时间,废墟依旧是废墟,到处都是被烈火烧过的痕迹,每到一定的时候,就能看见缟素飘舞,未曾是在那场大火中的人回来了。

回到了这座曾经天下最为繁华的都城,郊外一块块墓碑的竖立,更增添了几分的凄惨悲凉意。

天空飞旋的苍鹰不知今天脑子是抽了什么筋,一头扎进了曾经的皇宫所在。

嘭~~~

脑袋抽筋的苍鹰自个把自个撞死了,成为了鹰界的一个笑话。

然天有异象,必定是妖孽乱世的征兆。

还处在洛阳城内的百姓旋即哭声变得更大声,世道已经让人过不下去,为何还要折磨他们这些贫苦的老百姓。

过了十天后

天下间竟然都知道洛阳城中出现仓鹰击于殿上之事,一时间天下哗然

有人以为这些什么事的先兆

身在长安城内的董卓开始害怕了,天降异象,难道不是在警告他董卓?

经历过曹操行刺之事,董卓就已经变得怕死异常,生怕眼睛一睁,自己玩的项上人头就被人给取了,他之所以会如此的纵容吕布,原因所在不就是因为吕布武力高强可以护卫自己的周全。

“来人”董卓一咬牙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但脑海中忽然浮现婀娜多姿的身影,一颦一笑皆深深地印刻在董卓的脑海中,但宦官到董卓的面前时,董卓又动摇了:

“无事,退下。”

“诺。”

“等等。”美人舍不得,但是皇宫内的小皇帝,董卓可没有什么舍不得,阴沉的一张脸道:“小皇帝如今可以异动?”

“禀相爷,并未异样。”

“继续监视。”

“诺。”

小太监快速的退了下去,董卓则是陷入了沉思中,很快身边的美人儿悄悄的喂了董卓一颗葡萄,随之,又陷入莺歌燕舞中

司徒府邸内

貂蝉梨花带雨的向吕布哭诉着,本就是英雄爱美人,尤其是吕布这等人物更是爱极了怀里的美人儿。

“再忍忍!”

面对着貂蝉的倾诉,吕布第一次感到无力,面对董卓这等的强权面前,吕布只能咬牙低下了头,他心头也开始对董卓充斥着怨气,说好了把貂蝉许配给他,但是现在呢!

特么的,这是在他的头上戴绿帽子!

他气啊!

恨不得杀了董卓,但杀了董卓,他焉能有命?

“时候差不多了,我要在走了。”

“吕郎”

一声娇滴滴的吕郎冲破吕布的防线,吕布脚跟仿似千斤重,无法在寸进一步。

誓杀董贼!

咬牙切齿的在心头怒骂着,他吕布乃是当世一等一等的男儿,今日缺落得这个下场!

他不甘心!

但性命攸关,吕布还是抬脚走了,温柔乡虽好,可性命要紧。

“人走了?”

“走了。”

“如何?”

面对着如花般娇艳的义女,王允轻轻的吞咽着口水,美人在前要说不心动的话,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的雄业在前,王允只能压住心头的邪念,看向貂蝉的眼神越来越平稳,越来越冷静

“禀义父,一切按照义父的计划行事。”

“好。”

轻轻的拂了袖,王允突然回头道:“你可莫要动心坏了这等大事。”

“孩儿知晓。”

立即低下头不敢看向王允,要是说不东西完全不可能的。

都是英雄爱美人,美人何曾不慕英雄,尤其是是吕布这等豪杰,更是引的多少的女子倾心,多日来陪伴在吕布身边,貂蝉自然能感受到吕布威猛的身躯下藏着的那颗细腻的心。

但貂蝉乃一明事理的女子,深知董卓父子祸乱天下,他们不死何以安天下太平!

情义与大义

貂蝉选择了后者。

都说女子不如男,但何曾知男子亦是不如女子,尤其是在这等时候,一群可堪称是英杰的人物,竟然全部指望着一介女流

徐州东海郡朐县

“家主,有人在等家主。”

老管事一见糜竺回来,立即上前汇报,引得糜芳一阵不满。

“有人要见我?”

糜竺稍微楞了一下,见老管家的焦急的眼神,糜竺深知必定是贵客,而且贵客的身份,或许只有老管家一人知道,何等重要的事情,只让他一人知晓,明显就是不让糜芳插手其中。

糜竺看了一眼老管家手臂上的清淤,气顿时不打一处,一挥手直接一巴掌过来,甩在糜芳的脸上,瞬间把糜芳的小脸吓的煞白

紧紧捂着脸,一脸懵逼的望着糜竺,他一直以来畏惧的兄长。

“哼!有本事你出去闯!”糜竺双手负在背后,冷哼了一声:“为何把脾气发泄在自己人身上!”

拉着老管家,糜竺气还是捋不顺,不过他也知道,再打下去恐怕会引起糜芳的反感。

“家主,不关二爷的时间。”

老管家愁的一张脸,恨不得狠狠的在自己的脸上摔上一巴掌。

“你在糜家呆了几年来,从我祖父开始,你就服侍糜家一家上下的人,为何如何,我自心里有数。”

“放心,今后没有人能动你。”

糜竺眼神忽然飘到糜芳的身上,紧紧捂着脸的糜芳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缩着头不敢看向糜竺。

他刚才从兄长身上感受到那股杀意

清晰的杀意

倘若他今后在栽倒兄长的手上,糜竺真的会杀了他!

“带我前去。”

“诺。”

奉命而来的人,在厢房中已经等了十来日,久久未等到人,甚至在等待中,他还受到了多方的骚扰,不过他深记其主的叮嘱,咬紧牙关不透露半句话,他只是把来历告知了当初接待他的那位老管家。

“是什么人。”

屏蔽左右后,只剩下老管家与糜竺二人时,糜竺悄然的问道。

“禀家主的话,是下邳陈氏的信使。”

“下邳陈氏?”

糜竺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此时此刻,下邳陈氏前来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事,糜竺不得而知,当如此小心翼翼,只能说明是大事。

“糜家主。”显然信使是见过糜竺的画像,在糜竺一推开门后,就立即掏出怀中的信交给着糜竺。

“汉瑜公可有交代?”

“家主并未交代小人,只是告知小人,糜家主看到信后,自然会明白。”

“小人告辞。”

“拿着。”

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饼出来,丢给了信使,他这些日的苦守值得这块金饼。

“多谢。”

接过金饼,人拱手道谢,快速的离去,老管家见状,也识趣的一同离去。

见信件完整,蜡封未拆开,便知他们二人用心了。

不紧不慢的拆开信件,一字一行的阅读下去,糜竺瞬间眼睛一亮。喃喃自语着道:“好!”

“好一桩大买卖!”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仓鹰击于殿上,烽火围绕九州 (3)

深夜中

糜竺一人独自在书房中,到了这个点,他不会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书房。

谁也不例外。

就算是作为糜家的二爷的糜芳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糜竺。

今夜傍晚时分的一巴掌,深深的印刻在糜芳的心头上,恐惧犹存,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去触他兄长糜竺的霉头。

“看来是真的。”

作为徐州富商,偌大的徐州有多少人是靠着糜家吃饭的,想要打听一些消息,于糜家而言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根本没有一点难度,况且糜竺打探的消息又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

“叔弼来下邳,来了又走,结合信上所讲”

糜竺则是陷入了深思中,他在权衡利弊陈珪信上所讲的事情。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糜竺终于咬牙下定决心。

恰如信上所讲

不太平的徐州才是他们所想要的徐州。

“不过此事需交给一人心腹去做。”

糜芳的身影在糜竺的脑海中稍微停留了一秒钟,立即就被糜竺排除掉,糜芳行事颇为孟浪,一切都按照行意气行事,这一点就是糜竺迟迟不肯扶持糜芳上位的原因所在。

不成器!

并非是大器晚成!

“或许让他去?”

这些日来老管家的表现看在糜竺的眼里,更何况,老管家已经服侍糜家数十年,可以说他这一辈子都基本是为糜家服务,这样的人物,糜竺觉得可用。

次日,天一亮,枝头上的鸟人开始叽叽咋咋的叫着欢乐的歌曲,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时,糜竺就已经起来。

糜竺的自律非常强,在无事的时候,准时起来准时睡觉,可以说正是有这样的自律,才能让糜竺率领着糜家逐步的强大起来。

稍微伸了一下懒腰,重重吐出一口积郁在胸口的气后,糜竺稍微洗了一把脸,洗漱完毕后,便命人把老管家找来。

“钱承,按辈分我应该唤你一声承叔。”

“老仆不敢。”

一辈子都在糜家做事,不仅仅是他,就连他的儿子孙子都扎根在糜家,对于糜家,钱承可以说是忠心耿耿。

“我能信你吗?”

冷不丁的糜竺问了这样的一句话,钱承扑通的一声跪倒在地,神色肃穆道:“老仆有这一切都是糜家给的,生乃糜家的人,死乃糜家的鬼!”

“好。”糜竺按了一下手,示意他不需再说,旋即沉吟些许后:

“你需”

娓娓道诉的话,让老管家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家主这是准备重用他!

人一老,除了资历在那里,其余的事情那里还能做得了。

“此事成了,可让你儿子爬上来做外围管事之一。”

闻言,老管家跪了下来,重重的磕着头。

外围管事的分量究竟有多重,他在糜家数十年,自然知道。

“去吧。”

“等等,见到二爷,你知道怎么说了?”

“禀家主,老仆知道。”

至多在糜芳的手上受的苦罢了,今后美好的未来在朝着自己招手,这是一次机会!

千载难逢的机会!

“来人备马前往南昌!”

婚姻之事岂容儿戏,正所谓长兄为父,小妹糜贞的婚事一日不成,他身上的重担依旧在。

豫章南昌城内

陈欢已回来近半月有余,回来半月的时间,陈欢都是在和顾雍商量事情,当然,原先只有两个人,现在多了一个周瑜。

说到庐江周氏,不得不说其在是林中的威望。

零陵、桂阳二郡在最快的时间内官吏上下差不多换了个遍,不过和原先与士燮答应的那样,留了三分之一的人马在,并未赶尽杀绝。

零陵、桂阳二郡如此一来算是彻底的落入孙策的手上。

如此一来,作为长沙郡的大后方在无后顾之忧,自然,零陵、桂阳二郡的变化不为人知,若是让刘表知晓,说不得便会派遣兵马攻打长沙,逼得孙策从豫章回来,又有谁知道孙策已经与士燮结盟。

倘若刘表知晓,岂能就此姑息?

“公瑾,依你看来该如何行事?”

“依我看来,攻下会稽后,借百越之地为掩饰,等大功告成之日,即是北伐之时。”

手中的羽扇,轻轻的摇曳着,为他祛除时下的燥热,不过此举动的终于倒如同一个遗世独立的仙人一般,颇有一股出尘之意。

百越之地

无论是顾雍还是陈欢都有点不赞同,毕竟百越之地,鱼龙混杂,就如交州一般,其中有多的人部落族群,其中的利益如何去权衡?

安抚还是攻打?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应该时下孙策应该做的事情。

气氛一时间有点诡谲。

“错了!”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时,忽然听闻一道略微稚嫩的声音响起,只听到咿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门外露出的一张脸,瞬间让陈欢讶异了

“仲达,你怎么来了?”

“想兄长了。”

俏皮中带着一丝的骄傲,这种骄傲是深入骨子里面的骄傲,一时间,顾雍有点恍惚,眼前的人与身后人的影子渐渐的重合在了一起。

都是一样的人,都是把骄傲二字深深的刻进骨子的人,都是少年得志,少年聪慧的人。

“错?”周瑜见突然闯入的人,冷笑了一声:“何错之有!”

“大错特错。”

司马懿则是据理力争,摇着头坐在陈欢的身边,与周瑜双目直视着:

“你可中公孙瓒已经拿下中山郡国,同时,兖州刺史刘岱已向公孙瓒投诚。”

闻言,周瑜脸色一变,这消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万万是没有想到。

如此一来

真的时不待我!

“还有一事,李傕攻打颍川郡。”

闻言,陈欢嘴角忽然微微抽搐,藏在桌子下的拳头忽然紧握,不过很快的就释然了。

既然今日司马懿能坐在这里说这些,就说明他们二人无碍。

不然,就不会以这样的一个姿态出现。

“错了。”

周瑜深吐了一口气,初次对阵河内司马家的麒麟儿,略输一筹。

但他输并非是因为智谋不足,完全只是因为信息上的不对称!

“既然百越之地不适合,那么只有这里”

周瑜眼睛忽然一亮,当即指向一处地方

永宁!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仓鹰击于殿上,烽火围绕九州 (4)

初平二年,六月末

酷暑尽数退散而去,秋高气爽时,水面波光粼粼,天地间充斥着一片慵懒之意。

无边落木萧萧下

秋天带来的就是一种萧瑟迟暮之意,都说春天是播种的希望,而秋天是收获的期盼,然无论南北却都在一片死寂中。

对秋深,离恨苦,数夜满庭风雨

三言两句中,却把秋的苦说了一干二净。

百越之地,孙策看都不看,一方面百越之地山林众多,且存有瘴气,他要是率领兵马过来,第一时间遇到的事情就是水土不服。

除水土不服之外,剩下也是最关键的地方,乃山林连绵不绝,他们对于路不熟悉,同样也不熟悉林中作战。

贸然进入,只能是自寻死路。

距离豫章最近的是大末

从豫章余汗到大末,有一条江水唤作余水,如了会稽后,又改名为谷水,顺着这条江水而下,即可到达大末。

兵分两路

岂能只是依赖水路攻打大末,况且已经有了豫章这个前车之鉴,料想刘繇不会在再行那等愚蠢之事,在把会稽拱手相送。

同一时间,大批的儒生从寿春出发,朝着豫章而来。

如此众多的人马要想不引起任何的注意,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身在扬州的刘繇得知后,探知了这群人目的后,立即开始懊恼了。

“错了!”

“错了啊!”

刘繇真的是后悔了,他不该袁术这等人看做自己的同类人,信不该交给袁术。

“主公,子将先生求见。”

“宣!”

“子将何以教我。”

刘繇心底那个懊悔啊,并非是许邵出的计谋不够好,只能说贼子太过的狡猾,完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正礼兄勿需担忧。”许邵的气色是一天比一天差,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许邵深知自己恐怕是离死不远了,越是靠近死亡,许邵就于是冷静,似乎有一种看透了生死的样子。

许邵是一个明眼人,他深知人命自有定数,强求不得。

纵然去强求了又有何用?

时机一到,卿卿性命自然被索取掉。

荣华富贵他享受过了,他也享受过众星捧月的那种感受,他享受过走到哪里都是中心。

多少人为了求他一评,甚至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了出来。

做为士人,许邵可以说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再无多少人可以超越他。

如今,算是为了朋友,在劳心劳力一次。

“咳咳咳~~~”

一日身体不如一日,按照道理,许邵现在应该开始安享晚年才对,但事情不容许让可以安安静静的过一个晚年。

“杨弘、阎象二人乃有志之士,信再写一封给他们二人,无需给袁术,直接说孙策与庐江周氏结盟,周瑜已南下前往豫章南昌。”

“嗯。”

自从陈欢等人前往庐江,他们的一举一动密切受到刘繇的注视,一有个风吹草动的立即传入他们的耳朵中。

“可。”

心想一下,杨弘、阎象两人当真是一号人物,不然何以成为袁术麾下的谋主。

把信交给这二人,依他们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璇旎。

感不感动?

他不敢动啊!

如今徐州陶谦动作频频让他觉得极度的头疼,已经疲于应对的刘繇,觉得自己没有多少心思在来应对孙策。

“报!”

“何事!”

刘繇有点烦躁,这等关键的时候,总有不长眼睛的来烦自己,刘繇觉得是不是太好说话了,导致这些人这些没有眼力,肆无忌惮的。

“禀主公,有二人投军。”

“那又如何!”

一件小小的事情,也来烦自己,刘繇真觉得自己要不要杀一两个人来立威,也好让这些人知道些尊卑。

刘繇身上散发出的凛然的杀意,让传话官吏脖子一凉

“禀刺史,军中无一人是他们二人的一合之敌。”

闻言,刘繇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欲要呵斥的话,瞬间吞咽进了肚子里面。

“什么?”

一瞬间,刘繇的分呗提高了不少。

军中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这么猛!

“正礼兄,时运在汝啊!”

就连许邵也愣在那里,不过作为旁者,许邵很快反应了过来,当即向刘繇恭贺。

“速速带我前去!”

刘繇占据扬州,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可以拿到台面上的人,若是有此等人物,刘繇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或许大有可为!

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刘繇有一种感觉,一种强烈的感觉,可助他化为九天之龙的风云来了!

军营中,两人身材壮硕,双臂强筋有力,双目炯炯有神,人站立在哪来,就如同一根擎天柱,定海针!

四周的军士皆围在他们二人的周边,一个个眼神不善中带着佩服。

不得不服!

本事稍微高与自己的人,会被人嫉妒,但一个人一旦成为一座需要仰望的高山时,有的只有滔滔不绝的敬佩之情,因为他们间的差距乃天壤之别,穷究一生,根本就无法追上。

一来到军营中的刘繇许邵立即就察觉到不对劲之处,当即他们的目光也随之转移到伫立在军营中,有如鹤立鸡群一般夺目耀眼。

“你”

“某东莱太史慈!”

“某北海董青!”

简单的报上了自家的名号。

青州人士,二人都是青州人士。

二人两人身上都藏纳杀气,杀气很不明显,显然最近日子中,有人丧命与他们二人的手。

“好!”

刘繇拍着手叫好,正当准备开口时,站在他身后的许邵却悄悄的拉了一下刘繇的衣袖。

与许邵相识多年,许邵的小动作,刘繇心头自然有数,当即神色不变道:“尔等尚且等候,来人带二位壮士下去沐浴更衣。”

“诺!”

闻言,太史慈董青两人面带喜色,千里迢迢从青州而来,为的就是建功立业。

尤其是太史慈目放神光,他曾言:大丈夫生世,当带三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

求功名者,必义无反顾。

路上,许邵看向刘繇的眼神,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却让刘繇看的心痒痒的

“子将兄你”

等到了刺史府中,刘繇才忍不住心头的疑惑,不禁脱口而出询问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仓鹰击于殿上,烽火围绕九州 (5)

富贵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

许邵的话如绕梁之音,在刘繇的耳中不断的回荡着

“山穷水尽了!”刘繇一咬牙,他都已经落得个这不田地,那里还管的那么多,至少眼前的这关,他首先要渡过。

“传太史慈、董青二人觐见。”

“诺。”

在军中苦苦等待的二人,久等之下,终得见刘繇,一时间,不由的喜出望外。

“主公!”

“主公!”

弃笔从戎者求的就是功名利禄二字,二人自负武艺高超,从青州转战至扬州,就是等待着今日这一刻。

将相王侯者,战场上建功立业!成不世功业

“尔等二人皆为先锋大将,领振武将军一职,北上抗击徐州陶谦!”

好刀要用在刀刃上,面对于实力强悍的袁术,刘繇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试袁术这块铁板到底有多硬。

至于孙策,眼下刘繇也认命,豫章既然落在孙策手上,豫章地域虽广,奈何这块地域对刘繇而言就像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当然两权相害取其轻,舍豫章无疑是一个正确的做法。

选择陶谦,自是有刘繇的考虑在,其一乃因为陶谦的状况只是比自己稍微好上那么一点,徐州内,士族林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陶谦就能在徐州立足已经着实不易,他还想整合整个徐州,聚集足够的兵力,逐鹿中原,简直是痴心妄想!

相比于孙策及袁术,陶谦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末将领命!”

董青、太史慈面露喜色,他们二人的待遇可谓是一步登天。

“报!”

现在刘繇越来越烦躁这种声音,一听到这种声音,准没什么好事,刘耀真怀疑这种声音听久了,自己会不会短命

“什么!”

刘繇瞬间张大了嘴巴,得知的消息着实过于震撼,旋即整个人立于原地于一动不动。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刘繇才缓过神来,喃喃自语着:“难怪难怪啊”

“换做了我,亦是如此!”

“倒是难办”

离间可有用?

一时间刘繇陷入深思中。

不得不说,孙策的骚操作瞬间让各路诸侯惊艳,惊艳的同时,还令人神情恍惚,孙策葫芦里面到底是在卖着什么药,一时间让人看的迷糊了。

“师傅师娘可曾安好?”

“一切无碍。”

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初听闻司马懿的话,陈欢顿时心不在焉,毕竟那个可是对他亦师亦父的人啊!

“你说李傕郭汜二人攻打颍川,并且在颍川扎根?”

“正是。”

李傕乃董卓麾下除吕布之外,最为强悍的武将,同样的李傕也并而非脑子里面装着肌肉的莽汉,兵法也有涉及,文武双全放在李傕身上倒是合适不少。

“攻打颍川?”

陈欢则是陷入了深思中,不得不说董卓的操作也让人有点摸不早头脑。

在陈欢看来,此时此刻攻打颍川并非是一个好的选择,起码在陈欢的眼中并非是一个良好的时机。

如此一来,岂不是让长安城的兵力一下子减弱不知多少。

忽然,陈欢脑海中闪过一人的身影,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能性,眼睛顿时一亮;“仲达,速速书信一封告知伯父,命人前往查探长安城贾诩、李儒二人最近的举动。”

李儒、贾诩

李儒他倒是知道,但是贾诩究竟何等人物

“仲达,莫要小觑天下豪杰,自从初平元年开始,你查查李傕的战绩,在和他之前的对比,就知道其中的厉害。”

名垂青史者,善名也好,恶名也罢

总而言之,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

贾诩亦是如此,历数这些从前期到后者一直都活跃在舞台上,最后能善始善终的人,贾诩可以说是其中的翘楚。

毫无出奇之处,偶尔爆发出令人讶异甚至是恐惧的本事

越是如此,越是细思恐极之下,才会让人觉得恐惧。

深邃的眼眸陷入了沉思在,初平元年与李儒初次交手,虽然略胜一筹,但陈欢深知,李儒败非战之罪,实乃李儒识人不明,而他的运气稍微好了一点

李儒尚且如此,那么贾诩又该如何?

“是。”

司马懿虽好奇,但也不敢小觑天下的豪杰。

今日书房内,相商要事的周瑜,虽年龄只是仅大自己一二岁,但才学与自己相仿。

当然,到底谁高谁低,尚且不知,只知此人是一个强劲有力的对手。

同龄人中,司马懿尚遇到对手!

一时间,司马懿浑身的热血被调动了起来,双目中流露出一股战意,同一时间里,住在东厢房中的周瑜也陷入了深思中,同样的双眸,同样的战意。

面对着同龄人,同样的惊艳才绝的人

如果说没有半星点比较的心思,那完全就是假的。

人生而有好胜心!

无论是山中隐士也好,亦或是市中俗人也罢。

好胜二字就如同萦绕在心头的魔咒,久久不曾散去。

“真好!”

在各自的厢房中,二人同时感慨着。

易得有情人,难觅有敌手。

人最大的乐趣,就是在不断的寻找着自己的对手,然后击败对手,逐步的走向巅峰!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为策士者,其潜藏的乐趣不就在其中。

寻一二堪敌手,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决定天下的走势,其乐更无穷。

功名利禄权势滔天都比不过这样来的爽快。

初平二年七月初

自淮南各郡而来的士子纷纷的入主豫章,孙策把豫章郡全部的交了出来,干脆的让人诧异

就连身处在寿春的袁术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次邀请孙策的堂兄孙贲入府一叙。

当夜,笙歌夜舞,郡守府内,灯火通明,人人在处在一片欢歌笑语中。

酒席中,孙贲一直举着酒杯不断的往肚子里面灌,脸上的笑意压抑不住,嘴角挂着的笑容,倒是让袁术误以为孙贲乃是因为自己看重而欢喜。

其实

他深知孙策成了

如此,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

当浮一大白!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仓鹰击于殿上,烽火围绕九州 (6)

自袁术撤兵,强大的江夏陷入了颓废期,强行抗下纪灵的猛攻,所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一星半点。

“父亲。”

这些日子来,黄祖一直都是借酒消愁,他觉得自己倒霉的要死,本来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守着江夏这一亩三分地,争霸天下什么的,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念头,都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黄祖有一种深刻的感受

今年肯定是自己的本命年,处处流露着倒霉的气息。

孙坚如此!袁术如此!

他们都这样,觉得他黄祖好欺负不成!

“父亲。”

黄射见黄祖在饮酒未回应,上前轻轻的拍着其父的肩膀。

“射儿来了,来”头微微的抬起,黄祖拉着黄射的手,心中再怎么委屈,黄祖倒不会在黄射面前表现出来,黄射乃是他唯一的藉慰,同时也是唯一的寄托。

如今他虽是江夏郡守,但江夏已破落,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他如何再把江夏交到儿子黄射的手上。

他唯一觉得愧疚的人乃是他的儿子黄射啊!

家族基业?

黄祖的眼里基业要交到黄射的手上才能称的家族基业,不然一切都是假的。

“来!陪为父喝一杯!”

拿起酒坛子,黄祖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他的脸,顺着他的衣领入了衣服内。

千杯不解愁,万杯苦沉沦。

越喝着,黄祖感受半丁点的醉意,反而越喝越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黄射见状沉默不语,接过黄祖手中的酒杯,痛快的喝干,酒过三巡,父子二人已经一张空荡荡的桌子摆满了空酒坛子,黄射脸颊略红,双眼开始迷蒙,沉稳的双臂开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举起酒杯的手,在抖动中,似乎被触动了什么,一阵笑声过后,却早已经泪流满面。

苦!

一个字苦怎堪!

如何能诉说全部,自其父黄祖借酒消愁以来,江夏大小的事情全部压在黄射的身上,对于黄射万而言,他身上承受的压力不足与外人道。

如今借着这酒,统统的发泄出来。

他也需要发泄!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后,黄射慢慢的冷静下来,作为黄祖未来的继承人,黄射也呈现出自己的胆魄来。

“父亲,我准备去南昌见孙策!”

一语落下石破天惊!

黄祖久久不曾言,似乎被黄射的话给震惊到了,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垂头丧气披头散发尔的黄祖终于缓过神来,抬起头看向儿子黄射,眼神中带着一点的审视以及一种解脱。

“江夏黄氏唯一的出来不在袁术、不在刘表而在孙策。”

这些日子来,黄射考虑的很多,想的也很多,慢慢的他想到了江夏的出路。

“射儿你可知,为父乃孙策杀父仇人!”

黄祖抬头看向黄射,眼神很平静,不带半点的情绪,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颓丧,或许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族长,或许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江夏太守,但他黄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在对待黄射今后的抉择时,黄祖变得很冷静。

“利益!”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心性筋骨,经过这些日子的熬练,已经让黄射快速的成长起来。

“千古来,唯利益二字才是永久不变!”

“父亲杀孙坚,乃孙坚欲要置父亲于死地,况且这乃是战争,发动者并非是父亲,如果孙策不肯同意,那么孩儿转投刘景升,立即挥师南下攻打长沙郡!”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黄射的目的也很简单,如江夏、长沙二郡能结为盟友,以往的事情不在追究。

那么,合作之事大有可为,甚至让江夏黄氏依附在孙策麾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若不然

江夏黄氏并非无一战之力,既然此仇不共戴天,那么今日的仇何必留在隔夜

“善。”

黄祖忽然笑了,得子如此,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他也有脸去见黄家的列祖列宗!

“射儿,你放心去做,其余诸事,为父担着。”

望子成龙!

他的儿子要脱离枷锁腾飞与九天之下,他这个做父亲的岂能束缚着自己的儿子,况且,他为一郡之守,江夏郡内一切大小事情不应该都由他俩处理?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一扫以往的颓废,整个人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无论成败

他都给足黄射一战的资本,江夏郡内大部分的官吏都是他的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江夏郡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曾有人高举旗帜造他的反,就算到了这一步,刘景升也未曾逼迫与他!

对待自己人,黄祖可谓是丝毫不吝啬!

“江夏交付父亲了,孩儿明日即刻启程前往南昌。”

“善!”

对于各路诸侯而言,如今的局势因为公孙瓒、袁绍二人所挑起来的战争,触动了各路诸侯的敏锐的神经。

时不待我!

各路诸侯各路人马都会生出这样的感慨来。

甚至连身处在邺城内的袁绍也有这样的感觉。

公孙瓒南下直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并且迎击的大军刚刚开拨,就从前线传来消息

中山国被公孙瓒一举攻下!

而且让袁绍觉得更令人恐怖的是,公孙瓒拿下中山郡国后,竟不行烧杀掠夺之举

兵行令止!

一群按照军规行事,攻打下中山郡国后,立即派遣官吏,迅速的接手中山郡国一切的政务、军务。

公孙瓒能有如此的反应力,只能说明他早蓄谋已久,就算无栾提于夫罗杀公孙越的事情,也有其他的罗杀公孙越,况且,从另外一方面上,袁绍也看出内外合一,再无内患的公孙瓒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一群酒囊饭袋!”

朝堂上,袁绍破口大骂!

中山郡国!

那可是一郡国!

常年在外,与蛮夷厮杀,战力并不弱!可不是豫章那么菜,被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个豫章郡在最短的时间被人攻下!

在各路诸侯中成了一个笑话,当初袁绍也是其中笑话豫章的人选之一。

但是如今

他的这张老脸被人打的啪啪啪响!在当初他刚继任冀州牧一职后,立即派人前往中山等郡国,告知他们要小心幽州公孙瓒

起码要靠着中山郡国、河间郡为一道防线,至少要为自己争取到时间!

如今倒好,被他寄予厚望的防线直接被攻破!

第一百三十八章 竖子怎敢称豪杰 上

江山重复争供眼,风雨纵横乱入楼。

倘若说人生就像是一场旅行的话,那么在路途上行走的人,缓慢前行,人生的这条路上,不知有多少的深渊在等待着他们。

就如同余汗的余水,江水滔滔不绝,潮头向西奔腾而去,不断的拍击着驳岸,江水中高起的礁石,阻拦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潮水,旋即,只听见一阵石破天惊声,浪潮激起千层,紧接着落入水中,只听见哗的一声,水再次入了江中,顺带着,礁石的脑袋上还少了一块。

水无常势!

胜在坚持,日以继日之下,就算在坚固的东西也会被攻破,滴水石穿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天下大抵的事情便是如此,任何的事情都胜在持之以恒四字,虽说看似简单的四个字,谁都能提笔而写,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人?

“祭!”

猪牛羊纷纷的丢入余水中。

山山川胡泊各有神灵,可以不信,却不能不敬。

“下水!”

船只入水,人也随之跟随了上去,左右岸锁着战船,船只上的军卒个个精神抖擞,就在等待孙策的一声令下。

没错!

他们在等待孙策的命令!

作为最高的领导人,孙策亲自来到余汗,对于准备攻打大末的将士乃是一阵的激励,在某种程度上,孙策也是长沙士卒的精神支柱,就如同其父孙坚一般,在军伍中的威望极高。

但与其父有所不同的是,孙坚逢战必身先士卒,为将者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必定能激起士卒的士气,孙策只要稳坐在后方,就如同定海神针一般,镇住军心镇住士气!

同样的性格,到最后却是不同的结果。

或者说有了其父孙坚这个前车之鉴,无论做什么事,孙策都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万胜!”

高举起手中的旗帜,随着那一声的万胜落下,两岸的将士纷纷都怒吼着!

旌旗摇摆!

就如同巨龙一般摇曳着,随之,两岸边,数之不尽的呐喊声传遍四野。

“万胜!”

“万胜!”

“万胜!”

士气二字,妙不可言,就如同今日与孙策一同来到余汗的陈欢深感其受。

阵阵呼喊声,连绵不绝

周瑜、司马懿可谓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的场景,一时间,心神摇曳,随着翻滚的浪潮一阵的激荡。

倒是陈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并未有多大的感受。

当年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时,那种场面,今生恐怕是难以再见!

资历二字并非是倚老卖老的象征,有些时候资历二字真的能派上用场。

“出发!”

挥舞的旌旗,随着孙策的一声怒吼,手中的旌旗落下,四周高处拿着旌旗的旗手,与孙策一同行动,场面极其的震撼。

站在岸边,孙策目送着船只离去。

千帆竞发百舸争流!

浩浩荡荡不外乎如此。

然而,对于潘璋而言,潘璋身上的热血沸腾,这一次两名将领,一主一副,主为黄盖,副为程普,潘璋数月的时间以来,一直都在黄盖的麾下训练,可以说是魔鬼般的训练,然而这些训练,潘璋都咬牙坚持下来。

稍权衡利弊一番,黄盖决定带潘璋而去,让潘璋从无到有,一步一步的成长起来,在军中立足下去,同样的,他也觉得潘璋存有可塑性,如今年龄也差不多,可让潘璋快速的进入战场中,捞足足够的军功,然后扎根立足,最后接替他的位置

“哈哈哈哈!!”

立足与甲板上,潘璋双手插在腰间,哈哈大笑起来:“我潘璋来了!”

“哎呦~~~”

正当得意洋洋时,潘璋的脑袋上突然吃了一个爆栗,摸着自己的脑袋,心中一咯噔,悻悻然的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黄盖。

“将军。”

“还不回去!”

“诺。”

当即,耷拉着头,潘璋快速的回到队伍中。

正在潘璋回去时,黄盖忽然想到了什么,旋即欣然笑道:“不要让老夫失望。”

“诺!”

这时,低着头的潘璋忽然笑了,抬头挺胸骄傲的看向远方,双目中潜藏的火焰乃是名唤为野心!

自东郡而来,其实他与太史慈等人一般无二,求的就是功名二字!

“兄长。”

“可有消息了?”

“有。”

从司马家传过来的消息,司马懿越看越是心惊,同样的对陈欢的未雨绸缪也深感佩服。

“仲达,你看出什么来了?”

“禀兄长,自初平元年开始,李傕在荥阳失利后,就再未败过。”

战役虽小,但面对他们时,李傕也未曾以绝对的实力去碾压,就算遇到同等敌人时,李傕也未曾败过,君不见韩遂、马腾二人皆败在李傕的手上,而且韩遂、,马腾两人的实力远远胜过李傕,然而,就这是这等强悍的实力联军却败在了李傕的手上。

“攻打颍川之事,虽乃最近的举动”

“但”

司马懿眼中有点犹豫,有些猜测并未有确切的证据,司马懿不敢说出来,从而误导了陈欢。

“是不是李傕南下攻打颍川时,他就再也未曾去过郎中令府邸?”

“正是。”

蓦然间,司马懿抬头,稚嫩的双目中带着讶异,同样的也带着理所当然

在他看来兄长陈欢既然让他去查这些消息,料想陈欢早已经猜测到了。

“看来李儒要脱身了。”

忽然,从陈欢口中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司马懿眼睛一亮,忽然,司马懿倒是有点不解:“兄长,总所周知,李儒乃董卓的女婿,他如何能脱身的了?”

“女婿?”陈欢忽然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看向司马懿的眼神有点诡异:“一妇人耳,仲达难不成以为他李文优心狠起来,还会在意一妇人?”

“李文优一生的心血都投注在董卓身上,而今董卓让他的心血付之东流。”

“既然无法得到自己所想要的,那么为何不另行其道”

“今后,恐怕要面对一个可怕的对手!”

一只失去枷锁狐狸远远比一只在牢笼中的猛虎更加的可怕!

第一百三十九章 竖子怎敢称豪杰 中

莫为霜台愁岁暮,潜龙须待一声雷

人生而无惧!

就如同初生的牛犊不曾畏惧半分山中猛虎,就像是雏鸟展翅高飞,见万事万物都带着一种亲切感,当然经历过了生死的磨炼后,才会逐渐的成长起来。

对于未知,对于未来,对于成长。

在慢慢的认知中都在慢慢的敬畏恐惧着。

就如同眼下的阙宣、笮融二人,他们的岁数不小了,一度看不清自己的实力如何,整日沉溺与自己的幻想中,生怕自己有朝一日,中原逐鹿,争那九五至尊之位。

尤其是阙宣,在小山林中,登基为帝,自称是阙天子!

天子二字自古以来都是用在帝王身上,就连董卓这样雄踞一方的大诸侯,都不敢冠以天子二字。

只能说无知者无畏

阙宣的无知,让他敢自号为天子,因为他的无知,还以为徐州陶谦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谜一样的自信,从而使得阙宣变得越来越放肆。

阙宣乃下邳人士,聚集数千人马往北而去,攻下彭城、任城数郡,可以说风头一时无两,因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但当阙宣把手伸到泰山郡,欲要染指泰山郡时,直接把陶谦给弄炸毛。

泰山郡与琅琊、东海二郡国接壤,况且泰山地势重要人员充足,一旦让阙宣拿下泰山郡,对于陶谦而言是给自己增加了一个强悍有力的对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陶谦忍不下去的时候,找上了以往的部曲,如今的山贼头头——臧霸!

说到臧霸此人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才,少年时,为救自己的老爹,聚集一群人干起了劫狱的勾当,后来成为陶谦麾下的一名校尉共同抗击蛾贼,初平元年,天下大乱,臧霸与尹礼、孙观等人结义兄弟屯兵与开阳。

虽然在陶谦的眼皮子底下自立门户,不过臧霸是个聪明人,他虽扎根在琅琊郡国,却从不与陶谦做任何无意义的反抗,反而积极配合陶谦管辖琅琊郡国,监视着琅琊郡国内不听话的豪族

说实话,陶谦派遣使者前来,都在臧霸的意料中,或者说,他就是在等陶谦

泰山郡!

谁都想要沾染的一块大肥肉,阙宣这厮掂量不出来自己的分量,就想着要沾染泰山郡,其实就算陶谦不说,臧霸也势必要灭了阙宣,但陶谦来求,他可以从中获取更多的好处。

比如粮草!

囤积粮草就目前而言,对臧霸来讲完全是有益无害。

连下两郡,可以说让阙宣的自信一瞬间变得庞大了起来,庞大到他都可以直接无视掉,他背后的恩主

“让他滚回去!”高坐宝座上的阙宣直接呵斥使者滚回淮浦,骄傲的神情目空一切!

他可阙宣!千古唯一的阙天子!

岂能有何恩主?

说出去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以往龟缩在下邳时,尚且不敢生出这样的想法来,然而如今,连下两郡,让阙宣的实力暴涨,同样的,也让阙宣变得自大起来。

自大的往往就会迷失自我!

能在最快的速度内,连下两郡,固然有阙宣个人的原因在里面,草莽英雄起于微末,阙宣可以说是真正的草莽英雄,没有半丁点本事如何能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好一个阙宣!”

淮浦陈府内,陈登平淡的神色见不到半丁点的喜怒,轻轻的敲击着黄花梨做的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沉思中的露出了一抹嘲讽

“甚妙。”

“传我令,断阙宣粮草供给。”

“诺。”

陈登觉得现在的阙宣还不够疯狂,他还需要刺激一把阙宣。

断绝粮草后的阙宣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阙宣。

“我欲见笮融!”

“诺。”

下邳中,最有趣的两人,一人唤作阙宣乃一条草蟒,至于笮融最是让陈登觉得有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吸引人的特质,与阙宣这等草莽不同的是,笮融走的是昔日蛾贼张角的路。

张角的路不好走,从来都没有觉得人好走,走这条路需要大意志力,天下间走这条路的,千古来成功的人掐指一算,也只有张角一人。

笮融欲要走张角的老路,只能说成功了一小步。

这条路上,能成功的其实说白了也只有张角一人。

规模之大!

陈登觉得张角才是真正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一人。

纵然,有人能达到造反的地步,但想要张角这等规模,不可能了

如今的笮融在下邳已经聚集数千的信众,聚集数千狂热信众的笮融在兵力上其实已经不逊色与阙宣,只是笮融此人比之阙宣多了一份自知之明。

久久未曾造反,他深知自己的弱点在那里,同时他也深知徐州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阙宣可以跳的那么欢乐,完全是因为陶谦等人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旦陶谦等把视线放在阙宣身上,届时就是阙宣的死期。

在陈登的人见到笮融后,直接被笮融给拒绝。

他现在的日子过都很舒服,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笮融是不想参与进去

而且像现在阙宣蹦跶的那么厉害,笮融深知蹦跶的越厉害,越是离死不远了。

太惹眼了!

身上流露着一股找死的味道。

远离危险!

“公子说了,你不愿前往,三日后,大军压境。”

传令官完全不担心笮融不跟着自己回去,在他的眼里,公子陈登从来不会出现这种意外的情况。

一切皆在公子的掌控中。

果不其然,笮融的脸一下黑了下来。

就如同一块黑炭一般,阴沉的可怕,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的会杀了这个嚣张的传令官。

然而

他不敢!

传令管身后站着的人可是陈登啊!可是下邳陈氏!

多少人仰起鼻息生存。

至于传令官所言,大军压境!

届时,他还有选择的权力吗?

没有了!

一点都没有了1

“我”做为一个把张角当成自己的偶像,并且为之奋斗的人,看似卑谦,然则他的骄傲是深入骨子里面,只是在现实面前,在权势面前,他最终底下了头

“我愿前往”

第一百四十章 ?竖子怎敢称豪杰 下

初平元年,七月初

大军东进!

数万大军顺水而下,而且还是水陆并进,声势浩荡,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动静。

身处在吴郡的扬州刺史刘繇脸瞬间就绿了,阴沉的一张脸,坐在宝座上,双手撑着膝盖,整个人微微向前仰着,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阴鸷,让人心中略微的发寒。

就连许邵也少有的沉默了

孙策的举动就像是一根钉子深深的扎进刘繇的心头,这一根钉子直接把刘繇扎的生疼,甚至可以说,把刘繇的底线和自尊都给放弃了一干二净。

“孙伯符!”

“竖子!”

“安敢欺我!”

几乎每一个字眼都是咬着牙齿低沉的声音吼出来,声音中藏着的恨意,让人心中略微的发寒。

与刘繇相交十数年,许邵可以算是刘繇的老朋友,但十数年来,许邵从未见过这样的刘繇。

如此可怕的刘繇!

“传!太史慈、董青二人率三万马步军速速前往会稽,剿灭逆贼孙策!”

“诺!”

许邵下意识的本想开口,但见到刘繇通红的眼睛,人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中。

刘繇乃是一君子,一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不过他伪装了二十多年,纵然是一个伪君子,也彻底的变成了君子。

面子!

乃是他这辈子追求的,同样也是刘繇这辈子恪守的东西。

然则,眼下有人要打破他恪守的原则

换做了他?

许邵换位思考一番,当即心底就有数了。

刘繇已经完全不理会袁公路是怎么样的想法,纵然徐州陶恭祖要麾下南下攻打扬州,他也认命

就算要拼命,他也要和孙策拼的个鱼死网破。

“叔弼”

深夜时分,露水较重,现在已经比不得夏季时分,身处在南方,靠近江河湖泊边,水汽自然而然变会沉重,初来乍到的人会不适应,比如身体出现沉重的感觉,整个人精神提不起来的

厢房内,盖着被子,房间中点着一柱安神香,安神香顾名思义就是起到静心安神的作用,无论是陈欢也好,亦或是顾雍也罢,在他们的房间内,都会点上这样的香,当下这种情况,思绪繁杂,怎么可能有办法安然入睡。

急匆匆的顾雍敲响了门,急促的声音让陈欢从睡梦中醒来,在左侧的位置放着一盆清水,清水的作用很简单,就是为了防止这个时候。

清冷的水让陈欢面皮抽动了一下,轻轻拍打脸蛋后稍微感觉有点精神,整顿衣冠才起身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急躁的顾雍。

“元叹何事急躁?”

“叔弼,你其随我来。”

在门前与人谈事,本来就是一个忌讳,忌人多眼杂。

法不传六耳

书房内

灯火通明,几乎十二个时辰灯火都是点着,入内,房间里面燃着木炭,瞬间把整间书房烤的暖烘烘的。

“现在可以说了。”

“你且看。”

从吴郡传回来的消息,是顾氏冒着极大的风险传回来。

“果然。”

陈欢镇定的神情,倒是让顾雍微微错愕。

“刘正礼此人看似宽厚,实则爱惜颜面远胜过自己的性命,数十年的努力,今朝却被伯符一步一步紧逼,最后脸面丢光了。”陈欢忽然叹了口气道:“刘正礼虽贵为扬州刺史,若是连会稽他都守不住,他还能守住什么?”

“简单的来讲”

“他还能剩下什么?”

九江郡被袁术雄踞,庐江、丹阳周氏都占据极重的分量,而今庐江周氏投入孙策麾下,豫章则被孙策给攻下,数万的兵马,刘繇能控制的也仅仅只有吴郡以及会稽郡。

一无所有!

在退一步,刘繇已经一无所有了

“至于这二人”

刘繇有此举动,陈欢一点都不意外,让他意外的是太史慈与董青二人。

东莱太史慈可以说久仰大名,然则董青此人他不曾听闻过。

“唤子龙前来。”

“诺。”

书房的门口随时候着一人,就是为了随时随地的等候着陈欢的传唤。

不得不说,赵云其人最容易感染到他人,尤其是他的精气神,人站在哪里就如同标杆,身上散发着的朝气在影响着其他的人。

本来朦胧间还有一点睡意的陈欢立即打起了刹那间似乎觉得自己精神了不少。

“兄长。”

“子龙,你且去大末领先锋官。”

“诺!”

再不食人间烟火的赵云此时此刻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他乃是武将!

这辈子就注定了要在战场上扬名立万,就算死,也是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上,也不是颓废的躺病榻上奄奄一息

“今夜整顿行李,速去!”

“诺!”

当即,赵云转身离去,垂落与肩的手臂,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喜怒不形于色,两年的时间,静心养性,倒是养出了一手的好功夫来。

“大将之姿!”顾雍目送赵云离去,旋即回头看向陈欢道:“叔弼,你把子龙留在身边难道不觉可惜了?”

“可惜?”

“不曾。”

一句话倒是把顾雍给堵了回去,望着陈欢悻悻然的耸了耸肩膀。

“数日后,我欲前往幽州,元叹你需留在会稽,处理一切事情。”

“你要离去?”

蓦然,顾雍立即起身略微吃惊。

“子龙前往前线,你孤身一人怎可?”

陈欢前往幽州的原因,顾雍大概也能猜测个一二出来,但话虽如此,他可不希望陈欢出现任何的意外。

到目前为止,各家能入孙策帐下相助孙策,各家间的平衡由陈欢一人来平衡。

一旦陈欢出现任何的意外,顾雍难以想象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

“无碍。”

对于自身的安危,陈欢并未过于的担心。

准确的来说他可不是中平四年时弱不禁风的陈叔弼。

“还是带一人前往较好。”

“这”

顾雍所言在理,陈欢也不得不考虑。

不知不觉间,二人相谈,天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当第一缕阳光射进书房内的时候,二人都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起身重重的把一夜的沉重给倾吐的干干净净。

“报!”

“有人要见先生!”

刚推开书房的大门,就听到这事,陈欢与顾雍两人面面相觑

ps:最近几章状态不对

写出来的感觉都不对劲

三江推荐感言

扑街了三年了

终于在昨天中午的时候,后台来了一条站短!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点开了这条信息

三江了!

三年的时间,多次曾质疑自己是不是写小说的料,当初入这行也是单纯的喜欢小说而已,并没有多少的杂念在里面,然后扑

一直在扑街的边缘探索着

扑街久了,就心如死灰了

三年前写了一本最强谋士,成绩勉强过的去吧,然后一直觉得自己会更进一步,到头来发现只是一本不如一本,然后是彻底的灰心丧意。

甚至都不觉得自己能有多少的希望。

去年有空了,在十一月底的时候,坐了下来,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动笔。

选择的题材还是谋士

三年的时间,嘟嘟绕了一圈,最后又绕回了起点,原本也不抱有希望,只是到头来却给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要感谢嘟嘟的编辑虎牙大佬

三年的时间,蒙大佬不弃。

千言万语,不足说道一二。

还有诸位书友的支持

其实啊

能走到这一步,大约有一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觉。

这本书嘛

心血花了诸多,好坏嘟嘟心里有底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谁也勉强不得。

若是尚能入的了诸位的法眼,尚且点个收藏可好!

江湖路长,人生路短,于江湖之中,得见诸君。

大幸!

第一百四十一章 蠡吾城内,君臣交心

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

虽刚入七月,中山河间一带逐渐开始变冷。

入秋!

就真的是入秋了。

残暑蝉催尽,新秋雁带来。

天入秋了,淡淡的凉意席卷大地,原本翠绿的树叶挂在枝头上,如今都纷纷的掉落下来,北方酷爱梧桐,林中还是城中都种满了梧桐,等天凉时,微微暖和的阳光透入进来,落在人的人的脸蛋上,还有点冰爽的赶脚。

不怨秋夕长,常苦夏日短

常在夏日时,瞅夏日长,酷热难耐,一旦入了秋,这只秋老虎张开了獠牙,朝准了目标,猛的一口咬下,准能咬住一个人。

秋天仿佛山中的猛虎不念半点的人情,目光尽处皆是猎物,不知有多少人的葬身在虎口之下。

要是换做往年,老百姓得见秋老虎的到来还不是欢天喜地的

春种秋收

一年的忙碌本要得到应有的结果,但眼下硝烟弥漫,性命保存,何来的春种秋收之感。

恰如,中山郡国

博野城内

公孙瓒驻扎兵马于蠡吾,已经完全展露了他的野心,同时入主中山郡国,战争中难免会有波及,但事后他却极尽全力的收敛底下士卒的欲望,不让他们扰民半分。

不得不说,公孙瓒这样的举动,瞬间拉拢了刘虞有点摇摆不定的心。

纵然二人结为姻亲之家,但实际上刘虞还是有点担心公孙瓒只是在表面上敷衍他罢了。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人皮易画,人骨难绘

人心更是难以猜测!

打下中山郡国后,刘虞则是悄悄的来到中山郡国中,谁也没有告诉,就悄无声息的来了。

从广昌到蠡吾,刘虞几乎是把中山郡国逛了一个遍,最后回到蠡吾,敲响了公孙瓒的房门。

“伯安兄!”

见到刘虞的到来,着实把公孙瓒吓了一跳,在他看来刘虞现在应该在涿县才对,怎么一晃眼就跑到蠡吾来了?

至于刘虞来的目的,公孙瓒倒是没有怎么怀疑。

请刘虞入座后,二人便开始闲谈,当谈到中山郡国时下的情况时,却见公孙瓒神色一正道:“战火无情,谁也不能保证太平,某只是在尽自己所能罢了。”

或许是公孙越的死,或许是那一日黄盖自豫章而来,急忙送的那封信,又或者是司马朗的协助,让公孙瓒跋扈的个性逐渐的有所收敛,甚至逐渐在潜移默化之下有所改变,要是换做了以往的他,中山郡国焉能存?

要是不把中山郡国给糟蹋的一干二净。

穷兵黩武!

公孙瓒并非是一个良善之辈。

甚至在刀刃上讨生活的人又有几个是良善之辈。

仁政!

并非是讲的是妇人之仁!

仁政与战争,刘虞看的很清楚,公孙瓒随意的一句话,倒是让刘虞高彻底的相信了公孙瓒,在官场上多年,刘虞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纵然是一只善于掩藏自己的老狐狸,也不能在不经意间就把自己狼子野心给藏住。

当然

如那些人,演了一辈子的戏,慢慢的那张面孔是自己的,到了最后他们统统的都忘记

戏演久了

戏里戏外都是自己。

刘虞很聪明人,也懂得避开一些敏感的东西,不会让公孙瓒觉得诧异亦或是不舒服。

与公孙瓒相识也并非是一年半载,公孙瓒的脾性如何,刘虞心里还是有数的。

“告辞。”

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答案,刘虞心满意足的离去。

“幽州拜托伯安兄了!”

在刘虞即将踏出房门时,公孙瓒突如其来的话,让刘虞的身体微微的停滞,当左脚落下时,悠然且坚定的声音响起:

“伯圭兄,你我二人的约定,某不敢忘,也请伯圭兄勿忘。”

“不敢。”

拱手片刻,便是郑重的承诺。

等人彻底的离开视线内后,公孙瓒顿时松了一口气,刘虞再怎么规避,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不合理的存在,作为一方郡守,官场上的东西,公孙瓒如何不懂,同样的他也感谢刘虞留面子给他了。

“主公。”

在内堂中的司马朗走了出来,从头到尾,公孙瓒、刘虞两人的对话全部的落入司马朗的耳中。

“伯达,刘伯安此番的目的可清楚了?”

“清楚。”

“幸听你所言。”

刘虞来的太突然了,着实让公孙瓒吓了一跳,若是当日未曾听从司马朗所言,恐怕前段时间的辛苦都是白费了。

“只是主公,此事需长久。”

安定的后方究竟有何好处,现在公孙瓒应该清楚的感受到了,一个稳定的后方可以让他再无任何的顾虑,只需要一心一意的面对着前方的敌人,同样的对于中山郡国施行仁政的效果也相当的明显。

“定当如此。”

公孙瓒闻言面色一肃,一本正经的应允的下来。

天下间唯有利益才令人长久!

公孙瓒见到了利益,所以他能长久的坚持下来。

其实,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样,鲜活的利益摆在眼前,任你心如止水,也定起这万丈波澜。

人心诡谲说白了,其实就是在贪婪二字。

公孙瓒贪婪吗?

贪婪!

正如天下各路诸侯一般,他们的贪婪已经深入骨髓里面,不过正是因为贪婪,才迫使他们一步一步的变得强大!

贪婪!

需要相应的实力,若是无匹配的实力,到头来贪婪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对于这一点,谁都看的清楚。

“主公,叔弼所言主公意下如何?”

黄盖的信已经在公孙瓒的手上积压了有半个月的时间,然而公孙瓒迟迟未曾决定下来。

并非公孙瓒不相信陈欢,实则其中利益太大,令他摇摆不定

一方面,他也在担心,一旦让孙策强大起来,今后孙策会不会成为他最强劲的敌人?

公孙瓒有这一方面的顾虑实属正常,如果说没有这一方面的顾虑,那么司马朗还真的要担心他是不是选错人了?

“此事”脸上出现纠结之色,公孙瓒不知道该怎么说,旋即目光幽幽的看向司马朗:“伯达与我说说吧。”

视线落在司马朗的身上,公孙瓒静静等待司马朗的回复

或许

这也是一次君臣交心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先登死士 上

雍容风议,见礼於世

外面的风吹拂着,秋风不如夏风狂躁,也不如冬风暴戾,反而如春风一般柔和,但这柔和中也带着一丝的冷酷

仿佛就如同时下君臣二人一般。

要是换做一般人,在公孙瓒这等隐晦的责问下,早就乱了跟脚,但司马朗不同,全程都面带笑容,脸上的笑容不曾变化过,眼神真挚且真诚。

“主公担心乃孙策坐大,但眼下孙策如今还需仰袁术鼻息生存,固然他有雄心壮志,但南方时局非一年半载能改变的了,而且荆州刘表等人并非这般好对付,这一点近期主公大可不必担心。”

静坐躬着身的公孙瓒并未出声,则是静静的看向司马朗等待着司马朗的下文。

诚然如司马朗所言,近三五年,他根本不必担心孙策会坐大,甚至是北伐

当今局势,非是一人之力可以改变。

“主公今后若是要南下,水战好手断然不能缺少。”

“正是如此。”

良久后,公孙瓒终于开口,见状,司马朗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对于他而言,沉默中的公孙瓒带给他的压力也是相当明显,不过,司马朗神色未曾有半点的变化。

“南北通行,主公可向孙策索要水上好手,今也可以对袁本初来一个出其不意。”

“倘若孙伯符不允许?”

“断了!”

司马朗回应时,流露出一种果断,不带半点犹豫的回应,沉默且冰冷的一张脸的公孙瓒终于露出了笑容,其实说白了,陈欢提出来的东西,他甚至心动,甚至明白对于公孙家而言这是一个保证根底的事,但再怎么心动,公孙瓒也想得到,从中获利最大的人并非是孙策也并非是他,而是河内司马!

河内司马氏才是从中获利最大的家族,然则,司马朗乃是他的肱骨之臣,他不得不多想,考虑许久,其实就是在等着司马朗问话,同时也在试探司马朗的态度。

如今

他满意了。

司马朗有此态度,他可放心了。

俗话说再大的利益能比得了这个天下?

他只是不希望手底下的人存有异心罢了。

背叛!

比什么都要来的可怕,都来的伤人心。

“某同意了,伯达此事你全权处理。”

“不可。”就在公孙瓒开口的瞬间,司马朗果断的否定了公孙瓒的话,司马朗正色道:“大公子可任此职!”

结婚的乃是公孙瓒的次子,公孙瓒的嫡长子乃公孙续,年龄与司马朗相仿,可以说,公孙续乃是公孙瓒几个儿子中最像公孙瓒的子嗣,不仅仅只是因为嫡长子的原因,常年跟随在公孙瓒身边,公孙续行事作风几乎都和公孙瓒相差不多。

“他不行。”

公孙瓒当即否定,知子莫若父,要是让公孙续上战场打战,公孙瓒相信公孙续没有问题,但要是让他做这等事,公孙瓒不觉得其子能够胜任。

“朗曾闻主公有结义兄弟三人不知是否是真?”

“自然。”

卜数师刘纬台、贩缯李移子、贾人乐何当,这三人乃是他的结义兄弟,乃是他在微末时结识的三人,他有如今的成就,固然有自己的努力成分在,倘若未这三人帮他从中斡旋,并且倾尽家财相助,他欲要起于微末,成于诸侯,雄踞一州恐怕要做偶不少的弯路。

“贾人乐何当可信?”

“可信!”

公孙瓒经司马朗一提醒,重重拍打着大腿笑道。

“如此,便让贾人乐何当主事。”

闻言,公孙瓒并未急着回应司马朗,抬头视线缓缓的落在司马翎的身上:

“伯达可是在怨某?”

“某并非是不信,只是在怕,怕某付出一腔热血与真心,最后皆付之东流。”

最真挚的,其实莫过于这等武夫讲的话。

司马朗起身躬身一礼,神色诚挚道:“主公言重,有此担忧,朗深感庆幸,拒绝主公并非此等原因。”

“今后南北通行,需付出极大的代价,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在朗看来,叔弼在孙策账下,他为何把此事全权交给吴郡顾雍。”

“是叔弼才能不及顾元叹吗?”

“并非如此。”

“各方势力需要权衡,河内司马氏断然不能出现。”

私心!

司马朗直接道了出来,同样的也是公心。

一心不能二用!

他既然为公孙瓒的谋主,那么需为公孙瓒考虑周全,其余的事情,他无法在放更多的心思进去。

公孙瓒则是陷入了沉思中,他在考虑一件事情

虽贾人乐何当,公孙瓒信任他,同样的,贾人乐何当也有足够的本领,不过,乐何当的本事是行商的本事,其中牵扯到多少名门望族间的你争我夺阴谋阳谋之下,公孙瓒生怕乐何当无法招架住。

“主公可有疑虑?”

“有!”公孙瓒目光灼灼的望着司马朗:“乐何当无伯达之才,如何能于顾雍等斡旋。”

“主公,勿需担忧,有一人可解主公此忧。”

“谁!“

公孙瓒眼睛瞬间亮了一起来,当即讶异道。

“涿郡耿雍。”

“简宪和?”

说起简雍,也不得不说是一个人才。

他本姓耿,只是涿县之人唤他为简雍,久而久之,简雍也是一个干脆的人,直接把自己的姓氏给改了。

改耿为简

“他”

公孙瓒有点犹豫了,说起简雍,就不得不说刘备此人

简雍乃刘备的发小,可以说和,刘备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

“主公何须顾忌刘玄德,今刘玄德尚且仰主公鼻息,而简雍一家老小都在涿县,生死存亡皆握在主公的手上,至于交情二字,只需付出足够的利益,足可以让其变心。”

士林中讲究一个忠义!

虽忠义只是讲在表面上,实则还是以利益为主。

可终究是一张遮羞布,还是要紧紧要拉严实了才行。

“你的意思?”

“涿郡尚缺一别部司马,简雍的才能足以胜任,为何不让任其职?”

“只是”

司马朗有点犹豫

“但说无妨。”

“任命简雍为涿郡别部司马,还需经过刘幽州之手,甚至要”

一块大肥肉,终究还是要分割出去。

也要看一下公孙瓒到底舍不舍得。

“告知于他!”

ps:奶一个朋友的书,《曹操的主厨》创意流走的是日常轻松风,可以一看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先登死士 中(求收藏)

秋风肃肃晨风,东方须臾高知之。

胸怀、魄力

为将为帅者尚无此二处,只能说是误人子弟。

恰好,作为此次的主帅,鞠义展现出了足够的胸襟!

高览、张郃二人各领一路军,大军兵分三路,甚至袁绍这次都把自己豢养的精兵——大戟士给拿了出来。

在分兵时,鞠义曾于张郃、高览两人彻夜细谈过。

大戟士乃是袁绍把自己的身家垫进去打造出来的重装兵,可以说大戟士在冲撞步兵军阵上乃是一支恐怖的军伍!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支威力不可用语言描述的重装兵,落在鞠义的口中却变得一无是处。

鞠义的话刚落下来,就引起高览、张郃二人的不满,要知道在训练大戟士时,二人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在其中,固然到头来,大戟士的掌控权落在颜良文丑两人的手上,可并不妨碍高张二人对其的护短。

“二位错了。“

鞠义的语气就如七月的秋风一般,看似柔和,却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冷酷。

“给我二人一个理由。”

无论是高览还是张郃都是宿将,要是没有给他们充足的理由,要他们就此否认,怎么可能。

“好!”

鞠义忽然笑,其实他就是在等张高二人的这句话。

当即挥手,命麾下的轻骑兵上前,鞠义自有数百轻骑紧随其左右。

“二位将军可遣相等的大戟士上前一试便知。”

“善。”

空口白话永远无法让人相信,只有鲜血一般的事实才会让人点头承认。

空旷的场地上,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也只能说冀州的幅员辽阔,不愧有天下粮仓之称。

“冲!”

大戟士的士卒个个都体格魁梧,不然何以能承受的起厚重的盔甲,手中持握着大戟,数百人立在那里,就是一种无形的震慑,在张郃发号施令时,大戟士同时进兵,挥舞着手中的大戟,刹那间,鞠义能感受到一阵的地动山摇

然而,在怎么震撼,鞠义对于自己的判断相当的有信心,无需鞠义指挥,麾下轻骑兵自动分散,手中的箭矢,箭矢头上包裹着东西,就是防止出现伤害的情况。

很快的

大戟士再怎么凶猛,就是无法攻击到鞠义的轻骑兵,就像是一个强劲有力的拳头,一拳直接打向空气中,然后连个声音都没有。

“儁乂兄可看清楚了?”

“停!”

自大戟士让袁绍交付给高览、张郃两人一同随鞠义出战公孙瓒,张郃可谓是信心饱满,自认为大戟士在于公孙瓒对战中,定然能打出赫赫威名来,如今鞠义却狠狠的朝他泼了一身的冷水,让他从狂热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不得不说,儁乂兄的大戟士果然厉害,但奈何遇到机动灵巧的轻骑只能束手无策,甚至成为活靶子。”

“你说的没错,大戟士不能对战公孙瓒!”

张郃相比于高览要冷静许多,他的目的比之高览可谓是明确,只要能达到目的,能胜,张郃并不会介意什么,甚至在这一方面,鞠义与他很像。

“回去一谈?”

“可!”

三人再次回到帅帐内,张郃则是皱着眉头道:“如此岂不是大戟士无用武之地?”

“话倒不是这样说,除却主力外,某不信白马义从有数万之众!”

闻言,张郃、高览两人相视一眼,立即明白鞠义的打算,只是

“鞠将军独自硬抗公孙瓒的主力大军,这”

并非是不信任鞠义,只是面对与闻名遐迩的白马义从,尤其是纵横在漠北一带,白马义从可谓是从未遭逢过对手,不得不让人重视,着实是轻视不得。

“相信我!”

简短的三个字从鞠义的口中道出,那双炙热的眼眸仿佛会说话似的,良久,张郃、高览不在多言,算是默认了鞠义的话。

同样的,他们也知道鞠义的算盘是什么。

所以他们未曾深入的询问过。

其实说白,换做了他们也是如此。

鞠义急需要战功,他需要一个泼天的战功然后在冀州,在袁绍的阵营中站稳脚跟,成为真正让那个独当一面的大将!

至少若无足够的功绩,就算才能达到了,也不足以说服三军的将士。

“辛苦!”

张郃高览起身拱手,当即出了营帐后,就把抽调部分人马,一人朝着南深泽、一人则是向饶阳而去。

分兵虽说在这个时候并不是最佳的选择额,然而鞠义既然这样讲了,他们目前为止也只能无条件的信任鞠义,同时驻扎在这二地,就是了防止鞠义那边出现任何的意外。

“好!”

等高览、张郃二人离去后,沮授、田丰二人不知从何出现,拍着手叫好,显然方才鞠义与张郃他们的对话全部落在了沮授、田丰的耳中。

“不过,你可有信心?”

“禀二位先生,某有信心,以某的项上人头担保!”

鞠义虽说是郭图诏安进来的,但要说到尊敬,非田丰、沮授二人

不得不说袁绍让沮授、田丰前来乃是极妙的一招,由他们在,可以避免鞠义做一些疯狂的事情。

武将一旦倔起来,就真的是一头牛,怎么拉都拉不会来。

“鞠义,你此战自行把握,不过,某可要告诫你一句。”

“公与先生请讲。”

低下头,鞠义可以说把态度摆的相当的低,低到要是张郃在此也会感动诧异。

“只许胜不许败!”

“诺!”

相比于沮授、田丰,鞠义更渴望胜利,因为胜利的背后代表着是权势,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鞠义才更加的谨慎。

“还有”

一旁的持着羽扇的田丰稍微犹豫后,视线落在鞠义谦恭的身影上,最后叹气道:“功高盖主,你需戒骄戒躁,功劳只要战争不绝,功劳也定然断绝不了,前些日子,你在朝堂上的表现很不错,今后也需谨慎前行。”

“诺。”

鞠义一听心中一冷,看向沮授、田丰的眼神满是感激,若非二人提点,一旦功成,恐怕他今后定然是目中无人

二人的提醒,鞠义时常存心

朝局诡谲,棋差一招,就有可能是黄泉地狱。

ps:推荐一本书,《苏厨》这是大佬写的虽然都是三江的书,但他真的是大佬

突然有个读者的签到帖没了

莫名其妙的

主要嘟嘟没删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先登死士 下

校场上

鞠义看着训练的士卒,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他常年在冀州,同时也是冀州人士,与骑兵交锋最为频繁,他甚至可以拍着胸脯保证,邺城朝堂上,对付骑兵的手段,也仅有他一人会,不然何以当时无人站出来。

谁都会恐惧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毕竟白马义从纵横天下未尝敌手,任凭谁心里都会产生恐惧。

鞠义的目光中透露着火热,试想以白马义从做为踏脚石,登上大汉天下的大舞台,想想体内的热血就躁动不已。

这支军伍今后乃是他安身立命的底气

先登死士!

数日前,鞠义为这支军伍命名!

先登一词乃寓意精锐,乃攻伐。

死士!

不死,岂能在死中求生!

死中求生可以说乃是鞠义自我的标榜

他要在这一站中死中求生,埋葬过往,一切从头开始。

“不要让某失望”

人生处处有惊喜,当然了,除了惊喜之外,还有惊吓。

不知别人是怎么想的,陈欢觉得自己现在是被吓到了。

内堂中

他竟然见到了一个最不该出现的人

刘琦

作为刘表未来的继承人,他竟然现身在南昌城中,还有他竟然与糜竺一同前来。

一个在徐州,一个则是在荆州,完全想象不了,这二人竟然能走到一起。

“叔弼,可是想煞我了。”

上前,刘琦就给陈欢一个熊抱,许久不见,曾经患难的友谊,不曾减少半分,反而还升温的感觉。

推开刘琦,陈欢拍着额头,着实搞不懂,眼下这种的局势,刘琦来南昌所为何事?

迷一样的做法,已经让陈欢搞不清楚刘琦葫芦里面到底在卖着什么药。

糜竺前来的目的,陈欢心里大概有数了。

“子许,你先等着,我先把其他的事情给处理了。”

事有分先后,亦是有轻重缓急之分。

刘琦很是识趣的退了下去。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糜竺脸上的笑容外面秋风柔和的秋风融为了一体,显然,在陈欢口中听到的答案很让他觉得满意。

“先行告辞。”

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答案,糜竺在留在这里也无丝毫的用处,徐州糜氏还有诸多的事情在等着他前往处理。

变了!

