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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小赘婿》


第一章 飞来艳福?

顾北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可是剧烈的头疼让他不得不暂时又闭上眼睛,努力的去适应。当这种痛苦稍微缓解了一些,他这才勉强的用无力的胳膊支起沉甸甸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一个陌生的床上躺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陌生的让顾北的心变得有些麻木。努力努力的去想着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脑子里面除了疼痛和残留的酒精之外,能够想到的实在不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与身边的女人混到床上的。

两瓶威士忌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以前顾北不知道,不过现在算是彻底领教了。其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被一个女人破chu了。就算是一ye情,也难免让顾北觉的有些吃亏。

他转头看去,毕竟这是自己第一个女人。虽然没什么感觉,但怎么说也是她让自己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见上一面,也算留个纪念!

当看清楚女人的面貌时,顾北微微一愣,脸上带着些诧异。乌黑的头发虽然凌乱的披散着,但是却遮不住她娇美的面孔。白嫩的肌肤,粉嫩的脸蛋,如同出水莲花一般美丽。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猜想她一定拥有一双美丽的眼睛。修长的玉颈下,大红肚兜下一对高耸的酥胸挺立着,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居然还穿情趣肚兜,这服务不错呀!要不叫醒留个电话?

就在顾北对着肚兜打量的时候,床上的陌生女子渐渐睁开了迷朦的双眼,见到一陌生男子色眯眯的盯着自己,顿时清醒过来,用被子卷住半裸的身体,细细回想着。

原来床上的女子是夏国世袭镇国公白霸天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女白洛诗,白公爷奉皇命协助三皇子杨少凌镇守南京。昨日三皇子邀请各大王孙贵族,众才子佳人出城游玩。应三皇子的相邀,白洛诗带着贴身丫鬟,家将前往。晚上篝火大会的时候,白洛诗架不住三皇子热情劝酒,浅饮了几小杯。没想到,身体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着,白洛诗以为是营地篝火给闷的,就独自出营地散散心,想驱赶身体里的燥热。

片刻之后,白洛诗蹲在小溪边,用水清洗了下通红的脸庞,试图驱赶燥热,身上的燥热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有更加凶猛趋势,见左右没人,正当白洛诗打算下水泡一泡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些声音,白洛诗连忙躲藏在巨石后面。

“大哥,我刚看见白洛诗往这边来了。”

“让大家小心点,都仔细搜索,回营的各路口都必须安排人把守,不得惊动任何人,她已经中了娇女烈,身手会大打折嘎嘎记住主上交代,必须抓活的。”

“是”

白洛诗一下子明白了,她中了人家的套了,只是到底是谁给她下的药,她丝毫没有头绪,现在当务之急只能继续往前逃。

白洛诗压抑着那股要将她烧的失去理智的邪火,保持着灵台一丝清明,不动声色的往前跑着。跑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前方出现了一座有点破旧的院落,白洛诗用尽全身力气跳过一人多高的城墙,推开房门进入屋中见到床上有一位少年躺着,白洛诗靠着房门瘫软在地上,最后一丝清明消失,美丽的双眼此时已是一片血红,她像是一只盯住了猎物的母豹子,喉咙发出一声低沉的似嘶吼似呜咽,接着身子一弓,疾若飞矢的往少年哪里扑过去,似是知道哪里是解药一样。再次醒来,就已经失身

白洛诗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她这一扑,可怜顾北本就体弱多病的身体直接一命呜呼,刚好二十一世纪的顾北魂穿过来。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你还看?转过身去。”白洛诗修眉一挑,迷朦杏核眼中闪过一丝愠怒,瞪着顾北。

“转过去就转过去,又不是没看过,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顾北再白洛诗的注视下最终败下阵来,耸耸肩无所谓嘀咕道。“美人发怒都是那么迷人。”

“你”白洛诗恨恨的看了顾北一眼,心里有苦说不出,本来应邀出来游玩,结果一夜之间少女变少妇,偏偏还是自己主动的。

“把衣衫拿给我。”就在刚才一撇,顾北的身子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床上,雪白的床单上印有几点艳红,就如同雪地里的梅花似的,看起来格外扎眼。顾北也算是久经毛片考验的老战士,瞬间就明白了床上的女人是第一次,就想偷偷溜出去的时候。一道清冷傲慢略带霸道的命令传来。

“哦。”顾北如乖宝宝一样的拾起地上凌乱的衣衫递到床上,面带谄媚的笑容对着白洛诗道:“那啥没事我就先走了啊!我还得赶着去上课呢?”说完就往房门走去。

白洛诗沉默着,就待顾北准备拉门出去的时候,白洛诗开口了,道:“站住,我有让你走么?就想这么走了?”

“那啥大姐,我们不就睡了一晚么,我也不知道你是第一次,不然”

“嗯?“眼睛的主人眉头一竖,怒气冲冲的俏脸不经意的闪过一丝红晕。

“再说昨晚也是你主动的,你不也很爽”顾北嘀咕道。

“闭嘴,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拔了你的舌头!”白洛诗气的高耸的胸脯急促起伏,俏脸羞红的如深秋的械叶般嫣红。

顾北赶忙捂住嘴巴,生怕这好看的恶婆娘突然扑上来拔了舌头一样。

白洛诗此时已穿戴整齐,着一身深兰色织棉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棉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千千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脸上薄施粉黛,迈着莲步走到顾北面前。

顾北眼睛乌溜溜的上下打量着白洛诗,靠,赚大发啦!这么一位丽人昨晚还跟他春宵一度,“等等不对,我明明记得昨晚是带着一位身着正装都市白领去的旅社,怎么面前的是一位穿着古代着装的女子旅社对旅社也没有这么破烂”

顾北连忙四下里看了看,这床铺是由两块木板简易支成的,一张破旧的不像样的矮桌,桌上放着几本破烂的线装书连电视机也没有,等等桌角那是什么东西,油灯?

顾北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旅社。

顾北赶忙抓着面前白洛诗的手臂,失魂落魄的道:“美女,请问现在是哪一年,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洛诗一个不注意,被顾北抓住了手臂,听到他的问话,怔了一下,连忙甩开抓的她生疼的手。

顾北被甩开手,魔怔一样手挥舞继续抓向白洛诗,神经质般大喊大叫道:“现在是哪一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谁能告诉我。”眼前一黑,失去意识,身体往后倒去。

白洛诗被眼前的画面搞懵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几步扶着顾北。

看着躺在床上的顾北,白洛诗心中悲起,渐渐红了眼眶,随即两行晶莹的泪珠儿落了下来。想她白大小姐只有让别人落泪的份,何时自己落泪过。

“罢了,既然上天让我们发生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只能接受,唉,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是我的良人”白洛诗此时心中悲气交加,都怪那该死的下药人。白洛诗狠狠握紧拳,一定要那背后的真凶找出来。

白洛诗拖着踉跄的步伐去敲了敲隔壁的院门,都无人应答。

又不放心这躺在床上的色胚无人照料,杀人白小姐做不出来,昨晚失踪到现在,又怕家里人担心,只得背着顾北往城里走去。

第二章 白家

“啊~啊~”

帐幕笼罩的牙床上顾北大叫着抱住剧痛的脑袋,胸口起伏剧烈的喘息着惶然四顾,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片刻后,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向他的脑海,顾北才知道。

而目前所处的时代,也不是顾北前世所熟知的唐宋元明,它根本就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这个朝代叫夏朝,当今圣上姓杨,现在的年号是建业十五年。

原来历史好像走了岔路,岔口在赤壁之战那一点上。曹操在此前的战事中一路高奏凯歌,接连消灭了袁绍、吕布等割据势力,壮大了自己的力量,内心开始飘飘然起来,不把孙刘联军放在眼里,只顾着如何享乐,赤壁之战被孙刘联手打败。曹军士气低下,势力每况日下,没多久就被孙刘联军灭了。而赤壁之战后,蜀国刘备在丞相诸葛亮的建议下,休养生息,稳步发展国力,备军强兵,没过几年灭了孙吴,建立了大蜀国。

接下来的数百年朝代更迭,一个个的开国皇帝粉墨登场,轮番开唱,到百年以前,夏朝统一了中原,传承已十代有余。

而顾北本是地球上某城市二流学校的一名大学生,父母是做生意的,常年不着家。

顾北在大学的时候,军训的时候认识了他们系的一名系花,顾北经常请系花吃饭,送了几次礼物,两人一来二去的,感情升温,确定了恋爱关系。好景不长,系花就渐渐地疏远他,顾北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在七夕这天,顾北准备开着父母送他的保时捷718接系花一起过七夕。结果就在校门口目送着,自己喜欢系花手捧着一束玫瑰挽着一位富二代手臂,甜蜜的笑着上了一两奔驰glc。

顾北失魂落魄的驾着车找了一家附近的酒吧准备买醉。刚好旁边的一位着正装的美女也因为失恋喝着闷酒,所以两人一拍即合一起拼台,叫了两瓶威士忌。

等喝完的时候,美女已经躺在了顾北怀里,顾北也喝的七七八八。

顾北凭着最后的清醒带着美女去了附近的旅社,顾北扶着美女躺到床上的时候,随即也昏睡过去,也不知到做没做那是,然后一觉醒来,穿越到了同名同姓的倒霉鬼“顾北”身上。

顾北扶着额头邹着眉头下了床,赤足散发的在屋子里缓缓走了一圈。

古色古香的房屋、老式的床、桌椅板凳,虽然用料和做工都不错,但整个房间都是仿古的摆设,也有看起来很棒的瓷器,顾北走到一面铜镜前,看着铜镜里陌生的自己,眉心秀目,丰神俊朗,皮肤白皙,身穿一身月白色长袍,发髻高高挽起,端的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顾北低头看了看两手,手便小了,更白了。

顾北很满意自己的这幅新相貌,这幅面孔什么都好,就是身体太弱了,不像前世的顾北经常健身、跑步,看似瘦弱的身体,爆发力十足。

白府不知名的一间书房内,白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虽然此老已年过六旬,须发白眉,但看起来精神奕奕。方正威严的脸上尽是一片无奈,看着自己的孙女,沉默良久,问道:“丫头,真决定了?”

“爷爷,不这样还能怎样,孙女都已经失身于他,只能这样走下去吧”白洛诗抬起头,漂亮的眼眸不喜不悲,淡淡答道。

“只是委屈你了,如果让老夫查到是谁干的这下作之事,老夫活剐了他”深深地看了孙女一眼,白霸天痛惜的拍着桌子道:“可有跟他说了这事?万一他不答应呢”

“哼,容不得他不答应。”白洛诗霸气回应。

“好,那就三天后大婚,此事交给你母亲操办,办风光点。这事老夫知道就行,对外对内就说你们一见钟情。”

“爷爷,我明白。”白洛诗躬身一礼退了下去。

书房回归宁静,良久一道叹息响起。

“什么?我们才认识几天,我还没有拯救过这时代的少呃,不,我还没玩够呢,这么快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不行不行。”顾北脑袋如拨浪鼓一样摇着。

开玩笑,小爷刚来这世界,可不想这么早就进入婚姻的坟墓,这世界的广大妇女同胞还等着我去拯救呢,岂可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小爷坚决不同意。

虽然对面的这位美女,美则美矣,身材也好,但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主,而且又会武功,万一婚后家暴,到时候哭都没地方,更何况这是原则问题。

白洛诗看了顾北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道:“真的不同意?”

勾引也不行,原则就是原则,顾北果断摇头。

“不同意也得同意,晴儿看好姑爷,三天后大婚,如果敢偷溜,直接打断腿。”白洛诗笑颜如花的脸一收,板车脸霸气道。

“小姐,如果打断腿,到时候怎么拜堂啊!”晴儿扑闪眼睛,萌萌问道。

“抬着去拜堂。”白洛诗一挥手,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

“”

顾北看着白洛诗消失的背影咬牙切齿,我滴乖乖,还没拜堂就已经家暴了,我忍!

接下来的两天,顾北带着晴儿这个跟屁虫逛遍了白府,顾北是不想带的,奈何晴儿寸步不离跟着,就连去茅房出恭,晴儿都尽责的充当门神,气的顾北牙痒痒。

对着晴儿各种甜言蜜语好话说尽,晴儿照单全收,听的心花怒放,等到说让晴儿放他一码的时候,晴儿谈谈的撇了他一眼,然后无视了他。

等到被顾北烦的受不了的时候,晴儿也会陪他客串一把苦情戏,眼眶一红,嘴角一瘪,眼泪啪嗒落下来道:“姑爷呜,晴儿这么可爱,漂亮还是个孩子呢,呜呜,你忍心你可爱漂亮的晴儿被打折了腿嘛。”

看着晴儿这梨花带雨的脸庞,顾北拖拉着脑袋,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所以嘛,死贫道不死道友,还是姑爷勉为其难受苦为好。咯咯”刚还瘪着嘴哭的晴儿华丽的来了个大转变,笑颜如花。

这演技看的顾北神乎其神,这哪里是可爱?孩子?简直就是一个头上长着两角的恶魔才对。

此时顾北哪里还不明白,打又打不过,飚演技也飚不过,逃跑是别想了,安心拜堂吧。不过想想,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也不错,至少带出去倍儿有面子。

既然不跑了,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下去,那就好好拉拢拉拢下这小丫鬟吧。婚后那天老婆要家暴他的时候,希望这丫头能通风报个信吧。

顾北也没辙,身上比脸还干净,又出不了白府,只能靠嘴吧。

就是讲故事。

凭着小爷穿越者这根金手指,虽然在陌生的朝代历史知识都用不上了,但讲故事这些还是没问题的,让你哭你就哭,让你笑你就笑,顾北心里偷笑着。

这不顾北憋着坏水讲了一个美人鱼的故事,直接让小丫头感动的泪水如同江河绝提,抽抽噎噎的哭了一天

眼泪淹死人啦!

第三章 大婚

三月十五,黄道吉日,宜嫁娶,宜出行。

今天是个好日子,整个白府沸腾起来了,下人们来来往往,匆忙的准备着迎娶女婿事宜。

披红挂绿的高头大马,喜钱喜饼,白酒,粳米,长命缕,五色丝

顾北小院中。

笃笃笃笃笃笃

晴儿敲着房门娇声喊道:“姑爷,姑爷,该出来啦。吉时快到了,你该出来和小姐拜堂成亲啦。不然耽误了吉时,小心小姐”

晴儿刚说到小姐两字,房门“吱呀”从里面拉开,顾北身着大红新郎服走出来,朗声道:“催啥催,本姑爷知道啦,不就是拜堂成亲嘛。”

晴儿丢了一个我还不知道你的眼神给顾北,领着顾北缓缓朝着成婚的大堂走去。

穿堂绕廊,顾北和晴儿来到了大堂,哦嚯,人山人海,观礼庆贺不知凡几,真个热闹。

半响之后

院子人声鼎沸,宾客哗然,顾北和凤冠霞帔遮着红盖头的白大小姐被一众仆役丫鬟送进了洞房

再推搡入洞房的路上,顾北的耳中不时传来落座开席宾客的嬉笑庆贺之声。

“你看看,这新郎官笑的跟朵花似的。”

顾北白眼,我不笑难道还哭呀?

“哈哈,这小子能娶到国公府家的大小姐,应天府第一美人,估计祖坟冒了青烟。”

顾北又白眼,你当小爷想娶?还不是被赖上了。

“可不咋滴?新郎官,春宵一刻值千金,哈哈哈”

对,春宵一日值千金嘿嘿

进了洞房之后,白大小姐蒙着盖头被丫鬟晴儿搀扶到了喜床边儿上坐着,然后小丫鬟屏退了所有人轻声离开,将房门缓缓带上。

留下了闷声不语坐在床沿边儿的白大小姐,还有色眼不停扫视新娘子的顾北独处在婚房之内。

哟嗬,还别说,白大小姐穿上新娘衣别有一番风味,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的绝世容华。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

越看越有味道,看的顾北春心泛滥,心里嘀咕着,上次那啥一直昏睡着,都没感觉,事后想想还挺遗憾的。大小姐呀大小姐,让你威胁我,可怜小爷不得不屈服在你的yin威下,小爷今晚就来个一ye七次郎,哼,征战沙场颠鸾倒凤,方显我顾北的英雄本色。

想着走着,顾北一步一步上前,伸出右手揭去了新娘子的盖头,大红喜帕如披落的晚霞一般坠在地上,泛起一阵夺目的红光。

红色喜帕终究掩盖不住那属于女子的绝代容颜,星眸清澈,深邃而悠远,秀每轻扬,似威严,似嗔怪。看到这人,一副画面抑制不住跃上脑海,她就是大小姐白洛诗。

顾北望着白洛诗,白洛诗注视着顾北。

“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就寝吧。”良久,顾北率先打破沉默,笑嘻嘻的道。

“你自己在这里就寝吧!我去隔壁。”戴着凤冠的白洛诗,抬眼巡梭了一下顾北,淡淡开口道,说完起身朝门口走去。

“哎,哎,这是什么情况啊?逼婚也是你,不洞房也是你,这算什么嘛?耍小爷呢?别走呀”顾北跳着脚,气急道。

白洛诗窈窕的身影行至房门时,听到后面顾北气急败坏的声音,身子顿了下,离开了婚房。

“小爷咋这么命苦呀!开个房居然穿越了,妞还没泡到居然遭遇逼婚,等小爷

好不容易接受了入赘的事实,结果洞房新娘子又跑了?”顾北坐在桌边,边喝酒边自言自语道。

“小爷还真就不信了,白洛诗,就算你是一座冰山,小爷也得把你给给融化了”顾北摇摇欲坠的站起来吼道,说完滑倒桌下,不省人事。

顾北的鬼哭狼嚎搬的叫声在寂静的黑夜里的回荡着,经久不息

隔壁,大小姐躺在绣床上,听到顾北的豪言壮语,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夜已深。

隔着白府不远的一座豪华府邸中,一间洁净却不失雅致的书房里,书房中灯火通明,宛若白日。

紫檀书案前就坐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生的极为俊美,禀冽的眼神,细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下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只见少年阴沉着脸,冷冽的眼光如寒星一般扫了一眼下首跪伏的黑袍人。

跪伏着黑袍人,只感觉身子犹如两把寒冰刀子刮过一样,通骨澈寒,沙哑的声音颤颤道:“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上责罚!”说完“嘭”“嘭”磕头。

少年人缓缓踱步来到黑袍人面前,站定,居高临下注视着黑袍人,语气淡淡道:“吾需要的是办事得力人手,而不是只会磕头认错的废物。”

“看在你跟随吾多年,用得顺手份上,这次先饶尔一命,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你知道吾的规矩吧。”

黑袍人磕头谢恩,右手从腰间摘出一把匕首,“唰”的一挥,左手一截小拇指齐根斩断,快而狠绝,任由手指根部鲜红的液体喷涌而出滴答落地。

“这次之事,好好约束手下,暂时隐匿,等待下一步指示。去吧!”

“喏。”黑袍人用袍子把地上液体擦拭干净,躬着身行一礼缓缓退出了书房。

黑袍人退出书房,袍角撕下一块布包扎好手指,右手擦拭了下额头的汗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身影渐渐地隐入黑暗中,仿佛从没来过一样。

一束阳光偷偷的照射进婚房,带着春天般温暖气息。

此时的新郎官,躺在桌底下正抱着酒瓶亲的不亦乐乎,口水顺着嘴角流淌而下,脸上带着yin荡的笑容,新郎服两腿之间的某处正高高的隆起,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梦中,洞房花烛夜,顾北大发神威,一夜五次折腾的大小姐白洛诗连连求饶。顾北成就感十足,乐呵呵抱着白洛诗亲着吻着,在白洛诗哀求的目光下,顾北霸气提枪准备做六次郎的时候。

“吱呀”的一声,房门从外面推开,白洛诗带着晴儿进入屋内。

原来白洛诗一直在门外等着顾北起床,去大厅给爷爷敬茶,结果左等右等,都不见出来,白洛诗只好带着晴儿推门而入。

白洛诗扫了一眼顾北那不敢恭维的睡相,无意中撇见高高隆起的某处,再联想到顾北yin荡的笑脸,流着的口水的嘴角,就知道这色胚没做什么好梦。

白洛诗暗暗啐了一口,精致的脸上浮现一缕嫣红,煞是好看。

白洛诗吩咐身边一直偷笑的晴儿,端来一碗水,接过,二话不说走到近前,眼都不眨的将那碗凉水泼在顾北脸上。

“哎呀!漏雨了!晴儿,快叫人来修房子!”顾北惊慌失措从地上跳起来,眼都没睁就急吼吼叫着晴儿。

“叫什么叫!你自己看看是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觉!”白洛诗板着个脸道。

“咦?娘子?你怎么起来了?刚我还抱着你亲”顾北完全清醒后,见白洛诗正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顾北心虚指了指头顶:“那啥,屋子漏雨”

白洛诗根本没理他这碴儿,见他醒了,白洛诗领着晴儿转身往外走,边走边下命令:“给你半柱香时间,穿戴洗漱完毕,赶紧出来。”

穿戴洗漱后,白洛诗挽着顾北手臂前往大厅,一路上白洛诗带着甜蜜的笑,不时的含情脉脉看一眼顾北,宛如新婚夫妇,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顾北撇撇嘴,暗暗道,这女人真会装,估计小恶魔晴儿就是在她这里出的师。

似是知道他所想,顾北一个不察觉,腰间被扭了一下,顾北“哎呦”叫出声,转头看着白洛诗,希望给个解释。

白洛诗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腻声道:“相公,你怎么啦!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说完又拧了顾北一下。

这女人吃错药了,绝对是故意的,难道是早上我说了什么梦话,被她听着了?

第四章 借钱事件

白洛诗挽着顾北穿堂饶廊来到大厅,一路上顾北腰间承受着大小姐玩着花样般拧,掐,扭。

大厅里大小姐总算放下了挽着的手,顾北连忙暗暗抚了下腰间,估计都青紫了。

新婚夫妇对着老公爷众人恭敬奉茶一系列流程请安后,便老老实实站在一边,恭听老公爷教诲。

老公爷今日心情看起来不错,吩咐着仆人看座,笑呵呵连声嘱咐着夫妻和睦,早生贵子云云

老公爷巡梭着面前的孙女婿,一身素白儒袍穿在身上,看起来风度翩翩,眼睛炯炯有神,老公爷对顾北的这幅皮囊还是很满意的,不由暗暗点头,倒也配得上洛诗,只是身体稍弱了点,仿佛一阵风吹过就会倒一样。就是不知道这小家伙能力怎么样,以后能不能护住洛诗。

顾北在白府这些天,还是第一次见老公爷,那天拜堂的时候,王孙贵族都来观礼,也不好去偷看。偷偷打量着老公爷,只见老公爷和蔼可亲的仿似邻家爷爷一样,完全没有那种电视剧上面拍的位高权重的盛气凌人的气势。

可能是老爷子比较看重亲情吧,顾北只能这样想道。

听小丫头晴儿说,第一代白公爷当时出生贫苦,有一次打猎的时候,遇上了被三十人左右追杀的太祖皇帝,当时的太祖皇帝还只是一名将军,一代白公爷帮太祖皇帝引开追兵,以身中两箭、十七刀的代价全歼了三十余人,当时白公爷命悬一线,太祖皇帝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了白公爷,自那以后白公爷就在太祖账下任亲卫。后来天下大乱,白公爷又带兵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经历大小阵仗三百一十八次,可谓是战功累累,最终大夏朝一统,太祖感念一代白公爷的三次救命之恩,特封一代白公爷世袭镇国公,与国休戚。

爵位一直传承到现在的白公爷身上,当今圣上登基也是再白公爷的鼎力支持下,登临九五,当今圣上初登九五,内忧外患,朝纲不稳,内有反王作乱,外有异族入侵。突厥大汗带二十万大军入侵夏国,突厥铁骑长驱直入,无人可挡,直奔京师城下。就在所有人惶惶不可终日,当时白公爷请旨带着麾下独子集结了京师三十万大军,与突厥大军决一死战,最终大获全胜,把突厥大军赶出了大夏境内,换来了大夏十五年的休养生息。也是那一战小公爷也就是白洛诗父亲为国捐躯了。

哪一战之后,圣上派驻老公爷镇守南京,集兵权于一身。当时朝堂还有官员上奏,请求圣上派遣镇守太监。

当今圣上曾对着满朝文武官说:“南京有白老公爷镇守,朕可高枕无忧。”正可谓是简在帝心。

顾北偷偷观察白公爷的时候,旁边就坐的秦夫人也在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婿,真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一家人和气融融的聊了片刻,白洛诗便领着顾北对众人福了一礼,回到了小院。

回到小院后,白洛诗独自进入了闺房,不知道忙什么去了,留下贴身丫鬟晴儿陪着顾北。

顾北无所事事的给小丫头讲了会故事,便有些乏了,身子还是太虚弱了,苦笑着摇了摇头,便回了婚房。

一连几天,顾北晒晒太阳,每天给晴儿讲讲故事,听着晴儿叽叽喳喳说着白府的八卦趣事。谁谁红杏出墙了,某某逛妓院被娘子堵门口给揍了听得顾北摇摇头。

大小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每天神神秘秘的,早上出门,晚上很晚才回来,或者在闺房一呆就是一整天,顾北也没有自讨没趣的打扰。

无聊的日子总是过的很慢,即便是有个养眼的小丫头晴儿陪着。

这天主仆二人用过午饭,白洛诗又不知道跑哪去忙了。顾北和晴儿搬着摇椅正在院落晒着太阳,顾北眯着眼品着茶摇着椅听着小丫头碎碎着家常八卦。

主要是顾北每天晒太阳的时候,坐着的椅子很不得劲,于是灵机一动,画了图形,让晴儿拿去给家里的木工打造了几把。

顾北摇着椅,心里感叹道,封建社会主义就是好啊,什么都不用做,有丫鬟伺候,如果怀里再抱着大小姐那就美滋滋了,咦,我怎么想的是抱大小姐,而不是其他的美女呢。

顾北摇摇头,把心里的杂念驱散掉,对着晴儿道:“晴儿,我们出去逛街吧!来白府这么久了,我还没出去看看呢。“

“姑爷,小姐不让你出去咧。”晴儿结结巴巴道。

“什么?都已经大婚了,还不让我出去?白洛诗,也太霸道了吧!不行,我要休了她。”听闻晴儿说大小姐还不让他出府,顾北不由急了,从摇椅上跳起来,气急败坏道。

“姑爷,您是是入赘白府的”晴儿好心提醒道。

顾北闻言,怔了怔,颓废的坐在摇椅上。唉,是呀!虽然是现代穿越过来的,自己也只是一个没钱没势的穷书生,而且还是个吃白家住白家没话语权的赘婿,这才刚大婚没多久,如果这时候休妻这不是把国公府的面子摁在地上使劲摩擦嘛,到时候下场想想就知道。

就算白洛诗同意了,就自家那破房子,身无分文的他还不得为钱发愁。

毕竟跟白洛诗都有了夫妻之实,现在也大婚了,虽然白大小姐是霸道了点,但吃穿用度一样不少,还有小丫鬟好生伺候。嗯,小爷怎么说也是二十一世纪好男人,不能做这始乱终弃的渣男。

白家有权有势的,何不如借势一番,做点小生意,充实下自己的钱包,存点私房钱,就算那天闹掰了也不至于饿死街头。只是创业也得需要本钱才是,这本钱该去哪里找呢,顾北皱眉沉思着,不经意间撇了下晴儿,暗道一声,有了。

“那个”

就当顾北想开口问晴儿的时候,旁边的晴儿看着顾北脸上精彩的表情,一会儿气急败坏,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大笑,好似得了失心疯一样,小丫头晴儿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对着顾北道:“姑爷,小姐也不是不准你出府,只是担心你身体虚弱,让你先把身体调理好。”

“姑爷,您昏迷的那一天,小姐独自把您背回来,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给您看病,大夫说您身子虚弱刚好一些,又剧烈运动,情绪激动,导致身体更加虚弱,让您最近好生调理,别落下病根,小姐那晚亲自给您喂药,婢子还从未见小姐亲自伺候过别人哩。”

顾北心里一暖,白大小姐还是关心他的。

“姑爷,婢子也奇怪,您都本来虚弱,大夫还说您剧烈运动,那不就是没病吗?大夫说的话好矛盾呀!”晴儿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看着顾北,满脸的求知欲。

顾北听得小脸一红,心里暗想道,小丫头你哪知道这“剧烈运动”非你所想的运动。

顾北假装没听见,想着自己的赚钱大计。

想了半天,顾北还是没有头绪,得先解决本钱再说。

于是顾北开始向小丫头下手了。

“借钱?姑爷,婢子没多少银子的。”晴儿捏着荷包苦巴巴道。

顾北苦口婆心的劝着,好说歹说,晴儿才答应全部家当一百两借给顾北。

最后还写下欠条,借一百两,三个月归还,利息五十两,又在上面按下了自己的拇指印。

晴儿伸手接过欠条,心满意足的将之收起,取出一张银票,递给顾北。

看着晴儿露出奸诈的笑容,整就一个小财迷,顾北苦笑摇摇头,唉,亏呀亏呀。

第五章 投稿

自从那天以后,顾北从小丫头晴儿哪里连哄带骗的借了百两银子,开始还沾沾自喜来着。

后来才知道,白洛诗让晴儿去账房支取五百两银子,给顾北日常花销用,结果晴儿这个小财迷把顾北的银子借给顾北。

每次见到晴儿,正当顾北气的牙痒痒找她理论的时候,晴儿嬉皮笑脸的左手掏出借条挥了挥,右手舞了下,淡然道:“姑爷,您可是个读书人,婢子一向很崇拜读书人的,读书人都是跟姑爷一样说话算话的谦谦君子。”

“我”

去特么的读书人,去特么的君子,少爷压根就不想做君子,顾北心里哀嚎着。

“那是,姑爷可是正人君子中的君子,人送外号诚实小郎君。”顾北泪流满面道。

“姑爷,您怎么哭了”

“没事,风大,沙子进眼睛了。”

“姑爷,哪来的风呀,婢子怎么没感觉到。”

“”

“姑爷,您怎么流眼泪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

之后几天,顾北早晨起来锻炼身体,上午躲在屋子里写写画画,下午陪着晴儿晒晒太阳,偶尔给晴儿讲讲故事,每到关键之处,顾北就打住,等小丫头禁不住故事的诱惑,哀求了几次,顾北方才给她讲后续的故事。

白洛诗这几天很忙,白天出门,晚上很晚才托着疲倦的身体回来。

这天顾北心情不错,原因有二,其一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和锻炼,顾北身体好的差不多了。

其二,经过这么多天的奋斗,《大圣降妖传》已经抄写完了,顾北毫无廉耻的聚为己用,并且还署上了自己的笔名。可怜的吴承恩大大知道,不知道会不会从地下爬出来掐死他。

心情既然不错,当然得找点事儿做做,比如出府逛逛街,穿越过来这么久了,他都还没有出门,顺便找个书坊投稿。

顾北在晴儿的带领下出了府门,开始了第一次逛街。

繁华喧闹的西市大街上人来人往,茶馆,酒肆,商铺林立,路边叫卖的摊贩,卖艺的江湖汉子,耍猴的老头,拉车的苦力,还有骑马的勋贵,巡逻的官车,车水马龙,营造出一个太平盛世的假象。眼前的这一幕,谁能相信夏朝如今已是内忧外患,疮痍遍地

顾北是见个大世面的,眼前虽人来人往一片繁华景象,可在他眼里还真觉得不算什么。尽管如此,顾北一路上还是目不暇接的四下张望着。

晴儿也东奔西跳的东看看西望望,拉着顾北这个摊位看看,那个摊位摸摸,看着糖人,跳着说要买。顾北不由苦笑摇摇头,在二十一世纪,十五六岁估计还在读高中吧。

兴致高昂的晴儿嘴里吃着刚买的糖葫芦,手上拿着糖人,领着顾北前往书坊街。

前往书坊街的路上,顾北了解到,原来夏朝活字印刷早就有了,发展到今天,已经十分成熟,图书印刊非常的发达。

不多时,书坊街到了。

书坊街道两旁,大小书坊,共有十余家。

顾北先是沿着街道走了一圈,最后选了一家名叫雅士林的书店,走进去。

一名伙计坐在店铺里,见有人走进来,抬头看了看主仆二人,问道:“印书还是投稿?”

这叫雅士林的书店,前面是书店,后面则是印刷工坊。雅士林在书坊街属于中等规模,平日里刊印一些书籍售卖,也接受别人的投稿。

顾北接过晴儿递来的书稿,淡淡道:“投稿。”

那伙计指了指一张桌子,说道:“放着吧,可以留地址等通知,或者三天后自己来这里查看结果。”

顾北将第一章的稿件放在桌上,领着晴儿转身走出书坊。

接下来顾北挑选了五六家书坊,分别将稿子投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晴儿好奇的问着顾北:“姑爷,你刚投了什么书?晴儿有没有听过呀”

“大圣降妖传”顾北懒洋洋道。

“这什么故事呀?书名怎么这么奇怪。”

“”

应天府西市,书坊街。

某处书坊,伙计将几份书稿递给一名中年男子,说道:“掌柜的,这是有人投的书稿,您先看看。”

中年男子接过之后,随意翻了翻,摇头道:“没一个值得刊印的,刚好茅房没纸了,一会儿一块送过去。”

另一家书坊,掌柜摇了摇头,将稿子扔在一边,皱眉道:“以后想这等水准的货色,就不要拿给我看了。”

雅士林书坊是西市书坊街三大书坊之一,书籍品种多,质量好,深受读书人的喜爱,生意十分兴隆。

今天正好是雅士林的东主来书坊视察,所以书坊掌柜和伙计们都十分忙碌,一早便起来把书坊打扫的干干净净。

东主姓陈,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非常精明能干,刚刚继承父业不过两三年,野心勃勃,一心想把雅士林做大做强。

此时在后院的掌柜房中,掌柜正在向年轻的东主汇报最近的业绩,但他很快发现东主并没有听自己汇报,而是在看一卷书籍,看得有点入迷。

掌柜这才想起,书稿是伙计拿给自己的,这两天东主要来,他忙着准备各种迎接事宜,便将书稿丢在一边。

掌柜尴尬地停住了汇报,等了片刻,陈东主看完了那卷书稿,问道:“这是谁写的?“

“听伙计说这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写的,书生打扮。”

“后面还有吗?”陈东主急忙问道。

“都在这了。”

“赶紧找到哪位公子带来见我,真是一本好书!险些错过了。”

“伙计说哪位公子留下书稿走了”掌柜支支吾吾道。

“那位公子下次来了,赶紧通知我。”

于此同时,顾北也已经回了白府,他打算将其他的故事也写出来,他并不担心这本书不能刊印,就算是那几家书坊的掌柜有眼无珠,总有识货的人。

如果不是本钱不够,他就自己投钱做了。

他伏在桌前写稿,刚写完一章稿子,从一旁飘来一阵馨香。

白洛诗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刚写的稿子。

顾北抬头看着她,道:“你回来啦!”

“听晴儿说你们今天出府了,你还投了书稿。“白洛诗看了他一眼,杨了杨手稿道:“这就是你写的故事叫什么?”

“西厢记”

“哦,你怎么想着写故事了?是不是缺钱用?我等会去跟账房说一下,以后你需要用钱直接去支取。”

顾北闻言,心里一暖,摇摇头笑道:“我也是闲来无事,所以写写故事。”

“哦。”

“娘子,你最近在忙什么,需不需要我帮忙。”顾北看着憔悴的白洛诗,笑道。

“不用,都是一些零碎琐事。”白洛诗注视着顾北,想了想,缓缓开口:“夫君,大夫说你体弱,你要多注意身子,按时吃药。”

说完,白洛诗飘飘出门而去。

顾北看着白洛诗远去的倩影,良久,用力吸了下空气中留存的淡淡馨香,笑了笑,继续埋头写稿。

第六章 讨价还价

雅士林书坊。

陈东主每天都来书店,一进门便问道:“那大圣降妖传的作者,今天可有来?”

伙计怔了怔,摇了摇头。

陈东主脸上的表情有些失望,这《大圣降妖传》的作者没有留住址,意味着,他们只能等他下次自己找上门来。

万一在这段时间里,别的书坊与他达成合作,他们岂不是白白失去了一个赚钱的机会

陈东主有些心焦,但也只能无奈的说道:“若是他再出现,一定要把他留下来,派人通知我!”

这几天里,顾北每天除了给晴儿讲故事之外,就是写稿。

白洛诗来过两次,每次都是来看看顾北,跟他说说话,然后匆匆而去,也不知道她每天都在忙些什么,看起来很劳神的样子。

直到今天,他才将《西厢记》全写完,又从头到尾的检查修改一遍。

想起来投出去的那一篇稿子,顾北拿上稿子带着晴儿出门而去。

西市,雅士林书坊。

陈东家坐在椅子上,时而望一眼门外的方向,望眼欲穿,眼中隐现焦急。

七天了,自从那人将《大圣降妖传》的稿子投到这里,已经整整过去了七天时间。

在这七天的某一天,好友上门做客,无意间发现了那卷稿子,顿时看的如痴如醉,求知欲强烈的好友天天追问他后续故事。他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可那投书的作者好似消失了一般,如果不是市面上并没有出现《大圣降妖传》,他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早就破灭了。

门口,一袭白色长袍,书生打扮的少年领着丫鬟走了进来。

这是顾北走进的最后一家书坊,前面几家都明确表示,《大圣降妖传》的故事写的莫名其妙,不能吸引人,让他另寻他处,如果这一家也是同样的答复,他就要想想其他办法了。

看到他走进来,伙计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大声道:“东主,就是他。”

陈东主精神一震,立刻走出来,走到顾北身前,压低声音道:“《大圣降妖传》可是阁下所著”

顾北看了看陈东主,点头道:“是我。”

“请坐,陈东主伸出手,转头对那伙计道:“上好茶。”

茶水端上来之后,陈东主看着顾北,笑问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木小尘。”顾北喝着茶水,慢悠悠的道。

“木公子,您写的《大圣降妖传》,我已经看过了,故事嘛,还算可以,只是不知这《大圣降妖传》,共有多少卷?”陈东主直接进入主题道。

顾北心里盘算了下,说道:“三十卷。”

“三十卷?”陈东主双眼一亮,沉吟片刻之后,看着顾北,笑道:“将这《大圣降妖传》交由本店刊印,每一卷,我付公子五两银子当润笔,如何?”

不等顾北回答,陈东主便看着他,说道:“想必公子对于这一行的行情也很了解,五两银子,已经是一个很高的价格了。”

顾北在投稿那天,就已经了解过行情。

一卷五两银子在整个行业,的确不算少了,大部分人,也只能得到一笔少得可怜的润笔费用,混个温饱。

只是五两银子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少,但对他来说,却没什么大用。

他还需要大笔银子做为商业启动资金,他有着自己的蓝图,虽然他也可以在白家账房随意支取,但他并不打算去白家拿这笔银子。更何况虽然国公府有老爷子顶着,有权有势,但老公爷从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利,中饱私囊,也不允许国公府仗势敛财。

国公府表面看上去光鲜,其中的苦楚也不少。长房直系,旁系,入口众多,,,可是国公府偌大家业,,如此多人,光一年吃喝用度,开支就不少。封地虽有,但自一代公爷那时候起,就有严令,要善待佃户,所以进项十分有限。朝廷偶有赏赐,再加上俸禄,倒也不少,国公府偌大家业,不只是吃穿用度,每年的的人情往来,亲朋贺礼,必不可少。

晴儿从小跟大小姐一块长大,虽是奴仆,胜似姐妹,所以大小姐也不避她。这些还是晴儿告诉他的。

当时顾北听着的时候,都有些发愣。

“《大圣降妖传》可以交给你们独家刊印,所得利润,我六你四。”顾北沉思片刻道。

“什么?”

陈东主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本以为对于眼前的书生来说,五两银子已经能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了。

没想到他居然狮子大开口,所得利润,张口就是六成。

“有问题?”顾北站起身来,说道:“有问题我就另找别家了。”

顾北没有在看陈东主,毫不犹豫的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陈东主面色一变,咬了咬牙道:“十两一卷,不能再高了”

这几天时间,他已经看出了这部书稿蕴藏的真正价值,若是能够独家运作,第一时间刊印,绝对能够大赚一笔。一旦错过,这等好机会,怕是只会便宜了别人。

他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机会从他面前溜走。

顾北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快。

陈东主急忙追出去,说道:“你要是对价钱不满意,我们还能再商量,还能再商量啊!”

顾北回头看着他,想了想道:“刊印所得利润,我六你四,若是陈东主觉得无法接受,我再去找别家。”

陈东主咬着呀到:“六si分成,我六你四。”

“”顾北继续往前走着。

“别走呀,五五分成,只有这么多了。”周围看热闹的越聚越多,甚至有几家其他书坊的掌柜都往这边走来,陈东主内心抉择着,报出了最后的底价。

顾北突然转过身,笑容满面道:“陈东主爽快,一言为定。”

看着这书生的笑脸,陈东主那还不知道,他上当了。

陈东主垂头丧气的和顾北走进雅士林,对伙计吩咐道:“把门关上。”

他这才转过头看着顾北,说道:“木公子,你的这个要求,实在是有些过分,在我们这一行,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

顾北将写好的另两卷递给他,说道:“你可先刊印这三卷,看看效果,然后我们再进行商议。”

“五天。”陈东主接过之后,说道:“给我五天时间,第一批就能刊印出来,还请公子留下住址,到时候陈某亲自登门拜访。”

“不用了。”顾北摆了摆手,说道:“到时候,我自会来找你的。”

陈东主想了想之后,点头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顾北带着晴儿满面春风走出雅士林。

路上,晴儿好奇问道:“姑爷,您怎么不坚持六si分成呀!婢子估计那陈东主也会接受的。”

顾北摇摇头,说道:“晴儿呀,姑爷坚持六si分成,那陈东主是会接受,但是陈东主最后报价是咬牙报出来的,姑爷相信应该是他的底价了。再说商人逐利,如果赚的利润少了?他还会用心去推书嘛?所以呀见好就收,得给他点甜头。”

“哦,姑爷懂得真多”晴儿看着顾北崇拜道。

“那晴儿呀!是不是该把那欠条还给姑爷了。”欠条是顾北心里永远的痛,利息是小事,主要那欠条关乎着自己颜面问题。

“啊!不行”晴儿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捂着胸脯道。

“”顾北看着这丫头捂着胸,翻了翻白眼。

就你一个丫头片子,身无三两肉,姑爷会非礼你么。

哼。

要非礼也是非礼你家大小姐去

第七章 大小姐有约

转眼几日过去了,顾北大清早洗漱之后,跑完步回到院子,刚进门,看到白洛诗坐在院子树下的大理石凳上跟晴儿喜笑颜开的说着什么。旁边大理石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早饭,有小米粥,油条,煎饼果子

看着清晨的阳光照射在白洛诗那笑颜如花的精致脸庞上,仿若画中的仙女一般,一股气质深深吸引着顾北,顾北痴了

白洛诗见到顾北进门呆住了,笑脸一收,哼了一声,淡然道:“你还要在门口站到何时?赶紧进来吃早饭。”

顾北继续石化中

“姑爷,姑爷,醒醒。”顾北才回过神来,原来是白洛诗见顾北一直没动,打发晴儿过来摇醒顾北。

顾北若无其事整了整本就完好的衣衫,迈步走到白洛诗面前,端详了她一阵,笑嘻嘻道:“哟,这是哪家的仙子下凡尘了。”

“坐下吃饭。”白洛诗看着没脸没皮的顾北,开口道,只是眼中一抹亮色飞快闪过,谁也没发现。

谁不喜欢别人大早晨夸奖自己呢?本就漂亮惹人注目的白洛诗也不另外。

顾北毫不在意的坐在白洛诗旁边,抓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笑道:“娘子,老天给了你一副绝世容颜,就该多笑笑,别成天板着个脸。”

白洛诗小口喝着粥,头也不抬。

“娘子”

“闭嘴。”就在顾北还想呱噪的时候,旁边的白洛诗受不了霸气打断了他。

“油条都堵不住你的嘴。”

“今日天气真好”顾北左右四顾,刚要大发感慨,一道寒光射来,顾北连忙埋头喝粥。

一行三人温馨的吃完早饭,期间顾北几次想开口,白洛诗心有灵犀似的,在顾北将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寒光如刀子一般锁定住他。

晴儿收拾好桌子,端来两杯茶摆在石桌上。

白洛诗莲步轻移走到大树下,仰头注视着院落中的大树,顾北看着白洛诗窈窕的倩影,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一句话。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我的梦。

“今日可有空闲?”虽是一句话,可白洛诗说话时依旧仰视着大树,竟是看也不看顾北一眼。

顾北茫然四顾,大小姐在跟谁说话呢?

他顺着白洛诗的目光往上看去,只见头顶上方,一颗茂密的大树,露出了小尖牙,树上,莫非有她的老相好?

“问你话,往哪儿看呢?”白洛诗良久不见顾北回答,转过身来见顾北也两眼望天作探索状,不由柳眉一竖。

“没空”顾北不假思索答道,突然感觉身周冒着丝丝寒意,求生欲很强的顾北赶忙改口拍着胸脯道:“娘子有约,为夫肯定有空,就算没空也得有空。”

“管你有空没空,等下陪我出府一趟。”白洛诗扫了顾北一眼,拍板道。说完倩影袅袅的进了闺房更衣去了。

不多时,一辆昂贵精美的马车徐徐从国公府侧门驶出,拉车的马有两匹,形态俊美健壮,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

马车里,顾北还是第一次坐马车,好奇宝宝的一样在内饰东摸摸西看看,闻着马车里好闻的白洛诗牌体香,只感觉心旷神怡。

顾北本待问白洛诗要去那,看了一眼白洛诗从上车就微闭着好看的眼眸养神,顾北识趣的闭上了嘴。

正当顾北偷偷打量着白洛诗的时候,听到马车外面传来的议论声。

“胡说八道,猴子怎么会从石头里蹦出来。”

“那石猴居然修成了腾云驾雾的法术,一个跟斗云十万八千里,那得有多远?”

“一个猴子居然还能去天庭当官。”

“大圣不会被老君的炼妖壶给炼化吧,真希望看到后面的”

“才出了三卷,不知道后面的什么时候出”

顾北听着车外各种不同讨论声,从他们的对话来看,还是被剧情吸引了的,想来书的销量也不会太差。

“这是你写的那啥?”白洛诗睁开眸子看着他道。

“什么?那啥?是什么啥?”顾北疑惑着说道。

“这本书是你写的?书名叫什么?”白洛诗都快被顾北绕糊涂了,换一种说法问道。

“哦,原来娘子说的那啥,是指书呀!书名叫《大圣降妖传》,娘子感觉这书如何?”顾北不动声色凑近白洛诗,嬉皮笑脸道。

白洛诗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顾北,就在顾北提臀打算往后挪挪位置。马车停住了,车夫的声音响起来。

“大小姐,到了。”

顾北出了马车跳下来,环顾四周,不由乐了,原来白洛诗想约小爷逛街呀,只是面皮嫩不好意思说嘿嘿

想归想,顾北利索转身带着谄媚的笑,对着白洛诗伸出手臂,准备搀扶她下马车。

白洛诗看也不看他,莲足轻点,如翩翩仙子般飘落在地。

西市大街上,顾北在后面,看着走在前面的一大一小两美女,叽叽喳喳的晴儿看到路边围满人观看的杂耍,蹦蹦跳跳的拉着白洛诗挤进人堆,顾北如护花使者一般连忙跟上。人群中不时传来晴儿欢声笑语。

“哇,小姐,小姐,这位大叔真厉害,居然嘴里吐火”

“姑爷,这位大哥会不会被锤死呀,啊啊咦,居然没事,好神奇呀!”

“小姐,姑爷,你们看那个红鼻子,好好笑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

白洛诗看了那红鼻子杂耍,都不时捂着小嘴轻笑,娇躯颤抖,高耸的部位一抖一抖的,看的顾北都快瞪出眼珠子。

“啊!”

一声高昂的叫声想起,人群“唰”的往顾北这边看过来,顾北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这杂耍太精彩了,忍不住想高歌一曲。”

看到人群不再关注着他这里,顾北赶忙揉揉脚,原来是刚才白洛诗发现这厮盯着她胸脯看,只把白洛诗看的面红耳赤。

然后顾北悲剧了,白洛诗莲足狠狠踩在他脚上,还用力碾了碾。

白洛诗踩完以后“哼”了一下,领着捂嘴偷笑的晴儿,走进了一家首饰店。

三人边走边逛,不知不觉来到了书坊街。

第八章书大卖

书坊街口,顾北一行三人看着熙熙攘攘的街上,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大多是穿着儒袍的书生,以及替公子,小姐前来买书的家丁和丫鬟。

只见这些人急冲冲的走进一家书店,又急冲冲的出来走进另一间书店。

某处书坊,掌柜带着疑惑问伙计道:“今天真是奇怪了,这么多人进店,进店也只找一本叫大什么降妖什么传的书,这本书你可有听说过?”。一脸懵逼的伙计抓着头。大什么降妖什么传?

“掌柜的,可有《大圣降妖传》?”这时门口进来几位书生问道。

掌柜茫然摇了摇头。

几位书生急忙出门赶去另一家书坊。

某府家丁喘着气跑进书坊,问道:“掌柜的,《大圣降妖传》有没有?”

掌柜摇头,好奇拉着家丁问道:“这位小哥,请问这是什么“

家丁看掌柜摇头,甩开掌柜的手,理也不理的出了书坊。

之后书坊又来了几波询问《大圣降妖传》,结果失望的走了。

掌柜的越发疑惑,低语道:“怪事了,这到底是一本什么奇书,居然有这么多人前来询问。我经营书坊多年,还是头一次遇见。”

掌柜的越想越好奇,连忙打发店铺的伙计出去打听。

这一幕景象在书坊街各大书坊发生。

白洛诗三人走到雅士林门口的时候,看到书坊之外,排了长长的队伍。

队伍中有男有女,仔细看去,便会发现,男子多于女子,男子中居多是家丁打扮,只有寥寥几个书生,女子中都是丫鬟装扮。

“有没有谁认识木小尘的,去他家催一催啊!”

“也不知道这木小尘脑袋咋长的,这种神剧都能写出来。”

“自从家里的熊孩子看了这书,天天吵着说要学大圣一样大闹家中”

人群议论间,白洛诗和顾北三人向店中走去。

“干什么,没看到这么多人排队吗?”

“哎,站住,谁让你们随便插队的。”

“我们都排了这么久,水都没吃一口,你们赶紧后面排队去”

他们才迈出几步,后面就传来了不满的声音。

白洛诗站定,神情淡然的扫视了一下全场人群,众人看清白洛诗后都闭上了嘴巴。

这时陈东主从店面里面跑出来,满面红光,急忙道:“公子来了,快请进,啊,大大小姐,您也来了,快快请进”

白洛诗三人走进店铺后,后面人群传来一阵阵懊恼声。

“啊!我居然让大小姐站住,要是让我家公子知道了,我就惨了”

“大小姐居然亲自来了”

“难道大小姐旁边的就是白家姑爷”

“大小姐,就了不起?难道就不用唔唔”一位外地书生义愤填膺说道,就被好友捂上了嘴。

“大小姐?很牛吗?难道还敢当街打我?”人群甲说道。

“大小姐从不仗势欺人,但是要是被其他勋贵子弟听到了,你就惨了。”人群乙答道。

”这又是为什么?”人群丙好奇问道。

“因为白家是夏国所有勋贵的领头羊,在加上大小姐乃是南京应天府第一奇女子。”人群乙洋洋得意卖弄道。

白洛诗三人走进店铺后,陈东主恭敬请大小姐屈居上座,吩咐人看茶,忐忑的陪居末座。看了一眼顾北位置,陈东主顿时明白了,这位书生怕是白家姑爷。

“白姑爷,小人该死,早知道是白姑爷当面,小人是打死不敢跟你谈什么分成的,小人愿意免费刊印,所得利润,小人分文不取,只求白姑爷绕怒小人。”陈东主连忙向顾北赔罪道。

“不用了,陈东主,说好的五五就是五五。”顾北看陈东主赔罪,心中了然,只是没想到白家的影响这么大,白洛诗只是来了书坊,就把东主吓成这样。

陈东主还待再说,顾北打断他,问道:“怎么样,销量还不错吧?”

“何止不错,简直是卖疯了!”问起销量,陈东主满面笑意的说道:“外面这些人,可都是来买《大圣降妖传》的。”

顾北点了点头,问道:“往后的几卷,雅士林还能刊印吗?”

陈东主说完,满面笑意的脸又转为愁容,再他认为,顾北和白洛诗一同前来,估计是不会再他这里刊印了。猛的听着顾北的问话,陈东主眼睛一转,明白顾北还是授权他们书坊刊印,愁眉苦脸神奇的转为喜笑颜开道:“能!当然能!只是后面的几卷”

印书这一行,图的就是一个快,别看现在他们卖的火,过上三五日,市面上便会出现盗版,拿到第一手内容,抢占先机,才能吃上肉。

早在刊印之前,陈东主就已经打出了名气,这两日书坊门口排起的长龙,直到夜晚才散,陈东主开书坊这么多年,卖书从没这样卖过,数钱数到手软,这才前三卷,都已经增加人手,日夜刊印,都供不应求。估计仅这一部《大圣降妖传》,就能赚个盆满钵满,而且还能增加书店知名度。

顾北似是知道他所想一样,拿出七卷递给了陈东主。

这个世界没有版权意识,想要靠刊印书赚钱,就得抢占先机,一旦等到盗版出来,能赚的就不多了。

顾北没想过一次将《大圣降妖传》一次性刊印完,等到别的书坊印制第一卷和第二卷的时候,雅士林已经刊印完第四卷和第五卷了,别人拿到四五卷的时候,要排版、印刷、售卖,又得需要几天时间,到那时候雅士林六七卷新鲜出炉了。

雅士林只要一直能保持领先一两卷的速度,就能抢占大部分市场,等到别人印刷出来,已经是大部分人看过的剧情了。

陈东主将一卷的价格定的五百文,比起市面上的其他小说有些偏贵,但也贵不了多少。

夏国的印刷术经过百多年的发展,已经十分发达了,但是,印书的成本还是不低的,书籍这种东西,依旧不是寻常百姓能够消费得起。

五百文对于贫苦百姓来说是一笔巨款,但能识文断字的,也大都不是贫苦百姓,在南京应天府,大把有钱人愿意花五百文买一卷小说看。

所以只要抢占了先机,抓住了有钱人攀比的心态,就不愁销路。

陈东主这两日进账了不少银钱,看着其他几卷书,仿佛看到滚滚财源,笑道:“等会我让人在门口竖起一块牌子,写上第四卷的开售时间,然后让人抓紧时间刊印”说完,拿着书卷立即下午安排了。

很快陈东主走回来,说道:“这两日的利润,要不要先给白姑爷结算?”

顾北摇了摇头,说道:“以后就按卷结算吧。”

陈东主点了点头,说道:“那便按照白姑爷说的,五日一结。”

陈东主恭送着三人出门,顾北满脸笑容走出雅士林,看着门口排开的长龙,心中还是很满意的。这些都是钱呀。

主仆三人坐上了回府的马车上,顾北自信心爆棚,开始了口花花:“娘子,为夫厉害吧,为夫灵光一闪,钱财滚滚来。”

“”

“晴儿,以后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姑爷给你买。”

“姑爷好厉害喔!”晴儿眨巴着眼睛,崇拜道。

这时马车刚好停在府门,白洛诗看不下某人小人得志,走出马车,淡淡道“晴儿。”

“婢子在。”

“记着,以后姑爷身上超过了一百两银子,唯你是问。”

“啊!小姐,婢子”晴儿可怜兮兮的看着白洛诗。

“我不管你是偷还是抢,我只看结果。”说完下车施施然走进府里,看也不看顾北那哀求的眼光。

“是,小姐。”晴儿笑嘻嘻的看着顾北,上下巡梭着,大有马上化身小恶魔,把顾北全身搜缴一遍。

“这个小恶魔,小叛徒。”看着刚刚还崇拜看着自己的晴儿,立场转变的如此之快,顾北心里哀嚎道。

第九章 调戏娘子

将这种事交给专人去做,果然要方便许多,《大圣降妖传》开售第二日,便能有如此的盛况,想来那位陈东主也做了不少的宣传。

顾北却坐在桌边沉思,想着怎么去讨好白洛诗。

这不是昨晚顾北想着好好去跟白洛诗理论为什么没收他的零花钱。

顾北在府里白洛诗常去的地方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不知不觉走到了白洛诗房门,听到里面传来“唦唦”响动,顿时大喜推开了房门,顾北鼻子两行液体“滴答”落地

脑海中浮现着刚刚看到的画面,雪白的玉颈,如绸缎般光滑的玉背,盈盈一握楚宫腰,丰tun粉腿

唉,最近火气大呀!顾北赶忙擦掉鼻血,咳了咳,一脸无辜说道:“今日天气咳咳,娘子呀,刚为夫只看到咳什么都没看到。”

“出去。”

“娘子,你听我解释呀”顾北边解释着,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看着白洛诗裸露的春光。

“出去!”

顾北还想解释,不还想再看一眼,突然一件物体朝他飞来,顾北赶忙退出带上房门。

“啪”

一件瓷器砸落在门上,摔的粉碎。

“媳妇呀,瓷器要银子买的呀,千万别想不开自杀。”说完灰溜溜逃回了自己房间。

“混蛋。”

白洛诗在房里咬牙切齿道,玉面粉红,娇躯微颤,显然气的不清。

原来吃过晚饭后,白洛诗逛了一天的街,身上有点黏糊糊的,吩咐晴儿叫人打水沐浴,白洛诗想着后院也没有谁敢进她房间,也没人敢。白洛诗沐浴心切,把门关上,忘记了上锁。

白洛诗沐浴完毕后,正打算穿衣衫。平常上锁的时候,顾北都不曾来过,谁想今晚顾北突然推门闯了进来。

白洛诗顺手拿了一件轻纱盖住身体,谁知道那色胚不退出去,还边解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忍无可忍的白洛诗拿起了一个瓷瓶丢了出去。

白洛诗穿好衣裳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桃腮嫣红的自己,想着那色胚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噗哧”掩嘴轻笑。

一笑倾城,二笑倾国。白大小姐这一笑,莫不如是,只是哪家的少年郎能有幸瞧见呢?

哪家少女不怀春,白洛诗也不另外,白洛诗也幻想着自己的心目中的王子是一位文武双全的盖世英雄,骑着高头大马来娶自己。

幻想只是幻想罢了,爷爷老了,偌大的白家还需要她撑起来,白洛诗轻轻叹了口气。

有了,顾北灵光一现,想起昨晚香艳的背影,这热天马上就到了,蚊虫也会多起来,想到白洛诗那鲜嫩如玉的肌肤,被蚊子咬的满是包,想想顾北就心疼,那可是属于他的。

想到就做,让晴儿研磨,顾北开始提笔写字。正当顾北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时候,一阵好闻馨香传入了鼻中,顾北只当是晴儿,没有理会,继续写写画画。

“金银花、冰片、牛黄、糜香你是要做饮品?”一道轻柔的声音带点惊讶的问道:“什么饮品,要用牛黄糜香这么怪?”

所谓饮品,就是夏朝对饮料的说法。要说这个时候,夏朝对于各种饮品的制作,一点都不下于后世各种饮料的花园繁多。

“不懂就别乱”顾北抬头一看近在咫尺的脸庞,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

“怎么?你很怕我吗?”白洛诗开口道。

“娘子,为夫怎么会怕你呢!你又不是老虎,就算是老虎,也是一只可爱的母老虎。”顾北平复一下情绪,看着面前白洛诗粉红的耳朵,深吸一口气,对着白洛诗耳朵吹了一下,恶作剧了一下。

白洛诗急忙退后一步,面红耳赤的瞪了顾北一眼。

顾北欣赏着白洛诗娇羞发红的脸,实在是太迷人了,真想上去狠狠地啃一口。

顾北笑着在纸上最后加上了“烧刀子”酒,叫来晴儿递给她道:“这个你亲自去买,不要让别人知道,这可是你家姑爷的独门秘方哦。”

晴儿走了后,白洛诗平复了心情,对着顾北淡然开口道:“刚你写的是什么东西?”

顾北嬉笑道:“想知道?”说完右手食指对着白洛诗勾了勾。

白洛诗小脑袋凑近过来。

“再近一点。”

白洛诗又凑近一点。

“再过来一点。”

就在白洛诗越凑越近,两人之间只有微小的一丝缝隙的时候。

顾北闻了闻白洛诗散发出的体香,一阵心猿意马,呼出的气都带点粗重。

白洛诗也不好受,面前这个叫相公的男人,身上的一股气味往鼻子里钻来,淡然带着一丝颤音的娇嗔道:“说不说,不说我不听了。”

“娘子,为夫告诉你。”顾北近距离端详着这不施粉黛的绝美容颜,情不自禁亲了一口,发出了“啵”的一声,然后“哈哈”大笑着跳开道:“不告诉你。”

”娘子,你身上真香,是你的体香吗?”问完这句话,不待白洛诗答话,顾北大笑着跑出去了。

留下了满脸通红的白洛诗怔怔出神,可怜的白洛诗自从遇上了顾北,脸红的次数比从小到大加起来都多。

“我又被那混蛋给调戏了。”回过神来的白洛诗,摸着被亲的脸庞,喃喃自语道:“那色胚居然还亲了我。”

顾北出了房门后,心情很美丽,想着白洛诗那娇羞的模样,觉得每天调戏调戏她也不错。

顾北兴致高昂在府里漫步着,欣赏着府内风景。

“姑爷,东西买好了。”

顾北转身一看,一道娇小的身影往这里小跑过来,气喘呼呼的道。

回到院内。

顾北让晴儿拿来两口崭新的锅,一口大锅一口小锅,正式开始制作花露水。

要说制作花露水,他现在可是有着非常便利的条件。因为后世的牛黄已经变成了人工牛黄。像是糜香这种高档香料,更是不可能加入到花露水里面去。

更何况,他还有龙涎香这个大杀器。

唯一困难的是,花露水的主要成分是高度酒,也就是酒精。这个时代的酒就是最烈的也超不过20度,属于用酒精发酵之后压榨出来的酒。用的根本不是后世的蒸馏法。

不过酒精蒸馏起来也不难,顾北只要蒸馏到75度就行了。

顾北用一口崭新的大锅扣在小锅上,上面用湿布降温。他在小锅倒入烧刀子,下面再加火蒸馏。

很快的,酒精就在上面的那口大锅壁上凝结,然后顺着锅壁流淌下来,被顾北接到一个碗里。

这头锅的酒最烈,二锅就绵软了许多。也就是说,随着蒸馏的时间越往后,酒精的度数会越来越低。所以顾北就选用了刚开始蒸馏出来的高度酒精,很快就接了一小碗。

由于没有专门的蒸馏设备,顾北这么做其实造成了极大的浪费,不过这点酒他也不怎么在乎。

顾北把酒精密封在一个瓷瓶里,以免挥发。然后他让晴儿拿来戥子,也就是专门用来称量银子的,把买来的材料一一称量好。

然后,顾北把这些材料混合一起,他用石磨把这些材料磨研成极细的粉末,在把粉末倒进蒸馏好的酒精里面。

然后顾北让晴儿找来两名家丁,顾北让两名家丁,今天啥也不做,轮流摇晃瓷瓶两个时辰即可。

第十章 大杀器“花露水”

两名白府家丁像是得了帕金森病一样轮流摇晃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顾北出了房门对着两名家丁,开口笑道:“可以了,去找晴儿领赏吧。”

随着顾北接过瓷瓶,两名家丁如释重负,两手还在无意识的抖动,领完赏钱,对着顾北感恩万谢走了。

顾北拿过瓷瓶,用几层棉布包裹着瓶口,过滤掉酒精里面所有的渣宰,倒进小碗里。

顾北看着碗里液体色作金黄,晶莹剔透的,总算把这世上第一瓶花露水做成了。

顾北让晴儿去找一个透明的玻璃瓶过来。

晴儿茫然的看着他,随着顾北边解释边比划,晴儿才明白过来。

“姑爷,你说的是琉璃吧?”

“对对,”顾北满含希冀的眼神看着晴儿。

“姑爷,琉璃可没有您说的透明精美的小瓶子。”晴儿开口说道。

“那晴儿,可知道城里有谁会制作这琉璃?”

“婢子可不知道,婢子只知道这种琉璃全夏国都很少见,听说是从西边的什么波丝国流传过来的,这国家名字可真奇怪。”

“是波斯国。”顾北纠正道,失望的摇了摇头。

“姑爷,您也听过这个国家呀!”晴儿好奇问道。

顾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无奈,顾北只能让晴儿找了一个圆溜溜,看着精美无比的小小瓷瓶装好花露水。

顾北倒出一点,涂抹在晴儿的手腕上,让晴儿闻一闻。

晴儿顿时感觉到皮肤上一阵清凉,随之而来的,就是遍体一股幽静淡雅的香味环绕。

“真是香呀!”晴儿两眼放光的看着这小小瓷瓶,心里面觉得惊奇无比。

要说这个时代,有钱人和贵族阶层也讲究个熏香焚香,不过那都是燃烧单质香料形成的香味,里面多少带有一丝烟火气,最多也就是保留一天左右。哪有这样挥发性的优雅香型。

只有顾北心里明白,他这一回制作的花露水虽然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是非常厉害的。

因为里面最牛的就是两样东西:糜香和龙涎香!

这两种香料,它们的效果截然相反的。糜香除去本身香型之外,它造成的效果就是让香味快速发散。

而龙涎香陈化之后,不但自身带有一种奇香。而且它还能让它配出来的香水,香韵保留很长的时间。

因为龙涎香发挥极其缓慢,留香时间长,是其他任何一种香料都无法相比的。在西方国家有“龙涎香与日月共存”的说法!

考虑到白洛诗还没有生小孩,顾北特意把糜香的使用比例降到了极低。

但是这两种极其名贵的天然香料复合在一起,造就的这种奇香,还是远远的比不上二十一世纪顶级香水的水平,更何况是在这个时代。

顾北告诉了晴儿花露水的功效作用后,但她还是把花露水当做香水使用。

晴儿急忙在身上多抹了两下,把自己抹的香气喷喷的。满含不舍的把小小的香水瓶递还给顾北。

晴儿那可怜巴巴的羡慕神情在顾北和香水瓶之间打转,顾北心中了然,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着道:

“别委屈啦!小丫头,姑爷还不了解你呀,这次只是试验,材料也用完了。”说完手一摊。

看着顾北宠溺地刮了下自己鼻子,晴儿顿时脸上红晕密布,娇羞的道:“哦,姑爷真好,婢子现在就去把材料买回来。”说完就跑出了院门,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顾北温柔的抚摸着手心的小香水瓶,如初恋般的深情,哼哼道:“小爷这件大杀器一出,就不信征服不了你”

不多时,晴儿把配方材料买回来,顾北如法炮制,烧火蒸馏、摇晃、过滤,把金黄液体一一灌入几个小瓶内,收工搞定。

顾北看着桌上十多瓶香水,满意的点了点头。除了晴儿拿一顺一之外,这些可都是银子呀!

交待好晴儿先不要告诉白洛诗之外,拿着剩下的香水晃悠回房了。

转眼又是十日,《大圣降妖传》一书已经刊印了十三卷,剧情渐入佳境,逐渐在应天府掀起了一股《大圣》热潮。

大圣跟随唐僧西天取经的故事牵动着无数人的心弦,应天府下至小孩,上到青年都狂热的追捧着。

一时间,应天府无论是深衣儒袍的饱学之士,还是少年学子,但凡相聚,无不议论《大圣降妖传》

更有少年学子编写了儿歌,让小孩唱道:

唐僧骑马咚那个咚,

后面跟着个孙悟空。

孙悟空,跑得快,

后面跟着个猪八戒。

猪八戒,鼻子长,

后面跟着个沙和尚,

沙和尚,挑着箩,

后面跟了个老妖婆。

有褒就有贬,然而无论是褒还是贬,《大圣降妖传》这本书,销量却是更加火爆了。

顾北身在府中,自然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当众人对于《大圣降妖传》褒贬不一的时候,他在房中核算着账本,算完后,把门关上,坐在床上数钱。

应天府果然不缺有钱人,五百文一卷的都有那么多人买,估计等着《大圣降妖传》三十卷全部出版完,他的商业启动资金应该也够了吧。

白洛诗突然推门进来,顾北急忙将床上的银票收起来。

白洛诗瞥了他一眼,笑着开口道:“放心吧,我又不要你的钱。”

自从前几天顾北把花露水送给她以后,她满心欢喜的接过瓶子的时候,简直两眼都是小星星,就算是她生于官宦之家,见识不少好东西,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好东西。

跟小姐妹聚会的时候,小姐妹闻着她身上的香味,都围着她询问这东西哪里来的。

听闻是顾北送给她的礼物,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羡慕,纷纷前来找她讨要,使得本不在乎这些的白洛诗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白洛诗开心了,也收回了没收顾北私房钱的话语,对顾北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好似认可了她这个丈夫般,平常说话的时候也不再板着个冷冰冰的脸,有时候顾北给她讲个荤段子,她也面带红晕配合着笑笑。

这让顾北不由感慨,大杀器就是大杀器,早知道这花露水可以融化白洛诗这座冰山,他早就制作出来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顾北紧握拳头。

顾北笑嘻嘻的凑近白洛诗身前,调笑道:“娘子,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不是你的小姐妹又找你讨要花露水了?”

之前顾北跟晴儿制作的花露水全让白洛诗收走了,美其名曰,别人都叫你姐夫了,你不得给别人一些见面礼。顾北哭笑不得又赶制出一批花露水。

白洛诗对顾北喜欢凑近她身前的举动,习以为常,开口说道:“三天后,三皇子举办赏花诗会,邀请王孙贵族,官宦子弟,才子才女一同赏花,到时候你跟我一同前往。”

顾北好奇问道:“娘子,为什么让我也前往,不去行不行咳,话说这赏花诗会又是个什么东东。”

白洛诗娇媚的白了他一下,无奈地说道:“赏花诗会不是什么东东,三皇子点名让你一定到场。”

顾北摸了摸鼻子,得,三皇子都点名了,不去也不行,这赏花诗会估计也就是赏赏花,作作诗,去了只管赏花就好。

难得看到顾北吃瘪,白洛诗心下暗爽,一脸傲娇道:“去了,就少说多看,别给我丢脸。”说完转身悠然一笑,款步而出。

第十一章 百花阁

应天府这几日谈论最多的除了《大圣降妖传》这本书之外,恐怕便是三皇子举办的赏花诗会了。

这次的赏花诗会,可谓规模盛大,各大王孙贵族,官宦子弟,士子才女前来赏花,甚至听说有应天名士、大儒也被吸引而来。毕竟挑头发起的是当朝三皇子殿下,但也不乏一些名不经传的人物或者是一些想从中觅得良机投机上位的落魄文人。

三皇子殿下英俊潇洒,礼贤下士,博学多才,酷爱诗词,深受士子才女们的追捧,应天府百姓的爱戴。

正是在这种议论之下,赏花诗会终于到来了。

赏花诗会的举办地,大安坊的第一青馆百花阁大门前张灯结彩,红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了内宅,布置的像是过节一般。

众所周知,大安坊是应天府烟花聚集之地,夏朝并不禁止官员逛青楼,故而大安坊几乎是应天府中最热闹的一个坊区,白天人流如织,夜晚张灯结彩通宵达旦。

需求越大,来的人档次越高,对各大青馆的要求便越高,催生了一大批极为高级的青楼会所,而且各馆为吸引恩客也各出奇招,长得漂亮的“姑娘”并不出奇,甚至在某一方面出类拔萃,便可满足各找不同的嗜好。

大安坊十几家交大的青馆也各有竞争,除了在“姑娘”的品质上下功夫,更是在硬件上互不相让。有的将青馆修建成园林模样,有的修建成富贵人家的宅第,有的修建成书院,让馆中姑娘融入其中,给恩客们以代入感,满足他们奇怪的心理。

而像诗会这样的活动,在这些地方举办那是最合适不过的,美人在侧,丝竹悦耳,清音娇嫩,清酒飘香,加之景色优美,几乎所有的因素都能满足,在此情景之下挥毫泼墨,尽情挥洒才情,那可是士子人们人生中最向往最享受的一件事情。

坊间传言,赏花诗会之所以在百花阁举办,是因为百花阁是三皇子的产业,这或许能说明三皇子为何将诗会安排在此处的原因,但这一点并未得到证实。

不过是与不是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因为从客观的角度来说,百花阁绝对是一处举办诗会的绝佳地点。

倘若以二十一世纪星级来评的话,百花阁可以被评为五星级青馆。

白洛诗、顾北等人抵达大安坊时,大安坊的坊正里正等人站在坊门前热情相迎;数十名坊丁维持着街道的秩序。当白洛诗等人抵达的时候,围观分场面有了些微微的失控。

幸而负责保护白洛诗和顾北的十几名随从家将加入其中,这些彪汉家将迅速镇住了场面,才得以保持秩序的井然。

划出的安全范围之外的人群中不少人指指点点的对着白大小姐和顾北议论纷纷。

“哎呀,这就是白大小姐?不愧是应天府第一美人,生得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这位是白家的姑爷吧!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这就是写《大圣降妖传》的白家姑爷?也就是跟我们一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怎么能写出这等奇书?”

“走狗屎运的家伙,居然娶走了我们的女神。”

“是入赘。”

“简直是毫无风骨,丢尽了我们书生的脸面。”

“男的俊,女的靓,真是郎才女貌”

“这白家姑爷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胸无点墨的草包。”

“可惜你我无缘进去,哎”

“”

议论声中,白洛诗和顾北已经抵达十字街口百花阁门前,百花阁中早已得到消息的负责人远远迎接上来,笑颜如花的将一行人引入百花阁正门中。

穿过数间精致院落,众人被引至一道园门前,园门上刻着三个大字:百花园。

后园之中,一片花海出现在眼前,花海中艳丽的花儿竞相开放,红得像火,白得似雪,黄得如金,粉得似霞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白洛诗和顾北一行人看着五颜六色的花海不由看痴了。

负责人看着白大小姐一行人被花海深深的吸引住,脸上闪过一丝傲然之色。

顾北看着眼前的花海,低声喃喃吟道:“一花独开不是春,百花争艳香满园;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

哪怕顾北低声吟诗,一行人包括负责人都听入耳中。

白洛诗诧异的看了一眼顾北,她这个夫君总有些异于常人的举动,连那种散发香味的花露水都能制作出来,会作诗倒也不甚奇怪,她已经习惯了。

晴儿满眼星星的看着顾北。

前面领路的负责人开始听顾北作诗,还不以为意,等到顾北作完诗,心里暗暗道,这才进来不到片刻,就脱口成诗,看来白姑爷也不像外界说的一无是处。

“白姑爷真是大才,好诗!”负责人恭维的笑道。

看着一脸惊讶,顾北摸着鼻子,干笑道:“我那会做什么诗,只是看着这满园百花争艳,大发感慨而已,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负责人只当是顾北谦虚,轻笑一下继续头前引路。

引路的负责人是百花阁的阿姨,也就是后世所称的老鸨子,年纪三十许,依旧艳光照人风韵犹存。在她殷勤的招呼之下,白洛诗和顾北被引入亭台左首席位。

引路的阿姨给白洛诗和顾北行了一礼之后,语声清脆的道:“大小姐和白姑爷暂坐此处吃点心喝酒,奴家要去安排迎接下一批贵客,这里失礼告退。若有需求,吩咐姑娘们去办便是。”

白洛诗微笑颔首,开口道:“你且自去忙,我这里不用你招呼了。”

女子行礼退下后。

顾北环顾一下四周,暗呼道,好大的手笔,此亭台搭建在花海正中心,地上铺满大红地毯,离地五丈(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一米五左右),既不破坏百花的成长,抬头看去,一柄巨大无比的伞,看着像突厥蒙古包一样笼罩着巨大亭台,既可遮阴,也可挡雨,人坐在席位上前后左右都可赏花。

巨大亭台中七八只长几摆在当中,长几上面十几套笔墨纸砚排列整齐。十余名身着粉红流沙的婢女站在长几边,目不斜视,静静握手肃立。

顾北看的出架势,这布局像是特为斗诗而准备,亭台中间则必是斗诗的主战场了。

白洛诗笑吟吟地看着身旁的顾北,开口说道:“夫君,此处景色如何,要不要再吟诗一首。”

顾北那还不明白这是白洛诗在盘问他刚才出口成诗,想称称他斤两,他抽科打诨,笑嘻嘻地道:“娘子,为夫那是胡言乱语,至于说景色,在为夫看来,再美的花也比不过我家娘子。”

顾北适时的送上一记马屁,白洛诗听的心里美滋滋的,赏了他一个娇媚的白眼。

看的顾北眼热心跳不已,正准备加大马屁时。

第十二章 三皇子

“白姐姐,你在这里啊,我都找了你好久。”

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顾北转头一看,只见一娇小、婀娜多姿的身影款款向他走来,引人注目的是,那道娇小身影走动之间,胸前一对硕大的跟随着上下抖动。

那道娇小的身影走到近前,只见此女一袭绿色嫩绿的对襟长裙,头上簪着一对花心钗子,整个人透着一股杨柳初春的妩媚动人,粉色交领绣朝颜花的通袖短襦,下面系着粉色曳地裙,头上只插了一支赤金镶红宝的簪子,将她那股小家碧玉的气息衬托出来。

顾北不动声色近距离打量了一下那对硕大,又扫了一眼白洛诗,白洛诗仿佛知道他所想,回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自禁的挺了挺胸,对着那女子微微一笑,开口道:“小艺,你来啦!你哥哥们呢?又是偷跑出来的?”

对于白洛诗的瞪眼,顾北不在意的耸耸肩。

叫小艺的女子,调皮的吐了下舌头,抱着白洛诗手臂撒娇地道:“白姐姐,就知道瞒不过你啦!”

“你个小妮子,偷跑出来估计你爹娘、哥哥们都急疯了吧。”白洛诗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小艺额头,宠溺着说道。

说完,白洛诗吩咐晴儿安排家将去程府报个信。

小艺被点了下额头,傻呵呵笑着,突然看到旁边的一名男子一直在打量着她。

小艺甜甜的笑着,打招呼道:“姐夫,你傻了?我是小艺呀,你跟白姐姐大婚的时候,我还参观了呢。”

“哦,哦,小艺妹妹你好!”既然认识,那就不能太放肆打量了,顾北微微一笑道。

“姐夫,既然你叫我小艺妹妹,是不是得送点见面礼呀!那个花露水随便送我个百八十瓶就好。”小艺笑的更甜了,眨了眨眼道。

“”顾北满脸黑线,你当花露水是白菜呀,遍地都有,还百八十瓶?这哪里是是个小美女,分明又是一个小恶魔。

白洛诗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难得看到顾北吃瘪,无视了他递来的求救眼神。

“怎么?姐夫,你是不是在想着百八十瓶少了,准备送更多的花露水给我。”小艺笑嘻嘻补了一刀。

顾北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茶,“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

“好啦!小艺,你就别逗弄你姐夫了。”白洛诗适时的出来给顾北解了围。

顾北对着白洛诗感激地拱了拱手,顺带着送上了一个顾氏飞吻。

白洛诗恨的牙痒痒,早知道就不给你这色胚解围,让你吃瘪。

旁边的小艺看着顾北的囧样,毫无形象的大笑着,还露出了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顾北决定化悲愤为吃,顾北将悲愤对准了桌上的十几种点心。

漫长的等待让小艺都有些急躁,时不时的伸颈张望着,突然看到顾北吃的津津有味的,凑近他身旁,问道:“姐夫,这些点心好吃么。”

“嗯”顾北嘴里塞的满当当的,没空回答。

“姐夫,你怎么会写出《大圣降妖传》这种奇书?”

“额嗯”

“真想打开你的脑袋看看。”小艺继续自语问道。

“呃呃呃”顾北被小艺姑娘的脑思路给吓得噎住了,慌忙拿个茶杯灌了几口。

顾北喝了茶后,不噎了。感觉这茶比他那杯好喝多了,带着一股说不清的馨香。

等等,茶杯口怎么有红印,顾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白洛诗的樱桃小嘴,此时小嘴的主人,正满脸通红,眼神不善的看着他。

顾北干咳一声,心想难怪这么香。

原来刚才顾北喷出来后,忘记给自己茶杯蓄水,吃东西时又被小艺的话给噎住了,顾北看也没看端起茶杯灌了几口。

巳时过半,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东边的天空上,站在亭台下方空地上的一群女子忽然骚动了起来,本来有些懒散的站资也瞬间规整,脸上也露出招牌式的笑容。

便听后院垂拱门处人声噪杂,阵阵说笑之声传来。

“三殿下到了。”有人低声说道。

转瞬之间便出现了乌泱泱一大群人,全部穿着丝袍便装,有黑有白有青有蓝,一个个红光满脸笑容可掬,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众人都哈哈笑个不停。

被众人簇拥在最前面的是个身着金黄色蟒袍身高七尺的年轻男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显得贵气逼人。面如冠玉的脸庞,剑眉微扬,眸含笑意温和的看着众人。

一名百花阁的仆役挺胸叠肚扯着嗓子一声声高喊叫道:“三皇子殿下到!”

顾北和小艺同时嘀咕了一声道:“总算来了。”

众人站立肃穆对着三皇子行拜礼,高声道:“见过殿下千岁。”

“殿下千岁金安。”

三皇子行至亭台上首座位前站定,眼眸温和的扫视一下全场,双手虚抬,嘴角含笑道:“哈哈,诸位不必多礼。今日赏花诗会即将精彩纷呈,吾在此与诸位同乐。共贺我大夏雄霸海内国祚久长。。”

“好!殿下说的好!”众人纷纷喝起彩来。

众人在三皇子的示意下,纷纷落座。

宴席上一片欢声笑语传来,相识的不相识的都互相寒暄着。

这时中间亭台挂着的铜钟铛铛铛响了三声,顿时笑语之声停歇,吸引的众人的目光朝中间望去。

顾北只见之前为他们引路的阿姨仪态万方的站在中间空地上,手中握着一柄红布包裹的小棒槌,正是她敲响了铜钟。

引路阿姨嫣然含笑落落大方的朝四方万福行礼,礼毕后朗声道:“奴家王九娘在此给众贵客请安道福,今日各位贵客光临鄙阁,此乃百花阁之幸事,大安坊之幸事。我大安坊大小青馆百余家,本阁有幸承办赏花诗会,深感荣耀,不仅三皇子在场,应天府大名鼎鼎的泰斗名士也大多在座,这让奴激动的难以言表。”

王九娘的表情确实是激动的,并非客套话,虽说夏朝官员名士爱逛青馆,但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名流于此,那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今日之后,百花阁的名头也将更上一层楼。

“奴家斗胆在诗会之前说件事,因为得知今日众贵宾前来,奴家想尽绵薄之力为迎接诸位贵客到来而助兴。故而特请出本阁怜梦姑娘为大家抚琴一曲,同迎盛世,不知三皇子可否准许?”

亭台上首的三皇子笑吟吟的开口道:“哦?可是贵阁多才多艺的怜梦姑娘?既然贵阁怜梦姑娘愿抚琴一曲,吾怎能拒绝?估计吾拒绝了,在座的众人可不答应了,要找吾麻烦了。只是”

听闻三皇子的一番话,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殿下说笑了”

“我等可不敢”

“”

三皇子等众人笑毕后接着说道:“只是怜梦姑娘吾都很难得见一面,只是抚琴一曲,估计在座的众人要不答应了”

又是一声哄堂大笑传来。

“是啊”

“我等可不答应”

“”

王九娘娇声问道:“不知道三皇子跟诸位贵客是何意?”

三皇子脸含笑意看着王九娘问道:“听闻贵阁怜梦姑娘擅长掌中舞,不知可有此事?”

听到殿下问话,王九娘讪讪答道:“殿下,这可得怜梦姑娘同意,奴家可不好作主。”说完还是礼数周到的遥遥朝三皇子行礼。

台下的众人“唰”的一下安静下来,屏住呼吸,看着接下来的一幕。

“放肆”

一道呵斥声传来,众人目光看去是三皇子身边的中年文士,刚开口就被三皇子挥手打断了。

被当众婉拒,三皇子依旧满面春风的笑着,并未动怒。

在场的众人纷纷低声议论着。

“三皇子果然宽厚仁慈啊”

“是呀是呀”

第十三章 有女怜梦

正当此时,一为身着粉色衣裳的丽人被簇拥在正中,款款向亭台行来。

随着丽人行至亭台,丽人的容貌清晰的出现在大家眼前。只见她约莫二八年纪,鹅蛋脸型,一双明亮的大眼妩媚的巡梭着亭台众人,挺直的鼻梁,略薄的樱唇,因微笑而略微向上翘的嘴角让人情不自禁的欲一尝滋味。高耸的酥胸被粉色的衣裳紧紧包裹着,只露出了粉颈下一小块白皙如雪的肌肤,却也足够引入遐想连连。

全场的这些才子,贵族子弟屏住了呼吸,下身竟不约而同的翘起了二郎腿。纷纷发出了惊呼。

“是怜梦姑娘”

“怜梦姑娘生的好美”

“我总算见到了怜梦姑娘”

““

众才女,官宦小姐看着聚集了全场男子瞩目的怜梦,有的人看的入迷,有的人流着哈喇子,真是人生百态。纷纷低声骂道。

“真是个狐狸精”

“还是一只会勾搭男人的骚狐狸哼”

“不要脸”

“”

“这女人是个祸水。”顾北看着这丽人下了结论。

“哎呦”

白洛诗身为应天府第一美人,注视着这怜梦,都觉得她漂亮的过分。美眸一瞥,见身边的顾北痴迷的注视着怜梦,心里不由一酸,伸出拈花指狠狠地拧了他腰间一把。

顾北只得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投在怜梦姑娘身上的目光。既然不是我的,还是别惦记了。

这时只见怜梦姑娘盈盈而立于中正,对着四周福了一礼,嘴角含笑道:“见过三皇子,见过诸位贵客。”声音如黄鹂初啼,娇脆婉转。

听着怜梦问礼,众人才如梦方醒。

怜梦又对着三皇子见了一礼,笑着道:“殿下,非是王妈妈不同意,而是奴家初学掌中舞,很多舞步不甚熟练,王妈妈怕我当众出丑,惊扰了各位的雅兴,请殿下见谅。”说完又福了一礼。

三皇子含笑看着这一切,听得怜梦说完,笑着打趣道:“怜梦姑娘,好久不见!想见怜梦姑娘一面可不容易呀!既然怜梦姑娘不甚熟练,此事作罢。”

怜梦感激的看了一眼三皇子,娇笑道:“殿下,可不是奴家不见你,而是殿下每次来,都是群美环绕哦,咯咯奴家想见殿下一面而不得”边说还边抛了个媚眼过去。

眼看越说越离谱,三皇子干咳几声,连忙眼神示意一下王九娘。

王九娘连忙站出来,高声喊道:“接下来有请怜梦姑娘给我们抚琴一曲。”

说完高举双手缓缓拍了三下,紧接着两名侍女走上亭台,一名侍女搬着一把八棱红木绣凳摆放在亭台中间,一名侍女手中捧着一张古琴。

怜梦接过古琴款款坐在绣凳上,把绣凳摆在腿上,调试了几下。

众人看着怜梦姑娘抚琴而奏,她十指修长,那双手像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完美无瑕,和她的人一样。

纤指轻抚,清脆悦耳的琴声如行云流水般从怜梦的指间倾泄而出。

在她纤细的手指下,琴曲仿佛有着极强的感染力,让人生出一种极为美妙的感觉,不由自主的沉醉在其中。

琴音缓缓停下,怜梦纤细的双手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四周。

只见众人微微眯着眼,还沉醉在其中。

怜梦环顾的美眸突然怔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清醒过来,微笑着对顾北点点头。

顾北本来也是沉醉在琴曲之中,腰间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

刚清醒过来,看了一眼怜梦,刚好怜梦看了过来,顾北微笑的点头。

也不知道今天白洛诗是不是吃错药了,时不时的拧两下,估计都青紫了,顾北揉着腰间想到。

怜梦抱着古琴对着四周福了一礼,翩翩而去。

片刻后,怜梦消失在园门之后,来去间宛若无痕,只余琴音尚自在耳边回荡。

全场静默了片刻。

三皇子叹道:“吾自从聆听过怜梦姑娘的琴声后,从此在吾眼中,天下无一人能及的上怜梦姑娘的琴曲,可惜不能时常聆听”

“是啊,可惜了”众人纷纷附和道。

“今日怜梦姑娘抚琴一曲,以后怕是别的琴音难入我耳了。”一名身穿蓝色儒袍的儒雅文士摇摇头说道。

“雅先生,你也这样觉得啊!我等今日也不算白来,怜梦姑娘一曲可是千金难求,不是想听就能听到。”身边的素色儒袍中年文士洒脱的笑着说道。

“罢了,是我强求了,为怜梦姑娘的琴曲,当浮一大白。”雅先生苦笑着摇摇头。

“众姐妹连夜练习一曲霓裳舞,给诸位贵人助助兴。”王九娘娇声说道,手掌再拍。

寂静中一曲横笛渺渺,缓缓如丝线从云端飘落,飘入众人耳中。

横笛婉转片刻,古琴琵琶箫管等乐器的声音次第进入,每多一种乐器之声,便有舞姬开始舞动,到最后器乐齐鸣,整齐划一的开始舞动起来。

皓白的手臂如飞雁的翅膀上下飞舞,柔软的腰肢如驾驭清风一般的轻盈摆动,彩裙飞转,彩带回旋,笑颜如花的面容,青春靓丽的身体,曼妙柔弱的身姿,让观看众人立刻陷入如痴如醉之中。

一曲舞罢,三皇子笑着拍掌大声道:“精彩,精彩之极。”

众人纷纷鼓掌喝彩。

“精彩”

“没想到,百花阁还有这等精彩之极的舞蹈”

“”

众人收拾心情,一名身着蓝色襦袍四十许人面瘦削的中年人站起身来到了亭台中间。

“雅先生,是雅先生”

“诗词书画,样样精通的怪才?”

“是那个拒不当官的那个赵奇雅?”

“没错,就是那个诗词书画,样样精通,拒不当官的雅先生”

“没想到,雅先生居然也受邀前来”

“”

场中众士子才女沸然。

中年人咳嗽一声,抱拳道:“各位,感谢各位的抬爱,赵某今日受三皇子之托,主持今日赏花诗会,琴舞看罢,今日诗会正式开始。今日我应天府诗坛泰斗悉数到场,可谓群贤毕至,故而今日由赵某跟诸贤达评判,不知殿下可应允否?”

三皇子起身道:“有雅先生几位大才当评判,吾完全同意。”

赵奇雅道:“好,既如此诗会便正式开始了。”

第十四章 针锋相对

赵奇雅手握绸木槌用力朝铜钟敲打一下,发出铛的一声,朗声道:“诗会开始,为公允起见,本来是由三皇子出诗题。经三皇子准许,所有诗题全由评判诸公给出。”

雅先生话语一出,全场众士子在一旁嘀嘀咕咕。

“诗会本是殿下发起,殿下出题本是理所应当,为了公允,殿下亲作表率,把出题的机会让给诸贤达,殿下仁义呀!”

“是呀!我大夏有如此仁义又多才的皇子,是我等之福,万民之福”

“没想到呜呜殿下呜对我等读书人如此敬重呜”

赵齐雅看着哗然的众才子,清咳了一声,接着说了几条,无非是规则以及必须事前交代免得引起争议的一些事情。

铛的一声,铜钟又响,那是赵奇雅将这些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这一身铜钟之声便是诗会正式开始了。

不多时,赵奇雅同三位评判商议诗题完毕,来到中间微笑道:“各位,经赵某跟诸评判商定,今日既是赏花诗会,诗词便以花为题,五言七律随君所选,望诸位士子才女大展诗才,写好后,交由侍女既可。”

赵奇雅回身坐下,众人兀自难以平静,纷纷低声窃语,场面很是喧闹。

众评判都考虑了在场众人,出的诗题也是极为开放自由的题目。

诗题已出,铜钟敲响三下,计时开始。按照诗会的规矩,每一诗题限时两炷香,两柱香燃尽,便需交上诗纸。

构思之时可以离座,一干士子才女或端坐瞪眼,或注视花海皱眉,或走在花间小道,各自苦思诗句,口中不时发出自语吟诵之声。有忽然得了诗句的运笔如飞的写下诗句来,有的写下诗句之后又涂抹掉,摇头叹息不已。

一些应邀前来赏花的勋贵子弟看着构思的众士子才女,不由感觉好笑,或是跟周围的其他勋贵子低声议论着。

顾北喝着茶水,笑吟吟的看着沉思的众人。不由想起了初中背书的时候,不也是如此,苦笑着摇了摇头。

白洛诗看着顾北懒洋洋的神态,气不打一处来,似是想起了什么,笑吟吟的开口道:“相公呀!看你胸有成竹,是不是已经有了佳作了。”

顾北看着白洛诗毫无瑕疵的脸,忍不住想调戏她,开口说道:“那是,诗词小道尔,作诗为夫信手拈来。”

白洛诗美眸眨眨,无语的将目光移回。

厚颜无耻。

这混蛋,当作诗跟吃饭一样,还小道?

完全不想搭理他。

顾北声音落下,顿时周围变得寂静无声,无数道目光锁定住顾北。一道道从沉思中回过神的士子才女都面带愤怒的围观过来。

此子,简直大言不惭。

三皇子也听到了顾北豪言,玩味的看着顾北,眼神不动声色的瞥了下某处。

“大小姐,白家姑爷,请了,在下王子齐。”一名长相英俊,身穿白色儒袍打扮的士子走了过来,面带不善的对着他们拱拱手。

白洛诗扫了一眼王子齐,淡然点了点头。

“王兄,在下顾北有礼。”顾北看着这面带不善的士子,心中了然,也微笑的回了个礼。

“听闻顾兄言诗词小道尔?不知道可有佳作?“王子齐笑着问道,不动声色的把白家摘出去,称呼其顾兄。

“不曾有过,至于刚才的豪言只不过是”顾北微笑着解释道。

“估计是顾兄的佳作不曾流传吧,雅先生出题的时候,在下观顾兄胸有成竹,想必是有了新作吧,不妨念出来让大家一起欣赏。”王子齐淡然一笑,打断了顾北解释,针锋相对道。

其他沉思的士子才女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众人议论纷纷。

“大小姐,能文能武,精通诗词想必白姑爷也不差吧”

“白姐姐多才,姐夫怎么可能差呢?”

“听闻《大圣降妖传》是白姑爷写的,作诗想必也不差”

“那可未必,故事既可跟诗词相比。”

““

顾北只觉的自己很委屈,跟娘子开个玩笑,都被人针锋相对。

“怎么?顾兄是觉得我等不配欣赏你佳作?王子齐看顾北沉默着,适时得加了把火。

围观的一些士子感觉到自己受辱一般,义愤填膺,只恨不得上去揍这小白脸一顿。

让你放豪言,让你娶了我们的女神。

想揍他,有多少人是因为受辱或是因为女神被娶走,就不得而知了。

“姐夫,要不你就随便作一首,教训下这些讨厌的士子。“一道声音传入耳中,小艺补了一刀。

“对呀,姐夫,你就作一首教训下他们”

“就是”

“姐夫,我支持你”

“支持”

“”

一群用了顾北花露水的才女,唯恐天下不乱说道。

看着这些才女跟脑残粉一样为他喝彩,顾北有些诧异,难道是太帅了?

他不知道的是自从这些才女从白洛诗那得了花露水后,顿时对顾北惊为天人,贵妇才女出门都以抹花露水而为荣。

眼看局面快要失控,顾北摸着鼻子求救的看向白洛诗。

白洛诗撇了撇嘴,补了一刀说道:“相公,既然大家想让你作诗一首,那你就作一首吧。”

自从那晚失身于顾北后,白洛诗让人调查了顾北。顾北的父亲是顾家村唯一的秀才,顾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顾父再世时教他读书认字,顾父因思妻成疾去世后,给顾北留下一个破落的院子,几亩田地。顾北靠着村里帮衬,发租田地过着日子。

自从成婚后,顾北的种种举动,写故事,制作香水,出口成诗白洛诗都有点看不透他了。

白洛诗也想看看他这个相公有多大才。

“”听着白洛诗的话,顾北一个踉跄,脸都黑了。

顾北递过了一道眼神给白洛诗。

搞什么?我们是夫妻,我们才是一伙的。

白洛诗淡淡回了他一眼。

你就作一首,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

顾北回了一道。

你当作诗是白菜萝卜呀,想作就能作出来?

白洛诗美眸鄙夷的回道。

你刚还说诗词小道尔,怎么?牛皮吹大了?

两人眉目传情不传话间,顾北败下阵来。

小爷二十一世纪新人才,还怕作诗?作诗嘛还不是信手抄来,哦,是信手写来。

顾北摸着鼻子看了眼众人,苦笑道:“好吧,那我就作一首”

顾北沉思了片刻,想到了一首诗,提笔写道:鹧鸪天

十里亭台倚翠微。百花深处杜鹃啼。殷勤自与行人语,不似流莺取次飞。

惊梦觉,弄晴时。声声只道不如归。天涯岂是无归意,争奈归期未可期。

顾北写完后走到一边,不再关心其他人议论,宋朝诗人晏几道的这首词触动了他,让他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父亲母亲。

白洛诗一直关注着顾北,见他写完词以后,神情落寞的走开了,莲步轻移,款款跟上。

白洛诗看了一眼面带愁绪的顾北,只当顾北诗词触景生情想起了他去世的父亲。

“对不起。”白洛诗低声说道。

顾北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脸上全是愁容为他担心的白洛诗,心里一暖,笑了笑道:“洛诗,没什么的,我只是有点想家了。”

心里默念道:爸妈,你们还好吗?儿子想你们了!

听闻顾北只是想家了,白洛诗也没多想,只当他是想家了,灿烂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想家了就回去看看吧,反正也不远。”

顾北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再也回不去他的家了。

见顾北没有说话,白洛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陪他静静呆着。

良久,顾北率先打破沉默。

“娘子,两炷香差不多快到了,我们去看看有什么佳作吧。”

“好。”

第十五章 不是东西

顾北跟白洛诗回到亭台席位的时候,“铛铛铛”三声铜钟响起,第二柱香终于烧成灰烬。

顾北看了眼中间位置,几十首诗词此刻正被一一悬挂在长绳上。全场这么多士子才女,看来不少人已经被淘汰。

雅先生等几位评判正从第一首诗看起,三皇子坐在上首席位等待着最终结果。

被淘汰的士子才女满含失望,尚未淘汰也紧张的看着,万分期待着希望自己的佳作能够入眼。

评判的诸先生显然极为认真负责,每到一首诗前,均低声窃语相互交流一番,但明显他们的情绪越来越不高兴,发出叹息声之余,说的话也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刺耳。

“这几首扯下来,骈词骊句,卖弄辞藻。”

“这几首扯下来,无病呻吟,矫情作态。”

“这几首也扯下来,文辞不通,鼓弄玄虚。”

““

一连串的扯下来之声入耳,但见雅先生伸手“刺啦刺啦”扯下挂在红绸绳上的诗纸,团吧团吧丢垃圾一样丢在身旁一名仆役捧着的竹篓中,怕是这些呕心沥血之作只能做引火之物了。

一些士子们见自己的诗作被扯下来,均以袖遮面默默羞愧的坐在席位上,也有自视甚高者翻着白眼暗中咒骂,心里只道:“老子怀才不遇,老子的诗是第一流的,你们这些老货不懂欣赏,真是明珠投暗。”

几十首诗最后留下的只有可怜的两首诗。这多少有些尴尬。

众士子扫了一眼顾北和王子齐,大概也猜到最后两首诗的主人是谁,毕竟刚才白家姑爷当众写了一首极好的词,只是不知王兄的佳作能不能超越白姑爷。

三皇子看着挂着的两首诗,脸色不善的看了一眼王子齐。

王子齐被看的羞愧低下了头,他作的诗自己没数?他有信心能入评判法眼,真要跟顾北的词去比较,还是差了不少。

“王兄,依我看白家姑爷的词也就一般般,论才学,王兄甩他几条街,王兄必定被评为第一”旁边一个士子捧臭脚说道。

围观的士子纷纷附和着说道。

王子齐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懒得理会他们。

真要是能第一?他做梦都会笑醒,也不用想着如何跟殿下交待了。

一群马匹精!

读书人的风骨呢?

顾北毫不在意看着这一切,吃吃喝喝,时不时的跟白洛诗调笑几句,或是跟小艺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姐夫,你作的诗我看就很好,不用担心,肯定拿第一。”小艺笑嘻嘻说道。

顾北耸耸肩。

要是让其他人听见这番话,估计都会气个半死。

这顾北哪里担心了?吃的好,喝的好,又有两美相伴。

众评判最终商议结束后,雅先生站出来,沉吟片刻,最终宣布道:“诸位,这些诗词我等都看了,认为这两首还算不错,其余的都只能算是平平之作。今日既然是诗会,其余的诗作不做评判也罢,只拿这两首来说。若论高下的话,当属顾北所作的鹧鸪天。”

顾北正跟小艺小声低语,闻言笑了笑。

开玩笑,宋朝著名诗人晏几道的词都不算佳作,那些还算佳作?

众士子才女所有的目光移向顾北,纷纷恭贺道。

“我观顾兄器宇轩昂,与众不凡”

“那还用你说?大小姐博学多才,她的夫婿能差了?”

“我早就知道姐夫不鸣则已,一鸣必惊人”

“”

王子齐失魂落魄的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顾北,虽然早知道诗词不如他,但真正宣布结果的时候,还是有些失落。

三皇子笑吟吟举起水酒,隔空对着白洛诗和顾北敬了一杯。

白洛诗拉着顾北福了一礼,回敬一杯。

王子奇狠狠地瞪了顾北一眼,如果不是他,估计诗会后他就成了三皇子的座上宾。他把过错归结在顾北身上。

他也不想想,如果他不受三皇子指使,不巴结殿下,估计现在他已经是诗会第一了。

时也命也。

可怜的顾北还在吃喝,不知不觉间被人恨上了。

第一场诗会结束后,稍事休息的间歇,王九娘依旧在亭台中间安排了些节目,青馆的姑娘们也尽力展现自己的本事。

顾北静静坐在席间入迷的看这些歌舞的时候,隐隐觉得似乎有几双刺目的眼光在盯着自己,让顾北觉得很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顾北用眼角的余光瞟视着,都没有寻找到目光的主人。

虽然不甚在意那几道目光有意无意的朝自己身上瞟,但这种眼光顾北感觉还是极为不舒服。

歌舞毕,雅先生敲响铜钟,第二场比试正式开始。所有人自动聚集于中间,静悄悄等候第二场诗题的宣布。

雅先生同几位评判商量完毕,出来拱手道:“第一题既然是诗词,第二题为对对子,我等先出一个上联,答对下联者可出一个上联,指定场中一人对答,如若对不上,须得罚酒三杯。答对者可换一人继续,直至最后无人答上,方为本次诗会的对子第一人。”

场中的一些擅长对对子的跃跃欲试,纷纷催促着赶紧出题。

雅先生看了眼喧闹的众人,笑着道:“各位稍安勿躁,刚怜梦姑娘遣人来说,今次诗词和对子第一人者,怜梦姑娘会单独为其抚琴一曲”

“哦哦”

雅先生还没说完,士子们瞬间沸然了。

“那个狐狸精抚琴有什么好听的”

“就是”

才女们有些吃味的议论道。

顾北瞥瞥嘴嘀咕道:“只是单独抚琴一曲至于兴奋么,又不让你们睡?又不给银子?太没意思了。”

白洛诗杏眼圆瞪了他一眼,写了一个“太”字递给顾北。

顾北接过一看,“太”字的中间,一点没有了,变成了一个洞,吓得冷汗直流,这娘们太恶毒了,居然想

旁边的王子齐听了,冷眼扫了他一下。

你当怜梦姑娘想见就见?

还想着睡?

粗鄙不堪。

雅先生清咳了一下,朗声道:“各位听好了,我们出的上联是: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从北朝南打东西。”

“啊!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白黄红黑青蓝紫七种颜色都有这怎么对?”

“这种绝对谁对的出?”

雅先生看着被上联难住的众人,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一些士子才女低头思考,一些才子目光在顾北和王子齐身上穿梭着。

王子齐也在低头沉思。

顾北仿佛没听见般,跟旁边的白洛诗、小艺说着什么,不时两女娇笑出声。

时间慢慢过去,亭台静悄悄的,众人还在思索着,顾北席位的笑声在安静的大厅传来,尤为刺耳。

王子齐沉思被打断,刚想怒斥顾北,默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顾兄,看你这里好生热闹,不知是否已经有了下联。“王子齐拱手高声说道,吸引众人的眼光,连几位评判都饶有兴致的看着顾北。

顾北本来跟洛诗小艺说着二十一世纪的一些荤段子,正说的兴起,突然被打断,不悦地看了王子齐一眼,见评判众人都看着自己。

心中愕然,难道我又做了什么事犯众怒了?

旁边一位勋贵子看了一脸茫然的顾北,好心的把上联给他说了一下。

顾北心想这姓王的怎么这么不识趣,不就是拿了你第一嘛,怎么处处针对我,既然你脸伸过来了,那我就狠狠的踩。反正都得罪了,那就得罪狠一些。

顾北想了想前世的对子,刚好知道这个下联,不由高声道:“前古人,后来者,读左传,习右军,拜上卿,坐中堂,使下属,出将入相封王侯。”

雅先生听了以后,拍掌道:“妙极,妙极,白黄红黑青蓝紫对前后左右上中下。不知道各位还有没有更好的?”

良久后,见无人对答,雅先生让顾北出题。

顾北摸着下巴想了想,姓王的你不是针对我嘛?小爷今天让你喝酒喝个够。

顾北指着王子齐说道:“你来对,我来出题,上联:上八桥,中八桥,下八桥,三八二十四桥。”

王子齐想了良久,喝了三杯酒。

顾北笑着说道:“王兄,好酒量,我且再出一题,上联:烟沿艳檐烟燕眼。”

“”王子齐喝了三杯。

顾北说道:“烟锁池塘柳”

“”又是三杯。

顾北看着王子齐一直在喝酒,怪不好意思的,出了个简单的上联:“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三不四,王兄这个可是很简单的,这个你不会也对不出吧?”

王子齐默念了片刻,高兴答道:“我想到了,没前没后没脸没皮没心没肺。”

顾北笑嘻嘻的答道:“哎呀,横批:不是东西。”说完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众人爆笑出声,几位评判也不另外。

“姐夫,你太损了,居然骂他不是东西,哎哟,笑死我了哈哈不行了”小艺打了一下顾北,毫无淑女形象的笑着。

白大小姐也捂嘴轻笑。

王子齐听着众人的嘲笑声,那还不知道被耍了,小脸憋的通红,感觉没脸呆下去,招呼都没打,灰溜溜地跑了。

第十六章 程家无敌

“哎,哎,跑什么?我还有好多对子没出呢!”顾北嚷嚷道。

听闻顾北的声音,那道远去的身影一个踉跄跑的更快了。

“哎,高手真寂寞啊”顾北不要脸的嘟囔道。

众人满脸黑线,无语翻了下白眼,对那狼狈不堪的身影抱以深切同情。

对白家姑爷的厚脸皮刷新了认识。

简直是厚颜无耻!

随着雅先生朗声宣布赏花诗会最终结束,顾北拿下了赏花诗会,诗词和对子第一人。

今日顾北可谓是风头尽出,颇有一举成名天下知的意思。

顾北也没什么可高兴的,毕竟诗词是抄袭古人的,对子都是读书时候度娘搜到的一些绝对。

三皇子走的时候,依旧笑容满面的勉励了顾北几句,说说笑笑的被一大堆人簇拥着远去。

众人议论纷纷的陆续离开了百花园,就在白洛诗、顾北、小艺三人打算离席回府的时候。

雅先生走了过来给白小姐见了礼,拉着顾北道别,雅先生的表情丝毫不掩饰他对顾北的钦佩和喜爱。

“顾小友,今日你可教老夫大开眼界了,我夏朝又出了个不世奇才。”

顾北忙道:“雅先生谬赞,在下也是胡言乱语,当不得,当不得。”

雅先生摆手道:“赵某看你特别投缘,想跟你交个忘年之交,刚好赵某还要在应天府呆一些时日,小友若有暇的话一起聚聚,我们共论诗文,畅谈一番。”

顾北拱手道:“岂敢造次,不过我定会去拜访雅先生的,雅先生可是我心中最崇敬的诗坛泰斗之一。”

雅先生哈哈笑道:“小友倒是会说话,如此赵某就先走一步,往后再聚。”

说完行一礼,哈哈笑着潇洒远去。

顾北三人对着雅先生远去的身影回了一礼。

“顾公子请留步。”

正当三人打算离去之时,一位丫鬟走上前来,向顾北笑道:“顾公子,您文才出众,我家姑娘十分钦佩,想请公子过去,她将为公子单独抚上一曲。”

顾北看了看旁边眼神不善的两人,摸了摸鼻子道:“在下对乐理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你家姑娘岂不是对牛弹琴?我看还是算了吧”

“对了,忘了问你家姑娘是哪位呀!”

“我家姑娘就是诗会上抚琴的怜梦姑娘。”

“哦,是怜梦姑娘呀,在下也是非常愿意聆听怜梦姑娘的琴音哎,娘子,等等我呀!”顾北还没说完,白洛诗美眸冒着寒气看了他一眼,领着愤愤不平的小艺往园门走去,顾北看了看只得追上去。

留下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小丫鬟,杏眼圆睁,娇躯颤抖,哆嗦着嘴唇看着远去的一行身影。

“叩叩”

一道急促叩门声惊醒了伏在书案边沉思的美丽身影。

“进来。”

美丽身影头也不抬地说道,继续看着书案上几张纸,上面依稀可见一首诗和一些对子上联。

一名小丫鬟推门跑进来,只见这是一间布置很简洁的闺房,闺房里只有几把八棱红木绣凳,一张茶几,一张书案,一把椅子,一张紫檀木床,茶几上焚着一炉檀香,墙上挂着几副字画,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怎么?没有请来顾公子?”

美丽身影看着面前喘着气的小丫鬟,脸上带着愤愤不平之色。

“小姐,想多少人为了听小姐抚琴一曲而不得,那个顾公子倒好,直接拒绝了,我看那个顾公子也不怎么样”小丫鬟犹自数落顾北的不是。

“好了,我知道了”被叫小姐的轻笑了下,美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居然有人拒绝了她!

以后有的是机会相见,目前大卖的《大圣降妖传》,会制作一种散发幽香的花露水,进园门时出口成诗,诗会上作的诗和对子

她倒想看看这位顾公子还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不知道被惦记的顾北,只是正坐在马车上打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嘟囔道:“不知道谁想我了。”

“姐夫,是有不少人想你,今日你可是抢了不少人的风头,估计惦记你的可不少哦,以后出门要小心,可别被人打了闷棍,咯咯”小艺笑嘻嘻的说道。

“夫君,以后你出门必须带着晴儿或者家将,今日这事有点蹊跷,诗会上那王子齐一直针对你,按说你们是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仇恨。”白洛诗一脸关切的说道。

“是是,我听娘子的就是。”顾北嬉皮笑脸道。

他脸上嬉皮笑脸的,只是不想白洛诗为他担心,心里却没有轻视,他也看到那个王子齐走时一脸怨恨的眼光。

王子齐只是一名有点名气的士子而已,也玩不出花样,主要是他身后的人。

毕竟敌暗我明,敢明着派人针对他这个白家姑爷的,估计背后势力不小。

顾北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姐夫,不用怕,谁敢欺负你,叫我哥哥揍他就是,我可是有很多哥哥的。”小艺挥舞着小拳头说道。

顾北对她笑道:“那就多谢小艺姑娘”

“不用谢,你是谁呀?你可是白姐姐的夫婿,也就是我程小艺的姐夫,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只是”程小艺拍着高耸的胸脯爽快道。

听得顾北心里满满都是感动,多么热情多么助人的小姑娘啊!

小艺眼珠一转,眯着眼睛一笑,掰着纤细手指接着说道:“只是这出场费的事算了,当我吃点亏,我有十个哥哥,每次出场一人一瓶花露水吧”

顾北越听越无语,脸上的黑线越来越粗。

谁说这姑娘热情助人?

我保证打不屎他?

不多时,马车载着四人抵达程府门口,程府守门的家将看着自家小姐从车里下来。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啦!”

家将急忙往府内跑过去,边喊边大声叫道。

顿时程府一片鸡飞狗跳之声传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府内出来,一群鼻青脸肿生的魁梧的汉子簇拥着一对中年夫妇向他们行来。

中间是一个仿佛雄伟高山般魁梧的中年汉子,两腮的胡子豹子胡须一般往外炸着,满脸横肉,一身的野蛮,旁边是一位徐老半娘风韵犹存的美妇。

“你个死丫头,担心死为娘了。”面带焦急之色的美妇急忙上前抱住了小艺,上下一阵打量。

“娘”小艺在美妇怀里撒娇着。

白洛诗和顾北对着高山般魁梧的汉子恭敬行了一礼:“洛诗(小子)见过程伯伯(侯爷)。”

顾北不恭敬不行呀,这可是程家侯爷,老公爷手下爱将,军方数的上名次的巨头之一,程无敌。

夏朝第一蛮横人物!第一泼皮人物!第一滚刀肉,乃是一位脸皮厚度堪称宗师,拿着无知当学问,提着大刀讲理由的货色;满朝文武谁都忌惮三分,就连当今圣上,对他也是颇为头疼。这不被打发来跟随老公爷镇守南京。

只见程侯爷走近前来,瞪着一双豹眼上下打量一下顾北,一双蒲扇般大手重重拍了一下顾北,哈哈大笑道:“贤侄不用多礼,我可是你那岳丈的结拜大哥,以后随洛诗叫我程伯伯就行了。”

顾北被程无敌拍得一阵踉跄,只感觉一座大山压下来,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额头冷汗直流,嘴角一阵抽搐,艰难开口道:“是,程伯伯。”

程无敌一张黑脸疑惑道:“贤侄,你怎么了,不舒服嘛?”说完蒲扇般的大手拍来。

顾北只感觉一片乌云遮住了自己,想躲却又动不了,暗自焦急之时。

这时旁边的程夫人跟小艺絮叨完,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上前赶忙拉住了程无敌,白了一眼嗔怪道:“老爷,人家读书人身子娇弱,那经得起你一拍。”

“就是,就是。”程小艺帮腔道。

程无敌被说的黑脸一红,讪讪道:“贤侄啊,你这身子也太脆弱了,那像我家几个兔崽子,天天挨揍,照样生龙活虎的”

顾北翻了翻白眼暗自嘀咕道,也不看看你们家几个长的跟座大山似的,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程无敌还待再说,程夫人拉住他娇嗔道:“老爷,洛诗跟白姑爷好不容易来一趟程府,你也不知道请他们进府。”

白洛诗跟顾北同时开口道:”伯父伯母,不”

“走,进府。”

还没说完,程无敌大手一挥打断,当先走在前面。

程夫人跟小艺一边挽着白洛诗手腕跟在后面。

程家一众大山把顾北包围着,很文明的请进了程府大厅。

程夫人招呼两人就坐,上了茶微笑着向两人点了点头,便下去安排午宴了。

程无敌坐在上首哈哈大笑道:“侄女呀,你可是找了个好夫婿,我听小艺说,贤侄可是在那啥什么会上,一鸟惊人呀!颇有老夫当年的风范。”

听着老爹不要脸的夸赞自己,程老大小声提醒道:“爹,是一鸣惊人,不是一鸟惊人。”

程无敌暴怒的跳了起来,砰砰两脚踢在程家老大身上,唾沫星子乱飞道:“老子难道不知道?还用你来教老子。”

顾北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白洛诗见怪不怪的跟小艺低声说着,程家其他人满脸同情的看着老大。

第十七章 陈东主

突然遭受池鱼之殃,程老大捂着pp连身痛叫,心中腹诽:什么叫做我教您,我敢教您么?

程无敌踢完老大,一脸酸爽的抚平衣衫坐下,哈哈大笑说道:“贤侄,让你看笑话了,我家这几个兔崽子不揍不成器,有一个词语叫玉那啥什么?”

程无敌瞪着铜铃般大眼睛看着其余几位儿子问道。

程家几郎颇有默契的同时摇头,表示不知道。

气的程无敌跳起来,扑向几郎一顿胖揍,边揍边大声咒骂道:“老子就怎么生了这么几个蠢货,平时让你们多读书”

大厅又是一群鸡飞狗跳。

这时,程夫人过来告之开饭了,程家众郎如蒙大赦般跑出了大厅。

顾北一群人在偏厅用餐,白洛诗三人在后宅用餐,顺便聊些女儿家私话。

午宴的气氛是热烈的,和谐的。顾北还是第一次来程府吃饭,所以高规格接待家里几个厨子全都忙活开了。桌上摆着全是荤的,无一丝素菜,脸盆般大的钵装的满满的。旁边十几坛酒,程无敌大手一挥开饭。

程家众郎犹如饿死投胎般,桌上碗筷横飞。

顾北刚敬完程无敌一碗酒,一看桌上少了一大半,顾北总算明白了程家为什么用钵了。

席间在程无敌的带领下,程家儿郎频频向顾北举碗。

喝到最后,顾北一头倒在桌上,失去了意识。只依稀听见,程无敌拎鸡仔一样拎着他,大着舌头说要一起结拜,程家众儿郎一个一个的叫着程无敌大哥。

顾北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自己床上,顾北坐起来,揉了揉额头,只感觉头痛欲裂。

天已经黑了,四下里寂静无声,窗外夏虫唧唧,院落的大树的倒影轻轻摇戈着。一切都静谧而安详。

顾北呆坐了片刻,扶着额头皱着眉头下了床,披着衣衫走到八仙桌倒了杯茶水灌了几口。然后走到了长窗之前,伸手推开了碧纱长窗。

窗外明月当空,寂静而清凉。夜风吹过天空,院子里的树叶发出轻轻的哗啦啦的声响,就像情人的私语。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照亮了顾北的面容。

顾北稍立了片刻,推开房门躺倒院落中的摇椅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空。

顾北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姑爷,您醒啦!我去给你端醒酒汤。”

“不用,晴儿你快去睡吧。”顾北摇了摇头。

“姑爷,那可不行,这是小姐吩咐的,婢子去把醒酒汤热一下就好。”说完不待顾北回答冲冲离去。

不多时,晴儿端着醒酒汤递给顾北,顾北一口气喝完,感觉好了许多。

见晴儿还在身边站着,对着晴儿笑道:“晴儿,去休息吧!夜里天气凉,别感染了风寒。”

晴儿拍着胸脯,俏皮眨了眨眼说道:“姑爷,您身子才刚好没多久,才要多注意,婢子身子棒棒哒。”

顾北不由苦笑不得,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鄙视了。

顾北问道:“晴儿,你从小就在白府长大吗?你爹娘他们呢?”

“姑爷,婢子九岁的时候进入白府,老公家跟小姐他们一直对我很好,至于爹娘婢子都快记不清他们的样貌了。”晴儿伤感的说道。

“想爹娘了,那晴儿你有没有去找他们?”

“找不着了。”

“为什么?”

“爹娘已经去世了。”晴儿眼睛有点伤感。

顾北忍不住扇了自己一下,为什么问这个。

“姑爷,您干嘛呢?”顾北还想再扇的时候,晴儿拉住了他,说道:“不关姑爷的事,晴儿现在在白府很开心呢,小姐待我如姐妹,姑爷还经常给婢子讲故事,逗婢子开心呢。”

说完晴儿破涕为笑,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感没有瞒过顾北。

之后顾北选说了一些搞笑的故事给晴儿听,把她逗的哈哈大笑,笑语声在院落上空中回荡。

顾北看了看天色,对打了几个哈欠的晴儿说道:“天色不早了,晴儿回去休息吧。”说完进了屋里。

这一晚顾北碾转反侧,数鸭子数了几千只才迷迷糊糊进入睡梦中。

一大早,顾北领着晴儿来到了西市书坊街。

雅士林书店门口,排队买书的才子和仆役看到顾北过来,愣了一下,纷纷笑着跟他打招呼,认识的不认识的顾北都微笑一一回应。

陈东主听得伙计来报,顾公子来了,匆忙赶来,喜笑颜开的把顾北迎进书店。

后院掌柜房里,陈东主热情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本来也打算今明两天抽空去白府拜访您,既然顾公子您来了,那就不用去了。”

顾北笑着道:“这次来我有件事跟你说,这里是《大圣降妖传》后续书稿,你点一下。”

陈东主接过来疑惑问道:“公子的意思是把后续全部刊印出来?”

“不,印刷还是按照我们之前商议好的,一卷一卷刊印,三五日之后在刊印下一卷。”

陈东主舒了口气,他还真怕顾公子要求他一次全部刊印出来,那样的话,三五日过后其他书坊一旦刊印出来,利润只会越来越低。

陈东主看了看顾北,不确定问道:“之前公子说有事要说,不知道是何事?”

顾北眯着眼,看了看陈东主,说道:“陈东主,说之前,我想先确认一点,你是想挣大钱还是挣小钱?你是聪明人,想好了再回答。”

顾北翘起二郎腿,端着茶蛊悠哉悠哉的喝着。

陈东主揣测着顾北说这话的深意,有些明白,又有些不确定,试探着问道:“顾公子,挣大钱,如何?”

顾北笑了一下,晴儿拿着一个小瓷瓶摆放在桌上,笑道:“陈东主,你可以打开闻一下。”

陈东主疑惑的揭开瓶塞,顿时一股幽香扑鼻而来,身子颤抖了一下又不确定的问到:“公子,这这可是市面上那天香露?”

顾北疑惑道:“天香露?”

难道是花露水的配方泄露了?不应该呀!配方也只有他跟晴儿两个知道。

“也就是市面上的花露水,也不知道是谁取了一个这么个难听的名字,后面就有人取名天香露,意思就是上天赐予的香露。”陈东主小声解释道。

“哦,天香露就天香露吧。”顾北无所谓耸了耸肩。

“公子,这个不会也是你制作出来的吧?”陈东主惊诧道。

“那是,除了我家姑爷,还有谁能制作出来。”顾北还没回话,一边的晴儿骄傲地开口说道。

陈东主呼吸急促,说道:“公子,您说的挣大钱不会就是跟我合作天香露吧?公子你不知道现在天香露,可是炒到了天价,有人一千两银子求一瓶而不得。”

听到陈东主说的天价,晴儿惊讶的张大了樱桃小嘴,赶紧再身上闻了闻,好似幽香一散,就不见了多少银子。

没想到只是为了讨好白洛诗,随手而作的一个小玩意居然能炒到天价,早知道就不抄写书,顾北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想到。

虽然他是见过世面的,明白奇货可居得道理,但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东西,居然炒到这么高。

顾北得出了一个结论,看来不管在哪里,女人和小孩的钱都是最好赚的。

顾北笑着摇了摇头。

看顾北摇头,陈东主想了想,说道:“公子,我们还是跟上次一样合作,公子什么都不用做,所得利润四六分成,我四您六如何?”

顾北接着摇摇头。

陈东主沉吟片刻,看着顾北咬牙说道:“公子,三七如何?”

不等顾北回答,陈东主便看着他,说道:“好让公子知道,这天香露,虽然能挣钱,我又要盘一个店铺,还得雇佣人手,三七分成,我也只能赚一点点了。”

顾北摇摇头。

看到顾北摇头,陈东主满脸失落。

“陈东主,我看你也是精明能干的人,我的意思是,你替我来打理生意,什么都不用出,你只要对我负责就行,下面的店面全部交给你管理,每年我分你所得利润的半成,你看如何?”顾北慢条斯理的说道。

陈东主惊讶的看着顾北,心里一阵盘算,以天香露的市场,那银子是滚滚而来,最主要的是还可以攀上白家,帮着顾北打理生意又有分成,还不用看别人脸色,这样的活哪里找?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属于贱业,连农民都比不上。

陈东主不确定的问道:“顾公子,你就这么信任我?”

顾北笑着说道:“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陈东主,你也是人才,也只有我才能给你一个供你施展的平台。”

“陈东主,好好考虑,想好了就来白府找我,这瓶天香露就当我送给尊夫人的一点小小礼物,告辞。”顾北说完,带着晴儿出了书店。

第十八章 “新点子”

走在西市大街上,晴儿好奇的问道:“姑爷,您怎么想着自己做生意了,为什么还要找那个陈东主,婢子看那陈东主也不甚出奇呀,就是吃得多些,长得了胖些。”

顾北笑着揉了揉晴儿的小脑袋,看她邹着小琼鼻娇嗔不依,哈哈笑着道:“那你看姑爷有啥出奇?姑爷也不是自己做生意,白家的身份不允许姑爷出面操持贱业,所以姑爷需要找一名代言人。”

晴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小脑袋,一脸理所当然说道:“姑爷肯定与众不同,婢子只知道姑爷所做之事一定是对的。”

顾北心里叹息一声,白家看似风光,深受圣上恩宠,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仇敌觊觎,继承者又没有的情况下,万一哪天恩宠不在或者老公爷去了,难道让洛诗一人承担?那瘦弱的肩膀能承受的起吗?

顾北不知道,他只能趁老公爷在时,做一些准备,未雨绸缪,替洛诗分担一下。,谁叫他是洛诗夫君呢。

虽然有钱不是万能,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顾北暗自沉思。

他不知道的是,暗地里已经有一双眼睛盯上了他。

顾北二人走在这条繁华、商铺林立的街道上,街上行人来来往往。

“让开,抓小偷。”

一道娇喝声从背后传来,沉思中的顾北恍若未觉,仍然继续走着,猛地他的右肩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身子向前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在地,身后的晴儿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连忙上前扶住了顾北。

在晴儿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扭头望去,面前立着一少年一少女,少女一声娇叱:“你耳朵聋了?”

“撞了人还有理了?”顾北还没答话,晴儿气往上冲呵斥回道。

顾北打量了一眼面前两人,只见少女一张粉光致致、光洁妩媚的脸蛋儿,柔媚的弯眉,一双亮晶晶的眼眸下面是腻如玉脂的鼻子,红润的樱桃小口。

顾北不由眼前一亮,虽然他也见到不少美女,但眼前的这个大美女,约莫二八,那眉眼五官,瑶鼻樱唇,简直是无一处不媚,是那种真正的女人味的妩媚,这种媚估计也就他之前见过的怜梦姑娘能与之相比。

自家娘子虽然也是个雍容华贵的大美人,不过眉宇间的英气更重一些,五官也不如她生得娇媚。看到这个女孩儿瓜子脸上那双媚极了的眼睛,才让人明白所谓狐狸精应该是什么样子。

她一袭月白裙,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的向顾北喊道,见他回过身来,一身靛蓝色长袍,书生打扮,身材高挑,看面容文质彬彬,五官颇为英俊,一双眼睛琼琼有神,瞧着挺顺眼的,脸上的怒气顿时收敛了些。

玉剑琪眼看小偷快要跑远,顾不得再说,莲足一点往前面追去。

“你”晴儿还待再说,顾北打断了她。

这时旁边的这位少年,二十出头,身穿苏绣月华锦衫,剑眉微扬,眸光冰冷,气宇轩昂,带点高冷,手握长剑站出来对着顾北抱拳,僵硬着笑脸解释道:“这位仁兄,小妹抓小偷心切不慎冲撞了您,在下在这里替小妹赔个不是,望见谅。”

顾北听了后,知道他们是无意冒犯,笑着回了一礼:“无妨,仁兄赶紧去追令妹吧!,不然令妹可要吃亏了。”

少年听了后,看了一眼顾北,淡然说道:“在下玉剑轩,有缘再会。”说完匆匆往前追赶而去。

顾北淡淡的笑了笑,见两人跑远了,带着晴儿继续缓慢地向前踱去。

顾北见店便进,随意乱狂,希望能想起一些发财的新点子,顺便了解各行业的市场需求。

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着,路过一家酒楼,正好有些饿了,顾北带着晴儿走了进去。

店小二热情的迎上来,陪着笑脸告知二楼厢房已满,征得顾北同意,领着来到了一处空位。

招呼着顾北和晴儿坐在长凳上,这个时代顾北还是第一次来酒楼,也不知道有什么菜品,点菜的任务就交给了晴儿,晴儿点了几个招牌菜,一壶酒,店小二上了酒后就去后厨忙着上菜。

顾北端起酒杯,看着酒杯里黄浊不堪的液体,品了品滋味,“噗”的一口喷了出来,喷的晴儿满脸都是。

晴儿连忙站起来顾不得给自己擦拭,拿出一副随身携带的手帕给顾北擦拭着,轻拍着他后辈焦急问道:“姑爷,怎么了?没呛着吧!”

顾北苦笑摇了摇头,好奇说道:“晴儿你就没感觉到这酒怪怪的?”

晴儿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品了品,疑惑的摇了摇道:“没有呀,姑爷这酒不都是这样的?”

顾北心里暗自不解,又端起酒杯用舌头舔了舔,对晴儿说道:“不对呀,这酒明显一股馊味带点酸味,跟家里的酒不一样。”

“姑爷,白府的酒当然跟这里不一样,老公爷麾下的将军统领知道老爷子爱喝酒,尤其是爱喝好酒,逢年过节登门都会送上一些好酒,那些酒可是军方名下酿酒作坊专门酿制给将军喝的,而且还属于贡酒,每年还要送一批进宫呢。那烧刀子酒又香醇又烈,老公爷可喜欢哩。”晴儿好笑着卖弄道。

顾北暗自嘀咕,那烧刀子也不香不烈呀,估计度数也就是二十度左右。

放在后世的白酒随便一瓶都是三四十度。

以前看电视还不理解,为什么古代人喝酒动不动就是吹酒坛子,抱着酒瓶喝酒怎么都不醉,还真当他们千杯不醉了。

白家那种顶级勋贵喝的好酒度数也才二十多度,顾北估计这些酒楼的酒度数也就几度,比后世的啤酒度数都要低。

以他那能喝几瓶啤酒的肚量,估计在这里也是属于千杯不醉的人了。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朝代的酿酒工艺还不是很发达,属于用酒精发酵压榨酿制出来的,根本就不是后世所用的蒸馏法,度数能达到二十多度都已是难得了。

如果他拿着后世的蒸馏法在这个时代酿制高度数美酒,岂不是要垄断这个行业了,还可以带动整个行业的发展,又可以充实他的腰包,真是个好想法。

不过他可不是单纯的想赚钱,只是想提高这个朝代王公贵族、富人、地主们的生活品质。

天天喝着这些劣质酒,又不过瘾,还伤身,想消愁的酒喝了,银子花了,人没醉,那多遭罪呀。

顾北没想到,吃个饭还真让他碰撞出了发财的新点子。

想着美酒酿制出来以后,人人都可以喝上他酿制的酒,百姓们花小钱不用在喝这些劣质酒时,说不定给他封个“酒王”当当。

到时候他也是王字级别了。越想越得意,哈哈笑出了声。

顾北见晴儿呆萌的看着他,旁边的几桌人也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继续喝酒低语。

半响后,晴儿着急的伸出纤细的小手摸了摸他额头,感觉不烫之后,松了口气,嚅嗫道:“姑爷,您是不是喝醉了?”

顾北看了一眼她的动作,心中了然,唉,歪歪过头了,苦笑着说道:“胡说,姑爷的酒量有那么差嘛。”

晴儿美眸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着,那你发什么呆,还哈哈大笑的,跟魔怔了一样,不知道吓死婢子了么。

不多时,店小二端上菜,礼貌的招呼声“菜已上齐,二位慢用”便躬着身下去了。

晴儿给他布了菜,顾北两人小口吃着,顾北吃的暗暗点头,这家酒楼酒不怎么样,饭菜还真不错。

吃的正香时,旁边的一桌几人的议论声传入了耳中,顾北专注听着。

“王兄,你可看了最近的那本神书?”

“你说的是那本书?”

“就是那本《大圣降妖传》呀!”

“哦!别提了,你说的那本书呀,我每天熬夜就读那本书,学业都退步了,都被夫子打了几次板子了。”姓王的士子无精打采的说道。

“那你知道这本书是谁所作?”

“切,这有什么不知道的,还不就是诗会上扬名的白家姑爷嘛,还不就是写了一首诗,会几个对子嘛。”姓王的士子喝了口酒,酸溜溜的说道。

“这个白家姑爷可生了不得,以前也没听说过这号人,可自从跟大小姐成婚后,跟换了一个似的,你们知道嘛?”另一位白衣士卖着关子说道。

“陈兄,赶紧跟我们几个说说。”

“”姓陈的白衣士子喝着酒笑而不语,看了看桌上。

其他几个八卦士子连忙表示这顿酒他们请了。

陈姓士子整了整衣衫,小声对着他们说道:“我告诉你们几位仁兄,千万可不能乱传,会出人命的。”

在那几位士子发了誓言之后,陈士子低语道:“你们知道这位姑爷为什么跟大小姐这么仓促成婚的吗?”

“我可告诉你,这是我一个大姨的儿媳妇的哥哥的的儿子跟我说的,他可了不得,他可是保护三皇子安全的将军身边的亲信。那一天三皇子邀请王公贵族、官宦子弟出城游玩,他当时正好随行去护卫”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第十九章 惊天大秘闻

顾北开始听着还没怎么在意,听到哪陈姓士子说起三皇子出城那天,他算了算时间,那天刚好正是他来这时代的第一天。

那天的事情,他刚穿越到顾北身上,意识有些模糊,依稀记得一道窈窕身影扑向他,后面他就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后他也问过洛诗,只是每次问,洛诗都羞怒的瞪了他一眼,没理会他。

以他这么多天在白府,对白洛诗的了解,白洛诗也不是那种饥渴的女人。

不然怎么解释那天早上醒来后,床上点点鲜红的液体。

顾北旁边的酒桌上那陈姓士子的声音越说越小,直至消失,急得想了解那天真相的顾北抓耳饶腮。

“姑爷,您没事吧?”一直关注他的晴儿,看姑爷急的坐立不安,以为他跟刚才一样,满脸关心的问道。

顾北摇了摇头,说道:“吧字去掉。”

看着旁边陈士子低声窃语,其他的八卦士子发出“啊”“原来是这样”的惊讶声,他一定要弄清楚,那天所发生之事。

既然旁听不到,那就光明正大的坐到那边听。

顾北示意晴儿在这边稍坐片刻,他端着一壶酒,拿着一个酒杯走到旁边桌子,对着几位士子行了一礼,说道:“各位兄台,小弟有礼了。”

被打断的几位士子,满脸不悦的看了他一眼,这不就是刚刚哪位傻笑的白痴嘛。

“这位兄台有何贵干。”八卦士子中的其中一位回了一礼,询问道。

顾北面带笑容的扬了扬手中的酒,说道:“刚才看各位兄台在讨论最近的神书,小弟旁听了一下,恨不得跟各位一起讨论,所以冒昧前来”

“无碍,既然兄台有意,不妨坐下一起讨论。”一位不善言辞的士子不好婉拒的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小弟也不好过来白听白喝,不如这样,这桌酒菜全算我的。”顾北行了一礼,又补充说道:“小二,这桌酒菜,算我的,再来几个招牌菜,上几壶好酒。”

“好勒,几位公子稍等。”店小二高声应道。

“这怎么好意思。”

“对呀,兄台太客气了。”

“”

听的正兴起的几位八卦士子,突然被顾北打断本就不悦,听的他说要一起坐过来旁听讨论,又不好拒绝,满脸不情愿的答应。

随着顾北让小二上酒,再上几个招牌菜,几位八卦士子一脸不情愿顿时转为满脸堆笑。

要知道他们几个虽然能请几顿普通酒菜,但请这些好酒好菜,他们可不舍得,单这几个招牌菜跟几壶好酒就顶他普通酒菜几顿了。

顾北坐下后,强忍着酒里难闻的气味,敬了他们几杯。随后问道:

“刚才我听几位兄台惊讶的表情,难道是又出了什么新的书稿?”

几位八卦士子面面相觑后,其中一位把陈士子刚说的八卦从头告诉了顾北。

原来白洛诗赴约随三皇子出城游玩,白天还开开心心的,晚上举办宴会的时候,陈士子说的他哪位大姨的儿媳妇的哥哥的儿子当时正带着人在营地巡逻。

他那天刚好看到大小姐一个人踉跄往营门走去,当时他还以为大小姐喝醉了,还好心的询问大小姐需不需帮助,被大小姐笑着婉拒了。

那一晚之后,白大小姐也没有回营,第二天背着一个男人回了白府,然后过了几天大小姐就成婚了。

“而且我那个大姨的儿媳妇的哥哥的儿子跟我说了,他说他近距离看到了白大小姐的面容,那相貌真是天上仙子下凡尘,那白大小姐当时面红耳赤,两只水汪带媚的大眼睛,当时只勾了他一眼,他说他下面就起了反应哈哈”陈士子哈哈大笑着说道。

几位八卦士子配合着哈哈大笑。

“他还跟我说,那晚大小姐出去没多久,他正好出营准备尿尿的时候,看到了一群黑衣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说什么‘一定要活捉他’,吓得他当场尿了裤子,回了营地,都不敢声张。”陈士子继续爆料道。

“那这跟白家姑爷换了一个人有什么关系?”顾北笑着问道。

“对呀,对呀!”

几个八卦士子附和着说道。

陈士子看了看桌上空着的酒杯,笑而不语。

顾北会意,给他酒杯斟满酒,满足他的虚荣心,又给其他士子一一斟满。

陈士子喝了一杯酒润喉,慢条斯理说道:“居他说,他当时无意瞥了一眼白洛诗面红耳赤的玉颜,煞是勾人,他在看到白洛诗踉跄的身影,他就知道白大小姐中了‘娇女烈’。”

“娇女烈?这是什么?”顾北茫然的问道。

几位士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想必兄台没有去过青馆吧?”其中一位士子笑着说道。

“这跟去没去过青馆有什么关系?”顾北翻了翻白眼。

他可是纯情小chu男,哦,不对,已经不是chu男了。

应该是他这一世,跟上一世都没有去找个小姐。

陈士子坏笑着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娇女烈就是那种助兴的你懂的。”说完挤了挤眼睛。

顾北恍然大悟,原来是春药,那当时白洛诗扑向他就解释的通了。

“大小姐成婚后,我那当兵的亲戚有一天跟我喝酒,喝到后来才告诉我,说他好后悔,如果他当时跟上白大小姐的话,当时可能跟大小姐成婚的就是他了。”陈士子接着说道。

“为什么?”一位士子问出了顾北想问的话。

“据他分析,大小姐成婚太过冲忙,虽然婚礼很风光,但是大户人家是最讲礼仪的,他大胆猜测,当时大小姐酒宴的时候,被下了药,药效发作来不及知会家将,只能单独一人出了营地,她想找一处溪水,用冷水将药效降下去,结果碰上了一群黑衣人找她,被药效烧的面红耳赤的大小姐,自知不是对手,只能逃。”

“第二天很多人目击大小姐背着一名男子回府,你们想想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不然高傲的大小姐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背着一名男子,为什么会仓促成婚?这些你们都明白了吧!”陈士子说完后,喝了一杯酒,叮嘱大家千万不能外传。

众士子也吩咐表示,绝不会乱传,毕竟也知道大富人家规矩繁多,更何况是有权有势有兵的白府,真要传出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真是一个惊天大八卦呀!”顾北感叹着说道。

他一直在想着指使下药的是哪一家,敢同时得罪三皇子和白家?应天府好像也没有哪一家敢这么做吧?难道是京师的人?

有没有可能这些黑衣人跟诗会上针锋相对的王子齐背后的黑手是一家?

“兄台,喝一杯。”陈士子推醒了正在发呆的顾北。

既然想不通,先不想了,黑手要么不动,只要敢在出手,必要找到露出蛛丝马迹的时候。

毕竟抱的美人归的是他,看来老天对他还算不薄,冰山虽然不好融化,但却是属于他的。

顾北笑着端起一杯酒跟他回应一下,一口喝掉。

“好,好,兄台爽快。”众士子们夸赞道。

“不知道兄台贵姓,是哪家的公子。”陈士子笑着问道。

“小弟姓顾,我可不是什么公子。”

“顾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我们今日才结交,不是公子怎么出门还带着个侍女。”陈士子一副你可骗不了我表情。

“我们也不是打听你什么,只是很少有公子能这么跟我们相交,这么的好说话,我们以前遇到的公子都是一些胸无点墨,眼高手低,不好相处。”

顾北哭笑不得摇了摇头。

接下来一群士子跟顾北畅所欲言,越聊越投机,天南海北聊到百姓再到朝政大事,最后聊到一些奇人趣事,在聊到哪家的青馆的花魁

一群人吃的酒足饭饱,尽兴而去。

顾北领着晴儿付了账,出了酒楼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

饭后散散步,消消食,有助于身体健康。

今日听到的这个惊天大秘闻,顾北知道跟陈士子亲戚说的八九不离十,只是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还是毫无头绪。

“姑爷,您们刚才说了什么?酒席散了后,姑爷一直眉头紧锁。”晴儿好奇宝宝的问道。

她可是看到姑爷在酒桌上就心神不宁,一直邹眉,出来大街上也是一直沉思,这可不像姑爷的性格。

“晴儿,你还记得三皇子邀你家小姐出城游玩那天,晚上酒宴的时候你在哪里?”顾北邹眉问道。

“姑爷,您说那天呀!那天下午小艺小姐突然不舒服,小姐就打发我送小艺小姐回去看大夫了。”晴儿一脸遗憾的说道。

“怎么了,姑爷,那晚听说可热闹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顾北盯着晴儿的眼睛看了一会,看的她露出怯怯的神情,才笑着说道。

应该不是晴儿,如果是晴儿的话,也没必要支走她,有晴儿的帮助,她想害洛诗的机会多的是。

难道是程小艺?顾虑暗自摇摇头,应该也不是她。

难道是巧合?应该也不是,为什么当天就不舒服?黑手肯定是知道白洛诗跟小艺的关系,知道小艺有事,白洛诗不会不管。

那就是有人特意安排了,只能是这样理解才算说的过去。

第二十章 被非礼了

西市一处不知名的小巷中,地上躺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男子。

旁边立着一名身穿月白裙的少女,此少女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的看着地上男子,娇叱道:

“也不打听打听,居然敢偷到姑奶奶身上了。”说完莲足踢了他一脚。

“姑奶奶瞧你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女侠饶命,不对,姑奶奶,小人知错了,下次再也不”中年男子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

中年男子还没说完,就被他憋了回去,准确的说,是被少女踹了回去。

“你还想有下一次?我让你有下一次,我让你有下一次。”说着又踹了几脚。

“啊!救命啊姑奶奶,啊,小人知错了”中年男子捂着脑袋躲闪着,边大声求救着,不管他如何躲闪,那莲足仿佛长着眼睛般印在他身上。

不管是二十一世纪也好,还是现在的夏朝也好,不乏看热闹的民众,片刻时间巷口吸引了一群围观的吃瓜群众。

自古以来,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在这个娱乐生活并不丰富的时代,就算是一场打架,也会有人当好戏看。

看着獐头鼠目男子被一个娇媚的少女揍倒在地,众人心里面震惊万分,也感觉无比畅快,不由高声叫好起来。

“姑娘,打的好!”

“看得真痛快!”

“揍的好,揍死陈黑皮这狗东西”

少女踢了几脚后,总算心满意足的收了脚,纤纤玉手优雅般拂了拂漂亮衣衫上不存在的皱褶,好似刚刚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看了一眼哀嚎的陈黑皮,红唇轻启说道:“嚎叫个什?是不是又皮痒痒了?”

陈黑皮吓得连忙闭上了嘴。

少女伸出玉手,说道:“拿来。”

陈黑皮看少女伸出手,以为又要揍他,连忙抱着头部,等了半天,听到两字,才明白是要他把东西拿出来,在身上摸了半天找到一个粉色荷包,谄媚着递给少女。

“姑奶奶,东西给你了,荷包小人没有打开过,是不是该放小人离开了”

少女接过荷包,打开看了下,发现东西没少,舒了一口气。

“回来。”

陈黑皮趁少女检查荷包的时候打算偷溜的时候,听到娇喝声,连忙站立。

他可不想被这暴力倾向泛滥的少女再揍一顿,讪讪说道:“姑奶奶,东西都已经”

“记住,以后叫我琪女侠。”

“是,是”

“衮”

一声衮字刚落,陈黑皮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溜出人群远去。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让开,让开!”

“官差来了!”

一阵嘈杂的声音之后,几个穿着衙役制服,手拿武器的人从外面挤了进来,看到巷子内的情形时,高声喊了一句,向着里面跑了过来。

“官差来了,小妹,我们也走吧!”

一名英俊少年来到少女身边,拉着少女的手,狂奔到墙角,纵生一跃,脚尖在墙角借了两次力,已经攀上了高墙,两个呼吸的功夫,两人已经消失在了墙头。

几名捕快眼睁睁看着两人翻墙离去,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只能望墙兴叹

没办法,以他们的身手,根本攀不上这么高的墙啊!

西市一座云来客栈里。

娇蛮小女娇声问道:“阿兄,明明我们是受害者,为什么我们要跑。”

“嫌麻烦。”英俊少年瞥了少女一眼说道。

“”少女翻了翻好看的白眼。

她这阿兄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跟个闷葫芦似的,一点都不好玩。

“阿兄,你刚刚怎么那么慢,是不是去哪里看姑娘了。”少女调笑着说道。

“小妹,你怎么看刚才的书生。”

“那书生呀,长的挺好看,又有气质,就是比阿兄差了那么一点点。”少女笑着说道。

“是问你,他像不像小姨?”少年抬头看着少女吐字道。

“咦,是有点像,哥我知道你是想帮小姨找回她儿子,天下间相似之人何其之多,不过像我这种无敌美少女,世间是绝无仅有的”少女疑惑的说道,说着说着咯咯娇笑起来。

“”少年一脸黑线,完全不想搭理她。

陈府。

陈府位于应天府西市不远处,虽然称不上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是小富之家,继承了父亲的印书生意,在应天府有几家书坊,家底也算殷实。

饭桌之上,陈东主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放在桌上,笑着说道:“夫人,看看这是什么?”

旁边的美妇疑惑的拿起了瓷瓶,左右看了看,揭开瓶盖,一股浓郁的幽香直往鼻里钻去,美妇颤抖着声音问道:“老老爷,这是天香露?”

陈东主笑而不语,美妇擦拭了一些涂抹在身上,激动的站起身来,凑进陈东主怀里,在他脸上香了几口,喜滋滋道:“真是天香露,你真的给我买到啦!老爷,你真好,上次你说的那个姿势,妾身愿意”声音越说越低,美妇羞答答的,刹那一股熟透了的风情绽放出来。

陈东主看的心头火热,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夫人共赴云雨

美妇白了一眼自家相公的那傻样,那还不知道他想着什么,娇嗔道:“老爷,饭菜都凉了,赶紧吃饭,晚晚上,还不是老老爷哎呀,妾身都都依你”

“咳咳”

陈东主咳了几声,压下心头的火热,正色说道:“夫人,我想跟你说件事。”

陈夫人看老爷一脸正色,知道他有要事说,驱逐掉心中的那股念头,凝神静听。

陈东主把今日白家姑爷跟他说的,事无巨细的对着夫人说了一遍。

“老爷,这是好事呀!就这一瓶天香露就可抵千金,到时候不知多少夫人羡慕死奴家哟”陈夫人眉飞色舞说道:“这白家姑爷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为什么不找别人,而找老爷?这叫近水楼台,老爷不妨想想,你这几家书坊能挣不少,但是总归是商人,只是有点钱而已,跟着白姑爷就”

陈夫人极力劝说着,以后自家老爷攀上白府,走出去不也得有面子,到时候这天香露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可是我担心”陈东主有些忧虑。

“没什么担心,听妾身的,这天香露可是难求一瓶,每年还可以拿半成干股,到时候跟了白姑爷身份立马不一样了”陈夫人蛊惑着说道。

“那我”陈东主刚想开口。

“怎么?陈金旺,妾身说话不好使了是不?”陈夫人化身河东狮。

“夫人呀,为夫的意思是明日再过去。”陈东主一脸无语说道。

“现在就去,这事宜早不宜迟,小红呀,伺候老爷更衣。”陈夫人催促着老爷。

“夫人,现在马上就天黑了,再说去白府不得准备些礼物,总不能空着手去吧!明日一早为夫就去”陈东主好说歹说,总算打消了夫人今晚让他就去拜访白府的念头。

两人用完晚膳,天已经黑沉沉的。

陈东主露出色眯眯的眼神,凑近夫人耳边,坏笑着说道:“夫人,天色不早了,你看咱们就寝”说完挤了挤眼睛。

陈夫人那还明白,红着脸轻捶了他一下,娇嗔“老爷,你好坏”被陈东主拥着,半推半就进了内屋。

不多时,内屋里木床“嘎吱”声伴随一些靡靡之音喘息声传了出来。

“啊!老爷,你今日好猛啊要死”

“夫人,为夫那天不”

“啊!轻点啊”

听得门外立着的丫鬟面红耳赤的,紧闭着颤抖的双腿,月亮婆婆都羞答答的躲藏进了云雾中。

快日上三竿,顾北黑着眼圈才起床来,打开房门,一股炽热的阳光照射进来,伸了个懒腰,晴儿看姑爷起来了,手脚麻利端来洗脸水进来伺候顾北洗漱,更衣。

晴儿飞快的给顾北套上衣裳,顾北打了个哈欠,站着任她施为,心里感叹道,封建社会就是好呀,不用动手,什么都有人伺候,唯一一点不好,就是晚上没有丫鬟暖床。

这要是换在二十一世纪,上哪儿找服务这么周到的地方去?估计五星级酒店也没有帮人穿衣服这项服务项目吧?

可怜二十一世纪自食其力的大好青年,来古代才不久,就被给腐蚀了。

“姑爷,您将什么东西藏在裤子里了?”晴儿好奇的问道。

“什么?”顾北还在感叹着,随口答着。

“就是这个呀。”晴儿伸手一抓,抓到一个棍状物体,触手又软又硬,煞是奇怪:“这是何物?”说着她还用纤手揉搓了几下。

嗷顾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真舒服呀,一大清早的就有如此艳福,看来晴儿也知道姑爷每天憋着难受呀。

“啊!”晴儿虽然才十五岁,可古代女子都早熟,早听府里那些碎嘴的大妈大婶说过,她抬头见顾北一脸欲仙欲死享受的表情,终于反应手中是何物,惊叫一声,赶紧松开小手,满脸通红,转身跑了出去。

“哎!我还没满足呢,不上不下的算怎么回事”顾北不满的嘟囔了句。

低头看了去,下身处一团突起,跃跃欲试。顾北笑了一声,晨勃,正常的生理现象嘛,这证明姑爷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这小小通房丫头还不迟早是本姑爷的嘴边肉。

顾北微眯着眼,歪歪了半响,忽然反应过来。

我这算不算被人非礼了?

第二十一章 洛北商行

不知道洛诗一大早又去哪了,晴儿丫头估计还害羞着呢,不好意思见他。顾北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

习惯了有晴儿丫头陪着,平常爱吃的早点今日吃的是寡淡无味。

这时,下人来禀告,说有位叫陈金旺的男子在门房外,要见他。

顾北挠头道:“是谁呀?不认识。”

下人凑过来补充了一句:“姑爷,他说他是雅士林书坊的东主。”

“哦!”顾北拍着额头恍然道:“原来是他呀,你去门房把他请进来。”

不一会儿,陈东主在下人的带领下,进了院门。

看到顾北坐在石桌上正在吃早饭,陈东主对着顾北行了一礼,没有说话,站在一旁。

顾北左手捏着一根油条,右手示意一下让陈东主就坐。

显然陈东主不敢就坐,恭敬立在一旁,毕竟在商场打滚多年,精着呢。

马上要到白姑爷手里吃饭,也不知道新的东家脾性怎么样,万一白姑爷只是客气之言,他当真跟顾北平坐,以后还不得被穿小鞋。

还平白得罪了白姑爷。

顾北吃着油条,余光也打量着陈东主,心中暗暗点了点头。

给了几个字评价。

精明干练、知进退!

看来他的眼光还真不错,瞎猫碰上死耗子,真逮住了一个代言人。

顾北吃完早餐,擦拭干净手上的油渍,对陈东主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陈东主,我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是老朋友了,坐下聊。”

陈东主看顾北不似作假,笑着行了一礼,屁股才挨着石凳边坐下,没有坐实,两条大粗腿像两根支架一样支撑着自己。

等丫鬟看了茶退下后,顾北看着丫鬟退去的背影,心里偷笑了下,估计那丫头还害羞呢,居然打发其他的丫鬟来上茶,慢条斯理说道:

“陈东主,想必你今日过来拜访,应该已经考虑清楚了吧!”

“不敢,白姑爷,小的叫陈金旺,您叫我小陈或者金旺就好。”陈金旺恭敬回答道。

“行了,都这么熟了,我叫你金旺就好,你也别什么白姑爷的叫了,叫我顾北就行。”顾北看着他恭敬的表情好笑的说道。

“那小的以后就叫您顾公子或者东家吧!”陈金旺陪着笑脸说道。

叫顾北他是万万不敢叫的。

他还巴不得顾北叫他金旺,说明顾北没拿他当外人看。

顾北不置可否的摆摆手,说道:“金旺啊!那天我跟你说的天香露,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不知道东家您有什么计划?是做大呢还是只是在应天府周边小打小闹。”谈起正事,陈金旺摆正身体想了想后,小心问道。

今天这一面可跟寻常见面不同,第一印象,看东家脸色,估计在他心里已经过关。

现在第二关,估计是东家想考考他了。

“做大怎么说?做小怎么说?”顾北虽然准备招揽他做代言人,第一关印象,陈金旺是过关了,这第二关就得看他怎么回答了。

陈金旺听了顾北的话,额头冒出一些细微的汗渍,顾不得擦拭,暗自思考着。

这可是关系到以后决定当心腹重用,还是随便给他一名主事当当。

别看院落里两人说话有问有答,气氛很轻松,陈金旺精明着呢,知道这关系到他以后的前程,国公府这尊大粗腿能不能抱住,就看今日。

陈金旺精明,顾北也不差,都知道双方心如明镜,却不点破。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平静的对话着,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小打算。

时间一点点过去。

顾北笑着看了一眼陈金旺,端起茶蛊不紧不慢的喝着,一点都不急迫,也不催促陈金旺。

顾北茶蛊里茶水已经空了的时候,陈金旺抬起头,笑着给顾北续了水,说道:

“东家,如果要做大,那就得有自己的商行,虽然前期投入银钱不少,等以后还可以做别的,不单单只做天香露,商行做大后,我们以商行的名义,在规模大的府城找一家当地较大的商行,我们比市场价稍低供货给他们。让那些商行去找下家。”说完看了一眼顾北。

顾北依旧笑着,看不出喜乐哀愁,说道:“做小呢。”

“做小的话,那就建一个小作坊,在盘几家地段好的店铺,天香露在应天府肯定也是供不应求,只是可惜了其他府城。”陈金旺接着说道。

顾北听完点点头,说道:“那就做大吧,先成立商行,找一处宽阔的地方,做为作坊。应天府也需要几家地段好的店铺,先抢占应天府市场,等打出名气后在考虑其他。”

“那东家,我们的商行叫什么?还有店铺都叫什么?”陈金旺问道。

“就叫洛北商行吧,以后店铺也取这个名字,这叫品牌销售。”顾北想了想说道。

“品,品牌销售?东家这是个什么东西,也是跟天香露一样嘛?”陈金旺满脸疑惑问道,发扬颇有不懂,不耻下问的精神。

顾北不厌其烦的给他说了一遍品牌的概念。

陈金旺似懂非懂的拍着马屁道“东家,您真厉害,连这些都懂。有了您说的这个品,品牌销售,以后我们的商行也会传出去。”

反正既然已经上了船,想下也下不去了,不如跟东家把关系先搞好。

“先把作坊跟店铺位置搞定。”顾北听着拙劣的马屁,苦笑摇了摇头,二十一世纪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品牌的概念。

“东家,那作坊跟店铺我们是买还是租呢?”陈金旺苦着脸问道。

他手里的银钱,也只够买一处地段好的店铺。

“作坊买偏僻一点没关系,只要够宽敞就行,至于店铺作价几何?目前刊印的书分红还有多少。”顾北问道。

“作坊我到知道有一处大院子,至于店铺,好地段的店铺的三千两以上,差一点的几百两,刊印的书分红上次到现在的利润差不多有三千两左右吧。”陈金旺心里盘算了一下后说道。

“那这样吧,我这里有五千两,我在想办法,凑够一万两,加上你哪里三千两,估计够了,就买两处好的地段。”顾北说完,怕他为了省钱,买次一点的店铺,又补充道:“不要怕花钱,花的钱到时候还会回来的。”

“要不,东主我这里有五千两,就先拿去用吧!”陈金旺小心翼翼的的说道。

“不用,商行店铺的事还得麻烦你去办,怎么能在用你的银钱,你的是你的。”顾北看了他的表情,苦涩一笑,知道陈金旺是好心,怕落了他的面子。

难道他顾北有那么在意面子嘛?