眼前的刘琦让陈欢觉得陌生,不过陌生的同时,陈欢却深感欣慰。

成长!

乃是人生路途上一道必修课。

同时也唯有成长,才能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中存活下来。

“你准备放弃了?”

“你看出来了?”

一个问的平静,一个回答的平静。

似乎

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

“舍得?”

静静的煮着茶汤的陈欢,微微一抬头,眉头一挑。

双手撑在身后,仰望着天花板,陈欢深深的吐气:“舍不得又能如何?”

“今天下局势,看似各路纷争,实则早有定鼎之数,如何看不清楚,吾父自从占据荆州后,开始变了。”

人都是会变的。

或许因为有了当年的那次生死逃亡,遇事刘琦能看的更明白。

“他毕竟老了!”

纵然是一只猛虎,也有老的时候。

猛虎迟暮,终究没了以往的威慑与雄心。

或许蒯越等人还看不清楚,可知父莫若子,人人都在说,他刘琦最像他父亲刘表年轻的时候的模样

他更能看的出来,短短一年时间的折腾,早把刘表的雄心给折腾没了

都说岁月是最为锋利的杀人利器,一把岁月的杀猪刀,卸了刘表的雄心壮志。

“我毕竟是刘家子,需要为刘家留一条后路。”接过陈欢手中的茶盏,轻呡一口,感受着其中的茶香,深吸一口气:

“你我有过命的交情,你在打算什么,我心知肚明。”

“呦。”陈欢目不转睛继续斟茶:“襄阳蒯氏难道也要参与进去?”

“还是如同以往一般瞒不过你。”

本来刘琦还想要卖一个关子与陈欢,让其猜测

闻言,陈欢嘴角微微一扬,刘琦刚出现时,的确打了陈欢一个措手不及,然而,与糜竺详谈一番,稍微冷静下来后,陈欢便立即反应了过来。

只需要明白一个关窍!

刘琦身为刘表的继承人,他的安危至关重要,不知有多少人已经盯上刘琦项上人头,刘琦能安然无恙走出襄阳城,定然有人相助,并且能量不低。

结合刘琦的交际与背景,入陈欢视线内的只有襄阳蒯氏。

同时,陈欢深知刘琦与他相交多年,有些事情还真的瞒不过时下的刘琦,被刘琦稍微一提点,蒯氏兄弟如何不懂。

“让我考虑一下。”

兖州东郡的曹操很忙碌,至少在这个阶段,恐怕没有人比他更忙碌。

东郡上下,已经被他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可以说,纵然无朝廷任命,他也是东郡的无冕之王。

“主公。”

迎着萧瑟的秋风,戏志才的面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似乎只要风再大一点,就可以把戏志才那具单薄的身体给吹到在地,曹操回身搀扶着戏志才,神色中的担忧足以看出他对戏志才的看重。

曹操乃文武兼备,可以说乃是难得的贤才!

不然当初许邵见其时,也不至于批其为治世之贤臣,只不过曹操很明白当下的自己做什么,或者他需要什么,固然文武兼备,但无论文武都非是当世顶尖,故而,他麾下聚集了典韦这等绝世的猛将,荀彧、戏志才等智谋精绝之辈。

“志才你的身体”

话中的担忧不言而喻,搀扶的手,一刻不敢松懈,生怕戏志才就这样倒下去。

内有荀彧、外有戏志才

曹操觉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甚至可以说从未有过如此轻松过。

顶端的人才给他带来的好处已经相当的明显

他真的恐惧有朝一日,戏志才离去后,又有谁可以顶替他的位置。

用过好的,再用次的

如何能顺手。

“主公,黑山那边可有动静。”

月余前,张越前来代表褚燕而来,代表着整个庞大的黑山与曹操交涉而来。

谈的并非是恩怨

而是利益!

一个足够让双方放下间隙的利益。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吾乃常山赵子龙 上

大末县

兵临城下

黄盖率领着大军兵临城下

大末城内,全军将领一片紧张,生怕黄盖率领大军一拥而上。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城楼上,刘繇麾下的将领,大末城的守备,手心正在冒着冷汗,手掌心冒着冷汗,生怕被人发现。

他现在作为大末城最高的直接领导人,对于他而言,他纵然害怕,他也需要镇守住人心,一旦军心动摇,届时大末城就算是想要守也是一个难字。

“守住!”

坚定的回应声音让守城的将士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

然而,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将军心中到底是有多么的恐惧。

可以说恐惧一词,永久的烙印在人的心间。

只是,在面对于责任的时候,他们该自己挑起来责任,他们都全部的挑了起来。

大将!

何为大字,天去掉一横,就是一个大字。

攻?

大末城如今的条件,根本不允许他们强行出城攻击。

攻击只有死路一条,死守城门,借助大末的地势,倒是可以勉强守住大末城。

如今他只能希冀刘繇赶紧的派遣兵马前来支援,大末城对于会稽而言乃是一个门户,也可以说是刘繇的一个脸面

更何况,数日前,自吴郡书信而来,刘繇已经告诫过他必须要把大末城给守住,不然他提头来见!

“攻!”

城楼下,潘璋眼眸已经发红了,红的可怕,在他看来,城楼上的一名名士卒都是一个个功劳。

他现在只想要赶紧的攻破城门,然后在孙策的麾下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功名利禄

人生四大毒

一辈子谁都想获得其中一样,甚至是四样具备,走向人生巅峰。

潘璋一马当先一直冲击上去,手中挥舞的双刀,把来到身前的箭矢全部砍断掉,利益冲上头,潘璋完全不要命了,经过月余的时间,潘璋早已经饥渴难耐,他的手上的兵器急需要见到鲜血。

“杀啊!”

“杀啊!”

攻城木云梯等都纷纷的搭上,人命都已经成为了全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一具具鲜活的尸体,从城门楼上掉了下来,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

城楼下的黄盖指挥着大军攻城,冷眸以对,似乎眼前的生命都是不值一钱。

生命!

在战火纷飞的时候是最不值钱!

“攻!”

黄盖冷静的指挥着,麾下的骑兵不断射箭,阻击着城楼上的滚木礌石

轰隆~~轰隆~~

攻城木不断的轰击城门,城门后的人不断的顶着城门,一个个红着脸死命的顶着城门,生怕城门被打开了,他们的性命就要交代出去。

这扇城门代表着是自己的性命以及他们家人的性命。

一时间,攻守陷入了僵持,谁也不曾出现颓态

搭着云梯而上的潘璋,眼睛早已经发红,身上的鲜血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还是敌人的

杀的人,他都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刀刃早已经卷了,渐渐的原先只是朝着军功,然而如今他早已经忘记,只是想要杀了眼前的人,慢慢的双手变得沉重了,手臂根本就无法抬起来,他很累了

如今他只是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只是眼下的情况,休息就是代表着的自己的性命被人给收割

他怕了

曾经作为游侠儿,他的胆子可谓是胆大包天,然,上了战场之后才发现,原来他之前所待着的江湖只是小儿戏罢了,真正恐怖的修罗场还是战场。

也幸亏黄盖曾经对潘璋进行过训练,潘璋的抗压能力也变大,咬着牙撑了下去。

从吴县率领大军而来太史慈董青二人脸上的笑容难以压抑,曾经想在马上获取功名,然而前往丹徒那边,就是在等着徐州陶谦攻打下来,然而久等之下,还未见到徐州陶谦兵马,倒是立即听到下邳笮融造反了,直接揭竿而起,学了那大贤良师造反了。

这一下直接把陶谦给刺激到,可以说天下间就让人忌讳的是大贤良师张角!

一个让人始终都忘不掉的人,甚至让人忌惮如今的人

大贤良师张角!

笮融的身影一下子入陶谦的视线中,陶谦的心一下子变狠,他决定了要先剿灭笮融,然后就是阙宣。

这两个人竟然敢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来打他陶谦的脸。

兵法任城国及下邳!

泰山贼臧霸率领兵马前往任城,至于下邳则是由曹豹兄弟率兵南下攻打。

数万的兵马浩浩荡荡离去,原先还让太史慈他们稍微紧张了一下,然而得知陶谦的目的后,二人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有点落寞。

能力!

他们二人虽勇武有余,然则究竟实力如何,还是没有一个标准。

太史慈、董青两人想的乃是如何扬名立万!

可扬名立万则是需要一场轰动的战役。

倘若徐州陶谦攻打吴郡,他们只需要以弱胜强,把陶谦的军伍给拦在吴郡之外,那么他们就足以扬名立万。

当得到刘繇的一纸调令后,太史慈顿时兴奋了。

长沙孙策名震天下,人人都言其勇武堪比其父,可以说是虎父无犬子。

“子慈,这战可有信心!”

“兄长,扬名立万在今朝。”

董青眼睛发亮,正如他所眼,扬名立万在今朝,他们千里迢迢从青州东莱来到扬州,求的不就是扬名立万青史名留。

这一身的武艺有可用之处。

“哈哈哈哈~~~”

骑着马,右手勒着马缰,太史慈爽朗大笑。

大丈夫该当如此。

心若无雄心万丈,岂能持三尺青锋纵横于世。

甚至在他看来,偌大的长沙郡除了一孙策小儿秉承其父孙坚之名,不一定有多么强悍的实力,只需他扼制孙策的势头,甚至凭借着大末城,直接反攻,拿下豫章,击退甚至是击杀孙策!

他若是能做到这一点,可想而知,刘繇今后会如何重视他,甚至天下诸侯会多少人给自己抛橄榄枝。

低着头的太史慈眼睛闪过一抹红光,旋即扬起手中的马鞭怒吼一声:“驾!”

与此同时

另外一处,从余汗而来的赵云驾着马快速的疾驰在管道上,双目中,战意熊熊!

ps:今天这一章写的不乍得,明天三更,补充

存稿我是不会用的

死也不会用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吾乃常山赵子龙 中

夜深沉而又浩荡,深沉的天穹,皓月当空,星辰稀疏,悬在正中天的弦月悄悄地潜进不明言状的暗云中,夜深邃而又可怕

大末城下,不知埋了多少具的尸体。

一战,数千的尸骸埋藏黄土地里面,鲜红已经渗透进了土地里面,黄色的土地被殷红的鲜血给染成殷红一片。

“文珪你可知错!”

大末城,黄盖从未想过能在一日之内能拿下,大末可不比新淦南昌等县,当初占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便宜,豫章的教训还在眼前,刘繇不会在怎么愚蠢,放任会稽不管,上下必然是戒备,同时时时刻刻的关注孙策的一举一动。

“末将”

“跪下!”

在黄盖的怒斥下,潘璋单膝而跪,神色带着疑惑,只见黄盖不知何时手上已经拿着鞭子走到潘璋的面前。

啪啪啪~~

声声清脆,鞭鞭见血

潘璋被打懵了,然对对于黄盖,他心存尊敬,在黄盖麾下月余时间,他是真的尊敬黄盖。

“你可知错!”

“末将知错。”

承受着痛苦,潘璋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昂着的头,不甘心的眼神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真的懂了。

“错在哪里!”

黄盖放在手中的鞭子,帅帐内,就只有他与潘璋二人,对于潘璋,他可以说是抱着极大的希望,然而今日的所作所为,潘璋让他失望。

淡淡的眼神,像是一盆冷水似的,直接淋在潘璋的身上,头低的更上,声音低沉:“末将不该鲁莽。”

“身为校尉者,管百人之士,岂能这等鲁莽行事,需三思而后行。”

为将者身先士卒并非不可,但将身先士卒若非遇到险境,岂能身先士卒,让三军陷入困境中。

“服?”

“服!”

人心都是肉长的,潘璋虽疼在身上,但心里却是甜滋滋。

正是因为如此,才能看的出来黄盖对他的看重。

“下次断然不能如此。”

“诺。”

吴郡震泽出发,大军顺水而下,走了将近半月的时间,在半个月的时间里面,太史慈觉得人生五味他都差不多经历过了,船只上的动荡,太史慈也逐渐的熟悉下来,人站在甲板上雄心万丈,何等的威风凛凛,一路上无人敢阻拦。

“还有多久到大末。”

“禀兄长大约还有一日。”

“一日”

孙策备集三军时,刘繇得到消息,就立即命令太史慈动身前往大末,一来二去的,难免会存在时间差。

太史慈现在只能希望大末守将能咬牙支持下来,别等

他到了,大末城被攻打下来,岂不是一世英名直接毁的一干二净。

就算后面在把大末给夺回来也不见得有多大的效果。

“命三军休憩!”

站在甲板上,太史慈身后背负着重弓,手提一杆长枪,身着银铠,目视着前方,语重心长朝着董青道。

“诺!”

董青并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莽夫,既然被刘繇任命为太史慈的副将,自然有他的本领,董青深知太史慈的担忧。

等下,他们即将面临的是一场苦战

都已经到达这个地步,大末已经陷入胶战中,甚至如今的大末只是在强行支撑着。

并非是太史慈看不起他们,着实长沙郡兵的战绩太过吓人,或许其中有着奇兵之效,但无可否认的是孙策帐下的兵马是强悍!

兵强马壮。

非是常人可抗

能坚持到这个地步,已经实属不易。

战场的残酷无法言谕,根本三言两语是无法形容出战场的惨烈。

血海漂橹

攻守已经成了搏命的姿态

大末的城门摇摇欲坠,城楼上的守将,他的宝剑乃是刘繇亲自赠送,可谓是一柄神兵利器,若是有可能的话,他希望传下去给他的子孙后代,但是眼前的情况,守将钱原眼神已经麻木,整整五天的时间,这座大末城摇摇欲坠

城门后的士卒早已经疲惫不堪,若非身后乃是自己的家人,他们早就降了。

“杀。”

强行的打起精神来,挥剑把爬到城楼上的敌军砍杀,手臂上有一道伤痕已经见了白骨,然而守将钱原似乎没有任何的感觉。

战场上的潘璋,逐渐的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冷静的率领着自己的军伍,搭设弓箭射击城楼,同时盾甲上前,阻拦着箭矢。

“破!”

摇摇欲坠的城门,在攻城木的撞击下,发出咿呀不堪的声音。

城门后的士卒一张张恐惧扭曲的面孔,咬牙着,死命的顶住城门,忽然,一把利刃穿过门缝,直接穿过城门后士卒的胸口,被刺中的士卒,眼睛睁的老大,然而,他丝毫没有退后半步,依旧死死的撑着城门,身后乃家园,纵然是修罗地狱亦不能往后退半步。

“撑”

“住”

话未尽带着人世间最后的不甘心直接倒了下去,双目中带着不舍,离开了人世。

或许是见惯了生死,并未有人大声的哭泣,后面的人默默把前面死去人的尸体给搬离,然后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顶了上去。

死?

并非是最可怕的事情。

“冲!“

黄盖依旧冷静的指挥着大军前行,大末固然是一块硬骨头,但按照常理并非需要花费五六日的时间才能攻打下来,对于黄盖而言,大末可不仅仅只是一座城池罢了,同时也是一个练兵场。

一座练精兵悍将的练兵场。

在黄盖的眼里,无论是新兵老兵都太顺利了,顺利到自信心爆炸变成了自负。

骄兵必败需引之为戒。

“破城!”

五日的时间足够了,流的鲜血够多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同时潘璋的进步才是让黄盖感到最欣慰的事情

一声令下破城

恰逢黄昏,夕阳西下

一片残阳下,微红的阳光与满地的尸体鲜血交相呼应形成一道极其瑰丽的风景。

“来不及了吗”

城楼上的钱原心忽然一颤,紧握着刀的手开始不稳,刹那间的颤抖,一把利刃刺入他的心口,大口滚烫的鲜血从钱原的口中喷出,眼前五彩缤纷的世界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我”

“贼子尔敢!”

就在此时,一声嘹亮的声音破了九霄,忽然,濒临死亡的钱原龇牙咧嘴笑了



不曾辜负主公的希望

ps:这章比较满意,状态大概慢慢的恢复过来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吾乃常山赵子龙 中

夜深沉而又浩荡,深沉的天穹,皓月当空,星辰稀疏,悬在正中天的弦月悄悄地潜进不明言状的暗云中,夜深邃而又可怕

大末城下,不知埋了多少具的尸体。

一战,数千的尸骸埋藏黄土地里面,鲜红已经渗透进了土地里面,黄色的土地被殷红的鲜血给染成殷红一片。

“文珪你可知错!”

大末城,黄盖从未想过能在一日之内能拿下,大末可不比新淦南昌等县,当初占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便宜,豫章的教训还在眼前,刘繇不会在怎么愚蠢,放任会稽不管,上下必然是戒备,同时时时刻刻的关注孙策的一举一动。

“末将”

“跪下!”

在黄盖的怒斥下,潘璋单膝而跪,神色带着疑惑,只见黄盖不知何时手上已经拿着鞭子走到潘璋的面前。

啪啪啪~~

声声清脆,鞭鞭见血

潘璋被打懵了,然对对于黄盖,他心存尊敬,在黄盖麾下月余时间,他是真的尊敬黄盖。

“你可知错!”

“末将知错。”

承受着痛苦,潘璋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昂着的头,不甘心的眼神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真的懂了。

“错在哪里!”

黄盖放在手中的鞭子,帅帐内,就只有他与潘璋二人,对于潘璋,他可以说是抱着极大的希望,然而今日的所作所为,潘璋让他失望。

淡淡的眼神,像是一盆冷水似的,直接淋在潘璋的身上,头低的更上,声音低沉:“末将不该鲁莽。”

“身为校尉者,管百人之士,岂能这等鲁莽行事,需三思而后行。”

为将者身先士卒并非不可,但将身先士卒若非遇到险境,岂能身先士卒,让三军陷入困境中。

“服?”

“服!”

人心都是肉长的,潘璋虽疼在身上,但心里却是甜滋滋。

正是因为如此,才能看的出来黄盖对他的看重。

“下次断然不能如此。”

“诺。”

吴郡震泽出发,大军顺水而下,走了将近半月的时间,在半个月的时间里面,太史慈觉得人生五味他都差不多经历过了,船只上的动荡,太史慈也逐渐的熟悉下来,人站在甲板上雄心万丈,何等的威风凛凛,一路上无人敢阻拦。

“还有多久到大末。”

“禀兄长大约还有一日。”

“一日”

孙策备集三军时,刘繇得到消息,就立即命令太史慈动身前往大末,一来二去的,难免会存在时间差。

太史慈现在只能希望大末守将能咬牙支持下来,别等

他到了,大末城被攻打下来,岂不是一世英名直接毁的一干二净。

就算后面在把大末给夺回来也不见得有多大的效果。

“命三军休憩!”

站在甲板上,太史慈身后背负着重弓,手提一杆长枪,身着银铠,目视着前方,语重心长朝着董青道。

“诺!”

董青并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莽夫,既然被刘繇任命为太史慈的副将,自然有他的本领,董青深知太史慈的担忧。

等下,他们即将面临的是一场苦战

都已经到达这个地步,大末已经陷入胶战中,甚至如今的大末只是在强行支撑着。

并非是太史慈看不起他们,着实长沙郡兵的战绩太过吓人,或许其中有着奇兵之效,但无可否认的是孙策帐下的兵马是强悍!

兵强马壮。

非是常人可抗

能坚持到这个地步,已经实属不易。

战场的残酷无法言谕,根本三言两语是无法形容出战场的惨烈。

血海漂橹

攻守已经成了搏命的姿态

大末的城门摇摇欲坠,城楼上的守将,他的宝剑乃是刘繇亲自赠送,可谓是一柄神兵利器,若是有可能的话,他希望传下去给他的子孙后代,但是眼前的情况,守将钱原眼神已经麻木,整整五天的时间,这座大末城摇摇欲坠

城门后的士卒早已经疲惫不堪,若非身后乃是自己的家人,他们早就降了。

“杀。”

强行的打起精神来,挥剑把爬到城楼上的敌军砍杀,手臂上有一道伤痕已经见了白骨,然而守将钱原似乎没有任何的感觉。

战场上的潘璋,逐渐的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冷静的率领着自己的军伍,搭设弓箭射击城楼,同时盾甲上前,阻拦着箭矢。

“破!”

摇摇欲坠的城门,在攻城木的撞击下,发出咿呀不堪的声音。

城门后的士卒一张张恐惧扭曲的面孔,咬牙着,死命的顶住城门,忽然,一把利刃穿过门缝,直接穿过城门后士卒的胸口,被刺中的士卒,眼睛睁的老大,然而,他丝毫没有退后半步,依旧死死的撑着城门,身后乃家园,纵然是修罗地狱亦不能往后退半步。

“撑”

“住”

话未尽带着人世间最后的不甘心直接倒了下去,双目中带着不舍,离开了人世。

或许是见惯了生死,并未有人大声的哭泣,后面的人默默把前面死去人的尸体给搬离,然后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顶了上去。

死?

并非是最可怕的事情。

“冲!“

黄盖依旧冷静的指挥着大军前行,大末固然是一块硬骨头,但按照常理并非需要花费五六日的时间才能攻打下来,对于黄盖而言,大末可不仅仅只是一座城池罢了,同时也是一个练兵场。

一座练精兵悍将的练兵场。

在黄盖的眼里,无论是新兵老兵都太顺利了,顺利到自信心爆炸变成了自负。

骄兵必败需引之为戒。

“破城!”

五日的时间足够了,流的鲜血够多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同时潘璋的进步才是让黄盖感到最欣慰的事情

一声令下破城

恰逢黄昏,夕阳西下

一片残阳下,微红的阳光与满地的尸体鲜血交相呼应形成一道极其瑰丽的风景。

“来不及了吗”

城楼上的钱原心忽然一颤,紧握着刀的手开始不稳,刹那间的颤抖,一把利刃刺入他的心口,大口滚烫的鲜血从钱原的口中喷出,眼前五彩缤纷的世界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我”

“贼子尔敢!”

一声冲宵怒吼震惊了战场,已经奄奄一息的钱原忽然笑了,当即站着双手垂留下去,当初刘繇赐给他的宝剑,还握在手中,当头无力的垂下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

还有两更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吾乃常山赵子龙 下 (第二更)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世间多少的好男儿最后战死在沙场上,死也不能落叶归根而亡。

战场上弥漫着鲜血的味道,有人恐惧有人兴奋,有的人脸色煞白,但他们还是强行提起到刀杀向敌人。

战场上,从来都是你死我亡的游戏,要想活下来,就要把眼前的敌人给斩杀的一干二净,不要带半丁点的犹豫。

手起刀落便是人头落地的时候。

“劲敌!”

正在指挥欲要攻破城门的潘璋眼睛忽然一亮,在同龄人少有遇见对手的他,那颗好不容易压下来的躁动的心也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旋即,抬头一瞅,只见到一匹骏马一马当先杀来,背后身负大弓,手中提着一杆长枪,手中的长枪不断挥舞着,凡是靠近他身边一丈之内的人,无论敌我皆被他给挑杀。

似乎那种敌我不分的狠劲震慑的正在厮杀中的士卒,纷纷一个个都开始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

生命诚可贵,其他都可抛

忽然杀入这样一个猛人,自然是自觉的让来一条道来。

“来的好!”

不知何时,潘璋却是冲杀上前,直接把眼前的敌军杀了个殆尽,然后夺来他们手中的长戈,直接朝着疾驰而来的人丢掷。

“哼!”

冷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阵阵的风雷声响起,周身混若天成,泼墨不进,丢掷的长戈直接被打飞,战场上只听到一声惨叫声,不知道是那个倒霉蛋被长戈砸到,小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取走,虽然在这个世道中,性命随时都有可能的葬送与敌手,然而这样从天而降的灾难却让人有点始料不及,同样的更加的恐惧。

旋即,在太史慈的身边竟然无一人靠近,一人之威竟如斯恐怖。

手中的长戈丢掷殆尽,然而潘璋眼睛发亮似乎不惧,反而发出那种发现猎物的神采。

寂寞太久了!

终于遇到可以与之一战的敌手!

“纳命来!”

手持双刀,直接把身边骑着高大骏马的敌将拉下了马,顺手一刀取了他的性命,旋即,纵身一跃上马背。

“好胆!”

纵横东莱多年,虽他身负人命,被官府通缉,可试问谁敢与他这样说话。

狂妄!

太史慈眼睛中闪过一抹冲宵的怒过,他要给这厮一个教训,甚至是

性命!

手中的长枪一转,挑起一个枪花,朝向的角度变得极其的刁钻。

战场上无对手,无切磋

分的只有生死

潘璋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身体的每根寒毛都在告诉他危险!

越是如此,潘璋越是兴奋,浑身上下的血液在沸腾在颤抖在兴奋,直接告诉他,他有可能把自己这条性命给交代在这里,可潘璋丝毫不在意。

对手!

甚至旗鼓相当的对手!

他渴望的是对手,畏惧不曾有过半分,纵然死在这里。

轰隆~~

兵器的对碰,一阵电光火石间,双方都从各自的眼眸中看到了讶异。

天生神力!

无论是潘璋还是太史慈都可以说是天生神力,这样的人百里挑一也不为过,只是在这个小小的战场上,同样的人竟然出现了。

“好啊!”

潘璋越来越兴奋,双眸通红,双臂一时间肌肉紧绷,双刀落下如雷霆呼啸,直接朝着太史慈的面门而来,太史慈丝毫不惧,以枪当棍,甩了过去,沛然巨力各自传达到对方的虎口中,一时间,虎口震动,二人丝毫不以为意,照样硬碰硬!

一招接着一招,一招更胜一招

完全就是搏命的招式,身上的伤痕变得越来越多,二人陷入忘我的境界中,双方的招式越来越不留情,纵然是随后赶来的董青、黄盖二人发现自己竟然插手不进他们的战斗中。

双方都在防备着对方,就怕他们插手导致其中一方败亡。

败!

既亡!

这样的战斗,黄盖的眉头紧锁,他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谁没有过年轻的时候,潘璋如此黄盖能理解,但理解并不代表着认同。

在潘璋的身上,黄盖可以说是花了不少的心血,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心血耗尽,而且

紧握着手中的马槊,黄盖准备强行突破。

因为潘璋逐渐开始落入下风,逐渐的开始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

“某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战况越来越清楚,胜利已经朝着太史慈倒去,这样的一个对手,说实话,太史慈个人都觉得不好找,今日让他痛快了,也是难得的一个好汉,所谓英雄惜英雄,大概也要知道自己杀的人究竟是谁。

“东郡潘璋!”

百余回合过去,潘璋逐渐开始支撑不住太史慈犹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身上的早已染满了鲜血,干渴的鲜血乃是敌人,然而新增上去的只有自己。

“今日难不成就要交代在此处。”

英雄豪杰者纵然心头不甘,也不会在神色上体现半分。

纵然到了最后一刻,他也不曾放弃,只有还有最后的一丝机会。

他定然要抗争!

纵然是死,也不要死的这般憋屈!

“啊~~~”

向天怒啸,双刀再次使劲挥舞,不过却不向之前那般野蛮,角度变得刁钻,太史慈一时不察,差点长枪在手中脱落,不过他乃用枪的好手,当即就反应了过来,立即握住长枪,顺着潘璋的刀直接尖锐的枪头落进潘璋的肩头,纵然如此,潘璋未曾吭一声,而是丢掉手中的一只刀,立即握住太史慈的枪,冲着胯下的战马,欲要用自己一条胳膊的代价来换取太史慈的性命。

“好手段”

见状,太史慈并未胆怯,反而有一种从容淡定的神态出现,旋即,双手握紧长枪,一股旋转的力道传来,潘璋额头上顿时冷汗直冒,一阵吃痛下,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刺啦~~~

如同拉扯断破布似的声音,长枪重新落入太史慈的手上,挥舞着长枪,以另外一个角度刺向潘璋的面门,见状,已无反抗之力的潘璋面露绝望

忽然,背后一阵发凉的太史慈立即抽枪回身,一把利箭朝他面门而来。

紧接着,便是一道白袍身影疾驰而来,手中的枪灵巧如蛇,拨开太史慈的枪,救下潘璋的性命。

“何人报上名来!”

立即退后数步,太史慈面容的轻松之色消失,当即面色凝重道。

“吾乃常山赵子龙。”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东周列国志》

劲敌!

莫名的太史慈生出这样的感觉来,与潘璋厮战,太史慈并未耗费太大的气力,未曾下死手取了潘璋的性命,着实乃是因为见猎心切罢了。

劲用七分留三分。

太史慈精神奕奕未曾出现颓态,然潘璋却已经奄奄一息一副快不行的样子。

“子”

“龙”

声音越来越低的潘璋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自己的这条性命总算是保住。

黄盖当即率领大军上来,立即接下潘璋,旋即退去,把战场留给赵云、太史慈二人,至于太史慈身边的小将董青,黄盖视线则是落在他的身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常山赵子龙。”

太史慈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就如同狩猎的野狼,开始张开了獠牙,皮肤乍起的鸡皮疙瘩在不停的告诉他有危险。

大凶险!

恰如,他与潘璋的角色对换了一番。

“果然是棘手。”

未曾交手,便知道敌人不好对付,提枪的赵云格外的认真,尤其是在战场上,他不曾小觑任何人。

与太史慈不同的是,赵云生性谨慎,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枪乃百兵之王!

堂堂正正!

势如千钧压顶

太史慈死死锁住赵云,他想要一力降千会,当头棒喝一击,欲要直接索取赵云的性命。

忽然,赵云手中枪一转,恍若灵蛇探穴诡异多变,比之太史慈的霸道,赵云手中的亮银枪直接把枪的灵活发挥到了极限。

虚虚实实

当太史慈枪当棍压顶时,在最快的时间里,太史慈枪的力道被卸了下来。“这”

这种感觉,太史慈觉得很难受,终觉得自己一拳打中了空气,难受至极,完全不同于潘璋厮杀时的痛快。

同样是用枪的人,太史慈、赵云二人仿佛两个极端,欲要拿两个进行对比,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双手握紧枪尾,枪尖朝地,虚化一招,枪不知何时已经朝着自己的面庞而来。

危险!

太史慈鸡皮疙瘩炸了起来,当即弯腰,躲过这致命的一击,然而赵云的枪如果那么好躲,那么他就不是赵云。

在赵云手中的亮银枪就如同一只活着的毒蛇,不断的攀咬着敌人,接连的攻击,根本让太史慈反应不过来。

灵活多变

一瞬间,太史慈就落入下风,不断的闪避着赵云一招接着一招致命的攻击。

在一旁掠战的董青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他乃太史慈至交好友,从东莱从来,何曾遇到过敌手,纵然虎牢关下,吕布鏖战天下诸侯,竟然获得了个天下第一的名号,在董青的眼里,太史慈并不会比吕布差到哪里去,然而刚来到扬州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就遇到这样一个难缠的人物。

“子义我来助你!”

“休想!”

黄盖眼睛可尖着,当即拦住董青,不让董青上前相助太史慈,这一场,注定要他们二人分出一个高低。

提着马槊上前拦住董青,董青与太史慈一般无二都是用枪的好手,与黄盖这等沙场宿将厮杀时,丝毫不逊色,来回间不曾落下半分。

电光火石间,一人心急,一人却是稳如泰山

但是慢慢的黄盖的脸色却变得有点难看了,随着董青攻势越来越猛的时候,黄盖竟然发现自己开始招架不住

能撑到如今,完全是靠着他的经验撑着,不然他早已经落败在这名小将的手上。

“撒手!”

董青根本无心念战,如今的太史慈虽然没有如同之前的潘璋一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好不了多少,要知道太史慈与潘璋可是厮杀过一番,本能上已经耗费不少体力。

“休想!”

从兵刃上传来的一股旋转力,直接被黄盖强行压住,咬着牙紧握着兵器,不让兵器脱手

“滚!”

董青的脸色有点难看,长枪如龙勇猛直接朝着黄盖的面门而来。

不得不说年轻就等于拥有一个雄厚的资本,丝毫不觉得有半丁点疲惫的董青越加的勇猛威武,挥舞间风雷呼啸。

一杆朝天定中原!

从马背上跳起来,重重的挥打下去

相对于黄盖、董青二人,赵云、太史慈交手已经有上百回合,太史慈看似摇摇欲坠,然而每次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及时翻盘保住自己的性命。

胶着之下,赵云眉毛一挑稍微感到诧异

太史慈的韧性着实超出他的预料,到了这步,还能撑得下去,时不时的还能来个神来之笔,不得不让人佩服。

同样的,赵云心里也清楚太史慈的本领可不止只有手上这杆长枪的功夫,他背后的长弓背负在身上,可不是为了好看而已。

然而,战场并非是比武场,比武场都有可能见血,更何况是战场这种争分夺秒的地方。

弓!

不能让他用出来,对于一个弓箭手而已,贴身极其致命,足有可能废了他一大半的战力,当然,这样的情况定然是在双方相差无几的情况之下。

相差过大,无论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都注定了性命难保。

啊!!!

仰天长啸,太史慈神态发狂,多少年了未曾这般狼狈,枪在他手上越来越狂,力道变得越来越猛越来越重,只是身前的赵云仿似一团棉花,每次都把他的劲给卸的一干二净。

刚与柔就如水与火,二者间注定要上演一出胜负。

太史慈心头憋屈,他自认为并非不敌赵云,实乃原先见猎心切与潘璋厮杀时消耗了自己不少的气力,导致现在面对赵云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忽然,赵云眼眸中精光一闪,找准一个机会,亮银枪在赵云的手上仿佛活了过来,一枪出其不意,在太史慈诧异的瞬间,未等他反应过来。

东莱太史慈!

挑落马下!

ps:这一章啊,是补昨天的,等下还有两章,昨天几乎通了个宵,睡到现在才起来,赶紧起来更个新

然后继续努力更新

顺带的求个收藏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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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下

日落了

腥红的天空渐渐变得很黑,很深沉,很可怕,漆黑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压的战场上的士卒喘不过气来,不远处还能听到谷水咆哮拍打岸边的声音。

“兄长!”

凭借着微弱的光见到这一幕的董青顿时惊怒,当即虚晃一招,拼着被黄盖打伤肩膀的风险,甩掉黄盖直接朝着赵云而来。

快速疾驰中,搭弓满月箭矢如流云,直射赵云面门。

枪尖一转,赵云提枪放弃眼前的掉落在地的太史慈,虽说时下的太史慈略显狼狈,可依旧勇猛非凡,趁这个时机,找准了一个机会,挑了黄盖麾下的一名小将,纵身跃马而上。

“撤!”

太史慈并未一莽夫,见到时机与自己不利,当即下令让大军撤退,立即转身离去,与一同前来救命的董青立即率领大军撤退。

大末城!

不要了!

已经破烂不堪,再坚持下去,只是徒劳。

终究,他还是来慢了,能坚守到这个地步,钱原此人已经着实不易,可以说功勋卓越。

“可惜了”

城已至此,他来援救时,大末城并未有任何反应,只能说明,主将等人都已经命丧黄泉,不然何以无动于衷,不过回头时,太史慈深深的望着赵云,他要记住平生中,第一次让他尝试到失败滋味的人。

人的一生中,最容易记住的就是第一次。

尤其是第一次失败,最让人刻骨铭心。

一身白袍,胯下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手中提着亮银枪,威风凛凛,犹如从天而降的战神!

一时间,太史慈竟然痴了,当回神的那一刻,太史慈深知自己的心底竟然生出了梦魇,他需打败赵云,打败之日便是他破了梦魇之日!

“停!”

黄盖当即下令停止攻打,穷寇莫追,尤其是将领又是太史慈董青之流这等的猛将,当见到赵云过来时,黄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

这等骁将他从未听闻过,袁术帐下骁将俞涉好歹也是名传一方,虽然俞涉到最后在吕布手上竟然走不过一回合,死相当的可怜。

依他看来,无论是董青还是太史慈都远胜俞涉,然他们二人却是籍籍无名,还有

赵云!

一直跟随在陈欢身边,黄盖甚至有时候觉得赵云乃一儒生而非武将。

“子龙,你怎么来了。”

开始收拾残局,随着那声降者不杀,早已经精神崩溃的守城士卒在援军撤退后,开启了城门,丢下了手中的武器投降了。

“将军。”

在官位上,赵云一介白身,而黄盖那此次三军统帅,一声将军倒也无措,二人下了战马,命人把潘璋送去休憩后,二人边走边聊

良久后,黄盖深深感慨道:“先生料事如神,若非子龙前来,或许这又是一场艰难的攻守战。”

一字曰难

见过董青、太史慈二人之猛,再怎么心里没有bi数,大概也深知困难二字是如何抒写的,尤其是像黄盖这等拎得清轻重,分的了自身分量的人更明白其中的艰辛。

“文珪黄将军”

欲言又止,赵云视线落在黄盖身上,带着一点求情的味道。

“饶过他了。”

闻言,黄盖哈哈笑了数声,于他而言,若非潘璋迎战太史慈,恐怕未必有这等能撑得到赵云前来,虽然他们并不知赵云会来。

可这等时机,由不得他们犹豫,纵然潘璋不来,黄盖也定然舍得这一身的骨头去拼一把。

这一战,其实对于谁来讲都是输不起的一战

孙策也好、刘繇也罢

谁也输不起。

不过,相比之下,孙策稍微比刘繇有一条后路。

“将”

“勿需唤我将军,你与伯符年龄相仿,便唤我”

“叔父。”

赵云倒是相当的上道,一声叔父喊的黄盖眉开眼笑。

“倒是惨烈了。”

望着满地的尸首,落脚之下,皆是粘稠的鲜血,大地被染红了,红的可怕,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久久未曾退散。

“杀”

不远处,一名断了手脚的士卒,用着仅剩的一只手拉住同班的手,双目中藏着渴望,面容痛苦的喊道:“杀了我。”

“求”

“你”

“了”

奄奄一息的声音,渴望的双目,本准备救治他的士卒眼眶含泪,抽中了腰间的小刀,用最快的速度,了解了他兄弟的性命。

刀落得极快,未曾让人感受到半分的痛楚,随后,人直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声在空旷的原野上格外的凄凉,配合着谷水咆哮声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这就是战争!”

自古以来,战争从来都是悲欢离合生离死别的名词,多少人在战争失去了儿子、丈夫、父亲等

紧随在黄盖身边的赵云一阵触动,他虽曾跟随公孙瓒南征北战讨伐蛮夷,但未曾见到惨烈的战役,与赵云不同的是,黄盖则是很冷静,眼眸中见不到半点的涟漪。

这样的场面,他着实见了太多了,从最初的涕泗横流,到如今的近似无情,经历了太多,那颗心早已经变的铁石心肠。

“收敛尸首!”

死者为大!

这场战役,他们算是胜利了,大末城下,见不到几具完整无缺的尸体,到了亥时初,战场上尸体聚拢一堆,旋即一声烧,大火把点燃了尸首,站在熊熊升腾而起的火焰旁,大部分的士卒陷入了沉思中,慢慢的收敛着自己的情绪。

一场惨胜!

拎得清战争的残酷,收敛了心中的小觑,慢慢的从新兵向老兵转换。

心灵上的蜕变!

是一种升华

“进城!”

“诺!”

大军浩浩荡荡的杀进了大末城,大末城中的百姓开始忐忑不安,他们在恐惧,在恐惧这些人会不会如同当年洛阳城中的董卓一般一把大火烧了大末城,或者杀了他们泄愤。

然而,整齐有致的军伍入主大末时,这些百姓却开始迷惑了,似乎这些外来人与县令说的不一样。

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慢慢的收敛,恐惧消散时,那种悲意却袭上了心头。

一将功成万骨枯!

在县衙内的赵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陈欢当日与他说这句话的含义

ps:要出去应酬,来得及就三更,来不及暂时两更吧

更新推迟

诸位读者大佬不要等了

估计要等两点多才能全部更新,画图纸画到现在

然后马不停蹄的去码字,估计是来不及了

第一百五十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上

初平二年的秋天,在中山蠡吾城内格外的寒冷,似乎还在秋天的时候,就已经悄悄触摸到了冬天的屁股,大地一片的寒冷,街道上来往的行商哆嗦的抖了一下,紧紧的拉住衣袖,防止寒风灌入衣服内,低着头,快速的行走着。

“哈哈哈!!!”

帅帐内,公孙瓒爽朗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军营,驻扎在安平的鞠义竟然动兵朝着中山郡国而来,本来还打算循序渐进的公孙瓒得知这个消息后自然是喜出望外。

不得不说太令人兴奋了!

尤其是他在中山郡国的这些日子里面,一直在处理政务,很少心思放在战事上面,甚至时日一久,他都已经忘记自己还是一名将领的茬。

许久未动,他都觉得自己筋骨有点生锈。

“主公,不得不防!”

在公孙瓒最得意的时候,总有人朝着公孙瓒的脸上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就把公孙瓒给浇了个通透。

“伯达难不成以为其中有诈不成?”

公孙瓒眉头微微皱起,神色中略微有点不悦,不过当见到司马朗紧缩的眉峰时,公孙瓒当即把自己的不悦给收敛了起来。

“主公,可与鞠义这厮交过手?”

“未曾。”

公孙瓒心头虽满是疑惑,但还是老实的回应道。

未曾

司马朗心头一咯噔,未曾二字可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未曾就代表着未知,未知往往令人最为可怕。

“攻?”

见司马朗神色凝重,公孙瓒略微小心的试探道。

“不可。”

果然如此,从司马朗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公孙瓒心头一凉,方才如日中天的劲头一下子消散了,但见司马朗陷入沉思时,公孙瓒、田楷等人皆沉默,不敢开口,生怕自己这个大老粗一开口打乱了司马朗的思路。

“我的过错!”

重重的拍着大腿,司马朗深深懊悔着,一个并不起眼的人突然冒了出来,然而他并未去重视,这乃是他作为一个谋主的失职。

“主公,立即把鞠义这厮的所有信息交给我。”

谋主所做的事情,是把所有未知的可能性统统给破坏掉,然后把大部分的事情掌控在自己的掌心中。

“善。”

见状,公孙瓒不敢有半分的耽误,立即命人去搜集鞠义的信息。

当夜变得极其深沉的时候,躲在房间中的人悄悄的把油烛给吹灭后,拥抱着怀中的人悄悄的入睡,外面的事情与他们没有多少的关系。

今天的事情在今夜就这样结束了

夜晚一旦降临,就意味着一日之事到此为止。

县衙内,灯火通明,司马朗低着头仔细看着在今日内收集的关乎于鞠义的信息,同样的,公孙瓒也在书房等待着司马朗,君臣间难得这般默契,谁都不曾开口,一旁的公孙瓒假寐着,其实,见到司马朗这副样子,公孙瓒内心深处也难免觉得不安。

按照常理讲,这种不安来的莫名,让人完全找不到根源所在。

“原来”

良久后,已经到了子时,司马朗扭动了一下脖子,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好一个鞠义,稍不注意就可能落入他的算计中。”

司马朗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神色间终于是放松了下来,闻言,公孙瓒当即睁开眼睛,上前两步来到司马朗的面前道:“伯达可是发现了什么?”

“尚有一猜测,但不敢确定罢了。”

闻言,公孙瓒已经面带笑容,数月的相处,他倒是了解司马朗的行事作风,若非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么对于司马朗而言都只是不敢确定。

对于他而言,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百分百的把握,有一成的把握足矣。

有一成的把握,他就要尝试!

自古以来,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

唯有足够胆魄,贸然张口吃下这一大块的肉,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主公,鞠义乃冀州人士,常年与边军交战,漠北骑卒多次在他的手上吃过亏,甚至此人能率领数千兵马把韩文节耍的团团转,其本领不言而喻。”

“你是说?”公孙瓒常年行军打仗,司马朗话中的关键却被公孙瓒给听出来。

天下之间唯熟尔!

任何事情一旦熟悉了就变得相当的可怕,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公孙瓒脸色才大变。

一个极其擅长于对付骑兵的人,倘若他尚未掌权,公孙瓒到不以为意,因为他有千万种手段置鞠义于死地,然而,鞠义如今被袁绍给重用,掌握兵马,他想要对付他并非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这件事

需小心谨慎。

“主公莫要担忧,或许是朗猜错了也不可”

“不!”当即公孙瓒否定了司马朗的话,在公孙瓒的眼里稍微出现细微的错误,就有可能让他丧失掉眼前这等大好的局面。

如今的局势尚在他的掌控中,一旦脱离

“伯达计将安出?”

明知其中的利害后,公孙瓒深沉的视线落在了司马朗的身上。

“曾听闻刘玄德有关张结义兄弟二人,皆有当世不世骁勇,可”

“这”

当初刘备在暗地里面悄悄的挖他墙角的事情,公孙瓒到现在还记忆尤深,如今让他用刘备的人,心里倒是有一条隔阂让他跨越不过去。

“主公,到了这个时候,还在顾虑这个?”

“好”

“就听你一言。”

闻言,公孙瓒深吸一口气,也明白事有轻重缓急,个人的小情绪完全可以放在一旁。

“只是当下该如何是好?”

“回禀主公,试探一番,但可让大部人马退往安熹、卢奴二县,等待时机。”

“善。”

虽说司马朗提的并非是什么妙计,但却是眼下最佳的方案。

安平城中,等待月余的时间,与公孙瓒耗了月余的时间,终于时机到了

起码在鞠义的眼里,他所想要等待的时机,的确是到了

大军出动,浩浩荡荡

其中掺杂的兵马乃是自己的底牌,也是他准备对付公孙瓒白马义从的杀手锏!

踏脚石!

从今往后,纵横天下拥有无敌神话之名的白马义从成为他的踏脚石。

先登死士!

自今日起,注定名震天下!

ps:先一章吧,欠你们两章,这两天尽量补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下

功不赏,何以立信?罪不罚,何以立威?

野心二字是伴随着实力的增长,就如同眼下的鞠义。

邺城

内城中,袁绍双手撑着脑袋,双目看向着远处,慢慢的陷入了沉思中,前方的战场充斥着诸多未知的因素,郁闷的情绪他已经存在太久了。

他需要一个好消息来给他冲喜。

“主公。”

“公则,孤可相信鞠义?”

“可。”

闻言,郭图赶紧低头,鞠义是他诏安的,一旦鞠义出现什么问题,那么最大的责任人就是他郭图,不过到了这一步,他该背负起来的责任,都统统要背负起来。

“好。”

袁绍不再多言只是眼角有点阴沉,看的郭图眼皮子一阵狂跳,心里只能希望鞠义不要丢了他的面子,不然到头来,他定然要死在袁绍的手上。

自古以来,帝王最是无情!

跟随袁绍的时间也算是短了,这些日子来的接触,他算是看清了袁绍的为人如何,同样的袁绍那种狠到骨子里面的绝,他们都深有感触。

翻脸不认人

“主公,图愿前往安平。”

“无须。”

前线已经沮授、田丰二人在,二人的本事如此,袁绍可谓是心知肚明,在他的眼里,要是他们二人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郭图岂能解决?

只是

都过去一个月多时间,半点消息都未曾传递过来,这样让袁绍稍微有点心烦意乱。

蠡吾、安平间隔着安国,过了安国越过沱沱河,才到安平,同样的,安平欲要攻打蠡吾,沱沱河是一条必经之路,断然避免不了。

两军交战,如果让公孙瓒率领骑兵渡过沱沱河,一旦遭遇埋伏,对于公孙瓒而言,就只有死路一条,固然公孙瓒是一介莽夫,但作为一名将领,他完全是合格的,他并不会拿着手底下的将士的性命去赌

所以,公孙瓒把大部分的兵马放在了安国,就是以防万一,安国城内,公孙瓒肃穆的脸,连带着气氛也变得肃穆了起来。

帅帐内,肃杀一片,严纲、田楷等人都紧锁着眉头,这样的公孙瓒他们未曾见过,同样的公孙瓒做出这样的抉择,他们也从未见过。

“主公”

“何事。”

目光缓慢的落在严纲身上,最近严纲有点跳,已经引起了公孙瓒极度的不满,他越发觉得司马朗说的没有错,上下尊卑必须要有一个界限。

“是不是”在公孙瓒压迫性的目光中,严纲狠狠的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心了一点?”

“小心?”

公孙瓒笑了,忽然起身,怒斥道:“打仗最忌讳大意,你也算是战场宿将,竟然与我讲小心?”

“你自己去反省!”

一句话直接让严纲无话可说,不过心里相当的不甘心,在这么多老将面前,面子被落得一干二净,试问他严纲如何能甘心。

“尔等切记!”

“诺!”

严纲跟随公孙瓒多年,今日直接被公孙瓒做成了反面教材

安国城下,鞠义率领大军兵临,相比于以往,鞠义无比信心,至少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中山郡国,想要拿下完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至少,在他看来,如果公孙瓒还是以前的公孙瓒,那么中山郡国迟早是要落入他的手掌心中。

“禀主公,五十里外,袁贼率大军安营扎寨!”

“再探!”

“诺。”

很快斥候退了出去,公孙瓒把视线落在了这些老将的身上。

“尔等可有何想法?”

“禀主公,袁绍此番来势汹汹看来是有所依仗。”

第一百五十二章 妙计定天下,四两拨千斤 上

江水奔腾汹涌澎湃,浪涛滚滚,犹如万马奔腾,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夕阳似血,不带有半丁点的人情冷暖,夕阳落下,江面上似乎被染上了一层血红。

夕阳接近江水了,江面上突然燃烧起一片金色的火焰。

驻扎的兵营已经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人给敌袭了,这样的情况,他们可不想看见,尤其是鞠义,都带点神经质。

日月交替,明月高空悬挂,那半弦月挂在正中,照亮着人间,夜鸦飞空,落在树梢上,那一双双阴沉的眼睛,低沉的听的让人心慌的声音在旷野上响彻。

不详。

世道便是如此,处处充斥着死亡,处处充斥着不详

“见过两位先生。”

站在帅帐前凝视着夜空,鞠义的眼睛犹如黑夜一般极其的深邃可怕,根本无法从其中看出半点端倪来,心思似乎全部藏纳进了心间。

“可担心公孙瓒夜袭?”

“正是。”

沮授、田丰两人稍稍颔首,鞠义的表现他们非常的满意,甚至有点超出他们的意外,同样的,田丰等人也在担心一件事

野心!

野心随着地位的上涨而滋生,鞠义固然有本事在,同时,他的野心也渐渐的露了出来。

比之颜良文丑二人,鞠义的野心更张扬!

不懂的收敛

收敛二字鞠义尚未懂得其中的精髓,鞠义爬的太快,基础太空旷。

袁绍此人允许你向上爬,但却厌恶那种不知收敛肆无忌惮的人。

居功自傲!

袁绍厌恶的是这样的人,恰恰鞠义也正是这样的人。

久经世故,人心二字诡谲难测,最难琢磨。

“军伍中,你可比的上颜良文丑二人?”

“不能。”

忽然田丰的问话,打了鞠义一个措手不及,不过,鞠义倒是坦率的回应。

“既然不能,需知尊卑二字。”

“汝南袁氏崇的就是尊卑二字。”

一言一句犹如重锤一般,敲打着鞠义的心,细思恐极之下,鞠义额头上冒冷汗,回想起当日出征时,沮授、田丰二人的告诫,今日田丰再次提醒,鞠义忽然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样的蠢事。

“多谢!”

躬身到底,再次救了他一命。

当即转身回到帅帐内,提笔抒写,滴着冷汗,鞠义埋头狂书,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过后,鞠义抬头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来人!”

“把信立即送到邺城,送与主公。”

“诺!”

沮授、田丰就这样看着鞠义把大小事情给处理的干净,颔首一笑。

孺子可教,并非是莽夫一人。

“敌袭!”

刚停歇下来,忽然营帐外传来一阵惊呼声,鞠义欲要起身时,又当即坐了下去,嘴角向上扬起四十五度,神色中略微得意。

“因何起身又坐下。”

“好钢用在刀刃上,公孙瓒欲要试我深浅,便让他试吧。”

水浅了,才好让大鱼上钩,甚至搁浅,最后生死岂不是自己的手掌心,当别人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时,那张快感

醒掌天下权!

多少男人的梦。

就在鞠义忍不住大笑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沮授则是摇头:“若是我,眼下必定剿灭夜袭兵马。”

“为何?”

鞠义有杀手锏,但在看来这样的杀手锏不应该放在最后?

不然如何能称作杀手锏

“你欲要引诱鱼饵上钩,岂能知晓谁才是水中的鱼,谁才是钓鱼的人。”

“先生何以教我!”

当日能率领数千兵马在韩馥追杀围堵上还活的非常滋润,鞠义要是没有半点本事,岂能活的现在?

听沮授的话,他立即就醒悟过来。

如此张扬过了沱沱河,要是没有半星点依仗怎么可能,今夜若是让敌军顺利敌袭而去,只是欲盖弥彰罢了,反而他还会亏损不少。

“只是”

鞠义还是有点犹豫,如果出兵,岂不能让人看清楚了?

“奇兵还是?”

“并非。”

沮授从鞠义那边得到答案后,瞬间松了一口气:“既然非是奇兵,你在爱担心什么,公孙伯圭有司马朗相助,无论今夜结果如何,他心里恐怕早已经有了决断,今夜的夜袭只是在按麾下将士的心。”

“起初老夫还未察觉,但今夜公孙瓒夜袭,老夫刹那间明白这格格不入之处究竟是在哪里。”

“你看安国城有点不妥之处?”

并未直接回应鞠义,沮授指着安国城的方向,在一片厮杀中指点江山道。

“安静。”

毕竟是战场宿将,有些东西瞒不过他的眼睛,原先他太自信了,他兴奋了,导致功名熏了眼睛,看不清眼前的路。

“是啊,太安静了。”

在田丰的感慨中,鞠义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在留着,恰如沮授所言,安国城太安静了,安静到有点异常,一个即将成为惨烈战场的城池岂能是这个样子?

“河内司马氏无庸碌之辈。”

沮授忍不住感慨一声,倘若鞠义贪功冒进,等待他的就是全军覆没的解决,有时候,就算鞠义有杀手锏来对付公孙瓒来无影去无踪的白马义从,但面对拥有着压倒式的兵力,奇谋只能一击成效。



公孙瓒的幽州兵马有可能大部分都在安国?

不可能!

兵马定然被分散开来,在面对未知的手段时,换做他做出来的选择也是如此,届时,只需围合,就可以直接覆灭鞠义率领的兵马。

让危险降低到最低,同时损失也是最低

“命淳于凉率领先登死士把敌军全部留下来!”

“诺!”

咬着牙,鞠义当即下令。

他深知再不出兵,就连最后一块肉都吃不到,当即下令。

见状,沮授深感满意,鞠义并非是那种优柔寡断的将领,这等当机立断的本领,倒是配得上就要以时下坐的位置。

眼下,鞠义缺少的只是格局罢了,只需让鞠义成长起来,袁绍麾下又有一名扛鼎大将,独当一方定然无任何的问题。

“撤!”

并未深入敌后的邹丹心里不知为何突然一咯噔,一种不妙的感觉立即涌上心头,当即下令率领两千骑兵快速撤退。

“弩!”

“是弩兵!”

在邹丹下定决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忽然有人惊呼一声,旋即只听砰然一声

ps:这周五肯定上架了然后前面几天的更新的确有问题,努力的更正过来,还有上架说好了十五章肯定是十五章,至于太监,目前没有这个可怕的想法。

虽然三江垫底,嘟嘟估计啊强推也是垫底,但是从来没有后悔过

起码这样的机会嘟嘟已经有了

至于小众就小众了,不想说什么了,真的是无所谓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妙计安天下,四两拨千斤 中

弩兵!

一声惊呼打破了夜间的寂静,邹丹跑的更快,率领剩余的兵马连个影子都没有剩下,留下了三百的士卒的尸体在袁绍大营中。

“该死!”

命人一把火烧了这些尸体,泄愤这种事情,鞠义尚且做不出来,做了就等于丢了自己的脸面,做为统帅三军的大将,鞠义这点脸面还是要的。

“不怪你。”

其实鞠义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下达命令,已经着实不已,同样的,鞠义麾下的八百先登死士却是让沮授、田丰二人开了眼界。

鞠义的先登死士比得上袁绍辛苦训练的大戟士吗?

二人心底稍微比较一番,还真的比不上,但对付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恐怕天下间没有谁比先登死士来的更合适。

“只可惜了。”

沮授、田丰二人相视一眼,倘若是以往的公孙瓒,鲁莽而又冲动,恐怕早已经落入鞠义的圈套中,说不得公孙瓒会被鞠义杀的丢盔卸甲也不一定。

然而,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一个司马朗配上言听计从的公孙瓒,再加上公孙瓒的实力却是刚好了。

“不如立即进攻?”

站在鞠义身后的田丰忽然开口,这一开口不要紧,却让鞠义眼皮子一阵跳动,熟悉鞠义的人定然知晓,鞠义这厮是心动了。

“杀!”

翻身跃上马背,鞠义丝毫不犹豫,率领大军冲杀而去。

田丰的思维转动之快,沮授自认远远不如,就如同刚才那句话,他断然说不出来。

当然,这并非说沮授不如田丰,只能说二人所擅长的方向不同,甚至是性格不同,导致二人思维方式不同,乘胜追击并非不可,但按照寻常的思维穷寇莫追。

然则,今时不同往日,趁公孙瓒尚未反应过来,尚未知晓他的底牌如何时,他乘胜追击,甚至拿下公孙瓒也未尝不可。

安国城内,有序的撤退着,在邹丹率领兵马夜袭时分,公孙瓒就率领剩余兵马离去,带着大部分的粮食离去,只留下了一座空城。

“这”

率领兵马追逐邹丹,只是越追着邹丹,鞠义的心里月来的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等邹丹等人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后,鞠义立即命人停了下来,打探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后,心中忽然一咯噔,当即调头朝着安国而去。

“该死!”

一来一回,等兵临城下时,偌大的安国县城,发现安国县城冷清的有点可怕,当他下令攻打时,留给他的只有一座空城。

而时下已经是第二日卯时,天已经泛了鱼肚白,一日之中,在清晨最为凉爽,同样也最为酷冷,在秋天的时候,那种凉意透过盔甲深入皮肤,就连鞠义这等悍将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阴沉的脸,与略微阴沉的天相互印章,心渐渐的沉入谷底中。

步步落后与人,步步受制于人,这样的感觉,鞠义觉得真憋屈。

受挫!

平生第一次受挫,却在自己正准备受到他人重用时受到这样的重挫,鞠义不甘心,眼睛微微的红了,双拳紧握与身后。

“驻城!”

“诺!”

远去的公孙瓒在百里开外的地方驻扎了下来,等邹丹狼狈的率领残余的兵马出现公孙瓒面前时,邹丹看向找公孙瓒身边的司马朗眼神有点不对劲了。

崇拜佩服

种种复杂的情绪一时间涌上心头,当从邹丹口中得知弩兵二字时,公孙瓒瞳孔一缩,身居于幽州,他深知弩兵的可怕,也深知白马义从的宿敌则是弩兵。

只是,弩兵他见过,从未见过能对自己有威胁的弩兵,稍听邹丹一讲,公孙瓒眼泛杀意,鞠义此人必定要除掉。

“果真如你所料那样。”

“主公过奖。”司马朗手中羽扇一摇,似乎摇散了帅帐内那些将领的心浮气躁一个个都安定了下来,旋即只听司马朗道;“鞠义久居凉州,晓习羌斗,自然能知弱点在哪里,料想这些士卒,鞠义那厮是下了苦功夫,不然何以做到整齐一致。”

说起弩兵,恐怕就要数李广之孙李陵战绩最为杰出,匈奴一战,五千荆楚勇士奇材剑客面对着兵力远胜于自己十六倍的匈奴大军,硬生生坚持十日,转战千里,斩敌数万,最后山穷水尽,再无弩箭可用,李陵被擒

控弦!

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强与控弦以灵巧轻便为主,然而强弩恰好克制无重甲保护的轻骑兵,两者就像是天生的冤家,遇上了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尔等可心服口服!”

公孙瓒视线从严纲等人身上一一滑过,每一个人都低着头,不敢喘一口大气,以往其中的这些人或许会看不起司马朗这个文弱书生,觉得司马朗影响到公孙瓒,让公孙瓒变得婆婆妈妈起来,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干脆果断,只是今日

他们却是错了,若大军压境与安国城内,如邹丹所言那样,一击之下,可想而知,

白马义从可不仅仅只是纵横与幽州的军伍,在他们其中,更是等于一个精神支柱,一旦白马义从败了

他们不敢想象,不敢想象白马义从败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局面。

兵败如山倒

欲要再起来,就真的难如登天

“末将有罪!”

“末将有罪!”

“”

个个单膝而跪,低着头,口中称呼有罪。

的确有罪,而且罪不可赦!

若非这些人是跟随自己最久的人马,公孙瓒定然把他们的人头拿去祭旗。

“起来。”

“诺。”

一个个坐好,帅帐内火盆中的火焰,经过公孙瓒的拨弄火星子窜的一下飞溅起来,映照着一张晦暗不明的脸。

公孙瓒的依仗来自于白马义从,同样,他能快速的拿下中山郡国同样也是靠白马义从,只是眼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忽然被人捆绑住了,接下来该怎么做,让公孙瓒陷入苦思。

“二哥,为何发愁?”

恰逢此时,外面传来的声音,使得公孙瓒微微一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当即抬头见到司马朗似笑非笑的笑容时,当即喜出望外,立即走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妙计安天下,四两拨千斤 下

恰如沐雨春风,悄然无声

自信的人,脸上浮现的是自信的笑容,身后跟随着的乃是唉声叹气的司马隼,从幽州刚离去没多久,刚到南昌就立即被带到中山郡国。

“三弟!”

“兄长时隔半年未见,兄长还是这般精神奕奕。”

笑声在愣神间,公孙瓒起身朝着来者狠狠的来了一个熊抱。

“里面请。”

来人着实出于意料,不过司马朗淡定的神色,公孙瓒心里便已经有数。

“兄长。”

司马朗拱手一礼,各自站在公孙瓒左右两侧。

“欲要取一小胜,不知兄长可有意愿?”

“怎么讲?”

胜利这种事情,公孙瓒当然愿意,谁不愿意成为常胜将军,从今往后,战无不胜。

士气乃是靠着无数的胜利积累出来的,屡战屡胜自是战无不胜,屡战屡败自是一败涂地,欲要绝地翻盘并非不可,却胜在一个难字。

“兄长,当立即率兵前往安国。”

“奇袭?”

“正是。”

公孙瓒一咬牙当即点兵,在众人诧异中,率领三千轻骑休整,在夜色朦胧时,公孙瓒一马当先立即率领三千白马义从,一袭白袍在夜色中恍若精灵,激起烟尘,月色下,轰隆雷霆声

“敌袭!”

面对漫天的箭矢,城楼上巡视的士卒还未反应过来,就立即中箭身亡,白马义从身后的箭袋的箭矢跟不要钱似的,朝着安国城楼而去。

“什么!”

熟睡中的鞠义沮授等人立即被惊呼声给吵醒,睁大了眼睛,三双眼睛都流溢着惊愕,最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这”

沮授、田丰二人都未曾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不过等鞠义穿戴好铠甲,怒气腾腾的出门,登上城楼,欲要指挥大军,并且安排反攻事宜时,竟见到公孙瓒竟率领兵马堂而皇之的离去。

“该”

“死”

牙齿几乎是摩擦着喊了出来,就这样看着敌人大摇大摆的离去,这不是在打他的脸。

随即远处传来的笑声,本就铁青的脸这下子似乎摇滴出水来。

等上了城楼的沮授、田丰见到公孙瓒如此时,一种说不上感觉涌上心头。

出招!

太令人讶异,讶异的同时,也觉得让人难受。

不同于司马朗,也不同于公孙瓒,这样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昨日轻而易举的攻下安国县城时的那种感觉。

“看来另有高人。”

“正是。”

双目相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熊熊的战意,一个司马朗晚辈而已,他们尚且不放在眼中。

但是让他们连续吃瘪两次,就算在淡定的心也难免起了争强好胜心。

“痛快!”

相比于鞠义的不痛快,公孙瓒却是相当的痛快,直接把昨夜的气撒的一干二净。

“三弟果真神机妙算。”

“兄长过誉了,其实也是胜在沮授、田丰二人不曾见我,与我未曾谋面,岂能知我心中所想。”

奇!

胜在一个未知

当然,他不敢让公孙瓒逗留过久,其中就是怕公孙瓒被留在哪里,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鞠义的先登死士究竟有多大的杀伤力眼下尚未可知,但是一旦逗留太久,公孙瓒出现任何的意外,其后果,他们谁也无法承受的住。

“舒畅!”

一洗前耻,公孙瓒顿觉得神清气爽。

曾与陈欢相识的邹丹等人早已心服口服,未曾谋面的武将,这下也心服口服。

“有些事可一不可二。”

“夜袭之事,邹丹已经做过一次,况且兄长趁夜离去,换做了谁都下意识认为夜袭之事做不出第二次。”

“此战讲究的是来去如风快若雷霆。”

帅帐内,论率领骑兵的本领,公孙瓒当之无愧的魁首,幽州中,无人能出其右,此战由公孙瓒来正好恰当,更何况,急匆匆的从安国城中撤退,公孙瓒这等人物心中难免存有郁结,所以这一战,可以说只是单纯的让公孙瓒发泄一下。

至于一战功成?

陈欢从来没有想过,奇兵胜的是一个奇字,同样的也胜在一个快字,但借助城门之利,只需让鞠义缓过神来,摆出架势,恐怕到了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公孙瓒。

所以在公孙瓒出兵时,陈欢便于公孙瓒交代了,此战不可恋战,显然公孙瓒也记住陈欢的话。

现在看来效果极佳

“兄长既然舒心了,当下之急便是解决眼前的困难。”

困难在何处

鞠义的先登死士!

弩兵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悍不畏死的弩兵。

“正如叔弼兄长所言,当下之急乃鞠义的弩兵如何处理。”

弩兵对于白马义从恰如水火一般,注定难融。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欲要聘请杀手除掉鞠义这个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骑兵无重甲守护,自然在弩兵面前就如同薄纸一捅就破,要想解决眼前这个困难,首先就要解决重甲的问题。

“主公可让白马义从负上重甲?”

“不可!”

还未等公孙瓒开口,坐在右侧的陈欢立即否定掉,只见陈欢眉头微锁:“兄长白马义从世间难以复制,若是单独为了应付鞠义的弩兵舍弃白马义从这等无双轻骑,岂不是舍本逐末。”

白马义从乃是公孙瓒的立身立根之本,要公孙瓒放弃白马义从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精气神!

幽州兵马的精神支柱可以说是这支纵横幽州的白马义从,一旦失去,岂不是等于打断自己的脊梁骨。

“倒是为弟考虑尚缺。”

深思熟虑之下,司马朗颔首认错,诚如陈欢所言,的确不适合。

“不如命其余骑兵负上重甲?”

静坐的邹丹开口道,他这一开口倒是引得不少瞩目。

诚然,如邹丹所言,让其余骑兵穿着上重甲并非不可。

白马义从皆是他们心血所铸,放弃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兵一卒皆付出了心血,几乎是无可替代。

帅帐内,窃窃私语声响起,稳坐帅帐主帅宝座的公孙瓒冷眼以对,不曾开口,这样的局面他喜闻乐见,与他一般无二则是冷静的陈欢。

嘈杂声在公孙瓒一声轻咳中结束,公孙瓒不自主的落在陈欢的身上,旋即却看向司马朗道:

“伯达以为如何?”

“差之千里。”

错之毫厘,谬之千里。

第一百五十五章 离间离人离心 上

狂飙,三冬任尔飘;休骄,一春看尔消!

“扬长避短为何不避其锋芒。”

“白马义从既然是诸君与主公的心血,为何一定要与鞠义干个你死我活。”

一语惊醒梦中人!

无论是邹丹还是田楷等人似乎心底的那道薄膜被打破似的,似乎眼界在这一刻被强行扩宽。

“伯达的意思是?”

严纲虽刚愎自用,但总体来讲,他还是一个将才,双目落在司马朗的身上,刹那间有了别样的神采。

“避其锋锐,白马义从为何要用在中山郡国中,河间诸君郡国诸君就看不见?”

一句话膈应的邹丹等人低下了头,不过,进行深思中,个个眼睛发亮,因为这些地方都意味着军功,泼天的军功,就要看公孙瓒愿不愿意舍得给出这块大肥肉。

眼睛一个个发着亮光,至于司马朗的膈应的话他们很快就忘记,试问天下间还有什么比军功更吸引人。

“伯达之意甚合我意。”

司马朗之策,他从未听闻,不过并不妨碍他去判断,为将者,他们几乎都被眼前的局势给局限住,眼界就只有眼前一亩三分地,其实司马朗的话也给公孙瓒不小的启发。

换个位置,换个地方,估计会有成效。

一旁的陈欢含笑不语,司马朗的计策是目前最好的计策,以往的司马朗或者会局限于此,但今日,司马朗的表现却远超于陈欢的意料。

先是前面的示弱,而后如今的翻身打脸,一套熟练的操作,今后司马朗在公孙瓒的阵营中,注定会扎根下去。

而公孙瓒却是沉默不语,司马朗的意思他当然懂,但如何分配却是一个问题,毕竟还是需要人来牵制鞠义。

“以我之见,兄长留在中山郡国,其余诸位将军可率兵南下,攻打诸国,但需记住一点,循序渐进不可扰民。”

“善。”

公孙瓒当即心里有了决断,旋即让严纲等人退出去,帅帐内,只有公孙瓒、陈欢、司马朗三人。

“叔弼前来为兄甚至欢喜,只是这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公是公,私是私

不可混为一谈。

这句话是陈欢当日在虎牢关前告诉他的话,现在他记得清清楚楚。

“无他,谈合作一事,顺带为兄长排忧解难。”

真挚的笑容,不掺杂半丁点虚假,一时间,让公孙瓒唏嘘不已:

“回想当日一一在目,只可惜大兄去的走,未能相聚一堂。”

“终究还是让他得逞了。”

一句话落下,却带着无尽的落寞。

英雄识英雄

当初十八路诸侯中,唯一能让公孙瓒看上眼的就只有孙坚,这头江东猛虎对及了他的胃口,只可惜,这样的英雄命丧黄泉了,留下了一封遗书,骗了他们的义弟。

这笔买卖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公孙瓒真心不知

终究不是无情无义的人,话出自肺腑,却也真诚

“是啊。”

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声是啊

“叔弼何时到来?”

深吐一口气,公孙瓒换了一个话题,脸上略微带着笑意的看着陈欢。

“三日前到达安国城。”

“原来如此。”

自古来,最熟悉的莫过枕边人,同样的,司马朗这个‘枕边人’风格的转变之大,起初之际,也是震惊到公孙瓒,同样的,也让公孙瓒产生不解。

因为一个人的变化终究是有限,极少会出现如同司马朗这样的情况出现。

如果是陈欢的到来引起司马朗的变化,公孙瓒倒是能理解了。

“三日前,见到兄长,与兄长商谈此事,并且得知驻兵在安平的鞠义兵发安国,兄长沮公与田元皓乃老狐狸,定然会把邹丹率领的两千兵马吃进嘴里。”

“如此,不如将计就计,损失一点兵马,让邹丹等将领心服口服岂不是更妙。”

“更何况方才那一战,主公可舒坦了?”

视线落在公孙瓒身上,似笑非笑的笑容,顿时引得公孙瓒哈哈大笑起来。

吐尽心中抑郁气!

“元异公见到如今的伯达定然会老怀欣慰。”

司马朗变得越来越成熟,成熟非沉稳,同样的,司马朗做事也越来越理智,这是陈欢喜闻乐见的事情。

闻言,公孙瓒眼底闪过一丝的讶异,很快的嘴角慢慢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过兄长需败一场,稍稍败一场即可。”

“为何?”

忽然,陈欢口中说出来的话,倒是把公孙瓒、司马朗二人给吓了一跳。

“佯败而已。”

“此话怎讲?”

“欲要在战场上诛杀鞠义,难!”

“为何不换种方式,就比如今日伯达所言避其锋芒,扬长避短之事需常做。”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操弄的就是权谋二字,操弄权谋者自古多疑,若是能利用这一点岂不美哉?”

司马朗眼睛忽然一亮,这一方面司马家也是此中好手。

“妙啊!”

办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更何况陈欢已经指出一点明路出来。

“离间先离心。”

离间计自古有之,奏效甚好,只要用在对的人的身上,乃是奇效。

恰好,汝南袁氏则是一个极佳的目标。

“就依叔弼之言。”

“诺!”

不得不说,陈欢的计策很毒辣,同样的却相当有效。

公孙瓒看向陈欢,心中感慨万分,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孙坚身亡本应该物是人非,熟料,眼前的人还是当初虎牢关下的少年,心肠依旧硬的要命。

“妙!”公孙瓒立即收回了目光,低着头低吟道:“事情就全权交给伯达了。”

“诺。”

功名利禄熬人心!

这个熬字通的是一个傲字!

能熬的过,就是能化龙,熬不过,熬成了骄傲,那么鞠义面临的就是一个死字。

袁绍其人注定不能容忍鞠义这等人。

忍!

就是要看鞠义能不忍!

“伯达,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

离间之计动用的资源非同小可,欲要奏效,本就是一件耗时的事情。

“主公,兖州刺史刘岱刘公山可动用。”

刘岱这是一把好刃,当司马朗说出刘岱时,陈欢平静无波的心境起了一丝的涟漪。

这刘岱竟然成了公孙瓒的人!

令人讶异!

第一百五十六章 离间离人离心 中

成立之难如登在,覆败之易如燎毛。——《歧路灯》

频出意外,刘岱这棋子安的妙,远超出陈欢的想象。

“大计可成!”

一夜未睡,相谈甚欢,未曾察觉困意,精神抖擞,神采飞扬。

尤其是公孙瓒,与秋意的肃穆不同,脸上红光乍现,神清气爽。

“主公。”

严纲等人一大早的就在帅帐外面候着,但不敢靠近太近,君臣有别,靠的太近难免引起公孙瓒的不悦,纵然二者间的关系再怎么融洽,也难免需要忌惮。

“进来谈。”

公孙瓒的心情不错,也不计较这些,让人进入帅帐后,端坐在帅位上,公孙瓒沉默不语,一时间,帅帐内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本来准备询问的众将个个都熄火了,一个个都沉默不语,不敢开口触了公孙瓒的眉头。

如今的公孙瓒威势越来越重,甚至紧随公孙瓒十数年的严纲等人都察觉到张动若雷霆的怒气。

一旁的陈欢并未多言,公孙瓒如今在养势,慢慢的把自己的势给养出来,精动之间皆是雷霆,赏罚之中皆是天恩。

不过,不过过度。

觉得差不多后,公孙瓒扣在一起的眉头慢慢的松开,看向严纲等人的眼神慢慢的变得平静。

“中山郡国,孤来坐镇,其余各地可任尔等选择。”

“主公,万万不可!”

公孙瓒话音一落,脸上笑意还未存在多久的诸将立即纷纷开口劝说,在他们看来公孙瓒这样做太过危险。

把众将的神色全部收敛进眼底的公孙瓒,在众人不察觉间浮现出一抹笑容,平静威严的脸用着不容拒绝的语气道:“孤已经决定,尔等不必劝说。”

基调就这样定下,君主的不容拒绝!

严纲等人虽有不甘,只能低头认命。

其实,他们今日联袂在公孙瓒的帅帐门口等待公孙瓒,并未为了什么,而是争夺留在中山郡国的机会。

虽然未曾与鞠义正式碰面,但邹丹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最是清楚不过,能让邹丹如此的狼狈,鞠义在某种程度上,就等于一块难啃的骨头。

争!

其一乃不愿意公孙瓒涉险,其二则是他们欲要踩着鞠义尸体上位,同时向世人证明白马义从天下无双,怎么可能出现对手。

毕竟白马义从可以说是他们一生的心血所在,要他们否定掉,万万不可能。

“攻下郡县需徐徐图之,不可扰民!”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

诸将单膝而跪,双手抱拳恭敬道。

“去吧。”

攻下一郡县就意味着分兵,已经文臣的安排也要跟上,不过这一点,要是换做以往的公孙瓒或许已经急掉了头发,但如今,他不会再为了这样的问题而苦恼。

与刘伯安结成姻亲,同时取得刘伯安的信任,公孙瓒在软实力上极速的增长,同时在行军打仗方面上,公孙瓒也改了以往一向的风格。

帐下的诸将,自己怎么安排,公孙瓒并不会去理会,各自地块各自去分配。

初平元年八月初,天下震惊,幽州公孙瓒固然在河间等诸郡国节节胜利,可由他坐镇的中山郡国却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将手上节节败退。

鞠义!

以另外一种形式方法把自己的名字传入各路诸侯中,只换做了以往或许鞠义尚且不会这般惊艳,但不同的是,鞠义所踩着的踏脚石名唤——公孙伯圭!

先登死士同一时间也落入各路诸侯的视线中,人人都在震惊

邺城中

袁绍的英俊不凡脸越显得沉稳,沉稳中却带着一丝不可见的阴沉。

“天下只闻鞠义,不知本初兄。”

简短的十一个字,犹如钉子一般深深的印刻进袁绍脆弱的内心,他才是鞠义的主子,为何天下的人只知鞠义,而不知他袁本初。

时下,袁绍在邺城中已经听到许多吹嘘鞠义的话,这让袁绍开始变得不安,这一刻,仿佛让他回到了当初董卓入京时

在众朝臣面前,袁绍掩饰的很好,丝毫让人看不出半丁点的异样,嘴角淡淡扬起的笑容,似乎人不被外界的因素影响着。

唯独,荀谌、逢纪等人心中甚是忧虑,就算是郭图也看出袁绍的不满,当然郭图可不仅仅只是在担心鞠义,同样的他也在担心自己,担心自己被鞠义给牵连到。

袁绍是什么人,他还不知道?

“诸卿可有高见?”

其余各郡纷纷出来战报,各郡县似乎在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前似乎不堪一击,完全经不起公孙瓒白马义从的摧残,然而,于此相反的却是鞠义所在的中山郡国,虽然攻打的进度缓慢,但却依旧捷报频频。

纵然,当初还看鞠义蛮顺眼的颜良文丑二人神色也变得相当的难看,他们贵为袁绍麾下第一猛将,如今风头都被鞠义这厮给抢的一干二净。

这厮的目的,不得不让颜良文丑二人多想。

欲要踩着他们兄弟二人上位吗?

“不如招鞠义回邺城,见机行事。”

固然,鞠义把自己训练先登死士的方法全部交给了袁绍,但是天下间也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鞠义,对症下药的事情,说到底,还真的需要鞠义自己来做,况且当初为了大戟士,差点耗尽袁绍的家底,若是在弄出一先登死士来,对于袁绍而言这可不是一个小负担,而且冀(河)北的甄家一直在和自己虚与委蛇,若非忌惮甄家的财力,袁绍说不得会下狠手一下子把甄家给吞的一干二净,若是能吞并甄家,袁绍实力的增加可并非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眼下甄家未曾搞定,又冒出了一个鞠义,说实话,逢纪的提议,袁绍很是心动。

在他看来,鞠义就如同一匹野马,缰绳在的时候,倒是一匹良驹,一旦脱了缰,那么再也难以驯服。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冀州韩文节为何会丢失偌大的冀州,至今袁绍还记得,同样的,袁绍也不敢忘记。

“善!”

思考甚久后,袁绍终于给出了答案。

不同与郭图的松了一口气,荀谌、逢纪二人耷拉着的头,眼皮子下闪过一丝的失望。

第一百五十七章 离间离人离心 下

“什么!”

前面的案桌在鞠义雄浑的掌力下被劈成了两断,怒发冲冠啊,双目通红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要他现在撤回去,鞠义不甘心!

公孙瓒的首级就在眼前,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公孙瓒离去。

“先生教我!”

见到帅帐外站着的沮授、田丰二人,鞠义似乎见到了救命的绳索,当即上前数步,紧紧的拉着二人的手,神色间带着希冀,双目中更多的是不甘。

“还是回去吧。”

良久后,沮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旁的田丰也相当的无奈,当初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在意料中,但真正事到临头了,依旧会感到错愕,诚如鞠义所言那般不甘,他们何曾甘心过?

沮授深深的看了鞠义一眼,在他看来鞠义这些日子来着实骄傲了

未曾把他们二人那日对他说的话记在心底。

潜在在骨子里面的骄纵终究还是释放出来,触及到了袁绍的眉头。

“真的要如此?”

“只能如此。”

闻言,鞠义颓然,瞬间坐在地面上,神色间藏着不甘与疯狂,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鞠义从地面上缓缓起身,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平淡似水的眼神落在那张国字脸上却有着几分的不协调。

“好。”

“某回去。”

平静不能在平静的话从鞠义的口中说出时,沮授、田丰心底叹气,在他们看来鞠义还是太年轻了,不懂的如何收放而已。

袁绍可不是韩文节,时下的冀州也不是以前的冀州。

鞠义欲要在冀州掀起一阵风浪,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退了!”

坚持月余的公孙瓒有点狼狈,但在怎么狼狈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剩者为王!

看谁能笑到最后,显而易见的是,他熬到了最后,所以他赢了。

“兄长恭喜!”

陈欢起身拱手恭贺,月余的时间,他可以说看着公孙瓒进行了一场蜕变,起码身上的那股目中无人的傲气收敛了起来。

人生中需要一场败!

不然在大败的时候,就注定了一蹶不振。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在失败中站起来。

“哈哈哈~~~”

从未这般痛快过,就算当初坐上北平太守之位,率领数万兵马拥据一方,成为一方诸侯,甚至到了后面瞬息间攻下中山郡国,公孙瓒都未曾这般兴奋过。

似乎一道瓶颈被打破了!

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变得舒爽了不少。

“刘公山这封信恰到好处,直接勾起袁绍的多疑,不过留在中山郡国的先登死士废了。”

“叔弼何出此言?”

本就精神高涨的公孙瓒立即拉长了耳朵想要从陈欢这边到听出个一二来。

“何为先登?”

“一往无前不惧生死罢了。”

“然而需一人带头,传递精神,恰如眼下的鞠义,他在先登死士才是能威胁到兄长的先登死士,他若不在,那么先登死士就是一个笑话。”

精气神!

恰如当年的孙坚一般

“倒是可惜了。”

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并不妨碍英雄之间惺惺相惜。

“主公,为何不把鞠义牵制在中山郡国?”

忽然,司马朗冒出来的一句话,令公孙瓒眉头微皱。

“妙!”陈欢眼睛一亮:“欲要铲除鞠义此计甚妙。”

如今袁绍只是对鞠义起了疑心罢了,还未想过要对鞠义出手。

欲要让袁绍对鞠义下死手,首先就要把鞠义的价值给体现出来,越是独一无二,越是必不可缺,就越接近死亡。

当年的武安君因何身亡

一番微微道诉的解释,公孙瓒眼前一亮,如此甚好,同样的也能把这些日子来的窝囊气给散散。

“等吧”

等到鞠义离去之际,就是公孙瓒反攻之际。

初平二年,八月初十

天微微凉,入了八月,就正式入了秋,秋风萧瑟,树林中的枫叶发红,随风落下,砸在马儿的背上,落在骑在马背上的人的身上,只是兵马齐动,声势浩荡。

直接冲破浓浓的秋意,浓浓的悲意。

“随我杀!”

一马当先!

公孙瓒一袭白袍首当其冲,身后的白马白袍紧随在公孙瓒身后。

旗帜拉起,公孙二字迎风摇曳。

苍天可鉴

白马为证

义之所在

生死相随

风中传递的阵阵的呼声,曾经纵横边疆的白马义从又回来了!

“敌袭!”

城池下,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一阵破空声,箭矢直接插进哨兵的喉咙,带着不甘心以及难以置信的眼神摔下了城楼,直接摔了个尸骨全无。

“守住!”

代替鞠义的是高览,然而在面对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时,高览并未如鞠义一般轻轻松松,反而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直接冲击着心口。

他怕了!

“先登死士何在!”

当即想起了什么,高览高呼一声,都传闻先登死士乃公孙瓒白马义从的死敌,今日正好拿公孙瓒这厮来祭旗。

“开城门!”

城楼上的高览不敢置信,这是白马义从的克星白马义从?

扯犊子吧!

砍瓜歇菜!

被他寄予厚望的先登死士直接被公孙瓒收了一波韭菜,城楼上的高览张大了嘴巴,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才好。

“守住!”

大吼着挥舞着手中宝剑,砍断眼前的箭矢,高览立即命盾甲兵上前抵挡住箭矢,躲在盾牌后,高览则是陷入了沉思中。

一时半会,他还有信心能守得住这座城池,毕竟他也乃是当世名将,三两下的就要缴械投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来人立即回邺城,告知主公此间情况。”

“诺!”

太突然了,完全让高览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让他懵了。

不过,高览很快就冷静下来,立即调动城中兵马,死死守住城池。

一旦丢失,他定然会被袁绍给问责。

况且失了这座城池,岂不是在袁绍等人面前自认为不如与鞠义这厮?

骄傲存于心!

高览岂能低头?

ps:要努力码字,责编大大都以为嘟嘟不知道啥时候上架的讲

o(╯□╰)o

第一百五十八章 疑心四起 上

欲图他人,翻失自己,自己羞惭,他人欢喜。

回到邺城的鞠义并未立即得到袁绍的接见,一直被袁绍晾在一旁,慢慢的那颗充斥一腔热血的心冷却了下来。

只是对于鞠义的心灰意冷,当初把鞠义诏安的郭图顿时松了一口气。

袁绍此人越是笑眯眯的,就越是危险。

越是重用,就说明越是离死不远。

与君王者,心存疑。

越是与袁绍接触,郭图就越是明白这个道理,当得知袁绍的做法后,说真的郭图是真心的松了一口气,起码鞠义的性命是保住了。

郭图并非一只懂得欺上媚下的人,他没有本领如何服众,让一群颍川士子心服口服,欲要上位,首先要承受的起这个位置的分量,显然郭图承受住了,他看似差劲了一点,但也要看和谁相比。

鞠义如何,他心里会不清楚?

当夜,月光悄悄的落了下来,大地一片寂静,只剩下鸟儿与蝉儿的嘶鸣声。

“元图兄。”

鞠义的年龄与郭图想差并不会很大,甚至鞠义的年轻会稍微比郭图来的大上那么一点,但是并不妨碍二人间的交流。

“贤弟心头可觉得委屈?”

“正是。”

当初他乃是郭图诏安的,在不知不觉中,他身上就已经打上了郭图的标签,朝野上下,谁不知道他鞠义乃是郭图的人。

如今他过来劝慰鞠义,就是为了让鞠义留下来,安抚住鞠义的心。

鞠义神色上的不满流露与表面,喜怒形与色。

见状,郭图顿时松了一口气,有点无奈的摇头,不过,如此的鞠义才值得他郭图来救。

“主公这是为了你好。”

闻言,郭图蓦然间抬头,看向郭图神色有点讶异,很快的,慢慢的的低下头,朝堂之事,他从来不曾理会过,也可以说,他不懂的怎么处理,不然何以在韩馥的手下四处受到排挤落得个最后只能造反起兵的下场。

背叛!

从来没有一个人喜欢过,为人主君者,为人臣者皆是如此。

“鞠义,你可知这次谁在朝堂上参了你一本?”

“谁?”

微微抬起来的眼角中带着一丝煞气,煞气若隐若现,有人断了他的仕途,犹如杀人父母,难怪鞠义会眼红,自从被招安,他来到邺城中,可以说人生地不熟的,基本做事低调,不敢太过高调做事,就是怕落入他人的眼里,让人觉得红眼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顾虑,鞠义同样也有,他的性子只是急了一点,然而急并非是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都已经如此低调,竟然还有人在他的背后捅他刀子。

简直是

怒火冲宵,鞠义恨不得抄起刀子来做掉那个王八蛋。

然而在郭图口中吐出一个人名后,鞠义瞬间愣在了哪里。

“兖州刺史刘岱刘公山?”

张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相信郭图说的话,直愣愣的张着一张嘴,不知所措。

“这”

支支吾吾的样子落在郭图的眼里,郭图只能叹了一口气。

命运难料

如果是其他的人构陷鞠义,郭图岂能就这样算了。

但奈何人乃是兖州刺史刘公山非是其他人,刘公山与袁绍的关系最为微妙,同样的与冀州上下官吏基本无太大的利益关系,他说出来的话,由不得袁绍多想。

其实这也正常,换做另外一个人,大概也是如同袁绍一般的想法。

“认栽吧。”

简短的三个字从郭图的口中说出时,鞠义整个人就愣在了哪里,恍若一根雕塑一般,双目无神,旋即发出苦涩的笑声。

有些人对于朝堂二字是不懂而并非是傻。

心头对于袁绍的那种愤恨不平,慢慢的消失,整个人逐渐恢复神智后,犹如寻常般冷静。

得知缘由,便深知袁绍此番做法乃是为了他,等今后重用他。

“我何时可以见到主公。”

有些话,他还是准备等见到袁绍再讲,心中的苦,要等袁绍来了,才能倾吐干净。

还有

关于先登死士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袁绍说清楚,不然要是话未曾说清楚,恐怕

鞠义泛着诡谲的神光,同时心底微微颤抖

“可以。”

郭图稍微思考了一下张,立即点头答应鞠义,这点能量他还是有的。

毕竟袁绍还是需要他来平衡朝堂上的势力。

“多谢。”

要命的东西,这次鞠义算是看清楚袁绍的为人,心里也已经有底知道该如何去准备。

“他要见孤?“

大部分人已经不能从袁绍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各种各样的情绪全部被袁绍给收敛进去。

君王!

大概便是如此。

袁绍这等变化落在荀谌等人眼里却是极妙,甚至可以说,他们想要看的就是这样的袁绍。

“是。”

郭图低着头,并未看向袁绍,他有的权力只能进言,未曾有决定的权力。

郭图的态度极好,阴沉的一张脸的袁绍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所想要看到臣子就如同郭图一般,知道什么是天威浩荡。

“你的意思是?”

袁绍并未急着下决定,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郭图的手上。

他也想要看看郭图心里面到底在想着什么。

“禀主公,图不敢擅作决定。”

闻言,袁绍嘴角轻轻一扬当即道;“见。”

“诺!”

当即低着头退了下去,面对于袁绍,郭图总觉得袁绍身上给他带来的那种压力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偌大的宫殿中,袁绍高坐在宝座上,低着头俯视着朝臣,就如同高立与九天之上的神明俯视人间的蝼蚁。

“主公。”

单膝而跪,鞠义不存在半点的犹豫,很干脆的跪了下去。

“鞠义你见孤何事。”

淡淡的话从袁绍的口中道出,鞠义心肝却是一颤:“臣有罪。”

“罪在何处。”

“臣”

巴拉巴拉的讲了一大堆的理由,鞠义说的是痛彻心扉,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鞠义说到伤心处时,却是哽咽不已。

正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袁绍慢慢的看向鞠义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了。

“主公,臣有一事相禀!”

第一百五十九章 疑心四起 中 (第一更)

高坐宝座上,袁绍沉稳而又冷静,低着头娓娓道诉的鞠义慢慢的放下了心,心中还是有点小兴奋。

“退下吧。”

“诺。”

鞠义低着头快速的退了出去,脸上的笑意止不住。

“该死!”

袁绍的手中握着一封信,一封来自兖州的信,一封让袁绍大怒的信。

“好一个鞠义,胆敢这般欺孤!”

怒气冲宵,在袁绍的眼泪叛徒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只有死路一条。

“传审配!”

“诺。”

宫殿内,审配颔首但腰杆子挺的特别的直,审配审正南这等人物腰杆子可以说一辈子都是挺直的,少有他弯下腰杆的时候,因为他立身够正,朝堂上从未结党营私,一心效忠袁绍。

审配可以说是朝堂上为数不多可以让袁绍相信的人。

谏臣!

审配有时候充当的角色让袁绍觉得心烦意乱,同时也让袁绍爱不释手。

一个极其矛盾的人,恰恰这样的人才是一个朝堂上需要的人。

“主公。”

躬身拱手,审配沉声道。

“正南,你速去兖州查刘岱此人是否与公孙伯圭联合。”

“诺。”

当即,审配退了出去,没有半点犹豫,退出袁绍的视线中。

信!

还是那封信,还是从刘岱那边寄过来的信,正是因为这封信才让袁绍把鞠义从中山郡国给抽调回来,袁绍并非是蠢人,倘若是蠢人,手下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跟随他,为他效命,倘若他愚不可及,那么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

刘岱看似正常的举动,然则在袁绍的眼里却是疑点重重,其一他与刘岱相交多年,深知刘岱并非是那种多嘴的人,但他三番两次的提醒他袁某人要提防着鞠义,这就不得不让人多疑。

而后一封信寄来信上的内容更是让袁绍疑心四起,信上乃是告知袁绍,所谓先登死士,鞠义在,先登死士威力无铸,倘若鞠义不在,先登死士或许就不在是先登死士。

“到底谁心中有鬼。”

空旷的大殿内,只余下袁绍的喃喃自语声。

鬼魅存心,如何行的了堂堂正正之事。

初平二年,八月末

正值金秋佳节,大地上染上了一片金黄,金灿灿的摇晃着人心,冀州遭受蛾贼侵扰,辛亏着一二年来靠着冀州土壤肥沃很快的恢复了过来,而且韩馥与袁绍的交接是和平的,基本不耽误春种。

就算河间、中山二郡国,身处于战火中,袁绍、公孙瓒双方都深知避开农田,当然,着实没有办法,为胜利些许粮草算的了什么。

“报!”

中山郡国八百里加急,以最快的速度把口信传递到袁绍的耳中。

“孤已知晓,退下!”

“诺。”

危及?

高览此人既然能被袁绍委以重任,并非看重高览的武力,而是看重高览指挥的能力,相比于颜良文丑二人,袁绍心底会稍微偏重高览、张郃二人。

“此事”

袁绍低眉紧皱,不得不说中山郡国那边给他一个极大的意外,同时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中山郡国那边出现的状况,都在印证刘岱信中所言,虽说鞠义已经自投,呈诉先登死士的利弊,但刘岱信中的一句话不得不让袁绍起疑心。

养寇自重!

自古来,这种事情并非少见,由不得他不起疑。

但时下战况如此,一时间让袁绍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中。

非他不愿,而是不能

他刚占据冀州不久,如果这么快就开始卸磨杀驴的话,岂不是寒了荀谌等人的心。

“这”

未曾查到多少的消息,就立即得到关于前线急报,袁绍瞬间感到一阵的头大。

“难”

皱着眉,袁绍深吐一口气道:“传逢纪荀谌二人。”

“诺。”

正在府邸中,小酌几杯的二人得知袁绍召见,稍稍一愣,立即整顿衣冠前往。

“主公。”

一路上,二人心里揣测诸多事情,袁绍的心思变得越来越深沉,让他们倒是有点捉摸不透。

“尔等看。”

袁绍这次倒是很光棍的把刘岱给他的信丢给荀谌、逢纪二人,望着信上的内容,二人脸色一变,异口同声道:“主公,鞠义断然不是这般人!”

虽有前科,但鞠义乃是求功名利禄而已,并未有太大的想法。

这一点,二人虽然与鞠义未曾有多少的接触,但鞠义为人如何,他们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故而,他们在这里全力保住鞠义。

眼下,鞠义缺不得。

于私于公,他们二人都问心无愧。

“主公,无论刘公山有何用心,切不可理会。”

居心叵测!

在二人眼里时下的刘岱就是居心叵测。

闻言,袁绍深以为然颔首,他自然知道,且眼下乃是关键时候,中山郡国告急,他还需鞠义此人来抗击公孙瓒。

“河间诸郡国如今受公孙伯圭骚扰,友若、元图可有良策?”

公孙瓒是一个大麻烦,他麾下的各路人马都是麻烦,尤其是分散开后的白马义从更是让人头疼。

“这”

如今分散开来的白马义从乃是一个巨大的麻烦,这种做法更不像是公孙瓒的做法。

“可让公与、元皓二人速速回来商议。”

“善。”

未曾前往战线,不知前线的情况,他们尚且不敢妄下定论。

如今战况危急,这等责任谁也负责不了。

“主公,今各地应以稳重为主,不可千万冒进。”

公孙瓒的风格变了,让他们有点捉摸不透,就等同于我等在明,尔等在暗。

“理当如此。”

心中再怎么不甘心,袁绍也只能认命,时下战局便是如此,只能步步求稳。

况且不求稳不行,因为公孙瓒等人亦在步步求稳。

战局胶着,只能步步前进。

九江寿春

袁术的野心随着时间的增长一天一天的也在增长,甚至已经到达了膨胀到了地步。

数月的时间,南无战事,实力极速膨胀,袁术渐渐的把视线放到了南方。

比如

东郡曹操!

“传令三军,兵发兖州!”

“诺!”

“”

三军震慑浩浩荡荡出发,声势震天,沉寂的南方随着这只庞然大物动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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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疑心四起 下 (第二更)

剑指兖州

十数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向兖州,不得不说,乍然间展现出来的实力,不得不让人震惊,谁也不曾知道,在不知不觉中,袁术竟然已经积累这般雄厚的实力。

“主公。”

襄阳城内,袁术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着实让荆州震动,倘若十数万大军齐齐攻打荆州,对于荆州上下而言,将是一个灾难,一个无法想象的灾难,灾难之下,荆州岂能有存活的道理。

“异度来了。”

子柔擅内政,异度擅奇谋。

蒯氏兄弟二人就如同他的左膀右臂一般,帮助他在荆州逐渐站稳脚跟,他们兄弟二人的,可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主公,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袁术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刘表不得不多考虑考虑,以施展奇袭为主,攻打淮南,倘若袁术在兖州折翼尚好说,但

人生中,不怕一万,只是万一。

往往万分之一的机会,就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

“主公!”

蒯越拱手上前一步,低着头,沉声道。

“这”

刘表犹豫了

他的犹豫都落在蒯越的眼里,不知觉间蒯越微微的摇头,得到荆州之后的刘表变化太快了,难道是说荆州的安逸让他失去了野心?

倘若真的是如此,他不得不考虑一下。

当初那个稍微有点可怕的想法。

“主公事不宜迟。”

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能一战功成,定然能拿下淮南,随后便能割据淮南,称雄南方,稍微养势,未必不能展望九五。

野心二字一向虚无缥缈,大部分的人尚不能把握住其中的精髓。

如今,拥有着与野心相匹配的刘表忽然萎缩了,不能像以往一般高歌挺进,如此变化倒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憔悴的神色,深层的眼袋,低着头的蒯越眼角微微一阵抽动。

心思都在那妇人身上,岂能还有其他多余的心思。

“让孤在多想想。”

闻言,蒯越心中叹了一口气,当即拱手退了出去,只是在他准备力离去时,却听闻刘表的喊话:“今闻刘君郎欲谋益州牧之位,该如何是好?”

益州与荆州接壤,刘焉坐上益州牧之位对于荆州而言

危害

可以忽略不计

唯独淮南

蒯越有点想不明白了,刘表怎么这般本末倒置,谁的危害最大,谁能从中获利最大,为何看不清楚。

背对着刘表,藏在宽松袖子里面的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强忍着心头的怒气,蒯越抬起头看向刘表道:“禀主公,只需主公朝长安城书信一封即可。”

一语惊醒梦中人,其中关窍,刘表倒是懂了。

至于这么写?

这一项还真的是他的本事,旋即,嘴角上挂着笑意,立即挥手让蒯越下去,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

大约过三刻钟后,嘴角上挂着微笑的刘表渐渐放下脸上的笑容。

“公子的下落可曾找到!”

“禀主公未曾找到。”

沙哑的声音在刘表的身后响起,刘表阴沉的脸似乎要滴出水来。

“可找出是谁放走公子?”

“未曾。”

其实一句未曾,已经透露出足够多的信息,猛然抬头,看向蒯越离去的方向,刘表的脸色可以说是难看的要命,阴沉沉道:“查!继续给我查!”

“诺!”

身后的人如同一道影子一般紧紧的跟随在刘表的身后,潜藏在他的影子底下,随时出来为刘表服务。

跟随刘表多年,他知道了刘表诸多的秘密,同样的,他也深知他的主人究竟在大公子刘琦身上花费了多少的心血。

无论是样貌还是心智

在他的眼里,大公子乃最像是主人。

可惜

数月前,大公子刘琦骤然消失,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怎么找都找不到刘琦的人,原先还是觉得刘琦只是自己出去散散心罢了,时间一久,刘琦便会回来,乖乖的跟随在他的身后,继承他的大统。

然而,时过境迁,过去月余的时间,刘表不在有以往那边自信,他开始变得焦虑不安起来,开始变得慌张了起来。

他怕了!

怕!

刘琦出问题,怕刘琦遭遇不测。

“查蔡、蒯二氏。”

“诺!”

能让他查不到半丁点蛛丝马迹的,除了蒯氏和蔡氏之外,刘表还真的想不出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情。

要是某一日让他找到了,定然要将他扒皮削骨,方能泄心头之恨。

“子许啊”

空旷的书房内,只余下一阵饱含着思念的回荡声。

刘表后悔了!

人越老,就越容易心软

慢慢的,刘表对于当年的对刘琦的心狠感到了后悔,父子间的关系也不至于闹得这个地步。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老奴不知。”

低着头的老奴才,服侍刘表多年,能感受到刘表那种懊恼。

“主公,公子会能理解主公。”

“希望如此。”

蒯氏府邸内,摇曳的灯火,随着瑟瑟秋风摇摆着,发出晦暗不明的光。

“真的如此?”

“正是。”

蒯越看着兄长蒯良满脸苦笑的样子,旋即发出欣慰的笑声。

“异度因何发笑?”

蒯越的笑声让蒯良有点摸不着头脑,需知如今刘表正在查到底是谁放了刘琦离开了襄阳城

刘表自认为悄无声息的进行着,其实他的这些小动作都落在蒯氏兄弟的眼中,只是他们并未揭穿而已,看向刘表的举动,犹如看猴戏,当然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表露与面上,最起码的脸面还是要留给刘表。

至于他们所做下的事情,他们自然有信心做的悄无声息,甚至找不到半丁点蛛丝马迹。

当然

祸水东引之举,要做也并非不可。

“兄长啊,子许真的长大了。”

对于蒯越而言,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只有三件。

其一振兴襄阳蒯氏,让襄阳蒯氏更上一层楼。

其二凭借着自己的本领在这个世道中一展风采,让世人皆知道他蒯异度,如今他算是做到了。

其三则是衣钵得以传承。

如今看来,他曾经的愿景都已经实现

“是啊,也不知子许如今如何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司马无悔,此生足矣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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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门山之上,天下风云变幻激荡,倒是影响不了,鹿门山上的太平。

对于鹿门山人,这点太平是指的的。

鹿门山中有一人名唤庞德公,素有贤名,只可惜无心与仕途,归隐山林中,当起了闲云野鹤。

当初刚刚霸占荆州的刘表就想过请庞德公下山来帮助自己,然而世道仿佛跟刘表在开玩笑,庞德公多番推辞,就是不下山,无奈之下,刘表只能选择放弃。

不过越是如此,一时间,庞德公的名声倒是传遍了整个荆州,太平的日子看似被破坏,但近一年的时间下来,庞德公不知道拒绝了多少人,慢慢的,就真的没有人来了。

拒绝的次数多了,终究会伤到了人心。

这个道理谁都知道,所以大家伙也随水而下,不在自讨苦吃。

“德公兄。”

“德操兄。”

二人行古礼相敬,旋即坐在桑树下,开始了新的一天。

“亮与统皆乃不世之才,德公兄可以无悔了。”

闻言,庞德公捋着胡须哈哈大笑,笑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恰如司马徽所言,二人乃是他倾囊相授,而且二人天资聪颖,乃世之罕见,对于他而言,这辈子最终的目的就是培养一个衣钵传人,如今算是无遗憾。

“倒是德操兄,你”

虽说二人岁数相差十数岁,但一见面,稍微言谈一番,便引为知己,年龄仿佛直接成了一个可笑的玩意,基本没啥用处,二人就身在鹿门山中,整日谈经论道,好生舒坦。

而后,又来了一人,此人名唤黄承彦乃沔南名士,他与名士高爽齐名,自他来了鹿门山,三人相谈一番,引为自己,自此三人就在鹿门山中住下,要知到此不过数月而已。

司马徽有大才,庞德公深知,然他至今为曾见司马徽收一关门弟子,难道就准备让自己一身所学付之东流?

庞德公有点不懂。

每当庞德公问起此事时,司马徽则是陷入了沉思中,旋即露出欣慰的笑容:“司马无悔,此生足矣。”

一句司马无悔,庞德公听到的便只有欣慰与坦荡以及一丝的不舍。

人生已无憾,又能说什么。

更何况,谁都秘密。

刨根究底之下,又有何意义?

庞德公不懂,所以他不问。

“二人龙凤之姿,今后定然贵不可言。”

“承蒙吉言。”

随后,树荫上,争吵的声音顿时响起,庞德公、司马徽二人面面相觑,立即起身前往另外一颗桑树下。

见一面容俊秀的少年与一面容丑陋的少年争吵了起来

“二人因何而吵?”

当司马徽俯身询问时,二人皆停止争吵,朝着司马徽躬身道:“先生。”

“统你先说。”

司马徽面带着笑容犹如三月的春风和睦,悄悄的滑过脸庞,能让人浑身舒服,紧锁的眉头微微的松开,庞统抬头望向司马徽,那双眼睛犹如星辰皓月明亮,明亮的眼眸中更是带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骄傲。

“先生,统以为冀州之局,袁本初撑不过五载,然则亮则认为三载之内,袁本初与公孙瓒僵持南下,五载之内中,天平倾斜,十载内,方能见胜负!”

“哦,为何你会这样觉得?”

循循善诱,一字一顿的把庞统心底想要说的话全部的说出来,这样有利于孩子的思维扩散,不得不说,其实说到做老师方面,司马徽乃胜与庞德公。

显然庞德公并未多言,而是笑着看着这一幕,捋着胡须,眼含笑意。

“统以为”

综合他所知道的因素,巴拉巴拉的讲了一大堆,有理有据,着实难以让人辩驳。

“亮意下如何?”

“禀先生,亮以为”

相比于庞统急躁,诸葛亮倒是表现出与年龄完全不同的沉稳,讲话之间进退有据,同时也让人心生好感。

司马徽则是静静的听着,并未急着回答谁的话,等他们各自阐述完各自的理由后,司马徽欲要开口时,忽然想到了一事,旋即笑道:“世间之事,存有变数,天下之势,莫在乎一心,大势如流,或曰顺势而上,或曰顺流而下,如何能料?”

“恰如阴晴月缺,虽言天理,尔等可料准了?”

一句话,二人皆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反驳司马徽,最终辨无可辨之时,只能低下头。

认错了。

“妙!”

不知从来出现的黄承彦身着青衫,双手负在背后,含笑称颂道。

“妙在何处?”

“尽在不言中,传之无用,只可意会。”

“你这”

庞德公微微摇头,只是看向司马徽的眼神稍稍有些不同,眼前的司马徽仿佛变得他有点不认识了。

比如说

方才那话中藏着的锐气

不过,仿佛当初所言那样,山中人不言山下事,继续追究下去,就是他庞德公不厚道了。

鹿门山中需要一片宁静

郎朗读书声,自鹿门山中起

水中雾气萦绕,坐在山顶上,可以看到风云变幻,人处在雾中,犹如世外神仙,不过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人的心灵得到放空,思考的事情则变得清楚,不带半丁点个人的情绪在其中,仿佛山中的棋手,站在棋局外,看的格外的清楚。

“不太平了。”

自公孙南下,袁氏北上,就注定了这个天下不会太平,其实,对于他们而言,当年董卓入京,随后一把火烧了洛阳城后,就已经注定了这个局面。

天子无威如何服众?

大权皆掌握在董卓的手中,天子就如同傀儡一般,成为了一个笑话。

虽然对于大汉而言,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的确,就不知他刘景升怎么想。”

作为局外人,看待这些朝局,他们眼睛格外的犀利,荆州求稳还是进去,皆在刘景升的一念之中,眼下乃是极妙的机会,至少在他们的眼里,刘表要是错失了这个机会,欲要等下个同样的机会的话,至少还要个三五载。

三五载之内,休想有所作为。

“都说刘景升乃当世豪杰,如今看来完全只是一笑耳。”

“尚不能比之孙策小儿。”

第一百六十二章 骑虎难下(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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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在局外人的眼里,孙策恰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一举一动间都牵动着大势。

南昌城中

肃杀之气,恍若八月秋季,空中弥漫着的是秋季的肃杀

议事厅内,孙策已然褪去一身的稚气了,大马金刀盘坐在那里,等同天神,让人敬畏,身上的威势越来越重,无论从哪一点上看,他都越来越像他的父亲孙坚。

只是比起其父孙坚,孙策倒是多了一份的理智。

清澈的双目迥然有神,寻常人与之对视,恐怕要立即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精气神充沛。

“主公,今袁术起兵北上,主公可西进南下淮南!”

程普等人早已经饥不择食,如今会稽打的火热,但赵云、黄盖已经前往,虽仗难打,但也一步步的吞进,逐渐蚕食着刘繇的势力,如今的形势可谓是一片大好。

只是苦了他们这些老将!

苦等半月有余,竟无一场战可打,他们可不想继续这样下去。

“尔等附议!”

诸武将纷纷附议程普之言,目光灼灼的望着孙策,同时其父孙坚当年间接死在袁术手上,对于他们而言,这同样是一个不可磨灭的仇恨。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何不如直接歼灭了!

“不可。”

议事厅内,一片嘈杂,但坐在孙策左手边位置的顾雍开口时,全部的武将闭上了嘴,静静的看着顾雍。

本事与威望是相提并论的

起码这样的道理在孙策的阵营中是行得通。

顾雍有大才,所以他们敬!

“今袁术携十数万众北上,未折戟沉沙与兖州,尚能与袁术争个一二,倘若折戟与兖州,必定要避其锋锐,以免伤到自身。”

“为何?”

孙策未曾先发问,程普等老将则紧锁眉头,脸上尽是不解。

“程将军可知疯犬咬人理当如何?”

“杀之!”

“倘若杀不了?”

“立即避开!”

“既然如此,为何程将军认为袁公路折戟于兖州乃是好事?”

闻言,程普等人立即愣在那里,方才的兴奋劲很快的退去,等冷静下来后,细细品味着阚泽的话,心有所悟。

“袁公路若取胜与兖州,淮南定然会因战线过长,而首尾难顾,况且攻打下兖州,袁术这厮立即会成为天下诸侯共用讨伐的目标,一人太过强大,可会引起众人的歧视与反扑,当然,实力强盛到令人绝望,那么任何的阴谋诡计都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当然,若他败在兖州,挟持十数万兵马灰溜溜回来,如同疯狗一般,被他咬上一口,可会要了老命,如果荆州刘表愿意出兵,届时就两说。”

自身的实力已经发展的足够强大,孙策的心思也开始逐渐转变,比如对待仇人上

也深知需以利益分割

“主公的意思是?”

“等!”

“德润,辛苦你走一趟襄阳。”

“诺。”

“等等。”

当即静坐在阚泽身边的司马懿一挑眉,旋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阚泽:“德润兄长,这封信交付给刘景升,他便知如何抉择。”

“妙。”

稍稍一愣后,阚泽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接过信揣入怀中,清秀的脸蛋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即可点兵两万,吾率兵前往会稽!”

“诺!”

孙策一声令下,偌大的南昌城瞬间开始变得忙碌了起来,就算是一个庞大的机械,有条不紊的调动了起来。

城门楼上,孙策望着忙碌起来的南昌城,一时间感慨万分。

短短五月的时间,从岌岌可危,到如今雄踞一方,可称的上一方雄主,其中孙策究竟经历了多少的酸甜苦辣,恐怕也只有他本人才能够领会,其余外人,统统不足说道一二。

不过,有如今的成就,孙策倒是觉得这些苦难都值得了。

“程叔,你说若无叔父相助,岂有今日之景。”

数月前的一举一动,至今他还记得

一时间,感慨万分。

“少主能有今日成就,主公就算在泉下有知定老怀欣慰。”

在程普等老将的眼中,他们的主公只有一人那就是威慑江东的猛虎——孙坚!

“是啊。”

双手撑在城墙上,孙策双眼迷蒙,则是陷入了沉思中。

另外一处,自大末退守在乌伤中的太史慈等人,双眼发红,自出道来,一路上可以说是披荆斩棘无往不利,但是在扬州这块地界上,遇上了对手!

“哼!”

县衙内,太史慈一巴掌直接把眼前的桌子给拍成两截,吓得衙内的将士大气不敢喘上一声。

太史慈的本领高超,同样的他的脾气也不小。

有些刺头在这个时候专门找太史慈的茬,自然被太史慈给教训了一顿,当然,为了安抚住太史慈,刘繇把韩峥派到太史慈的身边,为太史慈站台。

可以说,刘繇的站台,一下子让军伍中的声音瞬间变小,再加上那些刺头被太史慈给斩杀了脑袋,有了那几只被斩杀的鸡,他们这群蹦跶的猴儿再也不敢蹦跶,就怕自己成为屠宰场中的那些鸡。

“子义,接下来该如何?”

“守!”

太史慈咬咬牙吐出了自己最不愿意说出的字眼。

事到如今,只能守!

论武力,那个白袍小将一直压着自己,倘若他与董青联手,倒是不惧,但是还有一黄盖、潘璋,直接缠住董青,让董青无法上前相助自己,这一点,很让太史慈感到痛苦。

无将可用!

只有到了这一步,太史慈彻底的看的出来,在刘繇的麾下尽数一些乌合之众,完全扛不起大旗,不然他何至于此。

闻言,韩峥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太史慈已经尽力,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着实不易。

“有劳子义。”

“吾之本分,当之有愧!”

起身别过韩峥此礼,太史慈拱手道。

一句话,算是动了韩峥内心深处的那根软肋,当即感慨万分:“如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

抬头,那双腥红的眼眸看向韩峥,看的韩峥心肝儿直颤。

“当真?”

一句当真,却让韩峥略为有点后悔自己方才说的话。

只是

时下

骑虎难下!

第一百六十三章 愁尔等不如赵子龙 (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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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陪你疯狂一次。”

成!

或许能扳回一局。

败!

只能加速乌伤被攻占的速度。

但还有什么情况比眼下更加的糟糕,既然有办法,为何不拼搏一把。

“有劳了。”

从未弯下腰的太史慈朝着韩峥弯腰行礼,这一礼,韩峥受了。

同样的该背负的责任,他韩峥也背负了。

大丈夫理当如此,瞻前顾后徒增笑耳罢了。

而另外一处,距离乌伤城外五十里地,连绵不绝的营帐驻扎着,中军帅帐中,静坐的三人围绕着怦然跳动的火盆,都沉默了。

就算在潘璋这般好动,此时此刻也沉默在那里。

“一太史慈竟如此难缠。”

越是与太史慈酣战,潘璋越深知自己的无知,慢慢的,收敛起了自己的骄傲,一场战役下,整个人恍若脱胎换骨,直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气息内敛,整个人逐渐开始变得沉稳起来。

这样的变化尽数落在黄盖的眼里,黄盖心中甚慰,潘璋只有经历过蜕变后,才能够接替他的位置。

至于赵云

黄盖微微摇头,不抱有这样幻想。

“子龙,当下该如何?”

“公覆将军,当下该徐徐图之,乌伤已经唾手可得,不可轻举妄动,防止其狗急跳墙之举。”

熬!

这个字眼非常妙,只要能领会其中的真意,就真的是妙不可言。

如今的战局,在赵云眼里,也只剩一个熬字,只要能咬牙坚持,能忍受得住寂寞,自然能熬到最后,笑到最后。

求稳!

到了这一步,在赵云的眼里,求稳才是最稳妥的。

步步为营!

同时,他也谨记着陈欢离去时告知他的话。

小心太史慈!

赵云从来不会小觑对手,因为他深知小觑对手就是把自己的性命当成了儿戏,正视对手,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子龙未免太过小心。”

潘璋嘀咕了一声,当即脑壳便被黄盖赏了一个爆栗,见黄盖紧皱着眉头,眉峰间有点忧愁,潘璋凑上去询问道:“将军何以发愁?”

“愁尔等不如赵子龙。”

闻言,潘璋脸瞬间绿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嘴贱去问黄盖的。

在一阵爽朗的笑声中,黄盖只留下一道背影与潘璋。

“哎”

“不如又如何,只要我敢拼!”

潘璋一生不弱于人,要他就此低头认错,潘璋可是不答应。

天赋不足,性命来凑。

敢拼命可以说是潘璋的一大优点,也是他人不具备的优点。

天道酬勤!

老天爷不会辜负他的。

但是潘璋忘记了,天赋奇才之人只要肯低头苦练,是不会原地踏步等待你的。

“报!”

“讲!”

“”

传令官把来自于后方的消息一一的告诉与袁术,已经从寿春行军至汝阴的袁术得知此事后,则是大笑起来。

“好一孙伯符!”

赞赏之色不绝与色,他缓慢行军的目的,就是为了看一看孙策这厮到底是假臣服还是真臣服,当得知孙策的目标也就是会稽,并且自己亲征后,袁术瞬间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没有看错孙策这厮。

“传令三军加快速度。”

“诺!”

等传令官离去后,袁术回头看向杨弘道:“杨公,您觉得孙策这厮用意何在?”

“老臣不知。”

杨弘当即摇头,讳疾忌医之事,他还是知道,他自个觉得犯不得为这事搭上自己的小命。

况且,战前言不利,本就忌讳。

跟随袁术的时间也不算短,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杨弘早心里有数,所以这个时候,他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老狐狸。”

紧随在杨弘身后的杨弘、李丰二人在心里暗自啐了一口痰,人越活越精明,就跟一只狡诈的狐狸一般,李丰、阎象二人觉得这句话用在杨弘身上着实适合。

不过

换做他们亦会如此,因为他们太了解袁术了。

荆州之地乃天下交通要塞,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是在刘表的手上,仿佛失去了作用一般

“阚泽?”

高坐州牧宝座上的刘表惊疑了一声,来人太过的稀罕,有点超出刘表的意外。

在刘表的眼里天下间仇恨最重的莫不过他与孙策,毕竟他和孙策乃是杀父之仇。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不过刘表又很快释怀了,因为袁术同样是孙策的杀父仇人,然而孙策却向袁术低头。

“见!”

当即,刘表有了决定,倘若不见,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而且,眼下孙策可不是孤家寡人,也是势大财雄的一方诸侯,若是能放下恩怨,暂时结盟

刘表眼睛微微眯起,此事大有可为。

当日,蒯越说的话,他何尝不知,之所以装傻充愣,完全是因为时机未到,他不知取找谁结盟,至于孙策,从头到尾都不是结盟的对象,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中。

只是眼下,却让他感到意外了。

“阚德润?”

“正是在下。”

不卑不亢的站立者,举止行为皆符合礼仪,就算刘表这等挑剔的人,也找不出半丁点的毛病。

看阚泽的眼神,刘表越看越顺眼。

只可惜,襄阳号称人才聚集地,找一个阚泽这等人才,怎么就如此困难,有些时候,刘表都在羡慕孙策,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那么多人才来辅佐与他。

羡慕归羡慕!

刘表可不会把这点小心思给表露出来,目前,他还需要靠着蒯越蒯良等人来辅佐自己,断然是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孙伯符让你前来所谓何事?”

“大事!”

阚泽干脆的回应,刘表微微一挑眉,一手托着下巴,深邃的目光落在阚泽身上,欲要从阚泽身上看出个一二来。

“既是大事,你先下去等老夫通知,老夫需好生思考一番。”

“诺。”

从始至终,阚泽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伸手不打笑脸人,刘表无法恶言相向,只能出此下招。

躬身行礼退去,留下刘表一人时,刘表冷哼了一声:“令蒯越蒯良速速进殿。”

“诺。”

虽是肱骨,但在他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

他冰壁不知4

第一百六十四章 虎父岂生犬儿 (第一更)

纵横生死局,一念随风起

我辈豪杰客,岂是魍魉人

得知刘表召见的来意,蒯氏兄弟稍微一愣。

未曾料到刘表唤他们二人前来的目的竟然是这个,不过对于他们二人而言这是一个好消息。

“主公,来者乃阚德润?”

“正是。”

既然前来襄阳,那么谈论的事情,无非就只有一事。

合作!

既谈合作,就需可以代表着孙策的人来。

阚泽则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

“异度、子柔,尔等觉得阚泽来此有何用意?”

“禀主公,兴许是孙伯符欲与主公联手攻打淮南。”

蒯良向来沉稳,他说出去的话,十之**刘表会听的进去,当然也仅仅只是如此。

听的进去与采纳又完全是两码子事情。

“异度你意下如何?”

“见。”蒯越稍微犹豫了一下,当即道:“虎父岂生犬儿,孙策不得不防。”

“善。”

人可见,只是来者的来意需摸清楚了。

天些许亮的时候,凉风正好,吹拂的过往的行人拉紧的衣袖口,稍稍呆滞的眼神,低着头,过往的行人,快速的挪动着自己的步伐,他们可不想在这里继续吹着瑟瑟冷风。

“刘荆州。”

刘表作为荆州牧,倒是可以称得上一句刘荆州。

“坐。”

相见无言,刘表并不着急提出章程,而是在慢慢的耗着。

沉默并未见人来打破,一片死寂的沉默。

“泽此番前来带了一封信,一封家书。”

家书二字落在刘表的耳中,刘表瞬间愣在那里,蓦然间的抬头,愕然的眼神看向阚泽。

在愕然的眼神中,阚泽把信交付给了蒯良,蒯良转送到刘表的手上,望着手中的信,熟悉的字体,刘表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淮南如何分配。”

“各凭手段!”

“善。”

刘表转变之快,着实让蒯越蒯良二人感到诧异,很快的,二人立即明白了阚泽口中所谓的家书是什么。

“泽告辞。”

“退吧。”

快!

本以为是一场激烈的交锋,然而眼下,却草草了解,就连蒯越蒯良兄弟都未曾料到。

“哎”

平生第一次,刘表在外人面前露出一丝的疲态。

他老了

不如以往杀伐果断,不如以往铁石心肠。

“孤是不是错了。”

沉寂的大殿内,并未有人回应他的话。

蒯越蒯良二人相视一眼皆沉默不语。

事情顺利之极,完全超乎阚泽的想象,不过事情进展顺利,才能让后续的工作进行。

带着愉悦的心情,阚泽走向回豫章的路途上。

相比于一帆风顺的孙策,在公孙瓒麾下讨生活的刘备觉得自己倒霉

自中平六年后,从虎牢关处回到幽州,各种不顺利的心,不仅是发小简雍走向人生的巅峰,被任命为涿郡郡守,一下子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他这位曾经的老大哥已经过期了。

不仅如此,张飞、关羽二人也被公孙瓒重用,调任于中山郡国,至于他则是只有一个涿郡县令挂着。

刘备非是蠢人,他当然知道公孙瓒这样做安的是什么心。

不过,纵然知晓又能如何?

试问,又有几人会站出来为他说话,是与公孙瓒结为姻亲的刘虞刘伯安,还是他的同窗公孙瓒?

没有!

他的任命乃刘虞、公孙瓒二人共同决定,偌大的幽州谁能改变?

“哎”

胸中纵然有万千抱负,如今只能长叹奈何。

“禀县令。”

“何事。”

双手负在背后,正在悲伤感秋的刘备淡淡的回应。

衙役拱手站在刘备的身后,双目中流露出恭敬。

要说刘备没有半丁点本事,那完全只是瞎说罢了,倘若刘备一星半点本事,岂能治理好涿县,让涿县上下官吏倾心。

“有人求见。”

“宣。”

刘备心稍微一提,总觉得枝头上的喜鹊叽叽咋咋的叫唤着,难不成有什么喜事?

“某临汝姜斌见过刘公。”

豫章临汝县(既现在乐安。)听闻来人后,刘备兴趣一提,倒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姜斌,身材中等,一张国字脸,双目却格外的有神。

“请起。”

上前搀扶起姜斌,双目中带着和蔼,让人亲近之意。

“里面请说话。”

搀扶着姜斌进了书房中,不得不说,刘备所展现出来的态度,足以折服他人。

其他放在一旁尚且不论,光论他的态度,可以说天下少有。

书房中,一阵深交

慢慢的姜斌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同时也跟对了人。

“主公!”

口称主公,直接向刘备效忠。

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在他看来刘备什么都不缺,只是缺个机会罢了。

闻言,刘备心中大动,一时间,却是悲从心来,抱着姜斌嚎啕大哭,与眼前的人把心中的委屈尽数宣泄的一干二净。

良久后,刘备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视线放在姜斌身上道:“显瑜你可知扬州如今是何状况。”

“禀主公”

姜斌娓娓道诉而来,把扬州数月来发生的事情一物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可惜啊!”

莫名其妙的刘备叹气道,姜斌也不知道刘备因何叹气。

短短数月,竟有如此大的变化,从一只落魄犬,到如今

刘备着实不甘心,试问他刘玄德如何比不上孙文台、公孙伯圭二莽夫!

站在书房门口,望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刘备陷入了沉思中,紧随在刘备身后的姜斌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吵到了刘备。

而另外一处,被任命为涿郡郡守的简雍,完全想不到这等好处竟从天而降,而且数日前,刘虞召见深谈一番后,简雍开始动摇了

天下间,忠诚二字最脆弱,看似坚不可摧,实则一触既炸!

唯有利益动人心,唯有利益才是坚不可摧!

然则,刘虞摆在简雍面前的利益太大了,大到简雍的小心肝都一阵乱跳,曾经与刘备说的山盟海誓,如今都忘的一干二净。

摇曳!

如风雨中嘌呤的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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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累

第一百六十五章 长安诡谲起风云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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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足成千古恨

吕布有点后悔了

貂蝉就是藏纳着剧毒的玫瑰花,纵然有毒,也让人难以忘怀。

只是后悔在内心深处一闪而过,当日在凤仪亭相会,被董卓给发现,差一点死在董卓的手上。

从那一次开始,他就已经恨上了董卓,董卓不把他当做义子,既然如此,他何必把他当成义父。

叛逆之心从最初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埋下了祸根。

对董卓,吕布有的只有恨意和恐惧。

恐惧与董卓的喜怒无常,生怕某一日死在董卓的手上。

生死之间存在大恐惧,恐惧一个人,最好的消除办法,杀了他!

杀意渐起,只是在董卓的面前,吕布藏的非常好,不敢在董卓面前表露半分,甚至他在怕,杀意一旦流露出来,被董卓发现,自己的这条性命就要落在董卓的手上。

然而,吕布的变化落在王允等人眼里,却是欣喜万分。

“大计成矣!”

温水煮青蛙!

润物细无声

渐渐的朝着他们的目的前行着,不过,都是一群老狐狸,心性远超乎常人,修身养性的功夫不得不让人佩服。

“伯喈兄,你何必如此。”

左中郎将府上,杨彪略微阴沉的脸望向静坐在那里的蔡邕。

初平二年六月时分,长安一带发生地震,董卓欣赏蔡邕的学识,算是对蔡邕礼遇有加,董卓问及此时时,蔡邕曾回应董卓:“地动,是阴盛侵阳,臣下不遵守国家制度引起的。前春天郊祀,公奉车驾,乘金华青盖,爪画两箱,远近都认为不合适。”

董卓信以为真,改乘皂盖车,只是欣赏归欣赏,蔡邕所提的那些利民利国之举,只是董卓欣赏蔡邕归欣赏,听不听倒是一码事,这让蔡邕心生归隐,但蔡邕相貌异于常人,欲要在齐鲁之地归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需劝说。”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已。”

虽说当日被董卓给逼着出山,心里千万的不愿意,只是董卓尚且对他还不错,如今却陷入了忠义之间,不知该如何选择。

“你!”

杨彪指着蔡邕痛心疾首怒斥。

“为何会变得如此。”

“世道如此。”

简短的四个字,瞬间让杨彪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今局势渐渐的明朗,他不想让蔡邕陷入这样的危局中,眼下的选择,定然会让人搞他,甚至有可能让他把性命交代在里面。

“你”狠狠的甩了甩袖子,杨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欲要离去时,背对着杨彪的蔡邕忽然开口:“文先,昭姬就交给你了。”

蓦然间,欲要离去的杨彪瞬间愣在那里,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最后头低下来,瞬间明白了。

“哎”

一声叹息已经藏着诸多的情绪在其中,可以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后悔?”

“不!”

原则这东西其实很累人,甚至要了人的性命。

“好自为之。”

“不送。”

灯光晦暗之下,王允的神色有点难看

“文先何必去劝说那头犟驴。”

“只是可惜”

“哼!”王允重重的拂了袖,铁青的神色,几乎字眼都合着牙齿摩擦讲了出来:“蔡伯喈老而昏聩,不知天数,欲要找死,于人何辜!”

如今,局势一步一步在王允的掌控中,未来已经开始看的见,王允欲要杀鸡儆猴,蔡邕乃是一只非常适合的鸡,只要杀了他,其他念得董卓好的人,都会感到害怕,才会把心底里面的那点不该有的想法慢慢的抹除。

“再看看吧”

杨彪未曾立即回应王允,静静的待在原地,低着头谁也看不到他眼眸中在想着什么。

深深的看了一眼杨彪,王允忽然抬起头,露出洁白的牙齿:“大功即将告成,诸君需小心行事。”

“善!”

能在这间密室中待着的人,都是朝中的重臣,能在朝中站稳脚跟,且被董卓重用,几乎都是向董卓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当然除了杨彪之外,其余人



“李儒此人如今如何了?”

“子师尚且放心,再过数日,他即将命归黄泉。”

“妙!”

当初他们定计取李儒性命,欲要除掉董卓,李儒首先就是一个目标,一定要除掉的目标。

毒杀!

初平二年,弘农王刘辩死在了李儒的手上,死在了李儒的那杯毒酒中。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弘农王被李儒毒杀,那么李儒被他们毒杀,岂不是应了这个理了。

郎中令府邸上

贾诩难得前来一次,身边还跟着李傕,贾诩肥胖的脸抖动着,眼眸中闪烁一丝无奈。

“军师。”

“一切备好了?”

“一切妥当。”

“好。”

李儒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地板上一丝冒着青烟的水渍在李儒不屑的眼神中慢慢的挥发干净。

“李傕,小心郭汜!”

“军师放心,这厮掀不起半丁点风浪。”

李傕一向看不起郭汜,郭汜的出身乃一山贼,只是后面被收编了,不过郭汜的态度非常好,慢慢的才爬到了如今的这个位置上,只是,他尚在这厮岂能翻起风浪来。

“不得大意!”

“诺!”

李傕的神色落在李儒的眼底,当即神色一变,怒斥一声。

“文优,不必如此,兵权尚且握在李将军手中,郭汜欲要造反,还未掌握这兵权。”

三万兵马!

李傕率领三万兵马直接驻扎在颍川,直接远离长安,同样的,李傕实力够强,尚未引的其他的觊觎。

欲要觊觎李傕,尚且要掂量一下子自己的份量,够不够格啃下李傕这块硬骨头。

“话虽如此,但郭汜此人脑后有反骨,不得不防。”

“文优,她那边”

“放心。”

贾诩从未求过他,那一日找上门来,专门与他细谈,求了他一事,此事对于李儒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于贾诩而言却不同了。

“谢”

“无需如此,你我朋友一场无需言谢!”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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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的气氛慢慢的变了,悄无声息的。

身处在风暴中的董卓恍若未觉,依旧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美人啊美人,你倒是说说为何会有那么多自作聪明的人。”

肥胖的脸上,浮现出戏谑之色,被董卓左拥右抱的美人颤抖着身体,一句话都不敢讲。

死在董卓手上的人太多了,有可能是以往的同伴,上一刻还在欢声笑语中,下一刻,就倒在血泊中。

恐怖!

喜怒无常如无常。

“哈哈哈哈~~~”

得不到回答的人,只是大笑数声后,便沉默在那里。

“王子师,老夫倒是要看看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长安城内,多少人已经在金钱和权势的腐蚀下,成为了董卓的门下走狗。

有些消息自然而然的传入董卓的耳中。

秋风正爽,身处在皇宫的小皇帝每一日都如度日如年,每一日都在惶恐中渡过,尤其是在今年,他的兄长弘农王刘辩被董卓一杯毒酒给赐死的时候,身为皇帝的刘协就越来越害怕自己会步入皇兄的后尘。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时下的刘协则是强硬的让自己变得成熟起来,不敢在董卓面前露出丝毫的怯弱,他真的怕了,怕稍微露出一星半点的怯弱,就会被董卓取了性命。

“大”

忽然刘协闭嘴了,宫中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的?

恐怕没有其他的人了。

多少是董贼的人,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会不会杀了他?

死亡犹如一把利刃架在他的脖颈上,时刻警惕着他要小心。

步履如冰

生怕下一刻就是万丈深渊。

“哎”

年纪轻轻却唉声叹气,刘协在他不该承受的年纪的时候,承受不该承受的责任。

肩膀微微耸动,藏在暗红色龙袍下的双腿,微微颤抖着。

“陛下。”

“少府。”

少府乃杨彪而今的官职,杨彪随幼帝一同入了函谷关后,便被董卓任命为少府,不过,杨彪一直来都在刘协身边,守护着刘协的安危,甚至说能让刘协稍微有点安全感信任感的,恐怕就只有杨彪。

朝堂上与董卓力争,甚至是不顾性命的那种,这一幕都落在刘协的眼里。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尤其是在刘协最困难的时候,杨彪站了出来。

在刘协的心底,杨彪占据的分量可不轻啊。

“退下!”

杨彪怒视守在刘协身边的宦官,要见的宝剑随时欲要出鞘,携带利刃进宫,这是刘协给杨彪的权利,就算董卓欲要剥脱都无法扭过执拗的杨彪,最后忌惮与杨彪的影响力故而并未拿杨彪开刀。

见杨彪欲要拔剑,顾忌到自己的性命,当即慌乱的跑了出去。

“一群阉脏货!”

这些绝了种的太监,在杨彪的眼里就是一群祸国殃民的货色,汉室倾颓,这些人要负大部分的责任。

如今

兴许这些人还不如当初的张让等人,起码张让等十常侍效命与灵帝刘宏。

“陛下,勿扰。”

轻轻的拍打着刘协的手背,示意让刘协放松下来。

见状,刘协直接扑入杨彪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似乎全身上下的委屈都要哭诉的干净。

慢慢的拍打着刘协的背,杨彪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苦难怀中的小皇帝承受的太多了。

朝局如此,如何能说的清楚。

“陛下,可以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杨彪轻声的说道,让刘协把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稍微哽咽数声偶,刘协的神情慢慢变得严肃了起来。

“少府,孤知晓。”

沉稳冰冷的声音从刘协的口中道出,在他的身上,杨彪似乎看到了刘宏的影子。

太像了!

像极了病逝的灵帝刘宏。

“陛下,皆是老臣的错。”

“皆是老臣的错。”

“”

君臣无言,皆是感慨万分。

杨彪心头有千言万语,但不敢和刘协讲一句话,甚至回到家中,他都是一人独自睡在书房,他怕在梦呓时,把不该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害了刘协的性命。

夜不能寐!

尚且可以用来形容杨彪眼下的状态,杨彪自己都在怕,稍微错了一步,就真的是满盘皆输。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事他不想在他的身上发生。

初平二年,十二月,腊月寒冬时分,北方大地已经停歇了下来,战火也被这漫天的大雪给覆盖的一干二净。

天地清净,一切肮脏龌龊皆藏匿在厚厚的雪下。

“叔弼,你要回去了?”

“是啊。”

入了十月,就已经开始变冷,北方大雪封地,欲要行军打仗,难了

尤其是对于公孙瓒而言,更是存在不小的难度,战马在这样的大雪中,容易伤亡。

在中山郡国一待便是近乎半年的时间,时间之长,就连陈欢自个也没有想到。

“兄长,一切小心行事。”

“放心。”

分别时,倒是有了伤感之意,公孙瓒眼含不舍,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倒是希望陈欢留下来助他一臂之力。

只是

不可能了。

“叔弼,回去告诉我那侄儿,有朝一日兵戎相见,无需顾忌。”公孙瓒稍微犹豫了一下,与陈欢齐肩并立道:“只是成败落幕时,在我亦或是老夫去你坟前烧上一炷香,倒是无憾。”

“好!”