估计白洛诗再的话会说“你还有面子”?

晴儿再的话估计会说“姑爷是个厚脸皮”。

“那小的明白了,东家还有没有什么吩咐?”陈金旺问道。

“没事了,我明天把银两叫人给你送去,这几天我把制作天香露的工具,画出来,到时候你让人打造出来。老陈呀!好好干,我看好你,也不会轻怠你。”上一世经常看到父亲摆着老板的谱,顾北也有样学样摆出一副好老板的面孔,鼓励着手下第一名员工。

还别说摆着老板谱鼓励手下还挺爽的。

只见陈金旺内流满面的哽咽道:“谢东家,小的一定不让您失望。”

至于有多少真心实在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顾北也没想过,跟古代三国一样,主公几句话就让手下死心塌地。

他觉得自己还没那个人格魅力,刚见面就能让人对他死心塌地。

他记得上一世马克思说过一句话,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家就会大胆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

他只要给足足够的利益,他吃肉手下有汤喝,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恩威并施,随时吊着他就行。

“那东家,小的先告退了,不打扰您了。”陈金旺行了一礼,退到院门口,转身离去了。

顾北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得,又回到解放前了。

不过他相信花出去的钱会成倍的赚回来,毕竟他可是有着远大理想目标的人。

他的理想可是要把白洛诗那座冰山融化,他一个人不行,那就在找一个火爆型的辣妹一起融化那座冰山。

想起了白洛诗,他感觉他更有自信了,他还要把那潜藏在暗处的神秘势力给挖出来,他还要让白家一直存在,气死那些敌人。

到那时候白洛诗一个高兴,给他生一队足球队。

顾北从歪歪中醒来,衣袖擦了一下嘴角的水渍,叹道:“唉,好想娘子呀!”

“想我干吗?”一道淡淡的声音在顾北身后想起,吓了顾北一跳。

“想”顾北转过头毫无犹豫的答道。

“想什么?”白洛诗疑惑问道。

“想你干。”顾北飞快答道。

“干什么?”白洛诗问。

“干我呀。”顾北答。

白洛诗美眸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片刻后粉脸上突地一下冒起两股红晕,慢慢的蔓延到耳朵,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第二十二章 程小艺来找

“咦,为什么脸红?还有瞪我干嘛?我有说错什么话?”顾北摸着脑袋,很疑惑。

顾北感觉自己很无辜,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算了不想了。

“娘子等等呀~”

眼看白洛诗快要关房门,顾北百米冲刺赶过去。

总算,

万幸,

在白洛诗要关房门的时候,硬生生挤进去半个身体,阻挡了房门的关闭。

唉,做男人难,被娘子欺负就算了,被晴儿欺负,我忍了,一个大男人居然还被房门欺负,这算什么事?

顾北怒气冲冲的

决定忍了。

毕竟是自家房门,踢坏了,还得出钱请人修。

白洛诗看着顾北挤进房门,瞪了他一眼,气呼呼转身坐到绣凳上去。

看着那家伙讨厌的脸,真想把房门摔到他脸上,摔他个房门脸才解气。

“娘子。”顾北笑嘻嘻的走到白洛诗跟前,深情的呼唤道。

白洛诗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娘子。”

突然一张眼出现在眼前,吓的白洛诗往后昂着头,原来是顾北悄无声息的移动到面前,脸突兀凑近过来。

“说。”

白洛诗又转过身,银牙紧咬,樱口蹦出一个字。

“呃我我想说什么来着。”顾北摸着脑袋。

“噗”

白洛诗被他气笑了,明明是他要说,居然问她要说什么。

“我想娘子”

顾北想起来要说什么,看到白洛诗笑容,他感觉自己醉了,呆愣着,后面又忘记了。

“无聊。”

白洛诗收起了笑容,淡淡说道:“知道了,没事你可以走了。”

“哦!那我走了”

顾北呆愣愣的回到,抬起脚往门口走去,快要到门口时,猛地拍了下脑袋,说道“不对呀,娘子,我真的有话说。”

白洛诗美眸眨了眨,盯着他。

“我想起来了,我想娘子的钱,啊呸,不对,我想找娘子借钱。”顾北高兴的大声说道。

“多少?”

顾北伸出了五根手指。

看白洛诗没说话,顾北减掉一根手指。

“”

他又减了一根手指。

“”

顾北想了想,收回手指,满怀希望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心里欲哭无泪,一千两也是肉,早知道我干嘛拒绝老陈呀,说是说的好听,13是装了,现在还得去筹银子。

“好,一万两,我等下让晴儿送过去。”白洛诗淡淡说道。

“什么?一万两?”

顾北惊讶的跳起来,本来都已经失望了,结果来了一个更大的惊喜。

“我这也就一万两,府里凑十万需要一些时间,变卖田产跟店铺估计能凑出来。”白洛诗解释道。

“哦,不,不用了,要,哎呀,我说的是五千两就够了,要不了那么多。”顾北结巴着说道。

“那就一万两吧,等下让晴儿送过去。”白洛诗说道。

“娘子,不用那么多,五千两”看着白洛诗不容置疑的目光,顾北讪讪住了嘴。

“还有事么?”白洛诗开口问道。

“那个,娘子,你就不问问我拿这个钱想做什么,不怕我干坏事呀!”顾北搓着手问道,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到时候双倍拿回来就行,敢拿银子去花天酒地,别让我知道,不然让你‘太’字少一点。”白洛诗淡淡说出口。

“”顾北感动的泪流满面,这才是持家的好媳妇呀!

哎,不对。

顾北吓得忙用双手捂住裤裆。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居然想把自家男人送进宫。

顾北觉得自己,

很服,必须服!

白洛诗瞥了他一眼,顾北突然一个机灵,忙捂着裤裆跑了出去。

顾北从茅房走出来,一脸满足和舒爽。

一尿解千愁。

古人诚不欺我也。

顾北现在心情很不错,既然心情不错,当然得找点事儿做做。

比如出去逛逛,只是可惜今日晴儿一直躲着他,如果有晴儿陪着他逛街就更妙了,暖阳,微风,美景,佳人,多么美好的画面呀。

至于让白洛诗陪他逛?他今日想都不敢想,对于一个刚刚还想把他变成太监的美娇娘,一起走在大街上,他多看一眼其他美女,旁边的美娇娘突然拿出一把剪刀比划几下。

对于那画面,顾北想想就不寒而栗

咦,怎么又想到她了?不是刚见过面?咋又想她了。

完了完了,估计中毒了,还是只有一粒解药的情毒。

顾北开始苦恼了,冰山还未融化,他却已被冰冻。

顾北脸上的表情丰富变幻着,边往府门走去。

“前面穿白袍子的呆子,站住。”

身后一道娇喝声传来。

顾北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的白袍子,可不就是说他嘛。

说谁呆子呢?有这么好看的呆子?不要以为声音好听就不敢揍你。

他怒气冲冲的转头一看,只见一群大山簇拥着中间一朵绿花正向他行来。

还是算了,敌强我弱,该装孙子就装孙子。

“啊,这,这不是姐夫嘛。”

走在中间的绿花不正是程小艺嘛,旁边簇拥的大山正是程家众儿郎。

程小艺看了一眼脸色不善的顾北,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找你白姐姐呀!沿着这条路直走,转两个弯就到了。”说完顾北转身往府门走去。

拿你没办法,我躲还不行。

程小艺见顾北要走,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忙上去拖着顾北,撒娇卖萌道:“我是来找姐夫的,找了半天,白府太大,这不是找个人问问嘛。”

“找我做啥子?”顾北也不是真的生气,既然小艺都这样说了,就借坡下驴。

程小艺还没说,一群大山围着他,程家大郎拍了一下顾北肩膀,哈哈大笑道:“白姑爷,俺们又见面了,啥时候再一起喝酒呀。”

被拍的顾北吸了一口凉气,浑身都跟闪了架一样,眼见程家的其他儿郎准备拍来,躲又躲不掉,连忙高声喊道:

“慢着。”

在程家众儿郎发愣的时候,身影一晃,迅速闪出了几座大山包围圈。

顾北笑着说道:“哈哈,原来是程家众郎呀!在下有礼了。”

“小艺姑娘,不知道今日找在下所谓何事?”顾北行完礼,转移话题,对着程小艺问道。

“姐夫,没事就不能找你呀!要知道你可是答应过我天香露的事。”程小艺眼睛一眯,长长的睫毛扑闪,俏皮笑道。

我答应什么了?我明明什么都没答应。顾北感觉很无语。

看了看周围的程家十兄弟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个不答应,围殴他的趋势。

别说十个了,就算一个他都不一定打得过。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算是发现了每次碰上程小艺吃亏的总是他。这丫头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顾北随手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她,小艺乌溜溜的眼睛在顾北和瓷瓶直接扫视,没有接。

顾北想了想,又掏出一瓶递过去。

小艺注视着他,没说话。

顾北把全身上下搜遍,把所有的天香露递给她,苦笑说道:“小艺姑娘,这些都是身上所有的天香露了。”

“姐夫,那怎么好意思呢。”小艺眨着大眼睛,很严肃的说道,手却不客气接过所有天香露。

“按照上次约定,我哥哥们帮你打架一次,一人出场费是一瓶天香露,这里现在是五瓶,剩余的下次补上,要打架知会一声,我小艺仗义吧。”小艺递了一个我很厚道的眼神给顾北,拍着硕大的胸脯说道。

顾北哭笑不得,这一瓶天香露可是能卖到天价,都不知道能请多少打手了。

不过幸好马上就可以大批量制作,不然靠自己跟晴儿两个人制作,还真请不起,不过别说,有这么一群打手,带出去也威风。

往哪里一站,光气势就强大,更何况是一群,还是一群有武艺在身的大块头,打群架简直是人肉坦克,到时候谁还敢跟他嘚瑟?要不拉出去溜溜?

大街上,出现了一幕引人注目的奇怪组合,一群大块头簇拥着一白衣书生和一绿裙少女招摇过市,白衣书生有声有色的说着,旁边的绿裙少女凝神静听。

这群奇怪的组合正是顾北和小艺,后面的大块头是程小艺的十个哥哥。

“奇怪,姐夫,那四个轮子的铁盒子,没有马车拉怎么动呀!还有你说的一面很大的镜子里面有人说话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说的那种铁盒子能坐满人飞上天又是什么?”程小艺好奇宝宝的问道。

顾北只得去简单给小艺解释一遍。

“还有姐夫你说这些在你家乡才有,可是你不就是住在应天府城外不远的顾家村嘛,哪里也没有你说的什么高楼大厦,会自动行走的铁盒子。”程小艺似懂非懂点了下小脑袋,又开始发问。

“”顾北感觉这丫头是故意拆他台,真想给自己两嘴巴子,好好的给他们说这个干嘛。

这一路走来,她那张叽喳小嘴就没有停止过发问,好不容易解释完上一个,下一个问题又来了。

光解释,顾北都口干舌燥的。

顾北感觉还是程家的这些大块头好相处,不像他们小妹那么讨厌,只听不说,从不发问。

第二十三章 顾公子妙计抓贼

顾北支支吾吾敷衍过去后,一路上,秉持着少说多听,该说的不该说的绝不多说。

秦淮南岸,杨柳依依,路上行人却不多,南岸不似北岸,没有集市,也少有酒楼茶肆,所以少有人在此驻足停留。

青砖铺就的小路上,顾北一行人慢腾腾的走着,程小艺与顾北有说有笑的走在前边,主要是小艺再说,顾北配合着笑,程家众兄弟拿着几袋炒栗子跟在后边。

走过白云桥,还没走上几十步,便被堵住了。前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围着一大群人,将整个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程小艺见有热闹可看,蹦跳着上前去,随手拉住一个大爷询问,顾北和程家兄弟怕小艺有什么闪失,急忙跟上去。

原来是一家粮铺丢了一袋面粉,追到一个弄堂里后,却逮住了两个人,这二人都说面粉是对方偷的,这下子粮铺的掌柜做了难。

就这么点事情,总不至于送县衙或者应天府吧,一时间无法断定谁才是真正的面粉贼,就在弄堂里僵持了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把路都给堵死了,却还是没人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顾北不是那种管闲事的人,但程小艺却是闲不住的,想帮又不知道如何帮,见顾北气定神闲站着不动看热闹,眼珠一转,伸手推了推:“姐夫,看你胸有成竹肯定是有办法了,快帮帮那掌柜吧,不然咱们还得绕路。”

顾北翻了翻白眼,这叫什么事,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无奈之下,只能分开人群,慢慢挤了进去,有程家兄弟头前开路,倒也不需要太费劲。围观众人议论纷纷,中央站着两个人,二人身上全都沾着面粉。

既然决定管这桩破事,顾北用心观察了起来。

这二人倒是颇为不同,一人穿着破旧,身子瘦弱,跟个麻杆一样,身高约有五尺,脸上白一块黑一块脏兮兮的看不清长相。另一人长的甚是粗犷雄壮,满脸络腮胡,两只铜铃大眼睛,身高有六尺,这男子穿着倒是不差,看上去像是中等人家出身。

粮铺老板正发愁不知如何是好呢,就看到有人挤了进来。听到此人说能解决,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见到顾北穿着书生袍,粮铺老板赶忙迎上两步,拱手施了一礼,问道:“刘某见过这位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顾北拱手回了一礼,准备说话,旁边的小艺抢着说道:“掌柜的,这位是我姐夫顾北,他能帮你解决。”

顾北听后有些苦笑,这丫头生怕他跑了似的。

“掌柜的,不是我说你,你堂堂粮铺掌柜的,为什么死揪着一袋面粉不撒手,就因为你这点事情,劳累街坊邻居们围在这里替你操心,把路都堵了。”顾北委婉责怪着粮铺掌柜。

旁边人群有人开玩笑说道:“这位顾公子,你还是帮着把小偷找出来吧,咱们逐磨了半天都没想出好办法来。今天若是不找出小偷来,估计老刘为了这袋面粉,今晚恐怕要睡不着了。”

“哈哈”

围观众人一阵大乐,就连小艺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被说的刘掌柜表情尴尬,用方言笑骂道:“你个瓜皮子,少胡说八道,刘某岂是那等人。”

刘掌柜转过头,对顾北苦笑道:“顾公子有所不知,刘某那铺子已经连续丢了好几次面粉,这次好不容易追了过来,结果进了弄堂,碰到了这种情况。”

难怪刘掌柜抓着不放,敢情里面还有这般内幕,“刘掌柜,你确定小偷是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人?”

“确定,只有一人,当时离得有些远,又在拐角处,没看清楚身形。”说罢,刘掌柜叹了口气,“如果顾公子有办法,还请帮忙抓住这个惯偷。”

顾北点了点头,走到二人面前,此时,那二人也晓得前途如何都系在顾北身上,也不由自主的一起看着顾北。

粗犷汉子拱手施了一礼,粗壮的手指指着那瘦弱的小子,扯着嗓子大声说道:“顾公子,小民可没有偷面粉,是这个小贼偷的,小民当时见他迎面撞过来,神情慌张,便拦了下来,没想到这小子果然不是好人。”

身材瘦削的小子顿时有些急了,一双眼睛看着顾北,说道:“顾公子,你要替小民作主呀,小民可不是小偷,明明是刚才这个人偷了面粉,撞了小民。”说完对着顾北作揖。

粗犷汉子一对铜铃眼瞪了瞪那瘦削小子,怒喝说道:“你个小毛贼居然敢污蔑老子,信不信老子揍你一顿?”

瘦削小子也不是善茬,从地上捡了一根破木棍,就要跟粗犷汉子拼命。

粗犷汉子哪里会怕,撸起衣袖,就要揍他。

眼见两人快要纠缠到一起,顾北使了个眼色给程大郎、程二郎。

得了眼色的大郎二郎连忙上去把他们二人分开,被分开的二人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去。

刘掌柜看到这种情形,苦着脸无奈道:“顾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刘掌柜莫急,在下早有妙法,定叫那小偷显形。”顾北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小偷从粮铺偷了面粉后,跑到这里也就两三百丈距离,既然被追上了,显然那小偷体力不足,力气不怎么样。想要知道谁是真正的小偷很简单,让这二人轮流扛着面粉跑回粮铺就行,谁要是跑到半路就趴下了,那肯定就是小偷了。”

众人寻思了下,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可又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纷纷说道:“顾公子所言有理。”

见大家都没有异议,顾北指着场中两个嫌疑犯笑道:“你们谁先抗这袋面粉试下呢?”

瘦削小子绷着脸没有动,粗犷汉子撸起袖子一把扛起面粉,说道:“顾公子,这面粉肯定不是小民偷的,你看着,小民这就把面粉扛回粮铺。”说完,汉子扛着面粉朝粮铺跑去。

顾北对着程大郎努下嘴,程大郎会意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只有一袋面粉,已经被粗犷汉子扛走,左右瞧了瞧,顾北看到围观人群有一个挑着箩筐的小贩,箩筐里有两个硕大的冬瓜,顾北走到小贩面前,伸手敲了敲箩筐里的大冬瓜,“喏,这位小兄弟,这个冬瓜估计与那面粉重量一样,你就扛着这个冬瓜试试吧。”

小贩倒也不怕那瘦削小子把这个硕大冬瓜给摔烂了,笑嘻嘻道:“顾公子说的不错,小兄弟还不快过来,扛起这个大冬瓜。”

瘦削小子一脸的郁闷,又很无奈,走到摊位前,看着眼前这个足有三尺长的大冬瓜,一双眼睛狠狠地盯了下顾北。

最终,瘦削小子弯下腰去抱大冬瓜,可怎么也抱不过来,更别说抗起来,忙活了好半天儿,只见他双眼喷火,喘着粗气坐在了地上。

看热闹的人瞪圆了眼,指着瘦削小子七嘴八舌道:“居然是你偷了刘掌柜的面粉,没想到啊!”

眼看着小偷露出原先,刘掌柜也是喜上眉梢,走上两步就要去揪瘦削小子的衣服,“小子,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不学好,非把你扔进县衙大牢里去不可。”

刘掌柜刚伸出手,瘦削小子哪肯认命,手里拽着破木棍从地上跳起来,摆明了就要死扛到底。瘦削小子双眼冒火,恨不得把面前的这个顾公子抽一顿。

就在此时,顾北上前两步,挡在了刘掌柜和瘦削小子中间。

看着面前的顾公子,刘掌柜有些糊涂了,“顾公子,你这是为何?”

顾北呵呵笑着,指了指粮铺的方向,说道:“刘掌柜,真正的小偷不在这里,那小偷已经把面粉给你送回去了。”

“啊!”刘掌柜以及围观众人都被一脸莫名,不是顾公子刚才说的么,谁体力不支谁就是小偷。

看众人一脸不解,顾北笑着解释道:“大家想想,那小偷扛着一袋几十斤重的面粉跑了两三百丈,还能脸不红气不喘跟别人起冲突,那是什么体力不支,肯定是粗犷有力,耐力十足的人。刚才那样说,不过是骗那小偷把面粉送回去罢了。各位在看这位小兄弟,连个大冬瓜都扛不起,难道他还能扛着面粉到这里来?更别提脸不红气不喘的跟别人打架了。”

瘦削小子举着木棍,本想敲人的,听了顾北之言,这会儿也放了下来,旁边众人也恍然大悟,纷纷说道:“我就说嘛,刚才总感觉不对劲,原来是这么回事。”

“原来顾公子是有深意的。”

“顾公子厉害。”

旁边的刘掌柜哪还有不明白,此时心中除佩服万分,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来,“一点小心意,还请顾公子收下,这小偷可是困扰刘某许久了,今日若不是顾公子,怕是还要头疼许久。”

看着这锭银子,顾北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刘掌柜还是赶紧回去吧,在下已经让朋友看住那粗犷汉子了。”

“哎,刘某这就去,感谢顾公子。”刘掌柜眉开眼笑往店铺走去,后边还跟着一帮子看热闹的人。没一会儿围观人群就作鸟兽散。

顾北等人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程大郎走过来佩服对着他说道:“白姑爷真厉害。”

其他几郎也围着顾北纷纷夸赞他,

“姐夫,这办法你怎么想出来的。”程小艺一脸佩服好奇问道。

她本是想作弄一下这他的,谁知道还真让顾北想到了办法。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程小艺,顾北笑了一下,边走边说道:“无他,心细尔。”

第二十四章 佳人有请

秦淮河,古名龙藏浦,汉朝称之淮水。相传秦始皇东巡,路过此河,言此地有“王气”,夏朝之前的六个朝代,京师一直是应天府,古有六朝古都之说。

直到夏朝太祖皇帝建立了夏朝,太祖皇帝认为北平府是他的龙兴之地,故定都北平府,后改名顺天府,应天府成为留都,淮水也改称秦淮河。

太祖皇帝驾崩前留下祖训: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正是各代君王遵守祖训,才有了夏朝十余代传承。

一行人走走停停,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顾北都没有游玩过秦淮河。

秦淮河上船只不少,高大的楼船,画舫,货船在河流上交织穿梭着。楼船,画舫大多是应天府中有名的青馆的红船。贵客公子,风雅名士们在白日里大多聚集于这些红船之上,填词赠曲,饮酒唱和,争夺美人的青睐。琴音袅袅,妙音淼淼,不知演绎了多少才子佳人聚散离合的凄美故事。

顾北看着秦淮河上风景,感叹着秦淮河几经更迭,在岁月中荡涤,金粉飘零,历代兴亡,心生无限感慨,喃喃吟道:

金粉飘零野草新,女墙日夜枕寒津。

兴亡莫漫悲前事,淮水而今尚姓秦。

“好诗,好一个淮水而今尚姓秦。”旁边的程小艺满脸崇拜看着顾北。

陪顾北只是在河边走了一圈就心生灵感,作出一首诗来,虽然她作不出诗来,但是还是知道这首诗不错。

她可是小艺,有着一颗向学之心的小艺,然而不知道是天赋还是遗传,她只要一打开书本,很快就能进入甜美的梦乡。

她可是立志要嫁一个才学渊博的读书人,既然当不成才女,那就嫁一个才子。这也是为什么上次诗会,她偷溜出来也要参加的原因。

旁边的程家兄弟听到小妹说好,纷纷跟着鼓掌喝彩。

这时河中红船放下一艘两头尖尖的小船,艄公在船尾轻轻的摇着浆,往他们这里驶来,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站在船头对着顾北喊道:“岸上可是顾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他也没什么朋友,更何谈小姐,顾北疑惑问道:“不知你家小姐是哪位?”

“我家小姐说这是她欠公子的,请公子务必赏光。”船靠岸,丫鬟跳下船,对顾北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都已经过来请了,不去都不行了,顾北也想见见哪位说欠他的神秘小姐。他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船,刚想说话。

“顾公子不用担心,您的这些朋友可以分两次载过去。”丫鬟仿佛怕他拒绝。

“小妹,既然顾北有约,我们玩的也差不多了,该回家了。”程大郎对着小妹说道。

“各位哥哥,你们先回去吧,今日白姐姐不在,我可得帮白姐姐看着点,不然小心某人被勾了魂。”程小艺说到某人时加重了语气。

顾北听的摇头苦笑,他就那么不堪?

程大郎也不再劝说,他这个小妹倔的很,一旦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了,要是惹恼了他这个小妹,回家后,这小妹只要去父亲面前一哭,估计他就得挨一顿揍。

可单独把小妹留下,回去大家全都得挨揍,没办法,程大郎只好跟众兄弟商量,经过大家一致决定,大郎二郎被留下保护小妹。

顾北四人上了小船,艄公轻轻的摇着浆,小船在水面上平稳而缓慢的往河中心的楼船处驶去。

小艺坐在船首一侧,挽起袖子露出皓腕,将纤长的小手伸进清澈的湖水里摆动,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来。阳光照在水面上反射到她脸上,波光在她俏丽的脸庞上流动着,更显得她红唇皓齿,肌肤如玉。

顾北看的有些发呆,这个时候的小艺美到让人怦然心动。

大郎二郎坐在比较靠近船尾,他们不时的提醒着小艺小心,生恐自家小妹掉到水里去。

小船慢慢的靠近一艘高大的红船,船上的乐器和唱词的声音袅袅而来,当中夹杂着一些男子放肆的大笑声。

顾北五人登上船后,丫鬟将四人引进一层大厅。

顾北只见大厅摆放着十几张桌子,四周装饰得金碧辉煌,粉色帐幕和红色珠帘将大厅和后面的雅间隔开,厅正中有个女子坐在绣凳上,纤纤十指拨弄着琵琶,口中咿呀唱着江南小调,吴侬软语,煞是好听。

大厅有几张桌子坐满了人,刚才男子放肆的大笑就是他们传出的。桌子上不时传来吟诗声,喝彩声和女子的娇笑声。

丫鬟示意一下其他人留在大厅,正打算带领顾北上二层的时候,身后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

“上二楼可得作一首诗,经大厅众才子点评,怜梦姑娘同意之后方可上二楼,在下没说错吧?”

顾北感觉这阴阳怪气的声音有点熟悉,转头一看,哟嗬,这说话之人正是上次被他打脸的王子齐。

这小王同志就是不长记性,总跟一根搅屎棍一样,哪里都有他。

只见王子齐被众才子簇拥围坐在酒桌中间,身边陪坐一名长相清丽,娇柔可爱的女子,淡淡地看着顾北,说话时,眼中一丝仇恨的光芒一闪而逝,被顾北抓捕到。

“就是,怜梦姑娘已经很长时间不见客了,总不能阿猫阿狗想见便见。”

“说得对极。”

“”

旁边的一些才子哈哈大笑附和道,虽然已经看清楚了怜梦姑娘的贴身丫鬟领路,知道怜梦姑娘首肯,但也不想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抢先他们一步进入。

一些才子感觉心里酸溜溜的,也想看看这位长的像小白脸的男子有什么才华能入了怜梦姑娘眼。

其中一些自知之明的才子,知道自己的文采,也入不了怜梦眼,既然有热闹可看,唯恐不乱的附和。

“诸位可说错了,这位可不是一般啊,不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这可是赏花诗会上一鸣惊人的白家姑爷,顾北公子哦。”王子齐笑呵呵的看着顾北,好心解释道。

仿佛为众才子着想,怕众人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这位白家姑爷。

顾北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切,了然。

这家伙还真是险恶用心呀!点名他身份,看似好心,不声不响的把自己摘出去,又小小点了一把火。

刚才一些附和的才子顿时安静下来,听到白家姑爷,打了退堂鼓,打算静坐隔岸观火。

“原来是顾公子,失敬失敬。”王子齐旁边一名锦衣少年满脸笑意的对着顾北拱了拱手,说道:“不是我等故意刁难顾公子,怜梦姑娘曾言,上二楼只要能作一首入眼的诗,方可面见怜梦姑娘,我等也是为怜梦姑娘着想,维护这条规矩。”

带领顾北等人上船的丫鬟见情况不对,小跑上二楼汇报怜梦姑娘。

“既然是赏花诗会顾大才子,那就好说了,我想作诗对于顾公子来说,也不算什么。上次诗会,在下家中之事耽搁,无缘得见顾公子风采,甚为遗憾。”锦衣少年喝了一杯水酒润喉,接着说道。

众才子点了点头,都看向锦衣少爷和顾北,没有注意到红船二层阁楼栏杆上出现了一道粉色玲珑玉致的身影,怜梦静静地看着大厅这一幕。

顾北有趣地看了一眼说话的锦衣少年,暗道一声,厉害,真是一个妙人呀!看似好心说出规矩,实则把他捧高。不管顾北能不能作出,都不得罪他。

顾北真要作出佳作,锦衣少年就会夸赞,顾公子能作诗乃理所应当。

真要是作不出来,估计顾北自己都没脸面见怜梦姑娘了。

大厅陷入了诡异的一幕,安静异常,二层阁楼,小丫头小声对着怜梦说:“小姐,要不要”

怜梦注视着楼下大厅一幕,笑着摇了摇头。

她可是非常看好这位顾公子的,不知道这次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哦,在下才疏学浅,当不得兄台所说的大才,既然面见怜梦姑娘需要作诗,在下想了想”顾北紧邹着眉头,想了想接着道:“在下还是不参加了吧!”说完作势要走。

“啊!”

大厅众人都奇怪的看着这一幕,别的才子有文采恨不得,这位顾公子倒好明明有才华,却要藏着掖着,众人恨不得扳开他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哼,”

你们不就是想看小爷作诗嘛?看小爷出丑,虽然小爷满肚子诗词(都是抄袭这个世界没有的朝代诗人的),但小爷偏不按你们套路出牌。

锦衣少年也惊讶的看着顾北,有种欲哭无泪,修好路,坑已经挖好,结果别人不走你修的这条路。

二层阁楼上,怜梦也看着顾北,这一幕是她没想到的,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位顾公子了,还真是任性呀!

“唉,我明白了,顾公子一定是怕在红船作了好诗,面见了怜梦姑娘,传闻出去后,回家不好向大小姐交代吧,一定是这样。”王子齐适时开口说道,说完后摇了摇头,一脸叹息。

“哦,原来这顾公子也怕大小姐”

“原来惧内”

“难道这大小姐是母老虎?吓得顾公子都不敢作诗了。”

众才子纷纷说道。

顾北听了感觉不对味,怕老婆?小爷那是疼媳妇好吧。

第二十五章 撩拨

“也不奇怪,毕竟顾公子是小小赘婿嘛?不怕大小姐才奇怪,吃穿用度都是白家的”王子齐摇头说道。

这王兄说话有点那啥,这是要把人家往死里得罪啊!

众才子没有搭话,静静地看着王子齐怼顾北,当吃瓜群众,再搭话那就不是才子了,该叫傻子了。

顾北听的双眸喷火,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说他怕媳妇,他承认了。

说他是小小赘婿,他忍。

说他是吃软饭的?他忍

他忍个屁呀!

他算是看出来了,今日他不作诗,这跟搅屎棍还会继续恶心他。

他走了,估计这根搅屎棍还不知道怎么背后抹黑他。

顾北刚想反击,旁边的程小艺看不过眼了,羞怒的瞪了一眼王子齐,一副想要把王子齐捏死的模样,说道:“谁说姐夫没作诗了,姐夫没上船之前就已经作了一首,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只会附和上不了台面的粗坯,怎么跟如天上的明月般的姐夫相提并论?”

程小艺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市井之言,一口气吐出后,感觉心情无比舒畅,骂完后丢了个眼神给顾北,示意我厉害吧,不要吝啬,快来夸我。

一群看热闹的才子被小艺骂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看个热闹也躺枪。

顾北异样的看了一眼程小艺,这丫头小财迷,又腹黑,没想到骂人也这么厉害,不知道程家怎么教出来的,这一刻又加深了顾北对她的认识。

珍爱自己,远离小艺。

程小艺骂完后,又感觉不过瘾,推了一下程大郎说道:“大哥,你还不把姐夫作的诗念出来,让这些粗坯听听。”

众才子听后,“噗”一口老血喷出。

旁边程大郎,程二郎看着自家比淑女还淑女的小妹,双眼茫然还在想着小妹哪里学来的这些市井之言。

猛的被推醒,听小妹说让他把诗词念出来,他求救般的看向小妹跟顾北。

他那听到什么诗

程小艺看着大哥那副表情,得,还是我大哥么,一点默契都没,笑嘻嘻把顾北那首诗念出来。

众才子包括楼上的怜梦都低吟着这首诗,感觉这顾北怎么长的,自己咋就想不到呢。

“顾公子,这首诗,是很不错,但是谁知道是不是他作的呢?谁能证明呢?程姑娘你们可是一伙的。”王子齐开口说道。

“你”程小艺气的俏脸通红,这人真是讨厌。

“好了,小艺姑娘,既然你口里的粗坯想让顾某当场作诗,那就作一首就是,不值得为粗坯动怒。”顾北看程小艺打算开骂,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一口一个粗坯的说道。

既然他想在次被打脸,头都伸进来,他怎么可能不满足他呢。

顾北慢悠悠的踱步到王子齐面前,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怜梦姑娘,吟诵道:

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

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众才子听了后,同情看了一眼王子齐,接着有些无语的看了眼顾北。

这家伙短短时间,就想到一首诗,还能借用诗来讽刺王子齐,这可比刚才程小艺骂人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楼上的怜梦听后捂嘴轻笑,这诗虽然不文雅,但还算工整,这家伙还真是小气的紧,一点亏都不肯吃。

程小艺毫无淑女形象的娇笑着,娇躯一抖一抖的,亮瞎了众才子一双眼,待发现众才子看向她,凶巴巴的瞪了他们一眼。

王子齐听后,浑身发抖指着顾北,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王兄,觉得这首诗如何,这首诗可是我特意为你作的哦,不知王兄可喜欢?”顾北笑吟吟的又补了一刀。

王子齐气的身体颤抖,指着顾北手指头哆嗦个不停,连焦点目标都瞄不准了:“顾顾北,王某很满意”

自从诗会上遇见顾北,三皇子也舍弃了他。好不容易攀上了一个势力,今日邀好友们一起来红船吃酒,没想到又碰上了顾北。

王子齐还想再说什么,旁边的锦衣少年拉了拉他衣袖,都不是一个层次对手,你丫的这不是送上去让人打脸么。

“顾公子,好文采,我等不如。”锦衣少年对着顾北拱了拱手说道。

顾北只感觉好生无趣,不想理你的时候,你凑上来,刚打你脸不过瘾,还想多打几下的时候,你又缩回去了。

你丫是属乌龟的吧!

能伸能缩。

“顾公子,小姐,请您上楼。”之前领路的小丫鬟来到顾北边上,伸手请道。

顾北跟程小艺兄妹三人说了一下,不情不愿的跟在丫鬟身后,往二楼走去。

如果不是船在河中心,顾北真想下船。

有你们这么请人的么,请人来,把人晾在一边看热闹,这个怜梦美则美矣,就是不懂礼貌呀。

顾北边走边想到,上到二楼,掀开珠帘,楼梯口站着两位彪形大汉,他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打手了,古代青馆特有的产物,明面上对付过不去的事,基本上都由他们出马摆平。

彪形大汉见他上来也不打招呼,只是打量了他一下就让他过去了,带路的丫鬟径直领他朝后面走去,顾北观察了一下,发现红船二层分两个部分,前面船头是小厅,可以看到一楼大厅情况,后面是船尾,有不少雅间,中间以珠帘相隔。

丫鬟带着顾北七弯八拐,绕得他头有点晕。绕得他想抗议的时候,终于到了。丫鬟将他带到地方后,招呼都没打,就消失了。

眼前的房间看起来比其他的雅间特别些,它独立于那些雅间之外,在红船二层的最尾部。

正在顾北踌躇间,房里想起了清脆悦耳的琴声,他顺着琴音进入了房间,房间布置的很简洁,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房间中间摆着两列紫檀圈椅子,一张紫檀

圆形茶几,一张紫檀木床,被珠帘隔开,茶几上焚着一炉檀香,墙上挂着几副字画。

此时珠帘后的俏丽倩影拨动琴弦,美妙的字符交织着琴音向顾北耳中传来。聆听仙乐般琴音,顾北坐在椅上,微微眯着眼,虽然听不懂怜梦姑娘在弹些什么,但依然作陶醉状聆听着。

耳朵听着琴曲,脑子里却走了神,顾北思考着今日发生之事。

“顾公子,奴家这一曲抚得如何?”

原来怜梦一曲已终,见顾北失神的怔怔不语,以为他陶醉在自己的琴音中不能自拔。怜梦不由暗自高兴,还以为他跟上次一样很快从沉醉中醒来。

顾北回过神,见怜梦站在面前,身着淡雅的白色素裙,一张素面清新脱俗,脂粉不施,像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样。

高深的点头道:“不错,非常好,怜梦姑娘琴技比上一次有所提升,真想每天听怜梦姑娘抚琴。”顾北似懂非懂的夸赞道,反正捡好听的说就是了。

“是嘛?上次奴家邀请公子,公子可是急冲冲走了,公子可真口是心非。”怜梦送上一记娇媚白眼,一脸幽怨的说道。

“那那啥,上一次不是有要事嘛。”顾北讪讪看了她一眼说道,这女人真是个妖精,翻个白眼都是那么好看。

“那啥,既然仙音已听完,在下也该告辞了!”顾北觉得孤男寡女的,不宜久呆,还是赶紧告辞,不然很容易出事。

“顾公子,就那么讨厌奴家?这么不想见到奴家。”怜梦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叹息道。

“哪里,姑娘国色天香,貌若天仙,倾国倾城,我见尤怜”顾北实话实说,说到后面越念越顺口。

“公子真是风趣,”怜梦扑哧掩嘴而笑,接着说道:“公子还是莫哄奴家开心了,奴家真有公子说的那么好,公子怎么会想着走呢?”

顾北无奈的揉着鼻子道:“就是因为姑娘魅力大,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在下怕久呆冒犯了姑娘。”

“奴家都不怕,公子怕什么,公子真真想要的话,大不了奴家就”怜梦将樱唇慢慢凑近顾北耳边,轻轻朝他耳朵吹了口气,吐气如兰说道。

这妖精太会撩拨人了!顾北感觉下身非常争气的有了反应,脸上热热的,不用看就知道红了。

“咦?公子脸红了?”怜梦轻笑倒:“莫非顾公子是第一次出入烟花之地?”

太伤自尊了!这女人眼光真毒,该死的竟然被她说中了,活了两辈子,他还真头一次来烟花之地。

顾北想回家,感觉自己受打击了。

“那个,姑娘的房间很不错”此情何堪,只好转移话题。

“怕是公子还没见过如此简陋的闺房吧?”

“不,是简约,简约而不简单,跟简陋不同,再简陋的屋子,你若挂上几副名家字画,它的风格就不一样了,只能说世人势力,在他们眼中,高雅与粗陋的区别,也行只有一张纸的厚度。”

“从房间布置能想到世态人心,公子果然与众不同。”怜梦笑道。

这时敲门声传来,得了怜梦首肯后,几个丫鬟鱼贯而入,手中端着几盘菜酒,一一摆放在圆桌上后,悄无声息退出屋子。

第二十六章 暗流涌动

接下来顾北与她相谈甚欢,天南海北,无所不谈,顾北再说,怜梦聆听,看得出她对顾北的阅历和见识很钦佩,从她望向顾北的眼神大放异彩,不时得给顾北倒酒布菜,可以看出,也许怜梦对顾北不止是钦佩。

穿越人士就这点好,随便说点什么都是后世人几百上千年的总结碎练,她一个古代小姑娘还不是被他说得频频点头,满口赞同。

酒足饭饱之时,顾北才猛然惊觉呆的时间够久了,小艺姑娘他们还等着,该走了。

正待告辞,顾北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如变戏法般,手上出现一瓶精致的小瓷瓶,递给顾北道:“初次见面,区区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姑娘笑纳。”

手上瓷瓶正是天香露,还好顾北有先见之明,藏了几瓶,没有被程小艺收刮走,对于即将要推出的天香露,顾北很是上心,见人就送上一瓶,给洛北商行打打名气。

青馆里的姑娘是他打算重点发展的潜力市场,既然今日怜梦邀请,当然得送上天香露,还有比怜梦姑娘更好的代言人,这叫工作娱乐两不耽误。

女人都喜欢别人送她小礼物,她们喜欢的不是礼物本身,而是忽然而至的那份意外和惊喜。

怜梦显然是女人中的女人,她的惊喜瞬间布满了俏脸,迎来送往的日子了,有人送她金,有人送她银,却也没有哪个男人跟顾北这样贴心的送上小礼物。

所以说女人挺容易满足的,有时候一件不值钱的小礼物都能让她欣喜半天,可有时又最不容易满足的,就算堆座金山银山,她看也不看。

男人也是一种可怜生物,穷极一生的精力,也未必将女人的心思弄懂。

怜梦接过小瓷瓶,眼中满是惊喜:“这是送给奴家的?”

顾北眼睛望着怜梦,深情道:“对,虽说它不值钱,可却是在下的一番心思你看,这小瓷瓶多么精美,看着就上档次。你在闻闻看,是不是有股幽香,你在倒出一些放手上,瞧这颜色,高贵的金黄液体,如秋日里的落叶,美的凄凉。这里面还掺杂了一些不少名贵香料,平时走出门,身上幽香传千里,最重要的是,它不但幽香,夏间夜晚还能驱赶蚊虫,嫩白的肌肤再也不怕蚊虫叮咬了,是不是很值,一瓶这种天香露,目前黑市炒到了天价,现在却只要一百两银子一瓶,就能用很久”

怜梦本来还满脸笑意的听着顾北介绍送给她的礼物,后来越听越不是味儿了,这情景不像是送礼物呀。

见顾北还在滔滔不绝说着,怜梦忍不住打断道:“顾公子,顾公子!这个天香露,真是送给奴家的?”

“啊!”顾北一愣,赶紧道:“当然,当然是送给怜梦姑娘的,除了怜梦姑娘还有谁够格拥有。”

被怜梦看着,顾北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挠头道:“主要是送给你的,如果姑娘能顺便帮着宣传一下,那就更好了”

怜梦心里那个气呀,这人怎么这样?还以为他多好心呢,合着忙活半天是来做买卖了。这顾公子可真奇怪,说他满身铜臭,他却偏能出口成诗,风度翩翩的,说他有才吧,这会儿他表现得完全就是个满脸市侩的黑心商人。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定了定神,怜梦似笑非笑看着顾北:“顾公子,你这礼物,可送得没诚意呀。”

顾北赶紧道:“有诚意,当然有诚意,所得利润,我九你一怎么样?八二也可以商量的,月底分红,保证不拖欠”

怜梦双眸剪动,翻了翻白眼,谁跟他说这个呀,这家伙怎的这般不着调?

“顾公子,东西奴家就收下了,至于你说的宣传,奴家可没听见,权当是顾公子诚心诚意送给奴家的,嘻嘻。”怜梦笑魇如花。

“啊?”顾北有点尴尬,碍于面子又不得不点头“好好,在下本就是真心实意送给姑娘的,别的不说了。”

眼见夕阳西下,顾北起身告辞。

怜梦将他送到门口,忽然在顾北身后笑道:“公子慢走,奴家想,咱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顾北没仔细想她说的会“再见面”是什么意思,客气的与怜梦告别,往一层大厅走去。背对着怜梦的他,丝毫没发觉,怜梦那炙热的的目光,目送着他的身影直至消失。

回到一层大厅,见程家兄妹坐在桌上,程小艺不耐烦的走动,显然等急了。

见顾北出来,程小艺赶紧迎上前去,上下打量着顾北,琼鼻左右嗅着,好奇问道:“姐夫,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你该不会是跟怜梦姑娘”

“胡说,姐夫是那样的人么?”顾北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程小艺一脸我信你才怪的表情,还待再说。

“小艺,程大哥,程二哥,久等了,咱们先回去吧!”顾北对着程家兄妹抱歉行一礼。

“不碍事,不碍事,自家兄弟。”程大郎儿郎挤眉弄眼的摆摆手。

程小艺小声嘀咕道:“坏人姐夫,看你怎么跟白姐姐交代。”

顾北只当没听见,吩咐龟公安排小船送他们上岸。

四人上了一艘小船,顾北立在船头上。

此时天色已昏暗,江南湿气大,一到夜晚,秦淮河上薄雾笼罩,朦胧中透出几点渔灯,更显眼的河中高悬着的楼船红灯笼,将这夜色中的薄雾也衬映得暧昧起来,如同女人身着轻纱般撩人心弦。

官柳动春条,秦淮生慕潮。楼台见新月,灯火上双桥

船只缓慢往岸边行驶而去,顾北没注意到,后面的楼船上二楼一间布满灯火的屋子,窗户边立着两道倩影。

怜梦看着朦胧夜色下远去的小船,想着顾北推销天香露的市侩嘴脸,纤手抚摸着小瓷瓶,不由“扑哧”掩嘴轻笑出身。

旁边立着的丫鬟看自家姑娘发笑,好奇问道:“小姐为何发笑?”

怜梦喃喃细语道:“这个顾公子可真是个妙人,不知道那个才是真实的你”声音越来越小。

“小姐,那教主交代的任务?”丫鬟感觉小姐今日见了顾北后怪怪的,低声提醒道。

“教主那边,我自会说明,无须多言,传令下去,这位顾公子暂时不要动。”怜梦收起手心瓷瓶,一股威势散发出来,开口说道。

“是,小姐。”丫鬟恭敬说道。

不多时,船已靠岸,顾北抱拳对着程家兄妹行了一礼,表示感谢,于是道别各自回家。

秦淮南岸,一处中等宅第中。

“啪”

院子里王子齐神色狰狞的把手里的瓷瓶摔在地上,口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顾北,欺人太甚,你给我等着。”

“夫君,消消气。”旁边一名约莫二十左右的漂亮妇人跑过来拉着王子齐的手臂劝说道。

此妇人正是王子齐的结发夫人海豚,夫妻两人刚大婚没多久。

正发怒的王子齐猛的推开夫人的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摔在地上,指着被推倒在地上的海豚吼道:“贱人,我的事,你少管。”

海豚不注意被丈夫推坐在地,听到丈夫嘶吼声,只觉悲从心来,嘤嘤哭了起来。

本来两夫妻成婚后,相敬如宾,和和睦睦的,自从王子齐参加赏花诗会之后,就性情大变,每日不着家不说,就算回家也是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喝酒伤身,海豚本是好意,遂劝说了一下,结果王子齐听到后对她大发雷霆,有时喝醉后甚至对着她又打又骂。

这不今日这王子齐又不知道受了什么气,回到家后见东西就砸,海豚劝说两句,结果就被推倒在地上。

王子齐把院中的东西砸了一个遍后,看着满地的狼藉,总算发泄了心中的戾气,一道鸟叫声传进耳中,他愣了一下往院门走去。

海豚嘤嘤哭泣,眼见天色不早了,丈夫要出门,连忙爬起来拉着丈夫的手。

王子齐猛地一把推开她,急冲冲出门而去,留下了嘤嘤的海豚。

王子齐顺着门前的小路往前走,走到一处黑暗的死胡同口才停下,对着胡同里黑暗处行了一礼:“大人交代的事,属下已经完成。”

“王公子,好本事,哈哈”黑暗里传来一道讽刺的嘶哑声音。

“哪里,哪里,能为大人办事,乃属下之荣幸。”王子齐以为暗中的人是夸赞他任务完成的好,恭敬说道。

“只是,属下有一事不解”王子齐弯着腰犹豫的说道。

“该你知道,自然会知道,只要你做好分内之事,上面必保你飞黄腾达。”

“是,属下遵命。”

“还有一件事,上面交代,你最好不要私自动顾北,免得坏了上面的大事。”黑暗中人继续说道。

“是,明白。”

“王公子,不,应该叫王舵主,这是最上面哪位嘉奖你的,望你好好办事,不要总拿女人撒气哦,哈哈”黑暗中讽刺的大笑响起,一个精致的木牌飞出来,落在王子齐脚下。

第二十七章 姑爷是坏人

“姑爷,您总算回来了。”

顾北回到府门的时候,等在门口的晴儿看到他,拎着灯笼惊喜的跑过来。

“一直守在门口?”顾北看着晴儿笑道。

“也没有,婢子刚来没多久哩。”晴儿小声说道。

顾北笑了笑,没有戳穿她,心里感觉暖暖的,来到这个时代,至少还是有人挂念他。

晴儿拎着灯笼前面照路,顾北跟着后面,她不时回头提醒小心地上。

“大小姐回来了嘛?”顾北看着晴儿背影问道。

“大小姐早回来了,一直等着姑爷呢。”晴儿回头眨眼说道。

“你们不会还没用晚膳吧?也怪我,一逛就忘记了时间。”

“没哩,小姐说姑爷还没回来,等姑爷一起用膳,还特意嘱咐婢子把饭菜热好,这样姑爷回来就可以随时吃到热的饭菜。”晴儿糯糯的声音传来。

“以后这种情况你们就不用等我了。”

家园小路上,主仆二人温馨絮叨着。

饭桌上,晴儿看了大小姐一眼,好奇对着狼吞虎咽的顾北问道:

“姑爷,您今日去哪里了。”

顾北扒了一口饭,咽下去后,含糊不清说道:“今日去了秦淮河,本想演绎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结果才子有了,佳人却不知身在何方。”

“姑爷吹牛,您明明跟小艺小姐出去的。”晴儿看了一眼大小姐问道。

看到晴儿隐秘的眼神,顾北心中了然,偷眼瞥了一下安静吃饭竖起耳朵的白洛诗。

“娘子要多吃点,总吃青菜可不行。”顾北夹起鸡块放到白洛诗碗里。

白洛诗小脑袋看了他一眼,低头把碗里的鸡肉扒拉到一边,夹起一根青菜塞进嘴里。

顾北愕然地看着,这是什么情况,感觉今日气氛有点不对。

求生欲望强烈的顾北,试探着问道:“娘子,还记得怜梦姑娘吗?”

“怜梦姑娘?”白洛诗开口说道:“百花阁的怜梦姑娘。”

“是的,”顾北点头说道。“怜梦今日邀请我跟程家兄妹上楼船同游秦淮河,顺便跟她推销了下天香露。”

白落诗却是笑眯眯的打量着顾北,冷笑说道:“是邀请你吧,小艺他们是顺带的吧。”

“毕竟上次拒绝了,这一次再拒绝”顾北尴尬说道:“所以就去了。”

“怜梦姑娘挺漂亮的吧!”白洛诗笑着问道。

“是挺漂亮的。”顾北回答道。

“身材也很好吧!”

“对,身材很棒,跟娘子不相上下。”顾北诚实回答。

“那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白洛诗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剪动,出声问道。

顾北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难怪感觉她今日跟平时有点不一样,怪怪的,居然知道换套路了。

罪人啊!

简直是罪不可赦!

早知道就不实话实说了。

顾北一脸认真的说道:“当然是娘子漂亮了,她怎么能跟娘子比呢。”

白洛诗“哼”了一声,把碗拍在桌上,起身往房里走去。

“娘子”顾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傻眼了。

晴儿也把碗放下,小跑着跟了进去。

顾北看了看左右空空如也,机械式扒拉着饭,只感觉食之无味。

“给您,坏人姑爷。”

这时晴儿又跑了回来,把银票放在饭桌上,腰肢一扭走了。

顾北看着桌上的银票怔怔出神。

一大早,顾北推开房门走出来,门口晴儿端着一盆洗脸水进来,放在桌子上,都不看顾北就跑了出去。

放佛顾北是一头噬人的野兽。

顾北洗漱完毕,坐在餐桌上,晴儿拿来几个白面馒头摆放在桌上,便站在一边。

看了看晴儿,顾北开口问道:“晴儿,大小姐呢?”

“小姐在房里吃过了。”晴儿酷酷的答道。

“哦,那坐下一起吃,怎么还跟姑爷客气了。”顾北笑着说道。

“不敢,白家规矩,下人不得上桌,不得跟主人平坐。”晴儿硬邦邦说道。

“”

听到晴儿的回话,顾北真想把手里的馒头塞进她嘴里。

以前怎么不这样说?

吃完如同嚼蜡的早饭,顾北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躺椅摇啊摇,想睡又睡不着,感觉好不习惯,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她们两想干嘛,昨晚之后就一直这样,似乎想孤立了他。

平时晒太阳,还有个晴儿在旁边叽叽喳喳的,端茶递水的,饿了会送来水果点心。

现在可好,没有茶水和点心,更加没有叽叽喳喳的晴儿,只有摇椅摇动的声响,院落里寂静的可怕。

顾北只感觉要受不了了,右手狠狠掐了下大腿。

不能去,

能去

顾北脑海里进行着天人交战。

冷静!

一定要冷静!

一炷香后,顾北满脸谄媚的进了白洛诗卧室,看到白洛诗坐在书案边看着什么,悄无声息地走到她后面。

顾北看了看书案上的书稿,有点熟悉。

顾北走进一看,这不就是他写的那本《西厢记》吗,难怪他感觉他的书案总少了什么东西。原来是这本《西厢记》。

“姑爷,有人找。”

院子里传来晴儿的声音,惊醒了白洛诗,白洛诗抬头一看,见到是顾北,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娘子”顾北深情的叫道。

“出去”白洛诗美眸瞥了他一眼,开口说道。

本想解释的,看白洛诗还没消气,顾北觉得还是见见谁找他,等等在去解释。

看着顾北走出房门的身影,白洛诗手拿着的书无意识的握紧。

混蛋,让你走你就走呀,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

顾北走到院子,问道:“谁找我?”

“东家,作坊已经买下,两家店铺已经谈好,就等东家看了后作决定,两间店铺都是按照东家说的一东一西,都是十字大街口,只是这店铺”陈金旺凑到顾北身边,说道。

“既然看中就盘下来。”顾北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不要在意多少银子,银子没了可以赚,一间好的店铺,只要地段够好,以后不管是租还是卖都不吃亏。”

“东家,这两家店铺盘下来就得一万两银子,所以让东家您做主。”

“什么?一万两银子。”

顾北惊讶的喊出声来,见旁边的陈东主注视着他,连忙改口说道:“这两间店铺才一万,没事,就盘下来,再请人装点一下。”

说完顾北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递给陈金旺:“这里是一万五千两,先收着,不够在找我。”

顾北拍了下额头,进房间拿了一叠纸出来,递给陈金旺:“金旺你让工匠按照图纸打印出来,图纸上都有标记,一目了然,店铺装点可以慢一点,但作坊必须要快。”

陈金旺看着纸上的图画,上面画了一个很大跟木桶一样的东西,又看了看别的图纸,心里有点疑惑,难道东家画得就是制作香水的工具,就靠一个大桶一样的东西跟一个圆形的大锅盖?这也太简单了吧。

其实顾北还真想画一套其他的蒸馏法,考虑到用竹管以后,竹管天天热晒雨淋,里面又经过高温蒸馏的酒精流过,不多久就会爆裂开来,所以顾北还是用了最土办法,等以后再慢慢改进。

“好勒,东家你就瞧好,小的会尽快打造出来,先把作坊建起来。”陈金旺拍着胸脯说道。

不多时,陈金旺拿着图纸精神抖擞的走出院子,抬头挺胸的往门房走去。

顾北正想着哄娘子的办法,门外传来程小艺的声音:

“姐夫,昨日带我去花船,一点都不好玩,你都跟那个怜梦呆了一下午,今日我们去哪里玩。”话音刚落,程小艺才走进来。

顾北听到后,感觉身周缕缕寒意袭来,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连忙解释说道:“小艺姑娘,你可不能害在下呀,在下也只是听了一曲琴,跟她多说了几句话。”

“是吗?”小艺看了一眼他,笑着说道:“可是姐夫真的呆了一下午嘛。而且”

“而且什么”顾北催促道。

“而且现在全城都知道了,白家姑爷对怜梦姑娘一见钟情,送上天香露作为定情信物。”程小艺眨眨眼,坏笑道。

“我那是为了即将推出的天香露打广告,这谁造的谣。”感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顾北忙打着眼色解释道。

“是呀!怜梦姑娘也是这样说的,说顾公子让她给这天香露打广告,等赚钱了,就会给她赎身。”

“嘭”

“铛”

“啊”

程小艺听到三声响,一声“嘭”响是屋子拍桌子的声音,一声“铛”响是院门口感铜盆掉落的声音,“啊”声就是顾北发出的,感觉身周的气氛不对,看着顾北那幽怨的眼光。

她只是听说顾北送了怜梦天香露,她记得明明昨天收刮完了,顾北身上居然还藏有天香露送人,特意跑来敲诈。

“姐夫,那个,小艺家里还有事,先走了。”程小艺讪讪开口道,打算偷溜。

这时房门打开,白洛诗打开房门,笑眯眯站在门口对着程小艺说道:“小艺呀,快进来,姐姐都跟你好久没见面了,别急着走,进来聊聊。”

本打算偷溜的程小艺,回转头露出甜美的笑容,喊了声“姐姐”,给了顾北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款款进了白洛诗房间。

顾北见院门口呆愣的晴儿和地上的铜盆,走过去想帮忙捡起来。

晴儿看到他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铜盆,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跑“姑爷就是个坏人。”

顾北感觉一下子自己成了孤家寡人,被众人孤立了,跟吃了黄连一样,心里有苦说不出。

真是个狐狸精,

还是修成人形的大妖精。

好好的就是一个推广至于闹到满城风雨么。闹就闹吧!还闹的那么暧昧。

不就第一次拒绝你了么,

至于这么记仇!

第二十八章 谣言

想到娘子的无视,程小艺的幸灾乐祸,晴儿的“姑爷是坏人。”

顾北感觉心里苦!

非常苦,

感觉跟吃了苍蝇呃,不对,感觉狗咬狗一嘴呸,也不对,应该是打不成狐狸,惹了一身sao。

这下好了,里外都不是人了,本就没地位,现在更加没地位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

顾北百无聊赖的走在花园里,发现一对黝黑清澈的眼睛盯着他。

这双眼睛大大的,圆圆的,无辜的,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顾北被盯得头皮有点发麻,狗仗人势,不,应该是凶巴巴的瞪回去。

“”

“喂,看归看啊,不许乱动,就在那待着,乱动小心我翻脸啊。”顾北跟这双眼睛的主人示之以威。

“”

“嗯,如果你不在跟着本姑爷,姑爷可以晚上带你吃夜宵,很丰盛哦。”诱之以利,有时候是最简单,最实用的办法。

“”

“好吧,本姑爷知错了,看在本姑爷这么帅的份上,求你别再跟着了,好不好?”诱之以利不行,动之以情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

“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本姑爷是病猫?赶紧滚远点!再不滚信不信本少爷炖了你?”顾北受不了了,高声喝道。

眼睛的主人终于感受到顾北那凌厉逼人的杀气,高傲的抬起了下巴,不屑瞟了顾北一眼,抬起右后脚对着顾北撒了一泡尿,趾高气昂的走了。

顾北只感觉那个气呀,她们欺负我就算了,连你这个狗东西也欺负我?

顾北眼见那个狗东西得意洋洋的走在小路中间,顾北捡起地上一块石子往前走了两步举起手打算扔过去,前面的狗东西仿佛屁股后面长了眼睛一样,回头对着顾北龇牙咧嘴一笑。

吓的顾北往后退去,那狗东西龇牙完,很满意顾北的表情,转头继续大摇大摆往前走去。

“啊!次奥!”

一声高亢的声音在花园中响起,惊飞一群鸟。顾北抬起左脚使劲在草地上摩擦着。

他想哭,可惜没有泪。

被她们欺负了,顾北忍,被你这个狗东西再欺负一次,顾北继续忍,还要被你这狗东西拉的尿欺负一次,他忍不了啦

顾北抬起左脚使劲在草地上摩擦,仿佛这样,就能踏草取火

顾北把鞋上的尿液擦拭干净,总算感觉好受一些了。

刚才走了的那狗东西,它确实是一条狗。它名叫大黑,正确的说,它是一条身材魁梧,四肢发达,被训练成看家护院的大狗,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自从顾北来了,这条狗不怎么喜欢顾北,同样,顾北也不喜欢它。大黑的武力值明显高于他,尽管顾北身为白家的半个主人,却无法驾驭它,甚至,有时还要躲着它。

大黑没城府,不懂隐藏它的喜怒哀乐,它喜欢的人,它会在你面前摇尾乞怜,极尽谄媚之能事。若是它不喜欢的人,没准会扑上来咬你一口。

顾北心情郁闷的走在花园小路上,牛嚼牡丹般欣赏着满园春色。

王宅。

王子齐跟夫人海豚坐在餐桌上吃早饭,感觉今日心情美美哒,脸含笑意频频给他夫人布菜。

心情好就想高歌,不,是分享给别人,让其他人也跟他一起好。

分享给谁呢?

当然是分享给他夫人海豚。

王夫人疑惑的看着二傻子不对,是看着她夫君,自从她夫君早上回来后,就一个劲儿的傻笑,平日从不进厨房,说什么君子远庖厨,今日也难得的进厨房给她帮手。

“夫人,你就不好奇?”王子齐笑着夹了一块萝卜丁放在海豚碗里。

“夫君开心就好,这些事,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就不参合了。”海豚夹起夫君夹的萝卜丁轻咬一口,眼睛瞬间明亮起来,觉得今日这萝卜丁真好吃。

王子齐傻眼了,好心情不分享出去,怎么让别人跟他一起好?

心情差的时候,不发泄出去,憋着会难受,心情好的时候,不分享出去,憋着会更加难受。

“夫君,你怎么了?”海豚看夫君傻愣着,轻推了他一下。

“啊!没事,夫人你刚刚说什么?”王子齐回过神来问道。

“夫君,你今日为何开心。”海豚白了他一眼,娇嗔道。

总算问出来了,总算可以分享出去。

王子开始把“”为何开心”讲故事一样娓娓而谈,说完以后感觉舒服多了,总算不用担心憋出内伤了。

海豚听的云里雾里的,她只听到了一个名字,“顾北”,跟昨晚夫君发脾气说的“顾北”是同一个人,也明白了,夫君开不开心跟这个“顾北”有关。

“顾北”好,夫君不好,“顾北”不好,夫君好。

昨日王子齐完成上面交代的“莫名其妙”的任务,又“莫名其妙”让上面看重,“莫名其妙”的晋升为了分舵舵主。

晚上他就去了分舵,见见下属,顺便请他们喝顿酒,搞好关系。

他走到分舵大厅外的时候,刚好听到一名黑衣人在汇报情况,听到“顾北”二字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在厅外停下脚步。

“大人,小的安插在怜梦姑娘身边的手下刚回报,今日顾北应邀前往怜梦楼船,大概呆了两个时辰,出来的时候,两人有说有笑,依依告别,他后来还打听到顾北送了天香露给怜梦姑娘。小的得到消息,马上回来禀报,请大人决断。”

“行,你做的不错,以后只要关于顾北的,事无大小,必须尽快上报。”

“是,小的先告退。”黑衣人说完恭敬行礼转身往门口走去。

王子齐等黑衣人走远以后,方才从暗处出来,捏着下巴计上心来,反正只要不动他就没有坏了上面的大事。

王子齐急冲冲往大门外走去,下属也不见了,他要去办一件成人之美的大事。

王子齐去黑市找到小马哥,丢了一锭银子放桌上,耳语一番。

“行,某明白,老主顾了,保证让你满意。”小马哥拍着胸脯保证道。

王子齐心里想道,你不是背靠白家嘛,我王子齐略施小计,就让你靠山靠不着,等你被赶出来,还不是我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一艘高大的楼船上。

怜梦穿着一身白色丝绸睡袍坐在梳妆台前,满头青丝随意披散开,充满了慵懒的风情,怜梦抿了抿红唇,对着铜镜里魅惑苍生的容颜说道:“唉,我真美。”

后面的丫鬟手拿木梳子正给怜梦梳头,听到小姐的自言自语,笑着回应:“谁说不是呢?”

“你个小妮子,大早上的火急火燎的,说吧,出什么事了?”怜梦开口说道。

“小姐,白家姑爷要给你赎身?。”

“白家姑爷?给我赎身?”怜梦轻启红唇,有些疑惑。

“就是顾北,小姐你不清楚吗?”小丫鬟问道。

“我清楚什么?别卖关子了,直接说正题。”怜梦柳眉轻邹。

“小姐,现在外面都在盛传,说小姐跟顾公子一见钟情,顾公子还给你送了天香露作为定情信物,还说顾公子马上就会来给小姐赎身。”小丫鬟一口气说完不带歇气。

“哦,就这事呀!知道了。”怜梦抚摸着天香露瓷瓶,淡淡说道。

“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不会你真的看上顾公子了?”

“为什么不行,顾公子人长得不差,还会作诗”怜梦笑着说道。

“小姐,那,那你怎么跟教主交代呀!教主知道了,顾公子必死无疑”小丫鬟满脸担忧。

“噗嗤,千儿,小姐跟你说笑的,”怜梦笑道,站起身来推开窗户,阳光铺洒下来,映照着怜梦人比花娇的俏脸。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都如此动人。

第二十九章 蛋炒饭和饭炒蛋

顾北回到院子的时候,院子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们估计应该出门逛街了吧,顾北如是想。

“咕咕。”

顾北摸着干瘪的肚子,看了看时间,都已经过了饭点,难怪这么饿。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院子,也不见人送饭菜过来,平时都是晴儿张罗的,今日晴儿不在,居然连饭菜都没得吃,如果几天不在,不知福他会不会成为这个时代第一个被饿死的姑爷?

顾北起身往厨房走去,厨房离院落也就几百步路,出门转过弯往前走到底拐个弯就到了。

还真不巧,顾北进入厨房的时候,厨子们和打杂的刚好没在厨房忙活。

顾北无奈只能到处找吃的,米饭就留了一点点,菜真是吃的一点都不剩,不知道这是白府的优良传统呢?还是优良传统?

顾北找遍整个厨房,不知道是背呢还是背呢?找到了一颗青菜,几个鸡蛋,三四个大蒜。

没错,没看错,不用怀疑,在厨房就找了这些。

顾北看了看,一颗青菜够吃啥?鸡蛋炒大蒜?还是鸡蛋炒饭或青菜炒饭?

等等,鸡蛋炒饭?咦,这不是二十一世纪寒暑假爸妈不在家,自己经常干的事么。

鸡蛋青菜米饭,等于鸡蛋青菜炒饭,好像多味食材,感觉好厉害的酱紫。

顾北想到就做,找来麻油,把锅刷干净,生好火,就开始了他的青菜蛋炒饭。

院门口白洛诗跟晴儿回到院子里,白洛诗就直接回了房间,晴儿想着小姐兴致缺缺的逛了一上午,中午去的酒楼也没动几筷子,

现在走回来估计也饿了,晴儿想着去厨房让厨子做几个小姐爱吃的菜。

晴儿把东西放下就出了院门,往厨房走去。

不多时一阵香味传来,顾北喉咙不自觉的耸动了两下,这蛋炒饭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虽然以前并不是特别喜欢吃,但此时心里面还是有些小小的怀念。

片刻之后,顾北把炒饭乘在盘子里,闻着碗里的香味,顾北真打断吃的时候。

“咕噜咕噜”

一阵声响传来,顾北捂着肚子,飞也是的跑向茅房,

“该死的,今日也没吃什么,怎么就闹肚子了呢?”

晴儿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看着厨房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是什么味?好香呀!”

晴儿嗅了嗅,闻着香味往前走去,看到一个盘子,香味就是从哪里传来的,上面装了满满的黄米饭,最上面还有几根青菜。

晴儿用力嗅了嗅,“真香呐!看着都有胃口,估计是厨子们的新发明吧。”

晴儿高兴的端起盘子走出厨房,打定主意,只要小姐喜欢吃,就为这几个厨子请赏。

顾北推开茅房门走出来,舒服多了,感觉外面的空气都比里面要好,就是肚子又开始叫了,只是从“咕噜咕噜”变成了“呱呱叫”,他

洗干净手来到厨房。

迫不及待的准备吃蛋炒饭,顾北来到放炒饭的地方,傻眼了,灶台上空空如也,

难道在茅房蹲久了?血气不上,眼花了,顾北使劲揉了揉眼睛,看看灶台还是空空如也。

顾北感觉很受伤,终日打雁,却被眼啄瞎雁,啊不,是被雁啄瞎眼。一向都是他摘别人桃子,今日却让别人摘了他的果实。

“小姐,您看我给你端了什么来。”

晴儿端着盘子推开房门走进来。

“晴儿,我没胃口,吃不”白洛诗双手托腮,看着面前的《西厢记》书稿,如果有人一直在旁边的话,就会发现白洛诗进房门以后,到现在,一直没有翻页。

白洛诗突然嗅了一下,闻到一阵香味,小肚皮也跟着回应“呱呱”两声,被亲如姐妹的晴儿听到,白洛诗俏脸微红。

洁白的米粒中,金黄的鸡蛋隐现,夹杂着绿色的青菜,清香扑鼻而来。

目光望向盘中的蛋炒饭,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从小到大,上到珍馐美馔,下到街头小食,她全都尝过,面前的这种食物,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仅仅闻到这独特的清香,就让她为之食欲一震。

白洛诗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精致无暇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满足的表情。吃饭的频率加快不少,好似有人要抢一样。

顾北在厨房里东翻西找,凡是能藏东西的地方包括角落都被他翻遍了。

顾北看了看桌上的几个鸡蛋和锅底剩下来的蛋炒饭,只能郁闷的饭炒蛋了。

顾北把剩下的蛋炒饭乘出来,开始下锅炒蛋。

片刻时间,饭炒蛋出锅了。

顾北吃着饭炒蛋,感觉味道比蛋炒饭还差那么一点,蛋还是好蛋,不是坏蛋,就是饭少了一点,不够吃。

顾北勉强填饱肚子,回到院落中躺椅上,嘴里剔着一根粗制滥造的牙签,神情慵懒的晒太阳。

“吱呀”

白洛诗房门推开,晴儿端着一个空碟笑着走出来,从顾北身边经过,带起一阵香风。

“早呀!大小姐刚用完膳?”顾北笑着打了个招呼。

晴儿闻言,娇躯停顿了一下,淡淡开口:“姑爷,已经不早了,现在早已过了午时三刻,姑爷在外吃香喝辣,小姐就不用您费心了,自有婢子照顾。”说完款款出了院门。

“”顾北被噎的无言,就是打个招呼,至于这么大火气么,大家在外不都是这样打招呼,“你吃了嘛?”“早呀”之类的,总不能打招呼“晚呀!你吃了嘛?”

还有什么叫姑爷在外吃香喝辣?

我有吃香喝辣?

顾北捂着饿瘪瘪的肚子感觉很委屈很受伤,早上喝的是寡淡无味的粥,中饭还得自个做,做完还不知道被那个小贼给偷了。

真是白疼这丫头了!

晴儿走出院门,来到厨房,厨房里传来大婶大妈大叔的笑闹声。

晴儿听了无非是一些八卦,昨晚隔壁家的老王带了绿帽子,谁家的狗丢了云云

见晴儿进门来,八卦的大叔大婶们停止了八卦,熟络的围上来打着招呼。

晴儿笑脸相迎的这个“陈大婶”“云大叔”一一点头问好。

“晴儿丫头,是不是中午没吃?告诉云大叔你想吃什么,云大叔给你做。”旁边的云厨子见晴儿拿着个空碟,以为她中饭没吃,笑着开口说道。

“谢谢云大叔。”晴儿感激的说道,这云大叔对她是真好,以前错过了用饭时间,每次过来,云大叔都给她单独开小灶。

“云大叔,晴儿是来放碟子的,顺便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晴儿扬了扬手里的空碟,俏皮的说道。

厨房里的众大婶大叔们,听闻晴儿有好消息告诉,顿时一震,都面带笑容的聆听着。

要说在白府当差真是好,老公爷大小姐也对他们不苛刻,每年银钱没少给,逢年过节大小姐还会亲自来慰问他们,他们是真的感激。

每次晴儿来说有好消息,不是谁升职了就是大小姐给他们发赏钱了。

“云大叔,你刚炒的那个饭,我端走了,大小姐很喜欢吃,晚上说还想吃,让我跟你们说一下,几位厨师,每人赏五钱银子,等会去账房领。”

“啊!什么饭?”云大叔两眼迷茫,摸着脑袋问道。

“就是炒饭呀,里面有鸡蛋,有青菜。”晴儿解释说道。

云大叔跟其他几位厨子,眼神交汇,几位厨子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云大叔急忙解释道:“晴儿,你跟大小姐说,我”

“没事的,云大叔,大小姐赏的你们就收下,就这样,我先走了。”晴儿打断云大叔说道,说完出了厨房。

云大叔怔怔看着远去的身影,眼神在几个厨子身上巡梭着,问道:“老柳,不会是你做的吧?”

“”叫老柳的厨子摇摇头。

“老叶呢?”

“某当时不在。”

“老萧呢?”

“当时某有事回家了”

“老钱呢?”

“不是”

云大叔等人纳闷了,都不是那是谁呢?

大小姐难得喜欢一道饭,结果居然不是他们做的,大小姐晚上还要吃这个如何是好?

柳厨子说道:“老云,也不要多想了,大小姐想吃,凭你的手艺,难道一顿饭还做不出来?”

老萧说道:“对呀,晴儿丫头刚也说了,就是米饭鸡蛋青菜。”

老钱附和道:“照某说,大小姐既然喜欢吃,咱们按照大小姐的要求用心做就是了。”

“不,不,这万一味道不一样,大小姐”云大叔摆手说道。

几位厨子纷纷劝道:“我们先做着,味道不一样我们在坦白就是,赏银咱们都不拿,大小姐对我等够照顾了。”

“那好吧!”云大叔无奈说道。

第三十章 顾北蛋炒饭表白

房间里,一盏烛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着桌边周围。

白洛诗坐在绣凳上,圆桌上放着一碟乘的满满蛋炒饭,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纤手拿起勺子尝了一口,轻蹙了一下眉头。

嗯,咸了点,

鸡蛋块也大了一点,

就跟平时吃的鸡蛋配米饭一样。

白洛诗放下了勺子,旁边一直关注着小姐面上表情的晴儿,轻声问道:“小姐,怎么样?是不是味道不对。”

“食材是一样,只是味道有点不对。还有咸了点。”白洛诗想了想,实话实说,在苦,不能苦了自己的胃。

“那可能是云大叔他们不知道,小姐喜欢清淡一点,我在去让云大叔重做一份吧。”晴儿手脚麻利的端起碟子放入食盒。

“不用了”白洛诗摇头拒绝,只是神情有些不坚决,被晴儿捕捉到了。

“那不行,自从今日姑爷今日那事传开后,小姐也就中午吃了一点鸡蛋饭,婢子很快就回来。”晴儿说完拎起食盒推门而去。

顾北中饭被忽略后,晚饭,晴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又疏忽了他。

下午的时候碰见她几次,打了几次招呼,她不是装作没听见冲冲走开,就是停下来讽刺他几句。

仿佛觉得这样讽刺姑爷几句,就可以给她家小姐出气了。

顾北也想过去找白洛诗聊聊,只是每次敲开房门,不是晴儿讽刺,就是面对白洛诗一双冷淡的眼眸。

当那对不含一丝杂质的眸子跟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顾北就无耻地

怂了!

饭点时,注视着晴儿拎着一个食盒看也不看他的进了白洛诗房间。

顾北酸溜溜地“哼”了一声,你不搭理本姑爷,本姑爷自己去厨房。

正在忙活的云大叔几位厨师见顾北走进来,忙忙下手中的活,拘谨的站在一边作揖,纷纷问好:

“姑爷。”

“姑爷好。”

顾北暗自赞叹:“还是劳动人民最纯朴啊!”

他笑着回应“大家好呀,吃晚饭了吗?”

众人大是惊讶,这位姑爷自从嫁进白府,可是从没来过厨房的,今儿这是吹的什么风?居然还跑来跟大家问好。

顾北继续说道:“今日我来此,没别的意思,就是来找点吃的,大家嗯?这什么味道,怎么有股烧焦味。”

云大叔等几位厨子如梦方醒,顿时一阵鬼哭狼嚎传来:

“这可是老公爷最爱吃的糖醋鱼卷,烧焦了”

“啊!这可是小的煲了几个时辰的老鸭汤,火候刚好,幸甚。”

“还好,某的甜品没糊。”

几位厨子慌乱过后,总算安心了,就一个糖醋鱼卷烧焦,花点时间重做就是。

“姑爷,您想吃什么?小的给您做。”云大叔楞楞的问道,云大叔几个只想尽快把他打发走,不然有姑爷在厨房又要舔不少乱子。

“我”

“云大叔,怎么啦!刚怎么听到你们在大喊大叫,发生咦,姑爷也在呀!”顾北刚想说话,被门外的一道声音打断,只见晴儿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没事没事,”几位厨子摆摆手。

“晴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鸡蛋饭不合大小姐口味?”云大叔慌忙问道。

“”顾北站在一边完全搭不上话。

“云大叔,是这样的,小姐吃的比较清淡,这个鸡蛋饭比中午做的要咸”晴儿委婉解释。

“鸡蛋饭?中午?”顾北怔怔出神,想着这几个词。

“都怪我,都怪我,我这就给重做一份。”云大叔自责说道。

“那麻”

顾北想通了整个事情的关键,跳出来大声说道:“等一下。”

众人的目光瞬间看向顾北,晴儿满脸疑惑的看着顾北。

顾北幽怨的上下打量晴儿,直把晴儿看的云里雾里的,刚要开口讽刺之时,他才抱怨着说道:“好呀!原来中午是你偷走了那盘蛋炒饭,好你个丫头,吃了本姑爷的饭,居然还不给本姑爷好脸色,害得本姑爷饿肚子。”

众人惊讶的看着顾北,心中的震惊难以用语言形容,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嘛?姑爷这个不是书生的书生居然会做饭。

“原来中午那鸡蛋饭是姑爷做的。”晴儿睁大眼睛。

“什么鸡蛋饭,那是蛋炒饭,当然是本姑爷做的。”顾北一脸欠揍的表情,纠正道:“怎么样?那蛋炒饭好吃吧!要不姑爷给你做一份。”说完挤了挤眼睛。

“真的呀!婢子还真没吃过,那麻烦”晴儿笑着说道,突然想起了什么,笑脸消失,板着脸问道:“姑爷,你怎么在厨房。”

“我不在厨房我在哪?”顾北很委屈说道。

“为什么在厨房?姑爷你可是君子,君子应该远庖厨的。”

“晴儿你真不知道?”顾北问道。

“知道什么?”

“本姑爷不要当君子。”

“可惜姑爷就是君子呀,嗯,还是一个坏人君子。”晴儿下了定义,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道。

“本姑爷在当君子就饿死了。”顾北泪流满面,感觉自己的心被晴儿拿着刀子捅了一刀又一刀。

“啊!可”晴儿慌了,想了一下,顿时大囧,弱弱说道:“婢子以为姑爷已经吃了嘛。”晴儿又补了一刀。

顾北捂着右胸口,不对,是捂着左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被捅得百孔千疮。

敢情他是一个透明人,是一个有灵魂有远大目标的透明人了。

提到透明人,他就想起了二十一世纪欧美拍的电影,一个科学家变成透明人后,开始滥用超能力的故事,如果他是透明人,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一些羞羞脸的

“姑爷,”晴儿的叫声打算了他的歪歪。

“什么?”

“既然姑爷会做鸡蛋饭,那就姑爷做吧,小姐还在等着呢?”晴儿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赏给了他一次讨好大小姐的机会。

嗯,晴儿认为这次机会是她赏的。

听闻有讨好白洛诗的机会,顾北表示不再追究捅了他本就破碎心的晴儿,很狗腿的连连感谢。

听闻自家姑爷要亲自掌厨,吓得云大叔等几位厨子当场就要吓尿呃,是下跪,哭喊着,白家已经待他们不薄,宁死也不让主人掌厨

还是在晴儿好说歹说的劝说下,几位大叔才总算松了口,说什么也要在旁打下手。

还颇为英勇的一人拿着掌勺,一人拿着一把葱,黄瓜等物件,只要姑爷一个不答应,他们就用手中的呃,就撞死在厨房。

没办法,顾北只能答应他们,开始分配任务。

任务分配好以后,顾北撸起衣袖,把袍角塞到腰间,整了整衣衫,大声说道:“开动。”

顿时厨房里忙活开来,烧火的烧火,洗青菜的洗青菜,切葱的切葱,刷锅的刷锅。

至于掌厨的顾公子,此时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忙活,锅刷好,火生好后,顾北倒了小半勺麻油入锅,再依次倒入搅拌好的鸡蛋。

不多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顾北倒入最后的青菜,翻炒两下,撒了一把葱,出锅。

他拿来碗碟,把饭乘进锅里,稍微摆弄了一下,图案成了。

“哇,好漂亮呀,姑爷摆成这样是什么意思呀!”晴儿看着碟中摆着的两颗心,好奇问道。

“这叫一箭穿心,”顾北得意说道。

“咦,那算了,多不吉利呀!估计小姐也不喜欢。”晴儿满脸嫌弃的说道。

“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顾北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解释道:“这叫丘比特之箭,也是爱情之箭,表明了姑爷对你家小姐忠贞不渝的爱,谁也拆散不了我们。”

“”晴儿好崇拜,姑爷懂得真多。

“这还有一层意思。”顾北卖弄道。

“还有一层什么意思呀!”晴儿好奇心被勾起来。

顾北边说边跳,两手做着动作: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

“”晴儿羡慕。

“”几位厨子大叔迷茫。

一炷香后,晴儿才提着食盒回来,白洛诗早已饿的肚子咕咕叫。

晴儿小心翼翼把碟子放在桌上,生怕碰翻了,看的白洛诗好笑。

白洛诗看着碟上的两个挨着的心形图案,好奇的看了晴儿一眼。

“小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

“这是一箭穿心图案,是什么丘比特之箭,也是爱情之箭”

接着晴儿眉飞凤舞的把顾北说的意思说了一遍,还把顾北又是做动作又是说的词表演出来。

白洛诗怔住了,她好像猜到了什么。

“最重要是小姐您知道是谁做的嘛?”晴儿又抛出了一个关子。

“顾北。”

说完,白洛诗拿起勺子在两颗心相连的中间挖了一大勺放进小嘴里,仿佛这就是那个坏人,嘴角绽放出一抹笑意,连晴儿都没发现。

很快白洛诗就把蛋炒饭吃的干干净净,吃完了相当于两顿饭的分量。

晴儿小声问道:“小姐,怎么样?”

“一般般,真难吃。”白洛诗淡淡开口。

晴儿看着口是心非的小姐,一脸无语。

第三十一章 狗粮凶猛

顾北早起推开房门,迎着初升的朝阳伸了下懒腰。

“姑爷早。”

晴儿端着洗脸水进来,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刚开始的时候,有点怪怪的,习惯后,觉得挺不错。

“早,”

顾北接过晴儿递来的手巾,笑着回应道。

心里感叹道,这样真好,习惯了晴儿服侍,晴儿突然不在身边,还真不习惯。

“早啊!娘子。”

顾北来到餐桌的时候,白洛诗已经坐着在喝粥了。

白洛诗抬起小脑袋看了他一眼,低头喝粥,嘴角的一丝笑意隐去。

顾北坐在白洛诗身旁,独有的洛诗体香传来,凑近说道:“娘子,昨晚的礼物满意么?”

“”白洛诗疑惑的看着他。

“就是爱的礼物,”

“无聊。”

顾北嘴角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只要肯说话就好,不是有句话吗。

烈女怕缠郎。

“娘子今日有没有空,”

“没空。”

“好吧,正好为夫也没空,”顾北抓起一个煎饼果子说道。

“”白洛诗真想给他一嘴巴子,被拒绝一次你就会多说两次。

说不定本小姐就发发慈悲答应你了。

桌上的气氛陷入了沉默,两人也都没有开口,颇有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人吃完饭,白洛诗起身打算回房的时候,顾北叫住了她。

“娘子,别动”

顾北走到白洛诗身后站定,手里变戏法拿出一根簪子,顾北小心翼翼的拿起簪子从左往右插进发髻里。

顾北近距离来到白洛诗身后,白洛诗下意识想躲避,顾北炙热的双手搭在她肩膀,按住她。

顾北呼出的热气打在她修长的后颈上,白洛诗只感觉一股燥热传来,细长的脖颈上面浮现一片红云,小巧玲珑的耳垂都变成了淡粉色。

她想闪躲却又无力闪避,只能娇躯左右晃动着,不知是想甩掉俏脸上的红晕,还是欲拒还休。

“啧啧,娘子真美。”

顾北围着白洛诗左右打量了下,满意的打了个响指:“晴儿,拿铜镜来。”

看着一大早就撒狗粮的两人,脸红的晴儿暗暗碎了一口,连忙跑进房间去拿铜镜。

看着铜镜里人比花娇的俏脸。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都如此动人。发髻后面插着一根随着她摆动而动的,栩栩如生的漂亮簪子。

白洛诗都呆了,虽然每日早上都要对着铜镜上妆打扮,早就知道自己的容颜是如何的魅惑苍生,但还是震撼到她,这真的是她?。

顾北呆呆的,被勾住了魂一样,心里的震撼无法形容,每日对着洛诗,自问已经见过各种状态下的洛诗,还是被铜镜里洛诗绝美容颜魅惑到。

“夏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白洛诗看着这身后这个坏人跟个傻子似的被她迷住,只觉得一股甜意涌到心房。听着他为她所作的诗,那双甜如蜜的美眸朝着顾北扫了一眼。

一刹那间,顾北仿佛置身在蜜浆包围之中,不愧是应天府第一美人,那一眼的风情,看得顾北心情也愉悦起来,就像胸口有一匹小马想要蹦跶出来,一头冲进那青春草原。

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扑鼻而来,顾北闭目陶醉,手已不自觉的搭上了白洛诗柔软纤细的蛮腰

“是不是觉得挺舒服的?”

顾北闭着眼睛情不自禁的点点头,不是一般的舒服呀,真想一直抱着这温暖馨香的娇躯永远不醒来。

突然顾北感觉到手臂上一阵剧痛,抬头一看,见洛诗正俏面通红,咬牙娇嗔道:“还不将你的贼手拿开,往哪儿摸呢?”

顾北一愣,低头见自己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从洛诗的纤腰滑落到她圆滚高翘的臀部上了。

顾北讪讪的松开手,摸着鼻子干笑道:“呵呵,坡度太陡,一不小心就滑下去了,娘子,见谅,见谅。”

白洛诗娇媚的白了一眼顾北,道:“说吧,这簪子什么时候买的。”

顾北看了白洛诗一眼,道:“娘子,就是上次陪你逛街的时候买的,看你多看了两眼,就买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送给娘子。”

白洛诗递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说道:“你还有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娘子,你要相信为夫,为夫跟怜梦清清白白的”顾北只当白洛诗想他解释跟怜梦的关系,急忙开口说道。

“谁要听你说这个?”白洛诗娇哼一声,接着说道:“既然是你主动要说的,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听听吧,可不是本小姐逼你说的。”

“额,是,是。”顾北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渍,真想给自己两巴掌,跟自己娘子提另外一个女人,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吗。

“娘子,怜梦那天邀请事情就是这样,”顾北连忙解释道。

“本小姐听说的可不是这样,说某姑爷又是作诗又是送定情信物的。”白洛诗脸色不善的扫了他一样,开口道。

“为夫送天香露是为了打广告,绝没有儿女私情掺杂,”顾北义正言辞的说道:“这点你要相信为夫的,家有应天府第一美人,那个女子比得上我娘子?”

顾北送上的一记马屁,白洛诗心安理得的受用了,本小姐可是应天府美人,论美貌、才智、武功,谁比的过她?啥时候这么没自信了?

看着洛诗受用的表情,顾北擦了擦额头,舒了一口气,总算蒙混总算审查结束了,自家娘子这醋劲,他现在是感同身受了。

生气的时候,她不吵不闹,就是无视你,孤立你。

这就是洛诗的怒吼:

家庭冷暴力!

但也正是这样的白洛诗深深吸引了他,生气了就是生气,简单、直接、粗暴、可爱。

旁边的晴儿也替姑爷捏了把冷汗,自家姑爷蒙混过关了,她心里也舒了口气。

也替他高兴的,自从姑爷进门后,小姐的变化很大,以前心高气傲的小姐,何时为了别的男子吃醋,何时跟个寻常小妇人一样盘问自己的丈夫。

他们小两口和好了,这样晴儿也不用夹在两头担忧了,听姑爷讲故事的时候,也不怕大小姐盯着她了。

这就是晴儿心里深处的最简单的想法。

自从上次之后,顾北跟白洛诗的关系突飞猛进,大小姐对他亲密了许多,虽然还没到同床异梦呃,同床共枕的地步,有时候拉拉小手,搂搂小腰,再看着她面红耳赤的害羞表情,那绽放的风情估计只有他能享受到了。

顾北做梦都没想到,谣言危机让他们的关系不但没有破裂,反而关系更近一步,与日俱增。

跟白洛诗相处的时间也多了,她的笑容也多了,不在冷冰冰的绷着个脸,跟他相处的时候称呼也改变了。

他有时候想想是不是再来一两次谣言,说不定他就能每日抱着洛诗入眠了。

顾北苦笑摇了摇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摇出脑海外,继续提笔默写《西厢记》最后几卷。

白洛诗看了《西厢记》以后,也成为了他的小迷妹,强制要求他每日必须默写一卷,以供她阅读。

就连晴儿也跟着喜欢上这本书,每到晚间没事的时候,她都会聚集大妈大婶们,客串说书先生,给她们绘声绘色的讲着。

第三十二章 落水

“相公,妾身做了你爱吃的绿豆羹。”

一袭素白月牙长裙的白洛诗端着一碗绿豆羹笑着走进来,站在书案边看着顾北。

默写完一卷的顾北收笔,抬头看了一眼白洛诗,笑着说道:“娘子,这些粗活以后就交给厨房几位大叔做就好,你一个千金大小姐何苦呢。”

“千金大小姐怎么了?千金大小姐也是女子,也跟你一样,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白洛诗娇嗔道。

“好,好。”顾北连声说好,牵起她的柔夷,仔细看着,嫩白剔透的手指有一小块通红,顾北手指抚摸着。

“疼吗?”

“不疼。”

白洛诗脸红红的,眼睛躲闪着说道。

“现在呢?”顾北对着烫红的地方,呵气说道。

“真的不疼。”白洛诗摇摇头。

顾北作似拿起柔夷准备含在嘴里。

“疼,疼”

“疼就对了,”说完把烫红的柔夷含进口里。

“你你”白洛诗呆住了,俏脸瞬间红晕密布,说话都语无伦次,心提到了嗓子眼,漂亮的美眸左右四顾,做贼般心虚,生怕有人闯进来看到。

仿佛一瞬间,又仿佛是永恒,顾北依依不舍的抽出含在嘴里的柔夷,深情的凝视着尽在咫尺精致没有瑕疵的小脸,眉眼如画出来的一般那么好看,瞳孔漆黑如墨如最纯粹的黑宝石,黑宝石里面映照着一个男人的影子。

顾北盯着那个影子,那模糊的影子也逐渐清晰起来,变成了顾北本来的样子。

砰砰砰

这是自己心跳的声音。

白洛诗发现自己的心跳的如此之快,节奏又是如此的急促。

“相相公,绿绿豆羹放在桌上。”白洛诗颤音响起,说完落荒而逃。

“这就跑了?”顾北立在原地,嗅了嗅白洛诗留有的淡淡清香,呢喃细语:“娘子,为夫大招还没放呢?”

白洛诗逃回房间后,摸着通红的俏脸,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呢?

她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打气,她说白洛诗啊白洛诗你不要紧张,你经历过大风,也淋过大雨,你跃过险山也穿过荆棘,你不是那些风一吹就倒,雨一淋就败的小野花

你可是白洛诗啊!

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

凭什么那个坏人做了一个动作,看了你一眼,就把你给紧张成那个样子?

不要紧张!

千万不要紧张!

顾北美滋滋的喝完那碗载着白洛诗“爱”的绿豆羹,虽然味道比不过府里的厨子,但他觉得这是他喝过最好的绿豆羹,甜到心里,爱意充满心房。

“姑爷,陈东主来了。”

晴儿的声音打断了他。

“请他进来。”顾北整理下书案说道。

“谢谢晴儿小姐。”陈金旺笑着对晴儿拱手致谢,走进房间。

陈金旺给顾北行了一礼,笑着说道:“东家,店铺都已经谈妥,工具也打造好了,随时可以安装,东家什么时候去看看。”

顾北请他落座,想了想,开口说道:“宜早不宜迟,我正好有空,要不就现在吧。”

顾北在陈金旺的带领下,巡视着这座大院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座大院子坐落在秦淮河南岸,旁边不远是城墙,南门离着也不远,走不到百步就是秦淮河。

院子,围墙有点破落,进院一个足有两个篮球场大的空地出现在眼前,空地上新长出的小草嫩芽,显示着最近打扫过。

后院一个大水池,几间年久失修的大房子,旁边一排七八间小小的房舍屋顶烟囱上徐徐冒着青烟。

顾北看着还算满意的院子,作为作坊还算满意,顾北又问了几个问题,陈金旺都一一回答。

顾北看着院墙,想了想补充到:“院墙要加高一倍,护院这些不能少,招人手要慎重,配方必须要严格保密,一旦天香露大火,护院就用的上了。”说完把配方交给他。

接过配方的陈金旺,感受着顾北的这份信任,激动的连连保证。

顾北看着激动的陈金旺,笑了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相信他,就放手让他去做。

“行了,你去忙吧,我随意走走。”顾北说道。

陈金旺行了一礼,赶去了空地,指挥着众人安装那个超大号巨桶,之前顾北已经告诉过他如何安装。

顾北走在路上,心里想着,作坊店铺有了,现在就是同时进行了,等店铺装修好,估计还要十多天,到时候作坊第一批天香露也就可以开售了。

他只管在家数银子花银子,就可以多点时间陪娘子,培养感情。

顾北在作坊呆到正午,跟陈金旺一起用了饭,饭桌上敲定了一些最终方案,他就拍拍屁股走了。

以散步为由婉拒了陈金旺马车相送,顾北一个人走在秦淮河畔街道上。

街道上没有大的店铺,路上多是些挑担子来的小商贩,行人也不算很多,临河的树下常聚集一些破落才子们在此填词赠曲,吟诗作对,以期待吸引河中红船上的花魁相邀,演绎一曲才子佳人的故事。旁边不远处有个茶摊,茶摊边上常有一些老头在,偶尔会有几个老头在哪儿看。

顾北坐在茶摊里一边喝茶一边随意看他们下棋,下棋的两个老头棋艺都很高。

突然间,离河畔数十丈外河面上的一艘红船上传来大声的吵嚷之声,似乎有人在大声的咒骂。

顾北站起身来眺望过去,只见那艘红船的船头上,几名男子正挥舞手脚吵闹叫喊,几名女子似乎在劝解什么,但却被几名男子推搡的东倒西歪。传来一些零碎的话语,似乎是什么“大爷花了钱”“不从也得从”之类的话。

岸上的一些才子们,下棋的老头们,摊主都饶有兴趣的观看着,仿佛似乎习以为常。

“必是争风吃醋闹将起来了,这等事我们见的多了,就当看看热闹吧。”茶摊的摊主说道。

不过想想也是,秦淮河上每日流荡的红船数不胜数,有多少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估计也就是一些争风吃醋。

顾北于是重新坐下,然而就在此时,便听到那艘吵闹的红船处发出“噗通”一声响动,循声看去,之间红船船舷旁的水面上水花四溅,一个人影在水中扑腾着。

“了不得了,快救救人呐,香雪姑娘落水了,快救人啊!”一个女子带着哭腔的大声叫喊声传了过来。

顾北赫然站了起来,看着那里的情形。但见大船上人影忙作一团,男女奔走叫喊,岸上的众人都对着水里指指点点,却无一人下水救人。顾北看着那落水之人在水面上扑腾的水花,他看得出那是乱扑腾,正是不识水性之人的本能反应,根本不是会游水的人。

大船上一片慌乱,有人往下丢绳索,有人拿出长篙往水里递,想将落水之人救上来,但始终无人下水施救。

顾北紧邹眉头,不懂水性的落水之人慌乱害怕之际便会失去基本的冷静,哪里还懂的抓绳索和竹篙。

几口水一喝,人便会吓得迷迷糊糊,根本不可能靠这些手段施救。船上那么多人,居然无人下水救援,这落水的人怕是很快就要淹死了。

“快,快去救人。”顾北大声叫喊到。

岸上的众人跟看傻了似的看着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傻子吧,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现在下水救人,这水温这么低,人救上来还好,没救上来,到时候感染风寒惹一身骚”

“这位兄弟何不自己下水救人”

“就是,说不定香雪姑娘还”

顾北怒目看着他们,能救他早就去救了,他一不会水性的人,别到时候人没救上来,还把自己搭进去。

顾北看着不为所动的众人,只得自己撑船去相救,他在码头租了一艘小船,让艄公划向落水之处。

没办法落水之人离岸边不远,但还是有些距离,艄公一个人划桨还是有点慢,看着那水面上扑腾的水花越来越小,顾北也帮着划。

第三十三 救人

正在这时,岸上一个少年飞的落在一艘小船,少年抢过艄公手里的竹篙,用力在岸上一推,小船如离弦的箭一般驶向落水处。

“阿兄划快点!”

岸上一长的妸娜多姿的少女,双手放在樱唇边做着喇叭状高声大喊。

“客人,这”少年从上船到划出水面,等艄公反应过来的时候,船已经往落水点驶过去,艄公怒气冲冲的看着少年,准备说话时。

少年从身上丢出一锭约莫五两银子,手脚麻利的收起竹篙,在水里一撑,慢下来的小船又加快速度驶过去。

少年眼见落水者已经只能看见黑黑的头发了,知道时间不多了,再耗下去怕是救不了了。

噗通!少年在小船上一阵助跑像一只飞鱼一般冲入水中,小船剧烈的晃悠起来,吓得艄公一屁股坐在船尾。

少年从水中冒出来,手臂连挥,用速度最快的自由姿势游向大船之侧。距离水面落水者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少年在水面上像是一只浪里白条一般蹭蹭飞快接近。

终于,少年游到了大船下方,落水者已经不见了,少年潜下水面,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看到一团黑影,忙游过去楼主落水之人的腰身,用肩膀顶着她的后腰将她顶出了水面。

少年人肩膀扛着的落水者是个妙龄女子,但此刻喝饱了水像个沉重的大石头一般把自己往水里压。

少年人眼看力气即将耗尽之时,顾北的小船刚好来到了少年人身边。

“兄弟,快快上船。”

顾北帮忙把落水女子拉上船后,刚想拉少年时,少年双手抓住船边一使劲,身子就飞出水面躺在摇晃的小船上喘息。

顾北眼见少年只是有点脱力,便查看起落水女子的情形。

顾北爬起身来,单膝跪在小船上,伸手将女子的身子抱了起来,将她的肚子顶在膝盖上。用力一按压,女子口中的清水汩汩而出,喷如泉涌。

“公子,我家香雪怎么样?”

红船上的一位三十左右的妇人焦急的大声问道。

顾北没有功夫去回答她,继续用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落水女子口中喷出更多的湖水来,但依旧一动不动。

顾北见她腹中的水吐的差不多,立刻将女子平放在船板上。此时此刻,他才看到女子的脸。湿漉漉的头发黏在女子惨白泛紫的脸上,女子双目禁闭,看上去就像个死人一般。

此时救人的少年也站了起来,凑近过来问道:“没事吧?”

“没事。”顾北摇了摇头。

顾北让艄公把船划到大船下面,一根绳索丢了下来,顾北将自己和落水女子绑在一起,红船上男女一起用力,将两人拉上了大船。

绳索丢下准备拉少年人上来之时,歇过气来的少年人抓住绳索脚一点,跳起来,双脚在船舷连点几下上了大船。

三十岁的妇人抱着落水女子,探了探鼻息,忽然放声大哭道:“我苦命的香雪呀,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听到妇人嚎啕起来,周围的女子跟着大哭起来,一时间大船上哭声震天。

“几位公子,你们闹出人命来了,害了我女儿,老身要跟你们拼了。”妇人大声叫嚷道,忽然发现那几名客人均已不见了。

“他们上了小船跑了。”一名挂着泪珠的女子指着船舷下方大叫道。

众人探头看去,只见几位男子正慌张的从绳索滑下去,上到了顾北救人的小船上。

一名锦衣公子正挥手大叫:“快划船,快走。”

艄公犹豫道:“几位公子,这是刚救人的公子租的船。”

“少废话,我给双倍的价钱,快划。”锦衣公子从怀中丢出一锭十两银子。

艄公双眼放光,二话不说摇桨便走,十两银子,那可是几个月也赚不到的银子。

看着小船飞速离开,船上的众女子连声大骂,但也无可奈何。

回过头来,看着妇人怀里一动不动的女子,只觉悲从心来,众女又围着放声痛哭。

哭的顾北一个头两个大,大喝一声:“别哭了,还没死呢?再哭就真死了。”

妇人跟众女子停止哭泣都惊喜的转头看向他,纷纷询问道:“这位公子,你可有办法?”

“有办法。”顾北直言说道。

“那公子快快救呀!”

“对呀!”

“”

顾北想了想对着那妇人说道:“办法是有,但是于香雪姑娘名节有损。”

妇人把落水女子小心放在地上,从地上跳起来拉着他的衣袖哀求道:“还请公子搭救我苦命的女儿,至于名节,哪有性命重要。”

“好吧,事急从简。”

顾北听闻妇人答应,也不在啰嗦,伸出双手压在落水女子的双乳之间,用力的按压着女子心脏。

一般而言,溺水之人能抢救回来的时间是三分钟到五分钟,前三分钟是黄金时间,过了这三分钟便希望渺茫了。从救人控水时间到船上差不多过去两分多钟了。

顾北看着没有半点动静的落水女子,看来只能用人工呼吸了。

“你们想救活这位姑娘,来个人往她嘴里吹气,听我的口令行事,我数到十下,便猛吹一口气。”

“什么?”众人愣住了,救人还要亲嘴?

顾北看着没人回应,指着妇人:“你来嘴对嘴吹气。”

被指的妇人慌忙说道:“不,奴家不会,还是公子来吧。”

“少废话,就你了,没时间了。”

顾北不再啰嗦,按压十下后,连忙叫妇人吹气,妇人赶鸭子上架般嘴对着嘴吹了一口气,顾北然后继续按压肺部,如此几轮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落水女子还没有醒过来,顾北已经有点焦虑了。

三分钟的时间已经过了,难道做了无用功了?但无论如何,他不想放弃还想再试试。

顾北让妇人对着吹进一大口气,看着女子的胸口被吹的鼓起来的瞬间,顾北按住那高耸的一团用力压下去。

“噗!”女子的口中喷出一缕丹液体来,接下来,女子发出了咳嗽声,嘴巴里不断有液体咳出。下一刻,女子娇哼出声。

“真的救活了,公子真是神人呀!”围观的众人仿佛发现了神迹一般叫喊出声。

妇人冲上前来,正要说话,顾北摆摆手:“赶紧给她擦身换衣,让她将养休息,不要喂她喝水。”

“好好,这位公子,回头再来道谢,快快,将香雪抬进去,擦身静养。”

妇人指挥一群女子和几名船工,将女子抬进船厅中安顿。

顾北看着救人的少年坐在不远处,走到他身旁坐下:“这位兄台,看着很眼熟。”

少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波动一闪而过,淡淡开口:“见过一面。”

顾北想了想,说道:“是玉剑轩老兄吧,还真是有缘。”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玉剑轩好似不习惯别人这么热情,肩膀有些别扭的闪了闪。

摸着玉剑轩的肩膀,顾北拍了下额头道:“怪我,玉兄身上湿漉漉的,我们先下船去换衣吧,到时候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玉剑轩看着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裹在身上,刚救人的时候还没发觉,救完人后感觉浑身难受,遂点了点头。

顾北跑到船头边,叫住玉剑轩之前的那艘船,顾北见船大厅忙碌的众人,没有去道别,招呼玉剑轩上了小船。

小船载着摇桨的艄公三人往岸边驶过去。

第三十四章 玉家兄妹

秦淮河岸边,顾北两人跳到岸上,粉光致致的少女迫不及待跑到衣衫湿透的玉剑轩面前,上下打量,左右摸摸,见他没事,少女担忧的心总算放下。

“我没事。”玉剑轩宠溺的看了一眼小妹,说道。

“这位小姐,我们又见面了。”顾北拱手上前打招呼,笑吟吟看着她。

“是你。”少女睁大眼睛瞪着他。

“上次在下,因思考问题阻挡姑娘,在下给姑娘陪个不是。”顾北歉意的拱手。

“没事,没事,上次也是我抓贼心切撞了你,这叫不撞不相识,嘻嘻,我叫玉剑琪。”少女听闻顾北主动道歉,对其好感大增,笑着摆摆手,主动的介绍自己。

“在下顾北”

一股凉风袭来,立在旁边的玉剑轩打了几个“喷嚏”惊醒了两人。

“阿兄,我们还是先回去更衣,受了风寒就不好了。”玉剑琪关心的说道。

“对极,对极。”顾北赶忙附和道。

由于玉家兄妹住的客栈离这边有点远,三人租了一辆马车赶往云来客栈。

一行三人坐在一楼大厅一角,玉剑轩更换了一身衣裳,顾北打量面前的俊男靓女,不得不暗赞一声,男的一袭白衣,看上去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女的身着月白裙,容貌闭月羞花,身材婀娜多姿。

“今日要不是玉兄出手,估计哪位妙龄女子就要消香玉陨,为玉兄的仗义出手,干杯。”顾北端起一杯酒说道。

玉剑轩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没有说话,一口喝了下去。

“我也碰一杯,顾大哥,我阿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请别见怪。”玉剑琪歉意的解释道。

顾北已习惯了,这位玉兄看似少言寡语,不好相处,实则面冷心热,不善言辞,一路上都是顾北跟他小妹在说,他沉默听着。

“你阿兄啊是性情中人,少说多做,是那种帮了人不留名的活雷锋。”顾北吃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活,活雷锋?是什么东西?”玉剑琪美眸眨了眨,好奇问道。

“活雷锋啊,不是东西,是我家乡的叫法,就是你阿兄这种,做好事不留名,所以才叫活雷锋。”顾北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怎么又把家乡话说出来了,只能无奈地解释。

“哦,我知道了,我阿兄的梦想就是做一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活,活雷锋,不过他已经有了名号了,顾大哥应该叫活雷锋。”玉剑琪恍然大悟。

“别,咳咳,别,顾大哥可做不了活雷锋。”顾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听得玉剑琪叫他活雷锋,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酒呛得喷了出来。

他才不想当什么活雷锋,好不容易跟娘子关系突飞猛进,他还想多活几年。

“顾大哥没事吧!”玉剑琪关心说道,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顾北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还没请教玉兄的名号叫什么?以后小弟碰上麻烦,报一下玉兄的名号,说不定还可以救得一命。”顾北调笑说道。

“玉面侠。”

“黑面侠。”

两人同时答道,顾北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名号还可以取两个?

“玉面侠,黑面侠是小妹调皮之言。”玉剑轩难得的多说了几个字。

“呵呵,对,这个黑面侠是我给阿兄取的,小时候阿兄特别对我严厉,所以我就给起了这名。”玉剑琪解释道。

“哦,玉面侠,小弟敬你一杯。”顾北端起一杯酒敬他们。

顾北也有自己的梦想,以前特别羡慕电视里面那些路见不平,不留名来无影去无踪的侠士,来古代也快两个月了,也没接触过电视剧里面所说的江湖。

来了古代后,附身在这个叫“顾北”的身上,因为身体比较虚弱,所以他也没想过学武,每日跑跑步锻炼一下身体,多活几年就好。

桌上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玉剑琪跟顾北相谈甚欢,不时说着一些他们路上所见的奇闻趣事,听的顾北大开眼界,玉剑轩依旧沉默寡言,与桌上气氛格格不入,但酒却没少喝,酒到杯干。

一顿酒差不多喝了两个时辰才散,最后,顾北喝的有点微醉,他自问自己的酒量在这个古代已经很不错了,结果玉家兄妹仿佛没事人一样。

“阿兄可是从小好酒好武,我呢喝酒跟喝水一样从来没醉过,嘻嘻”这是走时,玉剑琪告诉他的。

顾北愤愤不平的走了,这玉家两兄妹简直就是怪胎,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跟他们喝酒。

送别顾北之后,两兄妹往楼上客房走去。

“像不?”玉剑轩问道。

“阿兄,别说还真有一点像,要不要送信给家里告诉小姨?”

“先观察。”

黄昏的时候,顾北回到院子,见程小艺正跟白洛诗低声私语。

“小艺姑娘来啦!”顾北走进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啊!姐夫你回来啦!”程小艺慌忙站起来说道,俏脸微红。

“你们说什么呢?怎么脸都红红的。”顾北奇怪问道。

“说你”

“没说什么”

两女同时说道,顾北好奇的打量她们。

“相公,你今日去哪里了?身上衣衫怎么皱巴巴的。”白洛诗给了程小艺一个眼神,岔开话题。

“哦,没什么,就是去作坊瞧瞧,走在秦淮河路上救了一个人,跟刚认识的两位朋友喝了一顿酒。”顾北随意说道。

“姐夫,你”程小艺刚想出声。

“相公,救人了,没受伤吧!”白洛诗走到顾北身边,这里摸摸哪里捏捏,确定他没受伤后,关切的问道。

“放心,肯定不让你守寡。”顾北脸上挂着坏笑,挤眉弄眼的。

“说什么呢?没个正经。”白洛诗轻拍了他一下,害羞的嗔道,眼神示意小艺在,说话注意点。

顾北心里偷着笑,递过去一个眼神。

一边的程小艺看着他们两人眉目传情,暗自嘀咕,前几天两人还冷战,几天时间没来,居然好的蜜里调油了。

“姐夫,你还没说救了什么人呢?”程小艺突然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打断了他们传情。

“哦,好像救了一个花魁”顾北说着把救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相公,以后救人要量力而行,你都不习水性,怎么搭救。”白洛诗埋怨道。

“那些纨绔子跟衙内太可恨了,如果本小姐在,非打断他们的狗腿不可。”程小艺打抱不平的说道。

“呃,这不有好心人去搭救了嘛。”顾北讪讪说道。

“以后出门可要带上家将或者晴儿,这样有什么事,也有人搭把手。”

“好的,娘子。”顾北拍着不挺的胸脯保证道。

“对了,姐夫,我有件事想问你。”程小艺突然想起了什么,“听听说你弄了一个商行?”

顾北笑着点了点头,成立商行虽然还是秘密,以程家的地位不可能不知道,也没必要瞒着程小艺。

“这样的,我爹他也想入股?不知道可以不?”程小艺不好意思的说道。

毕竟顾北制作的天香露,现在都已经在黑市炒到了天价,他现在成立商行,肯定是要大批量制作天香露,到时候天香露一旦开卖,钱财肯定是滚滚来。

“没问题。”顾北想了想,点点头。

既然程伯父都让小艺来试探他了,他肯定不能拒绝,他成立商行也是为了以后作打算,在加上白程两家一直是世交,程伯父也是老公爷手下大将,如果老公爷以后去了呢?白家第三代后继无人的情况下,只是靠世交关系,又能维持多久?还不如用商行的利益把程家绑在他这架马车上。

老公爷不在了?生意做的再大,赚再多的钱,没有了权势,还不是被那些暗处觊觎的仇敌啃的渣子都不剩。

第三十五章 有喜

“啊!姐夫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程小艺惊讶的看着顾北。

“怎么?难道还要我狮子大开口?然后你们在讨价还价?”顾北调笑道。

“不,不,那就这样,我现在就回去告诉我爹,让他到时候跟你细谈。”程小艺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爹。

“还是明日我跟洛诗去登门拜访吧。”

“知道了,姐姐,姐夫,那我先走了。”说完风风火火出门而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哭笑不得,再急也不差一顿饭的时间吧。

餐桌上,顾北看了看左右,问道:“大小姐那去了?”

“小姐在房间里。”晴儿答道。

“这都吃饭的时辰,怎么又去房间了。”顾北有些疑惑。

“小姐说她没有胃口,让姑爷先吃,婢子等会让厨房炖些粥送来。”

“怎么了,算了我去看看她。”顾北把筷子放下,站起身往白洛诗房间走去。

“姑爷别,小姐休息了”晴儿拉着顾北衣袖。

“休息了?”顾北越发疑惑了,这个时间点怎么就睡觉了。

顾北抬头看了一眼晴儿,见他看来,晴儿眼神躲闪着低下头不敢看他。

“晴儿,你在瞒着我什么?”直觉告诉他,晴儿有什么事瞒着他。

“没什么,小姐就是没胃口。”

“还不说实话?那我自己去看”顾北说着,就打算推房门。

“相公,妾身没事,就是没胃口,你先吃吧。”房间里白洛诗的声音传来。

“不行,”顾北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夫君,妾身呕呕。”白洛诗说着就开始呕吐,顾北跟晴儿连忙上前轻拍她后背。

“小姐又吐了”

“又吐了?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顾北开始有点急了。

“小姐中午用饭的时候也吐了怕姑爷担心,不让婢子告诉姑爷,下午小艺小姐来了,小姐也是强打精神陪着”晴儿担心道。

“晴儿,你让下人赶紧出去找大夫来。”顾北连忙吩咐她。

“娘子,你没事吧?”顾北拉着白洛诗的手,扶着她坐下。

“没事,就是不舒服,没胃口。”白洛诗摆手示意不用担心。

“娘子你说清楚一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顾北急得额头冒汗。

白洛诗伸出纤指,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看见吃的东西就想吐,连闻到油腥味儿都受不了,肚子里直翻腾”

“是不是吃坏东西了?”顾北挠挠头,瞧病这事他也不懂。

“娘子,没事的,我已经让晴儿去请大夫了,估计马上就到。”

半个时辰的功夫,下人匆匆忙忙将大夫请了过来。

大夫穿着很朴素,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肩上背着一个药箱,给人的感觉很踏实,很有信任感的样子。

大夫进门后,顾北顾不上跟他寒暄,径自将他领到白洛诗面前,直接开始搭脉。

三指轻轻搭上白洛诗的皓腕,大夫闭上眼睛,凝神静心判断脉象。

顾北和晴儿紧张的站在一旁,一瞬不瞬盯着他,神色颇为焦急。

良久,大夫终于睁开眼,收回手,从椅子上站起来,笑道:“恭喜大小姐,恭喜白姑爷。”

白洛诗怔了怔之后,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

顾北愣了一下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难以置信的问道:“大夫的意思是说”

“大小姐有喜了。”大夫抚着长须笑着确定道。

“啊!真怀上啦?”顾北睁大了眼睛,巨大的惊喜充斥胸闷,俊脸涨得通红,双手无意识的在半空挥舞片刻,语无伦次的问道:“我的?”

“去死!”白洛诗勃然大怒,狠狠踩了他一脚:“不是你的是谁的?”

一把拉住笑吟吟的大夫,顾北不放心的道:“大夫,你可瞧准了?要不,您再仔细瞧瞧?”

大夫笑道:“白姑爷尽管放心,老夫一生瞧病无数,断个小小的喜脉却是十拿九稳,绝对错不了。”

大夫开了几副固本安胎的药,拿了诊费然后便笑着走了。

顾北突然想到先前白洛诗跟程小艺低头私语那一幕,问道:“娘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妾身也只是猜测。”白洛诗低着脑袋。

“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公爷?”

“算了,等明天吧,晚上就不要打扰爷爷他们了。”

白府沸腾了。

天大的喜事,大小姐怀上了孩子,满府上下皆喜气洋洋,四处宣扬传诵。偌大的白家,人丁却是单薄得可怜,后继乏人。如今大小姐怀上了,毕竟肚子里的孩子流淌的一般血液是白家的,对现在的白家来说,无疑是件大喜事了。

老公爷和秦夫人闻知消息,当即落下欣喜的老泪,大清早吩咐人准备牲畜香烛,集合了下人在祠堂内拜祭白家列祖列宗,告慰祖宗们在天有灵。

老公爷在祖宗祠堂内哭的稀里哗啦,以前嘛把希望全压在洛诗身上,但毕竟还没有招婿,跟现在不同了,至少肚子里有一个了,到时候就可以继承白家,权势不缺,继承人有了,老公爷老怀欣慰,他觉得就算明天闭眼也瞑目了。

至于顾北?他没发言权,他只是个上门赘婿。跟着跪在祠堂内的青石地板上,揉了揉跪得酸麻的双腿,望着前方一排排的白氏祖宗牌位,和墙上依次挂满的画像,顾北非常隐秘的撇了撇嘴。

才一次就命中了,说明什么?说明他几万万小东西存活率较高,关这些祖宗们啥事?娘子怀孕了,干嘛非得让他也跟着来跪祠堂?还得毕恭毕敬的感谢白家祖宗保佑,真是笑话,他可是二十一世纪高素质人才,怎么会跟他们一样迷信

顾北对于这种封建行为很不以为然。

“孙女婿,你也来给列祖列宗上香,磕头。”老公爷抹着眼泪道,他一个人跪在牌位前唠唠叨叨了半天,感谢的词儿翻过来覆过去念了无数次,顾北也不得不佩服他,都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了,体力居然还那么充沛。

顾北无奈得只能上前上香,磕头,一系列的流程走完,他总算舒了一口气。

房间里面,秦夫人拉着白洛诗的手垂泪说道:“洛诗呀!一眨眼你就为人妻了,现在也有了小宝宝了,可惜相公却不能看到你的孩子出生了。”

“娘亲,不哭,爹地毕竟也是为国捐躯,我们应该为他骄傲,为在白家而骄傲,相信爹地在天有灵也不希望娘亲您”白洛诗站起来垂泪连声安慰着秦夫人。

“唉,为娘就是想起你爹了,你这孩子怎么也哭了,不哭了娘亲也不哭了,哭多了对孩子不好,以后生个小哭包可就不好了。”秦夫人抹了下眼泪,破涕为笑。

抬头看着白洛诗时,脸色立刻一变,搀着她手说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坐下”

“娘亲,我”白洛诗刚刚张口说了一句,就被打断了。

“我什么我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你们年轻人不懂。”秦夫人摆了摆手,说道:

“以后你就好好的在家里养着,哪里也不许去,什么也不许干,特别是不能再舞刀弄枪的,有什么活都交给府上的丫鬟下人去做,应天府富贵人家哪一个像你这样惯着丫鬟”

秦夫人回过头,沉着脸对晴儿说道:“听到了没有,以后要是好好伺候小姐,不能再让她舞刀弄枪了,不然就赶出家门。”

“知道了。”

晴儿急忙应声。

“洛诗,你这院子就晴儿一个丫鬟,既要照顾你,还要照顾姑爷,一个人分身乏力的,要不娘亲在调几个丫鬟过来伺候你?”秦夫人满意的点头,对着白洛诗说道。

“娘亲,不用啦!”白洛诗抱着秦夫人手臂撒娇。

“为娘不放心你这丫头”

“真的不用了,这还才两个月左右,晴儿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她也知道我的习性,调一些不熟悉的过来,到时候越帮越乱。”

“那好吧,洛诗你现在是有身孕的话人了,切记,不可在舞刀弄枪了。”秦夫人看白洛诗一脸坚决,沉吟了片刻,不放心的交代着。

第三十六章 程家商谈

这几日,整个应天府都在盛传大小姐有孕的消息。

白国公府外可是热闹非凡,时常有应天府文官、武功勋贵携带重礼上门恭贺老公爷,都被老公爷一一婉拒,到后面干脆直接让管家关门谢客。

白洛诗有孕之后,可把顾北高兴坏了,难得的没有出门,连答应程小艺去拜访程家的事情都忘的干干净净。

每日在家里不是陪白洛诗还是陪白洛诗,难得的在家里扮演贤夫的角色。

晴儿端着补品陪着秦夫人来到院子里的时候,房间里传出了一些声音

“嗯相公轻点嗯,疼”

“娘子,舒服嘛,为夫在轻一点。”

“嗯,相公你动一动呀,慢了点,啊嗯快了,慢点。”

“娘子,等一下,为夫换个姿势。”

“嗯,不过要轻哦,”

秦夫人听着里面女儿和女婿的声音,脸红红的心想道,这丫头前几天才跟她说了,今日这忍不住了,居然还大白天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都不知道自己有孩子了,等等孩子?想到孩子秦夫人连忙推开了房门。走进去顿时傻眼了,俏脸通红

“你们两在做什么?不要孩子了?”

顾北正打算换个姿势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两人看向进门的秦夫人,听得秦夫人说孩子都愣住了。

秦夫人推开门看见女儿女婿穿着衣衫好好的坐在凳子上,尴尬的脸都红了。

白洛诗回过神来,想了想刚才的话语,有点尴尬,居然被娘亲误会了。

顾北感觉自己很委屈,白洛诗说肩膀酸痛,他就是想给娘子按个摩而已,丈母娘突然推进门来算了,居然说不要孩子?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咳咳,洛诗,为娘给你端来一碗鸡汤,来趁热喝吧!”秦夫人很快收敛尴尬,无事人一样端着鸡汤走到洛诗身边。

“那个,那个丈娘,你跟洛诗先聊,小婿就不打扰你们了”顾北见丈母娘要跟洛诗说悄悄话,识趣的告退。

“哦,那你就去忙吧!”秦夫人看了顾北一眼,温和说道。

顾北得了指令,递给白洛诗一个眼神,拱拱手退了出去。

跟丈母娘呆在一起,面对着那审视的眼光,顾北总感觉很不自在。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他发现到了他这里就反过来了。

顾北突然想起,都几天时间了,答应去拜访程府的事都忘了。

顾北坐着马车抵达程府,递上名帖,程家管家热情的把他迎进大堂。

“白姑爷,你稍坐一下,老奴这就去通知老爷。”管家恭敬的行了一礼,让人奉茶后,退了下去。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一道震天大笑声,人未到声先至。

“哈哈,贤侄今日府上鸟叫声特别多,原来是贵客登门,”一座大山走进门来,大堂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什么鸟叫声,明明是喜鹊声,不会说话就别说,听的顾北一脸黑线。

“贤侄见过世伯,几日就该上门拜访的,一直脱到今日才有时间,望世伯恕罪。”顾北笑着行了一礼。

“恭喜贤侄,马上就要喜当爹了,哈哈至于拜访,程府为你敞开大门,贤侄随时可以来。”程无敌朗声大笑着摆摆手。

“呃,那就谢世伯了!”顾北笑面对

“贤侄上次答应让程家入股,不知道可以入几股,股价几何。”程无敌一张黑脸看向顾北。

顾北喝了一口茶,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程无敌心中盘算着,才入股两成?少了点,这可是个下蛋的金窝,想了想,大嗓音开口道:“贤侄,不知道股价是多少?”

“五万两一股。”顾北伸出一个巴掌淡淡开口。

“什么?五万两?”程无敌从椅子上跳起来,打雷般的嗓音震的大厅嗡嗡响。

顾北耳朵被震了一下,伸出手指慢条斯理的掏了掏。

原本他前几日是打算,半卖半送的给程家两成股,但自从知道自己有孩儿了,想着以后孩儿出世,最好的奶粉呀,最好的教育呀,那样不要花钱,万一以后儿子是个败家子,老子怎么也要多挣一些家业让他败。

对的,顾北就是想到了儿子以后的情况,他觉得商行扩建还是太慢了,他需要资金加快速度。

“贤侄,老夫出五万两,占股五成。”程无敌开始讨价。

“世伯,您也看到了天香露的前景,小侄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在程白两家是世交,小侄独占鳌头,赚五万两银子只是时间的问题。”顾北笑着解释道。

“五万两入股四成”程无敌听了顾北说得有道理,退让一步。

顾北一脸坚定的摇摇头。

“这样吧,老夫也不占贤侄便宜,五万两占三成,不能太低了。”程无敌看着顾北不为所动,急忙劝道:“贤侄,你要知道,你这商行现在也就投入才两万银子,老夫五万入股三成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这样,小侄吃点亏,八万两银子占三成吧。”顾北笑眯眯的开口:“世叔,这可是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友情价哦。”

程无敌听得老脸一黑,还友情价?你才投入不到两万,虽然天香露是只下蛋的金窝,但也需要时间呀,程无敌看了看对面的依旧笑眯眯的顾北,心里暗骂一声小狐狸。

被叫小狐狸的顾北,看着那张黑脸,幸亏来的路上,临时改变了想法,不然还不被这个老货狮子大开口多讹走几成股份。

“贤侄,老夫不要多,只要三成,真不再少点?”程无敌那张黑脸凑近过来,蒲扇般的大手拍着顾北肩膀,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

“就八万,不能再少了。”顾北得肩膀被拍的,往下矮了一节,紧咬着牙,不为所动。

“进来。”程无敌大力的拍了下桌子,震的桌“嘭”的一声响。

顾北疑惑的进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他那女儿来使美人计?美人计也不成,小爷现在是有家有老婆的人,有原则的大好青年,美人嘛就笑纳了,坚决不中计。

正想着,眼前感觉黑了下来,顾北抬头一看,吓,周围被十座大山包围了起来。

“贤侄,在好好考虑一下。”

大山后面传来了程无敌的声音。

“世伯,您您想做什么。”看着周围的大山,顾北弱弱的开口。

“不做什么,就是请贤侄你在程家做客,等什么时候答应了,什么时候放你回去。”

“真,真的?”顾北颤颤的说道,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恐惧。

“那是当然,程家包你吃住,放心不收你一分银子。”

“世伯,您,您该不会是看小侄长得太帅,胸中有才华,想留下小侄当上门女婿吧”顾北双手抱肩,一副誓死不从。

“噗”程无敌刚喝的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这是哪跟哪。

“您看呐,您都说了小侄想留多久就多久,而且吃住又不花,最主要的是在程府还可以跟小艺朝夕相处,这不就是世伯的意思嘛?”见程无敌没说话,顾北继续说道:“放心世伯,小侄懂的。”

“你敢!”程无敌拍着桌子咬牙切齿的说道,虽然这个顾北他看着还算顺眼,有文采又会做生意,就是瘦了点,如果没有结婚的话,他还真想把他招上门女婿。

“这样吧!世伯,哦,不,岳父,小婿答应你五万两入股三成了”顾北笑嘻嘻的,对着程大郎说道:“大舅哥,麻烦你帮我去给我娘子送个信,就说世伯,哦,不,应该是岳父盛情邀请我小住几天。”

“好的。”程大郎抓了抓脑袋,还没弄清楚话里的意思,就准备去送信。

程无敌觉得挺高兴的,没想到顾北这么快就答应了,越想越不对,岳父?小婿?眼见自家大郎即将走出房门,门外一道娇小的身影一闪而过,看到自家女儿,程无敌瞬间才明白过来,这死小子是占老子便宜。

第三十七章 程家入股

“慢着。”

程无敌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程大郎听到父亲说慢着的时候,机械式的停了下来,刚转过身,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砸来,程大郎刚想还手,看到是爹爹之后,怔住了,满脑子都在想,爹爹为什么打我?

程小艺本是在房间看书,听到丫鬟禀报顾北来府的时候,放下了手里的《西厢记》,飞也似的跑去大堂。

刚准备进去的时候,看到大哥们都在门口,她也就等在门口听着。

听到两人在屋里大吵大闹的讨价还价的时候,觉得特别好笑,两个大人跟个小孩子似的。

直到程无敌拍着桌子发怒之时,程小艺挺为顾北担心的,生怕爹爹一言不合就打他,他那身子怎么经受住爹爹的拳头,刚想冲进去的时候,被程家儿郎拉住了。

随着程无敌一声进来,程家儿郎进去以后,程小艺就不担心了,爹地真要打他,也不会叫几个哥哥进去。

后面听到顾北说程无敌看他帅要留他做上门女婿的浑话,程小艺好气又好笑的,真希望爹爹马上就揍他一顿。

闻得顾北又是岳父,小婿的叫着,还叫大哥大舅哥的时候,程小艺听得心跳加快、满脸通红,恨不得现在就进去打死他个没脸没皮的。

程小艺摸着自己的心跳,心想为什么顾北那样说,她的心怦怦乱跳,好像真的希望他成为她的夫婿,小艺在外面胡思乱想着。

屋里程无敌抬腿猛踹着程大郎屁股,边踢边打,口里咆哮道:“打死你个蠢货,别人让你报信你就报,叫你大舅哥你也应?老子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蠢货。”

“爹呀,啊!不是你说的留他住府上,儿子只是去报信呀。爹,别打了,啊”程大郎抱着脑袋哭喊道。

“打死你个王八东西,还敢还嘴。”程无敌边踢边骂。

旁边其余的程家儿郎,瞪大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坚决只看不说。

躲在外面的程小艺,听着父亲的咒骂声、大哥的哀嚎声,为大哥默哀。

不多时,打累了的程无敌收拾了下身上的衣衫,程家儿郎忙上去给他捶肩按摩揉腰的,一连串的马屁脱口而出。

听得顾北不忍直视,狠狠想到,太没有节操了,太没有原则。

程无敌回到座位,灌了几口茶,顺了一口气,黑脸看着顾北,阴恻恻的说道:“贤侄,不,应该叫贤婿了,既然都叫老夫岳父了,那老夫就把小艺叫来。”

顾北也是占占口头便宜,没想到这个老货揍人出了口气后想通了,居然还想着把自家女儿叫过来。

这个厚颜无耻的老不羞,

果然是一个滚刀肉。

门外偷听的程小艺,听着父亲的胡言乱语,居然想把宝贝女儿还利益,气的有点肝疼,心里抉择着要不要进去。

“大郎啊!哦,大郎受伤了,二郎你去把你小妹叫过来见见她夫婿。”程滚刀又加了一把火。

顾北听了面皮抖了抖,他只是随口一说,可不想坏了小艺的名节,没想到这没脸没皮的老货居然真的让二郎去叫。

程滚刀不着急的看了一眼顾北,现在就是看谁能沉住气,他一点都不急,想让自家的宝贝女儿给他当小妾,怎么可能?

“还不快去。”程滚刀见二郎站着不动,踢了他一脚。

一下子画风突变,还没适应过来的程二郎,还在楞楞的想着,被父亲踢了一脚,行了一礼就往门口走去。

此时的大厅寂静异常,众人都屏住呼吸,程小艺听着自己小鹿般的心跳声,难道父亲也希望他们在一起?

“慢着。”顾北坐不住了,开声说道。

程无敌心里暗自高兴,知道顾北要妥协了,小伙子跟老夫斗,也不看看老夫是谁。心里开心,黑脸上不露声色:“贤婿,怎么了,你不是爱慕我家小艺嘛,我把她叫来,今日就给你们成婚,至于白府,老夫会去说。”

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顾北被他打败了,有气无力的说道:“就按世伯说的办吧,五万两占三成。”

“贤婿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

“没有,没有。”顾北连忙摇头,补充道:“很情愿很情愿。”

“既然谈妥,那贤侄就立字画押吧。”程无敌笑呵呵的说道,改称贤侄了。

“不急吧,世伯这都到饭点了,不请小侄喝一杯,喝完我们在立字据吧。”顾北苦笑说道。

“先立字据,咱们在庆祝。”

顾北只能无奈的立字据画押,一式两份,顾北把字据连同五万两银票收入囊中,嘴角上翘一抹微笑。

程无敌捕捉到顾北嘴角的微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小狐狸藏的真深,感情刚才也是在陪他演戏,事已至此,也只能就这样了,更何况有那只金窝在,银子早晚能回来。

只是被这小狐狸摆了一道,程无敌黑脸更黑了,估计他今天黑脸的次数比平常任何时候都多,在大夏朝还有谁能让他吃暗亏。

小狐狸。

老狐狸。

顾北早就听白洛诗说起过程无敌滚刀肉的名号,今天总算深入了解了,果然是一只难缠的老狐狸,如果不是他来之前调整了计划,估计这个暗亏就是他吃了。

饭桌上,程无敌吃了个暗亏,有些不爽,带领手下二郎频频敬他酒,仿佛要在酒桌上把失去的面子搬回来。

就算酒量再好,一人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十多个敬酒,不知道程家兄弟接了什么任务,顾北刚喝完三郎的酒,七郎又来敬酒了,可怜上桌不到半个时辰顾北就被灌到桌底下。

程小艺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小脑袋钻进来被窝。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和丫鬟喊叫声,,蒙着被子的程小艺理也不理。

心里难受的想哭,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难受,总感觉空落落的。

她也不知道只从见了顾北以后,为什么就想跟在他身边,想跟他亲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有了一道影子。

程夫人本在后院等着小艺前来用饭,打发过去的丫鬟也不见回来,只好亲自过去。

来到程小艺门外的时候,看着几个丫鬟都在敲门呼叫,里面没有声音传来。

程夫人问了问丫鬟,了解到小艺从大堂回来后就一直锁在屋子里,程夫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挥退了几名丫鬟,敲了敲房门,轻声细语道:“小艺,快开门,娘亲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粉蒸肉。”

房里程小艺擦了下眼睛,回到:“娘亲,我不想吃,没胃口。”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哪里不舒服,你告诉为娘,为娘担心你。”

“娘亲,我就是没胃口,不想吃”

“小艺,你先开门,娘感觉头晕发黑,啊”

程小艺听到为娘的叫声,以为娘亲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过去把门打开。

“娘亲,连你也欺负我。”看着好好站着的程夫人,程小艺不依道。

“哦,那还有谁欺负为娘的宝贝女儿。”程夫人走进房间看了看小艺红红的眼睛,笑着说道。

“是娘亲,不理你了,”程小艺下意识回答,连忙改口撒娇道。

程夫人上下打量一下程小艺,直把小艺看的躲躲闪闪,不敢跟她对视,拉着女儿的手道:“是不是想哪家少年郎了,跟娘亲说说。”

“娘亲,说什么呢,小艺可要一直陪着爹爹娘亲的。”小艺躲在程夫人怀里撒娇道。

“刚刚是不是去见顾公子了。”

“那有,我才不见我才没有见他呢。”面对着程夫人审视的眼光,小艺眼睛躲闪着。

“那女儿现在还有没有胃口,娘亲可是饿了。”程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转移了话题。

她可是过来人,听丫头说起小艺从大堂回来后锁在屋里,大堂内也只有一个顾北,程无敌和程家儿郎把小艺当宝贝供着,怎么会欺负她,依她的眼光看,顾北也不像是欺负女人的人,那就只有一个。

女儿喜欢上他了。

“那好吧,女儿就陪娘亲去用饭。”程小艺挽着程夫人手臂笑着说道。

程夫人心思乱转着,表面不动声色的陪小艺去用饭。

第三十八章 娘子,借你手牵牵

顾北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头仿佛要炸裂般,拍了拍剧痛的脑袋,苦笑摇头,这就是酗酒的代价吧。看了看熟悉的房子,回忆昨日之事,只知道程府众郎轮流敬酒,喝到最后就不省人事了,他也没想起来自己是如何到家的。

估计又是娘子接他回来的吧!

顾北刚穿好衣衫,晴儿端着水盆进来,见姑爷已经穿好衣衫,招呼都没打急忙跑了出去。

不多时白洛诗、晴儿一前一后走进房间,白洛诗埋怨的看了一眼刚洗漱完,拍着脑袋的顾北。

“相公,把醒酒汤喝了吧,你呀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

顾北接过醒酒汤,一口喝完,尴尬的笑了笑。

“晴儿,把粥端进来吧,估计相公已经饿了。”看着跟个小孩子一样的顾北,白洛诗白了他一眼,拿出手帕给他擦拭下嘴角流淌而下的汤渍。

一行三人温馨的吃着早饭,顾北把昨日程府之事,跟白洛诗简单说了一下,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递给白洛诗。

“娘子,这些银票你拿着。”

白洛诗看着那一摞银票,估摸着有四五万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可是四五万两银子,眼都不眨的就全给了她。

她没有去接,笑着推回去:“这些银票,还是相公拿着吧,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的是。”

“好的,娘子不要,那为夫拿着去喝花酒,估计这些银票够在城里最好的青馆花销半年了”顾北坏笑的眨了眨眼,准备收起银票。

这坏人不就是怕她不收么,至于这样说么。

“那还是交给妾身保管吧。”白洛诗纤手一挥,顾北手里的银票到了她手上。

“娘子保管就好,为夫赚钱不就是给你花的,多吃点补品,这样以后奶孩子就不怕没奶了。”

“”

白洛诗粉脸红红的翻了下白眼,什么叫没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高耸的某处,估计都够你喝哎呀,我在想些什么

白洛诗捂着通红的脸蛋,心里狠狠想到,都怪这该死的坏家伙!

说完应该是想完,白洛诗美眸瞪了顾北一眼。

吃完早饭,顾北扶着白洛诗在花园里散步,白洛诗婉拒了他好心搀扶,顾北死缠烂打的搀扶她,还美其名曰,怕孩子摔着,陪孩子散步,培养和睦关系。

天知道他到底是想跟孩子培养关系,还是想跟孩子他妈培养关系。

无奈的白洛诗,只得任由他搀扶。

顾北和白洛诗并肩走在曲径通幽的花间小路上,呼吸着花园里带着花香的空气,仿佛做梦一般。

来到这个时代两个月不到,他莫名其妙的成家了,莫名其妙的要当爹了,莫名其妙的赢得了她的芳心。

想想当初被逼婚时,他还有些抵触,现在想想当初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如果那晚没有穿越,没有那群神秘人,估计他现在还在为了生计发愁吧,也碰不到她了。

“相公。”

“嗯?”

“你在想什么?”

顾北脱口而出道:“如果不是那些黑哦,不,那些人,估计我就不能遇上娘子了?”顾北及时改口。

“那些人?”

“就是顾家村的人。”

“为什么?”

“如果没有顾家村那些人救了为夫,为夫就不能遇上娘子了,就没有娘子那夜的逆推了,也就没有我们共同的宝宝了。”

“”

白洛诗眨了眨眼睛,虽然不懂逆推是什么意思,想想也不是什么好话,娇媚的瞪了他一眼。

“娘子,他们可是我们的媒人哩。”顾北被瞪得左右顾盼,挠挠头说道。

“娘子,为夫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顾北说道。

“什么事?”

“为夫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借什么?”白洛诗问道。

“我有点冷,想借娘子的手给牵牵。”顾北看着白洛诗灿若星辰的眼睛,腼腆的说道。

我有点冷,借手给牵牵?

你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吗?反正白洛诗自从遇见他已经习惯了。

马上都到夏天了,说冷?

一路上变着花样占她便宜。

白洛诗从小到大听说过借银子,借书,借东西,借闺蜜哦,借人,就是没听说过借手。

凭什么都是这坏人占她便宜?白洛诗小脑袋左右看了看,没人,她决定掌握主动权。

所以,她那灿若星辰一般的眼睛看向顾北,说道:“我也有点冷呢。”

于是,她便把自己那双即使是在黑夜里也仍然白皙动人的小手递了过去。

这一次,轮到顾北有点儿蒙了。

一路上他是想着法去占便宜,手都没摸到。他就是随口一说,占占口头便宜,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白洛诗怎么就当真把自己的手给送了过来了?

娘子,你这样会让我很怀疑你被人附身了,你知不知道?

白洛诗的手举在半空,却没有等到顾北应有的回应。

又羞又恼,尴尬的瞪了他一眼,想要赶紧把手抽回去的时候,却被顾北一把给握住了。

“凭本事借出来的手,为夫打算借一辈子,没打算归还了。”顾北一脸认真的说道。

顾北的左手牵着白洛诗的手,两人并排朝着前方的小路走去。

顾北眼神不时的扫向白洛诗和两人牵着的手,感受着白洛诗纤细、润滑的手,脸上挂着坏笑。

白洛诗的手心有因为紧张、害羞而渗出来的细密汗渍,低垂着小脑袋都不敢去偷偷打量顾北。

虽然外表看起来若无其事,但是内心却如海潮一般波涛汹涌。

她怎么就真的把手借出去了?她当时怎么就有勇气主动递过去了?

因为紧张而沉默,越是沉默又越是紧张。白洛诗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快要跳出胸腔了。以前她也挽过他手,也被她牵过手,搂过腰,亲过眼,为什么今日怎么就这么紧张呢。

难道是她的心境变了?

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做出些什么,所以她的小手用力往外抽了抽。

没抽出来。

“娘子,别闹,说好的借一辈子。”顾北笑着说道:“借到海沽石烂。”

白洛诗的眼睛盯着顾北,顾北也盯着白洛诗的眼睛。

看着看着,白洛诗就发现那对瞳孔里面就全部只剩下自己。

如若深渊的眼瞳里,布满了深情,让白洛诗情不自禁的沉溺下去。

顾北看着白洛诗那双剪水秋瞳,上半身忍不住的靠近过去

“小姐,姑爷”

眼见顾北的脸越靠越近,晴儿的喊叫声惊醒了白洛诗,白洛诗急忙退后一步,抽出了被顾北握住的双手。

顾北低吟了一声可惜,被身边的白洛诗听到,瞬间玉脸通红,抬起绣花鞋裹着的莲足踩了他一下。

顾北闻了一下双手存留的余香,看着小跑过来的晴儿:“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小姐,姑爷,三皇子来府上了。”晴儿气喘吁吁的说道。

“来就也是找老爷子,怎么跑来找我们了。”顾北没好气说道。

就来了个三皇子,他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被破坏了。

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而阻人泡妞者更甚!

“老公爷不在,三皇子说找姑爷,这不婢子就来找你跟小姐了。”晴儿委屈的说道。

“找我做什么?”顾北有点疑惑。

“相公,既然三皇子找你,我们就快过去吧,爷爷不在,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白洛诗说道。

顾北点了点头,那就先过去看看,一行三人往大厅走去。

第三十九章 送礼

白府大厅。

顾北和白洛诗来到大厅的时候,三皇子正端坐在紫檀红圈椅上,微眯着眼,两根让女子见了都羡慕的纤长嫩白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的叩着,旁边站着一位约莫三四十岁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

赏花诗会上,顾北见过三皇子一面,对这位三皇子的印象还是挺深的,也挺不错的。诗会之上,顾北和三皇子也没交流几句,三皇子突然来拜访他,他都有点摸不着的头脑。总之,给顾北的感觉是,他不喜欢这位三皇子,总觉得这位三皇子表里不一,并不像传言所说的那样温和有礼,他也感觉这位三皇子好像也不喜欢他。

顾北和白洛诗快步上前,便要下拜行礼,眯着眼的三皇子,睁开一对深邃的眼眸,露出和熙的笑容忙拉住他们:“不用行大礼,我是来道贺你们的,听说洛诗有喜了,刚好那几日我不在应天府,这不有时间了我就亲自前来,恭贺二位了。”

顾北跟白洛诗躬身行礼,两人对视一眼,白洛诗开口说道:“岂敢劳动殿下前来道贺?这不是折煞了我们夫妇,些许小事,可当不起殿下来贺,爷爷今日不在,让殿下独自在大厅等候,我们这里缺了礼数,还望恕罪则个。”

“说这些作甚?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哪来的那么多规矩?我来道贺也是以私人名义前来,洛诗,凭着咱们的交情,你也开始跟我客气了。你们不要将事情想的复杂了,就当我是朋友前来道贺便是。来人,贺礼抬上来。”三皇子一边笑着一边吩咐身旁之人道。

旁边的中年文士躬身应道,走出厅房,片刻之后领着几名卫士抬着两只沉重的红木箱进来,揭开木箱之后,一只箱子里满满的银锭,粲然生光,一只箱子里全都是一些顾北叫不出名的补品,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听说洛诗有喜了,也不懂该送些什么。想来想去,只能俗套的送一些银子和一些补品,一些小礼,不成敬意,请收下。”三皇子笑道。

白洛诗夫妇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我们怎敢收如此重礼?更何况是让殿下破费。殿下的心意,我们感激不尽,这些礼物我们是绝对不能收的。”

三皇子道:“要收的,要收的。这是贺礼,怎可不受?”

顾北尚未说话,白洛诗坚决摇头道:“不能收,绝对不能收,还请殿下体谅。殿下能来,洛诗深感荣幸之至。但这些礼物我绝对不能收。”

“洛诗,这可不是给你的,是给你肚子里的小家伙一点见面礼,难道你成婚了,就开始跟我见外了。”三皇子笑着对白洛诗说道。

白洛诗见状,跟顾北眼神交流了一会,知道似乎推辞不过,三皇子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好再驳他的面子,私底下交情再好,毕竟他也是大夏朝的皇子。

“既然殿下如此诚恳,我们在不收的话怕是不识抬举,也太矫情,如此就谢过殿下。”白洛诗笑着说道。

两夫妇连忙躬身道谢,疑惑对视一眼,都不清楚三皇子今日前来有何用意。

三皇子见两人总算答应收下,抬手虚扶了一下。三皇子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顾北,洛诗收礼之前,可是眼神询问了顾北,得顾北同意才收下的。这才不到两个月,这个顾北在白府里就有这么大的影响,居然可以左右洛诗的想法。

他其实也是聪明人,洛诗的心思他是明白的,洛诗不想白受他恩惠,不想牵扯进皇子争斗中。

“殿下,你今日上门送此厚礼,我等感激不尽,在下也有一些小小的礼物送给殿下。”顾北笑着说道。

三皇子看了一眼顾北,笑着说道:“哦,不知道是什么礼物。”

“殿下,觉得这个如何。”顾北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

既然殿下送来礼物,他怕洛诗坚持不收,当场让三皇子下不了台,得罪了殿下,遂暗中让洛诗答应收下。他粗略估算了一下,三皇子送来的银子跟名贵补品,大约是五千两左右,所以他打算回送一批价值超过五千两的礼物。

“哦,难道这是黑市上价值千金的天香露?”三皇子惊讶的看了一眼顾北,现在市面上的天香露一瓶可是已经炒到了天价而不得。就连他那个远在京师的皇妹都听说了,吵着要让他稍几瓶过去。

“殿下,好眼力,此物正是天香露。”顾北笑着说道,这些天香露也就是送出几瓶,也就洛诗、小艺知道是他制作的。

“难道这就是顾公子所说的礼物?”三皇子正发愁呢,就有人枕头来了。

“不。”顾北笑着摇了摇头。

三皇子笑吟吟的看着他,没有接话,耐心等着他继续往下说,既然他拿出这个天香露,肯定是有用意的。

“殿下,觉得这个天香露如果推出到市场,利润会怎么样。”顾北接着问道。

三皇子沉吟了一下,把玩着手里的瓷瓶,说道:“如果这个天香露能大批量制造的话,一旦推出,利润大为可观,可以说简直是暴利。”

他可是听说这等香气四溢的天香露可是从西方的一个叫波斯国家流传过来的。

可是他问这番话的深意是什么呢?突然他想起了手下汇报上来的几条信息。当时他还没在意,觉得这些下属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也汇报上来,现在想想那些消息,一条是雅士林书坊的东主陈金旺频繁出入白家,跟白姑爷关系甚密,一条是陈金旺买下了两个地段最好的两间店面,跟一个宽阔的院子。

三皇子现在明白了,那个陈金旺是这位白家姑爷的代言人,买店铺跟院子也是帮顾北买的。但是也说不通,买店铺可以做生意,买院子能做什么?

这时,顾北的一句话揭开了迷雾,“殿下,如果我说这个天香露是在下制作的,殿下信不信?”

“我信。”三皇子笑着说道。

“在下所说的礼物是,送殿下一间店铺一年的利润,也就是说那一间店铺一年销售天香露所得利润全是殿下的”顾北喝了口茶,润下喉,接着道:“不知道殿下可接受?”

旁听的白洛诗,现在也明白了,之前她还有点埋怨顾北让她答应殿下。

三皇子听了后,也明白了,顾北送的这份礼有多大,他也明白了顾北这句话里的意思,你送我礼,我也加倍还礼给你,这叫礼尚往来,这样白府也就不存在白收他礼物了,也不存在得罪他了,别人听说了估计还会暗赞一声白姑爷。

三皇子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顾北,不得不说顾北给他出了一份难题,虽然天香露还未开卖,不知道一家店铺的纯收益有多少,但想想一年几万两银子是有的,甚至十几万也不一定,虽然他贵为皇子,几万块也拿的出,但要拿出十几万两银子也会肉疼。

三皇子心中做着抉择,他送出五千两的银子的礼物,估计也就是跟白府亲近,他想去争那个位置,估计老公爷也不会去支持他,毕竟他可是知道父皇是多么信任老公爷。

一旦他收了顾北这份十几万两银子的大礼,他就可以做很多事。

每逢大事有静气,顾北不急不缓的喝着茶。他知道这位殿下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顾公子,大手笔,这瓶天香露我收下了。”三皇子感叹着说道,虽然他不喜欢他,但不得不佩服他的大手笔。

“哪里哪里,殿下携重礼亲自上门道贺,我们夫妇感激不尽。”顾北知道事成了,唉,只是又少进了好多银子,有点肉疼,不过他明白该花的还是要花。

第四十章 脚崴了

恭送三皇子出府后,两人往院子的方向走去。

“洛诗,你觉的今日三皇子前来,有什么深意?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前来道贺?”顾北越想越疑惑,停下了脚步。

“相公”听闻顾北的话,白洛诗怔了怔,看向顾北,欲言又止

“洛诗,怎么了?我也只是随便问问”顾北转头看了一眼白洛诗,笑了笑。

“唉罢了,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白洛诗决定告诉顾北一些事情。

“不用,等到娘子那天想说的时候再说好了,我不想娘子做出有违内心的事,我只要娘子记住,为夫希望你能一直开心下去,我也会一直陪伴着你。”顾北笑容灿烂地摆摆手。

“那就听相公的,”白洛诗说完,继续往前走去。

这女人?

听相公的?

“啪”地一声,顾北给了自己一嘴巴,让你没事装什么13,这么好了解她的一次机会,就这样没了。

白洛诗呀白洛诗,你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我拒绝了,你可以继续威逼利诱我听呀。

听相公的?为夫让你陪小爷睡觉你怎么不听相公的。

“相公,你打自己做什么?”

走在前面的白洛诗见顾北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刚好见到一个傻子哦,不,见到顾北打自己嘴巴。

“哦,没事,刚见到一只蜜蜂想采花。”顾北忙答道。

“采花?跟打你自己有什么关系?”白洛诗疑惑的问道。

“娘子,你不觉得为夫长得像一朵花吗?”顾北很气愤,自己这个花一样的男子,娘子居然看不见。

“花?哪来的花?就是见到一个傻子自己打自己,咯咯”白洛诗“扑哧”笑出了声。

“好你个白洛诗,居然敢骂为夫是傻子,看打。”顾北笑着向白洛诗追去。

白洛诗见顾北追来,莲足一点笑着往前面跑去,走廊上转来两人的欢声笑语。

就在前面转弯出,两名丫鬟嬉笑着突然出现,娇笑的白洛诗眼见快要撞上,莲足往右轻移准备闪躲,不小心踩在一块小石子,摔在地上。

“小姐,姑爷,奴婢该死。”两名丫鬟见是小姐,吓得一激灵,下意识的往地上一跪,面色惨白,磕头如捣蒜。

顾北紧张的跑上去,搀扶起白洛诗,检查了一下全身,见没什么大碍,舒了一口气,伸手把她衣裙上的灰尘轻轻拍掉。

“没事,下次注意就好,下去吧。”白洛诗温和的笑了笑。

“是,是,谢谢小姐,谢谢姑爷。”两名丫鬟感恩戴德的退了下去。

“娘子,摔到哪里没有?”顾北满脸关切的询问。

“没事,就是踩到石子,脚崴了”白洛诗抬起右足试图往前面走去,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疼的脸都白了。

“脸都白了,还逞能。”顾北又气又心疼的说道。

顾北说完,左手用力的搂着她的腰,右手搂着腿弯,一个公主抱就把她抱了起来,大步往院子走去。

白洛诗把脸埋在顾北的胸口,根本就不敢和他的眼神对视。

顾北抱着白洛诗回到房里,把她放到绣床上,白洛诗俏脸通红的低垂着脑袋。

“晴儿,你去请个大夫来。”看了看晴儿满脸担心欲言又止的,顾北吩咐道。

“相公,我,我没事的,不用叫大夫了,用跌打药擦擦就好了。”白洛诗抬起小脑袋跟顾北对视着。

“那好吧。”顾北见她一脸坚决,吩咐晴儿去拿跌打药来。

十息后,晴儿拿着跌打药来到床边,准备给小姐擦拭。

顾北从她手里接过跌打药,说道:“晴儿,我来吧。”

晴儿看了一眼小姐绯红如桃花的俏脸,然后把跌打药递了过去,说道:“姑爷,那你给小姐擦吧,婢子先出去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小姐的回应,感觉很受伤的晴儿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顾北拿着跌打药,说道:“娘子,为夫来给你擦拭吧。”

白洛诗脸色绯红,声音如文字哼哼,说道:“嗯。”

想她堂堂高手居然崴了脚,只觉得今日太丢脸了,太尴尬了。

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

顾北问道:“娘子,都有那些地方擦伤了?”

“脚。”

于是,顾北搬了张八棱红木绣凳过来,自己坐在凳子上,把白洛诗的小腿搁在自己的双腿上,伸手摘掉绣花鞋,除去锦袜,露出了一只莲足。

精莹纤瘦,嫩白如玉。

刚除去锦袜,害羞的白洛诗挣扎着想要把自己的小腿从顾北大腿上抽回来。

顾北想要按住白洛诗的小腿让她不要动弹,却因为她抽的太快,一下子握住了她的小脚。

金莲入手,让顾北有种惊喜交错的感觉。

惊的是,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

喜的是,这可是自家娘子的脚啊顾北也知道,古代的女孩不会轻易把脚露在外面,脚就和其它隐秘的地方一样不能轻易向外人泄露,否则视为不贞。

“啊!”白洛诗却是真真切切的发出呻吟声音。

显然,脚是女人极其私密的部位,就这样被这个叫相公的男人握在手里,也是让她感觉到极其的羞涩和不适。

“相公,放手,我不擦药了。”白洛诗低声说道。

顾北想,我不能放啊,这么好的机会,真放手就是傻子了。

于是,顾北理直气壮大义凛然的握着白洛诗的小脚,说道:“娘子,你都受伤了,不能讳疾忌医呀,为夫是你相公。”

说完倒了一些药酒在手上,双手轻轻按着那红红的一块。

白洛诗感觉莲足上那双火热无比的双手按着,只感觉全身发烫,娇软无力,情不自禁发出了一丝“啊”的呻吟声,白洛诗连忙用手捂住诱人的小嘴。

顾北还在继续按着,听见白洛诗的呻吟,他只觉的血脉喷张难以自制,一处地方慢慢的鼓了起来。

见白洛诗捂着通红的脸,没有注意到这边,他松了一口气。

白洛诗捂着脸,死死的压抑着,然而越是压抑,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她后悔不已,只感觉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让他按。

顾北用掌腹,沿着肿胀的四周轻轻的进行推拿,慢慢地见肿胀处的红肿得到了缓解,顾北收回了手。

白洛诗突然身子一震,瘫软了下来,轻轻的喘息着,捂着的脸越发通红,细长的脖颈上面浮现一片红云,小巧玲珑的耳垂有也都染上了红晕。

只感觉丢死人了。

顾北惊讶的张了张嘴,这也太敏感了吧,就只是按摩一下,都哆嗦了。

莫非足部是娘子的敏感带?