陈欢沉默了,旋即抬头露齿笑道。

“届时带上好酒,在于兄长痛饮!”

“好!”

目送着陈欢、刘琦、司马隼三人上路。

“主公。”

“伯达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目送着陈欢离去的背影,公孙瓒沉吟一番:“倘若不该说的话便不要说了。”

紧随在公孙瓒身后的司马朗本欲要开口的话又立即吞进的肚子里面。

恰如公孙瓒讲的那样,有些话不该讲,就不要讲了。

藏在肚子里面就行了。

“叔弼兄,伯达他变了。”

“变了?”骑在马背上,陈欢忽然嗤笑道:“人生来如白纸,本来就会变。”

“哈!”

“也对!”

三人扬鞭策马离去,激起万丈雪。

乘车而来,踏马归去

飒飒白衣,冒雪而归

第一百六十七章 银枪白马赵子龙,提枪纵横试英豪 上(第四更)

初平二年乃是一个多事之秋,恰如春夏秋冬转变的那般,天下的格局诡谲许久,令人琢磨不透。

大半年的时间,孙策异军突起,直接瞎了一群人的眼睛。

不过,两个人的名字直接闯进了各大诸侯的眼里。

常山赵子龙

东莱太史慈

一人沉稳冷静,一人刚猛无铸

一座乌伤城,直接成了他们二人的舞台

乌伤城下,一直被压着的太史慈来了一个华丽的反击,反击的漂亮,让人叹为观止。

太史慈从乌伤城中的山林中穿过,直接来到大军的后方直接发起了攻击,直接打了黄盖等人一个措手不及,本来太史慈可以反败为胜,可以打一场漂亮的翻身战,然而,太史慈遇到了正在前往乌伤协助的孙策大军。

三下五除二的,直接被孙策、黄盖双管齐下,给包了饺子。

不甘心中太史慈,依旧冲破重重包围,率领参与的二三千兵马回到了乌伤城中,当机立断舍弃乌伤城,立即退回诸暨城内,诸暨城距离余暨、山阴相当的近,退守之间可以说进退有据,而攻打下乌伤后的孙策并未立即率兵兵马进攻诸暨,而是派遣潘璋南下,攻打永宁章安二县,这等操作顿时把刘繇、太史慈给搞的晕头转向,他们不懂为何孙策会放着这个大好的机会不去珍惜,而是放弃士气正如日中天之际,拿下诸暨等县,一统会稽。

趁着喘气的时机,刘繇立即调取大量兵马前往诸暨,统一调给太史慈来抵御孙策。

“咳咳咳~~~”

吴县县衙内,病榻上,许邵双眼迷蒙,他深知自己命不久矣了,已经没有多少的心思在,能活得今日,许邵已经非常满意。

其实人之将死,谁曾想死过。

只是到了不得不死的时候,在一刹那间似乎看透了看淡了

“子将兄。”

紧握着许邵的手,刘繇别过头,不忍心看着许邵。

大限将至!

就算刘繇再怎么否认,许邵大限将至也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无需悲伤,天命如此,邵知足了。”

这辈子辉煌过,也足够了。

“我”

战事不利,刘繇不敢在许邵的面前展露半分怯弱,见状,许邵则是拍着刘繇的手背道:“正礼兄,顺其自然罢了。”

拍了数下刘繇的手背,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浮现,眼睛微微的闭上,不再有任何的动静。

“子将兄!”

双手无力的垂下,刘繇抱着许邵逐渐冰冷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

走了!

他的知音走了一人,今后再有苦难之事,他该找谁哭诉一二。

风光大葬!

在他看来,许邵的葬礼必须要风光,生前风光无限,死后亦要无限风光!

“主公!”

“何事。”

许邵死后,刘繇变得更冷静,神色不形与色,就连韩峥都看不透刘繇。

“回禀主公,诸暨粮草”

“给!”

“诺!”

韩峥快速的退了出去,只留下刘繇一人呆在书房中,此时此刻,刘繇需要的或许是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孙策小儿,老夫就与你拼的个你死我亡!”

同归于尽!

纵然是死,他也要拖着孙策一起死。

诸暨未有战事,但这些与刘繇无任何的关系,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孙策身上。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再往后退一步!

比武场上

道道枪影晃人的眼睛有点晕,比武台上的青砖,随着长枪落地,直接被摔在两段,恐怖的力道直接袭来,直接把围观的人给吓了一跳。

“认输!”

烟尘四起中,一杆长枪以最诡异的位置冒了出来,朝着孙策的脖颈刺去,在孙策口中道出认输二字时,枪停了下来,距离孙策的喉咙只有一拳的距离。

收放从容

赵云手中的这杆亮银枪似乎与赵云融为一体如臂挥使。

“子龙都不知让我一点。”

在同龄人中,孙策也鲜有对手,能找到赵云这样实力相差不远的对手,对于孙策而言,也是一种自身实力提升的表现。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赵云与他对战,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这才是他所看重的一点。

对于若是畏手畏脚,如何能提升自己?

“让就败了!”第一次与孙策比较,起初他就不想上场,然而孙策盛情难却,赵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战场,胜了孙策只是侥幸胜了,然而在战场上,胜负恐怕未知。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孙策都留了手

就如同他当初与太史慈厮杀时,也只是略胜太史慈一筹,并未胜过多少。

“哈哈哈哈~~~~”

稍微一愣,孙策笑了

“主公,顾司马来了。”

顾雍任别部司马,在他们的眼里,司马也只有一人,就是顾雍。

“好。”

稍微怕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孙策把手中的武器丢给了在一旁看戏的潘璋,旋即,前往内堂中。

内堂中,顾雍、阚泽早已经在等待,见孙策身上染着灰尘,二人眉毛一挑,显然有点不悦。

一进门,见二人微微皱眉,孙策一时间左顾右盼之下,尴尬的笑了数声,当即便把自己见猎心切与赵云交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见孙策心情愉悦,二人紧皱的眉头慢慢的松懈了下来,不过看向孙策的眼神还是带着些许的幽怨。

“主公,下次断然不要如此。”

为人主君者,孙策如此行为断然不行。

但是他们又如何奈何,因为为人臣子者,无法限制主君的行为,只能慢慢的去规劝。

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孙策已经改变许多,能控制到这个地步已经着实不易。

“好!”

见孙策一本正经的回应,顾雍、阚泽二人只能无奈摇头,对于孙策的承诺,他们算是不包有承诺了。

“元叹、德润,你们此番联袂前来所谓何事?”

坐在主位上,收起了笑容,孙策恢复了一方诸侯该有的气度。

“禀主公,荆州那边有动静!”

二人当即神色一肃,拱手回应道,旋即,便把数日前从荆州那边的探子传递回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知与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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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溜溜的嘟嘟,你们可以拿起屠刀宰了吧

不要犹豫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银枪白马赵子龙,提枪纵横试英豪 中(第五更)

ps:通了一个宵,终于写了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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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嘟嘟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

“等!”

决策权乃在孙策的手上,沉思许久后,孙策终究选择等。

北方战况,尚未出现任何的状况,袁术并未出现多大的转变。

“诺。”

一切只能静观其变。

“元叹,你该和我说实话了,叔父他到底想要作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

孙策并非是傻子,拿下乌伤,却专供永宁、章安二县,其实不仅仅是刘繇等人不懂,就连孙策也是云里雾里并未懂得太多。

闻言阚泽欲要起身离去时,顾雍却拉住了阚泽:“德润坐下吧,叔弼曾言此事迟早也要让知晓。”

“这”

阚泽有点为难,他知进退,识风趣,知道什么是该得的,什么不该拿的。

“坐吧。”

无论是阚泽还是顾雍都是他的肱骨之臣,二人之间的权衡,孙策选择的乃是一视同仁。

深吸一口气后,顾雍把前因后果道诉出来,阚泽紧紧抓着双腿,他欲要起身离去,只是孙策未开口,他如何能离去。

“庐江周氏、吴郡顾氏、下邳陈氏等皆因此而入?”

“正是。”

“哎”孙策有点沮丧,旋即耸耸肩膀道:“吾还以为盖因吾一人魅力,而让四方臣服。”

阚泽、顾雍面面相觑,慢慢的露出了只有对方才能理解的笑容。

“叔父既已定下,就按叔父的意思去做。”稍微沉吟了一番,孙策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咳了一声道:“当以此事为重。”

“还有,尔等不可把今日的事情告知与叔父。”

“诺”

二人莞尔一笑,总算能有还能值得了孙策。

“只是不知叔父如今如何了?”

风雪中

三匹快马快速的穿梭在已经被积雪覆盖中的官道上。

“公子,休息一下吧。”

漫漫大雪落在脑袋上,三人都已经成了一个雪人,原先还能继续奔驰的马儿都已经累的不行,已经无力继续前行。

大雪封路,前面已经看不清路在何方。

“前面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冀州河间弓高县内,迎接了三位不速之客。

“呦,三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里面请。”

一段锦帕披在肩头,立即把陈欢等三人给迎进了屋里面。

在小儿的安排下,三人入住上等的客房,等推开房门时,陈欢稍微一愣,旋即苦笑连连。

“子仲兄怎么来了。”

糜竺糜子仲

陈欢是断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不欢迎我?”

糜芳面露上露出一丝戏谑之色,见状,陈欢连称不敢,眼前的这位今后可是自己的大舅哥,陈欢可不敢就此得罪了。

“叔弼,你可想过袁本初要是知道你身在此地,他会放过你?”

忽然,糜竺口中冒出来的这句话,让三人陷入了沉思,来时匆匆,未曾思虑到此事,当糜芳提点后,陈欢才深知自己三人算是捡了一条性命回来,要是真的落在袁绍手上,恐怕他要神不知鬼不觉死在冀州中。

“走吧。”

当起陈欢起身,糜竺也随着起身,刘琦反应稍微慢了一点,很快的立即反应了过来,赶紧的跟了上去,至于司马隼虽不懂他们几人在搞什么鬼,但紧随在他们的身后,就是没有错的抉择。

“走!”

两辆马车,两人分别坐上,顶着大雪出了弓高城门,过了一个时辰后,立即见县尉率领五百兵马为了这间客舍。

“出来!”

县尉拔出腰间的剑冲了进去,直接把开了这间店的掌柜的给抓了出来。

“说!”

“人去了那里!”

是毫不客气的把利刃架在了掌柜的脖颈上,当即吓的掌柜的跪了下来,客舍基本是强人所开,所以眼前的县尉就算是杀了他,也没有人会说道什么,腿一软,就把什么事给交代了清楚。

“走了”

“都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一”

“个时时辰”

“前”

双腿打着摆,直接给县尉跪了下来,性命掌控在他人手上,就别扯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之类的话语,性命都保不住,还谈这些作甚。

“滚!”

县尉直接一脚踹在掌柜的身上,看向城门,率领着五百兵马冒着大雪立即追了出去。

“朝这里走!”

一路上,马车有着马车的轮胎印,大雪在怎么大,也覆盖不住。

“追!”

马踏飞雪,五百人众浩浩荡荡的追杀而去。

他们只希望能追赶的上,取了陈叔弼的人头给州牧,换取封侯万户万两黄金。

财帛动人心!

更何况乃是敌人的首级。

过了许久后,在后方中,一辆马车从客舍的另外一处驾驶而出。

“驾!”

在漫漫大雪中,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离去。

“叔弼果真料事如神!”

马车上,糜竺拍手叫好,原先他们是打算坐着两辆马车离去,结果被陈欢给拦住,让其他人上了马车后,四人稍等数个时辰后才上了马车离去。

“都说财可通神,以往未曾觉得,如今才觉得名不虚传。”

徐州富商糜子仲从来没有人知道糜芳到底有多少的钱财,恐怕就连糜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钱,说白了,到了糜竺这不,钱在糜竺的眼中只是一个数字罢了。

“些许钱财罢了。”

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拉了过去,陈换笑而不语,也只有如糜竺一般的富商才能这般轻描淡写的说句些许钱财而已。

上下打点,蒙蔽其耳目

其中需要耗费多少的钱财可想而知。

至于弓高县尉

陈欢并未把他放在眼里,因为在陈欢的眼里,一个小小的弓高县尉罢了,纵然他反应过来又能如何,届时已经天高地远,他就算是想要追也来不及。

从弓高而走,到了修县外三十里地时,噗通一声有人直接摔倒在雪地中。

吓的驾驶马车的司马隼紧紧的拉住马缰,等司马隼惊魂未定欲要上前查看之际,就见有人闯进了他的视线。

“谁!”

司马隼怒目一视,直接把眼前的人提在了的手中。

“避”

“寒”

青年脸色苍白,浑身打着哆嗦

第一百六十九章 银枪白马赵子龙,提枪纵横试英豪 中(第六更)

天下的英豪大概便是一往无前,视死如归吧。

但也只能称的上豪,未必配的上那个英字!

英乃神武之意

鲁莽冲撞之人,岂能配的上这个英字

坐镇于诸暨的太史慈在沉睡三天后,带上了一坛好酒,前往韩峥的住处。

韩峥来回在吴县、诸暨两地跑,着实是累着了。

今日刚从吴郡回来,就见到太史慈伤势未好,带着一坛子的酒来找他。

“昭平兄多谢了!”

能活着回到诸暨,甚至能坐稳现在这个位置,太史慈深知眼前的这位定然是在刘繇面前说了自己不少的好话,不然他现在何以还能安若泰山。

“何须言谢。”见到太史慈满身伤势时,韩峥感慨万分:“只可惜啊”

真的是可惜,要是太史慈未能遇到孙策,恐怕就真的是赢了,但是天下间没有如果二字。

“哈~~~~”比起韩峥,太史慈倒是想得开,爽朗的笑声,看不出半丁点的不甘。

“已成既定事实再谈可惜有何用处。”坐在韩峥对面,太史慈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战场上分的是生死,分的是胜负,我能捡回这条命已经足矣,不再做他想。”

闻言,韩峥托着下巴,仔细思考一番,倒是觉得太史慈说的无错,话的确是这样讲的。

“可为何从子义的眼中,峥看到了不甘。”

提着酒坛子的手一刹那间停滞在半空中,慢慢的抬起头看向韩峥,潜藏的不甘变得更明显。

“诚然不甘败于赵子龙之手!”

天下皆知,他太史慈与赵云交手,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然从无一次胜过,次次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着。

“下次可曾胜他?”

“不知。”

太史慈回答干脆,不过回答中却带着迷惘。

赵云此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纵然自己在他手上败了多次,但赵云从未小觑过他,从未把他当做手下败将来看待,每次相遇就是一次新的开始,每次赵云必定是全力以赴必杀他。

与常人不同!

“可是我不甘!”

韩峥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去安慰太史慈,但看太史慈眼中熊熊燃烧的战火,韩峥总觉得自己的安慰是不是多余的,如太史慈这等人物,岂会因为一时失败而变得沮丧不已。

“主公已倾尽所有助你。”

良久后,从韩峥的口中冒出来的这句话,顿时让太史慈愣在那里,要是换做未曾饮酒时,韩峥定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刘繇有交代过他,不要把此事与太史慈说道,可喝了酒后,见到刘繇的样子,韩峥满腹的屈苦统统的爆发出来,千言万语到了嘴边的时候,却只化成了这简单的几句话。

举着酒杯的太史慈顿时觉得手中的酒杯恍若千斤之重,一杯酒下肚,都不知道杯中的酒是什么滋味,整个人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情有点走神。

见状,韩峥起身自动离去,话他已经讲到这个地步,太史慈能理解也好,不能理解也罢,都与再无多大的关系。

“主公何意?”

就在韩峥要消失在太史慈的视线中的时候,猛的太史慈开口喝止住韩峥。

“战!”

“诺!”

“子龙,你可率领三千轻骑前往诸暨。”

攻打下乌伤城后,孙策便让大军往前推进,大约距离在诸暨城七十里外的空地上安营扎寨,丝毫不避讳什么。

“诺!”

厅中诸将皆羡慕的看着赵云,尤其是潘璋,眼巴巴的望着赵云,希望赵云能带他一同前往。

“可遣潘璋为副将否?”

“可。”

孙策似笑非笑的望着潘璋,饶着头,潘璋倒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即日出发,不得延误。”

“诺!”

“诺!”

当即正午时分,寒冬之下,烈日倒是难得的温暖,相比与幽州的酷冷大雪封地,会稽的冷乃是带着水汽的冷。

三千骑卒站在大太阳底下,手中牵着的马儿不断打着喷嚏。

“旗开得胜!”

“斩尽敌首!”

一杯酒敬了大地,一杯酒赠了苍天,另外一杯酒,望苍天大地佑我将士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风!”

“风!”

“风!”

“”

阵阵呼声,直接压住北风呼啸声,声势冲宵,不可阻挡。

“出发!”

“诺!”

赵云、潘璋先后跃马而上,率领三千骑卒朝着诸暨进发。

三千骑卒紧随在赵云身后,看向赵云的身影,一个个的眼睛发光,赵云现在就等于一个移动的战功,跟着他,定然能获得滔天的战功,况且,赵云未曾遭遇过敌手,数战之下未见败绩。

“子龙,太史慈可否交给我?”

潘璋驾马上前与赵云齐头并进,小声的询问道。

闻言,赵云别过头看向潘璋,神色有点怪异:

“你不怕死?”

“怕啊!”

潘璋耸了耸肩膀,很光棍的回答了赵云的问题。

死!

谁都怕!

但觉悟

潘璋有了!

自从上了战场那一刻开始,潘璋就已经有觉悟,有死在战场上的觉悟。

“怕!你还去。”

“不去,我不甘心!”

潘璋眼底闪过一抹戾色,恰如太史慈一般。

或者说天下间大部分的武将都是如此

“打不过看,记得喊。”

“好累!”

潘璋笑了,当日他败在太史慈手上不甘心,之后的战役中,一直是赵云招呼太史慈,而他与黄盖则是拦住董青。

虽说董青实力不弱,但潘璋对于董青的份量大概心里有底了。

伯仲之间

与董青交手未有挑战,但与太史慈

想想潘璋浑身热血沸腾,到了申时,终于抵达诸暨。

“攻!”

随着赵云一声令下,三千骑卒熟练的搭弓射箭,箭矢犹如狂风骤雨落下,城楼上的士卒还未喊出敌袭二字,便已经被漫天的箭矢给射死。

“欺人太甚!”

正在府邸内练习武艺的太史慈得知后,嗷嗷大叫起来,挑起牛角大弓,提上长枪,来到城楼上的太史慈,旋即拉弓满月,瞄准身骑银鞍白马的赵云,随之,只听到一声破空声刺破天际,朝着赵云的门面而去。

他太史慈可不仅仅耍的一手好枪法,就连箭法都是一等一的神射!

这才是他的真正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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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将军何惜死!

一箭破空

万籁声寂

几乎一刹那间,战场上的视线都落在赵云身上!

一个可怕的男人

在这个战场上,赵云对于他们而言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梦魇,一个无法绕过的梦魇,就像是不可战胜的神话,望之心中生畏。

“小道尔”

赵云身形不动,箭快,他的枪更快,眨眼的瞬间,亮银枪刺耳的破空声乍然响起,箭尖对枪尖,箭无力的落下去,似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可惜了。”

缓缓的视线落在太史慈的身上,神色中倒是有点怜悯。

“尔敢!”

这丝怜悯落在太史慈的眼里,对于太史慈而言啊,这乃是奇耻大辱,曾几何时,他东莱太史慈需要人来怜悯了!

可笑!

当即一箭又去,然而在赵云眼里却是恍若儿戏一般,箭箭而来,箭箭落空。

当然,并非太史慈不济,着实乃是赵云实力太过的强悍,又是因为箭用在暗中才妙,明面而来,再是神箭手,也难免要实力大大的折扣。

哈哈哈哈~~~

肆无忌惮嘲讽般的笑声从潘璋的口中道出,潘璋神色狷狂,听得太史慈怒火冲霄。

“手下败将,岂敢欺我!”

一个手下败将而已,当日若非他要猫戏老鼠,这厮的性命早就落在他的手上,或许如今他令人恶心的笑声只有在九泉之下回荡罢了,哪里还能在这里恶心他!

“可敢一战!”

“有何不可!”

太史慈火气一上来,就变得极其的冲动,当即单枪匹马的冲杀出去,紧随在太史慈身边的董青见状当即摇头,立即紧随太史慈身后冲杀了出去,毕竟身边还有一个赵云虎视眈眈。

稍有不慎之下,太史慈就有可能阴沟里面翻船。

“来的好!”

潘璋见状,眼睛一亮,当即手持双刀冲杀了出去,刹那间就与太史慈交上了手。

霹雳轰鸣声,武器之间触碰间,火花四溅,照应了两张怒气昂扬的脸。

赵云见状立即上前拦住董青,既然他答应了潘璋,那么就要创造出一个公平的空间给他,无论胜负如何,也无需让潘璋后悔。

其实,这些日子来,见到董青的神色,赵云就知太史慈在潘璋的心里逐渐的成为了一个心灵障碍。

破心中神!

就要勇敢的迈出哪一步,只要迈出去了,无论胜败都无关紧要。

再次对战潘璋,太史慈冷哼一声,神色间颇有些不屑,在他看来,当日他是放水,不能何以留潘璋的命那么久,今日留他不得!

实力全开的太史慈无疑是恐怖的存在,仅仅三回合,潘璋便感觉到一种压力,这种压力压迫在他的心灵之上,让他无法喘过气来,然而,潘璋并未畏惧,而是双目直视着,交手时,更加的拼命,双目火热的让人觉得可怕。

见状,本来还只是想要与董青缠斗的赵云当即火力全开不在有所保留,手中的枪变成无数道影子,一瞬间让董青眼花缭乱,逐渐的开始招架不住。

二人都是用枪的好手,但当世之中,能在枪这个的名目上胜过赵云的真心屈指可数,眼前的董青

不在那个屈指可数之人中。

忽然,赵云卖了一个破绽给董青,引诱董青上钩后,虚晃一招,枪出如龙,犹如潜龙出渊,直接贯穿董青的琵琶骨。

嘶拉~~

剧烈的疼痛感瞬间袭来,董青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过,他并未放弃手中的枪,因为他知道,一旦放弃了手中的枪杆,那么他面对赵云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只能希望太史慈能尽快的把潘璋这厮个解决掉,而后合他们二人之力除掉赵云。

只是眼下的状况

强行出招,在赵云拔出亮银枪之际,立即出枪,旋即躲开赵云的下一招。

见到这一幕太史慈眼睛一瞪,难得有人能像董青这般支持自己,太史慈可不希望董青随着自己命丧战场。

欲要抛开潘璋去救董青的太史慈却被潘璋死死的咬住,这一刻的潘璋完全不要命了。

或许说武人

正儿八经的武人正是有这种的疯劲才能更上一层楼,就如眼下的潘璋一般无二。

既然不如他人

天赋不足!

他就用这条命来填,试问谁天生不如人!

“滚!”

潘璋死死的咬着太史慈,让太史慈变得极其的烦躁,旋即大声的咆哮着。

然而,潘璋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太史慈,忽然龇牙咧嘴的笑了:

“可笑,自我上了战场后,就知这条命不由我。”

“生死不知,尽力而为罢了。”

“哪里有说上了战场不死人的。”

双刀一闪,朝着太史慈砍去,旋即潘璋看向赵云的方向,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大吼一声:

“子龙啊!”

“记得!”

“千万要记得!”

“让董青这厮陪我下黄泉!”

仿佛如同遗嘱一般,潘璋的打法越来越不要命,不要命到就连太史慈的身上也出现一两处挂彩的地方,虽然太史慈身上挂了彩,但潘璋也不好过,浑身上下都是伤痕,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虽说受伤,有些甚至伤到了筋骨,但潘璋也算是厉害,次次都避开了致命伤,手臂已是鲜血,殷红的让人觉得可怕,脸上尽是血渍,而且大部分的血渍还是他自己的。

一处于董青鏖战的赵云稍微楞了一下,这一楞却被董青抓住了机会,一枪朝着面门刺来,赵云当即反应过来,一个侧退,紧接着,手中的亮银枪也顺势被赵云给甩了出去,抬起的右脚顶着枪端,一头的枪尖直接

插入董青的心房!

一瞬间,整个战场变得安静了下来,与太史慈厮杀的潘璋楞了哪里,太史慈也愣在了哪里。

“哈哈哈~!!!!”

笑着笑着

潘璋嘴里笑出了鲜血,这一战他不亏了!

当即,朝着太史慈厮杀而去

心中有碍,不得释放!

今日纵死,亦是无憾!

“董青啊!”

等反应过来后,太史慈悲吼一声,他的朋友死了!

死在了赵云的枪下!

“滚!”

潘璋直接被太史慈怦的一声从马上甩了下去,旋即,太史慈朝着赵云而去。

然而,董青则是低着头看向那杆插在胸口的长枪。

“子”

“义”

“后后面的”

“路”

“我不不能陪陪你”

“走走下”

“去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吾有上将潘凤 上

董青死了!

垂头而落,战马而止

疯狂而至的太史慈见状立即上前,一枪挑开赵云的枪,从赵云手上夺过董青的尸首,蓦然间,太史慈抬头看向赵云:“赵子龙!某定要你偿命!”

幼稚

见失态的太史慈,赵云摇头嗤笑。

并非怜悯,而是嗤笑。

上了战场,从来都是命不由己,上了战场,那有不死人的道理,就算是战无不胜的将军,也有可能在下一刻,一支流箭穿破了云霄,夺了他的性命。

“鸣金收兵!”

撤了!

杀了一个董青已经足够了

“哪里走!”

然而已经发疯的太史慈哪里顾忌的了那么多,既然董青死了,那么今日他就要这些人为他陪葬。

“愚蠢!”

冷眸以对,虽说太史慈乃性情中人,但如此失态却让人失望了,赵云淡淡的眼光射过来,一刹那间,太史慈瞬间觉得一盆冷水泼在脸上,回头一看,数千的将士皆看着他。

数千将士的性命就系在他的身上,冒然开城门,率领数千兵马杀出来,就注定了他的错了。

守城!

守城!

倘若他守城,何至于落入这个地步。

退守与城中,眼睁睁的望着赵云离去。

数千轻骑如何而来,如何而去

欲要留下他们难如登天,当然,他们亦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行。

来无影去无风

如何能捕捉?

“节哀。”

韩峥深知太史慈能够忍住冲宵的怒火已不易,事到如今他只能说一声节哀。

固然要和孙策拼的个你死我活的,但刘繇的大军尚未到,冒然进攻,只能平白丢了诸暨,要知孙策还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着,就等着太史慈自乱阵脚的那一刻,攻破诸暨城。

倘若有人说硬拼?

若是被孙策抓住了这个机会,强硬破城,他们是救太史慈,还是不救?

不救!

诸暨迟早要破!

救!

立即被破!

正是看那清楚这一点,当太史慈要不顾一切的时候,赵云才会说他愚蠢。

这等愚昧之人,岂能为三军主帅

为三军主帅者,大局为重!

眼中若无大局,岂能做那三军统帅。

“厚葬吧。”

当太史慈说出这三个字眼的时候,韩峥浑身上下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太冷静了

太史慈真的太冷静,冷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同时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太史慈变了

只是韩峥不知道太史慈的变化究竟是好还是坏,或许于战局而言,这是好的,但对于他个人,韩峥却有一种说不上的滋味

下雨了

苍穹的雨,一丝一丝地飘着,像满天飞舞的细沙,夹杂着风,寒风呼啸中,落在大地上,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割裂天幕,天变得极其的阴沉,就如同太史慈的心情。

目送着董青下葬。

葬身异乡!

豆大的雨咋落下去,随着一铲接着一铲的土落在棺材上,站立在董青的坟前,太史慈一言不发,冷肃的一张脸,早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双目通红,也不知是不是哭过了,不过混杂了着大雨,就算哭泣过也被着倾盆的大雨给掩饰的一干二净。

四周的士卒都散去了,就连韩峥都低着头自觉的离去。

他深知太史慈需要自己一人冷静冷静

“你我相识三年,因我犯事,无奈出走东莱,连累你同我背井离乡,当初离家时,你我定要富贵还乡,可”

“可”

“如今你为何要违背诺言!”

“为何要弃我而去!”

渐渐的低沉声慢慢的变成了哽咽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疼!!!”

金疮药洒在浑身上下都是伤痕的潘璋身上,潘璋痛的龇牙咧嘴,见状,黄盖不由翻了个白眼,一想到潘璋这厮竟然这般蛮干,不由气打一处来,直接朝着潘璋的伤口狠狠的就是一巴掌。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疼的潘璋直翻白眼,晕了过去。

太累了

这一战,对于他而言乃是豁命的一战,耗空了他的体力和精力,甚至有一刻,他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去战斗!

董青对于太史慈的重要性,潘璋是知道的,倘若董青死了,对于太史慈而言可不仅仅只是自断一臂那么简单,当初想着用自己的性命换取董青的性命,潘璋就是希望孙策能拿下会稽,甚至是扬州。

只不过,不怕死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怕死才是人的本性。

等自己被救下来后,潘璋就怕死了!

而另外一处,在修县外找了一处山洞躲避风雪的陈欢一行人,望着外面下越大越大的雪,皱紧了眉头,看来这场雪要下挺久的,同时也下的挺大的。

“真舒服。”

一闻酒香,已经龟缩在一旁躲避风雪的青年立即起身,眼睛放光。

进入修县内,陈欢可没有这样的胆子,虽然说是灯下瞎,可钱财动人心,万一保不齐,有人的眼睛就亮点,直接把他们给逮住了。

一口暖酒下肚,酒气走四肢八脉,稍微解除了身体的寒冷。

“有吃的没?”

“拿。”

陈欢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从怀中掏出饼子递了过去,也没有顾忌的,青年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稍微祭了自己的五脏府,青年缓过神来,看向陈欢道:

“陈叔弼,未曾想到你的胆子会这么大,竟孤家寡人的前往幽州。”

“袁本初已经命各郡县设立关卡,为的就是你这个人!”

一语落下,司马隼立即眼神不善的看着眼前的人,只需陈欢一点头,他立即让眼前的人,人头落地。

“隼叔,冷静点。”

陈欢按手示意众人冷静点,毕竟眼前的人一点敌意都未有。

“数月前,曾闻阳瞿郭嘉去了冀州,虽得袁绍召见,赐予官职,然十数日后,阳瞿郭嘉挂职离去不知所踪。”

话音刚落,陈欢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的人。

闻言,青年嗤的笑了起来,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陈叔弼你怎敢断定我乃那郭奉孝?”

戏谑的笑声,戏谑的眼神,直视着陈欢,等待着他的答案。

“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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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 吾有上将潘凤 下

明眸皓齿中带着戏谑,慢慢的笑声停止,外面呼啸的风雪也似乎停止了下来,那对眼睛的主人静静的看着陈欢:

“不愧是陈叔弼。”

南阳有隐士唤名陈叔弼

今日一见,却深知名不虚传。

“阳瞿郭嘉见过诸君。”

“早闻君之大名,如今得尝一见,三生有幸。”

陈欢当即起身还礼,相比较于其他的,郭嘉之名,他真的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哈,与君相比,差了不少。”

见状,郭嘉倒是有点不解,陈欢对他的态度有点客气了,甚至是客气过分了,试问当今天下中,年轻一辈中的人,论名气又有几人能盖过眼前的人。

纵然,郭嘉自始至终不怀疑自己的本事,但难免心里却有点摸不着头脑。

邺城内

经历过数月的时间,越来越凸显出鞠义的重要性。

但越是如此,袁绍就越是厌恶鞠义,强势了一辈子,忽然有一个人出现扼制住了他的咽喉,这让极具备有掌控欲的袁绍能忍受的了,时间一久,以往可以成为他的肱骨大将的鞠义,自然而言成他的眼中钉。

不过眼下的袁绍还未彻底的鞠义心生厌恶,如今的鞠义也算事聪明人,摸透了袁绍的脾性,迎着袁绍的脾性去做,故而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甚至如今在中山郡国安然无恙。

至于刘岱此人,却让袁绍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审配前往兖州查探数月,竟然得不到任何的消息,审配自然不会欺骗与他,难不成他真的错怪了刘岱?

殊不知,身在济阴的刘岱在府邸上哈哈大笑。

审配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前来,但当他踏入兖州时,一举一动皆落在刘岱的眼里,既然投靠了公孙瓒,做了公孙瓒的间谍,那么对于自己的尾巴,刘岱自然而然会擦的干干净净,要是被审配抓到一星半点的把柄,他岂不是白白坐了这些年的兖州刺史。

稍微一点手段,自然是把审配弄的晕头转向。

不过,有些时候,刘岱也差一点被吓到了,不得不说,被袁绍推心置腹为心腹的审配还真的有几把刷子,差一点就被审配查出了蛛丝马迹,辛亏老天爷也是站在他这边的,又险之又险的避过一劫。

“主公,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忍!”

审配在兖州已经落脚二月有余,刘岱可不相信袁绍会放心这样一个心腹一直扔在他这边,要是换做了他定然是不愿意。

“诺!”

“记住相安无事即可,万不能露出马脚。”

“诺!”刘岱手底下的长史拱手道:“曹阿瞒日益强盛该如何是好?”

“与往常一般。”

一听到曹操的名字,刘岱就觉得头疼,正是因为曹操这厮他才投向公孙瓒的怀抱中,不然当初在他心目中的首先人物乃是袁绍而非是公孙瓒,只不过,与曹操的日常,丝毫不能有任何的变化,不然很容易被袁绍看出一二。

“袁本初啊袁本初”

回想当日幽州来人并且嘱咐他的那些事情,一一的应验上了,让他提早有了准备,才能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这一劫。

“或许当初老夫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府邸内,只能下刘岱一人时,目光闪烁,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二位有劳!”

望都城内,公孙瓒起身朝关羽、张飞二人深行一礼。

“不敢。”

见状,关张二人立即起身搀扶住公孙瓒。

在这一刹那间,二人对公孙瓒升起了以往不曾有的好感。

人生在世不称意

求的便是他人稍微尊敬一下自己,人生在世,谁也不曾想让人看不起,原先被公孙瓒给征调来中山郡国,在他们的心底已经极其的不悦,只是不曾想到公孙瓒能摆出这等态度出来,心中的芥蒂的放下。

“有劳!”

公孙瓒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神色肃穆道。

对于关张二人,公孙瓒可是抱有极大的希望,当年虎牢关下,关张二人鏖战吕布的身影,迄今为止,他还能深深的记得,甚至是印刻在脑海中。

“岂敢!”

卢奴城内,颜良文丑二人都被袁绍派遣前往前线,当初他把颜良文丑二人都快给吹上天去,自然要把颜良文丑二人给拉出来瞅瞅,让天下的人都明白他袁绍没有吹牛逼,颜良文丑皆是当世猛将。

只是,在颜良文丑二人看来,不过是一跳梁小丑尔,岂需他们二人亲自上场。

“可有谁愿前往斩了公孙老贼的项上人头!”

“末将愿往!”

忽然从人群中站出来一人,当即朝颜良道。

“潘凤?”

颜良闻言一挑眉,倒是有点意外。

潘凤乃韩馥的麾下的大将,只不过韩馥自觉的交出冀州牧的位置后,潘凤一直都很低调,低调到颜良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如今潘凤突然跳了出来,着实是让颜良吓了一跳。

不过,正值用人之际,颜良倒是没有多想,小秘密的看着潘凤,这位曾经的冀州上将,如今却是一个落魄人。

完全没有了当年的意气奋发。

“你可愿斩了公孙老贼的首级!”

“末将愿往!”

反复的一句话,却是听从了潘凤的不甘,闻言,颜良笑了,反复询问乃是为了让人看到,并非他迫害,乃是潘凤自愿而去。

要知冀州内,不知有多少人乃是愿冀州文武留下来的,要是让人抓到把柄了,被人说了闲话,他在袁绍面前说不得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吃罪与袁绍,他可不敢。

“需多少兵马可擒下公孙老贼项上首级!”

“多多益善。”

闻言,颜良忍不住撇了撇,多多益善这样的废话,他也会讲,若是有足够的兵马,袁绍何至于落得这个地步。

“一万马步军与你拿下公孙老贼!”

“末将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末将恳请将军派遣鞠义将军助我一臂之力!”

潘凤话音落下,不少人看向潘凤的眼神顿时有点不对劲了

神色中带着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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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休战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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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都城外

两军对峙

连绵不绝的军帐与雪地连为了一体,天地间见不到一星半点的翠绿,一望无际的白色。

帅帐中

通红的脸,一双丹凤眼,手持春秋,一字一行的全神贯注看着。

“二哥。”

“三弟有何事。”

一万五千的兵马如今掌控在关张兄弟的手中,不得不说,公孙瓒的心真够大,直接把兵权交付给他们兄弟二人,也不怕他们兄弟二人直接败光了一万五千的兵力。

“二哥,也不知大哥如今可好。”

陈兵于望都十里之外的地方已经一月有余的时间,离开涿郡又有二月有余的时间,时间一久,就难免想起刘备,他们也不知道刘备如今过的如何。

“放心。”

放下手中的春秋,那双丹凤眼中流露出来的是自信,关羽深知公孙瓒要的是什么。

“只要我们还有用,大哥就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自身的价值究竟在哪里,关羽心里太清楚了。

张飞一听道理正是这个道理,黝黑的脸上还是难免有一丝的担忧,许久后,张飞那对豹环眼振作精神,看向关羽:

“二哥可有良策对付袁贼!”

张飞看似鲁莽,实则乃是粗中带细,好歹,三人结义中,张飞的家境最佳,读的书其实并不比刘备来的少,要想保住他们的兄长,就要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出来给人看。

胜利乃一种极佳的手段,展现自我的手段。

“等。”提起放在桌子上的春秋,关羽继续看着早已经被他翻了不知多少遍的春秋,目光远眺他方,极负骄傲道:“等贼子上门,用其人头祭旗!”

“妙!”

春秋不等人,年华稍纵逝

活着回到南昌城中的陈欢深感这一路上的不容易,只是可惜未能与郭嘉一道回来。

人各有志

郭嘉最终还是把步子迈向了兖州东郡

与北方的冬天不同的是,豫章南昌城内,依旧还是可以看到一抹绿,虽天气阴沉,空气弥漫的水汽扑打在脸上,却是格外的舒爽。

“造化弄人”

得知乌伤城之事,陈欢一时间无语,只能感慨一声造化弄人

大丈夫生于世上,应当带著三尺长剑,以升于天子阶堂的太史慈竟然与孙策形容陌路,这辈子太史慈都没有效忠孙策的可能性,就算董青未死在赵云手上,欲要太史慈弃刘繇投降与孙策本来就是一件难如登天之事。

刘繇待太史慈不薄,甚至是人生中的贵人

重用太史慈,并且全力支持太史慈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太史慈可以说是一个很纯粹的人,纯粹到让你找不出半丁点毛病出来,这就是太史慈。

“兄长”

“坐吧。”

望着逐渐成熟的司马懿,陈欢一时间感慨万分,不知不觉间,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只不过相比于往年,他脱单了





他脱单了

不再是孤家寡人一人

“仲达,汝兄伯达在幽州站稳脚跟,行事成熟老道,且已成家立业,你欲等到何时?”

坐在陈欢正对面的司马懿愕然的抬头,怎么忽然把话题引到他的身上来了,只是他的年龄还小,说这些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见司马懿欲言又止的样子,陈欢笑言道:“仲达,你是准备继续随我投身与这浊世中,还是欲学汝师孔明先生归隐山林,等待时机再行下山。”

“回去。”

“好。”

司马懿给出这样的答案来,陈欢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在他看来这才是他所认知的司马懿。

“近半年来,你可看到自己的不足之处?”

“是。”

在南昌城近乎半年的时间中,司马懿成长的速度令人瞠目结舌,不过,司马懿并未骄傲,而是自我反思自己的不足之处,人需擅与发现自己不足,并且快速的进步弥补自己的不足之处。

司马懿出来的半年时间内开始定不住自身的心猿意马,故而陈欢才有方才的一问。

胡昭乃一名士,同时也是一名师

司马懿能在胡昭的身边学到的东西可不仅仅只是表面上的东西。

“隼叔,别躲在墙角偷听了,你随伯达回一趟温县。”

“诺。”

躲在阴暗的角落中的司马隼听闻当即揖身一礼。

如果有可能的话,司马隼是不想送司马懿回到温县,因为一旦离去,他必然错失诸多精彩。

但司马懿身份娇贵,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由他前来乃是最好的选择。

“何时动身?”

“明日”

既然已经选择离去,司马懿就不会拖拖拉拉的在浪费时间,留下半天到一天的时间,乃是为了整理行李,同时他也想要问陈欢几个问题。

“隼叔,让左右退下。”

“诺!”

很快的,司马隼手脚很快,就庭院内的婢女侍从全部给赶的彻底,偌大的庭院中只剩下司马懿、陈欢二人。

“仲达回去后,告诉老太爷,欢就这一个亲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声音变得冰冷,冰冷的可怕

霎时,司马懿不禁打了一个抖索,眼前的人变得熟悉又陌生。

一切又似乎恢复了到中平六年时陈叔弼。

冷漠无情且极富功利性

时过境迁,不过短短的两年的时间里,他的兄长慢慢的变得带有人情味,逐渐的,他也忘记了当年的陈叔弼是何等的绝情。

“照顾好自己。”

莫名间道出的这句话,司马懿晓得并非与他说的,乃是与他的师傅司马徽讲的。

“走吧”

挥手让人离去,等陈欢独自一人待在庭院中时,却又陷入无声的沉默中,一切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寂静。

然而,诸暨城外,战局僵持着,一时间,倒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渐渐的冷了

就连河水也不知从何开始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一种彻骨的冷意流散在天地间。

将士行动开始不便,出于这种因素,无论是孙策还是太史慈,都相当默契的选择了

休战!!

第一百七十四章 掐指一算,当有贵客临门

能用人者,可以无敌于天下。——《读通鉴论》

初平三年,风添雪冷,雪借风威,纷纷的柳絮在空中飘舞,恍如鹅毛飞舞,游荡在空中,不分南北东西,地上遮掩住了一片瓷白,正所谓探梅诗客多情趣,路人行人欲断魂。

小院中,小鸡欢快的在雪地上留下自己的足迹,不顾身后主人的追赶,欢快的拍打着翅膀,在雪地中四处跑动。

“叔父。”

“坐。”

书房前,人静坐,年龄相仿的二人,却诡异的成了叔侄,这一切只是源自于初平元年的一件闹事。

南昌城的雪下的特别的大,相比于往年,今年的气候有点反常,入冬比往年要冷,就连这雪也比往常早了半月,老天爷的脸真的就比小孩儿一般,说变就变,它可不管人世是否太平,雪啊想下多大就下多大。

“会稽之事,可提早上行程。”

“是。”

“初平元年兄长拉着我前往酸枣,汜水关前,说不尽的英雄豪情,如今看来却是我差了。”

“这颗心不复当年。“

自河内出来,甚至可以说在宛城出来时,陈欢的目标就很明确,就是为了名扬天下闻达诸侯,然而他已经做到,甚至做的很好。

“叔父”

孙策不知该说什么来劝说陈欢,这张嘴本就不会这么讲。

“拿下会稽后,整合实力,预备北上。”

“是。”

一口气容易吃成一个大胖子,到最后只是徒有虚表罢了,只有慢慢的消化,才能把豫章、会稽这两块地给吞并消化掉,当然了,需要耗费极大的心血在其中。

恰好,也可以给孙策一个缓冲的时间。

不仅仅只是整合豫章、会稽二郡,同时也要消化掉这些投靠他的豪族。

“伯符,无论是吴郡顾氏、庐江周氏亦或是其余各氏族,个中平衡需把握清楚,万万不能顾此失彼惹人笑话。”

孙策神色一肃,眼眸深处带着一丝的紧张,生怕被陈欢看出一点什么东西出来,不过仔细一想,他似乎对待庐江周氏过好了,完全没有顾忌到顾雍这等功勋老臣的想法。

正是因为这点原因,陈欢才会在今日特地借此机会告诫孙策。

争霸天下的路途上,岂能因个人感情而左右其他?

猛然间,被泼了一盆冷水的孙策惊醒了,当即收敛了情绪,正视自己这些日子来所做的一切,额头上的冷汗直流。

“记住一句话。”

“患不均不患寡。”

“侄儿记住。”

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见陈欢并未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孙策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江天雪茫茫,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过往的行人,脚下踩着雪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后者随着前者的脚印,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佝偻着身躯,生怕这飞舞的风雪会突然窜进自己的衣领中。

“冷”

为首大约是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不断的喝着手,身上还打着哆嗦,这样寒冷刺骨的感觉究竟已经有多久未曾有过,还记得当年他入京求学时的场景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了三十多载。

“父亲”

脱下身上的大袄,披其父的身上,兴许是有了这件大袄,还是其他的,中年男子深深的吐一口气,感觉变得好了不少。

“赶紧走吧。”

“诺。”

入了南昌城,才能略微领略一下大汉的繁华,一行人入了南昌城,四处张望到时候有点惊奇,见状,中年男子倒也没有说什么,就如井底之蛙终究有一日,也要跳出来,看一下外面广阔无垠的世界。

当年,他初次到洛阳时,在洛阳城外,见到洛阳的雄伟,入洛阳城,方晓得何为繁华。

井中窥日月

终究只是一个笑话而已,正是因为了当年的那一次游历,才有了如今的他。

躲在书房内,研读经典,来填充自身的知识,结合近些来的遭遇,陈欢提笔慢慢的在竹简上写上自己的心得。

“有客来访?”

见名刺上的名字,陈欢顿时一愣,旋即大笑道:“难怪今日心情格外舒爽,原来是有贵客到来。”

当即,陈欢起身,在司马隼懵然的情况下,紧随在陈欢身后,一同到了门口。

“威彦公里面请!”

站在大门口外,士燮三人在门口候着,见陈欢出门相接后,士燮绷着的一张脸,露出了笑容。

“叨扰了!”

“不敢。”

稍微躬身,旋即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士燮紧随在陈欢身后,入了府邸,士燮的视线则是落在陈府上的摆饰,有些时候,从一座府邸的装饰上能看出很多东西来。

“半年有余未见贤弟,不曾想到贤弟风采更甚从前。”

左一口贤弟,右一口贤弟的

士廞脸色有点究竟,此番到南昌,其父士燮带他前来,只是他的年龄比之陈欢大了十来岁,现在他父亲一口贤弟叫的亲热,换做了他不知该如何去称呼陈欢。

贤弟?

他可不敢哦~~

他父亲砂锅大的拳头,落在身上可没有半丁点的留情。

“叫叔父!”

士燮冷漠的目光落在其子士廞的身上,闻言,士廞当即低头躬身拱手道:“见过叔父。”

一声叔父,倒是把陈欢叫的有点无奈,现在他的觉得自己的辈分是蹭蹭的往上涨,当即摇头苦笑道:“威彦公,你我各交各的的,无需如此。”

“礼法不可废!“

有些时候士燮格外的倔强,直接拒绝了这个让士廞怦然心动的提议。

见状,陈欢只能无奈的颔首,请他们三人进了房间内,紧随在士燮身后的士武拍了拍士廞的肩膀,稍微耸了耸肩膀。

自求多福吧!

士廞见状深感无奈,在心底默默的为自己默哀数秒后,当即跟随上了其父的步伐。

“贤弟数月来的动作可不小。”

“不敢。”

眼前的是一只老狐狸,陈欢不甘心小觑这只盘踞在交州多年的猛虎,猛虎吃起人来,完全是不吐骨头的,要是自认为他们慈眉善目的,那么恐怕是死字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ps:不会太监的,不要多想,其实啊,昨天本来码好一章的,然后全删了

状态不对

有位读者讲的没错,一百章后面开始有点乱来了,个人也有点这样的感觉,改是不可能的,只能慢慢的在后面的章节出把这种错误改过来。

比如这章

个人就觉得不错。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机变随物宜,只手算人心

积力之所举,则无不胜也;众智之所为,则无不成也。+菠∽萝∽小+说——《淮南子·主术训》

内堂后庭中

火盆滋啦滋啦的响着,命人温了上等的好酒,四人坐在一起,望着外头的风雪,呼啸而至,池塘边上的柳树已经干枯的只剩下枝条,相比于春夏时候的多姿多彩的魅力,到了寒冬时分,枯干的枝条倒是有一种格外的枝丫美。

枝条上挂着冰棱,随着寒风一吹,冰棱直接掉落池塘中,池塘被砸出了一大窟窿,水池已经懒的动的鱼儿,吓的四处逃窜。

“你们二人去门外守着。”

“诺!”

士武、士廞二人当即颔首前往门口守着。

士燮的话在交州堪比圣旨,在族中也是说一不二,其弟及子嗣不敢违背其。

“威彦公可有话要讲?”

士燮把族中二人给支走,只留下他们二人,定然是有要事相商,当然更有可能是家事。

若非家事,无论是士廞还是士武都堪称是士燮最为亲近的人,何必如此避讳。

“哎,瞒不过贤弟”

哔哩吧啦的把目前的苦恼给诉的干干净净,而陈欢则皱着眉头苦笑连连。

自古来,清官难断家务事

尤其是士燮这等人物家中事更是难断,不过,士燮既然把这话给挑明了,未尝不是在释放着一种善意的信号。

“威彦公以为士家就守着交州一亩三分地为妙亦或是进军中原为好?”

“交州有何不可?”士燮似笑非笑的望着陈欢:“只是不知道孙太守可愿?”

为诸侯者多是无情辈,眼下士燮把自己的亲儿子给买的一干二净,同样的以此作为筹码向陈欢

不!

准确的来讲是向孙策所要好处来的。

“可!”

交州本来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直接交到士燮的手上有何不可,待天下大定,士燮这厮命丧黄泉之际,就是交州易主之刻。

况且,眼下并非适合于士燮翻脸,腹背受敌之举,陈欢可不想承受到其雷霆怒火。

答应的干脆反倒让士燮犹豫了起来,人心本就是诡谲浮沉不定,在大部分时候,诸多事宜在一念之间便已经有了变化,就恰如现在的士燮。

“威彦公可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似笑非笑的神色望着士燮,士燮终究是只老狐狸,城府之深让人叹为观止。

未曾提点便知话中真意。

天下的英雄小觑不得。

“有。”士燮抬头望向陈欢的眼神格外的明亮,同时眼神存在极强的逼迫感:“老夫死后子嗣如何?“

“威彦公说笑了,若威彦公百年之后,岂管他洪水滔天?”

“儿孙自有儿孙福,威彦公的蒙荫岂有千百载的道理?”

“好一个儿孙自有儿孙福。”

“但是老夫不甘心。”

一双略微通红的眼眸直逼着陈欢,谁不想千秋百载子孙万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不甘心又如何?”

到头一场空,越是如士燮这等聪明人物,有些时候就真的如同蠢猪一般令人发笑般的愚蠢,但是你说他愚蠢吗?

并非如此!

千百年的习惯下,让眼前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虽说雄心万丈,但难免已经迟暮。

“保百年的富贵足矣,威彦公为何还不知足?”

“谁能千秋万代,纵然伯符一统天下成为天下共主,威彦公能保证子嗣中无人会起反心?”

“一而再再而三,纵然是千古圣君亦要取了其性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威彦公难道不知?”

“纵然威彦公另投他人求了个丹书铁券免死金牌又能如何?”

“威彦公莫要太过天真了。”

世事无常,本就是残酷二字,按照常理来讲,活到这个岁数的士燮为何还是看不懂看不透。

天真二字

士燮完全想不到有朝一日会用到自己身上来,嗤笑一声,笑自己这些年来完全是活到了狗身上。

“倒是老夫着想了。”

“确实如此。”

完全不给士燮一个台阶,直接让士燮苦笑不已。

“只是威彦公今日前来不仅仅只是为了这等小事吧?”

小事?

士燮不曾想到传承大事竟然成了陈欢口中的小事,不过相比于他今日要做的事情,就真的只是小事。

“老夫曾听闻一事”

话未曾开口,陈欢当即抬头,讶异的看向士燮:“威彦公难不成也有兴趣?”

“正是。”

先前说了那么多的话,就是为了现在的铺垫。

“都说交州士威彦狡诈如狐,看来欢如何隐瞒还是瞒不过威彦公的这双明眼。”

“过奖!”

士燮笑眯眯的道,他也有些得意,被他看出了其中的关窍,其实只要单一的关注一人,多少都能从他的身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出来,士燮眼里只有陈欢一人,时时刻刻他都在关注陈欢的一举一动。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一遭。

“不知威彦公能付出什么?”

自古以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得到必须要有付出。

闻言,士燮笑了,只要能谈一切就不成问题。

怕的是陈欢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么一切都有谈判的余地。

付出?

到了他这个地步,看的东西并非只是一时的得失,看的乃是更长久的利益。

“老夫能”

稍微沉吟一番,权衡了一下利弊,士燮把自己能做的能付出的代价给说了出来,然而一直笑而不语的陈欢,让士燮的心渐渐的沉了下来。

他所付出的代价看似巨大,然而未曾让士燮伤筋动骨,甚至连皮毛都不能动上一二。

自欺欺人罢了。

“百越,老夫可为太守摆平!”

良久后,士燮一咬牙,神色中已经有了决断。

“如此有劳威彦公了。”

“不敢。”

明争暗斗!

暗斗斗的乃是心,乃是一颗理智的心。

变了?

士燮突然有点疑惑了,眼前的人真的变了?

或许是他所收集的信息有错不成?

眼前的人依旧难缠,依旧让人头疼万分,三言两句的就从自己的身上刮下一块皮带骨的肉来。

先前的承诺全部加起来也不及后面一句话来的重要!

ps:慢慢找感觉吧,个人觉得最近两章还是挺不错的,慢慢的把感觉找回来,估计问题就不大了。

顺便无耻的不要脸的求月票

第一百七十六章 沧海尽成空,万事皆到头 上

江山重复争供眼,风雨纵横乱入楼----《南定楼遇急雨》

大穷冬寒风,大雪深数尺,长安城的街道上已经被厚厚的一层积雪给覆盖,要是换做了往日的太平年,门口的雪大街小巷中的雪恐怕已经被扫的一干二净,而不是留下一堆积雪在街道上。

心思?

完全没有闲情雅致的心思,他们的心思全部放在如何保命上。

董卓烧了洛阳后来到了长安,长安落在董卓的手上注定讨不了好。

乌烟瘴气!

这日早起,天降下柳絮般大小的雪花,渐渐的变大,犹如鹅毛,一会儿越下越大,旧雪未化,新雪再来,到了午时,积雪竟有一尺有余,站在长安城最高的位置上能看到,茶楼酒肆炊烟袅袅,大地上一片银装素裹。

寒冬中,北风呼啸而至,吹的郎中令府邸外头挂着的白色灯笼一阵的摇曳。

哀嚎声四起,哭丧声与呼啸的寒风相得益彰。

“终于死了。”

门口站着的李傕、贾诩,抬起头看着鲜红的李府二字,只不过,再怎么鲜艳的颜色与门头上挂着的惨白色的灯笼黯然失色。

李傕、贾诩两人联袂进去郎中府邸上,棺樽摆在正中间,而正中间站着一个体型庞大的胖子,未曾坐下,而是站立在哪里,凡进来的人都感觉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

无言

一片的死寂

无人敢开口,生怕这个时候触了董卓的眉头,跟随董卓多年的李傕等人都纷纷的闭上嘴巴,找了一个位置,安静的站在那里。

“文优,你怎么不懂孤的真意。”

许久后,落寞的开口,话中流露出伤心与失望,最后人低着头,转身离去。

这座郎中令府,他今后在也没有必要来了。

他等的人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费了万千辛苦心,到头来付之东流

落寞的背影看的李傕顿时有点痴了

正在犹豫不定时,却见贾诩悄无声息的拉了他一把,当即李傕反应过来时,心境平复,冷静的朝着正中间的棺樽躬身行礼。

深夜降临时,皓月当空,苍穹如一汪静水,若羊脂白点缀人间,与地面上的一切相互辉映,清冷的月光冷酷无情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长安城外军营内,一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人世间。

“军师。”

李傕静静的站在来人的身后。

“李儒已经死了。”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意。

“军师,相爷老了。”

“是啊,相爷他老了。”

当年,入主洛阳城时,在他的眼里,当初那位英明神武的相爷就已经死了,死在了河东。

“接下来该如何?”

李儒假死脱身,如今算是彻底的离开风云激荡的长安城,改头换面,故而军营中无人知晓李儒的真实身份,只是自家的主帅对于此人格外的尊敬。

“借势拿下司隶。”

“诺!”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傕顿时便明白李儒的打算,看似李儒轻飘飘的提点了一句或许谁都能想到的事情,但当局者迷,并非谁都能看的清楚。

“接下来便是等。”

等大势风云变,等人世沧桑现

“诺。”

这一刻,李傕所认识的哪位算无遗策军师,成竹在胸风云在握。

“陈叔弼真想与你在交手一回。”

棋逢对手,才是人世间最大的乐趣。

尤其是他这种享受尽了荣华富贵享受尽了功名利禄的人,这辈子似乎再求的就只是一个乐趣。

“什么!“

郎中令李儒死了,消息在最快的时间传遍大江南北,甚至可以说天下为之失声。

“不可能!”

身处在南昌城中的陈欢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可能,甚至觉得这个只不过是一个以讹传讹的假消息,在他看来李儒这等人物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隼叔!”

“公子。”

司马隼早已经在一旁候着,跟随陈欢的年限也不算短,陈欢露出这样的样子出来时,司马隼立即就知道陈欢这是有要是相托。

“立即回去询问老太爷,我要知道一切关于长安内的消息。”

“诺。”

司马隼躬身回应,当即起身立即动身前往河内。

“李文优!”

“我可不信你就这样死了!”

平复的心境再一次起了涟漪,为了曾经的对手,双目中带着怀疑之色,望向当空皓月的星空陷入了沉思中。

天下间,何止是陈欢一人如此,如冀州荀谌、逢纪、兖州荀彧等都开始利用自己的人脉去查探消息。

他们都不相信李儒就这样憋屈的死了,这样的死法太侮辱他们的智商。

长安城内,皇宫难得一日的太平,偌大的洛阳城格外的压抑,虽说一日未见到董卓,但小皇帝刘协格外的谨慎,与董卓相随的时间也不算短暂,刘协自然知晓董卓的脾性,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恼了董卓,恐怕他身上的几斤几两肉就要被剥削的干干净净。

皇宫中,因为董卓一人的喜怒导致压抑的可怕,来往的宫女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导致自己的命丧黄泉。

董府内

董卓一人静坐着,身边并无以往的美妾相随,内堂内并未莺歌燕舞纸醉金迷,整座董府比起皇宫更加的压抑,因为他们的主人乃是喜怒无常的董卓。

”文优,你啊你”

相伴十数载,彼此间都可以说是相当的了解对方

若非棺樽中躺着的尸首真的乃是他所见十数年人的面孔的话,董卓不相信李儒就这样死了,声音落寞,说不出的孤独。

知己者甚少

本以为李儒能懂自己,但是到头来

董卓不知究竟是自己变了,还是这些年来他藏的太好了

“你的遗嘱,孤懂了。”

猛然间抬头,董卓双目含煞,静坐在哪里大约有一个时辰过后,董卓起身,一起身地动山摇,推开房门,皎洁月光的落下,照在董卓那张煞气凛然的胖脸上。

“就让孤试试这些人究竟有几斤几两!”

ps:感觉逐渐找回来了,明天试试双更看一下会不会乱了节奏亦或是说乱了这样的感觉



第一百七十七章 沧海尽成空,万事皆到头 中

莫作天涯万里意,溪边自有舞雩风

诡谲起风云,长安落日潇潇,飞雪中,梅花傲骨嶙峋,陌上风光浓处,第一寒梅先吐,拨雪寻春,燃灯续昼,安详院落梅开后,都说春近寒虽转,可梅舒雪尚飘,说的就是眼下的情况。

低头踏雪归家

匆匆而来的百姓,匆匆而归的百姓,守在城门的将士,庭院中尚有黄狗犬吠,龇牙咧嘴的朝着外面咆哮着,风雪遮住了家犬的眉,露出的犬齿格外的狰狞可怕。

芙蓉好颜色,可惜不禁霜,寒梅傲骨寒,倒是耐的了这次风雪飘零。

“相爷。”

一声相爷唤醒了门前扫雪的董卓,来人见到这一幕,顿时愣在哪里。

这样的董卓

他只曾见过一次,当年他初入西凉帐下时,曾见到董卓门前扫雪,自此之后,未曾见到董卓躬身扫雪,如今再见,却深知必定有要事。

“忠明,文优死了。”

简短的六个字,却透露出一股哀莫大于心死的情绪来,低头扫雪的人这一刻在无往日的肆意张狂嚣张跋扈。

“是啊。”

忍俊不禁的脱口而出的话,也透露了段煨的心是何等的低迷,甚至当他得知李儒身亡后,段煨内心甚至有点怨恨董卓,为何要那般对待李儒。

但是这一刻,心头万般的责难,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相爷,可有末将要做之事?”

“忠明,某可信你?”

“可!”

段煨赫然抬头,那双眼睛中燃着的是忠义之火,段煨一生忠义不曾辜负任何人,那双眼睛真挚的可怕,不掺杂半点的水分在里面,言简意赅的回应敲击着董卓的心。

牛辅!

乃董卓的女婿,同样的也是董卓的心腹,但不知当李儒死后,董卓却开始犹豫了,究竟身边有多少自己人变了

“查!”

“查军中究竟有多少与王允等人纠缠不清!”

“查某身边究竟有多少人与王允等人纠缠不清!”

“这”

段煨双眼瞪大,不敢相信的看着董卓,查并非那么简单,董卓一句话下去,究竟要掀起多少的惊涛骇浪也未可知,正是因为知道其中的恐怖,段煨才会讶异,同时才会恐惧。

此事,让他进退不得,甚至有点后悔今日踏入这座宫殿中。

“忠明可有顾忌?”

董卓那双眼睛阴沉的让人觉得可怕,似乎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董卓降下来的雷霆之怒给毁灭的一干二净。

“有!”

段煨的眼睛与董卓对视,没有半点的鬼祟,堂堂正正找不出半点的毛病。

见董卓似笑非笑的神色,段煨重重的吞了吞口水,旋即一狠心当即道:“相爷,末将有一事斗胆相问!“

“何事?”

斗胆之言,本不应该说出来,但若是不说出来,岂不是害了自己的性命。

背对着段煨的董卓,肥胖的脸上一阵抖动,冷静而沉冷的声音,段煨心头稍稍一阵的凉意,不过很快的反应过来后,当即朝着董卓道:“吕布、牛辅之流,末将可查?”

无论是牛辅还是吕布,他们在董卓心目中的地位远远不是段煨可比的,倘若查到他们身上,惹怒了董卓,岂不是这条性命白白的搭在了这里。

性命只有一条,任务是别人的。

这点段煨看的格外的清楚,他可以战死沙场,但要他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在官场的阴谋算计上,段煨不甘心!

“可!”

“末将还有一事斗胆相问!”

“既是斗胆之言,就不要说了。“

董卓开始有点不耐烦,甚至他能猜到段煨想要问什么,但他不愿段煨开口,有些事情,董卓纵然没有做过,但他希望永远的沉埋,毕竟当初那份情谊,董卓不愿就此放弃。

“诺!”

段煨闪过一抹不甘,但是再怎么不甘心也不能在董卓面前流露半分,董卓还是那个董卓,他还是他所认识的相爷,感慨只不过是一时之言。

很快段煨退了下去,只留下董卓一人在内堂中。

大约过一炷香的时间后,董卓背对着大门,轻咳一声:

“让牛辅蠢货过来。”

“诺。”

等牛辅过来后,牛辅忐忑不安的看着董卓,生怕董卓一不高兴就把自己的脑袋给咔擦了,李儒死了,不得不让牛辅起疑心。

李儒死的莫名其妙的,他生怕自己步入李儒的后尘。

李儒何等人物,牛辅与李儒相处的时间最长,倘若说有朝一日董卓兵败身亡,他都不相信李儒会死,就这样的一位人物死了,饮酒过度身亡,死在了自己的府邸内。

要是其中没有一二三的猫腻在的话,牛辅断然是不信,但眼下不信也不行了,李儒死了

像是一个警钟在他们这些人内心深处敲响了。

下一个李儒究竟是谁?

有可能是他牛辅!

也有可能是段煨之流

贪生怕死并非可悲,乃人之常情

“相爷。”

在董卓面前,牛辅从来不敢自称小婿,生怕被董卓一巴掌给甩过去,直接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还是按照规矩,规规矩矩的喊上一声相爷为妙。

“嗯。”

董卓并未说话而是沉默不语,这样一下倒是给了牛辅无尽的压力,额头上的冷汗悄悄的冒了出来。

太冷静了!

完全不像他所认识的董卓,没有半丁点的动静,完全不知道董卓内心深处到底在想着什么。

“你跟我多少年了。”

“已有十五载”

不知不觉中,当初跟随董卓到如今,已经过了十五年,而他如今也入了而立之年,时间过了太快,快到牛辅自己都未曾发现。

“十五载了。”董卓满怀感慨望向苍天:“你随我十五载,你可让我相信?”

“可!”

不同于段煨的淡定以及肯定,牛辅可以说是慌不择乱的立即回应着董卓的话,话语中的慌张完全不掩饰。

“你在怕什么!”

董卓微微一皱眉,一股无形的压力朝着牛辅压迫而来,顿时本来躬身着的牛辅直接趴在了地面上,他所站的位置早已经湿漉漉的一片。

“末将”

“末将”

ps:还有一更,不过要挺晚的,诸位大佬先去睡吧,不要等嘟嘟的更新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沧海尽成空,万事皆到头 下

人间路到三峰尽,天下秋随一叶来

懵懵中,牛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董府中出来的,董卓的话给他很大的震撼,甚至在出来的时候,牛辅都在考虑一件事情,究竟是不是董卓害死了李儒。

只是董卓的那番话

却让犹豫了

“真的该做?”

当天空中晶莹剔透的雪花打在脸上的时候,牛辅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立即清醒了过来,有些话终究不该说出来。

祸从口中!

说出来的话,有些时候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闭着嘴,牛辅一路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中。

“不应该啊”

口中反复说着这句话,到现在牛辅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何董卓的变化会如此之大。

同时,牛辅也敢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董卓让他办的事情,定然也找了其他的人去办。

他太了解董卓了,甚至比董卓自己还要了解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真的玩笑开大了!”

牛辅瞳孔一缩,低沉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文优死的不明不白,如相爷所说并非他出手,那么长安城内定然有人想要铲除文优,然而铲除文优的目的则是”

“铲除相爷!”

想到这个可能性,牛辅瞬间不寒而栗。

他乃是傍着董卓这棵大树,才能享受到荣华富贵,一旦董卓这棵大树要是倒塌的话,那么对于他牛辅而言乃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朝廷不会放过他的!

“就休怪我了!”

低声呢喃中,牛辅很快下了决定,所谓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正是这个道理。

长安内,有能力打董卓项上人头主意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

“不妙啊!”

李儒死了,杨彪心头未曾升起一丝的涟漪,反而神色尽是担忧。

与其他人神色喜悦不同的是,杨彪的眉头紧锁着,似乎一座常年萦绕着云雾的山峰,久久不曾散开弥漫的雾气,露出藏匿在雾气中山峰的真面目。

“文先有何苦恼?”

王允提着一杯酒笑盈盈的上前,脸上的笑意怎么压抑都压抑不住,见到这样的王允,杨彪心头直皱眉头,眼下王允未免太过的得意忘形了,现在大局未定,董卓未曾身亡,就要开始准备庆功,万一功败垂成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子师可曾考虑过李儒死的未免早了一点。”

“如此有何不好?”

李儒死的早,岂不是更好,要是死的晚一点,李儒人在哪里碍手碍脚的,大部分的手脚都无法展开,眼下李儒死了,少了这个拦路石,王允开心还来不及。

“子师可曾思虑过,有朝一日顾长吏莫名身亡,子师作何感想?”

顾长吏乃王允的心腹,王允大多数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经过顾长吏来处理。

闻言,王允稍微楞了一下,旋即脸色煞白:“我我”

“看来子师已经明白了,董卓对我等起疑心了。”

杨彪叹了一口气,在他看来李儒是在用自己的死来提醒董卓,今朝我李儒死在他人手上,明日你董卓亦可能死在他人的手上。

生死之下,董卓在怎么肆意张狂,也该立即的警惕起来。

肆意张狂乃是太平时的资本,一旦遭遇到要命的危险时,大部分人所爆发出来的潜能都是相当的可怕的,董卓能从西凉一步一步的走来,走到如今权倾朝野的地步,要是没有半丁点本事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文先该如何是好!”

王允上前紧紧握着杨彪的双手,这个时候并非计划能不能成功的问题,而是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的问题。

在场众人,都是朝堂上的老狐狸,王允二人的一番对话,落进他们的耳朵中,还有什么事时他们猜测不到的,烛火摇曳总,这些人的脸比起王允而言并没有好上多少,脸色惨白无力。

初平元年的事情,这些人已经不想再去经历一遍,死在董卓的屠刀上,妻儿老小无一幸免,全部斩杀。

这等恐怖之事,有过一次、已经足够的可怕,虽然刀斧未曾加在他们的身上。

“是啊!”

“该如何是好!”

“”

隐居幕后时,未曾触碰到刀剑之利,同时也曾尝到鲜血的味道,一旦危险来临,血腥味漂浮四周时,他们就知道何为恐怖。

人性二字完全就琢磨不透

强时,坚硬无比,软时,软弱可欺。

就如同眼下

杨彪一度怀疑,他聚集这些人谋事到底是错的还是对的,说实话啊,在杨彪的眼里这些人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大事。

“丢车保帅!”

已经慌了神,欲要重新拉拢起来难度极大,这些人中唯独他一人脑袋是冷静的,其他的人早已经失去了分寸,心中的怨气稍微平复后,杨彪心里也清楚,其实也怪不了他们,面对与董卓,他们目前为止没有露馅已经算是不错,能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已经着实难得。

秘密二字说是简单,其实也最难。

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人能保住秘密?

“此话怎讲?”

“文先为何不把话说个清楚?”

“”

见状,杨彪心里苦笑连连,当初为了扳倒董卓,他算是饥不择食了,什么人都一口吞了下去,结果找的都是一群歪瓜裂枣。

王允轻咳了一声,让整场的人给闭上了嘴,就见王允望向杨彪道:“文先告知吾”

“何为帅,何为车?”

谁都不愿意当做被丢弃的一方,谁都想当被保的那个人,而不是那只被丢弃的车。

车的分量要大,不大还不行

不大如何吸引目光,如何能让董卓的视线从李儒身亡这件事转移到其他的的地方,好让他们继续把计划进行着,等着有朝一日取了董卓这厮的项上人头。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

没有一个人起身来做这只鱼饵。

“大汉养士四百余载,仗义死节在今朝。”

“老夫该走了。”

说着,人群中一人缓缓起身,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ps:两更完了

感觉嘛,只能说还可以

(‘-w)好困

嘟嘟要去睡觉了

(|3[▓▓]晚安~~

第一百七十九章 道二三事,尽数负了英雄志 上

登山不愁峻,涉海不愁深

不得不说,初平三年的这场雪下的格外的久,有点反常。

“天下苦董贼之害久矣,该除!”

“这”

“军中的异动想来奉先应该有所耳闻。”

”有所耳闻。”

“宜早不宜迟,不然引火烧身,依董贼性格岂能饶你?”

吕布如同逃不出五指山的孙猴子,一切尽在王允的掌控中。

查?

不是不可以

但一旦深入,只能让吕布忐忑不安。

吕布经不起查!

一查,项上人头定然是保不住。

“我该如何做!”

当吕布开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就全部落在了王允计算中,甚至在初平二年时,在他接触貂蝉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落入了他的算计中。

“只需如此”

密室中

二人低声细语,叙述着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其实吕布也知道王允不怀好意,但那又如何,自从踏上了这条贼船开始,他就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回头太难。

开弓再无回头箭

注定了再无后悔的路

“好!”

最后密室中响起了声音,总算是为此事尘埃落定敲下了帷幕。

“如此,静候佳音!”

王允眼眸中泛着得意的神色,至于吕布身上的麻烦,他从来不看在眼里,甚至在他看来董卓这是出了一招昏招罢了,原先的他还在忐忑不安,但真正见到了董卓的招数,在内心深处却掀不起半丁点的风浪。

愚蠢!

在王允的内心深处冒出来的话竟是愚蠢二字。

若无董卓频繁出昏招,王允心里还会忐忑,董卓的屠刀有朝一日会不会架在自己的项上人头上。

董卓府邸内

内堂上,灯火通明,董卓一人静坐在宝座上,独自一人,未曾有过莺歌燕舞,神态极其的冷静,丝毫看不出这是曾经的董卓,那位权倾朝野霸道无情的董卓。

“查到什么了!”

“禀相爷,未曾查到任何不利于相爷的消息。”

一些收受贿赂的将士自然而然被段煨给忽略掉,由己推人,段煨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取了他们的性命。

“未曾?”

蓦然间,董卓抬起头,那双凛然的眼睛直视着段煨,欲要从段煨的眼中看出一点端倪来,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段煨神色平静,未曾露出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来。

“是!”

斩钉截铁的回应,让董卓心里直起嘀咕。

李儒死了!

用自己的性命告诉董卓,长安城中有人欲要谋害他的性命。

只是

眼下的格局,却让董卓看不懂

“文”

下意识欲要开口时,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哪里,久久未曾开口,忽然间回神才知原来人已经走了,曾经那个为他谋划天下的儒士走了,从今往后

孤家寡人!

“继续查!”

“诺!”

段煨低着头,额头上冒出了一丝冷汗,赶紧退了出去,留下孤零零的董卓一人。

大约了一炷香的时间,牛辅的身影出现在董卓的面前。

“查到了什么!”

“未曾。”

相同的问话,得到的答案亦是相同。

“退下。”

“诺。”

南昌城中,雪逐渐开始化了,地面上出现了丝丝的水渍,过来的行人小心翼翼的走着

庭院中,傲骨嶙峋的梅花盛开着,带来了不一样的芬芳,庭院中的池塘面层上结成着的一层薄薄冰随着春天的到来也逐渐的化开,一整个冬季未曾活动筋骨的鱼儿纷纷的跃出水面,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果然如此!”

亭廊中,享受着略微带着寒冷的春风,微风拂过,撩起了亭廊中青年的头发,丝丝乌黑的头发随风摇曳着。

在他的面前,一大堆的纸摞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一些信息,一些来自于河内的消息。

有些时候,陈欢不得不感慨背靠大树好乘凉,河内司马这棵大树果真让人不得小觑。

“叔弼,何事让你如此兴奋。”

“无。”

当即陈欢摇头否认,但是嘴角洋溢的笑容却无法掩饰,见状,顾雍也未曾追问,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咄咄逼人未曾是一件好事。

“元叹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顾雍一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座府邸乃孙策所赐,基本无人上门,所以啊

顾雍必定有事相询!

“数日前,百越各族登门拜访欲抛橄榄枝求和平共处。”

“这是好事。”

淡淡的回应,丝毫未曾感到半丁点的惊讶,顾雍当知此事乃眼前的人促成的,其实,顾雍心里早就有了猜测,今日上门不过是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测罢了。

沉吟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陈欢望着池塘中欢快的鱼儿,目光深邃:

“去告知庐江周氏、下邳陈氏、徐州糜氏等各世族该付出代价了。”

“善!”

今日前来,所为之事就是等陈欢这句话,千言万语也不及这句话来的实在。

有些东西,他们知道其中蕴含的利益,但具体要求如何操作,实际上的掌控权落在了陈欢的手上。

行不行

还是要陈欢说的算。

“时间正好!”忽然,陈欢喃喃自语道:“画上一块大饼已近一年,在不有所行动,恐怕如庐江周氏就会等着不耐烦了。”

“正是。”

一旁的顾雍深有同感,他不仅仅只是长沙别部司马,同时他也是吴郡顾氏今后的继承人,身上肩负的压力可想而知,时间过的越久,顾雍心里就难免有点着急了。

如今,陈欢一句话下来算是为此事定下了基调,也算是让顾雍松了一口气。

“元叹,此事全权交与孙权。”

“不可!”

蓦然,顾雍抬头拒绝,这等大事岂能交给一介小儿处理,倘若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要功败垂成?

打内心深处,顾雍是反对的,在他看来最适合的人选乃是陈欢而并非是孙权。

“哎”

顾雍的想法陈欢自然看的一清二楚,旋即苦笑道:“此事交给伯符决定,各方人马需要得到钳制与平衡,故而孙权乃是最佳的人选。”

“你的意思我懂,但不行!”

人一旦顽固起来,就真的顽固无比。

就如现在的顾雍一般,恐怕九头牛都难以拉回来。

第一百八十章 道二三事,尽数负了英雄志 中

太山在前而不见,疾雷破柱而不惊。——《六一居士传》

“不行。”

冷酷且坚决的回应,从孙策口中道出的时候,陈欢、顾雍既感到一点意外,同样也觉得理所当然。

“此乃大事,吾弟尚一小儿,岂能主持大局。”

“这”

陈欢犹豫了一下,倒是不知该如何去回复孙策。

孙策回答的太过干脆,不留半点犹豫的余地。

“叔父,此乃千秋大计,还需叔父来主持。”

孙策声音真挚不带半点的水分,一旁的顾雍虽未开口说什么,但双目中的神色却已经很明显了。

闻言,陈欢心中暗叹,心知此事恐怕是推脱不掉,最后只能道:“此事我暂时接管,等到某一日,伯符欲派遣接管时,欢亦可随时脱身。”

“叔父尚且放心!”

将近一年的时间,孙策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孙策自己都忘记了,不过经历的事情太多,导致孙策的心智逐渐成熟,甚至可以说,他有着同龄人未有的稳重。

就连庐江周氏的麒麟儿周瑜在稳重这一方面,约莫着与孙策半斤八两。

人的成长,并非看年龄、外貌、身高上的变化增长才能称作是成长!

性格的变化,变的沉稳,才是一种质的蜕变,才能称作稳重。

正是因为成长,孙策才能领会陈欢的顾忌在何处,同样的,能说出这番话来,孙策已经把信任二字完全交付在陈欢身上。

因为,他深知短短的一年时间内,能有这等翻天覆地的变化,究竟来源于何人。

还有,要是令其弟孙权掌控此事,今后,他的麾下恐怕会不太平。

自从初平二年间发生的事情,孙策倒是对孙权上心了,正是因为上心,孙策才开始防备着自己的亲弟弟。

野心!

作为上位者并不反对麾下的人有野心,但

自家的兄弟有了野心

这事

开春时最冷,恰似北风其凉,雨雪其雱,冷飕飕的风吹拂着大地,刚刚冒出小芽的野草,顿时耷拉着头,不敢抬头半分,再下点小雨,悄悄的海棠开了花,倒是有点拼劲,仿佛二八的姑娘为了心上人,名贵的胭脂水粉都往脸上招呼,完全没有半丁点往日的心疼,傲立在带着寒意的蒙蒙细雨中。

撑着油纸伞,行走在雨水中,滴滴答答的雨水飞溅,打湿了行人的裤脚。

二人同行,神色不同。

一人喜,一人忧。

“沾了麻烦事。”

天下的事,皆是麻烦事,尤其是卷入权斗中,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清官难断家务事

孙策的这桩家务事难办了。

牵扯进去本就一个烦

“叔弼难不成怕了?”

忽然,顾雍停下了步伐望着陈欢的背影道。

“怕?”继续行走着,未曾停滞下来,只见陈欢摇头:“一介小儿而已,岂能言惧,只是觉得烦而已,今后的这些日子,少不得要被人在背后说坏话。”

“愁!”

一字曰愁

清闲的日子恐怕今后不会再有,纵然孙策再怎么信任他,一旦让孙氏介入,有些时候并非是信任二字就有用。

“哼!”顾雍的面色与天空上的乌云有点相似,阴沉的一张脸极其的可怕:“各方人马皆叔弼你寻找而来,唯有你才能从中平衡,也唯有你才能让他们信任。”

信任二字说来简单,实则极其的艰难。

陈欢拉拢各家的手段有些光明正大,有些则是见不得人,但总而言之,各家还是被陈欢给拉拢来了,若无陈欢从中平衡,顾雍相信不需出多久,孙策时下的辉煌就会破灭的一干二净。

假象!

眼下孙策的强大,在顾雍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假象罢了,一个强行看起来像是强大的假象。

当局者迷!

也并非当局者都迷,顾雍看的清楚,阚泽等人也看的相当的清楚。

“不说了。”

“走吧。”

再聊无任何的意义,既然孙策已经决定下来,就决定下来吧。

与此同时,各地各世族收到口信后,个个不仅没有那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反而瞬间松了一口气。

曾经以为遥遥无期的事情,如今终于有了着落了。

“可!”

“可!”

“”

庐江周氏、下邳陈氏等各世族豪强纷纷动身,派遣人马悄悄的进入会稽。

各家的动静悄然无声,未曾发出多大的动静,至少在眼下稍微放宽松的环境中,这点动静还未曾被人放在眼中。

从会稽回到交趾龙编的士燮得知后当夜痛饮数杯,他整整笑了一整夜,未曾有人知道士燮因何发笑,只是士燮当夜的心情极其的愉快,我曾如同以往一般板着一张脸。

当然士燮心情愉悦归愉悦却不是他们可以僭越的理由。

“大哥。”

“三弟以为此事如何?”

士武乃是士燮的亲弟弟,而且乃士燮的拥肱,士燮指东他绝不往西,可以说是对士燮忠心耿耿。

此事本来交给自己的几个儿子最合适,但没有一个成材的,稍微可以成材的,整天野心勃勃的,总想着入主中原,把交州士家的这点基业给败的一干二净。

士燮可不想把祖宗好不容易传下来的基业给败光,只能把视线放在士武身上,其余兄弟中,都和士徽走的太近了,近到士燮不敢信任他们。

“大哥此事”

士武名字中带了一个武字,但并不意味着士武就真的是一个莽夫,士燮方才说的意思,士武听懂了,同样的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心腹才能做的。

“可?”

“可!”

在士燮带着询问的眼神注视下,士武一咬牙立即答应下来,此事关乎于士家的千秋万代,不容的士武拒绝,同样的,士武也看的出来,士燮对于其子嗣士徽是怎么样的一个态度。

当即心里有了盘算。

今后他要离士徽远一点,省得被士徽给连累到。

“你去了会稽之后,需记得一切听从陈叔弼之言,不得反驳,至于其余各路人马,听之任之。”

“诺!”

士武并未询问原因,当即应允道。

因为有些事,并非他可以知道的。

ps:更新不稳定,与诸君说声抱歉。

现在努力调整时间

如果允许的话,今晚还有一更。

第一百八十一章 道二三事,尽数负了英雄志气 下

天涯静处无征战,兵气销为日月光。---《塞下曲四首·其一》

英雄者,乃豪杰之辈,忠义两全者。

太史慈算的上豪杰吗?

算!

但他算得上英雄吗?

却不知该如何说道个清楚。

英雄定是豪杰辈,豪杰就不一定是英雄。

诸暨城中,那双瞪大的双目,微微发红,那一丝的红,自从董青死后,未曾消退过。

人生得一知己,可以说是无憾,可若是知己因自己而死,恐怕自己会内疚一辈子。

恰巧,太史慈遇到这档子事情。

不过,刘繇待太史慈不薄,他乃忠义之辈,知晓何为士为知己者死,刘繇如何待他,太史慈心中有数,正是因为这份有数,才压制着太史慈心头的那份恨意。

诸暨!

要守!

同样的,太史慈也打算借助诸暨打一场翻身战,无论结果如何

他晓得这乃是刘繇全部的家当,倾尽全部打这场战,太史慈不得不小心。

忠义

忠义

他把忠放在了前面,上了战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不死的,死与敌手乃常事。

忠义面前,太史慈倒是看开了,但涉及到私人时,太史慈又不曾看开。

“将军!”

“何事!”

端坐在帅位上的人双目微微闭上,未曾睁开眼。

“禀将军,主公问将军何时出兵为佳?”

“十日之后!”

“诺!”

“”

来人并未多言,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答案后,就立即退了出去。

十日的时间,是用来整顿三军,调整三军的士气。

一扫去年的颓势!

“先生。”

襄阳城外,鹿门山上

柏树下,少年持经询问,神态恭敬,遵规守礼,未曾僭越半分。

“坐吧。”

不知不觉中,待在鹿门山上已经过了半年的时间,在这半年来,司马徽并未做什么,只是是适合的开口,为庞统、诸葛亮二人解惑罢了,但往往正是因为如此,司马徽反而受到了诸葛亮、庞统二人的尊重。

只是话又说回来了,传道受业解惑本就是世间最大的恩德。

“诺。”

正面坐在司马徽面前,诸葛亮未曾惧半分,神色平静,面容上还带着笑意。

“说吧。”

诸葛亮的聪慧,司马徽未曾见过,面前的少年不能看成普通的少年,理该正视才对。

与其打哑谜,还不如直接单刀直入来的简单。

“先生,学生敢问汉室倾颓可有救乎?”

开口问,问的乃是汉室命脉可有救!

“救?”司马徽似笑非笑的望着诸葛亮:“救不救,并非要问我,也非要询问苍天,能不能救,气数是不是尽了诸此之类的问题“

“你不应该问我。”

“那么学生斗胆问先生,学生该问谁?”

诸葛亮睁大了眼睛望着司马徽,欲要从司马徽的口中得到答案,纵然答案是不是自己所想要的,这都已经无所谓。

“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

疑惑声起,那双眼睛渐渐的开始迷蒙了起来,略微迷惘望着司马徽。

“问你自己,汉室气数究竟是尽了,还未未尽,终究要人为。”

“事在人为!”

“不试一下,谁能知道结果。”

一句话,像是一记重锤,重重的敲击在诸葛亮的心房,许久,诸葛亮未说话,整个人愣在哪里,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一阵舒爽的春风顺着诸葛亮略微稚嫩的脸庞而过时,诸葛亮人瞬间变得精神起来,目光灼灼的望向司马徽。

“多谢先生!”

这一礼,诸葛亮躬身行礼到底,发自肺腑,毫无心机算计在其中。

诚恳!

“懂了?”

“懂了!“

“去吧。”

“诺!”

望着少年迈着欢快的步伐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司马徽忽然笑了,慢慢的陷入深思中: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何能有千秋万载的王朝?”

“气数已尽,谁能回天?”

坐在山中,但心与眼都时时刻刻的注视着天下大势。

汉室倾颓已经成了注定的结果,谁来都白搭。

“先生先生”

急促的喘息声在司马徽的耳边响起,刚送走一人,紧接着另外一人也随之而来。

“坐下来,先喝一口水,慢慢的说来便是。”

闻言,奔跑中的庞统端起碗,深吸一口气后,便开始慢慢的把水吞咽中肚子里面,稍微滋润了一下干渴的喉咙。

“先生”

“我父找您!”

略微结巴的生意响起,脸色红晕,挠着头,神色中带着一点的不好意思,不过当他的眼睛与司马徽对视后,慢慢的开始变得不紧张,说话也开始变得麻利了起来。

“好。”

其父庞德公乃他的好友,见庞统的样子,看来定然是有急事,不然何以让庞统这般匆忙慌张。

庞德公住在鹿门山的另外一头,所以这一路上行走的时间不算是短。

一路上

庞统搔首弄耳的,显然是有点着急,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只是难言启齿罢了。

“何事?”

简短的二字从司马徽的口中道出时,庞统似乎卸掉的千斤压力,立即深吐了一口气,紧随在司马徽身后时,只听庞统问道:“先生,今天下诸侯中,谁为妙!”

妙!

妙不可言!

偏偏司马徽听懂了,只听其娓娓道速:“东郡曹操、长沙孙策可堪称是一时豪杰。”

“这”

一下踩中了庞统内心深处的想法,当即只听庞统道;“先生可知孰优孰劣?”

“与人背后,非得妄议。”

是非功过,其实最有资格评判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

“走吧。”

见庞统陷入纠结中,司马徽摇头一笑,与诸葛亮所不同的是,庞统性格活跃,思维跳跃快速,一点就通之人,擅出奇谋!

往往能让人意想不到。

初平三年,三月

天子受了寒,等到三月时分,才得以龙体康复,召朝中大臣进内殿庆贺。

同时,召见董卓的同时,命小黄门告知董卓,欲以大事托付。

董府内,董卓整顿衣冠,腰间上佩戴着一把宝剑,整个朝中,也就只有他敢如此罢了,试问其他的胆敢如此?

“奉献,你且带上方天画戟!”

“诺!”

ps:是有些卡文了这类文,容易秃头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君且侧耳听,封侯万户若等闲 上

飞蓬遇飘风,而行千里,乘风之势也。——《商君书·禁使》

天子龙体康愈乃普天同庆的大事,要是换做了太平盛世,必定是大赦天下的隆重盛举

但今乃乱世当头,非太平年间,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天子是否病愈并未有多大的作用,日子该怎么过还是要怎么过,甚至是过不下去的时候,还是要过下去。

活命

成为了一种最根本的念头

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相爷!”

紧随着董卓进入皇宫内,吕布神色中略带着犹豫开口道。

“奉先吾儿有何事不妨直说。”

吕布身上是干净的,当得知此事后,董卓瞬间松了一口气,吕布乃是他的依仗,中平六年时,曹操刺杀他,差一点要了他的性命,辛亏有吕布在身边,不然这颗上佳的人头就要被曹操给取了。

“义父,孩儿担心其中有诈。”

“哈哈哈哈~~~”

董卓笑了,笑的很开心,吕布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中,同时他也很欣慰吕布能有这样的想法。

“有汝在,吾何惧之有!”

得意的笑声在黄门外格外的刺耳,不过话糙理不糙,有吕布这等绝世猛人在,再加上董卓自身的本领不凡,欲要在顷刻间取他的性命难了。

同样的,还有承受一点

就是他万一没死

那么迎接这群胆敢算计董卓的幕后黑手的就是一场雷霆风暴。

抄家灭门这等小事董卓已经不放在眼里,诛灭九族则是他欲要做的事情。

“是孩儿多虑了。”

话语中带着的歉意,但站在董卓背后的人,微微抬起头的双目中,藏纳着收敛着极好的杀意。

一步一步

紧随着董卓的身影进入黄门中。

入皇宫

早已经在左右两侧等待着朝臣,见董卓龙骧虎步而来,当即纷纷低下了头,生怕自己下一刻成为了董卓的目标,全家上下被董卓给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董卓丝毫不顾及朝臣的眼神,直接坐在到龙椅的旁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小皇帝刘协旁边,一双虎眸直视着朝臣,欲要看穿这些人内心深处的想法。

偌大的朝堂上尽是一群懦夫,竟无一人敢于董卓对视,唯有杨彪神色不善的看着董卓。

“董仲颖!”

“杨文先,难不成你对本相有何意见?”

说起意见二字时,丝丝的杀意流露了出来,要是杨彪再多一句废话,他不介意杀了杨彪。

顾忌?

董卓肆无忌惮起来时,心中何尝来的顾忌,甚至对于他而言,杀人不过家常便饭的事情罢了。

不杀杨彪这等人,只是不想让那些投靠了自己的人寒心罢了,真是要把他给逼急了,董卓哪里还顾得了那些。

“哼!”

杨彪神色变幻,终究不在多言刺激董卓,董胖子这厮要是真的发疯起来杨彪这幅身子骨还真的没有本事去拦。

识趣!

刚进的时候,杨彪不曾后退一步,同样该退的时候,杨彪也不会顽固的停留在哪里一动不动,这就是杨彪的聪明之处。

朝堂上,先一轮的恭贺天子病愈,一大堆不要钱贺语从他们的口中道出,一旁的董卓就在静静的看着并未开口,这点面子还是给足了刘协,而不是如同以往一般大声的呵斥,丝毫不给刘协留半丁点的面子。

若非杨彪这等不怕死的朝臣在的话,刘协的颜面恐怕早就丧尽。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董卓冷眸以对,逐渐开始觉得不耐烦,当即轻咳一声,嘈杂的朝堂上,瞬间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敢开口,个个都憋着不敢说话。

积威已久!

对与董卓他们真的是怕了,可以说被董卓的铁血手段给杀怕了。

恨与恐惧并行,只是让人失望的是,往往乃恐惧先行,而非是恨意先走。

“陛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与老臣说道一二?”

那对虎目瞬间冲向刘协时,刘协整个人愣在了哪里,他被吓住了了,整个人坚硬在龙椅上一动不动,就连开口的勇气不曾有具备,见状,董卓看向刘协的眼神越来越不善,甚至眼眸中带着杀意。

他已经废了一个天子,杀了一个天子,不介意再废一个,再杀一个!

“我”

“我”

在董卓面前,刘协可谓是威严尽丧,不复天子的威仪,甚至连朕都不敢用,一个我支支吾吾的讲了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悲哀。

“陛下!”

那双凌厉的眼睛越加不善,恐惧中的刘协颤抖着全身,直等到一人挡在他面前时,把他的压力全部扛了下来。

“杨文先!”

看杨彪的眼神,董卓越来越不善,这厮整天与自己作对,就连今日也胆敢忤逆自己。

除掉他!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就再也不能扼制。

“董仲颖,你无君无父,祸乱朝纲,荼毒天下”

噼里啪啦的,杨彪列了一大堆关乎于董卓的罪状,然而董卓却不曾在乎过,稳如泰山的坐在哪里,他想要看看杨彪葫芦里面到底在卖着什么药。

“董仲颖你可认罪!”

忽然,杨彪大声呵斥,一身正气凛然。

“认又如何?”端坐着不动如山的董卓,起身轻轻拍打着衣袂上灰尘,神色极尽轻蔑道:“不认又如何!”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能奈我何!”

董卓那双眼睛似乎在说,在场的全部都是垃圾

的确,如果能拿他董卓有办法的话,在中平六年的时候,就已经解决掉他的性命。

何至于偌大的朝堂上,也就只有一袁绍敢对他拔剑相向,一个曹操献刀刺杀与他!

虽为敌人,但董卓颇为看重曹操。

“既认罪就该杀!”

“动手!”

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允摔断手中的玉笏摔在地上,顿时藏在暗处的百余名刀斧手涌现出来,手中朝着的刀刃散发着寒光,大部分的朝臣见到这一幕,全部愣在了哪里,不知所措。

来的太突然了,完全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哈哈哈~~~百余人而言,奉先吾儿随为父杀出去!”

爽朗不在意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慢慢的,董卓低下头,直接一把利刃穿过自己的身体。

ps:更新不定不过尽量会更,到四月在双更吧现在也没有啥心思,工作在调动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何来忠义良善辈

自古来,善良忠义辈少,大多乃利益熏心人

透心!

带血的白刃穿过胸口,董卓低着头,不敢置信。

“你”

未曾回头,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回不了头,双目略微的呆滞,尚不能言一二。

“义父,抱歉!”

弑父!

并非他第一次做,丁原也曾是他的义父,只不过当初董卓给出的条件更好罢了,今日也是如此。

利益驱使罢了。

人心便是如此。

这一刻,长剑刺穿董卓的胸口时,吕布在这一刻间却是看透了,恰如当年在虎牢关下,那个黑厮辱他为三姓家奴,既然恶名昭彰,吕布也不在意什么,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落下时,却是觉得无比的轻松。

噗~~

殷红且又滚烫的鲜血从董卓的口中喷出时,董卓惨然笑了数声,拔除腰间的宝剑,跌宕踉跄的脱离了吕布的这柄宝剑,只不过,这一剑后,吕布再无任何的动静,整个人犹如一棵苍劲有力的松树立根在哪里一动不动。

废话,董卓并没有说。

他了解吕布的个性,吕布乃是一个骄傲无比的人,此时此刻的举动已经说明了吕布接下来不会有任何的动作,至于吕布背叛的理由

董卓不想去问,同时也懒得问,一个既然已经背叛了,在询问背叛的理由有任何的意思?

就如同,吕布当年背叛了丁原

想来

有人开出更高的利益才能让吕布背叛了自己。

更何况,眼下他如何渡过这一劫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杀!”

阴阳颠倒,乾坤颠覆

如今王允大权在握,他不需在恐惧董卓,时下,董卓的性命只在他一人的手中掌控着,这等肆意快感,让王允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

一洗万般忧愁,一雪万古恨

余百名刀斧手冲杀向董卓,本来还在愣神的百官见状当即反应了过来,一个个立即躲开了,生怕自己遭遇到不测,刀剑无情,一不小心落在自己的身上,就算是有万般的委屈恐怕说出来也是迟了。

董卓的眼神有点冷,要是换做了以往,恐怕在座的朝臣早就被吓的魂飞魄散,但时下,他们却是想笑,眼下的董卓在他们看来就是穷途末路罢了,甚至乃是戏台的戏子,那般的可笑。

当年董卓也是纵横与西凉的游侠儿,一身的武艺高超,可以说的上一方的豪侠,武艺功夫极高,不然何以闯下偌大的威名。

提剑的姿态依旧潇洒,只是身体却不复当年

刹那间,有三名刀斧手命丧在他的手上。

但董卓也不好受,肋骨下受了一刀,伤势颇为严重,隐约中可见白骨若隐若现。

疼痛感刺激着董卓,胸口的那一剑也在不断的提醒着董卓,他命不久矣!

需尽快离开这里!

人的求生**极强,一旦爆发出来这是极恐怖的事情。

甚至,董卓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潜力,迷惘后悔等情绪都没有,有的只有对于生的渴望,然则,前途晦暗,他深知王允等人不会放过他的。

“不如,你跪下来求我!”

“求我饶你一命!”

“说不定,我就会放你一马。”

靡靡之音带着病态的快感萦绕在董卓的耳边,一时间,围杀的刀斧手全部停了下来,在等待董卓的选择。

受到重创的董卓停下手,转过身,那张肥胖的脸早已洒满了鲜血,有的是他的,有的是别人的,那双微微眯着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的嘲讽。

“王子师!”

“凭你?”

重重的呸了唾沫与地,那对轻蔑的眼神,似乎在嘲讽着王允:“本相岂是汝等可以欺辱!”

说着,宝剑架在了脖颈上,那丝轻蔑映照在王允的眼里格外刺眼,一时间,王允大吼着:“杀!”

“给我杀了他!”

撕心裂肺的怒吼,然而还未等刀斧手上前,宝剑一划了解了生命,在临终前,董卓似乎想到了什么,最后只是轻叹了一声,临死前,看向王允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死人一般。

吾乃豪杰辈,生死吾乃定

生不求人,死不由人

那一剑的抹下,董卓带着他最后的尊严离去。

枭雄!

从贫瘠的凉州脱颖而出,马踏中原,窃居权柄,差一点,就可以一统中原,成为天下共主。

只可惜,美色当头,一把利刃落下,了却了自己的性命。

“死”

“死了死了!!”

端坐在龙椅上的天子窜了一下站了起来,看向屹立在哪里一动不动的董卓喃喃自语着,最后神态近乎疯狂,慢慢的他蹲了下来,嚎啕大哭了起来。

死了!

梦魇终于死了,他终于可以不用活下别人的阴影中。

站在刘协身边的杨彪一言不发的陪伴着刘协,他深知刘协现在需要的是发泄,痛痛快快的发泄一下。

哭泣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方式。

偌大的朝堂上鸦雀无声,曾经他们脑袋上的那柄刀没了

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不知心头的那种压抑感却是消失的一干二净。

“陛下!”

大约过一刻钟后,王允见火候差不错了,拱手开口。

站在天子旁边的杨彪则是回头冷眼望了一眼王允,并未理会王允,站在刘协身前的他就如一座山一般,为刘协挡下了诸多的风风雨雨。

忽然,杨彪微微皱眉,在王允的身上,他竟然看到了董卓的影子,这样的情况,他可不想要看到。

必须扼制!

刀斧手中有近乎一半的人马乃是他的人,但是当他看到缓慢起身的吕布时,杨彪立即打消了心头对那个想法。

在场无一人是吕布的对手,甚至这些刀斧手岂能被吕布放在眼里。

“陛下!”王允的语气稍微加重,见刘协未有反应,旋即缓缓道:“吕布斩杀董贼有功,可封温候!”

温候!

这乃是王允之前承诺吕布的,只是如今从他的口中道出来的话,却不曾带有半分对于天子的恭敬。

有的只有散漫与漫不经心

权力!

瞬间就让王允发生了变化

微微眯着眼的杨彪看向王允的眼神变得冷漠

南昌城中,春雨绵绵不绝与耳

“董卓死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东风起,千帆破浪万舸争流 上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初平三年,四月

炙热初到,炎阳刚刚悬挂在天空上,本应该喧闹了天下,则是陷入一片死寂中。

死寂一般的可怕

董卓死了!

那个不可一世的董卓死了!

天下间若说有人感慨最深,恐怕只有眼下占据东郡的曹操了。

得知此事的曹操喜极而泣,他的前半生的变化几乎和董卓挂上了钩,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可以说因为董卓他经历了一遍轮回,大汉天下,除了端坐在龙椅上的天子刘协外,恐怕就要数曹操最希望董卓死!

“可迎天子?”

东郡郡守府邸内,曹操坐在郡守位上,目光灼灼的望着厅中的诸将道。

“不可!”

开口回应的人万万不曾让曹操料到。

荀彧!

厅内,就只有他口言不可!

但曹操深知荀彧的志向乃匡扶汉室,平了这个乱世,再开太平辉煌,只是眼下荀彧的做法却让他看不懂。

“为何?“

“主公,今朝堂局势不明,董贼身亡,时局动荡,需暗中蛰伏,等待良机,一举肃清朝政,还天下一个太平!”

闻言,曹操陷入了深思中,恰如荀彧所言,董卓身亡,天下人都传董卓乃死于吕布之手,而今的吕布被天子赦封为温候,而王允则任三公太尉之位,风头在长安城中一时无两。

曹操深知荀彧话中的担忧,王子师处心积虑的除掉董卓,虽功在千秋,但此人用心不可不揣测,而今的朝局,谁都看不清,挟一方兵马入长安,说不得就要落得个与董卓一样的下场。

不过,唯一有一点,不曾让曹操想到,甚至是已经下了黄泉的董卓这辈子都想不到的事情

天子刘协的举动

着实超出了天下人的意料

厚葬董卓!

委实超出了天下人的意料中,刘协与董卓可谓是苦大仇深,正常来讲,不把董卓挫骨扬灰已经算是不错,更不用说其他的。

“陛下之举宅心仁厚。”

不得不说,曹操都有点佩服刘协。

闻言,议事厅内,诸臣子都沉默不语,显然是被刘协的举动给震慑住,尚且不论刘协究竟此举是何用意,光凭着这一点,就足以收买人心。

长安城中

董卓死的那一刻,刘协想过把董卓挫骨扬灰,一泄心头之恨,但很快的,刘协的这点想法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不知为何,当董卓死的那一刻,刘协觉得很空虚,同样的,也升腾起了一丝不安

朝臣中,那个王司徒的眼睛,让他想到了当初了董卓。

收敛起了心头的怨恨,刘协拿出了天子的气度,决定厚葬董卓。

当然,刘协的这一举动自然引起王允等人的反对,然而天子威严,同样的,董卓刚死,王允等人也只能顺从刘协的意思而来。

深夜的皇宫中,不少的宦官跪在刘协面前,请求刘协的原谅,只是这些人想多了,给予董卓厚葬,乃是刘协深思熟虑后的抉择,至于这些阉人

死了也算是白死!

一声令下,宫中的羽林军纷纷动身,把数百名的宦官拖出小黄门外斩首示众。

天子初次掌权,终究需要一些人的鲜血来祭旗比较妙。

“老师。”

“陛下,臣”

“老师不必多说,在朕的心里,太傅永远是朕的老师。”

太傅!

乃刘协掌权后任命给杨彪的官职

“老臣”

一时间,杨彪老怀欣慰,腹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出来。

这些年拼了命的庇护,一时间,杨彪觉得值了

“老师,朕今日所做可错了?”

“无!”

说真的,刘协的决定着实把杨彪给惊艳了一把。

“老师,朕恨极了董仲颖,但他死的那一刻,朕突然又恨不起,朕怕怕啊~”

投身扑进杨彪的怀里,刘协忽然哽咽的哭泣了起来,肩膀颤抖着:“朕怕有人成为第二个董卓”

董卓就像是一个死亡的阴影伴随着刘协的左右,刘协深怕死了一个董卓,还会出现一个王卓赵卓之流

“陛下,老臣绝对不会让此等事情出现!”

杨彪双拳紧握,郑重其事的回应着天子。

天下苦受董卓之害久矣,不然出现另外一个董卓了

“王子师”

心中暗暗叨念着,回想中平六年时,从南阳宛城带回来的回复,则是让杨彪陷入了深思中。

“陛下,可知南阳陈叔弼?”

忽闻陈叔弼之名,刘协蓦然间抬起头,有点迷惘的望着杨彪,不知杨彪此话何意。

“当年他”

久在中平六年间的交易慢慢的浮出了水面,良久后,刘协久久无言

“可!”

终于,刘协下定了决定

同意杨彪的要求,同样的,他也要准备和这位南阳陈叔弼做一次交易。

当刘协同意的那一刻,压在杨彪心头的那块巨石瞬间掉落,杨彪瞬间松了一口气

原先他还在犹豫刘协会不会同意,如今看来,他三年来的辛苦终究是有效了,未曾让刘协走入极端中。

河内温县一小山中,一少年挥舞着锄头在劳动着,在他身的还有一个体格壮实的大汉同样在猛烈的挥舞着锄头。

“相爷死了!”

放下锄头,壮汉看向长安城的方向呆在了哪里,一动不动的,就如同山中的老松一般,任凭山风吹动了他的长发,身上的戾气逐渐的消散,不复当年的凶悍。

“可还恨吗?”

蓦然回首,他看向了身边的少年道。

“恨?”

放下手中的锄头,少年在那边犹豫了很久,不知该如何回答,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少年重新拿起锄头,努力的耕地:

“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这条性命是母后用自己的命给换回来的,能苟活下来,乃是万幸。”

“董卓如何,我不知”

“姑且说他坏了汉室的江山,但这些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虽说是有人替我承受一切的苦难,但终究我未曾受过。”

“这些理由足够了”

放下手中的锄头,少年仰望天空,喃喃自语道:“就让我的傻弟弟好好坐稳那个位置吧”

在少年旁边的壮汉听闻少年的笑声,忽然浑身上下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东风起,千帆破浪万舸争流 中

从来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

颍川郡内

自从李傕郭汜二人攻下颍川郡后,颍川郡自然而然成为李傕的地盘,占据豫州的郭贡等人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因为李傕的兵力比他们强悍,纵然李傕骑在他们脖子上撒尿,郭贡也只能忍了。

“军师。”

李傕面带悲意,虽知董卓命中该有一劫,但当这一日来临时,心头为何不知这般的悲哀

“了不得”

双手负在背后,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李傕分明看见,有两行的清泪自眼狭流了下来,静静的望着天空,李傕知晓李儒一个需要静一静。

“把张绣、牛辅、段煨等人召集起来,反攻长安,取吕布、王允二人的项上人头,至于天子,尊重他吧,就算是还了收敛相爷尸首的恩情。”

“诺。”

当即李傕退了下去,只是神色有点怪异,当他走百步余时,赫然醒悟了过来,李儒口中的了不得乃是对刘协的称赞。

“了不起啊!”

良久后,李傕深有感慨道,但是回想一下,与眼前的这位,当今天子的手段还是太过的稚嫩。

若无这位主持大局,说不得,李傕还真的心动了

对董卓尚且可以如此,对于他们是否会

比较!

乃人之常情!

樊稠、张绣等人得知董卓身亡与长安,并且吕布投靠与王允后,整个人就开始变得忐忑不安起来,生怕自己等人步入了董卓的后尘。

“什么?“

在各自的营地中,接到李傕的邀请,张绣等人先是一愣,旋即就在考虑李傕葫芦里面到底在卖着什么药。

不过,他们眼下毕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旦清算起来,谁都逃不了。

“将军我们”

张绣的副将神色飘忽不定,神色中倒是有着意动之色,只有渡过眼前的劫难,今后才会有荣华富贵,如今的局势,谁都能看得出来,唯有携手共进退方能渡过此劫。

“去!”

张绣也是一个干脆果断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董卓麾下独自率领一方兵马,如今董卓身亡,率领三万余兵马奋起抵抗。

与此同时,在各地,段煨等人与张绣做出同样的决定,其实不难理解

初平三年,五月中

董卓麾下各路兵马相聚与颍川郡,除却原先留守在长安内的三万兵马,剩余近十万的兵马几乎拥挤在颍川郡。

如此浩荡的行动想要瞒过其他的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李傕等人根本不曾想要隐瞒,只是如此大的动作,按照杨彪的意思,本应该率领兵马阻击,免得让这些联合在一起。

只是,眼下长安的兵马大权几乎落入王允的手上,在王允看来,这些人完全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完全没有半丁点的威胁,不得不说,董卓的死,让王允开始变得轻飘飘了起来。

皇宫中,杨彪神色带着担忧,王允近些日子的动作,越来越让杨彪担心,甚至在杨彪看来,王允乐观过渡了,眼下根本还没有到如此乐观的时候。

“太傅可是担心时下的局势?”

“正是。”

朝堂上,大部分人都被原先的胜利冲破了头脑,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

“是啊。”或许经历过大起大落,刘协并未沉沦,反而有一股朝气,一股向上的朝气,这一点,可以说谁也没有想到的。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沉默中灭亡。

陷入刘协在沉默中爆发了,展现出于他年龄完全不同的沉稳冷静理智。

“朕担心之事与太傅一般无二。”

刘协略微稚嫩的脸蛋上写着满满的是担忧二字。

“陛下,需提前做好准备。”

“只是,朕该如何是好?”

朝堂之上,人马几乎都是王允的人马,不知不觉间,王允竟然有成为第二个董卓的趋势,至于皇甫嵩朱儁等人早已经老了,手上的兵权在董卓作乱时,就已经被卸的一干二净。

雄心壮志恐怕早就被磨的一干二净,他们手上无半丁点兵权,眼下让他们出山有何用?

“玄莬徐荣陛下可一用。”

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杨彪喜形于色。

“徐荣?”

徐荣此人他还是有点印象的,驻扎兵马在荥阳,纵然长安城内风云变幻,似乎也与这位没有多大的关系。

“正是此人。”

终于,杨彪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在荥阳还驻扎着五千精兵,一万五千的马步军。

“假如有荥阳徐荣相助,或许能摆脱眼前的困局,只是”已有虚岁有十三岁的刘协流露出不同于常人的理智与疑惑:“可徐荣为何要相助朕?”

“欠下的人情终需要还。”

“好!”

虽不知为何杨彪为何说这样的话,但刘协还是选择了相信,并未没有过多的询问。

任何人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秘密,杨彪有,同样的他刘协何尝是空白一片。

只要眼下杨彪所做的一切都是对自己有利的,那么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

“如此老臣尽早动身前往荥阳。”

“善。”

眼下的时局已经朝着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走去,只能尽早的提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等杨彪的身影离开刘协的视线内后,刘协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多事之秋”

旋即,目光远眺颍川郡

或者对于李傕等人这是一场劫难,但对于他而言何尝又不是一场劫难。

颍川郡阳城中

“李傕你唤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牛辅有点心不在焉的说道着,董卓身亡可以说对于他的打击最大,纵然董卓对他呵斥打骂,但董卓在,牛辅可谓是如日中天,在军中的权势无人可及,当然了,牛辅也并非是庸才,不然也不会成为董卓的女婿。

只是董卓女婿的身份与牛辅的才能

天下几乎所有的人都直接忽略掉了后者,而是看重了前者

“废话真多!”

就在牛辅愣神之际,不知何时李傕已经走到牛辅的面前,腰间的宝刀骤然出鞘,在牛辅愕然的神色中,一抹殷红喷出,留下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李傕!”

张绣等人纷纷拔除腰间的刀剑,看向李傕的眼神格外的危险。

“诸位同僚勿需如此,有些人只是必须要死罢了。”李傕冷哼了一声道:“诸位还是收起手中的刀刃,那位可是极不喜欢!”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东风起,千帆破浪万舸争流 下

时异而势异,势异而理亦异矣。——宋论》

天下之事,大多是麻烦事,其中掺杂了诸多的惊喜惊讶等

对于张济等人来讲,眼前的事就是一种惊喜中带着惊吓。

“军师!”

谁都会认错,唯独眼前的人,他们定然不会认错。

那张脸,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坐。”

人背对着众人,轻轻一开口。

声音还是以往的那种声音,熟悉的同时也让众人感到一阵的心寒。

等众人纷纷入座后,背对着众人的李儒才缓缓开口道:“怎么,尔等认为乃我李儒冷血无情,不念恩情伸以援手救相爷?”

人心二字最是琢磨不透,独有眼前的人,算人心算的格外的准确,纵然背对着众人,亦能猜到众人心中所想。

“不错!”沉默良久的张济忽然开口,倒是让不少的诧异,本以为最先开口的人应该是段煨,不曾乃是张济,只见张济面露哀色道:“相爷待我等恩重如山,军师既未死,如何看不出张长安诡谲局势,吕奉先乃狼子野心之辈”

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感人肺腑的话,说的不仅仅只是张济内心深处的话,同样的也道出了樊稠等人的心声,他们不懂,为何李儒不伸出援手拉董卓一把。

“是啊!”背对着众人的李儒肩膀微微触动,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话中带着悲音:“道理,李儒都懂,只是相爷可曾信我?”

信任二字犹如一座泰山压在众人的心头,恰如,李儒所言,并非李儒冷血无情,着实乃董卓寒了李儒的心

“倘若相爷肯听李儒之言,恐怕也不会有今日之聚。”

良久,帅帐内一片的死寂,众人都纷纷的沉默了下来,不得不说,李儒的这句话直接戳中了众人的软肋,让众人无以为对。

恰如李儒所言,当初董卓要是相信李儒的话,长安城内,王允等魑魅魍魉之辈岂有得手之机。

“今相爷身亡,诸位可欲为相爷报仇!”

报仇?

众人蓦然间抬头,一时间,有点不明白李儒葫芦里面到底在卖着什么药。

“聚众人之力,集十数万兵马攻下长安!取王老贼项上人头,拿下长安!”

“挟天子以令诸侯!”

前面的话,尽是一些废话,唯有最后一句挟天子以令诸侯瞬间让诸将的心绪给调动了起来,一群人血脉喷薄,双眼略微的通红,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不得不说,李儒摆出来肥肉让他们动心了。

“我等该如何行事?”

段煨的开口算是为此事定下了基调,一双双炙热的眼睛直视着李儒。

他们相信李儒,同样的,到了如今这一步,他们也只能相信李儒。

只有李儒才能把他们整合起来,重现当年西凉铁骑的威风赫赫。

“尔等”

南昌城内,时刻关注着长安局势的陈欢得知段煨等人率领兵马前往颍川时,坐在烛台下的人,微微出神

“看来长安的太平不会太久,王子师的如意算盘终究要落空了。”

王允的野心如今已经渐渐的显露了出来,恐怕在天下人的眼中,这是杀了一头猛虎,结果迎了一头饿狼进来。

只能说汉室的气数真的是尽了。

“只是,他杨文先答应我的事能否做到?”

已经能确定李儒未死,其余的诸事,陈欢未曾放在心上,眼下当务之急,乃是杨彪曾经答应他的事情,是否能够做到,虽说天子刘协的表现让人觉得有点意外,但意外并不能改变刘协如今乃一弱势群体的事实。

“还有就是“

目光慢慢的方向诸暨,陈欢心一沉,当即心中做出了决定:“隼叔,备马前往诸暨。”

“诺!”

诸暨城外五十里处,军营连绵不绝,赵云从副将慢慢的代替了黄盖的位置,上下将士未曾有一人反对。

时间最磨人

赵云以他高超的本领把这些人给折服了

心服口服!

当然了,眼下最高的统帅并非是赵云,而是孙策!

从南昌城中感到此处的孙策,对于这一战,孙策可以说是非常的上心,不敢有一分一毫的分心,因为扬州刺史刘繇已经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这里,只需要一战功成,他就可以能拿下偌大的扬州,甚至最后剑指汝南也不是不可以的。

而且,他与荆州刘表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届时要是被刘繇给拖在诸暨,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主公!”

“主公!”

“”

帐中诸将,见孙策到来,纷纷起身,躬身行礼。

“坐。”

“诺!”

帅帐内,气氛凝重,诸暨城可以说已经被太史慈打造的如同铁桶江山一般,欲要吃下诸暨,不伤筋动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子龙,你可有良策。”

“未曾。”

赵云眉宇间英气逼人,稍微挑了挑眉,太史慈眼下摆出来的姿态让赵云有点看不懂,数次交战,对于太史慈他大概是了解一点,消极防守,在赵云看来并非是太史慈的风格。

沉默之后必定是一个更大爆发!

只是眼下他猜不到太史慈下一步棋准备落子何处。

“与其等待,不如主动进攻!”

良久后,孙策闪烁着微微的红光,等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进攻才是他的选择。

以攻为守!

只有不断的进攻,才能占领先机,才能反败为胜!

“这”

无论是黄盖还是赵云面露为难,孙策的决策并未不可,但还是太过的激进。

如今的局势,对与他们而言乃是大好一片,他们只需要步步求稳,就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佁然不动

纵然诸暨城是一座铁桶江山,只需他们逐步蚕食之下,终能磨光诸暨的乌龟壳。

“攻!”

孙策并未说明原因,神色闪烁不定。

“攻!”

就在此时,帅帐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一人走入,年龄与孙策相仿,端是一个翩翩美少年,好一个江东俏儿郎。

“以身作饵,诱敌出城!”

“如此可拿下诸暨!”

第一百八十七章 子龙计,子义心 上

我来圯桥上,怀古钦英风

少年年轻,却是小觑不得。

“公瑾何时到来?”

周瑜的突然到来着实让孙策吃了一惊,不过,毕竟是一方诸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孙策的喜怒可以隐藏的非常好,至少在表面上,他人是看不出一星半点的东西来。

“刚到。“

匆匆从庐江而来,一入门便听到这等消息,当然随意出入的特权乃孙策赋予,一他身后站着的乃是庐江周氏,二则是他看周瑜顺眼,其余的便没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在其中。

人是一种非常感性的物种,孙策而且又是一个极其感性的人。

稍微做出一点出格的事情,麾下中并无人反对。

有些时候,庐江周氏乃是一个极好的身份,可以为周瑜带来诸多的便利。

越过众人,周瑜来到舆图前,指着一处地方道:“倘若,太史慈驻兵与此地,迂回进攻,可有成效?”

“剡县?”

剡县、诸暨、乌伤三县形成一个三角迂回之地,若是从剡县进攻的话

众人皆是皱紧了眉头,微微摇了摇头。

从剡县进攻,对于而言有点得不偿失,瞬间就有可能被他们识破,甚至到头来丢失掉诸暨,也未曾不可能。

这天底下的事情,妙就是妙在一个未知二字上。

站在孙策身旁,一眼望去把众人的神情尽数收入眼里,周瑜未有半丁点的意外,这些人有这样的神态,尽在他的意料中。

“若是太史慈在诸暨牵制住诸位,旋即派遣精兵悍将从剡县进攻,前后夹击打诸位一个措手不及?”

闻言,众人色变

如果真的如此,还真的要被太史慈给打一个措手不及,甚至胜利的势头都有可能被太史慈给扼制住,这样的结果未曾有一人希望看到。

“敌人身处暗中,究竟藏了多少的阴谋诡计在其中,不得而知,欲要破了这些阴谋,只能进攻!”

“以强横的攻势,让对方无暇顾及,从而取下诸暨。”

强攻!

周瑜的想法与孙策不谋而合,只是孙策考虑的是要打破僵局,快速取得胜利,而周瑜不同,他则是要一力降千会,直接压垮敌人,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收敛残余的兵马,立即投入新的战役中。

周瑜的分析让孙策的脸上逐渐的浮现出了笑容,甚至孙策有一种感觉,周瑜似乎就是上天派来的,专门是来给他填上那空白的一处。

行不行?

诸将未曾回应,则是把视线落在了赵云身上,眼下赵云乃这里的统帅,甚至连孙策都要尊重赵云的意愿。

三军统帅不可轻动

动则军心动荡

同时三军统帅也需保持住足够的威严,才能镇压三军。

“可!”良久后赵云郑重的应允,他可不仅仅只身一人,他身后还有数万的将士,一口答应下来,可不仅仅是小事,见状,周瑜略微稚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旋即,只听赵云道:“只是,为何不是云拖住东莱太史慈,由他人率领兵马逐杀剡县,双管齐下之时,打太史慈一个措手不及!”

“妙!”

孙策当即拍手叫好,赵云的反应之快,让孙策渍渍称奇,不得不说,现在的孙策看向赵云的眼神越来越不同。

站在孙策一旁的周瑜看向赵云的眼神略微的有点小嫉妒

深夜,天空上星辰晓月,一片清澈,淡淡的天幕下,照亮了不知道多少的游子的心,白茫茫的天河,静静的在漆黑星空强行的穿过,两岸无数的星辰悄悄的跳动着。

“终于到了。”

星夜兼程下,赶了两天两夜的路,不仅仅只是赶车的司马隼累了,就连坐在马车内上的人也深感疲惫。

掀开车帘,淡淡的月光倾洒在来人的脸蛋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呼吸着夜间的清冷的空气,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不少。

“隼叔进去吧”

“诺!”

旋即,找了一个地方栓好马儿后,当即走在前头,直奔军营而去。

“兄长来了?”

本来准备入睡的赵云得知陈欢到来后,当即睡意全无,立即清醒了过来,匆匆忙忙跑向军营的门口。

“兄长。”

见到星夜兼程而来的陈欢,面容上带着疲惫,赵云当即领着陈欢进入帅帐内休憩,军营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孙策,当得知来人后,孙策本欲要起身,旋即想到了什么,又躺了下去,不知为何,这一夜却是睡的格外的香甜安稳。

“兄长。”

“坐吧。”

轻轻的揉了揉大腿,坐了两天两夜的马车,一路上颠沛的,要是能睡上好觉才是奇怪,旋即看向赵云,许久未见赵云,对于赵云的变化,陈欢恐怕才是最为清楚的那个人。

沉稳!

原先是冷静,现在则是沉稳中带着干脆果断。

“一座铁桶一般的诸暨,你欲要如何?”

“兄长,云以为”

只听赵云一本正经的娓娓道诉而来,其中提到的点,有些时候着实让陈欢眼睛一亮,当赵云说完后,陈欢沉思了一番,当即笑道:“转守为攻,完全发挥自身的优势,以此来压迫敌人,此计虽不错,但未免小觑了刘正礼与太史子义的决心了。”

“此话怎讲?”

“刘繇以命搏命,太史慈何尝不是如此。”

“二人皆不要命,要战则是一战定生死,诸暨城中一直以来未曾有过动静,一旦动身,则如雷霆,浩浩荡荡,要么毁灭了别人,要么毁灭了自己。”

“试探?”

“毫无意义!”

“这”

赵云面露为难,越是接触太史慈,赵云越是觉得陈欢说的没有错,只是,在他的潜意识中还认为眼下还是决一死战的时候,试探乃是有必要的事情。

“这是战争!”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依我看来”

在赵云的帅帐内挂着舆图,陈欢指着诸暨城外的一处地方,帅帐内响起的声音,瞬间让帅帐内的二人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哆嗦。

此时此刻,从陈欢口中说出话来的话,犹胜眼下外面吹拂的寒风



第一百八十八章 子龙计,子义心 下

从来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

战场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条不归路,踏上后就再无回头的机会,上了战场,就再也没有回头的那一日。

多少人从战场上退下来后,一入夜,就能听到厮杀声,听到号角声,并非他们愿意,而是多年来陪伴着他们的就只有这些。

生死不明

生不由己

驻扎在诸暨城内的太史慈一闭眼,就能见到惨死在赵云枪下董青的尸首,蓦然间惊醒,额头上不知从何开始已经满是冷汗,耳边隐约还在回荡着董青不敢凄惨的声音。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每夜惊醒,太史慈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同样的,当月光倾洒而下后,心头的那种心悸感觉流逝过后,太史慈便冷静了下来,他肩膀上肩负的不仅仅只是个人的恩怨情仇,更有的是责任和信任。

当天亮第一刻,赵云便命人前来,偷偷的在来人的耳边低语着,来人则是潘璋,潘璋张大了眼睛望着赵云,他完全料不到赵云竟然能想到这种阴狠的计策。

不过,当看到从帅帐内走出来的人后,潘璋很快释然,当即着手去操办赵云交付的事情。

“兄长。”

“想明白了?”

“是。”

一夜深思熟虑,赵云已经有了决定,恰如陈欢所言。

战争是残酷,从无仁义道德可言

一切出发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胜利,其余都是假的。

不择手段未必不可。

“走吧。”

见状,陈欢微微颔首,一夜的深思熟虑能有这样的进步,陈华已经觉得很满意,虽然他知赵云并不会按他所行之计来做,但有些事情,只需迈出第一步,今后说不定就是海阔天空。

“叔父。”

见到陈欢到来,孙策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忙让陈欢坐下,但孙策未曾坐下,其余众人岂敢坐下。

尊卑二字并非只是说笑而已。

等孙策坐下后,其余众人纷纷的按照顺序坐下来。

“文珪在何处?”

未曾见到潘璋,孙策略微感到意外,往日,潘璋定然会在场,不会缺陷。

“末将让文珪去做事。”

事?

何事?

非要潘璋前往,孙策并未过问,同样的他心里也已经有数。

“赵云听命!”

“卯时点兵,兵发诸暨!”

“诺!”

孙策并未过问陈欢,攻打诸暨乃众人决定下来的事情,要是此时过问,岂不是让众人的脸上难堪,要是换做一年前,孙策估计会,但时下,他已经太多,心智成熟,更懂得如何御下,知道有些话适合在什么场合说出来,有些话不适合在那些场合说出来。

到了卯时,赵云亲点一万兵马攻打诸暨,声势浩荡,动身时,烟尘四起,好不隆重,马蹄声、脚步声不断撞击着大地。

“杀!”

“风!”

“风!”

“风”

““

一万马步军杀向诸暨城时,身在诸暨城内的太史慈得到斥候的汇报,整个人稍微一愣,显然赵云的进攻有点出乎太史慈的意料,人为人非天上神圣,更何况,战场上瞬息万变存在诸多的变数,谁也没有那种十成的把握,可以拍着胸口说道一切尽在掌控中。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是攻守的位置换了一下而已,对于太史慈而言并非是大问题,虽有点意外,但并未放在心上。

按照正常的布置,进行防守即可。

身处在大营中的太史慈则是在深思熟虑着,不得不说,赵云突然的进攻,有点打乱了,太史慈的方寸。

“赵子龙究竟是何用意?”

可以说自从腊月到现在,双方间都在保持着一个诡异的默契。

本来准备打破默契的人是太史慈,只是眼下赵云突然来了这一招。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微凉的夏风吹拂而过,让太史慈不禁打了一个哈气,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入睡。

忽然,韩峥浑身上下都是血的跑进来:“子义,不好出大事了!”

韩峥本来就是武将出身,率兵打仗本来就有一套,若非重大战役,太史慈几乎都是交付给韩峥,同样的,被刘繇任命为别部司马的韩峥并非是因为与刘繇关系莫逆才能坐稳别部司马的位置,这样关键的位置,要是没有点斤两,还真的镇压不住手下的人。

“昭平兄发生了何事?”

见到韩峥这幅样子,从沉思中回过神的太史慈瞬间楞在了哪里,心中猛然一咯噔,当即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旋即连忙开口询问。

“难道”

“子义,赵云率领大军攻城!”

攻城二字格外的重

“他莫非是疯了不成?”

顺价愣在哪里的太史慈有点模糊了,赵云葫芦里面到底在卖着什么药,难道他不知道眼下的诸暨城已经被他打造成一座铁桶,欲要强攻诸暨简直是痴人说梦。

“用意何在?”

太史慈倒是未如韩峥一般慌张,而是很冷静的在哪里思考,越是火烧眉毛关键的时候,太史慈所展现出来的那种沉稳,越是令人欣赏。

大将之风!

赵云完全不按照套路的行事,一上来不试探一下他的底,直接强攻,把太史慈打的晕头转向。

“昭平兄,传令下去,无论赵子龙如何挑衅无须理会,只要紧闭城门,守住诸暨,料想赵子龙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攻下诸暨城。”

“诺!”

当即,韩峥得令立即起身离去。

“稍等!”

太史慈苦思冥想之下还是得不出答案,当即喊住韩峥,披上铠甲,带上弓箭、银枪一同与韩峥前往城墙上。

太史慈出现在城楼上,瞬间气势高昂,虽说太史慈乃赵云的手下败将,但谁都不敢小觑太史慈,纵然是手下败将,那也要看一下,他是败在谁的手上。

城楼上,太史慈微微眯着眼,看着城楼下奋勇直杀的赵云,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拿出背后的牛角大弓,搭弓满弦月,缓缓的把目标朝向赵云。

他太史慈所擅长的可并非是一杆长枪而已,还有他手上的这柄牛角大弓!

找准空隙,箭矢脱手,弓弦不断回荡着的嗡嗡的响声

ps:陪伴嘟嘟六年的键盘今日水杯不小心碰倒了,水淹键盘

废了

心好疼

第一百八十九章 满城尽素缟,豪杰赴黄泉 (1)

十年驱驰海色寒,孤臣于此望宸銮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尤其太史慈还是有名的神射,天下间,论这弓弩上的技巧,恐怕没有几人能胜过他的。

正在厮杀中的赵云,仿佛背后长了一只眼睛,当即回首一枪,挑了背后的冷箭。

这一切,仿佛都在太史慈的预料,并未觉得的意外。

其实也恰是如此,要是赵云这等身后被太史慈给一箭射穿了,要了性命,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弓箭手!”

“放!”

相比于掀起战火的扬州而言,兖州却是安静的可怕,寂静中透露出处处的诡异。

偌大的兖州,陷入一种诡谲的压抑。

“主公。”

“何事。”

端坐在宝座上的曹操,冷眼以对,有些事情他既然已经决定下来了,就在也不会有半分的退让,谁来劝说都无用,作为一方诸侯,曹操若是无足够坚定的心,犹豫不决岂能成就大事。

为一方诸侯者,欲要逐鹿中原,优柔寡断岂不是被人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若是说那件事,一切免谈。”

纵然来人是荀彧,一个欲要充当说客的荀彧,也丝毫动摇不了曹操的决心。

闻言,荀彧微微摇头,不过欲成大事,不拘小节,荀彧并未在意曹操出现的微弱的变化,甚至在他看来,这等变化却是极好的,毕竟在他的眼里,曹操将会是今后的匡扶大汉,再造乾坤的不二人选。

“主公,可知李儒未死!”

平静的声音,换来的是一张错愕的脸,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中流露出来的乃是难以置信。

死而复生?

还是假死逃生?

“当真?”

“当真。”

一个疑问,一个肯定,算是为这件事画上了一个句号,不过却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句号,假若李儒死的,那该多好。

“主公,李傕等人聚集与颍川,恐怕就是李儒授意,长安保不住了。”

“是啊”

颓然的坐在宝座上,曹操神色有点迷茫,董卓死了,却来了一个李儒

“可惜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后,曹操回过了神,重新恢复神采。

一句可惜散了心头那点念想,他深知汉室的江山还是需要他来辅佐,他来兴复。

“还有其他的事情?“

“还有一事。”荀彧沉吟了一下,当即微微皱紧眉头道:“鲍济北欲要见主公。”

“好!”

春风吹拂,度人心,千辛万苦的等待下,曹操终于等到了自己所想要的消息,慢慢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欲要匡扶汉室,如果没有强悍的实力的话,匡扶汉室就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文若,志才身体如何了。”

说道戏志才,曹操神色中浮现出担忧,戏志才的身体每况日下,但他本人却丝毫未曾察觉,依旧不要命的为曹操出谋划策,处理东郡上下大小的公务,让曹操彻底的脱开身,空出时间来,为今后的道路进行规划。

如果不是数日前,戏志才呕血昏迷的话,恐怕曹操至今还被瞒在鼓里戏志才身体欠恙的事情,但他得知后,却已经晚了。

“志才吉人只有天象,主公勿要过虑。”

见状,荀彧心里只能默默的叹气,旋即昧着良心去安危曹操。

戏志才的病情,一天比一天重,或许曹操不知情,但荀彧如何不知情?

只是他劝过戏志才,可戏志才未曾放在心上,甚至应该说,戏志才他深知自己身体的情况,咬着牙坚持下来。

人生这辈子就这么短,尤其是如他一般,自幼身体不行,前半生郁郁不得志,如今还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岂能让这等机会稍纵即逝,甚至,戏志才把这个机会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

“去看看他吧。”

雄心壮志似乎因为想到了戏志才病情瞬间泯灭,神色中带着落寞与失望,步履蹒跚的走向戏志才住处。

眼下的四月,倒是有一种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的感觉,微风吹拂沁人心鼻,风中带着丝丝的花香,濮阳城中鲜花争先开放。

戏志才的府邸坐落在濮阳城中的东南角,曹操对于自己人从来不会亏待,偌大的府邸坐落在东南角中格外的突兀,府邸周围皆有士卒守护,这是曹操出于对戏志才的看重,给了他仅次于自己的待遇。

“郡守!”

“如何了。”

大夫(以往是叫医生的,这里用大夫吧,虽然大夫是北宋后面才有的称谓,不过蛮用吧,不然总觉得有点出戏了,)急匆匆的出门,立即遇上了赶来的曹操、荀彧二人。

闻言,大夫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越过曹操转身离去,朝着自己的药铺走去。

目送着大夫远去,曹操站在原地不动,许久后,才回过神来,脚下的步伐越发的沉重。

有些话点透不说透。

一个摇头的小动作就已经说明了很东西

“文若,我该怎么办。”

曹操迷茫了,戏志才助他良多,一个戏志才一个荀文若,一内一外,让东郡逐渐的发展安定起来,而今,戏志才要走了。

“老天”

仰望着天空,不知是风沙进了眼睛,荀彧总觉得曹操的眼角带着一些晶莹剔透的水啧

“走吧。”

再怎么不舍,该面对的时候,还是要面对,终究是逃脱不掉。

没过多久,一妇人匆匆赶来,她是戏志才的夫人。

推开房门,便看见一人躺在病榻上,双目微微闭合,似乎在闭目养神,等听到动静后,立即睁开了眼睛,欲要起身时,却发现浑身上下无力,根本起不来。

“主公”

别过头,戏志才自嘲般笑了笑,他不想让人看到他这幅样子。

“志才,你好好休息,其他的暂时别说。”

紧握着戏志才的手,曹操目中含泪道。

不知不觉间,声音带着哽咽声。

“文若,可让我与主公单独待上一会?”

戏志才的视线落在荀彧的身上,见状,荀彧微微颔首,转身关门离去。

“主公,今后”

仿佛是临终遗言,讲的是肺腑之言,道的是心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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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满城尽素缟,豪杰赴黄泉 (2)

昔岁逢太平,山林二十年。

千言万语,比不上此时此刻的肺腑之言。

曾几何时,曹操早已泪流满面。

“别说了。”

当年未曾遭受到蛾贼之苦的青州,人口拥挤,地产丰富,可以说调任到青州,就等于是一件肥差了,只是,谁能想到一座偌大的青州,随着张角一杆黄旗而起,顿时陷入民不聊生,烽火遍地的情况。

自光和六年时,张角祸乱人间,青州成了人间炼狱,就算到如今,已经整整过去**年的时间,青州还是这些蛾贼余孽的大本营,十数万的蛾贼残留在青州,各自为政,各自为战。

不过,眼下青州中,一名唤管亥的小渠帅算是青州黄巾中势力最大的一拨人,去年,刚从北海相孔融的手上要了一批过冬的粮食。

管亥的实力强悍,孔融手上本来还有一个武安国,当的是勇武无匹,只可惜,虎牢关下,直接被吕布削了右手,虽说侥幸捡了一条性命回来,但眼下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武安国辞官归隐,孔融准许了,并且曾百金算是安家费用了。

冷血、无情?

这些孔融或许有,但并以为着不见人情。

只能说世事无常,在武安国走后,管亥率领数万的青州黄巾兵临城下,在强大的兵力面前,孔融只能低头,甚至可以说,他不低头还能做什么?