按摩完后,顾北用热毛巾敷在脚崴的地方,这样可以促进皮肤对于药物的吸收。原本通过按摩就可以很大程度上促进药物通过皮肤渗透进去,这个时候,再加上热敷,就可以让刚刚按摩疏通过的经络起到更好的缓解脚肿的作用。

两盏茶的功夫,顾北收回热敷的热毛巾,忍不住又用手握住了金莲。

白洛诗经过热敷的时间,已经平息下来,见都已经结束了,顾北又握住了她的小脚,手还不老实的往小腿摩挲而去,媚眼如丝的白洛诗惊醒过来,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还摸。”

顾北想了想,说道:“娘子,不是摸,这是为夫用手扫描一下,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

白洛诗娇媚的白了他一眼。

还扫描?

真无耻呀!

顾北还是依依不舍的放开了白洛诗的小脚,被白洛诗清淡眸子注视着,就算是厚脸皮的他,都感到不自在,颇为遗憾的放弃了抚摸扫描。

第四十一章 再见怜梦

秦淮河的河水犹如一块无暇的翡翠,闪烁着美丽的光泽,来往的船只飘荡着,阳光洒在河面上,顿时波光粼粼。

一艘高大的楼船上,二层的一间屋子里,怜梦站在窗边看着河上奇美无比的景色,略带媚意的眸子闪着微微的光亮。

房门推开,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走进来,对着窗边站立的单薄的倩影,行了一礼。

“小姐,下边传来消息,三皇子亲自携重礼前往白家道贺了。”

“呆了多久,可知道谈了什么?”怜梦头也没回,淡淡开口道。

“约莫半个时辰,谈了什么就不知道了。”丫鬟想了想,开口说道。

“知道了,继续安排下面的人渗透,最好是杨千凌的身边能有我们的人。”怜梦有点不满,这么久了,三皇子身边都还没安插上人。

“是。”小丫鬟张了张嘴,应声道。

“退下吧。”怜梦背对着挥了挥手。

丫鬟行了一礼,准备退下之时,柔和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

“等等,最近那顾北”

“那顾北最近很少出门,前几日去拜访了程府。”丫鬟停下脚步躬身答道。

怜梦沉默了片刻,说道:“知道了。”

小丫鬟等了几息,方才退出了房间。

怜梦心想着,杨千凌啊!你还是耐不住寂寞出招了,只要你有想法,就不怕不能合作。

白府。

顾北刚给白洛诗擦拭完跌打酒,晴儿来报,陈金旺求见。顾北净了下手,瞥了一眼美艳不可方物的白洛诗,嘴角露出一抹坏笑着出了房门。

“老陈。”顾北来到院中,看着云游天外的陈金旺,跟他打了个招呼。

背对着顾北的陈金旺,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行了一礼:“东家,作”

晴儿端来两碗绿豆羹走了进来,一一摆在桌上。

顾北挥了挥手,制止了他说下去,笑着说道:“老陈,先坐下来,喝完冰镇绿豆羹再说。”说完,顾北勺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陈金旺感激的看了一眼顾北,端起绿豆羹三两口就喝了下去。

顾北看了一眼,苦笑摇了摇头:“不够的话,再喝一碗。”

“不,不用了,东家。”陈金旺拘谨的说道。

顾北把空碗放在桌上,抬头看了他一眼,“老陈,《大圣降妖传》应该已经出完了吧!”

“东主,已经出完了,店铺小的也准备盘出去,《大圣降妖传》这本书一共获利”陈金旺以为顾北是问他店铺的事跟获利的事,急忙答道。

他这几天可是了解天香露的制作过程,就那么小小的一瓶,制作成本也就一两银子,却能卖出那么高的天价,制作流程也简单,他对顾北佩服不已,心中也决定以后要好好跟着顾北。

“老陈,你误会了,我想说的是,既然《大圣降妖传》已经印刷完,估计现在也没有多少利润了,为什么不趁着这部书的大卖狂潮,找商家定做一些小孩子的面具。”顾北说道。

“啊!对哦,东家你这脑袋咋长的,这么简单的想法,小的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陈金旺作为一名精明的商人,经顾北一点拨,立刻就从中嗅到了商机。

“”顾北听的小脸一黑,咋长的还不是跟你们一样长。

难道老陈的意思是本姑爷长的太帅了,顾北心里想到。

“东家,两家店铺已经装饰完成,按照东家的要求,这几日作坊分两批二十四小时加班,东家开出的月银也高,做工的伙计也热情高涨,一天大约可以制作出三百瓶。”陈金旺把店铺作坊的事情如实汇报。

“这些小事,老陈你处理就行,以后也没必要汇报了,总之不能亏待了那些伙计,该有的福利要有,没有的福利也要有,要让他们有归属感。”顾北严肃的说道。

他可以允许假公济私,中饱私囊,只要不是太过分,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他绝不允许有人背叛他,他的作坊里出现克扣银钱这种现象。

“是,是,小的都是按照东家的要求严格执行。”被顾北身上的气势镇住的陈金旺连连表态。

“老陈,天香露的档次,你是怎么想的?”

“东家,小的是想分两种,一种是普通的瓷瓶,价格也不能定价太高,要让一些殷实之家能买的起,另一种是定制的瓷瓶,这种瓷瓶要显得大气,让上流勋贵世家之人一见就会觉得很上档次,哦,东主我都带来了,您看一下。”陈金旺连忙从自己怀中拿出了几个瓶子,交给顾北。

顾北一看之下,只见这几个瓶子做的精细无比,再看小瓷瓶上面的纹路雅致,纹饰精美,厚重晶莹。

“做的不错!”顾北看到这个精美的瓷器,心里暗自感叹。

“老陈,瓷瓶花了不少心思吧!”顾北看着陈金旺说道。

“瓷瓶也是按照东家你说的去找人定制,小的不敢居功。”陈金旺见顾北很满意,连连摆手。

“可是天香露每日才制作三百瓶,有点少了。”

“东家,你是不知道,三百瓶已经是极限了,那个蒸馏出来的液体倒是很快,人手也不用多少,可是蒸馏出来以后,添加香料,需要摇晃两个时辰,这个小的一直没找到应对方法。”

“哦,我没有考虑这方面,我现在画张图纸给你,你找人设计出来,这样就不用伙计轮流摇晃了。”顾北拍了下额头,提笔开始纸上画起来。

不多时,顾北把图纸画好交给陈金旺,跟他说了一下怎么使用。

其实顾北也就是画了一个可以密封起来的罐子,在装上天香露和香料之后,再画出一个辘轳,边上画出一个摇动把手,这样就可以转动把手,就可以代替两个时辰不断摇晃瓶子的工艺了。

“只是有一点,”尘金旺说道这里,犹豫的看向顾北:“虽然天香露的局面已经打开,但是想要做到一下子爆红,轰动整个应天府,还是有点难,小的想了一个办法,先找一些达官贵人,然后把香水交给他们试用,等天香露在贵人的中间形成攀比的风潮,自然就会成了极为尊贵的东西。东家,您看如何?”

顾北笑着看了看陈金旺说道:“你这个办法虽然好,但也没什么出奇之处,我看不妨这样”

等到顾北向陈金旺说起了他的主意之后,陈金旺一边听着顾北的话,只见他的眼睛确实渐渐地的亮了起来。

“东家,这个主意,真是神来之笔!”只见陈金旺忍不住心头的狂喜,竟然欢喜得跳了起来。他心悦诚服的向着顾北说道:“真不愧是东家!”

“小的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这个主意,也不过是人间凡品。但是东家随口道来,那就是神仙手段啊!”

晴儿在一边听着惊喜的又蹦又跳的陈金旺拍着马屁,她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忍住了笑。

顾北带着陈金旺来到秦淮河边,租了一艘小船寻找到怜梦姑娘的红船。

上次领路的丫鬟见是他来找,把他带到怜梦姑娘的闺房,便退了下去。

“顾公子,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是找奴家呢还是找奴家办事呢?”怜梦姑娘瞥了他一眼,淡然说道。

“额,怜梦姑娘说笑了,在下当然是来找怜梦姑娘,自从上次一别,在下可是对姑娘甚是想念。”顾北笑嘻嘻的打趣道。

“哦,想念奴家哪里”怜梦凑近过来,一股天然香气扑鼻而来。

“哪里都想。”顾北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妖精,怜梦不依不饶的注视他,顾北硬着头皮说道:“想念姑娘的樱桃小嘴,对就是小嘴。”

“难道公子就只想念奴家的嘴?不想奴家的身子。”对着顾北耳朵吹了一口气,怜梦可怜兮兮的说道。

第四十二章 威武不能屈,色诱他就躺

“不要脸的妖精。”顾北暗骂了一声。

“顾公子,怎么不说话了,奴家猜顾公子一定在骂奴家不要脸吧。”怜梦咯咯笑着,高耸的部位一颤一颤的。

顾北摸了摸鼻子,讪讪说道:“怎么会,姑娘说笑了。”

“小冤家,这么久都不来看奴家,可想死奴奴了。”怜梦收起笑容,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直把顾北看的心“砰砰”乱跳,谁是冤家,说的这么暧昧,搞的本公子好像抛弃了你一样。

“怜梦姑娘,请自重,在下可是有家室的人了。”顾北避开她幽怨的眼光,大义凛然的说道。

“咯咯,公子还真是可爱。”怜梦娇笑出声。

真可爱?

顾北一脸黑线,想他人见人爱的美男子,居然在她眼里得到一个真可爱的评价。

不行,他要拿回主动权,不就是比贱额,比不要脸嘛,顾某人还真不怕谁。

“小姐姐,实不相瞒,在下这几日对你是食不能寝,夜不能寐,恨不能八抬大轿把小姐姐抬回家,日夜抱着小姐姐入眠”说出这些肉麻的话,顾北表示有点害羞。

“真的吗?小姐姐同意了。”怜梦一脸娇羞的看了他一眼,低声呢喃到。

这就同意了?同意什么?

看着她媚眼如丝的娇羞脸蛋,如果不是两人离的很近,还真听不到她的呢喃低语。

顾北很气愤,她怎么能不按套路出牌呢?不是要讨价还价一翻的吗?最后八抬大轿改成两抬大轿,额,不对,不是应该她拒绝吗?

顾北决定运用洪荒之力,提前把大招放出来。

想到就做,是顾北他做人的中指。

顾北上前一小步,紧贴着怜梦诱人犯罪的娇躯,右手一把搂住她性感的小蛮腰。

顾北闻着怜梦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紧搂着怀里软玉温香的惹火身材,“嗡”的一声脑海一片空白,全身血脉沸腾,下面的小北不受控制的鼓起,顾北炙热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开始下滑,心里不断地嘶吼,真舒服!真特么舒服。

顾北搂来的瞬间,怜梦本想躲闪开来,心中犹豫一息间,一股陌生又好闻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顾北已经拥住了她,她感觉全身一僵,刚想挣扎开,闻着男子气味,娇躯滚烫,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低吟,浑身的气力消散,任由他搂住腰肢。怜梦媚眼看向他,心里有些慌乱,为什么被他一楼住,就使不上劲,难道她今日就要少女变大妈?

两人中间一股名叫暧昧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往房间中扩散开。

她纤细的脖颈上浮现一片红云,小巧玲珑的耳垂都变成了淡粉色,让注视她的顾北,心中火热,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身体,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呻吟声。

怜梦连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媚意十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哀求,低低的说道:“别,别动。”

你让我不动我就不动?

让你玩火自焚。

顾北才不听她的,紧紧搂着她的小腰肢,感受着怀里火热动人的娇躯,不动也不放开。

不多时怜梦娇躯一震,身体越发的娇软无力,越发妩媚,靠在顾北怀中,两只媚眼看向顾北,咬牙切齿。

老娘的第一次啊!

顾北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被怜梦的媚眼一瞪,又有抬起头来的架势。

怜梦感应到后,想推开又无力,嗓音嘶哑着说道:“小北北,你又不老实了。”一语双关。

小北北?

叫他小北北?他年龄很小?

这祸国殃民的妖精,身体老实了,嘴巴还不老实,又开始挑衅了。

顾北双手在怜梦的后面抓了一把,抓的她张口惊呼,就是这时,顾北身体前倾,一口吻住了她如花瓣绽放的柔软小嘴。

怜梦惊呆了,眼睛盯着顾北想到,

特么的,老娘又一次没了。

顾北狠狠地吸了几下,才放开了她,略带得意的说道:“小姐姐,舒服吗?”

“小姐姐不舒服,你也太快了,小姐姐都还没感受呢。”怜梦娇艳欲滴的舔了舔嘴唇。

“”

太快?没感觉?

他何时碰到个这么彪悍的女人,还是只漂亮的狐狸精,说话比二十一世纪的女人还放的开。

“小北北,你拿了小姐姐的第一次,以后可就是小姐姐的人哦。”怜梦抛了个媚眼给他。

“”

“小北北,以后可要多来跟奴家多多练习。”

“”

“小北北,奴家想了想,要不大小姐一三五,奴家二四六吧,周日一起睡”怜梦扳着手指说道,说完眨眨眼,咯咯娇笑。

“”

一三五,二四六都出来了。

他很想知道他到底惹到的是哪路妖精,本来还想着抓主动权,主动权是抓了,便宜也占爽了,还惹了一身骚回来

顾北大受打击,好委屈,好想回家,居然有人不要脸的程度都超过了他。

你说你不要脸归不要脸,别光说不练呀!

正在顾北想着怜梦逆推的时候,他到底是从还是不从呢,怜梦轻抚着他胸口问道:“小北北,说话呀!”

“从,”顾北脱口而出,感觉话风不对,连忙疑惑问道:“你说什么了?”

“奴家问的是,奴家算几夫人呀!”

“二不,什么呀!小姐姐,你饶过我吧!”顾北遵从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又感觉不对,连忙改口。

怜梦听得捂嘴娇笑不已,觉得这个家伙有色心没色胆。

“那你告诉奴家,多久来看奴家一次。”

“姑娘呀!唉,小生现在在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十天半月都不一定有时间。”顾北睁着眼说瞎话,暗自感慨人太优秀了,就是不好,尽招惹一些烂桃花

“今日不说清楚,不准下船。”怜梦暗啐一口,她信才怪。

“什么,不准下床?”顾北跳起来抱着自己的胸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大有一副威武不能屈,

色诱他就躺的架势。

惹了老娘,你就想跑?怜梦美眸看向他,你继续装,我看戏的意思。

“要不,一个月来一次。”顾北看了她一眼,弱弱说道。

“少了。”

“半个月一次?”

“不行。”

“七天一次,不同意,在下就走了。”

“那你走吧!”

“”

顾北看了她一眼,慢慢地往门口走去。

一二三四五

她怎么还不叫我?

眼看已经走到房门边,伸手要推门的时候。后面的声音传来“慢着。”

顾北心里一喜,总算开口了,把手不慌不忙的放下来,傲娇的看着她。

哼,还不是舍不得小爷。

怜梦走了过来,帮他把衣衫整理了一下,推开了房门,看向他,示意可以走了。

“这是什么操作”顾北疑惑问道。

“嫌你太慢,帮你开门。”怜梦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跟老娘玩这一套,老娘碾压你这菜鸟级的小渣渣。

顾北感动地泪流满面,不是,是傻眼了,不要脸被人碾压,套路也玩不过她。妈妈说的对,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能招惹,更何况是祸水级别的大妖精,都不知道修炼到什么境界了。

既然套路玩不过,还是玩不要脸吧,你爽我爽大家爽。

顾北连忙抱住面前这个祸水级的大妖精,深情款款说道:“三天,不能再少了。”

节操呢?明明深情对视,说出的话却是带着市侩的嘴脸。

怜梦纤手抚摸着他的英俊的小脸蛋,双眸不甘示弱的回望过去,温柔的说道:“成交。”

“小冤家,说吧,找奴奴何事?”

“你都知道了?”顾北惊讶的问道,难怪输的不冤。

“”怜梦纤手在自己的胸口,点了点,又在顾北的胸口点了点,“明白没?”

这是什么意思?

猜字谜?

顾北疑惑的拿起自己的手在胸口点了点,又在怜梦的胸脯点了点,回味了一下,说道:“知道了,你的胸大。”

怜梦脸红红的摇摇头。

“知道了,你是想说你的胸比我软。”顾北又点了点她的胸说道。

“衮,再猜。”

“”

顾北还想伸手点时,怜梦拍开他的狼爪,咬牙切齿道:“老娘的意思是,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顾北讪讪说道:“在下早就猜到了。”

这混蛋,

猜到了,还来点老娘胸。

老娘胸不要钱不是,老娘胸谁想点就点,点坏了怎么办。

“说吧,找老娘帮什么事。”怜梦眼神不善的看向他,这家伙就不能惯,越惯越装傻。

顾北尴尬地凑近她耳边,向她说起了要帮的事。

“行,知道了,滚吧。”怜梦挥挥手赶人。

占了小爷的便宜,

你爽了就过河拆桥。

顾北心里腹诽着,走出了怜梦的房间。不过还别说,这个妖精真是本钱雄厚,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就连那张小嘴

接下来的第二天,在应天府发生了一件耸人听闻的事件。

第四十三章 天香满城

怜梦姑娘的红船大厅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不时发出一些疑惑之声。

“咦,云东家,你也来了?有礼有礼。”一位穿着青色衣衫男子对着旁边的胖子拱手说道。

“是呀!陈东主好大手笔,居然能把怜梦姑娘的红船包下来。”胖子行礼说道。

“何大人,你也是受了怜梦姑娘邀请而来?”旁边的一位身着白衫的中年文士拉住一人说道。

“是呀,怜梦姑娘邀请,本官怎能不来。”何大人一脸骄傲的说道,仿佛能得怜梦姑娘邀请是多么荣耀的事。

“柳公子,你是接到姑爷的邀请来的?”一名青年锦衣少年问着身旁的另一位少年。

“李衙内,你说的姑爷是?”柳公子疑惑发问。

“你不知道?要说应天府还有谁敢叫姑爷?还不就是哪位赏花诗会上一鸣惊人的白家姑爷。”李衙内解释说道。

“对极对极,现在姑爷可是声名在外,姑爷相邀,这个面子必须得给。”柳公子笑着说道。

这一幕幕发生在大厅各个角落,其中有些人接到邀请,开始还不情愿前来,现在到来之后都觉得特别的有面子。

不多时,等陈金旺走上了他包下的红船的时候。只见他才刚上船,就从他的衣袖中掉出了一件东西,“啪”的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被请来的这些宾客还在诧异之时,只见陈金旺已经跪在地上,对着这满地的碎瓷片嚎啕大哭起来!

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众人,忽然之间,所有人的鼻子里,都闻到了一阵奇香!

这股香味迅速弥漫整座大厅,甚至飞散开来,就连在外面的不远处的红船都闻到了这股香味。

大家心神稍定后,认识陈东主的宾客,连忙从地上拉起了悲痛的陈金旺。大家都纷纷询问他,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天香露?问他从何而来?

陈金旺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之后,才娓娓道来。

原来这东西是波斯皇室御用的宝物,他东家派人从万里之遥的波斯国万金购得一瓶,运回夏朝,东家致力为夏国上层贵族们提高精致生活品质,亲自上阵着手分析、研制,耗时四十五天,总算研制成功,定名为“天香露”。

今日他拿了一瓶来,原本想给大家闻闻味道,让大家鉴赏一番,没想到才一上船,就被他摔了个粉碎。

在场的贵族子弟听闻,这等奇香水是为贵族们研制的,纷纷挺挺胸,也只有我等贵族才用的起。

一些商贾听闻,询问陈金旺什么时候可以开卖,开玩笑,没听到吗?这等奇香水是为贵族打造,他们商贾地位本来就低,但是他们有银子呀,用了这奇香水,岂不是表示他们也靠近了贵族生活,以后谁敢还看不起他们。

陈金旺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见大厅安静下来,才朗声说道:“按照东家的意思,今日既然打碎了这奇香水,让大家白跑一趟,小的替东家作主,免费蹭送在场的一人一瓶,至于天香露什么时候开卖,时间就定在五天后。”

在场的几十号人听闻,每人免费赠送一瓶,纷纷表示东家高义,到时候我定前来捧场。

陈金旺说的这番话和这满船的奇香,顷刻间就传遍了整个应天府。

甚至消息传开以后,有的人为了开眼界,还专门到怜梦红船来闻香。

最奇妙的是,这股香味儿不但香远益清,而且经久不散。

一时之间,怜梦姑娘的红船门槛都要被人踩破了,百花阁的老板娘兴奋之下,索性把上船的门票提高一倍,前来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有不少的达官贵妇、名媛淑女,更是在好奇心之下主动托人找到陈金旺,问他能不能提前卖她们一瓶,还表态说,只要他愿意提前开卖,价钱由他随便开!

一时之间,还未开卖的天香露风靡整个应天府,这种只有贵族们才能用的上的天香露,飞快的成为了顶级贵族身份的象征。

谁不想有这么一瓶天香露?想想名媛贵妇们若是身上抹着天香露出席宴会,走在人群中身上带起一片香气,那还不成为整个宴会的焦点。

有关这香气袭人的宝物,消息已经是不胫而走,也不知道有多少文人墨客写诗填词,赞颂这种奇妙幽远的香味。

顾北出的这个主意,用足了二十一世纪广告的噱头。

当然,也只有陈金旺和顾北怜梦三人知道,为什么陈金旺上船打碎的那瓶香水,香味会飘散得如此悠远,而且留香经久不散。

这也是顾北前一日找上怜梦姑娘的原因,因为就在陈金旺打碎这瓶香水的时候,怜梦姑娘派的人已经在红船上下各个角落里同时泼洒了一些香水。

并且怜梦还派人在红船里里外外,没隔几天就补上一些香水,这才使得香味经久不散。

这些是顾北答应的不平等条约,用怜梦的话说,老娘便宜都让你占了,用你点天香露怎么了?

结果顾北的这些手段,成功营造成了轰动的效果。就连陈东主也因为天香露,成为了应天府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接下来顾北趁热打铁,让老陈连夜刊印一万份广告,就像二十一世纪的传单一样,请一些孩童,每天去全城各坊各巷派发,确保所有人都能知道天香露的开卖日期。

一些想要购买天香露的达官贵人,知道顾北就是神秘的东主后,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拖勋贵、高官关系找他购买。

既然一些勋贵高官都找上门了,顾北也不好拒绝,官场之上就是这样,花花轿子人人抬,交好不交恶,虽然他不喜欢,但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得罪别人,白府现在看似家大业大,以后总有求人的一天,就当结个善缘。

顾北第二天赶紧让陈金旺亲自送上一瓶天香露到各府上,并且表示天香露不收钱,而是走访亲友礼尚往来的一番心意。

如此一来,大家自然是皆大欢喜,于是陈金旺的声名也在天香露的衬托、顾北的帮衬之下,开始走进了应天府整个贵族的视野之中。

天香露的成功是必然的,此时的顾北正在府里陪着白洛诗等人闲聊。

旁边的晴儿对着顾北做了一个鬼脸,说道:“姑爷,羞羞,明明一个下午就研制成功了,居然吹牛说耗时四十五天。”

“哈哈,这叫推销手段,懂不懂,估计你个傻丫头也不懂。”顾北笑着摸了摸晴儿的小脑袋。

“姐夫,你真厉害,连我爹地都夸赞你呢?”旁边的程小艺笑着说道。

“哦,世伯怎么说的?”顾北吃了一瓣白洛诗递来的桔子,好奇问道。

“我爹地说,这贤侄脑袋咋长的,等下一次来府上,一定要灌醉他,打开他脑袋好好看看咯咯。”程小艺学着程无敌说话语气说道,说完捂嘴娇笑不已。

白洛诗晴儿也跟着娇笑起来。

“”顾北一脸黑线,这跟打开脑袋有什么关系?看来下次去程府坚决不能喝酒,这个老东西,上次吃了个暗亏,现在还念念不忘,还让他女儿来吓唬吓唬小爷。

“洛诗,等天香露上柜以后,我们就去顾家村看看吧,为夫一直也想回去看看,你现在有身孕了,也不能总呆在家里,也该出去走走,这样对胎儿有益处。”顾北笑着说道。

“好,那就回去看看。”白洛诗应声道。

“到时候我也去,我也想看看,姐夫家乡会自动行走的铁盒子”程小艺蹦跳说道。

“还有我,还有我。”晴儿不甘落后的说道。

“好,都去。”顾北霸气一挥手。

第四十四章 开业

这几天顾北很忙,虽然大部分事情都是老陈在处理。

偶然一天,顾北路过店铺看了一下,发现店铺的装饰太普通大众化,一点都不高端大气上档次。

于是这两天顾北亲自在店铺里指导,之前装饰好的,顾北也让伙计全部拆掉。

地面统一用木制地板铺就,甚至顾北还让人把地板打磨光滑,给人一种视觉享受,与众不同。柜台桌椅等也都是全新定制,带点二十一世纪的风格,椅子上都用名贵的皮毛包裹好,让人一见,就会觉得很舒服。

柜台周围的墙上,顾北也重金聘请了一名家画师,绘制几副山水物画,当然他也把现代的立体画法教给画师,顿时让那画师对他崇拜不已,惊为天人,连连表示要拜师,被他婉拒了。立体画出来的画,看上去更加的栩栩如生,让人看上一眼,目光仿佛就要陷进去一般。

若是有人走进店铺,恐怕都会被这些画吸引住。

毕竟一开始走高端路线,就不能想着省钱,盛放天香露的瓷瓶都花了大价钱去设计购置,如果店铺的装饰跟不上,就会大大折扣。

看着银子如同流水一般的花出去,东家大肆把之前摆放的装饰全部更换掉,陈金旺不时的流露出肉疼之色。

“东家,店铺的名字叫什么?”陈金旺问道。

“此事,我在想一想。”顾北摇了摇头说道。

店铺的名字就是招牌,一旦确定之后,就不能更改了,不能轻易的做决定。

这几日另外一家店铺也照着装饰完成,如今,所有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只差店名了。

“东家,要么店名跟商行起一样的名字?”陈金旺一边建议道。

“不妥。”顾北的脸色有点发黑,这洛北两字代表了他跟她两个,用作商行名字还行,用作铺名,就感觉瞬间拉低了几个档次。

“东家,要不就以大小姐的名字命名吧,即有意义又好听。”陈金旺想了想说道。

“洛诗?”顾北双眼一亮,觉得这名字不错,又上档次又有一种诗情画意。

“洛诗阁?洛诗斋?”顾北摇了摇头,感觉都不行,差了那么一点意境。

“洛诗坊?”顾北念了几遍,问道:“洛诗坊怎么样?”

“妙,取得妙,东家就是东家。”陈金旺笑着说道,拍马屁一点都不含蓄。

“少拍马屁了。”顾北看了他一眼,笑骂道。

店铺的名字就这么定下了。

当天陈金旺就去订做一块牌匾,响应东家所说的高端大气,他又去找到了应天府字写的最好的一位老先生,将其题了出来。

“对哦,还有请柬,也要做的精美一些,今日全部发出去,还得去青馆请一些姑娘来,穿着统一的服装,站在门口排好队迎宾,门口再多放些花篮。”顾北把能想到的,吩咐下去。

“好的,东家,花篮是什么?”陈金旺疑惑问道。

“自己领悟去,基本上就这些了。”

陈金旺还在纠结花篮的问题,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花篮花篮,顾名思义就是装花的篮子,花篮子不就是花篮。

今日天气晴朗,无云有风,西市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流簇簇。

清晨时分,二十余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皆花容月貌,体态妖娆,身着同一款式的红色宫纱束腰长裙,手执盛满鲜花瓣的竹篮,莺莺燕燕,笑语声声,一路行来,引得路人注目连连。

众佳人在一家门口店铺前驻足,随即店内伙计搬出一卷红色羊毛地毯,铺展开来,直将门口空地盖住,并延伸至大街之上。

地毯铺好后,众佳人纷纷将手中竹篮内的鲜花瓣均匀的洒在地毯上,一时香气扑鼻,闻者欲醉。

花瓣洒好,佳人们分成两队,分列在店铺门口,双手于腹前执扣,面带微笑的注视着过往的每一个人。

店铺门口前来购买天香露的人逐渐多了,大家都有点好奇又有点期待。

直到太阳出来,门口围聚的人已是层层叠叠,连大街上都占了一半去,可这家店铺门口除了站着的二十余美貌女子外,仍旧大门紧闭。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远远驶来,马蹄敲打在街面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蹄音。

转瞬马车变停在店门前,马车内跳下来一位年轻男子,此男子面如白玉,相貌堂堂,身着一袭白色长衫,领口袖边缀着蓝色花边,举手时尽显风流,投足间神采奕奕,后面跟了一名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

不消说,此二人便是这家店铺的东主,顾北、陈金旺是也。

顾北下了马车,带着陈金旺行至门口处。

围观的人群却吩纷议论起来。

“这就是白姑爷吧。”

“听说这天香露也是他研制的。”

“果然长得好看。”

这时街上驶来一辆马车,双马双辕,虽不豪华,却见精致,后面跟着十座大山。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门前空地上,程小艺从里面跳了出来,见到顾北站在一边连忙,跑上来打招呼:“姐夫。”

顾北笑着点了点头,对着后面跟来的程家儿郎拱手行礼。

心里想到程伯父还真够意思的,知道今日开业,怕有人闹事,居然把他家的儿郎全都派来了。

几人在门口聊了一会儿,这时客人也陆陆续续都来了,顾北陈金旺愈加忙乱起来,请的客人都是应天府的大东家,达官贵人,勋贵子弟,都有。达官贵人勋贵子弟冲着白府的名头。全都凑到顾北跟前去了,这些客人中有的阿谀奉承,有的低声下气。顾北的态度谦卑有礼,不时陪笑两声,跟他们一一见礼。旁边的陈金旺也跟着招待那些贵客。

这时伙计见客人差不多来齐了,便点起了早已悬挂在一侧上方的炮仗,一时间噼里啪啦热闹无比。吉时已到,顾北和程小艺一人一头拉住了高悬在店门上方的一块红布,缓缓拉下,牌匾上露出三个黑底金色大字,“洛诗坊”。

得了眼色的陈金旺适时朝众人道:“诸位,今日洛诗坊开业,但凡购买天香露全场八八折,只限今日,明日恢复原价,先到先得,支持预订。”

话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呐喊,争先恐后向店里挤去,仿佛去晚了,就抢是买不到了,顾北看了看爆发的众人,吓了一跳,连忙把程家兄弟派过去维持秩序。

顾北暗自庆幸店铺的空间足够的大,不然新定制的桌椅柜台又得从新更换了。

邀请前来的贵客参观完开业典礼,每人都让家仆订购一批天香露,留下随身家仆就就告辞离去,毕竟人来礼到了,来的一些达官贵人也有自己的事处理,他们前来也是来给白姑爷捧场,顾北面带笑容一一亲送他们离开。

也有一些商贾们留下来,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可谓是生意场上的人精,不知道见过多少风浪,但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抢着送钱的,不得不想到前几日的那场赴会,对白姑爷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脑袋一转,一条广告噱头吸引全城焦点,连带着陈金旺也风头正劲,他们不得不感叹,陈金旺的命就是好呀,以前的陈金旺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书坊东家,现在可不行了,他们也还得去跟这位陈东主搞好关系。

陈东主忙碌的店内乱转,连陪商贾朋友的时间都没有,整今日刚开业不到半个时辰,店铺后面的仓库存放的二千瓶天香露就已经告急,不得不临时调派伙计去作坊调运一批天香露过来。

第四十五章 生意火爆

相比陈东主的忙碌,顾北几人却有点悠闲,坐在后院的掌柜房里,品着上好的大红袍,听着前店激烈的热闹声。

只感觉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有信心能大卖,但也怕这次推出去的天香露卖不了几瓶。

“姐夫,你也担心吗?”旁边小口喝着茶的程小艺,小脑袋凑过来,疑惑不解。

“是呀!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拿了你爹五万两银子,到时候如果连本钱都收不回来,估计以后去你家,你爹都要掐死我了。”顾北笑看着程小艺说道。

“不会的,姐夫放心,有我保护姐夫,我爹不敢的。”小姑娘挺了挺雄厚的资本,自信说道。

看着一脸自信的小姑娘,顾北苦笑摇摇头,要是你知道你爹上次差点把你卖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自信。

就在这时,前店穿来了一阵吵闹声。

这几天应天府众人说的最多的就是天香露,陈金旺请人发的广告纸,可谓是全城各个角落随处可见,就连一些外地人,都知道今日是天香露的开售时间。

要说传递信息最快的,当属客栈之流,客栈每日人来人往,外来的消息,城里的消息,流动的速度最快。

云来客栈的玉剑琪两兄妹也知道了天香露,今日也跑来广告上所说的店铺,额,主要是玉剑琪想来,拉着阿兄一同前来。毕竟那个少女不爱俏,不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说不定哪天就碰上了自己的白马王子呢,虽然白马王子不一定骑着白马,但是长得白嫩好看就行。

玉剑琪脑海里就闪现了一位书生打扮的白袍少年,想着他明明不会游泳还跑去救人的举动,眼眸眯成月牙状,不由“扑哧”笑了起来。

旁边的玉剑轩看了一眼无故发笑的小妹,疑惑的看向她,“小妹,没事?”

“没事,没事,就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而已。”玉剑琪娇憨的摆摆手,身轻如燕的往前走去。

来到洛诗坊的时候,他两被店门口排起的长队吓了一跳,主要是少女,少年眼中依旧波澜不惊,只是心里有点惊讶,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店铺开业,有如此多的人流。

少女玉剑琪拉着阿兄跟随众人一起排队,听着周围的议论声。

“王八,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只听说商家求着客人买,还第一次见客人赶着排队送银子。”李二说道。

“李二,你不也是其中一员么?某只是担心轮到我们的时候就没货了,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跟夫人交代。”王八兄看了看前面长长的队形,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应该没有那么背吧,这么多人排队等候,到时候店家没货,这么多人还不把他店铺拆了”李二淡淡说道。

“慎言慎言,某可是听说今日这家店铺开业来了好多大人物捧场,听说这家神秘的东主姓白”王八好心的劝说。

买到天香露的仆人,兴高采烈的走了,剩下排队等候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有增加。

玉剑琪兄妹等候了半个时辰的时候,来到柜台,却被告知已经售馨,玉剑琪就有点不乐意了,本少女顶着烈日等候了半个时辰,嫩白的肌肤都感觉晒黑了,结果告诉她没有了。

她气的拍了下桌子,“掌柜的,早没有晚没有,等到本小姐的时候就没了,玩本小姐是吧?本小姐亲自前来给你捧场是给你们面子。”

后面的人群见前面的少女少年两墨墨迹迹半天,正打算催促之时,听到一声拍桌子的声响,掌柜告知已经卖完,排队的人流纷纷表示不干了,排了这么久,突然告诉你,你可以走了,是人听了都气氛,于是纷纷附和少女。

“掌柜的,今日你们开业,做生意可不能这样,我等不吵不闹的,安静听后排队,只是为求一瓶天香露好回去跟老爷交差,你们却说售完了?你们就是这样做生意的?”一位家将打扮的壮汉大声喊道,他也听说这家店的背景,也不敢闹事,说话也中规中矩。

“对呀,掌柜的,那我们不是白白等了这么久。”

“掌柜的,依我说,你还是赶紧去调运一批过来吧”

“对极对极,我等体谅掌柜的,也请掌柜的体谅下我们,不然我等不好回家交差。”

排队的人流围上来,议论纷纷说道。

程家兄弟见众人围上来,生怕有人闹事,对视一眼,全都走到门口,怕这些客人被人一激将,进店打杂,到时候他们可交不了差,要知道这家店铺可是有他们程家的一份子。

“掌柜的,本小姐,也不为难你,要么卖我一瓶,要么叫东家出来,你作不了主。”玉剑琪接着说道。

“这位小姐,陈东家已经去安排伙计去调运了,只是现在都一直没回来,店里的存货确实已经没有了。”掌柜好声好气的说道。

正在这时,陈金旺走了过来,眼神询问了一下掌柜,掌柜凑近他耳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明白事情经过的陈金旺示意大家安静一下,只是他的话淹没在人群的嘈杂声中,无奈的陈东主只能求救的看向程大郎,衣袖抹了抹汗,店铺今日开业,这么多人流聚集,万一发生什么事,他也不好跟东家交代。

程大郎气沉丹田,又红又黑的大脸,爆喝出声:“安静。”

一声爆喝传进耳中,众人掏了掏耳朵,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陈金旺干咳一声,朗声说道:“各位真的对不住,今日本店开业,如此人流陈某确实没有想到,感谢各位的支持!陈某确实让伙计去调运,只是作坊位置有点偏僻,陈某也不能让大家顶着烈日继续等待,到时候晒坏各位,谁还来买天香露。各位看这样行不行,今日没有买到天香露的,都可以前来柜台登记,只要登记好了,明日前来一律八折,优先供应大家,你们看可好?”

人群中传来一些议论声,排队的大都是一些家仆,都纷纷心里盘算着,这陈东主也说了,店里存货销售一空,顶着烈日,也不知道要多久,今日没买到,回去顶多挨主人一顿骂而已,明日可以优先购买,还有八折,到时候剩余的银钱就是

人群中一位家仆大声说道:“就依陈东主所说,某先来登记,明日再来。”

有一人开口,剩下的人也纷纷响应,在大户人家当家仆,那个不是人精,心里的算盘打的叮当响,只要明日前来,剩余的银钱就可以充实自个腰包了。

一些得了主人死命令的仆人,看着大家争先恐后的去登记,本来还想继续等候,可是等多久?还是未知数,心里的想法也开始动摇。

罢了,顶多打骂一顿,想想明日所得银两,挨一顿打还是值得的,也涌入登记处。

陈金旺看着大家同意,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多安排几名伙计协助登记。

玉剑琪见大部分仆人都动摇了,心里那个气呀!不依不饶道:“不行,本小姐,今日就要。”

陈金旺的脸顿时苦了下来,刚想开口,后面一道声音传来。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看这瓶如何?”

陈东主转身一见,只见到顾北手里拿着一瓶天香露笑吟吟的走出来。

“好咦,顾大哥是你呀!”玉剑琪应道,抬头一看,只见是顾北,惊讶的问道,又想到他看到了自己的刁蛮任性,心里有点害羞的低下头。

第四十六章 被劫

“玉姑娘,玉兄,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顾北笑呵呵地看向他们,熟唸地打招呼。

“真的呀!我也想顾大哥了。”玉剑琪热情的上来打招呼。

玉剑轩抱拳行了一礼,淡淡点点头。

陈金旺见东家跟这对少年少女认识,识趣的走开了,既然跟东家认识,这些事就不算事了,也不需要他来处理了。

“顾大哥,你也是来买天香露的吗?你给了我,那你怎么办?”玉剑琪凑近过来眨着大眼睛看向他。

“对呀,在下可该怎么办!”近距离闻着面前少女身上散发出的幽幽体香,顾北拍了一下额头,调侃说道。

“要不,我还是不要了,顾大哥等了这么久才买到,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琪琪虽不是君子,但也是美少女,所以就更不能夺顾大哥所爱了。”玉剑琪精致无暇的小脸上,露出一丝不舍,还是把天香露递过来。

“好了,逗你的,你拿着吧!”看着玉剑琪一脸肉疼,顾北颇为好笑。

“算了,还是不要了,阿兄说过,不能乱拿别人东西。”玉剑琪虽然很想要,但是想到是顾北的,坚定的摇了摇小脑袋。

“我没说。”旁边的玉剑轩硬邦邦的说道。

“阿兄你?不是你跟我说不要乱碰东西嘛。”见的阿兄拆她台,玉剑琪凶巴巴的瞪着他。

“碰跟拿,意思能一样?”玉剑轩淡淡回到。

“阿兄,我说一样就一样,反正就是你说的。”玉剑琪凑近阿兄耳边,张牙舞爪说道。

顾北好笑的看着这对兄妹,说道:“玉姑娘喜欢就拿着。”

“看,这不叫拿了,这是顾大哥主动送的。”玉剑琪美眸横了一眼拆台的阿兄,眼光扫向顾北时,露出甜美的笑容:“谢谢顾大哥,小妹却之不恭了。”

这时,门口进来两个鼻青脸肿的伙计,边进来边高喊道:

“不好啦!陈东主,不好了。”

陈金旺见到自家店铺的伙计,急急燥燥的,走过去,板起脸训斥道:“什么不好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不是跟你们说了,遇事不要慌张,要淡定。”

“是,是。”两名伙计连连低声认错。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毛毛躁躁的。”

两名伙计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名伙计述说到。

原来陈金旺见进店买天香露的人特别多,怕仓库存量不足,所以让伙计王小虎和刘大有两人去作坊运一些天香露过来,作为备用。

两人去了作坊后,把天香露装上驴车之后,走了几条街都没事,走到乌巷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群泼皮,把他们围住,二话不说就揍了他们两一顿,然后牵着驴车大摇大摆的走了。

被揍倒在地的两名伙计,见他们走了后,才爬起来,两人商议一番,决定还是先回来汇报。

“那些泼皮可有报名号?”说话的那名伙计,抬起头见一名少年人笑着问他,他看了看东家,见东主没有表示,才摇摇头。

“他们一共有多少人?”少年人正是顾北,突然见的两名伙计大喊大叫走到陈金旺身边,等那名伙计说起事情经过的时候,他就已经过来了。

“大约七八人。”伙计王小虎说道。

“可还记得那几人长相?”

“小的没看清。”王小虎摇摇头。

“小的好像依稀见到他们是带着带着面具。”刘大有回忆说道。

“你确定?”顾北看向刘大有。

“小人确定,当时小人在前面牵着驴车,看的一清二楚。”看着少年人深邃的眼眸,刘大有低下了头。

“你还记得什么?”

“”刘大有仔细会想一下,摇了摇头,突然说道:“小的感觉,他们不像是泼皮。”

“哦?”顾北疑惑问道,感觉越来越有意思了。

“真的,他们只是说话流里流气的,肢体动作一点都不像泼皮,而且身上有一股气势”刘大有陆续回忆。

“在想想。”

“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那种好像杀过人一样气势,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人,是很多人,小的表哥的小舅子就是当兵的,他上过战场杀过好多人,身上就是那股气势,小人见到就打心里怂他。”刘大有想起那股气势,战战兢兢说道。

“没事的,你只是一个伙计,你们做的很好。”顾北安慰他道,转身对老陈说道:“老陈,这两名伙计工作期间受伤,属于工伤,一人奖励十两银子,休沐几天。”

“”王小虎和刘大有茫然的看向顾北,他怎么可以直接对东主下命令。

“还不感谢东家。”陈金旺看着他们两人呆愣着,开口喝道。

“谢谢东家,谢谢陈东主。”两人连忙作揖感谢。

顾北想着刚才得到的信息,他是幕后东家的事,一些普通人可能不知道,但身为地头蛇的泼皮不可能不知道,要么就不是泼皮,或者就是不知情的泼皮,这也不对,不知情的泼皮怎么会杀过人,而且是杀个很多人的杀气,这也不对。

“东家,要不要找官府报案。”陈金旺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不用了,官府还不如找地头蛇管用,就算官府接案了,估计这个案件也是不了了之。”顾北摇了摇头。

“难道就这样算了?那批货呢,也不找回来了?”陈金旺询问道。

“既然他们敢来劫货,肯定就已经了解清楚,他们也会计划周密,你没见他们都带着面具嘛?而且还是一群杀过很多人的亡命之徒,既然敢光明正大劫货,说明他们会找一个地方销毁,但我估计那个地方留下的线索一定是误导我们。所以这批货不用找,也找不回了,就当送他们了。”顾北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这样,老陈以后运货的时候调一些打手一起去,或者找一些镖师一起去,记住安全第一,货物其次。”

陈金旺应道。

顾北回到后面掌柜房的时候,玉剑琪和程小艺两人低声说着什么,玉剑轩在旁边用布擦拭着手里的长剑。

见得顾北进来,三人询问的眼光看过来。

“一点小事,没事,你们两在说什么。”顾北笑着说道。

“琪琪姐正在说姐夫你呢?笑死我了。”程小艺咯咯娇笑道。

“我?”顾北有点摸不着头脑。

“对呀,说起姐夫你那天救人。”

“这有什么可说的,我辈读书人,自有一颗菩萨心肠,救人为乐,乃我做人的中指。”顾北整了整衣衫,满脸正气的说道。

回答他的是两根纤细嫩白的中指,这是她们从顾北哪里学来的。

顾北看着两人这么快就学了去,翻了翻白眼,心里感叹道,太优秀就是不好,一不小心走在前沿,引领了潮流。

顾北走到玉剑轩身边,拦着他肩膀问道:“玉兄,请教一下,你们学武之人是不是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玉剑轩耸了耸肩膀,颇为不习惯别人这么跟他亲近,道:“是。”

“真的?”顾北好奇追问。

“多走几次就能。”玉剑轩淡淡开口。

“那你可以吗?”

“不行。”

“为什么?”

“一次都走不了,怎么练。”玉剑轩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顾北细细品味这句话,感觉这句话好有道理,仔细一想感觉好白痴。

“那玉兄,你用什么招式对敌。”

“一剑斩之。”

“遇上一群人呢?”

“一剑而已。”

“”

顾北感觉聊不下去了,说话的人真没水准,问话的人好白痴不,问话的人好帅。

第四十七章 隐藏功效

半日时间,陈金旺让伙计早早就关了店门,他也没有想到就半日时间,店里所有天香露存货就销售一空,时不时的有人上门询问,苦于没货的情况之下,不得不打烊。

玉剑琪与程小艺一见如故,短短时间,两人就姐姐长,妹妹短的叫着,相携着出门逛街去了,临走是觉得逛街时一名跟班不够,委婉邀请顾北一同前往,被他以店中还有要事相商为由,婉拒了。

两人只好拉着一脸不情愿的玉剑轩离去,离去时,玉剑轩猛打眼色向顾北求救,顾北刚想开口之时,看了一眼两女虎视眈眈威胁的眼神,无奈耸耸肩,死贫道不死道友,表示爱莫能助,满脸同情的看着他被拉走了。

不多时,陈金旺拿着账本前来汇报,顾北随手翻了翻,看着账本上繁乱的数据,一个头两个大,他能真是服了这些古人,账本杂乱,一点都不像二十一世纪的账目,一目了然。

看了一眼陈金旺喜笑颜开的老脸,他也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合上账本,说道:“老陈,账目就不看了,你直接汇报给我吧。”

“东家,今日店铺存货天香露一共小的让账房先生核算出,今日利润扣除一切开支,进账三万五千七百两”陈金旺不翻开账本,一口气说完。

“好,知道了。”顾北虽然知道能赚不少,但也被这庞大的数字吓了一跳,要知道这还是短短半日,没有存货的情况下,如果存货充两足呢?

顾北认为作为一名合格的企业家,是不屑于那些黑心商人为伍的,既然赚钱了,就该犒赏大家,让他们更有积极性,不然开个小猜,他要损失多少银子,要知道他现在是按分来计算收入。

别人都是按天按月计算收入,他是按分钟收入,感觉就是与众不同。

顾北心里算了下,按十二时辰来算,他每一分钟进账二十多两银子。

于是,让陈金旺把所有伙计账房都叫来,等大家到齐后,顾北派头十足环顾一眼下面几十双眼睛,干咳一声,道:“各位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我也不在作介绍了,今日大家都辛苦了,既然赚了银子,就得犒赏大家,我宣布,在场的伙计每人奖励两两银子,账房先生与管事先生每人十两,掌柜的二十两,中午应天府最好的酒楼包场,大家吃好喝好,只要大家不吃里扒外,跟着我顾北干,保证不亏待大家,走,一品香集合,出发。”

场下的一群伙计听了顾北的话,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姑爷,好棒棒哦!”

“谢谢姑爷!”

“顾东家,人家好爱你哟。”

一个大男人说爱他,听得他一阵倒胃口。

顾北与陈东主坐上马车,先行过去,余下的伙计在掌柜的指挥下,把店铺收拾妥当,一群几十名伙计在群众的指指点点下,浩浩荡荡的队伍雄赳赳,气昂昂奔赴一品香酒楼。

吃好饭后,让一众伙计吃好喝好,顾北先行离去,没有回店铺,直接回府。

白府小院里,顾北坐在躺椅上,脑海中回想着今日开业之事,只感叹道,幸亏他早做准备,提前几日采用了二十一世纪的广告噱头,不然今日也不会这么火爆。

夜间,应天府城,某处高墙大院之中,一名风韵犹存的少妇沐浴之后,端着亲自煮好的甜品,走到了某出房间的门口。

“二夫人。”门口的两名仆人恭敬说道。

“老爷睡下了吗?”那妇人声音柔柔的问道。

“没有,老爷现在还在书房。”一名仆人低声说道。

那妇人点点头,端着甜品,向着某个方向走去。

书房之中,中年男子刚看完一本账目,闭眼揉了揉眉心,眉宇间露出一丝疲惫之色,片刻后,重新睁开眼,重新取过一本账薄,还未打开,书房的门被人推了开来。

听到声音,中年男子邹了邹眉,他平日里看账薄之时,最忌有人打扰,下人若是没有得到吩咐,绝不敢在此时进来,看了一整晚的公文,头昏脑涨,心中正是烦躁之时,正要训斥几句,抬头看了过去,见到来人,脸色方才缓和下来。

“夫人,怎么还不休息?”放下手中的账本,走过去,从她手中接过托盘,放在一边的桌上,轻声说道。

他发妻早亡,家中如今只有这一位妾室,平日里他打理商铺,府中诸事务,这位二夫人全都打点的井然有序,从不让他费心。

“知道老爷繁忙,但也要注意身体,天气炎热,妾身给老爷炖了一些甜品,老爷喝了,在看那些账本也不迟。”妇人伸手帮他整理衣领,眉眼带笑说道。

“辛苦夫人了。”中年男子握住她的手,拍了拍,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熟悉香味,精神不由一震,却也并未在意,把甜品喝完,说道:“这里的账目还需要一些功夫才能看完,夫人先去休息吧。”

“妾身不累,妾身就在这里陪着老爷。”妇人盈盈一笑说道。

中年男子见此,也没再说什么,重新拿起账目,认真看了起来。

那妇人缓步走到他的背后,伸出葱白玉手在他的肩膀上,慢慢的揉捏起来。

鼻间不时的闻到一种淡淡的香味,中年男子只觉得精神逐渐的振奋起来,身体的疲劳一扫而空,翻阅账目的速度也不由的加快,直到再次伸手时,桌上已经没有了账目可拿。

书房外面传来更夫的声音,直到这时,他才惊奇的发现,平时一个时辰才能看完的公文,刚才居然半个时辰就看完了。

转过头时,才发现那妇人不知道何时已经伏在一旁的书桌上睡着了。

静静的看着她略带疲惫的眉眼,中年男子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丝愧疚。

平日一心打理店铺,是不是有些冷落他了?

从书房的床上取来一张薄毯,正要为她盖上,妇人缓缓睁开眼睛,起身看着他,问道:“老爷看完账目了?”

“夫人,这些年苦了你。”中年男子握着她的手,叹了一口气,将她拥入怀中说道。

“老爷”何曾见他有如此柔情一面,妇人只觉得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夫妻二人,缠绵的说了一会情话,妇人躺在中年男子怀里,感受着他身体的某些变化,俏脸一下子绯红起来,小声道:“老爷,这里是书房”

“这里又没外人”看着那风韵犹存的身材,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中年男子心头火热拉下帐帘,小声说道。

不多时,满室生香,一阵男子喘息夹杂妇人发出的诱人声音传出来。

片刻之后,书房床第上,中年男子搂着妇人,闻着她身上的熟悉味道,疑惑的问道:“夫人今晚可是用了什么香料,为夫感觉好熟悉,特别闻了之后,感觉精神格外振奋,连翻开账薄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香料?”

妇女一脸满足躺在他的怀里,闻言愣了一下,开口道:“并未用过什么香”

这句话未说完,她忽然想起,晚上沐浴之时,在浴桶中滴了几滴今日打发府中下人去买的那香满应天府的“天香露”的东西

莫非,是因为这个?

是了,当时那下人买回来后,把掌柜所说的话告诉了她,说有驱逐蚊虫,提神醒脑等功效还有什么隐藏功效,等待发掘

难道说,老爷今天晚上破天荒地有如此兴致,也是因为这个天香露?

第四十八章 才这么点而已

对这妇人来说,除了驱逐蚊虫,提神醒脑之外,这“天香露”到底有没有她所想的掌柜说的那些隐藏功效,已经不重要了。

老爷今晚兴致大发,罕见的对她说了这么多的体己话,霎时间让她想起了十年前,当时他出身寒门,并未背景,还是一无所有的穷伙计,那时的日子虽然清苦,一家人却是其乐融融。

经历了十年的摸滚打爬,从伙计到自己打拼,创下了这若大的家业,再也不是以前的穷伙计,商铺的事情却更加的繁忙起来,今日之前,老爷已有数月没有碰过她了。

今夜之喜,全然在她的意料之外,这天香露的效果,估计那掌柜都不一定全部了解,隐藏起来的某种功效才是最让她最为满意的,只想等到明日,定要让下人多购买一些天香露,除某种功效之外,还能对老爷有其他的帮助。

将这样的想法暂时抛却,一丝红晕爬上脸颊,主动迎了上去。

满屋春色关不住,听得书坊门口侍立的丫鬟面红耳赤、蠢蠢欲动

第二日一早,妇人从书房里面走出来的时候,面色红润异常,整个人看起来亦是年轻了许多。

院中的丫鬟偷偷打量妇人,想着昨晚在门口听到的声音,俏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一抹晕红。

“云儿,你过来。”

那妇人招了招手,院中的一位俏脸丫鬟立刻小跑了过来。

“夫人,有什么事情吩咐?”

美妇开口说道:“你等会去账房支取一百两银子,打发府中下人继续去“洛诗坊”,购置一批天香露回来。”

“是,夫人,婢子现在就去办。”

那小丫鬟应了一声,便没有耽搁的向账房的方向走去了。

与此同时,府城另一边的某座深宅大院之中,小丫鬟敲了敲小姐的房门,走进去时,看到自家小姐正坐在床上发呆。

有些疑惑开口问道:“小姐,怎么了?”

那女子回过神,说道:“星儿,你一会去账房支取五十两银子,让昨天去买天香露的下人,今日再去买一些天香露回来。”

“知道了,小姐,我这就去办。”

看着丫鬟走出房门,女子的视线转移到床前的柜子上放着的一个小瓷瓶上,俏脸浮现出一丝喜色。

昨夜她沐浴之后,将天香露滴了一些抹在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抹多了,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起来看书,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若是在以往,夜里必然要被蚊虫叮咬,受些苦楚,没想到早上醒来,身体却并无异状,没有一处被蚊虫叮咬的小包。

此时她心中也已经清楚,前几日全城发放的广告纸上,所说的功效一点都没有骗人,这个天香露的功效只会越多,抹身上既有香味,又可以驱逐蚊虫。

早上起来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下人去那店铺,多购置一些天香露回来。

自己用不了,还可以当礼物送给闺中姐妹,精致雅瓶,散发奇香,还能防止蚊虫,可谓是送礼的不二选择,就像广告纸所说,送礼就送天香露。

此时,洛诗坊店门口,人流如潮的街道上,依旧排列着两条长龙。

陈金旺见销量大好,晚间就派打手护卫去作坊运回来所有制作的天香露,今日临时,多开了一个柜台,店里伙计账房主事也是忙的热火朝天,干劲十足,不时有下人带着天香露心满意足的离去。

店铺门口,两条长龙,不时有人小声交谈着。

“今日前来的人也不少啊”

“那也没办法,夫人昨日买了一瓶,觉得很好用,发现了隐藏功效,这不又让丫鬟打发我来多买一些”

“我家小姐也是,觉得这天香露很不少,就想多购置一些送给她那些闺蜜”

“只是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购买到”

“那也没办法,这么多人,买不到,小姐应该也不会怪罪吧!”

白府中,顾北今日没有去店铺坐镇,昨日销量那么火爆,他也不在担心,就让老陈管理,自己开始正大光明偷懒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在天香露之上,前期广告花费了不少心血,一下子让天香露火爆全城,他该做的已经做了,做生意这行他属于门外汉,什么也不懂。

此时白洛诗的小肚皮已经开始鼓了起来,顾北打算多陪陪洛诗,加深夫妻感情,两人刚从花园散步回到院子。

“小姐,姑爷,陈东主来了,还让人抬来了七八个大箱子。”院门口等着的晴儿,见到小姐,姑爷回来,连忙迎上前来。

顾北点了点头,扶着洛诗进入院中,见陈金旺立在院子里,旁边还有七八个超大红木箱子,开口道:“老陈,今日这么快就打烊了?”

陈金旺现在对他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以前顾北发话,他还会有些迟疑,疑惑发问,经过上次层出不穷的推销手段之后。顾北说的话,他奉为圣旨一般坚定执行,估计顾北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吃屎,他也会吃呃,应该是好好考虑一下,用什么姿势

陈金旺见他们进入院中,连忙小跑过来,脸上堆着笑,行了一礼,道:“小姐,东家。”

顾北和白洛诗笑着点了点头。

“东家,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这两日的所得银子,一共七万多两,小的怕这么多银子放在店里不安全,是以擅自做主让人抬了过来。”陈金旺谦卑说道。

“老陈,昨晚没睡吧!银子派人看着就是,没必要自己亲自守。”顾北看着他憔悴的脸色,道。

“小的不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银子吗,有点不放心,东家你清点一下银子。”陈金旺苦着笑说道。

“不用点了,”顾北笑着摆了摆手。

“对了,东家,我们的天香露供不应求,要不要扩大规模,还有今日周边城市的一些商人也找上门来寻求合作,想代理天香露,这些小的不敢作主,特意前来请示东家。”

顾北一愣,没想到,才几日时间,天香露的名气就已经传出去了,一些商人就已经看到了商机,找上门来了。

“既然供不应求,那就尽快扩大作坊吧,多招一些憨厚老实可靠之人,至于那些商人,就让他们先等一等吧,天香露必须要保证我们自己的店铺不能断货,多余的在去跟商人合作,商人也不能随意挑选,要挑选一些信誉良好,在当有一定影响力的商家,而且一个府城只寻找一家,要让他们有利可图,这样才能长期合作,至于府城下面的县城代理权就由他们自己去寻找。”沉吟片刻,顾北才说道。

“东家高明。”

等陈金旺走出院门之后,晴儿好奇的打开所有箱子,只觉得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银子,发出了一阵阵惊呼声。

“哇,哇发财了”

顾北和白洛诗转身一看,只见箱子中,白花花的银子,十两一锭,码放的整整齐齐,在阳光的照射下,一片银光闪闪,亮瞎人的双眼。

顾北两世为人,见过不少世面,上一世见过不少层层码放的钞票,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的银子,这种视觉冲击震撼到他。他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老陈一定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他惊讶的表情,不然为什么不兑换成银票。

白洛诗看着几箱子银子,小嘴张大发出惊呼声,白府几万两银子也能拿的出来,但那都是银票,而且人情礼节,往来送礼,花销的也快,何时见过这么多银子摆在面前。

淡定,淡定。

顾北收敛心神,露出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开口道:“才这么点银子而已,娘子你收起来吧!”

才这么点?

也不知道刚刚那个混蛋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口水都不知道擦拭。

白洛诗,晴儿对视一眼,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第四十九章 强买

这日,顾北正在店铺里跟陈金旺闲聊,也不是闲聊,主要都是陈金旺再说,顾北在听。经过几日时间,作坊的规模也已经扩大,招收的伙计,也不用系统培训,只要简单的交代一下,就可以开始上工了。

随着天香露的火爆,连带着府城的香料价格水涨船高,一些胭脂生意不好的店铺,也渐渐转行开始做香料,毕竟随着天香露这种销售的趋势,以后香料市场会大好,香料也不用自己销售,只要让人从其他府城运回,送去天香露作坊就行。

也有一些人,眼红天香露,开始打起了配方的主意。

一行人进了店铺,伙计瞥见连忙走过去笑脸相迎:“不好意思,天香露今日已经卖完了,请明日再来,如客人有需要,也可以支持预订。”

“叫你们东家出来。”

为首的是一名年轻男子,斜眼撇了一眼,见是一名伙计,高傲的仰着头颅,嘴角浮现一抹不屑,淡淡说道。

“没听见少爷在问你话吗?瞎了你的狗眼,赶紧叫东家过来。”年轻男子身后的两名青衣大汉见伙计没有说话,瞪了伙计一眼说道。

看到那年轻人身着锦服打扮,一脸不屑的表情以及他身后两人趾高气扬的样子,伙计陪着笑脸告罪一声前去寻掌柜。

不多时掌柜前来笑着说道:“这位公子,有礼,请问找在下有何事?”

“你是东家?”领头的锦服男子仰着头说道,仿佛店铺房梁上有为美女。

“不是,某是洛诗坊的掌柜,某”掌柜见这公子不看他,也不着恼,笑着解释。

“行了,你作不了主,还是让你们东家出来吧!”锦服男子身后的两位青衣汉子瞪着掌柜说道。

陈金旺在汇报的时候,顾北就已经注意到了这边,这个时候站起了身,慢悠悠的走过去,不咸不淡的看着年轻人,问道:“什么事。”

“你就是这家店铺的东家?”那年轻人用惊疑的眼神看了顾北一眼,没想到最近应天府声名鹊起的洛诗坊东家,居然也是一位跟他一样大的年轻人。

“有什么事,说吧。”眼前的年轻人,从表情到态度,十足的一副纨绔样子,看他穿着不是富家子弟,就是王孙贵族,顾北很奇怪,想他这么有名,这年轻人居然不认识他?

“我们家少爷找你,当然是好事了!”那年轻人没有说话,身旁的一名青衣大汉开口说道:“你这天香露的配方,我们家少爷出两万两银子买下了!”

青衣大汉说完,那年轻人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区区一个配方,便能卖两万两,估计眼前的这位白衣少年还不恭敬献上天香露配方,对他感恩戴德。

近日来,这种叫天香露的东西一夜火爆全府城,在淑女和贵妇的圈子中流传开来,人人争相购买,俨然已经成为了某种引领时尚的潮流,贵妇淑女何其之多,绝大多数人都预购而不得,他也让下人去排队购置一瓶之后,亲自试用一番,立刻意识到了此物所蕴含的价值。

夏日清凉解暑,秋日驱赶蚊虫,疲乏之时,滴上几滴,还能提神醒脑,精神百倍,这天香露的效用真是神奇至极。

在他看来,只在应天府开两间店铺,远远不够,若是多开几家店铺,该有多少利润可图?若是将店铺开到京师,进入那些真正的勋贵圈子他仿佛已经看到一座银山浮现在眼前。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顺利的拿到天香露配方。

不过,对于这一点,他心里并不担心,凭着他爹是府城的知府老爷,他是他爹唯一的儿子,作为一个刚被认可的私生子来说,他很桑心,怎么说都是官二代,结果圈里的纨绔都不认可他,他急于想做出一番成绩,现在整个应天府地界都属于他爹管辖,只要不惹上他爹交代的那几位纨绔就好,到时候拿下这风靡全城的天香露配方,那还不是圈子里的纨绔来找他了,想到这里,他昂着的头颅越发高昂。

“两万银子?”顾北看着这锦服少年,笑了,笑的很开心。

自从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什么都做过,就是还没有踩过纨绔,衙内呢。这不眼前不就送上来一位嘛。

旁边的陈金旺、掌柜、店伙计们满脸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居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位是谁。

看着这些人异样的眼光,少年身后的青衣大汉仿佛知道少爷所想,恶狠狠的说道:“看什么看。”

“怎么嫌少?”锦服少年高昂着头颅,淡淡说道。

“不少了,两万两可以做不少事了,但不卖。”顾北慢条斯理的说道,“老陈。”

顾北一开口,陈金旺立刻走了过来。

“送客。”

顾北不想搭理这少年,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向后院的方向走去。

二万两就想买天香露配方?

就算是这个数字再翻上十倍,百倍,他也不会答应。要知道店铺一天进账就不会少于两万两,他脑子坏了才卖?

天香露的配方,最核心的技术就是酒精蒸馏,关系到以后的生意,蒸馏法,他是不可能拿出去售卖的,以后还需要蒸馏法蒸馏烈酒。

“几位,请吧?”陈金旺站在三人面前,冷笑说道。

两万银子,居然就想要天香露配方,连一天的进账都不到,做梦去吧!

变化发生的太快,年轻人来不及反应,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事情,和他所想的,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差距呀!

在他之前看来,若是对方不识趣不想卖配方,价格还可以再加一下,只要银子在他接受范围还是可以答应的,若是对方还不知好歹,就抬出他的身份来,想必所有事情就都解决了。

但没想到,这年轻东家居然连让他抬出身份的机会都不给,翻脸如翻书

“大胆,你可知我家公子是”

少年人身旁的青衣大汉露出怒容,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被陈金旺淡声打断了。

“不用报你家公子名号,反正都没有我家公子厉害。”

听闻,那少年人止住还待再说的青衣大汉,抬头见陈金旺一副骄傲的面孔,试探问道:“哦,不知道你家公子贵姓,是哪家公子?”

“公子姓顾,你可以称呼顾东家,说的够多了,各位请吧。”陈金旺右手伸向店门外。

“姓顾你们知道有姓顾的人家?”

少年疑惑嘀咕一声,不认识呀!又连忙问身旁的两位跟班,见他们都茫然摇头。

既然没听过有姓顾的官员和勋贵,那就只能是商贾之家了,一个商贾之家居然也这么横,居然敢无视本少爷。

“在府城里,居然有人不认识本少爷,只要你们把配方交出来,本少爷也不跟你们一般计较。”少年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姓顾的人家,重新昂起脑袋,一脸不屑说道。

“就是,赶紧交出来。”两名跟随的大汉也附和说道。

“算了,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下吧。”往后院走去的顾北,听闻这脑残少年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顾北说完,跟随他前来的几名魁梧的大汉把三人围了起来。

他到想看看,这是哪家的公子,居然打着家里的招牌强买强卖了,看他有恃无恐的,想必家里有人当大官吧,如果今日不是他的话,估计还真让他得逞了。

“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帅哥呀!”

领头的少年见几名魁梧大汉包围了他们,有点惊慌,高声喊道。

第五十章 出城

听到少年的话,在店的众人都气乐了。

强抢帅哥?

正就一被家里惯坏的不良少年。

“还不放开我,你们到底是谁?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

“你们赶紧放开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可是应天知府家的公子。”

“对呀,快放了我们。”

三人惊慌的大喊大叫起来,听得顾北暗暗摇摇头。

“别叫了,听好了,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我叫顾北,看你还不算太坏,今日就放过你”顾北淡声说完,摆摆手。

得令的几位彪形大汉让开了位置,

“顾北?你,你是白家姑爷,诗会上扬名的顾北?”少年人突然想起了自家老爹说的不能得罪的名单,白家姑爷顾北正在名单上,惊讶的指着顾北结巴说道。

“难道还有谁叫顾北?。”顾北疑惑想了想,说道。

“原来真的是你呀!姐夫不,姑爷顾大哥,我终于认识你了,原来这家店是你开的,本我就说嘛?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少年人换了个人一样,一脸激动的说道。

“打住,打住,公子请回吧。”顾北看着傻子一样的少年,说道。

几名大汉就要赶他们出门,少年还待说什么时,被身旁的两名跟班连拖带拽的拉走了。

三个人离开了很久,顾北坐在柜台里面,视线望着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若有所思。

今日这傻子少年,也给他的心里提了个醒,匹夫无罪,怀壁有罪,天香露利润越大,时间久了,肯定会引起更多有心人觊觎,就算是在后世,这种强取豪夺的事情也时有发生,更何况是在这个法律约束极低,又没有专利保护的时代。

幸好他做了安排,提前把程侯爷绑上了船,在留都应天府这些关系估计也够了,只是他在想要不要拉拢一位皇子进来,这样就会更加保险了。

只有把这些勋贵用利益捆绑起来,就算以后老公爷百年后,白家也能屹立不倒。

顾北语重心长的把作坊安全、配方保密问题事宜交代给陈金旺,就出了店门。

翌日清晨,天刚灰蒙蒙亮,清鲜的空气吸入气管让人精神奕奕。

今日是顾北去顾家村的日子,顾北起了一个大早,刚跑完步回来。

见白洛诗跟晴儿正在帮他整理一些换洗衣衫,白洛诗不时的跟晴儿交代两声,诸如让她好好照顾姑爷云云

为什么是白洛诗吩咐呢?

原来昨晚两人用完晚膳后,顾北与白洛诗去给岳母秦夫人请安,顺便把去顾家村的事宜说一声。

秦夫人看见他们过来请安,还是挺欢喜的,毕竟一介妇人,自从相公战死沙场之后,每日呆在后宅很少露面,偶尔也会去看看女儿。自从听闻女儿怀孕后,秦夫人对这个女婿越看越满意了。

当听闻他们的来意后,秦夫人还夸赞他,委婉说了一些同意之类话语,等顾北说道想带着白洛诗一同前去的时候。

秦夫人以洛诗有孕在身,不宜坐车为由,不让洛诗前往,还好一顿埋怨顾北不懂的照顾媳妇,仿佛都是顾北的过错,听的顾北连连保证这次不让洛诗同行才罢休。

白洛诗挺着开始显怀的肚皮,把顾北一行送到府门口,看向顾北,如温柔小妻子一样伸出纤手给他整了整衣领,小声嘱咐着他。

顾北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浑身散发母爱气息的白洛诗,仿佛要把她的容颜印在心里一样,听着她碎碎细语嘱咐声,听的顾北感觉整个心都要化了。

眼见时间不早了,顾北笑着跟白洛诗挥手告别,他怕他在不走,就更加舍不得走了,虽然去顾家村也就是去三两天。

要知道热恋中的人,让他们分开一刻都是一种罪过。

顾北跟晴儿坐上马车,顾北从马车探出头来,微笑着抛了一个飞吻给白洛诗,大声道:“出发。”

马匹旁边十余名身穿大襟马褂的彪悍家将,齐声呐喊一声,整齐划一的上马,简直如一个动作一般。

要知道十余名家将可是老公爷的亲兵的子侄,从小就在白府长大,可谓是忠心耿耿,比死士还死士。这次洛诗担心顾北出行安全,特地派来保卫他安全的,而且这十余名可都是上战场,见过血的,平时在白府也刻苦训练。

一行马车,十余骑自白家府门口街道等鱼贯而行,留下后方一道倩影遥遥注视。

马车穿行于城中街道,车辚辚马萧萧,人身吵杂络绎不绝。

此次顾北出城,白洛诗可是极为上心。不仅把贴身丫髻晴儿派去照顾他,怕他安全问题,还让他带了十余家将,怕他吃不惯村里的东西,甚至还带了两个厨子

这么多人的衣物用品,再加上一些要给村里发放的布匹、粮油等物,足足装了七八大车。

至于上次程小艺说过要一同前往,顾北因为白洛诗没去,怕带上她,对她名节有损,没有知会她。

毕竟他是有妇之夫,白洛诗在,还可以说是闺蜜同行,但就他一个人,如果带上程小艺,万一传出风言风语的,估计程老狐狸也不会放过他。

夏德门前的大街上行人渐多,车水马龙水泄不通,加上他一行七八辆车,简直是龟速前进。

眼见日头高升,顾北从马车窗户看去,却是一队队的车马堵在夏德门前等待出城。

夏德门是应天府的正南门,应天府作为六朝古都,夏德门也建制最高等级的“五门洞”,以前是天子参加祀典的必经之门,夏德门在还是民间为禳除灾害经常举行大规模祭祀的重要场所。

可是这夏德门虽然高大威武,还是五个门洞,但是只有两端二门为车马出入通行,其次二门是行人出入,至于当中一门,那是专供皇帝同行的御道。

夏朝有“凡宫殿及城门,皆左入,右出”的“交通规则”,所以车队出城便只有最右侧的那一门洞。

此时时辰尚早,并无行人出入,城外入城的车队也只是偶尔一两支,平时最右侧的门洞,也没几辆车,今日不知道发生何事,最右侧的门洞居然拥堵不堪。

便在此时,顾北听见有人喊道:“顾姐夫。”

循声望去,却是程小艺正站在自家马车的车辕上,冲他挥手,后面跟着骑在马上的程家众兄弟正往这边奔跑而来。

看着程家兄弟小山般魁梧的身体骑再马上,顾北都有点替马儿担心。

相比于顾北的车队,程家车队就简单多了,只有三辆马车。

等他们到了近前,顾北说道:“小艺姑娘你们也出城游玩啊!”语落,跟程家兄弟一一见礼。

程小艺翻了翻白眼,剪水双瞳,向顾北看过来,娇声说道:“姐夫,说好的一起去你家乡,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顾北无语了,心说,不带你是为你好,没想到你到自个追上来了。

“小艺姑娘,在下忘记通知了。”顾北干咳一下,回头对着晴儿使眼色说道:“晴儿,你怎么不提醒下本姑爷。”

“姑爷,是你不让婢子通知的。”晴儿白玉的小手,轻轻挑起车帘走出来,清纯秀丽的俏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顾北无辜的说道。

我倒。

这死丫头,不就是不让她跟随吗,居然还记仇了。

顾北尴尬一笑,解释道:“小艺姑娘,在家家乡有点远,怕小艺赶路辛苦,所以就就没知会了。”

“姐夫,你家乡不就在应天府城外吗?我怎么不觉得远了,你觉得小艺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孩子?”

编谎话都不会,不让我去,我偏要跟着去,程小艺皱了皱小琼鼻。

第五十一章 三张纸条

顾北求救的眼神看向程家兄弟,程家兄弟茫然的看向他。

自救吧。

“没事,既然小艺姑娘想一同前去,欢迎还来不及呢。”顾北摸了下鼻子说道。

正在这时,城门口的车队开始缓缓蠕动,两家车队并入一起,车队越显浩荡。

车队逶迤而行,沿途路过几处村庄,放眼望去,所见之处一片萧索,居然无一丝炊烟升起。

顾北心里沉重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的是一个历史不存在的朝代,而不是自己所在的二十一世纪。在那个世界,哪怕是再穷再苦的人,起码也会有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可是在这里,哪怕是在京师最中心地带,也会随时因为天灾而饿殍遍地,虽然从前“顾北”的记忆里已经知道,但看到以后心里还是有些沉重。

马车发出咕噜声转动往前行驶,顾北坐在马车里心里沉重的看着沿途寂静的村庄,偶尔见到的一些面黄肌瘦的孩童

如果不是意外遇上白洛诗,估计他现在也差不多跟

顾北感慨万千,他又能为这个时代做些什么?

顾北想了又想,发现自己居然一片茫然。

社会习俗、政治制度、生产力低下、科技落后、官府荒淫,迂腐暴敛当这些原因制约了社会的进步,又岂是某一个人之力可以做出改变?

更何况他只是一个白府的小小赘婿,什么都做不了。

顾北轻叹一声,抬起头来,牛角山出现在不远处。

牛角山位于应天府辖江宁县城,由牛角山、祖堂山、将军山等诸多大小山组成。因东西双峰对峙形似牛角而得名,《江宁县志》曰:“遥望两峰争高,如牛角然。”牛角山风景宜人,每岁届春应天府才子佳人、百姓倾城出游,故有“春牛首”之称,夏太祖年间牛角山列入应天二十四景中。

顾北站在马车车辕之上,游目四顾。

此处乃是一个山谷,顾家村就坐落在山谷里,背靠牛角山。村子前面是一条河流,由牛角山深处发源而出,水势居然很是湍急,哗啦啦的奔流而下。

顾北仔细的打量,只见到农舍稀疏的建于山坡上,低矮简陋,杂乱无章,农舍烟囱上不时飘出缕缕青烟。

顾北一行车马快到村口的时候,马车停下,顾北跳下马车,此时刚到饭点时刻,村口有两三位浑身黝黑,身材健壮的中年汉子,蹲在地上,手里捧着个陶瓷大碗,边趴口饭,边笑着打闹。

突然见一大群人向村口行来,几个中年汉子停止了打闹,捧着手里大碗,惊讶的向顾北他们望了过去。

一行人走近,顾北看了看蹲着的几位大汉,脑海中浮现几人的名字,笑着打招呼:“顾三叔,顾五叔,顾七叔,你们好呀!”

顾三叔等人惊愕的站了起来,看向面前这位有点眼熟的俊俏少年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仔细打量着顾北的面容,又不敢确定,看了看其余的人,见其余人的目光都在打量他们,其中两位长的老好看的少女也好奇的看着他们,三人被看的涨红着脸愣在当场。

程小艺晴儿看着呆愣的三人,发出了铃音般的笑声。

两人的好听的笑声燥的三人脸越发红了,中间的顾三叔,鼓起勇气结结巴巴说道:“几位贵人,你,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三叔,你不认识我了?”顾北微微诧异,上前两步,道:“三叔,你仔细看看,我是顾北呀,家住村尾的顾北。”

顾三叔上前两步,把着他手臂,惊喜道:“小北,你回来了?不是说你被仙女带走了嘛?”

语落,三人近前来,伸手在顾北身上上下摸着,见他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喃喃道:“谢天谢地,顾大哥,你家小北回来了。”

顾北看着这一幕,觉得有点感动,越听越不是滋味,这几位大叔还是一点没变呀!多么纯朴善良的大叔呀!

程小艺晴儿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感动的鼻子酸酸的,就要掉下眼泪来。

三人同时从身上一阵掏,总算摸出了几个皱成一团的纸条,把他围住。

“小北,你回来真是太好了,顾大哥在天有灵也会保佑的,这个,这个是你爹留给你的,你看一下吧!”三人围着他又是一顿抹眼泪,感谢这感谢那的,最后三人交换一个眼色,把皱成一团的纸条犹犹豫豫的递过去。

顾北看了看皱巴纸条,上面什么颜色都有,没有伸手去接,感动说道:“三位大叔,不用看了,我那爹也没什么好东西留给我。”说完把他们的手推开。

“小北,还是打开看看吧!这是顾大哥留下来的。”三位大叔又把手递过来,脸上怒气冲冲,一脸坚决说道。

“要不,还是三位大叔念给我听吧!”顾北觉得有些不对劲,想接过来,想了想,说道。

身旁的程小艺看不过眼了,一群男人墨墨迹迹的,上前接了过来。

纤手捏着纸条,刚打开一看,顿时一张俏脸憋的红红的,接着打开第二张纸条,看了后,俏脸憋的更红了,打开第三张纸条一扫,程小艺死死的忍住,憋着的脸更加通红,妖艳欲滴。

顾北看向她,心下好奇,至于么,看几张纸条脸憋成这样,道:“小艺姑娘,上面写了什么。”

程小艺听闻顾北问话,憋的通红的俏脸,再也忍不住,手里的纸条朝他丢过去,捂着小嘴毫无淑女形象一样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笑惊天地泣鬼神,程小艺笑的花枝招展,高耸的胸脯一晃一晃的,晃的三位大叔看直了眼,好不容易转过了目光,心里忍不住想,这城里姑娘跟村里姑娘就是不同,也不知道吃啥长大的,连笑都笑的那么勾人心魄

顾北看向程小艺一动不动的,别误会,他可是姐夫,觉不可能偷看自己小姨子的不过别人看,自己做姐夫的不看,不是吃亏了,眼神隐晦的刮了两眼,脸上神色越来越疑惑。

弯腰拾起地上的纸条,打开一看,脸色跟程小艺一样涨的通红,不过别误会,不是憋着笑,是躁的,接连打开剩余的纸条,顾北只感觉一口老血往喉咙处涌上来,心里哀嚎一声:

坑爹呀!

不对,应该是坑儿子呀!

别人都是留遗产给儿子,您老也确实留了,留的都是给别人的。

顾北很愤怒,忍了忍,憋了下去,碰上这么一个便宜又无良的老爹,他总不能跑去把他爹挖出来鞭尸。

刚才谁说他们憨厚老实了?保证不打屎他?

“小北呀,你没事吧!”三位大叔满脸关切带有一丝尴尬的问道。

“三位大叔,我没事,不用担心。”顾北把怒气压了下去,看了看尴尬的三位大叔,重新恢复笑脸道。

“真的没事吗?那啥这些就当是叔几个玩笑之语吧!你也别当真,等下叔几个回家跟你婶好好说说。”顾三叔三人商量了一下,觉得顾北刚回来,他们就这样做,有点不地道,商量好后开口道。

记忆中,他可是知道的,别看这几位叔长得山大五粗的,一个可以打好几个,在外面是真男人,铁血汉子。可是回了家,面对河东狮,老虎瞬间变小猫,温顺的不得了,婆娘指哪走哪,说走几步,就走几步,绝不多走。居然能为了他跟家里的母老虎开口。

顾北听着他们安慰的话语,心里深处刚消失的感动又涌了上来,几位大叔人还是挺不错的,还是憨厚老实的,没有变坏。

想知道纸条内容吗?请在书评区评论,悄悄告诉你们。

第五十二章 顾家村

身旁的晴儿,看着满脸通红的两人,只觉得不正常,跑过去问小艺小姐,小艺只顾着笑,没有理她,她决定不跑过去问姑爷了。

作为大小姐身边头号丫鬟,身负重任,她觉得她还是要弄清楚,姑爷的眼色不好,估计也不会告诉她。

晴儿大眼睛转了转,两人都是从这几张纸条之后开始不正常的,她悄悄的走到姑爷身边,伸出柔夷悄悄的往顾北手里纸条摸去,眼见越来越近,已经抓住纸条,马上可以拿出来的时候,晴儿突然感觉周身冒出一丝寒意,有点冷。

一瞬间寒意消失了,晴儿觉得这么的热的天气,怎么可能冷呢,一定是幻觉,柔夷抓住纸条,准备拿出来的时候。

“晴儿,你在做什么。”耳边响起了姑爷的声音,晴儿愣了一下,抬眼一看,姑爷的深邃的眼眸看向她。

晴儿大眼睛萌萌的转动着,机智答道:“姑爷,婢子觉得这个纸条脏了,想拿出来给你丢掉。”

“哦,不用了,姑爷自己可以丢掉。”顾北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正在这时,离顾家村口的几户人家,听到外面女子银铃一般的大笑声,都纷纷开门走了出来,村里其他人也被笑声吸引出来。

不多时,顾北回来了的消失传遍了整个村子,村里一阵鸡飞狗跳。

“看这顾北穿的这么好,是出门赚到钱了吧!”

“你懂什么,后面跟了一群手持刀剑的大汉,肯定是当官了。”

“这你就不懂了,顾北可是那天一大早被一位长得跟仙子一样的白衣女子带走了,小老儿来说一定是去做了有钱人家的上门女婿吧。”

“”

靠,猜都猜的八九不离十!

顾北听着顾家村众人的议论声,颇为无语。

“顾北哥哥,你真的被仙子抓走了?”一个长得虎头虎老的小孩跑到他面前,抱着他大腿奶声奶气问道。

“小虎,你都长这么大啦!哥哥都快不认识你了。”顾北捏了捏小虎的脸蛋笑着说道。

“小北,你这几个月都跑去哪了,也不知道捎口信回来,害得我们都为你担心。”这时,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拄着拐杖缓慢走过来,老者约莫六十余岁,一张脸全是老树皮一样皱纹,顶着皆白的山羊胡须,关心的问道。

“村长,都是我不好,害得大家担心了。”顾北对着老者行了一礼,歉意的说道。

“既然没事,就好。”村长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乡亲们,也散了吧!”

人群散了后,三位大叔也准备回家之时,顾北叫住了他们,四人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停下。

“三位叔叔,放心,等下我让人送上一份厚礼,保证不让婶娘找你们麻烦。”顾北笑着对有点尴尬的三位大汉说道。

“不用了,小北。”顾三叔满脸羞愧的摆摆手。

“对对,不用了。”顾五叔顾七叔争相开口说道。

“三位叔叔先回家吧,等我把家里收拾好后,保证给你们一些惊喜。”顾北神秘说道。

顾北回到队伍的时候,见晴儿凑在程小艺身边,两个丫头低着小脑袋笑着说着什么,边说边咯咯娇笑着,连顾北走到身边都没有发觉。

“咳咳,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好笑也让我听听呀!”顾北干咳一声,笑着说道。

两丫头抬起小脑袋,见是顾北,见他眼神不善,摇了摇头,笑着跑开了。

顾家院子坐落在村尾处,一行人到来的时候,顾北背着手打量眼前的院子。

也不能用院子来形容,简直是太破了,一人多高的土墙围起来的,围墙上满是裂缝。

顾北进了院子看着两间土墙堆砌而成房屋,屋顶的上茅草光破洞就不下七八处,跟村里其他的房屋比起来,简直是独树一帜,非常另类。

推开房门,顾北就有些叹气。

还保持着走时的模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几个月前没有灰尘,现在屋子里布满灰尘。只见两块木板支成的简易床铺,一张破旧的不像样的矮桌,桌上放着几本的破烂的线装书,桌角处放着一盏油灯。

顾北嗅了嗅,仿佛还留有一丝淡淡清香,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白洛诗,想到了那一夜。

这间屋子虽破,但却是他跟白洛诗的回忆。

顾北正想收拾下屋子的时候,晴儿进入房里,手里拿着一个食盒,身后跟着程小艺。

程小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裳,身着粉色长裙,裹着窈窕的身姿,衬得如花玉容更舔一丝清纯和淑女。

顾北的目光看的程小艺俏脸一红,有些微囧,心里感到甜丝丝的,轻盈莲步,将手里的茶蛊递过来,轻咬着红唇说道:“姐夫,先不用忙活啦!等吃些点心,叫我哥他们过来帮忙。”

淑女秀丽,温婉可人。

顾北感慨,这小艺换了衣衫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晴儿拿着食盒放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布满灰尘的桌子和凳子,小脸笑的甜甜的,道:“姑爷,快吃点点心吧,这是小姐亲自做的。”

“程家兄弟跟萧将军他们呢?”顾北拿起一块点心准备放进嘴里之时,停顿一下,道。

“姐夫,放心我哥哥们跟萧将军他们饿不着,吃的不知道有多开心呢。”程小艺抢先说道。

三人吃完点心后,萧将军带着其余家将进来收拾房屋,顾北带着几辆马车,一家一家敲门拜访,道上一声感谢,送上一批布匹跟粮油。

得了布匹跟粮油的大婶大妈们笑的合不拢嘴,连声夸赞他有出息有本事,热情的拉着他进屋去坐,被顾北笑着一一婉拒了。

半个时辰后,总算送完了礼,顾北敲响了最后一家房门。

敲了半响,都没人应,顾北有些疑惑,这家伙跑哪里去了,刚在村口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他,这个时辰难道没回来?

顾北只好作罢,无奈摇摇头,往自家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破旧的房屋里,一个人影蜷缩在黑暗的屋子里,用被褥蒙着头脸,死死咬着牙关无声的流着眼泪。

黄昏的时候,顾北又去了哪一家敲门,院门紧紧关闭,还是无人回应。

顾北把袍角放到腰带上,退后几步一个助跑双手用力撑在墙头上翻进院子,幸好他这几个月每天都有锻炼身体,否则还不一定能翻过来。

顾北悄悄走到房屋边,准备敲响房门的时候,房里传来了一些动静。

难道有贼?

顾北放下敲门的手,从怀里掏出匕首,伸进门缝里一挑,小心推开房门,轻抬脚步进入屋里,等到眼睛适应黑暗之后,他才在屋里看去,见没人轻车熟路往厢房哪里走去,掀开布帘的时候传出声响。

“谁。”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顾北觉得声音有点熟悉,手握这匕首没有放松警惕,进入厢房,只见床上坐着一个人影。

顾北细细打量一下,不确定的喊道:“小三,是你么。”

床上的人影听着熟悉的声音,身体一颤,用被褥捂着脑袋,低沉说道:“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顾北确定他就是小三之后,收好匕首,快步走到床边,惊喜道:“小三,我是你小北哥,我回来了。”

原来床上的人影是跟他从小长大的,名叫顾西,小名小三,两人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自从顾北爹死后,娘亲也不知所踪,全靠顾西的娘亲经常救济他,帮助他。

床上的人影一直无声哭泣,没有回话,顾北把桌上的油灯点亮,掀开被褥,床上的面容显现出来,浮现出一张鼻青脸肿的年轻人的面孔。

第五十三章 顾西顾小三

“小三,这是怎么回事?”顾北抓住他的手紧张问道。

顾小三捂着头,只顾流眼泪,没有回答。

“小三,你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谁欺负了?”顾北抓着小三的手用力摇晃,眼睛灼灼盯着他一字一句开口,道。

半响,顾北放开他的手,想了想,沉声说道:“既然你不愿说,那我不问就是。”

他知道既然小三不愿意跟他说,不想让他参合进来,怕他被人欺负,小三的性格他也知道,平时看似好说话,一旦犟起来,跟头蛮牛一样,就连他也劝不住。

他只要知道小三是为他好就行了,小三说不说也无妨,他自会调查清楚,谁欺负了他兄弟,他都不会放过他。

他想起了“顾北”记忆深处的那一幕,那一年冬日,他八岁,小三七岁,当时他娘亲失踪不久,他爹因思念娘亲成疾,不久也病倒去世。有一日他跟小三在村口玩耍,当时突然来一群跟他一样大的孩童,大骂他爹没用,娘亲也跟着野汉子跑了。当时一向懦弱的他气不过,跟他们起了争执,其中领头的一个小胖子,他认识,是离顾家村不远的一个土财主的儿子,带着一群孩童揍他,当时比他还小一岁的小三,看不过去的小三也冲上去帮他,结果小三也被揍倒在地,两人吃了一顿拳脚,自那以后他跟小三的关系越好好了。

虽然现在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顾北”,但想起这一幕,他还是为小三的行为感动不已。

顾北拍了拍小三,说道:“一天还没吃东西吧,我去让人给你准备点吃的。”说完,用手撩起布帘,准备出去,后面传来了小三哽咽的声音,

“小北哥,我知道你回来了,我没脸”顾北停下脚步,回转身来到床前。

“没事的,都过去了。”顾北轻声安慰,道。

“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我也找过你,但是没找到你”顾西哽咽说道。

顾北拍着他肩膀安慰,没有说话。

“我也知道小北哥一定会回来的咳,我想去存点盘缠,所以我去了村子家不远的顾财主家里帮工可是谁想到”顾西咳了咳,断断续续说着。

顾北知道顾财主就是小时候揍他的那个小胖子的爹,全名顾有前,人如其名,在顾家村里最有钱,颇有家资,家里有不少良田,顾家村不少人租种着他家的田地,为人尖酸刻薄,嗜财如命,在顾家村有着顾扒皮的“美名”。

顾西陆陆续续的讲完,讲到顾大娘去世的时候,放声痛哭起来顾北安慰他,听着他娓娓道来。

屋子里的哭声越来越小,直至听不到声音,顾北见他睡着了,小心扶着他躺下,帮他盖好被子,红着眼睛抬着沉重的脚步出了房门。

顾北才明白过来,原来小三见他走了以后,到处去寻找他,找了几天,还是没有他的消息。至于他留下的纸条,虽然他以前教过小三识字,但小三看到字就头疼,放弃了学字,不识字的他当时只能拿着去询问,奈何顾家村的人都没人会识字,小西当时悔恨责骂自己为什么不跟着好好学字。

找了几天,没有找到顾北,小三也没放弃,他打算去府城寻找,因为身上没有盘缠,他就跟顾大娘说想去顾财主家帮工,存些盘缠,再去府城寻找他。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小三起早摸黑的干活,马上就要到发月银的时候,突然顾大娘病倒了,家中没有银钱看大夫。顾西也知道村里人的情况,眼看顾大娘病情越来越重之时,无奈的小三找上顾财主家的管家,把情况说了一下,想提前支付月钱给娘亲找大夫看病,被管家给拒绝了,小三好说歹说,甚至当场跪在地上求着管家。管家不为所动,说期限未到,不能提前发放月钱,让人把他轰了出去。

小三走出顾家大宅之后,失魂落魄的向家里走去,路上碰到了村里面的顾诚,顾诚见他精神状态不好,询问原因,小三没办法只能向他说了。顾诚听了后,眼珠一转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说为顾西担保,去跟顾管家借点银钱先把病治好,等过几日发了银钱在还上就是。

要说这个顾诚呢,也不是什么好人,是顾家村有名的泼皮,整日无所事事,不是调戏妇女就是欺压村里,可谓是顾财主手下的头号走狗。

顾西也知道顾诚的这个主意没安好心,眼见娘亲日渐病重,没办法的他只能答应了。

于是在顾诚的担保下,找到顾管家借到一两银子,约定好从银钱里面扣除,顾管家满口答应,顾西怀里揣着手里的九百文沉重的出了顾宅去县城找大夫。

为什么借一两,到手才九百文?因为借的是高利贷,九出十三归,借一两银子,到手九百文,到时候归还一两三钱,也就是一千三百文。顾西在顾宅帮工,什么都做,一月银钱也就才一两左右,签订字据的时候,因为顾西不识字,顾城也没有告诉他,所以稀里糊涂的走了。

顾西找了大夫看过以后,给开了几副药,他娘吃了几副药后,眼看在吃几副药就快好起来的时候,顾西发现没钱抓药了。

顾西没办法又去找到顾管家,说明来意,顾管家很爽快的答应了他,按了手印后,他拿着铜钱跑去抓药了。

就这样吃了半个月,顾西也无心去上工,天天在家里照顾他娘,这天他正在给他娘喂药,顾诚带着一群人冲进了他家院子,大声囔囔,让他出来。

顾西给他娘喂好药后,来到院里,把房门带上,问明原因后,才知道他们是来催债的,可是他已经半月没有上工,哪来的银钱还债,顾西小声说道:“不是还没到期限吗?”

顾诚耸了耸肩,说道:“不好意思,我也是遵从管家的话行事,一共是一两六钱,管家大人仗义,由于期限未到,给你免去了一钱,拿来吧。”

“顾诚,你也知道我现在每天没上工,能不能等等,为什么是一两五钱?不是总共借了二两银子,我才拿了一两八钱?之前的一两银子不是月钱抵扣吗?我知道有利息,那也是欠一两银子。”顾西看着顾诚,压低声音说道。

顾诚跟身后的一群泼皮顿时大笑起来,笑完后,顾诚说道:“是借二两没错,但我们管家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什么叫九出十三归,就是借一两,到手九百文,到时候归还一两三钱。”说完拿出了借据晃了晃。

顾西知道自己上当了,早就知道这个顾诚没安好心,愤怒的他冲上去想去抢回来,结果被旁边的泼皮一脚踹倒在地。

顾诚走上前蹲下,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蛋,恶狠狠说道:“顾西呀顾西,你也不打听一下我是谁,居然敢太岁头上动土,信不信小爷弄死你。”

顾西双眼喷火,紧拽着拳头,对着他吐了口唾沫,“一两银子期限到了,自会归还,想让我多还,不可能,有种就弄死我。”

被吐了唾沫,顾诚也不生气,用衣袖擦了擦,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顾西,阴恻恻说道:“知道借据上写了什么吗?上面写了到期如不归还,则以家中田产抵押,上面可是有你的手印哦,就算官府嘿嘿”说完大笑了起来。

顾西听闻后,愤怒的一脚蹬在顾诚双腿间,直踹的顾诚捂着裆部,原地又蹦又跳,大喊大叫的,“打,给我打他,留口气就行。”

第五十四章 利诱之

看着老大被一脚踹倒裤裆,众人一阵恶寒,但没有老大命令,也不敢动手。

得令后的众泼皮,围起来对着顾西一阵拳打脚踢起来,顾西抱着脑袋,弓着身死死忍受着拳脚,没有发出声音。

“哟,这位爷还挺硬气的呀!哥几个没吃饱饭?用点力。”其中一个泼皮喊道。

“别打我儿子,别打了。”这时房门打开,顾大娘拖着尚未好的身子,摇摇晃晃的扑过来,哭喊道,叫的有气无力的,。

正打的兴起的泼皮,感觉脑后生风,以为有人偷袭,一脚朝后踹去,把顾大娘踢得飞出两米重重落在地上,没有声息。

“娘,”顾西嘶声喊道。

被打的顾西突然见娘往这里扑来,见一泼皮一脚踹过去,他想抱住那泼皮的腿,可惜慢了一步,眼睁睁见他娘被踢倒在地。

众泼皮看向来人是一名老妇,此时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知道出事了,纷纷停了手,踢老妇的泼皮刚想上前查看。

地上的顾西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的身体飞快的冲到他娘面前,哭喊道:“娘,娘您没事吧!”

摇晃了半天,见娘没有回应他,伸出颤抖的手摸向鼻息,感应不到一点呼吸,大声哭喊起来“娘,娘,您不能丢下小西,您还没见小西娶媳妇呢?您还没抱孙子呢?娘,醒醒”

一泼皮走近来想试探一下老妇鼻息,双眼赤红的顾西,看向那泼皮,说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娘,我要”话还没说完,瘦弱的身子就向那泼皮扑了过去。

看着顾西吓人的眼神,那泼皮颤抖说道:“不,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还没说完就慌张的往院门外跑去,其余的泼皮见出事了,扶起夹着双腿的顾诚也跑了出去。

顾家村早就听到了喊叫声,一直没敢出来,见那群泼皮走了后,才在村长的带领下来到顾西的院子。

“娘,您可不能丢下小西,娘,醒醒好吗?都怪小西”顾西抱着他娘渐渐冰冷的身体,流着眼泪,喃喃低语。

“小西,别哭了,你娘已经走了”村长拄着拐杖,上前劝说,还没说完就被顾西愤怒的打断。

“我娘没死,没死,你们走开,都滚,都给我滚,都是你们,如果你们早点过来,我娘就不会死了”嘶哑的声音对着他们吼道,只听得顾家村人都羞愧低下了头。

“小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这群泼皮”一位大婶气不过,看向顾西,面对着顾西的眼神,话音越来越低。

“小西,你恨我们也罢,现在当务之急是办理你娘的后事,让你娘入土为安”村长苦口婆心劝说到。

“不,不,我娘没死,我娘只是晕过去,她等下就会醒来,到时候”顾西抱紧他娘,摇头说道,还未说完,就晕了过去。

村长叹了一口气,安排人把顾西抬回屋里,让村中的大娘大婶给小西娘清洗身体,更换寿衣

顾西醒来后,不吃不喝,也不哭不闹,跟个活死人一样任人摆布,在村里人帮衬下办完了身后事。

这事过了一段时间后,顾诚带人前来顾西家催过几次债,每次还没进门,顾西拿着菜刀就跟他们拼命,把他们吓跑了。

顾北回来的前几天,顾诚再次带着泼皮前来,被管家硬逼着来取田契,他们悄无声息的越过围墙,一群人冲进屋里按住小西,逼问田契,被按着手脚的顾西,也不挣扎也不反抗,只是冷冷的盯着这一群泼皮。

顾诚让人揍了也打了,顾西就是冷着眼跟个死人一样盯着他,直看的他头皮发麻,让人揍了一顿后,无奈的走了。

“哪里来的小娘子呀!长的真是好看,”

“对呀,老大,你看这小娘皮,前挺后翘的,皮肤都嫩出水来了。”

顾诚今日带着一众泼皮,前来讨债,没想到在村里碰见一个长得仙女般好看的女子,顿时起了一身色心上来调戏。

“吓了你们狗眼,居然敢来调戏姑奶奶,也不打听打听姑奶奶是谁?”被调戏的正是程小艺,她眼珠子瞪着这些泼皮一眼。

她眼见快天黑了,顾北还没有回来,就甩开了哥哥们,独自一人前来寻找顾北,不想走在村里居然遭遇一群泼皮。

“老大,你看这小娘子,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好看,就是不知道到床上是什么风情了。”泼皮们色眯眯的看向程小艺,说完嘿嘿大笑起来。

这时,顾北心情沉重的刚从顾西家中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见一群泼皮正在调戏小艺,连忙跑上前来。

“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一群狗肉呀!”到了近前一看,顾北乐了,领头的泼皮居然是顾诚,正想找他算账,没想到他就送上门来了。

程小艺见顾北来了,趁机跑了出来,躲在顾北身后说道:“姐夫,这泼皮你认识?那正好叫人来揍他们。”

顾诚听见声音,转身回头一看,原来是几个月不见的顾北,上下打量他,见他身上的衣衫质量比顾财主穿的还要好,嫉妒说道:“原来是北弟呀,听说你消失了几个月,看你身上这衣裳,难道是去做娈童了?我们就算是狗肉,也比你这娈童要好,至少狗肉还能吃,你这娈童可以没少给女人舔脚丫子吧。”一众泼皮听完都大笑起来。

“老大,他骂我们狗肉,是说我们上不了台面”旁边的一位泼皮在顾诚耳边小声说道,还没说完,顾诚赏了那泼皮一耳光,瞪了泼皮一眼,被扇的泼皮看了看左右,恨恨回了一眼,低声嘟囔着。

“你这群粗坯,居然敢骂我姐夫,信不信姑奶奶撕了你的嘴。”顾北还没说话,程小艺气呼呼的开口。

“小娘皮,你用什么撕我的嘴?用嘴来撕?不知道是上面的嘴还是下面的嘴呀!”顾诚一脸银荡的表情,双眼放光在小艺身上乱瞄。

“你”程小艺气坏了,她还是第一次受人如此羞辱,从小到大,家里谁不宠着她让着她,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顾北拉住了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回转头来,看向顾诚,道:“行了,你一个大男人,说话那么难听,我正好找你有事说。”

顾诚耸耸肩,道:“我只是一群泼皮而已,不知道顾娈童有什么好事。”

听着顾诚这混账一口一个娈童,他在好的修养,也动了怒气,一个人人难敌四手,看了看七八名泼皮,顾北忍下这口气,搭着他肩膀,笑着说道:“来,我们这边来说,找你肯定是有好事,而且还是大好事。”招呼着一群泼皮往前走去,不动声色对着后面的程小艺使了个眼色。

听到有好事,顾诚笑脸相迎道:“哦,不知道顾娈,哦不,北弟有何吩咐,放心,没有我搞不定的事。”

顾北见程小艺已经溜走了,才放心与顾诚虚与委蛇,道:“找你有笔大买卖,这么说吧,事成之后,这个数。”顾北伸出一根手指头。

“十两银子?我说北弟你也太小气了吧!这也算大生意?”顾诚浑不在意的说道。

顾北摇了摇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一千两,就看你敢不敢干了。”

就在刚才,顾北突然改变了主意,顾大娘的死虽然是顾诚等人造成,归根结底还是顾财主幕后指使。虽然知道是顾财主指使,他却不能直接出面,没有顾有前参与的证据,就算报官也是不了了之。还不如对顾诚以利诱之,让他们互相残杀,这样就不用他出面了,也可以替顾家村解决顾财主这个祸害。

第五十五章 真诚与眼屎

“什么?”顾诚惊呼出声,见后面的小弟都茫然望向他,压低声音道:“顾北,你确定是这个数,而不是诓骗我?”

顾诚有点疑惑的看向顾北,他什么货色自己还不知道,说的好听点是一霸,说不好听也就是一泼皮,也就只能在顾家村逞凶而已,出了村,什么都不是,居然能让顾北花一千两请他做一件事,不会是杀人吧?

“怎么,不相信兄弟?罢了,罢了,那就当兄弟没说”顾北很气愤,不耐烦推开他,转身欲走。

“别,北弟,等等”顾诚连忙拉住了顾北衣袖,笑着说道:“不知你想让我等做什么?”

“证据。”见他上钩,顾北慢条斯理地说道。

“证据?”顾诚摸着下颌思考,什么样的证据能值一千两?要知道在顾家村拥有一千两,他也可以盖一座比顾有前家还要大的大宅子,到时候也不用去给别人当走狗了,自己拿着银子盖宅子,雇一群走狗,娶几房娇妻美妾了。

等等顾有前?他不会是想要顾有前的证据吧!是了,这顾北刚肯定是从顾西家里出来,他应该已经知道顾西他娘去世了,凭着他两的关系,现在顾北衣锦还乡,不会不帮他兄弟报仇,只是他为什么要顾有前的证据呢?他已经知道顾西他娘是我手下的小弟踢死的,顾北心思百转,总想不到头绪。

“对,证据,我要顾有前的证据,越多越好。”顾北眼里闪过一丝哀伤,一字一句说道。

看着顾北眼里的哀伤,难道顾西没有把真相告诉顾北,想到这里,顾诚惊喜说道:“顾有前的证据很多,你想要我都能给你。”

“那你说说,你都掌握了那些?”顾北问道。

“前年顾有财”顾诚示意顾北附耳过来,小声说道。

“堂兄,这些证据可不够定他罪,没有他直接犯案的罪证,到时候他可以一推四五六,来个弃车保帅。”顾北看了顾诚一眼,笑着说道。

“什么弃猪保帅?什么意思呀!”顾诚两眼迷茫作思考状,问道。

“你只要知道这些证据一旦推出来,顾有前非但定不了罪,到时候倒霉的是你们。”顾北好心跟他解释。

顾诚吓了一跳,是呀,这些都是顾有财的管家安排他做的,到时候死的肯定是他,不成不成。

“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千两银子你也拿不到了。”顾北摇了摇头,一脸遗憾说道。

本还以为这顾诚有点作用,没想到真的就是一草包,既然这样,等小艺叫来人,就把他押送官府吧,这样也算为顾家村除害了。

眼见煮熟的鸭子眼见顾北要走,顾诚急了,忙上前拦住了顾北。

“怎么?买卖不成,你还想强抢?”顾北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老子本”顾诚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心下发狠,刚想让小弟强抢之时。

“姐夫你没事吧!”

一道悦耳的略带焦急的声音传来,顾诚抬头一看,小跑在前面的正是刚刚被他们调戏的仙子,后面还跟着十余名小山般魁梧的大汉,一看身手不凡。

不知怎么的,看着自家妹子把他们找来,急急往顾北跟前凑,程家兄弟就阵阵的不得劲儿。

有点嫉妒,有点吃味,也有点焦躁

出门之前,爹娘可是交代过的,让他们看着点自家小妹,不能让她跟顾北太过亲近,要是闹出点什么绯闻,他们怎么跟家里交代。

不过随即就摇摇头,暗道妹子能听他们的才怪

还是跟哥几个一起统一口径。

程家兄弟围在一起暗自商量起来

“顾诚,你想说什么?”顾北见小艺带人过来后,心里更加的有底气,笑看着顾诚。

当然他本来也不惧,大不了就是干一架,干不过就跑。

“老子,哦,我想说的是我知道一个人肯定有顾有前的罪证。”顾诚见一群魁梧大汉把他连同手下的兄弟都围住了,陪着笑脸说道。

他忽然想起今日小弟所说之事,村口来了贵人,随行马车七八辆之多,还有将近二十余大汉跟随护卫,难道这些人护卫的贵人就是他堂弟顾北?看了看顾北身上的穿着,顾诚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你说的是顾有前的管家吧!”顾北见顾诚上下打量他,心中了然,不以为意说道。

“对,对,我,小的以前跟他一起喝酒,酒兴上头的时候,他还跟小的抱怨,说什么,苦活脏活都是他干之类的话语”顾诚猜测到后,越发恭敬说道。

不恭敬不行呀,就连县城里最负盛名的贾财主出行派头也没这么大。他可是暗暗观察过,这十余名大汉,可是练家子,估计一人就可以解决他们所有人,你打他几拳,人家屁事没有,人家打你一拳,你就起不来了。

“可是顾有前的管家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他能帮你去指证顾有前”顾北淡淡的看了顾诚一眼,然后头一转,不去看顾诚。。

顾诚语塞,虽然顾北说的这句话有点看不起他,但不可否认,眼前的顾北确实有看不起他的资格。

深吸一口气,顾诚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绝不能让快煮熟的鸭子飞走,既然他们人多,抢是不可能,只能想别的办法,一定会有娇妻美妾的。

“姐夫,你跟这泼皮说这么多有什么用,照小艺来看,直接把这群泼皮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就是。”程小艺慢悠悠地对顾北说道,说完咯咯娇笑起来。

顾诚听得头皮发麻,没想到这长的跟仙女一样好看的小娘皮,说话这么粗暴直接,说埋就埋了,估计以前没少干这事,整就是一个小恶魔。

顾诚见顾北没有说话,仿佛默认了一般,额头上的汗渍顺着脸颊滑落,见几位大汉捏着砂锅大拳头“砰砰”作响,嘴里发出嘿嘿笑声,向他们走来,吓得顾诚双腿发软跪在地上,大声哭喊道:

“北弟呀,我们怎么说都是兄弟,你不能让人这样对为兄”

眼见顾北只是笑看着他,不为所动,见得几位大汉走到近前来是,大叫道:“我,我能去当内应为你打探消息,也能让管家去指证顾有前”说完双眼一闭,等待拳脚加身。

良久,身上没有疼痛传来,顾诚睁开一支眼,看了看,见一群大汉也退到了几步之外,才放心睁开了另外一只眼睛。

看的顾北心里好笑,他怎么会真的让人把顾诚埋了,虽然这顾诚真不是东西,欺男霸女的小事没少做,但杀人他还是不敢的,怎么说顾诚也是他爷爷堂兄的孙子,也是他堂兄。

“好了,起来吧!虽然呢你人是混账了一点,但怎么说也是我堂兄,以后做人安分点,顾家村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人,这事就说定了,只要办好了,银钱不少你的。但现在我们说说小三的事情吧!”顾北开口说道。

“顾大额,不,北弟,这个顾大娘真不是我打死的,”听闻顾北饶了他,他急忙站起来打蛇顺棍上,谄媚凑近前来,小声说道:“北弟,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虽然人浑了一点,但我也不可能让人去打一个妇人家呀!这样说出去也不好听,杀人这种事我真做不出来。”

顾诚见堂弟一副不相信的眼神,自嘲说道:“北弟,其实为兄也只是顾有前扶起来的狗而已,你别看手下这些小弟,带着去那都威风,其实这些小弟都是顾有前养着的,只听顾有前的,为兄说的话就是放屁没人听,顾有前知道村里,如果去村里收债什么的,如果让这些泼皮去收,还不得被村里人赶出去,所以顾有前找上了为兄,因为为兄整日游手好闲什么都不会,所以顾有前出点工钱,为兄出个身份。”

顾北听了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内幕。顾北看着顾诚,就那样看着,顾诚也不甘示弱,与他对视。

良久,顾北道:“我相信你。”

“北弟你也看到我眼睛的里真诚跟悔改了吧!”顾诚连忙道。

“真诚没看到,眼屎倒是一大坨”

第五十六章 迷离

顾诚把心里话,说出来以后,心里轻松多了,这么多年谁能理解他,村里人对他敬而远之,背后说他是泼皮无赖

“北弟,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顾诚接着把当时现场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顾北回想着顾西跟他所说的经过,发现他确实没有说谎,才开口道:“这些泼皮既然跟顾大娘之死有关,那就把他们押送县衙吧!杀人必须偿命。”

“好,好,北弟看着处理吧。”顾诚赞同说道,一点都不为这些泼皮说情。

顾北让程家兄弟帮忙把这些泼皮捆了起来,众泼皮想要反抗,被程家兄弟揍倒在地,乖乖被捆了起来,听闻要押送去县衙后,见顾诚立在一旁,都纷纷大骂顾诚。

“顾诚,之前说的事照样有效,只要你拿到顾有前的罪证,一千两银子分文不少。”顾北拍了拍他的肩膀。

“北弟,我不要。”顾诚摇摇头,连忙说道。

“怎么,嫌少?那你说要多少。”顾北以为他嫌少,能用银子解决的事不算问题,更何况他现在也不缺银子。

“北弟,这事了了后,我想跟你混口饭吃。”顾诚想了想说道。

“我可不当泼皮哦。”顾北明白他的意思,但他还没想好。

“不,不,为兄的意思”顾诚欲言又止。

“行了,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你把顾有前的罪证拿到手,再让小西原谅你,我就答应你了。”顾北说完,一行人浩荡往家中方向走去,留下原地顾诚一人。

此次随顾北来到顾家村的人不少,地方不够大,各个都要安置,幸好村长帮着晴儿出面借了几处院子,下午送去各家的礼物,也收到了回报,不少人家听闻借院子居住,还付银子,村里人争先恐后答应。

由于带来的东西也有不少,村子里人吵马嘶闹哄哄的,打扫几处卫生,直到天黑掌灯,才算是安顿下来。

晴儿安排好人之后,走在院子里,暗自嘀咕姑爷和小艺小姐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正想找家将去打听。

顾北和小艺并排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程家兄弟推着捆绑的泼皮走了进来。

晴儿迎步上前拉着他的衣服左看右看,疑惑问道:“姑爷,你衣衫怎么这么脏,难道爬墙头去了。”

顾北闻言,嘴角抽了抽,却是没有言语

身旁的程小艺听后,却是看了看顾北,疑惑问道:“难道刚才那群人欺负姐夫了?”

顾北笑着拉住了准备去呵斥那群泼皮的程小艺,捏了捏手里软呼呼的,说道:“没有的事。”说完看了看众人,手下意识捏了捏,感觉到众人眼神有点不对劲。

顾北低头一看,他拉的哪里是程小艺的衣裙,分明是握住了小艺白嫩的小手,顾北小脸一红连忙放开,放开的时候下意识的又捏了一把,感觉小艺这手

小艺被握着小手,呆住了,脸红红的,有些羞囧,心里“砰砰”乱跳,忍不住想原来姐夫也是喜欢她的,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只是怎能当着大家的面如此孟浪,到时候让她如何跟白姐姐相处,要拉也

这一瞬间小艺心思百转,想了很多。

顾北面对程家兄弟的眼神,神情尴尬,笑着对晴儿说道:“大家都安排好了嘛。”

晴儿满是幽怨的撇撇自家姑爷,见顾北拉着小艺小姐的手,心里一阵吃味,姑爷也真是的,当着程家众少爷的面,宁愿去拉小艺小姐的手,也不拉婢子难道姑爷也不喜欢晴儿?陷入沉思的晴儿对顾北的话充耳不闻

顾北见自个家晴儿没有回应他,越发尴尬了,对着程家兄弟道:“诸位大哥们,饿了吧,在下去厨房催催”说完不等回话就溜走了。

程家兄弟看着顾北远去的背影,摸着脑袋,你看我,我看你,暗自想到,这厨房明明在院子里,他怎么往院外走去

一行人刚来顾家村,忙碌了一天,晚饭简单的对付一下。

顾北不忘让人去顾西家中送去一些吃食,本来他打算亲自去的,顺便告诉他帮他报仇了,被晴儿跟小艺劝住了,想想只好作罢。

晚饭过后程家兄弟去了隔壁借住的院子居住,萧将军安排了几名家将轮流守夜,被顾北笑着不习惯为由婉拒了。

萧然见姑爷一脸坚决,想了想只好作罢,出得院门后吩咐了几名家将,夜晚暗中轮流守卫。

夜间,两女让人烧了一些热水就去厢房里沐浴去了。顾北就在院子一角的井水边冲了个澡,虽是夏天,井里的水倒在身上有点凉。

顾北感觉挺新奇的,在二十一世纪家里有热水器,有浴缸,还从来没有这样在院里露天洗澡。

房里两女洗澡水声和娇笑声传了出来,听得顾北心里一阵火热,这两丫头,不知道本姑爷在外面吗?真当本姑爷不敢化身为狼?

顾北想了想,还真有点不敢,小艺的心思他又不是傻子,只能当没有看见,虽然上次在程府,他一口一个岳父的叫着,程无敌一点都没生气,如果他当真做了禽兽,估计就算程无敌放过他,大小姐都会咔嚓了他。

至于这次晴儿也有点怪怪的,变得更加爱吃味了,难道早上洛诗跟她窃窃私语,是在让她看着本姑爷?

想到这里,顾北连忙拎起一桶井水从头淋下来,略带冰凉的水当头淋下,什么想法都没了,如果还有,那就再淋一桶。

顾北暗暗感慨,才来这时代多久,小爷就招惹了多少女孩子了,唉,一身烂桃花呀!顾北板着手指头数了数,四个?还是五个来着?算了不想了,反正以小爷这张帅气的脸,吸引的女孩肯定是不止这个数的顾北颇为不要脸的想到。

房间里,两个一人多高的大浴桶里面,程小艺和晴儿泡在浴桶里,浴桶里撒满了鲜红的玫瑰花瓣,散发出阵阵清香混合一些天香露的幽香交织在空气中,两女只露出柔顺的黑丝和面孔,余下的部位被水上的花瓣掩盖。

程小艺慵懒地靠在浴桶上,纤手捧起水从头上浇下,看着正在穿衣裙的晴儿,笑呵呵调笑道:“我说晴儿,这么快就洗完了,不会是想你家姑爷了吧。”

“呸,小艺小姐你可不能瞎说。”晴儿脸红红的碎了一口。

“咦,这就害羞啦!还说没有想你家姑爷,一提你家姑爷你脸都红了。”程小艺咯咯娇笑起来。

“小姐吩咐婢子要好好伺候好姑爷,”说完,晴儿的脸蛋愈发红润起来,快速系好衣带,逃也似的出了房门。

“伺候姐夫”程小艺喃喃低语,想起了顾北拉着她的小手揉捏画面,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流涌了上来,荡漾在心头,想着顾北那英俊的面容,小艺双眼迷离起来,纤手渐渐地伸进了水下

院中,顾北洗完澡,去屋里换了一身衣衫,只感觉浑身气爽,站在院里看着布满星星的夜空,耳中不时传来知了“吱吱”叫声,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白洛诗,也不知道她睡了没

“姑爷,想小姐了吧!”晴儿悄无声息走到他身后说道。

“是呀!每日都能看见你家小姐,突然没见到,还真不习惯的。”顾北回头看了一眼刚沐浴完的晴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小姐真幸福!”晴儿看了一眼姑爷的背影,羡慕说道。

“晴儿,你真有眼光,你也觉得洛诗拥有本姑爷是多么幸福了吧!”顾北很惊讶,没想到不止他一个人这样认为的。

“姑爷,你就是厚脸皮,婢子的意思是姑爷今日不在府上,小姐真幸福。”听顾北不要脸的自夸,晴儿对他可爱吐了吐舌头,忍不住打击道。

“”顾北不想说话了,刚还觉得是位小美女,现在觉得一点都不美了。

第五十七章 身世

晴儿看向夜空上悬挂的星辰,良久后,惆怅的叹了口气。

顾北好奇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总感觉怪怪的,不由关心问道:“晴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人了。”晴儿望着天空说道。

“想家人那就回去看看,对了我还从没见过你家人呢?”顾北笑着说道。

“看不到了。”晴儿眼中闪过一丝哀伤的神色,随即扯了扯嘴角,对顾北笑了笑,“小姐跟姑爷也是婢子的家人呢?时辰不早了,姑爷早点歇息吧。”说完转身进了房间。

“晴儿”看着晴儿孤独萧瑟的背影进入房间,顾北觉得这丫头不简单,嘀咕一声:

“又是一个背后有故事的小丫头呀!”

“姐夫,谁背后有故事呀?”程小艺来到顾北身后好奇问道,“是不是姐夫要给我讲新的故事呀!都好久没给我讲了。”

顾北转身一看,一个俏生生长相清丽的少女站在身后,正是刚沐浴完的程小艺,满头湿露露的青丝随意披散,一股慵懒的风情伴随着幽香散发出来

顾北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程小艺被他火辣的目光看的,脸上泛起红晕来,娇嗔了他一眼:“姐夫,你还没告诉我哩。”

“什么?”顾北回过神来,连忙移开了视线,心里默念道,不能看,不能看,这可是你小姨子,她都未成年呢?可不能当禽兽

程小艺不满的白了他一眼,摇晃着撒娇道:“姐夫~”

顾北听的骨头都酥了,他何时见过这样的程小艺,以前的她都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性格,没想到撒娇的威力如此大,更何况是黑夜里,孤男寡女的,顾北觉得他得有做点什么,不然非出事不可。

他有点局促的压下有抬头趋势的小北北,忙转移话题问道:“小艺,你有没有见过晴儿的家人?”

“晴儿家人?怎么了,你不知道?”程小艺呀声道。

“我知道什么,知道我还问你。”顾北没好气说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都知道,就他不清楚。

“父亲死了,母亲被掳走了。”想了想,程小艺叹了口气道:“晴儿的身世很苦,三年多以前,老公爷去大同府巡视边关,路过一个村庄,发现遍地尸首,原来是刚被突厥人抢掠过,抢掠过后,整个村庄被突厥人屠杀殆尽。老公爷派人四处寻找,终于在瓦砾中发现了唯一的活口,便是晴儿,那年她才十二岁。”

“听白姐姐说,当时晴儿已经昏死过去了,老公爷让大夫救醒了她,她一醒来便不停的哭闹,当时软绵绵的卧在床上,便闹着要去找她娘亲。老公爷派人查过后才知道,原来晴儿的父亲,是当时大同府的守军,以前还是他麾下亲兵,晴儿十岁时便战死了。就剩下她们孤儿寡母两人在离大同府不远的村庄里艰难度日,谁知老天不长眼,小股突厥来了,将那村庄所有老少杀戮一空,晴儿娘亲危急之下,将晴儿藏在一口水缸里掩藏起来,这才幸免于难。可惜她娘,却因为长相貌美,被突厥人抢走了,可怜的晴儿,十二岁便成了无爹无娘的孤儿。”

“后来还是老公爷看她孤苦伶仃的,又是以前亲兵唯一的遗孤,所以把她带回了白府,本想着收她做为孙女,好让白姐姐有个伴,谁知道晴儿怎么也不答应,向老公爷磕了三个响头,说她只愿意在白府做奴婢,以报答老公爷救命恩情。”

原来如此!顾北恍然大悟,没想到晴儿的身世如此凄惨,这是顾北做梦都没想到的。

“因为晴儿父亲是武将,幼师跟随她爹学过些武艺,身手还不错,所以当时白姐姐把她调到身边做贴身侍女,其实白姐姐从没当她是奴婢,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

晴儿会武功,他是知道的,他来了白府后,洛诗就把晴儿调到他身边,就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小丫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早说的话,本姑爷那敢让她给我端茶递水。”顾北不满道,居然让忠良之后给他当丫鬟,这不是折寿吗。

“白姐姐都没告诉你,我操的哪门子心,再说姐夫你也没问呀!”程小艺娇媚的白了他一眼,皱了皱可爱的琼鼻。

“姐夫,听了以后,是不是感觉有一种负罪感呀!是不是觉得以后要对她好一点,其实晴儿一直想去寻找她娘亲,而且她坚信她娘亲还活着姐夫,要不要劝劝她。”程小艺说道。

“那本姑爷去劝劝她,都是战争害人,多少人因为战争妻离子散唉。”

“都怪这该死的突厥人,总是犯我边境,唉,都快四年了,其实就算晴儿她娘亲还活着,估计处境也是”程小艺摇摇头,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顾北也明白小艺的意思,就算晴儿娘亲还活着,恐怕也沦为突厥人的女奴了,在突厥人的部落里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处境估计也堪忧,就算找到了又怎样?晴儿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从从强悍的突厥人手中救出她娘来,只能是白白送死罢了。

顾北丢下程小艺,敲响了晴儿房门,良久都没等到回应,想了想,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晴儿正抱膝坐在木板搭建的简易床上,眼神空洞的注视着油灯,脸上留有两行尚未干透的泪痕。

顾北看得一阵心疼,从未见到过这样一面的晴儿。她才十五岁呀,在二十一世纪估计还在上高中吧,现在却要背负沉重的压力,日夜时想着亲人的安危,心中每日又要承受着这样的煎熬,每日面对众人还要强颜欢笑,顾北自认自己背负这么沉重的心理包袱,绝对做不到笑着面对众人。

走上前,顾北蹲下,紧紧握住了晴儿的小手。她的手很纤细,骨架很小,细腻的皮肤暴出一根根青筋,苍白而无血色。

晴儿将手往后一缩,诧异的看向顾北。

“晴儿对不起,姑爷不知道”顾北想跟她说点什么。

“姑爷,你都知道了吧,不用说对不起,你对婢子很好,自从姑爷来了后,是婢子最开心的日子该是婢子感谢姑爷”晴儿垂着头低声道。

“晴儿,以后不要再自称婢子了,谁都没资格让你做奴婢,你是忠良之后,要活得有骨气,明白吗?”

晴儿摇摇头:“姑爷,各人有各人的命,做奴婢就是晴儿的命,为了报答老公爷的救命之恩,晴儿是心甘情愿的,从小爹便教我,不能欠别人的债”

“姑爷,晴儿很羡慕你跟小姐呢,有吃有喝,不用背负仇恨,活得自由自在。晴儿没有了父母后,才知道亲情的是多么的可贵。”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没有了父母还有我跟洛诗陪伴你。”顾北安慰道:“姑爷现在也是背负着负债的。”

“晴儿,你不是想知道白天那三张纸条写的什么吗?姑爷现在就告诉你”顾北凑近晴儿粉红的耳朵小声说道。

“咯咯,原来是这样,难怪姑爷不让晴儿看哩”听完后,晴儿娇笑起来。

片刻后,晴儿收敛笑容,察觉到跟姑爷的姿势太过暧昧,从房门望过去,好像姑爷正在亲吻她一样,呼出的热气打在她耳垂上,让她泛起一抹红晕来

“晴儿,你想过吗?也许你娘已经”顾北没说完便住了口,是不是太残忍了?她的娘亲如今已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怎能忍心让它破碎?

第五十八章 烤串

“不,我娘还活着,一定还活着,她正在等着晴儿去救她!”晴儿神色坚定,小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晴儿,姑爷一定帮你找到娘亲回府后,姑爷就让洛诗动用国公府关系帮你找”穿越过来这么久,顾北还是第一次对突厥人产生了深深的仇恨,这群王八蛋,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真的吗?”晴儿失神的大眼忽然一亮,激动之下紧紧抓着顾北的手。

“真的,姑爷去帮你想办法。”顾北深深的看着晴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到她,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帮她完成心愿。纵然她的娘亲也许不在人世,也要得到一个结果。

“谢谢你,姑爷,如果你能帮晴儿找到娘亲,晴儿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晴儿眼泪涟涟,泣不成声。

“傻丫头,姑爷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每天快乐这就是最好的报答。”顾北爱怜的摸摸她的头,看了看天色,说道:“看你这丫头,今晚又是哭又是笑的,估计饿了吧!想吃什么跟姑爷说,今晚就让姑爷伺候你一次。”

“真的?什么都可以?”晴儿看向他,双眼都亮了起来。

“嗯!本姑爷说话算话。”顾北笑着说道。

“上次见小姐吃蛋炒饭,感觉好香,晴儿想吃姑爷炒的蛋炒饭。”晴儿俏皮的对着他眨了眨眼。

“姐夫,我也要。”躲在门外的程小艺冲进来说道。

蛋炒饭?顾北有点犯难了,这个点去哪里找剩饭去?顾北想拒绝,看了一眼两人满怀希冀的眼神,拒绝的话语说不出来,唉,罢了,谁叫本姑爷是诚实小郎君,说话一言九鼎呢。

说出去的话不能打了自己的脸。

顾北提着油灯在厨房一阵翻找,一点剩饭都没留下,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干净,比脸都干净。

顾北看着挂在房梁上的半扇猪肉和一些羊肉,眼珠转了转,计上心来,既然做不了蛋炒饭,那就来个烤羊肉。

随后,厨房里便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剁剁剁剁”在安静的夜空里响起。

在房里的程小艺和晴儿听的好奇心起,两人乌溜溜的大眼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厨房摸去,两人小手轻轻拈起长裙下摆以免被绊倒,脚步轻快的来到厨房门墙,歪着小脑袋探头探脑的往里边看去。

不多时,隔壁院里萧然听到“剁剁剁”声响,以为发生什么事,冲冲赶了过来,见两女在门墙,刚想询问,看了一眼厨房,怔住了

但见顾北正站在砧板前,一手持刀,一手压住砧板上的羊肉,那菜刀仿佛轻盈的蝴蝶,飞快的飞舞起落,刀刃削过羊肉切在砧板上,便发出“剁剁剁”的轻响,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随着菜刀的飞舞,那羊肉便被一片片的切下来。

门口的两女眼睛对视一眼,简直叹为观止,太帅了!

只不过一个锦袍贵公子夜晚身处厨房之中,挥舞着菜刀切着羊肉两女单纯的思维里边,感觉这画面违和感实在太强烈了。

萧然走进厨房,结结巴巴说道:“姑爷,你这你这是饿了?某去叫厨子过来”

下厨房,那是一个爷们儿绝对不能干的事儿,更何况是姑爷,这事让大小姐知道了,估计他

顾北一回头,见到是萧然,手上不停嘴里说道:“老萧呀!你来的正好,你去帮我削竹子,两根筷子一样长,要比筷子细,削的越细越好,要快呀。”

萧然颇为无奈的去院中按照顾北的要求削竹签了。

吩咐完以后,看向门外的两女,笑呵呵的说道:“小艺,晴儿,你们稍等,本姑爷给你们做好吃的。”

两女笑靥如花,溜溜达达的进了厨房,凑到顾北身边,探着小脑去看砧板上切成片的羊肉,程小艺好奇的问道:“不就是羊肉么?谁还没吃过呀?姐夫,我们要吃的是蛋炒饭。”

一阵淡淡的香气如兰似麝,直钻顾北鼻子,差点把他熏得晕了菜,忙定定神,说道:“真不吃?待会儿给晴儿吃。”

程小艺娇憨的伸了伸嫩红的小舌尖:“吃吃,只是真的好吃?”

顾北傲然道:“绝对好吃!”

程小艺便点了点头:“那我就等着了。”

不多时,顾北切好羊肉,拿起萧然削好的竹签,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老萧做事果然利落又细心。

顾北手脚翻飞麻利的把羊肉片串在竹签上,三人也有样学样,不多时,羊肉全都串好了。

由于没有专业烤炉,可怜的萧然本是担心自家姑爷,前来擦看,被顾北指挥的团团转,又是搬石头搭建简易烤架,又是生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顾北掖起长袍,兴高采烈地开始表演起来,旁边的两女好奇的看着顾北忙活的双手,不远处的萧然还未歇息一会,又被顾北指使着继续削竹签,可怜本是杀人的刀,如今却在萧然手里削竹签,萧然手中刀上下翻飞,速度奇快,不多时,一根竹签成型。

袅袅青烟随着上升在夜空里消散,几十支羊肉串,熟练地抹上油,肉串发出滋滋声,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扬着风,烤羊肉串看似简单,可实际上并非那般容易的,火候、抹油的量以及时机等等都关系到肉串的味道。

站在简易烤架旁顾北被烤的热汗直流,不过脸上却是满足的笑容。撒上孜然粉,烤干,可惜没有辣椒,若是再撒上些辣椒粉,味道更美。

幸好,还有茱萸代替。

其实,茱萸并不是这个时代调制“辣”味的主要材料,人们更多使用姜和芥末。只不过顾北尝过之后,觉得还是茱萸更接近于辣椒的味道。

茱萸又名“越椒”,《本草纲目》记载,食茱萸“味辛而苦,土人八月采,捣滤取汁,入石灰搅成,名曰艾油,亦曰辣米油。味辛辣,入食物中用”

程小艺与晴儿拖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顾北忙活,翻肉串、抹油、涂茱萸汁、扇风,此时的他那里是那个诗会扬名的顾北,倒像是街边卖炒栗子的小贩。大多数文人士子对厨房之事都是讳莫如深,哪怕穷的叮当响的秀才都不会涉足厨房之事,但他却做得如鱼得水,丝毫不以为耻。两女,都有些看不明白眼前的男子了。

几十支肉串烤好,顾北攥在手中,放在预备好的托盘中,对三人说道:“快尝尝吧,本姑爷烤串的手艺可是非常厉害的,别人就是想起也吃不到的,老萧,你也来尝尝。”

一股不同以往的肉香飘入鼻中,闻着味儿三人食欲大动。程小艺伸手捡起一支,看到竹签有些发黑,秀媚便蹙了起来,拿着肉串看了看,有些犹豫。

旁边的晴儿捡起一支,樱桃小口咬下一小块轻轻咀嚼起来,微眯着眼一脸享受。

程小艺见晴儿已经开吃了,有些饿的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咬了一小块,肉很香很脆,却不油腻,还带着些与众不同的味道,吃了第一口后,食欲更盛,小嘴不停很快一串肉就进了腹中。

顾北见萧然没好意思动手,心中了然,笑了笑,塞了几支放到手里,萧然犹豫了下,抬头看到顾北示意他吃的目光,视死如归的咬了一口,咀嚼几下后,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夸赞道:“姑爷真是厉害,原来羊肉还能这样吃,这烤出来居然这么香,要是再喝上几口美酒,那就更好了。”说完,速度越来越快。

第五十九章 顾诚的野望

顾北得意的挑了挑眉毛,“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嗯,真好吃。”程小艺和晴儿两人小嘴里塞的鼓鼓的,点点头表示好吃。

两女小嘴不停很快一串肉就进了腹中,看到顾北一脸得意的笑容,两女不免有些害羞,还是第一次这么急切的吃东西呢。这肉串确实味道不错,哼,都怪姐夫(姑爷),害人出丑。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对现在的顾北来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烤的肉得到三人的认可,付出得到肯定。见他们吃的正欢,顾北继续烤着肉串。

“姐夫,你真相信你那个堂兄顾诚呀!万一到时候他欺骗你呢?”肉串在手,程小艺想起之前的那群泼皮,发声问道。

顾北停顿了一下,扇子把挠了挠发痒的脖子,“怎么可能,我也只是相信了五成,剩余的看他后续行动,就算他欺骗了我,那又如何?我也没什么损失,只是对付一个土财主而已,从暗处转为明处而已,我也是不想麻烦洛诗,动用白府关系。”

顾北抖了抖手里的羊肉串,冲着程小艺眨了眨眼。程小艺翻了个白眼,顿时风情无限。这个姐夫,才学不凡是真,但有时行事风格,让人摸不着头脑,只是一个小小的土财主而已,至于这么大动干戈,浪费时间,只要去县衙表明身份,相信这些县老爷知道如何处理,到时候一查便是,相信这个土财主没事也变成有事。更何况顾诚也说过,这个土财主暗地里可是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

当然,程小艺也不阻拦,只当是顾北想找点乐子,若是顾北能凭着自身能力,不靠国公府关系,把这个土财主扳倒,那也不错,她就当看场戏,若是实在不行,她到不介意帮衬姐夫一把。

“那姐夫,你可要好好演绎这场戏,别演砸了哟,小艺静看姐夫翻云覆雨之间,把那个土财主解决了哦。”

说着话,程小艺俏皮一笑。这个姐夫当真是怪人,不愧是让本小姐心动的男子。

顾北摇摇头,他那能翻云覆雨,只是不想生他养他的顾家村的人在受顾有前的压迫而已。

四人坐在院中篝火旁,此时几人都放下了矜持与伪装,手里拿着羊肉串,大快朵颐。明月星空,寂静院中,两个男人,两个女人,旁边还有冒着青烟的篝火,好一副简单而温馨的画面。

一大早,顾北正在院落里锻炼身体,撑在地上做着二十一世纪的俯卧撑,这时,在顾北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低声道:“姑爷,那些泼皮,某已让人押送县衙。”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走到顾北的身边,目光好奇的看着顾北的动作,在白府也听说姑爷每日都有跑步,做着这个什么俯卧撑,还美齐曰锻炼身体。

“哦,怎么说。”顾北用力撑起身体,回头看了看萧然,这萧头领一大早过来,应该不只是汇报吧,莫非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也没什么,只是有一些小小的变故。”萧然笑了笑道:“还真让姑爷猜对了,把那些泼皮押去县衙的时候,县衙门前守门的人也懒散的很,开始还抱怨,一点小事不肯接收,等到手下的人拿出了白府门牌,他们见了之后,才肯接收那些泼皮。”

“嗯。”顾北站起身来,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渍,点了点头。没想到押送一群有命案的泼皮,县衙居然当成小事,还得拿出白府门牌,才接收,可见这些官员是多么的腐败了,以前还只是听说,没想到这次还真见识到了。

官府无能也好,官商勾结也罢,这些顾北还管不了,也没那个本事去管,本不想动用白府关系,现在还是动用了。如果没有国公府,估计他顾北什么也不是,就算他赚在多的钱,也还是一名底层最低贱的商人,顾北自嘲摇摇头。

“姑爷,某也觉得小艺小姐说的对,没必要为了一个顾财主绞尽脑汁,既然有了这些罪证,只要有国公府出面,一查还是能查出来的。”萧然有些不理解自家姑爷,明明有权却不动用,偏偏好要自己去查,难道这就是大人物的恶趣味?

“而且,姑爷你只靠那个顾诚去暗中打探消息,这需要多长时间,五天?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你在顾家村也是呆几天,到时候你走了,受苦的还不是顾家村的人。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打蛇打七寸,不能给他喘息的时间,当然小的也就是自己的一些看法,最主要还是姑爷你决定。”萧然不吐不快说道。

听了萧然的话,顾北没有回话,陷入了沉思中,难道真的错了?萧然说的话没有错,如果这几日不能解决掉顾有前之事,到时候他回了府城,离顾家村这么远,发生了什么事他照应不了。

估计现在顾有前已经知道泼皮被押送去了县衙,几个泼皮对他来说也无伤大雅,只要有钱,还怕没人,只是只觉告诉顾北,这个顾有前没那么简单。

按道理来说,一个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不至于有如此手段,做事滴水不漏,还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看来关键的问题还是在这个管家身上,只要这个管家能招供,估计这个顾有前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了。

只是不知道顾诚那边,能不能说动这个管家开口了。

算了,不想了,顾北伸了下懒腰,闻着早点的香味,感觉饿了,对着旁边的萧然笑了笑,说道:“老萧,这些我明白了,辛苦你跟众兄弟了,一大早过来,估计还没吃早饭吧,走,我们一起用早饭。”

两人来到老旧的八仙桌边坐下,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点,各色各样都有,都是带来的厨子早起做好的。

顾北招呼萧然、晴儿开吃,至于程小艺,估计还在梦乡里熟睡呢?程家兄弟接到家信,让他们赶回去,一大早把妹子托付给他后,跟小艺招呼都没打急急赶往家中。

还说什么顾兄弟在,他们放心之类的话语,听得顾北我苦笑摇头。

一行三人正安静吃着早餐之时,院外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北弟,为兄来了,咦,你们正在吃早餐呀!正好我也没吃,那一块吃,呵呵”走进院里,顾诚见两男一女正在吃早餐,笑呵呵打着招呼,手脚不慢的拿起桌上的油条咬了一口。

顾诚吃着油条,眼珠子转动着,好奇看着旁边长相清丽的少女,居然不是昨天哪位的女子,见这少女丫鬟装扮,暗中嘀咕道,才两三个月不见,这北弟到底去做什么了,身边不但有护卫,不说昨天那女子,就连跟着的丫鬟也这么漂亮,难道北弟真的当了哪家权贵的上门女婿?瞧这丫髻吃东西的姿势都那么优雅从容,简直比县城里贾财主家的闺女还要更像小姐,不不,估计贾财主的闺女都比不上北弟身边的这位丫鬟。

“北弟”

顾诚对好奇打量他的丫鬟友好笑了笑,刚准备说话之时,在顾北的眼神示意,止住了话语。心底暗暗吃惊,才几月不见,这北弟的变化可真大,就刚刚撇他那眼神,带着一股威严,这种威严他还是有幸跟随顾有前前往县衙,在那些官老爷身上看到过。心中更加坚定了这次一定要办好顾北交代的事,抱住他堂弟这颗大粗腿,这样以后也不用呆在这鸟不拉屎的顾家村了。

没想到吃了一顿饭的世界,顾诚心境发生了变化,从之前拿着顾北一千两银子盖宅子娶媳妇的愿望转换为一定要跟随顾北的愿望。

第六十章 她坚信!

虽然跟着顾有前也是跟,跟着顾北也是跟,两者都一样但在顾诚心里颗可不一样,比较给顾有前也只是走狗,跟随堂弟顾北就不一样了,至少堂堂正正当人,再加上跟顾北堂兄弟的关系,有什么好事,难道堂弟还不好好照应他?顾诚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坐在顾北旁边的晴儿可就不好了,见对面的顾诚流着哈喇子眼睛也不眨的盯着她看,晴儿一阵恶寒,对着他哼了一声。

被晴儿哼声惊醒的顾诚,见对面的丫鬟羞怒瞪着他,知道她误会了,迅速擦了下嘴角,对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顾诚可不敢再急色上脑了,就刚他进门那会,院外就有不少大汉守住院子,进了院中后,看这丫鬟不但能陪着主人一起用饭,还不时给顾北布菜,就知道她跟堂弟的关系不菲,估计不是侍妾也是贴身丫鬟,他可不敢得罪了,对于他刚作出跟堂弟混的决定,如果得罪了这位美貌丫鬟,万一以后有什么好事,她吹一下枕头风,那还不黄了,所以不但不能得罪,还得去巴结。

谁能知道就一顿早饭时间,就让顾诚换了一个愿望,还让他态度发生了转换,短短一会他就观察了这么多。

吃好早饭后,晴儿收拾好桌子,萧然见两人有话要说,找了个借口,识趣的退了出去,院子留下堂兄弟两人对襟而坐。

受不了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顾诚首先开口:“北弟,你今日是不是把那群泼皮押送县衙了?难怪顾有前把我臭骂了一顿。”

“哦,几个泼皮而已,顾有前应该也不会在乎的吧!”顾北淡声开口。

“北弟,你是不知道,原来那泼皮之中有一个人是顾有前受宠小妾的远房表哥,就是那个踢死顾大娘的泼皮,刚他小妾一直在找他闹呢,闹的他没办法躲了出去,刚好碰上我,询问了我,然后臭骂我一顿,难怪我就好奇,一个泼皮杀了人,第二天居然都不躲,还大摇大摆出来。”顾诚眨巴着嘴,颇为不爽。

“而且我还听说那顾有前正在想办法捞人,北弟,你得救救我呀!这顾有前听说在官府认识大人物的,要是捞出那群泼皮,我就完蛋了,昨日你抓那些泼皮的时候,就我没事,那些泼皮可是看在眼里的。”顾诚哭丧着脸向顾北求救,真让那些泼皮出来,到顾有前跟前一说,他铁定完蛋,现在他只得把希望放在顾北身上了,最好是扳倒顾有前以绝后患。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意外之喜,他让顾诚去帮他打探消息,本来还担心他不尽力,忽演了事,现在他不用担心了,该急的是这便宜堂兄了。

顾诚见顾北没有说话,上前拉着他的衣袖哀求道:“北弟,你总不能看着为兄倒霉吧,为兄怎么也是给你办事呀!你可不能抛下为兄”

顾北甩开抓在衣袖上的手,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堂兄不用急,现在主要是找到顾有前的证据,在那群泼皮出来之前找到证据,扳倒顾有前,堂兄不就没事了。”

顾北没有把出示了白府门牌,那些泼皮不可能出来的事情告诉他,他必须要给他堂兄一些压迫感,他在顾家村的时日不会太长,早点解决了,好早点回家陪他亲爱滴娘子。

“对,对,堂弟说的对,只要先一步扳倒顾有前”顾诚在院中走动着,说道:“堂弟,不对呀!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没找到顾有前的罪证,那些泼皮就出来了呢?那我岂不是”

“堂兄,莫慌,那你就在泼皮出来之前找到罪证不就行了,不然到时候肯定是你倒霉,至于我,顾有前不敢动的。”顾北笑着安慰他,适时加了一把火。

顾北慢悠悠喝着晴儿端上来的茶蛊,看着顾诚在他眼前晃动,他现在不急了,把这次当成考验顾诚的机会,如果他表现不错,是个可造之材的话,他不介意把他带回府城,让他帮着做一些事,毕竟他手下就一个老陈,他需要更多的心腹帮手,人少了很多事都做不了。

顾诚见顾北没有明确表示要帮他,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心下一发狠,赌了,“北弟,如果这次为兄收集到证据,就当投名状,你要带为兄去府城,如果收集不到,顾有前找为兄麻烦,就当为兄什么也没说,此事作罢。”

顾北颇为惊讶,暗自点点头,没想到这个堂兄居然有如此之魄力,假意劝说:“堂兄,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弟怎能忍心弃兄不顾呢?放心,有弟给你当后盾,你放心大胆去做,只是弟还能在顾家村呆个两三日”话到即止,顾北相信顾诚明白他的话语之中的意思。

“放心,有北弟这句话,为兄定不让北弟失望”下了决心以后,顾诚也不瞻前顾后了,拍着胸脯保证。

“堂兄,你昨日说管家对自己的东主也颇有不满,兄不妨从管家这里下手,是人都会有软肋,只要你能找出他的弱点,不怕”顾北端起茶蛊品了一口,虽然他也不懂茶道,但是此刻,他把洛诗品茶的姿态活学活用。

顿时,感觉逼格满满。

他不知道他端起来的姿态给了顾诚呈现一股淡淡的压迫感,仿佛眼前的堂弟是哪家的贵族子弟,给人贵气逼人的感觉。

要知道白洛诗所在的白家本就是百年贵族,白洛诗更是经过贵族礼仪训练的千金大小姐,名副其实的淑女,就算是什么场合用什么坐姿等都是经过礼仪师训练的,更何况是喝茶等姿势。岂是顾诚的土包子所见的那些商贾之女、官宦子弟所能相提并论

顾诚看着顾北比贵族还贵族的姿势,顿时给了他无穷的信心,激动的说道:“管家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北弟一语惊醒梦中人。”激动的顾诚,居然连文人的所用的成语都说了出来。

说完对顾北行了一礼,冲冲离去,也不知道从哪个文人学来的礼仪,越看越让人别扭。

顾诚离去后,晴儿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两只漂亮的眼眸时不时的偷偷瞟一下顾北,渐渐的,漂亮的脸蛋红润起来

她也知道顾北在做一件事,她觉得自家姑爷认真起来是如此的吸引人,她觉得姑爷所做的都是对的,自从认识姑爷后,发现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姑爷,她无条件支持姑爷,相信姑爷胜过相信自己,正如昨晚姑爷所说,能帮她找到娘亲,她觉得就一定能找到。

是的,她坚信!

顾北回过神来,感应到身后有人,回头看去,只见晴儿漂亮的大眼睛注视着他,眼睛一眨都不眨,眼中注满了深情和迷离

“相公,这次出行,妾身不能一同前往照顾你,就让晴儿替妾照顾你,晴儿是个苦命的丫头,相公有意的话,就收入房中吧!收了后一定好好待她。”

顾北想起了走之前,白洛诗的话语,开始还有点莫名其妙,爱吃醋的她怎么让他主动把晴儿收入房中。他现在总算明白洛诗的意思了,叹了一口气,桃花多了也不是好事,桃花多了容易引发桃花劫啊

娘子你可是给为夫出了难题呀,为夫到底是收呢?还是收呢?顾北感觉这道选择题有点棘手,他需要借住外物来帮他决定,顾北在在身上摸了摸,一个铜板都没

第六十一章 顾府

顾北看着手里的银票,暗自感叹,钱多也不是好事呀!想做个选择居然没有小额铜板,这到底是谁发明的,就不能发明一些大额铜钱呀这样做选择的时候也不用发愁了

正当他想去院外找老萧借一枚铜板做决定的时候,身后晴儿的声音响起:“姑爷,你在找什么”

“借铜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顾北连忙捂住嘴,仿佛不是他说的一样。

“铜钱?要这个有什么用?”晴儿疑惑问道,说着拿出身上的荷包递给顾北,让他自己拿。

顾北下意识接过荷包后,心想道,我要的明明是铜钱,晴儿怎么拿出一个荷包来。

难道晴儿是想逼婚,还是想先跟他来个交换信物,私定名份?

顾北觉得有点太快了吧!有点接受不了,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有位青年,怎能接受三妻四妾呢?要接受也是

当然他想了想,觉得为了夏国人口,他应该要作点贡献,妻妾还是越多越好,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顾北闻着荷包上的淡淡清香,双手把玩荷包,赞道:“这荷包也不知道是谁绣的,手可真巧,绣的真好看!”

晴儿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微微有些失神,姑爷居然夸赞她,夸赞荷包绣的好。

浓浓的幸福感在晴儿心底升起,甜蜜滋润了她心房。

姑爷真好

接下来顾北的一句话让晴儿有种想把姑爷打成猪头的冲动,只听顾北说道:“晴儿,这上面绣的是一对鸭子,还是一对企鹅呀”

气的晴儿一把从他手中抢过荷包,丢下一句“姑爷就是坏人”的话语,匆匆回房去叫小艺起床了。

顾北想给自己一嘴巴子,想想打在我身,痛在她们心,还是算了。

本来交换信物后,定了名份,他就是晴儿的人不对,晴儿就是他的人了,以后就可以让晴儿名正言顺给他暖床了,结果他这张破嘴,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从软玉温香到独守空闺,落差有点大

幸好天气不冷了,不需要人暖床了不然小爷怎么熬过去

就在顾北前往顾西家中探望之时,顾诚来到了离顾家村不远的一座大宅子里。

顾城行至顾府门前时,但见朱漆大门,红铜吞口,青砖漫地,看着甚是气派。在那大门左右还有一对雄狮守门,石狮左右又各立拴马桩两根。此刻那四根拴马桩上都拴着马匹,似乎有人造访顾府。

顾诚看着恢宏气派的顾府大门,站住脚步,每次来顾府,都感觉心潮澎湃,要是自己拥有一座

顾诚正要上前叩门,顾府大门便轰隆一声打开了,一个鸟人张开双臂腾云驾雾从里边飞了出来,砰地一声落在他的脚前,吓得顾诚急忙抬脚,免得被那人嘴里喷来的血脏了他的鞋子。

一个青衣小帽的削瘦家丁从顾府里摇摇摆摆地走出来,双手一叉那豆芽似的腰杆儿,在石阶上站定,后边随即跟出几个膀大腰圆的家奴,人人手提棍棒。

那削瘦的家丁晃了晃头上歪歪斜斜的帽子,喝骂道:“你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居然敢闯进顾府来闹事?当我们顾府好欺负?”

从门里飞下石阶的是个中年人,这一下摔得狠了,他捂着肚子,虾子似的蜷缩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儿来,吐掉一口血沫子,哭喊道:“顾老爷,求求你放过我闺女吧!我一定尽快把钱还上,你们不能这样!”

那青衣家丁把眼一瞪,喝道:“我们家老爷什么时候抢你闺女了,这是你自个同意的,你自己看,白纸黑字,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回去吧!说不定我家老爷看上你闺女了,到时候你可就等着当顾老爷的岳父吧,哈哈”青衣家丁说完大笑起来,旁边的膀大腰圆的家奴也跟着大笑和应。

中年人听后急了,手脚并用爬到青衣家丁脚下,抱着他大腿摇晃道:“管家,你们可不能这样,这份契约明明是你们逼着我画押的咳咳”

还没说完,那青衣家丁抬脚踹把中年人一脚踹倒在地,喝道:“啊呸!你这刁民还敢狡辩,来啊,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他改口为止!”

马上就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家奴从石阶飞奔下来,一把脱下鞋子,揪住那人衣领提起来,用鞋底子扇得那人脑袋跟拨浪鼓似的左右摆动不止,如同风浪之中一叶小舟。

那青衣家丁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居然敢败坏我顾老爷清誉,我家老爷明明好心借你钱,你个不识好歹的居然倒打一耙。”

“顾管家,明明是你们顾老爷看上我家闺女咳咳非要借钱给我,今日除非打死我,不然我就去咳咳县衙状告你们”

那中年人被打的两颊高高肿起,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哭嚎着叫起来,青衣家丁嘿嘿笑了起来,洋洋自得地道:“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这种人就是犯贱!居然还敢去县衙状告,也不打听打听我家老爷跟县衙的关系”

“好了,放过他吧!教训一下就行了,怎么说也是老爷未来的岳父,不能打坏了,他要状告就让他去。”青衣家丁吩咐一声,扭着屁股进了顾府的大门。

扇那中年人脸面的家奴将鞋子穿好,在中年人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喝道:“还不快滚!”说完,他瞪起一双牛眼,对着看热闹的人凶巴巴地喝道:“看什么看,还不散了啊!这不是顾诚吗,你咋来了。”见到是熟人后,换了一副嘴脸打着招呼。

顾诚挤出一副亲切的笑容:“我这不是来找管家吗,没成想看了一出好戏,杨兄弟好身手。”

那杨姓家奴见是顾北,笑着说道:“你要找管家,管家刚走没多久,你赶紧进来吧。”

顾诚看看地上那位鼻青脸肿、嘴角淌血的中年人,摇了摇头走进了顾府。这种事在顾府可没少发生,他都没少见,虽然他已经打算弃暗投明,自个的脑袋也是系在裤腰上,说不定下一刻这个中年人的惨状就发生在他身上,这些事他也管不了。

顾诚走进顾府后,加快脚步,总算见到青衣家丁的身影。

“管家,慢走,等等”

顾管家听见身后有人呼喊他,转身一看,居然是昨晚就来过的顾诚,摆着脸道:“顾诚,你找我什么事?有事快说,说完我还要招待替老爷招待客人呢。”

顾诚走到顾管家面前,笑呵呵说道:“顾管家,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可是有好事等着你呢?既然管家你有事,那我”

要知道顾诚可是以前没少孝敬他,顾管家听闻有好事,双眼一亮,忙打断了他,称呼都改了口:“原来是顾老弟呀!既然有好事,那跟我去院子里说去。”说完转身想拉着顾诚往他院子走去。

“管家,你刚不是说要招待客人,我的事不要紧,要不等下再说可不能耽误了你的大事呀!”顾诚一脸为难说道。

“顾老弟,怎么还叫管家呢,这就见外了,你应该改口叫我顾老哥,至于那些客人就让他们等会吧!反正有丫鬟招呼我一个男人过去不是扫兴了吗?在老哥心里,顾老弟可是最重要哦。”顾管家露出亲切的笑容,二话不说拉着顾诚的手往他院里走去。

第六十二章 对饮

“呸”顾诚听了顾管家肉麻的话语,暗中啐了一口,这个老东西,说的比唱的好听,估计是顾某所说的好事在你心底最重要吧!

“顾老哥,要不,你还是去招待客人吧!我的事等一会也行。”去往顾管家院子的路上,顾诚一副为他好的模样,为难说道。

“顾老弟,你什么时候婆婆妈妈了,让你来,你就来。”顾管家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板着脸道。

“行,行,那就听顾老哥的。”顾诚一直观察着顾管家的脸色,见他不高兴了,连忙改口。

“对吗,顾老弟,跟老哥就不用这么客气,刚好咱哥俩喝几杯。”顾管家走在前面,身后跟随着顾诚,不多时就到了院子。

顾管家让厨下置办了一桌酒席,二人对坐畅谈。席间攀谈,不免说起了顾有前的事情,顾诚很警醒,毕竟今日他是有任务在身,只好少说多听。

顾管家的酒量极好,不时的说一些府中发生趣事,说到开心之时向顾诚殷勤劝酒,根本不容他拒绝。顾诚也是想灌醉他,套出更多的信息,是以酒到杯干,十分爽快。

他们喝的是黄酒,初尝劲道绵软,似乎酒劲不大,但是一个多时辰下来,顾诚已是头重脚轻,说话时舌根也有些发硬了。顾管家喝的也有些醉醺,想起一事,大着舌头追问道:“老弟呀!你,你刚说的好事是什么?”