把整个北海郡国陷入战火中,还是把自己的性命给弄丢了。

而今的管亥让麾下数万的士卒过了冬,在士卒的中的威望极其的高,甚至附近的黄巾都能响应他的号召,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管亥何曾不是另外一种的黑山褚燕。

可惜的是,管亥光有武力,脑子却有点不好用,并没有褚燕这等的头脑,完全发挥出威望的作用,整合人马,坐拥一地,令人忌惮。

所以,才有了今日张越的到来。

“此话当真?”

虽说,张越也是一名小渠帅,但是当年天公在八州掀起战火,设立三十六路大渠帅,这三十路大渠帅麾下的小渠帅加起来的数量有六七千之众,张越与管亥二人一南一北,岂有认识的道理。

但是并不妨碍二人此时此刻的谈话。

张越的提议,着实让管亥动心了,与这个世道中,管亥并未做其余过分之举,甚至他兵临北海,也只是为了麾下的将士能够过冬罢了。

自天公病死在广宗,这场起义就等于失败,黄巾等同于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欲要安然无恙的生存,岂是易事。

这些年来,管亥虽为一方渠帅,但所做之事,可以用谋生二字来形容最为贴切。

“当真!”

张越见状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他有些时候真的怕管亥这头犟牛,脾气一上来,直接拒绝了他这个提议。

“回去告诉褚燕,就说某同意了,但若是他胆敢欺骗于我,就算黑山有百万之众,某也要让他褚燕脱一层皮下来!”

管亥虽然脑子有点不好用,但好歹也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物,岂是易于之辈?

“不敢!”

张越低下头,微微拱手笑道。

“好!”管亥收敛起身上的杀气,淡淡的看向张越道:“五月末时,某自然会兵发兖州,只望他褚燕莫要辜负我了!”

“诺。”

张越笑眯眯的应允了下来,不过,眼眸中的那丝漫不经心却一道明了他此时此刻的心境。

一个管亥而已,岂能与他如今的主公黑山褚燕相提并论!

黑山山脉连绵起伏,山中树木众多,道路崎岖难走,易守难攻。

而且,褚燕还对方放话,黑山有百万之众,有些时候,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就算是真的,其中又有多少可用之人?

这些统统都没有关系,有些时候,百万之众喊出来就格外的气势,直接哄住了大部分的人。

当然了,其中的关键还是因为各方势力尚未羽翼丰满,对付其他的敌人已经足够的令人头疼,就更不用说黑山触燕这个令人头疼的人物。

“大当家,真的要让管亥那厮入黑山?”

眭固等人的威望与手段皆不如褚燕,甚至是实力都不如,只能乖乖的让出大当家的位置。

黑山山脉,各个山头皆以褚燕为首,皆称其为大当家。

而且经过这些年来的发展,他们算是彻底服了褚燕。

“人不能无信。”

褚燕一张国字脸,在眼角有一处刀疤伤,一对剑眉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令人难以直视,炯炯有神的眼睛恰如山中饿晕的野狼,就算是眭固于毒等人和褚燕待的时间久了,心里难免也会发毛。

“但是”

于毒欲言又止,其实他想说的话很简单,皆在方才的那句但是中

黑山就这么大,已经容纳了百万之众的老弱妇孺,资源就这么点,他们勉强能够存活,已经是侥幸,就更不用说容纳管亥这等人物。

虽然他们不惧管亥,可管亥拥兵众多,也是一头恶狼,恐怕今后若是准备对付他,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无碍。”褚燕一向是言简意赅,当看向于毒等人不甘心的眼神时,心头不禁叹了一口气,与这些脑子里面装的都是肌肉的莽夫讲话真累,他也深知恐怕今日不解释个清楚,于毒等人是准备尊自己为首领。

“人不能无信,至于管亥是否能从青州越过冀、兖二州就与黑山无关。”

话音一落,议事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都是从哪个吃人的世道中一路走过来的人,脑子再怎么不灵光也有一个限度

其他的,他们不明白,偏偏褚燕的这句话,他们听懂了。

“大当家英明!”

“英明!”

“”

一个个嬉笑逐颜,奉承的话跟不要钱的似的朝着褚燕而去,见状,褚燕心里偷偷的叹气,若非义父张牛角临终前的托付,他宁愿离开,也不愿与这些蠢货待在一起。

只是背负起了责任,咬着牙也要一路走下去。

就如他现在这般。

褚燕变张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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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满城尽素缟,豪杰赴黄泉 (3)

富贵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

人生来就由不得自己,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在世俗羁绊面前,渐渐的成为了一个笑话,一个令人捧腹大笑的笑话。

褚燕如此,李傕如此,王允、曹操等人亦是如此。

皆由世俗功名利禄所羁绊

人都是会变的,从无一成不变的人。

诸暨城内的太史慈就已经变了,当年的游侠儿变了,不在随心所欲,不在仗剑纵横,遇见不平事时,拔剑仗义。

责任二字压在肩头时,人注定就要出现变化。

一箭未成,太史慈抽箭再发一箭,只是朝准的目标不再是赵云,而是其他的人。

赵云这等人物天下间少数,太史慈不相信谁都能挡下他这一箭,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过程中,太史慈一箭一个准,骑在马背上的人,纷纷的跌落马下,生死未卜。

“好胆!”

忽然,赵云一翻身,搭弓射箭,箭矢如流星赶月,直接射穿持着盾牌的盾牌手的脑袋,论马上的功夫,赵云从来不逊色任何人,好歹当年也是跟在公孙瓒身边,马上的功夫要是利落,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只是论箭术,赵云却是差了太史慈一点,但也仅仅只是差了一点。

“滚木礌石!”

“放!”

便宜这种东西占占就行了,况且,他也占不了多少的便宜。

“攻!”

为将者身先士卒带来的冲击无疑是恐怖的,至少赵云麾下的这些士卒个个都红着眼眸,疯狂的冲击着,完全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命,悍不畏死的士卒最令人可怕。

不知不觉间,太史慈眼神变得越来越冷,冷若冰霜

敌军的疯狂,让太史慈完全不适应,甚至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试探罢了,何止与这般较真,甚至这般疯狂。

“守住!”

如今,只有死守一途,城楼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太史慈咬着牙冷静下来,不曾率领士卒冲杀出去,因为他心里清楚,一旦率领兵马冲杀出去,恐怕就有可能落入敌人的圈套中。

相比于赵云,太史慈真的输不起,一旦输了,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不仅仅是他,就连他身后的刘繇也是如此。

输不起!

输了,一切万事俱休,一切就会成为过眼云烟。

厮杀呐喊惨叫组成了战场上一曲曲诡异的旋律,令人听的心头直发麻,举手投足间,仿佛有死神诡异潜行,来回间皆在收割着人头。

鏖战!

或许便是如此吧。

等到亥时,天已经完全阴沉下来,就连赵云这等猛人也开始疲倦,手中那把亮银枪不知斩杀了多少敌人的头颅,枪尖闪烁着一丝诡异的光芒,一抹妖异的血红在枪尖的寒芒中飘荡着,持枪的双手已经沾了鲜血,在手背上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层。

“鸣鼓收兵!”

就在太史慈以为要继续将持续下去的时候,忽然传来赵云鸣鼓收兵的消息,一瞬间,太史慈心头松了一口气,赵云的攻势太猛了,猛烈到他至今还未回过神来。

站在城楼上,太史慈双目望着赵云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中。

“回去休息吧。”

韩峥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太史慈的身边,见太史慈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愣神,当即上前询问。

“嗯。”

被韩峥这一开口,太史慈当即回神,紧随在韩峥的身边,二人行走时,都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诸暨城内的百姓,怯懦的望着太史慈等人,低着头,不敢喘上一口大气。

甚至当地的地痞见到二人后,腿都吓的发软,直接靠在墙壁上,不敢再做欺负弱小的事情,太史慈、韩峥二人或许还未感受到他们二人身上带着的那股凛冽的杀气,吓到了不少人。

恰如,当年的秦舞阳见到始皇帝后,那副丑态

并非人人都是荆轲这等大英雄大豪杰。

“昭平兄,你说今日赵子龙一反常态,究竟为何?”

赵云的动作,使得太史慈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

“不知。”

县衙内,韩峥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可惜他帮不上太史慈的忙,韩峥有心无力,只能深邃的叹气。

闻言,太史慈并未说什么,紧皱着眉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询问韩峥只是习惯罢了,韩峥如此,在太史慈的预料中,可以说,他就未曾抱有希望。

“究竟是何意”

紧缩眼帘,眼眸深邃,微微闭眼,一股浓烈的睡意袭来,不久后,韩峥就听到微微的呼噜声,见状,韩峥稍微楞了一下,当即苦笑,起身命下人带来被褥,盖在太史慈身上后,韩峥轻轻叹气后,耷拉着头离去。

“为什么”

在梦中呢喃自语着,苦恼浮现在脸上,似乎在梦中,他尚且得不到半点的安宁。

“好生休息!”

“诺!”

五十里外的营地中,孙策见到满身是血疲惫不堪的赵云,当即命赵云赶紧下去休息,至于战果如何,孙策并未询问,甚至在孙策的眼里,也并没有任何询问的价值。

一座诸暨城罢了,如何能赵云相提并论。

地盘与人才

孙策果断选择了后者,不带半点犹豫。

等赵云离去后,陈欢忽然出现在孙策的面前,见到陈欢,孙策当即躬身拱手道:“叔父。”

“坐吧。”

帅帐内,只有孙策、陈欢二人,至于周瑜则是入帐睡了过去,他的精力未曾有孙策这边昂扬。

“伯符,可知文珪回来了没有?”

“未曾回来。”

孙策意外的看向陈欢,他只知道潘璋去办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但究竟是什么事,孙策尚未知晓,讶异的眼神看着陈欢,陈欢微微摇头苦笑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出来。

本就讶异的神色,眼睛睁的更大,嘴巴张大老大,不曾想到潘璋竟然办的是这件事。

“若是能成”

“若是能成”

“诸暨指日可待!”

孙策双眼中流溢着喜色,不得不说,陈欢每一次都给他带来足够的惊喜,至于是否卑鄙,早已经被孙策抛之脑后。

战争!

只有生死

只有胜败!

何来存在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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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

第一百九十二章 满城尽素缟,豪杰赴黄泉 (4)

赵括徒能读父书,文斌殒命又何愚。

胆大心细用在潘璋身上非常的合适

甚至有些事情的处理上,地未曾比得上潘璋。

正当二人在谈论潘璋去处的时候,外面就听到潘璋气喘吁吁的声音,陈欢、孙策二人相视一眼,当知事成了!

“先生!”

“主公!”

“幸不辱命!”

一句幸不辱命却也透露出潘璋的艰辛,看他一身污头垢面的,衣服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就知道一路上,潘璋究竟受了多少的苦难。

“可曾让人发现?”

“不曾!”

说着潘璋露出谜一样的自信。

见状,孙策大笑起来,重重的拍了拍潘璋的肩膀,随之离去,不得不说,孙策的身高有点反常,才过多少岁,身高近八尺高,潜藏在铠甲下的是恐怖的力量,与其父孙坚相比之下,丝毫不逊色。

“去休息吧。”

比之赵云今日战场上的厮杀,一日下来的疲惫,潘璋可以说也丝毫不逊色。

闻言,潘璋如蒙大赦,他现在只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其他的,便没有多余的要求,至于身上的污秽,潘璋早没有多余的心思留寸。

不过,走过帅帐后,便让人带到了主帅才有的军帐中,里面早已经烧好的热水,似乎就在等着它的主人。

“舒服!”

二话不说,立即脱掉身上的衣服,整个人泡在热水中,热气不断的按摩着他的四肢,一种疲惫感犹如江河一般席卷上来,很快的,潘璋便打起了瞌睡。

这一路上,他着实是累坏了,其中的艰辛不与外人道,在他的背后有一道伤口,差一点,他就命丧黄泉

“大事成矣!”

有了潘璋的神助攻,拿下诸暨城已经成了一大半,眼下就是不知道太史慈是否能反应过来。

“就不知道老师过的如何了。”

心头放下一块石头,不自觉的心绪又放在远在荆州的司马徽身上。

鹿门山上,相比于以往变得热闹了不少,黄承彦带着一家老小在鹿门山上定居与庞德公、司马徽一起来做邻居。

“先生。”

司马徽近些年来,面容上一直都在带着笑容,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脸上经常带着笑容,也会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感。

无论是诸葛亮还是庞统都更加亲近司马徽

“何事。”

弈棋乃是司马徽的一大乐趣,也是庞德公等人极少有的娱乐活动之一,闲暇时,他们就聚集在一起,坐在树下,在棋盘上黑白纵横厮杀,倒也能杀出一片天地来,杀出一片朗朗乾坤来。

有些时候棋盘上的胜负手更令人在意,尤其是庞德公这等隐士

他们下棋时,自然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们。

“有人欲要见三位先生。”

“何人?”

放下手中的黑白棋,司马徽等人微微皱眉。

鹿门山乃襄阳郊外,已经许久未曾有人上门打扰,今日闻言有人拜访,着实让他们三人微微惊讶一番。

“刘荆州家中大公子。”

“刘琦?”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刘琦突然找上门来所为何事,但他们眼下在刘表的麾下讨生活,还是刘表治下的百姓,要是这点面子都不给,说不定刘景升日后会给他们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见。”

“诺!”

书童快速低着头下山去迎接这位荆州未来的继承人。

“有请。”

“请。”

与去年到今年已经过去四个月的时间,与陈欢等人一起亡命天涯,让刘琦更加的沉稳成熟,整个人行走间浮现出来的气质,隐约看到当年名传天下的八骏的刘景升。

风度翩翩,遇人彬彬有礼,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就算去年从幽州逃命回来,时隔半年再次回到家中的刘琦让本来心头一股火的刘表愣在哪里了。

别人的眼中,刘琦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刘表,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像极了。

别人尚且能看出来的东西,刘表难道就真的眼瞎看不出来?

正是因为看出来,刘表不曾有半句的打骂,甚至连呵斥都没有了,回应刘琦的只有一句

“回来了就好”

或许现在的刘表真的是后悔了,后悔了当年的抉择,后悔了当年的所作所为,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也没有那么多的事可以后悔的。

同时,刘表也给刘琦解禁了,因为他深知,雏鹰终究有一天需要展翅高飞,他已经拦住了自己的儿子。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回到荆州后的刘琦并未乱走,直到今日,他才出了襄阳,来到了鹿门山上。

“见过三位高贤。”

三人中,刘琦皆听过其名,但唯一算是熟知的就只有眼前坐在正中间的人———鹿门山主人庞德公。

“大公子上门可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庞德公之所以不愿意出仕,就是怕麻烦事缠身,毁了他的清净,他现在只希望刘琦能尽快下山,不要带来任何的麻烦。

“不瞒三位”

清官难断家务事,从刘琦口中说出来的事情,瞬间让庞德公三人脸都绿了,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怕麻烦事上门,眼下刘琦就带着大麻烦上门了

“这事”

面对着刘琦咄咄逼人的眼神,庞德公左右言他的,就是不想要回答刘琦的问题,只可惜,刘琦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嫩头青,如何能让庞德公就此忽悠过去。

见状,庞德公叹了一口气道:“大公子何必为难老夫,此乃大公子的家事,岂是老夫等人能参与的。”

蔡夫人的胞兄可是蔡瑁,蔡氏一族在襄阳可是名门望族,也只有蒯氏能压他们一头。

虽然庞德公等人不惧襄阳蔡氏,但说到底还是那句话。

怕麻烦!

“既然如此”刘琦犹豫了一下,司马徽三人心里欲要松一口气时,忽闻刘琦开口道:“三位贤可知如何让襄阳蔡氏与荆州一家独大。”

一家独大?

这四个字蓦然间在三人的心底冒起,不知不觉间看向刘琦的眼神有点讶异,讶异的同时更是有着一股脊后发凉

不过三人中

司马徽眼眸却是风平浪静,不起半丝的涟漪

第一百九十三章 满城尽素缟,豪杰赴黄泉 (5)

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

忠义二字譬如梧桐之果,醴泉之水,乃人间一等,同时也犹如街边小贩贩卖之物。

无价!

可以理解为稀世珍宝,同时也可以认为乃是街头扔在路面上一文不值的东西。

世道如此啊,敬佩的同时,又是满带着鄙夷。

就如同被关在长安城中,成为阶下囚的蔡邕,在董卓身亡后,蔡邕竟然为董卓烧制祭奠,一下子便让王允炸毛了,立即命人拿下蔡邕,准备把蔡邕给办了。

说白了,时下,王允欲要杀鸡儆猴,蔡邕乃大汉名士,他这只鸡的分量格外的重,份量重到让人觉得诧异,但份量不重,还真的起不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出来。

监狱中,潮湿异常,狱卒还算是有点良心,并未虐待蔡邕。

在潮湿的地牢中,有一片干燥的干草铺在地面上已经极为难得,躺在干草上,蔡邕并未露出慌张的神色,似乎生死二字已经在他的心里面慢慢的变淡。

“伯喈何必如此,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阴森的牢狱中来来一个稀客,至少对于狱卒牢头而言是稀客,同时他们也在庆幸,自己未曾虐待蔡邕,不然这样的大人物稍微抬抬手便可可以让他们生不如死。

“原则罢了。“

言简意赅,却也流露出蔡邕这辈子的做事原则,一辈子都不会变的原则,甚至,原则高于自己的性命。

董卓死后,普天同庆,就只有蔡邕府邸上挂起了缟素,燃气了幽幽的烛火,烧着纸钱祭奠董卓。

异类!

同时似乎也在打王允这类人的脸。

无论找什么样的理由,终究还是面对一个事实

就是董卓待他们不薄

如此行事,岂不是在说王允这等人物乃是一群忘恩负义的人。

有些东西,一旦被立起的标杆,王允等人的脸就被打的啪啪啪的响。

脸疼!

“你”

杨彪有些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蔡邕,顽固起来,就是一个食古不化的腐儒。

有些时候,杨彪真的想要敲开蔡邕这颗榆木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

原则!

真的有性命来的重要?

“难不成你真的准备死在这里?”

来回走动后,杨彪忽然俯身,双目直逼着蔡邕,欲要从蔡邕的眼睛中看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只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冷漠的眼神,丝毫没有起半丁点的涟漪,只是用平淡无奇的语气回应着杨彪:“文先,昭姬就有劳照顾一二。”

托孤!

似乎提到女儿蔡琰时,那双冷漠的眼神中,才掀起了一丝的涟漪。

“你!”

万万想不到,蔡邕竟然会这般的迂腐,杨彪冷哼了一声,重重的拂袖,旋即转身离去。

这个顽固的老家伙

不过,当他欲要踏出监狱大门时,正准备离去的人忽然开口道:“文先,小心颍川郡那边。”

“这是何意?”

收敛住心头的怒气,刹住欲要迈开的步伐,杨彪讶异的回头看着蔡邕。

蔡邕不同于他们,他所能看到他们这些老家伙看不到的地方。

“李文优应该是假死脱身,你需小心了。”

很平静的眼神,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中

“你怎么”杨彪当即住嘴,立即上前,双手紧紧抓着蔡邕;“伯喈可有良策!”

李儒未死像是一个重磅炸弹在他的脑海中炸开

他深知李儒未死意味着什么,同时也能理解段煨等人为何齐聚颍川,为何牛辅这厮死于李傕之手,种种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释,终于得到了答案。

牛辅如何统领人心,牛辅不死,何以改天换地。

“这”

“文先,勿需看我,我也无可奈何。”蔡邕叹了一口气,董卓是罪该万死,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的把手伸向李儒,李儒何等人物,岂能看不出来,到头来,只是他们这些人一厢情愿罢了。

李儒未死,这座繁华的长安恐怕要将会受到战火的侵袭。

“文先,记得保长安的百姓。”

“百姓何辜”

坐在牢狱的蔡邕叹气道。

王朝更替乃是天定之事,谁也无法阻止,纵然大周续存八百载,到最后又如何?

秦二代而亡!

如今大汉能存留四百余载乃上天开恩,要求其他的已经不敢有,已经到气数已尽的地步,但群雄逐鹿谁最后能定鼎中原,蔡邕不知,甚至也不想知,他只知道一点,遭罪的永远是百姓。

闻言,杨彪沉默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与蔡邕不同,二人的出发也不同,追求也是不同。

但正是因为不同,二人才奇迹般的成为挚友。

“好。”

转过身,大步迈出离去,消失在蔡邕的视线中,一路上,杨彪的心里浮现的一直蔡邕的话。

“老爷,那位回信了。”

一回到府邸内,跟随杨彪数十年的老管家低着头在,声音低沉的说道着。

闻言,杨彪眼睛一亮,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闪烁着希望的光彩,当即来到书房中,老管家从怀中掏出未曾破开蜡封的信封,连忙拆开一看,杨彪浑身上下再无一丁半点的力气,直接靠在椅子上。

一旁的老管家心里一咯噔,但又不敢询问杨彪,低着头悄悄的离去,关上了书房的门,留下杨彪一人在书房中静静的思考着。

“是啊,大势倾轧之下,安能苟存。”

李儒杀牛辅,聚集段煨等人,几乎把董卓身前七成的势力给整合在了一起。

也可以说,偌大的西凉中,也仅有李儒一人有这样的本领有这样的魅力。

“但不可为也要而为之”

现在就立即放弃这不是杨彪的风格,终究还是要试一试。

要是能守住长安,并且以勤王的名号,召集天下各路诸侯进京勤王诛杀董卓余孽,如此一来,危机不仅可以解除,同样的还能令大汉恢复u太平。

如此,今后史书上定然存留他的名字,并且他的名字将会占据极大的一部分。

人心有缺,贪婪纵横

功名利禄四个字谁有逃不掉。

到了杨彪这一步,他所看重的便是名一字

“或许尔等便错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满城尽素缟,豪杰赴黄泉 (6)

山樯谷堑依然在,弱吐强吞尽已空。-《题武关》

荥阳乃是一块是非之地,对于谁而讲,这个地方注定就是一块是非之地,谁让荥阳乃是扼守住前往长安道路的咽喉。

所有徐荣的位置就变得相当的尴尬。

不过玄莬徐荣四个字就足以令人忌惮,这也是为什么占据长安,并且统帅兵权的王允未曾找徐荣麻烦,听之任之的原因所在。

今日,荥阳城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位徐荣不想见,但偏偏要见的人。

“杨太傅今日上门有何贵干。”

无事不登三宝殿

偏偏的徐荣却希望杨彪前来只是为了谈公事,任何的私事都不要掺杂进去。

“有事,初平元年荥阳城外之事。”

闻言,徐荣神色大变,当即请杨彪入内。

“看来他把底交给你了。”

“正是。”

“这次偿还之后,某不在欠他。”

“正是。”

杨彪深以为然颔首,此次之后,恩仇两清,互不相欠!

“何事!”

既然得到肯定的回应,徐荣肃穆开口。

欠人恩情,如鲠在喉。

今日有幸能偿还当日不杀之恩,徐荣终究是松了一口气。

初平元年时,孙坚佯攻荥阳,胡轸与他率领三千兵马袭杀,最终遭遇埋伏,全部葬送在孙坚手上,胡轸的人头被取走,徐荣本以为胡轸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下场,熟料,孙坚竟然放了自己一马,条件很简单

第一凡第一个攻荥阳者,饶他一命!

所有曹操侥幸逃过一劫

还有就是今后若有人找他协助,需无条件相助。

只有这两个条件,自从荥阳城下放走曹操后,徐荣每日都可以说是度日如年,只是今日到来的时候,放松的同时,还存在一种惆怅。

他徐荣好歹也是名将,却是被一小儿舞弄在鼓掌中。

“是这样”

杨彪眼睛一亮,当即娓娓道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与徐荣坦诚相对,旋即双目直视着徐荣,等待着徐荣最终的回答。

徐荣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就知道没有一个简单的差事,都是一堆麻烦事,甚至沾染上去,会要了他的性命。

但是他可是徐荣啊!

“好!”

一个简单的好字,瞬间让杨彪安心了。

“某代陛下谢过徐将军!”

躬身一礼,深躬到底。

态度可以说极其的诚恳。

初平三年,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

安昌城外

张飞、关羽二人驻守,神威不可挡,威猛勇武。

自开春后,二人为公孙瓒效命,一路上连下数城,之前丢失的,都一一被关张二人给收了回来。

如今剩下了一个安昌,一个蠡吾

其余各城皆全部拿下,关张之威再次入了众人的眼里,当年未曾参与过虎牢关一战的将士终于是心服口服。

名声二字,尤其是打下来的名声从来做不得任何的假。

“可惜了”

帅帐内,公孙瓒唏嘘不已,无论是关羽还是张飞当世一等一的猛将,天下间能与之媲美者少之又少,甚至公孙瓒有点嫉妒刘备的运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好运道,才能让刘备与关张二人结义,使得他们二人不离不弃至今。

眼下,关张二人能为他所用,还是因为刘备在自己的手上。

生死存亡,兴衰荣盛皆在公孙瓒的一念之间,故而关张二人只能咬牙认了下来。

毕竟大哥的性命还握在公孙瓒的手上。

“主公,可命任命田楷、严纲二人为青州别部司马及青州牧,而刘备可为一郡之守。”

“这”

前者公孙瓒说不得就答应了,再说了,他心里或许就有这样的想法,如今借着司马朗的口说了出来,后者命刘备为一郡之守,就令公孙瓒有点不舒服。

他不愿给刘备任何崛起的机会!

威胁!

一定要扼杀在摇篮中。

“主公,不仅不能给刘备危险贫瘠的郡与他,需把青州最为富饶的郡交付给刘备如此最妙。”

一脸狐疑的公孙瓒回头看向面带着笑容的司马朗,不知司马朗葫芦里面究竟在卖着什么药。

“主公,予刘备如此待遇。关张二人方能为主公不留余力的效命,同样的地方富庶,说明蛾贼之害未令其伤及根骨,故而繁荣恢复的极快,这等郡县,士族盘踞,岂是刘玄德看放开手脚,大展拳脚的地方?”

“妙!”

公孙瓒猛的拍着大腿,得意洋洋的大笑了起来。

这么简单的东西,他怎么没有想到。

“孤立即下令!”

“善。”

不得不说,司马朗、公孙瓒君臣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公孙瓒付出无条件的信任,才是让司马朗不遗余力相助的原因所在。

士为知己者死!

这句话不仅仅是适用在这个时代,任何一个时代都适用,从古至今,从今晚后都适用。

“还有一事,需要主公派遣心腹前往兖州。”

见司马朗眉头紧皱,公孙瓒心里一咯噔,似乎自从昨日河内司马氏来信一封后,司马朗就一直愁眉不展。

“伯达,有何事不妨直接说出来。”

“主公可知青州蛾贼余孽管亥欲整理青州蛾贼率兵与黑山褚燕汇合。”

“还有这事!”

瞬间,公孙瓒瞪大了眼睛,有点难以置信。

“正是。”慎重的颔首,司马朗稍微狭长的眉毛下的那对眼睛中留存着担忧二字,只听司马朗道:“主公,需立即告知刘公山,与他说明管亥意图不可阻拦。”

青州黄巾百万之巨,甚至不止

一旦以沛然之势入境兖州,那么基本是呈现横扫之势。

滔天威势之下,刘岱若去阻拦,岂不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好!”

大事拖延不得,公孙瓒立即命人前往兖州处理这件事,为公孙瓒跑腿的,基本是公家族中人,要么是其从弟要么是其堂兄弟。

终究血缘摆在那里,容不得他们背叛。

刘岱这颗棋子至关重要,要是折损在此事中,公孙瓒就真的是亏大了。

“接下来,便是攻打安昌、蠡吾二县,避袁绍往后退!”

有些时候,一退则如潮水,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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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满城尽素缟,豪杰赴黄泉 (7)

人间路到三峰尽,天下秋随一叶来。火然文m

几多豪情随风去,几多豪杰埋骨地。

棋盘黑白纵横子,谁局中人,谁为执棋人。

纵然如此吕布这等的豪杰,到头来也难免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丁原死在了他的手上,因为金银因为赤兔,如今董卓命丧他手,只因为貂蝉一人,同时更是因为董卓的权势与残暴。

虽得了一个温候的美名,却也证实了当年那黑厮叫嚣的三姓家奴之实。

“司徒。”

“奉先你与貂蝉两情相悦、老夫欲要为你与貂蝉二人选一良辰吉日完婚。”

难负美人恩

吕布心头原先还有点惆怅,眼下这点的惆怅,被他抛到九霄之外。

“多谢义父!”

司徒改口唤作义父,貂蝉乃是王允的义女,那么吕布娶了貂蝉,自然而然就要喊王允一声义父。

王允深以为然的颔首,脸上的笑容完全流露出来,显然吕布这声义父喊到他心坎里面。

殊不知,吕布认义父,认一个死一个。

丁原如此,董卓如此

怕他王允今后也是落得个如此的下场。

真情真意越好,虚情假意也罢

目前而言,他们二人的个关系还处在蜜月期,纵然有再多的膈应,也要藏在内心深处。

其实,在他动手杀董卓的那一刻,吕布就反应过来了,他怕是入了王允等人的圈套中,但到了哪一步,说实话,纵然知道是圈套,也要义无反顾的踏入。

性命性命

终究是自己的性命来的珍贵些。

“奉先,听闻杨文先这老匹夫前往荥阳见徐荣。”

关系确认下来后,王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落在吕布的眼中,吕布也倒是识趣,当即开口询问道:“义父可是担心徐荣这厮妨碍到了义父?”

“正是。”

贴心啊!

王允心头一阵的舒爽,有一个贴心的人就是不同。

“义父,无需担心,徐荣若知进退,知道该怎么选择。”

荥阳徐荣乃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纵然吕布对于自己的武力相当的自信,但在行军打仗上,吕布却是差了徐荣一筹。

啃下徐荣这块硬骨头,只会杀敌一千,自杀八百。

得不偿失!

“嗯。”吕布的答案并未让王允感到意外,不过王允并非担心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事,愁眉不展道:“李聚集段煨等旧部于颍川,其心昭然若揭,奉先可有办法。”

颍川聚集近十万的兵马,声势浩荡,不得不让人担心。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吕布神色中展现出不屑之色,看似强悍,实则外实内虚,只是一头纸老虎罢了,无人能够统筹这些人,一盘散沙,如何能成就大事。

能统筹的人都已经死了

一个董卓,一个李儒

都已经死了

这群人再怎么强悍,在吕布的眼里也不过如此。

“辛如你所愿那般。”

王允稍微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如吕布所言,王允倒是能继续做他的千秋梦,只是天底下的事情,最怕的就是那个万一

人生处处有意外,恰如董卓

本以为可以一辈子享受这荣华富贵,纸醉金迷的生活,熟料,最后死在了他自己身边人的手上。

颍川内

在李儒的整合下,上下一心,不可谓不强大,纵然颍川士族众多势力雄厚,但奈何在兵力与李这边相差甚远。

若是在盛世,李儒不敢动这些门阀,但这是在乱世,求的是争霸天下,求的是让这个天下重新洗牌。

天下洗牌,格局重定

顾忌二字自然会无限制的削弱下去。

死活?

李儒未曾理会这些人的死活,大军压境,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要粮!

不给粮食就杀人!

抄家灭族乃是常事。

威逼利诱之下,只能低头,再怎么强硬的士族门阀,在拳头之下,只能乖乖的低下自己曾引以为傲的头颅,命与利之间,两权相轻取其轻,毕竟还是自己的性命来的重要。

至于道理?

没有试过与李等莽夫讲过道理,就如同当年肆意妄为的董卓一般,敢于董卓讲道理的,基本都被董卓杀了个干净,剩下的,就算肚子里面有一大堆的圣人之言,也不敢讲出来,只能憋在肚子里面。

董卓如此,他麾下的人亦是如此。

所谓一脉相承,大概便是这个道理。

“军师,粮食已凑齐!”

当凑齐近乎十万大军粮食用度,仅仅从一个颍川郡身上搜刮出来后,李不禁感慨万分,光光是一个颍川郡,就能搜刮出这么多的粮食来,而且这些士族门阀还有一种又有余力的感觉。

两月的用度凑齐,紧吧一点用,估计还能撑个三四个月也未曾。

“善。”站在颍阴的城门楼上,李儒远眺远方,目之所及,尽是俊美山河,但他心不在此地上,良久后,任凭微风拂面,吹拂起鬓角的白发,孤独而又骄傲的摇曳着,双手撑在栏杆上道:“三日后,兵发长安且书信一封与徐荣,要命就让路!”

“无论他与陈叔弼达成什么交易,某只会取长安,只会要吕布、王允二贼的项上人头!”

“诺!”

;李倒是松了一口气,他生怕李儒脾气一上来,强攻长安,诛杀当初的参与者,那么玩笑就开大了。

这些兵马乃是他李以及其余众人的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要是拼光了,他们拿什么去享受今后的富贵荣华。

不过回过神后,旋即悻然的笑了笑,他倒是有点多虑了,李儒这般冷静的智者岂能做出他这等莽夫尚且能看透的事情。

逝者如斯夫

终究是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他们所需要的是展望未来,为了今后更加美好的生活去努力去奋斗。

“军师何意?”

等李离开回到营帐中后,段煨等人纷纷围上来,询问李结果如何。

“只诛首恶!”

“王允、吕布!”

“善!”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当即为此事定下了基调,在他们看来只诛杀首恶吕布、王允最好不过,其实他们的想法与李相似,只是未有李想的那般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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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满城尽素缟,豪杰赴黄泉 (8)

河源怒触风如刀,剪断朔云天更高

夜黑风高也,正是杀人时

恰逢风高正头,诸暨城内的街道中早已经空无一人,城中的百姓都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家中,生怕官兵行走间把他们当成间谍要了他们的性命,这年头人命最为廉价,三下五除二的,甚至比不得一斤的粮食。

人命二字唯有在太平盛世才有千足金重,堪称是无价!

夜间,静寂一片,四周只剩下乌鸦嘎嘎嘎的叫声,它的声音象征着不详,听得蜗居在房间内的诸暨百姓瑟瑟发抖,生怕下一刻,不详就要降临到他们的身上。

就算来往的巡查的士卒听到乌鸦嘎嘎嘎的叫声,叫的他们心肝儿也直发颤。

幸亏是常年在行走刀尖上混饭吃的,不然早就被吓的双腿发软。

“伍长,你说我们能不能赢”

“闭嘴!”

巡夜的士卒,被他的伍长直接赏了一个爆栗,挨揍的士卒抬起头来,双目中藏着对着未来的迷惘,摸着自己的脑袋,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未曾回头,巡夜的伍长似乎能察觉到身后士卒的情绪,他并未开口安慰,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这样的问题,今天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反复的回应,慢慢的,就连伍长也开始不确定,这场战到底能不能胜,这座诸暨城到底能不能守得住。

甚至他能不能见到明天的月亮也说不准。

昨日的一场攻守战,赵云的疯狂,诸暨城外不知填了多少的性命进去,就连平时和他一起喝醉的弟兄,昨日一战中,从城门楼上被一支箭矢要了性命,从城门楼上掉了下去——死了!

战场上,生死皆是平常事

无人敢打包票。

“走吧,继续看看。”

巡夜的队伍中中,有他们这样想法的不在少数,若非有太史慈这等猛人压着,恐怕三军早已经反了。

人心涣散如何能聚集的起来。

屡败屡战固然可以说成不气馁,永不放弃诸此之类的废话,但终究还是掩饰不了你是一个失败者的事实。

一次两次的失败固然会激起斗志!

但三番五次的失败,却会让人失去斗志。

眼下的诸暨便是如此。

愁云掺淡!

大概用这四个字来形容最恰当不过。

“何时能出兵攻打!”

刘繇已经等不及了,直接从吴郡而来到了诸暨城中,他一来并未责怪太史慈,而是在太史慈何时能反攻!

等!

他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虽说刘繇知道这乃是军中大忌,但事到临头,有那么一种焦急的感觉在不断的折磨着他,就算刘繇心态再怎么好,终究还是忍受不住。

“主公!”太史慈躬身行礼,但并未急着回应刘繇,仿佛看到刘繇眼眸中滔天的怒意,太史慈并未在意,他已经把所有一切都压了上去,刘繇也压了上去,眼下的局势,只能由他指挥!

胜!

刘繇岂会计较这些!

败!

一切休谈!

“主公且看。”

把刘繇带到舆图前,太史慈指着郯县道:“我已经让昭平兄率三千骑卒前往郯县,由郯县进攻孙贼,前后夹击之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比拼兵力?

或许之前会稽、豫章未曾丢失的刘繇还有这样的雄浑的实力,眼下刘繇只剩下这点兵马,而孙策则是兵力雄厚,正面干一波,只能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罢了!

阳谋不成,只能走阴谋!

阴谋走的是奇策!

以弱打强!出其不意,说不定还能取得成效!

“这”

刘繇深知太史慈说的没有错,但不知为何心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刘繇的这丝担忧丝毫没有隐藏,直接表现在面上,但还是被太史慈给察觉到。

“主公可是担心孙贼等知晓我的意图?”

“正是。”

有些话,太史慈直接说出来,却是妙计了,恰好刘繇还未有理由询问,还在担心太史慈的心里面的感觉。

“若是知晓倒也无碍,欲要拿下三千骑卒,必须分兵攻打郯县,一旦昭平兄离开郯县,走小路进发,对于他们而言只能如大海捞针,就算被找到了,不正和我的意!”

兵力不足这是眼前太史慈最大的问题关键

闻言,刘繇略微愣在了那里,他何尝听不懂太史慈话中的真意,良久后,抬头深深的看了太史慈一眼。

其眼神深邃中且带着一丝的冷漠

恰如眼下太史慈的眼神

“可!”

最终从刘繇口中吐出的话,同意了太史慈的计策。

诸暨城内如何,驻扎在五十里外的赵云并不知道,不过同一片夜空之下,所蕴含的景色还是相同的,只是人心不同罢了。

士卒士气高昂,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不过自信与自负又有不同。

幸亏赵云麾下的士卒乃是前者。

而一切的自信则是来自于一场场胜战!

“文珪辛苦了!”

重重的拍了拍潘璋的肩膀,一向不怎饮酒的赵云,从孙策那边拿了两坛子上等的女儿红过来于潘璋一同痛饮。

“好酒!”

美酒入口,顺畅润滑,唇齿留香间端是妙不可言。

“废话太多了,喝!”

在潘璋眼里,再苦再累其实有这坛子酒,这句话就足够了,其余的务必多言。

“只是,还需要多久。”

“三日。”

“好!”

总算是有一个盼头,潘璋并未多说废话直接应承了下来。

三日的时间,他还能忍受的了。

同时跟随在孙策这么久,他大概也看的出来,这一战孙策若是能胜,则如困龙升天,今后定然是势不可挡!

他作为功臣,孙策岂会亏待与他?

这一点,潘璋看的相当的明白。

“只是你必须让我当先锋!”

似乎想到了什么,脸微微红晕时,潘璋搂着赵云的肩膀,双目直视着赵云,正儿八经的说道着。

“好!”

见状,虽知潘璋已醉,但见潘璋这幅神态,赵云亦是有点哭笑不得,旋即回应。

“喝!”

痛快!

豪饮坛中酒,建功立业在今朝!

怦~~

两坛子酒尽数摔在地上,只剩下二空坛子,以及躺在树下仰望星空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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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满城尽素缟,豪杰赴黄泉 (9)

能之在人者,谓之能;能有所合,谓之能。——《荀子正名》

清晨时分,就已经烈日当头,顽强的野草尚且在酷热的烈日中摇摇欲坠,似乎承受不住,青翠的野草在炙热的夏风中瑟瑟发抖,或许少有片刻都成为一片枯黄。

夏季骄阳似流水般酷烈,幸亏军营两侧尚且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尚且能看到河床上铺洒的卵石,卵石的姿态千奇百怪,在阳光的照耀下,展现出不一样的风采。

河水看似深浅可探,但在居住在这里的百姓深知一旦到了夏季雨水多的时候,河水暴涨,直接翻脸起来,恐怕而且夺人性命,而今恰如进入多雨的季节,不过今年也是奇了怪了,整整月余的时间,并未见到多少的雨水。

导致这条小河的水深还是那般的浅,可以清晰的见到水中鱼儿摆动着动人的身姿,驻扎在周围的营地,一到夜晚,轮流放哨的时候,空闲下来的士卒就会下水,摸一两只肥嫩的鱼上来给自己加餐。

“子龙,一战功成可有信心?”

“不知。”

话不能说满,赵云做人做事都是小心翼翼,从来不会拍胸脯保证任何的事情,但他所付出的行动,却比千言万语都要来的有说服力。

“不过,不能让文珪白白浪费这些天的努力。”

“正是。”

孙策面露出了笑容,潘璋辛苦疏数日,也要让他的付出物有所值。

“太史慈”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后,望着湛蓝的天空,赵云幽幽的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他?”孙策沉默良久,视线与赵云一般无二,仰望着天空。

“杀了!”

“诺。”

“遗憾吗?”

孙策似乎在问赵云,又似乎在自问,良久后,嘴角处露出的那一抹嘲讽,又仿佛在自嘲:“英雄者不负恩义。”

其实,在董青死在赵云手上的那一刻起,太史慈与孙策注定无缘,二人间就恍若大道小径,注定不是一路上的人。

次日

天微微亮,一道身影负重前行,不知前往何处。

另外一边,赵云再点万余马步军杀向诸暨。

此时此刻,诸暨城内,太史慈脸色有点发青,整个诸暨城的百姓,从昨夜开始,就一直在拉肚子,直到今日,腿都已经发软,就算是太史慈这等猛将也是如此。

他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麾下的士卒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了。

“该死!”

在后知后觉,太史慈也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立即清查!”太史慈脸色很难看,当副官顶着那张苍白的脸准备离去时,又被太史慈给喊住:“不用去了,约莫着赵子龙这个时候已经来了。”

副将神色颓然,旋即神色不屑道:“呸!他赵云算什么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

太史慈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仰头大笑起来:“昭义,你记住这是战争,只有生死胜负,至于卑鄙?”

“胜者为王败者寇,自古来皆是这个道理,王者何来卑鄙。”

太史慈语气中带着自我的嘲讽,同时心里存有不甘。

“子义,你走吧。”

忽然,在军营的门口,刘繇就站在那里。

“主公。”

太史慈勉强可以独自一人起身,至于刘繇则需来搀扶。

“坐吧。”

刘繇抬手让太史慈坐下,脸色惨白的他,在他人的搀扶下来到太史慈的面前,只听他是说道:“子义,你何须为留下,离去吧。”

“老夫只是没有想到他孙伯符倒是变得狡诈了。“

“想其父孙坚何等英雄人物,只可惜,这个世道就注定了英雄豪杰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

坐在高座上的刘繇悲哀的大笑起来,声音凄厉的同时又在感慨世道的不公。

“走吧,去和昭平汇合,记得为老夫报仇!”

“主公!”

“走!”

刘繇怒目而瞪,旋即只见太史慈双膝跪下,朝着刘繇重重的磕着了几个头,太史慈并非是迂腐的人,深知留着有用之身,重整山河方是正道。

大殿内,只留有刘繇一人时,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左右,刘繇忽然开口:“来人!”

“三刻后开城门投降!”

一战之力?

刘繇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同时他也看的出来,赵云只是想要逼迫他们投降罢了,而非是赶尽杀绝,不然,下的就不是泻药,而是毒药!

届时满城尸骸,还不只需要一把薪火便可焚烧殆尽,胜负人人皆知,只是他刘繇败了,可是这满城的百姓士卒甚至他刘繇的尸首却要不剩半点。

不如降了!

随了他们的意。

苦笑中带着无奈,在亲卫的搀扶下,登上了城门楼。

这一战

赵云为主将,潘璋为副将

等到兵临城下时,却见城门大开

“哈哈哈哈!!!”骑在枣红马上的潘璋爽朗大笑,这些日子的苦终究没有白白承受,终究诸暨城还是降了,忽然潘璋不笑了,顺着赵云的视线抬头看,就看到城楼上站着的人。

“刘正礼!”

“他这是做什么!”

在潘璋的内心深处一大堆疑问冒了出来,旋即只听见赵云叹了一口气道:“文珪,你立即点三千轻骑立即取追!”

“务必取下太史慈的项上人头!”

一个太史慈可抵十座诸暨城!

“诺!”

潘璋脸色一变,当即知晓事情的严重性,立即调动兵马追赶太史慈。

城楼上的刘繇见状旋即哈哈大笑,心情顿时愉悦不少,纵然乌云密布盖在头顶,此时此刻,心头却格外的舒坦。

“赵子龙!”

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这三个名字,两人的视线接触的那一瞬间,刘繇得意的大笑:“回去告诉孙伯符,老夫就算是死,也要让他不得安生!”

“这扬州!”

“是老夫的!”

言毕,众目睽睽之下,挣脱开亲卫的搀扶,纵身一跃从城门楼下跳了下来。

“主公!”

城门楼上的众将瞬间痛哭,整个人跪了下来,已经泣不成声。

“厚葬!”

见到这一幕的赵云良久无言,旋即从嘴中吐出这两个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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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下这两天的更新,昨天停电了,前天被拉去应酬了

没啥原因

就只有这两点,太监是不可能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长安火,君臣义 (1)

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出处你们最清楚了)

浓重的悲哀笼罩着这座诸暨城,无论是士卒还是百姓都纷纷的落泪。

刘繇!

一个是非功过皆无法评判的人,说他穷兵黩武不为过,但最后开了诸暨城门投降了,纵身一跃从诸暨的城门楼上跳了下去,了结自己堪称是辉煌的一生。

最后的选择最为艰难,同样的,也最为的真切

感动?

是啊,诸暨城的百姓痛哭流涕,诸暨城内的士卒也嚎啕大哭起来,兴许是为了劫后余生,兴许是因为刘繇的高抬贵手

原因太多了

最后归咎到一个人死为大,终究是要风光的下葬。

“好一个刘正礼。”

诸暨城门前,孙策感慨万千,刘繇终究是一方诸侯,这样的死法,算的配得上他的身份了。

至于,刘繇临终前说的话,孙策则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太史慈、一个韩昭平而已,岂能掀起多少的风浪,要是把他们这些人放在心上,孙策今后如何能统领天下!

年纪小小,就已经展露出了不属于现在的年龄。

这就是孙策!

忠于汉室之心?

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生来为的就是自己的小家!

而今放眼天下,争的就是天下共主的位置!

夺的是就是九五至尊!

既然踏出这条路,孙策势必要登顶山峰,俯仰天下!

“倒是一个太史子义今后恐怕会令人头疼。”

“无碍。”

风轻云淡的神态让人动容,这就是孙策,眼下的孙策与以往相比,可说是判若两人,令人诧异。

“今扬、豫、荆等地岂能有太史慈的容身之所?”

孙策嗤笑一声,如今的局势可不是最初的时候!

“赵云听命!”

“责令先锋大将赵云率两万五千马步军与荆州刘景升汇师,攻打淮南!”

“诺!”

双手负在背后,气定神闲中流露出沛然的自信。

“这次定要叫袁公路有去无回!”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乃父孙坚葬身在西陵城下,虽死于江夏黄祖之手,但他袁公路也是其中的推手之一。

而今,他与刘表还有着共同的利益,暂时不适合翻脸。

说白了,利益二字从古至今尤为至高无上

在利益面前,多少东西都显得苍白无力。

要是换做了之前的孙策,恐怕还不会选择与刘表合作,但是现在的孙策不再是以往的孙策。

双手负在背后,望着远处,孙策陷入了沉思中。

荆州襄阳城内,自刘琦从鹿门山上回来后,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要不是顾忌自己的名声,刘表真心是准备把黄承彦等人从鹿门山上给抓下来,究竟给他的儿子吃了什么迷魂药,才让如今刘琦浑浑噩噩。

“老师。”

在房间内的刘琦见到蒯越蒯良兄弟二人时,立即起身躬身行礼,见状,蒯越蒯良兄弟两心中立即有数,转身随手关上房门,说明了来意后,反倒是刘琦听闻后,当即摇头嗤笑,似乎有点不以为然。

“老师,父亲是打错了算盘了啊。”蓦然抬头,只见刘琦看向蒯越蒯良的眼神有点迫人,二人就算老精于事故,此时此刻,不知为何低下了头,不敢看向刘琦。

说白了,无非是二字

有愧!

心中有愧!

所以不敢与刘琦对视。

“老师,父亲从出兵打算与孙策共同驱逐袁术争霸天下时,他就已经错了,其实二位老师心里也清楚,父亲这是错了。”背对着蒯氏兄弟,双手负在背后,只听刘琦缓缓道:“为何两位老师不劝阻?”

“反而”

“反而劝说父亲兵法淮南。”

““

声似责问,同时也在责怪,蒯良倒是羞愧的低头,反观蒯越目光灼灼的望着刘琦道:“子许,为师问你,可有意愿争取九五!”

大逆不道的话从蒯越口中道出的时候,蒯良蓦然抬头,有点愕然为何其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不争九五,刘荆州就算夺了败了孙策、斩了袁术又如何?”

“若你“

眼神难以说明的火热,烧的人浑身难受,要是换做去年的刘琦,早就避开,然而现在的刘琦,则是风轻云淡,似乎早就料到了蒯越会这样说。

“老师,天下九州,逐鹿中原,最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在这一刻,刘琦展现出来的气度让人诧异,但这样的变化在蒯氏兄弟而言,这样的变化最好。

“主公!”

蒯越听懂了,听懂了刘琦话中的意思,面容上带着满意的笑容,朝着刘琦躬身一礼。

刘表毕竟老了!

再怎么才华横溢,再怎么雄才伟略,终究是老了

人一老,就容易遭到时代的淘汰,从如今刘表的状态上来看,刘表已经开始展现出颓态了。

力不从心!

君择臣,臣择君

自古来都是不变的道理,眼下刘琦气象恢弘,比起其父刘表来丝毫不逊色,在他身上做投资有何不可!

“老师,父亲已经老了,二位多上心点,时候一到,也该父亲退位让贤。”

“诺!”

蒯越蒯良二人面面相觑,很快的都露出了只有对方才能理会的笑容。

他们不知道刘琦从荆州离开后,一路上究竟经历了什么,才有了现在的变化。

但人终究是需要浴火,才能重生,才能脱胎换骨。

“退了吧。”

“诺!”

带着令人满意的答案离去,蒯越欲要出门时,忽然扼制住离去的步伐道:“可需对付蔡氏?”

终究,对于刘琦而言,蔡氏就是一个尾大不掉的问题。

“无需。”提笔在纸上不知写着什么的刘琦放下手中的笔摇头道:“一群跳梁小丑尔,不必放在心上。”

跳梁小丑?

蒯越蒯良相视一眼,当即会心一笑。

诚然依照现在刘琦的状态,蔡氏时下的所作所为的确如跳梁小丑一般,看着令人觉得可笑。

咿呀~~

门关上

背对着书房的蒯越蒯良二人却觉得脊后发凉

“冷了!”

轻声低语时,双目中带着笑意同时也带着提防。

“查?”

“查!”

“善。”

ps:木有太监更新不稳定等稳定下来时,再与诸位大佬说个清楚

抱歉!

( ̄3 ̄)~



第一百九十九章 长安火,君臣义 (2)

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初平二年,那次的北上途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成为蒯氏兄弟二人心头的一根刺,深深的扎在心窝子里面,久久拔不出来。

曾经自以为了解的人,如今变得如此的陌生,看不透,而且野心勃勃,恍若霸气雄图气吞万里江河,不得不让蒯氏兄弟正视刘琦,欲要了解一人,就必须要知道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蒯府内

从刘琦的府邸上回来后的两人,脸色阴沉,四目相对间,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解疑惑。

“异度,依你之见,子许葫芦里面到底在卖着什么药?”

“不知。”

蒯良最为稳重,步步求稳,不同于蒯越的擅出奇谋,蒯越往往想出令人眼前一亮的点子来,不过,在大局上,还是以蒯良为主,一个偌大的家族需要的是步步求稳,而不是冒进,而今襄阳蒯氏不说在整个荆州地界上是大拇哥的存在,至少在襄阳这块地界上,就算是襄阳蔡氏也不能与其媲美。

“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

面对与其兄的疑问,蒯越发出不同的声音。

“为何?”

不同于蒯越思维,蒯良往往会需要一些时间来反应过来,微皱的眉头,代表了他的疑惑,同样也代表了他不愿。

“兄长,既然刘荆州已老,天下诸侯中,你我能投者?”

“能有谁?”

“又能有谁!”

很现实的一个问题,同时也是蒯良一直在规避的问题,只是如今蒯越却把它给摆在了台面上了。

“兄长!”

眼神逐渐冷了下来,蒯越直视着蒯良。

一直以来,蒯越都觉得自家的这位兄长优柔寡断,虽说,蒯良个人的理想与刘表相同,要想让他背弃刘表有点困难,更何况,刘表对待他不薄,心里良心这一道关卡就过不去。

但蒯越并非蒯良这等感性之人,蒯越很理智,甚至理智到有点冷漠无情!

利益二字才是蒯越所看重的,襄阳蒯氏能否蒸蒸日上才是蒯越所关心的,至于良心二字,尚且挂在心头,利益不足时,拿出来晾一晾

“这”

蒯良陷入天人交战中,良心与家族的未来,蒯良则是选择了

“为何!”

同样的一句话,却是道出了两种不同的心态。

“如此的刘琦,如此的荆州未来继承人,尚且能从他的身上看到一方霸主的气象,为何不呢?”

嗤嗤的笑声落在蒯良的耳中显得格外的刺耳,同样的也是这般的警醒,旋即,蒯良松了一口气:“异度,襄阳蒯氏家主的位置应该由你来坐才对。”

论才情还是其他的,蒯良自认为不如蒯越。

闻言,却见蒯越一本正经摇头:“兄长莫要妄自菲薄,为弟斤两几何心头有数,兄长今后莫要再说此事。”

“哎”

一声轻叹,算是为此事定下了基调。

“蔡氏母子?”

蒯良抬头微微瞥了一眼蒯越。

“不急。”

不以为意又似乎不曾放在心头。

“哎”

诸暨城下,孙策面色上忽然露出一抹喜色,显然阚泽的来信,有点出乎孙策的意料,星空明月之下,孙策爽朗的大笑起来。

“主公,可有喜事?”

不同于赵云的稳重,潘璋看似吊儿郎当的样子,恰好正中孙策的下怀,当然潘璋并非那种不知分寸进度的人。

“文珪啊!”孙策的双掌重重的落在潘璋的肩头时,潘璋微微一吃痛,但并未表现出来,因为他看的出来,孙策是真的高兴,不然何至于分不清手重或与轻。

“你可知叔父命祖茂、程普、韩当三人率领两万兵马埋伏在乌伤城外!”

“真的!”

瞬间,潘璋瞪大了眼珠子,有点难以置信孙策所说的话,良久潘璋未曾缓过神来,只是道了一句:“先生真乃神人也!”

不得不服气

固然是未雨绸缪,但真的发生的那一刻,未雨绸缪就如神机妙算,果真是妙不可言!

乌伤城外

韩峥莫来由的一阵心悸,在星月之下,远眺诸暨城的方向,忽然哽咽了起来。

这么久了,未曾有半点的消息。

韩峥知道诸暨城大概是沦陷了

因为他们约定的时间乃是今夜,只是人迟迟未到

“将军,可要出兵?”

“勿需!”

韩峥摇头,命副将回到军帐内先行入睡,他则是站在星空下,静静的思考。

乌伤城,他们并未进入,而是在外面等待着消息。

奇兵!

则是来去无声息方为奇兵!

他们在乌伤的南面八十里外的地方,驻扎着,而在这个时候,乌伤城的北面六十里外的地方,军营绵延不绝驻扎在原地,但营地奇怪的是,并未生起炊烟,而是悄然无声的,黑夜种,只能听到士卒身上铠甲发出来的声音。

“德谋,你说真的能等到刘正礼的伏兵?”

“兄长,为何有此疑虑?”程普粗犷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当年虎牢关下,先生算无遗策,才有主公那等的功绩,不说这事,近一年来的情况来看,便可以掂量一二。“

“哎,为兄是怕”

“白等?”

程普见祖茂面色上的疑惑,忽然噗嗤的笑道:“若是白等就白等,又能如何?”

“战场的存在本就是一个变数,谁能掌控一切?”

“若是处处料敌先机,岂非人哉?”

程普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祖茂,一时间,祖茂愣在那边无话可说,倒是看向程普的眼神有点不同。

“说的也是,只是”

“兄长莫要这样看我,这些话也是近些日子才领会到,诸位可见先生已有白发缠身。”

“这”

一时间,三人皆无言,皆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等吧。”

良久后,程普道了一句,帅帐内,重新陷入了沉默中。

而在另外一处的山林中,太史慈双膝跪在地上,朝着诸暨城的方向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

“主公!”

“慈穷尽毕生,定然要他孙伯符血债血偿!”

滴滴答答~~~

殷红的血液,顺着嘴唇落在了黄土地上。

阴沉的树林,似乎以沉默在应对着太史慈的誓言。

ps:推荐一本《三国赵为皇》,似乎是写赵云的书,诸位读者大佬可以去瞅瞅

工地进入结算阶段,人开始忙碌了,忙上这段时间,嘟嘟就可以抽出身来,晚上就有空写小说了!!

╮(╯▽╰)╭!!

第两百章 长安火,君臣义 (3)

劲草不倚于疾风,零霜则变;青葵善迎于白日,宇暧斯迷。

烽烟之下,从来没有善恶之分。

冷风萧瑟,皓月当空,映照之下,树林中的那道身影,竟这般的可怜无助。

起身,明月照耀之下,身影越拖越长

等到次日时,韩峥终于等到了自己所想要等的人。

太史慈!

满脸疲惫而来,面容上带着的悲意已经在诉说着一切。

“子义,主公可是”

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来,归根究底,心头还是抱着一点的希望,但那双眼睛的主人再次沉默不语。

深吸一口气,韩峥双目含泪静坐着,不再多言。

人非圣贤孰能无情

跟随在刘繇身边的时日也不算短,如今忽闻噩耗,悲意如何能掩藏的了半分。

“昭平兄”

见状,太史慈深知此时此刻不能多说半句,只能让韩峥解了这心结。

宣泄!

终究还是要将心中的不忿给宣泄出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韩峥通红的双眸睁开了眼睛,看向南昌城的方向充斥着了仇恨。

“该如何?”

平淡冷漠的声音让人心中微微发寒,手中仅剩三千兵马,欲要对抗孙策大军,如以卵击石,让人贻笑大方罢了。

“不急。”

经历过一夜的逃亡,现在太史慈倒是显得格外的冷静,脑海中思绪清晰。

“好。”

论行军打仗,韩峥自认为不如太史慈,到了这一刻,他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可谓是休戚与共,同进同退才能有望为刘繇复仇。

在另外一方面,朝着兖州而去的袁术大军,这一路上,不可谓不顺风顺水,偌大的豫州,竟然无一合手之敌。

颍川郡中聚集着董卓昔日的部下,这事袁术当然知道,但是双方间很有默契,都视若无睹,都把对方当做隐形人。

不管以往如何仇大苦深的,面对着骇人的兵力时,对方难免都有着忌惮。

势均力敌之下,要是进行死战,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忠君?

兴复汉室?

袁术不曾抱有这个想法,在传国玉玺落在他的手上后,这种想法,在袁术的眼里更是可笑。

至于郭贡之流岂是自己的一合之敌。

“禀主公,有人求见!”

“何人?”

高坐在王座之上的袁术,早已经被连日来的胜利冲的脸上皆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栾提于夫罗!”

“不见!”

袁术冷哼了一声,栾提于夫罗若还是南匈奴的单于,或许,为了今后的合作,袁术还是接见他,但是眼下只不过是一头丧家犬罢了,何以能有资格与他合作。

“主公,大可一见。”

在袁术反对时,却见杨弘站了出来,提议让袁术同意见栾提于夫罗一面。

“要见?”

“要。”留着微长的白须,捋着胡须,不知觉间,杨弘却也苍老了不少:“主公,兖州战事纷乱,眼下皆不知情况战况如何,这栾提于夫罗手中且掌握数千兵马,大可让其做主公马前卒,为主公探路。”

“若他不愿当如何?”

“杀了便是。”

杨弘的回答让袁术很满意,一介蛮夷倘若不服杀了有如何!

“善。”

不得不说,杨弘的三言两句着实让袁术心动。

在营帐外苦苦等待的栾提于夫罗心有忐忑不安,眼下的袁术麾下正是兵强马壮,气势强悍之际,恰逢眼下袁术连战连胜,士气如虹,岂是栾提于夫罗可以媲美的,自然是被吓的魂不守舍。

他生怕袁术心情不悦,直接命大军围剿了他。

届时栾提于夫罗真的是想哭都没有地方哭。

数千兵马在袁术强悍的实力面前,直接成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主公愿见!”

传信官从帅帐外走出来,来到军营外,趾高气昂的对着栾提于夫罗冷哼一声道。

闻言,栾提于夫罗心头虽然不忿,但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只能陪着笑脸,从怀中掏出一块上等的玉佩悄悄的塞到传信官的手中,舔着笑脸让传信官把他带到袁术的面前。

感受到手掌心的那股温润,传信官脸上那股冰冷渐渐的消散,露出满意的笑容,稍微看了一眼眼前的蛮夷,不曾料到这厮如此的上道。

上道的人,往往会得到一个比较好的结果。

带领着栾提于夫罗前往袁术的帅帐中的路上,传信官低声细语着告诫着栾提于夫罗一些关乎于袁术的忌讳,让他自己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讲错了什么话,使的袁术勃然大怒,最后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可不要怪今日他没有在这里提醒过这厮。

性命是自己的,要是连自己都不珍惜,就算是死,又能怪的了谁。

“南匈奴栾提于夫罗拜见后将军!”

拜见!

还真的是五体投地的拜见,一见面,栾提于夫罗就行这样的大礼,着实让袁术心头一惊,旋即一喜,看向栾提于夫罗的眼神不似最初的冷漠与鄙夷,只是眼眸中的冷漠消除,鄙夷留寸。

甚至在袁术的心里一只丧家犬罢了,行此大礼合乎情理。

“请起。”

满堂中,无他位置可列,只能如同笼中鸟雀任人参观,心头的憋屈犹如黄河之下无穷无尽,可他不敢表露半分,甚至还是露出笑脸来,不敢惹恼了袁术。

“来此所为何事?”

“禀后将军,栾提于夫罗欲为将军马前卒,为将军铲除曹贼等人。”

上道!

不用任何人提醒,他的这番话,一瞬间,让杨弘、阎象二人不得不高看了栾提于夫罗一眼。

强弱之间

是否低头服从

很多人有时候拎不清,所以命没了。

前途无量

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杨弘、阎象二人对视一眼,开始对栾提于夫罗上心了。

这厮留着迟早是一个祸害

等为主公铲平了霸业道路上的拦路虎后,就需找个机会,把这厮给宰了。

“去吧,率尔等兵马,为吾披荆斩棘,若有所怠慢,立斩不赦!”

“诺!”

低着头的栾提于夫罗声音中中带着喜意,但心头却有无限的悲愤。



成大业者,忍人所不忍!

第两百零一章 长安火,君臣义 (4)

天下大势之所趋,非人力之所能移也。——《上孝宗皇帝第三书》

长安城内,一切都是那般的太平,粉饰的太平。

朝堂上,凡是眼睛没有瞎的,面对于着颍川李傕威胁都颤颤巍巍的,生怕下一刻,战火席卷到他们自己的身上。

投降?

本在董卓死后,就已经没有了这样心思的朝臣,又开始生出诸此之类的心思。

生死乃大事,性命二字珍贵的紧,谁也不容的轻视,要是忠义萦绕在心头,当年董卓进京时,早就用自己这条卑微的性命为汉室殉葬,而非是面对董卓的高官厚禄低下了自己曾经以为高傲的头颅。

“陛下。“

王允站在左手边的的位置上,领司徒官职的他,如今就好似当年的董卓,只是未曾做到董卓一般权势滔天,喜怒仿佛是上天,让人恐惧让人害怕,但在朝堂上,也仅仅有少许人敢忤逆王允。

“王司徒有何事。”

李傕的信交付到年幼的天子手上,刘协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一样,整个人反而平静的很。

不同于朝臣的慌乱,不同于王允的恐惧紧张,刘协平静中带着笑容。

“陛下,逆贼李傕呼啸聚集,臣以为陛下该下旨,令天下群雄聚集长安,剿灭逆贼!”

言之凿凿王司徒,忠君爱国王子师!

不知道的人,躬着身的这位乃千秋难觅的忠臣,但朝堂之上,事到如今,还能稳如泰山的站在这里的朝臣,哪一个不是人精,野心两个字,藏得再深,也终究有暴露的一天。

“陛下!”

见刘协默不语,王允心头一咯噔,当即上前一步,拱手沉声道。

“今天下乱局,各地拥兵占地为王,可曾听从朕的命令?”

虽高坐在天子位置上,但只是冠着天子的名号,可权力二字何时落在他的身上,各地狼烟四起,谁都觊觎着九五至尊的宝座,谁愿意来就救驾勤王。

“退朝。”

拂袖离去,在杨彪的保护下,天子离去,留下脸色难看的王允。

“司徒,这”

面面相觑之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寝宫内,刘协平静的神色下藏着一览无余的悲哀。

皇宫!

如今还算是他的皇宫,不似董卓掌权时,无一人是他的可以说话的亲信,到处都是为了讨好董卓的宦官,不过,在董卓死后,这些人也随着董卓一起去陪葬。

本就是残缺之人,又背了自己的主人,这样的人岂能留下来。

自中平六年到如今初平三年。刘协的心早已经被董卓给折磨的如铁石心肠一般,任何大小的事情都难以撼动他铁一般的心肠。

但人心草木孰能无情

饱受世事的折磨的刘协,内心深处终究有一块软肋

“太傅,李傕的话可信吗?”

良久后,年轻的幼帝终于开口,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李傕不可信,但他能信。”

杨彪面露苦涩,眼眸中有着无奈,同时还藏着庆幸。

“他是谁?”

一个他字却是道尽了杨彪心头的旧事,一下子吊足了刘协的胃口。

“前郎中令李文优。”

简短的七个字,却让刘协身子一阵晃动,天下间,令人最为恐惧的人就只有两个。

一个死在了他面前的董卓,一个本应该早就死的去李儒。

如今,他最为信任的太傅竟然说李儒未死?

刘协小脸瞬间煞白,脸上不复之前的平静。

“当真?”

“扬州那位传信,应该不假。”

杨彪苦笑连连时,刘协却莫名的安下了心,因为他知道的眼前的太傅还是他值得信赖的太傅。

“太傅,朕该当如何?”

举措间惊慌不已,刘协紧握着杨彪的双手。

“陛下,大汉的江山未必不能依仗李儒这厮之手收回来。”

“此话怎讲?”

刘协听闻心头一动,对于他而言,只有能让祖宗的基业再恢复当年的辉煌,就算于乱臣贼子合作又如何,只是他万万不希望自己最后落得个与当年一样的下场。

“陛下,李傕非董卓,能聚集董卓麾下的将领,凭他?暂时还无这些威望,这些乌合之众能聚集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李儒,也只有李儒能钳制住他们,而李儒一心一意只是想做未完之事罢了,董卓未死亡,他假死脱身,命李傕夺了颍川,占据颍川郡等待着时机的到来就可见一斑,而且,驻兵与荥阳的徐荣已经答应老臣的要求,有徐荣在,陛下或许李儒之言可信”

其实,杨彪心里清楚,他赌的并非是李儒,而是南阳陈叔弼信中之言。

“陈叔弼啊陈叔弼,莫要让老夫失望啊”

南阳陈欢,一直让杨彪这个老精于事故的人都有点看不透,有些时候,杨彪真不知陈欢到底在求什么?

功名利禄?

或许在初平元年时,杨彪还能这么认为,但是初平元年之后,陈欢的一举一动,在杨彪的眼里完全不符合陈欢个人的利益。

“太傅,朕可以见见这位南阳名士吗?”

作为天子,能在董卓的手上活下来,靠的可不是仅仅只是一个忍字,刘协也从杨彪的话中听出不确定,但正是因为如此,刘协才想要见见这位名满天下,又在自己敬重太傅的口中赞不绝口的陈叔弼究竟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闻言,本来陷入沉思中的杨彪忽然楞了下来,略微浑浊的双目中藏着讶异。

“陛下?”

“太傅,朕是认真的!”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刘协欲见陈欢,只是想要问汉室的出路在哪里!

“老臣知道了。”

见状,杨彪深知刘协心意已决,已经无法劝说,当然见刘协有这样都想法,杨彪心头自然是喜悦。

同时,杨彪心里还有一个渺小到极致的希望,那就是借助刘协之手,能劝说陈欢效命与汉室。

虽然

很不切实际

但他还是希望

今朝堂之上,究竟是一些什么人,杨彪如何不清楚

只是清楚了又能如何

扬州会稽郯县城外,三千兵马齐动,朝着乌伤而去。

兵法有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第两百零二章 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

连夜攻打乌伤,这是太史慈、韩峥二人共同决定下来的,孙子兵法有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眼下,孙策等率领大军与诸暨城,逐渐北上,收拾残局。

如果此时,攻打乌伤,定然能打孙策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反攻?

太史慈不曾想过,韩峥也不曾想过,当初尚且占据优势时,尚未能占一星半点的便宜,眼下兵败如山倒,岂能把败局给挽救回来。

他们只是为了给某些人下投名状而已。

比如淮南袁术,荆州刘景升!

“子义,这一路上是否太过太平了。”

安静!

三千兵马齐动,竟然未能惊起官道左右树林中的野兽,这一点,在韩峥的眼里太过不寻常了。

“停!”

太史慈虽经验比不得上韩峥的老道,但天生聪慧,故而立即察觉到。

太平静了!

“好一个韩昭平!只是可惜了可惜了”

官道的两侧,出现无尽的人影,月光之下,能看得清楚箭矢的寒光,照射着颤抖的人心。

埋伏!

太史慈脸色极其的难看,棋差一招,最后还是落入人手。

他不甘心!

“义公,大荣,尔等且看,我说的没有错吧,先生所言乃未雨绸缪之言,今时等不到,来日终究还是能等到。”

程普摸着自己都是胡渣的下巴,眼眸中尽是得意。

“陈叔弼!”

太史慈瞬间咬牙切齿望着程普等人。

一个从未谋面的人,但他却屡次败在此人的手上,有直接的也有间接的!

“束手就擒吧。”

祖茂神色平静,但依旧能从他的眼眸中看出喜色。

太史慈是一个极其难缠的人,一旦今日放过太史慈,就等于是放虎归山。、

当然了,一个太史慈并不可怕,但这等人才若是投靠袁术、刘表之流,并且重用太史慈,那么就变得极其的可怕。

“束手就擒?”太史慈看向祖茂的眼神就如同看待一个傻子一般,嗤嗤的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的刺耳,旋即只听其冷哼一声:“某乃东莱太史慈!”

“杀!”

一言不合就言杀,在太史慈的眼里,能突破最好,倘若无法突破重重包围,那么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射!”

只见祖茂眼神一冷,当即一挥手,树林中的弓箭手纷纷放开了手中的箭矢,箭矢如雨夺人性命,就算太史慈再怎么有所准备,面对着居高临下的他们,岂能有半点反抗的机会。

“束手就擒饶尔等一命!”

“降者不杀!”

祖茂冷喝一声,但显然是失败了。

不同于其他的兵马,韩峥手上所率领的兵马乃是刘繇的嫡系兵马,对于刘繇可谓是忠诚至极。

听闻刘繇身亡,一群人早已经没有生意,心头存的只有死意。

君待我如国士,我当以国士报之。

冲锋陷阵,如火如荼

悍不畏死的士卒才最为可怕。

冲击之下,竟然被人冲出一条生路来。

然而,祖茂则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似乎就是有意在放着他们离去。

负隅顽抗罢了!

等了数日,终于等到猎物上钩,岂能甘心就此让猎物逃脱。

忽然,在前方听到马儿凄惨的嘶鸣声。

“该死!”

太史慈脸色极其阴沉,眼前出现的是一条鸿沟,而这条鸿沟已经用数十条骑卒的性命来填,马背上的骑兵努力控制着胯下的战马,不让它们慌乱。

“太史慈、韩峥尔等投降还有一条生路!”

祖茂、韩当、程普三人率领兵马悠悠哉哉的朝着太史慈的方向而来。

“昭平兄,你先走,我来断后!”

太史慈不等韩峥回应,立即率领他数百骑卒转身冲杀!

见状,韩峥愣在哪里,旋即一咬牙,与太史慈一同转身冲杀!

“昭平兄!”

“子义!该走的是你!”

韩峥怒吼一声,旋即神色相当的平静。

闻言,太史慈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手中的长枪一动,神色凛然道:“既然如此,今日就让你我兄弟二人杀的痛快!”

“理当如此!”

兵力上的悬殊已经成为了一个无法弥补的缺陷,而且敌明我暗,无论是韩峥还是太史慈都心灰意冷。

祖茂等三人首当其冲,神色上一点恐惧之色都见不到,纵然他们与太史慈武力相差乃是悬殊,也未曾见半分的惊惧。

月光之下,祖茂等着太史慈越来越近时,忽然一挥手,黑夜中的绳索忽然升起,把冲杀在前的马儿给绊翻,纵然太史慈再怎么神勇,一时间突如其然的变故,也让他摔倒在地。

“放!”

趁热打铁!

藏在暗处的弓箭手,箭矢在出,纷纷的落在敌军的身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走!”

忽然,太史慈感受到身上一重,耳边响起一声巨响,等他回过神后,只见身上压着一人,浑身都是血,那张脸

“昭平兄!”

“走!赶紧走!”

身中数箭的韩峥,努力的起身,挡在太史慈面前,胸口一支箭矢插着,嘴角的鲜血不断的流着,双目中却开始了回忆。

回忆了当年的一切、

身前的一幕幕犹如走马观灯,如今回顾自己的一生

已然无憾!

“主公,韩峥来找您了!”

双膝轰然了落地!

“韩昭平!”

啊啊啊啊~~

乌黑的长发早已散乱,身上满是血迹,只见太史慈的身上一二处也插了箭矢。

“有胆上前斗上一场!”

他乃太史慈,纵然是死,也不应该死的这般憋屈。

“放!”

祖茂的神色很平静,直接拉住冲动的韩当、程普二人,冷漠的下令。

斗上一场?

祖茂心头冷哼一声,恰如陈欢所言,战场上何来匹夫之勇,豪杰之义,有的只有生死较量。

若是让太史慈这厮斩杀了一二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放!”

黑夜中,有的只是那一声声冷漠无情的命令声。

三千士卒!

祖茂准备一个不放过!

至于骂名

祖茂无所谓,只要是为了孙家的大业,纵然付出自己的这条性命都可以,更何况只是区区的名声罢了。

纵然身后千夫所指万人唾弃,也在所不惜!



第两百零三章 朕怀天命,当四海臣服五岳归顺? (第一更)

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周易·系辞下》

夜凉如水,月色铺洒在道路,泛着洁白的光芒,倾洒在人的脸上,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今日太史慈算是死得其所,只可惜他死的憋屈,死的不甘。

整个人犹如战神一般伫立在哪里的太史慈,满身上下插满了箭矢,纵然在怎么神勇,也难敌千军万马,世间从无真正的万人敌!

银枪撑在地上,目光远眺远方。

那是青州东莱的方向,他乃东莱太史慈!

当年,杀了那个富家子弟后,太史慈远离家乡,怀揣着大抱负离去!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皆要会一会天下的豪杰,只是

咳咳咳~~

嘴角不断溢着鲜血,太史慈轻叹一声,头垂落下来,走到这一步,他

不曾后悔过!

“厚葬!”

英雄者惺惺相惜!无论是以何手段斩杀,到头来,还是希望做为敌人的他们,死后能得到一个好的归宿。

这个世道,纵然坐到他们这个位置上,性命二字还是随时不能保证。

“诺!”

“可惜了”

诸暨城内,韩峥、太史慈二人命丧郯县城外的消息最终落在孙策的手上时,无论是孙策还是陈欢都愣在哪里。

无法否认的是太史慈这等豪杰,终究还未展开手脚时,命丧黄泉。

“叔父。”

“伯符,命德谋、义公二人厚葬太史慈、韩峥与死战不休的三千士卒。”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命本不该绝的太史慈,本来应该在历史上刻上浓重一笔的太史慈就这样死了,间接的死在了他的手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蔓延,旋即深叹道:“命祖大荣立即率兵攻打郯县”

“伯符,今扬州算是落入你的手上了,从兖州传回来的消息,可让荆州刘景升出兵攻打淮南。”

“是。”

孙策眼露兴奋,扬州事到如今,终于落入他的手上,不由自主的面容上露出了笑容。

“叔父有一事,侄儿不知当不当问。”

似乎想到了什么,孙策神色中颇为犹豫。

“你可是想问永宁之事?”

从孙策的神色中,陈欢已经能猜测一二,沉吟数刻后:“永宁之事已经开始运作,各大家投入进去,效果非凡,而在幽州已有人接应勿需担忧,只需下水成功,便可见效益。”

“善。”

千秋功业之举,孙策深知需要给江东孙家留一条后路,一条纵然自己功败垂成也能保子孙后代荣华富贵的后路。

“伯符,接下来的时间里,需尽快整顿扬州,铲除掉刘正礼余孽,接下来的几年里,恐怕才是真正的风云变幻。”紧拽着手中的信,陈欢最终下了决定道:“伯符,明日或许我就要前往长安!”

“什么!”

本来静坐在哪里一动不动的孙策刷的一下立即起身,满目惊骇的望着陈欢。

“叔父,今长安混乱,大战一触即发,叔父断然不能前往!”

孙策的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说什么他都不答应孙策前往长安。

长安诡谲,他怕陈欢这一去便不回了。

“天子相邀,若是不去,岂不让人非议。”

“这”

打心眼里面起,孙策还是不希望陈欢前往长安,他在怕,怕陈欢一去不回。

大汉养士四百余载,有多少人至今为止内心深处还是藏着那份忠君之心。

“速速就回。”

见状,似乎看出了孙策到底在担心什么,陈欢面露笑容浅浅一笑。

“叔父,可让人护送叔父前往长安。”

“无需,有司马隼陪同足矣。”

兖州济阴单父县外,十数万大军驻扎着,一路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直接让袁术的心无限大的膨胀了起来。

同样的,对于栾提于夫罗,袁术倒是越看越顺眼了,这厮拼命的厮杀,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活下去。

袁术本就是一个现实的人,在他的眼里,一介蛮夷而已,若无利用价值,留着何用。

在攻打兖州的战场上,栾提于夫罗比任何人都要拼命,甚至就连纪灵有些时候都在感慨,栾提于夫罗这厮是不是不要命了,完全不要命的打法,甚至不把自己麾下的士卒的性命当成性命。

不过,这样的栾提于夫罗恰是纪灵所喜,因为栾提于夫罗不争功劳!

“主公,定陶成武诸县已降!”

躬身朝着袁术恭敬的说道,纪灵面容上的喜色丝毫不比袁术来的少。

文臣武将!求的是功名利禄二字,如今在袁术的麾下,他可谓是位极人臣,眼下的纪灵求的乃垂名青史,就好似封狼居胥的冠军候!

“好!”

高坐在宝座上的袁术难掩脸上的喜色,双目远眺,在视线的尽头,恰是洛阳的方向。

当年的人人都渴望的所在!

时下,他距离他梦寐以求的宝座越来越近

“尽早提曹阿瞒的项上人头来见孤!”

“孤定踏平冀州,擒公孙伯圭的项上人头,剿灭董贼余孽,还我大汉江山一片朗朗乾坤!”

“诺!”

“诺!”

“”

形势一片大好,纵然阎象、杨弘等清醒的人,此时此刻都不敢开口打搅了袁术的雅兴。

越临近冀州,袁术越是喜怒无常,内心深处到底在想着什么,杨弘、阎象这等肱骨已经看不出来。

等众人撤退后,独自留下袁术一人在帅帐内,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袁术命左右守好帅帐,不需任何人靠近一步。

等帅帐四周皆是士卒后,从行礼中,袁术掏出一物,双目中流露出痴迷之色。

“朕乃真命天子,掌握权柄,当四海臣服,五岳归顺,敢有不从者乃违背天命,罪不可赦!”

“朕乃真命天子!”

“”

仿佛如同癔症一般,紧握着手中的传国玉玺,双目中渐露疯狂。

一心痴痴只是为了九五!

一心只是为了向世人证明,他才是汝南袁氏的麒麟儿,他才是那个能让汝南袁氏走向巅峰的人!

而非那个庶出子!

ps:更新迟了,昨晚已经写好,这是忘记了更新,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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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章 将军真乃神人也 上

青衫匹马万人呼,幕府当年急急符。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初秋的午后没有半星点的风,温和的阳光比之夏季而言,少了那一份的酷热,同时又多了春季的慵懒,午后的阳光肆意的倾洒在安熹城的城门楼上。

一座安熹城(一百九十四章的应该是安熹,写错了,现在改不回来了。),于这个慵懒的初秋格格不入,城内城外一片肃杀,恍若秋末时,肃杀天地。

到了深夜时分,这初秋之夜倒是格外的有趣,夜色犹如蝉翼一般薄,抬头的瞬间,隐约能见得到藏在黑夜中的湛蓝,秋风一起,淡淡的哀愁飘散于各地。

城外的山林中,一抹月光静悄悄的落了下去,树影慢慢的拉长,变得纤细,各地的排布,变得稀疏有致。

一条浅浅的溪水,却是整个安熹城百姓的生命来源,要是这条溪水干渴,对于安熹城的百姓而言将会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事情。

“兄长,如此僵持下去并非是长久之计。”

月夜之下,两身材魁梧的大汉,身着铠甲,站在安熹城的城门楼上,远眺着四处,当头的红脸汉子则是陷入了沉思中。

率领兵马南下,耗费近二月的时间,才把安熹城给啃了下来,期间耗费的人力物力不言而喻,和最初他们料想的不同,南昌城的主帅高览就跟缩头乌龟一般无二,死死的龟缩在安熹城中,打的就是守城战!

无论关羽如何挑衅,高览就只有一个----忍!

从头到尾一直忍下去,丝毫不动摇,能以悬殊的兵力坚持到这个地步,并且顺利的撤退,不得不说高览配的上河北四庭柱的名号。

如果说颜良文丑二人乃以武力著称在冀州站稳脚跟的话,那么张郃、高览则是以兵法。

纵然,袁绍在怎么非议,也深知高览的不易。

但这样的敌人,对于关羽、张飞而言却是相当的头疼。

当初,他们兄弟二人可是在公孙瓒面前立下军令状,依照眼下的情势而言,恐怕他们要自己打自己的脸,眼下一个安熹就已经打的如此困难,还有一个蠡吾。

“三弟,传令今夜夜袭蠡吾城,不计一切代价拿下蠡吾!”

“诺!”

关羽望着皎洁的月光,当即下了决定。

等终究不是办法,而且在一个小小的中山郡国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关羽不愿意在等下去。

决定强攻!

当然,他所做的决定并非是盲目的,眼下安熹刚拿下,若是乘胜追击,恐怕会有意料不到的惊喜。

赌!

战场的局势瞬息变化万千,谁也不能料的到下一刻究竟会有何等变化。

去赌其万一!

三军整顿!

固然有些微词,但面对着关羽张飞二人逢战必首当其冲,逢战必胜。

威望二字,自古以来都是靠着慢慢的积累才有了最后的质的变化。

安熹的这支军伍,关羽、张飞二人就拥有足够的威望。

而在另外一处地方,高览略微显得狼狈,远眺与安熹城的方向,高览神色中有点不甘。

非战之罪!

并非他高览无能,只是兵力悬殊,他也无能为力。

今下,公孙瓒满地开花,兵分三路攻打冀州,袁绍不仅仅需要应付一个公孙瓒,还要应付来自于黑山褚燕的骚扰,四面环敌可以说就是眼下袁绍的面临的困境,只是面对于这样的困境,袁绍还能继续撑下去,高览也只能说一声了不起!

“将军!”

副将王麟恭敬的站在高览的身边,静候着高览的命令,数月的时间来,高览的努力于辛苦他们都看在眼里,也深知高览的不易。

“传令三军,坚守蠡吾,提防贼子夜袭偷城!”

“诺!”

蠡吾城内,高览可谓是身心疲惫,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但现实不允许,不允许能安心的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上一觉。

一阵秋风吹拂,温和的风轻轻拂过高览的脸,高览沉重的眼皮子终于承受不住,靠在柱子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休憩去了。

“将”

副将王麟本来准备请示高览,忽然见到高览靠在柱子上假寐了过去,不忍心开口打搅到高览。

高览作为统帅,他休憩的时间远远少于他们。

“传令下去,若无要紧事,断然不能打扰到将军。”

“诺!”

府邸外,亲卫拱手回应道。

其实,相比于高览,他们也不曾好到哪里去。

从府邸中离去的副将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蠡吾城上上下下一切的事情,今高览熟睡过去,高览的任务就随之落在他的肩头上,当接过高览肩膀上的重担后,王麟才体会到高览的压力究竟有多么的重。

“校尉,将军是不是太小心了?”

“小心无过错!”

王麟狠狠瞪了一下麾下的百夫长,虽然他们作为高览的亲卫,但私下非议自己的主公岂不是有违忠义。

王麟看向深夜的蠡吾城外,面露担忧之色:

“眼下的情况你们也看到,关张二人神勇非凡,也不知公孙伯圭是从哪里找的这二人,就算颜良文丑二位将军来也不见的能轻言战胜。”

太过强大的人会令人感到绝望,就如同关张二人。

“是啊。”

亲卫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回想那两道身影,身体还是不自觉的颤抖着。

人一旦强大到一定的程度,足以让人望其项背时,要么崇拜要么恐惧。

显然

眼下的他们有的只有恐惧!

深夜中的大地不知在其黑暗中到底藏了多少的魑魅魍魉,随时随地的准备从黑暗中涌现出来,展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准备吃人。

忽然,远处一声惊响,大地开始晃动,城门楼上的王麟神色一变,立即转身对着亲卫道:“立即唤醒将军!”

“诺!”

当亲卫离去后,只见王麟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吼一声:“敌袭!”

寂静的黑夜,一声敌袭,彻底打破了蠡吾的平静。

ps:定个更新时间吧

白天十点更新

晚上就十点更新吧

刚才和人聊天,剩下了三百多字一直都没码,现在才码完



第两百零五章 将军真乃神人也 下

ps:谢谢為什么对流星许愿从未实现一万起点币的打赏

今晚应该三更吧,

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自春徂秋偶有所触》

牵一发而动全身,眼下的蠡吾可以说就是如此。

在敌人兵临城下时,快速的运转了起来。

就如同一座庞大的机械运转起来时,格外的有效率。

沉睡中的高览被叫醒了,准确的来讲,在那一声敌袭喊出来的时候,沉睡中的高览就已经惊醒,等到出门时,恰好遇到匆匆赶来的亲卫。

“何事!”

“禀将军,敌袭!”

高览不再废话,与亲卫一同朝着城门楼而去。

登山城门楼,副将王麟当即反应过来:“将军。”

“做的不错。”

王麟的反应很让高览满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及时反应过来,并且做出应对,就这一点上来看,王麟作为他的副将还是合格的。

闻言,王麟微微低头倒是有点意外,高览一向治军严厉,在他们的眼里的高览从来只有严厉的一面,极少有流露出这样的一面,甚至何止是极少,是根本就没有。

“好一个关羽!”

关羽乘胜追击,要是换做其他人,恐怕蠡吾城今夜就要被关羽给拿下,也幸亏是遇到他这种生性警惕的人,不然今夜的蠡吾城能不能守得住都是一个问题。

“他关云长是准备强攻了!”

“守!”

“诺!”

“可惜了!”

疾驰而来的人见城门紧闭,不由的面露可惜。

在他的眼里真心觉得可惜,不然借刚才的机会,说不定还真的能把蠡吾给拿下来,但高览生性谨慎,到也是在他的意料中,不然高览何以能与他僵持那么久。

一块难啃的骨头!

“关云长!”

端坐在城楼上的高览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能见到关羽吃瘪,高览心里如何不得意。

“休想攻破蠡吾!”

“哼!”

城楼下的关羽神色平静,丝毫不为之所动,当即一挥手道:“攻!”

开弓的箭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性!

当即命三军强攻!

云梯立即驾了上去,攻城木早已经准备!

正当关羽准备攻打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喝道:“鸣鼓收兵!”

正准备浩浩荡荡攻打的士卒立即退去,来时如浪潮,退时亦是如此。

站在城门楼上的高览则是陷入了沉思中,关羽忽然撤兵,其中到底在搞什么鬼。

“将军,他关云长葫芦里面在卖着什么药?”

“静观其变!”双手负在背后,望着离去的关羽离去的方向,高览心里未起半分的涟漪,丝毫不为之所动:“尔等不能放下警惕!”

“诺!”

不仅仅只是敌人对于关羽的决定充斥着疑惑,一同离去的张飞立即上前询问道:“二哥,究竟是何意?”

“三弟,子夜时分你在率领一千轻骑佯攻蠡吾,记住声势一定要大!”捋着自己的美髯,关羽双目中绽放出睿智之色,面色平静道:“接连数日,你都要如此。”

“诺!”

张飞那对豹眼流露着通透之色,毕竟张飞也是豪强出身,当懂得关羽话中之意。

初平三年,九月中

这秋意却是越来越浓郁了,街道上的行人都不自觉的拉紧了领袖,生怕寒风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灌了进来。

安熹城外的小溪边上,溪水冒着寒气,幽幽的溪水奔流不息,不断的拍打在溪石上,在溪边倒是可以见到一二的钓鱼翁,劳神在在的静坐在溪水边上,望着手中的钓竿,静着鱼饵上钩。

枝头上的绿叶开始慢慢的变红,渐渐的已经支撑不起这个秋天的绿意,纷纷的落了下来,潜藏在水中的鱼儿,争先恐后的涌现出来,争抢着落叶中最后的绿意。

“主公,云长真乃妙人,高览这等谨慎之人,最后还是落入云长的算计中。“

兵行诡道!

兵法讲究的就是虚虚实实,一正一奇,相互配合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高览自认为了解关羽,熟料关羽忽然用一个声东击西,夺了蠡吾,顺带的还把高览给生擒了。

这样的战果,完全超乎司马朗、公孙瓒的意料外,本来一个安熹耗费数月的时间拿下,本想蠡吾也要花上一段时间,因为高览的难缠,毕竟,公孙瓒也于高览交过手,深知高览的本事,故而,关羽迟迟未拿下蠡吾,公孙瓒也没有生气,反倒是觉得正常。

而且,一个高览!

才是公孙瓒所看重的点,乃是高览!

一个帅才!

一个偌大的幽州,竟找不出一人能于高览媲美的。

“可招降?”

“可!”司马朗犹豫了片刻,当即颔首道:“只是要看主公舍不舍得?”

“此话怎讲?”

公孙瓒蓦然抬头,有些讶异的望着司马朗。

见状,司马朗稍作沉吟后,紧锁着眉头道:“主公欲要让高览投降其实不难,只需把高览的妻儿老小给接过来即可。”

“只是,却是需要暴露某些人。”

闻言,公孙瓒则是陷入了深思中,取舍之间,现在要他做出决定了

舍得舍得

自古来这就是一个艰难的命题!

一个兖州刺史,一个高览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清风拂面,陷入沉思中的公孙瓒抬起了头,双目中露出果决道:“伯达,趁高览战败的消息未曾传到邺城,立即命人星夜兼程赶兖州,于刘公山洽谈,命他与高览家属一同到幽州来,当初应允其的高官厚禄,某可立即兑现!”

“诺!”

司马朗面露满意的笑容,人才的重要性远远胜于一个刘岱,当然,现在看来刘岱是比高览重要,可看长久的,刘岱的作用就远远比不上高览。

司马朗满意的是公孙瓒能分的清楚什么是当下的利益,什么是长久的利益,恰好公孙瓒没有被当下的利益给蒙住了双眼做了糊涂事。

牢狱中

四处一片的阴沉,只有昏暗的烛光摇曳着,衬托着牢狱的阴森恐怖!

“好!好一个关云长啊!”

坐在茅草上的高览咬牙切齿的怒吼着。

回想昨夜的一切,高览还是不甘心,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眼下的他都已经成为了他人的阶下囚!

第两百零六章 分量 (第二更)

国籍十世之基,家承百年之业。——西都赋》

败!

高览认了,就如同昨夜,突如其来的猛攻,原先经历过半月的骚扰,就算他在怎么警惕,也渐渐的放下了警惕,甚至可以说高览是有心无力。

将士尚且是人,几番折腾下来,早就没有原先的精气神,都开始变得不耐烦了起来,甚至不以为意

恰恰是因为这种不以为意,才让高览丢了蠡吾,也让自己成为了他人的阶下囚

战场上只有胜败二字

胜者为王,败者寇!

他输了!

仅此而已!

至于公孙瓒会如何处置他,高览只能在这阴森的地牢中静静的等待着。

长安的繁华比不得洛阳。

当年凡是去过洛阳,见过洛阳繁华的人,心里都清楚。

初平元年,董仲颖一把火把洛阳烧了人间炼狱,从那一刻起,所有的人心里都知道

世间再无洛阳

“公子。”

低着头紧随在陈欢身后的司马隼这一路上可谓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交代了在这里。

辛亏,这一路上也算是太平,并未出现太大的幺蛾子。

“隼叔,把这封信交付给杨太傅。”

“诺!”

长安城外的郊外,这里有一处是徐州糜氏的产业,即将成为徐州糜氏姑爷的陈欢,自然而然有了一块落脚的地方。

深夜的长安城格外的安静,长安城的街道上,一个人都见不到,要是换做了太平盛世时,街道上到处可以见的到人,人山人海的景象,迄今为止老一辈的长安城池的百姓还记得。

今天的夜格外的阴沉,天上的乌云密布着,丝毫不见到半丁点的月光,笼罩乌云下的长安城,也显得格外的压抑,街道上,一人身着的黑色的长袍悄悄的出了城门,守城门的士卒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直接放人出去,不过走的是小门,倒是没有弄出多少的动静来。

“老夫应邀而来。”

今日收到的信,让杨彪有点喜出望外,所以才有了今夜的赴会一见。

“陈叔弼久闻其名,却未见其人。”

“有时不见更妙。”

背对着杨彪的陈欢淡淡的说道,从某种意义上,二人从来没有见过。

“素问南阳陈叔弼算无遗策,只是不知哪位教出了你这样的人。”

对于陈欢,杨彪可以说是充斥着好奇,在他的眼里,陈欢浑身都布满了迷,这些年来,杨彪并非并没有去查过陈欢的来历,但能查到的仅仅只有中平年间,陈欢和刘表的儿子刘琦狼狈不堪的出现河内司马家的门口,之前的事情似乎一片空白,让人无从追踪。

“杨太傅这些年应该死心了?”

回过身,那双眼眸直视杨彪,久经世故的杨彪微微低头,尴尬的笑道:“说笑了。”

“不知天子召见所为何事?”

单刀直入一直以来都是陈欢的作风,自然这也是要分人的,跟杨彪这样的聪明人相处,最好是把事情给挑明了,省的对方在哪里瞎猜。

闻言,杨彪稍微楞了一下,陈欢的直接倒是让他有点意外,在朝堂上的做事风格已经让杨彪习惯了与人交流采用的是迂回做法,如陈欢这等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做事风格,他还真的极少接触。

“陛下只有其真意,恕老夫不能直言。”

杨彪还真的在怕要是直接告诉陈欢天子的用意,要是人直接给他跑了,杨彪回去如何向天子回复。

“太傅还真的给陈某出了一个难题。”

意料之内的答案,陈欢并未感觉到半丁点的意外,旋即呵呵的笑道:“冒昧的问一句太傅,今长安可是昨日之长安?”

正面带着笑容的杨彪听闻稍稍愣在了哪里,他听懂了陈欢话中的意思,他也深知欲要骗过陈欢一字曰难,所以

“今日长安稍好于昨日长安。”

“长安城内大部分的眼线皆是王子师的人,太傅欲要让我入长安城内见天子,岂不是让陈某把性命交付到太傅的手上,我若入长安城内,太傅觉得王子师会放过我?”

“不能。”

王允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放过陈欢,恰如中平六年时,在何进府邸内的那幕。

“叔弼,你欲要如何?”

杨彪眉头微挑,陈欢话里藏着的话,杨彪如何听不出来,只是听出来归听得出来,他倒是不愿意了。

陈欢不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到他人的手上,他同样不愿意把天子的安危置之不顾。

“李儒未死,他的目的很明确,天子欲寻破局之法,恰好陈某这边亦有。”

陈欢那副自信的笑容,看的杨彪想要打人,同样的,正如陈欢自己所言的那样破局之法恰好在陈欢的胸襟中。

“回去告诉天子,他既要破局之法,陈某人亦要看一下天子的分量究竟够不够重!”双手负在背后,越过杨彪站在门口望着阴沉的天,陈欢冷笑道:“某倒是要看一下大汉究竟是气数已尽还是重振山河!”

沉默不语的杨彪直接甩了袖子离去,不过,陈欢欲要称量天子的胆魄、气度,他同时也想要看看他所辅佐的天子是否真的值得辅佐。

纵然他乃是天子,而他杨文先不过是臣子!

君择臣,臣择君!

自古以来都是不变的真理。

深夜,目送着杨彪离去,等见到杨彪的身影后,藏匿在星空下的压抑感让人直接喘不过气来。

“暴风雨要来了。”

站在门口陈欢望天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着。

“公子,我们此番前来长安,难道不是为了”

见杨彪离去,二人的谈话,司马隼多少也听了一点,他有点不理解,既然天子相邀,陈欢为何要拒绝同杨彪一同入长安面见天子,在司马隼的眼里,天子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让人明目张胆的杀了陈欢。

“隼叔,你不懂”

朝堂博弈!

欲要取得,不先付出如何能行

而且,这一次他欲要掂量一下天子刘协与其兄刘辩熟劣熟优。

ps:这是第二更,还有一更,不过时间会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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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七章 欲登九五必挫骨炼心(第三更)

欲登九五,临天子之位,称天下共主,必受挫骨之难,诛心之痛

九五!

周易六十四卦首卦乃乾卦,乾者天也,九代表此爻为阳爻,五为第五爻的意思,乾卦由六条阳爻组成,乃极阳、极盛之相,故而九五也就是六十四卦中的第一爻,周易有云: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这就是太和殿的缘由。

天子九五之尊!

乃天下共主贵不可言,当四海归顺海内宴平。

太平盛世时即是如此。

“陛下。”

“太傅可有消息了。”

等到了第二日,杨彪才入宫面圣,倘若连夜进宫,恐怕就会落入有心人的眼中,杨彪眼下的做事虽比之董卓还活着的时候稍微轻松了一点,但其实好不到哪里去。

“陛下,陈叔弼言”

杨彪一五一十的把愿意说了出来,他只是负责把问题给跑出来,至于最后如何选择,那就是刘协个人的事情。

人生这条路其实说白了就是一道选择题,而人则是不断的在进行选择。

错与对

与人无关

“太傅,陈叔弼真的是这样讲的?”刘协略微稚嫩的脸蛋上不仅没有半分的恐惧,反而还带着一丝的兴奋:“倘若他有破局法,朕可以去见他!”

成熟?

可以说现在的刘协极其的成熟,已经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同样的他考虑事情,也更加的全面。

“陛下。”

杨彪的声音一下子压低了下来,老谋深算的他在这一刻不知为何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谁都怕所托非人

眼下刘协所表现出来足以让他满意了。

“太傅,接下来一切事宜皆由太傅来安排。”

“诺!”

作为天子的刘协既然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话,那么作为臣子的,岂能让天子的生命受到真正的威胁。

天子同意来长安郊外见陈欢,如此的果断,倒是让陈欢有点意外,深知自己真的是小瞧了这位年幼的天子。

不说其他的,单说这份胆魄,就已经远超其他的人。

“好,杨太傅需要多长的时间来安排?”

刘协的安危不是儿戏,开不得玩笑,故而还需杨彪来安排,万一刘协要是出现了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三天!”

杨彪稍作思虑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凭借他在长安城中的能为,还需三天的时间,管中窥豹可见眼下天子刘协的日子究竟有多么的难过。

“南阳陈欢在此地恭候陛下!”

闻言,陈欢面色一肃,当即躬身一礼。

礼法二字,或形同虚设,但至少在明面上,还是需要遵循礼法。

“善。”杨彪满意的颔首,旋即颇有深意的望着陈欢道:“陈叔弼老夫希望你不要浪费了陛下的一番苦心。”

“不敢。”

“希望如此。”

目送着杨彪离去,嘴角上一直泛着淡淡的笑意,慢慢的陈欢的脸色哈有点阴沉,望着长安城皇宫的方向道:

“当今天子刘协在董卓的磨炼下并没有崩溃,反而快速的成长了起来,这一点完全没有让人想到,今后的天下有趣了。”双手负在背后,眼角中带着喜色的陈欢随之想到了什么:“隼叔,立即命人前往河内告诉建公先生,就说今之天下乱懿矣,世道纷乱,需尽早做下决断。”

“欲做棋手,不先当棋子如何说的过去。”

最后一句话,低声呢喃自语着,也不知在陈欢身后的司马隼到底有没有听见,司马隼只是低着头,神态恭敬。

相对于长安城内诡谲的局势,在河内温县中,十四五岁的少年身后跟着一名壮汉,举止间都流露出一种风轻云淡。

“仲达,你今天怎么来了。”

虽藏身在司马家中,但越是了解司马家,经历诸多风霜的他能了解河内司马的分量究竟有多么的重。

“和你聊聊。”

眼前的抛弃了曾经大部分人最羡慕的身份,被陈欢藏在了河内司马中,做了一个普通人,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大汉不也是抛弃了自己的身份,躲在这座山中。

“有什么好聊的。”

丧家之犬而已

在他的眼里,说白了,他其实就是一只丧家之犬,一个有家都不能回的。

“你可知叔弼兄长前往长安城中。”

“陈叔弼?”

曾经应该坐在天下至尊宝座的少年讶异的看向司马懿,显然司马懿爆料出来的信息让他有点意外。

他这条性命乃是陈叔弼所救,同时也是他的母亲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虽然不管天下事,但关乎于陈欢的一举一动,他还是有兴趣听一听。

“兄长来信,信上只是有简短的四个字。”

“天子相邀!”

“他还真的敢想。”

似乎想到了什么,金蝉脱壳的刘辩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嘲讽,在他看来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为什么他的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有这般的天真!

“陛下可曾恨过?“

忽然想到了什么,司马懿好奇的问道。

“恨?”刘辩愣在了哪里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回应司马懿的话,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刘辩深吸一气后:“或许有吧,只是现在没有了。”

“父皇以前就格外宠爱二弟,甚至当年储君之位,其实父皇更倾向于二弟,而非是我,而我?”

“呵呵~~只不过是时局造化罢了,朝局紊乱,而舅舅掌控着天下兵权,父皇自然希望我能登基继承他的皇位,才能保住刘氏的江山,只可惜,一手好牌打乱了,偌大的天下都变了”

说到此处时,刘辩的语气中带着落寞,时至今日回想过往,才明白自己的母亲与舅舅究竟是把一副多么好的牌直接打的输的一干二净。

只是,到了眼下,再说这些也是无用

“二弟刘协欲坐稳帝位,却是辛苦了”

一声辛苦,却是不带半分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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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八章 刘岱出逃

ps:这是今天的第一更

古云时势造英雄,何尝不是英雄造时势。

夜深了,到了深夜,秋意更浓,屋外的枫树都哗啦啦的开始落叶,随风而落,殷红的树叶格外的刺眼,在黑夜中,那一抹殷红也无法隐藏。

秋收冬藏!

秋天来临时,还有太平的地方开始收割粮食,以防止冬天过冬时没有粮食吃,全家老少都饿死在寒冷的冬天中,就连藏在深山老林中的野兽也出来觅食,准备储藏过冬的粮食。

“一番话肺腑言。”

书房内,司马懿伺候已经行动不变的司马儁,眼下的司马儁脑袋瓜还是清醒的,只是大部分的时候,司马儁都在休息。

“仲达,祖父问你,刘协小儿此举可成?”

静静的躺在榻上的司马儁说话的声音都有点绵软,不负中平年间的雄厚。

天命将临,大限将至

“祖父,孙儿以为刘协不过是痴人妄想罢了。”

“你不了解叔弼”

躺在病榻上的老人轻叹了一口气,似乎觉得司马懿的回应有点草率而不悦。

“难不成祖父以为叔弼兄长会答应不成?”

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躺在病榻上的老人呵呵的笑了起来。

“等消息吧,叔弼这孩子心思一向深沉,从来不做无用之功,过些日子估计就会有消息从长安来了。”

人老成精!

现在的司马儁还未老眼昏花,倒是能看出一点东西来。

“嗯。”

对于祖父司马儁的话,司马懿并未反驳,深以为然的颔首后,为祖父司马儁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感受到一丝清凉后,慢慢的司马儁入睡了,司马懿轻轻的为司马儁盖上被子,悄悄的离去。

“父亲。”

“过来。”

“诺。”

父子二人的交流极少,甚至有点不像是父子二人。

司马防的书房中,烛火一直闪烁着,摇曳的烛火照亮书房的每个角落。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进入书房中,紧随其后的司马懿关上房门后便沉默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父亲。”

一声父亲过后再次陷入了沉默中,父子间的冷漠竟然到这步,甚至司马防有时候在思考一件事,当年把司马懿交付给自己的父亲教授是不是错了。

心里只能悄悄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的父亲,司马防倒是不敢有意见,深吸一口气后:

“仲达,为父心头一直有个疑惑。”

“父亲可是想要问为何叔弼兄长会把真的刘辩放在河内司马家?”

“正是如此。”

“其因有二,其一为司马家留一条后路,其二就是替司马家挖了一个坑。”

“此话怎讲?”

前者司马防尚能理解,但后者他却是迷糊。

“今天下诸侯并起,就算是长安的那位其实也是得位不正,刘辩未死天下间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其中谯郡曹阿瞒就是其中之一,若曹阿瞒今后欲争取权柄,势必要拿出刘辩这张王牌,甚至叔弼兄长与人交易尚未可知”

司马防听到此处额头冷汗直流,他好歹也是当世名士,其子司马懿话中的意思,他如何不懂,倘若天下的诸侯皆知少帝未死,那么

眼下的刘辩则是一块的烫手的山药。

“叔弼这是为了德操”

陈欢的手段乃是阳谋,一个不折不扣的阳谋,能成为司马家的护身符同样也能成为司马家的催命符。

是催命还是护身,皆在河内司马一念之间。

“其实”

本准备开口劝说,似乎想到了什么,司马懿立即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都有心事,而且在今年,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以说是数不胜数,本来事态分明的天下,倒是让人分不清局势。

面对着家中的不速之客,刘岱意外的同时还带着恐惧。

恐惧自己离去后,曾经的荣华富贵都烟消云散,还在怕自己去了幽州不会落得一个好的下场,他的亲弟弟扬州刺史刘繇已经身亡了,刘岱可不想自己步入刘繇的后尘。

“一定要前往?”

“是!”

“不留半分余地?”

“是!”

公孙范的到来同时也证明了公孙瓒的态度,公孙范乃是公孙瓒的从弟,乃公孙瓒的心腹。

“刘兖州无需担心,此番前来兄弟特地嘱咐过我,刘兖州到幽州之后,可选一地任郡守。”公孙范轻咳了一声把从恍惚中的刘岱给唤醒后,继续幽幽的说道:“若兄长取得天下,天下十三州刘兖州可取一州为州牧。”

公孙瓒许出的承诺让刘岱的心动了,只是刘岱还在担心

“或许刘兖州不知一事,黑山褚燕已于东郡曹阿瞒合作,而黑山褚燕已经劝说青州管亥率兵数十万甚至百万之巨前往黑山于其汇合,只是据我得到的消息,无论是黑山褚燕还是曹阿瞒都准备借管亥的手来铲除刘兖州。”

“此话当真!”

关乎自己的性命,刘岱可不敢小觑,立即跳了起来,睁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相信公孙范的话。

这个消息太过的劲爆,着实打了刘岱一个措手不及。

“纵然管亥之辈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但百万之众足矣了。”

人海战术,光光是用人,就可以把刘岱的这点家底给拼的一干二净。

“好!”

见公孙范言之凿凿,就知此事做不了假。

刘岱的松口顿时让公孙范也松了一口气,这个消息乃司马朗凭借着司马家的势力甚至徐州糜家的能量才揣测的消息,至于真假谁也不知道,可万一是真

袁绍打的算盘,恐怕真的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腹背受敌的袁绍!

公孙范就不信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袁绍还不死!

不得不说,刘岱的速度很快,一旦牵扯到自己的性命,刘岱也极其的果断不在拖泥带水。

至于他的部曲,深夜时分,刘岱把两万余部曲分散于各地,去做流贼去了。

虽说分散开来,今后在想聚集就难了,但好歹被发怒中的袁绍给一网打尽要来的好。

初平三年,九月底

当高览战败的消息再也藏匿不住的时候,消息传到了邺城。

“什么!”

高坐在宝座上的袁绍大怒,高览他麾下的名将竟然公孙瓒这厮给生擒!

中山郡国直接敞开了大门!

“来人传令下去,立即逮捕高览的老小!”

“诺!”

高览被生擒,袁绍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用高览妻儿老小的性命要挟高览!

一个死的高览比活着的高览

至少没有威胁!



第两百零九章 君心何所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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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武以谔谔而昌,桀纣以唯唯而亡。——《孙子家语六本》

君王社稷!

今社稷不存,君王有名无实

顶着天子的帽子,但又有几人把他当做天子了。

名为天子实则不过是傀儡罢了。

漆黑的夜里,未曾见到星空中高挂的玉盘,秋风不断的吹拂,一股冷意一股悲意弥漫在四周,山庄周围很安静,听不到半丁点的声音,一切的声音都没了,四周变得寂静可怕,直到马车咕噜转动的声音响彻在黑夜中后,紧闭的山庄的大门也随之打开。

“里面请。”

这等大事,司马隼不敢交付给其他人来做,他来做这事最妙不过,而且他也在门口等了整整一个时辰,外头的风可是冷的紧。

从马车上下来一少年雍容华贵稍稍的看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凡。

“陛下。”

在内堂中,陈欢早已经在等待着天子的到来。

“素问南阳陈叔弼之名,只可惜原先一直有缘无分见汝一面。”

“二位请坐。”

来的人当然不仅仅只有刘协、杨彪二人,但能坐下来的只有杨彪、刘协二人。

“一杯薄酒喝口暖身,夜色露水重,不免会着了风寒。”

杨彪狐疑的看了一眼陈欢,也没有怀疑什么直接一饮而尽,见状,刘协也是有模有样的学着,一杯烈酒下肚,不断的咳嗽了起来,这等烈酒虽然驱寒,但刘协第一次饮酒难免会不适应。

咳咳~~~

杨彪不断拍着刘协的背后,为刘协顺气,等刘协回过神后,稍微稚嫩的眼眸中带着歉意。

“陛下,欢敢问一句。”

“陛下心意已决?”

莫名其妙的话,杨彪没听懂,唯独刘协听懂了,他看向陈欢的眼神有点意外,意外中更是惊喜。

天下间了解他的人少之又少,甚至能和他说上话的人,也基本没有一个人。

素未谋面的人,初次见面,便可直接猜测出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不得不让刘协感到讶异。

“未曾。”

“既然未曾何不决定?”

“朕可以这样做吗?”

抬起头,双目中带着犹豫,带着疑惑,同时带着和他年龄完全不符的担忧。

“有何不可!”陈欢闻言却是笑了:“陛下,吕布乃背主之人同时桀骜不驯不可用,王子师狼子野心不可留,用他们二人性命换取陛下最后的机会有何不可?”

“至于世人的唾骂?这一切又和陛下有何关系?”

“王子师倘若行仁政,赦免天下,饶李傕等人一命的话,岂能沦落到这种地步,一切的错乃是他们做的又和陛下有何关系?”

“是啊”

“和朕有什么关系!”

年幼的刘协抬头望着天空,双目中露出坚决的神色,忽然想到了什么,准备开口时,却听陈欢言道:“陛下欲要借李文优之手收拾山河本就无可厚非,但陛下可知我与李儒的恩恩怨怨。”

“固然,我辅佐伯符乃出于其父孙坚乃我的结义兄长,固然可以为了大汉的江山从伯符身边离去,但我来陛下身旁,陛下又能获得什么?”

“人才?”陈欢摇了摇头,似乎有点不以为然,旋即嗤笑道:“求贤若渴无可厚非,可陛下想过没有,李儒、贾诩二人亦是经天纬地之才,若是用的得当,乃一柄极其锋利的刀刃。”

“他们所求乃欢之所求,当在这等大世中,不一展抱负岂不可惜?”

刘协准备说什么,陈欢如何不清楚,当然,最好的办法乃是一句话堵死,直接断了刘协的念想。

“请吧。”

起身,陈欢直接转身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人。

“朕对李文优该如何处之!”

当陈欢的身影快消失在刘协的视线中后,刘协才想起了什么,当即喊道。

“陛下,需知李儒求的是什么,他求天下一统,他求扬名立万,只要他所求于陛下的利益一致,陛下为何不愿相信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荥阳徐荣陛下万万不能动,他乃是保住陛下性命的最后一张底牌,无论在什么时候,徐荣乃陛下的护身符,乃是李傕等人不敢放肆对待陛下的底牌!”

“朕”

心里话的还未说出来,只抬头时,陈欢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

见状,杨彪心底叹气,恰如陈欢所言,一座长安城中,有李儒绝对不会有陈欢。

一切,只是刘协想的太天真太简单了。

“陛下夜深了,该回宫了。”

“嗯。”

回到皇宫中的刘协一个静静的坐在龙椅上,望着幽深的皇宫,呢喃自语着:“君心何所似”

大汉养士四百余载,仗义死节在今朝

一句话有人做到了,也有人视若无物。

刘协不知道陈欢这样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在迷茫中,这位年幼的天子缓缓的陷入沉睡中,或许对于他而言,睡上一觉能好上不少。

而此时此刻,河内温县司马府邸中,从长安城传来的信似乎印证了司马儁之前的话,看着信上所写的内容,躺在床榻上的司马儁则是率先大笑了起来。

“这只不安分的小猴子倒是给老夫出了难题。”

话虽是这样说,但司马儁语气透露的欣赏亦是一览无余。

“仲达,你意下如何?”

并未询问自己几个儿子的意见,司马儁直接询问司马懿。

在他的眼里,今后司马家定然要交到司马懿的手上,能否振兴司马家,也只能看司马懿。

“禀祖父,孙儿以为叔弼兄长所言不差,李儒未死携带十数万大军入主长安,刘协若是聪明需对李儒百依百顺,再无任何障碍的李儒,一旦放开手施展能为,亦是让人骇然。”

“况且冀、幽、兖、青四州局势也开始变得扑所迷离,就只有南方之局尚且明了,若李儒身亡长安局势乱,司马家该继续坐山观虎斗,但眼下的局势,孙儿以为该派遣其余的叔伯如长安城中任职。”

第两百一十章 最道人心背离,最恨叛徒潜藏 上

痴心付一片,却道是貌合神离,不再是知心人。

世道艰难,人心叵测,世间上最遥远的距离乃是二人面对面,但却背道而驰。

人心二字最是诡谲。

“刘公山!”

邺城内,得知刘岱携带着高览一家老小直接跑路后,袁绍气的直接在朝堂上吐血晕了过去。

这样的一个情况,直接打了逢纪等人一个措手不及,万万没有想到刘岱竟然会叛逃,顺带的还把高览的一家老小给带跑了,唯一用来威胁高览的手段没了。

人求惜命!

高览一家老小甚至是自己的性命都在公孙瓒的手上,可想而知最后的结果。

“多事之秋。”

命大夫立即给袁绍看病,逢纪、田丰等人聚集在一起神色中略显担忧,就连一向和逢纪等人不和的郭图审配都聚集在一起,他们的争斗可以说是内部的争斗,再怎么争都是自家人的事情,眼下的他们乃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利益可以说是密切相关。

在面临着紧要关头,尚且可以放下成见,双方间或许可以好好的合作一番。

“元图,今刘岱叛逃,是否可让主公启用鞠义,甚至是重用鞠义?”

说白了,鞠义终究是郭图的人,到了这个时候,郭图还夹带着一些私心,但鞠义的确是难得的将才,就此闲置着实是可惜了。

“难了。”

在场的人恐怕最了解袁绍的人就当属逢纪,只见他摇头道:“主公和鞠义的隔阂虽因刘岱而起,但归根究底还是因为”

逢纪讳莫如深的望了一眼郭图,郭图的打算,逢纪如何不清楚,只是在他看来逢纪的想法有点不切实际罢了。

固然,鞠义乃是难得的将才,可鞠义桀骜不驯居功自傲,这乃是他致命缺点,固然没有叛逃的倾向,可在袁绍这等掌权者的眼里,鞠义的行为等于叛逃。

说白了,鞠义就是一个有前科的人,当年袁绍未曾入主冀州,鞠义背叛了韩馥,在内外交迫之下,韩馥最后崩溃,把偌大的冀州交了出来,交到了袁绍的手上。

这样一个背主之人,袁绍敢用,但不敢重用。

“哎”

郭图非是蠢货,自然能听出逢纪话外之音,其实这个道理他有何尝不懂,只是有些时候难免会抱着侥幸的心里,故而今日才会有这样一问。

“其实也并非不可启用鞠义。”

一直沉默不语的田丰在气氛压抑到极致的时候突然开口,让有点灰心丧意的郭图顿时眼前一亮。

“此话怎讲?”

紧皱眉头的逢纪开口,他和田丰相交甚深,着实了解田丰这个人,明白田丰不会无的放矢。

“以我之见,越是如此越可以用鞠义,只是需鞠义做到一事。”

说到此处,田丰犹豫了一下,似乎知道自己即将说出来的话有点忌讳。

“元皓但说无妨。”

放下以往的恩恩怨怨,郭图只望鞠义能出人头地。

毕竟自他诏安鞠义以来,鞠义身上就已经贴上了他郭图的名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郭图心里还是有数,所以不会做出那等糊涂的事情。

“鞠义功利心重,若胜,他可愿放下手中的权力,解甲归田以等时机?”

田丰目光中流露出担忧之色,与鞠义相处过,田丰可以说非常了解鞠义的为人,同时也正是因为了解,才深知这事的难度,如果愿意放下,鞠义可免除一死,甚至今后得到袁绍的重用也不一定,但若是放不下,恐怕日后,一旦平定幽州之难后,袁绍定然拿鞠义开刀,届时鞠义的这颗项上人头恐怕谁也无法保住。

闻言,郭图陷入了沉思中,田丰的话直接戳中了郭图所担忧的事情,田丰了解鞠义,他何尝不了解,正是因为了解,至今为止他不才不敢与袁绍开口。

“此事”

“公则,你回去问问鞠义,问他的意思,命重要还是事业重要。”一直沉默不语的荀谌开口道:“命是他鞠义自己的,我等没有权利替鞠义选择今后的道路,路该怎么走,应该是他鞠义的权力,若是我们替他抉择,恐怕他临死前还会怨恨我等,若是由他来抉择,今后是生是死怨不得他人。”

“况且恰如元皓所言,主公啊为难时方见豪杰”

一句话瞬间让略微吵闹的内堂安静了下来,因为荀谌的这句话有点忌讳了,不过有些时候,越是忌讳的话越是真实。

“友若今后这话莫要再说。”

现在他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起不来内讧,再说了,荀谌乃颍川荀氏在场之中论家世没有一个能超越他的,荀谌的面子他们可以不给,但颍川荀氏的面子他们不能不给。

“还有一事”

沮授阴沉的脸色,说出来的话都是极其阴沉,就连站在沮授身边的逢纪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公与何事?”

不知为何沮授的脸色会这么难看,但一般而言能让沮授如此的定然不是小事。

“元图、友若尔等可知东郡曹阿瞒已和黑山褚燕结盟!”

“不可能!”

话音一落,只见逢纪站起来直接反驳沮授的话,但慢慢的坚定的神色也慢慢的变得多疑了起来,脸色也逐渐变得阴沉了下来。

“此事当真?”

鞠义的事情已经出现一次乌龙,逢纪不希望再出现一次乌龙,若曹操有二心,对于袁绍而言可是一只藏在阴暗处的毒蛇随时随地都会给袁绍致命的一击,为人臣子,需为其主排忧解难,解决这暗中潜藏的危险。

“不知,可不得不防!”

消息来的突然,沮授不敢确认真假,但今日难得聚首,沮授个人觉得必须要说出来,至于如何决定,就要看众人的意思,因为他深知此事牵连甚广,一旦是真的,对于袁绍而言必定是雷霆一击。

“不得不防!”

“诚然如此!”

“”

对于此事上,逢纪等人立即同意沮授的意见。

东郡曹操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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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第两百一十一章 最道人心背离,最恨叛徒潜藏 中

拥据东郡,把东郡打造成一个铁桶江山,实力逐渐雄厚的曹操,心早已经开始出现了转变,曾经的想法不再是眼线的想法。

甚至就算他一如既往,可他麾下的人可曾愿意了?

天下唯利益二字趋使他们前进亦或是后退。

在人心最深处藏的就只要利益。

固然,世道上不乏忠义无双之人,可这种人终究只是少部分。

已经死在程普等人手上的东莱太史慈何曾不是这等英雄豪杰,若他贪图了富贵,直接下马受降岂不是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这样一员骁将,无论是袁术亦或是孙策都爱之不及,岂能说个二三五就直接把人的项上人头给斩掉,若非太史慈顽固不化,逼的孙策咬着牙不得不杀了太史慈。

在绝世的骁将一旦非是自己人,只有杀了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主公。”

濮阳城内,曹操平静的看着夏侯惇等人。

眼下他的家底逐渐的丰厚,甚至现在的曹操不用如同以往一般寄人篱下,对于他而言,他眼下的实力足够成为一方诸侯。

但背靠冀州,面对着袁绍这只豺狼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命丧黄,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家业,到最后付之东流,轻叹二三可惜了。

“文若,刘公山带着高览家中的老幼逃亡幽州。”

“一个高览一个刘岱,明显是值得,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刘岱竟然被公孙瓒这莽夫给收买,而非是袁本初。”

“是啊”

这样的结果着实让人扼没有想到,谁都想不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袁绍的出身注定了他今后的成就,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尊贵无比。

而且,袁绍现下占据冀州,固然落入下风,但没有人觉得袁绍一定会败,袁绍倘若只有这点本事的话,就不会引的颍川荀氏等士族在袁绍身上投资,事到如今,沮授等大才迄今为止还能在袁绍麾下为袁绍卖命,足以说明袁绍的本事。

“主公,或许刘公山投靠公孙伯圭乃是因为主公的原因。”

一语惊醒梦中人,荀彧冷不丁的开口倒是让曹操恍然大悟。

他占据东郡对于刘岱而言岂不是疥癣之疾,况且袁绍还从中协调,命刘岱放手让曹操坐镇东郡,若是幽州公孙瓒未曾向刘岱扔出橄榄枝的话,或许刘岱还不会选择投靠公孙瓒。

人!!

终究是一种趋利避害的生物。

“兖州眼下无主,文若你说某能不能坐这兖州之主。”

“可!”荀彧俊朗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犹豫,旋即很快回应曹操的话。

“你我君臣无需顾忌。”

荀彧脸上的这抹犹豫恰恰落在曹操的眼里,当即曹操一挑眉,神色严肃道,闻言荀彧认真思考了许久,望着曹操的神色凝重:“主公固然可坐稳兖州,但面对北上的袁术,今后有可能南下的袁绍,主公可有信心坐稳兖州?”

话中的话,曹操听懂了。

ps:没空先写这章,只是单纯证明本嘟嘟没有太监而已,请耐心等待

第两百一十二章 最道人心背离 ,最狠叛徒潜藏下

论天下之事,藏納于二三子间,静若处子,动如雷霆。

。。。。。。。。。。。。。。。。。

兖州被可进青、冀二州,东可杀入徐、扬二州,南则可入豫州,西进司隶、并等。。。。。

兖州所处的位置极其的关键,战略位置可以说不得不让人眼红。

而且眼下,曹操四面环敌,欲要坐稳兖州简直是痴人说梦,固然刘公山弃兖州刺史的宝座,但并不意味着他曹操就能安稳的坐稳兖州刺史的位置。

冀州邺城内,袁绍怒火冲宵,随之高览被俘,刘岱背叛,对幽州的局势慢慢的陷入颓势中,时下,邺城内,有不少人慢慢的开始质疑着自己以往的决定。

袁绍好歹也是一方大诸侯,固然得到冀州中掺杂着运气的成分,但不能否认的是袁绍自身的实力,往往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说完全是袁绍的运气也着实过分,若无足够的能力,岂能引得荀谌等人投靠。

出身往往只是一块敲门砖罢了,固然这块敲门砖的分量极重,但拿砖的人要是没有一星半点的本领岂能让人服众。

“诸卿眼下该如何?”

在逆境时,袁绍倒是展现出来雄主的气度来,甚至可以说袁绍这个人顺不得。

闻言,荀谌、逢纪等人皆沉默不语。

纵然有屠龙计,但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计策能屠了公孙瓒这条恶龙。

“主公,臣恳请主公启用鞠义!”

一拜叩首!

五体投地!

求袁绍启用且重用鞠义!

少有郭图能有如此,这一跪倒是让荀谌等人高看郭图一眼,以往在他们的眼中,郭图此人算是不怎么能上的了台面的人。

但是今日,说不得倒是对郭图改观。

“公则!”

多年来,汝南袁氏的教育让袁绍的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今日袁绍眉宇间潜藏怒火,只因为郭图的不识趣。

倘若今日顺从了郭图的意思,今后岂不是让人笑他袁绍无能。

把鞠义打入冷宫中的人是他,如今要重用鞠义的人也是他!

如此做法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袁绍好脸面,众人所知的事情。

但一向是审时度势的郭图却跪在袁绍面前,用自己今后的荣华来举荐鞠义。。。。

难得~~

正因难得,所以可贵。

“主公!”

再次俯身,郭图似乎对袁绍刚才的话视若无睹,五体投地时,声音中带着果决。

见状,荀谌等人不得不动容了,与此同时,袁绍神色中也带着一丝的犹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袁绍深知郭图此举乃是为了袁绍的霸业!

鞠义乃是一名人才,就这样把鞠义扔在一旁,一方面浪费了资源,一方面谁也不清楚鞠义会不会心生怨恨,背叛袁绍,就如同他当年背叛韩馥一般。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而且鞠义还是一只稍微强壮点的蚂蚁。

“主公!”

再次叩首的郭图直接脑袋给磕破皮了,地面上沾染了上他的血渍。

坐在高位上瞩视着郭图,袁绍冷淡的眼眸中闪过诸多意味不明的情绪,良久后,似乎想开了什么,轻叹道:“许鞠义率二万兵马速速前往中山郡国!”

“诺!”

直接爬在地面上的郭图大声应允,声音中喜不自胜。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多少还是传入了鞠义的耳中。

被闲置在家中的鞠义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他为郭图诏安,如今闲置多少会怨恨郭图,可越是深知袁绍为人,那种恨意就越发淡然,今日之事。。。

“哎。。。”

这些日子来,鞠义多少是看开了,人情如此,他到底还在奢望着什么。

今骤然知其为他仗义执言,平静的心却是再起了涟漪。

“当不负君!”

。。。。。。。。。。。。。。。。。。。。。。。。。。。。。。。。。

鞠义!

时下袁绍把鞠义看成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朝堂之上,高坐于王位的男人阴霾的眼神中藏着最后的倔强和不甘。

今南方淮南袁术声势浩荡如日中天,试问天下谁是其对手,无人敢试其兵锋,就算是幽州公孙匹夫又如何?

不甘心!

他纵然是败,也不能败在那个口口称其庶出子的人的手上!

固然,他愿与其联手,但联手为联手,若是这厮在老匹夫攻破邺城之际,见其狼狈不堪的模样,袁绍纵然一死,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

悲观?

诚然,对于眼前的局势,袁绍不曾乐观过,纵然鞠义再战又如何?

奇迹是不会出现的,在袁绍的眼里,鞠义只不过是保住他最后的颜面罢了,只是让他的失败晚一些日子罢了。

夜深,凉了。。。

秋夜中多了一份夏夜未曾有的寂静,同样也多了夏夜未曾有了凉爽,同样秋风吹拂,凉爽中也带着一份干脆,一份肃杀。。。

“多谢先生仗义执言!”

书房内,鞠义躬身拜下

郭图府邸上,郭图望着鞠义,长叹一声,今日之事,其实已经违背他做人做事的准则,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带着一丝的后悔,不过见鞠义如此,这丝后悔却早就烟消云散。

人之一生中,总要一件让其奋不顾身去做的事,今日或者是第一次又或者是最后一次,这些难道不是都已经过了?

轻轻拍着鞠义的肩膀,郭图背对着鞠义,面朝着越发圆润的秋月,嘴角轻扬却是释怀一笑。

安熹城外,颜良文丑袁绍的两位大将眉头紧锁,来自邺城的消息,他们在今日得到了,不过这样的消息很是让他们不满。

准确的来说没有一个人喜欢有人骑在自己的脑袋上,尤其是颜良文丑这等悍将!

不过,这乃是袁绍的命令,可以说就算两人不想听,也只能咬着牙听。

“且忍他!”

眼下局势二人无可奈何,一红脸一黑厮让他们寸功未立,甚至偌大的安熹如风中摇曳摇摇欲坠。

萧瑟冷风中,十日后,鞠义率领三千部曲前来安熹,这三千部曲乃鞠义的家底,同样的也是鞠义最信任的人。

不过,鞠义一来到安熹城其举止却让人匪夷所思,甚至因为鞠义的到来,整个安熹城陷入一片血色中。

杀人!



第两百一十三章 老贼受死!

天下之势,如江水东流,反反复复,永不止歇

。。。。。。。。。。。。。。。

荥阳徐荣、颍川李傕

二人本是同袍,。同为董卓效命,而今董卓身亡,二人却是各位其中,坐拥荥阳,手中紧握数万兵马的徐荣,无疑在这样的局势中有了选择的余地。

凤仪亭内,紧搂着貂蝉的吕布心头略显不安,长安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他心头略微恐惧,战场上的战神面对诡谲的长安却是变得手足无措。

“君候。”

软糯的声音恍若春风吹拂而过在吕布耳边响起,吕布下意识的紧握住美人细若无骨的手,看向貂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的坚定与果决。

“走!不要多说。”

美人在难舍,吕布也深知长痛不如短痛,连夜他命心腹带着貂蝉离去,怕的就是貂蝉在长安中意外丧命。

董卓临死前的眼神吕布时下回想还记忆犹新,他虽是莽夫但并非那种没脑子的莽夫,董卓一死,没有了威胁的吕布冷静下来后自然能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但那又如何,王允这条船他已经坐了上去,时下想要从船上下来却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事,甚至美人权力皆是王允可以给他的,依附于王允有何不可?

但平静的长安却让他咻出了威胁的味道,吕布仿佛觉得王允仿若风云摇曳中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翻船的意外。

。。。。。。。。。。。

江湖上说一二长短,江湖上的人皆有着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

武陵郡上,铃铛响

江水湖畔,锦帆衣

“好生无聊!”

嘴里叼着一根还算是鲜嫩的狗尾巴草,坐在船头,肆无忌惮的游荡着。

。。。。。。。。。。。。。。。

“好!”

颍川郡颍阴城外军营中,面色苍白的书生摇曳羽扇,神色中却带着一丝的讶异,固然出乎预料,但此事终究是落下了。

“李傕明日起兵五万兵进长安!”

“诺!”

得令后的李傕双眼中流露出兴奋,可以说自从来到颍川后他李傕就在等待着这一刻。

偌大的营帐内,火盆中火被风吹着肆意的跳动着,照耀着那张略显意外的脸。

“倒是小觑了你。”

另一方面,长安城深宫中,天子刘协端坐在龙椅上,身旁站着杨彪辅佐大臣,他们都在等着一人,月夜之下,涟漪中隐约能见到寒芒闪烁。

“陛下,司空到了。”

“请!”

作为后继者,王允显然没有董卓这般魄力,同样的他所掌握的兵力远远不能让他如同董卓一般肆无忌惮。

对于长安城内的各世家王允皆采取安抚,至于董卓余孽,王允就没有那般好脸色,天子深夜传唤,王允心中暗喜,他自认为他对于汉室已经是恪尽职守殚心竭虑,今夜天子召见,应该要赐予他不曾有的权势。

然事事非人所愿,皆是这般一帆风顺。

当他在小黄门的带领下进入宫殿内后,只听见宫门咿呀的一声关闭,映入眼帘的是天子刘协那张冷酷的脸。

“老贼受死!”

让王允浑身发冷的字眼从年幼的刘协的口中发出,只见藏好的刀斧手杀了出来,在还未开口怒斥发问时,在一脸惊愕中不解中,王允命丧黄泉!

到死,他尚且不知究竟刘协要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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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四章 第两百一十四章 东风至、时机到 上

摇曳羽扇借东风……

……

荆州襄阳城,对于来者,刘琦不可谓不意外,简直出乎其意料。

“子许些许时间不见,你越发沉稳。”

“哈,此话怎讲。”

面对好友的到来,刘琦无疑是相当的兴奋,毕竟来者可是他的至交好友,兴许天下间他也只有这么一个能称得上朋友的朋友。

书房内,小窗开启,秋风吹拂,相比于长安的秋,襄阳的秋天却是有点晚了,枝头上依旧能见翠绿,依旧能听鸟儿轻鸣。

“叔弼来此何事?”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刘琦相信他和陈欢的友谊,但时至今日,天下大事变化甚大,陈欢已深陷乱局中,无法脱身,来次必定是有要事。

茶桌茶杯烟雾缭绕,散发着一股清香的味道,并非时下名士煮茶论道的那般,刘琦知陈欢喜欢,故而也随其所好,不过时间一久,品其香茗,倒是让人渐渐上了头,却是在也换不回来。

“今东风至,时机到,可让令尊出兵寿春,当是时候。”

“我正有此意。”

二人不谋而合,多年来的默契未曾消散,只是沉吟良久后,刘琦双目却是落在陈欢的身上,声音中带着幽怨。

似乎当年他最早于陈欢相识,但时至今日他们二人似乎慢慢的走到了对立面,刘琦心中不甘,同时也不愿。

“我愿淮南、汝南换你回头。”

真挚不带一点虚假的声音,让本欲要开口的陈欢顿时愣住,随即摇头苦笑道:“助伯符无非其它,只因文台乃我兄长,其以命相拖,我如何能拒?”

“我让淮南、汝南再加汝先前后手,足以让其保住性命,甚至逐鹿中原争那天下共主的位置,你又何必如此?”

“待其拿下汝南、淮南。。。”

陈欢瞬间犹豫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去回应刘琦的话,沉默许久的人,终究抬起了头,望向远处湛蓝的天空,似乎想到了什么。。。

“届时回宛城。”

初心如此,未曾有变。

见状,刘琦不再多言,多年接触,甚至二人有过命交情,当年雪夜刘琦不曾忘亦不敢忘,若非眼前的人,或许早就没有了时下的公子刘琦。

这一声公子,乃荆州上上下下公认,同样的亦是一种象征,象征着他刘琦终于有资格继承其父刘表的基业,能扛得起刘表肩膀上的重担。

荆州的希望,蒯氏兄弟把宝压在刘琦身上,当然,其二人也是人精一枚,不会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一人身上,压在一人身上,最后要是稍有不测,襄阳第一大族中庐蒯氏恐怕裤衩都要亏的没地方找。

人心有私,此事自古难清。

“坐。”

陈欢见原先激动起身的刘琦,让其坐下后,。陈欢的眼神有点飘忽不定,最后叹气道:“子许,你要争这九五之位?”

“然!”

自信而且霸道的话在刘琦的嘴里道出,眼下的刘琦可以用神采飞扬四字来形容,仿佛天下不过是掌中之物罢了。

“先祖乃鲁恭王刘余,这天下本就是我刘氏的天下,群雄可逐鹿中原,我为何不可!”