酒席上顾管家一直追问,顾诚一直劝酒,没有回答他,早把顾管家的胃口勾了起来,眼见顾管家喝的也差不多了,胃口也吊够了,凑近说道:“顾老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小弟在回答你的问题,不然小弟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问就是了,这里又没有外人。”顾管家端起酒杯灌了一口,笑骂道。

“老哥,我一直想不明白,在顾府,老哥你有能耐,什么都懂,什么都是你在做,小弟一直不明白,为毛顾老爷对你这样,你还在顾府。”顾诚看了看周围,疑惑问道。

“嗨,我以为什么事呢?顾老爷对老哥也不差的,你看有住的有吃的。”顾管家拍着顾诚肩膀说道。

“可是我替你抱不平呀!你知道府里下面的人怎么说你吗。”

顾管家放下嘴边的酒杯,感兴趣问道:“下人怎么说呀。”

“下面的人都,都替你抱不平呢?都觉得你才应该是顾府主人,说顾老爷离开了你,什么都不成了。”顾城跟他碰了一杯道。

“真,真的?他们都这样认为吗?”顾管家看了他一眼。

“那是,小弟还会哄骗不成。”见顾管家举杯,顾诚不乐意了。

“老弟,来吃菜你问的这些跟你说的好消息有什么关联?”顾管家殷勤地劝酒。

顾诚此时喝的有点不清醒了,怕喝多了误事,见顾管家敬酒,又不得不喝,好端起酒杯舔了一口,趁顾管家不注意,把酒倒入衣袖。

“其实小弟觉得你该为自己活了,赚的再多也是别人的,何不让自己过好呢?所以小弟才找到老哥,这件事也只有老哥能办成,办成之后这个数?”顾诚伸出五个手指头,接着说道:“你想想如果在这顾家村有了五百两银子,你过的是什么生活?还需要看别人的眼色行事?”

顾管家听到五百两银子,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有五百两?这可不是小数目,你是替谁办事的。”

顾诚以前没少跟这个管家打交道,早就知道这管家为人贪财好色,又小气,为了能完成堂弟交代的任务,也只好拼了,不然到时候人财两失。

“小弟怎么会有那么多银两,这可是一位贵人托小弟办事吗,这不小弟有自知之明,要说能办成事,不还是只有顾老哥你吗?”顾诚恭维说道。

听了顾诚的话,顾管家嘿嘿笑道:“那可是找对人了,别说顾家村,就算县衙要办什么事,老哥也是这个,说吧什么事。”顾管家伸出大拇指看向顾诚。

顾诚见他开始上钩了,心里暗暗高兴,给顾管家续满酒,说道:“那位贵人知道老哥你有顾有前的一些账薄,事成之后五百两。”

“什么?”顾管家吃惊跳起来,顿时酒醒了大半,看向顾诚,“你到底是给谁办事,为什么要账薄。”

顾诚端起两杯酒,递过去一杯,一口喝完,酒渍顺着嘴角流下,看向顾管家,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没说话。

良久,顾管家端起递来的酒杯一口喝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示意继续说下去。

“贵人还说,如果顾有前倒台了,顾宅就是你的。”顾诚不甘示弱对视顾管家,他现在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去,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说服顾管家。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必须告诉我后面的贵人是谁,才能继续谈下去。”顾管家越发疑惑了,他做的一些账目很隐秘,没想到居然被人知道了,他怕顾诚是顾有前派来的。

银子虽然是个好东西,那也得有命去花,要知道这些证据可是他保命用的,顾有前也不是什么小小的顾财主,背后的人脉手眼通天,他是想挣,但也得有有那个实力。

“管家应该听说了村里来了一支车队,还有大汉护卫,而且贵人是我那堂弟,那些泼皮也是我堂弟让人抓的。”见顾管家一脸坚决,顾诚只能把顾北的名号亮出来,希望好使。

“什么?村上那些人就是顾北,消失两个月的顾北?”顾管家惊呼出声,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只是也不知那顾北跟老爷有什么矛盾。

他可是知道一些内幕,这次顾有前小舅子被押进县衙,平常顾有前一句话的事,就能把人捞出来,这次顾有前用银两捞人,送多少,哪位大人物分文不差退回来,气的顾有前直骂娘。

当时他们还在讨论,到底得罪了谁,没想到居然是这个顾北,没想到这顾北消失两月回来,居然已有这么大势力了。

“账本我有,可以让顾有前去死,但是银子不够,而且顾有前也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至于顾有前的宅子我可不敢要,住进去了那天怎么死都不知道。”权衡再三,顾管家狮子大开口,反正早就不想做了,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太多事,怕被顾有前灭口,他早跑了,既然有这个机会送来,有银子拿,还可以脱身,不妨多要点,反正整个顾府只有他有证据。

“什么?五百两还少?你穷疯了吧!知道五百两意味着什么?”

“反正少了,这个证据只有我有,一口价二千两,你作不了主,可以让顾北来谈,我只能告诉你绝对物有所值。”顾管家说完,端起酒润下喉。

“这太多了,你知道二千两银子都可以买你多少条命了,最多一千两,多了没有。”顾诚一脸坚定说道,没想到这管家还真敢开口,果然见钱眼开,只是他说的顾有前没那么简单?还不就是一个小小土财主,还能复杂哪里去。

“你自己考虑吧。”顾管家不为所动,反正就这个价,做就做,不做就不做。

“管家,你就不怕我把这消息告诉顾有前?到时候你可就什么都没了,有句话叫丢了夫人还赔了银子。”顾诚还没说完,发现顾管家身上的气势变了,看似瘦弱的身体上一股杀气像他奔涌而来。杀气一转即逝,吓得他一屁股坐到在椅子上,手中的酒杯掉在桌上,溅起一些水花。

第六十三章 拜祭

顾管家冷哼一声,眼睛在顾诚身上巡视,阴恻恻说道:“真看不出来,顾北回来后,居然开始威胁我了?信不信老子喊一声让你走不出顾府。”

顾诚感觉对面削瘦身影上散发的压迫感,知道顾管家动了杀机,开始寻思起对策,知道一个回答不好,真会提前丢掉小命。

眼见形势对自己不容乐观,顾诚上前两步,打着哈哈说道:“顾老哥,怎么会呢?我那敢威胁你呀!要知道当初还是顾管家赏我一口饭吃,不然估计现在也没有我顾诚了”

听了顾诚的话语,顾管家消了气,仿佛变脸法一般,脸上重新恢复了如沐春风的笑容,毕竟他也只是求财,既然顾诚给了他台阶下,他也就借坡下驴,道:“顾老弟,那就这么说好了,你去跟顾北说一句,他出银子,我出证据,就是这么简单,动刀动枪多不好呀!毕竟我还是斯文人呢!”说完云淡风轻整了整身上的青衣。

“是,是。”还斯文人?呸,估计斯文禽兽还差不多,顾诚心里腹诽起来,脸上依旧陪着笑,“既然顾管家还要招待客人,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谢绝了顾管家相送,往院子外走去。

顾管家理也没理,坐在椅子上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北哥,你真的把那些泼皮押送县衙了?”床上坐着一鼻青脸肿的少年,脸上带着担忧神色。

顾西这两日躺在床上养伤,没有出门,也不知道村里是什么情况,只知道顾北回来顾家村了,看顾北身上穿的质量上乘的衣裳,对于很少去除县衙以外城市的他来说,那些衣裳只知道好,也分不清楚有多好,见顾北回来给他出头,他暗含感激,只是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

顾北见他一脸担忧,知道顾西是担心他,笑着安慰他:“好啦!我都知道了,你就安心养伤,等伤好后就跟我去府城,以前是你帮我,现在该我照顾你了。”

顾北赔着顾西说了一会儿话,叮嘱几番就笑准备离去。顾北今天是独自去的顾西家里,回去太晚怕耽误拜祭父亲时辰,顾西看了看自己,看了看家里,也不再挽留,目视着顾北出了房间。

顾北走出院子,回往家中的路上,见到出去劳作的乡亲们,笑着跟他们一一打招呼。乡亲们也不时上前询问一些他失踪几个月发生的事,也有大娘对昨日顾北让人送去的布匹粮油,道上一声感谢,邀请他去家中做客,也有热情的大婶越看顾北,越满意,围着说要给他做媒,被他笑着婉拒了。

“这顾家娃子失踪几个月,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是的呀!以前这顾北可是从不跟我们打招呼”

“今日居然能同我们主动打招呼,顾老爹可以含笑九泉了”

顾北听着身后传来乡亲们善意的议论声,笑着摇摇头,多么纯朴呀!真想以后常住这里。

顾北也知道这是不现实的问题,如果说没有认识白洛诗,没有进入白府,没有他现在到是可以再顾家村过平静的生活,不用理会外面的尔虞我诈,凭着现代人超前卫的知识,赚赚钱,也当个小地主,种种地

其实他来这个时代这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未来又顾北摇摇头,觉得未来离他好远,却又好近。他只知道现在他有了白洛诗,几个月后他就要当爹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他们,有能力保护好身边的人,守护整个白家

当顾北回到家中院子的时候,他回房换了一件黑色衣衫后,程小艺与晴儿正在院中等待,萧然在围墙外向顾北行了一礼,高声道:“姑爷,你交代的东西已经买回来了,不知何时出发。”

顾北高声道:“辛苦萧将军了,那现在就去吧!”说完看了看院门外等候的十余名家将,对晴儿说,道:“晴儿陪我去就行了,其余人就留在家里,该干嘛干嘛。”

萧然严肃的摇摇头,说道:“姑爷,那可不行,小姐有交代,让我等贴身保护姑爷。”

顾北走到萧然面前,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道:“萧将军,这里是我家乡,我比你熟,就是去拜祭一下我爹,哪来的什么危险。”看了晴儿,道:“更何况不是还有晴儿陪同前往,晴儿武艺也不差的,就这么说定了。”

见顾北坚持,萧然也不知道怎么劝说,想想也对,就是拜祭一下,应该也不会有危险,就算有危险,也还有晴儿,晴儿的武艺虽然,他也是知道的,平常三五大汉也近不了身,就算是他,跟晴儿一对一,胜负未知。

旁边的晴儿见姑爷赞夸她,挺了挺颇具规模的酥胸,看向众家将,表示有她陪同,一点问题都没有。

程小艺欲言又止,想开口跟着一起去拜祭,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眼睁睁看着两人远去。

牛角山腰一片空地处。

顾北缓缓跪倒在坟前一侧,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从篮子里拿出一串纸钱来点燃,慢慢的一小片一小片的烧着纸钱。火苗跳跃着,映红了那张英俊的面孔。

“老爹,我今日来拜祭您来了,我已经成婚了,您马上看要做爷爷了,是不是很开心,开心的话就要好好保佑您儿媳跟未出世的孙子,还有你的那些什么债呀!我都已替你还了,您也不要惦记了”顾北轻声絮语道。

“老爹呀!虽然我不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但您放心,我还是您的儿子,也不会丢了你的脸面。至于娘亲,放心我也会替你找到,到时候我会替你问清楚,她当时为什么离你而去,问明后我会到坟前烧纸告诉你,我现在也不住在顾家村了,以后都常住在应天府城。估计前来的次数少了,你也不要骂我不孝毕竟别人留遗产给儿子,你却是让儿子给你还债。”

“老爹,我今日给你带来了一些你最爱吃的猪耳朵,秦淮河里的大鲤鱼,还有你喜欢吃的糕饼,上好的烧酒,可是只有军队里将军级别才能喝到的,儿子够意思吧。你呢就好好的享用,以后想我了,或者需要什么东西,托个梦给我,就算你是要大姑娘,我也给你烧过去。”

顾北缓缓的起身,坐在坟旁的一块石头上,面前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喝一杯,倒一杯,对着纸钱跳动的火焰轻声絮语。

顾北坐在哪里,低声的向故去的便宜老爹倾诉着自己最大的秘密,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是他最大的秘密,现在可以再坟前说出来,也不用顾忌别人异样的眼神了。

顾北絮絮把失踪两个月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毕竟还有比这更好的倾诉对象吗?他一点也不担心顾老爹知道他是冒牌货顾北后,从坟里爬出来找他。

就这样一座坟一男人,一呆就是一个时辰,不远处的晴儿不时左右看看,眺望山下跟密林处,尽责的警戒,生怕有什么危险动物跑了出来,没有催促顾北,更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顾北跟晴儿午饭时间才回来,左等右看的萧然见他们回来总算松了一口气,生怕遇上了什么危险,回家之后不好跟大小姐交代。

程小艺见他们两个回来后,笑脸一收,走到顾北身边,跺了下莲足,哼地一声往房间走去。

看得众人暗笑不已,这里现在谁还不知道这个程小姐的心思估计就算跟来的那些厨子都知道了顾北哭笑不得,哪还不知道这程大小姐对他有怨言,只好交待晴儿去劝解一番。

第六十四章 娇躯动人心

经过两日相处,众人对这位程小姐的印象不错,这位程小姐虽然出生勋贵世家,没有一点勋贵子弟的刁蛮任性、不讲理,不像其他的勋贵子弟一样,高高在上,眼睛长在头顶上。对待下人家将也随和,说话大大咧咧,很是让大家喜欢。

程小艺美眸偷瞄一下后面,见顾北没有跟上来,心里那个气呀,这姐夫莫非是个榆木脑袋?她的小心思连一旁的家将们都清清楚楚,纷纷窃笑不已,怎么他偏就不明白?

程小艺本来就对顾北不带她前去拜祭,心有不满。没带她去,她也忍了,现在回来后,明明知道她就使一下小性子,边上的众人窃喜,居然顾北也跟着偷笑,不给她一点台阶下,分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你说那落花气不气恼?

程小艺气呼呼进了房门,用力把房门关上,发出“啪”的一声响,让门外的人大眼瞪小眼。

坐在床上,程小艺柔夷握拳使劲捶打床板,气呼呼骂道:“你个死木头,臭木头人家都表现这么明显了,你居然还不来安慰一下”

骂的不解气,想想脱了绣花鞋,穿着丝绸足袜的金莲对着床上某处用力跺脚,仿佛哪里就是顾北一样。

程小艺正踩的兴起,这时房门传来“咚咚”敲门声,程小艺没有理会,兀自踩着床板,嘴里发出来来回回就一句“臭木头”的声音。

晴儿得了姑爷吩咐,前来安慰程小艺,敲了半天门,见没有人回应,听着房里的响动,怕程小艺发生什么事,推开没有上栓的房门,进来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程小艺见房门突然被推开,吓了一跳,以为是顾北来了,动作神速一般转了个身,背对房门压着小腿坐下。

晴儿确定程小艺没出什么事后,悄无声息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晴儿她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反正得了姑爷的吩咐只是前来擦看一下,这个安慰的任务还是让他自己来吧,她帮着姑爷去安慰对姑爷有意思的女孩,这到时候让小姐怎么想她?小姐虽然出行前对她暗语一番,但是她毕竟现在还是个丫鬟,有些事她是不能做的,大小姐对她那么好,几年相处下来,她也知道大小姐不容易,在白府继承人青黄不接的情况下,老公爷年纪大了,不时有一些小毛病,秦夫人深处闺中,府上大部分琐事都是大小姐在打理。

怪只能怪姑爷太优秀了!晴儿暗自想到。

程小艺见身后半天没有响动,想回头去看一下,但内心艰难抉择一番后,忍住了想回头的欲望。凭什么呀!想让本小姐先开口,本小姐才不干呢?都怪这臭木头

一盏茶后,见身后人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程小艺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涨,忍无可忍的她银牙一咬,不忍了,转头想回头臭骂

回头一看,房里空空如也,哪来半个影子,程小艺此时心中无限委屈,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这么对待她,她发脾气时就连爹娘都得陪着小心哄她,更别说其他人,谁知道这个姐夫明知她生气,居然哄也不哄,进来后也不说话就出去了。

越想越委屈,程小艺眼眸上挂满雾气,捶打着被子,语带哭腔道:“你这个臭姐夫,你就是个不懂风情的坏蛋”

此时院里顾北跟顾诚对坐在破旧八仙桌,顾北刚想说话,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谁想我了”

旁边的顾诚关切问道:“北弟不会是感染了风寒,要不为兄去城里跑一趟请个大夫回来。”

顾北揉了揉鼻子,摆手说道:“无碍,你说说你那边是怎么个情况。”

顾诚把跟顾管家接触所说之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顾北,“北弟,照我说,这个顾管家就是狮子大开口,我们何必去理会他,为兄在顾府给你打探消息,相信总会有顾有前的把柄。”

顾北他也想慢慢收集证据,可是他在顾家村最多只能呆个三五日,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等回了府城,他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去做,既然能用钱解决的,那就不是问题,他赚钱不也就是为了花钱。

“那就答应他吧!这二千银子好说,这些事堂兄你去办吧!只求尽快解决。”顾诚沉吟片刻,让晴儿点了两千银票给顾诚。

等顾诚走远后,晴儿开口问道:“姑爷,要不要安排人跟着他,你就这么相信他?要知道这二千银子可不少。”

“不用了,权当考验他吧,本姑爷现在缺人手,只要他考验过关了,看在他是我堂兄的份上,到时候可以一用。”顾北解释了一下,能力可以欠缺,但他需要绝对的可靠,顾北看了看晴儿,道:“小艺怎么样了?怎么还在房里。”

说起程小艺,晴儿捂嘴轻笑起来,把刚进房里发生的事说了一下,对顾北眨了下大眼睛,俏皮说道:“这事还得姑爷出马,婢子可掺和不了。”

顾北听了后,苦笑摇摇头,这丫头!

顾北想了想后,对着晴儿耳语一番,让她下去了。

晴儿走了后,他坐在院里思索一下,想着以后如何跟程小艺相处,说实话他也很喜欢小艺的,大大咧咧的性格,还是个小吃货,他本以为让她安静一下,在让晴儿去劝说一下,她那小性子还不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谁知道晴儿也只是去看了一眼,就出来了。

在房里静了这么久,还不见她出来,顾北想都能想到,估计程小艺是真生气了,他也不好去她的房里,毕竟两人独处,发生了什么还好,什么都没发生,到时候传出什么绯闻,那程滚刀还不活剐了他,想想都委屈。

可又不能不去管她,她现在都钻了牛角尖,到时候越想越委屈,哭肿了眼睛,气着要回家,被程滚刀看到他女儿一副委屈神色,又红肿的眼睛,联想到一些不好的画面,受苦的还是他,他瘦弱的身板可经受不起,想起程无敌那滚刀肉都头疼。

没办法,顾北只能用美食去诱惑了,既然她喜欢吃烤肉串,顾北只好叫晴儿让人去城里打造一个烧烤铁炉,还有准备一些食材。弄个烤炉也不错,以后在府里哪天要是想吃了,可以随时随地烤,出游的时候带上一个烤炉也是不错的。

都这么久了,房里没有声响传来,顾北也有些担心,想去看又怕传出绯闻,正好这时晴儿回来。

顾北叫上晴儿来到房门外,敲门没反应,两人贴着房门倾听,几息后,房里一点声响都没有,两人等了片刻,越静越感觉不好,顾北顾不了那么多,用力推开房门走进去。

顾北呆了一下,摇摇头,这丫头心还真是大呀。

只见程小艺斜斜靠在床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居抹不掉眉眼间拢着云雾般的忧愁。她浅浅的呼吸着,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狭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红润如海棠的嘴唇一角轻轻弯起,似乎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顾北的目光划过落在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呼吸一紧,洁白如牛乳般的肌肤,让人看了就有想触碰的冲动。顾北深呼吸一口气,拿起被子轻轻盖住了这具对他充满诱惑力的娇躯,顾北匆匆逃离而去,他得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连晴儿的询问都未曾回应。

第六十五章 萌生发财想法

顾北来到院中吸了一口气,想着刚才自己的反应,对着挺立的小北北,拍了一下,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火气有点大,稍微刺激一下,小北北就开始抗议了。

顾北心里默念清心咒,念着念着又想起了程小艺裸露出来的白嫩肌肤那一幕,小北北不受控制地变大,顾北哀嚎一声,清心咒都不管用了,他果断默念娘子,想着白洛诗那清丽的面孔,很久很久,总算平息了下去。

这时,一名家将扛着一个黑乎乎的长条东西进入院中,家将按照吩咐放好后就出门了。

这可是顾北吩咐晴儿让铁匠加急打造出的铁炉子,外表看上去黑乎乎的,有了这个长条炉子后,以后想吃就可以随时烤了,他还想着要不要去府城开一家烧烤店,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客串一下烤肉。

很快就放弃了这想法,烤羊肉串在二十一世纪也算不得能登上大雅之堂的东西,有身份的人饮酒交往,谁会弄几串肉串啃,没钱的人你让他花一文钱吃那么几粒肉,只怕他也不舍得。

想象自己穿着蓝白条纹的长褂,带着假胡子站在烟熏火燎的铁架子旁边,一边卷着舌头招揽顾客,一边烤着肉串,在让白洛诗坐在后边拿着竹签串着死老鼠肉,想法很美好,顾北就有点不寒而栗了,估计白洛诗会用竹签把他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顾北看着烤炉,总觉得还缺少点什么,想起上午去山腰祭拜他那死鬼老爹时,见到一处空地上,全是野花。

对,他就是要去采花。

顾北发挥自己的想到就做的良好习惯,出了院子,往村子后面的山上跑去。

不多时拿着两顶编织好的花帽,和两束鲜花回到院中。拿来工具正准备烤肉时,刚好碰上前来找他的萧然,萧然听说姑爷偷偷跑去山上,不让家将跟随,来的路上,逐磨着怎么劝说一下顾北,让他以后出门带上家将。谁成想,一到院中,就看见顾北坐在一个怪异的长条铁架边,旁边放着昨晚烤火用的工具,他正在炉子里生火,刚想退出之时,就被顾北看见抓了壮丁。

院中角落里萧然凄惨的坐着,手里长刀出鞘,刀光挥舞起来,重复着昨日的工作,虽然姑爷发明的这个烤肉确实很新鲜很好吃,但怎么说他以前也是一名将军,现在却拿着杀人的刀做着削竹签的小事,他就想不通了,这姑爷脑袋里咋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府里听府中下人说,姑爷经常让下人拿着小瓷瓶摇晃几个时辰,甚至晚上偷摸到厨房,居然自己下厨,以前他还不信,现在他总算信了。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去做吧,没准还能继续吃上这些烤肉,看着姑爷熟练的翻转竹签,不多时,一阵肉味传来,闻着味儿,刚吃了中饭他又觉得饿了。

萧然削完竹签,闻着味儿走到顾北边上,鼻子耸动,陶醉的嗅了嗅。

“老萧,这味儿香吧,想不想吃。”顾北一只手翻转,一手抹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然。

萧然感觉姑爷看他的眼神有点怪异,心里顿时提高了警惕,遗憾道:“香,可是刚吃饱,有点吃不下。”

顾北见他不上钩,也不好继续指挥他去做别的,舔了舔唇,诱惑说道:“老萧,有没有吃过烤鱼,我告诉你啊!烤鱼那滋味比烤肉还香,特别是烤的金黄之后,抹上几层油,如是几班,熟透后,那烤鱼的滋味可是外焦里嫩的,香气四溢”

顾北刚说完,一阵“咕咕”叫声传来,萧然捂着肚皮,见姑爷看来,红着脸皮尴尬说道:“不,不是我。”

顾北也不点破,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笑道:“是我饿了,老萧你就不用尴尬了,”

“老萧,你知道鱼有多少种吃法?我告诉你,烤鱼烤熟后,在撒上一个辣椒粉的佐料,那绝对是人间美味,在喝上一口军中烧刀子,那滋味,真的美味极了,听说萧将军喜欢喝酒,刚好我带了一些烧刀子,虽然比我酿制的差一些,但有好过没有,老萧我告诉你,这些烧刀子可以是老公爷珍藏的”顾北不理会肚子一直叫咽着口水的萧然,接着往下说去。

萧然只听得云里雾里,顺着顾北讲一直咽口水,谁知道姑爷懂这么多,从一些烤的说到一些煮的,从陆地走的说到飞的,听得他惊奇不已,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吃,真是大开眼界,光是听,都觉得受不了,嘴角淌着哈喇子,都未发觉

萧然听得实在受不了,打断了顾北诉说,哭丧脸道:“姑爷,你就说吧,你想做什么,直接吩咐就是,这些东西就别讲了,在说下去,某这肚皮都要跳出来了。”

顾北见计谋达成,萧然上当,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满足的回味一下那些美食,有些美食他没吃过,但不妨碍他讲出来,要知道二十一世纪可以上网,随便一个小学生都可以度爹一下,查找不少做菜的食谱,就这时代的人,不是煮就是吃,那会那么多花样,随便忽悠一下还不手到擒来。

顾北转动竹签语重心长的说道:“老萧,是不是很想吃呀!”

“姑爷,你就别卖关子了,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做就是了。”萧然看着顾北手中的烤的金黄的肉串,吞咽口水道,他现在哪还有什么将军形象,整就是一个吃货。

“好,既然是老萧你主动的,那我就不客气了。”顾北把烤好的肉串放在餐盘里,准备去拿生的继续烤,听到萧然吞咽口水,笑着在餐盘里拿起一把烤肉递给他。

毕竟皇帝不差饿兵,要想让别人给你做事,总要给人一些甜头,这样别人做起事来才会用心,看萧然这副吃货的嘴脸,他有信心光靠吃的就可以征服他,不对,应该是征服他的胃。

“姑爷,说吧,某是主动要求的。”接过肉串,萧然三两口吞咽着,鼓起腮帮拍着结实的胸脯,有事吩咐就是。

“那麻烦老萧去抓几条鱼,到时候烤好后,我陪你喝几杯。”顾北见他猴急的吃相满意点点头,估计现在顾北让他拿手在火上烤,他都会遵从。

要不要以后开个酒店,培训一些厨子,就按照现代的五星级酒店这样弄,提高一下这个时代的生活品质。到时候招来的手下让他们饱吃一顿美食,勾起他们的胃口,这样以后谁还敢不对他忠诚?心里想着事,顾北手上可没闲着。

酒店?要想高大气的酒店,楼层建筑要高一些,只是目前的这个时代最高酒楼也就是三四层,要想建设七八层,几十米高,这时代估计也只能想想了,毕竟他又不懂建筑。

如果用这个时代木材建上去,建那么高,谁敢去住?谁能保证那一天又不会倒,这些目前而言也只能想想了。

这时代一座酒楼,三层高左右,用木质材料建成,都需要发费大量人力物力了,更别说几十米高的建筑。

不过酒楼建不了那么高,但建造两三层也不错,只是面积够大,在培训一些顶尖厨子,酒楼提供吃的住的。吃的有了,但住的房间如果能跟现代的学生公寓一样,也不要求有个五星级,只要有个三星级,在这个时代那也是顶尖了,想着这些,顾北眼珠子冒绿光,仿佛问道了银票的铜臭味。

顾北鼻子用力嗅了嗅,确实嗅到了一股味道,不过不是铜臭味,而是烤肉的烧焦味。

第六十六章 小孩子才选择

顾北连忙回过神来,看了看手里烤的一面金黄一面焦黑的肉串,丢到一边。看了下餐盘,没想到这么一会,餐盘里的烤肉堆了起来。

顾北想着等老萧抓几条鱼回来,到时候烤好鱼,差不多就行了。

刚想着萧然,萧然穿着打湿的武士衣衫提着一串鱼走进来,大的七八两,小的三四两,一进来,也不用顾北吩咐,自觉跑到厨房里,按照顾北的要求手脚麻利给鱼去鳞,开膛破肚起来。

手拿菜刀手挥舞几下,一条鱼就去了内脏放在一边,看得顾北目瞪口呆,没想到老萧刀法这么好,杀鱼还真是屈才了,以后开了酒店,要不要给萧然一个大总管做做,或者让他带领一个菜刀队专杀鸡取卵不过也只能想想,如果真让萧然去小材大用,老公爷估计都不会放过他。

顾北用竹签把鱼串起来放到铁架上烘烤,对着旁边挥舞菜刀的萧然说道:“老萧,真看不出来,你什么都会。”

萧然嘴角扯了一下,挥舞手里的菜刀,一气呵成把最后一条鱼处理好,拿起一块破布擦干手,道:“小时候家里穷,下面一个弟弟妹妹要照顾,不多学一些,怎么照顾他们。”萧然走到顾北对面坐下,帮着把鱼翻转一下,还真别说,以前在执行任务,露宿野外,没少烤肉,滋味也就一般般,没想到姑爷这样一弄,加点佐料,香的不得了,味道也美极了。

当初大小姐让他带队去保护姑爷,说实话他还有点不情愿,不就是一个倒插门吗?居然还让他带领家将随同,又不能反驳主人面子,只得跟随前来。

一路相处下来,这个姑爷就越让他看不懂,别的书生都是君子远庖厨,他非但不介意,还主动往厨房里凑。弄出来一些看似简单却美味的佳肴。姑爷除了不喜欢人跟着之外,跟他相处也很轻松,一点都没有主人家的骄纵蛮横,讨厌的就是时不时抓他当壮丁。

顾北细心的给鱼抹上油,把鱼的各个角落都抹上,看了萧然一眼,问道:“老萧,你现在没在军中还习惯吗?”

“有什么不习惯的,我的命都是老公爷救的,老公爷也想让我回到军中,我拒绝了。”萧然好奇问道。

“哦,这是为什么?”顾北有点疑惑,现在不打仗,人人都想往军营凑,又可以免除家里赋税,一向以军人要求自己的他居然不想回到军中,凭借着老公爷的照应,平步青云是肯定的,他竟然甘愿在白府当一名小小家将。

“还是跟在老公爷身边舒坦一些,不用去勾心斗角。”萧然自嘲一笑。

顾北虽然心有疑惑,见他不想说,也不在多问,识趣的转移话题,随口问道:“老萧,你现在有几个孩子?”

萧然给铁架里面添了一些柴火,用扇子轻扇着,摇摇头:“没有。”

不多时,烤鱼香味散发出来,溢满整个院子,渐渐蔓延开来

房间里

“白姐姐,不要”

程小艺猛地坐起身子,看了看房间,发现是一场梦,激动的身体总算放松下来,呼出一口香气,拿起随身手帕擦了擦额上汗液。

程小艺做了一个梦,梦中顾北来到她的房里,手捧着一束野花,向她赔罪,最后还跟她求婚了,当时她想伸手接过花束,接受心爱之人的求婚,但全身僵硬不能动弹,张嘴欲言,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卡在喉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北消失在房里,急得她

画面一转,她跟姐夫拜堂成亲了,就在主持人宣布礼成之时,白洛诗突然站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大骂她跟顾北,说她是一个不知廉耻专门勾引姐夫的狐狸精最后说跟她恩断义绝,突然手持长剑杀了顾北,然后自杀

程小艺想起之前的梦境,暗暗自责起来,感觉很对不起白姐姐,居然喜欢上了跟自己亲如姐妹的夫君,我该怎么办?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不知廉耻的人?

程小艺拿过床头上的铜镜,望了一眼镜中人,镜中精致没有瑕疵的小脸近在咫尺,眉眼如画出来的一般那么好看,瞳孔漆黑如最纯粹的黑宝石,黑宝石里面映照着一个男人的影子。程小艺盯着那个影子,那模糊的影子也逐渐清晰起来,变成了顾北的样子,一会后又变成了白洛诗

程小艺气恼的把手中铜镜摔在床上,低语道:“我该怎么办”眉宇间透露一丝疲惫和愁容。

一面是要好的闺中姐妹,一面是喜欢之人,如果只是单纯的二选一,她肯定是选

想了想,肯定是全要呀!只有小孩子才会做选择题。

但当喜欢之人是闺中姐妹的夫婿之时,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更何况她现在是单相思,她也不知道顾北的心。

程小艺重新拿起铜镜,看了看镜中绝美少女,决定还是先把自己装扮美美哒,一切顺其自然吧!

这时程小艺闻到一股烤肉香味,其中夹杂一些其他香味,小鼻子用力嗅了嗅,摸了摸干瘪的小肚皮,吐了一下粉红的香舌,发现自己还没吃中饭。

决定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总不能饿着肚皮生气,更何况那个木头烤的肉串那么好吃,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确定自己妆容仪整之后,闻着香味打开了房门。

见院中餐盘堆积起来的肉串,无视两个男人,迈出莲足径直奔了过去。

程小艺攥起一把肉串,樱桃小口咬下一块肉恶狠狠的咀嚼起来,仿佛这是某个惹她生气的人,吃了第一口,程小艺食欲更盛,小嘴不停很快一串肉就进了腹中。看到顾北一脸得意的笑容,程小艺不免有些羞恼,继续对付起手中的肉串。这肉串确实味道不错,腹中又饿,哼,都怪顾北,害人出丑。

别以为讨好本小姐,本小姐就要对你笑脸相迎,本小姐可是很记仇的,吃完肉串,本小姐才有力气生气,哼

顾北却没想那么多,把刚烤好的鱼放在她面前,“慢点吃,吃点鱼,这可是老本姑爷抓的鱼,亲自烤的”说完,对着萧然眨了眨眼

无耻啊!

真是无耻之尤!

今日萧然总算是刷新了对顾北的认知,又发现一个优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脸红心不跳的,你是说抓鱼了,可是让我抓的呀!萧然颇为无语,不动声色的移了移座位,远离顾北。

这种人他可是不屑为伍的,尤其听说无耻还可能传染,萧然觉得他这么多年娶不到媳妇,可能就是被姑爷传染了

萧然默默啃着手里烤的有点焦黑的鱼,欲哭无泪,自己抓的鱼,自己烤,结果吃得是顾北不慎烤焦的鱼,而且还是最小的一尾。美其名曰:最美味的地方就是焦黑处,以犒劳他抓鱼之功。

你怎么不把鱼都烤黑一点!

看着焦黑处,萧然些犹豫。微微抬起头看到顾北递来的目光,萧然不知如何拒绝,狠了狠心,拿出吃奶的劲不对,他没娶媳妇,也不知道吃奶是什么劲,拿出上战场的勇气,视死如归般咬了一口。

萧然砸吧下厚厚的嘴皮,舔了舔,不过,还别说,焦黑是焦黑了点,但这味道还真的不错。

顾北看得一愣,当过兵的就是不一样,一股子狠劲,他只是让萧然把烤焦处剔掉,没想到萧然为了不浪费粮食,居然首先对着焦黑处下嘴,真是我辈楷模呀!

第六十七章 送花

顾北说道:“小艺,味道怎么样?我告诉你,这鱼可是下了功夫的,我是眼都不眨的盯着,就是怕熏黑了,你看这鱼外面焦黄,里面可嫩着呢,快尝尝看。”

“嗯,味道还行。”程小艺低头吃鱼,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加快了。

刚把焦黑处啃完,咽下肚,听闻姑爷的话语,萧然狠狠咳了起来,想吐又吐不出来,如果不是程小姐在一旁他真想用手指头抠出来。

“老萧,慢点,没人跟你抢。”顾北关心说道,听得萧然心里一暖,刚想说话,只听顾北嘟囔道:“要咳对着别的地方咳,都咳到餐盘里了”

咳咳

萧然差点没把心肺咳出来,姑爷呀!要不要这样玩我,就不能早点说出来

萧然幽怨的眼神看向顾北,看得顾北莫名其妙。

难道又变帅了?本姑爷可不搞基的

“萧大哥,你慢点吃,这里有很多哩。”程小艺抬起小脸关切说道。

“好”萧然感激地看了一眼程小艺,心里满满地都是感动,还是程小姐好,一点都不腹黑。

顾宅后院里,一幢红色的小楼,窗子用竹竿儿撑着。

一位身穿铜钱纹员外袍的中年人,挺着个大肚子坐在椅子上,一双锐利如狼的眼睛盯着面前青衣小帽削瘦的家丁,不耐烦问道:“你想说什么?快点说,我还有事。”

身着青衣小帽的家丁正是顾府管家,触及到顾有前的眼光,感受一股压迫气息传来,他今日前来本是想把顾诚所说之事告诉顾有前,好让顾有前有所防备,谁知道来了后顾有前不耐烦的语气让他有些犹豫。

“你杵在这里像根竹竿似的,赶快说,贵客马上就要来了。”顾有前马上要去迎接贵客,突然顾管家找上门来,说有要事说,谁知道管家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现在杵着话都不说。

“没事,就是一些小事,小的能处理,老爷快去迎接吧!”顾管家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伺候顾有前十多年了,对老爷再熟悉不过,顾有前处于发怒的前兆,如果他现在说出的话语不能使顾有前满意,估计他就要饱受老爷雷霆之怒。

顾有前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由于过于肥胖,站起来把屁股下面的椅子也带了起来,场面有些滑稽,见管家还在发愣,拍着桌子,骂到:“没眼里见的东西,不知道过来帮忙?平时的精明劲都哪去了。”

惊醒过来的顾有前,唯唯诺诺应了一声,上前帮着顾有前摆脱椅子,费了半天劲,顾有前总算把屁股后面的椅子摘下来。

“记住,按照老规矩,这次见客很重要,你通知一下下人,最好不要露面”顾有前锐利的眼神狠狠盯了他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顾有前走在门房的路上,想着是不是该换一名管家了,最近越发用的不顺手了,虽然这个管家跟了他十几年,但知道的东西不少,到时候泄露出去,可不是小事情。想着,顾有前眼中露出了一丝杀机。

顾管家看向远去肥大的背影,对着吐了口唾沫,眼中露出了一抹决绝,既然你不把我当人看,是你自己要走的,那就别怪我了,我也不用顾忌十几年情谊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每隔一段时间顾有前都要会见一群人,而且会见的时候,神神秘秘的,不准府中外人到处走动,就连跟随顾有前十几年的他也不知道,顾管家也是一次偶然偷看到。

几年前他还是替顾有前第一次接待这群神秘人,当时两个人俱都是一身青衣劲装,青布头罩笼面,又头到脚,只露出一双眼色森然的目光,两个人只是随意扫了他一眼,让他犹如掉入冰窖一般,寒意袭来。

他把两人带出客厅后,顾有前把他赶了出去,三人密谈几个时辰才出来,顾有前当时恭敬把二人送出府外。

回来后,顾有前让他嘱咐下人保密,他当时好奇顺口一问,结果就被扇了几耳光,还被顾有前一顿大骂。

从那之后,每次神秘人到来,顾有前都会提前让下人呆在房里,不准走动。也是那次之后顾有前性格大变,做事果决狠辣,一不顺心就拿着他跟下人出气。

在顾家村甚至县城,行事无所顾忌,经常带着顾管家走访县衙官员。

这是埋在顾管家心里的伤痛,如果不是顾诚找上门来,顾管家还会一如既往的呆在顾府,也没有太大的野心,顾诚的到来把他心中的潘多拉打开,勾起了他的贪欲。

等到顾诚走后,顾管家心里有点窃喜,又有点不安,他想找人诉说,又怕被下人高密,要知道下面可有不少人觊觎他这个管家的位置,要是让顾有前知道后他可能就没命了。

顾管家这几年顾有前所做之事,都有详细证据,他很明白这些罪证交出去,够使顾有前不知道死多少次。单单经手他做的坏事,就足够顾有前死十次了。

想起顾有前的狠辣,惜命的他鬼使神差的准备去汇报给顾有前,也正是因为顾有前要迎接客人,顾诚的命保住了。也因为顾有前的态度,让顾管家做出了决定。

顾管家回到院子后,换了一身不显眼的衣裳,乔装打扮一下,准备出去寻找顾诚。

也正是顾有前的规定,让他现在可以很轻松溜出去,因为每次顾有前密谈都是几个时辰,现在府中下人也不敢到处走,加上他管家的地位,一人之下十几人之上,就算碰上了下人,下人也不敢声张出去。

萧然吃好后,见顾北还有话说,识趣的退了出去,留下院中一男一女。

期间顾北时不时的主动去跟程小艺说话,都被小艺“嗯”“哦”回答过去。

院中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程小艺低着头吃鱼,顾北看着程小艺吃鱼,拿起边上的一束花,递给程小艺:“送给你的,”

程小艺抬起小脑袋,眼睛眨了眨看向他,没有去接。

顾北干咳一声,道:“鲜花配美人,这是送给你的。”

“我是美人吗?”程小艺不为所动。

“你肯定是美人呀!这是我特意摘的,也是我第一次送花哦!”顾北笑着说道。

“哦,花不错。”

“那是当然,花美人更美,更何况是咳,人比花娇”顾北夸赞道。

程小艺被夸的心花怒放,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肉麻挺直接的,勉为其难准备收下之时,只听顾北说道:“收了花,就不要生气了,加上这顿烤肉,就当我赔礼道歉。”

程小艺伸出的纤手在空中一凝,把小手收了回去,板起脸淡淡道:“我没生气,花就不用送了,还是送给白姐姐吧。”顾北主动送花,她开始还挺开心的,听到是顾北因为歉意送花,没有那层意思,顿时嘴角一瘪,觉得这花也不好看了。

刚还好好的,难道他又说错什么话了?

顾北又把花递了过去:“这是我好不容易摘来的,花收下,姐夫也就放心了。”

“姐夫,小艺真的没有生气,花可不能随便送的,”程小艺扯了下嘴角。

“那好吧!那这花编织成的帽子呢?”顾北讪讪问道,不知福该不该把花帽递过去。

“不用了,姐夫,我希望下次送花只有一层意思,那个时候我才能收下,你应该明白的。”程小艺满含深意看了一眼顾北,站起来摸着肚皮说道:“吃的好饱呀~”

意思?什么意思?

顾北想了想决定不装傻了。

第六十八章 夜谈

黑暗的房间里,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点亮四周,顾北坐在凳子上,手中拿着一本线装书,一动不动思绪不知道飞去哪里,看得旁边的晴儿一阵好笑,也不知道姑爷在想什么,连书拿反了都不知道

晴儿立在一旁看着发呆的姑爷,傻笑着,想起了姑爷给他送花一幕,心中涌起一阵甜蜜,嘀咕一声,原来姑爷也不是个木头哩

寂静的房间里,一男一女,一坐一立,各自想着心事。也不知过了多久,油灯光亮越来越微弱,晴儿首先回过神来,见姑爷还在思考,小心翼翼走进桌旁,拨弄了一下火苗,见火光亮起来后,也不打扰姑爷,悄无声息带上房门出去了。

片刻后,一阵脚步夹杂着吵闹声由远及近传来,顾北从沉思醒来,放下手里的书籍,打开房门,对着刚从房里走出来的晴儿问道:“晴儿,发生何事?”

晴儿从姑爷房间出来后,就叮嘱家将别让人打扰姑爷。没想到刚回房间没多久,就听到院门外传来吵闹声,她怕惊扰到姑爷,急忙打开房门准备出去察看,见姑爷也在门外,歉意的说道:“不知发生何事,姑爷,打扰你看书了,婢子这就去看看。

“无妨,早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在自称婢子了,我们是一家人。”顾北摸了一下晴儿的小脑袋,宠溺的说道。

晴儿被顾北摸的俏脸微红,给姑爷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晴儿来到院门口,见是顾诚在跟一位家将争吵,对着另外一名看守家将问道:“发生了何事?不是跟你说了,姑爷在看书,别让人前来打搅。”

家将见是姑爷跟前的贴身丫鬟,他可是知道这位晴儿不但武艺高强,大小姐跟姑爷都把她当妹妹对待,客气抱拳说道:“晴儿小姐,姑爷的这位堂兄深夜前来说要见姑爷,我等遵从你的吩咐,不让他前去打搅姑爷,但这位堂少爷一直大吵大闹着非要见姑爷,有要事说不肯走,我们怕打扰姑爷所以就”

晴儿听完来龙去脉,对着这名家将莞尔一笑,还当多大事呢,笑着说道:“你去让姑爷堂兄过来吧!”

家将见晴儿这么好说话,还对他笑了,这一笑,真如百花绽放,老脸通红局促说道:“是,是”

不多时,顾诚被带到面前,晴儿美眸省视着顾诚,她可知道这位泼皮昨日还调笑了小艺小姐,对他可就没什么好脸色,想着如果不是姑爷还用的上他,她早让家将把他赶出去了。

“你找姑爷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替你转达姑爷。”晴儿淡淡开口,听不出喜怒。

顾诚见晴儿在打量他,眼睛不敢乱看,低着头,行了一礼客气说道:“夫人啊,不,晴儿小姐,我有要事需要亲自面见北弟,麻烦帮忙通报一下。”

夫人?她很老?是谁的夫人?

晴儿眼眸一凝,紧紧注视着他,红唇轻启,道:“你刚刚称呼我什么?”

顾诚抬头迅速看了一眼晴儿,低着头老实答道:“晴儿小姐。”

“上一句。”

“夫夫人,是一句么?”

“为什么称呼我夫人?我很老么?”

顾诚低头站着,没有说话,心里腹诽道,装什么装,以后还不是要去给北弟暖床,心里这么想,可不敢表现出现,万一她去北弟那吹一下枕头风,那就不好了。

“怎么,回答不了?”晴儿见他不说话,不依不饶问道,大有你不告诉我,今日就别想见到姑爷。

顾诚见她步步紧逼,决定豁出去,干笑一声,道:“晴儿小姐,你反正以后都是我北弟的人,这这不是提前称号吗呵呵”说完后,眼角偷偷观察起来,见晴儿没有发怒,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了。

以后都是姑爷的人?

提前称呼?

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居然全都看出来了,难道姑爷给她送花也有这个意思?不过,夫人这个提前称呼,很有意思,晴儿羞羞地想着。

晴儿眼角含笑,再次打量起顾诚,觉得这泼皮也不算太坏,居然知道提前称呼,知道她是姑爷的枕贴身丫鬟,知道讨好她,也不算一无是处,难怪姑爷要让他办事。

要不要再让他多叫几声?算了,还是留着以后再叫吧!不能让姑爷等久了,晴儿转身往院里走去。

这是什么情况?这是生气了还是?就这么走了,顾诚傻眼了。

晴儿走了几步,见后面没有脚步声传来,回头看去,见顾诚还站在原地傻愣着,叱道:“还傻愣着干吗?还不赶紧跟上。”说完扭着小腰当先往院里行去。

“哦,哦。”顾诚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一个丫鬟,那股子气势让他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跟在后面,抬头就能看见前面那道婀娜身姿,但他不敢

北弟是做大事的人,他既然想跟着北弟做大事,就不能再有以前当泼皮的行事风格。不然跟着北弟不还是一个泼皮,只是泼皮的等级高了那么一点。

晴儿把顾诚带到姑爷房里,拿着茶壶准备出去烧水,顾北叫住了她:“晴儿,辛苦你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先去歇息吧,不用泡茶了,不然等会又睡不着了。”

“姑爷早点休息,婢子先下去了。”晴儿明白姑爷有重要事情说,给桌上倒了两碗白开水,笑着退了下去。

“北弟,你对你家丫鬟真好呀!”晴儿在,他感觉全身不自在,见晴儿退出去后,笑着对顾北感叹道。

顾北轻笑一下,“堂兄,还未成家吧!可有婚配。”

顾诚脸色一黯,他在顾家村是有名的泼皮,在县城什么都不是,家有一处小破房,田产也被他败没了,要银子没银子的,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这个泼皮无赖。

“北弟,兄现在只想着帮你把事做好,其余的暂时不想,大丈夫何患无妻。”顾诚虚拿扇子摇头晃脑道。

顾北听得暗暗好笑,你一个泼皮无赖居然还装读书人,不过成语说的倒不错。罢了,看在故去的顾伯面上,这事了后,就给他安排一份差事吧。

能拉一把是一把,至于以后就看他自己造化了。

“北弟,你交代好的事已经办成了。”顾诚压低声音惊喜说道,说完眼珠左右看了看,从怀里摸出账薄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顾北拿过账薄,一页一页翻看起来,顾诚紧盯着顾北脸色和账薄,一眨也不眨,生怕这一本账薄不是顾北想要的。

两盏茶后,顾北翻完最后一页,脸上越发严峻,“砰”的一声响,手掌用力拍在桌上。

寂静的夜里,守门家将听到响声,以为出了什么事,两人对视一眼,急忙往顾北房间小跑过去,刚想敲门询问,晴儿从黑暗处显现出来制止了他们。

两名家将见是晴儿小姐,知道没事,回到院门口继续守候。

顾北隐晦揉了揉生疼的手,原先他还以为这个顾有前,只是欺男霸女,鱼肉村里,看了这本账薄以后,这些罪证都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短短几年间,明里暗里,直接的间接的死在他手里的人就不下两位数,可谓是真该死强抢民女,勾结官府,逼死受害人一家,真该死。走私私盐,铁锭可谓是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做了就是不知道包庇他的官员都有那些参与。

第六十九章 夜黑送账薄

顾北越想越气愤,这等不可绕怒之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如果这次不是他回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这后果顾北想都不敢想。

顾诚见顾北发火,大气不敢出,从他的神色可以看出,这本账薄不是假的,这个顾有前死的不能再死了。

总算完成了这件事,他也松了一口气,这两日他可是提心吊胆的,生怕那些泼皮回来,如果没有这本账薄,估计死的就是他。

“堂兄,你告诉我,账薄上的这些事你有没有参与。”顾北盯着顾诚的眼睛,语气淡然。

“我怎么可能参加,我就是帮着顾老顾有前收账而已。”顾诚被顾北冰冷的眼眸盯着,感觉身周冒气一股寒意,身周的空气也渐渐变冷,跳起来慌忙说道。

“真的?”

“真的,我发誓,我”顾诚都快要哭了,手指天脚踩地准备发誓。

“行了,没做就没做。”顾北确定他的眼神不像作家,淡淡的制止了他。

见顾北手收回目光,顾诚擦了擦冷汗,谁知道这个堂弟眼光居然这么吓人,给他的感觉只要参与了,就走不出这间屋子。

以前别人说眼神能杀人,他不信,今日他是信了,就他堂弟那眼光比刀子还厉害,让人冷飕飕的。

“那北弟,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顾诚告辞离去,他不想呆在屋里了,他现在是真服了他这堂弟,身上的气势威压的他很不自在,即冷又冒汗。

“别急,堂兄你办了这么大件事,就不想要回报。”

“不不用了。”顾诚慌忙说道,他现在那还敢要这回报,之前还想着回报现在他只想回家,感觉这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怎么,你很怕我?”顾北露出了微笑。

“怕瞎说,怎么会怕呢?你可是我堂弟”顾诚脱口而出,又连忙改口,强装镇定对顾北笑道。

“那不就是了,既然不怕我,那走什么,除非”顾北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半就止住话语。

顾诚明白顾北的意思,既然走不掉那就不走了,反正他一个泼皮,调戏妇女这些小事是做过,顾有前那些大事可是没参与过。

“来人。”顾北对着门外大声开口道。

晴儿推门走了进来,等待吩咐,她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知道姑爷看了账薄以后,大发雷霆。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姑爷发怒,以前很少有事能让他发怒,看了看桌上账薄,心里明白,发怒的原因跟这账薄有关吧!

也不知道谁要倒霉咯!

“晴儿,你怎么还不歇息,不是让你早点休息。”顾北见进来的是晴儿,知道她不放心,一直守在门外,收敛怒火,宠溺说道:“算了,既然晴儿你在,就帮我把萧然将军请来吧!”顾北也不再劝,知道劝了也没用,这丫头死倔死倔的。

晴儿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间,倩影隐入黑暗。

不多时,萧然穿着一副黑色盔甲敲门进来,见屋里坐了两人,知道这么晚姑爷叫他肯定有事,严肃抱拳行礼:“姑爷,不知道找我何事?请吩咐。”

顾诚见进来一名将军,眼睛仔细打量将军的面容,突然发现这个将军就是守卫顾北安全的头领,心里对顾北的身份越发怀疑了,回个家居然有将军随行护卫,他到底现在在做什么?

顾北见萧然穿着全副盔甲进来,眼睛一凝,他只是让晴儿去把萧然请来,也不知道这晴儿丫头到底说了些什么

“吩咐就不必了,深夜请萧将军来,有一事请将军帮忙。”顾北还了一礼,客气说道,萧将军虽然自称家将,毕竟是老公爷的亲兵,顾北也不会失了礼数。

“请姑爷吩咐。”萧然一脸严肃,保持抱拳行礼的姿势。

“这么晚了我想让将军现在派人快马回一趟府城,务必交给大小姐,这里有我的一封信,要送的东西就是这本”

萧然打断了顾北的话语,道:“姑爷,不必告诉某是什么,某现在亲自带领两人快马加鞭赶回白府。”

“好,将军稍等一下,我这就修书一封。”顾北拿来纸张,等萧然研好磨,提笔开始写起来。

府城?白府?大小姐?

出行有将军护卫随行的,顾诚那里还不知道,在府城只有一个人敢称大小姐,就是白国公府上的白洛诗大小姐,老公爷掌管着整个南方应天府兵权,想要将军随行,还不是很简单的事。

想到顾北失踪的日期,白大小姐成婚的日期,这一切都能对上号了,顾诚已经往大想了顾北的身份,没想到他现在的身份如此之大,乖乖,真是一条大粗腿呀!顾诚心里感叹起来。

难怪就连丫鬟都那么有气质,如果是白府的话,也没必要见怪了。以后抱紧堂弟这条大粗腿,以后还怕讨不到婆娘?

顾北写好书信,连同账薄递给萧然,行了一礼,道:“一切拜托萧将军了,这本账薄务必不能丢失,拜托。”

萧然接过书信账薄后,见顾北要行礼连忙躲开,见他如此慎重,严肃说道:“姑爷,放心,人在账薄在,那萧某现在就去。”说完龙行舞步出了房间,走动间,盔甲发出的摩擦声越来越远。

目送萧然走远后,顾北也不用管了,既然交给洛诗,洛诗自然知道如何去处理,他也不想知道洛诗如何处理,但这个顾有前马上是要倒霉了。

回头见顾诚一脸崇拜的紧盯着他,淡声说道:“知道了?”

“嗯,知,知道了。”顾诚答道,没想到就几个月时间,他这个堂弟就成婚了,还当了上门女婿,可以说是应天府第一女婿了,让他想都不敢想。

府城周边谁不知道这位白大小姐,那可是出了名的应天府第一美人,多少人想见一面而不得,没想到就这样成了他堂弟的婆娘,他的堂弟媳了。

也幸亏他这一次赌对了,拿命去豪赌一场,得到的回报会如此丰厚。

他不知道顾北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丢命,就算顾诚不帮忙,那群泼皮锁在县衙也回不来。

“没什么想问的?”

“没有。”顾诚头摇的跟破浪鼓一样,怎么说他也给顾有前办过不少事,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顾北没想到他还有这等觉悟,对他不由高看了一眼,故意说道:“堂兄这次办的不错,答应你的银子少不了,等明日我让晴儿给你送过去。”

“不用,不用,不能让北弟破费了,我两谁跟谁。”知道了顾北的来头这么大后,他怎么会要银子,银子总有花光的时候,如果抱住堂弟这条大粗腿,以后要多少银子没有,虽然他没读过书,这笔账还是会算的。

“行了,叫你拿你就拿着,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等到时候回府城我会让人叫上你。”顾北没好气说道,他那点心思那还不知道,他现在用人之际,确实缺人手,虽然他是个泼皮,好歹也是他堂兄,带回去以后让人慢慢调教就是。

“那兄就从命了。”顾诚喜滋滋的应下来,最重要的是命保住了,银子也有了,有了大腿,以后的前程也一片光明。

“行了,事情不用你管了,没事就回去歇息吧!”顾北伸了下懒腰,活动一下,发现已经三更天了。

顾诚对着顾北背影行了一礼,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房门。

忙了一晚上,顾北早就困了,他知道晴儿还在门外守候,他不睡,晴儿也不会去睡。

有人守候的感觉真好,顾北吹灭油灯,倒在床上进入梦乡

第七十章 计划

“姑爷,不负重托!”一路风尘仆仆快马赶回来的萧然,抱拳对着顾北说道。

顾北看着面前担忧他安全一夜未眠熬的双眼通红的萧然,暖流在心中划过,笑着捶了他一拳,“萧将军,你这是何苦呢?”

“既然萧某答应前来守护姑爷安危,岂能半途而废,答应姑爷之事,萧某定当竭尽所能完成。”萧然捶着胸膛大声说道,话语中透露着一丝疲惫,来回连续几个时辰不停歇的骑马赶路,就算是他都有些吃不消。

顾北两世为人都没当过兵,也不知道军中男人是何样风采,但他觉得萧然就是那种一若千金的铁血真汉子,如若答应之事,哪怕赴死也定会去完成。

顾北感觉很羞愧,平日里把老萧使的团团转,是不是有点不仗义呢?让一个真汉子去抓鱼,削竹签,切肉,顾北很惭愧要问他后不后悔?顾北肯定毫不犹豫答到,不后悔!

为什么?你傻呀!有这么一个帮手,傻子才自己做呀!

万一自己没切好,切到手指怎么办?他是无所谓,但白洛诗还不心疼死,白洛诗心疼了,哀愁的情绪就会影响身体里的小家伙,到时候小家伙以后生出来是个小哭包,怎么办?

顾北这笔账还是会算的,觉得为了小家伙身心成长着想,作为一名准父亲,还是应该让这个铁血真汉子再辛苦一点。

“老萧,辛苦了,赶紧下去休息吧!”

萧然感动的声色俱泪,就在他准备告辞离去时,只听顾北道:“养精蓄锐后,才能更好的抓鱼削竹签是不是?”萧然走动的身影一个踉跄

我倒。

萧然感觉眼睛上全是灰尘,哭都哭不出来

“削好后,给你烤肉犒劳你们。”

生命充满压榨,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忍吧!揍坏了姑爷到时候谁来烤肉给他吃,毕竟烤肉的滋味还是不错

旁听的晴儿看着眼前的一幕,美眸眨了眨,姑爷真无耻!

不过为了吃的,还是应该让萧将军去做这一切,不然姑爷伤了手指,她觉得她会心疼的窒息。

这叫伤在他身,疼在我心!

单纯的萧然不知道屋里的两只狗男女所想,正为了姑爷的那顿烤肉暗自高兴。

这就是傻人有傻福。

白府。

白洛诗坐在顾北经常躺着的那张躺椅上,看完手里的书信,账薄随手翻了一下,变丢在一旁,美眸紧闭,思绪飞到了信里

估计那家伙乐不思蜀了吧!白洛诗红唇轻启,嘀咕一声。

“来人。”

白洛诗坐立起来,保持良好的淑女风范,她觉得被那家伙给带坏了。

院外走进来一名丫鬟,走到白洛诗身边,行了一礼,道:“大小姐,请吩咐!”

晴儿跟随姑爷回顾家村后,秦夫人担忧女儿身边没人照应,特意调了一名这名侍女前来照顾白洛诗生活起居。

“拿着这本账薄,带上我的名帖前去找徐经天。”白洛诗淡声说道。

“是。”丫鬟领命躬身退下。

白洛诗吩咐完后,也不在去想结果,她相信徐经天明白意思,知道该如何去处理。

白洛诗抚摸着小腹,感受着肚里小家伙微弱的心跳声,喃喃细语:“小宝宝,长大后你可别学你那花心父亲哎呦”

肚里的小家伙好像知道有人在说他父亲的坏话,不满的动了一下。

“小坏蛋”

“什么时候回去。”顾西经过几天修养,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明日吧!你真不跟我回府城?”顾北笑着问道。

“小北哥,我也想去帮你,但我更放心不下我娘,我不想把她一个人孤单单的丢在这里,自己去享福。”顾西伤感说道

是啊!这些顾北都能理解,虽然他确实需要人手帮忙,但他不能让最好的兄弟背负不孝的罪名。在这个时代,如果背上不孝的罪名,人人都会唾弃他,顾北不能这么自私。

见顾北沉默,以为他生气了,顾西商量的语气说道:“小北哥,要不我守孝三个月就来府城找你吧。”

“小三,你想替大娘守孝三年,三年后来找小北哥就是,到时候随时欢迎你来。”顾北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数也没数,放在桌上。

“小北哥,你这是做什么?你都给我报仇了,我怎能要你的银两,你这是”顾西不满的说道,之前顾北说已经帮他报仇了,他现在怎么还能让顾北破费,拿起桌上的银票想塞回给顾北,被顾北躲了过去。

“我两还分什么你我,小北哥给你报仇是应该的,大娘待我亲如儿子,我心中早就把大娘当成亲娘了,这些银子可不是给你的,因为我有事不能给大娘尽孝,只能麻烦小三你了。”顾北嗔怪说道。

“可是这也太多了你还是收回去吧!”顾西手里拿着银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票。

“好了拿着吧,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呢?不收我就不好麻烦你了,我就让其余人帮我了。”见顾北都这样说了,顾西只得收下,把银票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又觉得不放心。最后把银票放到箱子里锁上,在床底挖了一个坑藏起来。

看的顾北好笑,他没告诉顾西,银票不能藏到地底,地底的潮湿,会腐蚀银票。

“小北哥,你要我做什么,你说吧,我保证做好。”见银票藏好后才放心下来,顾西疑惑的看向顾北。

“我想在顾家村建一座宅子,以后可以回来常住,到时候少不了小三你帮衬。”顾北只说建造宅子,没有告诉他想建度假村,怕吓到了他,这时代的人也不知道度假村是什么,到时候顾西怕他亏钱又要来劝说他了。

“我当什么事呢?建宅子呀!放心有我。”顾西拍着瘦弱的胸脯,顿时高兴起来,他总算可以帮上小北哥的忙了。

别人都是把宅子建到县城,甚至府城,何时见人把宅子建在乡下,不过他也没多问,他知道小北哥有自己的用意,以后自然会告诉他,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这就是简单的顾西。

下午用过中饭,顾北便带着两女在顾家村周围闲逛,用顾北的话说就是实地考察。

顾北一路走来,发现顾家村世代为农,靠给顾有前种地养活一家老少,一年到头来,剩不下几个余粮,大部分都被顾有前克扣,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几口肉食,过年期间才能穿上新衣衫。甚至大部分人连件新衣裳都没有,一年到头来,换洗衣物只有两三件,而且是缝了又补,除非实在补不了,才忍痛买一些布回家自己做衣裳。

顾北看着这一切,心里一股悲凉,没想到顾家村会这么苦,但人却是那么朴实,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就算在二十一世纪,家家几日也能吃上一口肉,他感觉生在二十一世纪是多少幸福。

都怪这个该死的社会,虽然他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但他可以尽力改变顾家村,为自己的家乡奉献一份力量。

他想把自己的家乡打造成度假村,把现代的一些美食搬到这里来,让村里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其他地方他管不了,也没能力去管。

他也知道度假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成的,所以他没有跟任何人去说,毕竟这里离府城路程也要两个时辰,虽然很想帮顾家村,但是他也要考虑清楚可不可行,不能给了希望又让大家绝望。

第七十一章 回府

顾北三人回到村里的时候,见村里所有人聚集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人吵吵闹闹的,顾北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顾北拉过一旁的顾三叔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顾有前已经被官府捕快抓捕了,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见顾三叔满面愁容,疑惑问道:“三叔,既然顾有前被抓了这是好事呀!那你怎么还愁着个脸。”

“小北,你是不知道顾有前被抓了大家都很欢喜,但是接下来我们租种的地就要新换一个东家了,也不知道新的东家人怎么样?到时候会不会加租。”顾三叔解释说道。

原来是这样,顾北早就让人安排,不过他没有让人宣布,想给顾家村一个惊喜,神秘一笑,往家里方向走去。

顾三叔心里装着心事,没有看到顾北的笑容,也没有多想。

三人走了一段路,程小艺蹦跳着对旁边的顾北说道:“姐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我可是看到了。”

顾北神秘一笑:“你猜。”

“猜中有没有奖励?要不姐夫答应我一个条件。”程小艺笑颜如花说道。

“没有。”顾北双手一摊,他怎么可能上当,万一提的条件是暖床呢?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了,对不住孩子他娘,不答应吧!落下个不守信用就不好了。

“姐夫,你就答应吗?”程小艺抱着顾北手臂撒起娇来,两团柔软之物,不时摩擦顾北的手臂,让她俏脸一阵微红。

感受着手臂传来的酥麻感,也不知道她从那里学来的,顾北大感吃不消,忙捂着鼻子落慌而逃

“哼,臭姐夫,有色心没色胆”留下程小艺在原地跺了跺脚,瞥眼见一旁的晴儿憋的通红,没好气道:“想笑就笑。”说完自己当先笑出声来

一大早,晴儿亲自收拾好行李,让人安排好车马,来时七八辆马车,回程时三辆马车,除去先走一步的程家兄弟,还增加了一人。

顾诚激动的一晚都没睡好觉,天未亮就已经起来,生怕顾北抛下他,他简单的背着一个行囊,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跟家将们一起站在马车旁等待。

长这么大,他还从未出过远门,到过最远的地方的就是县城,他也不知道这一行是好是坏,未来会怎样,他坚信只要跟着北弟,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带着藏在心里最深处的梦想准备启程

此时顾北正在跟村里众人一一道别,最后抱了一下顾西,叮嘱几句,毫无犹豫的上了马车。

三辆马车车轮在十余家将护卫下开始缓缓转动,车轮辘辘,马儿萧萧往府城方向行去。

顾诚带着新的梦想起飞。

顾北坐在马车里状似闭目养神,在心中一遍遍梳理着度假村的事宜,他要把一些发生的未发生的事情,提前想好应对办法。

两个时辰过后,车快要到白府前,顾北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或许是近乡情怯吧,顾北的心怦怦地跳着,胸口有些发热,只想马上看到那个日思夜想的娇俏人儿。

门扉扣开了,门房瞧见是姑爷顾北,不禁神色一喜,道:“姑爷,您回来了。”由于顾北想给白洛诗一个惊喜,没有让人提前传信,是以都不知道今日他回来。

顾北见门房想去通报大小姐,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道:“先别声张。”

顾北让人安排一下顾诚住处,便带着两女过了中堂,往后院居处行去,路上侍女见到姑爷回来,想惊呼出声,被顾北即时摆手制止:“嘘,都别声张。”

在府里的侍女,都呆了很长时间,察言观色的本事,个个不差,明白了姑爷的用意。

曲廊一转,一个端着水盆的侍女恰恰走了过来,瞧见顾北迎面走来,她惊喜张大了嘴巴,然后咣啷一声丢了铜盆,转身就跑,一串“姑爷回府啦!”地尖叫瞬间传遍了后院儿。

顾北怔了一怔,瞧这女婢惊喜忘形的模样,身形如此的迅速,不禁摇头苦笑。虽然不能给白洛诗一个惊喜,可是府上的下人能对自己有亲人般的感觉,也真是很窝心的感觉。

顾北抢先一步拾起铜盆来,才堪堪走出几步,院子里一道白衫倩影就疾掠过来:“相公,你回来啦!”

顾北心中翻腾起一股喜浪,虽然离去才几日,但是这声音还是那么熟悉,‘相公’那是洛诗对自己的专属称呼,只有她才能这么叫自己。

顾北张开双臂,铜盆在次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向一旁滚去,等着倩影扑进来。

白洛诗惊喜的身影疾掠到顾北身前才堪堪停下,脸上重新恢复了淡然。

顾北见白洛诗没有扑进来,不管不顾,把日思夜想的身影拥入怀抱,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程小艺怔住: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这样,真该真是真的好动人,她心中一酸,有些羡慕起来。

一张清丽的面孔,丰盈而翘起的小嘴儿,一双乌黑动人的弯眉下,那双星辰般动人的眸子深处里漾着一丝喜悦。

顾北贪婪地看着她的俏颜,轻轻抚摩着她光滑的面颊:“洛诗我的娘子”

一身淡然的声音响起:“放开”语声未尽,顾北已拥紧了她的纤腰,向她唇上深深吻了下去。“咿呀”的轻喘堵住了白洛诗未完的话语。

“姑爷!”娇呼中,一个侍女轻盈地跑来,瞧见拥吻的两人,顿时停住了急奔的身子。

“天呐,白姐姐跟姐夫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程小艺看了看晴儿,眸子里有种亮亮的东西。

程小艺咬了咬唇,轻轻弯腰捡起那只铜盆放在一边,心里忽然像是咬破了一粒酸甜的葡萄,那汗液顺着喉咙直沁进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好一个缠绵的长吻,在大夏的时代,众目睽睽之下,有哪个男人敢这么向女人表达自己的爱意,就连程小艺都看得脸红心跳了,顾北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白洛诗柔软饱满的嘴唇。

可怜的白洛诗被顾北一通狂吻,稚嫩鲜嫩的嘴唇已微微地肿了起,杏眼迷离,满脸红晕,身子都酥软了自从她向顾北敞开心扉后,渐渐接受他后,还是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被强吻。

晴儿和程小艺羡慕地望着白洛诗,对着她说道:

“白姐姐”

“小姐”

白洛诗见她们两人都瞧见那一幕,一个是闺中密友,一个是亲如姐妹的丫鬟,俏脸红晕的打了个招呼,眼眸还不望瞪了一眼一旁傻笑的顾北。

顾北解了相思之苦后,朗声笑道:“走,我们一家人先回院子再聊。”

一家人回院子再聊?程小艺轻轻咬着唇,脚下有点沉重起来。晴儿到没想那么多,跟在后面往院子走去。

白洛诗瞧见程小艺有些犹豫,不禁白了一眼有些忘形的顾北一眼,走过去拉住了程小艺的手,嫣然笑道:“妹妹回来了?姐姐好生想你呢,走,跟姐姐说说一路”

程小艺犹豫了一下跟随着白姐姐往院中走去。

顾北在一群莺莺燕燕的包围下来到院中,对白洛诗道:“娘子,这次我堂兄跟随前来,先在府中住几日,一会儿为他安排个住处吧。”

白洛诗说道:“相公你觉得该如何安排?”她觉得毕竟是相公堂兄,还是问一下相公意见为好。

“娘子你安排就是。”

白洛诗对旁边的晴儿说道:“晴儿,你等下去找管家,让他安排一间卧室吧。”

晴儿笑盈盈地答应一声,下去找管家。

第七十二章 感情升温

白洛诗想起之前的账薄,把处理情况准备告诉顾北,张嘴欲言,突然想起程小艺还在,不好怠慢,遂闭了嘴,对程小艺道:“小艺妹妹,这些日子可有发生什么有趣之事?”

“有趣多了,你可不知道姐夫打造了一个铁炉子,听说叫烧烤炉,烧烤出来的味道美极了”想起那个可以烧烤的铁架子,程小艺感觉饿了,粉舌舔了一下薄唇。

“烧烤炉?”

白洛诗念叨三个字,疑惑的看向一旁的顾北,希望他能解释一下。

顾北见洛诗的望向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怪他没有提前制止住这个小吃货,看了一眼程小艺狡黠的眼光,那里还不知道她是在报复之前惹她生气

于是顾北只好把“烧烤炉”的用处,绘声绘色地解说一遍。

白洛诗听闻这个“烧烤炉”烤出来的味道如此之香,有些意动,神色间不禁有些幽怨的看着顾北。

顾北顺着白洛诗的眼神儿瞧见了,程小艺舔着红唇眼巴巴看着他,不禁干咳两声,说道:“现在午饭时间到了,刚好小艺也在,不如一起在家里吃顿便饭在回去如何?”

“便饭”

“姐夫,什么意思呀!你就那么盼着我回去?”

白洛诗和程小艺一听,眸子倏地亮了起来,白洛诗刚吐出两个字,就被程小艺抢先打断,不满地嚷嚷起来。

新来伺候白洛诗的丫鬟站在一旁,瞧着几人的神色,神情似笑非笑,似乎觉得甚是有趣。

这时晴儿刚从管家哪儿回来,手里捧着托盘,给三人斟了一杯茶,顾北捧起轻轻啜了口茶,看了程小艺一眼,讪讪道:“没有的事,小艺姑娘把这里当成家就好,想住多久都没关系。”

“真的?”程小艺眼睛一亮,一眨不眨的盯着顾北。

“真的假不了。”

“那还是算了。”程小艺看着面前的两人眉目交织传情,心里黯然神伤。

白洛诗看着闺中密友眼里深处的黯然,心如明镜,心里唉了一声,都怪那花心大萝卜,笑道:“小艺,午饭想起什么,让你姐夫给你做。”

“烤肉。”程小艺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自从吃过烤肉之后,百吃不腻,更何况就吃了两次,感觉以前白活了。

她现在都无法想象,就是一个铁架子,一根竹签,几片肉,加上一些佐料,烤出来的东西如此之香,如此美味。

顾北喔了一声,放下茶杯自觉走了出去,也不让白洛诗去吩咐,他也看出白洛诗被勾起好奇心,反正都要做,还不如主动去做,主动与被动的区别可大大不同。

说不定洛诗看他如此明事的份上,提前让他结束独守空闺。

白洛诗见他如此主动,心中的酸意尽去,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一双情意绵绵的妙目羞答答地瞟了顾北背影一眼。

莫非他知道我吃醋了?所以才如此主动?

程小艺见顾北去准备烧烤之物,挽着白洛诗手臂叽叽喳喳说起一路上发生的趣事,晴儿在边上不时嬉笑补充,一阵欢声笑语在院里传开来。

顾北带领扛着铁架子的萧然回到院里的时候,见三人神情诡异,还以为她们在说着私房话,也没往旁的地方想。

他走过来,向三个小美女眨了眨眼,对着白洛诗说道:“娘子,今日就让你瞧瞧什么叫烧烤妙手,让你吃了还想吃。”

程小艺和晴儿互相瞧了一眼,慌慌张张地跑到边上去给萧然打下手,串气肉串来。

白洛诗丢给他一个娇媚的白眼,嗔道:“别人是君子远庖厨,你是好庖厨。”

对于白洛诗抛来的白眼,照单全收,不以为意道:“君子也是人,还不是也要吃喝拉撒,我见她们两人慌慌张张的,刚说我什么了?”

白洛诗对他这个行为举止怪异又疲懒的相公无语摇了摇头:“说了一些女儿家私话。”

顾北也不刨根问底,走过来,揽住她柔软的腰肢,深情地道:“娘子,几日不见,有没有想我?”

白洛诗还是不太习惯当着众人的面亲热,除了方才刚刚见到顾北的一时忘。现在又恢复了端庄羞怩的神态,见挣扎不开,她低声道:“有人”

顾北揽着腰肢的手隐秘地按上了她翘挺饱满的臀儿,在耳边低声道:“是不是很想为夫,却不肯说出来,怕叫人听见笑话,我的娘子。”

白洛诗嘤咛一声,低声呢喃道:“我才不想那个花心的家伙,坏蛋”

花心?坏蛋?

这是说我吗?

估计是想我的。顾北没想到才离去几日,他们之间的关系急剧攀升,现在的白洛诗,变化之大,大到他不敢想象。他何曾想过,当众搂着白洛诗,她不但没有剧烈挣扎,反而有一些小女儿姿态这还是以前那个冷冰冰,有主见睿智的白洛诗?

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如果是以前有人告诉他,说他融化不了这座冰山,他肯定信,现在他可以大声说出来,冰山已经被他融化了

他抱紧了洛诗,对着她柔软的红唇印了一下,轻声道:“相公去给你烤肉好不好?”

白洛诗听到烤肉,想起院里还有外人,顿时红霞满天,用力推开顾北,见几人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望向到这边,心里好受了一些,美眸瞪了他一眼。

顾北摸了摸鼻子,知道她害羞了,生生受了这一记白眼。

袅袅青烟随风消散,几十支肉串,熟练地抹上油,肉串发出滋滋声,白洛诗拖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顾北忙活,翻肉串、抹油、扇风。

经过两次烤肉后,顾北烤肉技术越发娴熟,虽然他也不是特别专业,只要注意好火候,该抹油时候就抹油,该翻转就翻转,在二十一世纪可能小孩子都会做,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味道还是很鲜美的。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份难得的美食,也是一种消遣的方式。

至于程小艺三人,早就已经偷师成功,学着顾北一样翻转肉串,抹油,犹豫没有掌握火候,烤的焦黑,看着惨不忍睹,三人一点都不沮丧,烤的不亦乐乎。

肉串烤好,顾北放在预备好的托盘中,小跑道白洛诗身边,“快尝尝吧,为夫烤串的手艺可是非常厉害的,看看他们几个,在看看为夫烤的,是不是感觉食欲大动?”

一股不同以往的肉香飘入鼻中,再加上现在已经中午,白洛诗看到程小艺烤的有些发黑的肉串,秀眉便蹙了起来,伸手从托盘捡起一支,看了看烤的金黄的肉串,还是有些犹豫。微微抬起颔首,便看到顾北殷切的目光,不知怎地,白洛诗又有些不忍心拒绝,狠了很心,樱桃小口咬下一小块轻轻咀嚼起来。肉很香很脆,却不油腻,还带着些与众不同的味道,吃了第一口,白洛诗食欲更盛,小嘴不停很快一串肉就进了腹中。看到顾北一脸得意地笑容,白洛诗不免有些羞恼,还是第一次这么急切的吃东西呢。这肉串确实味道不错,腹中又饿,哼,都怪顾北,害她出丑。

顾北却没想这么多,很得意的挑了挑眉毛,坏笑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现在你是两个人了,娘子可要多吃一点。”

“嗯,味道还过得去。”白洛诗刚吃了一串,见顾北递来,无奈接过肉串,口是心非说道。

第七十三章 真特么难吃!真特么好吃!

顾北早习惯了,丝毫不以为意,白洛诗这人,才不会轻易夸人呢。顾北怕不够,自觉地继续烤着肉串,白洛诗则开心的吃着。

“相公,你前几天让萧将军送回来的账薄,我已经交给人去处理了,不知道你想如何处理。”肉串在手,白洛诗却没忘记紧要事情,虽然已经让人去处理,但还是想听听顾北的看法。

顾北停顿了一下,问道:“那个顾有前不是已经抓了?娘子你看着去处理就是,官场的规则我也不是很懂,我想估计这次江宁城的官员有不少涉案吧。”

顾北抖了抖手里的肉串,冲着白洛诗眨了眨眼。白洛诗黛眉跳了跳,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只是那份娇怒,却风情无限。自己这个相公,才学不凡是真,自己抓的顾有前,却一点不上心,也不知道他对什么上心,估计也就对美女上心了吧。

白洛诗颇为无奈,若是他稍微上点心,去考个科举,以后能入朝为官,对国公府也是好事。以国公府的影响力,爷爷健在的情况下,顺手帮下顾北,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呀!对什么都不上心,科举你也不想考,你瞧瞧文人才子那个不想考中进士,入朝为官,光宗耀祖,偏你是个特例,君子远庖厨的原则让你撇到一边不说,还去操持让人看不起的商业。”

说着话,白洛诗就摇了摇颔首,颇有一些恨夫不成才。顾北当真是个怪人,总会有些出人意料的言行。

二人坐在一边,此时白洛诗已经放下了矜持,手里拿着一根羊肉串,大快朵颐。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简单而美丽的画面。

宁静而温馨的生活,最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可是总有些人会耐不住寂寞,打破两人的美好。

“白姐姐,这是我亲自烤好的,你来尝尝这个。”程小艺手里攥着一根烤肉,兴冲冲小跑过来。

白洛诗看了一眼程小艺,见她小脸上沾上一些黑灰,笑着接过焦黑的肉串,一脸宠溺的拿出手帕给她擦拭了一下。

“白姐姐,这是我刚烤好的,你尝尝看?”程小艺满怀希冀看着白洛诗。

白洛诗看了看程小艺,又看了看手里的焦黑的肉串,微微愣了愣,见旁边顾北眼睛坏坏的对着她眨了眨眼,顿时有些羞恼,露出甜美的笑容,把手里的烤肉递过去,“相公,你刚顾着烤肉了,还没怎么吃,我有些吃不下了,这是小艺妹妹的心意,不如你替我吃了吧。”

“”

顾北看了看那串烤肉应该是焦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左右为难之际。

腰间部位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差点发出声音,抬头望去,只见白洛诗眼含煞气看向他。

‘今日你不吃就死定了。’

顾北瞬间秒懂白洛诗眼里的威胁,回了一个楚楚可怜的眼神。

‘娘子,不吃行不行。’

白洛诗心有不忍,眼眸扫了一眼程小艺,见她眼眶蓄满泪水,委屈的表情,白洛诗收起心里的不忍,强硬的回瞪过去。

‘不行,必须吃’

顾北见哀求不起作用,欲哭无泪接过那串焦黑,“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这句诗最能形容目前的顾北,闭着眼眸,以身伺虎般恶狠狠咬向那串焦黑。

“咔嚓咔嚓”清脆的声音发出,顾北眉头紧蹙,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什么滋味都有,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强忍着恶心想要吐出来,见白洛诗跟程小艺紧盯着他,囫囵吞枣般拼命咽下去。

“如何?好吃吗?”程小艺见姐夫接过去后,眼眶的泪水很快消失,紧张问道。

真特么难吃!

顾北真的很想大声说出这几个字,眼睛在两女脸上打转,程小艺满怀希冀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让他很不忍说出真相,白洛诗眼眸微眯看向他,让他不敢说出真相。

打碎牙齿和血吞。

顾北努力挤出一副笑脸,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咬牙切齿,道:“真特么好吃!”

白洛诗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计较他出口成脏,抛了个还算识相的娇媚白眼过去。

“耶”

程小艺听到后,高兴的蹦跳了起来,“既然姐夫喜欢吃,赶快吃,吃完了我在去烤。”

我倒!

顾北刚吃进嘴里的焦黑,差点被呛的吐出来,见两女看过来,把要顺势吐出来的焦黑艰难吞咽下肚。最后几块在两女注视下,顾北也不咀嚼,含泪直接吞了下去。

“既然姐夫喜欢吃,那小艺就去多烤一点。”说完不待顾北答话,蹦跳跑过去兴高采烈的烤起来。

真特么难吃!

真特么好吃!

一字之差,谬以千里,此时的顾北欲哭无泪,眼神幽怨地看向白洛诗。

白洛诗好笑地看着他这幅表情,伸出柔夷偷摸地伸向他腰间,用手轻轻抚摸着。

一起相处这么久了,她那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找他讨赏,不过今日对他的表现还不错,就勉强奖励一下吧!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当小爷是真的那么好打发呀!不要以为抚摸小爷的伤处,小爷就很稀罕似的哼不过好像小爷真的很稀罕,顾北伸出手抓着那双想要躲闪的柔夷,细细摩挲起来,还别说,洛诗的手也不知道怎么保养的,摸起来就是不一样,真柔软!

要是夜深人静之时,能借用一下这只手,不知是何等的美妙嘶,怎么又掐了。

白洛诗见顾北握着自己的小手,一个劲的抚摸,嘴角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那还不知道他又想到一些龌龊之事,小手用力拧了一把。

“舒服吗?”

见白洛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顾北露出一副云淡风轻的笑容,道:“很舒服。”

男人可以挨刀,但绝不能叫疼,‘叫疼’那是娘们干的事。

“现在呢?”白洛诗笑脸越发灿烂起来,小手用上五成力气,左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转动起来。

顾北很想收回刚才那句话,应该改成:男人可以叫疼,但绝不能挨刀。但身为男人的尊严迫使他想叫却发不出声来。

白洛诗见他宁愿死死忍住,不发出声音,她不高兴了,既然你要倔,本小姐还不信邪了,使出十成功力,加足马力旋转起来。

顾北觉得还是屈服吧,反正都是自个女人,屈服又不用花钱,吃亏还能让她高兴,这样想着于是顾北叫,“破喉咙。”

“破喉咙?”

铁架边上烤的兴起的三人,听到有人大叫,眼睛“唰”的一下望了过来,瞧见白洛诗放在顾北腰间来不及收回的手,三人对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忙着手上的动作,翻转的翻转,抹油的抹油

白洛诗被顾北一声“破喉咙”也吓了一跳,见三人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红霞满天的白洛诗白了他一眼,都怪这混蛋,害她出丑。

想再拧一下,又怕拧疼了他,改拧为抚,轻轻摩挲着,娇羞道:“看你以后还占不占便宜?”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顾北,刚想把手放回自己腰间的小手上,闻言,手很自然抬起揉揉了鼻子,讪讪笑道:“怎么会,为夫可是坐怀不乱真君子主要是为夫怕娘子手冷,想给你暖和暖和一下”

手冷?暖和?

借口也不知道找好一点,这都马上夏日炎炎,想占便宜就明说,说了我也不让你占。

第七十四章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

顾北迎上白洛诗射来的鄙视眼神,抬头仰望空中悬挂的一轮散发炽热光芒的太阳,用衣袖擦拭额上流出的汗渍,尴尬的红了脸,觉得这个借口确实有点蹩脚

他真想挖个地洞然后扑进白洛诗怀里。

至于挖出的地洞,他觉得该做做好事,让后来人去钻吧!

没错,他顾北就是这么仗义!助人为乐说的就是他,这样不至于让后来人尴尬了,想找地洞就有现成的。

程小艺喜滋滋地翻转着那几串烤的黑的不能再黑的肉串,手脚不慢地抹上油。

姐夫喜欢多抹油,喜欢吃她烤的肉!

程小艺觉得旁边晴儿跟萧然烤肯定不会烤肉,姐夫明明都说了焦黑才好吃,这两人偏偏把肉烤的金黄,一点都不会,现在羊肉都涨价了,简直是浪费粮食

估计他们也只能烤着好看,那像本小姐烤的嗯,虽然不好看,但决对好吃!

在她心里姐夫可是权威专家,姐夫说的都是对的。

程小艺斜眼鄙视了一下两人,抬起一张笑颜如花的小脸,对不远处的顾北说道:“姐夫,马上烤好了,这次烤的多,绝对量大管饱”

“”

顾北看了看她手里攥紧的黑乎乎一团,都已经认不出本来面目,身体一个哆嗦,英俊的脸蛋瞬间苍白。

姑奶奶,还来呀!这是要吃死人的节奏。

估计吃了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他就得飞流直下三千尺,然后

没然后了,估计那时候已经虚脱了,然后躺在床上可以学那些才子无病呻吟了。

顾北紧蹙眉头,脑子里思索着对策,平时可以想出几十条脱身妙计的脑仁,现在却跟电脑系统一样,关键时刻,“铛”地一声死机了

不管如何重启开机都不起作用。

该死的猪脑袋!

顾北用力拍打着猪脑袋不,是他的脑仁,急得小脸煞白,苦思对策而不得,顾北装出一副刚被十个八个虎背熊腰妇女蹂躏的凄惨模样,眼巴巴地向白洛诗发出求救。

白洛诗局外人一样看着这一切,想笑又不敢笑,憋的俏脸通红,好不难受,见小脸煞白,急得汗如雨下的顾北求救目光,犹如炎热的夏日,突然喝上一杯冰镇饮品一样酸爽,整个毛孔都通透起来。

相公,没想到也有你吃瘪的一天,咯咯

白洛诗在心里大笑起来,难得见到顾北吃亏,风水轮流转,也有他求救的一天

笑完后,白洛诗酸爽感十足,纤手摘下丝巾,伸到顾北面前给他擦拭汗液,皱眉说道:“相公,你身上怎么一股臭烘烘的气味”

“有吗?”

顾北拎起衣领,鼻子凑近用力嗅了嗅,明明什么味都没,怎么娘子偏说臭烘烘的,抬头向白洛诗望去,刚想出声,见娘子给他打着眼色,连忙改口说道:“哦,身上怎么这么臭,估计刚刚烟熏的,娘子,为夫先去洗个澡。”说完,站起身来往房间走去。

“姐夫,可以吃了,你去哪?等等”程小艺刚烤好,满心欢喜准备拿去给顾北品尝,见姐夫招呼不打就走了,娇声喊道。

顾北的身影非但没有停止,一个踉跄,反而走的更加欢快。

程小艺见姐夫走了,看了看手里的肉串,美眸转向白洛诗,道:“白姐姐”

程小艺闪亮发光的眼光扫过来,白洛诗感觉不妙,想了想,连忙结结巴巴地道:“小艺,白姐姐去给你姐夫搓澡。”说完,不给程小艺开口说话的机会,俏脸发烧追逐顾北的身影而去。

搓澡?白姐姐何时学会伺候别人了?

程小艺也没有多想,毕竟他们是夫妻嘛。见顾北走了,白洛诗也走了,程小艺挥了挥手里的肉串,觉得不能浪费粮食,得找个人品尝一下自己辛苦的劳动成果。

那还有谁?

小姑娘转过身往门口走去,准备寻找一个下人当试验哦,来品尝。眼角突然撇见铁架边吃的正香的两人,双眼一亮,这不就有现成的两人。

正对着肉串思考如何下嘴的晴儿,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被一道目光盯上,抬起小脑袋望去,正对上程小艺双眼发亮的眼睛,没多想,准备咬向散发香味的肉串,想了想,又放下把肉串丢在托盘里,一脸可惜叹道:“唉,这么美味的肉串居然吃不下,看来好久没活动了,先去活动活动一下筋骨。”说完站起身来,抢在程小艺发声之前,“唰”地一声跃上院墙消失不见。动作之迅速,可见武艺不一般。

背对程小艺的萧然,还不知危险已来临,手里抓着烤好的鱼,正大朵快颐,他最喜欢吃鱼了,不管烤的,煮的,红烧的他都爱吃,这会让他响起童年的回忆。萧然正咬着鱼,突见晴儿莫名其妙的说了几句话,跳上院墙就不见了。

活动就活动嘛?谁还拦着你不成,有门不走,居然跳墙

萧然暗暗摇头,真搞不懂,多好的晴儿呀!怎么在姑爷身边呆了一些时日,学姑爷一样做些出人意料的事,开始不走寻常路了。

看来以后要远离姑爷,不能被他带坏了。

想着咬了一口手里的鱼片,不过烤鱼的手艺还是不如姑爷呀!这个还需要好好请教一下姑爷,看他有没有什么独门秘方。

“萧大哥”

正努力吃鱼的萧然,感觉身后有人叫他,转过身来见是程小艺,下意识把手里咬过的鱼片递过去,毕竟这是礼貌问题,别人叫你,你不能独自一人吃,要分享给大家,道:“原来是程小姐,某可不敢当大哥,吃鱼吗?”

看着沾满口水的鱼片,程小艺俏脸一黑,真想把油抹在他脸上,吃过的东西怎么能递出来,想想良好的家教,额,好吧,是有求于人,笑容不变,甜美发声:“谢谢萧大哥,小艺不饿。”

“那程小姐”

“没事,就是想请萧大哥吃肉串,可不许拒绝喔。”程小艺撒娇地说道,这次她学聪明了,提前用话语把萧然堵住。

“额,那谢”

刚想说谢谢的萧然,低头看见程小艺递过来一串黑乎乎的东西,后面的话语堵在喉咙处,怎么也说不下去。

“”

萧然看着那坨黑乎乎,刚站起身,想学晴儿一样越墙消失,双脚用力准备眼疾手快的程小艺抓紧他的衣领,娇声道:“萧大哥,你不会也想学他们一样溜走吧?”

“怎,怎么会呢?”

萧然讪讪道,他确实想逃跑,程小艺抓着他的衣领,如果他双脚用力跃起,就会把她带起来摔倒,可是假如不逃跑的话,看着黑乎乎的一坨萧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以前如果多接触一下姑爷,多留一下姑爷的油滑,就不至于这样了,被他带坏好像也不错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要想生活过得去,还得去面对,萧然视死如归般接过那坨黑乎乎,放进嘴边,把它当成美味佳肴想下嘴,可是如何也下不去嘴,抬头向程小艺望去,见她一脸期待,鼓励的眼神,狠狠地咬过去,眼看越来越近,萧然发现还是做不到,可以欺自己的身,骗不了自己的心

第七十五章 白洛诗的主动

顾北从来不叫侍女帮他洗澡,面对不熟的侍女,他会害羞,至于晴儿么,他是千肯万肯,可惜叫不动。

顾北泡进浴桶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只觉一身轻松。自来到古代,他也习惯了那一头长发,随意地将乌黑的长发挽了挽披在肩后,穿上搭在架上的洁白小衣,穿上一件白洛诗准备的崭新白色长袍,蹬上一对软底薄靴,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房间。

白洛诗正坐在外间等候,见顾北出来,忙迎了上来,见他额头又滚落几颗水珠,忙掏出手帕轻轻为他拭去,说道:“相公,怎么不躺下歇会儿?”

顾北笑道:“不躺了,出门几日赶快好像离开很久了,正好没事呢,咱们四下走走吧,天天呆在后院里,没什么消遣的东西,估计也很闷吧。”

顾北原本就皮肤白皙,俊郎不凡,刚刚沐浴更衣,微红的面皮上,鼻挺眸清、唇红齿白,俨然一个翩翩佳公子,白洛诗望着顾北英俊的模样,柔柔地笑道:“不用了,在家里都已经习惯了,没事摆弄一下琴棋书画,就是这几日你不在,心里总是有些空落落的。”

顾北不在这几日,秦夫人常来陪伴她,母女两说很多私密话,白洛诗想了很多,不管是意外也好,不喜欢也罢,反正已经成婚,跟他有了夫妻之实,再有几月,小孩都要出生,让她再像以前的态度对待他,她也做不到。反正他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他们注定是要一起度过下半辈子。

更何况她也不是铁石心肠,顾北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他在家的时候,白洛诗还没感觉到,顾北离家几日,她才明白那份煎熬,她已习惯了他在身边,习惯了他的嬉皮笑脸习惯他的一切。

她主动拉起顾北的大手,轻轻贴在自己光滑的脸颊上,轻声道:“你知道吗?你在家里的时候,我还感受不到,哪怕你早起出去忙碌,可是我也知道你晚上就会回来,心里头静。你出去几日,院里空荡荡的,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乱乱的没了心思。”

白洛诗居然敞开心扉,对他主动说情话。

顾北听得心花怒放,面不改色道:“为夫也是,你不在身边,总象少了点儿什么,以后要是再出门,一定要把你带在身边,不让为夫会想念到发疯的。”

白洛诗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顾北,甜甜地道:“我们出去吧!小艺他们还在外面呢。”

顾北含笑应了一声,想起那坨黑乎乎的,,一脸后怕:“要不再等等吧!”

白洛诗已走到门口,知道他是想起了那些烤肉,扑哧娇笑出来:“那我先出去了,你等会再出来吧。”

顾北想起了堂兄顾诚被安置到外院客房,自己做主人的该去看望一下才是,便也随后出了门,来到院里,只见院中已收拾好,程小艺也不在,松了一口气。

穿过花厅、内厅、越过天井,刚刚走到外院,一处专门安置贵客的院子门口,就见一个丫环手拿食盒迎面走出来,顾北笑问道:“顾诚呢,刚用完中饭?”

“见过姑爷,顾公子在房间里。”丫环行礼恭敬答道。

顾北哦了一声,走过院子来到大厅,只见房中无人,他边往里走边喊:“顾诚”

门帘儿一掀,顾诚穿着一件素青色长衫,走了出来,见是顾北,人模狗样作揖,走到桌旁,反客为主地道:“原来是北弟呀!快坐快坐。”

顾北在桌对坐了,游目望着房间四周道:“堂兄觉得这里可还满意,如果不满意,我就让人重新安排。”

顾诚笑成一朵喇叭花,拘谨说道:“北弟,你不必如此客气,这里独门独院的,环境也好,侍女也咳咳,可人,比顾家村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顾北见他有些拘谨,知道他还有些不适应,笑着说道:“那堂兄,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跟侍女说,或者跟我说也行,千万不要客气。”

毕竟是自己的堂兄,记忆里,堂伯在世时,对他还不错,他也不好苛待顾诚,以前看着他当泼皮是没能力,现在有能力了,能照顾就照顾一下。

“好,好。”顾北答应一声,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宅子,一路走来,园林风景,娇俏可人的侍女,都让他看花了眼,他现在总算相信顾北真的嫁给娶了哪位大小姐。

能住进这种大宅子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当管家把他领进这处院子时,告诉他这是专门安置贵的院子时,他对堂弟顾北感激零涕。想想以前他也就是一个泼皮,居然能住进这么豪华的住所。就算以后顾北不用他了,他回到顾家村可是有着吹嘘的资本。

就连中午吃饭时都有侍女帮着布菜,不过他可不敢动手动脚,客客气气地道谢,心里感念顾北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又有点愁绪,不知道堂弟顾北会安排他去做什么,他又怕胜任不了,对不住堂弟,让他失望。

“北弟”

正在这时,一名门房气喘吁吁跑过来,打断了顾诚的话语,道:“姑爷,原来你在这儿,门外有位陈金旺说要找你。”

顾北一怔道:“在哪里?”

这老陈消息真灵通,本姑爷刚到家,正想找他呢,他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门房躬身道:“正在门外侯着,小的听说找姑爷就急忙前来禀报。”

顾北看了一眼门房,觉得有些面生,笑着说道:“你是新来的吧!以后陈金旺前来不用通知让他直接进来就是,你把他领到这里来吧。”

顾北看着远去的门房,对顾诚问道:“堂兄,你刚刚想说什么?”

“就是想问问北弟,我,准备安排我做什么?”顾诚见门房在堂弟面前大气不敢出,他也有些紧张,结巴问道。

顾北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堂兄,不急,等老陈来了再说。”

不多时,陈金旺进入房中,见顾北和一名青年坐在桌上,走过去对着顾北行礼后,对着顾诚又行了一礼。

顾北坦然受之,看向顾诚的反应。

顾诚刚也听到北弟跟门房的对话,知道面前这位不用通报可以直接进白府的中年人,很受北弟器重,见他行礼,顾诚可不敢跟顾北一样托大,站起身来慌忙还礼。

他现在也就抱着堂弟这根大腿,离开了堂弟,什么都不是,泼皮的救命法则,陌生的环境,该低调还是低调为好,太过高调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跟着堂弟是来混口饭吃,不是来当泼皮的,他要让堂弟看到他的用处,这样关系才能维持更长久。

顾北笑看一切,挥挥手,说道:“行了,都坐下吧。”

“老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兄顾诚,刚跟我来府城,以后要麻烦你多带他一下,堂兄,这是老陈,现在替我打理商行,以后你要跟他多多学习。”顾北笑着给他们介绍起来。

两人又客气了一番,陈金旺有点摸不准东家的心思,难道这个东家要培养他的堂兄顾诚来代替他?急忙问道:“东家,你的意思?”

顾北见他一脸担忧的神情,心如明镜,安慰道:“老陈你看着去安排吧!用心带一下他,以后我另有他用。”

见东家不是要替换他,心中的担忧尽去,连忙保证道:“放心,东家,我一定用心去带这位顾顾兄弟。”他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在东家面前称呼顾少爷有点不妥,干脆直接称呼顾兄弟。

第七十六章 拍卖会

“不敢当,陈陈掌柜叫我顾诚就好,以后有但有吩咐,兄弟我敢不从命。”顾诚知道以后要到这位陈掌柜手里做事,一副泼皮作派说道,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泼皮,连忙改了称呼。

“顾兄弟真乃”陈金旺不知该用什么词夸赞,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半响憋出一个词,道:“顾兄弟真汉子也。”

真汉子?一个只会偷吃摸狗,调戏良家妇女的泼皮也能称的上“真汉子”?

一旁的顾北暗自好笑,想说泼皮就明说,还用上“真汉子”三个字,如果让真汉子听到,又该如何作想。

“哪里,哪里,想当年”顾诚哪里知道陈金旺只是在恭维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泼皮,那里有人称他真汉子,是以沾沾自喜起来,觉得陈金旺看着特别顺眼,准备大肆吹嘘一翻。

“行了,想当年你干的事还少了,丢人现眼”顾北抢先打断话语,对他毫无犹豫训斥起来。

堂兄不要脸,堂弟还要脸。

“”顾诚被训的哑口无言,不敢辩驳,乖宝宝一般坐在一旁。

陈金旺见东家发怒,连忙转移话题,请示道:“东家,现在天香露已经走上了正轨,销量也不如前几日,作坊建好后,供应店铺绰绰有余,您看是不是该开拓一下其他市场。”

开拓这词还是从东家口里听来,第一次听说觉得有些拗口不适应,逐磨几次后觉得东家用词非常贴切,是以现学现用起来。

陈金旺自从跟随顾北后,每每东家口里蹦出一些新鲜词汇,他都会当场记录下来,事后再去细细逐磨。

销量下滑是肯定的,这些顾北早就知道,虽然前期广告噱头非常成功,让天香露一炮而红。经过几日的销售,市场就会慢慢饱和,有需求才有销量,虽然应天府城有三十多万人口,但富人有多少?能买的起天香露的富豪又有多少?能买的起天香露又愿意去买的有多少?

顾北想了片刻,抬起头来,慢悠悠说道:“那就开拓其他市场,老陈,给各大商贾发邀请帖,五日后,怜梦姑娘画舫之上举行一场拍卖会。”

“明白,东家,这拍卖会又是何物?”陈金旺疑惑的看向顾北,听到新词,连忙随身掏出纸笔,开口问道。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见老陈如此好学,顾北也不藏拙,解释起来:“拍卖也称竞买,商业中的一种方式,卖方把商品卖给出价最高的人。”

“那举办这场拍卖会,拍卖什么?难道拍卖天香露?”陈金旺用纸笔记录好后,新的问题抛了出来。

陈金旺越发疑惑,店铺里天香露不是已经开售了,东家搞出这个拍卖会作何用?难道这个拍卖会还能比店铺天香露卖的更贵?

“代理权。”顾北捧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点拨了他一下。

“拍卖会,代理权?”

顾诚听的云里雾里,想开口,又不敢,坐在一旁急得抓耳捞腮。

陈金旺喃喃念叨起这两个词,逐磨起东家用意,想起东家让他发邀请贴,在把两词联想起来,他明白了东家的意思,顿时激动起来:“东家,您的意思是把所有县城的代理权拍卖出去,价高者得?以后我们只管供应天香露,收取代理费?”

见老陈开窍,顾北点了点头,纠正道:“不是所有,是应天府辖下的八大县城,夏国这么多县城,我们这么小的作坊就算十二个时辰开工,也供应不了。”

“是,是,还是东家高见,小的对您敬仰如山”陈金旺崇拜地望着顾北,一脸佩服之色。

这算什么高见,这都是二十一世纪玩臭了的东西,超前拿到这个时代,还不让你们大吃一惊。

不知道老陈是在拍他马屁呢?还是在讽刺他?

权且就当他拍马屁吧,虽然马屁很蹩脚,但也不能寒了手下的心,不然以后谁还来拍他马屁?

接下来,两人一问一答,你来我往,逐条把拍卖会前期准备工作,应对事宜一一敲定下来。

两人敲定完之后,夕阳已落下,顾北早已疲惫不堪,今日又是早起赶路,又是烧烤,没有歇息,下午跟陈金旺讨论商业,如果不是想起洛诗跟未出生的小家伙,顾北早就挑骡子不干了。

顾诚双手拖腮,两眼无神地看着二人,思绪都不知道飞往何处,见他们总算讨论完毕,总算放松下来。

见天色不早,陈金旺告辞离去,顾北确实有些累了,也没心思招待,叫来一顿饭菜,让顾诚替他陪好陈金旺,拖着疲惫的身子往院里走去。

拍卖会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所有的安排大抵都已经布置好,接下来的事情,和他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交给老陈就好。

“相公,你不去弄你的拍卖会,还有时间坐在家里。”白洛诗坐在躺椅上,看着顾北问道。

这几日拍卖会邀请贴,都传疯了,这家伙不去忙碌,居然还有时间呆在家里。

顾北在白洛诗身旁椅子上坐下,躲进阴凉处说道:“这不是陪娘子吗?再说了,拍卖会的事宜都交代好了,总不能让为夫亲力亲为吧,那还要他们有什么用?为夫是智脑,只动嘴不动手。”

自从怀孕后,白洛诗就开始嗜睡起来,顾北离开几日,她就喜欢躺在院子顾北躺过的椅子上。阴天的时候还好,一到太阳温度高的时候她就特别讨厌。想躺在院里又怕晒,顾北听说后,找人搭建了一个廊架,撒下葡萄种子,看了看觉得廊架光秃秃的,又自己设计了让人连夜打造了这把遮阴的大伞。

白洛诗抬头看向遮阴的大伞,虽然阻挡了阳光,但阻挡不了炽热的温度,不过她对相公的宠溺,脸上没有表现,心里还是很欢喜。

“那好吧。”白洛诗罕见的没有在训夫,对于相公的疲懒性子,她也是很无奈,想做的不用说他会做好,不想做的,就算九头牛拉着也没用。

程府。

程家大郎对程无敌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父亲,顾北让陈金旺广发什么拍卖会邀请贴,也给我们发了,父亲要去吗?”

“为什么不去?”程无敌狠狠踢了程大郎一脚,豹眼瞪了一眼这个一点不像他的蠢笨儿子,口沫横飞道:“自家的生意不去捧场,你是猪脑子吗?也不知道当初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这种事还需要问?到时候让你小妹前去,你们几个蠢货一起陪同。”

“孩儿知道了。”程大郎立在一边,闷着头瓮声瓮气答道。

我是蠢货?生出蠢货的您又是什么?还不是老蠢货。

其余众郎同时心里腹诽起来,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蹙他们老子的眉头。

“到时候记得,看住你们小妹,别让她跟那小狐狸走的太近,别到时候老子当了便宜岳父,那小狐狸心黑的很”

“是”程家众郎恭敬应是,站在一旁。

程无敌见这十个儿子杵在厅堂门口,把光线全都遮住了,越发不爽起来,勃然大怒道:“是个卵子,还不滚,想留在这里挨揍?”

程家众郎“唰”地一下,不敢再停留,争先往门口挤去,程家十郎身材都比较魁梧,刚好并排卡在门上,十人对视一眼。

三二一,同时用力,幸亏程家厅堂门框比较结实,由于用力过猛,十人同时摔在地上。

第七十七章 怜梦有请

程无敌看着十个蠢货远去的身影,豹眼瞪的老大,只感觉家门不幸啊!还是女儿算了,女大不中留。

x府。

“天香露代理拍卖会?”中年男子脸上露出喜色,说道:“这是我们的机会,不知道参加的人有那些”

xx府。,

“去,这是白家姑爷的请柬,更何况是拍卖天香露代理权,此次拍卖会,我亲自去!”

xxx府。

“什么,没有邀请我们,凭什么,周围那么多商贾,为什么就只有我们没有收到?不行,我们要抗议,同样都是商贾,白姑爷不能这么区别对待”

几日的时间,一场即将在怜梦画舫举办的代理权拍卖会,就成为了整个应天府议论的热点。

这次拍卖会,不仅邀请了应天府的达官显贵捧场,因是拍卖天香露的代理权,所以就连应天府附近其他府城的有名商贾都收到了邀请,后来因为许多商贾抗议,为了表示公正,顾北拍板又临时增加了不少名额

这一场宏达的拍卖会,在怜梦画舫举办,据说是怜梦姑娘亲自主持,到时候将当众献琴一曲,听说白姑爷亲自会见拍的天香露代理权的的商贾

一时间,有不少商贾为了拿到邀请贴,踏破了陈府,至于白府,他们是不敢创的。

首先陈金旺还是很兴奋,一一接待,接待的人多了后,干脆让管家去接待,甚至最后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顾北对于陈金旺接见了多少商贾,有多少人拿到邀请贴一点也不关心,他只关心这一次八县代理权能为他带来多少银子。至于这些没有拍到代理权的商贾到时候能不能暗地里达成交易,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他只是小小的拍卖了一场,给商贾们提供了一个商业交流的机会。

“姐夫,明天的鉴赏会,你要不要去?”陪着白洛诗正在花园散步,程小艺很没眼色的又出现在顾北的面前。

“去”顾北叹了口气说道。

自己种的瓜,能结出什么样的果,当然得亲自去看看。

“那我们一起去。”程小艺开心说道:“正好我们顺路,跟姐夫一起去想想都开心,就是哥哥们也要一同去。”

程小艺对于哥哥们陪同,颇为苦恼。

顾北深吸一口气,对于腰间正在扭拧的小手,更加苦恼。小丫头你是故意的吧!没事说的那么暧昧

“哦”

见程小艺蹦跳跑远后,顾北松了一口气,怕她等下嘴里又蹦出让人误会的话来。

“娘子,我跟小艺没什么的”顾北陪着白洛诗继续往前行去,解释了一句。

“哦”

顾北见娘子只是哦了一声,不在说话,以为逃过一劫时,只听白洛诗说道:“那是不是跟那个怜梦有关系?”

“”

怎么又扯上了怜梦,这跟怜梦又有什么关系。想起怜梦他就想起了那美妙的一哆嗦,那个狐狸精拿走了他的第一次,一哆嗦几息间就让他损失了数不清的子孙后代。

顾北打定主意,决定下次报复回来,怎么也得先让还一个儿子回来,毕竟别人欠他的,他肯定是要拿回来。

顾北走着走着,感觉不对劲,发现有人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转身低头一看,只见牵着他手的白洛诗站在那里不动。

“怎么啦!娘子。”顾北拉着她的小手往前走,边问道。

白洛诗也不走,小手也不放,站在原地看着他。

“娘子,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不想走了?”顾北只好凑近过去关心问道,希望能蒙混过去。

“你跟她有关系。”白洛诗看着他的眼睛,淡然说道。

“”

“你喜欢她,这几日只要提起怜梦,你就会转移话题,或者装聋作哑。说起小艺的时候,你会很坦然的否定,因为你把小艺当作妹妹看待。”

“”

这些她怎么知道,难道娘子调查他了?

“是不是认为我调查你了?或者以为我派人跟踪你了?”

“”

我去,娘子怎么知道他心里所想。

“是不是在想,我是如何知道的?”

“”

“相公,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你可不要后悔哦”白洛诗说完,俏皮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情况?娘子居然没有吃醋,也没有大吵大闹。

不想说,别后悔?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了有大奖,那要不要说呢?

算了,还是别说了,万一说了死的更惨。娘子的话只能信一半,反正他跟怜梦也没关系,要说有关系也是债主跟负债人的关系,她让他损失了不少子孙,他就是想讨回一个孩子而已。

对呀,顾北拍了自己一下,既然没关系,为什么不敢说呢。

顾北小跑上前,拉住娘子的小手说道:“娘子,我跟怜梦没关系的。”

“没关系就没关系呗。”

“那奖励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有奖励?”白洛诗记得自己好像没说过这句话。

“你说别后悔,这意思说了就是有奖励。”

“那你后悔吗?”

“不后悔。”

“那不就是了”

“”

顾北感觉自己被套路进去了

下午的时候,白洛诗玩累了正在午睡,为了让娘子睡好,顾北很狗腿的坐在一边用折扇轻轻地扇风,生怕把娘子热醒了。

“东家,东家。”陈金旺冲进院里大叫起来。

晴儿刚想出去制止,白洛诗睁开美眸,睡眼惺忪看着怒气冲冲准备骂娘的顾北道:“相公,怎么了。”

顾北本来很生气,见娘子问起,收敛怒气,道:“娘子,陈金旺来找,估计有事,我去看看。”说完,把折扇交给晴儿。

“去吧。”

顾北刚走到院子,陈金旺焦急的走了过来,大声道:“东家,不好了,怜梦姑娘呜呜”

刚说出两个怜梦两个字,顾北用手急忙堵上陈金旺的嘴,嘘了一声,才慢慢放开手来。

“怜梦?怎么又是她?”

白洛诗听到陈金旺说了两个字,后面就没了,低声喃喃起来。

“小姐,要不要”晴儿以为小姐在问她,小声说道。

“我还想再睡一会。”说完,白洛诗闭上美眸。

“”晴儿看了小姐一眼,悄悄溜了出去,小姐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反正她也是想看看姑爷在做什么,心安理得跟了上去。

出门就见姑爷拉着陈金旺躲在墙角神神秘秘的,越发好奇,看了看他们躲在围墙的角落,双脚一跃,跳上院墙。

顾北拉着陈金旺走到围墙角落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问道:“怎么了,说吧,怜梦姑娘怎么了。”

他自以为安全,没人偷听,殊不知围墙另一边,晴儿小心的倾听。

“东家,那我说了?”陈金旺确定说道。

“说。”

“东家,下面这段话是怜梦姑娘的原话,让我一字不漏传达给你:顾北,你个死没良心的,是不是忘记了本小姐?忘记了约定?拿了老娘多少个第一次,是不是想不认账了?信不信老娘跑到白府说你搞大老娘的肚子,今晚如果不能前来慰藉老娘,以后都别来了,至于拍卖会也见鬼去吧!”陈金旺学着怜梦的说话口吻,拿捏手势,对着顾北胸口一顿戳,见东家脸色难看,戳完后哭丧着脸道:“东家,这些都是怜梦姑娘让我做的”

顾北被陈金旺戳的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第七十八章 偷听

约定?第一次?搞大肚子?慰藉?

短短一段话,晴儿从中发现了一个惊天大,大奸情没错,姑爷跟那个怜梦肯定有奸情。

晴儿敢拍着自己32c大胸脯打包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真替小姐不值,真替自己鸣不平,这个花心的萝卜姑爷怎么能这样呢?置她她家小姐于何地

顾北相信那妖精绝对敢这么做,真惹毛了她,那妖精真做出了什么奇怪的举动,他绝对不意外,问为什么?就凭她骗了他多少子孙后代。

顾北还没说话,旁边的陈金旺倒恶人先告状哭出声来,豆大的眼泪说流就淌出来,只见他抱着顾北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擦拭到顾北衣衫上,边哭边偷看东家动静。

这么大男人,还爱哭鼻子。

急于想听到姑爷说话的晴儿,真恨不得越过墙去狠狠踹他几脚才解恨。

本来心情美美哒,现在心情顿时很不好,好想找个东西解恨出气。

“老陈,你家死人了?”见陈金旺哭的很伤心,出于好心,顾北小声问道。

你家死人了?

陈金旺傻眼了,听听这是人话吗?我老陈好心前来传达,作为东家你不安慰也就罢了,居然还咒人,骂我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咒我家里死人,陈金旺觉得忍不了,也忍不下去,于是他抱着顾北的衣袍,把更多的鼻涕擦在他衣上,好一会才,说道:“东家,我家没死人”

没死人,那你嚎丧呢?

在心里筛选一翻,顾北选用了几套安慰的话语,只等到陈金旺说出‘是的’两字,他马上就用他那具有磁性的声音把准备好的话语安慰一下他。

“确,确定?”顾北不确定的问道。

陈金旺感觉心口又被捅了一刀,被他亲爱的是敬爱的东家连续两刀。

杀人诛心他听说过,没听过说话能诛心,他觉得自己以前太孤陋寡闻了,现在他相信了,夏朝的语言是一门艺术,却被东家发挥的淋漓尽致。

“确定。”陈金旺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

顾北心甚安,‘节哀’幸亏没有吐露出来,问道:“那你哭什么?”

对呀!我为什么哭?我为谁哭?我为什么要为那谁哭?

陈金旺想起来了,他是替东家哭的,站起来,说道:“我,我就是突然想哭。”

“那老陈你慢点哭,不急,姑爷我先走了。”打个招呼,顾北准备闪人,毕竟别人哭,肯定是有什么伤心事,他也不好在一边看着。

晴儿听得莫名其妙,怎么陈金旺哭了一场,姑爷就要走了,陈金旺不是来替怜梦传达话语吗?怎么姑爷就要走了呢,晴儿感觉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够用。

难道姑爷发现我了?晴儿耳贴院墙,单手托腮。

“等等东家,我不是来替怜梦姑娘传送话语么,你怎么就走了。”见东家要走,陈金旺突然想起,姑爷还没说答案呢。

“对哦!老陈你还有什么要说?”

“没了。”

“行,那我知道了。”

“东家,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见东家越走越远,陈金旺大声问道。

“”

“怜梦也怀孕了?今晚邀请相公去约会慰藉一下?晴儿,你没听错吧?”

“小姐,婢子真的没听错。”晴儿肯定说道。

约定?第一次?搞大肚子?慰藉?这些加起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难道相公骗了她?

白洛诗想起散步的时候,相公说的话,她当时已做好准备,只要相公说出跟怜梦的关系,她就会答应相公,虽然会有点吃味。但她从来没想过能一个人霸占顾北,其他权贵人家,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顾北虽是入赘,但她从未想过用这些去约束他。

她白大小姐也有自己的骄傲,跟顾北成婚是意外,如果不是顾北一点一点叩开她的心扉,就算肚子怀了小孩,她也只会跟顾北有名无实的度过这一生。

“小姐,怎么了?没事吧,估计是婢子听岔了。”晴儿见小姐一直不说话,担心的问道。

“没事,晴儿这些话你就别告诉其他人,姑爷也别说。”白洛诗嘱咐道。

“那小姐你就不管了?要不要婢子把姑爷叫来。”晴儿替小姐鸣不平,提议说道。

“不用了,这些事你就别管了。”白洛诗露出笑容,宠溺说道:“晴儿,你跟姑爷相处如何了?”

“也,也就那样。”晴儿突觉心跳加快,红霞漫天,不敢看小姐,低头小声说道。

“那样是哪样呀!”

“就是那样呀!小姐,不理你了,就知道拿晴儿说笑。”见小姐拿她笑闹,晴儿跺着小脚,娇羞说道。

“好,好,我家晴儿长大了,有了姑爷忘了小姐了。”白洛诗故作叹息,摇摇头道。

“才不是呢。”

“那晴儿跟相公到那一步了。”

“晴儿也不知道,明明姑爷就在眼前,给婢子的感觉离的很远。”

“那晴儿可要加油。”

对于陪她一起长大的晴儿,她的身世,白洛诗从未拿她当侍女看待,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可以谈心的闺蜜,习惯了身边有晴儿的陪伴,既然晴儿喜欢相公,她也默认了,她不想苦命的晴儿远离她。

傍晚时分,夕阳染红了天气,也将应天府城浸在红霞当中。

夕阳还未落下,三人坐在饭桌上,三人各自想着心思,顾北给娘子和晴儿布了一些菜,便自顾想着自己的事,平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晴儿也难得安静下来。

顾北匆匆吃完放下碗筷,抹了抹嘴巴道:“娘子,等会我要出去一趟,你早点歇息。”

“好。”白洛诗低着头小口吃饭,头也不抬答道。

晴儿张嘴欲唤住他,想了想却又停住,幽幽叹息一声。

秦淮河上画舫巡游,河流两岸灯火点点,一到夜晚,秦淮河上薄雾笼罩,朦胧中透出几点渔灯,更显眼的是画舫上高悬着的红灯笼,将这夜色中的薄雾点缀得暧昧起来,如同女人身着轻纱般撩人心弦。

官柳动春条,秦淮生暮湖。楼台见新月,灯火上双桥

顾诚跟在顾北身后,一路上左右四顾,看的眼花缭乱。

秦淮河岸人头涌涌的街道,小贩们高声叫囔,靠岸的画舫上不时有人登上画舫,不多时,画舫起航飘往河中,画舫上不时响起才子佳人嬉闹声,不时会传来某某公子有某某新作出炉的诗句,随后便能听见某画舫上某姑娘将这诗词唱诵一番,随后迎来满堂喝彩。

顾北带着顾诚老远看到怜梦的画舫,站在门口迎客的龟公见他们登上船,连忙拦着他们,道:“客官,不好意思,今儿画舫被人包场。”

“哦。”顾北听说被包了,转身打算走人之际。

“顾公子,留步,小姐有请。”画舫跑出来一个丫环拦住了顾北,说完瞪了龟公一眼,“不长眼睛的东西,这就是包场的顾公子。”

拦住顾北的丫头正是怜梦的贴身丫环,听到丫环训斥龟公,顾北疑惑问道:“怎么是我包了?”

“顾公子,请吧!”丫环没有回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怕顾北走人,解释道:“到了里面,顾公子就明白了。”

虽然满肚子疑惑,顾北带着顾诚刚登上船,丫环轻轻向一旁的龟公点了点头。龟公扯着嗓子向船工喊了声:“起航!”船工跳上岸解缆绳,拔铁锚,抽去跳板。众船工纷纷高喝一声:“顺风!”画舫便已随流而动,向着河中方向驶去。

第七十九章 陌上人如玉,佳人世无双

画舫都起航了,想下去也不成了,既来之则安之,顾北当先走进大厅,顾诚亦步亦趋跟上。

顾诚眼睛都不够用,打量起四周,刚进入大厅,一股清淡的香味涌入鼻中,让人精神一震。眼睛情不自禁地瞄向大厅里来往穿梭的侍女们,只见侍女们身着嫩绿的对襟长裙,露出里面雪白色的领口,嫩绿色的裙摆长可曳地,粉面犹似含春,犹如一朵桃花开在了三月里,娇不可言。

明珠生晕,美玉盼兮。见顾北二人进入大厅,忙碌的侍女们放下手中的事务,同时躬身行礼,仿佛事先排练过一般工整,只听喷珠噀玉:“见过顾公子。”

顾诚看着这群莺莺燕燕,他见过最漂亮最有气质的就是县城贾财主之女,但是跟这些侍女一比,还是稍显逊色。用衣袖遮住,擦拭一下嘴角的口水,他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不能给北弟丢人。

就连顾北身处顶级美女环绕,对这群养眼的侍女,也不得不惊叹一声,怜梦姑娘真是大手笔。

这么多百里挑一,形态各异,气质胜似官家小姐的美女,在怜梦这里居然沦为了迎接他顾北的侍女中一员。

“顾公子,楼上请。”领路的丫环见顾北也被大厅场面给震撼到,扬起唇畔隐秘地勾起一抹得意,这些大手笔可是出自小姐之手。

这种待遇,就连三皇子前来,也不曾有过殊荣,也不知道小姐为何对面前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如此看重,不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点的小白脸吗。

顾北点头示意丫环头前领路,虽然知道怜梦姑娘的闺房在何处,但既然怜梦姑娘为他摆下这么大的谱,他怎么也得提高自己的逼格配合她,这波13怎么也得继续装下去。况且领路丫头都说了,这画舫他包下了,以他对那妖精的了解,妖精可是说到就能做出,既然花自己的银子,为什么不好好装一把。

后人云:装13能使人陶冶情操,提升高尚人格。

顾北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提升一下人格,虽然人格已够高了,但是提升一点算一点。

至于你们问后人云的后人指的谁?那当然就是他了,他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

怜梦今晚整出这么一场盛大的迎接模式,想必对他怨气不小,能用银子解决的事不算事,毕竟他现在可是日进斗金。

顾诚回过神,见顾北走上二楼,身影快要消失之际,才想起跟上,一位侍女笑盈盈地拦在身前,红唇翕动,发出清越的声音,似水涧青石,“这位公子,还是留在大厅吧,怜梦姑娘交待,今日二楼只对顾公子一人开放。”女子说完,对着大厅的桌子做了一个请势。

“”

侍女俏脸虽带着笑,给人易相与的感觉,发出的声音确不容人质疑,让顾诚刚想说的话生生憋在心里。

顾北走上画舫二楼,领路丫环对他神秘一笑,“顾公子,请自便。”说完便消失了。

迈步之际,有琴音袅袅传出,仿佛为他引路,顾北随着琴音往前走去。不多时来到了一处雅间,只见琴桌前,端坐着一道倩影,一头乌黑的长发挽成流云髻,髻上插着两朵掌心大小的粉色百合簪,完美无瑕的身材配合一张妖娆的容颜,让人难以挑剔,令人忍不住心中赞一声,陌上人如玉,佳人世如双。

此情此景,便是如此吧。

“怜梦姑娘在琴音上的造诣,堪称登峰造极了,若是配上她的一曲掌中舞,不知会是何等光景。”顾北安静聆听着,虽然他也不是很懂琴音,但光听就感觉到不凡。

只怕这种想法也只能想想。

片刻后,琴音缓缓停下,只见雅间中,倩影睁开凤眸,开口问道:“顾公子,此曲如何?”

随后哑然失笑,自言自语道:“我都忘记了,问顾公子琴曲,如同对牛弹琴。”说完凤眸扫了一眼顾北,捂嘴娇笑起来。

顾北俊脸一红,这妖精!有你这么损人的吗?常言道打人不打脸,你还专门打本姑爷这张帅脸,不知道本姑爷靠颜值吃饭的么。

怜梦起身,提起裙裾莲步款款行至顾北身前,笑容肆意地看着顾北。

只见怜梦穿着冰蓝色的对襟齐胸襦裙,长长的裙摆起伏如同站在海上波涛的仙子,端庄高贵,文静优雅,粉黛未施的妖娆面容上一双凤眸透出云雾般的光彩,整个人纤尘不染,竟让他瞬间觉得高不可攀,又心生旖念

顾北只喜欢一种仙子,一种独属于自己的仙子,不属于自己的仙子,他要么把她拉下凡尘,或者把她变成自己的仙子。

怜梦仙子刚好或暂时不属于他,顾北还在想着如何把她拉下凡尘之时。

便有一道让人听了骨头发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怜梦看着顾北,柔声道:“顾公子,奴家千等万等,对你茶不思饭不想的,你居然敢放老娘鸽子!需要老娘了,你就派人知会一声?”画风一转,说出的话一点都不温柔。

每个人都有其异于常人的特点,比如程小艺童颜巨胸,晴儿活泼可爱,白洛诗的冷

怜梦的特点就是媚,人媚,声音也媚,说一句话,能让人听了骨头发酥,脚底发软。

尤其是她不自称“老娘”,自称“奴家”的时候,简直是媚到了骨子里。

顾北对于这种发嗲的声音毫无招架之力,只不过不是被她迷住,而是听了就会觉得浑身发冷,起一身鸡皮疙瘩。

对于又是“奴家”“老娘”的自称,顾北见怪不怪觉得当该如此,仿佛这就是真实的她。如果只称呼“奴家”他反而还要暗自警惕。

顾北看着她,道:“怜梦姑娘,莫生气,生气使人提前衰老,在下不是前来看你了。”

怜梦低下头,委屈说道:“前几日在奴家房里,还小姐姐的叫着奴家,今天就忘记奴家了吗?”

那天叫她小姐姐,不是无奈之举么。

听见她自称“奴家”,顾北心里暗暗提高警惕,说道:“怜梦姑娘,你就让在下站在门口说话?”

怜梦看了看两人所站的位置,说道:“奴家已备好酒菜,我们边饮边说,顺便欣赏一下秦淮夜景。”

顾北给两人斟了一杯酒,看着怜梦问道:“怜梦姑娘,我敬你一杯。”

怜梦坐在椅子上,答非所问,道:“听说你又发明了一种新的吃食。”

顾北看着她,难以置信道:“这你也知道?”

他实在是想不通,要知道他也就才烤过三次,两次在顾家村,一次在府中,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怜梦瞥了他一眼,说道:“没有老娘不知道的。”说完对他眨了眨美眸,神秘一笑补充道:“就算老娘想知道你穿什么颜色的犊鼻裈,也照样知道,信不信?”

顾北怔了怔,夹着双腿,看着她说道:“姑娘家的,说话矜持点。”

怜梦白了她一眼:“矜持?老娘平日里装矜持装的快吐了,在装矜持,估计喜欢的男人来都不来了。”

顾北明白,这妖精在讽刺他放她鸽子,对于“喜欢”二字,他自动忽略了。

他看着对面的怜梦,说道:“你看我这不是来找你了?”

“这是有事求老娘。”怜梦摆了摆手,一语道破,说道:“你想想该如何补偿我吧!不让明日拍卖会你找别人去,以后也休想踏足老娘画舫一步,老娘也换个老牛弹琴。”

第八十章 补偿

怜梦的琴声还是很赏心悦目的,虽然他也不明白好坏,但听完之后,心情的确会轻松许多,简直是减压必备神器,以后不弹给他听,那是绝对不行。更何况明日就是拍卖会,现在得罪了她,殊为不智。

顾北想了想,决定妥协,说道:“那怜梦姑娘想如何补偿?”

白府。

天气已经渐渐炎热,白洛诗正坐在院中躺椅上捧着书乘凉,晴儿手里拿着折扇给小姐扇着风,不时抬头看看天色,瞧瞧院门,仿佛心中期待的那个身影马上就会出现在门口。

白洛诗的目光转到晴儿身上,见她心不在焉,说道:“晴儿,想去就去吧!”

晴儿看了看小姐,没有说话。

“担心姑爷就去吧!不用管我。”白洛诗看着手中的《西厢记》,这本书她很喜欢看,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顾北本来不打算默写,知道娘子喜欢看,他有时间就去默写。

哪个少女没有幻想过能有一个如意郎君,那或许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骑着白马来到她身边,也或许是一个隔着墙吟诗的满腹经纶的才子,她很庆幸她就遇上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小姐,你难道就一点儿不担心姑爷?”欲言又止的晴儿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我”

白洛诗刚说一个字,只听晴儿接着道:“小姐,你可不能口是心非,你今晚手捧着书可是一页都没有翻动过。”

白洛诗点了一下她额头,嗔道:“你个死丫头,居然敢取笑我了。”

“晴儿不敢”晴儿嬉笑说道。

“我何尝不担心相公,只是这个时代本就是这样,男人三妻四妾。相公虽是入赘,但我从未拿他当赘婿看,不曾有半点瞧不起他。相公胸中有才华,只是为人懒散,不喜当官,如果不是为了白府,估计他也不会去外面奔波操持商业,他是想给我减轻压力,虽然他不告诉我原因,但是我知道他不会害我就行了,这些也是你们去顾家村以后,我想明白的。”两人打闹了一阵,白洛诗叹息一声,把心里的想法吐露出来。

晴儿听完一阵沉默,她又何尝不知道白府的境遇,白府完全靠着老公爷在支撑,也正是因为白家继承人缺失,所以才会圣眷正隆,让京都那位放心把兵权托付。如果那天老公爷不在了,白家还是白家吗?估计传承百年贵族到时候会沦为三流家族,甚至都不如。

如果不是小姐跟她说,她一直都不明白姑爷的用意。看似平静的生活完全是靠老公爷在外阻挡风雨。

“是不是我说补偿条件,你就答应?”

顾北自知理亏,放她鸽子,道:“条件可以提,但不能无理取闹,提一些不切实际的条件。”

“那你答应我十个条件吧!”

“别太过分了,最多一个。”

“八个,”

“两个,”

“七个,”

“三个,不能再多了。”

“七个,不答应那你走吧,恕奴家不送。”怜梦昂起俏脸坚持。

“五个,不能再多了,”

“成交。”

“”

见怜梦一脸得意的笑容,顾北那还不明白自己上当,她是算准了自己会答应。

“怜梦姑娘,你说吧,说完我好回去。”顾北像霜打茄子一样,说道。

“你什么意思?顾北,是不想看到老娘?老娘就那么惹你讨厌?”听到顾北的话,怜梦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来,想她应天一枝花,想见她的人都能排到京都了,见了她的男人,那个不是陪着小小,却遭他嫌弃了。

顾北总算知道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一秒变脸,这位怜梦姑娘天生就是演员。

她这是和自己撕破脸皮,是吃定自己不敢翻脸。

顾北还真不敢翻脸,看着胸口起伏的怜梦,说道:“怜梦姑娘,你说,在下洗耳恭听。”

“陪我一晚。”

“什么?”

“你不是讨厌老娘吗?第一个条件,陪我一晚。”

顾北面色大变,猛地站起身,退后几步,看着她,大声道:“姑娘,请自重!”

顾北看向怜梦的目光,充满了警惕。

上一次也是在这间房里,他就失去了好多个第一次。这一次居然让他陪一晚,他又不是职业三陪,凭什么?

怜梦看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涌现一丝羞恼,咬牙道:“我说的陪一晚是陪我吟诗作对。”

顾北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

怜梦看了他许久,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第二个,我也要吃你发明的吃食。”

“没问题,只要有工具随时都可以。”这个要求到不难,只要不是吃她烤的就行。

怜梦拍了拍手掌,领路的丫鬟拎着食材推开房门,后面跟着一个大汉,肩上扛着一个长形铁架子。

原来早有准备。

等他们出去后,顾北打量起这个铁架子,发现跟她家里的那个简直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白府守卫森严,他都怀疑这个铁架子是不是从白府偷出来的。

这个女人不简单!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只要不危害他跟他家人的生命,他也懒得多生事端。

不容他多想,怜梦继续开口道:“第三个,三天来陪老娘一次,如果三天未来,老娘就去白府找你。”语气不容置疑,振地有声。

“”顾北耸了耸肩,他还有选择的余地么?这些也是他之前答应的。

“第四个算了,先欠着吧!等想好了再说。”怜梦想了想,一时之间也想不到。

“不行,要么一次说完,不说的话,第二天就不作数了。”

“真要说?”怜梦眯起眼睛看着他。

“说吧!”

“第四个条件,以后每晚都来陪我,第五个”

“停,算了还是留着以后说吧!”顾北听的泪流满面,连忙打断,第四个要求都这么不靠谱,那第五个呢?

真答应每晚陪着她,他也吃不消呀!每晚什么都不干,还不得短命几十年。

就算每晚干点爱做的运动,他更加吃不消,估计补的速度都赶不上消耗。

怜梦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声音酥软道:“那就请顾公子开始吧!”

顾北站起身,走到铁架边,卖力工作起来,希望她一个高兴让他早点回家。

“我要吃这个,这个”怜梦伸出纤细的手指,一顿乱点,指挥的顾北团团乱转,最后良心发现,动手准备帮顾北。

“别动,”

幸亏顾北发现的早,及时制止了她,顾北现在是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绳,想起那黑乎乎的一坨,就胆战心惊。

见怜梦流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顾北可没怜香惜玉,他可知道这位是天生的演员。有心不想搭理她,但又怕她捣乱,想了想,把她扯到桌边坐下,从她胸口扯下手帕系在脖子上,吃西餐都是这样的。

怜梦一动不动的,任他摆布,只见顾北行了一个贵族礼仪,声音富有磁性的说道:“女神大人,请就坐,稍等片刻,美食马上就好。”本是想称呼女王陛下,公主殿下,发现有点不妥,想想只好换一个。

怜梦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

顾北重新来到烤炉边上,动作娴熟地抹油、翻转走一遍,不多时香气四溢,整个房间都溢满了烤肉的香味。

顾北嗅了嗅,突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这个妖精有钱,到时候让她换一个房间就是。

不多时,顾北把餐盘摆在桌上,忙了这么久,发现有点饿,也不招呼怜梦,抓起一尾鱼啃了起来。

第八十一章 睡着了

寂静的夜色越发黑了,此时耳中清晰传来更夫打更“咚!——咚,咚!”的声音,一慢两快,晴儿看了看天色,已经三更天了。

“小姐,夜间有点凉,你先去房间歇息吧!晴儿在这里就好。”晴儿凑近白洛诗耳边小声劝说。

“没事,晴儿你困了就先去睡吧。”

“晴儿不困,小姐我们还是去房间等待,夜间凉,看书光线也不好。”晴儿看着小姐面带疲倦的面孔,再次劝说。

白洛诗知道晴儿是担心她,站起身伸了个销魂的懒腰,拉着晴儿的手往房间走去。

顾北陪着怜梦吃完烧烤,已是一个时辰之后,怜梦早已不复刚才的淑女形象,学顾北一样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说道:“吃的好撑呀,从没发现自己这么能吃。”

顾北喝了一口怜梦让人送来的茶水,讨好说道:“以后想吃,随时给你做。”

“干吗一下子这么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怜梦警惕地看着他。

“这不是还欠你两个条件,提前讨好一下。”顾北随便找了个借口。

怜梦美眸白了他一年,摸滚打爬这么多年,顾北的心思她一清二楚,捂嘴打了个哈欠,说道:“知道你人在这里,心在别处,奴家也不为难你,只要把我哄睡,你就可以走了。”

“真”顾北惊喜的跳起来,突然发现怜梦还在,连忙收起笑容,改口道:“真是太好了,早就想哄人睡觉了,跟你说哄人睡觉,我可是一绝。”

“来,来,你躺着,我给你讲故事。”

怜梦躺在床上,顾北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开始给她讲起来。

顾北讲了一些童话故事,他觉得怜梦应该是不喜欢的,结果自己讲的口干舌燥,发现怜梦越听越精神,还不时的发问。

顾北拿起茶杯准备喝水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水已经空了,起身说道:“等一下,我让丫环给我添些水。”

怜梦挥了挥手:“去吧。”

顾北让丫环倒水的功夫,又去出了个恭,回来的时候,发现怜梦已经睡着了。

怜梦平日里在人前风韵十足,私下里不拘一格,睡觉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恬静,睫毛微微颤抖,胸口顾北可没有趁她睡觉的时候偷看她的胸口。

顾北发现她还穿着鞋子,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轻轻的脱掉她的鞋子,然后帮她盖上薄被。

顾北低头脱鞋子的时候,没有发现怜梦的睫毛颤抖了几下。

还好她没有醒过来,顾北看了看,她紧闭着双眼,胸口微微起伏,嘴角带着浅笑,没想到既妩媚又彪悍的怜梦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要是有一台相机就好了,就可以把她的这幅睡姿拍下来,然后就威胁她。

他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口,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

顾北刚走出去没多久,怜梦睁开眼眸,从床上坐起,嘴角微微勾起。

一道人影推开房门走进来,说道:“小姐,你不会真爱上他了?”

怜梦脸上的笑容敛起,脸上浮现出一丝隐藏的很深的厌恶,揉了揉眉心,闭上眼睛,说道:“出去,我要歇息了。”

等那人影出去之后,怜梦喃喃道:“自己真的喜欢他吗?”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反正知道自己不排斥他,喜欢跟他呆在一起。

画舫一楼大厅中。

顾诚孤零零的坐在桌上,就着吃食喝酒,不时抬头看了看楼上。他也不知道今晚抬了多少次头,脖子都酸了,就在他再次抬头时,总算见到顾北,迎接过去,准备说话时。

顾北走下来,对着顾诚说道:“走吧!”

顾北回到院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见白洛诗房间的灯光还亮着,顾北心里一暖,随后而来的是愧疚、自责。居然让一个怀中他孩子的女人在家中苦等。

顾北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进去,只见白洛诗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可能是感觉到睡的很不舒服,眉头轻轻蹙起。

顾北还是第一次见到娘子睡着的样子,只见她睡着了之后,眼睛居然不是全部闭合的,如果不是她天生就是这样,便说明她的休息一直不好,平日里应该有很大压力,长期处于一种不健康的睡眠状态。

这种人的睡眠较浅,排除干扰能力差,对外界刺激比较敏感,很容易惊醒。顾北没有叫醒娘子,左手放在颈部,右手放在腿弯处,小心翼翼地把娘子抱起来,轻放到床上,生怕弄醒了她。

顾北近距离打量着娘子,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合上了,眉头也舒展开了,嘴角带着甜蜜的笑容,顾北就痴痴地看着

顾北一觉醒来,已是早上。

这一觉,他只觉得神清气爽,舒服至极,由于刚睡醒有些茫然,看了看四周,这一丝茫然便瞬间消散,他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床,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在娘子床上。

顾北了回想一下,才想起自己昨晚一直看着娘子,不知不觉睡着了。

顾北穿好鞋子,下了地,掀开床边帷幔走了出来,只见娘子正在梳妆打扮,顾北走到近前,从她手中拿过梳子,很自然的给她梳起头发,说道:“娘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会。”

白洛诗看着镜中相公正温柔地给她梳头发,发出幸福的笑容,嗔怪道:“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睡。”

顾北把玩着手里乌黑的长发,说道:“这不是没看到娘子的美妙睡姿吗。”

“瞎说,昨晚还没看够?要不是我醒来,估计相公你就趴在床上睡到天亮了。”

“这么说,昨晚跟娘子同床共枕呀?”

“没有。”

“什么没有,娘子你都说漏嘴了。”

“没有,就是没有,哎呀,头发都被你弄乱了,赶紧出去参加你的拍卖会去。”

“不急,娘子,今晚为夫还想跟你同床共枕,不说话就算默认了。”

“”

今天乃是天香露代理权拍卖的日子,几乎整个应天府的商贾,士绅都将眼光放到了怜梦姑娘的画舫上,尤其是一些准备拿下代理权的商人摩拳擦掌,也有一些实力弱小的商人联合起来抱团。这一天,代理权将花落谁家?

大清早,顾北被娘子赶了出来,早早地来到了画舫。巳时不到,整个应天府变得非常热闹,商贾士绅集聚应天。

大量商贾士绅涌入应天府秦淮河畔,同样也吸引来不少凑热闹的人,好多商贩想趁着这个机会大发一笔,更带动了怜梦画舫周围的其他画舫的生意,如今秦淮河畔大街上云龙混杂,浅水游龙肯定有,但装白天鹅的癞蛤蟆也有。走在河畔大街上,一不小心可能碰上一位能人,也有可能碰到骗子被人坑一把。

陈金旺正在船头迎客,顾北和怜梦此时坐在二楼看着热闹。

一楼是举办拍卖会的地方,大厅内的空间极其宽阔,人群登上船头,便能看到大厅里,一张张桌案从大厅门口延伸到最里面,中间空地处临时搭建了一座高台,作为拍卖之用。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观看,顾北呕心沥血亲自设计而成,当然至于布置这些脏活累活全部都是陈金旺一手操办。

为了给人最高逼格的体验,几日前就请了一批工匠,用牛皮这时代牛是耕地重要畜牧,受国法保护,当然是不可能的。采用了突厥人羊褥毯子历时几天几夜打造出了单人沙发,坐上去可谓是舒适柔软,软硬适中,单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第八十二章 拍卖会

就为了这场拍卖会,可谓是耗资不菲,不过顾北信奉羊毛出在羊身上,看着这些羊皮沙发,仿佛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待宰的羔羊,这些羊羔总有被他宰的一天吗,酒要一口一口喝,饭要一口一口吃,韭菜要慢慢割。

更何况定制的沙发又不是无处可用,以后还可以举办割韭菜大会额,是举办拍卖会。

每登上画舫的人,一进入大厅,仿佛进入了花香的海洋,香气入鼻,闻之精神一震。

没错,这是顾北特意让人挥洒的,其一是怕羊毛沙发有异味,喷洒香水是为了掩盖羊膻味;其二是让在座的羊羔们,临身感受天香露的香,随着天香露的隐藏功效渐渐被人挖掘出来,其中的功效之一能使羊羔们提神,一旦香味成海,就跟闻酒一样,闻之让人沉醉其中,这样才能更好的割韭菜。

就好比一个绝世美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开始你会眼前一亮,等你慢慢适应之后,突然出现一群绝世美人,你还会眼前一亮?你会想本该如此,毕竟人太优秀了,是没办法控制的。

比如一个商人看账本适应了天香露奇香包围,突然之间,不用香味了,刚开始还会觉得空气挺新鲜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账本的枯燥,就会慢慢想起天香露提神醒脑作用,这叫习惯成自然。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习惯使人成瘾,但是丢弃习惯后又很不适应,会更加想念,然后重拾起以前的习惯。

这就是其三,最终的目的,一个别有用心的家伙想出来的,开始让这些商人去慢慢地习惯去适应天香露。

因为商人跟权贵官员圈子是最为广阔的,每日要接待,拜访很多人,等这些人习惯之后,他们就会带动周围的亲朋好友去使用天香露,这是一种隐推销。

等更多人适应了以后,天香露不单单只是驱虫蚊蝇、提神醒脑等功效,会渐渐代替其他的檀香等香料。毕竟燃烧檀香,存在起火的隐患,如果用上更加安全的天香露呢?只要在卧室、书房、会客厅等一些地方挥洒即可,随用随洒,也不会浪费。

等卧室、书房、会客厅都挥洒香水,出门见客之前都要喷洒一些在身上,天香露就会潜移默化的成为贵族们不可替代的奢侈品,以前只是驱逐蚊虫,提神醒脑、沐浴的时候喷洒一下,等到卧室、书房、会客厅都要喷洒的时候,天香露的消耗就会越大。

毕竟会客的时候,喷洒的香水气味代表着脸面,有钱的商贾、士绅、权贵官员,难道还会吝啬?喷洒的越多,就会消耗越大,消耗越大,销售就越好,销售越好,顾公子就会越开心?

不,他可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致力为人谋取福利。销售越好,作坊就要招收更多的人,就意味着更多人不用再饿肚子了,过年有新衣穿,当这些作坊的伙计拿到月钱后,总不能把我钱放在手里生锈吧,如果拿去用了,又是照顾了别人生意,别人生意好了,朝廷的税也就多了。

只要能挣钱,这钱最后总归到了朝廷的手里,最后又是用到了百姓身上。

旁边的怜梦听了他心里的想法之后,小脑袋是晕乎乎的,但似乎又觉得说的没错,一脸佩服说道:“廖廖几句话,却似乎说出了大道理,朝廷一向尊农抑商,奴家还在奇怪为什么你会对这营生感兴趣,原来如此。”说完之后,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帮他。

感兴趣?他才不感兴趣,他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平安度过这一生。可是就连这么简单的生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奢望。

酉时,随着怜梦一曲琴音,引入关注的拍卖会终于正式开始。顾北身着深蓝色长袍,大踏步站在高台上,在他面前摆着一张高桌,桌子上放着一个铜锣,一个锣槌,拱手对着四周各施了一礼,他笑着说道:“诸位,今日大家齐聚怜梦画舫,为的是什么,相信不用顾某多说了。最近风靡全城的天香露怎么样,想必大家也都明白,今日只要拍下代理权的,不管是谁都是顾某朋友,到时候碰上什麻烦都可以找顾某。代理权三年拍卖一次,价高者得,大家可以放心拍,现在拍卖会正式开始,有请怜梦姑娘上台主持。”

当顾北从台子退下来的时候,有人把房门关上,窗子上的布帘放下,大厅顿时光线一暗,坐在沙发上胆小的羊羔们发出一阵惊呼,以为遭遇了劫匪。

正在这时,大厅顶上照射下一束阳光,正好把高台上的倩影笼罩其中。

如此一来,光线自是将倩影照得清清楚楚,可不正是刚抚琴的怜梦姑娘。

阳光照射下,只见怜梦身姿丰腴,眉目如画,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充满了诱惑力,只一个眼神,就会让人怦怦心动。

“是怜梦姑娘”

“果真是怜梦主持”

“这下可以好好的欣赏怜梦姑娘的身姿了,回去也可以跟好友吹嘘一下了。”

“难道传言是真的,白姑爷跟怜梦姑娘”

“原来还可以这样使用阳光,看着都让人眼前一亮。”

“”

台下的众人,一阵议论纷纷,有的赞叹怜梦姑娘美丽,有的赞叹会场的布置之人,也有应邀的权贵隐在黑暗中淡淡看着这一切。

怜梦敲响铜锣示意大家安静,片刻后,怜梦把拍卖的规则事宜说了一下,说完后,对着四周笑意盈盈行了一礼。

台下一片掌声,很热烈,不说别的,单见到怜梦的身姿就很高兴了,更何况是怜梦是今天的拍卖师。

“现在,有关天香露代理权拍卖正式开始!现在开始拍卖上元县代理权,底价为白银一万两。加价无规定,亦无上限,由于只开放八县代理权,数量有限,拍卖到天香露代理权的不可再拍,现在拍卖正式开始。”咚的一声响,怜梦锣槌敲响铜锣。

下面一阵惊呼,面面相嘘。

“本人出两万两,”

短暂的安静之后,有人大声叫道,居然就在第一次叫价,直接就把价格翻了一番!这让后面有的人暗暗叫苦:大爷,这才是第一次,不带这么玩的!你这样喊,后面的轮到我们的时候,价格岂不是要上了天?

第二排之中,阳光照射到那喊价的人缓缓站了起来,一身蓝袍,如大海荡漾,起伏不休。

这些可是顾北让人特意设计,每个座位上都对应一个孔洞,只要有人竞价,安排好的下人就会把顶上孔洞遮挡处挪开,好让阳光照射下去。

这人悠然一笑,道:“在下乃是上元县齐沉风。本人对天香露的市场很是看好,家中内子很是喜欢天香露,齐某想拍下代理权博内子一笑,万两白银对在座任何一人来说,都是小数目,请大家赏齐某人一个薄面,齐某这里先行谢过了。”

齐沉风这一站出来,瞬间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如同磁石遇到了铁块,刷的粘到了他的身上。

“原来是上元大财主齐老爷,难怪财大气粗。”

“这就是宠妻狂魔的齐老爷?只是因为内子喜欢,就拍下代理权博夫人一笑,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宠妻狂魔”

“”

台下认识齐沉风的,议论起来,听到是为了夫人拍卖,加上齐沉风在上元的影响力,一部分人也不想得罪他,一时间果然并无人参与竞价。

眼见尘埃落地之际,阳光照射在第一排中,一位年轻的青衣公子款款站了起来,气度从容优雅,一举一动,让人看得心中格外舒服。

第八十三章 你来我往

“我出二万五千两。”青衣公子含笑的声音,如同一道秋日穿过林清风,不带丝毫烟火与,“在下对怜梦姑娘钦慕已久,今日第一次拍卖对本公子意义重大,尚请齐老爷见谅!”

青衣公子含笑的目光看着齐沉风,似乎是一副很欣赏的神色。

而真正的内心感情,却是一点不露。

这位青衣公子是谁?居然敢跟齐老爷叫板,看他气质难道是哪家贵族公子?

众人纷纷猜想起来,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

齐沉风也不认识这位公子,不过看其坐位,也知道家世不差,呵呵一笑:“这却也无妨,物竞天择,价高者得。既然如此,在下再加一点,三万两!”

齐沉风从来不在乎银子,他只在乎妻子,更何况赚的银子也是要花出去,无论这位公子能出到什么价钱,他都能顶上去,不过,到了一定地步的话。

现在这个价格,还不算太高,就算不要,也要让他出价更高,如果现在放弃脸就被白打了,他齐沉风的脸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三万两!

在场众人虽然尽都是一方商贾,或是有钱的士绅,三万两虽然虽然数目不菲,却也未必太入其眼,但,用三万两银子来买上元县的代理权,还是太高了,比较谁也不知道投入这么多,能获利多少还是未知数。宠妻狂魔就是宠妻狂魔啊,果然是视钱如粪土!

“齐老爷果然是财大气粗!”青衣公子打开手中折扇,悠然一笑,眼波如同春水一般醉人:“既然如此。本公子出三万两零一个铜子。”

三万两零一个铜子!

这样的叫价。无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赤luo裸的侮辱!

齐沉风大怒。身上泛出一股气息,冷冷看着青衣公子,道:“这位公子果然身家丰厚,三万两零一个铜子,嘿嘿!本人为了内子,万金不惜,五万两!”

齐沉风这下可是真的生了气,这青衣小白脸实在是太气人了,你要是好好加价也还罢了。竟然只多加一个铜子,实在是太不地道了,当真是该死至极!这一刻,他已经下了决心要与这小白脸卯到底!

这却是牵扯到尊严问题了!

青衣公子为了怜梦姑娘vs齐沉风为博内子开心,两人之间激烈的碰撞正在开始。

“齐老爷刚才不也是说物竞天择,价高者得,怎地竟动怒了,那就很不好了,呵呵。”青衣公子摇着折扇,云淡风轻的道:“大家既然都是前来参加拍卖会,本公子也只是竞价。似乎并无违规之举,再说,加价并没有规定,我家小门小户的,实在也加不起太多的银子,见谅见谅!不过既然齐老爷有意见,我就再多加一点,免得齐老爷心中不悦,却是在下的罪过。”

齐沉风面色依旧铁青,心下却是大喜,心道你小子再多加一点,我就立即收手!让你小子背这个黑锅,自己掏腰包。

青衣公子顿了顿,才终于开口:“我出五万零一两。”

齐沉风暴跳如雷!蹭的一声跳到沙发上,吼道:“你小子欺人太甚,我出我让给你小子。”说完坐了下来,小子,这次就让你了,反正还有七大县的代理权,到时候收不回本亏死你。

齐沉风跟青衣公子一站出来,顾北就已经注意到了他,话说宠妻狂魔齐沉风他还听说过,可是出现的青衣公子他不认识。

看着他两人杠上了还挺开心的,对于青衣公子家世他特意问了一下身旁的陈金旺,结果陈金旺也不清楚底细。

他对站出来的青衣公子,第一眼,顾北就感到了一种异样的不舒服,这青衣公子无论是气度还是风采,无论是说话还是一举一动,都是太完美了!

顾北从来就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完美的人。

天地本不全,世间亦无完美之理!

是故完美,无论在任何世界,都是不存在的!

对于一个无论气质、风采都盖过他的人来说,顾北就是讨厌,没有理由的讨厌,特别是青衣公子说出为怜梦而来,顾北对他讨厌到极点。

在顾北眼里,这青衣公子表现就是一个字:假。

由衷的假!

如今在看青衣公子的说词,可谓步步为营,一步一步地将齐沉风逼入了死角。齐沉风纵横商场多年,以他的定力修养和沉稳心性,竟也被他短短几句话激成了这个样子!

这青衣公子的心机,实在是深沉若海!

若是齐沉风再一味的加价下去,顾北几乎可以断定,下一次青衣公子绝不会再跟了。将心比心,就算是自己,逼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也会趁此机会而收手。

齐沉风坐在沙发上,捧着会场提供的茶杯,啜了一口,细细一想,瞬间醒悟过来。

却见齐沉风突兀地一阵仰天大笑道:“这位公子果然是财大气粗!呵呵,在下虽略有家资,可不敢再跟公子竞价,既然公子为博怜梦姑娘一笑,如此志在必得,代理县也并非只有一家,齐某成全公子,退出这场竞价吧!”

说着站起来,隔空朝青衣公子拱拱手,嘴角一撇,似笑非笑的道:“齐某在此贺喜公子了。”

只言片语之间骤然就将整个尴尬局面彻底扭转了过来。

青衣公子瞬间呆住,没有人知道,一丝迷茫、疑窦的神情流露在他的面容之上。

青衣公子真的很疑惑,他万万没想到,对面这个齐沉风明明已经落入自己的圈套,看他的激动程度。恐怕下一次加价就要更高,怎么却在节骨眼上实然退缩了。

他真要代理权博怜梦开心?笑话!是个人都知道,怜梦只是客串一下拍卖师,他犯得着花五万两银子给别人去博怜梦一笑?五万两银子花在怜梦身上岂不是更好,他压根没必要去讨好怜梦。

看齐沉风之前的愤怒那可是一点也做不得假的,那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也被齐沉风给骗了?

说来烦琐,实则只不过思绪电转的短暂刹那而已,青衣公子只得诚恳万分的笑了起来,潇洒的拱了拱手,道:“既如此,多谢齐老爷承让了。”

他呵呵的笑了两声,自嘲道:“算起来也是本公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想使坏呢,却被齐老爷洞悉。齐老爷的心智,让在下钦佩不已!”

这个青衣公子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实在是太漂亮了。

此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青衣公子在故意捣乱,抬价。摆明了就是让齐沉风难堪。而青衣公子不期间落了下风。更要白白拿出五万两去买实则最多三万可以拿下的代理权。

但他这么一说,却显然反而光明磊落了。敢作敢当,面对失败,这同样需要勇气,需要气度!

在场应邀而来的权贵中有人低声赞道:“拿得起,放得下,也不知道是哪家培养的公子哥,到也是个人物啊,少年一辈当真少有人及。”

另一权贵同样低声说道:“这少年确实是个人物。”

随着怜梦姑娘敲响三声后,无人竞价,上元县代理权归属青衣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青衣公子淡然的交上五万两银票,对着怜梦姑娘点点头,笑了一下,随后回了座位坐下来娑然自若。

自从阳光打在青衣公子身上,怜梦就已经发现了,见他点头,怜梦轻笑回了一礼。

第一个代理权,出人意料之外地拍出了五万两银子的天价,怜梦继续敲响了第二个代理权的“咚”声。

第八十四章 少妇桃夭

“本人出二万两,不知还有谁加价。”熟悉的声音在黑暗的大厅响起,顶上阳光照亮说话之人,不是齐沉风还是谁。

如果不是问过陈金旺,他都要以为齐沉风是陈金旺请来的托,做的事比托都要称职。

当然,齐沉风出价是相当合乎情理的,反之他就此偃旗息鼓就不是他了。,

“我出二万五千两。”一道温柔又软糯、似水如歌,清澈动听的声音不知在何处响起。光亮打在她身上,众人循声看去,却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少妇,身姿婀娜,丰韵娉婷,琼鼻凤目明艳动人,她的肤色如同白玉一样白净无暇,看样子并没有施妆,却更显得纯美清净。一身素白,更显她眉目如画,就像是仕女图中的美人儿。

众人大感意外,这出价之人居然是她。她能坐到这里,本就出乎众人预料,现在居然也出了这么高的价钱。

好一个美貌的妇人,看的顾北双眼一亮,没想到今日居然有女子参加,还是如此貌美丰腴的妇人。

一直暗中关注东家的陈金旺,连忙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东家,这位是柳夫人,家中是做药材生意的”

“哦?”顾北疑惑道:“做药材生意?她男人呢?怎么让一个妇人出面?”

见东家一连串提问,陈金旺慢慢道:“东家有所不知,柳家药行在应天府已经经营三代人,本是一个小小的商行,现任当家人柳如风很有眼光,另辟蹊径,慢慢的把商行做大,柳家药行在应天府也算有了名气。正风光之时,柳如风在众人羡慕中迎娶了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桃夭,谁想到成婚之日,当晚柳如风不知何缘故丢下新娘子独自跑了出去,然后然后几天之后在郊外发现了他的尸体”

“桃夭,名好人也美,可惜了”顾北一怔,皱眉道:“那柳家岂不是垮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很多人都觉得柳家肯定撑不下去。”陈金旺道:“柳家虽然积攒了一些产业,柳如风去世后,又被同行挤兑,谁都以为应天府从此以后就不会有什么柳家药行,但谁也没有料到,柳如风虽然死了,可是他的遗孀却是了不得,硬是撑了下来,用了几年时间,如今柳家药行在应天府依然是生龙活虎。”竖起大拇指道:“那个柳夫人,确实有些本事。”

顾北问道:“那后来有没有查出柳如风的死因?”

“当地官员也确实调查过,但最终却是不了了之,到今天也没个答复。”陈金旺看了看四周,八卦道:“据小道传言,有大人物看上了这位柳夫人,想娶她做妾,这位柳夫人不从,嫁给了柳如风,不过这也是小道,当不得真,东家听听就好”

顾北微微颔,心想红颜祸水,这柳家也真是倒了血霉,奇道:“柳家是做药材生意,怎么突然转行要做天香露了?”

“到底为何,我也不清楚。”陈金旺道:“可能也跟齐沉风夫人一样,也比较喜欢这个天香露吧。”

顾北再次叹道:“可惜了”也不知道是替柳夫人可惜,还是在替自己可惜。

“是可惜了。”陈金旺嘿嘿笑道:“东家,要不要把这柳夫人收入闺中”

顾北瞪了他一眼,只当没听见。

“既然是柳夫人出价,那我就不再出价了,我拍下一批就是,齐某人总不至于一波也赶不上吧?”齐沉风很有风度的笑了笑,表示了善意的退让。

“现在江宁县的代理权,柳夫人出价啦,二万五千两,还有没有更高的?还有没有更高的?二万五千两第一次,二万五千两第二次,二万五千两第三次,成交!”咚,一敲定音!怜梦渐渐进入了状态,感觉这拍卖会还挺有意思的。

顾北听得想笑,“怜梦姑娘居然喊着柳夫人出嫁了。”

陈金旺噗的一声,直接吐出一口茶水,咳嗽了两声,他发现了一件事,无论什么事,只要是从东家嘴里说出来,那就全然变了味道。这都那跟那啊,怜梦姑娘明明喊得是出价了!等等,出价了、出嫁了,貌似真的没什么分别来着。

随着句容县的代理权开始拍卖,有人开口道:“此县代理权,我要了,一万两银子。”

随着阳光照射在说话之人身上,众人才看清,原来是一位锦服青年,二十七八,穿的人模狗样的。

原本想喊价的见是这青年,纷纷住了嘴。

台下的顾北疑惑的看着这名少年,怎么就没人竞价了,心道,老子真想呸你一脸,第一场五万两,第二场二万五千两。到了你这里,居然才给了底价的价格!而且这口气也不是竞拍啊,什么叫做一万两银子,我要了?这人到底是谁,这也太无耻了?

还没等他开口,陈金旺解说道:“这名青年叫吴勇,是一个草包,他亲哥哥大有来头,是应天知府吴德,这个吴勇仗着他哥哥的关系,在城里开了几家青楼,看在他哥哥的面上,一般也没人去得罪他。”

无德?无用?还真是两兄弟,取的名字都不同凡响,既然是公开拍卖,人家按照规矩来,他也不好说什么,也没必要为了这事去得罪他哥哥,毕竟吴德好歹是朝廷正四品官员,他只是白家的小小赘婿。

吴勇说完,微笑着转过身来,道:“还有别人要出价的嘛?没有关系,这本就是拍卖,价高者得;诸位放心,吴某决计不会在意!”

众人脸上都是抽搐了两下。各个在心中大骂:你这还叫不在意?难道非得说:谁出价老子就让人抓了他!才算是介意吗?

齐沉风犹豫了一会,似乎想要加价,但终究还是坐了下去。

接下来连续三个县的代理权,齐沉风每次都出价,但每次都买不到。除了句容县一万两银子被吴勇买走,溧阳县、溧水县、高淳县的成交价都是被人二万五千两银子买走,这三个县的代理权尽都被各大世家财阀以二万五千两的价格拍走。

转眼之间,八个县代理权,已经少了六个县代理权!

而后面的人,居然完全没机会出价!当然,也不敢出价!得罪不起!

忍不住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

代理权只剩下最后两个县了呀!

台下的陈金旺满脸兴奋,光这六个县代理权,就已经拍出了十六万两银子的高价!而剩下的还有两个县代理权!

就最保守的估计,这次拍卖完毕之后,最起码也能拍出二十万两银子以上的天文数字,而且是每年,这还只是应天府,如果其他府县呢?那到底有多少?

一瓶天香露二两银子成本的价格,十两供货给代理商,市场售价二十两一瓶,其中八两一瓶的利润,供货量越多赚的越多。

这就是东家所说“量引发质变”?陈金旺想想都激动,不需要铺面,不需要伙计,不用投入只要生产即可,到时候只要坐在家中数银子。

台上的怜梦姑娘,喊的喉咙都嘶哑了,见台下的众位商贾、世家、士绅们,一个个张着大嘴巴喊价钱,一个比一个声音大,唯恐被其他人抢走了。

怜梦对顾北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禁多看了两眼台下顾北的位置。他弄出这个拍卖会,没想到让人如此疯狂,让她感觉赚钱真容易啊!比抢还容易不,应该说抢都不一定抢到这么多,。

第八十五章 白洛诗抓奸

剩下最后两县代理权,更是无形刺激了众人。接下来的竞拍过程,更加的迅速,更加的顺畅,人人争先恐后,愈到后来价格也愈显得越来越高。

又经过多番疯狂争抢之后,这次的拍卖盛会终近尾声,最后的两县代理权也拍卖了出去,而且还是拍到了五万两银子的高价,而这个时候,却还有一小部分人没有拍到!

最值得一提的是,从开始一直喊到了末尾,齐沉风齐老爷都夙愿未偿,以至拍卖会结束之后很久都有人说他是顾北请来的托儿,烘托抬价。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拍卖会上拍到的兴高采烈,没有拍到的一阵摇头叹息。

这时,画舫靠岸,台上的交易已经告一段落,没有拍到的众人纷纷黯然离场,拍到天香露代理权的,陈金旺一一接待,约定好会面之期后,笑容满面的离去。

一个窈窕的倩影正身姿娉婷地来到顾北面前:“怎么样?今日可满意。”顾北抬头一看,来人正是今日拍卖师,怜梦姑娘!

“原来是怜梦姑娘啊!今日多谢了!”顾北满含笑意的看着她。

“你就是这样谢人的?”怜梦姑娘居高临下看着他,声音有些嘶哑,“好歹奴家今日也给你挣了不少银子,就让奴家站着?”

顾北连忙站起来,做了个请的动作,怜梦姑娘毫不客气的坐到他刚坐过的沙发上,对着他笑意盈盈示意他也一起坐。

顾北苦笑一声,准备去旁边沙发上坐下,怜梦开口道:“怎么,怕奴家吃了你?”

接着说道:“看在奴家今日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赚了这么多银子,让顾公子陪奴家坐一起也不行?”

顾北看了看四周忙碌的侍女跟下人们,没想到这妖精如此大胆。

见顾北还在犹豫,怜梦扯了一下他的衣衫,把他扯的坐倒沙发上,也幸好顾北的衣衫材质足够好,不然

沙发一人略显宽松,坐上两人后,就有点拥挤,他的右大腿紧贴着怜梦的左大腿,虽还未之夏,天气比较炎热,两人穿的衣衫比较轻薄,跟没穿一样,刚接触,顾北便觉得怜梦的大腿温润光滑,如同瓷器一般。

“好累呀!喊的口都渴了。”怜梦俏脸微红,靠在他胸膛上慵懒说道:“你坐下,你又不是下人,没让你倒水。”说完给了他一个娇媚的白眼。

顾北自认脸皮比较薄,两人坐在一张沙发上,他下面就已经准备起义,见她紧靠在自己身上,幽香扑鼻,心下微微一荡,“我这不是心疼你么。”

“哟,顾大公子今天嘴儿抹了蜜,居然知道心疼奴家啦!确定没用错词?”怜梦虽是嘲讽,但眼眸中的喜色却是难以掩饰,僵硬的娇躯放松下来,她也是第一次当着众人面跟顾北如此暧昧,心中实则紧张不已。

“我可是天天心疼怜梦姑娘哦!”知道怜梦也紧张后,顾北故作大胆说道:“怜梦姑娘,你可不能质疑我的对你的心。”

却不听怜梦说话,顾北好奇,低头看去,只见怜梦躺在自己怀里把小耳朵贴在左胸口处,咬着红唇,并不说话。

“怎么了?”顾北一愣,“你这是干啥?怎么多人看着呢。”

“听心跳声呀!好像没听出来。”怜梦躺在怀里由低往高看着他的面孔,眼眸儿水灵灵的,宛若一汪清泉,随时都有泉水从里面流淌出来。

顾北愣了一下,心想到底那一面才是她,一会彪悍异常,一会媚死人不偿命,这会又童真了,自己也就是随口一说,她还真去听了。

顾北不答话,看着怀里那张清秀可人的脸庞,不自禁抬起手,用一根手指挑起了怜梦的下巴。

怜梦脸颊微微泛红,却并不抗拒,微闭上眼睛,往上凑过来,睫毛闪动,顾北低着头,轻凑上去,吻在了怜梦那柔软而甜润的红唇上。

四唇相触的一刹那,顾北明显感受到怜梦的娇躯微微一颤。

怜梦的香唇十分柔润,唇齿之间带着芬香,顾北并没有在怜梦的唇上停留太久,很快就分开,正要说话,却见到怜梦两只手竟然抓住他的一只手,大厅里幽静异常,侍女跟下人早就悄悄退走。

只见怜梦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潮,看上去似乎颇为羞涩,看了顾北一眼,见顾北也正瞧着她,轻柔一笑,随即两手抓着顾北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唇边,用一只手将顾北的食指挑起来,顾北正不知怜梦想要做什么,却见她已经将红唇凑上来,丁香雀舌在那根手指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这妖精!顾北浑身一震。

还没等他说话,只见怜梦已经张开樱桃小口,将那根手指包裹入口中。

怜梦的丁香雀舌竟然是异常灵活,就像一条小蛇一般,顾北的手指进入她的口中之后,便感觉到她的丁香雀舌在转动,她脸颊泛着红潮,那一双水汪汪带媚意的眼眸儿却是盯着顾北的眼睛。

本就妖颜媚骨的她此刻所做的动作,让顾北一阵心颤,全身都紧绷起来。

怜梦的动作看起来似乎很生疏,此时不但顾北呼吸微促,便是怜梦的呼吸也急促起来,酥胸随着气息上下起伏,挺拔如山。

“怜梦”顾北喉咙发干,不知道她今日为何如此大胆主动。

他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又几月不知肉味,此情此景,让他体内的血液迅速燃烧起来,情不自禁伸出另一只手,托着她如刀削的香肩之上。

怜梦的香肩圆润光滑,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衣,顾北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上的光滑与弹性。

怜梦显然感受到顾北的情动,轻轻吐出顾北手指,粉面潮红,面若桃花,面带羞赧,却没有放开他的手,魅惑一笑:“顾公子,奴家的心可感受到?”

她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轻颤,羞涩之中,却又有一种骨子里的媚意。

都到这份上了,顾北知道这时候如果自己无动于衷,别人固然瞧不起自己,连自己也瞧不起自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忽地将怜梦横抱起来,顾北低下头,看着怀中怜梦的脸颊已经是红潮泛滥,轻声道:“你想好了?”

怜梦那双水汪汪满含媚意的眼睛羞答答地看着顾北,轻咬红唇,随即“嗯”了一声,便将脸颊贴在顾北的胸膛。

佳人的玲珑娇躯,顾北抱在手中,却是轻盈若云,软玉温香,感觉到怜梦的娇躯已经有些烫,甚至在轻轻颤动,深吸一口气,不作他想,抱着怜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二楼,奔向她的闺房。

不多时,顾北用脚轻踢开房门,把房门拴上,走到紫檀木床边,将怜梦轻轻放下。

“这里会不会有人进来?”顾北凑近怜梦耳畔轻声问道。

怜梦颤抖说道:“不会,没没有人敢进来。”

顾北轻轻抚摸着她光滑鲜嫩的脸颊,好笑说道:“怎么,也有你怕的时候?想跑也晚了。”

便在此时,房门传来一阵敲打声,陈金旺慌乱的声音传来:“东家,东家”

本来还沉浸在软玉温香之中的顾北吃了一惊,皱眉问道:“出了何事?”心下却是大为不爽,好不容易有肉吃,居然被搅局。

顾北虽然心下有些恼怒,却也只能走过去,还没走到,突地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出了何事?哼,看来某人过得不错啊!”

冰冷的声音隐含杀意,一位绝色女子挺着微鼓的肚子迈步走了进来。

顾北火热的心头犹如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这下真的是要死了。

白洛诗在家中有点无聊,便带着晴儿一起前来看看,顺便给相公一个惊喜。

可是一登上画舫,拍卖会已经散了,见陈金旺还在,便让他领路去找顾北,谁知道他一直不动,问话也支支吾吾的。

第八十六章 嘴角的唇印

白洛诗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威逼着他头前领路,谁知道快到门前的时候,陈金旺就大喊起来。

白洛诗眼眶微红,心里气苦,虽然口中说不在意他跟怜梦,但他们真的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是酸酸的。几乎本能的快步走过去,越过屏风,看着床上的情形,白洛诗直接愣住了。

片刻之后

白洛诗把房间翻了个遍,探出窗外看了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相公,就你一个人在房间?”

就在顾北等待审判的时候,听闻愣了愣,越过屏风,看了看,松了一口气,“是呀!为夫就是刚刚拍卖会累了,找个房间想歇息一下,刚入睡,你们就来了”那妖精哪去了,不会跳窗了吧?还是房间有密室?

“你呀!既然拍卖会完了,就回家睡吧!”白洛诗嗔怪一声。

几人刚走出房门,只见怜正梦款款行来,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道:“怜梦见过大小姐,大小姐贵脚踏于贱地,蓬荜生光,怎么刚来就要走,不坐一坐?”

顾北看呆了,这妖精到底从哪里出去的,只听白洛诗,道:“不必了,我也是前来看望相公,既然拍卖会结束,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完点了一下头,挽着顾北从她身边穿过。

怜梦知道,白洛诗当着她的面挽住顾北的手臂,是在向她示威,意思是她才是顾北明媒正娶的夫人,想入门也得她点头。

身影交错之际,怜梦对着他眨了眨美眸,舔了一下鲜红的嘴唇,顾北吓得连忙低下脑袋,不敢再看。

身后的晴儿见他们两眉目传情,依依不舍,心生不爽狠狠地瞪了怜梦一眼,娇哼一声。

“我送送你们。”对于晴儿那毫无杀伤力的眼神,怜梦咯咯娇笑起来。

对于一个喜欢自家姑爷的小丫头,她还不至于去置气,她的对手可是号称应天第一美人的白洛诗。

怜梦立在船头甲板上,美眸眺望,目送几人远去的身影,那道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直至不见。良久后,如望夫石一般的怜梦幽幽叹了一口气,听上去颇为幽怨。

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一道身影,只听青衣身影低声说道:“怎么,动心了?”说话很随意,仿佛相识很久的老朋友一般。

如果顾北还在,一定会大吃一惊,此人就是拍卖会上想给齐沉风挖坑,却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那位青衣公子。

怜梦头也不回,凝视人来人往的街道,一字一句说道:“我的事你少管。”仿佛知道身后来人是谁,说话毫不客气。

“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我不管谁管。”青衣公子呵呵一笑,神色轻松淡然。

“云歌,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记住,你是你,我是我。”怜梦皱起了秀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对这位青衣公子她一点好感都欠奉。

说完,转身进入船舱,一秒钟都不想呆下去。

云歌莞尔一笑,对怜梦的态度习以为常,本就不凡的气质更显卓越,让旁边不时偷瞄的侍女们更加痴迷。

四人上了岸,来到马车前,顾北想搀扶白洛诗上马车,白洛诗气呼呼地甩开他的手臂,往前行去。

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船,态度十八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自己只是在怜梦闺房睡觉,这也错了?

几人面面相觑,顾北双眼无辜地望向晴儿,晴儿狠狠瞪了他一眼,便自往前追小姐去了。

哼!花心大萝卜,还真当小姐相信你只是在睡觉?就算在睡觉,哪里不去,偏偏去那狐狸精的闺房,这话晴儿都不相信,更何况是小姐。

萧然领着几名家将经过顾北时,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同情眼神。

顾北狠狠瞪了一眼陈金旺,往前追去,都是这个老陈,如果早点提醒,本姑爷何至于如此,顾北把过错全都推给了陈金旺。

陈金旺欲哭无泪,他看到大小姐时,想提醒已经来不及!谁让东家你不快点!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在大厅当众玩暧昧,撒狗粮。

这番话,他可是万万不敢说出去的,只能想想,原本还想跟东家汇报一下今日拍卖会结果,这种情况下,陈金旺果断脚底抹油,跑路。

一路上,白洛诗冷着一张脸,对于顾公子的讨好视若无睹,对于姑爷递来的求救目光,晴儿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姑爷,你真可是艳福不浅呐!居然能一亲芳泽。”萧然掩不住脸上的笑容,意有所指出言打趣,身后的家将看了一眼姑爷的嘴角,都跟着暧昧的笑起来。

这些人都是上次跟随顾北回顾家村的家将,跟姑爷也混熟后,知道他的性格,说话也随意。

顾北没有听出萧然话中的意思,只觉的这平日不苟言笑的老萧居然也打趣他。

顾北怒了,这帮人拿别人的痛苦当自己的快乐啊。

“有完没完了,本姑爷难道还不够惨?”

家将们都摇了摇头,这哪能叫惨,更惨的还在后边呢。

一行人有马车不坐,步行回到白府。

正如家将等人预料那样,自从回到家,姑爷悲催的生活便开始了。

顾北回到府中捧起茶杯灌了几口,无意中发现茶杯口的红唇印,原来一切的惹祸根源居然是嘴角上胭脂,他想起了临走前怜梦那勾魂一舔,萧然的意有所指。

白洛诗房里,晴儿捧着一个托盘跑了进来。

“大小姐,这是姑爷特意为你烤的一尾鱼,你尝尝?”

“不吃!”

晴儿手捧着一封书信递过去,“大小姐,姑爷想约你一起去游秦淮河!”

“不去,你让他去死!”

听到秦淮河,白洛诗更加生气!

顾北发现,白洛诗这次是真的很生气,总之,娘子吃醋了,而且吃的还是几百年的老陈醋。

这些天,顾北所有的事情都放到了一边,一个堂兄,再加上一个以门下头号走狗自居的陈金旺,三个人组凑到一起,颇有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意思,三人想出很多办法,最后都没有效果。

最惨的还是陈金旺,就因为去大小姐面前,想着替东家开脱顶罪,不说还好,一说反倒被大小姐吩咐家将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到现在还顶着两个黑眼圈。

顾北本来就够惨了,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将大厅激吻的事情传了出去。一听说拍卖会结束后顾北与怜梦姑娘当众一吻定情,气的白洛诗更是怒火中烧,在想到顾北出现在怜梦闺房里,如果那日她不是恰好过去,后面的事情想都想得到。

最近顾北头疼的事情可不少,一方面要想办法安抚醋劲汹涌的娘子,另一方面还要兼顾天香露的事情。

天香露代理权拍卖后,很多事宜都需要他亲自处理或者接见。

更让人恼火的是,每隔几天还要去慰藉一下怜梦,顺便给她烤一些鱼肉。

画舫上,怜梦姑娘毫无形象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持一把烤肉,右手拿着勺子吃蛋炒饭,她也是今天才知道,顾公子的手艺居然如此高超,不但会烧烤还会炒饭,上次尝过一次后,她可是一直念念不忘,不知道下一次又会有什么样的惊喜。

怜梦凤眼抹了蜜一样看着对面的顾北,右手勺了一口蛋炒饭塞进他嘴里说道:“顾公子,不会以为谣言是奴家散布的吧!”两人明明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怜梦还是如以前一样称呼他顾公子。

见顾北不语,怜梦自嘲说道:“奴家这样说,估计你也不相信吧!”毕竟谣言散布出去,她是最大的受益人。

“我相信。”顾北看着她的眼睛,补充说道:“你说了我就信。”

第八十七章 秦夫人调解

怜梦坐在桌边,手托香腮,随即露出甜甜笑容,眼波流转,俏皮道:“顾公子,你就这么相信奴家~不怕奴家骗你。”

她身上散着淡淡幽香,脸蛋晕红,目光中闪烁着微微笑意,只听顾北深情款款道:“怜梦姑娘要骗那就骗一辈子好了。”

怜梦妙眸流转,轻笑道:“可惜一辈子太短”

“哦,是吗?”顾北哈哈一笑,道:“那就只争朝昔。”

怜梦走到舱内古琴边上,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扣动一根琴弦,发出一声轻乐,似想起了什么,说道:“奴家可不吃这一套,这些话留着回去哄你家大小姐去。”

“怎么了?”顾北一愣,又说错话了?

“没事,你该回去了,不然你家娘子又要来抓奸了。”

怎么能这样,前几日还好的蜜里调油,今日怎么就开始赶人了?要不要吊人胃口。

顾北犹豫一下,柔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总感觉你今日怪怪的。”

怜梦摇头道:“没有,我想独自一人安静一会,你先回去吧!”

直觉告诉顾北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见怜梦一脸坚定,想问的话又闭了回去,只好告辞离去。

怜梦站在船舷窗口边,看着顾北离开,直到看不见身影。

身后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怜梦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走到椅边,斜坐下去,抬起一只手,看着自己葱白的玉手,指甲上染着红色的凤汁,声音淡漠:“你似乎很享受不告而入的感觉。”

云歌走到窗口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头也不回,淡淡道:“你似乎也很享受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谈情说爱。”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嘲讽。

“哦?”怜梦微挑柳眉,唇边泛起一丝笑:“怎么,你看不惯?吃醋了?还是偷看自己的未来的娘子跟别的男人偷情很刺激?”

“那日如果不是白洛诗前来,你当真要和他上床?”云歌淡淡道:“你不用刺激我,我说过对你没感觉。”

怜梦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笑道:“那正好,我对你也没感觉,正好可以跟上面说,把婚姻解除了。”

“你觉得解除婚姻,你就可以跟他双宿双飞?”云歌道:“你和他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如果因为你坏了教中大事,不高兴的就不会只是我。”

怜梦秀眉微蹙,道:“不需要你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你已经准备和他上床。”云歌声音十分冷漠:“你莫忘记,他是白府姑爷,据我所知,此人不久前,可是让圣教吃了一个大亏,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说的是顾有前?这些我知道,那是他该死。”

“该死?”云歌背负着双手,眺望远处,缓缓道:“顾有前是该死,可是你知道这个顾北让我们安排在江宁官府中的棋子被连根拔掉。”

怜梦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来他这么厉害,我倒是小瞧他了。”微抬起头,天鹅般的脖颈雪白如玉,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这么厉害。”

便听到云歌一声冷哼,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怜梦并不回答,反问道:“我一直没好办法,奈何三皇子好像对美色不感兴趣,更喜欢诗词书画。可是这一次阴差阳错和他认识,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次大好机会?他现在虽然弱小,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人以后必将大有作为。”

“我当然知道。”云歌冷笑道:“我只是担心你犯了糊涂,要做大事,绝不可用情,你若是真的动情,就会产生变数。”冷哼一声:“你如果对他真动情,一旦影响计划,我必先杀他。”

怜梦嘴唇微动,却并无说话。

顾北回到院中,见娘子跟晴儿不在,正逐磨着如何讨好娘子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就看到老公爷白霸天在管家的陪伴下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老公爷开口第一句话,差点没把顾北给吓死。

“小家伙,听说你小子又惹洛诗生气了,发生了何事?都快当爹当娘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嘶,顾北欲哭无泪,这让他怎么说?总不能说刚跟一女子上床,被你孙女抓奸了吧!估计这话说出来,老公爷就会直接动手拍死他。顾北偏偏不能说,只好跑过去弯着腰陪着笑。

白霸天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见他一直陪着笑,只当他有难言之隐,只好不在询问,前些日子,他听儿媳妇说这家伙跟程府在合伙做生意,赚了不少银子。

老公爷从来不操心钱财的事情,但他也明白镇国公府的情况,要是再不想办法搞些钱,早晚得出大问题,让他也对这疲懒的小子刮目相看。

“既然不愿说,老夫也不难为你了,你们两个小家伙的事自己处理就好。”白霸天抚着胡须,也没急着走,“听洛诗说,你最近搞了一个铁架子,叫那烧”

“老公爷,叫烧烤。”管家说道。

“对,就是那个烧烤,今天晚上老夫就在你这边吃那烧烤。”

“好勒,您老先歇着。”顾北喜笑颜开,让萧然搬出烧烤炉出来,开始忙动起来。

月上柳梢,酒过三巡,白霸天老怀大慰,赞不绝口的夸着顾北。谁能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有如此手艺,那帮子书生不是一直叫囔着“君子远庖厨”的么?

白洛诗直到酉时末方才回到家,跟秦夫人用饭的时候才知道爷爷从京都回来了,“娘亲,爷爷呢?今儿个不是回来了么?”

这几日白洛诗都是跟秦夫人一起用膳,尽管顾北想尽办法讨好,到现在还未消气。

“他呀,今晚上在你院子那边吃了。”秦夫人回话的时候,偷偷地瞧了瞧女儿的脸色,这几日女儿一反常态的跟她一起吃饭,开始她还挺开心的,后来在晴儿哪里才打探到,原来两人是闹别扭了。

果然,一听爷爷正在跟顾北一起用饭,白洛诗的俏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蕴怒,甚是生气的哼了哼,“爷爷怎么这般没立场?”

没立场?秦夫人苦笑一声,你吃醋较劲,给顾北脸色看,难道一大家子也得紧跟你的脚步?把姑爷孤立?

“死丫头,你还讲不讲理了,什么就立场不对了?多大点事情?你爷爷还娶了十几房妻妾呢,你用得着这般较真么,更何况,顾北也只是跟那青馆女子逢场做戏。”

秦夫人对这种事还是看的很开,权贵豪门哪个不是娇妻美妾,最重要的是谁能占据大房位置。

她现在是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了,也没拿顾北当成赘婿看了,更何况这个顾北能力出众,会诗词,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又解决了国公府的财政危机。她可是听说,成婚之后,两人一直是分房而卧,顾北又是年轻人,火气旺,偶尔偷腥也是情有可原。

“女儿,为娘来看,顾北那边,你敲打敲打就行了,小两口一直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应天府里像他这么大,要相貌有相貌,有才学有能力的,哪个不是左拥右抱的。也就顾北宠着你,畏惧你,什么都不敢做。”

“他还什么都不敢做?娘亲,你是不知道,如果不是我跟晴儿去看望他,他就已经爬上那怜梦的”

白洛诗脸色羞红,不好意思说出那字眼,秦夫人杏眼一瞪,很霸气的回了一句:“还不是你这丫头,成婚之后都不让他碰,他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你总让他憋着,还不得憋出病来。”

“啊?”白洛诗哪里是秦夫人的对手,羞的满脸通红,“娘亲,你说什么呢,吃饭!”

第八十八章 姑爷你太虚了

代理自从权拍卖出去之后,陈金旺忙得团团转,需要管理作坊、店铺,还要不定时前往白府向东家汇报最新情况,跟代理商合作事宜也最后敲定下来。

这一日,顾北去作坊看了看,嘱咐陈金旺他们抓紧生产天香露,毕竟第一批天香露马上就要交货给代理商。

院子里立着十几个巨大的铁桶,天气渐热,旁边汉子赤裸着上身,热火朝天的干活。

虽然每天的工作都十分单一,但他们显然并不觉得枯燥,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

这也难怪,在这里,他们干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劳累活,比干农活要轻松多了。不仅如此,每天有肉吃,还提供遮风挡雨的房子居住,东家给的工钱也比外面要多,比他们以前的日子不知道好上多少,让他们对顾北心怀感激,如果没有东家,就没有现在的生活。

顾北远远的望了一眼就放心了,一切正常,对身后护院头领叮嘱一下,做好保卫措施,转身出了作坊。

一路上,顾北在前,萧然几人紧跟其后,他一直逐磨着现在资金足够,是不是开始生产烈酒,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作坊,他又怕不能满足生产要求

到那时候,人手非但不足还会耽误天香露的生产。

走到门口,踏进府门,路过花园凉亭,看到秦夫人领着丫鬟在乘凉,他赶紧献殷勤:“小婿见过岳母大人。”

“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来坐下喝碗甜酒酿。”秦夫人见自家姑爷满头大汗的,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忙让丫鬟送来一碗。

顾北走了一路,早就口干舌燥的,忙接过喝了一口润喉,估计是天气太热,酒酿有些微温,一碗喝完还不觉解渴,用衣袖擦拭下嘴角,“岳母大人,天气这么热,怎么不冰镇一下。”

“唉,如今还是五月天,尚未至夏日,朝廷未开始对官员赐冰。”秦夫人拿手帕擦了擦额头,苦笑说道。

“那我们自家的冰窖呢?”

“不瞒你说,往年冬日都有下雪,唯独去年未曾下雪,冰窖里还余下一些往年的冰块,老公爷和洛诗最是怕热,所以”

原来如此,难怪不曾冰镇,没想到国公府也缺冰块啊!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冰块这东西属于消耗品,也只能冬日下雪的时候存余一些。属于有钱也没处买,国公府都缺冰,更何况其他富庶之家,平常人家为三餐奔走,根本用不起冰块这种奢侈品。

硝石制冰?不知道这个世界硝石叫什么。他只知道硝石是一种白色的晶体,硝石可以用来制火药、玻璃、烟火、肥料等。硝石制冰,他倒是会,可是不知道哪里去找硝石。没有硝石,他只能现放弃,目前还有要紧的大事要找岳母帮忙。

顾北凑近秦夫人身前,苦着脸讨好道,“岳母大人,你可得帮帮小婿才行,到现在洛诗还蹦着脸。”

“小北,不是岳母不帮你,你说你也真是的,知道你血气方刚,憋的难受,洛诗又怀孕,但你可以找晴儿呀!晴儿反正以后也是你的,你偏偏跑去烟花之地,还被洛诗抓奸在床。”

顾北挠挠头,心里很是无奈,什么都没做呢。

“岳母大人,我当时困了,就在怜梦闺房里睡觉,还没睡着,洛诗就直接闯了进来,可什么都没做。”

“你呀!嘴角的唇印也不知道擦拭,偷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勋贵世家那个不偷腥,偏还不知道消灭证据。”

秦夫人看敲打的差不多了,让顾北靠过来一些,小声笑道,“小北,别说岳母不帮你,明日是什么日子,你知道么?”

“明日?”顾北低头想了想,顿时双眼一亮,甩甩袖子,冲着秦夫人道一声谢。

如果不是岳母大人提醒,他还真忘记了,明日不正是生辰么?这可是献殷勤的好机会啊。难怪老公爷这个时候也赶了回来。

闻听明日就是白洛诗的生日,顾北自然要好生准备一番,以前每年都是秦夫人为她准备家宴,以后的每年将由他陪伴她一起过生辰。

为了制造惊喜,顾北关在房里逐磨,如何给娘子一个惊喜。

上一世,每年过生日,父母不管多忙都会赶回来给他庆生,邀请亲朋好友给他举办一场盛大的生日party,蛋糕,礼物必不可少。

等等蛋糕?顾北双眼一亮,如果做一个蛋糕,这世界独一无二的蛋糕,这算不算是惊喜呢?

顾北回忆片刻,把做蛋糕的材料一一写下,蛋糕主要材料包括面粉、甜味剂(也就是蔗糖)、黏合剂(可以用鸡蛋清代替)、起酥油(用浓缩果汁代替),液体(牛奶)等放下笔,顾北双手拍了一下,

“搞定!”

顾北拿着纸,找到萧然,让人把材料收集过来送到顾诚院子,既然是惊喜,当然不能需要保密,在自己房间制作,很容易让晴儿发现,晴儿一发现,那娘子也知道了,娘子知道了也就没有惊喜可言。

半个时辰后,萧然把制作的蛋糕送来,对于萧然的速度还是值得肯定的。自觉在一边准备打下手,虽然他什么都不会,但这个时候姑爷赶他走,他也不乐意。上面的材料他看了,又是牛奶,又是面粉,鸡蛋的,都跟吃的有关,估计姑爷又准备发明新吃食了。

顾北动手之前,见萧然大块头一样杵在旁边,打发他去找一个吊锅和一些柴禾来。吊锅,顾名思义,就是和“吊”有关的锅,野外烧饭,用的就是吊锅,将有铁绊的铁锅套在挂勾上,盖着火苗。

什么?问吊锅有什么用,当然是烘烤蛋糕,顾北把十万个为什么的萧然打发走。

开始制作起来,首先将鸡蛋的蛋白与蛋黄分开,加入牛奶将蛋黄放入搅拌均匀,在筛入面粉,把蛋糊搅拌至无颗粒。

萧然指挥人把吊锅跟柴禾放到院中,见姑爷正将西瓜汁滴在蛋白里,依次加入蔗糖,然后分三次倒入蛋白后,让萧然翻拌起来。

萧然跃跃欲试,见姑爷安排他做事,连忙接过开始搅拌起来。心里美滋滋的想,姑爷既然让他帮忙,到时候好东西肯定有他一份。

顾北刚准备把面糊倒入制作好的模具中,不经意一瞧,他那个气呀!只见萧然正在画圈搅拌。

“蠢货,是让你翻拌,不是让你画圈搅拌,你这样搅拌容易使蛋白消泡。”

“”

姑爷在说什么?怎么听不懂呢,不过为了美食,萧然也不多问,这样会拉低他的智商,显的他很无知,按照姑爷要求翻拌起来。

刚翻拌几下,“啪啪”的声音传来,吓了萧然一跳,以为又做错了什么事,向顾北看去,只见姑爷把面糊倒入了木板围起的圆圈里,抽风一般双手用力拍打木板。

“看什么看,不知道面糊倒入模具,需要大力拍几下吗?”

又遭鄙视,明明是拍一块破木板,居然说是什么模具,啊呸,拍就拍吗,还有气无力的,姑爷还是太虚了,不知道我老萧在旁边吗,萧然边翻拌边凑近顾北身边,挺着隆起的胸脯,试图引起姑爷的注意力。

顾北正在拍打,萧然突然凑近来,阻挡了他的视线,顾北用左手想把萧然挥开挥不动,继续用力,还是不动,顾北用上全身力气想把他推开,萧然以为姑爷在跟他玩游戏,暗中用上千斤坠,“姑爷,加油!你还是太虚了。”

第八十九章 跨时空的生日蛋糕

顾北怒了,居然说他虚?他承认他是虚,可是你见过这么好看又虚的人?

“老萧,你做什么,还不赶紧一边去,挡了本姑爷的视线了。”既然推不动,就不推了,顾北憋着通红的脸颊,没好气的训斥道。

“姑爷,按照你吩咐,已经翻拌好了,”萧然见姑爷发怒,闪到一边,陪笑道。

“那还不去生火去,难道等着本姑爷生火?本姑爷这张俊脸熏坏了谁赔?”

“”

太不要脸了!

听说过刮坏,摔坏,割坏就是没听说过熏坏,萧然乖乖地跑去生火,早知道要生火,他干嘛把家将打发走。

等萧然生好火后,顾北已经把模具里的面糊,抹平了,抹的油光发亮,闪闪发光。

让萧然加柴再加柴,把火烧的更旺等吊锅预热后,把模具放入吊锅里烘烤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蛋糕总算成型,出炉后顾北倒扣在桌上,等待凉却。

将切好的水果丁放入盐水浸泡,让萧然将烤好的蛋糕切成三片,只见姑爷巧手翻飞,在蛋糕坯上抹上一层奶油,然后放上一层水果,再抹上奶油,加上一片蛋糕,再抹上奶油放水果,最后用奶油把两侧和表面抹平,再用水果装饰一下蛋糕,写上六个大字“娘子,生日快乐。”

就这样,夏朝第一个水果蛋糕面世,在顾北手里成型。

顾北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找了一个大的食盒装起来,让萧然放入冰窖。

这一天虽然是白洛诗的生辰,但府上并没有大肆操办,知道白洛诗生辰的也就亲戚家人。

镇国公府家大业大,旁系子孙不知道有多少,但真正与嫡系长房关系好的,不是很多。

对于国公府来说,大小姐的生辰不过是一次大一点的家宴,对大部分人来说,不过是非常平常的一天。

大早上,晴儿前来伺候顾北更衣洗漱的时候,顾北拉着她帮忙,漂亮晴儿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最后顾北许诺了诸多好处,才说动她帮忙。

午时,众人落座,家人都在,唯独他不在,白洛诗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那家伙真的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就在白洛诗心中蕴怒的时候,晴儿弯腰凑过来,小声说道,“小姐,有人送了件东西过来,你要不要收?”

有人?哼,除了顾北还能有谁?白洛诗轻声哼了哼,“他送的东西?他那人,不是好人,整一个花心大萝卜,估计送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瞧女儿神色,秦夫人哪还不知道在骂谁,拉过白洛诗的手,慈爱的笑道,“傻丫头,他也是一片好心,这里人多,你总要给他些面子不是?”

“好吧。”白洛诗脸上清冷异常,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至少那家伙还没忘记。

见白洛诗点头同意,晴儿赶紧让人把东西抬进来。这份礼物还真大,大的都让人惊讶了,看成色就知道这箱子刚做没多久。

到底是什么礼物,需要用如此大的箱子装着,白洛诗秀眉微蹙,心里直犯嘀咕,他又要搞什么鬼?

秦夫人也是很好奇,这个毛脚女婿做事总让人眼前一亮,这次不知道又准备了什么惊喜。

见女儿还坐在椅子上愣神,秦夫人伸手轻轻推了推,“洛诗,想什么呢,还不赶紧打开看看?”

“哦。”白洛诗心下忐忑,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双手慢慢握住盖子,轻轻提了起来。

屋里白府家人也屏住了呼吸,不知道箱子里装着什么神奇大礼物。

箱盖打开,白洛诗刚想往里边看,就听“咚”的一声,箱中猛地站起一个人。

可不正是顾北么,只见他双手捧着一个白白的又很大的圆圈,上面插满了细小的蜡烛,如果有人数的话,就会发现正好十七根。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顾北捧着插满蜡烛的白色圆圈,围着白洛诗转圈,一边走一边唱。

白洛诗长这么大,何曾听过这些稀奇古怪的歌,顿时吓得失了神。

“你,你这是做什么?”

“给你庆生呀!为夫为了娘子惊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耗时九个时辰,亲自动手制作而成。”

如果这话让萧然听见,估计会送他三个字“无耻啊。”

“哼,什么东西,又是白的又是点火的,装神弄鬼的。”听他说耗时九个时辰为她准备的,心里舒服了不少,但嘴上依旧不饶人。

顾北搓搓牙花子,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娘子总算开口说话了,这就是好的开始。

秦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顾北准备了一份惊喜,虽然不知道是何物,但见女儿神色也不向之前一样绷着了。

众人落座,见娘子身边有个空位置,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白洛诗气的俏脸发红,娇媚的白了他一眼,“谁让你坐这里了?”

“呀,不坐这坐哪啊,难道不是娘子特意准备的?”

这时坐在主位上的白霸天终于发话了,“行了,你们小两口爱闹腾,自己找时间玩去,老夫可没闲心思看你们斗嘴,赶紧吃饭,一会儿凉了,老夫哪还能吃的下去?”

得了,老公爷发话,就算是白洛诗也得听着。吃饭的时候,白洛诗好悄悄地掐了掐顾北的腰间要害,疼的顾北龇牙咧嘴。

家宴过后,众人起身准备离去,顾北叫住了大家,“老爷子,岳母,各位叔伯,先别急着走,好没吃蛋糕呢?”

“吃蛋蛋糕?”

众人面面相嘘,这是何物?难道就是他手上捧着的白色圆圈,那东西不是送给洛诗的?难道是用来吃的?

见大家都满脸疑惑,顾北清咳一声,说道:“对,在我家乡过生辰是要吃蛋糕的,还要许愿,吃了蛋糕后来年诸事顺利,当官的步步高升,做生意的红红火火!”

“那你说爷爷怎么高升咯咯”

话还没说完,白洛诗当先咯咯娇笑起来,众人也跟着善意的大笑。

顾北的脸皮奇厚,浑当没听见。

“小家伙,既然如此,那就吃蛋糕吧!”白霸天都发话了,众人也不好再离开。

顾北用火石点亮把十七根蜡烛一一点亮,捧着蛋糕围着今日的寿星,“各位吃蛋糕之前,我们要先唱一首歌。”说完大声唱了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大家跟我一起唱祝你生日快乐”虽然这首歌很古怪,但歌词朗朗上口,众人也只好跟着唱起来。

片刻后,顾北让今日寿星白洛诗,吹灭蜡烛,闭眼许愿。

“娘子,许了什么愿?”见娘子睁开眼睛,顾北凑近小声问道。

“不告诉你!哼。”

剩下的就是让白洛诗切一刀分蛋糕,不多时,蛋糕瓜分完毕。

众人吃着这个叫蛋糕的东西,香浓细滑的奶油,口感丰富层次鲜明,甜而不腻。众人不得不叹息一声,不得不佩服顾北的头脑,居然能做出如此精致又好吃的糕点。

就连老公爷也是胃口打开,戎马一生,吃过苦,享过福,何时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皇宫的点心没少吃,就连皇宫御厨做的糕点跟这蛋糕一比较,不,简直没法比。

“小家伙,不错,以后每天做一个给老夫吃。”

“啊!”

正跟娘子得意的眨眼睛,听闻,顾北只能苦着脸点点头。

见那家伙吃瘪,白洛诗舔了一口蛋糕上的奶油,顿时甜到了心里。

第九十章 怜梦上门

花园凉亭里。

“娘子,咱不生气了哈!”

白洛诗眼皮翻了翻,嘴角微微上翘,“谁跟你生气了?你那点破事,真以为我不清楚么?怜梦、玉剑琪还有小艺妹妹”

“这娘子,你要相信为夫,为夫真的什么都没做过!”顾北赶紧对天发誓,反正就算有事也得说没事。

大小姐根本没当回事,晴儿站在一旁掩嘴,两人都清楚,顾北不要起脸来,拿誓言当水喝的主。

“你呀,可别忙着发誓,今个找你来是有正事。过些日子就要科举了,爷爷让我问你今年参不参加,如果”

此事,白洛诗也是思虑良久,虽知道相公无意参加科举,但是爷爷既然让她问,肯定是有深意,所以白洛诗犹豫再三还是说了。

“娘子,为夫还是不参加了,只能谢老公爷美意了。”对于老公爷想法,顾北是知道的,只是他确实不是读书的料,参加科考又不是作诗写词,作诗还可以照搬一下,让他天天对着书,想到那画面他就受不了。

白洛诗知道他会拒绝,没想到拒绝的如此干脆,要知道铁面无私的爷爷从不以公谋私,这次居然为他破例,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看到白洛诗愁眉不展,心绪不高,顾北问道:“生气了?”

“没有。”对于他的拒绝本在意料之中,不拒绝才是怪事。

自从白洛诗生日过后,顾北变得很老实,除了去作坊看看,就是在家中陪娘子。

这一天,晴儿白洛诗在院中看书,顾北在屋中写写画画,神神秘秘不知道捣鼓啥,就听到白府大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争吵声。

白府门外,怜梦面色不善的望着两个守门士兵,怜梦倒还算安静,跟随前来的丫鬟替小姐鸣起不平。

好些天没见到顾北,今日便想着到府上看看情况,没想到竟然被挡在了大门外边。

“你们听好了,我家小姐叫怜梦,是你们姑爷的好友,你们还不让开。”

“对不起,没有接到通报,任何人不得随意闯入!”老公爷回来后,府中也不像之前懒散,守门家将也换成了亲兵,守门士兵不认识怜梦,所以,管你是哪家大小姐呢。

丫鬟气的脸色发青,怜梦制止了她,道:“香香,想来顾公子有要事,咱们先回去吧!”

“他能有什么要事,还不是去陪白大小姐,哼”香香越说下去,越气愤,自家小姐都与他那样了,照着白家大小姐,待遇差了不知道几个等级。

顾北还没走到大门口,就听到有人说自己坏话了,“哎,小丫头,背后说人坏话,不怕遭报应啊!”

见正主出来了,香香梗着脖子瞪了瞪眼,“难道说错了?”

懒得跟小丫头斗嘴,估计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呢。也明白怜梦为何这般生气,毕竟占了人家的便宜,连续好些天又没去看望怜梦,换哪个女人都会多想。

吩咐一声,守门士兵便将主仆二人放了进来。

“你们今天怎么到府上来了?”

怜梦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好些天没见面,你不来看我,还不让我前来看望你?”

“咳咳,既然你今天来了,那也免得我再跑一趟了。”将两女请进正厅,侍女便捧上茶来。

怜梦抿了一口,暗暗打量一下大厅,果真不愧是顶级勋贵世家。

“顾公子,这几日在忙什么呢?居然连见奴家一面的时间都没?”怜梦说着话,似笑非笑的看了顾北一眼。

顾北近日的行踪她可是了如指掌,比他自己都要清楚,她这样说,就是想看看顾北会找一个什么借口唐塞他。

不知是没听清话里之音,还是装聋作哑,顾北说道:“还能忙什么,最近天气太热,不想出门,呆在家里陪”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总不能真说实话吧,那让跟他有肌肤之亲的怜梦会如何想。

“陪什么?”

“陪,陪着去找一件东西,一旦找到那东西,那就”顾北想了想,才开口道。

“陪着找东西?”直说陪娘子就是,还东拉西扯的居然陪着找东西了,怜梦白了他一眼,说道:“找的什么东西,找到了吗?需要帮忙?”

汗,顾北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没想到怜梦当真了,打破砂锅问到底。

“现在不是天气热吗,府中冰块也不足,娘咳,我最是怕热,所以找一种矿石,白色的晶体,颜色如霜。”

“矿石?有矿石就不怕热了?”怜梦越发疑惑了,她还从未见过这种矿石,如果不是见顾公子一脸认真,她都要以为顾北在逗她玩呢。

顾北只好跟怜梦简单普及一下化学知识,听得怜梦那张性感小嘴半张,让顾公子有一种优越感,庆幸自己生在二十一世纪,随便说点什么,都能震住他们,看着怜梦姑娘那小嘴,顾北就想起前几天那一幕,手指也跃跃欲试

“你说的这是仙术吗?还是奴家孤陋寡闻了,这世界真有那种矿石能让水瞬间成冰?”怜梦狐疑看着他,有点不相信。

如果不是上一世,顾北在网上看到并亲自试验过,别人这样跟他说,他也会认为说这话的人不是神经就是脑子有病。

“怜梦姑娘,你今日前来不知有何事?”既然没有硝石不能试验,顾北只好转移话题,问道。

“你个没良心的家伙,以为老娘跟你一样,有事才上门?”没说几句话,怜梦恢复了本来面目,开始一口一个老娘,顺便鄙视了一下顾北。

“”

顾北尴尬不知如何回答之时,有人推开了房门,走进来的竟然是白洛诗。

门外的争吵声,白洛诗跟晴儿也听到了,顾北前脚刚走,就打发晴儿过去打听一下。待晴儿回报说怜梦带着丫鬟前来府上,没来由的心头一紧,再加上之前两人发生的事情,她更是心里不舒服。不知怎地,书也看不下了,就想着来大厅看看。

来大厅做什么?为什么来?

也没有理由,白洛诗就是想来看看。

顾北没想到会是娘子,赶紧起了身,“娘子,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家中有客人,便想着来看看,顺便招呼一下。”白洛诗语气和善,当着外人的面,她言语得体,也得给相公面子,不过话语中那个“家中”两字,却让怜梦听得眉头紧蹙。

白洛诗以女主人自居,哼,真不愧是白家大小姐。

“怜梦姑娘今日造访府上,如果相公有所怠慢,还望海涵,洛诗先替夫君赔个不是。”

“不敢,不敢。”

顾北站在中间,仿佛看到了一种火光。

白洛诗到来,气氛更加尴尬,两女话语中暗藏锋芒,到最后还是白洛诗更胜一筹。

送走了怜梦,白洛诗笑眯眯的看向顾北,有些深意的说道:“都找上门来了,现在还敢说没发生什么?”

“咳咳,可能为夫真的太优秀了吧!”顾北不知廉耻的夸赞自己。

不得不说,说出这句话,顾北心中也觉得羞耻。

“”

白洛诗美眸眨了眨,这画风也太快了,对他这副得意的嘴脸有点无语,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难道说自己相公不优秀?那也不能说优秀,不然他还不得翘上天。

见娘子不说话,就这样把话题转移过去,顾公子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连娘子都沉默了,这显然是赞同他优秀,果然不愧是优秀男人的婆娘啊,真是有眼光。

第九十一章 库银丢失

日子就这样轻轻松松过去,自合作谈妥之后,顾北全权让陈金旺处理所有事宜,自己难得的在家中陪娘子。

这日陈金旺让人把两间店铺七日销售银两运来,听说陈东家来了,萧管事急冲冲赶过来,两人打开库房,陈金旺脸色顿时苍白起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库房,作坊萧管事喃喃道:“陈东家,不得了,咱商行存储的库银,出事啦!”

上次拍卖之后所得银两,一共二十几万,光银子就十几万,本来事后都要押解到白府,顾北拿走银票,嫌银子太笨重,便让陈金旺找了一个库房锁起来。加上商行也需要留存一批应急银两,面对一些突发状况。

陈金旺觉得东家说的有理,需要银两总不能老是去白府找东家拿银两,这样不但东家厌烦,也会耽误不少自己的事。对于东家如此厚爱,愿意把十几万两的银子交到他手中,陈金旺心下发誓一定要替东家看好银两,不能愧对东家的信任。

于是陈金旺调来一队几十名护卫,把十多万两银子运往作坊一处空置的房里,上锁后留下十名护卫守护。然后重金请来应天府最好的工匠,在作坊里连夜赶工新建了一个封闭的库房。

交待完之后,陈金旺又不放心,又跑去房间里清点银两,生怕数目不对。面对着一箱箱白花花晃人眼球的银子,他双眼痴迷地看着,还是第一次如此多的银子摆在眼前,陈金旺伸出双手温柔摩挲起来,动作小心翼翼,放佛抚摸自己的初恋情人。

为确保银两安全,他家也不回,也不去店铺察看,在十余为护卫的保护下,在暂时存放银两的房间住了几天几夜,直至库房修建完毕,让人把银两搬进新的库房,上了几把锁后,才放下心来。

叫来作坊管事,细心叮嘱一番,严禁伙计前来,指派了二十四小时守卫人员才放心离去。

一切都还好好的,可就在今早,陈金旺准备存放银两的时候,整整十三万两库银不翼而飞!现场任何痕迹都没留下!

陈金旺交待萧管事先不要声张,加强护卫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出了作坊。

白府,房间里。

“啪!”顾北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桌子,看了陈金旺一眼,不紧不慢的道:“好好的银子,怎么会丢呢?”

虽然生气,但他的神态依旧闲雅雍容,好像闲庭信步一般。

可坐在顾北对面,只有半边屁股落在椅子上的陈东家,就没有那么轻松适意了。

顾北在桌子上轻轻拍的那一下,就如晴空震响的霹雳,吓得陈金旺后背冷汗直冒,虽然跟随东家才两月,他已经摸透这位东家的脾气,正所谓怒发不上脸,像现在这个样子,东家的胸中恐怕已有雷霆轰鸣。更何况库房钥匙就他有,库银丢失,他逃脱不了干系。

“东家,小人该死,可是那批库银真的不是小人所为,还请东家明查。”陈金旺想了想,出了这么大的事,目前他嫌疑最大,他现在只能主动请求东家彻查此事,暗里的意思,这批银两不是他监守自盗,他问心无愧。

顾北鼻子里哼了声,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老陈,你先起来,这批银两也没说是你偷的,本姑爷会亲自彻查此事。”

这次库银失窃,顾北也有些无奈,本是嫌麻烦,让陈金旺自行存放,作为应急用,没想到才几天就丢了,虽然他不相信是陈金旺所为,他还不至于那么蠢,那么没眼光,就天香露这火爆销售趋势,他那半成股份,一年分红十几万不是问题,他也没必要担这么大风险,自毁前程。

但目前所有矛头都指向陈金旺,他的嫌疑是最大,钥匙在他手里,不管顾北如何相信陈金旺,他也不能听信陈金旺一词,他要对参股的程家负责。

“老陈,本姑爷不相信你的目光那么短见。”顾北正慢慢啜饮着茶水,又点了点头:“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找回库银,只要找回库银才能清理你的嫌疑,才能给程侯一个交代,这短时间你暂且先住在白府,等查清后在回家。”

陈金旺明白东家的意思,愁眉不展的点点头。这是变相软禁他,不过他也不怪东家,如果遇上不好相与的东家,发生如此大事,估计早就把他锁拿报官了,在狱中可就没白家舒服了。

“你放心,我会让人去你家招呼一声,让你夫人不用担心。”见陈金旺愁眉苦脸的,顾北补充了一句。

顾北手写一封书信,让人递往程府,安排好诸事后,变带着萧然与陈金旺上了马车,往作坊方向行驶过去。

顾北坐在马车上一直在逐磨着,只留一扇铁门的库房,银两到底是如何丢失的,房间钥匙又在陈金旺手里,库房也派两人一对十二个时辰全天守候,作坊外还有其他护院巡逻。层层守护之下,到底是如何把库银运走的?

马车上,萧然看了一眼对面的陈金旺,忍不住问道:“姑爷,你说那些盗银贼怎会如此胆大包天,明知道这些银子是国公府的而且那些银两怎会突然消失。”在萧然想来,银两凭空消失,只能说是陈金旺所为,毕竟钥匙在他手中,姑爷非但不把陈金旺抓起来,反而还带上他查案,寻找银两。

顾北摸了摸下巴,高深莫测的道:“资本家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嘛,他们就敢冒上绞刑架的危险。”

陈金旺对于萧然怀疑他,他也不好作声,只能听他们两对话,不过细细品味姑爷这句话,对于大家将本求利者为资本家,倒也别出心裁,比喻恰当。

顾北几人来到存放银两的库房,萧管事连忙迎了过来,可算是把东家盼来了,在他管事的地盘,银两不翼而飞,他一名管事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他担的干系不大,顶多只是解雇了他,但库银丢失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后,估计也没有东家敢雇佣他。

顾北向萧管事问明了一些情况,又追问了句:“那么说的话,上次打开库房之前银子都还好好的?”

“那是肯定的,银子就是这七天晚上丢掉的。”萧管事非常肯定的回答。

库房是七天打开一次,每次入库,都是萧管事与陈金旺两人清点的,上次开库,银两还在,七天后再次打开银两就消失了,当然是这七天丢失的了。

“我怀疑啊,”萧管事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应该是民间一些会妖法的人搬走了,不然怎么这么多银子,搬的时候一点响动都没有。”

萧然和陈金旺看了看萧管事,想推卸责任也不至于找出如此荒唐的借口,不过银子突然丢失,也不知道如何反驳他,不然谁这么大本事。

顾北瞪了萧管事一眼,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他怎么可能相信有人会妖法的理由。

接下来顾北又询问了晚上看守的护卫,了解了一下,发现这些守卫都没有什么疑点。

至于为什么询问晚上看守的护卫?而不询问白天看守的护卫?顾北表示不屑去回答,这样会拉低他的智商。

作坊干活的伙计几百人,就算看守的护卫坚守自盗,那钥匙哪里来?就算有钥匙,白天人多眼杂的,他们如何把银两搬走?

顾北出了库房,揉着太阳穴,若有所思。

“姑爷,怎么样?”萧然迫不及待的问道,他表示看了这么久,听了这么久,还是觉得陈金旺嫌疑最大。

第九十二章 追查

顾北抬头看了看天,众人也跟着望去,发现除了热之外,什么也没瞧见,只见顾北眯起了眼睛道:“这次,我们的对手很狡猾。”

我到!

众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谁不知道对手狡猾,就连对手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接下来,顾北又去库房察看了地面,地面都是用大青石整块铺就而成,排除了从地下挖洞盗银的想法。

顾北都想不明白,外有护院巡逻,内有护卫十二时辰不间断守候,库房门又是融铁整块铸就,想撬开是不可能。如此多护卫严密防守,铁将军把门的情况下,就是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回到府里,顾北让人安顿好陈金旺的住所,领着萧然往院子方向走去

“妈的,铁定有内歼啊!”顾北在前,萧然在后边走边说道:“姑爷你看,防守这般严密,要不是内奸才有鬼了!”

顾北点点头,又摇摇头:“结论不错,推断有误。防守再严密也非无隙可乘,但是,银两入库这么隐秘的事,如果不是有内歼,别人怎么知道这里装的是银子?”

萧然脸皮极厚,还咧着嘴笑,虽然咱推断依据错了,但结论总算歪打正着嘛。

“姑爷,依我看啊!要么就是鬼神作怪,要么就是老陈监守自盗,当然老陈一个人是不可能把银子运出来,他肯定有帮手”萧然瞪着一双眼睛,半响之后失望的叹口气,觉得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至于姑爷信不信,就随他了。

回想库房的位置和护卫把守情况,顾北正在脑海模拟银两搬运,听闻后,喃喃道:“帮手”突然转身拍了拍萧然的肩膀,狂笑起来,“我知道了哈哈”

姑爷突然大笑吓了萧然一跳,连忙摆手道:“姑爷,帮手可不是我,我可一直再府中,家将是可以作证的”

“别怕,姑爷没说你是帮手,姑爷知道是谁了。”说完,顾北转身往门口跑去。

“我就说陈金旺有帮手难道姑爷的意思是老陈真的监守自盗?那王八蛋果真是难怪一看不是好人。”萧然低头抓了抓脑袋,气愤地道,抬头一看姑爷早走了,连忙追赶上去。

追上姑爷后,发现顾北是往府外走去,而不是去陈金旺住所,萧然疑惑喊道:“姑爷走错了,陈金旺住所走这边”

见顾北理也不理,萧然只好无奈跟上姑爷往门口走去。

顾北上了马车,对车夫丢下一句“去作坊,要快”便把帘子放下。

一刻钟后,顾北下马往库房方向飞奔而去,守门的护院眼前人影飘过,以为有人强闯,抬眼一看居然是东家,只好让人前去通知萧管事。

顾北来到库房,见门口紧闭,一个护卫都没有,正想去找人询问,恰见远处一行人簇拥着萧管事前来。

“萧管事,看守库房的护卫呢?”

护卫?萧管事心里咯噔一下,东家匆匆前来,是为了护卫而来?难道他们是偷了库银的是他们?

“萧管事,姑爷问你话呢?”萧然见萧管事杵着,推了一下他。

“东东家,不知道你找他们何事?”萧管事试探一下问道。

“萧管事,你老实回答就好,不该你知道的少问。”萧然眼神不散的盯着他,大声喝道。

“东家,都是我的错,就在东家走之后,两名护卫说要回家,小的以为你问过话,他们没有嫌疑便放他们走了”萧管事见东家眼色越来越难看,知道闯大祸了,只好一五一十说出来。

“糊涂!你你还不赶紧派人去把他们找回来。”顾北气的想骂娘,想想确实不怪萧管事,是他考虑不周。

“是,是”萧管事躬身应是,便找人去寻找。

程府。

程无敌回府后直奔书房而去,没多久,程大郎拿着一封书信匆匆进来。

“爹”

“爹什么爹,老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书房要敲门?”见儿子直接闯进来,程无敌不客气地大声呵斥起来。

“”程大郎应了一声,只好往门口退去。

“算了,手里拿的什么?”见这儿子这怂样,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都不像他,程无敌揉了下眉头没好气说道。

“这是顾北上午让人送来的书信,”程大郎恭敬递上书信。

“你是猪啊!混账东西!想看你老子出丑?你这个不孝之子,忤逆玩意,我当初怎么就养活了你这么个废物点心。”

程无敌很怒,声音大的全府都能听得到,唾沫星子喷了自己儿子一头一脸,萝卜大的手指点在程大郎额头,一点一个趔趄:“赶紧念。”

程大郎很委屈,上面明明写着“程世伯亲启”五个字,怎么递过去又挨骂了,为人子好难呀!

“好叫世伯知悉”

程大郎念完以后,大眼睛看向父亲,道:“父亲,居然有人敢抢我们的银子,我们要不要带兵”

“以后出门不许自称是老子的儿子,老子可丢不起这个人!”程无敌觉得脑瓜疼,这一个个儿子蠢的跟猪似的,没有一个让自己省心。

“”

“滚吧!”脑仁疼的程无敌干脆一脚直接将程大郎踢出来,程无敌气哼哼的往卧室走去。

刚回到卧室,瞬间就传出一声闷哼,接着一个声音:“老东西?你刚才骂啥?他是头猪,你个老东西是什么玩意!脑袋里面装的是狗屎啊?你个猪,彻头彻尾的猪!”接着便是一阵死要面子强行忍住的闷哼

程大郎揉着屁股,出了书房,满脑袋雾水,一直逐磨着父亲那句“滚吧”有什么深意。

半个时辰后,一名护院小跑过来,道:“报东家,没有找到王小捌。”

“王小捌?”

听到这名字顾北刚喝的茶差点喷出来,道:“他家里怎么说?”

“他家里人说,今日不曾回家。”

顾北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摆摆手示意他退到一边。

这时又一名护院小跑过来,道:“东家,刘芒没有找到,他家人说今日不曾回家。”

“知道了,每人赏二两,等下去找萧管事。”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又断了,顾北意兴阑珊说道。

“是,谢谢东家。”两名护院院高兴的领赏,便退了下去。

“姑爷,现在怎么办,可以肯定两名看守就是帮手。”萧然挠着头,问道。

“现在两人已经失踪,这两人肯定知道银两的下落,只要找到两人就找到了银两,只是我怕他们”顾北觉得还是有些可疑,就算这两人参与了。不过,他们是怎么转移银锭的呢?夜晚作坊外围也有很多护院巡逻,十几万两银锭也不是轻易能搬运的呀!就算搬运动静也会很大。

顾北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算了,不想了,现在已经是中午,我们先吃饭去。”顾北摇了摇头,当先往外走去。

现在是越来越有趣了,他本来只是有点怀疑两名看守库房的守卫,没想到他们背后的人,就把两名守卫转移走。

想在若大应天府大海捞针一般搜索到这两个人,看来只能借助官府和军队找人了。

不过现下顾北还不急,如果这两名守卫是同伙,他们走之前肯定是要带着家人一起走,只要盯住他们的家人,就不怕他们跑掉,怕就怕他们也只是一枚棋子,用完之后就被杀人灭口。

第九十三章 跟踪

库房的银两到底去了那?外有护院巡逻,内有守卫十二时辰不间断看守,另外作坊有几百名伙计,可以说是几百双眼睛盯着,奇怪的是,七个夜晚竟然没有发现异状,不声不响,银子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可能呢?十几万银子,足足几千多斤,就拿壮汉来挑,也得几十号大汉才能搬走,库房是新建的,全封闭,本身更不可能做什么手脚,那两名护卫是如何配合把银子转走的?

唯一查到的线索就是看守的王小捌和刘芒有问题,现在这条线索也断了。他问过老陈,这两人几年前就跟随他,也算是老人了。要说幕后黑手不可能提前布局,天香露是他来了以后弄出来的,也就一两个月,现在只能确定王小捌和刘芒被收买了。顾北现在其他都不想,他就想知道,这幕后黑手到底为什么要把王小捌和刘芒转移走?他们现在是不是遇害了?

“姑爷,实在不行,某就去找大小姐全城搜捕他们吧!就算找不到活人,也要找到尸体。”萧然不知道姑爷在顾忌什么,大着嗓子道。

“不,这两个人只能说是被收买,是胁从,我估计就算找到这两人也问不出银子下落,更何况也不一定能找到,幕后黑手既然这样做了,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

“那这黑手此举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转移注意力?为什么转移开注意力,转移注意力以后他想做什么?”顾北抬起头看向萧然,双眼一亮,说道:“除非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才会想着把我们转移开来。”

“姑爷还没报官,目前最重要的事不就是运银子?”萧然砸吧嘴说道。

“老萧走,我们回作坊。”顾北若有所思,掉转头往作坊走去。

“姑爷,不吃等等我。”

“萧管事,我想问一下,这几日天香露是不是照常送货?”

“东家,这几日作坊伙计加班加点赶制,天香露还是供不应求!”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听闻东家又来了,萧管事放下碗筷匆匆赶来。

“那每日送几批货,是什么时间段。”顾北看着萧管事的眼睛,他要确定萧管事是不是在撒谎。

“只有每日下午送货。”萧管事有些疑惑,东家对作坊之事从来不过问,今日怎地突然有兴致,不过还是老实回答。

“那意思就是今日还会照常送货?”

“东家,没有你和陈东家的吩咐,小的怎敢不送货。”

“那没事了,萧管事你继续吃饭吧!”顾北说完往门外走去,偷盗案他现在基本上明白了,只等着下午印证。

作坊门外,顾北转头对萧然说道:“麻烦你把府中家将调来,记得要穿便衣,让他们在作坊门口盯着,下午送货的车一出来,两人一组跟上,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得勒。”听到有事可做,萧然摩拳擦掌起来,他知道姑爷肯定有头绪了,叫来一名家将附耳言语一番,待那名家将匆匆离去后,才问道:“那姑爷,我们现在做什么?”

“我们吃饭去,饿死我了!”顾北往最近的酒楼走去,现在只能等待。

酒桌靠窗位置,萧然手抓着一块肉吃的正欢,显然饿极了,顾北用手指头叩着桌面,眺望秦淮河上。

楼下大街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秦淮河上,大小货船来往窜梭。

顾北面对着一桌光闻味道就能让人食欲大增的酒菜,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他在想着幕后黑手,会不会跟给洛诗下药的黑手是一伙的,还是黑手另有其人,只是眼红这十几万两银子。

作坊最近扩大,招了不少人手,不知道作坊里面有没有混进黑手的人,陈金旺他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他是知情还是不知情,不知情的话又有点说不通,钥匙在他手里,没有钥匙也打不开库房。

“古夜,次吖!再不次就木了。”萧然嘴里吃着肉,含糊不清说道,手脚却一点都不慢。

“”

顾北摇了摇头,如果老陈参与了,也不应该,天香露的配方在他那里,他大可拿着配方跑路,以天香露现在的销售趋势,都值好几个十几万两银子了!

那到底是哪里对不上,这个问题看来只能回府去问老陈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银子找到,如果能不打草惊蛇顺藤摸到幕后黑手,那就更好。

顾北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时,桌上一片狼藉,盘子干干净净的,这可是整整二两银子的酒菜就全部进了萧然的肚皮,看他还意犹未尽。

这是饭桶吧!顾北没想到萧然这么能吃,幸好他现在有钱,别说一个饭桶,就算十个百个他都养的起,顾北只好让店小二重新上一桌酒席。

酒足饭饱后,两人坐在桌上,慢吞吞的喝着茶,萧然问道:“姑爷,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银子下落?”

“还不确定。”顾北摇了摇头,“现在只是猜测,几千斤银子搬运,靠几个人是搬不走的,人多了,巡逻的护院必然会发现。”

萧然点点头:“确实不可能,所以姑爷让人盯住送货的车,只有他们送货出去的时候,巡逻才不会检查,姑爷是想顺藤摸瓜看能不能找到黑手?”

“嗯。”顾北叩着桌面。

“姑爷,你就不想先去找到银子,万一银子已经被运走了,那到时候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会。”顾北解释说道:“七天前银子还在,七天后银子就不在了,说明什么?说明银子是这七天搬走的,黑手虽然买通库房的守卫,但是作坊的巡逻他们是买通不了,因为巡逻的区域是随机划分。”

“那可以全部买通呀!”

“全部买通,知道的人多了就会走漏消息,一旦走漏消息,他们还能成功?”顾北微微一笑,接着道:“所以他们要想不引起响动,搬运的人最多不超过七八个,几千斤的银子,七八个人搬也要几个晚上吧?”

“姑爷的意思是,他们除了买通守卫,还在我们作坊安插了七八个人?刚刚姑爷也说了,人多容易走漏消息,这七八人必是他的人,刚好作坊前几日又招工了,所以那七八个人就是这样混进来的。”

顾北对萧然的分析点了点头,还知道动用脑子去想。

未时,作坊门口,五六辆装载天香露的马车,往大街上驶来,每辆马车有两名壮汉伙计押运护送,一人在前赶车,一人坐在马车后面,六辆马车进入大街后往前行驶一段后,便分散开来,往不同的方向行驶而去。

白府家将,两人一组,非常默契一般跟上各自的目标,即不靠前也不落后,远远地跟着。

“跟踪能力不错!”顾北站在二楼木窗前望向大街,如果不是跟踪的家将中有几个熟面孔,他都没发现。

“那是,毕竟是某调教的。”听到姑爷夸赞,萧然沾沾自喜说道。

还真是不知道谦虚为何物!

顾北摇了摇头,他发现萧然脸皮变厚了,不在是以前那个沉默严肃的萧然了,自夸的本事一点都不比他差,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

一个时辰后,一名家将冲进雅间,道:“姑爷,一号马车无异常。”

“好,辛苦了,回府去领赏。”

“谢姑爷。”家将躬身退到一边。

不多时,又一名家将冲进来,道:“姑爷,二号马车无异常。”

“好,辛苦。”

“姑爷,三号马车无异常。”

“”

“姑爷,五号也是。”

“”

“姑爷,六号”

“”

第九十四章 顺藤摸瓜(5000字)

不可能呀!怎么会没有异常,难道银两早就运走?

“姑爷,现在怎么办,这几辆马车都没问题,是不是”萧然上前问道,现在他也疑惑了,不确定道:“姑爷,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马车里藏了银子一起运送到代理商哪里?或者说这几个代理商其中一个就是幕后黑手?”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顾北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也不能否定,如果是代理商之中有黑手,那就有些棘手了。

毕竟是合作关系,没凭没据的他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查,真这样做了,以后谁还敢跟他合作做生意,顾北宁愿舍弃掉这批银子,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们几个在仔细回想一下,马车中途有没有发生意外,或者中途停下?”顾北很肯定银子肯定是通过货车运送出来。

“没有。”

“没。”

“无异常。”

“”

六名家将纷纷摇头。

真的去查代理商?还是只把银两找回,不再追查黑手,六人摇头,让顾北有点拿不定注意。

“姑,姑爷,我想起来了,三号马车在途中确实发生了一点小意外。”跟踪三号马车的家将犹豫说道。

“真的?”顾北听闻精神一震,满怀希冀道:“你好好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意外,把当时的情况一字不漏说出来。”

“姑爷,我跟随三号车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三号家将一字不漏的把当时的情况描述出来。

“碰瓷?有意思。”顾北摸着下巴说道。

原来三号车沿着秦淮河畔大街行驶一段距离之后,赶车的马在大街上跑的有点快,不知道怎么的,马突然撞倒一个妇人。两名伙计见撞到人了,有点慌,连忙过来询问。见妇人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点皮肉伤,所以赶路的伙计丢下十几文铜钱就准备走人。

谁知道那妇人不依不饶,伏在地上大喊大叫起来,说不能走路

路过的行人,货郎,小贩见有热闹可看,顿时围上前来,不管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古代,永远不缺少看热闹的。

面对围观群众的指责,赶路的伙计气的满脸通红,明明只是一点皮外伤,想反驳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另外一名伙计,怕事情闹大,忙在一旁劝说,赔点银子私了。

妇人听说赔银子私了,正求之不得,她也怕事情闹大,只好同意。赶路的伙计身上哪有银子赔偿,正想在说什么之时,旁边的计拉住了他,答应帮他先赔付。

就这样耽误了一刻钟之后,妇人拿着二两银子喜笑颜开的走了,伙计只好继续往前赶车。

“姑爷,何为碰瓷?”见姑爷口里又冒出一个新词,萧然好奇问道。

“”

那都有你,比十万个为什么还为什么,哪那么多问题。

看着只是一场寻常的碰瓷,顾北总觉得不对,首先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马车为什么会奔跑的那么快,还有那个妇人出现的太巧了,马车跑动起来,就算叫停,也会有惯性,怎么会是一点皮外伤?

“当时围观的人多不多?马车也被人群包围了?”顾北问道。

“姑爷,当时猛子在人群,小的刚好在外面,马车也被包围了。”三号家将,笑着说道:“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当时很多人围过去看热闹,却有几个人反而说笑走了出来。”

“这有什么奇怪的,热闹不好看不就走了。”萧然没好气瞪了三号一眼,说道。

直觉告诉顾北这几个人有问题,忙追问道:“那几个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那几个人都提着小箱子,而且一模一样,所以小的才感觉奇怪。”三号家将抓着脑袋,回想片刻后,说道。

“对,就是这几个人。”顾北抓着三号的手,激动说道,“你们都辛苦了,回府后找晴儿领赏。”

“谢姑爷。”闻听有赏,几人对视一眼都喜笑颜开,当兵也好家将也罢不就是为了几个钱,养家糊口,更何况姑爷一向大方,赏钱肯定不少。

顾北微微一笑,对他来说,现在银子已经找回,幕后黑手又有了新的线索,只需明白加派人手跟随货车,到时候那些人只要敢来取银子,到时候抓住幕后黑手也就不远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找到幕后黑手,顾北包下整座酒楼,犒劳一下众家将,让他们吃好喝好,明天好好办事,便带着幽怨的萧然上了马车往府中赶去。

忙了一天,顾北也有些累了,不过休息之前,他还需要去陈金旺哪里问明一事。

“东家,真的找到银两了?”陈金旺高兴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没想到才一日功夫,东家就已经找到银子,那岂不是他很快就能洗清嫌疑。

“老陈,别高兴太早,姑爷现在只是找到银子,但是你的嫌疑也不小。”萧然说道。

陈金旺顿时焉了,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只听顾北道:“老陈,我问你,钥匙你是不是随身携带?”

“东家,真的不是我”听到钥匙,陈金旺苦着脸道。

“你就说是不是?”

“是,是。”

“确定随身携带?可要好好想想,如果钥匙不能说清,老陈你明白”说到一半,顾北便住了口,他相信陈金旺能明白。

“我”陈金旺刚想说话,看了看顾北的脸色,明白如果不能说清他都不敢去想后果,努力的去回想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顾北也不催促,喝了一口茶,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叩着。如果陈金旺不能说清,那只能舍弃他了

半盏茶后,陈金旺脸颊的汗渍越来越多,他不敢去擦拭,一盏茶后,声音有点嘶哑,出声道:“东家,十日之前,你你的堂兄请我喝酒,当时还是他送我回家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当时才能拿到钥匙,其余时间,钥匙我都是挂在身上,就连睡觉,洗澡都不曾离开视线,为了这个我夫人还笑话我”

“啪”的一声响,顾北喊道:“老萧,让人去把顾诚找来。”

顾北也不知道是不是顾诚,但是既然老陈说了,估计他嫌疑也不小,刚好喝酒的时间就在丢失银子的前几日,让他也不得不怀疑是顾诚。

不多时,门外响起顾诚的声音:“北弟,这么急把我找来不知道何事?我等下约了朋友去喝酒呢?”

“顾诚,你的事犯了,你可知罪?”顾北拍了下桌子,大声喝道。

众人的呼吸一下子屏住,顾诚看了看屋里的阵仗,三人都紧盯着他,一眨也不眨,让顾诚心里开始打鼓,结巴道:“北,北弟,你别吓为兄,为兄胆子小”

“你还明知故问?老陈已经说了,你一定要我说出来?”顾北的眼睛眯了起来,一道寒芒一闪即逝,没想到随便一诈,他真的有问题。果然是狗肉上不了正席

“我北弟,我,我是被逼的”顾城听闻老陈已经说了,便不在狡辩,一五一十倒豆子一般说出来。

原来一天晚上,顾诚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处无人的巷子,一名黑衣人拿出一把匕首挟持了他,让他做一件事,并承诺事后给他五百两银子,如果不做,就杀了他,怕死的顾诚只好假装答应下来。

刚开始他走路也小心翼翼的,生怕黑衣人在找上他,每次回家也走有人的大路。如此过了几天,就在他以为没事放松警惕的时候。晚上回到家,正准备点亮油灯时,感觉到房中不对劲,想往屋外跑时,屋中传来了一道略带嘶哑的声音:

“顾诚,不用跑了,既然找上你,就不怕你跑,有句话叫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还是好好想想。”

刚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顾诚知道自己是跑不了,都已经叫出他的名字,今日侥幸跑了,下次呢?

只听黑衣人接着,道:“你放心,只是让你帮我做一件小事,事成之后,你得了银子,两不相欠,如果不做,嘿嘿”

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让顾诚听了尤为难受刺耳,他明白黑衣人的意思,如果不帮就会杀他灭口,只是不知道他想让他做什么,不会是让他绑架北弟或者刺杀白大小姐?要是那样,他是万万不能做的,国公府军中势力庞大,真要做了,到时候有银子没命花。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黑衣人的声音传来,蛊惑说道:“只是让你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会让你去杀顾北,事成之后,你拿了银子照样潇洒,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你”

顾诚有点心动了,如果只是些许小事,能帮还是帮一下,毕竟命在,才会有未来。不帮的话以他那三脚猫功夫肯定不是黑衣人对手,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那那你说说看,是是什么事?还有事成之后确定不会在找我?”二选一之间,顾诚只能选择前者,他相信绝大多数人的答案都跟他一样。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果然是当过老大的人哈哈!”

什么老大?不就是讽刺他泼皮,贪生怕死吗?他泼皮怎么了?泼皮也没偷窥你姐洗澡,也没挖你祖坟

这些话,顾诚只能在心里腹诽,可不敢说出来,他现在也不是泼皮了,而是北弟所说的夏朝好男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额,也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接下来黑衣人把做的事告诉了他,听到只是把陈金旺约出来喝酒,顾诚松了一口气,这点小事他在行。事关吃喝嫖赌,他不说样样精通,但还是能胜任的。喝完酒还有银子拿,这样的好事,如果黑衣人早说出来,不用挟持,他也会很乐意去做。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有了接下来陈金旺醉酒,黑衣人安排人把钥匙调包,配置一把之后在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连顾诚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微不足到的小事,导致库房十几万两银子被偷。

听了顾北的分析,陈金旺才知道,原来钥匙就这么丢失的,如果不是姑爷顺藤摸瓜查下去,估计让官府那些大老爷去调查,肯定首先就会让他吃一顿夹棍。就算最后查出偷盗真相,他也不可能再替东家做事。想到这里,陈金旺不禁对东家心生感激。东家不但让他打理生意,现在还赋予了他第二生命。

“北弟,我,我也是今日听说库银被偷,如果我知道做的那些事会给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做北弟你就饶了为兄这一次吧!”这时,顾诚就算在蠢,也知道自己做的事跟库银被偷有关,连忙跪下,抱着顾北大腿求饶起来。

这几日跟着陈金旺在店铺学习,店铺每日几千上万的收入,堆起来跟座小山一样,十几万两银子,他不敢想想会有多少

“起来。”顾北大声喝道,这位堂兄贪生怕死的性格他早已知晓,还是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爱下跪。

“北弟,你原谅我了?”顾诚可怜兮兮的看着顾北,双眼满含希冀。

“你要跪就跪着吧!”对堂兄的无赖,顾北也不知道如何去处理,颇为头疼起来,不过可以肯定,顾诚不适合呆在店铺,有了一次,那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顾北揉了揉眉心,对萧然吩咐了一下明日之事,便走了出去。

院落中,顾北刚回来,见娘子房里还亮着灯,知道她还没睡,站在房门踌躇了一会,准备回自己房间时,房门发出一声“吱呀”,从里面拉开。

白洛诗俏生生立在门口,咬了咬嘴唇,嗔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顾北挠挠头,道:“为夫见娘子屋里灯还亮着,就想来看看”说完,傻笑起来。

顾北坐在椅子上,白洛诗给他倒了一杯水,漫不经心说道:“听说作坊出事了?”

白洛诗从不过问他商业之事,突然问起,看来她也知道了,顾北也不隐瞒,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道:“不过还好,银两基本上已经找到,就是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白洛诗知道他忙了一天,有些辛苦,缓步走到他身后,伸出葱白的玉手在他肩膀上,慢慢的揉捏起来。

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香味,顾北精神不由一震,没想到娘子居然会给他揉捏,握住她揉捏的手,拍了拍,喝了一杯水,说道:“娘子辛苦了,已经很晚了,先去歇息吧!为夫也也回去了。”

“我不累,相公忙了一天才辛苦。”白洛诗盈盈一笑说道。

与此同时,府城另一边的某座小院子里,院墙阴影处,只听一身着黑衣的人发出惊呼:

“这才一天时间,怎么可能就找到了银两的藏身处?”

“哼,怎么不可能?应天府里藏龙卧虎,奇人多不胜数。”另一人开口道,听声音很是年轻,带着上位者的口吻。

“可是如果现在停止,那之前所为全都白费了,那些银两,如果他发现了,顾北为什么不找回?”

“蠢货,自以为是,人家现在不动银两是等着顺藤摸瓜找到我们,你必须通知其他人,明天的转移行动全都停止。”年轻人毫不客气的骂道,黑衣人虽心有不服,但不敢去辩驳,只听年轻人补充道:“不行,明天你们必须全部撤离,既然已经暴露了,就不能留下线索,不能坏了圣教的大事。”

“是,属下知道,属下这就回去让他们连夜撤离。”说完,黑衣人轻轻跃上院墙,消失不见。

院中陷入一片寂静,很久很久之后,才传出年轻人喃喃低语:“还真不能拿以前的眼光看他呀!”说完走入房间,留下一道背影。

以前的眼光看他?他代表谁?

第二日作坊里,萧管事正在房里看账本,房门被推开,有伙计匆匆来报。

少了几个伙计?这种小事也来汇报,作坊几百号人,少几个人,也不是怪事。萧管事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翻看账本,作坊这么大,什么事都需要他去处理,购进香料,出货,伙计月银都不能差错,盯着他这位置的可不少,特别现在是非常时期。

萧管事看完一本账薄,揉了揉眉心,眉宇间露出一丝疲惫之色,片刻后,在此睁开眼,重新取过一本,还未打开,房间门再次被人推了开来。

听到声音,萧管事皱了皱眉,看账本需要静心,最忌有人打扰,看了这么久账薄,头晕脑胀的,心中正是烦躁之时,这些伙计也太不懂规矩了,正要训斥几句,抬头看过去时,见到来人,脸色瞬间堆起笑容来。

“东家,你们来了?”放下手中的账薄,走过去,笑着作揖。心中暗自责怪起那些伙计,东家来了,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知道来通报。

第九十五章 再拜程府(5000字)

刚还觉得伙计没规矩,现在又责怪伙计不提前通报。

“怎么,萧管事脸色不好看,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顾北笑着说道,随手拿起桌上的账薄随意翻阅。

“东家,不敢不敢。”萧管事连声不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作坊整个都是东家的,包括他也是为东家工作,给他几个胆他也不敢怪罪。

“萧管事,作坊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

“昨晚?没有发生呀!东家为何有此一问?”萧管事想了片刻,问道。

“没事,随口一问,萧管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顾北把账薄丢在一边,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见萧管事立在一旁有些拘谨,示意他继续忙。

这时萧然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萧管事,凑近顾北耳廓道:“姑爷,一切都安排妥当,只欠东风。”

顾北点了点头,示意萧然一同坐下,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闭着眼,不知道是思考还是养神。

萧管家立在一边,喘气都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东家沉思,东家虽有交待,但他怎么可能把东家撇在一旁,自顾去忙碌。

现在陈东家不在,刚好可以近距离讨好东家,东家一开心,陈金旺有嫌疑的情况下,说不定提拔一下他,代替陈东陈金旺也不是不可能,萧管事双眼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看向顾北的眼光更加炙热。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可是听说陈金旺以前也是一书坊东主,当初顾东家去投稿的时候,还被他拒绝过。后来顾东家新书大卖之后,攒够银两,弄起了天香露,不计前嫌把陈金旺收归麾下,每年还给半成分红。天香露轰动全城之后,陈金旺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出入达官贵人府邸,一下子成为应天府最成功的商人。现在应天府谁不认识陈金旺,就连官员也得给他几分薄面,还不是后面站着一蹲大神。

要知道当时半成股份,以现在的市场评定,至少翻了几十番,一年分红十几万两银子,以后甚至会更高,顾东家也不曾轻怠他。

可惜萧管事就是想不明白,盗银事件发生后,明明陈金旺最有嫌疑,为何顾东家还不把他交到官府如果交出去,他就最有希望上位。

一时间,让萧管事暗地里感叹,既生陈何生萧!

陈金旺的逆袭让他明白,不但要懂得抓住机遇,还得抱住一个大粗腿,正好前面就有一个大粗腿。于是萧管事更加殷勤,拿出自己最好的茶叶亲自动手泡起来。桌上也摆满了伙计买回来的精致糕点,萧然大口吃着,吃的很满意,对这位姓本家的管事更加满意起来。

见东家一直在思考,萧管事不禁有些失望,见萧然吃的欢,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大腿抱不上,讨好大腿上的腿毛也行,毕竟腿毛吹吹枕额,是耳边风,说不定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时,门外一声大喊,吓了萧管事一跳,以为是哪位伙计没规矩,正想出去呵斥时,一名家将迎面走进来,道:“姑爷,今日几辆马车都没有任何异常,就连三号马车路上也未发生意外。”

“不可能呀!”顾北从沉思中醒来,道:“三号马车什么都没发生?”

接着,家将说道:“没有,还有一件事很奇怪,小人发现赶车的两人都不是昨天的?”

“换人了?”顾北看向萧管事,问道:“萧管事,赶车送货的人是每天固定的,还是轮流安排?”

“东家,赶车的都是固定的。”站在一旁的萧管事,听闻东家问话,老实回答,又想起之前伙计汇报之事,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关联,犹豫一下,说道:“东家,你来之前发生了一件小事,今日有七八名伙计未来上工,其中就包括两名送货的伙计。”

“什么?”顾北忽地一下站起来,眼睛紧盯着萧管事,“那你怎么不早说,这是小事吗?往常可以说是小事,现在是非常时期,这是大事。”

萧管事知道创了大祸了,满脸煞白,现在别说抱大腿了,腿毛都抱不上了,还在东家心里留下办事不利的印象。

顾北责骂了几句,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估计你说了也没用,他们这是有预谋的撤离。”

“姑爷,只是这消息是如何泄露的?”萧然开口问道,要知道参与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白府家将,是他可以性命相交的兄弟,他绝对不相信是手下人走漏的。

顾北也在想,到底是谁泄露的?白府家将应该不可能。萧然?他就是一吃货。他自己?怎么可能,自己的银两丢了,难道还帮着黑手偷自己的银两?陈金旺住在白府,这两日他也出不去。

那到底是谁呢?知道的人就这么多,顾北想起了一个人,顾诚?随后摇摇头,他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应该也不是他,他有那么深的心机怎么会做泼皮。

难道是自己多想了,没有人泄露?还是黑手已经发现了跟踪的家将,或者顾北甩了甩脑袋,只能当是侥幸被发现。

“算了,不想了,银两没丢就好,至于黑手他以后还会出手的,我们现在去把银锭找到!”顾北拍了拍萧然肩膀,让他集合人手。

最后在存放天香露的仓库里面找到了银两,黑手就把银锭藏在仓库里,萧然看着盛放天香露的箱子里堆满的银子,问道:“姑爷,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找到,黑手蓄谋已久,居然把银两放在作坊仓库里?”

“这叫作灯下黑,黑手信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顾北简单说了一下。

萧然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安排人员把银两清点一下,在装上车。

清点后,十几万两银子,只少了几千两银子,丢失的库银就如此找到。

顾北知道没完,心里越发警惕,幕后黑手策划这么久,可不是简单的偷盗,想必背后势力不小,而且顾北发现,这个势力很缺钱。

连续两日神经紧绷,回到家中后,把银子交给白洛诗后,顾北就跑到屋里大睡起来。

库银找回来了!

谢天谢地!

陈金旺只觉漫天的阴霾都烟消云散,拥抱着萧然大声欢呼,喜极而泣。

这库银一旦找回,压在他头上的大山就轰然倒塌,不但洗清了自己的嫌疑,也不会被姑爷抛弃,他也可以回家。

在府中两日,虽然吃的好住的舒适,东家丫鬟不曾怠慢他,但他还是觉得不如家中舒适,毕竟他是念家的人好吧!他是想夫人了,想夫人的温情,想

库银丢失到找回,只用了不到两日,知情者也很少,毕竟丢了银子,顾北也不会让人大肆宣传,毕竟这是打他脸,打他那张俊俏的小脸。

顾北虽然喜欢打脸,那是打别人脸,不希望自己的脸被打。

爱脸如命顾小北,说的就是他,一个专靠脸吃饭的骚年。

但对于居心不良的人来说,这种情况是他们绝对不愿看到的,譬如躲在幕后的黑手,以及策划的云歌。

画舫二楼精致的雅间里。怜梦坐在琴桌旁,穿着一件宽松的禙子,更显丰润妖娆,一头如墨青丝随意的散在肩头,妩媚的双目中带着些娇懒之意。怜梦媚骨天生,看似无意间的一个动作,都带着些勾人的诱惑力。

在怜梦正前方靠近窗棱的地方,站着一位身着青色的公子,此时青衣公子双手正拍打着木窗,发出“咚咚”闷响。口里发出轻喝:“蠢货,一群废物。”

“早就劝你放手,你不信。”怜梦葱白素手拨弄着琴弦,嘴角发出一阵吃吃轻笑。

“你得意什么?是在为你野男人高兴?”发泄一番后,云歌重新恢复了云淡风轻,一如既往的优雅。

“白痴!”怜梦拨弄琴弦不曾停下,红唇轻启,吐出两字。跟这位名义上的‘未婚夫’呆在一起,她总感到一种异样的不舒服,云歌无论是气度还是风采,无论是说话还是一举一动,在外人眼中可能是完美的男人,在怜梦眼中就是一个字:假!

由衷的假!

“这顾北有意思。”云歌呵呵一笑,神色轻松淡然,被骂白痴一点都不在意。

云歌有着自己的想法,来应天府第一次谋划,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没想到却被他破解了,他想看看这顾北有何过人之处。

云来客栈中。

一位身着粉色罗裙的少女正在房间走来走去,脚步中带着一丝焦躁。少女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凤眼明眸,目光宛若星辰,长发挽做凤髻,戴着一只淡绿色的钗子,肌肤如白玉一般,一对黛眉不时蹙起。

旁边圈椅上坐着一名少年,少年正安静擦拭着手中长剑,对眼前晃动的少女视若无睹,长剑上散发出一股锋锐,剑身上不时有白光闪过,一看就知道此剑不凡。

粉色罗裙少女见少年只关注手中之剑,不满地跺了跺莲足,发出一声轻哼,期待引起少年的关注。

然而少年仿佛眼中只有剑,手上动作不停,小心翼翼擦拭一遍又一遍。良久后,把剑收入剑鞘,抬头看了一眼少女,眼神充满宠溺,缓缓说道:“小妹,跟你说了多少遍,以我们的身份目前还不能去拜访白府,你忘了临行前,父亲的交代?”

少男少女正是跟顾北有过两面之缘的玉剑轩、玉剑琪两兄妹。

“我没忘!”想起临来应天府之前,父亲的交代,玉剑琪就一阵泄气。

’一切事物听从兄长安排,不可擅自做主,否则’

“可是表兄他”

玉剑琪试图说什么,就被阿兄打断,只听玉剑轩压低声音,道:“没有可是,作为一名我们目前只有任务,其他无关紧要。”

玉剑琪明白阿兄是在提醒她,不要因私误公,不要忘记当初发下的誓言。

对于阿兄的小心更加佩服起来,不愧是夏朝王牌密探,如果不是父亲告诉她,她都不知道平时少言寡语的阿兄居然是大夏朝的

“对了,阿兄,最近你一直跟踪目标人物,不知道目标可有动静?”玉剑琪好奇问道。

“没有。”玉剑轩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现在应天府可谓是暗流涌动,不但有突厥第九楼的探子暗中活动,城中还出现了白花教的踪迹。

风雨飘摇之际!应天府又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玉剑轩抬头望向房梁。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任务的是盯住目标,搜集目标的任何消息。

一大早,顾北让晴儿把银两装上马车,他今日要去拜访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虽然银两已经找到,但他还是要亲自拜见程侯,把事情经过说一下,刚好把上月的分红一并送过去。

按照顾北的说法,程府作为商行股东之一,程无敌又是夏国侯爵,他得对股东们负责。毕竟陈金旺是他一手提拔,偷窃案中由于陈金旺的疏忽,才会导致银两被盗。

在他人看来,陈金旺是他的人,会认为是他顾北监守自盗。国公府虽然跟程侯府关系一直很密切,可能程无敌不会这样想,但如果有心人散步一些谣言呢?到时候程无敌只要对他有一丝怀疑,两家就会产生间隙,这样就会影响他以后的计划,毕竟的他还是太弱了,所以他绝对不允许任何误会存在。

顾北坐在马车中,萧然策马伴随左右,后面一辆马车紧随其后,周围有七八名家将分散在马车左右,马车晃晃悠悠的往程府方向驶去。

程府管家得了老爷吩咐,陪着自家大郎早已侯在门口,不多时,十余名大汉护卫着中间两辆马车正驶过来。

马夫一挽缰绳,马车还没停稳,顾北刚从马车行辕上跳下,眼见程大郎小山般的身影撞过来,吓得顾北连忙躲闪开来,躲闪姿势狼狈不堪。

“顾少爷,侯爷已在厅堂等候,老奴这就前去领路。”眼见程大郎还要来抱,适时管家上来替顾北解了围。

顾北感激地看了管家一眼,忙说道:“寒叔,你叫我顾北就行,别少爷少爷的叫,这些银两我让人搬进去。”

“顾少爷,你先跟老奴进去吧,银两自会有人料理。”说完管家寒叔当先走在头前领路。

一进入厅堂,顾北心头一跳,好大的阵仗呀!

顾北心想这只是世家寻常串门,程无敌怎么搞这么大的阵仗,难道程老狐狸还没忘记上次会面,想让程家兄弟打他一顿?

想想又不可能,程老狐狸在怎么说也是侯爷,不至于干出这么没品的事,毕竟自己也是他的后辈。

难道程老狐狸改变主意?想逼迫他成为上门女婿?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太优秀了,作为应天府杰出青年代表人物,顾北觉得有必要留个心眼,一旦情况不对就脚底抹油。

只见程家大山端坐上首位置,旁边陪着一位发须发白的长胡子老爷爷,左右两端的椅子上坐满了人,连程家十兄弟都只有站着的份。

“哈哈,贤侄,你可算来了。”上首程家大山,呃,程无敌大声笑道,声音如打雷一般轰鸣,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呸,哪里是问我来了,是想问银子来了吧!顾北心中腹诽,面上不动,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拱手道:“世伯,小侄有礼!”

“免礼,免礼,贤侄请坐!”

顾北懵逼了,请坐?他看了看左右,两边座位都坐满了人,让他坐那里?

世伯,咱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玩耍,别逗我行么,顾北欲哭无泪。

人家辛苦给你送银子,不给口茶水喝,算了,不给座也算了,你又不给茶又不给座位,还让人请坐?

你这是逗侯耍么。

真腹黑呀!

顾北看了看上首程腹黑,没错,就是程腹黑,见他黑脸上布满了认真,铜铃大眼珠隐藏一丝狡黠的笑意,左右两端坐满不认识的人,眼中也露出笑容看着这一幕。

顾北明白了,程腹黑就是想看他出丑,想报上次一箭之仇,呃,是报上次一语之仇。

谁叫他喊人‘岳父’,坏人家女儿清誉呢?

顾北眼珠咕噜咕噜转动,思索对策,突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恰被端坐上首的程腹黑捕捉到,顿时让程腹黑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顾北用力挤了挤眼睛,呃,挤不出来,有用衣袖揉了揉眼睛,把眼睛揉红了,都没挤出一点泪珠出来。

堂上在坐的十余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就连程无敌都瞪大眼睛看着,不知道这小子搞什么名堂。

顾北还在使劲揉眼睛,眼睛揉的通红,还是不出眼泪,急得顾北想骂娘,关键时刻

顾北左手衣袖阻挡着面孔,右手抹了点口水,涂在眼睛下充当泪珠,然后把衣袖放下,泪流满面的哭喊道:“岳哦,世伯,都怪小侄的错,是小侄对不起小艺哦,对不起艺儿”

第九十六章 火热附带侵略(5000)

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哭的那叫撕心裂肺,哭的那叫感人肺腑,哭的

堂上在座的这些中年人傻眼了,这是什么节奏都从中嗅到了八卦的气味,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闻。

“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啊!估计是程侯棒打鸳鸯吧”

“应该不止是棒打鸳鸯,估计这小子后面又始乱终弃了吧!”

“是呀!不然程侯怎么把他抓来,还把我们齐聚一堂,估计是想杀鸡儆猴吧!”

“我看呀”

“”

堂上议论声传进耳中,程无敌嘴角抽了抽,心里那个气呀!今日刚好是族内会议,刚好这小子前来,他就想顺便报上次一语之仇。才有了请坐一幕。

可谁想到,这小子一点亏都吃不得,当场就报回来,让程无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顾北刚开始还假哭,见众人都不来劝,又想起了二十一世纪老娘,悲从心来,变成了真哭

混账!

小狐狸!

见众人都望过来,程无敌心中直骂,自己为什么就想着看他吃瘪,这下可好,若上一身骚,就知道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

“无敌,这小伙子长的也不差,既然喜欢小艺,你就成全了他们吧!”白胡子老爷爷开口劝道。

程无敌嘴角抽的更厉害了,连三叔公都来劝说,他心里的苦又没法说。

“是呀!是呀!”

堂上的众人见辈分最大的三叔公都出来劝说,纷纷响应起来。

程无敌只好对着大儿子使了个眼色,大声道:“大郎,你们几兄弟把他拖去见你们小妹。”拖字加重语气,意思是让他们把这小子拖下去赶走,省的心烦。

程大郎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哪里体会到父亲话里的意思,叫上几个兄弟真的把正在哭的顾北拖了下去。

他们是拖了,只是没有按照父亲的意思办,是拖着去了小妹的闺房。

程无敌见人总算拖走,咳嗽一声,大声道:“继续吧”

程家兄弟把顾北拖出厅外,转了个弯,见四下里没人,把顾北放下,几兄弟在顾北身上一顿揩,呃,一顿摸,方才程大郎说道:“妹夫,别装哭了,父亲都同意了。”

“虾米?同意什么?”被几个臭男人一顿乱摸,顾北早就装不下去了,闻言,惊讶道。

“妹夫,别装了,你跟小妹那点事,我还不知道。”

“就是就是!”

其余兄弟附和说道。

我装什么?我那是真哭好么,我跟小艺清清白白的,你们几个货少来套我话,我可是把小艺当成妹妹咳,好吧,我确实也是有一点,呃,就是一丢丢喜欢

“妹夫,跟我们走吧!”见顾北不说话,以为他是害羞不好意思承认,程大郎催促道。

“去哪?”顾北明知故问,见几人围上来,连忙改口,“我,我自己去,你们带路。”

“这就对了,你可不知道,如果小妹见了你肯定很开心。”

“是呀!小艺天天吵着闹着出门”

“小艺怎么了?”难怪这几天没见到她,原来是被关在家里不让出来。

“还不是妹夫你,小妹才会被关在府里,闹得哥几个也不得安生,现在既然妹夫来了,小妹就交给你了。”

顾北扶额,发现有点失策,厅堂那样闹,真的好吗?万一传出去,毁了人家少女清誉,程无敌还不得扒了他一层皮。

最关键是以后嫁不出去,赖上他怎么办?程小艺还是不错的,如果再有个专揍大舅子的专业户岳父。

这画面有点太血腥,有点太暴力,他不敢想下去。

顾北在程家兄弟的包围下,穿过花园,绕过走廊,来到一间院落。

这是一个鳞次栉比的院落与园林,分布的各种楼房,苏杭风格的园林建筑、池塘与山石,美仑美奂地在眼前延伸开去。

程家几兄弟把他推进院里,把他丢下,话也不说就消失了。

顾北也不确定他们是真走了,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

顾北吸了一口气,随后吐出来。既来之则安之,看了几眼,转身往前走去,立即便有一个声音响起来:“你,你是谁,不知道这里是小姐的住处?”

前方那漂亮丫头走过来时,他瞟了一眼,说道:“不知道,你带我出去吧!”

“不知道?你不是府中下人,你到底是谁?不说我喊了?”漂亮丫鬟打量了他一下,立即一个激灵,大喊起来:“抓贼呀!小姐院子进贼了,快来人”

顾北想上前捂住她的嘴,丫鬟本就对他心生提防,留意着他的举动,见他一动,立马往后跑去,边跑边大喊:“快来人啊!这里有登徒子”

程家几兄弟,守在门口等了一阵,见顾北不曾出来,便往厅堂走去,刚走到走廊处,程三郎突然听到有人大喊,说道:“大哥,我怎么听到府里有人喊叫?”

“三弟听岔了吧,府里好好的,为什么喊叫?”程大郎继续往前走去。

“大哥,好像是真的,我也听到了”四郎说道。

“是真有,”程大郎听了一阵,对视一眼边往回跑去,边说道:“是小妹院子进了登徒子,我们速速过去。”

“来人呀!快来”漂亮丫鬟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却忘了小姐的院落比较偏僻,再加上这是后宅。

“你别叫了,我不是贼,我是客人。”顾北追在后面喘着粗气喊道,谁知道一个丫鬟居然这么能跑,硬是没追上。

顾北干脆不追了,在树边找了一处干净地坐下喘息,他都想不明白他为啥要追,他又不是采花大盗。

这时远远看见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的女子穿着嫩绿色衣裙的身影在人群里格外显眼,可不正是程小艺。

此时环绕着程小艺过来的,正是几名梳着丫鬟髻的侍女,程小艺一头乌黑的长发用束带绑起,直垂到腰际,正往这边走来,漂亮丫鬟看到小姐来了,连忙忙过去,道:“小姐,快走,有登徒子跑进院里,奴婢一喊,他就追过来杀人灭口。”

由于顾北坐在大树下,从程小艺的位置看,刚好被树挡住了,程小艺左看右看,都没看到,嗔笑道:“梦儿,大白天,哪来的人。”

“小妹莫怕,我们来了!”

这时程家几兄弟往这边赶来,离得老远就大喊起来。

顾北见是程小艺来了,松了一口气,背靠大树歇息,对自己这身体特别不满意,还是太虚了。

“小姐,是真的,那登徒子就在大树后,不过那登徒子长得还挺俊的”漂亮丫鬟见少爷几个赶来,也不怕了,对那登徒子还不忘点评一番。

程小艺带着一群丫鬟,绕过大树,看清后,走到近处,对顾北微微审视一下,随后,板起脸说道:“你就是那前来采花的登徒子?”

梦儿本想阻止小姐近前,想想少爷在,便没有阻止,听闻小姐的话后,愣在当场。

只听顾北笑着答道:“本是来采花,怎奈小姐不在家。”

小姐跟那好看的登徒子,真的认识!

小艺身后一群丫鬟,都瞪大眼珠子看着,至于程家几兄弟,见是顾北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关于小妹跟顾北之间的事情还是少打听为好,这是程家十兄弟暗地里达成的共识。

程小艺板着小脸,接着道:“小姐现已回来,登徒子当如何采花?”

顾北看了看,指着池中荷花,答道:“我当采池中最大的那朵荷花送给小姐。”

关键时刻顾北还是退缩了,幸亏他脑袋转的快,这些玩笑之语如果传到程无敌哪里,到时候又有不少麻烦。

“姐夫,你真无趣!你就不能说小艺想听的话哄哄我。”程小艺板起的脸,装不下去,皱了下可爱的小琼鼻,自然地挽住顾北的手,撒娇说道。

跟随而来的丫鬟何时见过小姐如此大胆,一个个都瞪圆眼睛,张大小嘴。

程小艺也意识到自己话语有点胆大,小脸红彤彤的,没好气的瞪了她们一眼,嗔道:“还不去忙。”

去忙?老爷夫人交代不就是让我们看着你?

几个丫鬟对视一眼,随后一起福身,应:“是。”

待几名丫鬟走远后,程小艺抱紧顾北的手臂,一阵柔软的触感传来,让顾北心里一荡,只听小艺道:“姐夫,你今日怎有时间前来看望小艺。”

听闻,顾北习惯性抬手揉揉鼻子,想起右手还在那柔软的触感包围中,只好改用左手,掩饰心中的尴尬,随便找了个借口,道:“是呀!这不是很久没见到你,所以来看看。”

程小艺狐疑的美眸放在顾北身上,审视起来,顾北感觉那两道大胆火热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看到他心中所想,顶不住压力,败下阵来,道:“其实还有一丢丢原因,是来找世伯”面对眼睛主人的审视,顾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说不下去。

没有底气,有点心虚。

让顾北一阵感叹,可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能干,这才多久不见,这小艺的目光不但火热居然还附带一丝侵略。

“好,我相信姐夫了。”

良久之后,小艺收回炯炯目光,轻笑了一下,只是眼神中透露一丝落寞一丝失落。

让顾北心底产生了一种罪恶感,忙在心里念了一声“阿米豆腐”,

他居然堕落到抵抗不住少女侵虐的眼神,居然到了要靠欺骗了一无知少女蒙混过关

“不过,姐夫能顺带前来看望小艺,小艺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看看,多么善解人意呀!

没错,她就是要改变,要善解姐夫意,就是要让姐夫对她产生罪恶感,呃,是愧疚感。

罪恶感是犯罪

一路上又是几句你问我答的游戏,顾北都是回答方,

就跟躲猫猫一样,程小艺主攻,顾北是受,是躲

走着走着一不小心走进了小艺的闺房,不知道是小艺早有预谋,还是无心

这是一间算不上多么特立独行的房间,至少相对于主人的行事与性格来说,这是一间无论从何种角度看都正常无比的少女春闺,红红绿绿的装饰,各种小饰物,除了女红少点,不过这些东西,大抵也是在正常的范围之内的。

顾北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件东西,一件感觉很熟悉的东西。

呃,绝对不是肚兜啊之类的东西

这件东西他越看越熟悉,像什么呢?

顾北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顾北想拿起来近距离闻呃,是观看,然而还没触摸到那物,程小艺眼疾手快抢在他前头,一把抢过抱在怀里,俏脸通红

美人宜嗔宜喜,一颦一笑如此动人。

既然小艺藏起来了,顾北也不好夺人所爱,更何况那是属于别人的私密。

他如果夺了,人家可是可是会赖上他的。

顾北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刚坐下就感觉到不对劲,伸手摸下去,摸着了一块柔顺丝滑的布料,一摸就知道质量上乘,同时顾北心里也一沉,

还真的踩雷了!从触感上来说,布料也不是很大,上面还有凸点,凸点好像是针脚,顾北感觉到不妙,一定是摸到一件大凶器

顾北在犹豫要不要拿出来,还是为了避免尴尬,把它藏起来

“姐夫,你怎么了?看你脸色怪怪的。”就在顾北内心抉择是藏起来还是拿出来时,程小艺的声音响起。

程小艺眼神里流露出单纯而又关切,顾北摇了摇头,“没事。”椅子下面的手已经握住了那小块质地上乘的布料,手心冒汗。

他明明是为了不让大家尴尬想藏起来,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做贼一样心虚,而且手还有点抖。

布料是拿到了,该藏哪里呢?难道藏到衣袖里?藏到衣袖后,那不真变成贼了?

带回家?万一真的是那大凶器肚兜怎么办?到时候如果小艺要找的时候找不到,还不怀疑是他拿的?到时候只会更加的尴尬。

带回家后,如果一不小心被娘子看到,他又该怎么解释?如果娘子刚好见小艺穿过,那他又如何处理?

这个雷有点尴尬,传说中的大凶器居然被他碰上了,还拿在手里,正当顾北准备避雷把它放回原处当不知道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只见程大郎走进来,不怀好意笑道:“原来你们还真在这里,父亲叫你们去吃饭。”

“等下”

顾北想拖延一下时间,把东西放回去,才刚说就被打断,程大郎把他拎了起来就往外走,顾北急忙把手中之物藏进衣袖里。

程小艺总感觉姐夫有点怪怪的,正想追问之时,大哥进来拎着姐夫就往外跑,小艺也只得作罢,看了看怀中那让顾北很是熟悉的画,轻声“加油”就藏了起来。

路上顾北趁程大郎不注意,把手中之物塞进胸口,动作之快之迅速之熟练。

塞好后,顾北拍了怕胸口,总算能放心了,一直拽着还真是不舒服。

你想一个人手里拽着一个东西,吃饭,洗澡,睡觉能舒服吗?

来到饭厅的时候,饭桌上已坐满了人,就等他跟小艺了,顾北不看程无敌那张脸,不看也知道是黑脸,对着程夫人行了一礼,顺带送上一记马屁。

直把程夫人夸的花枝乱颤的,紧绷的胸口一抖一抖仿佛要跳跃出来,让顾北不得不感叹,果真是有其娘必有其女,女儿都童乳,娘亲能小?

程家基因就是好,男的像父亲,父亲是大山,儿子是小山;女的像娘亲,娘亲的大,女儿也不差。

“程伯父。”像是想起了什么,顾北忙对着看不出表情的黑脸大山程无敌行了一礼。

“哼,当不起。”程无敌本就黑的脸更黑了,重重哼了一声,不想理顾北,见状,程夫人使出二指禅悄悄捏了一下他腰间软肋,程无敌只好补充一句。

不知道程无敌那‘哼’声,是因为之前厅堂那一幕对他不满,还是刚刚进来顾北对着程夫人大拍马屁,让程无敌吃醋了

反正顾北才不在意呢,他可不想热脸贴冷屁股,呃,不对,是热屁股贴他那张黑脸。

不多时,程小艺才姗姗来迟,让顾北莫名其妙,明明刚刚一起过来,她怎么就那么慢。

宴席上,程家十兄弟不知道是得了黑脸父亲的指令,还是想替父报厅堂之仇,还是单纯的喜欢这位‘妹夫’。

才刚吃了一口菜,十兄弟便轮流前来敬酒,面对他们的默契,顾北是叫苦连天,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虽然酒度数不高,但架不住车轮战。

顾北发现程家饭厅跟他犯冲,前两次横着进来,躺着回去,这第三次,看架势估计也免不了。

顾北喝了一杯酒,心里暗暗发誓,等把酒蒸馏出来,一定要让他们尝尝高度数的酒精,要把他们集体灌趴下,要让他们以后见到酒就发怂。

第九十七章 慢半拍程十郎(5000)

在偷偷向程小艺抛了无数个‘求救’眼神无果后,顾北心都凉了

不过,顾北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抢救咳,怂一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没有那么伟大,也没那个勇气明知前面一头饥肠辘辘虎王带领十头小老虎在等着他,他还无脑向前,那才是‘真’傻。

所以,顾北觉得还是傻一点吧!是‘假’傻,先委曲求全,日后在报之,于是他很干脆的怂了,“世伯,让兄长们别那么勤快,等会还得呵呵~”话语意思是等会还有正事相商,说完看向程大郎第三轮敬来的酒杯。

程无敌学着文人抚了抚下颌如刺猬身上钢针扎手的大胡子,这动作让顾北想起‘沐猴而冠’四个字,只听程无敌嘿嘿笑道:“贤侄,不必客气,到了程府跟自家一样,儿郎们,听到没?贤侄是怪你们不够勤快热情。”说到最后,语气已然不满,就差指着儿子破口大骂。

程无敌不愧为夏朝第一滚刀!

名不虚传啊~

‘别那么勤快’到他嘴里换上两字眼,变成了‘不够勤快’。

非但少了一个字,其中都有‘勤快’二字,意思却大不相同。

程家兄弟听出了父亲话语里的不满,生怕被秋后算账,于是顾北陷入了十座小山包围之中,新一轮敬酒大战开启。

天气本就炎热,十大山身体本就壮硕,就算坐着不动,汗液都会透体而出,顿时一股子难闻的酸臭味入鼻,差点没让顾北把之前的那口菜吐出来。

让顾北不得不怀疑,这绝对是程无敌之前就设计好的,目的就是让他只喝酒不吃菜。

对程家兄弟的‘饭桶体质’,他之前可是大开眼界的,身为程家兄弟的老子,体格还要大一倍的程无敌,‘饭桶体质’会弱化?打死他都不信,自认为看透的顾北,在心里又给程无敌加上了两字‘小气’。

顾北在心里抠着手指快速计算起来,滚刀、腹黑、老狐狸、大山、再加上小气,一共是五个还是六个来着

算了,为了尽快应付完他们,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顾北也是拼了,人到酒干,十杯下去居然面不改色,还赢得了一片喝彩~

“不错,真是好酒量~”

“好~”

“”

对于他们的称赞,顾北毫不客气的笑纳了,还一一回礼,心里想着是不是回去后,让人赶制一个只可容纳一滴酒的杯子,以后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

千滴不醉,

咳,千杯不醉

“妹夫,果真好酒量~”

突兀的一道瓮声瓮气的的声音传来,所有的目光顿时转到说话之人身上,顾北看过去,乐了。

果真不愧是后知后觉慢半拍的‘祖师’

程十郎!

众人看来的目光中,程家九兄弟面带同情,程小艺的瞬间娇羞,程夫人的眼光意味难明,黑脸大汉程无敌的脸越发黑了,看着像便秘一样难受

咳,顾北的眼光当然是感激,有人为他吸收‘火力’,除了感激还剩感激。

“程十郎,你还杵着干啥?还不快滚回去坐下。”程无敌变脸技术丰富,青了紫,紫了青,最后没忍住,爆发了。

“父亲,孩儿在敬酒。”慢半拍祖师程十郎此时一点都不慢,快速答道,举着空酒杯隔空对着众人喝了一杯。

程无敌又开启了变脸模式,青紫黑一阵变换,最后还是回到了正常的黑色,不知道是下面程夫人的二指禅起了作用,还是确实腰间软肋被抓

程十郎喝完空杯酒后,面对众人的目光憨憨一笑,抓了下脑仁回到自己的座位中去。

此时酒席上,程无敌也无心去灌醉顾北,顾北猜测估计是气饱了。

程家十兄弟的目光也转移到桌上,无人在问津顾北,自然乐的轻松。

值得一说的是慢半拍程十郎抢菜的动作一点都不慢,一抓一个准,就连九个哥哥都抢不过他。

顾北为了感激之前程十郎的无心解围,多敬了他几杯,程十郎抢菜时,看也不看拿着空酒杯连喝三杯,让顾北嘴角一阵抽搐,果真是

老子英雄儿好汉!

儿子都如此,父亲还会远吗?

有句古话叫‘以小看大’,从小的身上看到大的身上,儿子都这样,那父亲是不是也经常喝假酒?

想到这,顾北的嘴角抽的频率越发快了,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笑呢?

最后顾北对着大腿一阵掐、捏,总算憋了回去,憋的小白脸通红,让一直暗中关注他的程小艺一度以为他是不是又发骚了,呃,发烧!好几次差点把饭塞到鼻孔。

让一旁程夫人越发为女儿担忧起来,作为十年怀胎,从自己身上掉下十一个心头肉之一,程家的掌上明珠,唯一的宝贝女儿,突然有一天不在跟爹娘亲了,全身心都放在一个男子身上,此时程夫人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如何五味成杂。

真是女大不由娘呀!

程夫人感觉心里酸酸的,自己十几年精心培育的小白菜,十几天日哄夜劝,居然敌不过一个顾北的到来。顾北一到来,就连她这个做娘的都能感受到女儿发自内心的开心。

酒宴散后,书房中。

两人对襟而坐,严肃起来的程无敌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在懒散,嬉皮笑脸的,浑身骨子里散发出一阵军人都有的铁血气息,俨然坐镇军中的无敌统帅。

空气中一阵沉闷,良久,程无敌睁开了那双能震蹑人的铜铃大眼,问道:“怀疑什么人做的?”

“不知道,没线索。”

顾北看着面前这位战功彪炳,老公爷的铁杆心腹,军中头号人物,摇了摇头。

说实话!他还真不清楚,他来这个时代才多久,他连官场的脉络都不清楚。

“但我感觉不简单,幕后黑手可能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组织,也有可能只是一群小毛贼。”沉吟一会,顾北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贤侄,你觉得几个小毛贼能有如此周密的计划?”程无敌大嗓音开口,他不信只是一些小毛贼,他在军中了解的信息可比顾北要多,现在的应天府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就连他也得打起精神小心应付。

圣上把他放在陪都应天府,可不单单只是协同老公爷镇守这么简单。

程无敌想也想的到,是为了让他以后接替老公爷镇守应天府,毕竟老公爷年纪大了,精力有所不济

还有更深层的意思,虽然皇上没说,但他也明白

看透不说透,相信老公爷也能明白。

“贤侄,最近凡事小心些。”作为世交也好,还是生意合伙也罢,他都觉得有必要去提醒一下。

“谢世伯!”

对于程无敌善意的提醒,他行了一礼表示感激,告辞离去。

走出程府大门,顾北坐在摇晃的马车里,才想起来,忘记把那块布料偷偷放回去了,忙掏了出来。

程小艺吃好饭回到自己的闺房,突然想起一事,房间中传来一阵翻箱倒柜声响

怎么会不见,

到底去了哪里?

“梦儿,我这几天跟娘亲学做女红,绣的一块手帕不见了,时不时你拿走了?”程小艺以为是被贴身丫鬟梦儿收起来了,唤来梦儿问道。

梦儿看了看被翻的乱七八糟的闺房,摇了摇头。

怪事了!不是梦儿拿的还是谁?她明明记得出门之前还在的

程小艺回想一阵,突然想起来,今日姐夫也在闺房,莫不是他

想到是姐夫拿走的,程小艺就脸颊发烫胡思乱想起来。

姐夫怎么可以这样呢,虽然绣好之后也是送给他的,他怎能擅自拿走呢?真个是是羞煞人也。

顾北打开手中的布料,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背上偷女内贼的称号了。

顾北看了看白色手帕上,绣的一对动物,很是费解,说是鸭子吧!又不像,身子比鸭子还要肥胖,说不是鸭子,也找不到什么动物能对应上。

难道是新品种?还是这个时代他所还没见过的一种变异鸭子?

想想越发有这种可能,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养殖技术居然这么发达了,果真是不能小瞧古人啊!

顾北看着手帕上的一对变异鸭子,如获至宝的藏起来,决定下次要好好问一下小艺,这变异鸭子哪里可以弄到。

这肥胖鸭子一看就是肉比较多,是他的最爱,毕竟是变异鸭子,如果到时候用上现代烹饪技术,想想都流口水毕竟娘子怀孕期间吃多了补品也需要换一换口味。

他有信心把这变异鸭子做成娘子想吃的任何口味。

应天府某处街道上,萧然指了指前方,说道:“回去似乎不是走这一条路。”

“那条路堵,走这里快,听我的,没错。”

马车行至秦淮河畔大街的时候,顾北挥了挥手,跳下马车,说道:“老萧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向某艘熟悉的画舫走去。

可能是白天客人较少,画舫大多都泊在岸边,河畔边的茶楼中客人却不太多,是因为那茶楼的消费不低,无形中便将大部分人挡在了外面。

此时,茶楼靠窗的位置,几名年轻人向外面望了一眼,看到有一道身影向画舫上走去,当下有一人不由的轻笑了起来。

“呵,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众人的目光望过去之后,便多了几道小声私语的声音。

“怕是还没有认清自己。”

“怜梦姑娘若是这么容易见到,我等又岂会坐在这里喝茶?”

“等到他吃几次闭门羹,明白过来的时候,怕是这里又会多一个喝茶的人。”

“他已经他是白姑爷,想见怜梦姑娘就能见?”

几人毫不掩饰脸上的笑意和讽刺,吃过无数次闭门羹的他们,已经可以想象得到,那家伙被赶出来的样子。

顾北倒是没注意到茶楼中几道看笑话的视线,站在船头许久,才踏步往大厅走去。

香香听到大厅里有脚步声传来,说道:“都说了,最近几日不呃”

她抬起头来,说到一半的时候,眼睛就忽的睁大,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擦了擦眼睛。

顾北扯了扯她的脸,弹性十足,满满的胶原蛋白,问道:“你家小姐在吗?”

对面那处茶楼,等了一阵也没见那道身影出来,几名年轻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那些守卫没拦他?”

“他进去这么久怎么还不出来?”

“他他不会真的去见怜梦姑娘了吧!”

“他凭什么?”

一道道惊讶中带着难以置信的声音响起,几人心中的讽刺立刻变的嫉妒和恼怒。

他们也曾经登门拜访了无数次,不仅没有见到怜梦姑娘,就连画舫都没有踏上去过,凭什么随便一人就能上去。

当下便有一人站起来,怒气冲冲的问画舫的守卫道:“你们为什么不拦他?”

两名守卫看到一个年轻人走过来大声质问,抬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滚!”

显然是在这两名守卫的身上吃了不少亏,年轻才子缩回脑袋,灰溜溜的走了。

香香惊喜问道:“顾公子,你来看小姐了!”

顾北点了点头,问道:“你家小姐呢?”

“小姐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香香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顾公子,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倒茶。”

看着香香飞快的跑快,顾北没有在大厅坐下,而是向楼上走去。

来到怜梦的闺房,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陈设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转身离开的时候,又转过头,将桌上的一张画拿起来,上面的内容则是一名年轻男子正在烧烤,手里拿着一根烤好的鸡翅,顾北怔怔望了许久,将那画放回了原位。

香香端着一杯茶走进来,说道:“小姐出去的时候也没交代什么时候回来”

“不碍事。”顾北将茶杯接过,坐在红木爸棱圆凳上,抿了一口之后,便放在了桌上。

他的目光环视四周,没多久,回头对香香笑了笑,说道:“怜梦回来的时候,记得说一声,我先走了。”

顾北走出大厅,下了画舫,上了马车,萧然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刚才让人过去看了,那条路不堵。”

顾北放下车帘,说道:“一直堵。”

小院里面,晴儿弯着腰,将耳朵贴在白洛诗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疑惑道:“怎么都不动”

“这才几个月,哪有这么容易听出来。”顾北捏了捏她的脸,按理说这个时间,应该是会有胎动的,不过可能是洛诗喜欢安静的原因,小家伙也不怎么动,他将头凑过去,“我听听”

晴儿站在顾北身旁,双手背后,探着身子向前好奇的张望,眼睛一眨一眨的。

白洛诗脸上带着笑容,微笑的看着他,眼下的生活安静恬淡,她很喜欢。

这时,顾诚急匆匆闯进来,说道:“北弟,好消息”刚进来就看到北弟凑在白大小姐腹部,见到这温馨一幕,顾诚讪讪住了嘴。

白洛诗见到是他堂兄进来,推开了顾北,笑着对顾诚点点头,知道他们有要事说,起身便带着晴儿回了房间。

“什么好消息?”

顾北很是不爽的瞪了一眼堂兄,这样温馨的一幕,好不容易才营造出来就被顾诚给破坏了。

顾诚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北弟,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伸出手张开在顾北面前,只见他手上一粒一粒的雪白晶体,形状不一,很像现代的冰糖。

“这,这是硝石?哪里来的?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的?”顾北接过之后,仔细辨认一下,发现确实是他一直在寻找的硝石,激动的抓着顾诚的肩膀问道。

有了硝石,就意味着可以自己制冰了,以后冬天也不用存储冰块,夏天也不用省吃俭用,你说他能不激动?而且硝石使用之后,晾干后还可以重复使用。有了硝石,夏天想吃冰棒也不是问题。

这几日天气太过炎热,府中冰块存储不足,洛诗为了省下一些冰块供给老公爷使用,甜品里已经很久不曾放冰块了。

顾诚把寻到的硝石一五一十告诉了顾北。

原来前日顾北不让他去店铺之后,突然闲下来,无所事事,准备来府求一下北弟,安排他一点事做,路过花园之时,听到有两名丫鬟正在小声谈话,顾诚恶趣味发作打算走近一点偷听。

刚听到‘北弟寻找’‘有赏’等关键词,就被丫鬟发现了,丫鬟知道顾诚是姑爷的堂兄,连忙行礼。

顾诚对‘有赏’两字特别感兴趣,摆了摆手,忙追问起来:“刚听你们说,北弟在寻找什么东西,有什么赏?”

两名丫鬟对视一眼,其中一名丫鬟站出来说道:“姑爷发动全府寻找一样东西,听说找到了重重有赏。”

第九十八章 ‘冰淇淋’搬运工

“快说,是什么?”重重有赏?让顾诚双眼亮了起来。

关键是‘重重’两字,北弟发动全府去寻找,说明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而且是迫切需要。如果他先别人一步找到,北弟还会亏待他?

“姑爷在找一种矿石,白色的晶体,颜色如霜。”之前那名丫鬟把知道的全说出来,“听说这东西一般在低温的墙脚下。”

“白色晶体,低温墙脚下?”顾诚喃喃说道,突然激动的跳了起来,转身就往府门跑去。

两名丫鬟见姑爷的堂兄,突然跟中邪似的跑了,看了看静悄悄的花园里,两人对视一眼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顾诚出了大门,往家中方向跑去,口里喃喃道:“那东西不就是墙霜吗?看来这次要发了,好运来临想挡都挡不住。”

顾诚跑回家中,冲进房间,在木床下面的瓦罐一阵翻找,拿出一个黑漆漆的小坛子,伸手掏出一个五两一锭的银子,发出一阵“嘿嘿”怪笑,觉得不够又掏了一锭出来,然后把漆黑坛子重新藏起来。

怀里揣着十两银子,出了院门上锁,去车马行雇了一辆马车往正南夏德门方向行去。

难怪他急匆匆闯进来的时候,顾北见他满头大汗,原来是为他特意回了一趟顾家村去寻找墙霜,也就是硝石。

听到顾家村有这种硝石,顾北召来萧然,吩咐道:“老萧,你赶紧派人去顾家村寻找这种东西,越多越好!”说完把手里的硝石递给萧然,作为参考样本。

顾诚还没来得及阻止,萧然接过硝石大步走了出去。

因为找到硝石高兴,没有注意到顾诚的欲言又止,顾北大力拍了拍顾诚的肩膀,道:“堂兄,你还真是我的福星呀!”

说顾诚是他的福星还真没错,顾诚之前拿到顾有前的账薄,娘子事后告诉他,这顾有前居然是白花教中人物,为白花教走私了不少生铁,还连带着把白花教安插在江宁县衙的窝点全部连根拔起。

这次又为顾北找到了硝石,解决了府中用冰的烦恼,这难道还不算他的福星?

顾诚见萧然已经下去,事不可为,只好把要说的话收回去,挤出一张笑脸,表忠心:“那是,北弟要找的东西,为兄肯定要当成头等大事来办。”顺带送上一记马屁。

顾北很受用,点了点头,道:“放心,堂兄以后就跟随弟左右,有弟一口吃的,绝不让兄饿肚子。”

“那就以后请北弟多多关照!嘿嘿”顾诚学着士子们文绉绉的说道,最后不忘发出一阵笑声。

“堂兄,这个霜墙有多少?在哪?”

“就在府门口,用箱子装着的,兄废了不少力气才弄过来的。”

顾北双眼一亮,找来两名下人,让他们把箱子直接搬到院子。

顾诚一路上赶回来,又说了这么多话,嗓子早就冒烟了,趁有功夫灌了几杯白开水,接着把茶壶所剩不多的白开水喝完,还有点意犹未尽。

顾诚拿着空茶壶准备让人给他去续满水,顾北阻止了他,让晴儿去酒窖捧来一个陶瓷罐子,顾北寻来两个大碗,起开罐子的封口,将粘稠呈琥珀色的酒液倒进碗里,一股淡淡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居然是上佳的西域葡萄酒!

顾诚看着酒液喉咙开始蠕动,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好酒。

如果不是顾诚这次替他找到硝石,顾北都不舍得拿出来,可见这葡萄酒之珍贵。

没想到北弟居然专程把如此珍贵的佳酿拿出来,着实让顾诚有些受宠若惊。甭管是不是因为顾北是他堂弟,两人是亲戚,起码顾北的身份地位还能表现得如此亲近,都是一件让人很开心得事情。

“果然贵的酒就是不同,比市井酒馆的酒不知道好喝多少倍。”

顾诚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好的酒,甭管什么味,捡好听的夸就是。

顾北抿了一口,口感还行,没有果酒那种非常严重的单宁的涩味,也没有那种馊味,绵甜醇厚,相当不错。

这种西域葡萄酿,在市面上价格极其昂贵。

倒也贵得有理,且不说酒的品质如何,单单这沿着丝绸之路大漠戈壁跋山涉水的运来,即便不算路上的损耗,这运费就是一个天价了!

估计是天气太热,酒液有些微温,影响了口感。

刚好此时两名下人抬着一个箱子进入院子,顾北让他们抬来一口大水缸。

看了看茫然的顾诚,顾北也不多说。

等两人抬了一口水缸,把水注满之后,顾北打开那口箱子寻了几块大块硝石,一股脑丢进大水缸里。

顾诚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堂弟想做什么。

然后下一刻,他就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只见水缸里的水在加入硝石之后,开始剧烈反应起来,水花翻滚,像开了锅似的。

顾北让晴儿寻来一个打水的铜盆,把剩水的铜盆放进水缸里,那铜盆便飘在水面上。

然后在顾诚、晴儿两人难以置信的注视下,水面开始白色的冰纹出现,不久后,水缸里面的水全部结冰,铜盆的水也开始结冰

晴儿小心地拿手碰一碰冰面,然后一脸崇拜的看向姑爷,难以置信问道:“姑爷,这,这不会是做梦吧!这么热的天,水居然会结冰。”

若非亲眼所见,如果别人跟他们说夏天可以结冰,他们绝对以为说话之人有脑疾。

顾北掐了一把晴儿粉嫩的小脸,眨眼说道:“怎么会是做梦呢?”

顾诚兴奋极了,摩拳擦掌道:“北弟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如果用硝石制冰,再拿到市面上售卖,可是能赚大钱!嘿嘿~”

顾北无语了,这个堂兄,居然脑瓜子这么灵活,一下子想到赚钱。

“没问题,你拿去卖吧!”自从有了天香露,顾北对这种小生意还真看不上,既然堂兄有兴趣,那就让他去做吧!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顾诚双眼冒光,兴奋的一拍巴掌:“回家我就去研究一番,不行,现在我就回家,嘿嘿~”说完,冰镇葡萄酒也不喝了,兴匆匆往外走去。

既然北弟看不上,那他就要赶早捣鼓自己的发财大计。不然,等到硝石制冰法泄露出去,他还怎么赚钱。

顾北也不管他,倚在院中大树下,自顾自喝着爽口的冰镇葡萄酿,顿感暑气全消。晶莹的冰块撞击着碗壁,叮当作响,听起来就像小曲,让人从头顶舒爽到脚心。

斜眼一见身旁的晴儿可怜兮兮的注视自己,顾北刚想把酒碗递过去,突地想起她不爱喝酒,抿了一口后,说道:“唉,某个丫头没口福哦!”

“哼,晴儿才不喝呢。”晴儿嘴角撇了撇,扭过身去不看他。

她才不上当呢?这酒她又不是没喝过,一点都不好喝。

顾北一口抽干碗中美酒,诱惑道:“小丫头,想不想吃冰淇淋呀?那滋味美极了,入口即化,甜而不腻,保证你吃了还想想吃。”说完顾北夸张的舔了舔嘴唇。

冰淇淋?

这是什么?听名字就感觉是吃的。

心里发誓再也不理姑爷的晴儿,听闻姑爷夸张的描述,顿时双眼一亮,颌下喉咙处蠕动起来,嘴角溢出一丝晶莹剔透的液体,随即心中警惕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姑爷肯定没安好心,哼!肯定是想在她这打探什么事,而且是跟小姐

可是

她又想吃,姑爷做出的吃食真的好吃,而且都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怎么办?

要不要答应?要不还是先答应尝尝滋味?不好吃在反悔反正他们是一伙的,嗯,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晴儿摆出傲娇的面孔道:“行吧!本晴儿就勉为其难尝尝,有什么条件也一并说了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以后娘子身边发生什么事,你得顺便告诉本姑爷!”对于小丫头的傲娇,顾北暗地偷笑起来,有吃的还怕你个小丫头不上当。

“行吧!”就这事?晴儿毫无压力的答应了!这种事以前也没少做,到时候如果这个‘冰淇淋’好吃,

我我就拿去讨好小姐,顺便求得谅解,小姐应该也不会怪我吧

哼哼

不得不说,晴儿的想法很很是奇特。

瞬息之间,就想到了多重应对办法,既能满足口舌之欲,还能两头左右逢源,可谓是一箭双雕。

看到晴儿脸上不经意展露的笑容,顾北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这丫头再打的什么鬼主意,不过也无妨。

反正弄这些东西出来,其一想怀念一下二十一世纪的‘冰淇淋’,其二也是给娘子怀孕期间增加一种新的吃食。

至于对小丫头提的‘条件’只是附带,一是随时能了解洛诗身边动态,二是希望通过小丫头的手去送去给娘子品尝。

‘冰淇淋’这种吃食在二十一世纪大受少女欢迎,她们两主仆这年纪在现代也只是刚上高中的‘少女’。

两人各怀鬼胎,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于是,在晴儿的期待下,顾北拿出早就让人准备的材料,开始动起手来。

材料也很简单,一些霜糖,一点香料,一些水果,果浆和牛奶

顾北把霜糖和一点香料溶在水中,晴儿帮着搅拌起来,然后将水放入干净铜盆里,依次放入切好的水果,最后加上果浆和牛奶一通搅和

反复搅拌之后,把铜盆放入水缸中

如此便好了!

咳,咳,是粗糙了点

有点乱炖

看着铜盆里的牛奶慢慢结冰,晴儿睁着大眼睛好奇问道:“姑爷,这就可以了?”

“可以。”

“如此简单?能吃嘛?”晴儿再次确认,待姑爷肯定后,小声嘀咕道:“看着也不怎么样。”

晴儿觉得被姑爷欺骗了,这么简单的东西,她看一遍就会了,她想着要不要反悔一下

“”

简单?能吃?不怎么样?

这几个词简直是在侮辱伟大的发明创造者!

不过侮辱就侮辱吧!

反正不是他发明的,他只是生产‘冰淇淋’的搬运工

盏茶后,铜盆里的牛奶全部结冰,晴儿看着铜盆里大大的‘冰淇淋’,不知道如何去下嘴,呃,下手,眼巴巴地望向顾北,向姑爷求助。

呃,只顾着做‘冰淇淋’了,居然忘记隔开了。

看着眼前一大坨‘冰淇淋’,顾北也不知道如何下手,表情有点尴尬。

“考虑不周,考虑不周”

最后晴儿‘噔噔’跑开了,又‘噔噔’跑回来,手里拿着一把大菜刀挥舞着像顾北奔来。

不是吧!

不就是没吃到冰淇淋,至于要把本姑爷分尸?分尸姑爷可是以下犯上

顾北多想了

晴儿拿着菜刀从忘记闪躲的顾北身边走过,几道白光划过,身后传来晴儿的声音:

“好了!嘻嘻~”

晴儿把菜刀丢在一旁,用勺子挑起切碎的小块冰淇淋放入碗里,看了看有些犹豫。看了一眼姑爷殷切的目光,双眼一闭,狠了狠心,伸出粉红色的小雀舌舔了一下,舌尖上传入的味道,回味了一下,之后跟小狗一样又连舔了几下,还真是

真是好吃!

舔了几口后,晴儿无师自通,雀舌不停般刮过冰淇淋,可能是舔的不够劲,勺子挑起冰淇淋塞进小嘴里,很快冰淇淋在小嘴里融化流入腹中。

看到姑爷一脸得意地笑容,晴儿突然想起自己的不雅动作全都被姑爷看在眼里,细长的脖颈上面浮现一片红云,小巧玲珑的耳垂都变成了淡粉色。

顾北却没想那么多,得意的挑了挑眉毛,“怎么样,姑爷没骗你吧!”

想起之前那一幕,晴儿羞怯想躲进房中,刚迈出两步,回转身抱起铜盆匆匆往白洛诗房里跑去。

这怎么跑了。

留下一脸惊愕的顾北,顾北苦笑摇了摇头准备回房,突然想起一事,忘记嘱咐,暗叫一声:

“不好!”

房间里,由于没有外人,白洛诗主仆二人毫无形象的舔着碗里的冰淇淋,舔的不亦乐乎。

“小姐,这样要这样。!”

晴儿小脑袋上下左右变着花样吸吮冰,舔、吸、吮,不但学以致用,还不时化身先生亲自指导一下大小姐。不时发出几声:

“好吃~嘶”

“真的好吃小姐要这样”

白洛诗正按照晴儿教的,把一块长形‘冰淇淋’,含进嘴里再吐露出来

“嘎吱”一声房门从外面推开,顾北走进来看见屋中一幕顿时愣在当场,

尴尬!

还是尴尬!

晴儿走了之后,他才想起来一事,心中担忧两人贪嘴,未曾敲门,便直接闯了进来。

然后,这画面太

辣眼睛!

真刺激啊!

看的顾北口干舌燥,下面也扯起大旗开始造反,顾北微微躬了躬身,咳了一声,掩饰一下,正色道:“娘子,为夫走错门了,你们继续”说完不等回应大步往门外行去,临出门时丢下一句话,便落荒而逃。

“娘子,这冰淇淋可不能多吃,吃多了对小家伙不好!”

继续?

继续什么?

白洛诗和晴儿还保持原来的姿势,小嘴里含着长形‘冰淇淋’,两人对视一眼,才慌忙把小嘴里的冰淇淋吐出来

这冰淇淋确实味道不错,入口即化,哼,都怪顾北,害人出丑。

白洛诗不免有些羞恼,还是第一次这么吃东西,没想到就被他看了去

白洛诗精致脸上红云密布,把碗重重放下,掩饰心中的羞意,哼道:“把这些东西丢出去,不吃了,一点都不好吃!”

“啊?”

晴儿低垂着小脑袋,斜眼偷偷打量小姐,见小姐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心中羞恼姑爷看见了那一幕。

虽然这冰淇淋好吃,但小姐发话她也不敢反驳,吐了吐粉舌,乖乖应道:“是!”

回到房中后,顾北想起之前那有点辣眼睛的画面,心中火热起来,要是娘子那张嘴

呸呸呸,把脑海中胡思乱想驱散出去,顾北摇了摇头,他怎么能有这样龌龊的想法呢?看来最近火气有点大啊

吃晚饭的时候,顾北一人面对着一大桌菜,还真有点不太习惯,匆匆吃完就回房间了。

至于白洛诗和晴儿主仆二人,顾北猜想可能跟今天那一幕有关吧!虽然自己是她名门正娶的夫君那等不雅动作让顾北给瞧见,面皮薄的她觉得还是不堪吧!

可惜了居然是献给了冰淇淋。

整个院落都安静下来,只是偶尔有府中丫鬟路过的脚步声在窗外传来。

顾北毫无睡意,伏在书案上,一本一本翻看着这个时代的书籍。

这些书籍虽然代表了这个时代的光辉成就。

只是对于顾北而言,书里边的语言实在太过晦涩难懂,看起来很是吃力。

第九十九章 赶赴济南(5000字)

正看得头昏眼花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敲开,晴儿探进头来,先是看了看秉烛夜读的顾北,姑爷真是有才华又努力的读书人啊!

然后红着脸吐了吐粉舌,说道:“姑爷,小姐请你过去!”

顾北吃了一惊,难道娘子是要找他算账?

凉月如眉挂柳湾,院中山色镜中看

诗句的意境是美好的,深夜里和着虫鸣,意韵悠闲。

顾北挠着后脑勺,左右张望,一脸茫然:“娘子,你找我?”

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今日那幕打死都不承认,就是走错门了。

白洛诗哼了一声,没有回应。

顾北暗道,难道娘子还在生气?若不是生气,断然不会不理他,便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娘子,是不是有心事?有心事这是很正常的,不要忧虑太多,今日为夫什么都没看到。”

白洛诗白了他一眼,她只是在筹措语言,他怎么又旧事重提。

抛媚眼?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他坦白从宽?顾北想了想,自顾说道:“娘子,今天那吃冰淇淋的姿势很正常的,呃,在我家乡,还有女子比你们更加大胆”

“闭嘴!”见他越说越离谱,白洛诗不得不呵斥打断了他,不然再让他说下去,指不定更加让人不堪

吃冰淇淋怎么了?

还更加大胆?

一天胡言乱语的,没个正形!

“没事了,你回去歇着吧!”

白洛诗本想找他有事说,突然也没了兴致,有些事不让他知道更加好,明天到时候嘱咐萧然好好保护他吧!

额,自己还没开始劝,洛诗就自己想通了?

看了看清丽单薄的身影,顾北蠕动嘴唇,最后往房间走去。

他知道娘子有心事,既然她不说,那他也不问,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知道以后只会徒增烦恼。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这句话的意思是人生在世每逢得意之时,理应尽情欢乐,切莫让金杯空对皎洁的明月。

同样的,徒增烦恼的事能不知还是不知道的好。

顾北不是逃避,以国公府的能量,娘子都解决不了的烦恼之事,就算他知道后又能如何?

当务之急是把商行扩大,等商行一切走上正轨,银子不缺后,他才能实施心中的计划,毕竟那个计划需要源源不断的银两支撑。趁老公爷还在,首先他得把商行的基础打好,基础稳了,这样才能往上建房。

实力还是太弱了。

“晴儿。”

白洛诗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喊了一声。

片刻后,房间灯光照射不到的昏暗角落里,走出一道倩影,正是晴儿,也不知道她何时出现在哪里。

“婢子在。”

“明日以后你跟随姑爷左右,姑爷去哪里你都要跟着。”白洛诗站在那里,头也不回的,仿佛知道她在。

“明白!”此时的晴儿虽然疑惑,但也不多问,她知道肯定有事发生。

白洛诗想了想,不放心的补充一句:“记住,保护姑爷的同时,自己也要保证安全。”

府中大部分人都只知道晴儿会武艺,但是不知道晴儿的功夫有多高,只有她这个跟晴儿一起长大的才知道。

当初爷爷把晴儿带回府时,刚来白府前几年晴儿为了寻回亲生母亲,不要命般拼命习练武艺,也就这两年才好一点。

突厥探子,白花教众,神秘势力都齐聚应天府,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图谋,敌情不明,她要早做应对,相公身边明有萧然,暗有晴儿,她才放心。至于爷爷身边有亲卫相随,倒不用她操心。

白洛诗安排虽好,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顾北的敛财计划随着白老公爷的一封家书戛然而止。

白氏出于山东济南府,除一代国公爷因为早年追随太祖皇帝而将这一支迁至顺天之外,老宅祖脉皆在老家。

很少有人知道,上一代老公爷去世后,白霸天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亲生兄弟,只比他小几岁。白霸天幼时便是对兄弟很是照料,兄弟之间情感颇深。弟弟因为不喜官场,几十年前就定居在老家。

一大早,一封来自老家的急信进了应天,送到白府。

白霸天一见之下悲怮不已,老泪滂沱。

却是兄弟病危,侄子遣人送信,希望白霸天能回家见最后一面。十五前爱子战死沙场,现在连自己的弟弟居然也

白霸天倒是很想回去,可眼下应天府暗流涌动,需要他坐镇,如何能够脱身而去?若是没有自己坐镇,到时候南京发生大事,他如何像陛下交代,为家事而误国事,他做不出来。

再者,他年老体衰,身体也不爽利,如此长途跋涉,怕是他这条老命也得交代了,孙女洛诗万万不可能允许的。

独子十五年前已战死沙场,孙女洛诗也有孕在身,不宜远行。

家里只有孙女婿顾北可以抽身前往。

白霸天当下跟孙女商量一下,便修书一封,交给孙女,让孙女婿代表自己前往济南府。

对于爷爷的提议,洛诗也是赞成的,现在应天府是一个是非之地,各方势力鱼龙混杂,还不如让相公远赴济南府躲避。

对于这个孙女婿,白霸天神色复杂。

一个读书人不好好温书考科举,为国效劳,反而操持起世家最看不起的贱业。只是孙女没说,他也不好去过问

白霸天毕竟身为人爷,替唯一的孙女婿某一个职位也不难,可是他有这个心,惫懒孙女婿却不愿意呀!

如果是自己的亲孙子,敢这样忤逆,白霸天早就吊起来揍一顿再说,可偏偏是孙女婿的夫君

顾北哪里知道老公爷和娘子的这般心思。

封建礼法之下,宗族血缘最大,二爷爷病危,那是一定要有人回去探视的。何况娘子也嘱托了,若是赶得及那便是探视,若是赶不及,便是奔丧了

这可是头等大事,没有继承人的白家,顾北这个女婿只能出马了。

一个女婿半个儿

难不成还让老公爷与娘子亲自跑这一趟?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坐飞机“嗖”的一下就到了。应天府距离济南府万水千山,不下于七百多公里,骑马坐车,他们两人也受不了。坐船?等到了济南府奔丧都晚了

即便是顾北,一路北上,打一个来回也得大半个月。

当下只好将诸般杂事一一嘱托陈金旺,拜托娘子关照一下,收拾细软行礼,带上萧然等几名家将,立即出发。

临行之时,白洛诗千叮咛万嘱咐,路上要切切小心,万不可因急于赶路而错过住宿之地,顺带让他把晴儿带上。

这又不是去游玩,长途跋涉的带着一个小丫头,也不方便,被顾北给拒绝了。

白洛诗加上晴儿的坚持,最后少数服从多数,顾北只好作罢。

顾北心中温暖,远行在即,却有人为自己牵肠挂肚担忧不已,总算是没白活一回!闻言安慰了娘子,便带着晴儿和萧然等家将上路,趁着白天多赶些路,争取早去早回。

白洛诗痴痴的站在府门口,耳畔的马蹄声渐渐远去,只余下模糊的背影

此次北上,顾北沿着大运河边的驿道一路疾驰而上。

没有身临大夏的人,绝对想象不出这个时代的驿道是如何的发达。

而夏朝的驿道承袭自前朝,在太祖皇帝时期从原本的基础上继续扩建,形成了以顺天府为中心,从顺天到西域的驿道、从顺天到西南的驿道、从顺天到应天的驿道等

驿道上行人众多,顾北带着家将,一行十人俱是双马,一路行来换马不换人。

从未骑过马的顾北,开始还有一点新鲜,也幸亏马都是驯服过的,不一会就掌握了技巧,等到马速度跑起来之后,颠簸的顾北苦不堪言。

傍晚时分,一行十人寻了一处客栈。

一排房舍建于路旁山林之内,门阔五间,庭院森森。

门前平整的青石板,早有小二老远的见到一队骑士疾驰而来,便侯在路边,待得顾北等人一到,便迎上前去。

顾北翻身下马,长时间骑马的双腿边疼得已经麻木,有些力弱,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小二刚想过来,幸得晴儿眼疾手快,伸手将其搀扶住。

“这位贵人且慢一些,莫要摔倒才好。”

顾北笑道:“且备好上等酒菜,再给马儿喂些上等草料,准备六间上房。”回头对身后的萧然说道:“打赏。”

萧然应了一声,自褡裢中掏出一小块银子,赏给那小二。

古代的每朝每代都缺银,夏朝也不另外,是以铜钱才是流通货币,像是金银这些贵重的金属,大多是富贵人家使用,或者大宗交易,很少流通市面,所以价格昂贵。

这一小块银子足有半两,那小二几时见过出手如此豪爽之人。

顿时眉开眼笑,一叠声的说道:“贵人且放心,小的这就去准备,保管贵人满意”

说着话,一溜烟的跑进客栈去张罗准备。

顾北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快要在马背上颠簸散架的身子骨,迈着外八字进了客栈,惹的身旁晴儿一阵发笑。

顾北回头狠狠瞪了小丫头一眼,双腿一拢,贴着马背的大腿处一阵钻心的疼。

在顾北的印象里,荒野客栈差不多都是阴暗逼仄、脏乱破败的代名词,可是进了客栈的大厅,却是让他着实有些意外。

宽大明亮的大厅地上铺着平整的的木地板,两侧各摆着几张八仙桌,墙壁上居然挂有几张字画,就是不知道是住店的客人留下的墨宝,还是掌柜自己兴起之作。

顾北、晴儿、萧然三人在一张桌上坐定,其余的家将共用另外一张空桌,便有小二端来热茶。

晴儿怕姑爷喝不惯也不敢让他喝,急忙让那小二将姑爷的茶盏撤走,从包裹里拿出龙井茶叶,命小二拎来开水亲自冲泡。

晴儿用竹镊子夹出少许碧绿的茶叶,投放入茶盏之中,紧接着便将滚烫的开水冲入,当滚水入杯,那碧绿的茶叶在滚热的山泉水里翻腾滚动,不消得片刻,一股清雅馥郁的茶香便升腾而起。

小二使劲儿嗅了嗅,喉咙动了一下,一脸向往。

这是什么茶叶?闻着这香气便已让人口舌生津,非是凡品啊!

小二也是个有见识的,乍着胆子陪笑道:“贵人这茶叶光闻香气就知不凡,不知是什么茶?”

顾北瞥了他一眼,笑道:“不是什么好茶,就是普通的茶叶”

旁边的晴儿听后,努了努嘴没有说话。

价值百两银子的龙井茶,在姑爷口中居然是普通茶叶,让那些不值百两银子的顶级茶叶情何以堪。

翌日大早,天刚透亮,顾北便以起床,将就着吃了一口饭,便打马启程,经过一晚的休整,二十几匹健马四蹄扬起,风驰电掣一般远去。

济南府城外,一队骑士蹄声阵阵而来,眨眼之间,马队到得城门之下,马上的骑士望着紧闭的城门,纷纷勒住马缰,健马发出“唏律律”一阵长嘶,减缓速度,在城门下踢踏着步子,摇头摆尾的绕着圈子,不时的打着响鼻。

城上守卒早已注意到这队骑士,俯在垛口喊道:“城门已关,若无紧要之事,明早再进城!”

城下马队自是前来奔丧呃,前来探望的顾北和一干人等。

顾北仰头看着城门楼,身边的萧然早已大喊道:“某家姑爷乃是镇国公府上白老公爷的孙女婿,自应天而来,前来城中探望长辈,烦请行个方便!”

济南府虽也是大城,但不如京都、应天府那等重地防守甚严,更无宵禁之说,一听是镇国公的孙女婿来了,守卒在城上吊下竹篮,令顾北等人将信物装入其中再吊上去,验明正身之后当即打开城门。

顾北等人从半开的城门纵马而入,当中有识得白家老宅的下人,当先引着众人向目的地疾驰而去。

蹄声阵阵,踏碎了长街的寂静。

白府老宅之内,此时已是人心惶惶,丫鬟下人忙碌的进出,准备着发丧的各种物事。

二老爷病入膏肓,已是弥留之际。

白家虽是山东大族,朝中又有世袭国公,荣耀一时,白氏一门平素低调、与人为善,在济南风评甚好,无论府衙官员还是富户士绅,素有往来。

诸家得到消息,早已有交情深厚者前来帮衬一二,前堂之中人满为患。

白霸山的长子白崇文此时跪在父亲床头,双目含泪,紧紧的握着父亲瘦骨嶙峋的大手,神情悲戚。

一众亲眷俱都跪满一地,女眷更是嘤嘤低泣。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悲伤的气氛。

此时,白霸山次子白崇武上前两步,凑到兄长耳廓低语道:“眼看父亲怕是坚持不住了,却不知应天大伯府上几时来人,是否要另行遣人报丧?”

白崇文有些拿不定主意。

报丧是一定的,可济南距离应天几百里之遥,便是快马加鞭,一个来回也得十几天,若是等到父亲走后在报丧,怕是应天来人也赶不及七日停椁之期。

可若是现下就遣人去应天报丧,这老父亲可还没咽气呢

白崇文左右为难,纠结道:“只是不知前些时日前往应天通报父亲病重,大伯是否会遣人前来”

白崇武轻叹道:“便是遣人来了又如何?大伯年纪老迈不宜长途跋涉,洛诗又是女子,想必不会抛头露面前来,至于姑爷顾北不提也罢。所以,即便大伯那边遣人来,想必也是个不够分量的,如何能代表得了大伯?”

白崇文愁容满面,轻声说道:“若是不来一个有分量的,如何能让那云家让步?”

白崇武愤然说道:“这云家实在是太过分,仗着陈知府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居然胆敢侵占吾家祖茔之地,是要与我白家不死不休么?”

此时,白崇文的儿子白高行在身后听个明白,愤然怒道:“云家欺人太甚,且让孩儿带着府中下人,与那云家理论一番,若是依然蛮不讲理,孩儿便让人砸了他家宅邸!”

白崇文低喝道:“噤声!若是惊扰了汝祖父,老子扒了你的皮!”

白高行吓得一哆嗦,不敢言语了。

白崇武无奈说道:“若是早知有这般是非,早先就给大伯去信说明情况,由大伯出面,想来那陈知府也不敢在包庇云家,可是此时再去信,时间已是来不及了”

爷儿几个愁容满面,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有下人匆匆忙忙来报,应天来人了!