双眸中展现出来的锐利让陈欢心里暗惊,他才和刘琦多久时间不见,刘琦竟然有这等变化,倒是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中。

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他的好友有这等的变化。

“荆州占天下交通要塞,可南上于群雄争锋,亦可占据长江天险北据群敌以求自保,更何况,襄阳士子亦不弱颍川士子!”

字字珠玑,字字皆是如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同时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讲,岂不是恰好说明了刘琦的自信。

“多余无益,待天下乱时,岂能看你如何应对!”

或许被刘琦这番话刺激到,陈欢眼前一亮笑道:“子许,三年后天下局势必定大乱,届时你若成事,某助你一臂之力。”

“好!”

似乎就在等待着陈欢这句话,刘琦果断的应允了下来,睿智的双目中闪烁着兴奋的神色,如果说天下有人值得他无条件的信任,那么在刘琦的心里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同龄人。

出身在天潢贵胄,他自小学到的就只有人心险恶四个字,甚至当年雪夜中的那次亡命,他更是清楚,只是优胜劣汰的结果罢了。

他并不怨恨他的父亲,但若是要让他原谅他的父亲根本就是做不到。

理解和原谅本来就是两码子的事。

“你稍等一日,父亲前往鹿门山去,并未归来。”

“鹿门山?”

陈欢心头忽然一动,眉头一抖,并未多说什么,心里却暗暗记下来,多年来,似乎有些尘封的记忆慢慢的浮现出来。

“好,此事等伯父回来再行商定。”

细品着茶,低着头的双眸闪过一丝的怀念,当年一别,却不知已过几个寒暑,不知恩师尚好?

书房内的二人,各怀心思,轻轻品尝着桌上的清茶,喝进嘴里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

深夜,蒯良兄弟随刘表一同回到府邸上,兄弟二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但内心真正的想法如何,恐怕也只有他们二人知道。

“难不成真要老夫再上一次鹿门山请他们不成?”

“这。。。。。”

蒯良蒯越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无奈,鹿门山上的确有大贤,同样的在他们看来这几人也的确值得刘表如此兴师动众,不过,二人也在担心同时也在庆幸,鹿门山上的那几人直接拒绝了刘表的好意。

倒是让他们松了一口气,对于他们而言,要是几人真的被刘表重用,这荆州岂能他们容他们这等呼风唤雨。

权势迷人眼、惑人心!

这句话从来都不是一个笑话,享受到了权势带来的好处后,自然是不愿轻易交出来,但同时他们也在惋惜,惋惜庞德公等人不能为刘表所用。

后者之心大于前者

毕竟他们把大部分的身价压在了刘表的身上,把中庐蒯氏的未来捆绑在刘表的这条船上,刘表好他们才能好!

“君上。。。。”

心腹敲响了刘表的门,也不曾忌讳的在刘表的耳边细语数声后,刘表整个人一愣,瞬间略微扫兴的眼眸中爆发出兴奋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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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五章 东风至、时机到 下

以龙虎之姿遭风云际会时,潜龙升天猛虎下山!

“贤侄的意思是?”

“正如字面上的意思。”

“这。。。。。”

刘表一时脑热过后,很快的就冷静下来,就开始犹豫起来,在孙策的身上他看到一个人的影子,一个曾经被他视为噩梦的人。

纵然他的头颅挥洒在襄阳城下但是有些人注定不会被遗忘,同样的也遗忘不了。

恐惧并不可能随之时间的流逝而减少,相反的,恐惧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深入骨髓中,从而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直至不可磨灭。

曾经的刘表自孙坚死后,偌大的南方,可以称得上威胁的也仅仅只有袁术一人而已,面对强悍的袁术,他选择与弱小的孙策的结合,但当得知扬州刘繇死在孙策手上,扬州成了孙策的天下后,刘表幡然悔悟后同时又开始后悔,后悔和孙策这头噬人的猛虎合作,稍微不慎,就有可能命丧黄泉。

成霸业者,是可以完全不要脸的。

不得不说这点觉悟,刘表还是有的,要是换作以往刘琦不曾这般优秀的话,那么今日兴许他就不会是这样一个态度。

但其子刘琦不足以只有简单的优秀二字来体现出来,这几年的变化落在刘表的眼里,刘表是甚感欣慰,大有一副后继有人的样子。

既霸业有传承者,当父亲的只好提起屠刀为子嗣披荆斩棘杀出一条通天大道来。

为人父者,刘表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父亲,时机已经成熟,万不能让袁公路这厮有喘气之机。”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刘琦何尝不知其父的心意,但他乃是荆州的继承人,他乃是鲁恭王的后裔,他身上流淌着乃是汉武大帝的血液,此生岂能弱于他人!

见状,刘琦稍稍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好!”

他的儿子岂能弱于他们,纵然是败对于刘表而言也没有什么可以好遗憾的。

“何时出兵为妙?”

刘表的视线落在陈欢的身上,眼前的这名少年屡次给自己意外,刘表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寒风起时,万物肃杀!”

“好!”

既然应承下来,刘表也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当即颔首同意,这一战非打不可,只是早和晚的问题罢了。

当然在刘表的心中,他宁愿晚一点,等到哪孙策与袁术拼的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就是他出兵收网之时,但谁都有这个想法,谁都想做那个渔翁,坐收鹬蚌。

悻然,这天下间能走到这一步的又有几个人是傻子?

“贤侄何时走?”

公事谈完谈私事,刘表其实打心眼里面挺感谢陈欢的,毕竟刘琦能有今日着实要感谢陈欢,固然刘琦与他在内心的最深处存在的隔阂,但刘表看的不仅仅只是外表,他需要乃是刘氏的千秋万代。

无疑,刘琦乃是一个非常的继承人。

“过几日再走不迟,襄阳的景色未曾阅尽倒是令人可惜的很。”

“哦?”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尤其是如陈欢这类策士,那里都是诚实的,唯独这张嘴却能说的生人白骨。

刘表临走前深深的看了陈欢一眼当然并未多做其他的举动,目前的他无法抵抗孙策与袁术这样两只庞然大物,况且刘琦与其交好,他不便下手。

杀意流露,最令人明显。

然,刘琦、陈欢均未变色,反而谈笑风生笑口盈盈。

待人离去后,书房门微微关闭,方见刘琦摇头道:“让叔弼见笑了。”

“情理之中。”

不过陈欢看向刘琦的眼神却是带着遗憾:“你。。。。”

“无需多言。”

当即刘琦打断陈欢的话,有些话人不需开口,对方尚且能了解一二,起码,刘琦对于陈欢而言就是如此。

有些东西既是心结,恐怕这辈子就没有解开的机会。

或许说心结的主人恐怕就是这样打算的。

“陪我走走吧。”

荆州牧的府邸相当的奢华,作为堂堂荆州的主人住处岂能寒酸了?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一座小院却囊括了三山五岳、四海八荒。。。

亭廊四周不知名的野花悄悄的冒出了头,似乎在和这肃杀秋风抗议着,仿佛这个世道的人们在无声的反抗着这个世道。

“曾听闻你北上长安了?”

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在孙策那边,刘琦照样能得到他所想要的讯息,就如刘琦十分喜欢当年陈欢跟他说的那句话——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

只要付出足够的利益,天下间自然而然就会有人为金钱权势而不顾性命。

“见了幼帝一面。”

“如何?”

刘琦顿时来兴趣了,当今天子刘协应该算是正儿八经的亲戚,他们二人身上都流着皇室的血脉,刘琦很想知道在陈欢的眼里,当今天子究竟是怎么样一号人物。

“厉害!”

长吸一口气后,吐尽胸中藏纳的废气,冷肃的风吹打在陈欢的脸,也稍微让陈欢精神了一些,整个人神色略显疲惫,略微无神的双眸也显露出他此时的状态。

“纵观这些年来刘协种种一切,年纪轻轻城府却是极深,他受董卓压迫竟未失色半分,反而越发收敛成熟,若天下未乱,说不定其能拨乱反正。”

“可惜了。。。。。”

“的确可惜了。”

刘琦是一个聪明人,在陈欢三言两句之下,刘琦大概能知道刘协是何等人,不过突然笑道:“不知他与李文优究竟是引狼入室还是如虎添翼!”

“诚然。”

就天下局势而言,怯弱的长安如今有了李儒这只饿狼相助,倘若饿狼不噬主,保不齐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欲要整合天下令天下归心,这等资本尚且不足。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接下来就是拼杀钱粮的时候。”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刘琦挪于笑道:“就不知伯符那边准备如何了?”

“可。”

。。。。。。。。。。。。。。

颍阴城外,李儒、贾诩二人并肩而立,只听贾诩轻声问道:“文优此去可怨可悔?”

“纵九死无悔。”

“更何况,某本就是已死之人。。。。”

手中握着黄色的绢布,仰望星辰时,李儒苍白的脸庞上却是流露出了自信。



第两百一十六章 问豪杰,锦帆铃响惧否! 上

兵锋可是试,英雄难欺

……

风吹叶落,翠绿中带着枯黄,寒风呼啸中,藏着冬季的酷冷,论冬去秋来,此年此生最冷。

年年秋冬,唯今年最惆怅

湖面上散着淡淡的寒气,娇嫩的手伸进湖水中,刺骨的冷从手掌心直接传递到天灵,一个冷颤从头皮刷的一下冲击着脚掌心。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东篱采菊人,悠然见忽然远处南山映入眼帘,景入人眼,风过耳边,这本是人间最普通的一抹景色,只是在此世道中,世外桃源却是如此。

鹿门山上,清晨一早时,雾气缭绕缠南山,云雾缭绕更让此处增添几分仙韵,山上山下来往的樵夫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洋溢的笑容从鹿门山上下来,这个季节,必须一早就要入山砍柴,不然干燥的柴火恐被人捡了一干二净。

而且到了黄昏时分,山路行路艰难,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危,性命攸关,砍柴谋生的樵夫可不敢开半星点玩笑。

清晨一早,一辆马车咿呀的打破了樵夫愉快的笑声,戛然而止的笑声,行色匆忙的樵夫低着头快速的离去。

马车上挂着的牌子,他们可是认识,作为本地的襄阳人士,谁不知道时下荆州当家做主的是谁。

权!

妙不可言~

“你要上山?”

“正是。”

今早二人一同游历襄阳,却不知为何来到了鹿门山山脚下,见陈欢呼喊马夫停车,等人下车时,刘琦才反应了过来,不过见陈欢下车,并未多言,也随之下去。

一路走到山上,二人也算是身体素质较好,并未气喘吁吁,山上雾气缭绕,扑打在脸上,一股冰凉迎面而至。

一路上,鸟语花香,恰巧能见到几只调皮的鸟儿在他们头顶上叽叽喳喳的鸣叫着,似乎这些鸟儿并不怕生人似的。

“听闻鹿门山上有一大贤名唤庞德公,子许你可否引荐一番?”

???

刘琦一时间倒是有点摸不着头脑,陈欢这葫芦里面到底是卖着什么药,现在到底是在玩着什么一出。

“随我来。”

并未多问,刘琦带领着陈欢前往庞德公的住处,至于陈欢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刘琦不便多问,在他看来,什么时候,陈欢愿意跟他说了,那么他自然就会说,时下他不愿意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来!不可能是毫无目的的来,刘琦可不信陈欢前来只是为了见庞德公一面。

人世倘若都这般简单,何以有朝堂上尔虞我诈,杀伐间虽不见血光,却能让人人头落地,文人杀人比之武夫杀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到了庞德公的住处,却并不是什么小茅草房,站在篱笆外,只见刘琦拱手朗声道:“先生,山阳刘琦求见。”

房内的庞德公正教导着自家的子嗣,然而听闻门外的声音时,眉头微皱显然有些不喜,但同时又有些无奈。

他不愿参与这些事,一心只想要教导着自己几个儿子,教导他么成才,在庞德公的眼里,他算是把毕生的希望都给予了自己的儿子,尤其是二子庞统,倾注了他毕生的心血。

只是刘琦乃刘表之子,刘表乃是荆州之主,时下庞德公居住荆州,居住在襄阳,固然心中再怎么不愿,但仍需顾忌到刘表的情绪。

然而接下来的声音却让庞德公打起了精神,同样的身边无精打采的童儿眼睛一亮,似乎遇到了什么令人讶异惊喜的事情。

“晚辈南阳陈欢求见!”

“有请。”

只见,庞德公起身开门,迎着寒风出门接陈欢、刘琦二人。

“秋风酷冷,二人里面请坐。”

面对刘琦,他可以摆名士的架子,但面对早已经名满天下的陈欢,庞德公固然可以仗着前辈的身份但到了他这个层次却不会去考虑这些事情,起身相迎~

三人入席,三杯温酒摆在三人的面前,轻饮一口,却比得上世间千万,肺腑温暖难以言喻。

“素闻南阳陈叔弼之名,今日得以有幸相见,实乃三生有幸。”

“前辈谬赞,深居深山潜心著学,前辈所行,欢有心欲学,却无力行事,想之心中惭愧。”

上来商业互吹一波

一老一少的面容上都露出了笑容。

人靠衣装马靠鞍,欲要出名,靠别人的吹捧成名是最快的,二人都是精于此道的人精,自然知晓打人不打脸的道理。

“昨夜住于景升公府上,闻景升公于先生此处铩羽而归,故想前来。。。。”

“叔弼欲要做其说客?”

“不然。”

闻言陈欢便知晓庞德公理会错意,同样的他也主意到庞德公平静面色下的不愉,恐怕他今日真的来为刘表充当说客,就要被庞德公直接赶出府邸。

“哦?”

听闻此言,庞德公却是有些意外,旋即回想却是晒然一笑,才想起眼前的少年郎时下为谁办事,岂会为了刘表来当说客。

但纵然不是刘表乃其他人,庞德公意已决,不会轻易的变卦,若是变卦,恐怕是下不了这座鹿门山。

“非也,先生勿扰,晚辈此番前来只是闲谈,并非充当说客。”

似乎看出了庞德公的担忧,陈欢率先开口立即打断了庞德公的顾虑,此话一出,不仅是庞德公松了一口气,就连正襟危坐在陈欢身边的刘琦也是松了一口气。

风花雪月,人间一切琐碎的事情皆可谈,陈欢似乎忘记了此番前来的目的,就连刘琦都相信陈欢前来真的只是访问庞德公罢了。

越是深入交流,庞德公就越是发现眼前的年轻人不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看向陈欢的眼神越来越是满意。

慢慢的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山底下的仆人冒着寒冷静静的伫立着不敢有半句的怨言,侍卫守着鹿门山的关卡要道,不让其余闲杂人等上山,山上的人乃是他们的世子,若是有一星半点的意外,刘表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等寒风吹打着木门咿呀的响着,外面的天色逐渐昏暗了下来,陈欢在庞德公的口中听到了自己所要听到的东西后,当即起身拱手离去。

“晚辈告辞,今后若能路过此处,定当拜访先生。”

人去。。。

只是留下一个一头雾水的刘琦,紧随在陈欢的身后。



第两百一十七章问豪杰,锦帆铃响惧否 下

愿得燕弓射天将,耻令越甲鸣吾君。

莫嫌旧日云中守,犹堪一战取功勋。

。。。。。。。。。。。。。。。

子曰不器

待那黄昏片刻时分,人行走在山道上,山风吹拂,吹的人脑瓜子疼,低着头,眼角的泪痕早已经被山风吹干,一步一步的踏在青石板上,铿锵有力时,轻扬的嘴角却是十分的欣慰。

“明日我将离去。”

上了马车后,未曾表露出一星半点的异样,刘琦眼巴巴的望着陈欢道:“叔弼可曾多留几日?”

“你今夜且带我见一面蒯氏兄弟。”

“好。”

刘琦眨了眨眼,随机点头并未反对,当即命马夫立即前往蒯府上。

。。。。。。

申时未过,天边的一丝鱼肚白便被吞噬殆尽,没有留下任何的光明,漆黑的天空,不见半轮的明月高照,街道上早已经没有了来往的行人,老百姓已经回到自家房内,安静的过活着,等待着第二日天际破晓时分,再开始辛勤劳苦的一天。

蒯府门头上挂着两盏大红灯笼,把蒯府门前的路照清。

“公子里面请!”

刘琦乃蒯府的常客,他们自是知道刘琦的身份,就算未曾谋面,马车上挂着的牌子也在诉说着这辆马车的主人是谁。

“有劳。”

。。。。。。。。。。。。。

刘琦的到来,并未让蒯越感到讶异,但是紧随在刘琦身后的人,却是让蒯越讶异不已。

“难得贵客上门,里面请。”

有贵客登门,蒯越自然是喜不自胜。

再说,他于其兄蒯良可是把一半的身价寄存在陈欢的身上。

密室中,因蒯良不在,蒯越于陈欢交谈中,喜色慢慢的浮现,当即拍板道;“叔弼且放心,十日后,定有人到达永宁。”

“欢恭候大驾。”

深夜,刘琦、刘表父子二人深夜交谈,谁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二人到底谈了什么,只是听到一阵又一阵的争吵声。

次日,刘琦神色略显疲惫,一路上,不知走了多久,欲要送陈欢上船只时,忽然听到水面上传来一阵铃铛声响。

清脆的铃铛声萦绕在江面上,欲要把陈欢送到船上的刘琦瞬间色变,立即把陈欢从船拉下来,紧紧把陈欢护在自己的身后。

“来人护住他!”

望着刘琦,陈欢一时间愣住,旋即略微失笑,清澈的眼眸,内藏着诸多的人情世故,此时此刻却有一份感动在其中。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响起让人心底生起一丝的好感,但伴随着铃铛时,却让人恐惧,半丁点好感却是生不起来。

“某以为是谁,原来刘公子。”

刘琦为人,甘宁曾耳闻过,并且在刘琦在荆州的名声颇佳,甚至逐渐有超过其父刘表的势态,倒是让人小区不得。

只是可惜了,今日遇到他甘宁,就算是荆州的公子又如何,生死拿捏还不是在自己的手掌心中。

“你!”刘琦怒目而视。

“看来这位小哥是不得了的人物,不然何以引得刘琦这位大公子拼命护佑。”

“你!”

闻言,刘琦暗恼自己,反让陈欢陷入危险中。

“南阳陈欢见过阁下。”

陈欢倒也无惧,何等大场面他都曾见过,一介水匪而已,岂能吓到他。

“是你!”

来者报上名,甘宁瞳孔微缩,视线缓缓从刘琦的身上往陈欢移动,似乎遇见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道:“我素闻南阳陈欢乃世之名士,殊不知尔是否配得上?”

“甘兴霸,某且问汝一句,于江上纵横是否痛快?”

未曾回应甘宁的话,陈欢倒是反问了一句。

话音落下,本欲要讥讽的甘宁却伫立在那里,趁着甘宁发愣的时候,刘琦欲要带陈欢离去,却被陈欢给拉住,并未有移动位置的想法。

一句问住甘宁,同时也狠狠的敲击着甘宁内心深处。

江上纵横自然是痛快,但同样的,甘宁也感觉到一丝落寞,纵横又能如何,未曾找到敌手,却让甘宁深觉无趣。

“你可愿随我一同见见这天下的豪杰。”陈欢见甘宁犹豫不决笑言道:“让天下豪杰英雄都见见汝之名。”

“可闻铃铛响,寒胆生。”

铃响响、寒胆生。。。

“妙。。。”

“妙啊!”

甘宁连连拍手叫好,慑人的虎眸绽放着极致色彩。

见状,刘琦心一动,笑吟吟回应着甘宁:“何必舍近求远,你若随我而去,某定高位拜之。”

爱才之心人皆有之

甘宁找麻烦的本事一流,同样的,不也能正面的反应出甘宁的本领一流。

刘琦欲要招揽甘宁,自然不吝啬高官厚禄,况且时下荆州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高官厚禄,若是能招揽甘宁,在刘琦看来却是值得。

然而,却见陈欢摇头不语,双手负在背后道:“荆州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恰好能发挥汝长处,甘兴霸汝需记住上了岸,不在是水中人,不的肆意妄为。”

“诺。”

或许投缘就是这么一回事,甘宁被陈欢一句说动,定然要见识一下天下的豪杰。

人心有私,皆有目的。

刘琦所念所想却是有所不同,他在考虑一件事,陈欢方才的眼神。。。。

“此事。。。”

心中悄悄的藏纳了一件事于心头,刘琦觉得应该回去问问其父,或者问一下蒯越蒯良。。。

。。。。。。。。。。。

今天下格局,纷乱多变,居于颍川的李傕兵发长安,浩浩荡荡不可谓不精彩。

“有趣。。。”

“着实有趣。。。”

回想昨日收到的礼物,李儒眼中藏着的好奇之色越发浓厚。

一个箱子,一颗人头。

“文和,他让我着实诧异。”

平生少有看走眼的,唯独这次他李儒是真的看走了眼。

或许当日董卓威势太盛,少年缩起了脑袋做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如此不是甚好?”

贾诩摇曳着羽扇,就算是入了秋,当还是让他略微发胖的身体觉得一阵的燥热,见好友重新恢复神采,贾诩内心深处深感欣慰,他又可以在李儒的羽翼下当一只咸鱼,虽然论才谋他不逊色任何人又甚至说远超他人。

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追求的生活。

贾诩有

他人也勉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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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八章 曹谋 袁策 公孙智 上

天遥地远,万水千山,更是无情风雨

江水流转,落花无情

水映桃花几番红

。。。。。。。。。。

“父亲。”

“琰儿,随为父前往襄阳。”

几番大起大落,算是看透了世事。

这次死里逃生,蔡邕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并未陪伴董卓一起下了黄泉。

他不知为何杨彪要瞒着王允饶他一命,但既然人未死就已经乃世间最妙幸运事,其余不敢多问,蔡邕亦是不会多言,眼下他只想带着女儿蔡琰离开这令他看不透的世道,归隐山林潜心著书,不在过问世间之事。

“诺。”

搀扶着老父亲,蔡琰心头也是感到一阵的庆幸,可以说他们父女二人能活下来已经是侥幸,其余的不敢做过多的要求,至于河东卫家,蔡琰自丈夫卫仲道死后,就不在愿回到河东卫家。

那些人的眼神,犹如看待丧门星一般的眼神令蔡琰不舒服。

“父亲,您在襄阳可有故交?”

蔡琰姣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担忧,如今前往襄阳若无故交,岂不是孤苦伶仃,而且对外,王允早已经告知天下名家蔡邕已经身首异处。

纵然其父门生故吏极多,但时下正是多事之秋,又有几人愿意去做这个多余之事,纵有交情,也只能当其为一介死人罢了。

“有。”

似乎想起了什么,蔡邕的神色有点沮丧同样的也带着坚定。

“他不是那种人。”

闻言,蔡琰却是有些诧异,这些年来,她父亲的朋友故人她基本都认识干净,但在她的印象中,少有人能让其父如此坚定。

无论好与坏。。。

。。。。。。。。。。

东郡濮阳城中,曹操面色略显阴沉,显然前线战败令曹操有点不悦,但这丝不悦来的快去的也快,毕竟他面对的可是来势凶猛的袁术啊。

拥兵数十万,试问今天下间有谁能与其一较雌雄。

况且,袁术麾下亦是有猛将在手。

寻常人还真的不是其对手。

败乃是常理之中,胜则是有悖常理。

“主公。”

荀彧站在曹操身边低眉道。

“文若计将安出?”

一双希冀的眼眸望着荀彧,希望能从荀彧的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虽然曹操也是智谋过人之辈,但比之荀彧却是差了一筹。

“主公,可曾记得栾提于夫罗?”

曹操当然记得这个倒霉的家伙,诚然栾提于夫罗就是一个倒霉的家伙,本来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都能被牵扯上身,他不倒霉谁倒霉。

“主公,可派人联系栾提于夫罗,联合他的手抵抗袁术的大军。”

“这。。。。”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曹操在怎么没有原则,最终还是拒绝荀彧的这个提议,虽然这个提议非常的诱人,让曹操刚才真的心动了一番,如果栾提于夫罗非是南匈奴人,曹操真心愿意放下一切于栾提于夫罗结交,但非我族类,曹操怎么可能放心。

在曹操拒绝的时候,曹操并没有发现荀彧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但这丝笑容来的快去的也快,导致在场中竟然没有人能发现,只见荀彧此时紧锁着眉头道:“主公既然如此,望请主公联系黑山褚燕。”

黑山贼众百万之巨,单纯的论人马,恐怕褚燕手上才是握着天下间最庞大的兵马,纵然这些兵马只不过是一群老弱病残罢了。

可数字摆在那里,就算是一百万头猪,也是足够骇人。

“正是!”曹操一听心头一喜,当即拍着大腿道:“我岂能忘记他了!”

张越!

当日褚燕派遣过来的使者,曾经,双方结盟,黑山的物资,曹操提供了足够其过冬的粮食,那么按照盟约。。。

曹操端坐在宝座上,身材虽然矮小,但细看之下,却能瞧出这具身体内潜藏着到底是多么恐怖的能量。

“命张泰持此物见黑山褚燕。”

“诺!”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曹操待他不薄,张泰纵然知晓此番前往有可能尸骨无存,但为了这份伯乐之名,张泰欣然前往。

“主公借黑山褚燕之手亦是不足。。。。”

一声轻咳声,佝偻着身躯走了出来,身边搀扶着他的人乃是他的妇人。

“志才你。。。”

见状,曹操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能深深叹气。

戏志才越是如此,曹操心头就越是愧疚。

想当初,戏志才才来投靠他时,何等的神采飞扬,何等的风采,如今。。。。

“主公,忠无碍。”

“赐座!”

命人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椅子上点了一张皮毛,秋杀天冷,戏志才的身子又尚且如此,犹如枝头上的枫叶一般摇摇欲坠,生怕是过了不了这个冬天。

“主公,袁术势大,可谓是树大招风,如此便是取死之道。”

“此话怎讲?”

曹操正襟危坐,原先心底有了稿腹的荀彧当即面带着微笑不再多言,他与戏志才乃是多年好友,见戏志才的神色,自然是知他时日无多,恐戏志才现在只是在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欲要撑到最后一刻。

如此,最让其发挥最后的光芒吧。。。。

“禀主公,徐州陶谦不甘示弱,固徐州内部杂乱,今袁术北上,主公若于他联手,陶恭祖定会悻然接受,除掉袁术这个外患,比之眼下,主公对他尚且无任何的威胁。”

虽然这话说的有扎心,却是大大的实话。

曹操全部过程未曾发言,脸色未曾变过,他只是在静静的听着戏志才的话,似乎在戏志才面前,他才能放下心头所有的顾虑,放下所有的焦躁。

“主公,袁术调动三十万兵马,几乎是抽空了偌大的淮南,今占据扬州的孙策、荆州的刘表都不是易于之辈,固然刘表和孙策有杀父之仇,可时下局势,纵然他们二人不会判断,南阳陈欢作为二人的纽带亦会为其决断。”

“如此一来,袁术后花园着火,主公联手陶谦、褚燕只要能挡得住袁术,等气势一散,袁术离败亡不远矣。”

自信!

让人信服的自信。

咳咳咳~~~

紧紧捂着嘴,拼命的咳嗽着,戏志才苍白的脸色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

随之一摊手

映入眼帘的却是触目惊心的红

。。。。。。。。。。。。。。



第两百一十九章 曹谋 袁策 公孙智 中

江山如画务农桑,捕鱼是,渔樵见了无别话。

兴,也任他;亡也任他。

。。。。。。。。。。。。。。。。

黑山百万众

连绵不绝的山脉,横跨冀、并、兖三州,山上无数的匪寨联合成了时下的黑山,对于时代而言,这群不似贼匪的贼匪就是一个失败者,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大贤良师伐木为兵攻伐天下,然而,他们败了,八方三六七十二路各大小元帅渠帅走的走,散的散,到头来却是没几个人能活到现在。

譬如现在黑山的大首领褚燕的义父张牛角当初也不过是三十六路大渠帅中的一名。

时也命也

张牛角命运牵扯着张角,可惜的是张角一死,张牛角过没多久也死了。

留下烂摊子给了褚燕,不得不说褚燕也是一个人才,带领着这群乌合之众,立足在这样的世道中,令天下群雄忌惮,得以有一席安身立命之地。

“倒是令某意外。”

黑山上,褚燕见来者,摇头笑道。

曹操求援,着实让褚燕感到意外,不过,越是如此,褚燕就越是看重曹操,他觉得在曹操身上下注乃是一件极其正确的事情。

看人要准!不能计较一时成败,要看此人今后的发展。

这句话是张牛角一直在告诫褚燕的话,也是褚燕需要牢记一辈子的话。

“盟约,燕一直牢记于心不敢忘,当日幸得孟德相助,黑山百万众才不至饿死。”

褚燕神色肃穆,似乎在说什么大事,只见其起身喝道:“今盟友有难,燕岂能视而不见,伯阳劳烦你回去,告知孟德此事褚燕必不负所望!”

“诺!”

张泰面露激动之色,他本以为此事艰难重重,不会这般轻易成功,他都想过了,准备坚守这里,纵然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让褚燕同意出兵。

眼下看来,却是他想多了。

满脸通红的张泰朝着褚燕深深行了一礼,在他看来褚燕有资格受他这一礼。

“张越,你送伯阳下山。”

“诺!”

褚燕的山寨藏的极深,这可是褚燕的老窝,岂能让人轻易的窥探一二,要是被人发现了,他褚燕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来者掩面而上,蒙面而下。

来往间都有人带领,当然这些人都是褚燕可以信得过的人。

城寨中的人心里都清楚,若非褚燕,他们这些无身份的人早应该死无葬身之地,在这个世道左右都是一个死,还不如苟且在黑山上。

起码。。。。

最起码。。

还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苟全于乱世。。

简单而又奢侈的愿景。

。。。。。。。。。。。。

濮阳城内,曹操在静静聆听着来自徐州、黑山的消息。

“陶恭祖痴人说梦!”

曹操嗤笑摇头,似乎有点不以为然,他陶谦在想着什么,欲要他出兵协同陶谦共同对抗孙策?

天下那里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孙策凶悍!

比起他的父亲,却是多了一份沉稳。

时下的孙策令他感到忌惮。

兵强马壮!

相比之下,其麾下却是差了不少。

“应允了!”

曹操倒是一个做大事的人,行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眼下的局势,不得不低头,有陶谦相助情况却是能好上不少,虽说现在的陶谦也有点自顾不暇。

“主公。”

“妙才你可算是回来了。”

见到来者,曹操脸上露出姨妈般的笑容。

夏侯渊回来,算是让曹操松了一口气,但见到夏侯渊身后站着的壮汉的时候,曹操瞬间眼前一亮。

“这是?”

“典韦!”

夏侯渊便把他遇见典韦的过程给说了出来,手中抓着大饼猛啃着,他着实饿昏了。

“好。。。”

“好。。。”

“好啊!”

蓦然起身,眼前的壮汉身高八尺五,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粗壮的手臂,就仿佛是一头熊罴站在眼前。

生撕虎狼!

曹操的小心脏扑通通的跳动了起来。

这样的人才被自己遇上了,曹操岂能放手!

“你可要什么!”曹操双目死死盯着典韦,只要眼前的人开口索求,在困难他也定当兑现。

“我。。。”典韦那双眼眸直视着曹操,憨憨的笑道:“吃饱。”

“好!”

狠狠的拍着手,曹操得意的大笑着。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对于曹操而言,典韦的到来让他对抗袁术的信心又加了一分。

此等悍将,当世无双

爽朗的笑声,在议事厅内游荡着。

“主公,袁绍那边?”

“无需顾忌。”

袁绍欲要把他当棋子,让他冲锋陷阵,同时让他做袁术的粮草供应点,曹操怎么可以同意。

借助与依附完全是两码子事。

同时,曹操并不认为袁绍有资格让他依附。

今他在东郡站稳脚跟,兖州时下无主,他若是能击退袁术,说不得兖州就要落在他的手上,坐一坐兖州之主有何不可。

就说时下天子刘协,杀王允迎李傕进京,在曹操看来是昏招,同样的也是一绝计,但要让他认同刘协的九五之位,曹操自认为做不到。

天子刘辩乃是正统!

乃先帝遗命,乃为正统

“传令下去,若山阳有变,斩袁遗除后患!”

“诺!”

若冀州、幽州二州未曾在角斗,袁绍、公孙瓒二者未曾争的你死我活的,说不得曹操只能咬牙认命。

但眼下乃是一绝佳的机会,有着足够时间让他发育的机会。

偌大的兖州,袁遗要是不识趣,那只能取了他的性命。

。。。。。。。。

“主公。”

“伯达坐。”

中山郡国内,公孙瓒现在可以说是静下了心,做任何事情都是不快不慢,他所做一切快不得,学会了沉心静气,同样的也学会如何冷静的思考事情。

“今河间传来捷报,河间已经拿下。”

“妙。”

司马朗脸上笑容不绝,不得不说招降高览,果然是一计妙计,高览一向,河间等郡国对于公孙瓒而言形同虚设,就算袁绍有心进行安排但也来不及。

时间上不允许,兵力上不允许!

“如今!”

“老夫端了渤海!”

气宇轩昂!

起身天下在握!

眼下的公孙瓒何等意气奋发,何等豪气!

然,司马朗眼里却有着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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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章 曹谋 袁策 公孙智 下

此时人不解当时意,今日世途非昨日

试问,那个不去红尘闹,回头望,功名尽在长安道。

熟料,今日少年明日老,却道青山依旧。

。。。。。。。。。。。

年少轻狂虽是少年的独有,但老夫轻狂也不是少有。

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大部分会越来越沉稳,少有如公孙瓒这般还这等的激进。

正坐于公孙瓒面前的司马朗深邃的眼眸中藏纳着一丝思量。

他一人在此,固然有好处,但对于公孙瓒的大业却是不利。

一人智短

。。。。。。。。。。。。。

一封家书,记载着千万思绪,万般的衷肠。

“载余年未归,侍奉左右,孩儿不孝。”

简单的家书,简短的字眼,却能看出离家的游子思故之情。

然,司马家的人却是非常人。。。

书房内

三代尽数坐在房内,作为老太爷的司马儁年事已高,精神不复以往,神色间颇有些颓靡,然人老成精,在司马儁还未人老糊涂的时候,还是能提出一些精于事故的意见的。

至于司马防,在司马家第三代未成长起来的时候,司马家还是需要司马防来主持大局,司马一家祖孙三代,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未出现那种青黄不接的情况。

“兄长感情用事了。”

年龄最小的司马懿却是开口了,从祖父到父亲并未面露不满,反而看向司马懿的眼神满是欣慰。

“仲达作何解?”

“禀祖父,兄长这次虽是家书,可却是向祖父要人。”

年纪轻轻却展露出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沉稳和成熟。

“若是你以为怎么做?”

司马儁并未给出建议或者反驳,笑眯眯慈祥的眼神看着这个自己最满意的孙子。

“禀祖父,既兄长有所求,满足兄长又有何不可?”

话音刚落,无论是司马儁亦或是司马防都讶异了,因为在他们看来,司马懿会反对而不是同意,不过司马懿的决定并没有让司马儁、司马防感到不满,反而他们看向司马懿的眼神越来越慈祥。

冷静掌权者固然对于家族而言乃是一件妙事,但对于一个家庭而言,却不见得乃是一件好事。

今司马懿能如此,纵然今后他掌握大权,对其兄弟姊妹想来也能手下留情。

“该派任何前往?”

“可让族中子弟前往,亦可让河内名士前往。”

司马儁人老成精旋即听懂司马懿话中的真意,看向司马懿的眼神越来越满意,同样的眼眸中也藏着一丝的遗憾,遗憾未能见孙儿成家立业。

“此事,建公你去做。”

“诺。”

人有私心,同样的司马儁也想要看看当他百年之后,司马防是否有资格扛起河内司马这个牌子的重担。

“建公,你且退下吧。”

祖孙二人静坐在书房内,摇曳灯火,随时都会熄灭。

“仲达,吾犹如这盏烛火。”

指着摇曳的灯火,司马儁喃喃自语道。

或许人年纪到了,越是能感受到自己的死期,话就开始变得多了起来,总是说一些令人悲伤的事情。

闻言,司马懿不知该说什么是好,面色悲怆。

人将有一死,只是死到临头时,如何能洒脱的了。

“回想当年。。。。”

昔年安帝治世,祖父贵为征西将军,父身为豫章太守,他更是了不得,李膺、荀淑等人皆皆为至交好友,交友甚广的他在大汉王朝建立了一条又一条的人际网。

这一生,司马儁可谓是风光无限。

越是如此,司马懿心里越是难受,自小他就是祖父教授,能有如今的成就,一方面乃是他的天赋,一方面则是来自于祖父十年如一日的教诲。

“仲达,吾知汝意,去吧。”

良久后,叨叨絮絮的司马儁回过神后,轻轻抚摸着司马懿的脑袋,眼神中流溢着慈爱。

“这。。。”

其祖父越是如此,司马懿越是不舍。

“离去前,去山上见见孔明先生,他毕竟是你的授业恩师。”

师者传道解惑也

胡昭做为一名是师长可以说他做到了。

“诺。”

颔首拱手应允。

这些年忙,他倒是忘记了。。。

。。。。。。

次日,晨鸡初鸣,天微微亮,司马懿便在仆人的带领下前往后山中。

“老师。”

经年不见,胡昭依旧风采依旧,比起外面的名士,司马懿觉得自己的这位授业恩师,更有一种出尘之感,给他的第一感觉,犹如世外高人。

“你长大了。”

简短的四个字,却道尽了司马懿这些年的变化。

“叔弼带你见了这个世道,有何感想?”

“妙!妙不可言。”

面容上的笑容不绝,显然出去一趟,倒是让司马懿大开眼界。

“外面凉,里面坐。”

师徒二人少有的这般谈话,谈天说地论世间之事,席间,胡昭看向司马懿的眼神,满是感慨,在胡昭看来年少聪慧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生在河内司马这样的家庭中。

少年聪慧,未必好

人皆有苦,无法一一道全。

“老师。。。。。”

“莫开口,今后你的路要怎么走乃是仲达你的事,无论这条路的终点是何处,起码当初选择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你可曾后悔过?”

“若有人强加干涉,仲达你今后要是后悔了,该如何?”

徒知师,师明徒

司马懿欲要开口询问的,胡昭心如明镜,正是因为如此,胡昭就在司马懿准备开口的时候,直接把司马懿的话给堵死,恰如在他看来,司马懿的人生就要他自己去选择,自己去走,其他的人最好不要加以干涉。

如此百年之后,方能不留后悔。

“懿明白了。”

起身深深行礼。

师者传道解惑也,在胡昭这里,以往一些困扰在心头,犹如萦绕山间的云雾,慢慢的被拨开。

恰如,其师所言,人生路途上,终究要有些事需要自己来定。

比如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人生无悔

恰如叔弼兄长?

。。。。。。。。。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闲暇时,吟诗作赋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南阳宛城山上小屋内,司马隼紧随在陈欢的身边,护卫着陈欢的安全。

远眺四周,身后站着司马隼,感受着四面凉爽的山风。

“隼叔,你找一可信之人,托人带一句话告诉伯符。”

司马隼心里一咯噔,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身体绷紧了。

“南阳陈欢不负兄长托。”

“今功成身退。”

“不回了。”



第两百二十一章 不信人间有白头 上

傲杀人间万户侯,不识字烟波钓叟

。。。。。。。。。。。。。。。。。

豪杰英雄客,留薄名于人间。

一句不回了

就像是一块石头扔进湖水中,激起无数的涟漪,令人心湖震荡。

“公子这。。。”

“去吧。”

。。。。。。。。。。。。。

“这。。。。”

诸暨城内,孙策颓然坐在宝座上,整个人愣在那里,双手垂落在地。

“主公。”

阚泽见状当即上前搀扶住孙策,不过,他的状态比之孙策也好不了多少。

他不敢相信一手把孙策给扶持起来的陈欢竟然走了。

“元叹,你且在看着主公,我速速前往南阳。”

“德润,还是你留在这里。”

顾雍起身,神色中多有不甘,接触越久,顾雍就越是明白陈欢的为人。

一旦他决定的事情,犹如黄河之水奔流不复回。

“好。”

闻言,阚泽稍作思虑,颔首同意。

诚然,在座人中,顾雍确实乃不二人选。

正当顾雍准备起身离去时,孙策幽幽的声音传来道:“算了,叔父的意思,策明白了。”

程普、韩当二人皆是老人,跟随过孙坚,而后又跟随孙策,自然知陈欢为何当日功成名就,本急流勇退当一闲鱼野鹤,却被孙氏父子卷入了这个乱局中。

二人皆沉默不语,皆明白陈欢的选择所谓为何。

这一日,其实二人心中都明白迟早都要来的,只是他们希望这一日能来的晚一点,不要这么早到,只是如今却是徒然让人失望。

“主公。”

顾雍躬身,欲要询问。

“策早料有今日,不然何以当日父亲落得那个下场。”

孙策嘴角微扬,神色中充斥着嘲讽,他的嘲讽并非在嘲讽谁,而是在嘲讽他自己。

嘲讽自己自不量力!

“告辞!”

司马隼没有空闲在这等着他们君臣,应尽的责任已经做了,应告诉的话,他也说了,目的已经达成,该离开时。

忽然,司马隼想到了什么,旋即回首躬身抱拳道:“公子临别时还有一句话要交于顾别驾。”

“何事?”

顾雍上前来到司马隼的身边,只见在司马隼闪烁着的眼眸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旋即一咬牙,上面来到顾雍的耳边低语数声后,顾雍脸色一变,伫立在一旁,司马隼什么时候人离开,顾雍都未曾察觉。

良久后,回过神的人,轻叹道:“我不如叔弼。”

抬头望向孙策,让孙策屏蔽左右,议事厅内,只剩下孙策、顾雍二人。

“主公,永宁之事,可以开始了。”

闻言,蓦然间,孙策颓然的神色一扫而空,震惊的神色张大了嘴巴,良久,如同顾雍一般,只是换来了一声叹息。

一个小小的永宁,却是牵扯了不知道多少的人。

正是因为永宁,正是因为陈欢作为中枢牵引了不少知道的人的心神与信任。

然而,陈欢离去,此事就有可能搁浅,只是时下司马隼的那番话却让顾雍重新振奋了起来,一切的不可能,重新变了。

“去做吧。”

“诺!”

顾雍满带着兴奋离去,大殿内只留下孙策一人时,孙策却是沉默良久。

“叔父,策会向您、向父亲证明,策不是废物!”

资源二字有时候乃是关键的东西,他能代表诸多的东西。

。。。。。。。。。。。。。。。。。。。。。。。。。。。

月余的时间,短短的时间,南阳陈欢如同初平年时一般,乃是南阳陈欢。

一时间,暗流激涌,不知其中有多少人在悄悄的行动。

南阳陈欢四字代表了诸多了东西。

襄阳城内,刘琦拍案而起,留下一群襄阳士绅面面相觑留在那里,仰天大笑离去,作为主人的刘表并未多言,反而微笑看着刘琦离去,面容上没有半点的不悦。

同样的,纵然刘琦做的在僭越,刘表也不会说什么。

蔡氏!

他的妻子现在都被他直接打入冷宫中。

蔡州蔡氏。。。

或许以往他还需要借助蔡氏的势,但是眼下,他需要吗?

不需要!

刘琦展现出来的风采,让攀附在襄阳的士绅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投资的希望,他们资源倾斜的力度只会增大,不会减少半分。

相比于偌大的襄阳,一个小小的蔡州蔡氏罢了。

“州牧,公子这是?”

说话的是刘磐,刘磐乃是刘表的侄儿,同时也是刘表和荆州士绅间的传声筒,他开口正好解了众人的疑惑,当然刘磐也不解,自己的这位小表弟这是怎么的?

“月余前,陈叔弼来襄阳,诸位可知?”

在座的士绅,皆是襄阳的地头蛇,襄阳城有什么风吹草动,能逃过他们耳朵的?

襄阳就这么大,只要他们想,就没有不知道的。

见众人颔首,只见刘表露出一副姨妈般笑容:“那诸位可知,吾儿和陈叔弼乃生死至交?”

众人颔首脸上还是一脸懵逼的,不过有些灵醒的,立即反应了过来,首当其冲的乃是刘磐,当即叩首跪拜:“州牧此乃大喜!”

“大喜事啊!”

刘磐一身的荣华富贵皆牵系着刘表一家,只有刘表一家越来越好,他才能越来越好。

“恭贺州牧!”

反应再慢的,此时越纷纷的明白了过来。

“此事为之过早,不用道贺。”

却见刘表摇头,但眼眸中的喜色却是怎么藏都藏不住。

有苗头总比什么都没有来的好。

他刘表家大业大,就是没有一个如南阳陈欢一心为公者。

。。。。。。。。。。。。。。。

如刘琦者大有人在,但决定乃是人做出来的,谁也无法说什么。

宛城内,坐于竹屋前,坐看山中云雾变幻。

“叔弼,我不明白。”

不仅仅是他糜竺不明白,天下的人究竟有多少人懂陈欢的所作所为?

“兄长坐。”

他和糜贞不日就要结成良缘,唤糜竺一声兄长却也说的过去。

“哎。。。。”

见状,糜竺无奈摇头,这样的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

将心比心罢了

他如此

陈欢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他所看重的乃是陈欢这个人,而非其他。

“兄长,永宁那边就请兄长多操心了。”

闻言,糜竺慎重的点头,一旦徐州糜家和陈欢结成姻亲,在某种程度上,徐州糜家一言一行也代表着一些东西。

尤其永宁之事,岂能是小事?



第两百二十二章 不信人间有白头 下

人间百姓九万万,熟为屠夫谁为畜

。。。。。。。。。

作为大舅哥,同样的作为徐州糜氏的掌门人,糜竺尊重陈欢的决定。

勉强?

他如何能勉强的了眼前的人。

当初在孙策身上下重注,一方面是陈欢,一方面则是永宁!

财!

权!

两样糜竺都想要,如今退而求其次,又有何不可!

想通后的糜竺不在郁结,反而有点迫切。

迫切的希望陈欢、糜贞二人结成连理。

但婚姻一事,若是换做其他人,糜竺尚且可以催促一二,甚至是可以施加一二,但眼前的人,糜竺纵然有千万不满,也只能咬牙忍着。

“叔弼,何时让我见见尊师。”

静默的陈欢抬头,平静的视线落在糜竺身上,糜竺这个时候,心里却是一寒,似乎他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

“老师。。。。”

良久后,陈欢淡漠道:“该出面时,老师自然会出面,若老师不在,自有河内司马的人来主持此事。”

“善。”

强忍着心头的不适,糜竺低着头笑道。

可若是仔细听,就能听出糜竺话中竟然带着一丝的颤抖,见陈欢不再多言时,糜竺悬挂着心头的一颗大石头终于慢慢的落下。

“婚事一切从简。”

就在糜竺欲要转身离开时,在糜竺的身后传来的话,却是让糜竺面色一喜。

背后人的声音带着歉意在糜竺的身后再次响起:“此事,欢愧于贞儿。”

结婚乃人生一等一的大事,男子也好,女子也罢,人生中也仅有一次。

娶妻!

娶的是正妻!

背对着陈欢的糜竺听到此话,紧绷的面容却是不知不觉的露出了笑容。

有些东西并不是越华丽越好,相反的低调也能看出慎重。

目送着糜竺下山,这座山上,也只剩下司马隼一人陪伴着他。

“公子,家中来信了。”

“念。”

等糜竺走后,司马隼才敢开口。

“闻叔弼离江东虎儿。。。。。。。。。。。。”

百字家书言情也言利。

沉默的人不再开口,反而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和诧异。

“伯达倒不像司马家的人。”

司马朗的举动有点出乎陈欢的意料,同样的,司马儁等人竟支持司马朗的行为,也同样让陈欢意外。

“河内司马。。。。。”

“哎。。。”

起身拍着衣服上的雾水,陈欢摇头晃脑道:“倒是让仲达为难了。”

司马儁人老心不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老头心里还是有数的。

能做出这等决定的,在陈欢看来并非是司马儁,也并非是司马防,只有司马懿。。。

“回。。。。。。”

陈欢口述,司马隼执笔,把陈欢所言一字不落的记下来,回寄到河内司马。

等到了黄昏时分,倚栏而靠,陈欢望着摇摇欲坠的夕阳,忽然心生有感:“你可怨我。”

“公子这是什么话。”

面对陈欢的突然发问,司马隼心头一咯噔,不过倒是洒脱的回应着陈欢的话。

或许说原先有,但自从中平六年来,这点怨气却是慢慢的消磨殆尽。

“公子,家父曾言,隼跟随了公子,今后就是公子的人,而非是河内司马家的人。”司马隼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也学着陈欢望着欲要坠落天际的夕阳:“这几年下来,公子所为,隼看在眼里,公子所做,隼记在心里。”

“公子从始至终不曾忘当日所言,隼又如何能忘当日离开司马家时所立下的誓言。”

急流勇退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尤其在名权面前,有多少忘记了曾经的山盟海誓,最终倒在了这二字面前。

司马隼自问做不到,然而眼前的人做到了,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司马隼由衷的服。

“不后悔?”

“当真。”

一人问的坦荡,一人回的也坦荡。

山间也只剩下爽朗的笑声。

“隼叔,你可知此处是何处?”

“这。。。。”

忽闻陈欢开口此言,司马隼有点犹豫,他跟随陈欢的时间也不算短,也清楚此地对陈欢的意义何在,他同样也知道,眼前的公子自称乃南阳人士,可作为司马家的人,司马隼却是知道一点隐秘。

“这是我的家。”

一个家字却让陈欢陷入了回忆中,口中喃喃自语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慢慢的一点剔透从眼角流下。

慢慢的,司马隼似乎记起了什么事,当即扑通的一声跪在了陈欢面前,猛地磕头道:“公子,隼此生定不会乱嚼舌头!”

“无需如此。”

淡然的人,淡然的话,却在话尾说了一句暖心的话。

“汝信吾,吾当信汝”

闻言,跪下的人早已经泪流满面。

双手负在背后,陈欢望着远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十日后,南阳宛城来了一辆来自河内的车辆。

略微单薄的身体,在临近寒冬之际,踏着薄薄白霜,一步一步的走向山中。

“兄长。”

“坐。”

屋内,火炉已经点燃,靠着火炉,抵御着来自外头的风霜。

“小酌两杯?”

“请。”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淡淡的酒香倾洒四周,温酒一杯下肚,身子却是暖了五六分。

稚嫩的脸蛋上一抹红晕浮现而出。

“仲达前来用意吾已知晓,先生之意,学生亦不敢违背,长者之意,后生亦不敢放肆,但有一事,欢欲问仲达。”

“兄长但说无妨!”

司马懿正襟危坐,神色肃穆,不敢有半点的轻视怠慢。

“可有始终?”

“有。”

“善。”

得到了肯定后,二人如打哑谜一般的话,其中蕴含的内容,或许也只有他们两人能懂。

一杯温酒下肚,陈欢的酒量并不好,红晕浮现在脸上,一丝的轻松也随之浮现。

初平三年末,在这一场小酌中,悄悄的流逝而过。

无论是董卓的死,陈欢的辞,都在这场逐渐到来的大雪中,掩埋的一干二净。

人间腊月,天地一片的素白

见不到半星点的杂色

南阳宛城,山中小苑中

一袭红装而立,稀稀拉拉的客人面带笑容,望着这对新人。

天地一拜

高堂二拜

再拜,拜夫妻,拜此生相伴。

此后人生相随一生,或许能见白头。。。

或许不信人间有白头。。



第两百二十三章老臣退了

二三事,无常人,人世间,崎岖路

初平三年末,似乎没人想要搞事情。

兵锋止戈

暂停了厮杀!

不过,众人都心知肚明,此时的休憩战事,是为了开春后的厮杀,可以想象,当雪化



是血化的那一刻,大地通红

红是鲜血的殷红

长安城内,杨彪第一次觉得当初他肯定是看走了眼。

李儒、贾诩竟和他所想不同。

曾想过,二人狼子野心之辈罢了。

只是,时至今日,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汉室,皆是为了天下一统。

深夜时分,银装素裹,在月光下,一片银白闪烁。

不仅是杨彪有这样的想法,就连长安的百姓也相当的意外,本以为,天子昏庸无道,再次把人间的恶魔给引起来,熟料,眼前事和他们所想不同。

“陛下!”

朝堂中,李儒躬身道。

月余的接触,李儒在刘协身上看到了希望。

“司徒有事?”

司徒!

李儒进京后,直接授予李儒司徒的官职,虽然司徒这个不怎么好听,毕竟前任司徒的脑袋刚没了多久。

至于司徒府!

天子刘协为李儒重新选择司徒府。

“禀陛下,韩遂、马腾二人欲为陛下开疆扩土,平定逆贼!”

“这”

刘协颇为犹豫,这些年来的经历,让他深深的懂得,有些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但却是可用之人。

好人纵好,但若是不能成事,这样的好人还不如不用。

就如李儒,他是好人吗?贾诩是好人吗?

不是!

但他们二人乃是成大事的人。

“陛下,马腾、韩遂二人虽狼子野心,但其二人,兵强马壮,恰恰乃是陛下所需。”

“况且,陛下若马腾、韩遂二人忠心不二,如何能破开眼前的局面?”

野心恰恰乃是一种动力,有野心才能令他们缓慢前进。

坐在龙椅上的人沉吟良久,并未回话,似乎在权衡着李儒话中的利弊。

“陛下。”

李儒躬身到底,姿态诚恳,刘协心一横,坚定的回应道“可!”

“诺!”

再次躬身,李儒双眸中的神情是复杂的。

年纪轻轻,刘协所展现出来的魄力,却不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魄力。

“授马腾、韩遂二人何等职衔,李司徒此事全权就由你来决定。”

“诺。”

临了,刘协再次展现出他的大魄力。

一句话把基调给定了下来,却是让李儒有点受宠若惊。

不说其他的,光是刘协的这种态度也让李儒感动不已。

士为知己者死

刘协所展现出来的,却是让李儒感受到许久未曾感受到的信任。

“陛下。”

“太傅,朕可是做错了?”

御书房内,彻底掌控住了皇宫内大权的刘协,把当初那些二五仔杀了一干二净后,皇宫内的这些宦官,该杀的都杀了,剩下的,再怎么傻不拉几的,接下来的路自己要怎么选。

效忠天子,变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不然性命不保。

所以,时下皇宫内,刘协并不担心隔墙有耳的事情发生。

“陛下”

杨彪望着刘协,一时间可谓是五味杂陈。

长大了!

刘协是真正的长大了。

“陛下今日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杨彪面带笑容,没有半点的责怪在里面,甚至有点鼓励刘协,让他说出心中想要说的话。

“陛下,难道忘记了,董卓?”

“忘记了,董卓的罪行?”

“”

种种责问犹如锋利的刀子一刀接着一刀,深深的刺激着刘协。

董卓!

就简单的两个字眼,成了刘协的梦魇。

紧紧的咬住嘴唇,刘协双眼通红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不是太傅教朕的道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刘协的眼睛越来越明亮,似乎为自己找到了什么立足的根据,晦暗的双眸变得越发明亮,一扫以往的颓势。

“正是如此。”

这时的杨彪捋着胡须,一幅老怀欣慰的样子。

“陛下,定摇记住今日所言。”杨彪似乎还不放心,不厌其烦念叨着“陛下,李儒、贾诩、李榷等人需以安抚为主,他们志不在皇权。”

“士子扬名,将军立功。”

“陛下需深深记住。”

似乎在交待着什么事,刘协心头听的却是一阵的慌张。

“太傅你”

声音中带着慌张于恐惧,他怕有什么东西即将离他而去。

“陛下,老臣老了,朝堂上,陛下要多多仰仗李儒。”

感受到刘协的慌张,杨彪略显老态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的不舍,只见他上前拍着刘协的肩膀道“陛下,诚以待人。”

“董卓死在这一点上,陛下莫要重蹈覆辙。”

“今陛下、李儒乃需同舟共济,臣若在朝堂上,难免这位掀开乱世帷幕的李文优束手束脚,他乃大才同样的,他身边的贾文和也不容小觑,朝堂上,无人能出其右。”

一双老眼看穿世事

宦海沉浮多年,人情世故经历多了,也看透了。

至少这双眼睛看人少有看差。

“太傅孤”

“陛下,老臣告退。”

脱下官帽,杨彪朝着刘协深深的行礼,行的是君臣大礼。

站在杨彪面前的刘协,早已经泪流满面。



第两百二十四章 某字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后

南柯梦一觉初回,北邙坟三尺荒堆

徐州乃福地,毗陵泰山郡,又临东海

至少祭天封禅,泰山是必不可缺的宝地。

离天九尺九,抬头望凌霄

毗陵泰山,陶谦作为徐州之主,一些可以有的,不可以有的想法都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蹭蹭的冒了出来。

正值天下大乱,人人拥兵自重,更有甚者画地为王,不可一世,他人尚且可以,他陶谦有何不可?

野心伴随着实力的增长而增长

人心不足蛇吞象!

作为一州州牧,陶谦已经是一方封疆大吏。

“主公,有人求见!”

州牧官邸内,琅琊郡国临沂县城内,陶谦倒是有点意外,现在还有人要见他?

如今,他于臧霸暂时达成互不干涉的盟约,同样的,臧霸乃陶谦的旧部,他愿助陶谦一臂之力,除掉笮融、阙宣二贼,当然也是因为时下的局势,导致臧霸不得不助陶谦一臂之力。

大势之下,滚滚江水而逝,无奈只能报团取暖罢了。

不然如此,偌大的徐州怎么可能这般太平,甚至时下,陶谦纵然不愿和曹操联手,但不联手只有死路一条,本不愿,奈何被逼于此。

“先生!”

一双过膝的手,一对极有福气的耳垂,双手抱拳躬身出现在陶谦面前。

“是你?”

见到来人,陶谦着实是感到意外了。

“玄德来此有何事?”

来者乃是刘备,陶谦年长于刘备,况且于刘备的老师卢植乃好友,他称呼上一句先生到也不为过,不过,陶谦看向刘备的眼神却是带着防备,刘备一人尚且不足为过,但刘备身后的人却让陶谦在内心深处建立起一道壁垒。

而且,刘备、公孙瓒两人都是卢植的学生,公孙瓒对刘备可是不薄,他不信刘备会忘恩负义,纵然忘恩负义投靠于他,陶谦也要权衡一二,这样的人用起来,陶谦也害怕,今日能背叛公孙瓒,明日就能背叛他陶谦。

人心可怖!

陶谦怕眼前的人是二五仔。

“玄德入座。”

等刘备入座后,陶谦不开口,就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刘备说出此行的目的。

宦海沉浮多年,早已经炼成那种不动如山的心态。

“陶公,备此番前来只为一事。”

抛出一个引子,见陶谦不接话,刘备心头暗恼,这只老狐狸果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但面色上还不能露出半分,幽幽的说道“今备固然为齐相,伯圭待我不薄,备自然不能做出这等不耻之事,但袁术南上声势浩荡,非东郡曹操可挡,备以为”

滔滔不绝之言,不绝于耳。

“陶公以为如何?”

“这”

陶谦心里却是极其不屑,他觉得卢植当年或许是真的看错了人,眼前的人太过的虚伪,不过真诚。

欲要背叛公孙瓒,却要给自己找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借口。

假如,他未曾答应曹操,兴许他就会应允眼前人的事。

“玄德,非是老夫不愿,只是徐州非老夫一人的徐州,诸多决定,非老夫一人能决定,故而”

只见陶谦摇头晃脑,显然不同意了。

见状,刘备有点着急,欲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被陶谦直接打断道“送客!”

刘备神色略微沮丧的被陶谦送出了门,着实,陶谦有点反感了即将消失在自己视线内的人。

“哼!”

“什么玩意,敢和老夫谈论这些!”

他陶谦好歹也是一州之主,而刘备不过一个郡国的丞相罢了,如何能跟他相提并论,再说,刘备也不过是借着公孙瓒的势才有如今的势力,离开了公孙瓒他还有什么?

陶谦摇摇头有点不屑,今天下局势,他刘备安身立命的根本在何处,时下,刘备都未尝琢磨透,还要想要和他谈合作的事?

愚蠢!

愚昧!

联手蛮夷?

更是让陶谦心存不屑,在他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正是因为如此,曹操才找他合作联手抗击袁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同意和曹操合作联手抗敌人。

而且,坊间传闻,他也有所耳闻。

公孙瓒的从弟乃是死在栾提于夫罗的手上。

这等仇怨,不共戴天!

不论,公孙越当初的目的合作,终究他还是死在了栾提于夫罗的手上。

若是被公孙瓒发现,谁都讨不得好!

今幽州公孙瓒势力滔天,谁都要畏惧三分,毕竟纵横天下未尝一败的白马义从可不是吃干饭的,来如风去如影不可阻不可拦,成了不知多少人的噩梦。

“州牧。”

“元龙坐!”

在沉思中的陶谦听闻声音,见到眼前的人后,立即起身搀扶着陈登坐下。

陈登身子虚弱总所周知的事情,但这些并不妨碍陈登才华横溢的事实。

徐州内,陶谦不知道有多少的事需要陈登来处理,需要陈登给他出谋划策。

偌大徐州,唯陈元龙值得他如此。

“州牧,来者可是刘玄德?”

“正是。”陶谦对陈登也没有隐瞒,倒是把刘备此行的目的道了出来,陈登闻言沉吟数刻后,摇头嗤笑道“刘玄德却是心急了,纵然有雄心又不甘,却是过于着急了。”

“此事,州牧无需理会,眼下扬州孙策才是州牧所要注意的。”

“诚然。”

听闻孙策之名,陶谦眉头紧锁。

袁术北上,尚且不是他所担忧的,然而,若是孙策北上,首当其冲的乃是徐州。

时下,孙策兵强马壮,而且孙策又乃父之风,也是悍勇无比。

这等人物,也足够让陶谦吃上一壶。

况且,孙策年纪尚低,而他?

陶谦摇摇头苦笑连连,这个时候,他倒是有些羡慕孙坚这厮,虽然已经亡命入黄泉,但生的儿子却让他羡慕不已。

瞧瞧孙策,再瞧瞧他生的这些崽,都是些什么玩意

偌大的家业,今后该如何是好

这些基业,陶谦心知靠着他的子嗣不可能撑得起来,如此就需要

望着陈登,陶谦目光闪烁着,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s好的,就先这样,现在剧情慢慢的上诡道~~~啦啦啦



第两百二十五章 共饮一壶酒

中山郡国内,公孙瓒脸色有点难看,他觉得他的这张老脸,真心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对待刘备,他可谓是不薄了,虽说,挖墙角的事,公孙瓒还在做,但这种事情麽,天下间也并非只有公孙瓒一人在做这种事情。

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不足,他所付出的利益足够了,自然而然就有人背叛了刘备。

不然何以刘备面见陶谦的消息,在第一时间送到公孙瓒的手上,不过相对于公孙瓒的阴沉不满,司马朗面色上却是藏着笑容,羽扇摇曳别有一番风采,军帐内火盆子的火星不断跳动着,闪烁着让人心动的光芒。

“主公,这乃是好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公孙瓒很快面容上露出了笑容,这样的情况,正好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不爽乃是一瞬间,在面对足够的利益的时候,任何人都会低头。

用一个小小的刘备换取关张二人,这样的买卖,公孙瓒觉得完全值得。

关张二人世之罕见,不仅武艺高强,更是忠心耿耿。

有些时候公孙瓒都在想,刘备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在自己最落魄遇见这二人,二人还忠心不二的跟随着刘备,看着公孙瓒着实的眼红。

“伯达可有良策?”

对于关张二人,公孙瓒用觊觎二字却是在恰当不过,若二人能入他手,九五之位至尊宝座,他公孙瓒有何不可!

“主公,稍安勿躁,只需如此”

烛火摇曳的军帐中,司马朗面带笑容的在公孙瓒耳边低语着,慢慢的,公孙瓒面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盛,渐渐的发出爽朗的笑容。

“汝乃吾之子房!”

“臣不敢。”

当即躬身拜谢,军帐内,君臣二人最后却是相视一笑。

蛟龙走道,当会风云,化九天真龙。

时下的公孙瓒就如同这走道的蛟龙,而在公孙瓒看来,司马朗就是他所需求的风云,时下,天下变化,真龙不复,岂不是他公孙瓒的机会来了!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他手上!

九五之位如何坐不得!

“一切就依伯达所言!”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人生在世,终究需要一个可以令自己无条件信任的人。

在公孙瓒看来眼前的司马朗恰恰有这样的价值。

回报和付出往往成正比。

“二哥,大哥怎么”

安熹城外,张飞来回踱步,胶着的战事,本来就让暴躁的他变得焦躁无比,如今又传出这档子事。

“无需多言,等便是。”

关羽那双丹凤眼,不怒自威同时也带着极强是说服力。

只是时下传出来的消息,他便是在相信刘备,心底也难免发毛。

三人成虎!

并非没有道理。

眼下,他们里外不是人,可以说公孙瓒待他们不薄,甚至待刘备也不薄,时下出现这档子事,让他们二人的脸放在那里,他们相信刘备的同时,也在质疑

无非其它,乃是和刘备相交多年刘备的为人,多少二人心底还是有数的。

“哎”

“多事之秋”

坐在帅位上,关羽无奈叹气。

而在齐国临淄,刘备左手托着下巴,眼神闪烁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两二百二十六章 垂钓叟、烟波客 上

垂钓叟、烟波客,三尺三,望江水滔滔,回首过往多是不堪人

齐国相

刘备兵不知足,人心沟壑,如蛇吞象,岂能有满足之日。

甚至在刘备的心里,这些是他应该得到的。

“怕是我的人中有了二心。”

起于微末,刘备所遭受的事故却是比人常人多了不知多少。

小心谨慎四字刘备牢牢的挂在心头上,不敢有半分的怠慢,遇人见事大多是抱着审视的眼光去看待。

故而,回到临淄后,刘备开始小心翼翼的排查内部的情况,果不其然,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是有鬼,而且刘备深信这人一定是自己的心腹。

不然,何以迄今为止,他找不到半丁点的蛛丝马迹。

“今后做事需小心谨慎。”

书房内,夜观星象的刘备心底悄悄有了打算,今后做事,恐怕不能和任何人商量,不然秘密何存?

“主公!”

“门外的声音小响起,刘备稍微一愣,面容上的怀疑全部放下,露出平近易人的笑容后,起身打开了书房的大门,见到来人后,刘备则是愣在那里,随即欣喜若狂之色显露于面。

“宪和!你你”

简雍的到来给了刘备一个惊喜,可以说简雍跟他几乎是穿一条裤衩的长大的发小,对于简雍,刘备可以说是信任到了极致,天下间,除却父母外,简雍就是他最为信任的人。

信任二字,交出去了,就难收回了。

“坐!”

书房中,灯火摇曳,却是照亮了二人的脸,一张面带喜色的脸,一张则是风尘仆仆的面容。

“主公,可知安熹城破,云长、翼德二人入狱了!”

“什么!”

倏然,刘备起身,屁股下的椅子直接倒在地上,只有那张诧异的脸在烛火中格外的刺眼。

“是何罪名?”

等了片刻,稍微冷静下来后,刘备带着疑问道。

关羽、张飞乃是悍将,而且悍将二字前面还在加个绝世二字,绝世悍将岂能落得这个下场?

若非说这话的人乃是简雍,说不得刘备就要命人把此人给拖出去,直接斩了他的脑袋不可。

“主公可知因云长自傲,翼德军中醉酒误事导致安熹城破,本大好的局势,如今却是令局势重新下陷入困局中,不得已,公孙伯圭只能命人把云长、翼德二人给落入大狱中。”

闻言,刘备微微颔首,于二人结义多年,深知二人的脾性,若是因为如此,倒是有可能

很快的,刘备则是陷入了沉思中,对公孙瓒而言,他的作用乃是牵制住关羽、张飞,令其二人为他公孙伯圭攻城拔寨,然时下的局势

却让刘备有了更深一层次的思考,为眼下的局势,他需尽快的做好准备。

做好和公孙瓒撕破脸的准备!

“宪和,你可有良策破眼前局?”

充斥着希冀的眼神落在简雍身上时,简雍顿时愣在了那里,低着的头,眼眸中闪烁一丝的失望,不得不说刘备的选择在他的意料中,同样的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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