白家人顿时精神一振,白崇武急忙问道:“来者何人?”

下人说道:“乃是大老爷家的孙女婿。”

顾北?

白崇文和白崇武兄弟对望一眼,刚刚升腾起的希望转瞬熄灭。

大伯的孙女婿啊

若是代表大伯参加父亲的葬礼倒是足够了,可若是同陈知府沟通交涉,不知陈知府是否卖他这个白家赘婿的面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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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〇章 (5000字)

白崇文只好说道:“高行,你去将你姐夫领进来吧,见你祖父最后一面”

白高行应是,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

来到偏厅,便见到一个面庞白皙、身材单薄、剑眉星目的少年端坐圈椅上,身后立着一位美貌侍女。

一袭素白锦服,头顶发冠,修长的身躯挺直如松,丰神俊貌中透露着一股高雅的气势。

看这位素未谋面的姐夫的神情气度,一点都不像他们说的乡小地方出来的。

白高行上前两步,抱拳问道:“可是姐夫顾北当面?”

顾北闻言,便自圈椅上站起,还礼道:“正是。”他不知眼前这人是谁,但称呼自己姐夫,想来必是二爷的孙辈。

白高行便郑重见礼,说道:“小弟高行,见过姐夫。”

礼数虽然庄重,心里却颇有些不以为然。谁不知道眼前这位乃是洛诗姐几个月前从一个小地方带回来的,几日后就举办了成婚礼。在他眼里不就是一个攀了高枝的穷书生

小弟高兴见过姐夫?

顾北赶紧上前扶起他,握着他的手一阵摇晃道:“我也很高兴”

这便宜姐夫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虽然知道你,这么庄重的场合你怎么就不主动介绍自己一番?

略微一想,白高行便明白了,不着痕迹把手抽出来,苦笑说道:“小弟白高行,高山的高,知行合一的行”

小弟白高兴,

噢,原来不是‘白高兴一场’,是在介绍自己

想明白,顾北于是重新介绍自己一番后,问道:“二爷状况可好?”

白高行本没有心思行礼,不过是略微示意一下而已,见顾北问起祖父,神情哀戚:“怕是不成了,父亲命我领姐夫前去,见祖父最后一面。”

顾北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得!探病居然变成奔丧

虽然从没见过哪位二爷,既然代替老公爷前来,可是礼数还得尽到,再说都到了地头,难道还能再返回去?

便说道:“麻烦高行弟带路!”

白高行微微侧身礼让,引着顾北来到后宅。

刚到卧房门口,便听到屋里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

顾北心说这是二爷去世了,不过自己咋就赶得这么巧?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自己到了门口就死了,自己怎么有一些灾星的感觉呢?

心里嘀咕一番,硬着头皮跟着白高行走了进去。

二爷的卧室里,已是哭声一片。

顾北从无这方面的经验,即便是两世为人,也是感到头皮发麻。

白高行在父亲耳边耳语几句,便见到白崇文转过头来,看了看顾北,双目含泪,略微颔首。

显然现在并不是客套的时候。

顾北装出自己面露戚容,微微鞠了一礼。

房间里却随着顾北的进入,女眷的哭声稍微顿了一下。

白氏一门,所有荣耀地位皆是由远在应天的国公府而来。有一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正是因为一代国公爷跟随太祖开疆扩土,才有了现在的白家。但这位二爷生性严谨古板,自从搬到祖地之后,不过是年节跟老公爷书信往来,平素若无要事几乎互不通信。说来奇怪,二爷不但对自己苛刻,自己不喜欢当官,连带着也不让儿子进入官场。

如此一来,虽然两家血缘亲近,但疏于走动,便是顾北与几位堂叔堂兄也是初次见面,何况这些女眷?

尽管此时满府悲声,却依旧压制不住女眷们的八卦之心,除了几位至亲悲悲切切伤心欲绝之外,不少女眷都一边掩面而泣,一边偷偷从指缝间打量这位素有耳闻的白家赘婿。

模样眉清目秀,身子单薄了点,看上去就是让人一看就赏心悦目芳心乱跳的俊俏类型,且神情从容举止大度。一点都不像传闻说的是一名乡下穷书生。

果真是传言有误啊,这明显是比公子更像公子

顾北却是如坐针毡。

想来任谁被一群素不相识的堂姐堂妹堂嫂上上下下一阵打量,也会一样浑身难受,尤其还是这么一个悲痛肃穆的气氛。

话说,你们不一个个的扯着嗓子哭嚎,涕泪横流的以示悲恸,反而盯着人家一个帅小伙猛看,这何时么?

好在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走了。

白崇文将一朵棉絮放在白二爷口鼻之上,众人屏息静气,死死的盯着那朵棉絮,判断其是否气绝。半盏茶后,白崇文放下纹丝不动的棉絮,跪倒在白二爷身旁磕头,口中悲呼道:“父亲”

房间里这一次是哭声震地,跪了一地,顾北也只得跪下。

很快,几个头发花白的长者取代了毫无经验的白崇文,看上去像是本家旁系的长辈。

几位长者拿起棉絮,再一次证明白二爷依旧断气,便将白二爷的遗体放在地上。

然后回头让男性亲属换上白色布衣,批发赤足,女性亲属换上青缣衣,摘去首饰,众人行哭踊之礼。

五服之内的女眷都退出正寝,去到旁边的偏厅换孝服,而爷们儿就留在寝屋内,神情悲戚的换上早备好的孝服。

顾北被几个下人服侍着换上孝服,白崇文、白崇武兄弟便走了过来,白崇文神情悲痛,强忍着泪花,说道:“有劳侄女婿赶来,却是未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便赶上父亲故去,这府上乱作一团,若有怠慢之处,侄女婿多多海涵吧”

顾北知道这两人就是二爷的两个儿子,连忙说道:“两位堂叔,切莫如此,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未能见到二爷最后一面,实在遗憾。

如今为二爷送丧,更是在下应该做的。

爷爷一贯身体不好,最近军务繁忙,洛诗有孕在身,不便远行,所以未能亲自前来,还望两位叔莫怪。”

白崇文两兄弟有些惊异。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圆滑世故,一点都不像虽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少年

“既然如此,叔也不做妇人之态,等晚些时候,再让下人给侄女婿安排住宿。”

“叔不必顾虑在下,还是将二爷的丧事处置圆满,才是头等大事。”顾北神情谦和说道。

白崇文满意的点点头。

所听千言,不如一眼观之。

这位侄女婿举止有度,沉稳大气,怪不得大伯能放心让他代替前来。

两人低语几句,治丧仪式还在进行。

接下来是

如此这般繁琐的仪式过后,女眷们暂停了哭丧,撤出屋外。

白崇文两兄弟也示意顾北一同出去,只留下白高行以及白崇武的儿子白高森,会同那几位年长的旁系长辈,布置灵堂的准备。

眼下最重要的环节,是发讣告。将白二爷去世的消息通知故旧亲朋,赶来吊唁。

白氏两兄弟与府里老管家一同商议讣告的名单,一边满面忧色。

顾北安静的坐在哪里,品尝着茶水。虽然是血缘至亲,但两家各居南北,远隔几百里,关系并不是太亲密。他此来代表白公爷,代表白家长房,安静凑个数就好。

白崇文两兄弟虽然诧异于顾北的安静,但转瞬便被愁绪占据了全部心思。

白崇武叹道:“按规矩,父亲停灵七日之后便要出殡,那么五日后便要圈定坟地的大小、方位、深浅。可是现在,祖坟之地居然被云家挡住了向口如何为父亲下葬?我白家好歹也是公卿之后,想一想真是恼火”

说着,眼角瞄一下低头抿茶的顾北,语气中带着埋怨。

古人重视风水,认为“富贵官品,皆由安葬所致,年命延促,亦曰坟垅所招。”

所以,阴宅之地的风水乃是重中之重,甚至比阳宅更甚。

也就难免白崇武口带抱怨。

白崇文轻声呵斥道:“二弟,慎言!”

顾北依旧低头品茶,仿佛那茶水便是琼浆玉露,对身外之事充耳不闻。

这时,老管家拿着讣告名单走过来,放于白崇文面前问道:“大少爷且看看,是否有疏漏?”

这老管家从小跟随白二爷,对家里的人情往来、亲朋故旧很是熟悉。

白崇文两兄弟逐个对照,仔细逐磨,良久后,确认无虞,才松了口气,对老管家说道:“命家中下人逐个前去报丧吧。”

老管家应了一声,看了看端坐不动的顾北,欲言又止,微微叹口气,走了出去。

白崇文怎会不知老管家的想法?

他可不敢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这货身上,可是,这济南府里,又有谁能说得动这位陈知府呢?

白崇武到底是养气功夫不到家,此时忿忿不平,赌气说道:“大不了,就像高行之前说的那样,带着人硬闯,强行将云家的房子清理了便是,有大伯的名头在,他云家敢拿我们怎么样?他陈知府还敢偏帮云家不成?”

果然名字没白起,崇武崇武,崇尚武力

武力乃暴力也!

一点都不像二爷白霸山呃,不像大哥白崇文(毕竟顾北也没见过活的二爷),白崇文依旧如茶壶一样稳如泰山,屁股都烧红了,还有心情吹咳,还是不动如山

只听白崇文皱眉道:“岂可胡来,万一那云家亦不相让,僵在一起,父亲的丧事怎么办?”

白崇武气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一再相让,一忍再忍,可那云家嚣张跋扈,何曾有过半点让步?如果有大伯在,那陈知府、云家安敢如此?”

既然提到了老公爷,顾北也不好继续装傻了,只好问道:“不知是何事,让两位叔如此为难?”

不开口也不行,事后让老爷子知道,他何如去交代?

白崇武气咻咻的,瞥了顾北一眼,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你就是大伯府上的小小赘婿,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顾北揉揉鼻子,有些纳闷。

咱虽是前来凑数,一直不言不语、不管闲事,何时得罪你了?若不是提及了老爷子,自己出于礼貌问一下,谁稀得搭理你?

白崇文轻咳一声,不悦说道:“二弟不可如此无礼。”

不轻不重的斥责白崇武一句,白崇文对顾北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侄女婿也是有权知晓的。”

于是,便将来龙去脉娓娓道出。

白家的祖坟,位于城北燕子山上,是一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坟地是有向口的,就是风水的朝向,引风聚气。

济南府的富贾云家将燕子山上一块无主之地买去,修了一处宅院,说是夏日避暑之用。

事实上,全是扯蛋。

那块地四周全是坟地,跑哪里去修宅院避暑,糊弄鬼呢?

这座宅院,正巧就修在白家祖坟的向口上,挡了个严严实实。白家如何肯善罢甘休?是以找上门去。起先,那云家仗着有陈知府撑腰,很是嚣张跋扈,根本就不将国公白家看在眼里。后来几番沟通后,城中不少人都出面帮白家说项,那云家才松了口。

云家给出的话语是:

‘宅院是绝对不会拆掉的,既然挡了你祖坟地的向口,那将你家祖坟之地卖与我,你家把坟迁走便是,价钱随便你出,绝不二话。’

所以,还有谁看不明白云家藏的什么心思?

这是看到白家蒸蒸日上,又是世袭国公,开始觊觎起白家的祖坟了!

白家虽非多有钱,但也不差钱,怎会同意。更何况还有当朝世袭国公,若是卖了祖坟之地,岂不是被人笑死?

两家互不相让,便僵在那里。

当时二老爷白霸山虽然病重,神志尚还清醒,是以嘱咐先不将事情告知于白霸天,且先拖一拖再说。是以,前些时日去信中,尚未提起此事。

谁想到二老爷白霸山病情恶化得太快,几日时间便撒手西去,此事终成心腹大患。

顾北好奇问道:“这云家是何来路?”

白家再不济,那也是国公之家,有一位当朝手握重兵在背后杵着,便是世家大族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欺负到头上吧?挡了人家祖坟向口这事,那绝对是往死里去得罪的节奏,这云家是要上天么?

白崇文无奈道:“这云家只是本地一户豪商,在济南产业不少,但也仅此而已。可他家有一个儿孙,从小就被人带走学艺,至此后云家一路高歌猛进,产业是遍地开花,一跃成为了济南有名的大户,就连那陈知府好像都有点忌惮”

顾北了然。

原来是暴发户呀!只是这暴发户到底有何倚仗居然敢如此跟国公之家硬怼,这事只怕不简单

不过,既然老公爷派他出来,这事自己不管都不行

心里想了想,便说道:“丧事你们按步骤进行,至于坟地之事,便交给我吧。”

这番话说得很平淡,就像说一件家长里短的小事,几乎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毕竟只是一个暴发户

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圆满处理,处理完后尽早回府。

听闻顾北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白崇武忍了忍,没忍住

“侄女婿,某知道你在应天府但你要知晓,济南不是应天”

说话很含蓄,话到即止,神情很是不屑。

白崇武的意思是:

你一个小小的赘婿在应天有国公府撑腰,可以谁都不怕,但这里是济南,不是应天

白崇文的性格比较敦厚,也稳重得多,闻言斥道:“都是白家人,言语之间何故冷嘲热讽?且顾北所言,不论成与不成都是为家里着想,你速速向顾北道歉!”

长兄如父,白崇武被斥得面红耳赤,却是不敢反驳,只得向顾北说道:“叔失礼了,侄女婿勿怪”

拿得起放得下!

一般人向晚辈道歉,还真拉不下脸来。

可惜白崇武很不一般,属于二般人!

顾北也不甚在意,这点气量还是有的,微信道:“崇武叔,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心里怎么想,那就怎么说,哪个还会放在心上不成?”

白崇文还待说什么,有下人进来,言及外间灵堂已经布置妥当,族中长者请孝子出去。

白崇文便起身说道:“顾北且在此歇息,叔先出去看看。”

顾北也站起身来:“二爷爷故去,某如何能够安坐?同去看看吧。”

当即,三人一同走了出去。

灵堂布置完毕,便将白二爷的遗体抬出,放于其上,沐浴更衣。

沐浴所用的是淘米水煮成的汤水,在其中加入香料。其后梳理头发,用丝带束发,再将身体擦拭干净,为其修剪鬓发、胡须和指甲,并将这些头发和指甲放在小袋子中,等下葬的时候放进棺木里。

今日的程序算是走完了。

此时,外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有家中下人入内通禀道:“陈知府亲来吊唁!”

屋内诸人尽皆一惊。

陈知府?

那云家仗着陈知府的撑腰,差点要把自家的祖坟都给占了,简直成了不死不休的大敌!这陈知府怎么还亲自来吊唁?

心中虽是惊异,毕竟陈知府是济南府的父母官,他前来,谁敢怠慢?

当下呼呼啦啦都出去迎接。

顾北慢悠悠的走在后边,嘴角似笑非笑。

他倒想看看这位陈知府是何方妖孽呃,何人物,有什么后台,居然敢如此偏帮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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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一章 陈文泽上门

当陈知府出现在白府,府中上下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中门大开,除去留有两个嫡孙守灵之外,其他人全部出门迎接,便是此刻在府上的一些亲朋好友,也跟随一同前去迎接。

一顶官轿停在大门外。

陈文泽穿着一身绯色圆领袍服,胸背缀有补子,上绣一只云雁,头戴一顶乌纱帽。

夏代开国太祖皇帝规定:凡文武百官上朝和办公时,一律要戴乌纱帽,穿圆领衫,束腰带。

从此,“乌纱帽”遂成为官员的一种特有标志,人们习惯地将“乌纱帽”作为官员的标志,“丢掉乌纱帽”就意味着削职为民。

陈文泽是一名身材微胖,面色白净,嘴角挂笑的中年男子,给人一种笑面虎的感觉,只见他背负双手往大门里走,身后跟着一班皂隶,凛然肃立,一股威武冷峻的气势扑面而来。

一直走到白崇文面前,才站住脚步。

白家人立在大门两侧,男在前,女在后,尽皆身穿镐素,披麻戴孝。

白崇文拱手行礼,道:“恭迎陈大人。”

陈文泽点了点头,微笑道:“崇文兄,我等就不必在乎这些虚礼了,文泽对二爷一向推崇备敬,二爷突然仙去,文泽心甚难安,特前来吊唁一番”这番话说的声色俱泪,说完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白崇文面无表情,说道:“陈大人亲自登门,白家上下莫不荣耀感慨,铭感五内”

这本是客套话,白公爷的亲弟弟去世,陈文泽亲自登门吊唁,合乎官场礼节,正是题中应有之意,若是他不来,才是大大的失礼,搞不好就要被言官弹劾,轻者恶心一把,重者丢掉“乌纱帽”。

谁知陈文泽闻言,反倒皮笑肉不笑,说道:“崇文如此说话,可是因为本官偏袒云家,故对本官心存怨念”

众人大惊!

话能这么说么?

白家好歹是公卿之家,白霸天可不是无权无势的勋贵,可是被陛下倚为臂膀镇守南京,你一个四品官员追上门来满嘴放炮,这是要把白家彻底得罪光吗?

这位陈知府,难道真如同传说中那般有后台

白崇文面色涨红,心中恼怒,你既然偏袒云家挡人祖坟之事,还不让人生气?却不知怎么回话好,只得低着头,应一声:“在下,不敢!”

陈文泽似笑非笑道:“是不敢,而是心有怨恨,对吧?”

众人都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逼着白家撕破脸皮的节奏啊!

不算白家人,一干同白家交好的宾客,此时虽不敢站出来表示愤怒,但心里难免对陈文泽的言辞恼火。

人家还在办丧事呢,这么干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眼见大哥气得满脸通红,崇尚暴力的白崇武心里大怒。

怎么着,如此咄咄逼人,你便是一府最高长官那又如何,还敢将我白家斩尽杀绝了?

当下欲站出来,怒斥陈文泽一番,却被身后之人拉了拉衣角。

白崇武一回头,就见顾北从自己身后走出来,一张俊脸似笑非笑:“陈大人,好大的威风,你这样做,可有问过身后之人?”

顾北也算是看出来了,这陈文泽哪是前来吊唁的,分明就是来闹事的,话语步步紧逼

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员居然敢如此怼一个公卿之家,身后没有人指使,顾北一点都都不相信。

陈文泽心里一惊,脸上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走出来的年轻人,还没说话,身边突然有一人大喝道:“你是何人?见到陈大人为何不下跪?”

下跪?

他顾北来到这个时代,还从没跪过谁,除了跪天跪地只跪生养他的父母。

要知道他这次是代替老公爷前来,这里谁能让他下跪?

呃,死者白二爷还是要跪一跪滴拜一拜,保佑一下小顾北也是好的

顾北立在原地,轻蔑的看了一眼说话之人,嘴角挑起一抹笑意:“陈文泽,好大的官威”

陈文泽也看着这一幕,没有言语,他到想看看这位年轻人是何方神圣,身边哪位大喝的跟班,闻言喝道:“你这毛头小子,你家大人没有教你?竟敢口呼陈大人名讳,当心老子将你”

话还未说完,头上便被狠狠的敲了一下,此人大怒:“谁打我?”

“本官打你,你待怎地?谁给你的胆子,敢替本官发号施令?当本官不存在啊?”

暴怒的陈文泽对着跟班一顿破口大骂。

他看到这位批着孝服的年轻人很是陌生,猜想半天才猜到这位的身份,又不经意间看到他身后几名壮汉,这几个壮汉浑身一股子气势,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有,越发确定这年轻人的身份不简单。

济南白家子弟他都认识,唯独这位年轻人,批着孝服,身后还有军士保护,那只有应天府国公家的子弟,能代替白霸天前来的只有白家赘婿顾北。

确定少年的身份后,他就开始打退堂鼓,虽然他不惧怕眼前这位国公府赘婿,但也没必要顶在最前面,不能如之前一般当着国公白家去往死里得罪济南白家,到时候让云家去出面就好。

顾北看的目瞪口呆,他哪里知道陈文泽想法?还以为自己王八之气一散就镇住了这陈文泽

画风转变得太快,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接受不能。

大家都惊疑不定的看着顾北,白家交好的隐约猜到这位少年的身份。

可谁也没想到,在济南府地头,这位国公府的少年,只说了两句话,这位济南最大的官员反而先是对自己的亲信破口大骂起来

莫非这侄女婿真的有如此威望?

白家兄弟俩的目光亮了起来。

陈文泽第一个上门吊唁,大概是一直让人盯着白府的动向,刚刚得到白二爷咽气的消息,便立即上门而来。

看着灵堂里正儿八经鞠躬施礼的陈文泽,顾北有些狐疑。

既然得了指使暗地里支持云家为难白家,此时却又为何如此隆重的礼遇白家?堂堂济南府最高长官听到白家二老爷去世的消息便上门吊唁,这对于整个济南府官场的风向引领,将会产生极大的暗示,将白家的地位立马提升到另一个高度。

岂不是自相矛盾么?

陈文泽行过礼,听着身边师爷念了一份生涩难懂的唁文,便背着手离开灵堂。

白家兄弟和顾北将陈文泽引到偏厅落座,奉上茶水。

陈文泽对着白崇文兄弟歉意一笑,道:“崇文,你们且去忙吧,本官想跟这位白家姑爷单独聊一聊。”

白崇文和白崇武对望一眼,心里震惊不已。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早就认识?不过既然认识也好,那祖坟之地便有缓和余地,这可是头等大事!

故此,白崇文临出门的时候,偷偷给顾北使了个眼色。

白崇文、白崇武、护卫顾北的家将以及陈文泽的一干跟班一同退出偏厅。

白崇文轻轻掩上房门,心里的压力微微一松,到外间迎候往来宾客。

偏厅里,顾北同陈文泽相对而坐。

这是白家临时安排的客厅,即便是料理丧事,但招待身份贵重的宾客也不能太过寒酸,失了身份。

两人都不说话,各自捧着茶杯,不时的啜两口。

不一会儿,茶水见底。

顾北拍了一下手掌,自有侍女进来,为二人续满茶水,躬身退去。

两人继续喝着茶水。

顾北低着头,似乎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茶杯中的茶水里,一点都不在意面前的陈文泽。

陈文泽亦是低头不语,眼角不时扫过顾北,暗暗打量起来。

他自认养气功夫不错,没想到眼前这名少年人的养气功夫也不差,明明心中很疑惑,偏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情。

没多久,陈文泽只好让步,他怀疑如果他不先开口说话,这位年轻人也不会开口,继续陪他枯坐下去。

“咳咳顾公子,来济南府估计是有事要办吧”

这纯粹属于没话找话,顾北懒得理他,淡淡一笑,继续喝茶。

陈文泽看着面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家伙,差点没破口大骂出来。

一个白府的小小赘婿,装什么大尾巴狼,居然跟本官玩起深沉来了

“顾公子,你就没什么想问的?”胸口运了运气,陈文泽再次开口问道。

顾北终于抬了抬眼皮,看着陈文泽,微笑道:“在下还真没什么想问的,不过还真有一件事找陈大人,就是不知道大人给不给在下面子?”

开始他还真想知道陈文泽身后之人是谁,现在既然能坐下和谈,顾北也不想去知道那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想着尽快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陈文泽似笑非笑,看着顾北,道:“国公府的面子总要给的,只是本官有什么好处?”

好处?他需要什么?

想不通啊

顾北眯着眼睛,看着陈文泽,淡淡说道:“陈大人也没必要打哑谜了,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便是,若是能力之内,没二话。”

陈文泽抿了一口茶水,说道:“那本官可就说了?”

顾北笑容不改:“在下洗耳恭听。”

陈文泽咬咬牙,说道:“将那天香露配方,传授给本官!”

顾北依然在笑,但神情却无半点笑意。

原来他需要这个

自从天香露出世,终究会引起觊觎,这是顾北早就意识到的,所以他才找上程府,不过目前看来还是不够分量。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财帛动人心,天香露所能带来的巨额利润,绝对能够让一些人红了眼珠子的扑上来,不择手段的据为己有。

但是顾北实在没想到,第一个伸出手的,居然是济南知府陈文泽

等等他堂堂知府,济南府最高长官,他如果真想要弄银子,还会很难吗?

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还是说他听说云白两家祖坟之争,却借题发挥,要挟自己交出天香露配方?

毕竟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天香露是顾北发明的,陈文泽知道也不足为奇。

在陈文泽看来,白家是公卿之家,传承百年,不至于缺钱,可若是坟地被人家占了,那可是彻头彻尾的耻辱。

面子与钱财,哪个对于白家更重要,不言自明。

所以陈文泽笃定,只要拿捏好白家的坟地之事,那么就不怕顾北不乖乖的送上配方。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难道这陈文泽自认为前路坎坷,开始喜好这些黄白之物了?

“大人,认为在下会同意?”顾北捧起茶杯一口喝干,抬头笑道。

“难道你不同意?”

顾北闭目不语。

说实话,对于陈文泽觊觎配方,顾北有些意外。

他也清楚,在这样一个时代,没有专利保护,天香露带来的巨大利润早晚会引起别人的觊觎,他保得了一时,绝对保不了一世。

当然,现在不是细思缘由的时候,而是要作出决定是不是将配方交给陈文泽。

他并不在乎什么坟地之争,对于一个自幼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现代人来说,很难认可古人对于阴宅这等事的执着,但他要考虑一下老公爷的想法。

如果没答应,事后被老公爷知道了,洛诗知道,让他们怎么去想?说顾北是一个只要银两忘了祖宗的人?

说到底,天香露配方仅仅是财富而已,别人或许会为了这一门泼天的财富朝思暮想,为了得到无所不用其极。但对于济南府最高长官的陈文泽来说,要钱不是简简单单吗?

主动一点:约几名下属一起喝茶谈谈心,送几副自己的墨宝,钱不就是很轻松来了?

被动一点:多办几场生辰宴,比如夫人,小妾,儿子什么的,不行多纳点妾,这银子不就滚滚来了?

吃相难看一点:就找几家府城富商,每次多上门走走,每次上门,富商不得逐磨,逐磨来逐磨去最后还是觉得送点银子好

暴力一点:找人假扮贼把整个府的富商都劫了

呵呵,这也是玩闹之语

顾北沉吟半响,问道:“陈大人很缺钱?”

陈文泽哼了一声:“本官作为济南知府,会缺钱?”

啊!想岔了呀!原来他不是缺钱。

难道他早就对富商用了‘暴力’?

顾北愈发奇怪:“那陈大人要这配方,有何用处?”

“这个”

陈文泽欲言又止,最后道:“顾公子就不必多问,你只说给不给?”

顾北嘴角挑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若是所料不错,大人此番算计,怕是别有所图啊”

“本官有什么好图的?”

顾北冷笑道:“身为济南最大的官员,思虑敛财之法,贪得无厌,陈大人莫非是跟白花教有什么勾当?”

“咣当”

陈文泽从圈椅上跳起来,打翻了茶杯,滚热的茶水不慎洒落在他腿上,烫得他一阵龇牙咧嘴,却顾不得这些,闻听此言,魂儿都要飞了,大喝道:“胡说八道!本官乃朝廷命官,岂会做出自毁前程之事?”

顾北端坐不动,只是笑容愈发诡异

陈文泽脸儿煞白,气急败坏,怒视着顾北。

这话也还真敢说,朝廷命官跟白花教勾结,这消息一经传出,轻者丢“乌纱帽”,重者满门抄斩,陛下对于官员勾结白花教,可是宁杀错不放过。

顾北这是诛心之言呐,想让他死啊!

陈文泽胆子都快吓破了,如何不又惊又怒?

顾北笑眯眯的看着他,“既然如此,那陈大人为何还要用如此卑鄙无耻之手段,谋取在下的配方?”

“本官”

陈文泽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可他真又怕顾北乱说一通,这种事但凡只要有点风声,一旦被有监察百官之权的督察署密谍给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要知道那些密谍可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是皇帝私人军队,只对皇帝一人负责。作为皇帝的私人军队,督察署从事侦查、逮捕、审问等活动。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工作,其首领称为署长,一般由皇帝的亲信担任,直接向皇帝负责。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审讯。他们是皇帝最衷心的耳目和爪牙,代表着皇帝的无上权威!

在夏朝,“督察署”就是凶神恶煞的代言人!在民间,督察署更是被妖魔化了,‘小儿止啼’也成了督察署的一个作用了。

想想督察署的小黑屋,陈文泽就心惊胆战,他可是还想多活几年呐!下面盯着他位置的官员可不少

陈文泽眼珠转了转,知道威胁顾北拿出配方这事儿要黄,颓然坐下,但也不敢再提。

许久后,顾北慢悠悠开口说道:“其实,陈大人若真是对这天香露有兴趣,却也不是不能谈谈。”

陈文泽愣住了。

自己舍了脸皮,借由白家坟地之事想要胁迫顾北让出天香露之法,却反被顾北要挟眼看此法不通,灰心丧气之时,顾北居然又主动提出可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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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二章 拦路(5000字)

陈文泽不禁思索起来,这顾北是搭错了那根筋,还是另有图谋。

可是这天香露又对他相当重要,且看他有何条件。

沉吟片刻,问道:“当真?”

“”

他顾北一向说话算话,怎地今日被人质疑?让他诚实小顾北情何以堪

陈文泽且不管他脸色变化,问道:“即是如此,贤侄且说说看,有何条件?”

这就从顾公子变成贤侄了,这陈文泽不愧是沉浸厚黑学已久,‘脸厚心黑’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久前,两人还你来我往一顿胁迫,现在叫起贤侄一点都不让人害燥,果真是‘利’字跟前,什么都是虚的

顾北估计让陈文泽叫他‘顾爷’,陈文泽都不一定拒绝。

咳,这也只是想想,毕竟陈文泽朝廷四品官员,一府之主

顾北说道:“济南府可有天香露售卖?”

“应该有吧?”

陈文泽一愣,这跟济南府天香露售卖有何关系?

顾北无语:“什么叫应该有吧?你可是济南知府,一府之主,自己管辖范围内的事情都不知道?”

被顾北一通讽刺,陈文泽大为尴尬,他是一府之主不差,关注的可是国家民生大事,但也没必要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吧!

于是唤了一人进来,正是之前大喝顾北的那位兄弟,端着官老爷的架势,问道:“你可知济南府有天香露售卖?”

大喝兄挠了挠了头,不知道大老爷问这个做什,想了想,老实答道:“好像云家就有卖,大老爷想要,回头小的给你送去府上。”

陈文泽看了看顾北,道:“还有何事,贤侄一并问他!”

顾北微笑摇头。

陈文泽等了一会儿,见顾北不说话了,这才反应过来,对大喝兄斥道:“还不走待着干啥?本官的事也是你能听的?没眼力见的东西!”

大喝兄面色通红,心说您不让走,特么的我敢走么?

赶紧躬身退去。

等大喝兄出门后,陈文泽问道:“贤侄你问这个干嘛?”

顾北反问道:“在下冒昧问一句,陈大人想得到这天香露之法,可是为了钱财?”

“这个”

陈文泽一阵心虚,面露尴尬,吱吱唔唔的却是不说。

‘你哪知道本官的难处,本官在位这么多年不曾挪窝,还不是因为上头没人帮衬,想大肆敛财吧!又怕被督察署盯上,是以才打起你那天香露的注意’

顾北啜了一口茶水,冷不丁说道:“若是所料不差,陈大人是想用银子疏通上面吧?”

陈文泽一呆:“你怎么知道?”

却是等于承认了。

果真如此啊!顾北轻叹一声。

这陈文泽看似是四品大员,封疆大吏,实则无根无底,无权无势,纯属傀儡。只剩下一个知府的名头,下属官员和当地大豪相勾结,顶上又有靠山,把这个陈文泽架空,陈知府虽有印把子在手,却也奈何不了他们。

可是这个陈文泽不甘心,依然想要做一番事,把大权收回来,一展雄风,证明自己不是无能之辈。

若是能将天香露配方弄到手,找一个大佬献上去,或是找个代言人生产天香露,用银子开路

上头有了大佬照应,说不定官职还可以往上挪挪,再不济也可以把属于自己的权势收回来。

真是一个悲催知府啊

顾北心底感慨一番,说道:“大人找一位可靠管事,在济南府贩卖天香露,货源则由洛北商行供应,辖下几县代理权也归大人所有,所得钱财还会少?而且大人也不用承担任何风险。”

这是顾北灵光一闪做出的决定,谈成了也是此行意外收获。

这陈文泽再不堪,还有一个知府的名头顶着,天香露在济南售卖,下面的官员在不把他当回事,也不会暗中使绊子,巴不得双手赞同。

知府大人一旦忙着敛财,也就不会想着从他们手中把权收回来。

再说天香露这种东西,放在这年代就是一种顶级的奢侈品。

能提升问化的发展么?

能促进社会的进步么?

能改善生产力么?

啥也不能,说白了,有它没它一个样

原本顾北还想过把天香露的价格亲民化,不过现在看来,也只能想想

天香露这玩意几乎没有技术难度,生产成本也低,原料随处可见,产量必然是惊人的,作坊规模扩大,产量上来,很容易就在夏国各地供大于求。

到时候,出口就是必然之路。

有了陈文泽这个知府在,以后还可以利用他的职务便利,从水路把天香露贩运至高丽、百济、倭国

当然这且是后话,想从水路贩运,还得有水师护航,不然一出海还不得被海盗

陈文泽被顾北一番言辞忽悠得找不着北。

他谋算顾北,所为何来?

不就是这个目的吗?原以为没门了,可是一眨眼,柳暗花明又一村,整个济南府的天香露市场那是多少钱啊?有钱有靠山,说不定还能在升升官

想到这,陈文泽呼吸都粗重了!

真是美好蓝图啊!只觉前程一片大好

陈文泽当即兴奋不已的叫道:“贤侄,那就这么干了。”

憧憬一下美妙的可能,陈文泽的血都冲到头顶了!

下葬日。

灵车由大门驶入,停在柩车的右边。

送葬者所乘之车停在大门外面,不能进院子,男子的车停在门西边,女子的车停在门东边,都是按逝者的亲疏关系排列。

送葬队伍浩浩荡荡,不见首尾,从北门出城。

顾北也坐在车子里,随着队伍晃晃悠悠出城,向燕子山方向出发。丧事最是折腾人,顾北本身子体弱,先是赶了几百里路,早已困顿不堪,继而折腾了数日,夏日天气炎热,很容易犯困,便随着颠簸的马车打盹。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走了多久,马车突然一顿,停住了。

顾北看向晴儿,见她也不知,掀开车帘看了看,周遭山岭起伏,密林丛生。

还以为是到了地方,前方隐隐有吵杂声传来。

顾北皱了皱眉,将车帘掀开,一股热气顿时卷进车厢,车旁自随他从应天来的萧然,见状赶紧走过来,问道:“姑爷,何事?”

顾北问道:“前方发生什么事?”

萧然道:“某也不知。”

“辛苦老萧去看看。”

“某马上去!”

萧然领命,快步向车队前方走去,不一会儿便转回。

“前方有人拦路,不让车队通过。”

顾北奇道:“可知是什么人?”

“好像是姓云,人数不少,起码来了三十几个。”

怎么又是云家?

虽说起先是云家同白家的坟地之争,但是后来被陈文泽借机利用,现在顾北与陈文泽都已经达成了合作,自是解决了坟地之争,这云家怎么还没完没了?

顾北沉着脸,跳下车,向车队前方走去,晴儿自是伴随左右,萧然连忙招呼几名一同前来护卫的家将,紧紧跟在顾北身后。

来到车队前方,便见到一群人拦在路中间,挡住了车队前进的道路。

这伙人各个身体强壮,神情桀骜不驯。

白崇文涨红着脸,怒斥:“你们简直欺人太甚,蛮不讲理”

对方一个壮汉吊儿郎当的嗤笑道:“念书念傻了?这块地是我们云家买下来的,真金白银,在府衙里也有备案,不让你走,你待怎地?便是打官司到陈知府面前,咱也是合情合法!”

白崇文是个文弱书生,一向与人为善,哪里会碰到骂架这种事?只气得胡子都发抖,也是无可奈何。

白崇武脾气一向暴躁,气不过,同一干族中青壮纷纷喝骂。

对方毫不相让,甚至有人对着路边马车里观望的白家女眷吹口哨,说起下流龌龊的话语。

白家青壮如何能忍,当即一拥上前,推推搡搡起来。

云家这边众人虽然没有携带兵刃,但个个手拎棍棒,眼看就要打起来。

“住手!”

顾北大喝一声,走上前来。

一个云家下人喝问道:“你个小白脸是何人?居然跑到这里来装模作样”

话音未落,还不等顾北发话,萧然上前两步,甩起胳膊,手中剑鞘结结实实的抽在这下人脸上。

“啪”地一声,伴随着一股鲜血几颗牙齿飞出,那云家下人哼了一声,就被抽倒在地,呻吟扭动。

全场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

顾北倒也没有呵责擅自做主的萧然,反而对他报以鼓励的眼光。

小白脸怎么了?小白脸的跟班也是有脾气的。

白家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就兴奋起来,这白家姑爷的护卫就是霸气,一声不吭上前就抽。

白崇文暗暗叫苦,心里头埋怨顾北拎不清轻重,吃点亏忍让一时又何妨?这边若是耽搁了下葬的时辰,可算是误了大事!

云家人都傻眼了,这特么哪里跑出来一个二愣子,说打就打,还下手这么重。

之前那吊儿郎当的壮汉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我云家之人?”

萧然抽完之后,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退到顾北身后。

顾北不屑的哼了一声:“本姑爷没时间跟你们在这儿扯蛋,出来个主事的说话!”

吊儿郎当的壮汉气的不清,却也晓得轻重,见这小白脸气宇轩昂,手下打了人,依旧云淡风轻习以为常,便知道此人不简单,只是那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顾北。

此时,一位身着锦袍,年纪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满脸倨傲自后面走出来。

他站到顾北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阵,说道:“某乃云蒯思,这位公子可是白公府姑爷顾北?”

顾北比他还倨傲,竟瞧也不瞧他,转头问身边的白崇文:“叔,此人是谁?”

白崇文见云蒯思因为顾北的无视,气的涨红的脸蛋,叹着气说道:“此乃云家家主的二公子”

顾北点了点头,这才转向那云蒯思,淡淡说道:“原来是云快死啊!既然你是主事,那本姑爷不废话了,今日是二爷爷下葬之日,不论有何恩怨,死者为大,且待下葬之后,在下亲自登门,商量出一个两全之法,现在,速速让开道路!”

蒯思同音字‘快死’!

云快死都气笑了,显然没听出顾北话语之意,济南这一亩三分地,何曾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就算陈文泽也不敢如此。

当即便嚣张的指着顾北的鼻子,大骂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以为吃了白公府的软饭,就以为天下可以横着走了?老子告诉你,这里是济南府,不是应天!耍横也不看地儿,傻了吧唧的!”

别人尚未有所动作,顾北身后的晴儿俏脸气的通红,就待亲自冲上去教训这个狂妄的老混蛋!开玩笑,居然敢当着本晴儿的面,骂我家姑爷,怕是不知道本晴儿的厉害吧!

顾北却是一挥手,拦住了晴儿。

云蒯思见此,以为是顾北被他给镇住了,猖狂的大笑:“小白脸,毛儿都为长齐呢,这会儿知道怕啦?哈哈”

顾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唤来一名家将,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物和一封书信,塞进他手里,然后耳语一番。

那家将不断点头,待顾北说完,应了一句,回神招呼两个同伴,快步离去。

做完这一切,顾北回身看着犹自大放厥词的云蒯思,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对着萧然使了一个眼色,手指在肩膀处比划一下,萧然心领神会,上前几步,长剑出鞘,一道雪亮的剑光飞起。

“啊”

当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只听云蒯思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手臂飞了出去,落在地上。一道鲜红的液体像是喷泉一样从断臂处喷涌出来,刺激众人的眼球。

所以人都看着这一幕

还真狠呐!

云家下人当先反应过来,各个勃然变色。

这可是云老太爷最钟爱的儿子,如今却被人当众一剑砍了胳膊?这回去该如何交代?依着云老太爷的性子,说不好他们每人也得交待一条胳膊!

怎么办?

只有拿下这个指使手下动手的小白脸,才能回去有个交代!

当下,云家人分成两货,一伙则去救援爱好不止的云蒯思,另一伙拎着棍棒嗷嗷叫着冲上来拿下顾北以及那砍掉云蒯思胳膊的手下。

萧然见云家下人冲上来,递给晴儿一个“保护姑爷”的眼神,手中长剑一挥,架在云蒯思脖子上,怡然不惧道:“再敢上前一步,就砍掉你的脑袋!”

云蒯思早就疼的大叫不止,突然感觉眼前剑光一闪,脖子上冰凉一片,大叫一声“某真的快死了”,然后两眼一翻,倒地昏死过去。

云家人全都傻眼了。

这就这就把咱家云二爷给宰了?

待到仔细一看,才知道指使长剑架在脖子上,云蒯思只是晕死过去,尽管断臂处血流不止,但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还活着。

云二爷在人家手里,云家下人谁也不敢乱动,就呆愣的看着,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家人也是目瞪口呆。

白崇文倒吸一口热气,擦了擦满头热汗,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瞪着。

这个文弱书生的侄女婿,还当真是真狠啊!

怎么就让人把云蒯思的胳膊给砍了,现在要如何收场?

白高行等一干堂弟,却是两眼冒着星星看着顾北,姐夫太特么帅了

自去年夏日里开始,因为坟地之争,云家被闹得灰头土脸,颜面丧尽,连带着白家子弟也遭人嘲笑,狼狈不堪,但是碍于云家的势力以及背后有陈知府的撑腰,虽是恨的咬牙也无可奈何,各个都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现在终于舒坦了!

你们不讲理?咱们更不讲理!

你们敢打人?咱们姐夫就敢让人砍了你的胳膊!

顾北是老公爷的孙女婿,你云家在嚣张,又能怎地?别说砍一条胳膊,便是让这云蒯思真的死了,也是屁事没有。

虽然顾北是国公府的上门赘婿,但身份也比一般人要高,此次前来也是代表老公爷前来。

云家是什么?满门没有一个四品以上的官员,充其量也就是济南府的土豪士绅。

勋贵毕竟是勋贵,在夏朝还是属于特权人士,若是杀了平民,也顶多用金钱来抵罪。

便是陈知府再是维护云家,又能拿顾北如何?老公爷再是铁面无私,难道会眼睁睁看着顾北被抓?自己的孙女守寡?

白家子弟各个兴奋的嗷嗷直叫,太爽了!终于扬眉吐气了!

顾北第一次见血腥场面,心中有点不适,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对白崇文道:“二爷爷下葬之日,侄女婿让人当众染血,已是犯了忌讳,不能亲至祖坟为二爷爷安葬。给我留下一辆马车,此地之事便交由我处理,叔不必放心上,速速安葬二爷爷方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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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三章 老二蒯思?(求订阅)

如意小赘婿第一〇三章老二蒯思?白崇文尽管焦急如焚,抬眼看了看天色,再耽搁下去吉时便过了,只好安慰道:“侄女婿切莫担心,一切待为叔回来再商议!”

送葬队伍在此启程,一辆接一辆的马车自顾北一行人身边走过。

所有来送葬的人,都默默地看着顾北一行人,暗自心想回家后就叮嘱家中子弟少惹读书人,读书人狠起来一言不发就动剑!

云家人乖乖的让开道路,一声也不敢吭,云家二爷云蒯思被人拿剑架着脖子呢。

待到队伍过去,才有云家人上前胆战心惊说道:“那个您看,二爷伤势太重,失血过多,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有性命之忧”

顾北不以为意的笑笑。

性命之忧?现在这种情况才跟名字匹配,不然‘快死’不是白叫了。

在古代,古人对于阴宅的重视,简直胜过一切!即便再是嚣张的豪强之家,也不敢拿别家祖坟说事儿。

这是不能触碰的底线!

所以,云家从挡住白家祖坟的向口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白家是什么人家?公卿之家,若是被人拿捏得祖坟都保不住,传出去,还有何颜面存于世间?

到时候白老公爷还不成为人人耻笑的对象,死了也翻不了身!

颜面扫地,死后,都无颜去见祖宗!

云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白家的底线,顾北可不认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坟地之争,尤其是陈文泽明确表态后,云家依然毫无顾忌!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顾北不知道,也不想去猜,太麻烦。他想用最简单的办法:打草惊蛇!

把这群野草都铲平了,难道那条蛇还能龟缩不出?

顾北看了看云家众人,点了点头,让萧然拎起云蒯思,上了路边的一辆马车。

云家人面面相觑,只能看着自家二爷像麻袋一般被丢到马车上

顾北在马车上,说道:“头前带路,我们亲自送你家少爷回府”

济南府,云家大堂。

云家老太爷靠坐在圈椅上,一张皱纹纵横的老脸上神情恹恹,耷拉着眼皮,似睡非睡。两个娇俏的侍女正跪坐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揉肩捶腿。

老大云蒯活年逾五旬,生的白白胖胖,长须修剪得整整齐齐,穿着一身宝蓝色锦衣,腰间挂着玉佩,很有一副富贵儒雅之态。

“父亲,既然陈文泽已经传话过来,说是与那顾北谈妥,为何还要不依不饶?比较他也是代表白公爷前来,万一得罪了他,事情岂非脱离掌控?”

云蒯活小心翼翼的说着,边说边注意父亲的脸色,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父亲。老爷子别看快七十了,那脾气一点也不比年轻时候小,愈发暴躁。

发起火来的时候,训斥他这个五十多岁的长子,就跟训孙子似的,一点儿都不留情面

云老太爷尚未说话,坐在云蒯活对面的老三云蒯生便嗤笑起来,一脸不以为然。

“大兄,这里是济南府,可不是应天!在应天耍横还有国公府兜着,到了济南,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咱们云家三代在济南经营了这么多年,上至府衙下至市井,早就经营的铁桶一块,即便是白霸天仗着国公仗势压人,也得看看济南百姓答不答应!到时候只消煽动一下百姓,有官府撑腰,他白霸天还能罔顾民意,逆天而行?”

云蒯生的面相跟大哥云蒯活很像,但身体魁梧,虎背熊腰,端坐在椅上,说话仰着头,一股桀骜之气冲天而起。

被兄弟噎了一下,云蒯活有些恼火,神情不悦道:“现下陈文泽不知是何缘故,去了白家吊唁后,他便已不站在我们这边,就凭几个泼皮无赖,裹挟着一群愚民就能让一个当朝一等公爵忌惮?简直幼稚!”

云蒯生哼了一声,不屑道:“陈文泽,就一贪财之人,代表不了济南官府”

云蒯活还欲再说,却被一声冷哼给打断。

云老太爷抬起眼皮,一双眼睛瞪着云蒯活:“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这些年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的任务?要知道我们的今天是谁给的”

老爷子虽然年岁已大,但中气十足,语气犀利,说道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身旁的两个侍女吓得鹌鹑一样跪在哪里,缩成一团,簌簌发抖。

即便是云蒯活也心惊胆战,额上汗液直流,赶紧跪倒在地,口中悲呼道:“孩儿岂敢忘记?如果没有圣就没有我们云家,可是,眼下局势不明,更当稳妥行之,方是长远之计,怎可一时意气,坏了圣大事。”

云老太爷厉喝道:“鼠目寸光的东西!你可知那天香露配方能带来多大的利润?只要将配方掌握在手里,日后歌儿执掌圣教,一旦起事就可有源源不断的钱粮支持!此乃天赐良机,失不再来,怎容得畏畏缩缩患得患失?”

云蒯活很是惧怕父亲,但还是想据理力争,试图说服云老太爷。

“现下歌儿不就已经拿到一县代理权,只要我们徐徐图之,迟早可以拿到天香露配方。但现在就跟白家硬碰硬,逼迫白家让步,且不说能不能成功,这风险实在太大。那白霸天虽然远在应天,但深得皇帝老儿信任,兵权在握,谁知道济南是否有他的人?万一被他抓住把柄,实在得不偿失!”

这时,云蒯活插话道:“还不都怪那陈文泽,拿了我们银子不办事,也不知顾北跟他说了啥,居然就偃旗息鼓,坏我们的大事!”

语气之中直呼陈文泽,很是愤然。

云老太爷闭上眼,重新放松身体,轻叹一声,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世间任何事都在人的算计之中,却没有一件事可以完全在计算之内。不能等到算无遗漏再出手,永远也不会有那样的机会,因为再完美的计划都有疏漏之处”

房里一阵沉默,父子三人尽皆不语。

只剩下两个侍女因为惧怕浑身发抖而发出的衣服摩擦声。

好半响,云老太爷才挥了挥手。

云蒯活冲门外大喊一声:“来人!”

立即便有下人躬身走进来。

云蒯活下巴冲着云老太爷身旁的两个侍女努了努,淡淡说道:“拉出去,埋了”

下人没有一丝意外,平静应是。

两个侍女闻言,吓得瘫软在地,无声哭泣,却是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她们俩是云家的家生子,明白在这个吃人的府邸根本没有饶恕的可能,现在死的只是他们俩,若是惹恼了家主,那就得全家跟着陪葬

下人两个软成一滩的侍女拖走。

父子三人的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就像是处理了两个无用的垃圾,毫不在意。

过了一会儿,云蒯活沉不住气,问道:“老二那边不知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云蒯活勃然大怒,起身冲着慌忙跑进来的一个管事就是一脚,大骂道:“赶着投胎?惊扰了父亲,老子把你全家都埋了!”

那管事被一脚踹了一个趔趄,顺势“噗通”一声跪下,惊慌失措叫道:“老太爷,大老爷,三老爷,快出去看看吧,二老爷快死哎呦,大老爷别踢嗷”

“老二的名讳也是你叫的,老子踢死你个老货”

听闻管事居然敢直呼老二名讳,云蒯活二话不说踹了过去,踹了一阵后,方才停下来问道:“说吧!老二怎么了?”

管事吃了一记拳脚,揉了揉后背,神情不解,眼见大老爷抬脚,连忙道:“二老爷快快不成了!”见大老爷眼神不善,连忙改口。

云家三父子愕然。

云蒯活惊问:“你个老东西怎么不早说?”

云蒯活却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管事揉揉被踢的部位,心里腹诽起来,我早说了,还招来一顿踢。

顾北坐在马车里,半卷着车帘,看着车夫驾车原路返回,穿过城门,绕过府衙前的那条大街,来到一座府邸前驻足。云家的下人一路跟在后边,有人去府衙报案,有人先行回府报信。

云府门前站了几十个手持刀枪棍棒的护院,虎视眈眈的盯着车内的顾北和萧然。

顾北看了看死鱼一般躺在车厢里,早已失血过多断气的云老二,车厢地板上好大一滩血,心情有些紧张。

他终究是一个现代人,对于亲手杀人这种事有很大的心里障碍。

之前只当凑个数,尽快参加葬礼回应天,但现在云家居然咄咄逼人,他也不能弱了白家气势教人看轻。

所以这个云老二,不得不杀。

他必须狠下这条心!

而且,绝对不是仅此而已。

在这样一个人治大于法治的年代,如何更好的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要保护身边的人,唯有实力而已。

实力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它包括武力、智力、地位、权势、金钱只要有足够的实力,这个世界就可以任你横行。

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想要当皇帝。

当实力达到一定地步,用不着你去欺负谁,所有人在你面前都会乖乖的,因为每个人都会衡量得失,当发现有可能在你身上所的到的远远无法弥补所失去的东西之时,没人会惹你。

白家现在还不具备这个实力。

老公爷虽然身为当朝国公,兵权在握,简在帝心,然而他的能量也只是在军中,只能影响到南方地区而已。对于济南的官场,还是力有未逮。

所以,云家才敢老虎嘴上拔毛,修建宅院堵住白家祖坟的向口。

这要是放在应天、在京都,谁家敢这么干?

顾北本不想赶尽杀绝,但他不能不考虑自己离开后,白家宗族的处境。

以云家如此嚣张跋扈的作风来看,尽管可能不敢对他做什么,但必将对济南二爷爷这一脉展开猛烈的报复,一旦云家发起疯来,那后果必将极为严重。

打济南白家的脸,就是打应天白家的脸,打自己的脸,就是打白霸天的脸。

面对脸被打,顾北岂能坐视不理?

要知道,白霸天的虎呃,声望就是无价之宝,可省却多少麻烦,创造多少价值,岂容云家这般嚣张跋扈的暴发户之家踩在脚下?

那以后,还不得有更多仇敌踩到头上来。

他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想要动白家,就得考虑好下场是不是能够承受!

看着云家门口越聚越多的护院,下人,顾北轻声道:“从大门进去!”

车夫有些愣神,刚顾北一言不语让人砍了云蒯思的手臂那一幕折服了他,闻言迟疑一下,便挥舞马鞭,喝了一声:“驾!”

马车晃晃悠悠的驶向云府大门。

云家人个个面面相觑,却也不敢阻拦,谁知道这小白脸会不会让人把云二爷给剁了?赶紧分开一条道路,放马车驶进院子。

马车穿过花园,沿着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到一处门前站定。

正堂到了。

云蒯活风风火火的从内宅跑出来,到了正堂,迎面见到一架马车径直驶来,马车底部连同一只车轮都染红了暗红色的血迹,令他瞳孔微微一缩。

马车站定,车帘掀开。

车帘里一个少年端坐,旁边一名侍女正在给他捏肩。

一袭白色麻布的孝服,面容清秀,剑眉星目,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像是一个上门拜访的贵公子

然后,他的目光投注到车厢里横卧的一人身上。

从他的角度,看不清那人的脸容,试探着喊了一声:“老二蒯思?”

老二快死?

那人却是纹丝不动,仿佛真的‘死’了一般。

云蒯活注视着顾北,喝问道:“把我二弟如何了?”

顾北看了看早已死透的云家老二,抬头看着云蒯活,问道:“你是何人?”

云蒯活忍着胸中怒气,道:“某乃是云蒯活,你就是白家姑爷顾北?”

云快活?

这名字,顾北心里忍俊不禁,面上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说道:“就凭你这小小云家,也敢跟白家作对,不知是谁给你们的勇气?”

老子脾气暴躁,儿子也不差,被顾北轻佻的语调刺激得勃然大怒,一挥手,大喝道:“来人,将这个小白脸给我拿了!”

云家护院、下人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

萧然连忙站到顾北身前,手腕一翻,长剑挽了个剑花,大声喝道:“再敢上前一步,你家萧爷爷就剁了这个云老二!”

云家护院、下人不得不站住脚步,为难的看着云蒯活,等他作决定。

云蒯活哪里知道自家二弟蒯思早已是死得不能再死,顿时投鼠忌器,怒道:“顾北,你放了某二弟,某就饶了你一命!”心底甚是焦急,马车上流了如此多的血液,也不知二弟是不是还顶得住?

顾北在萧然身后摇摇头,说道:“你说了不算,把老太爷请出来吧,亲耳听了老太爷的保证,此事就作罢。否则,不过就是鱼死网破而已,在下就拉着云老二垫背!非但如此,当朝一品国公的孙女婿死在云家,你云家还有能耐顶住?”

云蒯活心里咯噔一下,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这个顾北居然有胆子来个玉石俱焚!看这小子的神情姿态,真不是吓唬自己

云蒯活为难了,这可咋整?

真把顾北弄死?

即便是云蒯活再是跋扈,也不敢相信自家能承受得住白霸天的怒火。

进退两难之时,身后脚步轻响,一回头,却见三弟云蒯生搀扶着父亲走了出来

云蒯活连忙迎上去,愤然说道:“父亲,这顾北怕是不好处置”

云老太爷摆摆手,颤颤巍巍的上前来,死死的盯着顾北,一言不发。

顾北被这老东西一双死鱼的眼睛盯得心里发毛,骂到:“老杂毛,看什么看?”

“哗”

在云家人眼里,老太爷就是最权威的存在,即便黄土埋到脖子,只要有一口气在,那就是云家的定海神针,绝对不可冒犯的存在!

云家上下哗然,纷纷喝骂。

云老太爷却神情不动,盯着顾北,缓缓说道:“拿一个死人威胁我云家,白姑爷不觉得有点可笑么?”

此言一出,云家上下顿时怒火滔天。

原来二老爷已经被这小白脸害了性命?居然拿二老爷的尸体来云家讨价还加,真是可恶!

云家上下一个个死盯着顾北,只待老太爷一声令下,便一拥而上,将这个小白脸拿下,抽筋扒皮,告慰二老爷在天之灵!

顾北心头一跳,这老杂毛好毒的眼光,居然看出来云老二以后死了?这可有点糟,自己之所以敢上门打脸,就是凭着这个云老二这个人质,可以让云家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没了这个人质,云家人的怒火还不得把自己撕成碎片?

仔细看了看云老太爷腮帮子图图乱跳的,顾北突然想明白了:这老杂毛居然打算牺牲掉云老二,也要把自己留在这里!

看样子,云老二是肯定昏迷了,不能开口,那么云老太爷说他死了,谁会不信?难道他会无视自己儿子的性命?

被云老太爷毒蛇一般怨毒的眼睛注视,顾北心底微微一颤,虎毒不食子,这老杂毛太毒了

心底一股凉意泛起。

第一〇四章 连根拔起(第二更)

如意小赘婿第一〇四章连根拔起不是害怕,而是震惊。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就下定决心讲自己的儿子当成弃子,这是一份怎么样的狠毒?

一个没有爵位、官身的地主士绅,怎么能有这样的狠辣决断?

不由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早有打算,不然,说不定就给自己、给白家招惹了一个阴狠的仇家。

顾北跟云老太爷毫不相让的对视,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缓缓说道:“老太爷不愧是个人物,为了拿下在下,居然不惜舍弃自己的儿子,莫非这老二不是老太爷的亲生骨肉?”

云蒯生破口大骂:“放屁!岂能如此污蔑,某定将你碎尸万段,让你后悔生在这人世!”

顾北恍然道:“先前在下只是怀疑,现在可以肯定了,这云老二果然不是云家的种,否则为何老太爷将其视为弃子,现在自己的兄弟也不顾其生死,依在下看来,这云家果然是藏污纳垢之地”

云家下人面面相嘘,难道二老爷真的没死?

果真如此的话,老太爷和三老爷还真是够狠毒的,这是眼睁睁的要把二老爷害死啊

云蒯生将信将疑,细细一琢磨,愕然望向老太爷:“爹,您这是”

“闭嘴!”

云老太爷眼见自己的心思被顾北一语道破,恨恨骂道。

然后怨毒的瞪着顾北,沉声道:“开出条件来吧!”

顾北呵呵一笑:“在下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老太爷真的打算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啧啧,果然狠毒啊”

云蒯生脸孔通红,闭口不言,眼神中极为复杂。

便是搀扶云老太爷的长子云蒯活,也是一脸阴沉,看不出心中所想。

云老太爷盯着顾北看了一会儿,声音嘶哑的说道:“老朽认栽了,还请阁下划下道来,老朽接着便是!”

他算是明白了,这顾北此次登门,必是有着极为过份的要求。

可不管什么要求,自己不答应还不行。

儿子被人家拿刀架在脖子上,就算自己想要狠下心舍了儿子,被顾北一点破,这招也使不出来了。若一意孤行如此干,莫说别人,另外两个儿子就离心离德了。

自己马上年近七旬,若是没有儿子帮衬,还能干啥?胸中的雄图大业也只能随着自己埋进棺材

杀了顾北?

那更加不行,云家承受不了那后果。

顾北笑了笑,心想:我要你全家的性命,你能答应?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

只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云家大宅,但凡敢抵抗者,当即拳打脚踢,拿下。

一时间,云家大宅内惨呼不绝,鸡飞狗跳。

云蒯生大怒,迈开步子向前,喝骂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云家撒野哎呦!”

话说到一半,便被一个顶盔掼甲的军官一脚踢翻在地。

云老太爷勃然大怒:“来者何人?”

那军官脚步不停,径直来到云老太爷跟前,冷着脸说道:“某乃济南府都指挥使帐下亲随王大陆。”

云老太爷伸出手指颤颤巍巍指着这军官:“我云家一向奉公守法、善待乡里,将军纵兵入府,意欲何为?”

王大陆一张脸毫无表情,冷声说道:“有人举报云家勾结匪寇、意图造反,奉大帅之命,前来搜查核实。现已将云家团团围住,老太爷还是配合为好,否则,莫怪本将不留情面!来人,给我搜!”

“住手!”

云蒯活大喝一声,怒视王大陆道:“尔等可有手令?”

王大陆转过头看向云蒯活,脸越发冷了,“你敢质疑我家大帅?”

云老太爷终于察觉事情不对头,这王大陆搞不好就是顾北喊来的,依着白霸天在军中的声望,搞不好这济南府都指挥使以前就跟随过白霸天,云家虽然结交很多文官,但军队一直油泼不进!

王大陆摆了摆手,吩咐手下军卫:“将云家人全部控制,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其余人等,给我搜!”

云家父子还待说话,却被几个军士上前一顿拳脚,反绑了双手,用破布塞住了嘴巴。

云家上下全都傻了眼,云老太爷纵横济南多年,何曾有人如此无礼?此时乖乖被军士控制,在不敢大声小叫。

马车上边顾北看到此人率着军士赶到,松了口气,来到王大陆身前,拱手道:“在下顾北见过将军。”

王大陆嗯了一声,却不还礼,脸上缓和下来,淡淡说道:“某奉大帅军令,特来搜查云家。至于阁下为何在此,还望稍后跟某做出说明。”

顾北点头称是。

没过片刻,一个军士急匆匆从内宅跑出,兴奋的向王大陆禀报:“王将军,发现云家藏有大量军械”

王大陆故作讶然:“果真如此?看来这云家真想造反啊”

话音未落,又一名军士跑来,激动道:“回禀将军,发现龙袍若干,龙椅一具,各类违禁之物数不胜数,还有大量跟白花教来往的书信”

王大陆摸着下颌有些费解。

大帅让他带兵前来云府,帮助这位白府姑爷顾北。临走前还交代,如果云府不能搜到证据,就提前准备赃物进行栽赃,可自己什么都没做这云家居然这么上道,家中藏了这么多违禁之物啊

王大陆一脸刚毅:“将所有证物封存,派一队人严加看管,没有本将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触碰!另外,将云家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所有云家人全部控制,立即回去禀告大帅,请求派人将云家上下分开羁押,审问口供!”

看着手下军士领命而去,王大陆转身看着顾北走到已经瘫软在地的云老太爷面前,讽刺的冷笑一声,道:“云老太爷,可真是老骥伏枥,雄心不减呐,来说说看,你帮白花教做了那些事?济南府有那些官员站在你这边?”

云老太爷面如死灰,先前嚣张的气概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抖索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悔啊!

悔不该为了贪图天香露配方跟白家起龌龊,悔不该当顾北到济南之后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悔不该没有识破顾北缠住自己从而失去突围时机

云老太爷心若死灰的眼眸看了看院子里被刀剑控制的护院下人,以及自己的两个儿子。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辛辛苦苦经营十几年,本是枝繁叶万事顺利,只待孙儿掌控白花教就可成事,却因自己一时急躁,终是功亏一篑!

如果当时稳妥一点,也不至于如此

幸甚,云家还有歌儿在,不至于血脉断绝。

猛然间,一道雪亮的刀光冲天飞起!

本是被两个军士摁在地上的云蒯生,一个懒驴打滚脱出控制,顺手抢出军士腰间的刀刃,在地上一蹬,犹如虎豹一般窜向王大陆而去。

王大陆猝不及防,眼尾处见得一道光亮袭来,脖颈处汗毛倒竖,想要后退之时,脚下忽地一滑,再也躲避不及那转瞬即至的刀锋,绝望之时。

顾北旁边的萧然手中长剑甩了出去,刚好阻挡了一下云蒯生刀的去势,为王大陆赢得一点时间,王大陆抓住机会手中横刀扬起架住,两刀碰撞发出一声“当啷”金铁交鸣,萧然甩出手中剑后,跨前两步,右脚踹了出去,正中云蒯生的心窝。

“砰”

云蒯生魁梧的躯体被萧然全力一脚踹得倒飞出去,结结实实的摔在青石地上。

“哇”的吐出一口血,再无声息。

一群云家下人以及军士瞠目结舌,萧然这一脚便将身材魁梧的云蒯生踹出这么远,这力气也太大了。

“锵锵”

几名士兵抽出佩刀,小跑过去察看云蒯生,翻了翻,一人跑回来,单膝跪地:“那贼子差点伤了将军,属下该死!”

差一点就死在刀下,王大陆铁青着脸,咬着牙道:“把那贼子给老子宰了!”

“”

那军士迟疑了一会,崇拜的看了眼萧然,小声道:“鼻间已无气息,估计被那位壮士一脚踹死了”

王大陆深吸一口气,看怪物一般看着萧然,一脸感激地抱拳道:“感谢这位壮士”

萧然站在顾北身后,回手拱了拱,俨然一副高人风范。

云老太爷闻听三儿子死了,怨毒的瞪着顾北,咬牙切齿恨声道:“好好!刚老夫就不该顾及老二的命,下令将你擒杀才是”

顾北微微一笑,双手背在身后,“现在才后悔?呵呵,你家老二早就没命了”

云老太爷闻言,张了张嘴,喷出一口血,仰头跌倒。

云蒯活悲呼一声:“父亲!”

片刻之后,都司援军、济南府衙的衙役捕快齐齐赶到,不少官员也相继来到。

云家这些年一心结交官府,府衙上下几乎没有没拿云家好处的官员,此时闻听消息急匆匆赶来,想要缓和一下云家跟顾北的冲突,却不料面对的是这样一副局面。

以往钟鸣鼎食、往来皆富贵的云家,此时却是哭嚎满天,鸡飞狗跳,后宅那些花容月貌的女眷,被一众军士驱赶出来,各个吓得瑟瑟发抖,惊慌失措,尚要忍受这些兵痞上下其手的占便宜,俱是缩成一团,哭的梨花带雨。

云家的男丁则被分别羁押,戴上镣铐,稍有迟疑,便是拳打脚踢。

这些军士直接隶属于都司,济南府衙的官员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在心底感叹——云家算是完了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云家大门前,看着被军士押走的云家人,对其指点的民众,顾北莫名想起了这句话,这句话喻示着曾经轰轰烈烈的云家,一生筹谋,一生算计,一生追逐,最后还是一场空。曾是济南风光无限跺跺脚都要抖一抖的大户云家,最后还不是落寞成尘埃过客。

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

不过云家也不值得他同情,云家既然短短十余年间崛起于济南,背后伤天害理之事也没少做,有此结局也是必然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当初云老太爷没起贪心?可能云家又是另一副光景

顾北想起一事,对身边的王大陆问道:“王将军,那些龙袍啊龙椅啊书信到底怎么回事?”

起初他命家将拿着白家的信物和一封信件去找济南府都司指挥使包守仁大人,请他出手相助,这是出门时老公爷特意命洛诗交待的。

老公爷对顾北此行很是上心,生怕孙女婿到济南府惹了什么祸事吃亏,破例给以前的老下属书写了一封信带着,信中交待包守仁对顾北照顾一番云云

但顾北自作主张,命家将给包守仁送信的时候加了一句:准备一些证物,栽赃给云家,告他一个谋反之罪!

可是看王大陆的神情,那些赃物好像不是他准备的?

王大陆奇道:“顾公子不知是怎么回事?”

顾北无语

他知道为什么还问?

“虽然尚未审问,但是云家同白花教绝对脱离不了干系!”

“白花教?”

顾北恍然,原来这云家是跟白花教有勾结,有百花教扶持,难怪云家能发展这么迅速,想必济南府官员也有白花教的耳目吧。

“这岂不是一不小心立了一个天大的功劳?”顾北震惊了。

他只是想把云家彻底打倒、永绝后患而已,谁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只是那些出现的龙椅,龙袍是怎么回事?他们只是跟白花教相勾结,为什么准备了这些?”

王大陆沉声道:“这些要审问后才知道。”

同王大陆分手,顾北知道包大帅最近会比较忙碌,便不再上门叨扰,请他向包大帅传达谢意后,顾北回到了白家,又是一场告别。

与来时的看轻,不以为然想比,此时白家上下的态度,彻彻底底的转变。

不转变不行啊,送葬路上,让人一刀剁掉云老二的胳膊,导致那家伙失血过多死亡,虽然不是顾北指使,萧然擅自做主,顾北也不好言明。然后单枪匹马独闯云府,居然将云家上下连根拔起

白崇文、白崇武两兄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又是钦佩又是感激,纷纷出言挽留,被顾北委婉的谢绝后,只好作罢。

顾北同来时一样,轻车从简,连夜踏上回返的路途。

一行人策马急驰,比来时还要急促,一路上每人两骑,风尘仆仆的赶路,每日都是赶路到半夜才寻找歇息之地,清晨天不亮便再次上路。

如此匆忙,只因一个原因顾北想家了,想那个可人了。

顾北踏上回返的路途,济南知府陈文泽却是在府衙后宅摔了茶杯、踹了茶桌。

听闻云家被顾北将云家一锅端了,陈文泽很是气恼。

分明是不给本官面子,明知道那云家每年给他送不少银子,白白损失了大笔银两。

不久传来消息,云家居然跟白花教有勾结?

陈文泽先是不可置信,接着心头一喜,继而忧心忡忡起来。

这云家既然跟白花教有瓜葛,那云家每年送他一笔银子,岂不是白花教送他银子?

这特么不是也要把本官一网打尽么?

陈文泽气得直咬牙,他就明白了,这是顾北在报复,报复他当日拿祖坟之地要挟顾北交出天香露配方。

天可怜见,顾北一点都没有报复他的想法,只是不想被人惦记在心,才把云家连根拔起。至于后续他也没多想,如果陈文泽能走出困境,当初的约定继续有效,如果不能只能怪陈文泽最有应得。

本想着捞点银子,现在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想到云家跟白花教有勾结,陈文泽吓得面如土色,这几年捞的银子不但要吐出去,说不得还要赔上一家老小。白花教扶持的云家在自己的地盘上潜伏着,每年还收了那么多银子,谁会相信他没责任,只是单纯收银子不办事?

陈文泽都想哭了。

顾北赶回应天白府的时候,已是傍晚,天上挂满星辰。

这一路纵马奔驰披星戴月,整个人都累成了狗

下马的时候双腿一软,一腚坐倒在地,唬得门口看门亲卫上下一阵慌乱,七手八脚的将顾北抬进府里。

其余萧然、晴儿等几个家将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咬着牙关苦苦支撑,现在到了地头儿一泄,从马背上滑了下来坐倒在地,只剩下晴儿端着马上维持该死的形象。

几大杯白开水灌入肚中,顾北才算是缓过点劲儿,由白洛诗和一名丫鬟搀扶着,进了卧房,脱去衣物,泡进盛满温水的浴桶。

“呼,舒坦~”

不冷不热的温水浸泡着肌肤,好似丝丝缕缕的从毛孔渗透进去,满身的疲惫一空,舒服极了,顾北忍不住长长的呻吟一声。

白洛诗玉脸羞红的把丫鬟指使出去,自己身着轻纱织成的透气长裙,站在浴桶外边打散顾北的长发,尽着妻子的职责用细嫩小手轻轻的搓洗起来。

第一〇五章 建高楼

如意小赘婿第一〇五章建高楼“夫君也真是的,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两府之间间隔几百里之遥,便是寻常快马也要十余日才能抵达,你这又是何苦”

白洛诗清冷的声音响起,话语中有埋怨有担忧。

自从两人有了孩子后,感情迅速升温。顾北离开的这些日子,白洛诗经常午夜梦回、蓦然惊醒,心里担忧得不行。每日间习惯了有他的存在,突然离去几日还真是不适应

白洛诗轻声说着,并没有得到顾北的回答,探头一看,顾北却是已经浴桶边沿上睡着了。

白洛诗看着顾北微微蹙起的眉头,心底满是怜惜。

熟睡的顾北,别有一番与平素不同的感觉。

白洛诗痴痴地伸出纤纤玉手,羊脂白玉一般的青葱玉指轻轻的抚摸着男人脸上俊俏紧蹙的轮廓、清晰深刻的五官,心底暖暖的。

女人往往对一个男人因为好奇而产生好感,而逐渐沦陷。

这个平时惫懒的男人是她的夫君,是她从顾家村捡回来的夫君。虽然他不喜官场,但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她承担属于她的责任,虽然他不说,这些白洛诗都明白。

而且,他会写词作诗,知道配置天香露,为讨她欢心,发明让人食欲大振的蛋炒饭、烧烤、蛋糕

这么一个天才般的人物,居然是她的夫君

白洛诗抿着嘴唇笑着,如花的玉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清丽脱俗,淡淡的笑容使得漫天星辰都失去颜色,可惜无人有此眼福。

心底有些庆幸,让她遇上了他,这注定不平凡的男人终将会绽放出璀璨的光华,徇烂夺目。

白洛诗轻轻起身,退出屋外。

次日一早,日上三竿,顾北才醒来。

休息了一个晚上,顾北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轻盈了许多,神思渺渺、清气漫漫。

顾北穿了一件宽松的素色长衫,端坐在屋子里,随意吃了几口早就有人准备好的糕点,啜了几口茶,闭目养神。

重生大夏,有史以来第一个夜晚,自己居然是在浴桶里睡过去

良久后,顾北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伸展一下酸痛的四肢,走出屋外。

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顾北刚想喊晴儿,突然想起晴儿随着自己一路奔波,估计还在睡梦中,便住了嘴。

正打算出门之际,晴儿搀扶着白洛诗轻手轻脚走了进来,见顾北站在院中,白洛诗含笑说道:“夫君,你醒啦!这是打算出门?”

顾北走上前,接替晴儿搀扶娘子坐在躺椅上,顺手倒了一杯车递过去,方才笑道:“我刚想去跟爷爷禀告一下此行经过,不成想,你们就回来了。”

“不用了,我跟晴儿刚从爷爷那里回来。”

听闻此言,顾北心里暖暖的,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以后,夫君切不可如此,怎么能带着人冲进人家府邸,幸亏包叔叔的人来的及时!不然,我都不敢想下去”

“是,是。”

“还有啊!爷爷刚还夸赞你呢。”

“好的,娘子。”

“你在济南府无意间挫败了白花教的阴谋,最近在府城要小心”

“嗯~”

顾北心不在焉的答道,此时,他正低头拉着自家娘子葱白如玉的手,在手中一顿把玩,细细摩挲。

也不知道娘子这手是如何保养的,居然光滑细腻,柔顺异常。

“你呀!”

白洛诗说了许久,不管说什么夫君都大点起头,自顾研究自己的小手,还不时询问两句不搭边的话语,白洛诗只得作罢,说再多也是白说

对于他惫懒的性格,她早就领教过了,与其对牛弹琴,还不如好好叮嘱一番晴儿。

两次出行,两次都无意间坏了白花教的事情,这是跟白花教有仇还是有仇偏偏正主一点都不在意,白洛诗一阵扶额。

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给自家夫君做好护卫措施,绝不能让他受伤,实在不行只能让爷爷去督察署施佳压力,让他们尽快把城内白花教余孽肃清。

这几日顾北又恢复了清闲,在家中陪伴娇妻,顺便抽出点时间写写画画。

天香露现已走上轨道,他感觉还是太慢,他逐磨着是时候把高楼建造造出来,打造夏国第一酒楼。

他想打造的酒楼可不是二层楼的客栈,没错,他要打造七八层楼的酒店,再不济四五层楼也行。到时候让夏国的人大开眼界,他要让他的酒楼成为一座城的标志性建筑,成为这个时代的标杆,让人人以住他的酒楼为荣。

当然,现在也只能歪歪一下,不过他现下只能画出酒楼的图纸,自娱自乐一把,四五层楼的建筑光地基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总不可能全用木材搭建,他需要的是用水泥堆砌上去,到时候每间房屋开上一块大大的玻璃。

让人住进去就赏心悦目,站在最高楼上透过大块玻璃往下看去,想想,一人独坐高处,望着下面芸芸众生,一眼望去,整片城的风景独揽眼中,那是何等的舒爽。

虽然目前玻什么都没有,但顾北一点都不气馁,初步计划是有了,现在就是开始实施。

“买买地”

东家召唤,百忙之中抛下所有事情前来的陈金旺诧异的惊叫。

顾北喝了一口茶,说道:“你没听错,就是买地。”

陈金旺露出了笑脸,道:“只是不知道东家买地做什么?要买多大的地,在什么位置买?”

陈金旺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既然东家买地自有用处,用东家的话说,他只管执行就好,不该问的不多问。

“城中最好的地,位置要中心,越大越好!”顾北啜了一口茶,头也不抬得说道。

城中最好?位置最中心?越大越好?

陈金旺心中估算起城中的地价,不算还好,一算吸了一口凉气,城中地段好的铺面都要一万多两一间,而且还是一丁点大,这东家买这么多地做什么?

于是,陈金旺只能如言相告,顺便打听一下东家买地的用途。

顾北眉毛一挑,道:“城里低价如此昂贵?要这么多银两?”

“是的!”陈金旺的回答让顾北有点懵了:“东家你是不知道,现下城里位置最好的店面都聚集在西市,一间小小的店铺就是价值万两,还不附带后院,虽然最近天香露的销量火热,挣的银两也不少,但是想在中心位置买一大块地就得把之前的银两全部投入进去。”

穷啊!真特么的穷顾北感叹道。

没想到现在应天城的地价如此昂贵,唉!不过说真的,应天府的有钱人也比较多,他在想是不是把天香露的售价提一提?劫富济贫咳,济我一样。

如果不是最近天香露大笔银子进账,估计本姑爷还是个穷13啊!不对,现在本姑爷也是个穷13。

不成!顾北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怎么也要多褥一下富人的羊毛。

可是要怎么褥呢?

顾北眯着眼,难道拿出酿酒技术?不行不行,酿酒现下不能拿出来,至少也得等到酒楼建成后,独家经营才是。

‘住我的酒楼,喝我酿的酒,想喝我酿的酒,必须住我的酒楼’

可是现下,有银子,没地,没酒楼,没酒等于零。

没银子,有地,没银子建酒楼,没酒还是等于零。

不行好好想想,顾北眼睛一亮,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

为什么非要追求地段好一点的地?离城中心稍微偏那么一丢丢,买了地,建了酒楼,不也是一样,先把酒楼名声推出去,等以后嗯,就这么办。

顾北眯着眼道:“现在天香露的进项每月有多少?”

陈金旺在心中粗略计算了一下,看着顾北:“大概二十多万左右吧!东东家,你你还想”

一听才二十万两进账,顾北就泄了气,刨除分红,一个月也才十几万两。府邸里一共加起来才几十万两,也不知道够不够建一座酒楼,嗯,前期的花销不少,又要招人,要买材料,研究玻璃,水泥估计够了吧!建了一座酒楼,以后就是流水线工作了,估计能节省不少

于是,顾北一拍桌子,发出“啪”地一声响,让只坐半个屁股的陈金旺差点滑到地上,幸亏他眼疾手快扶住了椅子把手,只听东家说道:

“那就买偏僻点的地方吧,要在城中,先建个酒楼。”

“酒楼?”

陈金旺傻眼了,东家买地原来是为了建酒楼?也不知道东家脑子算了,不能诽谤东家。一个酒楼能赚几个钱?能跟天香露想比?

“先建起来看看吧!”顾北下一句话,差点没让陈金旺噎住。

看看吧!既然东家想看,那做为手下就满足东家看看的欲望吧!反正花的钱也不是自己的,他也想看看东家建的这个酒楼

于是为了满足东家看看的欲望,陈金旺这两天跑断了腿,到处去看楼看地,看地。

打发走了陈金旺,顾北坐在椅子上美滋滋的啜着茶水,心中幻想起自己的酒楼打造计划。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给夏朝民众带去福利?算不算提高夏朝高品质生活?

第一步已经迈出去,现在该把府里养着的泥瓦匠物尽其用,首先要看看他们的手艺如何,不然酒楼建上去,倒塌了算谁的?

顾北打发一下人把府内的专修补房子的泥瓦匠叫过来。

“什么?没有?”

顾北昂头看了看房梁,难道家中房子这么结识,都不用修补的吗?

下人似是知道姑爷的疑惑,接着说道:“姑爷,有所不知,国公府的房子是工部派人修建的,没有人敢偷工减料,所以比较结实,不过小人倒是认识一名泥瓦匠,不知”

“快去快去。”不等他说完,顾北就打断了他。

姑爷为什么不找木匠?而是找泥瓦匠呢?房梁修补不都是木匠的活?

那下人有点逐磨不透,躬身退了下去,毕竟他只是一个下人,按照主人吩咐行事就好,不该问的少问,万一知道多了,那天想到这里那下人打了个哆嗦,脚步更加急促。

没一会儿,那下人便带着泥瓦匠过来。

泥瓦匠姓李,因为家中排行老三,所以人称李老三。

李老三今年四十多岁了,腰背微驼,高大的身子有些佝偻,一张国字脸上皱纹密布沟壑纵横,很是显得老态。

但是行止之间倒是步履稳健,眼睛也很是炯然有神。

“姑爷,这就是小人认识的泥瓦匠,叫李老三,人品厚重,手艺更是没的说,曾经在工部当差的受过他指点。”

那下人简单的介绍一下,冲李老三眨了眨眼。

过来的路上,他已经交待过李老三,知道的才回答,不知道的别乱说。

顾北一听,便客气的说道:“李师傅”

谁知这一声称呼顿时将李老实吓了一跳,“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惶恐不安道:“姑爷折煞小人了,师傅之称,万万不敢当”

顾北无语了,我就是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

别说你是手艺人,便是街上补胎打气修自行车的,磨剪子修鞋的,我也唤一声师傅

他完全忽略了自己身处的时代。

李老三以为他唤一声“师傅”便真将他当作师傅,而是因为顾北的态度而惊慌失措。

无论身处那个朝代,匠人,都是一个绝对低下的名词,位于社会底端的一群人。

为什么呢?

士农工商,构成古代的社会等级。学者和由学者组成的官员是社会精英,占有社会的最高地位。农业对国家和社会至关重要,耕读传家是美谈,关心农业会受到道德上的尊崇。

匠人则是兼具力工和匠人角色的手艺人,他们大多世代相传,辛苦劳作,没有机会学习文化,活在最底层,备受欺凌,工作被视为粗俗而肮脏。

堂堂的白府赘婿,虽然赘婿地位低,但也要看在哪里,国公府的赘婿对他如此客气,怎不叫他诚惶诚恐,忐忑不安?

顾北摸了摸鼻子,也想通了这点,便拍了拍李老三的肩膀,板起脸说道:“老李啊”

“唉!姑爷有何吩咐尽管说,小人立马去做!”

李老三对于顾北这样随意的态度,明显适应多了,神情也放松下来。

顾北把桌上的图纸拿给李老三看,说道:“你来看看这个建筑,能不能搭建起来?”

李老三闻言,赶紧把自己干净的双手在裤子上使劲儿蹭了蹭,蹭干净了一些,才恭恭敬敬的接过顾北递来的图纸,细心观看。

“咦?这房子的模样有些奇怪啊楼层怎么这么高呢?”

李老三皱着眉毛看着图纸上古怪的房子,掐指数了数,居然有八层,这么高的房子?

李老三心里有些发虚,偷偷的瞄了顾北一眼,心想莫非是姑爷闲着没事儿,瞎画一个东西消遣自己?

不过应该没这可能,姑爷那是顶顶的贵人,没事儿消遣自己这个臭瓦匠?

难不成,这个很高很高的房子,真能修建起来?

李老三觉得姑爷不会无缘无故的消遣自己,便沉下心来仔细看图纸,逐磨着怎么样把这房子搭建起来。

“噗通”

看来许久,也没有头绪的李老三屈膝跪在地上,双手将图纸高举过头,颤声说道:“姑爷,小人”

顾北莫名其妙,怎么又跪下了?

“快快请起,老李你这是为何?有何难处,但说无妨。”

李老三仰起头,皱纹纵横如同菊花一般的老脸上已是泪流满面,求饶说道:“小人该死,这么高的房子小人觉得根本没办法搭建起来,请姑爷饶了小人一命,小人家有”

顾北有些无语,就为这事?搭建不了就搭建不了,怎么动不动就下跪求饶呢?

“起来吧!老李,是我多想,搭建不了就算了。”顾北有些意兴阑珊,无奈说道。

难道这个时代没有钢筋和混凝土,就真的没办法搭建这么高的楼层?

“老李,这个时代咳,你平时造房子是用什么材料,最高是几层?”

“回姑爷,造房子的材料都是用糯米、石灰浆、泥土、木头等材料。”问到自己的专业知识,李老三侃侃而谈。

顾北示意继续说下去,李老三只好接着说下去。

原来造房子有三种方法巩固建筑物,其一就是用石灰和砂土加上水拌合成石灰砂浆,这种东西的制作技术和成本比较低,适用于普通人,缺点就是,强度并不是很好,很难建造高大的建筑物,而且这种东西是不可以在潮湿的环境中使用,水就是最大的天敌。

其二就是用糯米和石灰浆混合而成的糯米砂浆建造,制作方法就是把煮糊的糯米到入在石灰中,两者两者在结合之后就会产生非常强大的粘合剂。比第一种办法要好很多,这种办法一般用来砌城墙,而且非常牢固,像二十一世纪的长城就是用这种方法建造的,在没有钢筋水泥的古代,房子依旧可以建造的非常牢固,不用担心倒塌。

第一〇六章型脂粉?

如意小赘婿第一〇六章新型脂粉?第三种方法,就是用夯土建造,也是古人经常用的一种建筑材料,它是用红泥还有粗砂,石灰块在混合之后然后再经过重力的打压形成的坚固材料。虽然当时没有砖,古人就想到用石头和其他土材料混合之后发明了另外一种坚固的材料。

古人取材于身边的物品,将土、木完美融化,使建筑有了自己的灵魂。

“老李,如果找到一种粘合剂更强的材料呢?不知道你可有把握按照图纸建造出来?”顾北试探问道。

“那小人要看了才能回答。”李老三委婉说道,他才不相信有这种材料,在他想来姑爷是异想天开了。

毕竟要建造那么高的楼层,岂是用嘴说说的。

不过他也不敢辩驳,万一姑爷真的弄到这种建筑材料呢?到时候自己真的建造出图纸上的高楼呢?夏国第一高楼,说不得自己也能青史留个名?

“建业十五年夏,泥瓦匠李老三建造出夏国第一高楼”

只要想想某本史书上或许出现这句话,李老三就不过也是想想。告辞离去时,姑爷顺便让他把图纸拿回去研究。

李老三不敢拒绝,恭敬地捧着图纸出门,谁知刚拐过一处回廊,便被人拦住了。

一位秀丽的侍女,微笑的拦在回廊前。

李老三不认识此人,见她气质不凡,想必是白府哪位贵人的贴身丫鬟。

李老三手托着图纸微躬着身,等候侍女过去。

侍女轻轻一笑,走到他身前,打量了一阵,语调轻柔的问道:“老师傅可知手上的是什么?”

李老三又哆嗦了,这白府的人怎么都这么奇怪,个个叫他“师傅”

李老三有些奇怪,老实回道:“回小姐的话,是图纸”

他不知道如何称呼眼前的侍女,是以“小姐”称呼。

看着李老三的窘态,侍女轻笑了下,道:“我可不是小姐,我也知道是图纸我是问,你可知要如何做?”

李老三吓了一跳,赶紧躬身说道:“小人知知道,绝不敢泄露出去,但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侍女看了看他手中高高托起的图纸,轻声说道:“此物乃是姑爷所画,还望老师傅能保密,莫要让旁人听了过去。”

李老三心中一凛,连忙保证道:“还请放心,小人在府中所见所闻绝不敢泄露半个字,必严守图纸。”

侍女微笑摇头,说道:“此图既然姑爷交给你,便自会建造出来。只需你记得,在姑爷将图纸上的高楼建造出来之前,严守秘密就成。”

侍女正是晴儿,刚刚陪小姐去姑爷书房,无意中听到两人的谈话。洛诗虽然不知道夫君要建造怎样的高楼,以对夫君的了解,夫君既然画出来,肯定会想办法实现,加上夫君无意中连续两次挫败白花教的阴谋,洛诗恐有人从图纸上探听信息,便特意让晴儿在此截住李老三,嘱托一番。

心中感叹,也不知道夫君为什么想着建高楼,不过既然夫君对这些不上心。多事之秋,她却不能不提高警惕,谁能保证歹人万一从图纸上探听到什么消息,从而知悉夫君的动向跟行程,那就不妙了。

如果没有歹人那就最好了,未雨绸缪,小心无大错。

白洛诗静静站在院子里,看着书房方向,心思复杂。

夫君,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呢想常人不敢想,行非常人之事。

白洛诗走进书房的时候,顾北翘着二郎腿坐在红色檀木圈椅上,口中哼着奇怪的小曲儿。

“娘子怎么来了?”

见到白洛诗,顾北放下翘着的腿,问道。

白洛诗浅浅一笑,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到书桌上:“刚刚给夫君送些吃食,见有人在,便转了回去。”

素手将食盒打开,一件一件美味糕点端出来摆在书桌上,最后从食盒底部端出一碗飘着香气的鸡汤来。

顾北先前起来吃了一些糕点,闻到香气,肚子里顿时咕噜噜乱叫,抗议起来。

自是毫不客气,大吃起来。

白洛诗收敛了一下裙裾,坐到顾北对面的圈椅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顾北。

对于她来说,顾北就像是个谜,越是亲近,越是好奇。

明明从小在顾家村长大,没有接受礼仪训练,按道理说来了白府会显很拘谨才是,可是他非但没有乡野村夫的粗鲁之气。

但说眼前,明明已经腹肌如鼓,可是吃相依旧文雅安静、慢条斯理,若不是一个从小就经受礼仪训练并坚持不懈的贵族,绝对没有可能做到。

而且,他还特别爱干净,讲卫生。

饭前必须洗手,饭后必须漱口,每晚都洗澡,头发必须两天洗一次要知道那长长的头发梳洗起来有多麻烦。

最怪异的是,几乎所有的个人物品都自己亲手整理,轻易不假旁人之手。

呃,除了穿衣衫

这间书房,轻易不让下人进来,她也很少过来,都是他自己清理打扫,整个屋子几乎纤尘不染,书桌整洁,所有书籍账本摆放整齐、仅仅有条。

比之普通的女子闺房都要整洁干净,给人一种清洁舒爽、赏心悦目之感。

白洛诗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白洛诗轻咬红唇,手抚显怀的腹部,越发好奇,心里有一种迫切了解他的冲动,美眸闪闪,不知不觉的便盯着顾北轮廓清晰的俊脸,有些走神

顾北正大快朵颐,吃着吃着发觉气氛不对,抬头一看,娘子两只水灵灵的美眸正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好奇,咽下嘴里的糕点,喝了一口香气浓郁的鸡汤,奇道:“娘子,干嘛这么看着我?”

白洛诗微惊,恍然发现自己有些走神了,俏脸微微一红:“没没看什么鸡汤好喝吗?”

顾北点点头:“简直美味!”顿了一下,促狭的眨眨眼:“为夫知道自己很帅,但是千万别迷恋为夫,为夫只是个传说”

白洛诗大窘,洁白无瑕的脸蛋儿瞬间飞起两朵红晕,颇有些手足无措,忿忿的瞪了顾北一眼:“夫君就不能好好说话?”

虽然不是太明白稀奇古怪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话。

顾北哈哈大笑,心情大爽。

闲来逗弄一下娘子,很是别有一番风味,嗯,若是能和千娇百媚的娘子探讨一下关于生命起源的问题,那将会更有成就感吧

白洛诗今天穿了一件蓝底百花的裙子,秀美的脸蛋儿略施脂粉,端庄秀丽,美艳无匹。

尤其那被宽松纱裙披罩下诱人身躯,若隐若现的白嫩肌肤,搂在床上肆意摆布成各种姿势,那滋味必是妙不可言,那微鼓的肚皮啧啧啧,只能想想罢了

白洛诗似是感受到他越来越火辣的眼睛,芳心微颤,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羞窘,赶紧打开话题,转移顾北的注意力。

“夫君为何有那等异想天开之法,想着建造那等高楼?”

异想天开?

要是你知道二十一世纪,七八层楼房随处可见,你就不会认为异想天开了。

顾北说道:“只要能找到两种建筑材料,在为夫看来,别说七八层的楼房,甚至更高的楼房也不是不可能,此楼一旦建成必将是夏国的一大景点,为夫建造此楼也是想惠及大夏百姓。”

作为穿越者,且不论什么凌云壮志,若是不能在这个时代留下一点痕迹,岂不是太失败?

再说惠及百姓也不是一句空话,应天府城内房价高居不下,那么京都顺天呢?多少百姓在城内买不起房,如果他能建成高楼,房价就会下跌,就能让更多人买的起房。

此楼能够建成?他还可以多建造一些高楼,这样房子多了,房价也在下跌,是不是会有更多百姓住的起房?这难道不算惠及百姓?

白洛诗不以为然,目光灼灼的看着顾北:“那在此之前呢?”

“在此之前?”

顾北有些茫然,不解问道。

“此楼一旦建成,夫君的名声传遍天下,然而,夫君就没想趁机得到一些额外的收益?”

顾北看着娘子递来的‘我还不了解你’的眼神,秒懂。

娘子的意思,他不可能只是为了惠及百姓而建造,有更深层的意思。

娘子的才智,果然让人唏嘘!

他最初的想法就是建造一座标志性建筑,以满足自己在这时代留下痕迹的虚荣心,慢慢地想从中谋利,最后才是遮羞布‘惠及百姓’。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只要手中有地,炒房是最来钱的行业之一。

不过有区别的是,现代人是买地建房,古代是以土地的多少来评判财富的高低,所以才有世家地主为了买而买。

见到顾北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白洛诗俏脸又飘起了红晕。

过了片刻,见顾北始终不说,芳心微微一动,已是了然。

四目相对,各有心思。

顾北哈哈一笑,伸手轻薄的捏了一下白洛诗略显圆润滑顺的下巴,赞赏道:“娘子果然天资聪慧,一眼就看透为夫内心深处”

白洛诗被他轻薄,羞得俏脸差点滴出血来,娇躯轻颤,暗碎一口:“呸,鬼才想看透你内心”

顾北捏捏手指,感受一下指尖残存的触感,暗赞一声,若是全是肌肤都是这个状态,那么搂上床宽衣解带之后岂不要人老命?

可惜啊!当时怎么就死猪一般躺了一夜,一点都没感受到那美妙之夜

“物尽其用”,也得有“趁手的材料”在手才成。

那下人说李老三是应天府最好的泥瓦匠,但毕竟拘于时代,见识毕竟有限,到时候找来材料,不知是否能建造出来。

万事俱备,只欠水泥,只有粘合剂更强的水泥才能使建造的房子更加结实。

顾北差之前那下人去了一趟李老实的家里,打听到哪里有烧制瓷器的窑口地方之后。

下午,顾北拿着图纸便带着萧然和晴儿出门了,本来是不打算带着晴儿,洛诗执意要求之下,只好作罢。

三人骑着马赶往城外郊区,骑马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路上,萧然还稍微打听了一下,总算找到一处烧制瓷器的窑口。

“这位客官,需要买点什么?”

顾北等人刚刚下马,便有窑口的掌柜热情迎接出来。能骑马来的客户,那都是大客户,值得掌柜亲自接待了。

“掌柜,你们窑口能订做瓷器吗?”

“当然可以,客官需要订做什么瓷器?我们窑口虽然不算大,但几位老师傅的手艺都很不错,无论是瓷碗瓷瓶瓷盆青砖,各种造型只要客官有需要我们都能订做。”

顾北从怀里取出他之前画好的图纸递了过去:“我需要制作一批红砖,你看看能做吗?”

掌柜看着那图纸上面的样式,一脸蛋疼:“客官,这叫红砖的东西有何用处?老朽制作瓷器青砖那么多年,还从未听过红砖。”

“我自有用,能做吗?”

“能做自己是能做,这东西太简单了,跟烧制青砖一样,红砖只是小了一点,对他来没什么难度,客官,你确定需要烧制这种东西?”掌柜还是不相信怎么有人会想烧制这样的玩意。

顾北点头:“没错,不过这东西我需要很多,越多越好,不知道掌柜愿意烧制?”

掌柜沉吟一下:“这东西甚是简单,要多少都没问题,只是客官你需要先付定钱,毕竟这东西烧制出来你如果不要,那可不太方便处理。”

“行,没有问题,另外我还需要烧制一样瓷砖,掌柜的你看看能烧制不?”

顾北又拿出一张图纸,上面是他画好的瓷砖。

既然要打造酒楼,怎么能没有瓷砖?虽然现在用不到,但等楼层建起来就需要了。

不仅看着高端大气上档次,还能够防水,在顾北想来这是必不可少的。

“没有问题,这种瓷砖也很简单,只是客官需要先做哪一个?”掌柜扫了一眼图纸,点了点头。

“先定做红砖,我让你烧制瓷砖的时候再烧制,图纸先你放这里。”

掌柜的一愣,目光怪异的看向顾北,觉得今天这客人怎么定制都是奇奇怪怪的物件。

不过他不会与钱过不去,掌柜点头道:“客官,你定制的红砖数量颇大,定金可要交付一千两。”

“放心,一分都不少你的,先付你定金五千两,到时候多退少补。”

顾北刚说完,晴儿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交于掌柜,双方约定了一下细节,订购物件的事情总算谈妥了。

掌柜颤抖着双手接过银票,低头反复仔细查验一番,珍而重之收入怀中。

他还第一次见到如此巨额的银票,对面前的大客户态度越发恭敬起来。

“对了,掌柜,你们窑口应该有很多废弃破损的陶片吧?是否方便给我?”

不过是些破损的陶瓷碎片,堆在窑口空地上还占地方,既然这位大客户想要,掌柜自然不会吝啬,有人帮他处理这些垃圾,他何乐而不为。

掌柜带着顾北等人去堆积废料的地方,顾北让萧然装了一麻袋陶瓷碎片。

约定好拖运日期,顾北带着两人在城里随便逛了一会,便骑着马返回了白府。

回到家中,让萧然把陶瓷片放在院中。

白洛诗一脸怪异的看着他:“夫君,你怎么让萧头领拿了这么多破陶片回来?”

晴儿跟萧然也好奇的看向他。

“嘿嘿,等会你们就知道了。”顾北故作神秘,笑而不语。

而顾北接下来的举动让白洛诗和晴儿两人更加看不懂了,他居然吩咐萧然将这些破陶片全部搬去府里厨房院子大石碾那,敲击成碎片后用石碾全部研磨成粉末。

萧然牵着马匹拖动石碾研磨,好奇问道:“姑爷,你研磨这玩意干嘛?难道这东西还能当饭吃不成?”

顾北也不回答,只是笑着说自己有大用,催促他快拉。

府里人都被姑爷这番举动给惊呆了,用石碾子磨面粉的见过,磨陶片的还是第一次见。府中丫鬟下人都被惊动了,都跑去石碾子哪里看热闹。

“小翠,你说姑爷碾这破玩意干嘛?”一名府中干活的大娘小声问着身边的侍女。

“我哪里知道?难道姑爷发明的这个是天香露的新配方?”

“有可能是,不然姑爷干嘛要碾磨?而且你看萧头领研磨的那么细,基本和面粉差不多了,不就是跟脂粉一样吗?”

“姑爷真是文曲星下凡,懂的比我们这些下人就是多”

更有一名涂满粉底的大娘,双眼一亮,想起什么,小声说道:“那等会,老娘可要去多找一些陶瓷片来,嘿嘿”声音越说越低,直至消失。

旁边听闻的孙大娘,侍女眼中一亮,各怀鬼胎的对视一眼,转瞬挪开。

府中家将看着自家头领在拉马,主动上前帮忙,赶马扫灰,将那些破陶片全部碾成粉末。

第一〇七章 白面丫鬟

如意小赘婿第一〇七章白面丫鬟将几袋陶片粉末搬回院中,顾北检查过后便让萧然将东西收拾起来,打算过明后天在试验。

府中下人丫鬟见没有热闹看了,纷纷散去,尤其是哪些大娘、侍女匆匆往一个方向跑去,犹如狗撵兔子一般跑的飞快。

黄昏的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洒落下来,笼罩整个白府。

白家府邸二进东首的一间小院里,身着蓝色衣衫的黄忠正坐在院中大树下摇椅上乘凉,左手拿一把蒲扇不时扇动,右手不时端起茶碗抿一口,摇椅前后摇动,嘴里唧唧哼哼哼着,好不惬意。

随着摇椅前后摆动,黄忠感叹一声:“姑爷制作出来的摇椅真是好用。”

“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黄忠一愣,看向门口,这个时候谁来了?只见一名侍女出现在门口。

“忠伯,您好!”那侍女在门口躬身行了一礼。

“哦,原来是小翠呀!快进来说话,找老朽何事呀!”黄忠见是小翠,紧簇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和蔼的笑容。

这名侍女,他的远房亲戚,家境贫寒,当初还是他还介绍进的白府,做事又勤快认真。

“不,不了,奴婢前来是想”小翠红着脸摆摆手,面对自己的这位远亲,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小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直说就是,跟忠伯不用客气!”黄忠脸上的笑容越发和蔼起来。

“没,没什么大事,就是身子有恙,想告假出府一趟,看看大夫”小翠羞红着脸,不好意思说道。

作为乖宝宝的她毕竟是第一次撒谎。

“就这事?去吧!”黄忠看了看天色,关心问道:“要不要找人陪同一起出府?”

“不,不用了!谢谢忠伯了。”小翠感谢一声,得到恩准后,径直往府外奔去。虽然对忠伯心有愧疚,不过为了美颜的陶瓷粉她也拼了。

“这孩子”黄忠坐回摇椅上,准备端起茶碗喝一口,又有人登门,他还以为是小翠去还复返。

看向门口,只见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扭着腰走了进来,未语先笑:“哎呀,忠管家,正在乘凉呀!奴家这厢有礼了。”说着她向黄忠福了福,还丢了媚眼过去。

中年妇女堆起笑容的脸上,厚厚的脂粉哗啦哗啦往下掉,看得黄忠一愣,苦笑道:“原来是孙大娘啊!什么事?直说吧!你这笑容让老奴寒颤”

“讨厌!”孙大娘还想跟他调笑一番,突然想起正事,忙说道:“忠管家,奴家身子不舒服,想出府一趟,还望行个方便。”

“行,行,知道了。”黄忠摆摆手,只想让孙大娘尽快走,才说了几句话,脸上往下掉的脂粉就没停过。

孙大娘闻言欢喜得花枝乱颤,脂粉又是一阵掉落,临走前还不忘抛个媚眼过去。

等人走后,黄忠端起茶碗想啜饮一口,低头看去只见,茶碗里黄汤上漂浮着一层白色的粉末,只好放下。

这时,又有一名侍女走进来,要告假出府一趟,原因是‘身子不舒服’。

侍女前脚刚走,又进来一名‘身子不舒服’的侍女要告假出府。

打发走那名侍女后,黄忠暗自嘀咕起来,怎地这么多下人不舒服,而且全都是清一色女的。

又接连打发走几批‘不舒服’的侍女,黄忠端起茶碗想喝一口,想起茶碗中白色粉末后遂又放下。

身为白府管家的黄忠,越想越坐不住了,今日这么多下人告假,而且全都是身体不舒服,难道是厨房里的东西不干净?想到这,黄忠霍然站起。

不行,必须要去厨房看看,下人这么多人都不舒服,肯定是吃了厨房不干净的东西,这马上就要晚饭时间了,万一让白府主人吃了身体有恙,那他万死难咎。尤其大小姐现在有身孕在身,吃了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影响腹中胎儿就不好了,这个责任他背不起。

黄忠急匆匆往厨房方向赶去,他从小在国公府长大,老公爷对他恩重如山、信任有加,大小姐也从未拿他当下人看待,以叔伯相称,恭敬有加,大小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膝下无儿无女的他早把大小姐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绝不能让他们出事。

黄忠刚走进厨房,只是一队侍女双手托着菜肴正往门口走来。

“等等,这菜先不能送过去,让人检查一遍。”

几个侍女见是管家拦路,慌忙行了一礼,互相对视一眼,领头的侍女面有难色说道:“黄管家,公爷、夫人都还在等着用膳”

“我知道,让人检查一番,等下我自会去跟公爷、秦夫人请罪。”黄忠伺候老公爷这么多年,如何不知道他们的用饭时间,只是府中这么多人‘身子不适’告假,让他不得不谨慎对待。

“是!”

众侍女见管家都这样说,只好一一把托盘摆在桌上。

黄忠让几名丫鬟反复检验了一下,又是银针试菜,又是让丫鬟试吃,最后亲自上阵充当小白鼠试菜,都没发现任何问题后,他总算舒了一口气。

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黄忠当先领着几名侍女往公爷院子走去,留下几位神情放松的厨子。

刚才管家说要验菜的时候,他们还真的以为有人下毒,幸好、万好没事,心中都打定主意,以后不能再偷懒了,要亲自动手。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恨不得“一条龙”服务,炒完菜后亲自送去,瞪大眼珠看着贵人们亲口吃下,这样方能稳妥,不然总有刁民想害‘厨子’。

你想贵人吃了东西,出了事,总是厨子倒霉,贵人心善还好,厨子还能留着条性命平反冤屈,贵人心不善呢?厨子丢了命平反了冤屈,命都没了还在乎个冤屈?当然这个时代,厨子都是没有地位的,杀厨子跟杀狗一样,杀就杀了。

且说,那些‘身子不适’告假的侍女们,她们一出府就直奔离白府距离最近的一家陶瓷铺子。

陶记瓷铺坐落在云西街上,离白府相隔了几条街。此时天色渐黑,陶掌柜正在油灯下播珠计算今日的账目,店里伙计正把店铺打扫干净,准备关门打烊。

“等等”

小翠赶到最近的陶记瓷铺时,见伙计正准备关门,忙跑上前去拦住了伙计。

“这位姑娘,店铺已打烊,需要预定瓷器请明日再来吧!”伙计见是一位大户人家的侍女拦门,笑着说道。

“小哥,麻烦你了,只耽误一点点时间。”小翠第一次装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面容,哀求起来。

“好吧!那姑娘请进吧!”

可能是侍女的美貌,可能是侍女的那声“小哥”,也可能是侍女的可怜打动了他,店伙计放开门,让小翠进来。

“不知姑娘,想要预定什么样的瓷器?数量几何?什么时候要?需不需要运送?送往何处?”

小翠还没说话,就被店伙计跟放鞭炮一般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搞懵了。

她只是想来买一块普通的瓷器好不好!

见小翠不说话,伙计想了想可能是自己的抛出的问题吓到她了,于是,问道:“姑娘,你想买什么?”

“这种有没有?我买这种。”

小翠有点不好意思的掏出之前偷藏的一块小陶瓷。

“有,姑娘运气真好,这款店里正好有货,要多少?”伙计看了一下,一眼就认出这只是寻常的陶瓷。

“我,我要一块”小翠小声说道。

“好呢。需不需要送什么?要一块行我这就去拿。”

“谢谢小哥!”小翠红着脸道谢。

不多时,小翠付了银钱,那着陶瓷,往门外口走去,冷不丁跟一人撞上。

怦!

“哎呦”

“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撞咦,这不是小翠吗?”

小翠抬头一看,撞她的不正是孙大娘吗?孙大娘那张脂粉脸在城中可是不多见的‘风景之一’。

“大娘,你怎么也来了?”

“小翠,等大娘一下,很快。”孙大娘看了看小翠手里的陶瓷,拉着小翠的衣袖泼辣的道:“伙计,给我拿一个陶瓷,就跟这位姑娘一样!”

“伙计,顺便也给我拿一个!”这时,门口又传来一道声音。

小翠跟孙大娘回头一看,可不是府中的侍女么,那名侍女对着两人笑了笑。

“伙计,我也要一个”

“等等我,小哥给我拿一个”

“我也要”

这时,门口接连不断有人进来,指明要同一种陶瓷,忙答应一声,跑去库房拿了。

店铺中,白府十几名侍女看了看,都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也不知道姑爷这个新的脂粉管不管用”

“怀疑谁都不要去质疑姑爷,姑爷随手弄出来的天香露现在都风靡全城了”

“是呀!你们没看到姑爷走时脸上神秘的笑容吗?”

“我敢说,这个东西肯定是最新的脂粉姑爷那么宠大小姐,弄这个东西估计又是讨大小姐欢心了”

“反正回去先把陶瓷碾成粉末,试试就知道了,姑爷都碾了一麻袋”

“就是,就是”

柜台边,正在拨弄算珠的陶掌柜,把她们的讨论听进了耳中。

天香露?姑爷?大小姐?

这还能有谁?联系起来,这不就是发明天香露的白家姑爷吗?

原来她们是白府的丫鬟,买陶瓷是因为碾成粉末之后是一种新型脂粉这是要发呀!陶掌柜做生意多年,顿时从中嗅到了商机。

不过他还要最终确定一下,于是,对着店铺中的侍女拱拱手,清了清嗓子问道:“咳咳请问诸位姑娘是国公白家的侍女?”

正讨论回去如何涂抹的侍女们,闻言看过去,其中一名侍女,疑惑问道:“没错,我们就是白府的侍女请问掌柜有何事?”

“请问姑娘们,陶瓷碾成粉末后是不是最新型脂粉?”

“你怎么”

孙大娘眼中充满警惕,忙拉了拉那涉世未深的侍女,戒备说道:“凭什么告诉你。”“咳咳”

此时,陶掌柜已经推断出,这是真的,对着孙大娘拱拱手,道:“这位大娘”

“谁是你大娘?”孙大娘泼辣打断他,眼神充满不善。

你全家都是大娘!

大娘抖一抖,脂粉碎一地。

“咳咳,大姐”

“你全家都是大姐。”

“”

陶掌柜面皮抽了抽,想哭,只是一个称呼,你怎么能骂人呢?于是改口:“咳咳,小妹”

“说吧,掌柜的什么事!”听到四五十岁的掌柜叫她小妹,孙大娘顿时喜笑颜开起来。

又是一地脂粉

“小妹,老夫的意思是,你们购买的陶瓷都分文不收!”陶掌柜挤出一丝笑脸说道。

“真的?没有什么附加条件?”

孙大娘听后,第一时间不是开心,而是警惕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老东西不会看上老娘的美貌了吧?

见孙大娘拢紧衣领做出防备姿势,陶掌柜嘴角又是一阵抽蓄,“真的,没有附加条件。”

孙大娘环视周围侍女们眼中的热切,露出笑容,喜滋滋说道:“那小妹就多谢大哥了。”

这就从掌柜改为大哥了,陶掌柜连连摆手。

十几名侍女也纷纷道谢。

只是动动嘴而已,就省下了买陶瓷的银子,虽然也就十几文,但能省一点是一点。

不多时,白府侍女们各自拿了陶瓷成群结伴喜笑颜开离去。

陶掌柜招来伙计,耳语一翻。

次日一大早,陶记瓷铺营业时,在门口显眼处立上一块牌子,上书:白府姑爷新天香露,瓷器脂粉,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陶掌柜很有商业头脑,白姑爷和天香露那是活广告,在经过陶掌柜一翻暗箱操作,陶记瓷铺竟然火遍了全城,连东城的富贵人家买陶瓷也来陶记瓷铺,因为都想沾沾白姑爷与镇国公府的贵气。当然,这是后话了。

孙大娘领着十几名侍女大军浩浩荡荡回到白府后,直奔厨房院中。

孙大娘平时在府内人缘不错,不多时从厨房拉了两名‘壮丁’。

有了壮丁的加入,陶瓷很快研磨成粉,侍女们都小心翼翼的用纸包好,散去之前,约定回去就试验。

孙大娘回到自己房中,同屋的几个大娘早已睡下,孙大娘洗净脸上的脂粉后,坐在铜镜面前,琢磨着怎么使用这‘新型脂粉’,她打开纸包,伸出手指在灰白瓷粉上点了一下,接着在脸上涂抹均匀。

看了看镜中秀丽的面容,孙大娘眨了眨眼。

好像效果真的不错耶!

孙大娘看着镜中顿时年轻十几岁的自己,越看越满意。随即暗骂一声,脂粉店买的几十文的脂粉,效果还不如这十几文的陶瓷粉,那脂粉店肯定是假货

如果脂粉店老板听到孙大娘说的话,肯定连声喊冤:

至于冤什么呢?好像他也说不上来

要知道孙大娘每次出屋前,都给脸色涂抹一层厚厚的胭脂,突然洗干净,抹上一层浅浅的灰白瓷粉,肯定会感觉不一样。毕竟习惯了浓妆的面孔,一下子素颜,开始会有点不适应,觉得变化好大。

还有一种就是自我欺骗,顾北发明了风靡全城的天香露,侍女们首先就欺骗了自己,认为神秘的姑爷是在发明一种新型脂粉,在加上对顾北的盲目信从,认为顾北发明的“脂粉”肯定不会差。再是侍女们的跟风,三人成虎,十几侍女跟风后,只会让她们心中更加坚定。

孙大娘对自己的“瓷粉”妆容越看越满意,清洗面孔后,四周瞧了瞧,把瓷粉包好小心翼翼地藏在枕头底下,进入甜美的梦乡。

次日早上,白府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一大群“白面僵尸”,呃,僵尸没有那么漂亮,是白面丫鬟,互相打着招呼,难道这是白府的特色?

“小云,看到孙大娘了吗?孙大娘那瓷粉一抹,整个人瞬间都年轻十几岁”一白面丫鬟笑着说道。

小云上下打量一番,迷茫!发现自己不认识。

“瞧瞧我这妆容怎么样?”白面丫鬟接着问道。

小云凑近过去,仔细瞧了瞧,心里嘀咕,除了白还是白,这到底是谁?听声音好熟悉!可为什么看不出是谁呢?见白面丫鬟紧盯着她,小云言不由衷道:“好看,老漂亮了,差点忘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匆匆跑了。

一路上,小云一直在逐磨那白面丫鬟是谁,不时有几个白面丫鬟迎面走来,熟络地跟她打招呼,小云都下意识点头回应,发现都不认识。

“难道这些都是府中新来的侍女?

为什么她们都认识我,还跟我主动打招呼。

好奇怪呀!难道我得了脸盲综合征?”

失魂落魄的走在花园中,小云双手捂脸胡思乱想起来。

第一〇八章 无声誓言

如意小赘婿第一〇八章无声誓言“晴儿”

晴儿拎着食盒,正自走在回院的路上,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晴儿缓缓扭过身来,一个花枝招展的美艳妇人,正站在她身后对她微笑。

晴儿神色一愣,确定不认识眼前的妇人,疑惑问道:“这位大姐,刚才可是你叫我?”

听到晴儿如此称呼,美艳妇人顿时喜上眉梢,开口道:“晴儿,确定不认识我?在仔细看看”

晴儿很确定不认识她,想起姑爷小姐还在等着她,准备走时,妇人拉住她衣袖,笑道:“我是孙大娘呀”

“不孙大娘?”

晴儿刚想说不认识,听到是孙大娘后,诧异开口:“你是孙大娘?你今日这番装扮太”

“太什么?”

“太让人惊艳了,简直年轻了十几岁。”晴儿由衷地夸赞,没想到这孙大娘卸了妆,居然如此年轻。

“真的,是吗?大娘告诉你这还得多亏姑爷呢。”晴儿的表情和夸赞大大地满足了孙大娘的虚荣心,顿时打开了话匣子,还不等晴儿开口,主动说了出来,“姑爷发明的这个陶瓷粉就是好用”

“你说姑爷发明的陶瓷粉是新型胭脂?那为什么我不知道?”

听闻跟姑爷有关系,晴儿来了兴趣,送早饭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可不?不然大娘怎么是白府一枝花呢?话说姑爷发明的东西就是不同凡响。”孙大娘滔滔不绝的说起来,“小晴儿,你要不要抹一些,等会给姑爷一个惊喜。”

“还是不要那就试一试吧!”晴儿想了想,还是不忍心拒绝。

见晴儿答应,孙大娘大喜,眼眸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没人后,神神秘秘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纸包,不用看都知道对于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什么都可以不带,唯独化妆的家伙不能不带。

于是,孙大娘手脚飞快,开始给晴儿的小脸上抹起来,不一会儿就抹好了。孙大娘满意的拍了拍手,凑近观之。

有点怪怪的,难道是抹少了?

孙大娘右手在纸包上沾了一下,对着晴儿的俏脸又是一顿揉、捏、摸。

“怎么样?大娘,姑爷跟小姐还等着哩。”看了看天色,晴儿催促起来。

“不错,真好看~”

看着晴儿脸上涂抹的一层厚厚白色粉末,孙大娘想了半天才吐出一个词语。

想当年,老奴家就是用这幅妆容俘获了相公,把他捉回家拜堂成亲的

晴儿道了一个谢!喜滋滋呃,一脸白面匆匆往院子走去。

’孙大娘抹了这《脂粉》年轻了十几岁,那我也不用年轻十几岁,能让姑爷惊艳到就好’

顾北刚跑完步,沐浴一番,顿觉神清气爽,披着湿漉的长发,拉开房门往饭厅走去。

“好香啊!晴儿,今天早上吃什么?”

顾北走进饭厅,只见晴儿窈窕的身影正背对着他,把菜碟一一取出来摆在餐桌上。

“姑爷,可以吃了”晴儿把食盒收起,转过身来说道。

“煎饼果子、绿豆糕晴儿,还是你懂妈呀,你,你是谁呀!”

顾北眼神扫了一眼餐桌,准备好好夸奖一翻,抬头看去,只见一张“白脸”凑近来,让顾北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往后退去。

“姑爷,是我呀!”见姑爷躲开,晴儿扁了扁嘴,委屈巴巴地应了声。

“你谁晴儿?”

顾北仔细打量起“白面丫鬟”,熟悉的翠绿色衣裙,面容呃,全是白面覆盖,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下落在了丫鬟的鼓鼓的部位,嗯,不大不小,刚好双腿还是那么被衣裙遮盖,脚上的绣花鞋倒是很熟悉,似乎。

被姑爷炙热的眼光扫描一番,晴儿心里大羞,眼巴巴的看着顾北。

确定后,顾北大大方方的把眼光从晴儿胸脯收回,调笑说道:“晴儿,你这是什么妆容,难道要表演变脸法?”

“姑爷”晴儿拉着长音,不依娇嗔道。

由于“白面晴儿”撒娇浮动过大,脂粉一阵掉落,让顾北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往后退了退。

见到姑爷脸上的嫌弃之色,晴儿神色一愣,急忙轻叫道:“姑爷,姑爷~”

她叫了几声,顾北急忙说道:“晴儿,你还是先把脸洗干净”

对着一副白面,顾北怕得脸盲综合征。

半盏茶后,顾北喝了一口粥,看了一眼晴儿娇嫩的脸蛋,顿时觉得舒服多了,“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晴儿把早上碰到孙大娘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让顾北一阵扶额,“谁说那是‘新型脂粉’?你们简直在瞎搞。”

自己昨日把瓷器碾成粉末,打算今日试验一番,弄出‘水泥’,没想到闹出这么大乌龙。

“可是府中丫鬟都传遍了,孙大娘用了以后还年轻了十几岁哩。”晴儿小声嘀咕道。

年轻十几岁?糊弄鬼呢?

“饭后,你告诉她们一声,这不是’新型脂粉‘,让她们别再用了”顾北咬了一口油条慢条斯理说道。

晴儿不敢辩驳,连忙应了一声。

用完早饭,顾北和扛着瓷灰的‘壮丁’萧然前往隔壁院落。隔壁院落无人居住,正好适合他做试验。

晴儿得了姑爷吩咐不敢耽误,忙寻孙大娘去了。

“小晴儿,你不会骗大娘吧?”

孙大娘狐疑地看着晴儿,似在分辨晴儿话语中的真伪。

“大娘,这些都是姑爷交待我通知你们的。”见孙大娘不信,晴儿只好搬出’姑爷’的名号,还是不信她也没辙了。

“信,怎么会不信,谁都可以不信,唯独姑爷的话要信。”见晴儿神情不悦准备闪人时,孙大娘忙拉着她的手,娇笑道:“小晴儿,是不是准备去通知其他侍女?要不,大娘帮你去通知吧?”

“算了,还是不劳烦大娘了。”

“小晴儿,你这话就见怪了,跟大娘还说什么劳烦不劳烦,大娘正好也没事。”

“可是姑爷”

“唉,小晴儿这是不相信大娘啊!罢了罢了”

说到这,晴儿不答应都不行了,虽然姑爷交待但大娘去通知,她也乐得轻松,这样她就有时间去看看姑爷的试验再说姑爷只是让她去通知,她也通知到了呀!

想到这里,晴儿美眸笑成了月牙儿,拜托给孙大娘后,欢天喜地走了。

隔壁院落里。

顾北将昨天让萧然磨成粉末的陶瓷粉末倒了一些出来。

“姑爷,这陶瓷研磨的粉末到底有什么用处?难道真的是《新型脂粉》?”萧然好奇问道,说到这里,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府中一夜之间多出好多‘白面丫鬟’,让他都分不清谁是谁了,以为自己得了脸盲综合征。

他真怕姑爷告诉他两个字“是的”,那他估计会痛苦死。

想想府中花儿一般的侍女一去不复返,天天面对一群“白面丫鬟”,看谁都一个模样,那得多遭罪。

“你脑子也跟着瓦特了?”顾北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瓦特?什么人?

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萧然刚想开口询问,就收到了顾北警告的眼神:闭嘴!

虽然萧然有敏而好学之心,奈何顾北却没有不耻回答的耐心。

他很忙,此时他将石灰与陶瓷粉末搅拌混合,然后加上水来拌匀就成了水泥。

陶瓷研磨的粉末加上石灰就是水泥,就成了“人工火山灰水泥”。原理是把烧成的砖瓦或者陶器破碎碾细,或者直接将石灰和黏土放在窑内煅烧。

云南的滇越铁炉就是用这种水泥修筑的,偏远农村里建房买不到水泥的时候就用这个代替“水泥”,刚好,顾北小时候去姥姥家就看到有人搅拌这种水泥建房子。

顾北取出来一些清早萧然去窑口让人赶制的瓷砖和烧制的红砖,窑口掌柜对于这位超级大客户自然不敢怠慢。待一切就绪后,让人把李老三找来,请他用自己制作的水泥将瓷砖贴到围墙面上。

“姑爷,这怎么可能?小人做了大半辈子的泥瓦匠了,从没见过有人用泥可以贴砖的。”李老三听完顾北的要求,连连摇头。

在李老三看来,这种被顾北称为瓷砖的东西,根本没有办法这样贴到墙面上。

也许用鱼鳔熬制胶水可以试试,但也未必粘得牢靠。

砌墙造屋,都是黄土、石灰和水拌匀了作黏合。讲究点的,也不过是加了糯米汁的灰泥。而顾北让他用的这个什么“水泥”,简直闻所未闻。

忽地脑海中响起昨日临走时,顾北说的那句话:

“老李,如果找到一种粘合剂更强的材料呢?不知道你可有把握按照图纸建造出来?”

难道就是这个水泥?李老三试着用水泥抹在瓷砖的背面,将瓷砖轻轻贴合在了墙根。轻轻用手中的小锤敲击瓷砖表面,让它更加贴合墙面。

确定瓷砖已经完全贴紧墙面,李老三才尝试着松开了手。在他想象中,他的手掌一拿开,估计那瓷砖就会掉落下来,摔个粉粹。

他手松开后,瓷砖却纹丝不动,竟然牢牢的粘合在墙面上。

“这,这也太神奇了?”李老三做了半辈子的砌砖盖墙的事情,没想到真有这种材料。

更让李老三惊喜的是,这水泥不仅能够粘合瓷器,砌砖的效果也很棒。

眼见这叫“水泥”的东西真的可以粘合砖头,而且明显粘性比原来使用的那些什么黄土、石灰和水拌匀了作黏合要稳固的多,一旁的李老都懵了。

怎么姑爷什么都会?真是妖孽啊!

他是个有见识的,自然清楚此物所代表的意义。此“水泥”乃是姑爷发明出来的,他不敢据为己有,无论心里的道义和世俗的律法,都不可能让他那么干。

只要能参与就好,此“水泥”在他手中,一旦把高楼建造出来,参与其中的自己,名扬天下、青史留名还能远?

只要想想,李老三激动的浑身发抖,欢喜得都快疯了,看着这些灰黑的水泥,顿时犹如一堆稀世珍宝,眼中光芒闪亮摄人。

想起一事,李老三皱纹纵横的老脸上又平添几道皱眉。

顾北看着李老三身体不停地颤抖,不知道是欢喜过头还是吓了一跳,莫非这泥瓦匠还有中风的毛病?

“噗通”

李老三屈膝跪在地上,颤声说道:“小人恳求姑爷一事!”

顾北莫名其妙,怎么又跪下了?

“快快请起,老李你这是为何?有何难处,但说无妨。”

李老三仰起头,涩声说道:“恳请姑爷准许小人一同参与建造此楼,小人必将不负姑爷所望,竭尽所能建造出来!”

顾北有些无语,就为这事下跪?古人膝盖骨也太软了吧,遂道:“图纸都让你拿去了,本来就是让你参与建造呀!难道还让我造?”

李老三大喜。

临走时又向顾北讨要了一些水泥,准备回家了解一番特性,在顾北大手一挥下,风风火火的直奔家中。

应天府城东,

这里建有一座别墅,名歌园。园内随地势高低筑台凿池,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又依山形水势,筑园建馆,挖湖开塘,周围几里内,楼榭亭台,高下错落,富丽堂皇之极。

这里有许多豪门建造别墅,做为春游踏景、夏日避暑的所在。平时这里只有几个下人看守,此刻里边却有许多侍女下人走来走去,看样子,似乎是别墅神秘的主人来了。

小楼中,两箱屏风后面的琴师乐师早已退下,堂前红毡地上翩跹起舞的舞娘也已离开,堂前只摆了一张案几及案几后面的人还在。

主位后面坐着一位青衣公子,在他身畔不远处跪坐着一身粉衣、娇俏可人的侍女。

堂厅正中间跪着一人,此人全身包括面容都被黑袍笼罩,只露出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让人分辨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坐在上首的正是此前拍卖会上的青衣公子,名叫云歌,也是济南府云家仅存的血脉,白花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子。

“行,我知道了!”

云歌淡淡地说道,神情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身上一股子气势弥漫而出,让身畔不远处跪坐的娇俏侍女缩成一团,簌簌发抖。

“圣子,难道不打算做些什么?毕竟云老太爷”

黑衣人沙哑的声音刚响起,云歌瞟了他一眼,眼眸如刀般刮在他身上,让他不敢在继续说下去。

圣子很小的时候,他就被派去保护圣子,多年相处,对圣子的习性早已了如执掌,黑衣人明白圣子此时已经动了真怒。

“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擅自做主,不要坏了计划”

抛下这句话,云歌站起身来,举步便向屏风后面走去,再也没看黑衣人一眼,更没看他身旁的娇俏侍女一眼。

娇俏侍女起身,不敢随意乱看,低着头随在云歌身后离开了。

云歌从小就被教主带走离开云家,对云家感情并不深厚,在他眼中只有圣教大业,只有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至于云家只不过生养他罢了,等他完成圣教大计之后,顾北,白家还不是任他拿捏。现在是关键时刻,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圣教大业,过后他要亲自让顾北还上这笔血债。

血债必须用血来偿还!

他云歌在心中立誓,现在他要掌控好情绪,不能让外人看到他的软弱,就算是陪伴他多年的黑衣人,他也不允许自己软弱。

白家顾北?

‘云家毕竟生养了我,就算我不在意云家,不在意他们的死活,但也不是你能碰的,顾北,你真该死!’

身后娇俏侍女看着地上滴落的血液,头越发低了,迈动的步伐更小心了。苍白的俏脸上,嘴唇死死抿住,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知道,只要有一丁点声音传出,惊动了前面的圣子,她就会成为花坛地里的养料,她们中的一员

既然已经确定了建楼大计,顾北自然忙碌起来,书房里,顾北提笔悬空,满脸纠结。

玻璃的配方他已经默写出来了,当然,所谓的配方,只是几种原料,至于详细的成分比例,咳咳,还需要试验摸索。

炼制玻璃的原料,无非石英、石灰石、长石、纯碱等几种材料。其中三样材料都很普通,随处可见。

纯碱只有天然的盐湖里才有,“夏天晒盐,冬天捞碱”这句话他听过,但他没地方试验呀!

总不能去窑口哪里试验吧?那到时候烧出玻璃,配方泄露怎么办?

唉!这都是什么破事,还得去买座窑口烧制玻璃!

当他把萧然叫进书房,准备让他把城外郊区那座烧制瓷器的窑口买下时,随即又摇了摇头,改变了主意,让这么个只会吃的大棒槌去买,他还真不放心。

术业有专攻,这种生意场上的事还是只能交给老陈。

老陈出马,他放心。

第一〇九章 面具人

如意小赘婿第一〇九章面具人陈金旺为了响应东家,这几日顶着炎炎烈日一直到处奔波寻地,应天城都跑了个遍。正应了一句话“东家动动嘴,老陈跑断腿”。此时,他正忙着跟人讨价还价,却不知道又有一项艰巨的任务砸落在了头上。

估计知道也会很殊荣,对于他来说,姑爷的事就是他的事,他可是顾氏门下头号走干将。

哪怕对姑爷买地的举措不是很理解,也绝不会去质疑,只会去做一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没有顾北的提携,就没有现在的陈金旺!

东家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

东家以路人待我,我当以咳,不存在的。

这就是陈金旺现在的人生信条,一个并未完全利益化的老实生意人的人生信条。

陈金旺是个很讲究的人,接到东家派人送来的口信,刚回到家还未歇口气,带着人匆匆杀咳,赶去烧制陶瓷的窑口。

当然去之前,他先找人打听一下这家窑口,了解最基本的信息。

马车里,看完这些资料后,陈金旺沉思起来。

不是因为这家窑口背景有多大,而是在心中盘算多少银子拿下合适。

现在的陈金旺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井底之蛙,蒙东家信任,商会交给他打理,历经几个月的磨炼,陈金旺显得更加成熟稳健,为人处世上更加精明能干,也使之更加自信!

经历上次银两失窃风波后,陈金旺更加小心谨慎,出门身前身后跟随七八名体格健壮的护卫。这些可都是高价聘请的好手,每人以一挡三,这些都是最低要求。当然这个“挡三”代表的是普通人。

有句话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现在的天香露可是已经风靡整个夏国,成为了贵人们不可或缺的奢侈品,甚至有不少其他府城的商人上门洽谈,请教东家后,被他一一婉拒。

偏远县城的天香露都已经炒到了天价,眼馋天香露的也不少,还有人不知从哪里听闻他有配方,竟然想绑架他的家人要挟他交出配方幸亏都被家中护院赶跑。现在天香露就是香饽饽,谁都想掺和进来。

目前为止,天香露的配方也只有他跟东家清楚,就连萧管事也不清楚,作坊也增加了守卫。

陈金旺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以前的他谨小慎微,见人都陪着笑脸,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哪位权贵、巨商,被人整的倾家荡产。自从替东家做事后,不但成了权贵的座上宾,就连以前看不起他的巨商跟他说话时小心翼翼的。

有背景跟没背景真是天差地别呀!

陈金旺卷起车帘看着街边小贩的叫卖,行色匆匆的路人,人声鼎沸的茶楼,门口迎客的青馆女子

真是人生百态!

马车摇摇晃晃出了城门,往郊区窑口方向驶去。最近几日忙着买地,连日奔波,早已困顿不堪,趁有时间,便随着颠簸的马车里打盹。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走了多久,马车突然一顿,停住了,突然传来几声呵斥,继而隐隐有吵杂声传来。

陈金旺清醒过来,皱了皱眉,撩开车帘看了看,十几名大汉将马车围了起来。这些人个个手拿兵刃,神情凶狠,带着面具,目露凶光缓缓围拢过来。

陈金旺的第一反应是遇上了打劫的了,他并不太慌张,毕竟自己聘请的护卫都在。

陈金旺跳下马车,对着十几名面具大汉拱了拱手,道:“诸位兄弟,这是缺银子花了么?没问题,大苟拿一百两银子给诸位兄弟。都是江湖中人,谁人没个急难之时?你们拿了银子走人,我们只管往前,我没见过你们,你们也没见过我们。各位,觉得如何?”

“这老子怎地这般贫嘴?他在说什么?”一名身穿黑衣,戴着孙大圣面具的大汉出声道。

“这是把咱们当成是打劫的小毛贼了,哈哈,一百两银子,猴哥你什么时候出手只得这么点货色?”一名戴着沙和尚面具的大汉哈哈大笑。

众面具人也一起大笑。

那被称为猴哥的正是戴着孙大圣面具的大汉,只听猴哥怒道:“笑个屁!有那么好笑?”

众面具人顿时噤声。

“你就是陈金旺?”猴哥冷声问道。

陈金旺立刻便觉得不对劲了,打劫的山贼可不会指名道姓。这伙人带了面具分明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让人认出来。这帮人既然叫得出自己名字,又突然在这里出手,自己是临时决定出来,显然这帮面具人是一路尾随而来,刚好这地方行人稀少,所以他们才选择动手。

“某正是陈金旺。”陈金旺沉声道。

“嗯,是条汉子,居然没有否认。陈东家,你可以叫我猴哥。”

名字说了等于没说,难怪戴着孙猴子的面具。

“猴哥,有礼了。但不知猴哥找陈某有何贵干?”陈金旺拱手道。

猴哥拱了拱手道:“有礼有礼,陈东家,我等特意前来请陈东家,陈东家,请跟我们走一趟。”陈金旺皱眉道:“陈某和诸位素不相识,不知诸位是干什么的,可不能跟你们走。”

猴哥和众面具人一起大笑起来。

“陈东家不认识我们,我们可是认识你陈东家。陈东家的大名我们早已如雷贯耳。陈东家,识相的便不要多问,我家主人要见你一面,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否则,可莫怪我们动粗了。”

“你家主人是谁?为什么要见陈某?”陈金旺已经隐隐觉察出原委了。

“我家主人叫什么,陈东家去了就知道了。话到这里,不用我多说了吧。”

陈金旺心中发沉,这一个月时间里,已经有几波人找上门来,都是为天香露配方而来。他也一直小心谨慎的防备着。

之前,陈金旺每日出门都是选择行人众多的街道,人多总是安全的。但今日出城按照东家吩咐做事,陈金旺以为来回时间不长,加上有护卫,便有些麻痹大意,现在就立刻出事了。

“陈东家,别磨蹭了。虽然你有护卫,但爷们人手也不少,今日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猴哥发出嘿嘿冷笑。

“陈东家,你也莫想着拖延时间等人来救。我家主人想要什么,陈东家你应该很明白。我家主人说了,要么带回来配方你走,要么把人带回来。如果你不识趣,猴哥也不妨带你的尸首回去。”猴哥冷声说道。

陈金旺无暇多想,看了看斗志全无的护卫,知道今日无法幸免,毕竟面具人的人数是他的两倍。

“猴哥,既如此,陈某便跟你们走一趟。但请放过这些护卫,他们是无辜的。”陈金旺指着身边的护卫道。

死他一人总比全交待在这要好,毕竟这些护卫也有家人,如果他被抓走了,这些护卫还可以去给东家报个信,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他已打定主意,等见了面具人背后的主人,如果是逼迫他交出配方,他就咬舌自尽,不能出卖东家。在商场摸滚打爬多年,陈金旺很明白,把配方交出去肯定死,不交的话生不如死。他怕他到时候扛不住酷刑

猴哥摇摇头:“陈东家,我们倒是想放他们一码,但恐怕是不成的。我们放了他们,他们回头跑去报官,岂非给我们招来麻烦。你放心,我们会给他们一个痛快的。”

陈金旺怒道:“你们主人只是要某而已,这些护卫只是陈某雇佣而来,何必赶尽杀绝?”

猴哥嘿嘿冷笑道:“陈东家,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一名护卫发狠道:“东家,不必在求他们,反正都是个死,我们何不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其他几名护卫也纷纷附和。

陈金旺看了看周围的护卫,还未说话,只见那名护卫小声道:“东家,你高价聘请我等,现在该是我们兄弟出力了,等下我们会掩护东家离去,如果东家能够逃离,望东家能照拂一下我等家小,兄弟必将感激不尽!”

陈金旺还想劝说,见这些护卫一脸决绝,只好作罢,心里叹息一声。

沙和尚面具的汉子喝道:“猴哥,跟他啰嗦什么?拿了他咱们赶紧回去交差就是。”猴哥点了点头,一挥手,十几名面具大汉缓步逼近,将包围圈缓缓缩小。

陈金旺自然不肯束手就擒,掏出一把防身匕首,众护卫也反手抽出腰间的佩刀来,七八人神情紧张的把陈金旺围在中间,肩靠肩挤在一起。

“陈东家,你要这么着,便休怪我们不客气了。众兄弟,既然他们要反抗,便不管死活,带具尸首回去交差也成。手下不要留情,给我上。”猴哥厉声喝道。

众面具人齐声应诺,一名面具人大喝一声冲上前来,手中钢刀朝着一名护卫头顶便劈了下去。

那名护卫虽然体格健硕,以前也只是寻常打架斗殴,欺负普通人还成,哪里见过这等真刀真枪的阵仗。见此情形,早已吓得脸色发白,手中的钢刀颤抖着迎了上去。

铛!

两人钢刀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道火光,一股力道传来,暗叫一声,那名护卫手中的刀飞了出去,被面具人十足力道一刀劈了下来,直接横死当场,血液横飞。

那名护卫睁大眼睛,跌倒在陈金旺脚旁。众护卫都有些发愣,陈金旺看着脚下的那名护卫,只见那护卫脸上到胸口一条长长的刀痕,深可见骨,所有护卫都打了个哆嗦,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娘的,兄弟们,我们跟这群匪贼拼了!”一名护卫哀声咆哮起来。

其余护卫看着那护卫的死状,激发了斗志,个个红着眼珠,反正今日逃不了,必死之局,还不如多杀几个垫背。

护卫们手拿钢刀嗷嗷叫着冲向面具人,和那些面具人战斗在一起。陈金旺看着上下四周闪烁的刀光,刚一接触,护卫们便一个个倒下,他知道让这些护卫好勇斗狠还行,真跟这群刀口舔血的面具人,还真是没法比,长叹一声,心知大限将至。

蹲下身体伸出手将最先惨死护卫瞪大的眼睛抚上,缓缓闭上了双目。嗖嗖嗖!几道寒光从陈金旺身后射出,两名冲到最近的面具人惨叫着扑跌而去,倒在地上。

紧接着,金铁交击之声连响。陈金旺惊讶的睁开眼睛,但见一道剑光裹挟着一道白影正在跟十余名面具人死战。

身旁身侧倒着两名血糊糊的尸体,不远处还扑倒着两名面具人的身体。

陈金旺惊讶的看着前方的身穿白衫的身影,脱口而出叫道:“是是玉公子?”来者正是玉剑轩,此刻他正挥动长剑迫的猴哥和剩下的五名面具人狼狈不堪。

玉剑轩的武功在他们之上,那猴哥虽也有些功夫,但却不是敌手。

交手数合,玉剑轩长剑颤动如影,一个面具人胸口中剑惨叫着摔倒滚落。

猴哥呼喝大吼,手中长刀呼呼猛砍,但却碰不到玉剑轩半片衣角。当另外三名面具人也倒下之后,猴哥知道今日是无法得手了。

于是突然伸脚一踹,将一旁的最后一名面具人踹的飞向玉剑轩,自己趁机纵身后跃,朝着山林之中便飞奔而去。

玉剑轩挥剑将最后一名面具人砍杀,百忙之中抽出长剑在手正准备掷剑而出。

锵地一声拔剑声音传来,只见猴哥的身子抖动一下,飞扑而出,趴在了地上,。玉剑轩和陈金旺只见,一名粉色衣裙,束着马尾辫的绝美少女握着一柄剑从林中走出来,对着他们嘻嘻娇笑。

玉剑轩还剑入鞘,缓缓走向猴哥扑倒之处。猴哥的后背上有一道剑伤,汩汩的冒着鲜血,但他尚未死去,手指抓着草皮死命的往树林里爬。

陈金旺也快步赶到,双手颤抖的握着匕首,准备对准猴哥的脑袋补刀。

玉剑轩却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补刀,因为猴哥后背被长剑刺了个透心凉,显然是活不成的。

“你们很好,主人不会饶了你们的到时候自会有人提我们报仇。陈金旺,配方不交出来,你将永无宁日咳,嘿嘿到时候你们一个也跑不了。”猴哥嘴里留着血液,呼呼的踹着气,兀自恶狠狠的道。

陈金旺皱着眉头,这帮面具人还真是强硬,都这幅模样了,还在威胁别人,还在放狠话。

“猴哥,你就放心去吧!至于以后你主人能不能替你报仇,陈某不知道。陈某虽只是区区一介商人,但也绝不会跟你们这群藏头露尾的缩头乌龟妥协。”

“嘿嘿,不要以为解决了我们,你就能逃的掉么?我们死了,后面还有更厉害的来弄你。本来只拿你一个就罢了。但现在,我们失手的消息传回去,主人会派更厉害的人来抓你,还有你们陈家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也别想活。嘿嘿咳咳你们可不知道主人的厉害,到时候,你们一个也活不成,统统都得死。”猴哥硬撑着说完这些狠话,身子忽然疯狂的抽搐抖动着,然后,就此断气。

陈金旺皱着眉头站在那里半响,看见玉剑两兄妹没事人一样,同一个动作,在擦拭手中长剑上的血液,这才想起上前拱手行礼。

“玉公子,玉小姐,你们相救之恩,陈某欠你们一条性命,日后有所求必有所报。”

“不必。”

玉剑轩擦拭着手中长剑,剑身已经干净雪亮,他依旧重复此动作。

陈金旺之前在店铺见过兄妹两一次,对玉剑轩冷淡的性格也不在意。

玉剑琪笑道:“陈东家,不必客气,我们兄妹也只是恰好路过。”

“陈东家,还是赶紧将这些人的尸首处理一下,否则横七竖八的在这里,夜晚有人走山路的话岂非要吓死了。”见陈金旺还要感谢,玉剑琪转移话题,她跟阿兄带着任务来的,自然不想暴露身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金旺点头道:“正该如此,晚上虽未必有人走路,但明日一早有人经过,岂非吓得屁滚尿流,被官府知晓也是麻烦事。”当下三人将十多具尸体都拖到树林之中,寻了个坑洼之处全部丢了进去,以落叶树枝覆盖好。

这般处置显然不太妥当,但要掩埋也只能是明日带着工具前来掩埋,暂时只能如此。

一番忙碌后,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陈金旺亲自赶着马车,一行三人往城里赶去。

路上,陈金旺试图想询问玉家兄妹现身于此的原因,玉剑琪笑而不语,玉剑轩则坐在马车里闭眼假寐。

无奈之下,陈金旺收拾了好奇之心,今日如果不是碰上玉家两兄妹,有他们的搭救,他早已身首异处,打定主意以后有用的上一定要好好报答救命之恩。

第一一〇章 夏国寺偶遇

如意小赘婿第一一〇章夏国寺偶遇陈金旺想想今日的惊险境遇,后怕不已。同时也刷新了他对于那些打天香露配方的主意的幕后之人的认识。就为了一个配方,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来。陈金旺架着马车,心里却思索着这面具人所说的主人到底是哪方势力。

还有最后猴哥所说的话,陈金旺后背冷汗嗖嗖直冒,若不是玉家兄妹,自己怕是已经落入那主人之手。

陈金旺在车上恭敬感激道:“陈某再谢玉公子、玉小姐救命之恩,这等恩德,叫我如何报答?”

玉剑琪微笑道:“要什么报答?你本是替顾大哥打理商行,路上遇你有难,我跟阿兄岂能坐视不理?”

陈金旺用鞭子抽了一下马,沉吟道:“照此说来,这件事怕是没有了局了?为了一个配方连续派人来抓我,想必这一次之后恐怕还有下一次,下一次解决了怕是还有再下一次。除非”

“除非把配方交出去!”

“配方是东家的心血,是万万不能交出去的,东家待我恩重如山,陈某怎能出卖东家”

见陈金旺一介商人,一个不好,一家老小就会丧命,居然能不忘顾大哥的提携之恩,这人还算没白救。

玉剑琪轻叹道:“陈东家,以后要多找些身手好的护卫,这次我们赶巧碰上,下次就不一定了。”

“是,谢姑娘指点。”陈金旺想起了一事,说道:“既然幕后之人都打到陈某身上,那东家岂不是更加凶险?”

“不一样的。”

“为何?”

玉剑琪沉吟片刻,方才说道:“顾大哥是白公爷的孙女婿,出门肯定有高手护卫左右。白公爷又手握兵权,除非幕后之人是傻子,才敢虎嘴拔须。”

“是陈某多虑了。”

想想也是,整个应天府的兵权尽在老公爷手中,嫌命长了才去招惹白府。

车厢内陷入沉默,马车哒哒很快便进了城门,走上了秦淮河畔的大道。秦淮河灯光点点,歌声飞扬,各色挂着彩灯的画舫在秦淮河中飘荡游戈,岸边大道上风灯明亮,行人交织。

玉家兄妹落脚之处在云来客栈之中,陈金旺为了表示感谢救命之恩再三邀请他们去府中作客,被玉剑琪坚决予以否定后,陈金旺只好作罢。

应玉家兄妹的要求,把他们送到云来客栈门口,放下他们,再三感谢后。陈金旺独自架着马车朝白府方向赶去。今日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必须要尽快通知东家,好让东家有应对之策。至于安危这就不劳他费心了。

白府,书房里。

顾北惊愕地看着狼狈不堪的陈金旺,衣衫上也沾满鲜血,询问了缘由。

陈金旺把下午的经历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当然也包括玉家兄妹搭救之事。

顾北听了都惊心动魄,还好老陈只是受了一些惊吓,没想到老陈这么有胆魄,居然宁死也不给配方,果然是没看错人。

随后顾北好言叮嘱一番,便让家将亲自护送他回家。

灯火下,顾北坐在书案思考到底是哪一方势力在打天香露的主意,许久都没想出头绪。

天香露风靡之后,其中产生的巨大利润,有人打配方的主意在他的预料之中,唯一没有预料到,那些势力居然把陈金旺当成突破口。

当初把配方交给老陈,也是一时兴起,没有想考虑后续问题,老陈这也是替他挡了刀,顾北苦笑不已,且暗含感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回城后,陈金旺第一时间跑来府上禀报于他。

洛诗赴三皇子之约出城游玩,那晚出现了一股神秘势力。店铺开业那天,运送途中被一群人抢了白花教。银两失窃案,又出现了一群幕后势力。包括这次拦路逼迫陈金旺交出配方,也出现了一群面具人。

这四股势力,到底有没有关联?还是只是一股或者两股势力。到底是再针对他?还是针对白家?这次的面具人又属于那股势力?难道是白花教?

也不怪顾北想到白花教,两次无意破坏了白花教的计划。让他费解的是,白花教为什么不找他麻烦而是找上陈金旺。

才来到这个时代几个月,不知不觉就招惹了一大群麻烦,这叫什么破事,难道是穿越的时候沾染了霉运?

玉家兄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是巧合还是有预谋的出现?他们出现在那里是有什么图谋?难道也是图谋天香露配方,还是他们另有谋划,难道是通过老陈认识他?

顾北揉了揉额头,这说法解释不通,他早就认识了玉家两兄妹,他们没有这个必要,那只能说是巧合。

“你说什么,行动失败了?”应天府城,南城区,富人居住区域,一间书房里面,一名锦衣公子猛地一拍桌子,难以置信。

“是的。”坐在下首的另一人沉声说道。

“以猴子的身手,怎么会这么就居然连逃都逃不了。”锦衣公子站起,一股摄人的压力突然爆发。

“听说是被一对男女所救。”一人脸上露出可惜神色,说道。他们两都很清楚猴子的身手,如果猴子都逃不了,只能说那一男一女不简单。

他们现在担心有没有活口留下,有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如果被顾北顺着线索找来,到时候他哥哥也保不了他。

“如果不是碰上那对男女,猴子已经把陈金旺绑了回来。”房间里面响起了一道阴测测的声音。

“吴公子,猴子兄弟死在那一男一女手里,这个仇,我们不能不报啊!”房间里,又有声音响起。

片刻后,那阴测测的声音怒声道:“就算那一男一女功夫再高,凭着我们几兄弟,杀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若趁着月黑风高,现在就杀上门去,男的杀了,女的歼了,当为猴子报仇了。”

“我同意!”

“我也没有意见!”

书房里面,其余几人对于这个提议大为赞同。

他们江湖中人行事,向来率性而为,人命对于他们来说,犹如草芥一般,每人身上都背负了一条人命官司。

“都给我闭嘴!”

眼看着书房之中嘈杂了起来,那锦衣吴公子忽然爆喝一声,众人才纷纷安静下来。

“那一男一女虽然管闲事,但功夫真的不耐,吴叔远远看了一眼,猴子手下十几名兄弟全被那男的杀了。就算现在找上门去也讨不得好。而且,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帮手,不可贸然行事。”

“吴公子说的是,”一名汉子站起来捧臭脚,说话的时候,脸上布了满满的谄媚。

“难道此事就此算了?”一人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时,那锦衣吴公子再次开口:“猴子被杀,本公子也很是心痛,仇不能不报,但此事要从长计议,我们可以先调查一番,若是他还有其他仇人,那我们可以和他的仇人结盟,此事便大为可行。”

“好一招借刀杀人,此计甚妙!”

“吴公子言之有理,这样也不会把我们暴露出去。”

“需得先找到与那些和男子有仇之人”

“此事先不着急,眼下还有一件更加紧要的事情。今日猴子带人去抓捕陈金旺,既然陈金旺没事,本公子猜测他肯定会去找顾北,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先出城避避风头”

随着锦衣吴公子开口,书房里的声音逐渐的小了下去。

次日一早,顾北收拾一番,让晴儿备了一些礼物,萧然早已备好了马车,等着顾北一上马车,萧然便亲自驱赶着马车朝陈金旺的府上赶去。

老陈毕竟是替他挡刀,作为老板的他于情于理都要亲自上门探望一下。

上门后,顾北好好嘱咐一番,便留下礼物离去前往作坊。

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

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报之!

君以草芥待我,我当以仇寇报之!

这就是顾北的人生信条,老陈如此待他,他必不负他,他今日如此高调出行,是在向外界释放一个信号,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不要殃及无辜。

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了作坊,如今作坊已经大变样,许多土胚房被推倒,变成了一座座崭新的作坊。

马车停下,萧管事赶紧上前招呼着,“东家,您今天怎么来了。”

顾北下了马车,“今个来作坊,就是看看作坊扩建的如何,这几日老陈抱恙在身,不能前来,你要多费心,有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

“小的明白!”萧管事赶紧点点头,他又不是傻子,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抓住,他巴不得东家每日前来视察,恨不能陈东主一病咳咳,少来,少来。

在作坊走了一圈,顾北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之前怎么扩建,只是画了图纸而已,没想到老陈按照图纸像模像样的建了起来。

“萧管事,作坊扩建的不错,另外有一点,要把作坊围墙建高一些,四周角落建上瞭望塔。”

顾北一边说,萧管事一边拿着小本本记着。

历经面具人拦截陈金旺事件,顾北觉得有必要把作坊安全问题再升级。

天香露生意,靠的就是技术工序,这可是保命的本钱,所以保密一定要做好才行。虽然作坊每名伙计的步骤都不一样,但架不住有心人。

昨日面具人逼迫未果,想必作坊也有细作混入进来,这些不得不妨,接下来顾北又提了几点要求,萧管家一一记下。

“萧然,回去以后你就在府上找些可靠之人,以后就让他们配合萧管事负责作坊的安全事宜,总之,谁要是敢干吃里扒外的事情,打死拉倒!”

“姑爷放心,此事小姐早已安排好了,就等姑爷发话,便可让他们过来。”

“娘子倒是有心了!”

临近午时,留在作坊吃了一顿便饭,午后,顾北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让萧然架着马车到处溜达。

路过夏国寺时,晴儿突然想去求神拜佛一下,顾北也无事,便跟着一起进去瞧瞧。夏国寺,号称皇家寺庙,香火旺盛,远比过了相国寺、少林寺

顾北对求神拜佛这种事情并不是太感兴趣,晴儿进了大殿求签,他便和萧然待在走廊内瞎聊。

前来夏国寺求签的,很多都是些未婚的年轻男女,顾北靠着朱红廊柱,看着一个个妙龄少女,品头论足一番。

萧然看上去很正派,其实骨子里是个很闷骚的人,他负责找目标,而顾北则负责品评,偶有拿着签走来的女子,还会解上一解。

一位白衫女子从远处走来,女子身姿婀娜,苗条动人,萧然指着女子方向,啧啧赞叹道,“姑爷,你觉得哪位小娘子如何?”

隔得有些远,单看身材,绝对算得上高挑婀娜,黄金比例,想来,有如此身材的女子,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不错,不错,此女必是秀美之人,看其姿态,必是哪家的闺中小姐!”

男人都是一个样,尤其是见到漂亮女人的时候,总会忍不住蠢蠢欲动,就连身处顶级花丛的顾北也不另外。

女子显然是要去大殿求签的,她垂着颔首,闷头走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顾北清清嗓子,整了整锦衫。

“老萧,瞧好了,本姑爷今天教你一招,如何搭讪美女!”

萧然眼前一亮,赶紧让开了路,他对顾北的本事还是深感佩服,不主动泡妞,却有妞找上他,这本事真不是吹出来的。

女子飘然走过,香风悠然而至,顾北上前两步,拍了怕女子肩头。

“这位小娘子,可是去求签?在下平日最擅长解签了,小娘子若有不解之处,可找本公子哦!”

“你说呢?哼哼,顾公子,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替人解签了?”

嘎,顾北瞪大眼睛,这声音怎么听上去如此熟悉?

等到女子转过头来,顾北顿时有些尴尬,女子玉容娇美,魅惑天成,可不是怜梦么?

调戏美女,调戏到怜梦头上,这乌龙闹的。

怜梦媚眼中充满杀气,顾北赶紧摆正姿态,笑着打了个招呼,“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嘛!”

“哼,开玩笑?顾公子还真是空闲呀!”怜梦才不会信顾北的鬼话。

那天天香露拍卖会后发生那档子事情后,二人关系就越来越暧昧,两人时常见面,自顾北去了济南府回来后,顾北忙着准备建造高楼的事宜,还没去过画舫,怜梦也不曾遣人上门邀请。细细想来,也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怜梦对顾北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拍卖会那天,如果不是白大小姐前来,估计他们已经成就好事。

可是与顾北接触久了,她越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毕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怜梦是个聪慧的女人,她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婚事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生为白花教的圣女,看似几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受了教中受人追捧的地位,同样也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那日,哪怕自己与顾北发生了共赴云雨,依旧很难走到一起去的,更何况,他又是国公府的女婿,一开始他们就是对立面,顾北两次无意中打乱教中计划,这简直就是跟白花教对着干。怜梦虽然知相信他是无意的,可是白花教呢?

也许,这就是有缘无份吧!

前些天,总坛那边派了人来,提了一下她婚事的事情,想来教中有不少人也听说了自己与顾北来往密切,这才有师傅派人来提个醒。

知道自己与顾北不会有什么结果,怜梦打算放弃之时,不再与顾北过多往来,免得陷得太深。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夏国寺碰上他。

想要躲着顾北,没想到这个人偏偏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顾北也是纳闷得很,怎么怜梦前后变化如此大呢,最近还像也没惹她吧,若说有,也只是没有按约定看望她。

“怜梦,最近琐事太多,都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倒不是故意不去看你。”

顾北一脸尴尬,那日除了最后一步,摸也摸了,亲也亲了,自济南府回来后,一直都没去探望她,她不会误以为他是负心汉吧!

怜梦露出苦笑,摇了摇小脑袋,“顾公子,你想错了,奴家的烦心事,与你没有太大关系!”

“嗯?那是什么事,可否说与我听?”

“哎,前些日,百花阁在京都开了一家分号,九娘想让奴家去京都坐镇,想来过不了几天,就得启程去京都了!”

怜梦抬起颔首,望着远处前来拜佛的行人,未来到底如何,全都是未知。真要说起来,去京都也未必就是坏事。

对于在京都,皇帝眼皮底下,让她建立白花教的情报分号的决定,这是教中几位长老商讨定下的,这与这次决定还是很看重的。

顾北皱了皱眉头,去京都么?不知道为何,听到去京都,心里好像很不舍,好想不让她去。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怜梦不去呢?就因为亲了摸了她?自己现在也给不了她名份,难道八抬大轿抬到白府?估计老爷子都要活剐了他。

第一一一章 绑架(求收藏)

如意小赘婿第一一一章绑架“怜梦,你真的要去京都么?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

怜梦嘴角含笑,伸手掩住了顾北的嘴,“公子不必说,怜梦都懂,说实话,顾公子能这般说,奴还是很高兴呢。”

“只是有些事自出生就已经注定了,奴也不能改变什么这是我的责任,是逃避不了的。哪怕心中再不愿,依旧要耐着心思迎接这一切。”

怜梦也不管顾北懂不懂,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无奈。

怜梦的话,道出了无奈与不甘,但还是得去遵守。顾北想到了自己,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他能成为白府的赘婿?本来他是想去混吃等老,可他能眼睁睁瞧着洛诗瘦弱的肩膀扛起白府的责任,自己继续混吃等死么?这也是一种无奈。

人生,有太多无奈和不甘

晴儿走出大殿,却没有急着打断顾北和怜梦。

一阵热风吹来,吹动了两个谈话的人,怜梦看到周围有不少人围观过来,便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对顾北点了点头,便领着丫鬟进了大殿。

顾北有些惆怅,却又无可奈何。

晚上,顾北翻阅着洛诗让人搜集来的资料,查找面具人幕后黑手的线索,还是毫无收获,仿佛被人生生掐断。

如果依旧什么都发现不了,顾北只能最近多出去,给他们制造机会,让他们主动跳出来。

这个夜晚注定要发动什么事情,只不过顾北不知道罢了。

今日与顾北见了一面,说了一些心里话,怜梦心情低沉,也不想急着回去。也不知怎地,今晚就是想喝酒,喝多了,什么都不想,倒头便睡。

喝了不少酒后,怜梦乘着马车往回赶,当经过定坤街的时候,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只听一阵闷哼声响起。

掀开车帘,却看到下人已经晕倒在地,而在车辕上坐着一个带着猪八戒面具的黑衣人。

那人背着大环刀,手臂上青筋暴出,显然不是什么善类。

“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面对突变,怜梦的酒也醒了大半,准备出手时放弃了,她自信能三招之内制伏他,可她又想瞧瞧于是努力装出慌乱,再慢慢冷静下来。

见怜梦没有像其他女子那般吓得大喊大叫,还能冷静的问问题,黑衣人也是大为惊异,“你这女子倒是胆识不小,呵呵,某家是什么人,是不可能告诉你的。我家主人请怜梦姑娘走一趟,怜梦可莫要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某家也不想辣手摧花。”

“奴家得罪过你家主人?”

“不曾!”

“那这是为何?”

“很简单,我家主人并不是要对付怜梦姑娘,而是想借着怜梦姑娘钓出一个人,至于是什么人,怜梦姑娘如此聪明,应该能猜得出来吧?”

怜梦眉头故意拧作一团,思虑过后,方才咬着粉唇,冷冷说道,“顾北?”

“不错,怜梦姑娘果然聪明。我家主人的目标是顾北,只要怜梦姑娘莫要乱来,某家也不会害怜梦姑娘的性命!”

马车缓缓而行,怜梦安静的坐在马车中。

顾北,又是顾北,难道自己这辈子要与他纠缠不清么?也罢,看看他会不会为她而来,就算到时候来了,奴也应该能保住他。

大约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掀开车帘,看到的是一片树林,而马车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一个山坡,不远处有一个小院子。

怜梦在面具人的催促下,慢慢朝着小院子走去。

走进土胚房内,油灯照耀下,看到了另外一个女子。看到这个女人,怜梦瞪大美目,满脸诧异。

竟然是之前拍卖会上参与竞价的柳夫人,此时桃夭手脚被缚,头发有些散乱,看样子也是被绑来没多久。

看到是怜梦,桃夭面露苦笑,“怜梦姑娘,没想到连你也被绑来了。”

“哎,柳夫人你怎么被绑来了?”

怜梦靠坐在桃夭身旁,见她眸中透出一丝迷茫,显然也不清楚。双目轻蔑的扫了面具人一眼,“你们将我们抓来又有什么用?我虽与顾北相识,但也谈不上什么感情深厚。顾北又岂会为了我而冒风险?至于柳夫人根本都不认识顾北,你们是不是打错了算盘,要抓,也是应该抓白家大小姐才对吧?”

黑衣人没有说话,却有另一个带着唐僧面具的人走了进来,他鼓鼓掌,无所谓的耸耸肩。

“怜梦姑娘果然够聪明,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们就会放了你们么?怜梦姑娘到底有没有分量,你说了不算,我们说了也不算,顾北说了才算!现在,麻烦怜梦姑娘写一封亲笔信,召顾北前来此地!”

在一旁,听了个七八,桃夭大致清楚了,她撇过头,轻声哼了哼,“你们抓我又是为何?总不会也是拿我要挟顾公子吧!”

怜梦姑娘坐在一旁没有答话,安静的看着这一切。

带唐僧面具的男子摇摇头,“至于柳夫人,我自有安排。”

“怜梦姑娘不怕死么?”“杀了我,你们就没有筹码了,那抓我过来又有何意义呢?”

“啧啧,果然是聪明的女人,不愧是应天第一花魁,你过你以为不写就可以了么?其实,只要在你身上取下些物件,也就够了!”

唐僧男冷冷一笑,想到两人看不见,又收了起来,冲旁边的的猪八戒使个眼色,“你去将怜梦姑娘的头饰取下来,明日送到顾北手上,我很好奇,顾北到底会不会前来呢?”

怜梦感觉越来越有意思,她也想看顾北会不会来,遂装出脸色一变,“你们”

“我们怎么了?哈哈,我也有些佩服顾北的,竟然如此有女人缘。你如此喜欢他,难道就不想看看顾北心里有没有你吗?”

唐僧男怪笑着,那声音沙哑而瘆人。

第二天一大早,顾北收拾完毕,正准备出门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却是萧然走了过来,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绿衣侍女。

看到这个侍女,顾北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侍女来到顾北身前,拉着他的衣袖,“顾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顾北总算想了起来,他皱着眉头问道:“你家小姐可是怜梦姑娘?”

“正是”

侍女将昨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还将一封书信交到顾北手中。

这侍女正是怜梦的贴身丫鬟香香,昨天她被小姐打发去办事,回到画舫之后只有几名跟随小姐的下人回来,她询问了事情经过后。

暗自奇怪,小姐武艺那么高强,怎么会被人绑架,出于对小姐的信任,觉得小姐肯定有自己的深意,便不在多管。

早上有一名孩童前来送信,让她送去顾北手里,她恍然大悟,遂匆匆前来送信。

信中内容非常简单。

“欲救怜梦,请独自前来!”

出了这等事,顾北也没心思再出门钓鱼,回到房中思索对策。

晴儿萧然紧张起来,对方让姑爷一人前去,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想劝说又不知道如何劝说。

两人的担心,顾北又岂能不知,可眼睁睁看着怜梦遇难,自己却不管不问么?顾北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这种事情还做不出来。

怜梦遭此大难,全因他顾北而起,他岂能袖手旁观?最终,还是决定闯一闯这龙潭虎穴,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不会良心不安。

将晴儿等人赶出去后,顾北提笔写了一封信,着令人立刻送往指定地点去。

顾北一出门,晴儿就挡在门口,道:“姑爷,你不准去,对方这是没安好心。”

“丫头,你以为我不明白么?可什么都不做,于心何忍?”顾北亲昵的摸着晴儿的脑袋,笑着说道。

“你还不都是姑爷处处留情,欠下的风流债。”

顾北觉得很冤枉,本姑爷什么时候到处留情头,一直都是情来找我好不好?揉揉鼻子,伸手拽了拽晴儿的衣服。

“丫头,别这样,你与萧然领人暗中保护,出了事情,你们也能赶过来,本姑爷还能出什么事?”

“不行,姑爷,你莫把晴儿当成傻姑娘哄,对方布下这一步棋,会不防着我们吗?”

就在顾北晴儿争执不下的时候,院子里传来白洛诗的声音。

“晴儿,让开吧,让他去做该做的事情。他是个男人,事情因他而起,他总归要做些什么!”

白洛诗今日在娘亲院子里,母女想说一些私密话,传授着孩子出生后,女儿要做母亲需要注意的事项。一听说出了这等事,赶紧回到院子。

要说生气,白洛诗比晴儿更生气,要不是顾北到处留情,哪会有今日之事?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顾北要是与怜梦一点关系都没有,对方会蠢到绑架那个女人做诱饵?

不过生气归生气,白洛诗还不会蠢到阻止顾北去救人。

平日里顾北怎么讨好顺从她,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顾北的选择没有让她失望,而且,白洛诗也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迎着娘子的目光,顾北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此事过后,娘子八成是要算旧账的。

可是,本姑爷真的没有处处留情,男人嘛,长得帅,又才学出众,还会赚钱,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

就这样,顾北离开了白府,身后隐藏着无数人手。当走到秦淮河畔大街的时候,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

“大哥哥,有人让我给你一封信!”

又是信,顾北拆开信,正如他所想,信中指示他去另外一个地方。

沿着秦淮河往南走,一直来到破落的小院子门口,顾北数了数,从围墙的缝隙里掏出一封信。

看完信中内容,顾北露出几分苦笑,对方果然不是善类。回头瞅瞅街道上的行人,哪里边隐藏着萧然等人,如果自己按照信中指示去做,估计会把萧然等人甩开。

站在破落院门口纠结半天后,顾北咬咬牙,往前直走一会,进了一家酒馆。

对方心思缜密,经验老到,但是他顾北也不是没有后手,到时候,还不知道谁会倒霉呢。

酒馆人声鼎沸,走进酒馆,顾北也没点菜,径直往后院走去。

眨眼功夫,萧然领着人闯了进来,当顾北走进酒馆那刻起,萧然就有种不好的感觉,急匆匆进来,还是来晚了。

酒馆内客人很多,却没有顾北的身影,后院还有一扇侧门,顾北走出侧门后,便消失不见了。

“这个姑爷,逞什么强,为了那女人,命都不要了么?”

晴儿嘟着小嘴,心头生气,一剑把面前的桌子劈开,酒馆小二也很生气,走上去就要理论一番,却被萧然给瞪了回去。

此时,顾北坐在一辆马车之中,双眼被一块布蒙了起来。

对方真的很聪明,酒馆侧门走出来,是一个十字路口,四通八达,晴儿他们想追也不知道往哪里追。看来对方为了这一刻,做足了准备啊。

既然已经上了贼人马车,顾北也不在多想。

马车行驶一会儿后,很快就变得颠簸起来,想来是出了城。

马车时而快时而慢,行驶了约有一个时辰,总算停了下来。下了车,解去布,过了一会儿才适应,看看周围的环境,顾北心里一阵暗骂,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带着猪八戒面具的黑衣人伸手推了顾北一把,“顾北,请吧!”

“不用猪哥动手,在下会走!”顾北很是不爽的递给面具人一个鄙视的眼神,“我说猪哥,都到这个地步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吧,能不能告诉在下你是谁?难道,还跑在下跑掉不成?”

“跑掉?”面具人猪八哥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放声大笑起来,“就凭你个小白脸?放心吧,你今天只能留在这里了。某家是谁,告诉你也无妨,你可听过,环刀侠朱八裘之名?”

顾北想笑,憋了半天,终于认不出笑出声来。

“猪八球哦没听过,只听说过猪八戒,不知道猪八戒是你兄长还是兄弟?”

“我”朱八裘被气得不轻,居然让这个小白脸骂了伸手推了推顾北,没好气道:“赶紧走,再特么的废话,老子就捏碎你的卵蛋。”

顾北暗自撇了撇嘴,架着两条腿往前移动,特么的,起什么名字不好,起个猪八球,老子就是一问,还赖老子了?

来到破屋前,朱八裘绑好顾北双手,一把推了进去。

屋子里燃着油灯,顾北踉踉跄跄的进了屋,就看到怜梦和一名有点眼熟的绝色女子背靠背坐在柱子旁,二女虽然神色憔悴,衣服倒也是完好无损,不像是受到过侵犯的样子。

我靠,这些面具人竟然如此讲究,面对两名美女,还能坐怀不乱?这位绝色女子又是谁?怎么也绑来了,可是我不认识呀!

顾北觉得,如果自己是面具人的话,搞到这种绝色美女,肯定会先享受一番,否则岂不是亏大了?

可是面具人竟然没动两位美女,这事也太奇怪了。

怜梦和桃夭本来靠着背打盹休息,整整一天时间,吃不好睡不好,担惊受怕。呃,怜梦姑娘当然是假装的,好不容易没人旁观,便想着休息下,结果顾北就闯了进来。

看到顾北被绑进来,怜梦脸上一喜,随后又隐没,一对美目也变得水汪汪的。

“顾北,你个蠢货,谁让你来的,别人打的什么注意你还不明白,居然跑来自寻死路。”

桃夭先是一喜,随后脸色凄惨,看了顾北一眼,没有说话。顾北没来,怜梦姑娘在,他还能想办法搭救一下,现在他也来了,估计也没人搭救她了。

顾北看着这头发有些散乱的绝色女子,细细打量起来,自上往下,如同x光重复扫描,直把桃夭看得俏脸通红,垂下脑袋,他才收回那双贼兮兮的眼睛。

只见这绝色女子,鹅蛋脸,丹凤眼,艳丽娇俏之中露出一抹动人的风情。

我滴乖乖!这不就是拍卖会上参与竞拍的绝美少妇,柳氏药行的寡妇,桃夭吗?最重要得是有可能还是咳,这近距离一观,果真是楚楚动我心呀!

本来想着,自己一进门,怜梦一定会感动地痛哭流涕,发着毒誓扑上来,然后说一句“此生非顾郎不嫁”

可现实怎么与心中所想差别如此之大,这画风有点不对啊。

不过还好,至少还有一位绝色少妇,那番楚楚动人姿态,让人一见不禁想拥入怀里好好呵护。

吞了吞口水,顾北笑了笑,“在下不来,岂不是要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思来想去,在下还是觉得要来,不然怎么能遇到咳咳。”

说完瞄了一眼正在偷看他的小寡妇,两人眼神一接触即分,桃夭不好意思低下了头,露出嫩白的后颈。

其实,顾北能来,怜梦心中很是喜悦,可心中越是烦乱,经历的越多,心里越是有这种顾北的身影。

想要忘却一个人,那个人的影子却是越来越深,甩都甩不开。

第一一二章 黑夜营救

如意小赘婿第一一二章黑夜营救“你傻不傻,这样值得么?”心中欢喜的怜梦哼了哼。

“傻不傻,你说了算,来不来,在下说了算。”顾北挺挺胸膛,神态轻松。

朱八裘觉得这个顾北脑袋一定有问题,这是什么场合,还有心思跟美女打情骂俏。如果不知道实情的,还以为他朱某人是配合顾北英雄救美呢。

心中很是不爽,朱八裘猛地推了一把,直接将顾北推倒在地。

顾北也不着恼,从地上翻个身,挪挪屁股,冲着二女笑道:“二位美人,麻烦给在下让个位。”

怜梦和桃夭稍微挪了挪身,顾北赶紧凑过去,三个人就这样肩贴肩靠坐在一起。

桃夭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美眸瞅瞅顾北,又赶紧收回目光,香肩稍微倾斜,至于怜梦,嘴角含笑,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朱八裘差点没疯掉,有没有搞错,老子是绑架犯,这一男二女竟然当众眉目传情,毫不畏惧,难道他朱某人就这么没有威慑力?

“啪啪啪”

突然响起一阵清晰的鼓掌声,走进来一个戴着唐僧面具的男子,“白姑爷,真是胆魄过人呀!到了这种处境,还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

“来都来了,难道在下跪地求饶,你们就能放过我?”

“当然不可能,本人虽对白姑爷很是钦佩,但既然主人吩咐,不管愿不愿意,总得想办法完成才行。”

又是主人又是面具人,估计真的跟昨天拦截老陈的面具人是一伙的,本来布下套,等着他们出手,谁知道这些面具人居然不按常理出牌,还连累了怜梦姑娘,真是失策。

“阁下既然是想找顾某,为何绑架两名弱女子,现在顾某也来了,不如放了这两名姑娘吧!”

“顾公子,这些某做不了主,只能听安排,不过你放心,某无意伤害这两位姑娘。”

对方绑架怜梦,是为了把他引过来,那绑架桃夭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说不会伤害两位姑娘,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还有其他企图?

莫名的,想到了之前的疑惑,一开始就曾经怀疑过,为何这些绑匪面对两个美女无动于衷,难道是上演一场英雄救美大计?

到底是谁对桃夭有企图?

对方借面具人之手,绑架桃夭,然后演一出英雄救美,俘获美人心。至于对方如何救美,恐怕又一是一场戏,演的太假,可是会露馅的,毕竟桃夭打理若大商行,也不是那种傻乎乎的花瓶女子。

不过这些跟他没关系,自身都难保,他主动前来不就是想看看面具人有何图谋。想来想去,顾北也想不出头绪来,到底这主上是谁呢?

“在下很是好奇,你们绑架柳夫人,不知是不是有一场交易?”

“这就不劳白姑爷费心了,自身都难保,还是考虑下自己吧!”

这时桃夭本就是极为聪慧的女子,他听着顾北与唐僧男谈话中暗藏玄机,也不禁多想起来。

“顾,顾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交易?”

顾北撇撇嘴,苦笑道,“柳夫人难道就没有疑惑么,你可是天下少有的美人,美色当前,在这种情况下,又有几个男人会不动心。”

“这,”

桃夭缓缓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唐僧男。

唐僧男紧紧地皱起眉头,这个顾北太可怕了,观察力敏锐过人,只不过片刻间,他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

不行,这顾北绝对不能活,如果让他活着,那自己一定会被他挖出,甚至会把主上牵扯出来。至于天香露配方,等顾北一死,到时候找陈金旺就是,晾他也不敢不给。

这次计划本来就是唐僧男亲自策划,他深深了解一个人的智慧有多恐怖,这种人杀起人来,恐怕对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朱,动手,杀了顾北。”

“是,老大。”

朱八裘取下后背的大环刀,朝着顾北走了过去,行走间,金环晃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顾北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身子坐直了一些,“你们杀不了我,你信么。”

朱八裘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杀不了你,老子是听错了吧,就凭你这个被绑住双手的小白脸?”

怜梦依旧端坐,嘴角含笑看着这一切,只是谁也没人注意到,被束缚在身后小手上的绳索已经悄无声息解开,手上捏着几根细针,只等顾北危急之时,便出手相救。

朱八裘把顾北之言当成笑话,可唐僧男却没有,因为唐僧男比朱八裘更聪明。

直到此刻,唐僧男才醒悟过来,顾北真的会蠢到自寻死路么,哪怕他多么在意怜梦,也不会孤身犯险,必有后手。

“老朱,不要犹豫,赶紧杀了他,我们快撤!”

唐僧男猛地吼了起来,朱八裘神情一愣,回头看向唐僧男,“老大,你在说什么,难道你真的相信他的鬼话?哈哈,他这个小白脸就是,呃”

朱八裘的嗓子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再也发不出声音,剩下的话也全都憋在心里。

一支短箭准确的钉在朱八裘额头,鲜血缓缓流出,顺着面具大鼻子画出几道殷红的血流,大环刀垂在地上,朱八裘庞大的身子不甘的往后倒去。

“轰”

朱八裘的尸体重重的砸在地上,那把大环刀也跌落在地。

朱八裘突然被人射杀,甚至连个反应都没有,唐僧猛地回过头,看向门口。

门,依旧是原来的门,没有任何变化,漆黑的夜幕笼罩院落,门外暗无星光,唐僧男没有看到任何人,可是他知道,那个人就站在黑暗之中。

“谁,到底是谁,既然敢坏我的事,难道就没胆子站出来么?”

唐僧男的声音很大,听上去狂傲,可细细一听,却是有些颤抖,喊那么大声,恐怕也是为自己壮胆吧。

黑暗中,一道身形修长被灰袍覆盖的男子慢慢出现在视线之内,他手持一把轻弩,腰上悬挂一柄长剑。

看到这个人,唐僧男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你是谁?”

灰袍覆盖的男子将轻弩放在肩头,神情淡然地看着唐僧男,鄙夷的冷笑道,“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

“哼哼,劝你别太得意,你要是敢乱来,老子先弄死顾北。”

灰袍男子抖了抖手里的轻弩,吐出两个冰冷的字,“试试?”

“试试看试试,你瞧着,老子这就”

说着话,唐僧男扭过头,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被惊得面如土色。

此时,应该是刀板上的鱼肉的顾北,竟然悠哉悠哉的站在那里,至于绑着双手的绳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割开了。

“你个小白脸是怎么做到的?”

唐僧男头皮都快炸开了,没想到这小白脸还有准备。

顾北好整以暇的耸耸肩“,哎,这有什么奇怪的,只是特地在腰带上留了一点东西,划开绳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抬起右手,中指与食指间架着一个薄薄的刀片。

唐僧男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反正都要死,死之前也要拉着顾北垫背。

“好个狡猾的小杂种,老子宰了你。”唐僧男从腰间抽出一把利刃朝着顾北冲了过去,只是冲了没几步,就看到顾北随手一杨,一阵灰白色粉雾撒在脸上。

“啊,我的眼睛,顾北,你这阴险小人,老子”

顾北护着怜梦和桃夭往后退去,随后往地上啐了一口,“阴险小人你也有脸说,老子要算阴险,你算什么?玉兄,麻烦你把这个没脸没皮,厚颜无耻的家伙射成刺猬。”

唐僧男气的胸口起伏,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玉剑轩有些可怜唐僧男,还没被弄死,先被气的吐了血。

抬起轻弩,一只弩箭嗖的一声飞了过去,近在咫尺的唐僧男哪里躲得过去,被一箭直接射在喉咙处。唐僧男捂着脖子,四肢不断打颤,渐渐地没了声息。

山坡上,凉风呼啸,唐僧男,朱八裘,连同外边放哨的两个喽啰,全都被玉剑轩一把轻弩射杀。

桃夭哪里见过这般杀人的,等着反应过来,全都跑到屋外弯着腰吐了起来,怜梦神色如常跟了出去。

玉剑轩手持着轻弩,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俊脸,看着顾北淡然道:“走吧!”

“谢过玉兄搭救,不过嘛,先不急着回城,今日夜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日子,要是不干点事就回城,岂不是浪费大好时光。”

顾北还想看看另一处好戏,那个人跟唐僧男达成交易,绑架桃夭上演英雄救美,既然让他遇见,就顺手解决了吧,毕竟桃夭也是他的合作伙伴。

更何况那个人还不知道唐僧男这边发生了变故,估计还在赶来的途中,说不定还能从那人口中探听到面具人的主上是谁。

桃夭是个聪明的女子,稍微一想,就明白顾北为什么这样做。

“多谢顾公子搭救,奴家感激不尽,只是奴家也想留下来,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还望顾公子成全。”

桃夭不走,怜梦也没打算走,正好看另一处好戏。

顾北一脸苦笑,有没有搞错,这两个小妞好奇心怎么那么重,不是添乱么。

“你们两个还是去附近村子躲起来,没事舔什么乱。”

“谁舔乱了,老娘告诉你,今晚上,你不走,我也不走。”怜梦恢复本性,狠狠地瞪了顾北一眼。

“行,留下就留下吧,不过你们两个还是留在屋里躲着吧,别出来乱晃,这样总可以吧!”

“好吧,听你的。”

怜梦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事情瞬息万变,说不得还要本小姐搭救你呢。

玉剑轩站在一旁,听顾北与怜梦腻歪说个不停,当先往屋外走去。

等待是一种漫长而又无聊的事情,尤其是在这星辰暗淡的夜色之下,山坡上凉风吹动草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怜梦与桃夭在屋中待着,顾北则与玉剑轩隐藏在道路旁。

来这座小院的路只有一条,倒是省了不少精力,玉剑轩靠着树干隐藏在黑暗中,眼神警惕看着四周。

“玉兄,你放心,答应你的银两分文不少,明日就让人送去客栈。”

“不用。”“玉兄,那你需要什么,只要你开口,小弟给你弄来。”

“不用。”

“玉兄,别这样行不,总要收下点东西,小弟才能安心,玉兄不开口,那小弟还是按照书信所说付银子吧”

“”

玉剑轩两个字都懒得回应了,顾北也是很无奈,他抱着尝试的心态给玉剑轩去了一封信,没想到他还真来了,而且还不是因为他承诺的银两。不过,既然人家救了他,该有的表示还是要有。

亥时初,夜深人静,林中只有风声和虫鸣,远处村庄灯光全暗,该睡去的人都已经睡去,而那些不愿睡去的人则开始行动起来。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行走在小路上,他们走得很慢,也很小心。

“老爷,咱们这么做,真的值得么?”

这时走在前边的人停下脚步,淡淡说道:“你不懂,也永远不会懂。”

老爷说完,前边就传来一阵轻笑,“呵呵,没想到跟面具人做交易的人是你。”

火把照耀下,映着来人的脸,清晰地看清他的相貌。当看到这个人后,顾北有些惊讶。

绑架桃夭的人怎么会是他呢?为什么会是他呢?

上元县宠妻狂魔,齐沉风!

那个名声极佳,待人友善的齐老爷,拍卖会上让顾北认为陈金旺请来当托的齐沉风。

齐沉风站在路边,而在他身后,下人举着一支火把。

顾北惊讶,齐沉风很震惊,他紧紧的皱起眉头,再不复之前的轻松之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齐沉风,你为何要这么做,柳夫人与你往日无缘近日无仇,你真的就忍心绑架一个弱女子?还有你是怎么认识面具人的,”

如今一切已经摆在明面上,齐沉风也不是愚蠢之辈,这个时候在祥装一切,他就不是骗别人,而是显得自己有多白痴了。

“齐某自从见了桃夭一面,就喜欢上了她,可是无论齐某怎么做,都无法打动她的芳心,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齐沉风说到此处,轻轻闭上了眼睛,他长开双臂,拥抱着整个夜空,“你无法想象到,齐某有多喜欢这个女人,为了得到她。新婚之夜,齐某甚至把她夫君柳如风诓骗出来,设计杀害,在买通官府。齐某以为她夫君死了后,就能打动她的芳心,谁知道整整七年,齐某每次上门都未能见上她一面。”

“齐沉风,我不想管你这些破事,在下就想问你,面具人的主上你是否认识?”

“不认识,就算认识也不能告诉你,要杀要剐随你吧!”

顾北有些索然无味放下轻弩,本来还想看看绑架桃夭的幕后之人,没想到挖出这么一段隐秘。

“哼哼,杀你都嫌脏手,还是把你交给官府去处理吧!”

听到不杀他,齐沉风脸上阴晴不定,有些紧张问道:“桃夭呢?”

“放心吧,她安然无恙。不过,在下有些好奇,桃夭不是平常女子,你跑过来玩一出英雄救美,她会看不出来了”

“原来是这个问题,为何要英雄救美呢?齐某也被绑上山,不行么,恰恰,唐僧男手中有一些效果不错的药。齐某若是在此处要了桃夭的身子,在真心告罪一番,你说她会怎么样呢?”

听齐沉风说下去,顾北心头越来越冷,如果真让齐沉风以受害者身份,在春药的作用下,要了桃夭的身子。只要齐沉风在虚心请罪,说些感人的话,桃夭还有别的选择么?

桃夭本就是寡妇,到时候身子又因唐僧搞鬼,失身齐沉风。而齐沉风呢,相貌不俗,家世也不错,又有“宠妻狂魔”的名声,桃夭八成也就认命了,到时候柳氏药行也是他的了。

果然好计策,比老套的英雄救美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齐老爷,奴家做梦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枉奴家心里也曾想过你”不知何时,桃夭和怜梦也来到附近,听了齐沉风一番话,桃夭双目含泪,伤心至极。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齐老爷不但关照她的生意,还不时上门来探望,她又不是铁石心肠,当初真的想过齐沉风的。

如果齐沉风在坚持一下,或许,齐沉风真的是不错的选择,可是,今夜之事,打破了桃夭心中所有的美好。

杀夫之仇,不共戴天!

如果不是恰巧有顾北,想想她都感到恐惧,如果齐沉风的计划进行下去,她桃夭除了认命,还有第二选择么,而且还是嫁给一个杀夫的仇人。

桃夭突然出现,齐沉风终究还是不甘心的苦笑道:“柳,桃夭,齐某对你的心思,想必你也能感觉得到,可你一直无动于衷,为什么?”

“齐老爷,先不论杀夫之仇,就算你喜欢奴家,可又真的用过心么,奴家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你从来没想过,也从来没问过。”泪水轻轻滑落,桃夭缓缓言道。

齐沉风张着嘴,随后叹了口气,“不懂,真的不懂啊!顾公子,求你一件事,杀了我吧!”

顾北笑了,对着桃夭说道:“柳夫人,你想怎么处置?”

“多谢顾公子,就让官府去处置吧!”桃夭擦了擦眼角,对着顾北福了一礼。

第一一三章 当诱饵,买地

如意小赘婿第一一三章当诱饵,买地找了个阴暗的角落,埋葬了唐僧男四人,或许过上几个月,这片地方就会被草覆盖,再过上几年,尸体就会变成枯骨,无人能认。

亥时末,顾北领着两个女人押着被绑的齐沉风两主仆回到应天城下,至于玉剑轩,早就走了。

子时三刻,白府内,看到顾北领着两个女人,后面跟着两个平安归来,晴儿等人也是高兴得很,又有点疑惑。

明明只绑走一个人,却带回来两个女子,而且其中还有柳家的寡妇桃夭,难道是姑爷出去抢来的?

顾北没有管那么多,让萧然把齐沉风押进去明日送府衙。天色太晚,再加上两女受了不小的惊吓,顾北便让怜梦和柳夫人暂时留在白府过夜,柳夫人推迟不过,只好答应下来,见他还不忘遣人去柳府报平安,对于顾北的细心,桃夭面露感激。

由于两女担惊受怕,一天没怎么进食,刚好他也饿了,顾北又让下人准备了一桌酒菜,一帮子人一边喝酒,一边听顾北吹嘘如何从面具人手里死里逃生。

酒过三巡时,白洛诗刚从秦夫人院落出来,便挺着显怀的肚皮在侍女的陪同下前来,确定顾北没缺什么零件后,也总算放下了心。

顾北知道,她这个时候前来,肯定是一晚上担惊受怕的一直等着他。

来到书房内,白洛诗遣退下人,坐在椅子里,而顾北则坐在旁边小凳子上,看到夫君如此乖巧,白洛诗也不禁有些好笑,“行了,知道你受了不少苦,不过今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是详细说说吧。面具人后面的主谋是谁?为什么会绑架女人要挟你前往,他们又什么目的?”

顾北只好将事情经过详细复述了一遍,不光面具人的事情,就连桃夭跟齐沉风的事情也没有隐瞒。

至于面具人主谋,有何目的?他也不是很清楚。对此,他也是很奇怪,面具人策划人员绑架怜梦,把他引过去,肯定是想在他身上打主意,他身上值得打主意的除了天香露配方,什么都没有。结果,唐僧男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对他下杀手,幸好玉剑轩来了,不然今晚他真可能身首异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银子雇佣玉剑轩的事也不敢隐瞒,这事要是不说,那二万两银子找谁要,还不得靠娘子发善心。

没办法,自从上次银两失窃后,陈金旺每两天都会让人把银子送来府上,顾北又懒的管,白洛诗只好勉为其难挑起了财政大权。

本来自己还有不少银两,最近要建造高楼,订购瓷砖,买窑口等等,那都得花钱。

想去找晴儿吧,晴儿估计也没那么多,找她去借,还得付利息,那利息简直是比高利贷还高利贷。

找萧然?更加指望不上,那家伙吃饭喝酒不输旁人,要说凑钱,他砸锅卖铁也凑不出一百两,比较是靠着白府俸禄过日子的人,每个月还得贴补家里,毕竟下面还有弟弟妹妹。

所以,实在没辙了,只能求娘子开恩。

听到顾北说了一遍,白洛诗的脸色显然不是太好,她手指敲着桌面,美目寒光闪闪。

“夫君,本小姐是该骂你呢,还是该夸你呢?请那个玉剑轩给你杀人,你可真想得出,一个人五千两,别人不用了,你还强送,你是不是钱多烧的,”

“这不是没办法,被逼的么,但凡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啊。答应人家的不能失信,还别说,那玉剑轩杀人真好使,一箭一个,堪称神箭手啊!”

“哼,没脸没皮,二万两银子,我等下让晴儿拿给你。”

“行,先谢过娘子开恩。”顾北嬉皮笑脸的拱拱手。

“行了,你也累了一天,早点歇着吧!”担惊受怕一晚上,白洛诗也困了,掩嘴打了个哈欠,拉开门准备回房,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那怜梦和柳夫人可还在府上?”

“在的,怎么了。”

“没怎么,你没事就赶紧歇了吧!”

出了门,看到晴儿端着水盆走过来,便向她招了招手,“晴儿,过来一下。”

“大小姐,”

“柳夫人住在哪里?”

“柳夫人啊,好像在西厢房第三间,怎么了?”

“没事儿,晴儿你去伺候姑爷洗漱吧!”

等着晴儿离开后,白洛诗独自一人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西厢房,至于为什么来,白洛诗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她,必须这么做。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但桃夭依旧毫无睡意,被人绑架了一天一夜,晚上又知道齐沉风害死了她夫婿,现在这里又是白府,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也不知道,当时顾北留她住宿白府,她拒绝的语气那么的有气无力呢。

听到房门处有动静,桃夭顿时警惕起来,美眸从门中缝隙往外看去,见是大小姐白洛诗,才拉开了门。

不知为何,面对着大小姐审视的眼神,桃夭心中惴惴不安,总有种小妾见大房的感觉,难道自己留宿白府,大小姐不高兴了?

将白洛诗让到屋中,桃夭有些局促,不敢坐下。

就着灯光白洛诗再次打量楚楚可怜状的桃夭,心中赞了一声,真是个美妇人呀!让人一见就想拥入怀中,好好呵护一番。

“柳夫人请坐,这么晚过来,就是过来看看,你不必拘谨。”

“大小姐,奴家”桃夭依旧有些惴惴不安,她不明白大小姐深夜过来想做什么。

“你是不是跟夫君成立的商行有生意来往?”

“是的,上次拍卖会奴家也侥幸拿下了一个县的代理权,顾公子发明的天香露现在可是供不应求。”

“代理权,”白洛诗轻轻地笑了起来,“这样吧!以后夫人打理的柳氏药行,如果有人生事,就直接报白公府的名号。”

起初,桃夭还以为大小姐对于她住在白府不满,误会她跟顾北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可听着大小姐接下来的话,心中又涌起一丝激动。

她一个妇道人家,而且还是个丧夫的寡妇,独自撑起柳氏药行,很是吃力,还得时常面对一些垂涎她美色的商贾,官员。为了把商行支撑下去,这些年来她都谨小慎微的,还得时常受人刁难。

有了白大小姐这句话,为她免去了不少麻烦,可以说应天府再也没人敢明面上刁难她,打她主意,这句话价值千金不为过。

搬出了白公府的名号,还有人打她主意,那就是跟大小姐作对,跟白公府作对了。

感激之下,桃夭屈膝向大小姐行了一礼,“奴家,谢过大小姐!”

白洛诗也是看在同是女人的面上,能帮就帮一把,况且柳氏药行在她的打理下,风评也不差,听闻她还时常给买不起药的人免费抓药,算得上是一个良心商家。

“夫人,快起来吧,这些都只是举手之劳,我也会着人关照一下柳氏药行。”

“谢谢大小姐!”

今晚对桃夭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先是顾北替他抓出害死先夫的凶手,后有大小姐关照之喜。

其实,白洛诗今夜前来,是想探清她跟夫君是否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来了后,不知为何她又改变了主意。就像娘亲说的那样,权贵世家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谁偶尔不去外面偷腥,有些事看破不说破,真要理会这种后院之中,鸡毛蒜皮的破事,她还不得累死。只要确保她不可动摇的正妻地位,确定后院的绝对权威,就算顾北跟怜梦等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又如何?

与柳夫人随意说了些话,白洛诗便回到了房中,至于怜梦那边,她也没有去。

至于,怜梦和顾北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她也懒得去管,怜梦这个女人聪慧过人,很有主见,她与顾北走到那一步,顺其自然吧!

怜梦,呵呵,这个女人恐怕也未必会考虑她白洛诗的想法。

本心里,白洛诗是不喜欢怜梦的,这个女人太过聪慧,有主见,又长了一副狐狸精的面孔,她若进了府,以后可有的烦了。

这几日,顾北在萧然和晴儿的陪同下,每日高调出府视察,店铺、作坊两头跑,还不时去云来客栈与玉家兄妹小聚闲聊一番。他这样做,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大鱼上钩,上次之事发生后,顾北心有后怕,对面具人越发忌惮,行事如此毫无底线,如果不能把幕后主使挖出来,还不知道身边下一个是谁遭殃。

值得一提的是,前几日他就成为了城郊那处窑口的新东家,之前接待他的掌柜,听说新东家的名号后,掌柜居然一点都不沮丧,反而还乐不可支。让顾北很是奇怪,从绝对控股到只占一成股份,从东家成为打工仔,不是应该心有落差吗?

不过顾北也没时间逐磨他的想法,有时间也不会去逐磨。逐磨男人心想想就恶寒,面对就差把他当成爷爷供着的周掌柜,顾北嘱咐一番,让他新增一座烧炉,便将玻璃的原料配方以及一些注意事项交给他,并让他保密。

东家这是想做什么?新增一座烧炉就为了拿一堆石头放在一块儿烧,这烧来烧去不还是石头?烧了一堆石头,怎么还要保密呢?

不过对于新东家的决定,周掌柜心有疑惑,也不敢去辩驳,毕竟这是一条大粗腿,好不容易抱上,就算让他去死咳咳,还是要考虑考虑。

烧制玻璃顾北也给不出一些其他建议,他也只是一个半吊子理科生,只知道烧制玻璃的配方跟原料,其他的都记不住,但是没关系,他知道玻璃是烧制出来的,这就行了。

反正原料到处都是,让周管事交给那些伙计们去实验就行了,反正只要烧出玻璃,品质什么的都无所谓。玻璃烧制出来,这又是夏朝的一项伟大发明,当然这又是他的一项敛财工具。

人类历史上许多伟大的发明,都是从无到有,从一个灵光一现的灵感开始,然后再实验室里历经千万次的失败之后才诞生的。

现在顾北知道正确的方向,起码保证这条路绝对能够到达终点,而且已经大大缩短了距离成功的距离,这就足矣。

建造夏国第一高楼的梦想又成功了一步,玻璃烧制也提上了日程,红砖,瓷砖也在源源不断烧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只差地了。

之前让老陈去府城繁华地段去买地,大多是不卖两个冰冷的字眼回绝。有卖地意向的,不是地段不好,就是土地面积较小,不能满足他的需要。

这几天他也在府城四处闲逛看地,才了解到,古代人的观念是卖地卖房就等于败家,是要遭人白眼的,这个时代的土地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财富,跟真金白银是一个概念,不像二十一世纪卖房卖地创业,而古代却恰好相反,就是买买买,手握田契地契才能安心,夏朝也不另外。

顾北还在想着如何买地的时候。

应天府南城富人居住区,书房里,此刻坐在上首的锦衣吴公子此时正在大发雷霆。

“你说什么,唐虎暗自策划绑架怜梦引顾北前往?谁给他的胆子,让他这样做的?”吴公子猛地一拍桌子,满脸难以置信。

“是唐虎自作主张,某想拦也拦不住。”坐在下首的魁梧身影说道。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前几天才让你们出城躲避,结果你们倒好,你们如此行事,会坏了大事!”吴公子站起身,眼睛射出一股摄人的压力,让魁梧身影不敢直视。

“唐虎已经死了!”

“唐虎素来稳重,怎么这次会这么不知道深浅呢?”吴公子脸上露出可惜之色,摇了摇头说道。

唐虎自投入他门下,很多事都有他出谋划策,是他的左膀右臂,替他解决了很多事,现在死了也好,这样省得他在找人把他灭口。

“找到他的尸体厚葬吧!如果有家人,善待他的家人吧!”

“是,某替唐虎家人先行谢过吴公子!”魁梧身影站起身,满怀感激地看了吴公子一眼,抱拳行了一礼。

对于他这样的亡命之徒来说,吴公子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刀口舔血,不就是混口饭吃养活家小吗?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行了,你先出去吧,记得出城躲避风头,约束手下。”

吴公子扶额坐在椅子上思考,良久后,心中推翻各种预想,确定唐虎牵扯不到自己身上,才放下心来。

“来人。”

一名下人推开房门,躬着身走进,“少爷,有何吩咐!”

“备马车,本少爷要出门一趟!”

“可是”

“啰嗦什么,还不赶紧去!”

“”

下人被踹了一脚,不敢再说什么,恭敬应了一声,匆匆下去准备马车。

地既然不好买,那就在城外买地吧!买一处交通便利,靠近秦淮河畔的地吧。等以后高楼建好,把天香露作坊,窑口全都搬过去,以后再有什么作坊啊之类的全部建到一起,也好方便管理,省得两头跑。

至于没人?高楼建好后还没人?交通便利的秦淮河畔还会缺少人?天香露,窑口,酿酒坊等以后大规模生产后,那些商家还不是要过来,等把河畔码头建好后,商人用船只拉货,不需要打尖?需要打尖就得有酒楼,有酒楼之后还怕没人?说不定还一不小心打造了繁华小镇,想到这里,顾北觉得有必要多买点地,码头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洛北港!

将“洛北港”计划说给白洛诗听,只把白洛诗惊了个七荤八素,她瞪着一双美目,哭笑不得的点着顾北的肩头,“夫君啊夫君,你一下子买这么多地,这得耗费多少钱财?”

“娘子,钱赚来就是花的,不过为夫相信,等洛北港打造出来,到时候就是银子收到手软。”

“你啊你,夫君既然你有想法那就去做吧!刚好程伯父在秦淮河畔有一块地,听说那块地以前是块肥地,现在什么也种不出来成了荒地,程伯父一直想处理掉,夫君可以去问问。”

“真的啊!娘子真是我的福星呀!为夫还一直发愁呢。”

买地的事就这样解决了?顾北也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娘子,没想到娘子不但支持他,还附送一个意外惊喜!

买地的时候也得到解决,顾北感觉浑身舒畅,浑身是舒畅了,肚子却来了感觉,顾北晃悠悠的去了一趟茅房,可是一进茅房,差点没晕过去。

臭气熏天也就罢了,坑里堆得满满的,都快成小山了,这要蹲下去,还不一屁股坐上去,还怎么解决人生问题?

真是见鬼了,人一舒畅,上个茅房却不痛快了。

“老萧老萧赶紧过来”

萧然正在练剑,听到姑爷的喊声,赶紧一溜烟的跑过来,“姑爷,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这茅房是怎么回事?前两天不是说过了么,赶紧找掏粪工处理一下。坑里满成这个样子,还怎么蹲茅房?”

第一一四章 改建

如意小赘婿第一一四章改建“姑爷,前两天就找人了,可老李头这些天不见人影啊。”萧然苦着脸说道,他堂堂家将首领现在都成了姑爷的跟班。

“娘咧,前几天茅房就堆满了,那你们这帮子人这些天是怎么上的茅房?”

“大解的时候都是去侍女用的茅房,小解嘛,那儿不咳咳,在这里解决。”

“这也行?”

顾北顿时无语了,摸着肚子开始往外走。

解大手去侍女茅房,解小手在这里,特么的还有这操作?

说不得自己也得去借女眷茅房一用了,顺着一处门洞,直接朝茅房走去。

见左右没人,顾北提着裤子嗖的一下溜进女茅房,马勒戈壁的,太顺了也不行,你一顺,老天爷就不爽了,到处给你设置障碍了。

半盏茶功夫过去,顾北吹着口哨走出茅房,就看到娘子路过。见娘子看过来,脸皮奇厚的顾北不忘骚气的飞了个媚眼。

白洛诗一双美眸怪异地看着顾北走出来,这夫君怎么跑来女茅房了。

顾北刚想伸出爪子摸摸娘子的玉手,吓得愣神的白洛诗直接往后跳了跳,嗔道:“摸什么摸,洗手了么?”

“额,忘了,忘了!”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着茅房的事情,闻到茅房那股子臭味,白洛诗显然也是有些愤怒的。

“那个掏粪工是怎么回事,最近国公府整条街道都快被粪坑给堵住了。”

“娘子,你这可就问错人了,以前老李头好像挺勤快的,每天都会到街上叫嚷,给他一百文钱,他屁颠屁颠的帮忙掏粪。”

“行了,别说啦,恶心不恶心,你既然知道老李头,就赶紧把他找过来,现在一走进国公府的这条大街,那股子味道就能把人熏晕了!”

顾北就有点犯难了,娘子怎么让他去找,他怎么可能知道掏粪工的住处在哪里?如今白府的茅房全满,顾北也没什么主意,只能逼着萧然找人去掏粪,总不能干等着吧,万一老李头一直不来,大家就都憋着不解决生理问题了?

萧然他就犯难了,他好歹以前也是将军,现在沦为找掏粪工的跟班了,自从跟随姑爷后,地位一降再降,开始还是家将统领,降到贴身保镖,到现在的跑腿跟班

顾北见萧然一脸便秘,便跟着他一起上街,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老李头在北城一带,大小也算个名人,很少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号。

夏朝,要说仵作职业低贱,为人不齿,那掏粪工就更低贱了。老李头已经四十多岁了,到现在还没娶媳妇,就知道这个职业有多惨了。

正因为职业凄惨,整个应天府干掏粪工的就那么几个,偏偏各家各户又离不开掏粪工,所以北城这边大多数人都认识老李头。

一路打听,总算知道老李头住在什么地方了,几人七拐八拐的,总算找到了老李头的住处。

低矮的院墙,一扇破破烂烂的木门。

顾北伸手去推门,竟然没推动,只好敲敲房门,结果里边半天没反应。

顾北脾气也上来了,本姑爷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女婿,上门送生意,你一个掏粪工还有脾气了?

“老李头,赶紧滚出来,再不出来,本姑爷踹门了啊!”

结果院里还是没动静。

听说老李头平时爱喝两口,偏偏酒量又不行,难道喝醉了,倒地不醒?

顾北使了个眼色,萧然冲上去,照着破木门就是一脚踹去,倒霉的木门瞬间轰然到地。

发生如此大的动静,屋里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萧然没好气的骂道,“这个老李头喝了多少酒,不会喝死了吧?”

“赶紧滴,别废话了,把屋门也踹开!”

反正大门都踹开了,也不差一扇屋门,大不了后边赔钱就是了。

萧然又是一记“无影脚”,那屋门吱呀一声,便散了架。

尘土四起,屋内幽暗。

一股臭烘烘的味道猛地飘出来,熏得顾北等人全都捂住了鼻子。

顾北眉头紧蹙,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尸臭,臭成这样,死了得有好几天了。

如今炎炎夏日,臭成这个样子,搞不好会产生疫病,萧然撕下一块布,在院中水缸里沾沾水,捂住口鼻,进入屋里。

顾北等在外边,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臭味,很快,萧然检查尸体出来,对着他摇摇头。

娘咧!今天真是邪门了!本姑爷亲自出来寻找掏粪工,没想到碰上这破事。命萧然花钱雇些人给老李头收尸,便走了出去。

他现在比较关心府中茅房,怎么回去交差,娘子有点轻微洁癖,他想的是赶紧找个掏粪工把茅房清理了。

碰上晦气的事,顾北只好让萧然派人去找其他的掏粪工。路上的时候,顾北吩咐一名家将去往城外,掏出几张图纸递给他。

作为一名现代人,他早就受够了夏朝的茅房,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回到府中,顾北便关在书房,既然古代的茅房不适应,那就打造现代化洗手间吧!想到这里拿起纸笔就开始勾勒起草图来。

顾北不断在纸上涂抹勾勒着,反正瓷砖已经烧制出来了,到时候往洗手间里面一贴,活脱脱一间现代化的卫生间啊。

冲水马桶和排水管已经让人送去,相信周掌柜应该能烧制出来,甚至顾北想到是不是顺便再挖一个沼气池出来,清洁卫生、又能沤肥,沼气还能点灯烧水,一举数得啊。

草稿画好,顾北欣赏了半天,很是满意,现在该考虑一下,把洗手间建在哪里,一定要离的近,这样上茅房不至于跑很远。

想了半天,顾北突然想起娘子隔壁有一间杂物房,到时候把杂物搬走就行,这样娘子上茅房也方便,现在主要是搞定娘子。

于是,顾北找到白洛诗说道:“娘子,你隔壁有间杂物房,不如改成洗手间吧!”

“洗手间?”

“噢,就是所说的茅房”

“不行。”还没说完,就被白洛诗打断,“顾北,你是怎么想的,怎么能把茅房放在我隔壁,你是想熏死我,要放放你隔壁去!”

‘我倒是想,我隔壁是书房’

“为夫保证绝对绝对没有臭味!”白洛诗眼神不善,一双眼睛直往外冒火,顾北只好把自己的设想说了一遍,并再三保证没有臭味。

见娘子将信将疑,顾北就差指天发誓了,又做出了很多个保证,白洛诗才勉强同意他改造。

搞定了娘子后,顾北便让下人去请李老三,并让他多叫些泥瓦匠来。

不多时,李老三带着十几名泥瓦匠来到院子里,顾北也不废话,请他们在一处空地上挖一个圆形深坑,并且需要从杂物房挖掘一条沟渠直通这个深坑。

他让做的事情没人看得懂,这些泥瓦匠包括李老三都满头雾水,不过还是按照顾北的图纸开始施工。

将图纸交给李老三后顾北就不管了,只等明天后自己烧制的那些材料送来。

第二天一大早,郊区窑口来了数辆牛车,都是顾北订制的材料。这些牛车上拉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又让府中丫鬟下人议论纷纷的,都在猜测姑爷又在做什么。

顾北检查一下送来的东西,尤其那些烧制的马桶,排水管,别说,大夏匠人的手艺真心不错,一点也不比二十一世纪的那些家装器材差。

他拿起一片这漂亮花纹的瓷砖,用手指弹了一下,瓷砖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娘子,你看看这瓷砖如何?嘿嘿,贴在卫生间里面肯定漂亮。”

白洛诗却半天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是何物,不确定问道:“瓷砖?看着挺精致的,只是这怎么贴上去?”

“这个为夫自有妙计!”顾北看着一辆牛车上装着的破碎瓷器,嘿嘿直笑。

“老萧,去叫十余名下人过来!”

白府下人们早已起床,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家将们没什么好忙的,正在府中一处宽阔地上练拳。随着姑爷一声令下,被萧然点名的下人丢下手里活计往姑爷的院落汇聚而去,就连府中管事、侍女们也好奇的跟过去围观,都想看看姑爷在搞什么幺蛾子。

见姑爷居然吩咐十余名下人将两辆装满破瓷片用石碾全部研磨成粉末,旁边用过“新型脂粉”的侍女们,嘴角一阵抽搐。

“新型脂粉”可是她们心中永远的伤痛,还成了府中其他人的笑料。

吩咐完毕后,顾北又把杂物房改造卫生间之事拜托给李老三。

李老三都是一脸诧异,好奇问道:“敢问姑爷,卫生间是何物?”

“就是厕所。”

李老三闻言一愣,“姑爷,你要将厕所修在杂物房之中,大小姐隔壁?那怎么可以?”

不仅李老三诧异,就连被顾北的动静吸引而来的秦夫人与管事,侍女们也都懵了。将厕所修在杂物房中?这女婿他疯了吗?

不怪他们诧异,大夏的厕所可不是后世那种有完整下水管道的卫生间,而是旱厕。

即便后世的农村,也不会有人把旱厕挖在自家的房子里。不用说卫生问题,就那味道,啧啧,想想都够酸爽。

顾北也不解释,只是笑笑:“我自有道理,李老三,这个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最多两天时间就可以修好,并不复杂。”虽然搞不懂顾北到底怎么想的,李老三还是点头应承了下来。

一个时辰后,下人送来研磨好的陶瓷粉末,顾北让李老三取来石灰,与陶瓷粉末搅拌混合,然后加上水拌匀。

李老三拿出瓷砖,用自己拌匀的水泥抹在瓷砖的背面,将瓷砖轻轻贴合在了墙根,轻轻用手中的小锤敲击瓷砖表面,让它更加贴合墙面。

确定瓷砖已经完全贴紧墙面,李老三看向顾北一眼,虽然之前试用过,心中还是不放心,得到顾北鼓励的眼神后,才尝试着松开了手。

他手松开后,瓷砖却纹丝不动,牢牢的粘合在墙面之上。

“这,这怎么可能?”李老三之前试验过,一点都不惊讶,其他的那些泥瓦匠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

顾北得意的朝白洛诗一笑,那意思是如何?为夫厉害吧!

白洛诗白了他一眼,眼神中却满是欢喜,盯着泥瓦匠将那一片片光亮洁净的瓷砖贴在墙面上

更让除了李老三以外的泥瓦匠们吃惊的是,这水泥不仅能够粘合瓷砖,还可以砌砖。

顾北让人送来的东西中还有一车砖头,这是用来砌沼气池的。

没错,他让人在院落不常去的空地上挖掘的圆形大坑就是沼气池。

不过沼气池还需要用砖围砌,这样才不会让污水渗透到泥土中去。

而砌砖的用的自然也是顾北搞出来的那个“水泥”。

眼见这叫“水泥”的东西真的可以粘合砖头,这些红色砖头也比青砖更小更轻便,这叫水泥的粘性比自己原来使用的那些什么黄土、石灰和水拌匀了作黏合要稳固的多,这些泥瓦匠都懵了。

真是长见识了,白家姑爷可谓是小能手!

更让他们感到吃惊的是,第二日再来施工的时候,几名泥瓦匠发现昨天那些“水泥”都没已经凝固干结。不仅牢固,而且水泼不进,就像化为了石头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

“这白家姑爷果然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啊,居然还会仙家手段。”

“没错,点泥成石,可不就是神仙吗?”

几位工匠围着水泥砌的墙窃窃私语,这一切都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顾北的现代化卫生间改造计划还在进行中。

接下来是排污系统,有顾北到发明的水泥,没有两天在李老三的带领下,没有两天工匠们变建好了沼气池,并用陶管铺设了排污管道,接缝处全部用水泥进行了密封处理。

之后是杂物房那现代化卫生间的打造。

地面与墙壁都贴满了瓷砖,安装好烧制的陶瓷马桶后,活脱脱一个现代化卫生间便出现了。

最后便是沼气池的沼气利用部分了,也就是连接输气管道,这个沼气管道是顾北最头痛的,夏朝可没有pvc管道可用。

最后还是他在城里找到了专门制作铜器的店铺,老工匠的手艺十分精湛,居然用铜皮给他打造出来一批铜管。虽然价格很是昂贵,相对于顾北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铜在大夏本就属于货币,用铜制作铜管那和拿铜钱串一根管子也没有太大区别了,仅仅制作这批铜管,顾北就付出了几十贯铜钱,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是一批巨款,对他来说,多卖两瓶天香露就回来了。

这两天,顾北院子厕所的改造工程是府里最大的热点,就连城里一些权贵也知道了,都等着看白家姑爷的笑话,没事的时候聚在一起就讨论白家的种种。

虽然不清楚顾北究竟想做什么,但在大富人家想来,总之是一件笑料。

哪个富贵之家把茅房建在卧室隔壁?

怕也就只有顾家姑爷独一份了。

两日后,顾北和白洛诗的院落中,卫生间已经改造完成。在小院中还有一个高高的木架,木架上有一个巨大的陶罐,这个陶罐是顾北让人临时赶制的,目的就是用于储水,陶罐下方是一根竹子制作的管道,延伸到白府的洗手间中。

之所以要设置这个陶罐储水,是为了在竹节管道上安装阀门,这是府中木匠用木头与竹子,制作出的木制水阀门,可以控制竹管中水流是否流出。

唯一不方便的是,陶罐要不定时让人挑水倒入其中,不过对于白府来说不是难事。

晴儿看着安装的这个水阀,玩的不亦乐乎,不断地在卫生间的水槽上打开关闭竹管上的水阀,看着竹管中不断有水流出便高兴的大呼小叫。

顾北得意的看向白洛诗,就像急切希望得到表扬的孩子。

白洛诗傲娇的一扬粉嫩的脖颈:“哼,还不错。本小姐去看看卫生间。”

“来,娘子这边请。”顾北一甩衣衫,搀扶白洛诗向杂物房走去。

杂物房的面积不小,自然不会仅仅改造出一件卫生间来,房中不仅有贴满的漂亮瓷砖,安装有陶瓷马桶和蹲坑的卫生间,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浴池以及一间桑拿房。

桑拿房的墙面上铺满光滑亮堂的杉木木板,这都是府中木匠的功劳,铺设厚木板的作用就是保温。

顾北带着白洛诗走到杂物房背后,那里也有一个巨大的陶罐被架在高处,下方有柴火灶。

顾北一一的介绍起来,“等过段时间沼气池里开始出产沼气,还可以用来烧水洗澡,现在这几天还需要用柴火烧水才行。”

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白洛诗虽然听不懂,但她对这个改造的卫生间很是满意。听说还可以烧水沐浴,她左右看了看都没发现浴桶。

顾北是知道她所想,指了指陶罐的竹管:“陶罐中的水烧热后,便可直接通过那竹管输送到淋浴房之中了。”

白洛诗听的云里雾里的,“夫君,那在哪里沐浴?那个水池还是?”

顾北指着一处圆圆的东西,那是他用铜皮打造的花洒,虽然会很粗糙,但也不错了,简单解说一遍。

白洛诗眼中的小星星都快冒出来了:“夫君,我,我可以试试吗?”

第一一五章 发财啦!

如意小赘婿第一一五章发财啦!“当然可以。”

得到顾北确定的回答,傲娇如白洛诗也忍不住如同小女儿般雀跃了起来,看着这改造的卫生间比她的卧室还要“豪华”,她都想搬进来住了。

至于那间改造的卫生间,白洛诗越看越好奇,不禁大为观止,没想到厕所还能如此改建。

顾北说的那陶瓷烧制的马桶,上面有木制的坐垫,马桶上方有一个陶罐储水,通过水管连接陶瓷马桶,夫君说拉动绳索变有清水流出冲洗污物。

而那些污物会通过马桶下方连接的陶制污水管直接冲入那个圆形巨坑,清洁干净还能沤肥非常方便。

就连顾北看着这一切现代化设施,越看越觉得自己果然是天才,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但不等他得意完,就被得了白洛诗指使的晴儿推出了门外。

“娘子,你把为夫推出去,你也不会使用”顾北的话还没说完,卫生间的门便砰的一声关闭了。

挪动脚步走到一旁,假装在观赏院中景色,好半天,洗手间门吱呀一声打开,顾北连忙凑了过去。

“怎么样,好用不?”

白洛诗脸色微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提着裙角快步走开了。

顾北倒不觉得自己问了傻问题,锲而不舍追在白洛诗身后询问。

“娘子别急着走,到底怎么样?给句话”

“”

将卫生间改造出来后,顾北长出了口气,以后再也不用面对那散发臭味的茅房了。

不过这些在现代人看来,稀松平常的物件,却让晴儿和萧然等惊为天人。

不管是那能自动冲水的陶瓷马桶还是一开就有水流出来的竹管,都让他们一惊一乍的。

当天晚上,顾北就直接在改造好的浴池里,重温了一把淋浴。

而白洛诗拉着晴儿一起去沐浴之后,却是将顾北看呆了。

白洛诗那凝脂一般的肌肤上,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粉红,一头乌黑的秀发还带着湿漉漉的水珠,随意挽了个髻,用簪子固定。

肌肤娇嫩、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气若幽兰,说不出的娇媚

连晴儿都显得分外可爱,十足的绝色美人胚子。

所谓美人出浴、女人如水,当女人遇上水,又将如何演绎别致的风情。

这一大一小两个美女,让顾北看痴了。

顾北的猪哥样换来的仅仅是娘子的一声轻哼,在晴儿的娇笑声中,大小美女从顾北身前走过,飘过一阵香风。

他还想跟上去说话,换来的却是“砰”的一声关门声,如果不是顾北躲闪得快,估计他的脸会与木门进行一次“亲密”接触。

自己辛苦改造出来的卫生间,没奖励也算了,居然还请他吃闭门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顾北正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从屋内传出白洛诗的声音。

“夫君,我们有些饿了,你能让人坐点宵夜不。”

顾北还没说话,怕他拒绝,屋内又传来一声嘀咕。

“小宝贝,忍一忍,马上就有吃的了。”

小宝贝?不就是他儿子吗?

顾北闻言立刻答应一声,愉快的跑向厨房去给白洛诗准备宵夜和炖汤了

这可是替小家伙准备的顺带给孩儿他娘准备一些。

一大早,顾北便带着萧然兴匆匆直奔程府。时间就是金钱,是哗啦啦的钱啊!

一到侯府门口,也不让萧然去通报,便大喇喇的上前,门子对这位财神爷可是记忆犹新,上次前来带着几大箱银子,可把老爷高兴的乐不可支,还给府中下人发了赏钱,不知道这次财神爷前来又准备送多少银子,是以让他捎带,不敢耽搁,小跑着前去禀报。

不过这位门子,还真没猜错,这次顾北也是来送钱的,前来购买程家的荒地,这不是送钱是什么?

程无敌今日正好休沐在家,倒是起得格外的早,此时正陪着夫人吃早餐。自从参股跟顾北一起经营天香露后,程府可谓是日进斗金,没有了银钱的烦恼,程无敌天天脸上带笑,顺带着最近也改掉了“动不动踹儿子的毛病”,整个人向斯文看齐。

这时,门子却是进来道:“老爷,夫人,顾公子”

“不见!”程无敌听到顾北,就顿时显出一副烦不胜烦之态。那小狐狸上门几次,就让自家的宝贝疙瘩念念不忘,哼,如果再来几次,宝贝女儿就真的要跟她跑了。最近好不容易女儿不在闹着去白府了,程无敌总算松了一口气。

想拐走我女儿?

哼,也不打听打听,程某是谁,程某的女儿那是那么好拐走的。

“别动气,别动气”程夫人劝导道。

门子却期期艾艾地道:“上次送银子来的顾公爷,他说有要事说。”

一听有要事三字,程无敌看向夫人,程夫人若有所思。

“夫人,要不见一见?”程无敌试探性的问着。

程夫人沉默了片刻,才道:“老爷,还是见一见吧!两家是世交,倘若不见说出去也不好听!”

“那行,夫人你去陪陪小艺吧!”程无敌朝门子道:“去,把他请进来吧!”

程夫人看了自家老爷一眼便往后院走去,心中明了。话语说是陪,实际上是让夫人去看住小艺,别让她前来。

防火防盗防顾北!这是夫妻两人商议后定下的七字方针。

于是门子下去引了顾北进来。

程无敌望着房梁,一副像是没见着顾北的样子,抖着腿。

顾北笑吟吟地进来,道:“侄女婿顾北,拜见世伯。”

“噢。”程无敌只瞥了顾北一眼:“要喝茶吗?”

顾北道:“不用,不用。”

程无敌松了口气:“不喝啊!那贤侄有事赶紧说,没事就回去吧!”

什么话都没说,这就开始赶人了?

这画风有点不对呀!

“”顾北深吸一口气,也不去揣测,开门见山道:“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听说世伯家在秦淮河畔有一块荒地?”

程无敌一对豹眼狐疑地看着顾北,“什么荒地?这个这个可是块肥沃的土地啊好多人都上门求着购买。”

程无敌眼珠子转着,他怎么突然想买地了,而且还是买一块荒地,“这是祖上留下来的,不卖的,说什么都不卖。”

顾北也懒得啰嗦,直接道:“三万两银子,当场交割,若是不肯,我立即就走!”

三万两银子,其实顾北都觉得多了,他不在乎钱,只要这块地。

程无敌却是呆了一下,暗自揣测顾北又有了什么发财门路,三万两银子,居然为了买块荒地,而且那荒地现在什么都种不出来。

程无敌拿捏一下,试探问道:“顾小子,老夫和你岳父可是结拜兄弟,你不跟老夫说说买地有什么用处?”

这老狐狸,坐了这么久,一杯茶都不奉上,还直接赶人,现在倒想打听买地的用途,才不告诉你。他很清楚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别的都可以合作,唯独这次不行。

“噢。”顾北板着脸:“世伯,打扰了,小侄还是去看看其他地。”

见顾北一副作势要走的样子,程无敌顿时急了,连忙笑起来道:“慢着,侄女婿,老夫也只是好奇,哈哈,有话好好说,五万两,不能再少了,这是祖产啊,是祖产,想到要将这祖产卖出去,我心就疼的厉害,疼啊要知道那块地足足有上万亩,五万两,已经是挥泪大甩卖了!”说完,还装腔作势挤下两滴眼泪。

顾北有些心动了,这价钱,其实很坑的,说穿了,那就是一座荒地,价格可以谈,可对顾北而言,这却是一个梦想,也是打造基地的第一步,随即说道:“成交!”

程无敌眼睛都直了,他屏住呼吸,突然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这幸福感令他有些眩晕,没想到荒地这就卖出去了,还卖了这么高的价钱。

那些荒地,别人视为累赘、弃之不要,在他眼里,特么统统都是钱!

那块荒地不能耕作?

咱有办法!

当然啦,心里的激动绝对不能再程世伯面前表露出来,这老小子也是个狡猾狡猾滴,说不得就跟顾北坐地起价。

过了没多久,顾北背着手走出程府的时候,程无敌则亲自将顾北送了出来。

程无敌很是亲切地拉着顾北的手道:“侄女婿,有空常咳,还是少来,我们是世交,现在该跟世伯说说有什么用处了吧!”

顾北噢了一声,怀里揣着地契,一下子觉得自己底气十足了,“建高楼。”

一不小心,自己看就成为上万亩地的超级大地主了。

萧然正在外头侯着,搞定了地的事情,顾北心情愉快,神清气爽地道:“走。”

外头依旧烈日炎炎,顾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万事开头难,现在拿了地,便算是走出了第一步。

他脚步轻快,已领着萧然转过了街角。

程无敌依旧还倚门相看,虽是天气炎日,可程无敌却不觉得冷,良久,他伸出大手扇在门上:“建高楼?侄女婿的想法还真是奇特啊!花这么多银子买块荒地只为建楼,不过,老夫很欣赏。”

程无敌黑脸透红,眼睛放出光芒,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做梦一样,没想到自家的荒地最后居然卖给了顾北。

搞定了地契,顾北心情大好,便带着萧然前往那上万亩荒地,站在河堤上左右四顾秦淮河景色,看着河滩旁的大片荒废土地。

这河滩旁至少有几千亩的土地,上面只稀稀落落生长着些许植物,显得异常荒凉。

“姑爷,这些荒地啥也种不活,留下建楼的地,多出的地怎么办?”

顾北看了眼土地,道:“本姑爷自有妙计!”

说完后,便仔细端详这片土地,土壤颜色多呈白、黄等浅色,大片的土地上生长着几颗垂丝柳。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些荒地应该是碱性土地。垂丝柳又叫怪柳,在酸性土壤中是无法存活的,只有碱性土壤才能活。

顾北又蹲下抓起了一把土壤,手握住会有扎手的感觉。

他又让萧然从河中取来河水,浇到荒地上。他仔细观察发现水渗入土壤中的速度慢,而且水面冒出水泡,起白沫。

站起身来拍拍手,顾北可以肯定这片荒地就是碱性土地。他姥姥村里也有这种碱性土地,后来还是通过洗地、改良土地的方法,将那些土地变废为宝了。

甚至那些当初的废弃土地在改良后,弱碱性的土地种出来的粮食还更受欢迎。

不过这里是古代,显然没人会改良这些盐碱地,不然程家也不会想着出售。

顾北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要发呀!花了五万两银子买了上万废地,如果他全部改良出来,这些地的价值岂不是成倍增长,非但不亏,反而大赚。而且自己想要打造洛北港,不是需要人流吗?到时候这些改良的土地不就需要雇佣劳动力,自己届时在用粮食雇佣人手,不是一举两得。

知识就是生产力啊!

这片土地在顾北的眼里根本就是宝地,紧靠秦淮河,无论是建设高楼,还是治理盐碱地时洗地用水,还是未来浇灌的水源都不缺乏,甚是方便。

次日一大早,顾北刚洗漱完毕,走出房门见老管家黄忠已经在院中等候多时,听闻老公爷请他过去,顾北不敢怠慢,跟随老管家前往前厅。

前厅里,老公爷坐在椅子上,呷了一口茶,见顾北走进来,眼眸一张,随即一拍案牍,气呼呼地道:“你个败家子,气煞我也。”

顾北眨了眨眼,看了看管家黄忠,眼神询问谁惹老公爷生气了?

老管家立在一边,微躬着身,眼观鼻鼻观心,对于顾北的眼神视而不见。

“顾小子,说的就是你,虽然天香露赚了不少银子,但也不能这样败家呀!”

原来是说他呀?害得他到处乱看。

顾北脸色通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爷爷,你听我说,那可是块好地”

“屁!”老公爷脾气很不好,很不客气打断顾北:“那上万亩荒地,黑脸小子早就传出消息来了,别说开垦,种啥啥不活。更气的是,一大早,那黑脸小子一脸得意地邀请老夫吃酒,当时老夫还挺高兴的,问明原因,才知道是你这混账小子买了地,现在老夫都快成了笑柄了”

噢,原来老公爷生气,是因为丢不起这个脸呀!

“顾小子,等会你就上门把地退了,把钱要回来,看在老夫的面子上,谅那黑脸小子不敢不退”

“别呀!”

听说要退地,顾北顿时急了,这地退了,那他怎么发财呀!

“这事就听”

见老公爷准备一言定下来,顾北也顾不得礼仪了,忙打断道:“爷爷,你听我说,这块地不但没亏,我们还能狠狠的赚上一笔。”

老公爷疑惑看了顾北一眼:“休要骗我!”

见老公爷不信,顾北只好祭出杀手锏,“这件事娘子也知道的,再说孙女婿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到时候保证让爷爷不但有面子还有里子”

听闻这件事,孙女洛诗也是支持,老公爷持怀疑态度到底要不要相信呢?

“爷爷,夫君买地这事,孙女是知道的!”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只见白洛诗走了进来。

“夫君,你还不快跟爷爷解释一下!”白洛诗走到顾北身边,美眸嗔了他一眼。

解释?解释什么?哎呀,这时腰间剧痛传来,顾北妙懂。

“爷爷,孙女婿昨日去看了,那上万亩地是碱性地,孙女婿有办法改良,改良后的地最是肥沃,庄稼收成也高,到时候就不是五万两银子可以买到了?”

“真的?”

老公爷看向孙女,孙女的小动作他看在眼里,也不点破。

“真的,夫君昨晚跟我说的!”白洛诗看了一眼顾北,肯定的点点头,既然他说行,那就没问题。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白洛诗越发看不透他了,对顾北的信任有增不减,就算顾北告诉她可以上天,她也信。

见老公爷总算相信,顾北总算松了口气,老公爷还是不相信,他也没辙了,幸亏娘子来了。

不过,说真的,啥时候跟娘子说了?不过对这个可爱又漂亮又跟她越来越默契的女人,他真想抱住亲两口。当然,当着老公爷的面,他还是不敢放肆的。

说不得,老公爷那无处发泄的怒火就会发泄在他身上。

最后,老公爷的怒火还是发泄在他身上,训训斥他不学无术、玩物丧志等顾北不敢辩驳,垂着脑袋听教。

说的口干了,老公爷喝了一口茶,“听说你在屋子里建了个茅房?”

这又是那个乱嚼舌根,顾北眼神不由自主瞄向老管家。

“听洛诗说那个茅房还不错,咳咳什么时候给老夫也建一个。”

啥米?

原来老爷子也想改建洗手间?

见顾北低垂着脑袋不回话,白洛诗轻推了他一把,顾北回过神来,忙道:“爷爷,没问题,等下我就让李老三带人去建造。”

第一一六章 改良土地

如意小赘婿第一一六章改良土地自从上次洗手间改建后,对于洗手间洛诗很是满意。于是,顾北做主把李老三等泥瓦匠留在了白府,白府家大业大,多养几十个人也花费不了几钱,毕竟李老三也不算闲人,可是他建造高楼的总工程师。

对于顾北的决定,其他泥瓦匠听了后,各个喜笑颜开,他们本就是属于夏国最底层的人物,没人看得起他们,现在白姑爷让他们留下,他们自是求之不得。

虽说泥瓦匠还是泥瓦匠,但是是属于白府的泥瓦匠,地位也云泥之别,白府每月工钱照付,这可是铁饭碗,且白府给的工钱比其他人家都要多得多。

俗语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难道国公府的泥瓦匠身份会差?

接到姑爷通知,听说是去给老公爷改建洗手间,李老三不敢怠慢,带着手下马仔匆匆赶往老公爷住处,嘱咐一番之后,一群泥瓦匠铆足了劲开始干活,简直是要多尽心有多尽心。

这可是给老公爷改建洗手间,老公爷对他们这些生活在应天府底层的人来说,那可就是夏国最顶级的大人物,以后传出去,就是天大的荣耀。

“大夏建业几几年,镇国公白霸天隔壁的茅房在李老三等泥瓦匠一双巧手下改建成功”

只要想想,泥瓦匠都欢喜得快疯了,至于李老三依旧淡定自若,是不屑去跟他们欢喜呃,毕竟之前已经欢喜过了,姑爷也答应让他参与高楼的建设,想想“夏国第一高楼”这几个字,李老三心又开始抖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些泥瓦匠都已经参与改建过一次,经验丰富的他们有条不紊的忙着各自手中的活,甚至不时向姑爷封的“总工程师”李老三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李老三虽然升了这劳什子“总工程师”,依然跟以前一样务实,不摆官架子拿捏,对于手下人提出的好建议,予以采纳,不搞一言堂。

顾北让人去通知李老三后,除了动工之时,拿着设计好的图纸去了一趟,便全权交与“总工程师”李老三。

顾北每日依旧出门,带着狗腿子萧然和小尾巴晴儿,继续闲逛咳,当诱饵。至于作坊,店铺的事也不用操心,在陈金旺的管理下,依旧日进斗金。

值得一提的是,陈金旺在家中休息两日后,便迫不及待的要求上工。

可能是古人闲不下来,也可能是老陈想替东家分担,也可能是担心自己几日不在,在东家的心中的份量降低,也可能是总之,顾北最后还是准予了。

陈金旺不在,他还真的忙得焦头烂额的,光是那几天看账就让他烦不胜烦,特别是哪些账目一点都不一目了然,还不时有作坊各种各样的小事前来请示还要监督家中洗手间的改造、买地等估计在过两日,他都要去陈府把陈金旺抓来上工了。

自城中传出白家姑爷高价购买了程府的上万亩荒地之后,荒地附近的一些大地主现在个个都跃跃而试,因为白姑爷放出风声,说要买地。

倘若是别人来买地,大家还要犹豫,地是祖产啊,哪怕是什么都不能种的地也不能卖,可白家姑爷要买,不太爱讲价,出手大方。

许多人眼里放光,而今非但不是顾北找人买土地,而是人家跑来求他买地了。

白府,而今是热闹非凡,何止是上万亩荒地周遭的地主,就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地主,也兴冲冲的拿了地契来,姑爷,买地吗?我这地好得很,是上好的良田,和那上万亩荒地不一样。

而他们往往得到的回答却是:“本姑爷只买荒地!”

这几日时间,顾北花钱都流水,频频出手购买了一些荒地,只两三天,便又挥霍了五万两。

应天府沸腾了,无数人泪流满面,若是自家当初有一块荒地,那可就发财了。

老公爷每日到都督府当值,便总有几个老下属贼兮兮地寻上门:“老公爷,令孙女婿要买地?我也有地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如果不是听了孙女婿解释,估计他现在已经都要呕出几口老血了。

老公爷笑骂道:“你们几个兔崽子,要卖地找顾小子去。”

众人面面相觑,而后带着既同情又古怪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老上司。

难道老公爷自认年纪大了,孙女婿如此败家,他也想过过败家的瘾,不愿给自家孙女婿留一点银子?

这般一顿操作下来,顾北又火了一把,更受有地的地主欢迎起来。

顾北自是懒得管这些,他买地的目的,是将荒地附近的土地全都握在手里,还有一些不能种植的碱性地,一旦等他开始让人改良后,那些荒地必然会变成肥沃的土地,价格自然也会翻几倍,到时候卖出去稳赚不赔,除此之外,这些地屯着,迟早也要开发的。

再加上他也不傻,也不是什么位置的荒地都买,他大多都是买的靠近秦淮河畔的地,这样才大有可为。

应天府里,已是炸开了锅,这消息自然不免传到了三皇子府上。

三皇子府上的梁郁提心吊胆的进入书房,便拜倒道:“卑下见过殿下。”

这梁郁从下伴随在三皇子身边,是三皇子的亲信,也是王府的统领,在他的保护下,三皇子出行不曾发生一点意外。

三皇子磕了磕案几:“说罢,怎么回事?”

梁郁道:“卑下所探听到的是,顾北拿着这些银子,正在到处买地。”

梁郁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三皇子,继续道:“顾北到处在买荒地,据说几日功夫,就花出去五万多两银子。”

“五万多两银子荒地几天时间,呵,真是财大气粗啊!”三皇子淡淡开口,语气充满了讽刺。

三皇子沉默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有天香露配方如果我有这么多银两”

“殿下,是不是要让暗卫出面”

三皇子摇了摇头,道:“什么都不要做,不能在打草惊蛇了。顾北孤且看看他到底要折腾出什么?”

对于顾北,其实三皇子的心思是复杂无比的,有时对他恨之入骨,有时对他颇为欣赏,只是可惜为什么他身边就没有这样的能人。

这日,老公爷对于洗手间使用很满意,把顾北叫过去又是一顿夸赞,顺便提了一下土地的事,得到顾北第一百次肯定的保证后,老公爷才放过他。从老公爷住处回来,顾北又往厨房钻去。

厨房里,萧然看着顾北把食材一一丢进瓦罐里,盖上后,熟练的生火,莫名其妙。

顾北权当萧然不存在,精神都集中在面前的瓦罐里。

这可是他为娘子熬制的营养汤,能安胎利乳,滋补的很。这样小家伙出生后,就不愁吃不饱了。

多了的话,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他也可以替孩子咳,分担一下。

两个时辰后,一股浓郁的香味在厨房里弥漫开来,钻入鼻孔,沁人心脾。

萧然悄悄深吸一口,咽了口唾沫。

为何姑爷以寻常之法炖出的汤,比之那些大厨炖的汤更甚?让人闻之食欲大振。

顾北抹了把额头的汗渍,对萧然道:“把碗拿过来!”

接过萧然递来的碗,顾北刚把熬制好的汤倒入碗中,“嘭”的一声,厨房的门被撞开,一股炽热的空气顿时冲散了厨房里浓郁的香味。

顾北愕然看着闯进门来的陈金旺,陈金旺脸上全是激动,说话的时候腮帮子都在抽搐:“东家神物啊,神物啊!”

那神情,仿佛见到了外星人一般。

顾北奇道:“何等神物,令老陈你如此激动?”

“我那个哎呀!”陈金旺越是激动,越是说不明白,准备拽住顾北的袖子,拉着他往外走。

“东家,快随我去一看便知!”

顾北不得已只好让下人把汤送去给娘子,跟随着陈金旺出门,萧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楞楞的跟在后边。

上了马车,马夫挽了个鞭花驱赶着马车往城外方向驶去,顾北心下有些激动。

难不成玻璃烧制成功了?

经过城门,不时有小股车队、大量商队进出,好不热闹。

应天府乃是陪都,人口、物价虽比不得京都,但人口也不少,物价腾贵,生意人要精打细算,留在府城每日人吃马嚼打尖住店,花费太大,便有不少商队交易完成后在各县暂留。

烧玻璃这种事他根本就不会,也是以前恰好听说过,在网络上见到过相关的帖子,他也就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想到真烧制出来了。

来到烧制玻璃的窑窖院子里,周掌柜带着顾北三人来到一间屋子里,顾北只见一角堆满了五颜六色有大有小的玻璃,心中高兴不已,虽然这些玻璃五花八门的四不像,但却是一个好的开端。

萧然看着屋子里堆放的晶莹璀璨的琉璃制品,开启了发狂模式,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觉得惊奇无比,自家姑爷就是厉害,居然凭着一堆沙子居然烧制出了琉璃。

要知道大夏朝的琉璃都是从西方国家长途跋涉运来的,是最顶级的奢侈品,如果家里有一件琉璃饰品都可以当做传家宝了。

虽然对这堆破烂看不上眼,但顾北却没有说出打消人积极性的话语,对周掌柜好一顿表示,让他嘉奖一下工匠,同时还不忘让萧然派人把这座烧制玻璃的院子看护起来,不能让其他人任意进出了。

玻璃烧制出来了,以后那些成型的琉璃还会远吗?所以,顾北觉得有必要提前派人保护起来。

制作玻璃制品,材料已经没问题,难在制作工艺以及技术的熟练程度。

顾北从来没干过这个活儿,什么也不会,只能让工匠自己去摸索。但他也提出了一些意见,比如拿根长管子吹一吹,就能吹出来一个玻璃瓶子,比如烧制一些平板玻璃

炼制出了玻璃,顾北心情大好起来,地也收的差不多了,现在该是改良那些荒地了。

顾北便带着陈金旺直奔那块荒地。

“姑爷,你真会治理这盐碱地?”萧然还是有点不信。

“确实能改良土地,老陈还要请你帮忙,我需要请一些人来做事。”

顾北的话倒让陈金旺有些为难,自从这块荒地不能种植后,附近的村庄也都迁走了,让他上哪里找人,“东家,这不知道需要多少人手?”

“随便几百个吧,当然越多越好!”

你当买猪啊!随便几百个?

闻言陈金旺心中哀嚎起来,既然这里招不到人,那就去府城招吧!

东家动动嘴,老陈跑断腿。古人诚不欺我,这话一点都不假。

“东家,你的法子真的可行不?”陈金旺现在只担心顾北那治理盐碱地的办法是否可行。

“放心吧,老陈,我的方法绝对没有问题。”

“要不先说说行不?”陈金旺试探问道,他还是打算先听听,顺便给东家把把关,几百人的花销不少,虽然东家有钱,但也架不住这样败花吧!

“首先看是深耕,之后洗地泡田,再添加客土,最后添加肥料增加土地肥力。”顾北也没隐瞒,将方法简单说了出来。

陈金旺有些不解:“其他好像可行,洗地是啥意思?”

“就是将地打围起来,用大量的水冲洗,浸泡,反复几次去掉土地的盐碱成分。”

陈金旺听后才明白,为什么姑爷需要这么多人手,随后摇摇头,指着眼前几千亩的盐碱地说道:“怎么可能咧,东家你看看这么大一片地,洗地浸泡需要多少水?”

他的话让顾北一愣,指着一旁的秦淮河:“这不是有秦淮河吗?要多少水有多少啊。”

“秦淮河堤就有几米高,用人力挑水可不轻松。几千亩地需要浇灌泡水,还要反复洗地几遍,这几百人手也不够啊!”

“挑水?”顾北看了看河堤,恍然大悟,不由笑了:“老陈,本姑爷才不用人力挑水。”

“啥?不用人力?那怎么上水?”陈金旺越发不明白东家的意思了。

顾北对此笑而不答。

唉!时代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啊!顾北为自己是名现代人感到骄傲。

现代的水车虽然顾北不知道制作,但他看到过水车,还特意去了解过构造。

“萧然,府里有擅长做木匠活的人吗?”

“有啊,之前姑爷你的摇椅就是府里王木匠打造出来的,姑爷又想要打家具了吗?”

萧然一说,顾北才想起来,打造的摇椅虽然简朴,但看得出王木匠手艺相当不错。

“嘿嘿,那就去把刘木匠请来,先打造几架水车,到时候就可以自动提水了。”

萧然对一名手下交代几句,那手下上马向城里飞奔而去。

一个时辰后,远处两匹快马往这边飞奔而来,不多时,停在顾北面前。

趴在马上抱着马脖子的王木匠,在那名手下的搀扶下了马,双腿微抖走到顾北面前,行了一礼。

“姑爷,不知道您找小老儿何事?”

这王木匠今年五十有余,干了一辈子木匠活,家中有一个儿子跟着他一起做木匠,算是家传的手艺,平时白府要打造什么都是找的王木匠。

大夏官府工匠地位低下,史籍中甚至称为“官奴”,而且其职业是终身制,与商人地位差不多,都属于地位卑贱之流。

但王木匠这种私工匠,跟农夫地位一般,不入贱籍。因为手艺不错,又白府关照,到也不需要去耕种。

“王师老王,我要打造几部水车,不知道你会不会做?”原本想称呼王师傅,想到上次一声李师傅,就让李老三跪下了,顾北改口道。

一见是姑爷要打造东西,王木匠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听说水车后,脸上露出不解之色:“姑爷,水车是何物?马车牛车小老儿倒是能打造,可水车从未听说过啊。”

顾北只好让萧然去马车拿来纸笔,开始在上面画起水车的结构图。

水车外形酷似古式车轮,顾北让萧然测量一下河堤高度,确定在三米左右后,他便设计了一款直径六米的小水车。

水车直径越大,重量越重。为了轻便,水车上的水斗便选用毛竹竹筒替代。

顾北将图纸画好,交给王木匠:“这水车你看看能打造吗?不需要精致细致,只需要结实耐用便可。”

王木匠拿着图纸仔细端详了半天,不解的问道:“姑爷,你要打造如此大的一个木轮子是做什么用?”

“提水灌溉啊。”

“如何使用?”

顾北笑着向他解释,还不时用手比划,“水车造好后安装在秦淮河边上,届时利用水流的力量推动水车转动。当水车转过一定角度,原本浸在水里竹筒就会被举升出水面。因为竹筒是斜绑在水车上的,这时候竹筒中便储存河水。待水车转到高处,竹筒的开口便朝向下方了,水自然便从高处流下。到时候只需在下方用水槽接水,便能将源源不绝的河水提取上来了。”

第一一七章 “神迹”

如意小赘婿第一一七章“神迹”他的一番解释,让王木匠等一群人都惊呆了,好半天陈金旺才一脸激动看向顾北:“东家,这,这可是了不得的东西啊!不需人力便可源源不绝的取水,真乃神物!”

王木匠更是一脸激动,死死抓住那图纸:“姑爷,你要的水车我能打造。”

“自然可以,那就拜托王木匠了。”

水车这种东西,只要打造出来了,明眼人看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根本没有保密的价值。

“对了,王木匠,这水车的轴承最好使用钢铁打造,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

“有,有!我今日就去城里铁匠铺按图纸打造,不知道姑爷需要打造几部水车?”

“先打造五部吧!不知王木匠几日可打造好?”

“十日!小老儿足够打造出这五部水车,不过这安装却需要不要少人力啊,而且材料要把这些材料运过来。”王木匠估算了一下水车的重量,这可不是他这老胳膊老腿能搬动的。

顾北呵呵一笑:“等明日我就让李老三在这里把房子搭建好,顺便把材料运过来,到时候需要什么直接找老陈,王木匠只管打造水车,其他无须担心。”

“那便没有问题了。”

马车里,顾北又和王木匠交代了一些打造水车的细节问题,确认王木匠全都了解后,才在他要求的地方放他下车。

水车的事情解决,心情大好的顾北,坐在院中摇椅上乘凉,顺便把后续计划捋一捋。

“姑爷,天气炎热,小姐怕您中暍,特让我送一碗冰淇淋解解渴。”

晴儿面带笑容,素手端着玉碗轻手轻脚走进院子。

顾北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冰淇淋?小晴儿也会做?”

“姑爷,你这是看不起人。”晴儿美眸翻了翻,啐了他一口。

“嘿嘿~”

顾北接过玉碗,低头一看,惊呼道:“咦,这不是冰沙么?”

“什么冰沙?晴儿只是觉得那样吃不姑爷吃着不方便,所以用刨子将冰块刨成冰沙,该放的东西一样不少,姑爷尝尝”晴儿说着,脑海中蹦出上次姑爷突然闯入房间的那一幕,玉脸羞红,连忙改口。

有么?

冰淇淋不都是舔着吃!只有舔才够劲!

顾北疑惑的看去,只见小丫头脸红彤彤的,乌溜的眼珠左右躲闪,好似在玩捉迷藏一般,不敢与他对视。

这丫头莫非是想起

‘房间里,一大一小两美女吞吐冰淇淋,吸进去,吐出来’

这一幕钻进脑海中,顾北感觉到一股邪火往上串,连忙端起可口诱人的冰沙一饮而尽。

“痛快~”

一碗冰沙下去,什么火也灭了,顾北发出一道满足的叹息。

在没有风扇、没有空调、没有的古代,季夏天喝上一杯冰水都能让人舒爽半天,更何况是加了多种材料炮制而成的冰沙。

冰块对于普通人家来说都是一种奢侈,想不敢想。更何况今年缺冰的情况下,一般的富户人家都用不起,只有一些权贵世家才能用的起吧!

如果不是顾北会硝石制冰,估计白家现在也不敢如此奢豪的用冰制作冰淇淋、冰沙。

待姑爷吃完,小丫头晴儿顿感满足,眼睛也眯成了月牙状。

就这样十日很快过去,陈金旺雇佣了几百名壮汉们已经完全将洛北港边的盐碱地给翻了一遍,只等上水冲洗泡天了。

王木匠也没有食言,五部水车全部打造完成,今天就准备开始在河岸边进行安装。

陈金旺雇佣人手的时候,“白姑爷妙计改良天”、“不需要人力就能提水的大轮子”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已经全城尽知。

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顾北异想天开,也有人将信将疑,也有顾北的脑残粉毫无保留的相信,认为白姑爷既然说行肯定行。

这十日时间,顾北再一次成为话题主角,城中各大酒楼好不热闹,同时也吵得不可开交,有人欢喜有人愁。喜的是酒楼的掌柜,巴不得多来几个劲爆消息。愁的是哪些捕快,为此日夜加班巡逻,防止惹出大乱。

得知顾北今日要在秦淮河边安装那自动提水的大轮子,城里有不少百姓、富家公子、世家子弟前往围观看热闹。

当中,不乏一些从中嗅到商机的小贩,吆喝声不断响起。

“瓜子、花生、蜜饯客官来一点?”

“好吃又解渴的冰豆沙,不甜不冰不要钱”

“卖冰水勒~冰镇可口的冰水”

更有甚者,一名身体黝黑的壮汉挑着凳子叫喊。

“卖凳子了一两银子一个,不舒服不要钱~”

“卖这么贵,怎么不去抢!”

“穷比,没钱就别买,让开,老板,来一张”

“老板,给我别挤,给我老一张。”

“”

此时河畔边,王木匠早已领着汉子在水中每隔一百米搭建了一座木制底座。

碗口粗细的原木搭建的底座,被牢牢的打进了河滩中固定,现在就等待那五部水车的大转轮安装到位了。

四十人一组,抬着沉重的水车转轮慢慢走了过来,四周看热闹的群众欢呼雀跃、议论纷纷起来。

这些水车转轮,每个的重量都接近两顿重。

几日前,顾北去看水车进展的时候,王木匠就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

那么重的水车转轮要怎么样安装到河里的木架底座上去?

也是,这又不是现代没有起重机,要靠人力似乎也不太现实,那秦淮河中没地方给人借力站立。

水车造好了却安装不上去,那就搞笑了。

王木匠将这疑问直接丢给了顾北,顾北绞尽脑汁才想到。

吊杆。

就是利用杠杆原理,制作出来的一种专门用于吊运重物的工具。

粗大的长木,当中是充当支点的底座,末端悬有重物。

把要吊的重物绑在吊杆前端,之后再通过人力与末端重物的作用,将东西吊起。

别看吊杆原理简单,吊运个四五十石重的物件一点问题都没有。

五部水车转轮全部搬运到了河堤上,吊杆准备完成,几百个汉子喊着口号,在王木匠的指挥下一点点将直径六米的转轮吊了起来,慢慢挪向水车底座。

几百个汉子通过吊杆,吊起两吨重的水车转轮一点压力都没有,很快第一部水车的转轮安装到位。

王木匠带着儿子手脚麻利的爬上水车,开始最后的安装调试。

等王木匠将最后一个固定用的木楔子打入水库中,第一部水车终于安装完成了。

“姑爷,水车安装好了,现在就启动吗?”王木匠站在水车底座上大喊道。

顾北领着晴儿、萧然和陈金旺以及几个家将一脸笑容站在河堤上观看水车的安装。听到王木匠的喊声,顾北冲他比了个手势。

“开始吧!”

王木匠没明白那手势啥意思,不过闻言便与儿子一起,撤去了水车上转轮的阻挡挡板。

倒是小丫头晴儿好奇问道:“姑爷,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啊!”

“呃,就是好的没问题快看,水车转起来了!”顾北看着慢慢开始启动的水车,巧妙的转移了小丫头的注意力。

秦淮河水平缓,但水流流速不算太慢。

在水流推动下,水车发出了吱呀一声轻响,接着水车上的挡板在水流的推动下引导着水车转轮慢慢开始了旋转。

当一个装满水的竹筒慢慢转到高处,倾斜,竹筒中的水顺势而出,流淌到下方接水的水斗之中在顺着水斗一路向下

在众人的目光中,那河水一路流淌水车不停的转动着,将河水源源不绝的提举起来,浇灌进地里。

围观的人群都疯了一般,有的欢呼大叫,有的呆愣看着这一切,连呼

“神迹啊!”

一些田舍老汉激动得胡子都颤抖了起来,无需人力畜力,便能提河水浇灌天地。

“神迹,这是神迹啊!此物巧夺天工,白姑爷,你这是行万家生佛之事啊,大公德大公德啊!”

说着田舍老汉就跪下磕头,周围无数种庄稼老汉、壮汉也跟着跪了下去。

“白姑爷,果然是文曲星下凡!”

围观的群众这一跪,让顾北有些莫名其妙,又不知所措。

“诸位快快请起,这是干嘛?”顾北没想到自己只是打造一部水车,不但引来了围观,还让他们跪下磕头了呢?

他没想到能够有源源不断的水源灌溉农田,对于这些大夏国靠种田为生的老农有多重要。

以往将土地浇灌、泡田,不知道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去取水,耕牛的缺少,地里的活已经很辛苦了,再加上取水劳作,更是艰辛。

现在白姑爷居然造出了这神奇的水车,能够无需人力,自动提水浇灌,怎么能不令这些劳作老农感激。

王木匠一家更是激动的腰板挺得笔直,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些水车是他们家打造的一般。

好容易劝起了村民们,顾北身上的汗流根本没停过,就连衣衫也汗湿了,晴儿不忘上前给他擦拭。

“王木匠,我们抓紧时间安装其他几部水车吧。”顾北连忙招呼王木匠继续干活。

“好咧,姑爷瞧好,剩余几部水车保证今天安装好。”

在王木匠的招呼下,几百号汉子们再次抬起了水车转轮,开始了下一台水车安装。

一天时间,整整五部水车便竖立在了秦淮河岸边。

秦淮河水带动着水车不断旋转,河水发出哗哗的响声被竹筒提起倒下,浇灌入盐碱地。

“东家,这土地需要浸泡多少时间?”顾北身旁陈金旺问道,并手持纸笔准备记录下来。

任何人的成功不是偶然,但陈金旺这种学习态度,想不成功都不行。就算没有顾北出现,还会何北,孙北等贵人

“浸泡两天就可以了,然后将水放掉,再重新蓄水,如此三次便可以进行下一步了。”见老陈这么好学,顾北很仔细的说道:“记住,排水与进水要分开,且排出的水远离进入水源。”

陈金旺将东家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随着五部水车架起,河畔边围观的众人都仿佛看不腻水车的转动。

几千人就像后世看露天电影一般,如痴如醉的望着转动的水车,久久不肯离去。

直到夕阳西下,众人才返回城里,一路上满是议论声。

第二天一早,顾北刚起床,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顾北,你这混账小子,快点给我出来!”

顾北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老公爷,他搞不明白一大早的,老公爷想见他让下人来传话就是,干嘛还特意跑来,让他多不好意思。

老公爷都杀上门来,顾北简单收拾一下,便打开房门,刚好看到准备敲门的白洛诗。

‘你又做了什么事?让爷爷都找上院来了。’白洛诗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顾北摇摇头,想想自己最近似乎也没做什么事情,难道是着急盐碱地改良的事情?

顾北来到院中,还没来得及行礼问安,就被老公爷一把拽着袖子向外拖去。

“爷爷,你这是做什么?”顾北被老公爷这幅模样吓得脸都白了,以为要挨板子了,不停的向娘子使眼色求救。

白洛诗看了一眼爷爷,勾起一抹美艳动人在顾北看来很是凶残的微笑。

“你这混账小子,为何不早说有水车此物?快快领我去看看那水车究竟是如何神奇。”老公爷一边拉着他走一边嘴里教训道。

顾北有些懵了,啥意思?

一大早跑来院子,就为拉他看水车?

来到前厅一看,哦豁,府城的大佬以及县衙的大佬全部出现在府上。

顾北虽是国公府姑爷,但并未有官身,刚准备见礼之时,老公爷直接拉着他向外走去。

“走,走,速去看看那水车!”

无奈之下,顾北只能跟着上了老公爷的马车,其他官员骑马的,坐马车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洛北港奔去,眼尖的顾北甚至还看到了一座大山,那大山且熟悉既威武。

让顾北没想到的,原本平时没什么人的河边,今天居然又热闹无比。附近几个村庄的村民,在听说“神迹”后也赶了过来。

秦淮河岸又出现了昨日一幕,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更让顾北无语的是,他居然看到有不少人点燃香烛,对着那五台水车焚香叩拜。

经过一夜水车的不停浇灌,河滩旁的大部分盐碱地都已经泡上了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湖泊。

五部水车不分昼夜向地里浇灌着河水,这一幕在大夏人们看来,神奇无比。

府城、县衙大佬们昨日听到这些“神迹”后,震惊无比,再三追问下确认顾北真的造出了一种无需人力,可以自动提水的工具。

这水车在顾北看来稀松平常,但却让这些大佬们一夜没睡好,天一亮便赶来白府拜见老公爷,准备叫上顾北一起见证一下。

老公爷以及府县的大佬们座驾到来,看热闹的人很自觉的让开了道路。不让不行,老公爷的座驾旁边跟随一群身穿黑甲、腰跨刀刃的士兵,各个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看起来威武不凡。

下了车后,大佬们也顾不上什么官仪了,提着衣袍一路小跑到水车旁。

“嘶~果然无需人力蓄力,自动旋转不停。”知府吴德看清楚水车的运作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老公爷等人也看清了水车构造,以及它是如何运行提水的,都激动不已。

“顾小子,你既有此等创物之能,为何不早些拿出来?你可知道凭这可以造福万民的水车,可以解决多少难题,可以让多少人不再饿肚子?”老公爷转头就教训起顾北来。

听闻老公爷的话,顾北揉了揉鼻子,当初还不是您老人家说我败家吗?

当然这话,顾北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顾公子,你可知这水车能让府县节省多少体力吗?能增收多少粮食吗?

如若推广到整个大夏,那又将是何等盛况?到时候人人都念着顾公子你的好。

眼下春耕是来不及了,幸好秋耕之前,推广水车还来得及。

顾公子,这水车图纸在何处?快快交由本府,本府必将上奏朝廷为你请功!”

顾北听得连连点头,水车的推广确实会带来粮食的增产。

道理很简单,大夏这种原始农业,主要还是依靠人力。

能多节约一份人力,就能多打一份粮食,这个道理顾北自然明白。

反正他发明水车,也不是想谋取利益,只是正好需要,才打造出来,对于他来说,请不请功无所谓。

没错,他就是这么大公无私。

当然,咳咳最终还要看老公爷的意思。

顾北看向老公爷,见他点头后,便让萧然把图纸交给吴知府。

吴德拿着图纸,带着一群大佬心满意足的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走时还将王木匠的儿子也一并给带走了。

要打造水车,光有图纸自然不够,王家父子亲手打造出了五台水车,自然属于现在最专业的制作人才。

第一一八章 生活不容易,世伯多体谅

如意小赘婿第一一八章生活不容易,世伯多体谅王木匠一听知府想要征用他家儿子去府衙里教授如何制作水车,满脸笑容的答应。

对于交出图纸,顾北一点都不遗憾,如老公爷所言,无论是盐碱地改良还是水车,都是对大夏百姓非常有用的技术,有了水车,无论晴雨干旱,只要河水不竭,田地永不会干涸,庄稼大丰收了,更多人能吃饱饭,顾北无意藏私。

白霸天背负双手,站在河堤上,静静的看着河水中五架巨大的水车。

想到夏国有了“水车”神器,只要河水不竭,田地永不干旱

白霸天就觉得手在抖,嗓子发干,使劲儿咽了头吐沫,却没有丝毫缓解

夏国田地,多数都在河边,却很少有田地能直接浇灌河水,还是得指望老天爷的脸色。雨水充沛的年份,收成就好一些,老百姓缴税之余,还能吃得饱饭;可雨水枯竭的年份,便是缴税都成问题,哪里还有饭吃?

若是此水车能通行天下,大夏起码两成土地不畏干旱!

这能在大灾之年救活多少人?

人人吃饱饭,哪还有人去造反?没人造反,就不用打仗,不用打仗就不会有士兵损伤。

老公爷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顾北,首次觉得这个孙女婿怎么瞧怎么顺眼

“不想问点什么?”

“没有。”

“真没有?”

“这个”顾北尴尬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老公爷的侧脸,慢吞吞说道:“就是这水车奏折上能不能把我的名字划掉”

老公爷却愠怒道:“胡闹!陛下的准则是有功则奖,有过必罚。有没有想过,到时候水车一旦在全国推行开,发明水车的人却没有受到嘉奖,你让百姓怎么看待陛下,你让陛下怎么去想?”

顾北这个委屈啊,你才胡闹呢,本来就没什么说的,你还让咱说

当下梗着脖子说道:“但是我就想做好事不留名!”

老公爷气笑了:“做好事不留名?来来来,你在说一遍”

顾北顿时缩了缩脑袋。

再说一遍,估计你就要对咱实施家暴了。

“贤侄啊,奏折一旦呈上去,多少人念着你的好,你解决圣上一大难题,圣上还会亏待你不成?

时候你可可谓是简在帝心,前途似锦,对以后你进入官场可是百利而无一害,这种好事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

一道大喇喇声音在耳边炸响,顾北瞬间感觉天空灰暗了下来,整个人被一座大山笼罩,说话之人正是夏国程无敌。

顾北鄙视了他一眼,老狐狸别来捣乱!

谁想简在帝心了?谁想进官场?

这些我稀罕么?

咳咳,还是有点稀罕的!

为了娘子,为了白府,为了自保,唉,还是勉为其难接受这事实吧!

程无敌一愣,贤侄这是眼神怎地带点埋怨,俺这是在替你说话唉,算了,不管了说正事。

于是,凑近过去想拍顾北肩膀,被顾北巧妙躲了过去,“贤侄,跟你打个商量?”

“什么事?”

“噢,是这样的,世伯之前不是把祖产卖了吗?被你伯母知道了,现在你伯母闹着说要回娘家,所以世伯想把银子退回给你,把地拿回来。”说完,程无敌露出沉痛的表情。

你逗我么?之前买地的时候,要多爽快就有多爽快,现在想退,哪有那么好的事?

不过顾北还是不得不对程无敌的演技评价一翻,你说你沉痛嘛,好歹挤点眼泪出来?咧开嘴笑也算了,还把那一口白牙露出来显摆,你这样很容易把人注意力引过去。

顾北白了程无敌一眼,后退几步保持安全距离,“不换!”

很干脆,地改良好了,别说五万两银子了,就算十万两银子还不是随便卖。

程无敌嘴角抽了抽,就知道这小狐狸不好对付,当机立断:“那么,八万两,八万两把上万亩荒地回收。

贤侄,这才几天时间,左右倒腾一翻就赚了三万,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顾北摇摇头:“不换。”

如果只是地的话,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退回去倒无坊,关键是他看中了这块地的位置,他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买地上了。

程无敌脸黑了下来,眉头也皱了起来,这臭小子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正准备给他松松筋骨的时候。

“咳咳,无敌”

一道声音响起,程无敌看过去,见是老上司,瞬间没了脾气,黑漆漆的大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对谁滚刀,也不敢跟老公爷滚刀。

关键时刻,最看好的大将没有无视自己的威严,老公爷满意点点头,他还真怕这夏国第一滚刀肉怼他一下,让他该如何下台,“顾小子,不可无礼,毕竟是你世伯。”语毕,老公爷领着亲卫往马车走去。

呃,老公爷这话啥意思?不可无礼?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有礼貌的拒绝?心中思索着如何礼貌拒绝,顾北看了程无敌一眼,刚好程无敌也看了过来,目光交汇,一触即分,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哼哼,小狐狸,跟老老夫斗,你还嫩了点。没想到老上司也是性情中人,帮理不帮亲。

‘毕竟是你世伯’这句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让顾小子尊老爱幼,别欺负世伯。

“顾小子,怎么样?老夫最讲信用了,刚才的话还作数!”

程无敌走过来,下意识的抬起蒲扇般的大手拍去,顾北一时不擦,痛的龇牙咧嘴。

讲信用?作数?

呸,简直是侮辱了这几个字!

特么的怎么不去抢啊!横竖都是你占便宜,不值钱的荒地五万两银子卖出,现在荒地改良后,你又眼红了,可那是八万两银子的事吗?

那是地的事!

程无敌见改良的荒地值钱了,想退货!

顾北是想用这块地建造高楼,打造自己的商业基地。

一开始,两人的想法就有分歧,程无敌好说歹说,顾北咬紧牙根死不松口,就是两个字“不退。”

身为滚刀肉的程无敌一向信奉能动手尽量不动嘴,面对这个给他生蛋的金鸡,竟有种无处下手。论口才,他不是顾北的对手;论身手,他一根手指足以摆平顾北。

说不过,打不得,程无敌想威胁,却发现一个不好反被威胁。黑脸上酱紫酱紫的,黑一块紫一块,像似抹了胭脂一般,程无敌深吸一口气,萝卜粗食指点了点他,一甩衣袖,气恼地从他身边经过。

“哼,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的小狐狸”

顾北看着远去的背影哭笑不得,这跟尊老有什么关系?也不见老狐狸你爱幼,这么大的人了,还装哭飙演技,这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现丑。

就你那浮夸的演技,现代随便出来一个小学生分分钟把你比下去。

马车上,程无敌坐在车中沉思,此时黑脸上的胭脂已经隐没。荒地能不能退回,对他来说不重要,他就想看看顾北买地做什么?如果有好的买卖,不带着世伯一起玩,那就真该批评教育他一下了。

难道是如之前所说是建高楼?还是说这小狐狸真是一条滑溜的泥鳅?

之前管家说顾北买了一座烧制窑口,日夜赶工生产一种红色的砖头。那种红色的砖头,他看过,就是普通砌墙的砖头,只是比青砖稍小。

前段时日,“白家姑爷把卧室隔壁改成茅房“一事成为了应天府民众的饭后笑料。程无敌听说后也笑的不行。

几天后,听说老上司也跟着把空置的房屋改成茅房后,程无敌心中越发好奇,如果说顾北在隔壁改成茅房是傻,那老公爷呢?

如果有人说顾北傻,程无敌肯定会嗤之以鼻!

更何况顾北也不傻,他傻的话能制作出天香露?

想到这里,撩起车帘,道:“去白家!”他也想去看看那神奇的’茅房‘。

老公爷正坐在大厅喝茶,想着要不要上一道奏折,给那惫懒小子谋一个前程。突然府门传来嘈杂声,老公爷刚想叫管家,却见一人急匆匆往大厅滚来,一看那体型,老公爷便知道是程无敌来了。

“无敌,你怎么来了?”老公爷好奇问道,才分开没多久,自己前脚进门,他后脚就来了。

“哈哈,老公爷,末将特意前来府上探望你。”程无敌嘿嘿说道。

探望是假,上门有事才是真吧!老公爷满脸笑容地看着程无敌,心里逐磨着程无敌的来意。

不怪老公爷这么想,这个心腹大将如果不是有事相求,基本甚少上门。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老公爷没好气骂道。

程无敌也不着恼,没脸没皮的笑着,他知道老公爷不是真的骂他,老公爷只有跟绝对心腹说话才会是这种口吻,能让老公爷用这种语气的,军中也就三两个,刚好他也是其中之一,只听程无敌嘿嘿道:“老公爷无愧是老公爷,果然料事如神”

“少拍马屁,直接说吧!”

程无敌马屁还没拍出去,就被白霸天挥手打断,只好把来意说了一遍。

“你自家的茅房不够你看,还特意跑来白府?无敌啊!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嗜好了?”

“我”老公爷的调侃让程无敌燥得慌,黑脸涨红,讪讪道:“末将好奇,想看看顾小子改建的茅房。”

由于府中茅房尚未全部改建,只有两间改建好的,老公爷只好让管家领着程无敌前去他的院子。

当管家黄忠将程无敌带到白霸天院子一间偏房时,如果不是因为事先了解,程无敌都以为这管家老眼昏花走错路了呢。

就在程无敌好奇打量着这间漂亮的不像话的房间,只听管家淡定说道:“程侯,这就是姑爷改建的洗手间。”

什么是洗手间,程无敌没听懂,但等管家黄忠向他介绍过卫生间以及陶瓷马桶的用法后,程无敌差点以为出现幻听了。

‘这么漂亮的房间就是茅房?咋比我住的卧室还要奢华’

这屋内都贴的什么?

程无敌瞪大眼睛,他可以肯定都是陶瓷,却不知道如何做成这样,还贴在墙壁和地面,实在是难以想象。

而那陶瓷马桶更让他逐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马桶。

管家黄忠只好给他科普了一番如何使用马桶,以及如何拉动上面的绳索下水。

程无敌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到底还是不是夏国勋贵了,怎么来了白府的茅房后,他才发现自己成了笑柄。

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丢脸的表现,为了程家的脸面,程无敌觉得再遇到无论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都得保持贵族应有风范,淡然观之。

不过程无敌的淡定没有维持多少时间,等到管家很客气的带他来到一间空荡荡贴满瓷砖的房间,他又土鳖了。左右看了看,不明白这是哪里?

管家将他引导来到铜制圆形物体下面,指着木制阀门给他介绍起来。

‘原来这就是沐浴用的啊!还不用木桶。’

程无敌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又去看了泡澡的池子和那劳什子桑拿房,直把他看得目瞪口呆,他算是大涨见识了,没想到茅房还可以这么奢豪。

贴满瓷砖的茅房,无异味的茅房,可自动冲水的马桶,可沐浴的茅房,可一切陈列都是那么赏心悦目,那么大气,最最最就是无异味!

这简直是多功能茅房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程无敌觉得看了白府的这个多功能洗手间后再也没法忍受自家臭味熏天的茅房。想到这里后,他招呼也不打大步往府门行去。

看着大受打击的程无敌,管家黄忠暗自摇摇头,径直前往大厅汇报。

“去装有水车的那快荒地!”

程无敌上了马车后,暗自思索该如何让顾北给他家也装上这多功能厕所。

地不能退货,那就去捞点好处,到时候勉强让顾北给他府上也装上这种多功能茅房吧!

顾北正帮忙指导着大家挖渠放水,被河水浸泡了两日,挖渠放水等盐碱地水放干后便重新堵上出口,再次放水浸泡,这样的操作要重复三四次才能洗出土壤里含有的碱份。

顾北站在河堤上看着大家干活时,听闻程无敌又来了,顾北只好前去迎接。

看着程无敌大山般的身躯,顾北刚想上去搀扶,只见他身体轻盈的从车辕上跃下,拱手说道:“世伯你好啊!”

虽然弄不清楚程无敌再次折回的目的,但是该有的礼仪不能少。

老公爷说过,要尊老嘛。

面对顾北的笑容,程无敌板着个脸,瓮声说道:“顾小子,我刚去了白府!”

呃,去了白府,又折了回来,顾北还在想着他话里的深意。

只听程无敌接着道:“你家那多功能茅房不错!”

顾北眨了眨眼,明白了,原来也是想改建洗手间,遂点了点头,“没问题!”

“贤侄你看呀!地我也不退啥,你这就同意了?”

虾米,就这么同意了?让准备豁出老脸的程无敌觉得自己的智商再一次被顾北摁在地上摩擦了。

“对呀!”

你怎么能这么快同意呢?我还没开口问呢,程无敌很想让他收回去,想想还是算了。

“世伯还有什么想说的?”

程无敌想了片刻,“府上至少要装五不,装七八个那啥洗手间。”

“”顾北伸出十个白嫩手指头掐算起来。

“贤侄,你给我看手干嘛?”

“噢,算一算建一个茅房多少费用。”

“还要钱?”

“这不是废话吗?一间茅房算上人工费、红砖费、瓷砖费大概是五百两,七八间?就按八个来算,谢谢!一共四千两”

“你怎么不去抢?”

程无敌听说修建多功能茅房要五百两,顿时跳了起来,让顾北以为发生了地震,“我这就是抢呃,不,世伯呀!你看小家伙马上就要出生了,初为人父的我不得给孩子提前准备奶粉费、漂亮衣衫费、泡玩具费、上学还得交学费这些已经很便宜了,唉,贤侄也是捏着干瘪的钱袋苦巴巴过日子,生活不容易,世伯多体谅”

什么奶粉,什么玩具,什么学费,程无敌虽然不是听不懂,他也是十个孩子的父亲,了解其中的艰辛,没想到顾北跟他也是同道中人啊!把最好的都留给孩子。

刚想答应时,他才想起有点不对,他这是让顾北给他建洗手间来的,怎么突然跟他聊到生意上,居然还同情起来。

“贤侄呀!身为父亲都不容易,世伯家中也没银两啊!你看家中还有十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家中全靠世伯一人撑起,世伯也不容易唉。”

没银两?刚是谁说多出三万两赎回荒地?十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谁家嗷嗷待哺的孩子跟成人一样大小?

说话一点都不脸红啊!果然是无愧于夏国第一滚刀肉。

第一一九章 两厚互怼,必有一败

如意小赘婿第一一九章两厚互怼,必有一败什么叫睁眼说瞎话,顾北总算是见识到了。

简直是厚颜无耻!

身为夏国贵族,程侯你的节操呢?

两虎之间,不对,两厚互怼,必有一败,很明显败的是顾北。

‘唉,我还是太年轻了,不懂的江湖人心险恶啊!’

顾北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鼻尖,见程无敌还想诉苦,赶忙打断:“世伯,四百两,成本价,不能再少了。”

“什么?”程无敌瞪大眼,转化为哭丧脸,道:“贤侄,要不你还是把地退回给我吧!这样老夫就有银两建厕所了”

什么鬼,荒地卖了,手里握有五万两银子,说没钱建茅房。荒地退了,就有银子建茅房了?

“三百两。”

“贤侄,你看老夫怎么也是你那死呃,岳父的结拜大哥,当成老夫”

“两百两。”

“贤侄你怎么能被这些废铜烂铁蒙蔽了交情呢,你一个读书人,应当视钱财如粪土等等,别走成交!”程无敌还在努力劝说,顾北直接转身离开,不想搭理这不要脸的老货了。

‘废铜烂铁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视钱财如粪土那是圣人老爷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要视钱财如粪土,那还建什么茅房,跟以前一样蹲坑多好,低头见钱财!’

顾北心里估算了下成本,发现二百两还能挣一半,遂停下脚步,脸上重新布上了笑容,假惺惺道:“哎呀!多不好意思啊!贤侄怎好要世伯的钱财呢?”

“贤侄真好,居然不”听说不要银两,程无敌顿时喜笑颜开。

“谁说不要,不要的话,这不是影响了程白两家的交情吗?这会让人把世伯看轻的。”

“不碍事,不碍事,世伯不在乎些许颜面。”程无敌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懂,大义凛然说道。

“贤侄不能陷世伯与不义,不然回头老爷子又要说教了,就这么订下了,二百两银子一间,一共一千六。”见程无敌又要使出厚颜无耻的技能,顾北连忙一语定音。

程无敌还想在争取一下,“贤侄”

“世伯,谢谢惠顾,一千六银两,什么时候交割,什么时候动工。”见老货眼珠转动,又在打什么歪主意,顾北封死他的后路,让他有话憋在心里。

程无敌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全国通用印有大夏钱庄字样的银两,数了十六张犹豫递过去。

顾北一把抢过,珍而重之的放入胸口,无视了他幽怨的眼神。

‘宝贝,给你买玩具的银子到手了!’

自认吃亏的程无敌,又仔细端详起水车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哈哈,贤侄,老夫家中尚有田地,不知道贤侄能否将这水车教授我家下人?”

“世伯你家有水车么?”

“你家不是有?”

“那是我家的。”

“说吧,用什么东西换?”已经被顾北敲诈一次,程无敌也不在乎被敲诈一次。

“五十两一部水车,只要给钱,要多少有多少。”见他这么上道,顾北很爽快的答应,只收了个成本价,水车毕竟惠民互利的工具。

拿水车去谋取暴利,他做不出来,也不是他的初衷。

更何况程家是夏国贵族,土地也不少,如果程家的庄子安上水车,估计产量至少也能增加一成。

别小看一成粮食,如果水车全面在大夏推广开,粮食的增产会抑止市场的粮价,意味着有更多人买的起粮食,饿死的民众就越少。

往大了说,粮价下降,有口饱饭吃,就少了一部分民众造反,夏国也不会多些因为战乱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的难民。

虽然顾北还没有那么伟大,但他也不喜欢战争。

夏国各地平稳,他才好闷声发大财。

见顾北答应的很爽利,程无敌笑的咧开嘴。

改建洗手间这种粗活,自然不用顾北动手,他只需坐在红木圈椅上,喝着程府下人泡好的茶水,一边指指点点,便有李老实带着一帮泥瓦匠动手。

改建洗手间其实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需懂得砌砖就好,清楚其中的构造,更何况还有顾北亲手绘制的施工图纸,圆坑的深度,沟渠的高度,长宽都详细标记清楚,各个环节一目了然。

程无敌去五军都督府点了个卯,就光明正大溜了。

此时,他陪着顾北和李老三看施工图纸,把着浓密钢针般的胡须,不懂装懂,“顾小子,这个坑好深咧,嗯,老夫猜在这个坑上建茅房吧?”

顾北翻了翻白眼,大哥,别闹了,你才给多少银子,我吃饱撑的给你盖茅房啊!

李老三在旁左右四顾,装出一副我正在监工,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这时深坑已经挖好,李老三指挥泥瓦匠在深坑里铺上沙子,然后将一块块红砖按照图纸上的设计垒起来,没一会看垒好了。

深坑垒上红砖后,接着在沟渠里垒红砖,房间里早有泥瓦匠开始往上贴瓷砖,一帮子泥瓦匠动作越发娴熟。

两个时辰后,一间茅房就已经改建好了。看着这个贴满瓷砖的漂亮茅房,程无敌有些震惊,喃喃说道:“这就好了?”

“好了!”

顾北设计的图纸当然是简易版的,洗手间分厕所和浴室,顶上有一个蓄水的大水池。浴室在程无敌的强烈要求下,砌了一个可同时拱三人一起沐浴的浴桶。

对于程无敌这要求,顾北心中送了他两字:土鳖。

“嘿嘿”程无敌走过来揽着顾北的肩膀,咧着嘴直笑,“贤侄,打个商量呗。”

商量?顾北顿时警惕起来,发现老程只要挂着“商量”两字,就是准备占便宜的时候。

程无敌自顾自说着,“这帮泥瓦匠世伯帮你养着怎么样?”

“”

顾北放下茶水,大步往外走去,嘴里喃喃说道:“怎么这么热!本姑爷得回去吃冰淇淋消消暑。”

“热吗?”

程无敌擦了一下汗渍,嘀咕道:“怎么老夫一点都没感觉到,唉,年轻人还是太虚了。”

李老三不动声色擦了擦额头,斜眼打量一下,讪讪笑道:“不热,不热。”

“李老三,可愿来老夫府上?”顾北走了,程无敌毫无压力的开始挖墙角。

李老三一愣,这不就在你老府上?

想想之前两人的对话,李老三“噗通”一声跪倒在程无敌面前。

程无敌啜饮一口茶水,嘿嘿笑道:“李老三,你很识趣,老夫就知道”

“不,不,”李老三眼巴巴地看着程无敌,见他误会,不得不出声打断:“侯爷,小人的一切都是姑爷给的,小人听从姑爷吩咐。”

李老三说完,磕头如捣蒜一般砰砰作响。

“行了,起来吧!老夫也是随口一说。”程无敌无语摆摆手,对管家吩咐道:“下一个去小姐院子吧!”

顾北走出程府,心里有些犯愁。

现在该去哪里呢?

要不然去怜梦哪里看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出发去京都。

想到曹操,曹操就到。

顾北正带着萧然走在大街上,身后脚步轻响,一股熟悉的香气充盈鼻端,一把魅惑甜腻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哟,这不是顾公子吗?这是往哪里去呀?”

顾北闻言,扭头一看,果然是怜梦。

这算是心有灵犀么?

正想你呢?你就出现了。

顾北看着怜梦娇媚秀美的脸蛋儿,鼓囊囊的胸脯,柳条儿一样的腰肢,咽了咽口水,调侃道:“那啥,在下无处可去,小娘子可愿意收留一晚。”

闻听此言,怜梦秀丽白皙的脸蛋儿腾的一下就红了,艳红的脸颊像是夏日傍晚的晚霞。

“好呀!顾公子想住多久都行。”

怜梦大胆邀请,实则心中羞不可抑,两只小手儿绞在一起,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鼓鼓的胸脯急剧起伏,显然很是紧张。

哎呀,羞死人了

这个顾北,不会真把老娘当成随意的人吧!

他这眼神,不会是误会了吧!

算了,误会就误会了,随他想去。画舫他想住多久都行,反正自个儿明日就要离开前往京城。

顾北没想到随口一说,怜梦居然答应的如此爽快,刚萌生的一点冲动火苗越烧越旺。

在这个时代,没想到还能遇上这么开放的女孩,就是不知道抱上床后,那股之热情绽放后是何等风情,顾北有些蠢蠢欲动

“去你那,还是去我那?”

顾北的眼神越发肆虐,在怜梦身上扫描起来。

怜梦心里“咯噔”一下,偷眼去瞧,却碰撞他那火热的眼神,那眼神如一双魔手在她身上抚摸。

这答应了?

“什么去你那,还是我那?”怜梦又羞又急,茫然说道。

顾北凑近过来,看着怜梦。

怜梦心里一抖,俏脸有点绷不住。

顾北直视怜梦,挤眉弄眼道:“怜梦,别装了,赶紧找个地儿继续上次未完之事,在下相信姑娘也想的。你放心,在下不会对你有任何轻视。你若愿意,在下虽不能许你正妻之位,但可以保证一视同仁,绝不会轻贱于你。”

三妻四妾是每一个男人的愿望,顾北也不例外。

将眼前这个别人视为女神的尤物收入房中,可是一个男人的一大成就

但顾北毕竟是现代人,他的思维有别于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喜欢一样东西,他会去尽量争取,可以阴谋诡计、可以耍些手段,但绝不会蛮不讲理的据为己有。

当然,如果没有洛诗首肯,顾北是绝对做不出为了一个女人而去伤害另一个女人。

怜梦真的慌了,这是要让我做决定?

虽然她也很愿意,可是她答应了后,那圣教怎么办?师傅怎么办?

‘不行,我不能这么自私,如果跟他在一起,师傅肯定会找他麻烦,到时候就是害了他。’

在圣教长大的她,很明白教主的手段,圣教高手众多,如果有人想杀顾北,她也保不住他。可是,难道就这样拒绝了?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怜梦渐渐对顾北有所了解。

他有金玉般绚丽的躯壳,亦有锦绣在胸。

他像是一团炙热的太阳,渐渐融化了怜梦心底的冰寒,在她心底种下了一颗破茧而出的种子。

既然不能接受他,也不能让他伤心。也罢,且邀请他去画舫,就当他给奴家践行吧!明日过后

最终,怜梦狠狠跺了跺脚,咬着樱唇转身离去。

留下顾北一脸茫然。

这怎么回事?到底是拒绝还是接受?

女人心,海底针,越是聪明、越是有才华的女人就越是搞不懂。

怪不得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呢,古人诚不欺我

傍晚时分,心头火热的顾北领着萧然晃悠悠的前去河畔。下午时分,遭怜梦拒绝的顾北意兴阑珊的回到家,后脚收到了怜梦送来的书信。

到了画舫,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今日画舫如此冷清?

进了大厅之后,听香香小丫头的解释一番,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画舫今夜不营业,只招待他一个人。

顾北顿时觉得压力有些大了,这么一闹,估计整个应天府都知道这点事了,民间还不知道怎么编八卦呢。虽然,娘子已经默认,万一一些风言风语传入娘子耳中,那

我晕,怜梦这是搞什么,吃饭洞房低调进行,搞这么隆重干嘛。

还真让顾北猜中了,如今整条秦淮河大街的闲人都聊着画舫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文人才子,不乏一些人泛着酸水。

平常日子,众人想见怜梦一面都不可得,顾北倒好,直接让怜梦的画舫只为他开放。大家同为才子,待遇差距为何这么大捏?

走进画舫二楼雅间,顾北对怜梦的房间已经很熟悉,自然的推开了门。

房间里,红漆木窗半开,微风徐徐,旁边多了几盆君子兰,散发着淡淡的水木气息,在靠里边的地方,跪坐着一位美人。

只是,美人笑容很不自然,倒是带着淡淡的忧伤。

这是个什么情况,不是邀我前来继续未完之事?怎么美人还先忧伤了。

“美人,为何这般看着本公子,难道几个时辰不见,本公子变得更迷人,更俊郎了?”

说着话,顾北很自恋的展开两条胳膊,还在原地转了转圈。

怜梦引着顾北坐在旁边,两人闲聊起来,厨房早已备好饭菜,等着顾北落座,各式菜肴依次送了进来。

一个才子,一位花魁,酒席之间,自然少不了娱乐。

怜梦一展多才多艺,琴曲、长萧、歌舞,应有尽有,酒过三巡,也许是酒精的原因吧,怜梦少了些顾忌,有些放开了,说了许多话。

分别在即,心中又有苦楚,也只有今晚能说,也只有今晚愿意说,一边说一边喝,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顾北为了今晚洞房安抚她,结果怜梦抱着酒坛子开始灌酒,顾北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两眼全是影分身,整个人都是飘的。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竹窗照进雅间,顾北微微睁开眼,刚想起身,顿时觉得腰酸背痛,胸口还压着什么东西。

揉揉眼,左右瞅瞅,顿时有些懵逼了。

只见自己躺在床上,怜梦像个大螃蟹,直接趴在自己身上,酥胸,肌肤似雪。

如此睡姿,能不腰酸背痛么?

呼呼,一晚上是洞房了,却是穿着衣服洞房得,这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昨晚上到底是怎么爬床上来的,顾北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顾北稍微动了动,就惊动了怜梦,怜梦倒是大胆的很,坐起身还伸了个懒腰。

那一对丰满,上下跳动,搞得顾北的心脏也跟着砰砰直跳,就怜梦这身本钱,真的是要命啊。

顾北坐起身,呼口气,神情有些幽怨道:“美人,你昨夜趁着在下酒醉之际,占某便宜,你得负责到底。”

“”

怜梦眼眸眨了眨,还以为自己听岔了,这到底是谁占谁便宜?

怜梦也不回话,只顾着整理乱糟糟的衣服。

不管怎么说也是把她睡了吧,虽然是穿着衣服睡的,但以后也是他的人了。

顾北昨夜本来的想法,是花前月下与怜梦你侬我侬,郎情妾意,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聊得兴起,再一起互相检查身体,最后再嗯,那啥一下。谁知道昨晚居然醉酒抱着怜梦睡了一夜。于是随便与怜梦说了一会儿话后,便起身告辞。

怜梦能理解顾北此刻沮丧的心情,将他送到门口,掩嘴轻笑道:“顾公子,下次奴家还陪你一起喝酒可好?”

“啊?”

怜梦故意嘟着嘴,装作委屈的模样道:“奴家昨夜送到你嘴边你却不要,反而把自个灌醉,既然你喜欢喝酒,奴家就只好陪你喝了”

“”

这女人太坏了,不理她!

明明昨夜是你拉着咱喝酒,今早却变成咱想喝酒了。

顾北羞愤而去,身后传来怜梦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

第一二〇章 再宰程世伯

如意小赘婿第一二〇章再宰程世伯这些天,应天府已经热浪重重,顾北这些天除了去作坊、程府视察一下,就安心待在家里。

一大早,院子里就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顾北不仅找来了王木匠,还把城中铁匠廖老头请来家中,几个人凑在一起,不断交流着意见。

顾北实在是热坏了,所以,突发奇想,要搞出一套自动转的扇子。

廖老头见多识广,但依旧搞不懂顾北要干嘛,“顾公子,这铁筒子倒是能做,只是这四四方方的,又不是太大,能干嘛啊?”

“你管这个干嘛,你就说能不能做就行,记住了两端口子一定要细心点,别两截管子接起来,还露着大缝。”

“顾公子,你这就有些看不起小老儿了,不是小老儿吹,就这点玩意,要是还弄不好,俺关了铁匠铺,以后跟你姓!”

“去去去,赶紧干活去,你跟本姑爷姓什么?到时候本姑爷还得叫你一声大爷?”

在顾北的指挥下,王木匠廖老头全都忙活起来,中午的时候,白府管饭,一帮子人劲头更足。临近午时,顾北正坐在大树底下乘凉,没成想门子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后边还跟着个熟人,只是这位熟人脸上带着尴尬的笑,还有些气愤。

顾诚?

搞什么鬼,堂哥不是自个儿在应天府开了一间冰铺,听说生意好得不得了,怎么来府上了。

顾诚顶着烈日赶到白府,口干舌燥的,也没跟堂弟客气,跑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两杯水。看顾北那担忧的神色,便知道堂弟在想什么呢。

“堂弟,你就放宽心,为兄最近可没跟泼皮来往。”

“没来往?哦,这不对啊,堂兄,那冰铺生意那么好,怎么还有时间跑来我府上。”

顾诚当时心情就不太好了,翻着眼,透着些痛苦,你当我愿意前来啊,这不是被人欺负了么?

一瞅见顾诚这个表情,顾北啥都明白了,坐在对面,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堂兄,快说说,你的那间冰铺是不是开不下去了?”

“堂弟,不带你这样的,不过,你说对了,某家铺子对面也出现了一间冰铺。那家店铺的东家眼红我家生意红火,雇佣了几个泼皮前来生事,自那些泼皮来了后,那还有人敢上门。某只好让人去报官,谁知道捕快一来,那些泼皮就不见了,捕快一走,那些泼皮又来了。”

“堂兄,你以前不就是泼皮嘛?你也雇几个泼皮去生事不就行了。”

“堂弟你的想法是好的,可耐不住那家店有官府背景啊。某雇了几个泼皮刚去生事,捕快就来了,还把那些生事的泼皮抓走了。”

喝口水,顾诚闷闷不乐的继续说道:“泼皮一被抓,某就觉得不对劲,还是店中伙计有一次遇上哪家掌柜跟官府的捕快在一起吃吃喝喝。”

顾诚的意思,顾北算是明白了,今日上门就是想让他出面。

“好了,堂兄,别想那么多了,等下我让萧然去官府走一趟,保证你的冰铺又红红火火。”

“有堂弟一句话,某就放心了。”顾诚哈哈大笑,有顾北出面,谁还敢找茬,当国公府不存在?

心情松快后,才发现院子里叮叮当当的,好不热闹,“堂弟,你这是要做什么?”

“嘿嘿,你来的正好,咱正逐磨件新玩意,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午后,白洛诗挺着肚子领着晴儿从秦夫人那回到院子里,冲着顾北就是一通埋怨,“夫君,你又要折腾什么幺蛾子,娘亲这些天都没好好睡过午觉了。”

“咳咳,娘子,你别生气啊,为夫也是为了咱们的幸福生活着想啊!”

白洛诗想歪了,那张脸顿时就红了,抬起脚虚空踹了踹,“夫君胡说什么。哼,本小姐今天就看看你折腾,要是搞不出什么花样来,有你好受的。”

过了响午,白洛诗亲自监工,顾北不得不抓紧工程进度,用了半个时辰将弄好的水车搭在园中池子里,一根根木桩竖起来,上边绑着水槽,风吹水车,水一点点进入水槽。

水槽经过假山,在假山位置,水槽斜坡变得更抖,从高往低流的速度更快,水槽尽头便是两人居住的院子,在院子里立着一个小点的风车,水流落下,水车带着水,慢悠悠的转动。

风车转动,吹出来的风带着湿气,不再是热风,而正对风车的方向,是打造好的铁皮方形管,这些方形铁皮管从屋檐进入屋子,从屋顶盘了一圈。

随着风车转动,一阵阵凉风进入铁皮管,顾北站在房间正中央,渐渐地感觉到一丝丝凉意。

这特么太爽了,这种水车风扇算是搞出来了,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断有呜呜声传来,不过这点瑕疵还是可以忍受的。

白洛诗、晴儿、顾诚、萧然以及秦夫人,几个人站在屋子中央,全都楞楞的,伸开双臂,似乎在拥抱大自然。

这风凉凉的,湿湿的,呆在屋里,仿佛还在初春,而窗外却是炎炎夏日。

好神奇,顾北到底是不是人,竟然连这东西都搞得出来!

秦夫人是个直爽人,高兴地夸赞道:“小北,你可真厉害,你看什么时候也给为娘那屋里弄一弄?”

“岳母方心,明天就弄!”

“姑爷,晴儿那屋?”晴儿赶紧举起手,如今能弄出这玩意的,除了顾北,没有第二个人会。

“弄!”

白洛诗美目连翻,扫来扫去,可就是不好意思求顾北。

顾北赶紧弯着腰,讨好道:“娘子,你放心,今天就帮你弄,保你晚上睡的舒爽!”

“你爱弄便弄,谁稀罕!”

白洛诗就是口是心非,你不喜欢,你笑个什么劲。

顾诚觉得自己上门来对了,要不是今天上门,估计也见不到这份奇迹,堂弟简直神乎其神,这稀罕玩意都弄得出来,是不是跟堂弟打个商量也搬回来住?以后睡在这里,再也不用害怕夏日炎炎了,估计睡个觉还得盖被子。

次日,顾北正领着萧然、顾诚等人替岳母装风车,程无敌就急匆匆的找了过来。

这几天要忙着监工,五军都督府处理的事情也不少,没时间前来找顾北洽谈风车的事。

“世伯,算算时间你府上的茅房都已经改建完毕了,你不忙着自己的事,怎么还有闲时间来贤侄这儿?”

程无敌心中一阵腹诽,老子每天日理万机,你当老子想来,找你这个小王八蛋,还不是为了风车一事。可特么你天天闲在家里,茅房改建完毕,也不见你过来。

“贤侄,你可别说风凉话了,你当老夫想来啊,还不是为了庄子风车一事。眼看快秋耕了,你个小王八蛋居然要老夫亲自上门。”

顾北顿时有点不舒坦了,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儿呢?搞得自己求着你去打造风车一样?

交待萧然两句,便领着程无敌往树荫走去,却听见程无敌大着嗓音挪揶道:“顾小子,你怎么在自个家里安装水车了,难道打算把房子拆了种田?”

“哦,这是水车风扇。”顾北擦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没好气道。

程无敌也顾不上和顾北说话,来到萧然身边,上上下下仔细端详。

“啊呀!这个水车风扇是不是利用水流推动那几块大叶子转动?顾小子,你脑袋咋长的,怎么会发明这么好的东西。”程无敌居然一眼就看出了水车风扇转动的关键,倒让顾北有些意外。

顾北点点头:“世伯好眼力。”

“哈哈,世伯最是怕炎热,不知贤侄这水车风扇可否给老夫家也安装?”程无敌脸上的大眼睛转动几下,马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世伯也想安装?没问题,只是”从中发现有商机,顾北顿时精神抖擞,拍着胸脯保证,伸出食指大拇指摩挲着。

“只是什么?”

程无敌双眼茫然,萝卜粗的大拇指与食指也跟着摩挲起来。

“不上道?”顾北突然想起这种现代人都懂的手势,他一个古人应该不明白,“哦,世伯,安装这些容易,材料成本不低啊!”

啥?又要钱?

程无敌感受着屋中一阵凉爽,顿时想骂娘,这小狐狸怎么啥都收费,可是这个风扇还真的挺舒服的,要是安装上,以后睡觉再也不用担心睡不着了。

“多少?”

程无敌黑着一张脸,顾北不以为意,笑嘻嘻道:“勉为其难收个五百两银子吧!哦,这是一间屋子哦。”

“娘咧!又是五百两,跟老夫有仇呀!”

“世伯,你感受下凉风,五百两银子换夏天不用炎热多好的买卖呀!当然,世伯嘛,在下肯定要给点优惠,那就送世伯一张终身卡,终身保修哦,过了这村可没这店。”顾北灵机一动,一个“终身保修卡”出世,当然,这个是为了加深两家友好关系。

终身卡?终身保修?

虽然不懂是什么?但听起来好像时间很长一样。

往常夏日,程无敌都是呆在家中,哪怕壁柜放上冰块,他这魁梧的身躯总是能被炎热找到。感受着屋中的凉风,一点都没有汗流浃背之感,还体会到初春的凉意,程无敌心中一阵激动。

“算了,五百两就五百两,装两个屋就好!”程无敌爽快的决定下来。

顾北掐指一算,怎么就安装两间?程家十三口人,不应该是十三间?合起来应该六千五百两银子呀!

似是知道他所想,只听程无敌开口道:“就两间,一间老夫的,一间小艺的。”

嘎!

谁说古代人重男轻女的?本姑爷保证不把他打出屎来。如果不是确定程无敌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顾北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也被现代人给穿了。

“那十位世兄呢?”

“哦,那群兔崽子呀!皮糙肉厚的,不怕热!”

皮糙肉厚,不怕热?

还有这么一说,不是应该更怕热吗?世伯你这偏心有点太厉害呀!

既然程无敌很肯定他家兔崽子不怕热,顾北也懒得去操心,反正又不是他家的兔崽子。

银票交割!交易才算完成,顾北总算放下心来。他还真担心程无敌滚刀,这样又要费不少口舌,毕竟,夏天最宝贵的就是水资源,也是人体必不可少的。

现在,顾诚发现程无敌是一个值得培养的潜在客户,以后再有发明,还可以跟这位大佬推销一下。

生意谈妥,顾北让下人给所有人都准备了一碗冰沙。

烈日暴晒的夏日,没有人拒绝这样一碗可口诱人的冰沙。

“痛快!顾小子,你这冰沙实在是痛快!”

程无敌端起那碗冰沙一饮而尽,吃得连连点头。

见程无敌对冰沙很是感兴趣,顾北想着要不要趁机推销一番的时候,只听程无敌说道:“顾小子,你这冰沙是如何做的,甚合某口味,改天老夫让厨子来学习一番。”

哟!

‘程世伯你学坏了!一点都不上道,你这样,让我怎么推销?’

唉,世道艰险,世伯心也坏了!

程无敌不管他如何想,连喝了三大碗冰沙方才罢休。

顾北见他这冰量,眼珠转动起来,要不要跟世伯推销一下制冰之法,不然以他这胃口,存储的冰块迟早告急,顾北如是想,刚准备开口,却有人抢先一步。

“程侯,嘿嘿,您好呀!请问需不需要冰块?”

却是一旁的顾诚抢了先,顾北恨不得一脚踢飞他,抢生意居然抢到老呃,堂弟身上来了。

程无敌大眼睛狐疑地看向顾诚,良久才恍然道:“哦,你就是顾小子那泼皮堂兄?”

呃!

说谁泼皮呢?顾北眼神很不善,心中想着是不是给他家安装送热风的风扇。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对于第一位顾客,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嘎!

说谁是泼皮?那,那是从前好吗?现在咱是一铺之主,顾客见了也得高呼一声顾掌柜,顾东家。

再如何,顾诚是不敢学堂弟瞪眼的,不然被那萝卜粗的手指捏碎,估计堂弟也救不了他,只见他谄媚一笑:“对,对,侯爷真是好眼光!”

“你有多少冰块?”

“嘿嘿,侯爷要多少有多少?”跟着北弟学了制冰之法,走到哪他都敢打包票,就算你想用冰块建房子,咱也能供应。

“哦,价格几何?你可别学你那混账堂弟,敢宰老夫,老夫就捏爆你”程无敌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斜眼撇了他一下,右手捏的咔咔作响。

“嘿哦呃,三二文钱一块冰”见程无敌大眼睛充满杀气,顾诚慌忙改口。

少赚一点吧!小命最重要。

“哦,你很怕老夫?到底是多少?”程无敌嘿嘿笑着,听在顾诚耳里犹如勾魂夺命之音。

“一文钱,一文钱,还包送货上门!”

“顾小子,你这堂兄也忒没骨气了,不过比你会做生意!”程无敌斜了一眼顾北。

“”

顾北耸耸肩,对堂兄德行习以为常。

“嘿嘿,不敢当,不敢当!”顾诚看了一眼堂弟,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程无敌在顾诚这里找回场子后,起身大踏步往府门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喝一碗冰沙,仿佛这样出了府门后,不会炎热一般。

次日,陈金旺再次登门,带来了一则好消息。

好消息是工匠们居然制成了平板玻璃

顾北丢下手中毛笔,赶到窑口烧制玻璃的院子,看着那些凹凸不平、七扭八歪的平板玻璃,顾北大为兴奋。

这些玻璃虽然尚不能作为窗户玻璃使用,但也算是一个好的开端。

顾北顿时美了,心里畅想着若是以后修建一座房子,房顶铺上透明玻璃,搂着娘子躺在床上一起数星星,顺带着做一些有益身心的运动,这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

顾北好好鼓励一番周掌柜,给工匠们打赏一些银钱,并表示好好干,不会亏待他们之后心满意足的走出院门。

收获了无数感谢后,心情大好的顾北又在窑口巡视一圈,见空地上堆得高高的红砖,顾北才想起如今地也洗的差不多了,是该招人建高楼了。

最近几日,光知道享受了,都差点忘记大事。

回到府中,当顾北召集工匠打算建高楼的时候,招到一致反对。

李老三哭着一张菊花儿也似的老脸,苦口婆心的劝:“姑爷,别闹咧,这建造高楼需要不少人手,只靠咱二十几人能做什么?”

他还想着给程府改建茅房的事儿,下意识的就觉得改建茅房还可以挣银钱。

顾北浑不在意:“人手不够,那就去招。”

李老三前段时日得了不少赏钱,还待再劝,顾北却制止了他,说道:“老李,本姑爷叫你们来,不是问你们这个高楼建不建,而是应该怎么建,都说说想法吧。”

无论干什么事,权威都是最重要的,哪怕明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也绝对不容许在这么多人面前反驳自己。

权威代表了话语权,这些高楼想要按照自己的设想建起来,自己说的话,那就必须去做,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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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章 实地考察

如意小赘婿第一二一章实地考察否则自己任何一个决定都是超越时代的理念,这些人如何理解?

说来吵去,啥事儿也别干了

李老三闻言,略有些不自然。

他是姑爷钦点的总工程师,自持姑爷以礼相待,便自持资历深厚,在工匠队里说一不二。

顾北的一席话却点醒了他,哪怕姑爷再是平和好说话,到底是尊卑有别,上下有序,一而再的质疑主家,非是下人之道。

况且顾北已经用一系列的事迹证明,他的眼光本事远远超过自己

李老三释然,既然不能阻止了,那便给点意见。

“小老儿觉得,建造七八层的高楼,首要就是地基牢靠,不能按照常理建之。”

这老头手艺没得说,经验老道,眼光毒辣,一语中地说出问题所在。

得到顾北鼓励的眼神,李老三接着说道:“姑爷,小老儿的想法是先挖坑,挖一个大大的坑,然后用水泥伴着红砖垒出几个柱子,承担房子大部分重量”

顾北越听越是惊奇,这不就是现代建房打地基是一样的?农村以前建房不都是靠人力挖坑,垒几个承担重量的柱子,只是城市里现在被打桩机代替了。

这些垒起来的柱子,相当于房子的骨架。顾北深深地看了李老三一眼,心想这老李也是现代穿来的?

见顾北望来,李老三咽了口唾沫,难道说的不对吗?

“姑爷,不知你有何高见?”

“没有,说的很好,不知道老李你是怎么想到的?”

“呵呵”姑爷原来是问的这个呀!李老三抓了抓乱糟糟的长发,干笑道:“小老儿也,也是根据姑爷挖的沼气池想到的。”

就凭一个沼气池能想出地基建设的法子,这李老三还真是个人才呀!看来本姑爷真没有看错他。

顾北夸赞道:“老李,你很不错,赏银十两,等会自行去账房领赏。”

李老三大喜,一张菊花儿似的老脸绽放开来,连连感谢!

众工匠一阵哗然,见李老三随便说了几句话,就得了十两赏银,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你一言我一语踊跃发言。

这就是顾北想要的效果,不怕你说错,就怕你不提。

其中一名年轻的工匠小声嘀咕道:“说再多还不是纸上谈兵。”刚说完,年轻工匠发现气氛不对,抬头看去只见众人齐刷刷的看着他,年轻工匠脸色顿时面红耳赤。

“是你说纸上谈兵?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工匠只见顾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呐呐道:“小人姓伍,单名一个阳字,姑爷,小人也就是随口一说”

“不用怕,伍兄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小人还是那句话,说再多也是纸上谈兵,还不如去实地考察一番。毕竟地质各不相同,有泥地,流沙地,山地”

“那就一起去看看。”

当下,顾北领着一群工匠出了府门,一行几辆马车沿着大街往城门赶去。

夏日炎炎似火烧。

一群工匠头顶大太阳指着面前的空地,一个个汗流浃背的,都暗自埋怨起伍阳来。倒是伍阳兴致高昂,这里看看,哪里瞅瞅,不时抓了一把泥土放在鼻下闻闻。

众工匠苦不堪言跟在伍阳身后,不时擦拭一下脸颊上的汗水,可是四周能纳凉的地方只有岸边垂柳树下,如今也被顾北霸占。

可可不能去啊,柳树底下可乘凉是不假,可如果他们也去柳树底下纳凉,不是明摆着告诉姑爷,他们是在偷懒吗?

万一姑爷要是提点什么问题,他们该如何去应对呢?总不能随便说点东西去忽悠姑爷,以姑爷的脑子能被他们忽悠?

所以,明明有岸边垂柳,众工匠偏偏不敢过去,只好跟在李老三、伍阳身后。

大太阳晒着后背,很快一群人满头大汗,整个人都快冒烟了。众工匠看着伍阳徒手去刨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麻痹,伍阳,你这是要干嘛,考察就考察,怎么还跟这些土较上劲了呢?

考察完赶紧走,你要是还在这墨迹,咱一群人就要成为被太阳晒晕的泥瓦匠了。

众工匠越是盼着走,伍阳反而兴致高昂,一点都不受太阳影响,不时还跟李老三讨论,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一会儿的功夫,还从腰间掏出一个牛皮水囊灌上两口。

我去

周围的工匠都快崩溃了,要不要这样,不带这样玩的啊,考察就考察,你怎么还随身带着个水囊,你这是视察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游山玩水享受生活的呢。

晒了半天,口干舌燥的,众工匠看着伍阳腰间的水囊干吞口水,忍不住心想一句,“娘咧,你怎么不来个苹果,你要是有苹果,老子们”

正骂着呢,就看到伍阳有了动作,伸进腰间挎包里,慢悠悠的从包里掏出一个苹果,笑着递给李老三。

苹果还是一个洗干净的苹果

众人的眼睛都直了,这特么的众人都眼馋呢?敢不敢多掏两个出来,刚想着,只见伍阳又掏出一个苹果,一口咬下,发出“咔嚓”声。

伍阳仿佛发现了气氛不对,抬头一看,只见众人正盯着他手上啃了一口的苹果,歉意的一笑,正当大家觉得有门的时候,只听伍阳道:“不好意思,就两个”

你一个泥瓦匠,随身带水囊也就算了,还随身带两个水果,这算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众工匠这时也有点受不了了,如果大家都不喝还能坚持一下,可是看着别人又是喝水,又是苹果的,而自己却只能顶着大太阳汗流浃背,连口水都没得喝,那感觉,生不如死啊,有木有?

“老李,要不今天咱们到这吧,改天再来,这大太阳晒得,小老儿都快晕了!”

一个工匠凑近李老三身边,小声说道,李老三瞅了瞅工匠,就看到他老脸红扑扑的,豆大的汗水簌簌往下落,嘴唇也开始发干了,这真的是要中暑啊,要真晒晕过去,那可不好跟姑爷交代。

撤吧,来日方长,今天没考察清楚,那就明天准备齐全再继续考察了。

李老三点点头,刚想站起身来,就听一人惊喜道。

“李头,你看这块地怎么样?这块地依小的来看,估计不用挖多深,就可以挖到底,到时候建造地基,岂不是更结实?”

本来李老三都已经答应了,偏偏又被伍阳叫住了,这都马上快考察结束了,明天再来,岂不是又要被烈日暴晒?

众工匠都快哭了,用衣袖擦拭一下脸上滚落的汗珠,你啥时候不喊,偏偏这时候喊,你是不是有顺风耳啊,还有,特么你说的地很快可以挖到底,咱怎么没看出来呢?

众工匠只好继续围在两人周围,背朝天躬着身,脸都快贴着草皮看了起来。

不过,还好,只要李老三说这块地没问题,那就真没问题了,那他们也不用暴晒了。

似乎听到了众工匠的祈祷,李老三瞅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伍阳,眼力不错,那就这块地了!咱们去跟姑爷汇报吧!”

呼!听闻李老三的话,众人仿佛听到了最美妙的仙音,一个个急忙附和起来,生怕晚了一步,李老三又改变了主意。

“呵呵俺家以前是种地的,跟土地打交道比较多嘿嘿”伍阳抓着脑门,有点不好意思。

一群工匠簇拥着李老三来到垂柳树下向姑爷汇报完。众工匠毫无形象坐在地上,从来没觉得,纳凉是可以如此舒爽的。

“冰凉的绿豆汤清热解暑,两文钱一碗,不好喝不要钱”

“你嚎叫个啥?这偏僻的位置怎么会有行人,赶紧的,姑爷都等急了。”

远处,一个商贩推着独轮车,一边走,一边扯着嗓子叫喊,身旁跟着一位大汉骂骂咧咧的。

两文钱一碗绿豆汤,你特么怎么不去抢?

明知道这绿豆汤贵的很,可一想想人家推着独轮车大太阳底下贩卖,也很辛苦,好像情有可原的。

最重要的是,之前晒了半天,这会儿渴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众工匠不断吞着口水,这个时候别说两文钱一碗的绿豆汤,就是四文钱一碗,该喝也得喝啊。

其中一名工匠刚想冲那卖绿豆汤的叫喊时,只听顾北指着远处,先一步开口道:“师傅们,辛苦了!某给你们叫的绿豆汤马上就来,到时候师傅们想喝几碗喝几碗。”

众人吃了一惊,是呀!这偏僻地方怎么会有小贩,敢情是姑爷叫来的。

小贩身边的大汉看到姑爷伸手,以为是在催促他快点,遂抢过独轮车扶手大步推了过来。

小贩虽然对大汉粗鲁的动作有点不满,但也不敢吱声。

有钱不赚王八蛋,管客人粗鲁不粗鲁呢,毕竟给了双倍的价钱。

众工匠早已口干舌燥,独轮车一到,便迫不及待的围了上去,一群人叽里咕噜前前后后竟然把绿豆汤都喝光了。

“这绿豆汤冰凉,还有点甜,味道真不错,比我家老婆子做的还好吃!”

“是呀!一碗绿豆汤解千渴”

“以后碰上了,要多多照顾”

“”

最后,萧然扔给小贩一两银子,小贩眉开眼笑的推着独轮车走了。

“嘿,谢谢大爷打赏,你们先歇着,小的就先回去了。”

歇着?歇个屁啊,这地方能歇人,这个小贩,太不会说话。

位置已经确定,接下来一群人又讨论了一会,定下最终建造方案,坐上来时的马车往城里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里,顾北顿时美了,心里畅想着若是高楼修建起来,要不要把顶楼纳入自己的办公范围。

如此高楼,站在最顶上,透过玻璃俯瞰全城,那将是何等的舒爽,放在他那个年代,还不得大几千万花出去?

没说的,必须盖起来!

至于几十米的高楼能不能建起来,先不考虑。大不了多在建地基时支几根承重柱子,承担大楼的重量,宁可施工慢一点,也不能偷工减料。

不过这高楼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建成的,首先要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挖坑的事只要人手足够,倒是能很快挖好。

一路疾驰,府城的城墙遥遥在望。

马夫减缓马速,双手控僵,顾北从沉思醒来,拉开窗帘,朝外望去,目光低沉下来。

只见城墙脚下,连绵数里全是低矮的棚舍,这些棚舍都是由破旧木板、竹竿等物搭出骨架,然后再挂上破布帘等物遮阳,放眼望去乱七八糟,凌乱不堪。

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流民偶尔在棚舍之间出现走动,却是面露茫然神情麻木。

“姑爷,这些流民都是其他城市流窜来的,全国今年大旱,颗粒无收,很多人吃不上饭,听说南方是鱼米之乡,有的流民便逃亡京城,有的逃到我们这”

似是知道姑爷的疑惑,车夫主动解释起来。

顾北刚想说话,此时,一个瘦小的男孩猛地自路旁的棚舍里窜出,差一点撞到顾北乘坐马车的马腿,吓得车夫连忙一勒缰绳,拉车的马发出“唏律律”一声长嘶,险险就将那男孩踏于蹄下。

男孩也吓了一跳,惊惶间脚步不稳,一个屁墩儿就跌倒路边,手里一个圆形的东西脱手滚出老远。

马车边上白府家将也吓了一跳,勒住马呵斥道:“这是谁家的娃,不要命了吗?”

顾北挥了挥手,制止了家将的呵斥。

这时,一个人影自那棚舍中追赶出来,见到男孩跌倒在地,三两步跑过去,抬腿就是一脚,边踹嘴里边骂:“小兔崽子,老子的吃食你也敢偷,想死了是吧?咦!原来在这里,哈哈,你这小兔崽子还没来得及吃?”

这人是个中年汉子,整个人如同一根细细的竹竿挑着一套衣服,面容猥琐丑陋,头发黏糊糊的,肮脏至极。

说着,那人也不踹了,兴奋的跑到男孩脱手的那件物事之处,俯身捡起,用黑乎乎的手拂去表面沾着的灰尘,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居然是一个馒头

见到这人三两口将馒头吞入口中,那挨打也不还手的男孩急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地上跃起,两只眼睛血红一片,嘴里发出一声近乎狼嚎的吼叫,冲向那人。

“嘭”

那人正在吞咽馒头,冷不防被男孩一头撞到腰眼,闷哼一声摔倒在地,嘴里吞了一半的馒头也吐了出来。

男孩一击得手,瞥见从他嘴里掉出的半个沾满口水的馒头,两眼放光,恶狗抢食一般猛地扑过去,一把将馒头紧紧的攥在手里。

男孩比较人小力弱,那汉子猝不及防被撞到,却是没伤着,一骨碌爬起来,见到半个馒头被男孩攥在手里,顿时大怒:“娘咧,找死是吧?”

冲过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男孩没一会儿便被打得浑身青肿、鼻血长流,却躺在地上蜷缩这瘦弱的身子,将手里的馒头死死的压在身下,嘴里嘶声哭嚎:“钱老三,你个狗娘养的呜呜这是我讨过来的,是给我娘吃的呜呜”

那汉子闻言更怒,下手愈发没有轻重:“你娘都是我的人,她的东西还不就是我的?赶紧给我拿出来”俯身去掰男孩的手指。

男孩却死死不撒手,哭叫道:“我娘的粥都被你吃掉了,她还有病,再不吃东西就饿死了呜呜死也不给你”

顾北本不欲管这些闲事,虽然这个汉子实在是过分,但这里流民有上千之数,他管的过来吗?

可是听到男孩的话,顾北面容沉下来,吩咐家将道:“把他拉开!”

几个家将二话不说,下马冲过去就将那汉子拉开。

顾北坐着一辆华丽异常的马车,一见便知是身份高贵的贵人,便是几个家将也是气势汹汹,这汉子如何敢惹?

他谄笑道:“这位贵人,某正在教育自家儿子,这兔崽子实在没良心,见笑,见笑”

家务事?

顾北皱皱眉,心下犹豫。

这里是古代,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儿童保护法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不是说说而已,若是为人子者不孝,就算老爹把他打死,也不用偿命,甚至会得到舆论的支持。

可这男孩刚刚说,这个饭团是为了他母亲讨来的,这个汉子却要抢着吃了,却让顾北怒火中烧。

堂堂男儿,不能给妻儿一顿温饱的饭菜、一处遮风挡雨的家园,反倒要争夺妻儿口中的食物,简直是连狗都不如!

“我不是你儿子,我姓周,你姓钱,你不是我爹”

那汉子大怒道:“小畜生找死吗”伸手欲打。

第一二二章 灾民

如意小赘婿第一二二章灾民这是旁边早围观过来不少灾民看热闹,便有人讥笑道:“得了吧,钱老三,周成根本就不是你亲儿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人家的爹咧?”

又有人道:“就是,讨了周成那样的媳妇儿,简直是你老钱家祖坟冒青烟,你个狗日的整天手游好闲,却逼着娘儿养你,现在婆娘病了,你居然连她的口粮都抢了,你特么还是人吗?”

围观众人皆是义愤填膺,纷纷出言谴责那钱老三。

钱老三面皮通红,色厉内荏道:“这是某的家事,与尔等何干?休要胡说,赶紧散开”

顾北此时已是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不由气的脸色发青,咬着牙说道:“钱老三,大伙儿说的,确有其事?”

钱老三心虚,却见顾北虽然衣饰华丽气度不凡,想来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不见得有什么主见。

便梗着脖子说道:“确有其事又如何?那婆娘嫁给我,就是我的人,我让她生便生,要她死就得死”

顾北气的鼻子都快冒烟了,“所以,你就连婆娘救命的口粮也抢?”

“关你何事?”

“关我何事?”

钱老三嗤笑道:“你以为你是亲王啊?愣怂货”

钱老三话还未说完,萧然握住马鞭,从马背上跃下,手臂一扬,马鞭的鞭稍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刺破空气,“啪”的一鞭子照着钱老三劈头盖脸的抽了下去。

“哎呀”

钱老三惨叫一声,捂住头脸,大骂道:“狗日的竟然敢打老子哎呦!”

萧然握着鞭子,一鞭接着一鞭,死命往钱老三身上抽。

世上居然有如此不知廉耻、自私自利之徒?

他对这个禽兽不如的人渣也极为不爽,居然还敢骂姑爷,不抽他一顿,他都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睛。

十几鞭子下去,钱老三便蜷缩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连惨叫都叫不出来,浑身上下鞭痕处皮肉绽开,血肉模糊。

那男孩一直在旁边看着,两只大眼睛里闪烁着解恨的光芒。

待看到那钱老三眼看着就要被鞭子抽死,突然扑过去抱住萧然的大腿,哀求道:“大哥饶了他吧”

萧然高高举起鞭子,微微一愣:“你说啥?”

他是真想把这人渣抽死了事!

可这孩子刚刚还恨不得咬死这个钱老三,这会儿怎么会给他求情?

“这人虽然禽兽不如,但若是没有他,我和我娘早就饿死了你这一顿鞭子够他受的了,大哥你就饶他一命”

萧然愣了,眼睛望向顾北,顾北也愣住了。

面前这个男孩食不果腹、衣不遮体,脑袋大身子小,明显长期营养不良,可就是这么一个小乞丐一般的孩童,居然说出这样条理分明的话?

萧然看了看男孩脏兮兮血迹斑斑的小脸,举着鞭子的手放下。

“某给你这个面子,今日就饶了他这畜生!”

顾北对这个小男孩很感兴趣,问道:“不知你母亲在何处?”

“啊!”

小男孩猛然惊醒,赶紧从地上爬起,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鼻血,撒腿就跑向路边的一个棚舍。

旁边便有人叹气道:“这周文是个孝子,可惜啊,他娘怕是活不成了”

“是啊,周文娘多好的一个人啊,生生被这个钱老三给毁了”

“谁说不是?周文娘一直身子不好,又操劳过度,再加上大旱导致颗粒无收,前来南方的路上便病倒了,现在无食无药,怎么挺得过去”

“哪怕有口吃的,也不至于如此”

“可那有什么法子?幸亏是官府逼得城中大户捐了些钱粮,可这城里城外多少灾民?哪里救济得过来”

“一天能免费发放一顿稀粥,吊着这条命不饿死,就算老天爷开眼了”

顾北听了后心情沉重,放眼四顾,灾民们皆是面黄肌瘦、衣不遮体。

这要是在现代,何至于如此?国家早就开始接济了。

这便是人命如草芥的古代!

顾北觉得心里有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以前还曾无数次讥讽逅病过他生活的时代,对这个不满,对那个愤怒,只是当他来到古代后,他才明白。

老百姓吃的饱饭,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

才是施政者至高无上的成就!

顾北下了马车让那群工匠先回去,便带着萧然向那叫周成的孩子棚舍走过去。

棚舍区汇聚了太多的灾民,这些灾民大多是目不识丁的农夫,缺乏自我约束的意识,兼且饥饿交迫,又如何会去在意什么公共卫生?

棚舍前后的隐秘之处,到处是人的排泄物,刚好此时正值夏日,这些秽物的气味经过阳光的暴晒,很容易爆发疫病。入眼处污秽、腌赞遍地,让顾北胸口一阵阵翻腾,几欲作呕。

那群围观的灾民不知这位贵公子要做什么,都不离去,跟在后面看热闹,窃窃私语。

这些棚舍都是简单的搭个架子,上面覆盖着草席破布,在寒风下摇摇欲坠。周成所在的棚舍更是不堪。

四周几根长短参差的木杆支起一块破败的草席,躺在棚舍里,阳光照射直下。

不足五六平方的棚舍里,却挤了七八个人,各据一角,似乎挤了几个不同的家庭。

倒是那唯一一处遮挡阳光的下面,躺着一个妇人,周成正跪在妇人身边,轻声呼唤着“娘亲”

也不知是大家见这妇人可怜将这处阴凉的地方让与她,还是钱老三那混账抢夺来这个地盘。

那妇人身形搜弱,躺在一袭破旧的草席上,全无生息,只是微微起伏的腹部让人知道她还有一口气在。

“娘亲,你快睁眼看看,儿子给你讨来一个馒头只可惜被那个混蛋抢去吃了一半,不过我又抢了回来,这是我给娘讨来的娘呜呜你快睁眼啊,快吃啊”

周成一边哭,一边把手里的半个沾满灰尘的馒头塞进妇人的嘴里。

那妇人依然没有一点反应,像是已经昏迷。

顾北轻叹一声,眼眶有些酸涩的看着这一幕人间惨剧。

自古以来,无论王朝更迭,还是天灾人祸,苦的,永远是这些蝼蚁一般的老百姓。

这是一个完全没有人权的年代。

达官贵族、王侯世家不将这些老百姓当人看,便是这些老百姓自己,也未曾将自己当做人

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棚户外传来一阵喧哗。

有人问道:“打人者何人,可曾走脱?”

“不曾,正在那边棚舍里。”

“速速带某将此人缉拿,简直无法无天,居然把人打得这么惨!”

没一会儿,顾北便听到身后脚步声响。

一个家将走出去,拦住此人,问道:“你有何事?”

“某乃是府城衙役,你是哪家的刁民,居然敢阻拦某缉拿凶犯,莫非你也是同党?”

一人大声呵斥道。

家将平静道:“某乃是白府下人,我家姑爷正在棚舍内。那钱老三死有余辜,我家姑爷自会向府尊禀明此事,不劳尔等费心。”

那衙役微微一惊,问道:“可是当朝镇国公家将?”

家将挺直了脊背,一脸傲然神色:“嗯!”

那衙役尚未说话,忽听旁边围观的灾民议论起来。

“刚刚那贵公子可是白家姑爷?”

“额滴天,居然是财神爷啊!”

“大家都来啊,是白姑爷来了”

“哪一个白姑爷?”

“还有哪个白姑爷,自然是前段时日人人谈论的白姑爷。”

“你说啥?就是那个把茅房建在卧室的白姑爷?”

“昂,还有哪个?可不就是哪个为民谋利发明水车的顾北”

这些灾民一听顾北在此,纷纷跑出各自的棚舍,汇聚过来,都想看看那上了应天热搜的话题人物。

顾北看着越聚越多的灾民,心里五味陈杂,没想到自己现在这么出名。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娘亲娘亲,您醒了?”

顾北回头一看,却是那妇人不知是不是被灾民震天的吵闹声惊醒,正慢悠悠的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浑浊空洞,似乎已经了无生机。

可突然间,这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却突然迸发出一股光彩,那妇人不知哪来的力气,从草席上爬起来,想要站却站不起来,就那么咬着牙,披散着头发,爬到顾北脚边。

那妇人匍匐在地,语气微弱得几乎听不到。

“公子,民妇命不久矣,求你收留我这孩儿吧只要给他一顿饭吃,哪怕做牛做马,为奴为婢都行您行行好,收留他吧”

这妇人早已体衰力弱,一番话说出来,累的惨白的脸上虚汗如雨,气喘吁吁。

这时,那周成也跑过来跪下,抱着顾北的大腿,扬起一张肮脏不堪的小脸,哭着求道:“我求求你,救救我娘亲吧,她病的很重,你给她请个郎中,好不好?花不了多少钱,我给你当牛做马求求你了”

顾北一阵轻叹,还能说什么?

回头吩咐仆人:“将这母子二人带回府中,给这妇人请个郎中。”

那妇人心神一松,顿时昏了过去。

周成吓了一跳,赶紧搂住自己的娘亲。

围观的灾民起先的确同情周成娘俩,孤儿寡母的嫁给钱老三这个混蛋,可是遭了罪了。

可眼见这娘俩居然绝处逢生,被顾北收留,顿时酸溜溜嫉妒起来。

便有人嚷嚷喊道:“白姑爷,您也收留我吧我比周成那小子能干多了,他还带着个痨病鬼的老娘哎呀谁打我?”

旁边一个老人怒视他说道:“简直混蛋!你一个带把儿的,怎能如此下作,去跟孤儿寡母的争抢?”

那人缩缩脖子,不敢言语了。

顾北环视一眼灾民,他倒是想解救这些灾民,起码不至于让他们饿咦!建造房子不正好需要人手?还有买来的土地不也需要人耕种?

可是这里几千难民,自己能养活他们么?

只能能接济多少算多少吧!一切都只能按照计划慢慢实施才行。

打定主意后,顾北走出棚舍,俩个衙役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

“白姑爷,这个钱老三虽说不是个东西,但您收下实在是”

一个衙役压低声音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瞄着顾北的神情,只待顾北面露不悦,立刻撒腿就跑

只见顾北和颜悦色的说道:“这钱老三狼心狗肺、禽兽不如,便是打死也不冤枉!不过尔等放心,某不会让你们为难,此人你等且将他带回府衙,某到时候自会前去拜会吴知府,说明缘由。”

两个衙役齐齐松了口气,赶紧拱手说道:“那依白姑爷之意,我等先行告退。”

两个衙役将那惨呼嚎叫的钱老三带上枷锁,押解回府衙。

顾北上了马车,便不再理会那些难民,吩咐一声,马车发出轱辘转动声,往府衙方向行去。

到得府衙门前,萧然递上拜帖,值班的衙役匆匆跑进去,不一会,小跑过来,恭恭敬敬的道:“白姑爷,府尊大人有请!”

衙役在头前领路,来了古代还是头一次进官衙,顾北跟在后头左顾右盼,颇为好奇。

衙役将顾北引到一处房间门口,微微躬身说了一句,便转身走了。

顾北背着手,转过一道紫檀木的六扇屏风,便见到一张檀木圈椅上端坐一人。

一见到顾北信步入内,吴德便自座位上站起,满面春风的笑道:“白姑爷今日怎地有闲前来?”

谁没事常来,官字两张嘴,没理也说成有理!

顾北微微拱手:“见过府尊大人!”

吴德搀起他,呵呵笑道:“白姑爷,免礼免礼!”

两人客套一番后,吴德遂问起他的来意,顾北沉吟片刻,良久方才轻叹一声,将来时在城外的见闻述说一遍。

末了,感慨道:“天灾一起,人祸踵至,那些百姓实在是太可怜了。只是不知朝廷如何安置这些灾民?在下在城外尚有些许土地,愿意出钱搭建一些简陋的房舍,让他们有一个栖身之地。到时候某雇佣他们去耕种,虽然产出有限,但某不打算收取田租,亦想请府尊大人免去那些土地的赋税,想必也能让那些灾民有一个活命的机会。”

不收田租是肯定的,他也没打算当个包租公

此言一出,吴德顿时肃然起敬,居然离座而起,长揖道:“顾公子宅心仁厚,居然不忘市井之苦,却教某这应天父母羞愧天地,让吴某代替那些灾民,感谢顾公子再生之恩!”

吴德眼见自己管辖的应天灾民云集,但限于条件却无能为力,耳听那些灾民凄凉无助的哭嚎,真真是心忧如焚,寝食不安。

现如今顾北愿意出手救助那些灾民,如何不让吴德欣喜若狂?

他可是知道,这顾北制作了风靡全城的天香露,可是有钱的很,只要有钱,多少灾民救不活?

可话又说回来,比顾北有钱的多的是,又有几人愿意出钱出地安置灾民?

这就是境界!

吴德佩服的五体投地!

顾北赶紧起身,扶住吴德,展示一番自己的高尚情操,一脸正气地道:“在下不过略尽绵薄之力,如何敢当得府尊如此大礼?惭愧惭愧!”

心里忍不住给自己点个赞,这13装得,满分

吴德拍案而起,说道:“既然如此,某自当免去田地赋税。”

见目的已达成,顾北便告辞离去。

“夫君”

“嗯?”

“为什么想收容那么多灾民?”白洛诗轻声问道。

“为什么不能收容呢?”顾北紧贴着白洛诗隆起的肚皮,抬起头反问。

白洛诗愣了一下,说道:“不是不能收,可是灾民太多了,而且这些人里面难免没有作奸犯科之徒,一概收容,岂不是自找麻烦?”

顾北轻笑道:“收容这些灾民,其实不止是因为我心软,更是为了实现我的计划。”

“什么计划?”

“我要建造一个只能存在于传说中的乌托邦”

“乌托邦是什么?”

“一个存在于想象中的国度。”

“啊,夫君,你要造反?”

白洛诗吓了一跳。

“”

“只是一个比喻而已,就是不同于大夏其他城市的所在”

顾北解释道。

他只是想埋下一颗种子。

一颗资本主义的种子。

在顾北心里他不在乎什么人权、民主,那是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必然会出现的东西。

他只是想资本的巨兽成为大夏的灵魂,去吞噬一切阻挡在前面的障碍,资本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它能勾起人类潜藏深处那与生俱来的贪婪。

一旦这股贪婪破土而出,它将会席卷一切,摧毁一切。

顾北深信不疑。

第一二三章 接收灾民

如意小赘婿第一二三章接收灾民白洛诗听不明白,但还是有些担心。

她被顾北的话语吓到了。

她不敢想象一旦顾北真的存在了大逆不道的心思,会给白家,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顾北搂着她的腰,爱怜的婆娑着她光滑的脊背,感受着这具娇躯微微的颤抖。

推翻一个王朝,再建立一个王朝?

且不说顾北是否有那个自信推翻现在的大夏,便是有那个能耐,他也不会去干那么傻的事情。

就算推翻了,除了换一个皇帝,有什么差别呢?

难道老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

应天城外的难民营仿佛沸腾的油锅倒入一瓢凉水,彻底炸了锅。

“你说啥?府尊真的有地方安置咱们了?”

“那还有假,都已经传开了”

“听说是顾北用自己买来的地,主动提出接收咱们这些灾民呢。”

“额滴老天,那顾北莫不是九世善人转世投胎,特意前来搭救我等?”

“谁说不是呢?就连朝廷都对我们素手无力,那些官老爷更是视我们为累赘,只有白姑爷破家舍业的站出来。”

“快看,快快,白姑爷来了。”

“哪个是呀?我得给白姑爷磕头!”

当顾北坐着马车在府城衙役和白府一众家将簇拥下走出城门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比两天前入城之时隆重百倍的礼遇,上千灾民宛如风吹麦浪一般伏地叩首,口呼“苍天有眼”“万家圣佛”

灾民也不是傻子,虽然绝大部分都不识字,但他们知道在官府只是一顿稀粥吊着他们的时刻,顾北能挺身而出接收他们,是多么难得。最起码,这些灾民每日所耗费的粮食便是一大难题。

破家舍业?

这都是轻的!

既然敢跟府尊提出接收灾民,当朝皇帝首肯下,那么这就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若是任务完不成,少不得便有御史弹劾一个“别有用心”之类的罪名。

名声都毁了!

所以,灾民们的感激更是发自肺腑。

老百姓很实在,甭跟咱讲那些大道理,谁给俺饭吃,俺就对谁好!

顾北坐在精致华丽的马车里探头而望,目视眼前跪伏一地的灾民,心里却是热血沸腾。

从此之后,这些衣衫褴褛的灾民,便是自己洛北港的一员。

里边那些被父母强摁着头,却依旧偷偷抬起头打量自己的面黄肌瘦的孩童,便是自己实现梦想的寄托。

“在下姓顾名北,白府姑爷!从今而后,我等命运相连、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夏天,有很多亲人倒在烈日之下、饥饿之中,难而死者已矣,生者却要继续同着无情的老天去拼斗、去挣命!在下不说那些废话,只说一句,跟我走,有肉吃!”

人群里的玉剑琪,闻言双眼亮光,黑漆漆的眼珠转动,一脸花痴,“没想到顾大哥这么有爱心,好帅”

她身边的玉剑轩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此时在她身边,那些形容枯槁的灾民一个两个热泪盈眶,口中高呼着顾北的名字,迸发出自己仅余的热情,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希冀和憧憬。

“跟我走,有肉吃”这句话虽然很庸俗,但是对于灾民们来说,他们不要听那些花团锦簇慷慨激昂的话语,他们要的仅仅是一个承诺、一份希望。

车辕上的顾北背脊挺直,“只要我们同心协力,重建美好家园,你们就会发现,自己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过几日,就在洛北港建造洛楼,咱会让工匠免费为尔等建造房舍,每个人都会有地种、有事做、有屋住、有饭吃!某还会开设一所学堂,免费教孩子们识文断字、术数医科!只要孩子们想学,咱就教,而且永远免费!”

“轰”

人群里像是引爆了一枚地雷,群情激烈。

“白姑爷,此话正真?”

“这得花多少钱,莫不是欺骗我等?”

对于老百姓来说,什么最难得?

不是山珍海味,不是广厦美屋,是教育!

在这个文盲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年代,认识几个字就可以去当文书,会一点算术就能当一个掌柜,再不济也是一个账房先生。

吃喝不愁,不用再去面朝黄土背朝天,这简直就是所有农民最最终极的理想。

可就是这么一个理想,却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终生也无法达成。

为什么?

学问太难得!

学习的成本太高,资源太少!

顾北屹立与车辕之上,傲然道:“顾某今日当众立誓:若今日之言有半句假话,某必将受万箭穿心之苦!”

“白姑爷,且莫如此!”

人群前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泪纵横,在孙子的搀扶下颤巍巍起身,转身面对灾民,激动说道:“白姑爷能站出来接受我等无用之人,已是天大的恩情,不敢再去索求。从今而后,我等即为白姑爷仆役家臣,自当衷心侍主!活下来,那是顾公子的恩情!活不了,那是你的命!若有人敢有一句抱怨,老子与他势不两立!”

灾民们唯唯诺诺,不敢在抱怨,纷纷出言赞同。

陈金旺低声在顾北身边说道:“这老儿今年已逾八旬,在逃难的灾民中很是德高望重。原本此等祥瑞,官府另有安排,不至于同灾民流散荒郊野外。但此老坚决不肯接受,甚至将官府赐予他的钱粮尽皆散于危重灾民”。

在这个年代,限于生活水平和医疗条件,一个普通人很难活到七十岁,超过八十岁,便被视为祥瑞,会定期得到官府的奖赏。

而这老者居然舍弃优渥安稳的生活,自愿将自己的赏赐分与灾民,这份品德让顾北肃然起敬。

顾北对陈金旺点点头:“现在便按照计划组编这些灾民吧。”

陈金旺当即点头,跟身边吴德派来协助的典史说了几句。

那典史便招呼一众衙役,各个手持铜锣,“咣咣咣”的边走边敲,将顾北事先备好的组编之法公之于众。

“每家给纸牌一张,书写姓名、男丁人口数目于上,其上注明所往。”

“每十家组成一保,五保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

“一家有盗,九家支援,一家有罪,九家连坐。”

陈金旺长叹道:“东家奇思妙想,此法一出,当无忧矣。”

奇思妙想?

顾北嘴角抽了抽,保甲法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

此法是由王安石所创,自己只不过拿来现学现用。

拿出保甲法,只是为了解决灾民们纠纷、劝导、教化灾民众等方面起到积极作用,但其弊端更为明显。

顾北拿出此法,也是出于无奈。

几千灾民汇聚一处,良莠不齐,不乏作恶为盗之人。这些人混在其中,有的知情人怕事,有的知情人懒的管,很难将其辨别缉拿。长此以往,必然乱成一团,无法管理。

人都是自私的,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必然挺身而出。

若是一保之中有人为盗,则其余九家连坐,试问这九家如何敢不揪出为盗之人?

此时,人群中忽然一阵喧哗鼓动。

顾北皱皱眉,带着陈金旺走过去。

如此众多的灾民汇聚一起,最担心的是就是引起鼓噪哗变,一旦灾民情绪激动,再被别有用心者煽动,极易发生民变。

灾民们见到顾北过来,人群纷纷侧身让出一条通道。

人群当中,几名衙役将一个小伙子死死的摁在地上,鞭子死命的抽下去。

那小伙子倒也硬气,既不求饶,也不哭嚎,而是像一只脑袋探出壳的乌龟那样梗着脖子,怒道:“我有何错?”

一名衙役使劲儿抽了几鞭子,骂骂咧咧道:“你有何错?我等听从白姑爷喊的明明白白,每十家立一保长,自愿推荐,你居然威逼利诱,还没犯错?”

那小伙子大叫道:“你怎知某威逼利诱?可将人叫来,与某当面对质!”

衙役大骂几句,举起鞭子还要再抽,见到顾北过来,赶紧放下鞭子,颠儿的跑上去,陪笑道:“白姑爷,这小子油嘴滑舌,兼且狡诈油滑,不狠狠的打一顿可治不服他”

他以为顾北过来是斥责他,毕竟万一闹起民变可不是闹着玩的。

熟料顾北俯视着那小伙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你不服?”

那小伙子见到顾北,也没了底气,吱唔道:“不不服”

顾北笑得很开心:“不服好,不服好萧然?”

萧然走了过来大声喊道:“姑爷,萧某在。”

顾北点了点地上的那小伙子:“此人交给你了!”

那小伙子大骇,这是要把我弄死么?

这也太不就是想要混个保长当当,至于么?

当下大叫起来:“不要啊!某服了,服了”

顾北笑容不减,“这会儿知道服了?晚了!加上这个,有多少人了?”

后一句却是对萧然说的。

萧然挥挥手,指使手下将又哭又叫死命挣扎的小伙子拖走,满意的笑道:“狡诈油滑者共计三十人,足够了!姑爷且看某如何操练这群混蛋,只是这些人能行么?”

“行!怎么不行?”

顾北很肯定的给出答案。

这些油滑之徒天生不愿付出辛苦,干什么事都不肯下力气,偏生脑瓜子好使,顾北有的是办法应对。

他也不是让萧然组建正规军上战场,只是一个护商队、看家护院而已,这些人太合适了

顾北明白管理的重要性。

照搬王安石的保甲法,以后无论管理还是生产,自然会大为便利。

洛北港现在虽然并无居住之处,建造房舍之前,这些灾民依旧免不了餐风露宿,但灾民的精神面貌却截然不同。老百姓不怕苦,也能吃苦,只要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他们就会忍耐生活的艰辛,只为守护那一线看得见的光明。

顾北接受他们,自是不能让他们白吃。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吃饱了没事儿干,还不得闹事?

灾民们被组织起来在总工程师李老三的安排下,有的去挖建造地基的大坑,有的去给那些洗过的荒地松土,留待耕种,有的伐木开山,截取木料建造房舍

有饭吃,便有足够的热情。

整个洛北港附近像是一个大工地,几千灾民轮番劳作,偶尔那偷奸耍滑者,立即便会被白府家将组成的督察队抓走,强制加入“护卫队”。起先这些人无所谓,再哪里还不是待着?不用顶着烈日去干活,还有饭吃。

但是很快,他们便发现大错特错,却悔之晚矣

既然是“护卫队”,那就必然要有战斗力。

战斗力是如何形成的?

顾北不懂,但他来自二十一世纪,把现代军人训练之法拿出来,使劲操练就是。

于是,护卫队的悲惨人生开始了。

站军姿、走正步、俯卧撑、仰卧起坐、负重长跑

一旦规定的训练任务完不成,轻的责骂不准吃饭,重则鞭打体罚,护卫队的一干油滑之辈叫苦连天,追悔莫及。

对此,顾北很满意。

这帮家伙既然敢惹事,平素又横行乡里,无人敢惹,都是奸狡之辈,若是能训练出来,将来没准儿有大用。

顾北坐镇家中,有陈金旺管理,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十里之外,几千人在他的指挥下为了将来的美好生活奋斗,那份成就感甭提了。

想比于顾北的忙碌,程府却是就像是燃烧了一座火山!

自早上程小艺失踪后,程府就像是一个硕大的火药桶突然引爆。

程无敌指着程家十郎的脸破口大骂了足足一个时辰之久,偶尔伴随着怒极的拳打脚踢,程家十郎呲牙咧嘴唯唯诺诺,半点不敢反抗。

“你们是猪啊!你们这些没用的混账东西!让你们看着妹妹看着妹妹,你们就是这么看着的?嗯?混账玩意儿!都是一群猪!”程无敌气冲斗牛。

程大朗满脸唾沫,却不敢擦一擦,勉强嗫嚅着,道:“这个,我当时去茅房了,是他们在看”

这句话又引起新的一轮狂风暴雨。

“呸,你就知道茅房,茅房,你怎么不睡在茅房?”程无敌快要气疯了:“还有你们几个混账,一个个吃屎去了?一群蠢货,老子当初怎么就养活了你们这群玩意,老子一世英明都糟践到你们这群猪身上了!”

程家十郎被动的承受暴雨般落下来的唾沫星子,程二郎说道:“小妹有手有脚的,想走,我们也拦不住”

程二郎这一句话彻彻底底的捅了马蜂窝。

程无敌霎时暴怒起来,飞起一脚,顿时程二郎魁梧的身子皮球一般飞了出去,跺着脚大骂:“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一群只知道吃喝的东西,看不住自家小妹,还把责任推倒小艺身上”越说越怒,程无敌抓住程二郎噼里啪啦又是一顿狂揍!

往常这时候,程夫人早已出来劝解,但这次就站在旁边,却是没有任何动静,到了这时,居然煽风点火的加了一句:“就是该揍!老娘怎么就生了这么一群不开眼的儿子?”

狂揍程二郎一顿后,程无敌总算消了些气,黑着脸道:“还不赶紧去把小艺找回来,怎么还得老夫亲自去啊!”

程家十郎得了特赦一般,一窝蜂往往外挤去,程二郎鼻青脸肿的从地上爬起来,落荒而逃。

程家十郎商量一阵,嗷嗷怪叫,一窝蜂的出门了。

就在程府怒火冲天的时候,顾北正指挥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下人,抬着几只硕大的水缸,正自从自己土法子制造的蒸馏器里面接出透亮的酒头,眼看着一只又一只水缸慢慢地满了起来,顾北摸了摸鼻子,嗅了嗅空气中浓郁到了极点的酒香,心中乐开了花。

烈酒,顾北之前早就想弄出来的,如今正好没事,就提前弄了出来,目的不外是打算将之兑换成大笔的银子罢了。当然,也不全是为了挣钱,还为了让这个世界的人见识什么才叫做酒。

中华的酒!

顾北口中哼着小曲,此时,府门口“轰”的一声巨响,远远的传了过来。打断了顾北心中的歪歪,让他很是诧异:这可是白家,难道还真有,青天白日就上门捣乱的?

这也太新鲜了吧?

过了不大会,就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向着自己这边气势汹汹的走来,砰地一声,小院大门被推开,一个声音大吼道:“顾北,你小子给我滚出来!”

这光景怎么这么像黑社会来找场子呢?这一刻顾北几乎以为自己又穿越回去了。

咚咚的声音响起,顾北探头一看,只见十座小山一般的壮汉虎虎生风的闯了进来。

看着这十座小山,顾北有点诧异,一个个跟吃了枪药似的。

“顾北,说,你把我家小妹藏哪去了?”顾北还没说话,程大郎一声大吼如雷震,身后的兄弟九人极为默契的同时大吼:“顾北,说,你把我家小妹藏哪去了?”

顾北被“惊艳”到了,这程家十兄弟不但生得一个德行,居然说话都如此默契。

第一二四章 美酒醉一群

如意小赘婿第一二四章美酒醉一群等等小艺来了嘛?我什么时候把她藏起来了?好像有来过吧

顾北还在发愣的当口,猛然间眼前一暗,十座小山矗立在了面前,十张大脸都是一般的黑如锅底,二十个眼珠子都是瞪得溜圆,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北。

顾北退后了一步,平视着兄弟十人。没法,如果不后退的话,那就必须得要仰视了。堆出一脸风流倜傥的笑容,道:“原来是程家兄弟,我这就喊人上茶。”

“别想抽空子溜走,快把我家小妹交出来。”程大郎双拳互握,骨节嘎嘣作响。

“啥?小艺来了府上?我怎么不知道?某也好久没见到她了。”顾北愕然问道,有些摸不着头脑。

心中对“程家”更深的认识了一层。

“你还敢不承认!小妹除了来白府,还能去哪里?”憋着一肚子火气没法发泄的程二郎一声大吼,吼到一半,突然满脸迷惑的仰起头,硕大的鼻孔呼哧呼哧的两个深呼吸,眨眨眼睛,问道:“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实在是太香了!”

其他九人不愧是一家人,几乎也在同时觉察到了不对劲,这味道实在是太诱人,一时之间没回过神来,被程二郎一言惊醒,也不管顾北了,纷纷耸动鼻子寻找起来,十副大鼻孔一顿狂吸顿时将周围几乎吸成了真空地带。

顾北莫名的感到有些窒息,嗯,氧气供应不足?这是什么肺活量啊!

“真是太好闻了,怎么好像是酒的味道。”程大郎闭着眼睛耸动着鼻子,满脸的很有把握。

“瞎说!哪有这么香的酒?我要醉了!”程二郎依旧仰头看天,一脸陶醉。

“着肯定不是酒,而是仙酒。”程三郎一副内行的样子,摇头晃脑,好像喝过。

“滚你大爷的!什么仙酒?真是没见识,上一边去”程四郎冲口就骂。

“爹有哥哥?就算有也是你大伯。”程三郎疑惑道。

“难道这是天香露?”程五郎口上说着是天香露,鼻子却兀自在狂嗅。

“天香露不是这个味,这个可比天香露香多了。”程六郎满脸的迷醉,兄弟之中,就属他吸得最大声。

“没没有味好像有了,至于让你们这样么?没出息”慢半拍宗师程十郎鄙视九位哥哥这幅德行,自己却陶醉的闭上了眼睛。

这十个人都在一个个摇头晃脑,闭着眼向天狂嗅,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面前不到一丈的地方就摆着极为显眼的几个大酒坛子。里面黄澄澄的酒头正散发出醉人的香味,钻进他们的鼻孔里。

顾北瞠目结舌,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被他声音所惊扰,终于醒过神来,十兄弟都有些讪讪的睁开眼睛,见到顾北就在眼前,顿时想起质问他,正要上前围住他时,突然十人一起顿住了脚步,眼珠子同时直勾勾了起来。

只见面前顾北手中端着一个透明的玻璃酒杯,酒杯中乃是一杯满满的发着诱人的淡黄色泽的液体,正眯着眼睛凑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小口,然后一脸的陶醉之色,张开嘴哈出了一口长气,用一种似乎舒服到了极点的呻吟的声音叹道:“好~酒!”

那物事竟是酒,怎么会比上好的西域葡萄酒还透明清澈,酒香也如此浓郁醉人。

“大哥,你看真是酒啊?”程三郎咕嘟咕嘟的咽着口水:“真他娘的香啊。”

“废话!不是酒还能是水?你家的水有这么香?真是香啊,怎么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酒呢?”程大郎口水流了下来,滴答掉在地上,却还没忘了讽刺两句。

“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说过,真想喝一口!”程八郎用衣袖擦了擦嘴巴,“吧嗒”两下嘴,衣袖上一团湿漉漉。

“废话!谁不想来一口!”程二郎鄙视道。

“顾顾老弟!”程二郎声音带着几分温柔问道:“你手里,是啥?”

很难想象一个如张飞一般的猛男,能如此温柔的说话!

“还能是啥,不就是酒杯!”顾北晃了晃酒杯,却不慎将杯中的液体洒出少许。

十人同时瞪圆了眼睛,动作整齐划一的低头,看着地上那湿漉漉的一片,目中喷火:居然如此糟蹋前所未见的极品好酒,也不让我等兄弟喝上一口,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知道那是酒杯!我是问你,这是什么酒?”程大郎压抑着嗓子低吼。

顾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嘴里啧啧两声,答非所问:“对了,你们来这是找小艺的吧!赶紧去吧!”

程家兄弟眼神压根就没离开顾北的手,应该说是手里处于摇晃状态的酒杯,心那叫一个忽上忽下,唯恐那极品美酒再洒出来一星半点,那得多暴殄天物啊!

“小妹就是被你藏”鼻青脸肿的程二郎随口答到,还没说完,就被程大郎在脚面上跺了一脚,疼的他捧起一只脚直跳。

“我们奉命前来接小妹,顺便邀请顾兄弟过府一叙,以增进程、白两家之深厚情谊。”程大郎努力做出一副文雅的样子,文绉绉地摇头晃脑,咬文嚼字。随着他摇头晃脑,嘴角的涎水却是甩的四处飞扬,顾北不得不用手遮住了酒杯口。

鼻青脸肿的程二郎也突然聪明起来,一点就透,咧开大嘴,正要说话,却满口口水说不出,咕嘟咽下去,才道:“是地是地,大哥说的对极,我们两家的情意,那叫一个深厚啊,啥好东西都是可以共享地,嘿嘿”

其余九人同时点头,动作整齐。

“哦,程世伯真是太客气了。”顾北将杯中酒泼掉,这可是还没稀释的酒头,后劲颇大。顾北不敢多喝,反正也不是很稀奇的东西,很痛快地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叫上小艺我们走吧,免得世伯等着急了。”

“草!”

兄弟十人见顾北当着他们的面竟然把一大杯极品美酒这么倒了,同时齐刷刷的开口。

“嗯?”

“嗬嗬嗬这草真嫩”十兄弟同时干笑,程大郎腆着脸道:“顾兄弟,咱两家情谊深厚,你这酒,是不是给咱家尝尝?”

顾北满脸的舍不得,摇头如拨浪鼓:“不行不行,这可是刚酿出的美酒,我也没有多少”说着顺手一指,很是惋惜道:“这些材料可是很难收集的,喝光了,就没了。”

这一指可不要紧,兄弟十人的眼睛看过去,顿时再也移不开了!

一个个心里怒骂:“这还叫不多?这么大的坛子整整五个,一个里面少说也得有三十多斤吧,加起来起码有百来斤了哇,可怜我们只能闻味连一滴也没尝到”

“几位哥哥,咱们是不是叫上小艺走啊,可别让程世伯久等。”顾北自顾自地走出几步,回头一看,只见十人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背对着自己,看着那几个大坛子,脚下如同生了根般一动不动。

难道地下有胶水把脚粘住了?

“哦,原来如此,十位哥哥无声的提醒,小弟多谢了。”顾北又走了回来,沉声道:“来人啊。”顿时几个壮汉下人出现在身边:“姑爷有何吩咐?”

“你们把几坛子酒封起来,若不是程家兄长提醒,酒味还不全跑光了!给我搬一下”

几个壮汉有点傻眼,姑爷刚可不是这么说的,还再三叮嘱我们一定不要封存,这又是搞那样?

程家的十座小山闻言顿时满脸喜色,以为顾北要送去一些给自家老子,想到稍后就能大快朵颐。

“搬一下,搬到我书房隔壁,等我回来还要跟老公爷对饮几杯。”

几位壮汉躬身应是。然后一个个走到酒坛前面,盖上酒坛盖子,就要上泥封。

“等一下!”程家九兄弟闻言顿时急了,身体轻盈般蹿到酒坛前面,直接将几位下人拦在了外面,将酒坛子严严实实的保护在身后。

“几位哥哥这是何意?”顾北皱着眉,莫名其妙的问道。

程大郎干笑一声,使了个眼色,其余八人顿时会意,瞬间把这些酒坛围上,程大郎一阵风一般掠进房中,不多时,捧着几个大碗回来。

“千万别撒了酒。”程大郎叮嘱起来,“赶紧喝几碗过过瘾,就得了,千万不能多喝,误了事,老九,说你呢,你小子最是贪杯,记得少喝一点。”

“那是自然。”其余几人早已急不可耐,一个个跑到酒坛前去舀酒,然后一个个蹲在地上围成一圈。

程大郎端起酒碗,留念的闻了闻,然后张开大嘴喝了一口,紧接着从肚子里升腾起一股炽烈的火焰一般,烧的浑身轻飘飘的,“果然是好酒!极品啊,以前喝的那些御酒贡酒简直就是渣。”

其余八人动作整齐的喝了一口,然后瞪着眼睛扬起头颅朝着天空捂着肚子摇头晃脑。

紧接着,九个人争先恐后去舀酒,不时响起争执的声音。

“老大两碗了我才一碗!”

“都一边去,别跟我抢!”

“真好喝哎,别推”

“兄弟们上有美酒就多喝点”

程十郎端起酒喝了一口,慢吞吞说道:“几位哥哥们,这酒真是好喝”

十兄弟围着酒坛子,大朵快颐,没注意到身后顾北嘴角无声无息勾起一抹笑意,那丝笑意怎么看怎么阴险

这可是标准烈酒,且没有勾兑过的酒头!就算是兑换成前世的酒精度起码也得有七八十度,甚至还不止,说是纯酒精都不过分。

一大碗最少半斤,不怕你们不醉到!顾北很是怜悯的暗想。

十座小山压根没人理他,唯恐自己比别人少喝一点。顾北抱着膀子在一边看,看着十兄弟你争我夺的。

片刻后

“砰!”酒量最浅的程七郎率先只撑不住,一个倒栽葱载倒在地,呼呼睡了过去。

程二郎被他拌了一下,甚是不满飞起一脚,将程七郎远远踢了出去,然后去舀酒。

“砰”程三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刚舀的酒随着碗掉落,发出“啪”一声响。

“砰!”

接二连三的程家九兄弟摔倒,一地的横七竖八!

程十郎刚喝完第二碗,正准备去舀酒时,发现九位哥哥全都不见了,转头看向顾北,嘴巴张了张,刚想说话,“砰”地重重摔倒。

顾北这次酿得本就是烈酒,而这些还是酒头,简直比酒精还酒精,这程家兄弟虽然酒量不凡,但从没喝过酒劲这么恐怖的烈酒,刚一入口,还不怎地,甚至还能一口气多喝几碗,一旦酒劲上来,那还不得直接醉倒。

没办法,这酒的酒劲实在是太大了!估计蒙汗药都没这么快。

一时间,小院中鼾声如雷,虽然报了一箭之仇,但顾北却是烦躁不已。

睡觉就睡觉吧,还打鼾!打鼾也无所谓,可是有几个人不仅打鼾,甚至还磨牙、吹口哨顾北正烦恼中,地上的程二郎已经开始动了。

飞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顾北恨恨的骂道:“吹什么吹!”

口哨声戛然而止,程二郎不痛不痒的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抱着头颅,砸吧嘴道:“老货别打爹,别打了这有好酒,嘿嘿真香呐!”

听的顾北一阵无语,这孩子现实挨打就算了,连做梦也挨打

小院门口,程小艺露出半个身影望向院中,身着粉色衣裙站在那里,一张樱唇半张,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接到晴儿的告诫让她不要过来。

但她依旧来了!

从十位哥哥从大门进来,她就已经尾随在后,她真怕十个哥哥犯浑伤害了姐夫,到时候她就会立即出来阻止。

至于顾北伤害十个哥哥?哼哼,不是她看不顾北,借十个人给他也未必能伤害到哥哥。

但接下来的一幕一幕,却让程小艺的眼睛慢慢的瞪得大大的。

从早上她从府里跑出来,来到院中的时候,顾北一直在忙着烧火,蒸一个大锅,她当时很是好奇,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准备去给秦夫人请安的白姐姐叫走了。

哥哥们好歹酒量不差,在家中都是拿着酒坛子灌酒,怎地才喝了几碗就倒了?这样的结果,让程小艺惊诧不已。

哥哥醉倒了,也伤害不了姐夫,程小艺蹦跳着往一处方向跑去。

至于醉倒了?这是在她看来很稀松平常的事,只是这酒量也太差了,有点丢程家的脸唉

眼见太阳偏西,程无敌在正堂中踱来踱去,焦躁不安,那十个兔崽子怎么还没回来。

待下人回报说,十个儿子上午进了白府,就一直没出来,程无敌终于感到了不对劲。

就在这时,府中下人跑了进来:“禀家主,白家姑爷差人送了一封信。”

“呈上来!”

程无敌打开信封,只见上面写着:“十位哥哥都在我家中作客,相处甚欢,世伯勿念!”

“做客?勿念?”

程无敌气的一脚踢在太师椅上,“一群不成器的东西,找小艺居然跑去白府做客了。”

不对,顾北那小子怎么会好心让人送信,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越想越坐不住。

程无敌一个箭步滚了出去,紧接着就听见院子里呼啦啦一阵响,马蹄声急如骤雨的响起,瞬间远去。

程无敌在亲卫的护送下来到白府,让人投贴请见。两家熟归熟,却不能冒失了,就算他再蛮横、再是滚刀肉,他始终还是夏国大将军,白公爷的下属。

不多时,门子躬身请他进去。

远远的就见顾北当门而立,瑶瑶躬身行礼:“世伯大驾光临,真真为小侄脸上添光,请,快请。”

程无敌也不客气,板着脸向里行去,然后,一眼就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

“那十个小王八蛋呢?”程无敌冲冲大怒,明明让你们去找小艺,结果你们倒好,居然跑来做客。

“十位哥哥见府上的美酒味道不错,便多喝了些,呵呵。”顾北笑了笑,有些皮笑肉不笑:“如今已经在客房睡下。”

“酒不错?喝的有点多?几辈子没喝过酒吗?竟然还醉倒了?老子怎么养活了这些没用的东西!”程无敌的脸顿时黑了起来,“带我去!”转身刚要走,突然又转头,萝卜粗细的手指头点着顾北:“顾小子,你是有妇之夫,是白府上门女婿,以后不许再招惹我的女儿!”

顾北笑吟吟的看着他,笑容有点苦涩,伸出手将他的手指头拨开:“明明是你女儿缠着我好吧!”

程无敌气的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女儿缠着他,可是来了白府,总要说两句硬气话,结果被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哼!”

程无敌跟着顾北来到客房门口,就听见里面呼噜声震天响起,甚是有规律。不由心头火起,飞起一脚将房门踢开,大吼一声:“都给老子滚起来!”

第一二五章 与酒不得不说的故事!

如意小赘婿第一二五章与酒不得不说的故事!然而呼噜声依旧。

一股浓郁的酒香从房中冲了出来。

程无敌忍不住耸动两下鼻子:“这是什么酒?怎地这么香?”这才回过神来,儿子没有一个搭理自己,居然还在睡!程无敌怒从心头起,飞身而入,只听得砰砰如同打沙包,拳打脚踢一顿!

呼噜声依旧!

程无敌傻眼了。

顾北暗笑:你当这酒头是普通货色吗?不睡个一天是别想醒。

“来人,将这群兔崽子扛出去!”

临出门时,程无敌想起了什么,转过身亲切说道,“贤侄,你那个美酒在那?”

“你还想怎样?”

顾北顿时警惕起来,黑着脸带人闯进来,现在又想打美酒的注意?

“嘿嘿!贤侄,这不是想看看你家什么样的美酒把这群兔崽子灌倒了,纯粹好奇”程无敌使劲嗅了嗅空气中残存的酒香,喉咙一顿滚动,大手揉搓着。

你是想自个尝尝吧!

顾北冷笑一下,也不与他计较,让人端来一碗酒,浓郁的酒香扑鼻,程无敌紧盯着酒碗蠢蠢欲动,垂涎的口水都淌了出来,似无所觉。

顾北端着酒碗,鼻子用力闻了一下,把酒液泼到地上,发出一声叹息。

“贤侄,你这是干啥?”

程无敌直勾勾盯着地上一大摊酒液,痛心疾首道:“贤侄,你怎能如此糟蹋美酒呢?要是觉得不好,某老程勉为其难帮你喝下就是,你”

“唉,世伯你看最后一碗酒也没了,以后怕是也酿不出这美酒了。”

“为啥?”

“世伯家十位公子一到我白府,便对着某一顿大吼,让某受了惊吓。念在大家乃是世交之分,某且不说,更过分的是擅自偷喝掉我极品酒源,这可是拿来换银子的,有了银子才能酿制出更多的酒液,现在”

“什么?”程无敌大吼一声,震得身后侍卫人人都是一个趔趄,“贤侄放心,老夫回去就扒了他们的皮,快走。”说完就准备带人离开。

这老家伙怎么不上套?

“且慢!”顾北见他要走,出声阻止:“世伯怎地刚来就要走?”

“哦,对了,还要麻烦贤侄把小艺叫出来。”程无敌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想起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顾北看了半天,也不确定这老家伙是在卖傻呢还是卖傻,于是只好单刀直入道:“这些美酒都被贵家的公子偷喝了,世伯是不是要补偿一下贤侄,也不多,陪个五万两就行!”

“什么?五万两?”程无敌没法装下去,他就知道这小子焉儿坏。

“不错!就是白银五万两,些许零头我都抹去没算了!”顾北面不改色,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

“呸!老夫倒要听听,这几个小子怎么就喝了五万两的酒。”

“世伯,若只是一般的酒,也不值这个价钱,但我这酒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再来,贵公子喝的乃是酒头!一大坛酒头足有三十斤,每一斤酒可分得五十杯,每一杯可勾兑成一坛极品美酒!而这一坛酒,是要卖五十两白银的,所以合共是白银七万五千两,这还是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勉强收个五万!”

“而且,这一杯酒头五十两银子的价格,绝对是童叟无欺,物美价廉!”顾北一脸正经说道。

“娘咧!”程无敌冲口就骂:“你这破酒喝了能成仙?”程无敌气得想打人,这不明摆着讹人么,还童叟无欺,物美价廉?

“世伯,你是不知道!这酒全夏国唯有我一人可酿制,我说五十两一杯就是五十两一杯,若是换了别人,五十两银子我还不舍的卖。”

顾北拿出两个酒杯放在桌上,又去屋中提了一坛酒出来,倒上一杯,做了个请品尝的手势。

程无敌闻着味儿,早已馋得不行,故作镇定坐下,随手抢过一杯一仰脖子,咕嘟一声喝了下去,突然怒目圆睁,不由自主赞道:“好酒!当真是好酒,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这便是勾兑好的美酒。”顾北小狐狸一般笑了笑:“敢问世伯,五十两银子一坛,难道不值吗?”

砸砸嘴,程无敌脱口而出:“值,太”顿时一瞪眼:“太不值了,值个屁!一坛酒卖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

“说五十两就五十两,一口价!爱买不买。”顾北翻了翻白眼,顺手将一杯酒头也推了过去:“这是酒头,五十两一杯,世伯要不要试试?这一杯当小侄礼敬长辈,就赠送了!”

程无敌哼了两声,很想说不喝,但终究抵挡不住美酒的诱惑,咧着大嘴道:“酒是不错,但也值不了五十两一杯。”撇撇嘴,抓起酒杯,迅速的倒进嘴里。

一口喝下,程无敌只感觉心中升腾起一座火山,浑身鲜血都在燃烧了起来,一杯下肚,居然有些迷糊,勉力克制,双目已经通红。

“好酒!不愧是酒头!”程无敌仰起脖子,把最后一滴酒液倒入口中,啪的一声往桌子上一放:“再来一杯!”

“五十两一杯,绝不二价。”顾北嘿嘿笑了起来。

“酒真是好酒,不过说什么也不能值五十两银子一杯吧!”程无敌两眼贪婪的看向某房子,有一种想要强抢的欲望,但嘴上却扔是不肯认账。

开玩笑!若是认了五十两银子一杯,那小狐狸还不嘚瑟起来。

“既然世伯觉得不值,那就请回吧!”顾北冷笑一声。

待程无敌起身快走出院门时,才听得顾北嘀咕道:“唉,本来还想找人一起合伙酿制这种美酒,只好罢了”

“贤侄你说的是真的?当真要找人合伙酿制?”程无敌箭步冲到顾北面前,大手把着顾北肩膀一阵摇晃。

“疼,疼世伯快放手!”顾北龇牙咧嘴叫嚷起来。

程无敌咧着大嘴,放开了他,眼睛依旧直勾勾注视着顾北,“贤侄,此言可当真?”

顾北揉了揉快要散架的肩膀,抚平衣衫后,才慢条斯理开口:“世伯都说不值五十两一坛,某还是不酿制了吧!酿制出来到时候还得赔钱。”

“谁说不值的?”闻言,程无敌双眼一瞪,大有谁敢说不值,便准备打上门的气势。

“咦,刚刚不是世伯说的?”

“有吗?”

“没有吧!贤侄可能听岔了。”

“有可能是酒劲上头”顾北扶额摇摇头。

“就是,就是,贤侄你看那合伙你这是何意?”程无敌点着大脑袋附和,见顾北伸出

双手,大为不解。

“世伯说值就行,谢谢承惠五万两银子。”顾北见目的达到,顿时露出笑颜,总算没白费一番口舌。

“草,混蛋!”程无敌目瞪口呆,原地转了三个圈子,一个劲儿挠头,憋了半天,才憋了出来:“贤侄,你看老夫入伙”

“想入伙?先拿出五万两银子,在谈入伙之事。”顾北打断了他,笑眯眯的道。

“老夫出门从不带银子,入伙事宜谈妥,某自会让人送来!”程无敌使用了拖字诀,反正他脸皮厚。

“没关系,只要世伯按个手印便成了。”顾北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张递过去。

想拖?行,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程无敌一把接过,打开一看,嘴角抽了抽,真是只名副其实的小狐狸。

看了一眼顾北,见他胸有成竹,好似一副早已料到的神色。

“贤侄,你看”

“世伯,按了在谈吧!”顾北笑着打断,仿佛知道程无敌想说什么。

顾北一副不按不谈的架势,程无敌只好咬破手指,屈辱地按下手印。

顾北接过,对着那尚未干透的血印吹了吹,片刻后,珍而重之藏好,说道:“哎呀!刚忘记把鸡血拿出来了,居然让世伯咬破手指,真是罪过,罪过。”嘴里说着罪过,却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神色。

“”

程无敌黑着脸,嘴角也抽不动了。

哼,小狐狸你还嫩呢?也不去打听老夫这称号怎么来的。

似知道他所想,顾北用程无敌能听到的音量嘀咕道:“唉,要是一个月没收到银子,小侄一想着这事,是没心思酿酒的”

听得程无敌想直接走人,这是什么话?说的老夫那么不堪似的。

再说酿酒配方交出来,都是底下伙计在酿酒,跟你没心思有什么关联?

手印也按了,程无敌也不想去逞口舌之快,跟顾北谈起入伙之事,顾北见好就收,也不敢过渡刺激程无敌。

是人都有脾气的,这老狐狸吃了这么大闷亏,万一再继续刺激,他忍受不住,到头来受苦的还是他。

很快入伙之事敲定后,顾北派了一辆马车,送了几坛勾兑过的美酒。程无敌一声令下,麾下亲卫扛起死猪一般的兄弟十人,扔在马车上,程无敌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他实在不放心自家宝贝女儿,万一这小子表露一点想法,自家女儿绝对会倒贴上去。

不过这些很快就抛诸脑后,想到马车里的几坛酒,程无敌好受了一点,恨不能立马飞回去,来一个“与酒不得不说的故事”。

顾北看着他离去,笑了笑回转房中。摸着下巴沉思着,提笔开始在纸上写起来。

良久后,收笔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夕阳渐渐落下。

晴儿静悄悄的进来,禀报道:“姑爷,老公爷让您去吃饭,小姐已先行过去了。”

顾北哦了一声。

“老爷子今日怎地这么高兴?难道是有什么喜事吗?”看着白霸天一脸乐不可支,顾北不由的问了一句。

“是关于你的。”

“我?”

他有什么喜事怎么不知道,顾北看了一眼身旁的娘子,静待老公爷说下去。

“嗯,你建造的造福人类的水车,陛下已经下令在全国范围推广。”白霸天笑看着顾北。

“这么快啊!那可真是太好了。”知道老公爷心系百姓,顾北顺着老爷子的意思说道。

“而且你的赏赐已经在路上,不日就会到来。”

“什么赏赐?”

顾北到不是很在意,不过没有比有要强,随口问道。

“到了就知道了,今天真是个大喜日子。”白霸天纵身大笑,端起了酒杯。

“嗯?这什么酒?”

白霸天喝了一口,发现今日这酒比平常喝的都要浓烈,香味也更加醇厚,好奇的往杯中看去,只见这酒清澈透明,不含一丝杂质。

“爷爷,夫君知道你喜好杯中之物,特地为你酿制的,这美酒后劲极大,你可要悠着点喝!”白洛诗笑了笑,解释起来,还不忘往顾北脸上贴金。

“不错!顾小子有心了!”白霸天停下酒杯,看向顾北,直把顾北看的尴尬不已。

他酿制美酒,其一是为了供家人饮用,其二是为了换银子,不过娘子都这样说了,他也只能被动接受。

只是感觉怪怪的,有点不习惯,又有点暖心,娘子居然会在老公爷面前替他说话?

顾北悄悄伸手抓住了白洛诗光滑的嫩手,白洛诗吓了一跳,两朵红晕飞起,轻挣了几下,见挣脱不掉,又不敢用力挣扎,只好任他抓着,美眸飞快地白了他一眼。

“爷爷,这酒还有酒头,只是度数太高,不敢给你老人家尝试”顾北桌下狼爪一顿揩油,面上一本正经的介绍,手上突然一阵剧痛传来,顾北看过去,收到洛诗严厉警告后,方才明白,不敢在说下去。

“哦?还有酒头?快拿来与老夫尝尝,老夫倒要看看这酒有多烈。”白霸天戎马一生,平时除了打仗,闲暇时余小酌两杯,身为军人的他最是喜好烈酒,听闻还有比这烈的酒,顿时面前一亮。

“爷爷,那酒还是别喝了吧!一杯酒头可以勾兑一坛酒”桌下忍受三百六十度剧痛,顾北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苦笑劝说道。

“顾小子,那那么多话,赶紧去拿。”白霸天放下酒杯有些生气,捋着胡子,怫然不悦,“老夫这辈子什么样的烈酒没喝过,还会被你说的酒头灌倒?你也太看不起老夫了,洛诗,”老公爷没有说下去,但话中的意思很明显。

老爷子,你也太能吹了吧!就这勾兑过的酒,您老都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

老公爷都这样说了,顾北只得无奈起身去拿酒,不多时,捧来一坛酒头,很小心的倒了半杯,推过去,“这是酒头,爷爷你先尝尝!”

“顾小子,这也太少了,倒满,倒满!”

白霸天有些不满,示意顾北倒满,“哼,老夫倒是想看看这酒头有多烈。”撇撇嘴,抓起酒杯,倒进嘴里。

“爽!”

一杯下肚,白霸天双目通红,已经觉得有些迷糊,只觉得肚中有一股火在燃烧,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

“真,真是好酒,再来一杯!”白霸天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拍着桌子赞道。

先有程家兄弟大碗喝酒,后有老公爷端杯闷,顾北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自己端着酒头,都是小口小口抿,别人却是直接一口干。

不知道他们真是酒量好呢?还是习惯以前喝低度酒的喝法?

“顾小子,发什么愣?赶紧倒酒。”

老公爷明显已经上头,拍着桌子催促起来,顾北看向娘子求助,照老公爷这喝法,最多一杯就倒。

白洛诗狠狠瞪了他一眼,真不想理他,这个酒头她闻着都要醉了,他倒好,居然拿给爷爷喝。

真是个混蛋!

白洛诗有心想劝,见爷爷一直在嚷着再来一杯,双目通红地看着那坛酒,大有你不给,我就抢的架势,白洛诗一阵扶额。

顾北只能无奈倒上一杯,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公爷紧盯着酒杯,准确地说是盯着不含任何杂质的酒液,抓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细细品尝一番酒液在口中灼烧的感觉,最后才缓缓咽下,发出咂咂声。

见爷爷脸色越发通红起来,白洛诗连忙布好菜,正想劝说爷爷先吃几口菜,只见白霸天夹着筷子的手一阵抖动,“啪嗒”掉下,随之人也摇晃起来,最后趴伏在桌上,一阵鼾声传来。

白洛诗站起身,担忧地检查一番,见爷爷没事,只是醉倒了,不由松了一口气,顺带着瞪了顾北一眼。

顾北双眼无辜眨巴眼睛,老爷子这酒量也太啧啧,也太不济了。

面对娘子指责的眼神,顾北耸耸肩抱之歉意。

“还不快把爷爷扶回房间去!”

白洛诗再次瞪了顾北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让人把老公爷扶回房间后,走在回小院的路上,白洛诗又是一通数落埋怨,“你说你,爷爷年纪这么大了,万一喝出个好歹来”

‘我也不想呀!老爷子要喝,我能这么办?’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真要说出来,估计孩子他娘又要生气了,孩子他娘生气了,就会影响到孩子,所以为了孩子在娘胎身心成长,顾北低眉顺眼听着。

第一二六章 华酒,你值得拥有!

如意小赘婿第一二六章华酒,你值得拥有!第二天一早,就有下人来报,程无敌侯爷来找。

“顾北,你你你,你小子到底在那个酒里面放了什么古怪东西?竟然到现在他们还昏迷不醒?”程无敌有些暴跳如雷,顾北刚露面,他就已经蹦了起来。

一夜之间,看上去一向彪悍的程无敌居然憔悴了不少。其实舔犊情深,人同此理,虽然以前经常打骂他们,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程家十兄弟自从被抬回去之后,始终处于大睡的状态之中,到现在居然不醒,喝醒酒汤、解酒茶全无效果,甚至到最后用针扎,也毫无反应,若非十兄弟鼾声如雷,足以证明人只是喝多了,否则程无敌会发疯不可。

还没醒?老爷子都醒了,他们怎会不醒呢?难道是喝得量有点多?

“世伯,这事好办!”顾北想通关节后,懒洋洋的翘着二郎腿,“要小侄弄醒他们,是不是得先把银子付了?”

“银子”程无敌脸上一阵发黑,有些想不明白白府在夏国不能说一手遮天,却也是名副其实的超级贵族,为啥唯一的姑爷居然是这样的一个财迷?张口闭口银子,读书人的气节呢?

程无敌黑脸犯紫,狠狠地甩出一叠银票,只觉得心中憋闷不堪,以前从来都是他让别人难堪,自从这顾北出现后,处处吃亏。

到底谁才是夏国第一滚刀肉?只怕这话说出去后,还不让那帮子酸儒文官笑掉大牙。

顾北让人送来几坛子酒:“喏,每人多灌上几碗,能灌多少灌多少!把肚子里边的酒中和就没事了,这些酒就当免费赠与世伯了。”

他也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只能将就试试了,反正多灌几碗,不醒的话也顶多是多睡一会。

“你耍我呢?”程无敌勃然大怒:“你以为这个方法没试过?早就给他们灌了不少,根本没用!喝多少吐多少!”

“世伯,他们之所以醉就是因为他们喝了极品酒头,一杯量可兑一坛新酒,酒劲之大可想而知,他们每人都至少喝了两碗以上,岂能不醉!这还是他们体质过人。

即使你知道用酒冲兑一下,让他们胃里起反应,予以中和,可是我这酒岂是哪些寻常美酒可以比拟,自然难以中和!我猜世伯一定没用我送的美酒去冲兑吧!”顾北眨了眨眼睛笑道。

“算你说的有理!”程无敌哼哼,还真让顾北说对了,他真没舍得用那几坛美酒去冲兑。

不过如果那群兔崽子早醒了,那还会有今日的美酒赠送?

程无敌黑着脸走了,实则心里乐开花了,这些酒冲兑一下,两坛就够了,还能剩下不少,到时候嘿嘿

至于银子给了?只要能入股,以这种美酒还怕没有市场吗?赚的钱还能少吗?

送走程无敌后,顾北带着萧然前往玻璃作坊,也就是窑口。

为了便于管理,顾北直接把烧制玻璃的小院单独划分,让周掌柜代管,而且还加强了警戒。玻璃已经烧制出来,为了保密,顾北还让周掌柜在小院内新建了几座房舍,把那些烧制玻璃的工匠家眷接来同住。

顾北知道夏朝的各项工艺很落后,也知道这个时代最好的工匠都被官府征召,官营工业一直占据着古代手工业的主导地位,代表着生产技艺的最高水平。

工匠集中在官府设立的作坊内,使用官府供给的原料,在工官的监督下,制作加工官府指定的产品。

他们职业世袭,世代为官府劳作。

顾北给他们一家老小提供房舍居住,他们不但不认为顾北是在软禁他们,反而还感激不尽。

这玻璃可是建高楼的最关键一环,也是顾北心里承喏娘子的梦想,他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顾北看着厚厚的玻璃板,还是不甚满意,远远达不到他的要求,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不能急,只能让工匠们去反复试验。任何实验不是一蹴而就,都是经过千百次试验。顾北能做的只能是给出一些意见,让他们少走弯路。

虽然玻璃板还远远达不到要求,但想来烧制一些瓶瓶罐罐应该问题不大。

顾北这次来就是准备烧制酒瓶,一斤装的玻璃酒瓶,能让人一眼看到酒瓶中的透明酒液。美酒有了,怎能不配上精美琉璃瓶呢?不然怎能卖出高价,让那些富贵之家甘之如饴。

就连广告台词,他都已经想好了,在玻璃瓶印上花纹,上书: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华酒,你值得拥有!

没错!顾北给新酿的酒取名“华酒”,就是时刻告诉自己是一名伟大的中华人,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未来都不能丢了身为中华人的脸。

顾北把画好的图纸交给一名资历最老的工匠,也就是工头,老工匠叫谭木,家中世代都是木匠,可到了谭木这一代,他却偏偏跑去当一名工匠。

谭木很激动,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顾北,双手接过图纸一看,问清楚要求、细节之后,说道:“东家,这些都没问题,很快就能烧制出来!”

谭木亲自动手,很快,一个剔透的玻璃瓶在顾北眼前成型,顾北看呆了,只见谭木用手随意捏了几下,就变成一个玻璃瓶。

待冷却后,顾北拿起一看,赞叹不已,不愧是老师傅呀!这玻璃瓶没有一丝瑕疵,美轮美奂,精致异常!

如果不是看着这玻璃瓶成型,他差点以为这也是现代穿越过来的。

顾北摸着下巴在想要不要把酒的价格在往上提一提,精致玻璃瓶陪美酒,一看就很高大上档次,肯定也能满足那些大富人家的需要。不过想想还是作罢,之前绝定五十两银子一坛呃,一瓶。就不能再更改,生意人就得守诚信。

酒瓶设计好了,现在只要让人印上花纹,就可以批量生产了,顾北看着玻璃作坊七八名工匠,有点犯愁了,只靠七八个工匠烧制玻璃瓶,那得等到猴年马月。这些人一旦烧制玻璃瓶后,意味着玻璃板要停工。

不行,还得去多招些工匠,可是去那找呢?难道去官营作坊去挖人?

有了,陈金旺前几天不是说,高楼的地基快要挖掘完毕,很快有一批灾民闲置,实在不行的话,就让这些灾民来帮忙吧!这也算是给他们学一份手艺,只是要苦了谭木了。

顾北本想着劝服谭木需要废一些口舌,没想到谭木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对谭木来说,这些徒弟也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烧制玻璃也没有什么技巧,只是打磨费点时间。更何况东家开口了,他岂能不答应?替东家做事,打赏不断,工钱也比别的地方高,更重要的是还有身为工匠人的尊严。

顾北交待完事项之后,又去洛北港工地巡视,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大本营了,他自是关心备至。

沿着秦淮水车马缓行,顾北撩开车帘,兴致勃勃四下张望。

只见河面上船行如织,往来如梭。

一路前行,绕过一处河湾,便见到几十船只停靠在秦淮河两岸。

两侧河岸上,一排排高大敞阔的房舍鳞次栉比,一船船建筑材料被河岸上高大的吊杆吊上岸去,直接放入地上,立时就有壮汉将货物从麻绳编制的往兜里将货物搬出来,撤走网兜,货物被整齐的码放。

这种吊杆是顾北让人特制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高效率,也节省了时间。

马车缓缓前行,加入岸边忙碌的人流之中。

有人想打个招呼让这一行人赶紧让开,却被这一行人的气势震慑。护卫在马车周围几匹高头大马品种优良,马背上的彪形大汉们腰里还佩着钢刀,看刀鞘厚度,恐怕是上好材质打造。

这可不是一般人家的护卫,应天府权贵遍地,谁知道一个不小心惹上了哪尊大神?还是少招惹为妙

旁人虽是好奇,怎的有权贵来这处荒地?但也不多问,对这辆有着好几个护卫的马车纷纷避让,任其畅通无阻的行到码头近前。

顾北抬眼望去,便见到码头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指挥着工匠干活。

对萧然耳语几句,命其将那人叫过来。

萧然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了几句什么。那人回头一看,可不正是陈金旺,陈金旺吩咐了身边工匠几句,便随着萧然走过来。

陈金旺来到马车边,顾北撩起车帘向他看来,温和笑道:“老陈,此处码头如何了?”

陈金旺一愣,随即明白顾北所说何意,赶紧说道:“东家,营造这一处码头,征用灾民上千人,日夜赶工,如今按照东家设想,只需把码头扩长加固。”

“没有克扣银钱吧!”

“修建码头现已靡费银钱上万,包括灾民报酬,绝无人敢有一丝假公济私的行为。”

顾北满意点点头,他可不想创业初期,就有克扣银钱的手下,克扣银钱事小,可不要因小失大,失去了这些灾民的心。

在顾北看来,这些灾民以后都将是他打造商业帝国的基石,虽然那些灾民感恩顾北,把自己当成顾北的仆人,但顾北却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他要把洛北港打造成夏国最繁华的港口,他要这里的灾民安居乐业,吃饱穿暖,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园去热爱。

他要让这里成为全国的货物的集散地,这里有夏国第一高楼,这里有作坊,有娱乐设施,有他的梦想将从这里起航。

站在车辕上,顾北望着河上如梭的舟船,几根粗大的吊杆,码头两旁一群赤裸上身,晒得黝黑的壮汉,在工匠的指导下加固河岸,不时有灾民挑着石头,抬着树木从马车旁经过,见到顾北都会眼含感激,神情带着一丝满足。

是这个男人收留了他们,是这个男人给了他们新的生活,是这个男人给了他们希望,他们打心眼里感激这个男人。

有房舍住,有口饱饭吃,做工还有工钱,这样的日子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

马车晃晃悠悠沿着一条修建好的水泥路,来到居住区。

这处荒地因为顾北来了,几千灾民来了,现在处处充满着惊人的活力。

大坑不远处开出一大块平整的土地,红砖的房子整整齐齐的排列出去,这些房子虽然间量不大,但胜在规划统一,干净利落,看上去很是震撼。

男人们大抵都去了码头和大坑,留下来的都是家中妇女和老人,出来进去的收拾房子,各个脸上虽然满是疲劳,但更多的却是灿烂的笑容

顾北对着身边陈金旺问道:“这房子怎么会建造得这么快?”

从接收难民到现在,这才几天的功夫?

陈金旺解释道:“这还得多亏东家有先见之明,窑口堆满了大量红砖,灾民们在工匠的带领下还不得铆足劲干活,毕竟是建造自己的家园,但直至目前,尚有大概两成的灾民无处安身。不过半月之后,所有人都能分到一间遮风挡雨的房子。”

顾北负手站在房舍前,审视着周边的一切。

高大的房舍建在高处,不虞有被水淹的危险,墙壁都是用红砖加上水泥砌成,看上去坚固耐用。屋顶没有盖上瓦片,而是几乎平整的顶部,稍稍在中间屋脊处找出滚水,使得雨水能留下来,不至于留在屋顶造成渗水。

接下来陈金旺领顾北等人去巡视了几处正在兴建的作坊,不时一一解说。

现在陈金旺的下辖人员已经超过几千,那规模比之前管着作坊几百人都牛气,整个人的精神头儿都不一样了

十天前,京都。

幽静的有些可怕的大殿之中,偶尔会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夹杂着几声轻咳,眼下夏国的最高者,将一道从北方边境传来的奏章放下,不怒自威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疲色。

“白花教显露踪迹,西边匪患之事悬而未决,旱灾来袭,突厥国蠢蠢欲动,欲犯我夏国边境难道朕真的不是一个好皇帝?为何老天要让我夏国百姓遭受如此多的苦难?”

接连看了数道奏章,皆是此等使人烦忧之事,夏帝喃喃几句,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看下去。

便在这时,宫殿的门悄然打开,一道佝偻的身影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

这是一位中年人,脸上洁白无须,身穿一件普通的灰色狍子,走上台阶,在那宽大的桌案前站定,低声道:“陛下,凌妃娘娘求见,正在殿外等候。”

中年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阴柔,倒是听不出什么情感波动。

“已经很晚了,让她早点休息吧!”夏帝闻言,摆了摆手说道。

他此时心中烦躁,任何人也不想见,凌妃求见的目的,他不用想也知道,又是为了杨千凌而来。

中年人点了点头,便悄然的退了下去。

只消片刻,他便再次走了进来,将手中一物呈上去,回道:“回陛下,凌妃娘娘已经回宫了,差老奴将此物呈给陛下,此物名为天香露,是三殿下差人送回来的,据说有消解疲乏的功效。”

“哦?”夏帝从他手中接过小瓷瓶正要打开,那中年人再次开口说道:“陛下,此物来历不明,要不要先让人查验之后,再”

夏帝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朕早就听闻过这天香露,既然是千凌的一番心意,再说凌妃也不敢害朕对了,这个该如何使用?”

“凌妃娘娘说过,将此物滴在手上即可。”中年人开口说道。

他刚才已经亲自试验过,此物滴在身上,的确会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味道,能使人精神危震,也算是有消解疲乏的作用。

以他的经验来看,此物并不是毒药,当然,若是此物需要服用,他绝对会阻止陛下以身犯险。

夏帝将那瓷瓶的盖子打开,一阵清香的气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还没有按照凌妃说的方法将此物滴在手上,便已经感觉头脑清晰了那么一丝丝,夏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喃喃道:“听说此物是镇国公的孙女婿发明的?”

既然已经起到了解乏的效果,他便将瓷瓶放在一边,伸手取过一封奏章,打开之后,倒是笑了笑说道:“还真是凑巧,这封奏章是应天知府递上来的,镇国公的孙女婿发明了一个自动提水的转轮。”

奏章很长,洋洋洒洒千余字,夏帝足足看了一刻钟的功夫。

看完之后,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说道:“还真是个奇人,旱灾之事,朝堂官员争论不休,没想到居然就被这一个大的转轮给解决了。”

提笔写下了一个“准”字,代表着吴知府想要在应天府推行这个水车的事情他已经批准了。

总归来了一个好消息,使得他心中的阴霾有所消散。

当然,对于那镇国公府孙女婿的名字,他也记在心上,这可是解决了夏国的一项难题,有了水车,以后夏国再也不用担心旱灾了,粮食产量也会提高。

第一二七章 古有备三顾,今有太三劝

如意小赘婿第一二七章古有备三顾,今有太三劝若是这个叫水车的工具真的推行开来,那镇国公的孙女婿也算是有功于社稷,是该封赏一下,只是该赏点什么呢?

见到夏帝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那中年太监冰冷的脸色有所缓和,再次上前一步,开口说道:“陛下,三殿下来信了。”

“哦,少凌那小子,不会又是想回京都吧!”听到这个消息,夏帝皱了皱眉,说道:“信在哪里,拿给朕看看。”

那中年太监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件,也不知道他那袖中到底藏了多少东西,第二次探出来的时候,打开手掌露出了一些透明的颗粒石子,说道:“陛下,这也是三殿下差人送来的。”

夏帝见此微微一愣,接过颗粒,仔细看了看,神情疑惑。

一旁的太监尴尬的摇摇头,刚才检查这透明石子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这是何物。

夏帝打开信封,信上的一部分内容,是有关这个石子的用途说明,夏帝才知道这石子叫硝石,丢在水中可制成冰块。

皇宫去年储备的冰块已不足,宫中用冰也一再消减,勉强供皇帝与几位受宠的妃子日常使用,有了此制冰法,便解决了用冰一大难题。

再之后,便是父子间的问候,看到结尾处时,夏帝脸上的表情一滞,露出些许错愕之色,喃喃道:“转轮水车顾北?”

看到这个名字,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下一刻,便像是想起了什么,将刚才的奏章再次翻开,片刻之后,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少凌居然也对此人如此推崇还建议朕把水车推广至全国,罢了,试试吧。”夏帝口中喃喃几句,忽然开口道:“文五。”

“老奴在。”中年太监低声说道。

“拟旨。”

“明日着人将这水车制作之法昭告天下,让各府各县尽快打造安装。”

“此旨让人送去应天府。”

夏帝今夜兴致大好,连续两道旨意写完,看着桌上还未批阅完的奏章,挥了挥手:“这些明日再批。”

中年太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开口道:“陛下今夜在何处歇息?”

夏帝想了想,说道:“去凌宇宫吧。”

凌宇宫,凌妃娘娘的住处。

凌宇宫外,名为文五的内侍太监,望着手中的旨意,眼中浮现出一丝疑色。

制造了一个大转轮,居然让陛下亲自下旨封赏,实在是奇怪至极。

很快的,他脸上的疑色就消失了,圣心难测,他只需要将这道旨意传下去就是了,作为天子内臣,从小就伴随陛下左右,很清楚什么事情是自己应该做的。

回头望了一眼夜色中的宫殿,背影消失在宫墙下。

顾诚最近可谓是忧心忡忡,前段时日好不容易解决了泼皮的烦恼,生意有所起色,不成想最近又被一人盯上了。

“你是这里的掌柜?”

来人是一名年轻的公子,斜眼撇了顾诚一眼,看到他的衣着,眼中浮现一丝不屑,淡淡说道。

“没听见少爷问你话吗,你是不是这里的掌柜?”年轻男子身后的两名青年见顾诚没有说话,瞪了他一眼说道。

看到那年轻人脸上的不屑的表情以及他身后两人趾高气昂的样子,顾诚眼睛眯了起来。

这几个人,来者不善啊

“吴公子,我就是掌柜。”

顾诚认识这位年轻公子,此人叫吴勇,可能没人听说过,但要说起他的哥哥大有来头,他哥哥正是应天府尊吴德,他也刚好在拍卖会上见过一面。

“既然认识我家少爷,那就好办了。”吴勇依旧高昂头颅,他身后的一名跟班开口说道:“你这制冰的配方,我们家少爷出二百两银子买下了!”

跟班说完,吴勇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区区一个配方,便能卖二百两银子,吴勇等着冰铺的掌柜对他感恩戴德,然后再恭敬的献上这制冰配方,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近日来,一种叫做石子瞬息成冰的传言在应天府中流传开来,人人争相前来购买冰块,三皇子听说后,便想到了母妃写信提过之事,信中提及皇宫冰块储备不足,父皇消减了各宫冰块的用量。

三皇子意识到这是一次好契机,说不定能重回京都的机会,如果他能拿到制冰之法献给父皇,父皇还不得对他刮目相看,这样母妃也不用忍受酷热于是,三皇子便让吴勇去办理此事。

这可是殿下亲自交代的事情,吴勇哪敢不认真对待,如果他连这都不能做好,那让殿下怎么看待他?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顺利的拿到制冰的方法。

不过,对于这一点,他心里并不担心,在来之前,他已经调查过,这店铺的主人是白家姑爷的堂哥,平民一个,若是对方不愿,他也有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想来白家姑爷也不会为了一个堂兄跟他翻脸。

“不卖。”

顾诚虽知道这位是府尊的亲弟弟,但他也不怂,毕竟他也是有背景的,他的自信来源于堂弟顾北,来自白府。

不卖的话,难道他们还敢强抢不成?

二百两就想买走制冰的配方?

就算是这个数字再翻上十倍,他也不会答应,他可是

变化发生的太快,吴勇来不及反应,笑容僵在了脸上。

事情,和他所想的,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差距。

在他之前看来,这家掌柜既然认识他,就应该知道他哥哥是谁,想来这掌柜不会不答应。

“顾掌柜,你既然知道我家公子,就应该明白,得罪了我家公子,会是什么后果。”

吴勇身旁的跟班露出怒容,开口威胁起来。

“吴公子,真的很抱歉。”顾诚心中愤怒不已,不得不强压下去,躬身歉意道。

这事实则也不是他的身份能解决了,两人地位不对等,顾诚打定主意,等打发走他们就去白府一趟,求堂弟出面解决此事。

见顾诚不说话,吴勇身后另一位跟班冷冷说道:“在这府城里,还是要懂得做人,否则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那跟班还待说什么,被身边的吴勇拉住了,“本少爷知道你是顾北的堂兄,是不是想等我们走后去找顾北?”

不置可否,顾诚心中想的就是这个打算。

“行了,本少爷也不为难你,看了这个你就知道怎么做?”吴勇高昂头颅示意一下,立时一名跟班掏出一块牌子丢在柜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顾诚有些疑惑的拿起黑漆漆的牌子,入手冰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打造,只见牌子正面刻着一条龙形图案,顾诚认识,这是夏国皇室的龙图腾,翻转背面,上有一个大写“叁”字。

顾诚此时那还不明白,皇室龙图腾,叁,略微一想,这令牌是夏国皇子的信物,想想现在应天就有一位三皇子,便知道这吴勇是在替三殿下办事。

一个吴勇,就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再加上一个三皇子,这制冰之法还保的住?北弟会为了这个不太看重的配方去得罪三皇子?

吴勇在一旁欣赏着顾诚脸上丰富的面部表情,也不催促。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知道这顾诚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片刻后,顾诚有了决断,答应把制冰之法交出去。

“早交出来不就好了!”一名跟班嘿嘿嘲笑起来。

洛北港,有陈金旺独挡一面,顾北也乐得清闲,想去店铺就去店铺看看,不想去了,便留在府里,给在肚中的小家伙讲讲故事,和白洛诗培养培养感情。

顾诚之前也来过府上,将制冰之法说了,顾北也不在意,用硝石制冰块只是为了供府上使用,他也没想着去靠这个赚钱。

至于是三皇子需要,顾北也只是愣了一下,便明白了,皇宫那么多人,用冰的地方也不少,估计这三皇子也是把冰块献给皇帝吧!

应天府衙,后堂,吴知府坐在太师椅上,悠然自在的品着香茗。

吴知府的爱好不多,喝茶便是他的爱好之一。

茶是好茶,乃是弟弟吴勇前几日送给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求他,问他他也不说,吴德也没在多问。

对于这个可以当他儿子的亲弟弟,他很是宠着,爹娘去的早,弟弟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弟弟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会去尽力满足他。

这几日,弟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送来稀罕东西,还频频前来问安,当时让吴德好一阵莫名其妙,习惯后只当弟弟长大了,知道孝敬哥嫂了。

此刻半眯着眼睛,品着香茗,陡然间,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衙役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吴德的眉梢一跳,每次有大事发生,这货便会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这次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莫不是又出了什么大事?

也不计较他没有敲门的事情,忙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府尊大人!”那衙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说道:“前衙来人,是从京都过来的!”

“京都!”

吴知府口中惊呼一声,京都来人可不敢怠慢,匆匆的向着前堂走去。

一刻钟之后,吴德换上官服,跟着两位宫中来的传旨太监出了衙门。

两人的确是京城来的,圣旨造不了假。

圣旨怎么会传到他这里呢?不是应该直接去白府传旨?

或许,他辖下的顾北制造了水车,陛下认为他也是有功劳吧。

也有可能是这两位传旨太监是路痴吧!吴德恶趣味猜想。

“前面带路,去白府!”

恶趣味归恶趣味,吴德不敢怠慢,此时带着一帮衙役,领着这两人去白府传旨。

白府,

顾北今天又偷懒哪里都没去,主要是气温太高,想多在家里吹吹风扇。

此时一间房里,顾北坐在摇椅上赴会周公,房梁上不时有冷风吹下,室内温度很是凉爽,断断续续的梦里,顾北正在跟怜梦姑娘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白家姑爷,陛下有旨,速速跪接!”

陡然间,一道尖细的声音将顾北从梦中惊醒,身体颤了一下,怜梦哪去了

“这是那个娘们的嗓音,也特难听了?”

美梦被搅醒,顾北迷糊睁开眼,也没看清来人,劈头盖脸的说了出来。

“”

两位面白无须的男子脸色一沉,脸皮一阵有规律的抽动。

身为传旨太监,在宫中还好,出了宫,谁见着他们不是恭恭敬敬,笑脸相迎,额,国公府还是要低头的。

只是这白家姑爷刚才说什么?

娘们的嗓音,太难听了?

想想就扎心啊,咱说话声音就那么难听,以前传旨那个不是恭敬聆听仙音?

跟在两人身边的吴德眼皮一跳,嘴角抽动,想笑又不能笑,憋得很是辛苦。

“顾公子,这两位乃是当今陛下派来传旨的,快快接旨吧!”

“接旨?”

顾北看着这身穿官袍的吴德,又看了两名宦官,神色不由怔了一下。

“圣上有旨,还不跪接?”宦官再次高声喊叫,他此时只想尽早宣读旨意,离开这个让他们伤心之地,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来应天府传旨了。

哗啦!

顾北还坐在摇椅上,吴德和那些官差先跪了。

宣读旨意之时,便如同天子亲临,不仅接旨之人需要跪拜,便是周围的人也得一同跪下。

又是“哗啦”的一阵声响,门外的侍女们也都跪下了。

接旨对她们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国公府哪年不接过几道圣旨。

就连在小恬的白洛诗也被门外嘈杂声惊扰,听闻是圣旨后,在晴儿的搀扶下跪了下来。

在这夏国之中,当即皇帝便是最为尊贵的人,这样的观念已经深入到她们的血脉之中。

一时间,场中除了两名宦官之外,就只有顾北是坐着的。

四下里望了望,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之色,走到那两人面前,屈身跪下,开口道:“草民接旨。”

因为无官身,只能自称草民,虽然他也不想跪,但更不想落得一个不敬天子的罪名。

“发明个水车,居然招来了圣旨,圣旨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跪下之后,低声喃喃了一句,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便是前几天老爷子提及的圣旨已在路上。

除了水车之外,他还真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那宦官听到他小声嘀咕的话,嘴角抽了抽,差点当然发飙,想到自己所在地盘是,生生忍下了怒气,照着圣旨宣读了起来。

听着宦官念了一大推,顾北大概听出了个所以然来,意思是献上水车有功民生,造福社会,然后便是一顿夸赞,还没听完,顾北心中已经有底。

无非就是赏赐一些金银,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

他心中这样想着的时候,那宦官已经念到了最后:“有功当赏,有过当罚,御封尔洛北县男,封地洛北港,赏万金,永赐天宠,钦哉。”

“县,县男”顾北猛地抬起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因为接济灾民有功,献上水车造福人类,所以封他为县男?

这他娘的也行?

这弯也拐的太急太大了吧?

不过,这个弯甚合我意,以后洛北港就真的是属于他的地盘了。

“嘶——”

房中响起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吴德有些傻眼,这就是县男了?

眼下已经不是当初国家未稳,扫荡群雄的时候,官位随便怎么高,但对于爵位的赏赐却极是慎重,寻常所赏赐的,大多只是勋位而已。

而现在,陛下居然一下子拿出一个县男的爵位!

大夏的爵位等级,爵位分九等,一曰王,正一品;二曰郡王,从一品;三曰国公,从一品;四曰开国郡公,正二品;五曰开国县公,从二品;六曰开国县侯,从三品;七曰开国县伯,正四品上;八曰开国县子,正五品上;九曰开国县男,从五品上。

第九等开国县男,虽只是从五品,但爵位是可以世袭罔替的。

吴德眼睛都红了!

即便这个水车很好很强大,也不至于就得了一个开国县男的敕封吧?

要知道,大多数立下赫赫功勋的兵将们,到现在都没有捞到开国县男啊!

“夫君,快接旨啊!”一旁的白洛诗看着他愣在哪里的样子,不由的开口催促道。

“能不接吗?”

顾北觉得不能直接接受,至少要矜持一下,看着宦官试探问道。

“你要抗旨?”

那宦官看着他,眼神不善的问道,居然敢叫咱家娘们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我拒绝了,你可以再劝说一下吗,古有刘备三顾茅庐,仅有太监再三劝说,说不定以后还能传出美谈呢?顾北觉得还是争取一下,替这没卵子的太监争一个美名,“自古以来,高风亮节,辞不受官的人也不少吧?”

赶紧来劝劝我

“所以他们都死了啊!”

那宦官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第一二八章 悲催的程大郎

如意小赘婿第一二八章悲催的程大郎宣完旨后,两个阴阳怪气的宣旨太监沉着脸匆匆走了,按照以往的惯例,像这等封官加爵之事,接旨之人总会给他们备上一点小小的薄礼,以表谢意。顾北那句扎心之言,让他们只想尽快逃离。

这些年来,辞不受官的高洁隐士也有不少,天子贤明,胸怀广阔,从未以此定罪,但终究颜面上还是有些过不去的。

幸好最后有白大小姐出马,否则今日之事搞不好还真的无法收场。

吴德也走了,来的时候笑容满面,走的时候心情沉重,好像死了爹妈呃,不,没有爹妈可死了。

看着眼前叠的整整齐齐的爵服以及证明身份的信物,顾北的脸上又开始有些失神。

这就有爵位了?有了自己的封地?

哥以后也是贵族了啊,不仅哥是,以后咱儿子也是,孙子也是,只要不犯大错,只要大夏不倒,那就生生世世是贵族!

在这一刻,什么民主什么自由都抛到脑后,差点为这个美好的封建社会大昌赞歌!

最早知道消息的萧然,直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县男,县男啊,姑爷怎么就成为县男了呢!

“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人离开后,院子里安静了下来,白洛诗看着顾北,俏脸上还有着惊诧之色。

爷爷不是说只是赏赐一些银钱嘛?怎么变成县男了,难道圣旨被人调包了?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那两个一看就是没咳,咳,传旨太监,这应该不会有假。

顾北也茫然,他也是赶鸭子上架,本以为有些银钱就不错了,没想到天上掉了个大馅饼下来,把他砸懵。

他对县男不县男的无所谓,主要是有了自己封地,在封地他就是最大的那个,可以学螃蟹横着走,也可以为所欲为咳咳,强抢民女他还是不屑为之,顶多让咳咳。

顾北想起了还有赏金一事,开口问道:“娘子,赐万金啊,就是万两黄金,发财了,算算可以换多少银子咦,为夫怎么没看到银子!”

白洛诗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好事呢?还万两黄金,万金就是一万枚铜钱”

顾北听闻顿时无语,以为真有万金赏赐,原来才赏赐十贯铜钱,害哥白高兴了。

当日,白府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因为顾北的封爵,老公爷将不少老下属都请了来。

今夜的白家格外热闹,欢声笑语绕梁。

顾北就认得一个程无敌。

一大桌子人,推杯换盏,甚是喧闹。

顾北倒是还看到了程大郎,程大郎老实巴交地站在程无敌身后,不敢上桌。

“顾小子,这些都是你的叔叔、伯伯”

老公爷一副红光满面、神采飞扬,面容里透着慈爱的笑意,给顾北介绍着。他也没想到陛下居然下了血本,直接给顾北封了一个爵位。连他对顾北也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哎,顾小子,出息了啊,老公爷,我也真是佩服你,招了个这么好的孙女婿,一门两爵,羡煞旁人了!”

说道这里,程无敌怒了,猛拍酒案,失望地道:“看看我那些没出息的儿子,顾小子都已经是县男,你却还是游手好闲,简直是辱没先人啊!”

一声咆哮,小腿粗的胳膊扬起来就要揍程十郎。

一位顾北不认识的将领眼疾手快地一把将程无敌抱住,忙劝解道。

“老程,听我一言,别打,儿子打了也没啥用的,我有经验,这等事,只能慢慢来,哎哎哎,别打,大郎你出去,顾小子,跟程大郎出去走走。”

顾北早就受不了这场面了,扯了程大郎便走。

脑后,则是哪位将领的劝慰:“老程消消气,儿子是教出来的,不是打出来的”

“哎,家中一群不成器的兔崽子”

而顾北这边,扯了程大郎出去,走在这昏暗的庭院里,晒得黝黑的程大郎,几乎已经看不到人了,只能看到他一双大眼珠在转动。

程大郎默然无言,呆呆的立在庭中天井口。

顾北其实想回自己院子的,可看到了天井,害怕程大郎跳下去,便索性留在一边,开解他。

“大郎兄,别将你爹的话放在心上,他也只是喝醉了酒,发酒疯而已。”

程大郎却是异常平静,情绪没有一点波动,嘟囔道:“某已经习惯了!”

顾北对他倒是有了几分同情。

程大郎回过头来,与顾北对视,居然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俺们兄弟自幼就被我爹揍,家里的马鞭,都打断了不知道多少根了,总而言之,我们兄弟这辈子,除了挨揍,还是挨揍,没有别的。”

“谢谢你啊,顾兄弟。”

一听大个子程大郎突然说谢谢,顾北顿时感到头皮发麻,这是讽刺吗?今夜如果不是我,你怎么又会挨揍。

顾北哭笑不得地看着程大郎,一时竟无言以对。自己只是随口安慰一下,居然得来一句谢谢。

“顾兄弟,我想喝酒!”

想喝酒问我想了想,顾北才明白过来,这程大郎是惦记上他的酒呢。

刚想去拿酒,突然想起这地方不适合喝酒,要喝酒也应该换个地方,万一等下程大郎把他灌醉后,自己从井口跳下,那老狐狸还不扒了他皮。

虽然程家一群兔崽子不受他待见,但虎毒还不食子呢?万一人家只是逢场作戏,实际是父子情深?对于程无敌的想法,顾北习惯以最大恶意都揣测。

夏人豪气,尤其好酒。

诗酒并列,尽显风流。

无论是贵戚勋臣亦或是才子学士,只要经济条件允可,想喝酒的时候其实都甚少去酒楼饭铺之类地方,总是愿意邀请一二知己三五好友,寻一处青馆,红袖添酒,清淡诗词,醉意朦胧间软玉温香可嗅,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这是一种境界,更是一种追求

当然,顾北跟大个子程大郎产生不了这种意境,别说程大郎一介武夫了,就顾北自个也不会作诗。去青馆,不是顾北想咳咳,纯粹是想找人看着大郎。

顾北带上几支玻璃瓶装的华酒,拉着程大郎来到一处地方,下得马车抬头望见那门额上的匾牌,心里一阵唏嘘。

百花阁

可惜那魂牵的丽人,已去往京都,狠心的不曾跟他招呼一下。

从心底来说,对于这样的红粉之乡,顾北还是很有一番期待的。

虽然害怕染上什么“隐晦之症”,但男人嘛,哪有不对于此等地界心向往之的?

哪怕不敢真那个剑及履及,只是喝喝花酒听听小曲,跟那水葱似的清倌人聊聊人生谈谈理想,也是美事一桩

楼下迎客的小厮见到豪华的马车,立刻屁颠屁颠的迎上来,见到顾北下了马车,这小厮也是个见惯场面的,立马弯腰行礼,口中唱个肥诺:“见过公子!”

顾北微微点头。

那小厮刚要起身,又见马车的车帘掀开,又有一人跳下来,赶紧再次唱诺:“恭迎贵客。”

顾北和程大郎两人背着手一摇三晃,大摇大摆进了大门。

大堂里莺莺燕燕,姹紫嫣红,馥郁的香气熏得人昏昏欲醉。

顾北一进大堂,风韵犹存的老鸨子王九娘保养得宜的脸蛋上笑容越发灿烂,看来还认识这位诗会上一鸣惊人的白姑爷。

“顾公子啊!不,应该称呼顾县男了,顾县男大驾光临,咱百花阁真是蓬荜生辉啊,咯咯咯”

顾北揉了揉眉心,今天才接了圣旨,这么快就知道了,“九娘,帮我安排一个上好的雅间,酒水不用准备了,自备。”说完拍了拍手上提着的几瓶华酒。

王九娘一愣,还是第一次有人来青馆自备酒水,不过王九娘也是见过世面的,每日迎来送往的什么人没见过,也没有多问,亲自引着顾北等人上得二楼包厢。

不多时,包厢内悠扬的丝竹之声便响了起来,顾北和程大郎盘腿坐在软榻之上,矮几上摆着玻璃酒瓶,正中一群彩衣锦袖的歌姬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衣诀飘飞,赤足纤秀,腰肢如柳,舞步翩跹之间皓腕胜雪春光乍泄,一股子奢靡之气扑面而来。

一波歌舞结束,便有歌姬过来斟满美酒,程大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连干三杯。

还真的来喝酒?什么话都不说就连干三杯,不会是想骗酒喝吧?

顾北自是不会两干三杯的,举起酒杯隔空敬酒,小小的抿了一口。

“顾兄,你跟某家小妹最近怎么了?”连喝几杯后,程大郎率先打破沉默。

‘喔豁,不是陪你来喝酒的吗?怎么扯到我跟你家小妹头上了,你这黑脸小子前几天还带人找上门来,如果不是被灌醉,估计某就还躺在床上了!’

“对哦,好久没见小艺了。”好久没见到那丫头,还真是有些想念。

“唉,还不是因为顾兄你!”

“”

这是喝酒,还是找茬啊!

“顾兄弟,小艺真的很是喜欢你,可是你唉,爹娘现在把她关在家里,哪里也不让她去。”

“”

顾北坚决不上当,他发现这大个子没安好心,跟他爹一样坏透了,总是想怂恿他打上门去把小艺带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小艺嗨,某说这些做什么,喝酒喝酒。”程大郎端起一杯酒倒进口里。

“说实话,某很是佩服你”

佩服什么?

“佩服你会制作天香露,会酿酒,会而且还很会赚钱,随手发明一个水车居然就封爵”

“某呢?从小到大除了挨揍还是挨揍,要是那天挨揍挨个爵位出来嘿嘿想多了,想多了。”

顾北差点把喝到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心里腹诽起来:不是想多了,是喝多了,挨揍能挨个爵位出来?兄跌,你还真是异想天开呀!

“如果那天封个爵位是不是就不会挨揍了?”

“不会。”

“那要个爵位干鸟呀!横竖都要挨揍,还不如这样得过且过”

顾北瞅着程大郎,心说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看他整日里无忧无虑悠哉悠哉,想干啥干啥,想挨打就挨打,也未曾不是一种幸福。

两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部分都是程大郎在说,顾北在听,同时劝一下酒。

约莫吃喝了一个时辰左右,顾北先一步下楼,留下醉酒的程大郎,带着萧然离开了百花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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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 你有金龙,我出公鸡

如意小赘婿第一二九章你有金龙,我出公鸡回到府中,酒席早已散了,回转小院的时候刚好碰上秦夫人。

凉亭下,一张圆桌,秦夫人看着漆黑如墨的星空,“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洛诗已经嫁为人妻了,本夫人也快要当祖母了。顾北,你现在也是爵位在身了,明日若是无事,陪我去一趟夏国寺,为老公爷、为你、为洛诗上柱香,顺便去布施一番,做些善事。”

但凡权贵,每当有喜事,都会布施几日,行善积德,如此可赚取些名声,镇国公府也不能免俗,更何况秦夫人本是信佛之人。

顾北当然不会拒绝,没时间也得有时间,把其他的事情推了就是,“小婿并无他事,到时一定随岳母前去。”

不知什么时候白洛诗来到身后,听到秦夫人与顾北的谈话,颇有些不依的揽住秦夫人的胳膊,“娘亲,你找他作甚,到时候我陪你去不就成了?”

“你现在有孕在身,哪能让你陪着?郎中交待要你多在家中歇息”

“可女儿天天在家都呆腻了”

“那也不行,万一磕磕碰碰,你呀就在家好好呆着。”

“啊,女儿哪有那么娇贵”

秦夫人很霸气的轻拍了下白洛诗的手背,“好了,别说啦,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夏国寺,夏朝太祖皇帝下令兴建的,慢慢变成了夏国的国教。

秦淮河长街,草木莺飞,繁华鼎盛,颇有清明上河图的风貌,而夏国寺居于西南,与大明湖遥遥相望。

午后,前来夏国寺上香的人络绎不绝,入寺门,放眼望去,就可以看到那座高耸的钟楼。钟楼跟夏国寺一同修建,一口巨钟,象征着佛法轮回,皇图永固。

钟楼之下,满是虔诚的香客。

顾北望着熟悉的夏国寺,脑海中浮现那道倩影,心多有感慨,“今昔何夕,佳人却已去了远方。”

秦夫人和顾北对钟楼并不感兴趣,径直朝大殿走去。

殿外摆着一个半人高的木箱,进门时顾北将准备好的碎银随手放了进去。和尚们四大皆空,但也不是无欲无求的,若是一点香火钱都不留,八成是要给脸色看的。

跪在软垫上,双手合十,祈祷一番。顾北不信佛,不拜佛,但此时还是老老实实的跪在旁边。

秦夫人很虔诚,嘴唇蠕动,祷告了足有一刻钟,起身时膝盖有些酸疼。

拜完佛,接下来便是布施善举,沿着石板路向南走去,一直来到秦淮河以南的庙街。庙街居住的都是一些穷苦人,乞丐们也大都集中于此。

布施倒不用秦夫人亲自动手,自有侍女下人们将准备好的吃食带走分发。

让顾北倍感意外的是,面对免费的吃食,并没有太多人涌上来,往日有人来布施善举,哪次不是围个水泄不通?今日,实在有些奇怪,看着三三两两,稀稀拉拉的人,秦夫人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也不怪秦夫人脸色难看,镇国公府前来布施,场面如此冷清,哪能高兴起来?什么时候镇国公府如此遭人嫌弃了?

将萧然叫过来,顾北说道:“你让人去打听一下,今天是什么情况?”

那家将去得快,来得快,“姑爷,今天庙街大多数人都去南边空地参加法事了。好像有个云游僧人,正在开坛讲座,弘扬佛法,大部分人都跑去凑热闹了。”

原来并不是百姓嫌弃镇国公府,如此秦夫人的脸色也好了一些,“顾北,咱们也去瞧瞧,倒是什么样的大师讲佛法。”

秦夫人多少有些生气,穷苦百姓缺吃喝,听佛法能管什么用?再说了,守着夏国寺,还需要什么云游僧人讲禅么?

顾北也觉得有些奇怪,那云游僧人是脑袋进水了吧,跑到夏国寺旁边抢买卖,这种人要么是脑袋被驴踢了,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穷苦百姓大多愚昧,最是容易被人蛊惑挑唆。

很快就找到了僧人讲禅的空地,此时整个空地上坐满了人,而在正中央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坐着一个宝相庄严的大和尚。

大和尚自称云游僧人,法号“无嗔”。

无嗔和尚讲着佛法,却与夏国寺所将殊为不同,佛法当劝人向善,但无嗔和尚所讲之道,竟然讲贫穷引向不公,所阐述的绝非向善,而是不公与反抗。

“天生万物,众生有灵,人间不公,上天必有警示。当龙飞天,天火肆虐,将是地动天翻之时!”

顾北听的眉头紧蹙,秦夫人轻声哼了哼,“这个妖僧,胡言乱语,蛊惑百姓,其心当诛。”

“顾北,传话下去,今日先不忙着回去,本夫人要看看这和尚到底想干什么。”

顾北不敢怠慢,秦夫人要留在庙街,必须安排足够人手加强保护才行。

和秦夫人一样,顾北对这种妖言惑众,蛊惑百姓的人从来没什么好印象。看这位无嗔大师,也不过是装神弄鬼的货色。

临近傍晚,天色渐渐黑下来,无嗔大师宝相庄严端坐与高台之上,下边百姓忍着饥饿,等待见证那所谓的上天神迹。顾北一行人躲在人群之中,没人会留意他们。

高台之上,只见无嗔和尚缓缓站起身,他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忽然间双臂向上,直指天际,双目猛地睁开,大喝道:“黎民生,天兆现,火琉璃,降神佛!”

随着一声口号,顺着指引的方向,在遥远墨色天空中,慢慢多了一丝光亮,转眼之间,形成一副清晰的金龙。

金龙有爪有尾,竟在空中张牙舞爪!

天地间寂静无声,所有的目光都望着那条凭空出现的金龙居然真的出现了金龙,到了此时,莫说秦夫人,就连顾北也皱起了眉头。

无嗔老和尚是怎么做到的?

秦夫人脸色僵硬,怔怔的望着天上的虚光龙影,“难道真的是天兆?”

秦夫人不相信什么神鬼之事,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连秦夫人都已经如此,更遑论那些庙街百姓?

片刻之后,所有的百姓都已经匍匐在地,“活佛降临,活佛降临恳请活佛拯救世人”

活佛?去你娘的活佛,顾北最讨厌的就是这些狗东西,仗着一些技巧,愚弄百姓,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看到百姓跪伏在地,秦夫人也没了注意,脸色难看道:“顾北,难道是我们错怪了这个老和尚?”

“怪力乱神,其心不良。这老和尚一定是使了什么技巧,只不过我们还没能看破而已!”

之前金龙出现时,顾北就觉得有些怪异,可一时间无法想明白。抬头望去,看到高台下篝火熊熊燃绕,瞬间想到了什么。

难道事情真就如此简单?

心中有了想法,好一个装神弄鬼的活佛,今夜就让某戳穿你这些鬼把戏,看看你还能不能继续骗人。

“岳母稍等片刻,待小婿去会会这个老秃驴!”

顾北信心满满,秦夫人却是多有担心,“顾北,你可要小心些,依我看,这老和尚不简单,弄不好会被他利用,然后蛊惑百姓反咬一口。”

“岳母放心,小婿心中自有对策!”

将萧然喊过来,细细的吩咐下去,确定没什么遗漏后,萧然带着几个家将离开了人群。

无嗔很满意今晚上的杰作,经过今晚之事,一定能为圣教增添不少信徒,如此一来,自己的位子也可以往上提一提了。看着场中跪伏的百姓,无嗔脸上依旧慈悲,实则心中已经笑翻了天。

就在无嗔心情舒畅之时,场中响起了一个突兀的声音。

“无嗔大师真是好手段啊,身为出家人,却装神弄鬼,妖言惑众,就不怕佛祖震怒么?”

“谁?竟敢如此诋毁老衲!”无嗔心下一怒,目光四处寻找起来。

顾北从暗处走出来,一步步迈上高台,“行了,大师不用费心寻找了,本姑爷便站在此处。”

在应天府内,顾北早已是风云人物,民间谈论的话题人物,当他站在高台处,便有一些百姓认了出来。

“是洛北县男白姑爷!”

“还真是他,白姑爷不是应该在洛北港嘛?怎地会来庙街?”

“就算是他,也不能如此污蔑大师啊,刚刚天兆可是亲眼所见”

听着台下百姓们议论纷纷,无嗔心中也是一阵狂跳,再不似之前那般镇定。

以前圣教做事异常顺利,这段时日,每次碰上顾北都没好事,去济南府奔丧都能把圣子全家抄了。

“白姑爷,老衲相应佛祖号召,普度众生,你怎可如此污蔑老衲?说老衲装神弄鬼,妖言惑众,可有真凭实据,之前金龙现世可非人力所为!”

“污蔑?”顾北笑了起来,“如果本姑爷能让神迹再现呢?”

“你白姑爷可要小心说话,否则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顾北也懒得跟无嗔多费口舌,从篝火中捡起一根火把,高高举起晃了晃。

片刻之后,只听远处一阵锣声响起,紧接着一道虚光投入天空,在那漆黑夜空中,慢慢出现了一只公鸡的身影,那公鸡哆哆嗦嗦,仿佛是要下蛋一般。

“咯咯哒咯咯哒”

一阵鸡鸣,伴着那清晰的公鸡光影,这下子满场百姓全部惊呆了,就连无嗔老和尚也傻愣愣的张着嘴。

远处,秦夫人看着天空那只怪异的大公鸡,脸上满是笑意。

旁边侍女小声笑道:“姑爷真是的,非让人学那公鸡打鸣,听得人都起鸡皮疙瘩了。”

秦夫人也忍不住掩嘴微笑,这也许是顾北的恶搞心思吧。

当公鸡出现在夜空之中,百姓们就算再无知,也知道被人耍了,一时间众人怒目相视,瞄准了高台上的无嗔和尚。

无嗔老脸松垮,耷拉着眉毛,寻思着怎么才能赶紧逃离。

顾北又怎么会让无嗔逃走,趁着老和尚心虚慌乱的机会,狠狠地踹了过去,“老秃驴,给本姑爷滚下去吧!”

无嗔老和尚根本没防备,一个不慎直接被踹倒在地,滚下高台。几名家将猛地上前,将无嗔绑了个结结实实。

庙街百姓想起今日之事,不免有些唏嘘,若不是顾北出现,恐怕就要被老秃驴哄骗一番。

“白姑爷,真乃天神下凡,若不是你,俺们都上老和尚的恶当了。”

“诸位,这神鬼之说,多不可信,有时候想不明白的事情,未必就一定是真的。希望大家以后莫要轻信他人妖言,免得被人利用若是坐下犯上作乱的事情,那谁也救不了大家了!”

“俺们听顾县男的!”

由于出了无嗔这档子事,秦夫人一行人才起身返回。不过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庙街百姓会记得镇国公府的好。

回去的路上,秦夫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顾北,快与我说说,那金龙以及公鸡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岳母,此事说穿了就是一个小把戏,并不算太难。其手法与民间的皮影有些异曲同工之妙,用皮纸剪出想要的形状,然后放于前方,点燃篝火,再用铜镜照射皮影,那影子的形状就会顺着铜镜照射光芒投射出去。

再事先让人准备一块面积大一些的黑布,如同放风筝一样悬于空中,铜镜照射光芒投射在黑布之上,形成龙或者公鸡光影。离得远些,有夜色掩护,很难发现黑布,能看到的只有龙或者公鸡!

这种手法很简单,只是条件有些苛刻,必须星光暗淡的夜晚才行,若是明月高悬的夜晚,一眼就能看到黑布,也就无法骗人了。”

经顾北解释一番,其中手法倒真的非常简单,可真正不简单的还是顾北。若是旁人,或许也能看穿老和尚的把戏,但那需要时间,也唯有顾北,只是思考片刻,便直接拆穿了老和尚的骗局。

秦夫人看女婿越看越是喜欢,“府城有皮影戏,只是从来没看过,未曾想,居然有人利用这种戏法来蒙人。”

秦夫人一行人回到家中,已是亥时,无嗔老和尚已经被送到府衙,能审出什么东西,就看府衙的能耐了。

子时过后,应天府城内已经陷入沉睡,城外一处豪华宅院里,云歌掩不住心中的怒火,将一个茶杯摔在地上。

“又是顾北,上次灭某全家还没找你算账,没想到这次无嗔又折在他手里!看来不能让他继续活着了,否则早晚成为我圣教心腹大患!”

旁边一名黑袍人躬身说道:“圣子,此事恐怕希望不大。现在顾北走到哪,身边都有白府精锐家将跟随。前段时日,一群面具人绑架圣女威胁顾北,最后也折在他手中,更何况教主有交待,现在最好别轻举妄动。”

听了黑袍人的话,云歌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云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满门被灭,他何尝不想报仇?此子仅仅只是一介草民,凭着国公府的关系,就已经让圣教吃了几次大亏,假以时日,若顾北手掌大权,以他的能力,对圣教无异于一场灾难。

可是,圣教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还有几位长老,上边还有教主。

“难道就这么放过顾北么?”

“圣子,咱们不方便下手,可以借他人之手。不是还有一群面具人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拿出足够的好处,总会有人愿意替我们对付顾北的!”

云歌苦笑着摇摇头,“如此希望不大,那群面具人折在他手中,他们还会在出手么?”

“圣子说的对,但我们也不是真的一定要干掉顾北,能杀掉他自然是好的,杀不掉,我们也无伤大雅。”

“这倒是好办法!”

一场针对顾北的计划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而顾北本人却毫不知情,正于洛北港忙碌筹备秋耕之事。

这时代耕作水平极其低下,对于顾北这个不负责任却拥有大量土地的地主来说,秋耕之前要做好各项准备。

陈金旺展现了大管家的尽职,提早送上一份调查。

结果只有一个词——要钱!

选种没有、育种不会、耕牛与工具也没有、肥水管理靠天、病虫害的防治落后

顾北不由很是感慨:特么的买了地,要耕种什么都没有,又得一大笔银子支出

面对目前的状况,顾北有喜有怜。

怜的是大夏百姓居然靠着这种原始落后的耕作条件,养活了几千万人口。

喜的是自己可以把二十一世纪的技术拿来使用。

“工钱支出九千六百两、房舍建造以及其他费用三千二百两、接济灾民每日支出一百二十三两,月支出高楼建造材料”

听到陈金旺的汇报,顾北捂着额头叹气,吃穿住行样样都得花钱,所幸还有天香露进账。

“东家,秋耕的种子、耕牛、农作工具还需要购买,这一笔银钱”

买吧!都已经这样了,能不买,难道还半途而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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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十章 图纸与肥皂

如意小赘婿第一三十章图纸与肥皂不过,耕地的犁杖自己可以改革一下,可以让他们耕地更加省时省力。

顾北回忆片刻,提起笔开始在宣纸上勾勒起来。

看得旁边的陈金旺眼神放光

只要看到顾北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就代表东家有了灵感,一项新的发明便会就此诞生

凑过去看了看,宣纸上出现了一些轮廓清晰的图形。

“这是耕地用的犁杖?”陈金旺只看了一眼,这是一把被分解开的耕犁,可是再看看,却又发现不像。

这犁杖怎么是弯曲的呢?真是好生奇怪,难道这种弯曲的犁杖比直辕犁更好不成?陈金旺心中有一丢丢失望。

没一会,顾北就画完了图纸。

曲辕犁这玩意儿,他在乡下不但见过,而且还近距离研究过。

“老陈,王木匠在港里?”

“自然是在的,毕竟建造房子少不了他,不过,东家,这个犁杖咱们直接购买就是了,没必要去制作。再者说,你这画的有点不对”陈金旺点头说道。

虽然觉得这样把东家的错误揭露出来有些不好,可作为夏国好员工,他觉得不能看着东家去浪费银钱。

顾北倒是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画的曲辕犁真的哪里错了,赶紧仔细检查一遍,没发现什么错误之处,疑惑问道:“老陈,哪里错了?”

曲辕犁可是中国耕作农具成熟的标志,要是错了那可就悲剧了!

哪里错了?

你哪儿都错了,把这犁杖改的乱七八糟!

陈金旺忍了忍,没敢说,毕竟已经指证一处错误,接二连三的指出来,那东家的颜面往哪放?

“某这就把王木匠找来。”

还是待会儿让木匠跟你说,陈金旺心想。

没过一会儿,陈金旺把王木匠给叫来了。过来的路上,自己已经对王木匠安排好了,让他借机规劝一番东家。

“不知姑爷又想做什么?老朽敢说,别的本事没有,就只有这一双巧手,但凡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就没有做不出来的!姑爷想要弄什么东西耍,说一声,某立马去做!”

王木匠稍微吹了那么一丢丢牛皮,飞的是做不出来滴,至于跑的好像也不行,汗!

陈金旺顿时无语,忿忿的瞪着一脸讨好的王木匠,老子刚刚说的话都特么让你忘到后脑了?

顾北把桌上的图纸拿给王木匠看,说道:“你来看看这个犁杖,能不能做出来?”

王木匠闻言,赶紧把自己的双手在裤子上蹭了蹭,蹭得干净了一些,才恭恭敬敬的接过顾北递来的图纸,细心观看。

“咦?这犁杖的模样有些奇怪啊犁辕不都是直的?怎能变成弯曲的了?”

王木匠皱着眉毛看着图纸上这个奇怪的家伙,确定是个犁杖没错,但是很多地方都有所不同。

他是个老木匠了,手艺很是不错,不仅仅是白府房子,便是附近几家达官贵人,偶尔也会请他去制作犁杖,修补房子,打造家具就连姑爷设计的水车也是他打造的。

图纸上这个玩意儿他有点看不懂,但是看这画图的线条清晰可辨,明显不会是画错了。

王木匠心里有些发虚,偷偷的瞄了顾北一眼,心想莫非是姑爷看他不够忙,瞎画一个东西,大家一起来找茬?

咳咳,玩笑玩笑

不过应该没这可能,姑爷现在可是妥妥的贵人一枚,没事儿消遣自己这个臭木匠?

难不成,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真的是个犁杖?

王木匠觉得顾北不会无缘无故的消遣自己,便沉下心来仔细看图纸,逐磨着每一个分散开的构件用处是什么。

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木匠,一辈子摸的木比一般人吃的米饭还多,这一看,立即看出了端倪。

“曲辕咦,如此以来,岂不是将重心稳定在这个曲辕的弧顶一点?任凭拉犁的耕牛如何行进,这重心都不会有丝毫偏移,以前为了保证犁杖的重心,使其能够直线前进,使用的是直辕,需要两头耕牛拉着同时前进才行犁辕这么由直变曲,岂不是只需一头耕牛便可拉着犁杖耕地?我额滴天咧,这设计,简直是巧夺天工哇!”

王木匠大惊失色,立马看出一旦这个图纸上的犁杖能够做出来,会有多么巨大的意义。

最简单的一点,便是能将拉犁杖的两头耕牛变成一头。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同等时间、同等数量耕牛的前提下,耕地速度将会翻一倍!

顾北名下的土地有一万多亩,如果要想在秋耕之前全部耕完,就必须要大量的购买大量的耕牛。但夏朝耕牛的数量极其有限,哪怕顾北愿意花大价钱购买,也只能收购到少量的耕牛,更何况耕牛受官府保护,禁止买卖。

所以顾北要想在秋耕之前把土地耕完,必须要购买上百头耕牛,按照以往使用直辕犁来耕地,一万多亩土地也无法全部耕完,这些没耕完的土地难道用人力耕地?

但洛北港处于艰难时期,到处都需要人手,即便所有妇孺全部上阵,也难以全部耕完。

没人手耕地,难道便简单的用犁杖勾出一道田垄,随便种些种子了事,那产量会如何?

如果有了这种曲辕犁耕地,岂不是使用耕牛耕完大部分土地?剩下的土地再使用人力耕作,就能将所有土地全部耕完!

粮食产量,岂不是有所增加?

最严重的是,如果天底下全部使用这种曲辕犁呢?

王木匠托着图纸的双手不停的颤抖起来,浑身都打起了摆子,只觉得手中这张图纸简直是无价之宝,若是一个平民将此物献于朝廷,陛下赏个侯爵怕也是不过分吧?上次打造出造福于民的水车,姑爷就赏赐了他不少钱财,这次的曲辕犁呢?岂不是又能得一大笔赏赐?

顾北看着王木匠神情呆滞,身体不停的颤抖,不由得吓了一跳,莫非这王木匠还有中风的毛病?

“姑爷,老朽必不负所托,只需三天时间就将这曲辕犁制作出来。”

见姑爷答应,王木匠捧着稀世珍宝般的图纸,告辞离去。

当天夜里,闲来无事,顾北开始逐磨起肥皂的事情来,米脂、皂角、芦荟之类的好说,但是这香精怎么弄?

后世,香精有专门的提炼之法,可是夏朝哪有现成的香精用?想用香精,就必须自己想办法才行。

香精,只能想办法弄些花瓣来了,可这不是一朵两朵的问题,而是需要一大堆的花啊。

逐磨来逐磨去,最后将主意打到娘子的花圃上。

这两天,顾北也没外出,窝在书房里,倒腾着瓶瓶罐罐,糯米、皂角、芦荟再加上需要掺杂的蜂蜜,剩下的就是花瓣了。

一早起来,将萧然找来,顾北将自己的主意说了一遍,谁知道保镖头子萧然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

“老萧,本姑爷吃的喝的没少你吧?就连那程世伯垂涎三尺的华酒也任你喝,可是要五十两一瓶呢,本姑爷让你做这点事,你便退缩了?”

萧然有些脸红,这几天没事就抱着酒瓶子猛吹,当姑爷提要求了,他却晃起脑袋来。

最终,顾北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一大堆许诺和有苦自己当的保证,总算说动了他。

早饭过后,借着白洛诗和晴儿去岳母院子的机会,顾北和萧然领着一群家将雄赳赳气昂昂冲进了花圃里,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花圃荡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光秃秃的花圃,连个花骨朵都没留下,萧然眉头狂跳,大小姐会不会把某打屎?

顾北可没想那么多,领着一群帮凶来到了南边空置的小院,开始了自己的炼制肥皂大计。

一群家将全被顾北拉了苦力,就连萧然也没闲着,开始刷起大锅,烧火来。

想他文能额,文不成武可下马定乾坤,何时干过这种事情?

一想起今天干的事情,萧然就心惊肉跳。

“姑爷,你确定这什么肥皂能弄出来,要是弄不出来,某铁定倒霉”

“老萧,你少废话,赶紧干活,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本姑爷扛着,你只管往本姑爷身上推!”

顾北到是光棍得很,事情干都干了,还怕个鸟,洛诗再发狠,还真能把人打死?

咳,顶多就是赶出府去

其实顾北用的还是之前的办法,就是借鉴天香露技艺,将花瓣液体提取出来,然后再一点点提炼。随着加热蒸馏,密封大锅总算开始滴水了,这个过程非常缓慢,足足两个时辰才完成。

接下来取出花瓣,将蒸馏出的液体倒入继续加热分层,经过反复提炼之后,最后才得到不到半瓶香精。

剩下提炼剩下的液体,顾北让一名家将放入提前准备好的几十斤猪油,于是萧然又开始悲催的煮起了猪油。

另一口大锅提炼皂角以及芦荟,混入猪油之中,然后混着提炼香精剩下的液体,煮到粘稠,开始停火,直到冷却下来。

看着满锅猪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对,是颜色,之前取出来的花瓣让人捣碎混进去。

就这样,在一群人一天忙碌中,总算弄出了大夏朝第一块肥皂。

看着眼前这块硕大无比的香皂,众人面面相觑。

这就是肥皂?

顾北让人取来一把刀,切下一块四四方方的肥皂,随手递给萧然,“老萧,你可以先试试效果,洗手的时候抹上一些,当然洗脸也可以抹一些。”

姑爷这是歧视脸黑啊!

萧然摸着手里的东东,滑不溜秋,心里一阵愤恨不平。

当着众人的面,萧然体验了一把肥皂的效果,没一会儿,便瞪大眼睛惊喜道,“咦,洗的更干净了,手上还留有香味,哈哈,想不到这玩意居然如此好用。”

众家将此时也看出了此物的价值,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洗澡怎么样?

白洛诗从娘亲那里回到小院已是傍晚时分,准备去花圃浇水的时候,瞄了一眼,就再也没能挪动脚。曾经美丽的花圃变得光秃秃的,最狠的是连个花骨朵都没留下。

稍微想了想,白洛诗心里便有了答案,整个花圃是她悉心培育,小心呵护,从不假手于人,府中下人绝不敢进来。

“来人,带本小姐去找姑爷!”

晴儿也是额头见汗,姑爷也真是的,居然干出这种事情。

晴儿搀扶着白洛诗在仆妇的带领下前往顾北那处院落走去,声势之大,震惊了所有下人。

秦夫人今日跟女儿聊了一天的私密话,有些乏,正准备用了晚膳,早点歇息,听外边吵吵闹闹的,稍微询问一番,不由扶额,“今日都白说了。”

便有些坐不住了,只能赶过去看看情况。

南边小院里,顾北独自站在院中,至于萧然以及那群家将,早躲了起来。

惹不起啊!

偏方窗口下,露出几双眼睛,一名家将瞅了一眼就缩了回来,“头儿,你说姑爷会不会挨揍?”

“你说呢?姑爷要是挨揍,明天太阳真要打西边出来了,嘿,幸亏跑得快否则还不被大小姐当成出气筒。”

“也是,姑爷怎么说也是大小姐夫君,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嘿嘿”

“就你话多!”

萧然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那家将一眼。

小院里。

“夫君,今日之事是你干的?”

“呃,呵呵,今天天气好好,娘子这身衣裳不错,不知道是哪里订做的?”

“别转移话题,”

“呃,好吧,就是为夫,娘子,你想怎样?”

“本小姐也不想怎么样,既然你喜欢这个院子,就是想让你在这树上睡几天。”

“啊!娘子要不要这么狠?咱们是夫妻,夫妻吵架床头和,你让为夫睡树上,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你,你要死啊,胡说八道什么,晴儿,还不让人把他挂上去”白洛诗俏脸发红,头脑发昏,他怎能当众这样说呢?

一帮子下人你望我,我看你,谁也不敢上前,大小姐,要不要这样啊!你们夫妻有什么事床上解决不就行了?

受不了大小姐压力的下人们最终妥协了,正待上前,顾北顿时急了,“别啊,娘子,其实为夫也是有苦衷的。”

白洛诗满脸冷笑,玉手指了指顾北,“夫君,你倒是说说有什么苦衷?”

“呃,娘子,其实为夫这么做也是为了孝敬岳母啊,也是为了娘子”

“胡说八道,娘亲要你孝敬什么?”

“真不是胡说八道。”顾北眼睛贼得很,瞅见门外一道身影向这边走来,从腰间取出一块肥皂,努力挤出点眼泪,往前冲去,“岳母,你可要救救小婿,为了替你弄些好东西,都被娘子欺负死了。”

满院子里的人顿时绝倒,全都被顾北的表演给镇住了,白洛诗瞪着美眸,酥胸不断起伏,到底谁欺负谁啊!

看着眼前的顾北,秦夫人也是哭笑不得,接过那块稀奇古怪的东西,摸了摸,小声问道,“这到底是何物?”

“这叫住肥皂,也可以说是香皂,乃是小婿千辛万苦逐磨出来的,为了弄这东西,可是一天都没吃饭了。”

顾北大言不惭,听得躲在远处的萧然等人一阵腹诽。

姑爷啊,今个一天你就光动嘴皮子了,现在倒好,一切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去了。

秦夫人何等聪明,哪不晓得他那点小心思,也不点破,继续问道:“这肥皂有何用处?”

“洗手啊,手上脏了,洗手洗脸的时候抹上一些,不仅干净,还留有香味。”

“真的?”

秦夫人碰上这等稀罕之物,也有些忍不住了诱惑,当即拿着肥皂就试验起来,不会儿就喜笑颜开,“行了,都散了吧,多大点事情,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秦夫人亲自发下话来,一帮子下人都散开了,大小姐只是做做样子,需要一个台阶下而已,还真舍得让姑爷睡树上?

白洛诗不依了,揽着秦夫人的胳膊一阵摇晃,“娘亲,你怎能这般惯着他,你看看他,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哼,你这丫头,也就嘴上凶,一些花而已,你真舍得把顾北打一顿?”

白洛诗颇有些不服的撇了撇嘴,语气中还多有不服,“有什么舍不得?”

晴儿站在一旁不断偷笑起来,有秦夫人出面,此事便不了了之,听了这肥皂的另一重功效,白洛诗也是很喜欢的紧。

房间里,

“顾北,你与我说实话,此物成本如何,工艺复杂不复杂?”

“回岳母,此物工艺倒是有些复杂,不过成本不高。”

“可还有旁人知晓?”

“此物乃是小婿自己逐磨出来的,旁人并不知晓,知道工艺的,也就萧然还有那些家将。”

想了想,顾北继续说道,“岳母是想让小婿做这肥皂的生意?应该问题不大,知道工艺的都是自己人。”

秦夫人暗自心惊,顾北果然精明,头脑灵活,只是顺嘴提了几个问题,他就已经想了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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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 种植事件

顾北本是不想做这肥皂生意的,工序复杂不说,最最最是还挣不了几个银钱,哪有风靡夏国的奢侈品天香露来钱快。

既然岳母开口,那就挣吧!就当是造福夏国人民了,提高他们的生活品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原因,以前洗漱的时候没觉得什么,这几天早上用肥皂洗手,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虽然这自制的肥皂长得丑了点,但却十分好用,自从知道秦夫人用了肥皂洗手的好处,给萧然他们留下了几块,上次制作的肥皂余下的都被秦夫人拿走了,名其曰是先一步替肥皂打响名气。

其实是秦夫人周围的贵妇们知道了肥皂的好处,纷纷找她讨要,不善予拒绝的秦夫人只好找到顾北。

萧然对这肥皂倒是没什么感觉,早上起来打一盆清水,胡乱摸一把脸就算洗过了,只有女子和姑爷才那么婆婆妈妈,那叫做肥皂的东西,他随手丢给了小妹。

对于姑爷整天捣鼓这些发明,萧然心里面很不理解,明明都是爵爷了,怎么反而还更忙了?

大早上的站在院子里抱着酒瓶的萧然,看着姑爷用那肥皂搓出泡沫,手上脸上都涂的满满的,凳子上的肥皂被他不小心碰掉在地上,萧然拿起酒瓶灌了一口,提醒道:

“姑爷,你肥皂掉了。”

“哦,不要了。”

“为什么”

“脏了,就不要了。”

顾北冲洗掉脸上手上的肥皂沫,神色无一丝波澜。

作为现代人士,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梗,小子,你还太嫩哩。

王木匠虽说是府上最好的木匠,但毕竟拘于现代,见识毕竟有限,不知是否能做出那曲辕犁。

顾北便带着萧然去了洛北港,看看王木匠制作出来没,可有碰上什么难题。

听到姑爷找他,王木匠赶了过来见礼,“见过姑爷”

“不必多礼,那犁杖可制作出来了?”顾北问道。

提起曲辕犁,王木匠顿时一脸激动:“姑爷真乃仙人下凡、鲁班在世也那曲辕犁果真巧夺天工,看似精巧繁复,实则原理简单,已经制作成功了。”

“这么快?”顾北感到惊讶,不说其他,但是曲辕犁的那些构建,在这个完全依靠手工的时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得出来,没想到王木匠这么快就完工了。

顾北笑道,“领我去看看?”

王木匠自是不敢违抗,微笑着上前领路。

历史上的曲辕犁最初出现在唐朝末年,由犁铧、犁壁、犁底、犁辕等十个部件组成,相比于之前回转困难、耕地费力、笨重的直辕犁,曲辕犁不仅使犁架变小变轻,而且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节省人力和牲畜。

但是时代在发展,技术在进步,到了宋元时期,曲辕犁在唐代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和完善,使犁辕缩短、弯曲,减少策略、压镵等部件,犁身结构更加轻巧,使用灵活,耕作效率也更高。

到了明清时期,曲辕犁的形式基本已经固定。

因为三国时期历史走上了岔道,没有之后唐宋元明清,所以顾北毫无压力直接搬出了曲辕犁的最终形态。

房间里,王木匠打开箱子,将散乱的部件组装起来,片刻后,一具可以单人操控的犁杖被王木匠提在手里。

对于犁杖,陈金旺还是很熟悉的。小时候,去祖母家,春耕之时,他因为好奇也会帮衬着去田间地头扶犁耕田。

但是眼前这具犁杖,构造实在是太简单,不禁让他有些狐疑,就这么个玩意,真的有姑爷所说的比原先的耕犁效率提升一倍?

但陈金旺毕竟是陈金旺,商海浮沉十几年,尽管心底狐疑,也绝不会当众轻易发表意见,去质疑东家,此是生意场上大忌。

哪怕是为了东家好,有些话也不能当众说出来。

王木匠此时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达不到姑爷的要求,不时瞅瞅顾北,想开口说话,又欲言又止。

至于萧然对这些漠不关心,自从有了华酒之后,他的爱好发生了极大改变,随时随地抱着个酒瓶,从以前的豪爽男一下转变成哀愁小酒鬼。

顾北眼光扫过,将众人的眼神一一收在心底,开口问道:“老陈,你觉得这曲辕犁如何?”

曲辕犁的图纸是他提供的,王木匠打造的,萧然打酱油的,老陈调查显示,他以前也是亲自耕过地,几人当中,他最有发言权。

见顾北点名问他,陈金旺沉吟一会,打算如实回答,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感受一番,“东家,可否让某亲手一观?”

只是一打眼,陈金旺便看出这新式犁杖的几点好处,但正如东家所说,真正有多好、好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好,还是得亲自体验一下。

王木匠将犁杖交给他。

陈金旺接过来,将犁杖立于自己身前,手扶犁辕,顿时浑身一震。

以往所用的直辕犁,是双辕,分别架在两头牛身上保持平衡,这就需要犁辕很长。但是手中这个曲辕犁,却是犁辕弯曲短小,难道说,这具犁杖是由一头牛牵引?

陈金旺觉得自己都哆嗦了,若果真如此,岂不是要节省一大笔费用?

在这个年代,制约生产力发展的最重要一个条件,就是耕牛的数量严重不足。没有牲畜牵引耕犁,单靠人力耕作的话,可以相见会是何等缓慢。

当下兴奋的问道:“此犁杖短小,是否可由一头牛牵引?”

但如果有了这个曲辕犁?将原本两头牛抬着一具犁杖耕地,变成一头牛就可以,就相当于将耕地效率提高了一倍,开支少了,生产量却提高了。

顾北呵呵一笑,对这个大管家还是很满意的,见王木匠也一脸恭听,于是卖弄起来,“此犁杖直辕改成短娶辕。旧式犁杖长一般九尺左右,前及牛肩;这曲辕犁长只有六尺左右,只及牛后,犁架变小重量减轻,便于回转,操纵灵活,节省畜力。如此一来,便由旧式犁的二牛变为一牛牵引,节省了耕牛,提升了效率。”

他这么一说,陈金旺当即完全明白,愈发兴奋了。

夏国由于生产技术、人力资源的限制,导致耕地效率的低下,有太多的山间荒地并未得到开发,甚至从未耕种!

若是这种新式犁杖得以推广,能够将山间荒地、丘陵地带、河谷之地完全开放,几乎能让大夏的耕地数量凭空提升几成!

这是什么概念?

别的他老陈想不到,但他明白一旦将此犁杖献给朝廷,东家刚封的爵位岂不是又要挪一挪?即便封个侯爵也不是没可能?

东家得了侯爵后,作为铁杆走狗的他老陈岂不是也水涨船高?

要知道曲辕犁的出世,意味着多了几成土地,便相当于能够多养活几百万人口!

无论繁荣经济还是对外战争,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人口几乎代表着一切。

只要有人,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在他看来,封个侯爵都是轻了,东家这个发明至少可以让夏国连绵几百年,甚至几千年。

王木匠目光灼灼的盯着陈金旺手里的曲辕犁,心想:就这么个玩意,若真能让耕作效率提升,那第一个做出曲辕犁的自己,岂不是也能青史留名?

“建业十五年夏,王木匠制出第一具曲辕犁”

只要想想某本史书上或许会出现这句话,王木匠欢喜得都快疯了。

顾北继续说道:“此处加装了犁评,由于这个犁评的厚度是逐级下降的,推进犁评,可使使犁箭向下,可以让地地耕深些;拉退犁评,使犁箭向上,犁入地浅,如此一来,便可适应深耕和浅耕的不同需要。”

陈金旺和王木匠有些发呆,乖乖!看上去就是比以前的犁杖小了些,没想到功用如此之多。

陈金旺听了后,迫不及待想多打造一些,有了姑爷的这个曲辕犁,其他的直辕犁都是渣渣

“东家,此犁可曾命名?”

“就叫曲辕犁吧!”

曲辕犁,毕竟是唐代劳动人民发明的耕犁。其辕曲,因其名,区别于直辕犁。因其首先在苏州等地推广应用,又称为江东犁。

顾北拿到夏朝使用已是厚颜无耻,怎好在更改名字。

耕犁搞定,耕牛已经在恰谈中,陈金旺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种植什么?”

这个问题把顾北难住了,心中在纠结应该种植水稻还是高粱。

大夏高粱种植还是比较广泛的,耐旱,耐涝,耐盐碱,耐贫瘠,很适合盐碱地改良后的土地耕种。

顾北种植高粱并不准备拿来做粮食,而是想用来酿酒。高粱秸秆还能喂牲畜,想想后还是算了,总不能这一万多亩地都种高粱,酿酒,难后成立最大的高粱酒产出地?

估计他肯,灾民们都不一定同意。

思来想去后,顾北还是决定种水稻,顾北打算种植水稻,让大夏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立体化养殖。

立体养殖的好处,可以在里面养鱼,鱼类可以吃掉稻田中的害虫与杂草,又能对稻田进行松土。鱼类的排泄物可以让稻田的土壤变得肥沃,为水稻创造一个良好的生长环境。

既然已经决定,顾北便将他的想法提出,陈金旺的头就摇个不停。

“不妥不妥,东家,这可使不得啊。要是按照你说的种植这什么,灾民们肯定是不同意的。”

顾北只好把养殖的好处搬出来,又费了不少口舌,才算说服陈金旺。

洛北港灾民们因为顾北的这个立体养殖法,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在灾民们看来,真按照顾北的这个办法种植,到时候肯定是颗粒无收。不时有灾民去找陈金旺,企图让他去说服顾北改变主意,刚开始陈金旺还好言相劝,到最后干脆躲在家中遥控指挥懒得出面。

这时候,灾民们才知道没法改变,只得作罢,一切又回到正轨。

陈金旺忙着劝说他们的时候,顾北倒也没有闲着。因为确定了准备进行稻田立体化养殖,那么首先就需要进行田地规划了。

水稻田养殖,最大的不同便是要在稻田中开始挖鱼沟鱼池。每两亩稻田,需要在稻田中开始挖“十”字型的渔沟。

这些渔沟需要宽近两米,深一米,用来蓄水养鱼。之前那些荒地经过冲洗泡田,客土施肥,已经完全大变模样了。

任何一位从那里经过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片盐碱地居然真的被改良了,变成了可以种庄稼的好地了。

顾北带着一帮子灾民来到田地的时候,拿出图纸,“诸位,我需要你们帮我在田地里挖掘出一些沟渠来。”

他边说边指着田地,告诉这些灾民们如何挖掘沟渠。

“啥?东家你真的要挖这么深的沟渠?”

“东家,小老儿种了大半辈子地,真按照东家所挖,怕是十成田地可得挖去一两成了”

“就是咧,东家不能这么干呀!”

顾北的话一说完,这群灾民们便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起来。

对于众人的劝说,顾北只是笑笑,却很固执的要求众人听他的,就这样开挖。

见东家如此固执,这些灾民们也只能摇头叹息,觉得东家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对此,顾北也不解释,依旧坚持。

要让大夏人理解什么是现代化的立体养殖,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还是等最后出成果了,再让他们惊掉下巴吧。

其实顾北还想劝说灾民们理解支持他,不过想想还是等丰成出来后再说。

等有了丰收摆在眼前,不愁他们不相信。

有水车提水灌溉,加上水稻立体养殖,顾北相信用不了多久,这片荒地就能变成鱼米之乡。

那时候,可真是能惊掉一群人的下巴。

半个月时间一晃过去,稻田里的沟渠已全部挖掘完毕。

这段时日,顾北又一次成为了应天府民众议论的对象,甚至有城里人跑来看水车的人也都对顾北这片稻田指指点点,不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显然,他们都对将好好的田地给挖得乱七八糟表示了充分的鄙视,对灾民们也抱以同情。

都认为顾北慷慨解囊接收灾民,给他们地种,至少还不至于饿肚子。经顾北这样一搞,估计来年这些灾民还是得饿肚子。

就连老公爷也为此没少训斥顾北,让他不要瞎搞。好好的一万多亩田地,就这样一挖掘,直接减少了一成。

不仅老公爷不理解,白洛诗与秦夫人同样不理解,白洛诗更是觉得夫君是不是生病了,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白府的庄子大多种植水稻,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将好好的稻田挖成这样的。

但不管他们怎么劝说,顾北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于是在众人劝说无效的情况下,一万多亩水稻田还是依照顾北的想法挖掘完成了。

稻田改造完成后,顾北开始调动十部水车向稻田里灌水,准备耕田插秧了。

眼见事已至此,一群灾民都是顿足叹气不已。

有了曲辕犁,加上足够的耕牛,不到半个月就已经全部耕完,一件让他们接受不了的事情发生了。

由于没有事先育种秧苗,顾北决定下来后,就让人在府城周边购买了足够上万亩稻田种植的秧苗。

到了插秧的时候,顾北居然让灾民们随便将秧苗抛洒到稻田里面,然后用手扶正就行。

这话让灾民们直接沸腾了。

“东家,万万使不得啊”

“东家,不可啊,这可是要遭天谴”

“”

夏国以农业立国,自古重视农事,插秧是绝对不能马虎对待的。

顾北无语,他之所以人灾民们抛秧,当然是有他的道理。

抛秧栽种水稻秧苗,无需手工一篼一蔸地插秧,而是经历一种由抛到落的过程,抛栽小苗带土、秧根入土浅,田间无行距规格。

抛秧,是后世一种先进的水稻种植方法。

省时省力,而且秧苗存活率高,抛秧后一两天就基本扎根了,三两天就能开始长新叶。

最最重要的是,采用抛秧的稻田,每亩产量能够比手插秧苗的稻田高百分之十左右。

可在大夏,在灾民们看来,顾北这种抛秧种植,那根本就是瞎胡闹,离经叛道。

顾北只轻言细语好劝说起来,一旁的陈金旺偷笑,并不出言帮顾北解围。

他可不傻,他虽然对东家盲目信从,他能接受,可不代表这些灾民能接受。

在大夏这种农业社会,胡乱改变耕种方式是要遭众人数落的。

之前东家强行让灾民在田地中挖掘沟渠,已经让人议论纷纷了,此时再按照他的办法操作,怕不得闹出乱子。

对此,顾北也只能仰天长叹。

算了,也懒得与他们争辩了,左右不过增加一成产量的事情。

再僵持下去,灾民们真闹将起来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顾北长叹口气,点头同意按照他们的意见来,依旧用传统的插秧方式。

第一三二章 柳夫人要买商铺

见顾北悔过,接受了大家的意见,众人立刻欢呼一声,灾民们开始拿着秧苗下田栽种。

“各位,其他都依你们,但一百亩田地需得按我说的,用抛秧的方法种下,如何?”

他这话出口,众人又要抗议,最后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这地本来就是顾北的。

既然东家听从了他们的意见,再去反驳只会让东家颜面尽失。最后在一名德高望重的老者劝说下,众人同意了。

灾民们嘻嘻哈哈将秧苗抛向那百亩田地,百亩田地用抛秧法插完,旁边传统插秧的稻田也才插了五十亩左右。

顾北暗自摇头,这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拔秧、插秧,果然费时费力。

算了,且等丰收之后再看吧!

稻田开始插秧,顾北就开始逐磨在稻田里面养鱼的事情了。

因为捕捞技术的限制,古代吃鱼可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过顾北想要养鱼,却很是麻烦,因为大夏没有鱼苗出售

对此,顾北也只能高价向秦淮河打渔的渔民收购各种捕捞上来的小鱼,以及怀卵的鱼放入稻田中。

他不挑鱼的品种,渔民捕捞到什么,他便要什么。

对于东家在田里养鱼的举动,陈金旺之前便已经提前告知,灾民们也见怪不怪。

忙稻田耕种的这段时日,高楼的建造一直不曾停止。

如今的洛北港百废待兴,一切都在重建中,再也不是无人烟的荒地。灾民们有了安生所在,水稻也已种下,心中有了盼头,做活也是干劲十足。

此刻高楼北面的一个巨大的工地,无数灾民、工匠将舒缓的坡地铲平,休整出一块足足上百余亩的巨大平地。待到土地平整之后,将会有无数的房屋拔地而起,成为洛北港安置商户的市场。

李老三一身粗布麻衣上沾满泥巴,见到顾北过来,便从一群工匠的围拢当真脱身来到顾北面前,展颜笑道,“见过姑爷!”

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越发弯曲,密布沟壑纵横的脸上又平添了几道皱眉,但是行至之间还算步履稳重,整个人的精神却前所未有的飞扬,眉梢眼角都洋溢着自信的风采。

顾北嘴角微挑,拍着他肩膀夸道:“最近辛苦老李了。”

李老三受宠若惊,老脸堆满笑容,连声道:“不辛苦,不辛苦。”

一个人的状态不是来自于身体是否健康、面容是否年轻,更多是来自于自信与心情。

以往的李老三为了家中生计发愁,整日奔波在外,唯恐有丝毫的行差踏错,得罪了哪方位贵人。

唯唯诺诺、谨小慎微这就是李老三的日常。

但自从跟着姑爷后,顾北却是对他信任有加,让他参与建造高楼,当上了这总工程师后,就仿佛迎来新生一般。

他现在可以全心全意的扑到洛北港的建设上面,可以废寝忘食全力以赴,帮着姑爷去实现心中的理想;可以颐指气使大声呵斥,也没人敢说他的不是;可以尽心尽力大展拳脚,没人再来指手画脚

这才是人生啊!

现在的李老三只想着将自己的余生献给姑爷,不虚度人生,把自己的能力展示出来,得到姑爷的认可。

顾北在李老三的带领下看了一圈后,才问道:“老李,这些商铺大约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建造完毕?”

“禀姑爷,三个月左右便可完工,这些灾民们知道这里是建造市场之后,一个个铆足了劲干活,可不敢偷奸耍滑。”

顾北听了后点点头,也能了解灾民内心的想法,对于他们以后将要生活的地方,他们当然是希望越繁华越好,港里有酒楼、布庄、客栈也会给他们生活带来更多便利。

如果港里有了商铺进驻,他们每年多余的粮食,可以直接就近贩卖,不需要起早贪黑赶到八九公里外的府城。

灾民们很是朴实,给顾北干活,既是建设自己的家园,又有银钱拿,每日还管两顿饱饭,这样好的活计哪里去找?

这片商铺顾北早已规划好了,彻底摆脱了古代“前店后院”,采用了现代化风格,商铺全是清一色红砖垒成的三层楼房,一层作为物品陈列,二层可为物品存放仓库,三层作为歇息、办公场所,这样建造的好处是,商铺面积足够却又不会多占用土地的面积,让人耳目一新。

事实上。

木制的房子,其实是最费时的。

为了保持店铺的通透,顾北打算二三层采用落地窗的方式建造,就样以后住在里面就会通透无比。

咳,当然他家生产的平板玻璃、瓷砖就会派上用场,玻璃,瓷砖不会安装?没事,偶有专业装修队

每幢楼宇间隔有一尺左右,这是避免房子走水后危急到相邻的房舍。

商铺呈井字建造,排与排之间的大街,宽三丈,相当于后世的十米左右。大街采用一种新型材料沥青石子铺就,大汉举锤夯实,最上面在铺上水泥浆,保证平滑结实。

临时午时,一旁的工棚里,桌上摆着几碟小菜,一盘凉拌猪耳朵,一盘生菜、黄瓜的拼盘,一叠肉酱,一瓶顾北酿造的华酒。

顾北等一行四人席地而坐,唏哩呼噜的吃着拌面,细嫩的小黄瓜蘸了酱嚼得咔嚓咔嚓清脆声响

这画面太美,所以当柳夫人桃夭过来的时候见到这一幕,一双秀眸圆瞪,尖俏的下巴都快掉下来砸在脚面上

纤细洁白的手指捏着裙裾,精致的绣花鞋足尖踮起,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地上的污泥,桃夭像是一只优美的蝴蝶一般翩跹而至。

顾北嘴里叼着面条,抬起头看去,将嘴里的面条胡乱嚼了几下咽下,含糊不清嘀咕道:“她怎么来了?”

“东家,柳夫人听闻这里将要建造商铺后,来过几次。”陈金旺吃完面条,打了一个饱嗝解释道。

闻言,顾北狠狠地瞪了老陈一眼,难怪来的这么凑巧,原来是你报信了,指了指一旁的凳子,道:“稀客稀客,柳夫人请坐”

柳夫人前一刻不请自来心中不安,下一刻便被顾北的模样震惊得瞪圆了眼睛。堂堂国公府姑爷居然这般坐在工棚里吃着如此简陋的饭菜。

这真的是白府姑爷么?

“见过顾县男!”柳夫人抿了抿嘴唇,提着裙裾福了一礼。

“柳夫人,不必多礼!”

顾北头也不抬,低下头,继续吃面。

柳夫人擦拭脸上的汗珠立在一旁,气氛顿时有点尴尬,不多时,李老三、陈金旺两人拉着萧然找了个蹩脚的借口离去。

顾北终于将一碗面吃完,捧着碗汤水喝干净,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擦拭一下嘴角,抬头瞅着柳夫人那绝美容颜,笑道:“柳夫人要不要也来一碗?”

顾北本是客套话,熟料柳夫人径自到得顾北身前,一撩裙裾,跪坐在刚刚陈金旺坐着的地席上,展颜笑道:“既然顾县男请客,给奴家也来一碗吧!”

顾北瞠目结舌,眼神无比怪异。

“噗”柳夫人被顾北的表情逗笑了,抹了一下鼻尖,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道:“怎地,堂堂顾县男不会舍不得一碗面条吧?”

顾北心道这娘们跟之前被抓的时候有点不一样啊!之前可怜兮兮让人一看就想拥入怀中呵护一番,现在却是大胆至极,撩人心神。

顾北招手道:“快快,给柳夫人上一碗面条”

自有人跑来盛了一碗面条,浇上一勺红油,辛辣之气扑面而来,闻之食欲大振。

柳夫人也不客气,挽了挽袖子,露出一截儿嫩藕一般白生生的小臂,拿起筷子就小口吃起来。

只是不知道是否茱萸太过辛辣,还是天气闷热,吃着吃着,柳夫人俏脸上汗珠一滴一滴如春笋一般冒出滚落下来

汗珠流淌,柳夫人却还在不停的往嘴里夹面条,腮帮子高高凸起,犹如一只储存坚果过冬的松鼠

吃着吃着,放下筷子,柳夫人抬起头来,拿出手帕抹了把脸,精致的妆容早已一塌糊涂,全然不顾及形象。眼前的柳夫人没有了平素的温柔典雅,反倒多了几分直爽的率性

柳夫人深吸几口,却又拿起桌上装满华酒的玻璃瓶子,拔开木塞,凑到唇边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透明的酒液自嘴角溢出,顺着白皙优美的脖子划入领口,没入一片莹白之中

顾北张大嘴巴

柳夫人拿开酒瓶,正巧将顾北的表情收入眼底,愕然道:“这这不是水?这什么酒?这么香”

你见谁家的水用琉璃瓶装?

顾北盯着柳夫人手里的酒瓶,沉吟一下,这才说道:“这是顾某新酿制的美酒,取名华酒,就这么一瓶,售价五十两银子”

柳夫人瞧着顾北一本正经肉痛的模样,莞尔一笑,秀丽的脸庞如百花齐放,一瞬间便使得整个工棚都明媚起来

大抵是觉得有些失礼,柳夫人收住笑声,洁白的脸颊浮起两朵红晕,不好意思道:“顾县男,这这酒就当奴家买下了。”

顾北笑了笑,“没事,这种酒某家多的是!”

柳夫人愣了一愣,看了看手里的酒瓶子,沉默一下,咬了咬嘴唇,忽然说道:“这酒这酒不知道奴家”

顾北愕然,这么快就看到其中的商机了?

果然不能小看女人,柳夫人能凭着女子之身把柳氏药行带到这个高度,必有其过人之处!

“柳夫人,不好意思,这华酒某想建作坊单独售卖!”顾北歉意地看了她一眼。

“顾县男,你误会奴家了,这等美酒奴家不敢奢望入股,只求县男酿制出来后,能给奴一个代理权”柳夫人眼眸流转,温柔软糯的嗓音开口道。

“没问题!”

这要求不过分,代理给谁对他来说都一样,反正不会亏。

“还有一事”

她之所以前来此地,便是陈金旺遣人来报信。之前听说洛北港大兴土木,要在这边建设商铺,以她对顾北的了解,顾北这几个月经常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但最终都从未吃过亏,包括这次买地、接收灾民、建设商铺等举动,所以她想趁机购置几处商铺。

来到这里后,提前拿到“华酒”的代理权,算是意外之喜,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再提要求会不会过分了些

“柳夫人,毕竟我们一起共患难过,有什么事,只要某帮的上,但讲无妨!”

柳夫人见他说的轻松,不由笑了,片刻后,试探着说道:“洛北港建成之后的黄金地段,奴家想买几间商铺。”

本来想说个具体数目,但又怕顾北拒绝。等他答应了,自己不妨再说出数目,如果他还拒绝的话,自己再退一步

熟料顾北干脆的点点头:“没问题!不知道柳夫人要几间?”

“呃”柳夫人瞪大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谁不知道洛北港是顾北的地盘,虽然应天府人还不是很明白顾北想在这里具体建设什么,但等到商铺建成之后,必然会有商贾前来购置商铺。

只是一旦到了那时候,找来的商贾多了,价格必将增长。

只看港口那般规模,在看看商铺规划的大街,有心人就能猜测出顾北胃口很大。

谁心里都清楚,单单顾北所做的那些事,发明的东西没一件是无用功。或是谋取暴利的物件,或是为民造福的水车、接收灾民的举动

单今日,顾北拿出香醇四溢的美酒、晶莹剔透的琉璃瓶,柳夫人对顾北是越发有信心了。

自从她拿下天香露的代理权后,每个月贩卖的银子哗啦啦往家中运,简直比她苦苦支撑药行不要太好赚钱,就连当初反对她去拍卖代理权的几个掌柜,现在见到她都是眉开眼笑,再也不敢倚老卖老,工钱多拿,谁会拒绝?

可是现在,自己还没说要几间,他就答应了?

正因为太过轻易,轻易的令人不敢置信,顾北答应得这般容易,是否因为他也没信心经营下去?

柳夫人脸上神情变幻,却听顾北说道:“柳夫人,作为第一个进驻洛北港的商家,某免费蹭送你五间店铺,但是有一个条件。”

柳夫人这下放心了,太容易了让人无法接受啊随之心又提了起来,难道难道他也跟其他男子一样对我

软糯的声音颤抖响起:“什么条件?”

顾北指了指外边喧闹的工地,说道:“实不相瞒,这工地看似热闹,工程亦是进度破快,实则隐患重重,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缺乏熟练的工匠。”

原来是这要求呀!柳夫人一阵扶额,提起的心放下了,心想难道自己对他没有哎呀,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工匠那里都缺,因为整个大夏最好的建筑工匠都在九龙山给皇帝陛下建筑昭陵呢。每一个皇帝登基后都会给自己建筑陵寝,夏帝也不另外。

这些年夏帝加快了建设速度,征召了几乎全天下的能工巧匠,夜以继日的加班加点。是不想自己驾崩的时候陵寝还未完工。

余下的一些工匠,不是夏帝看不上眼的,便是留着建筑宫殿等建筑不能被征召。扣除这些,应天府的工匠又能剩下多少?

柳夫人问道:“奴家能帮到什么忙?”

顾北摇头道:“不需要你帮忙,而是要你参与。”

“参与?”柳夫人好看的眉毛蹙起。

“没错,相信夫人府中、庄子自有工匠,可以将其集合起来,参与到洛北港的建设之中。某会给夫人指定的区域,这个区域之内由您负责,工钱垫付,完工之后”

他指了指远处的陈金旺和李老三:“由老陈与李老三验收合格,到时候再把工钱结算给你。夫人虽然事先垫付,但是这其中的盈余还是极为可观的。”

柳夫人眼眸流转,难道顾北之所以将工程“下包”,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筹措资金,他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柳夫人自认为想通了顾北的小算盘,说道:“说实在话,这等建设之事,奴家一介妇道人家”

顾北未等她说完,便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只有在洛北港的建设当中得到肯定得人家,方才有资格拿到最好的黄金店铺换而言之,没有建设过洛北港的人家,哪怕以后花大价钱也是得不到黄金店铺的资格。再说,也不用夫人亲自督工,自有我们总工程师统一协调安排。”

洛北港的潜在价值,柳夫人虽然还看不出,但她相信顾北,可以拼一把。

成功了,她就赚个盆满钵满,五间黄金铺位免费拿,建筑的工钱也跑不了,还能跟顾县男搞好关系。

失败了,她也不亏,这些店铺本就也没掏银两,至于工钱?堂堂帝国男爵、应天府的‘财神’难道还会诓骗一个女子?

第一三三章 女人两张嘴,说啥她有理

柳夫人当即显示出远超寻常男子的魄力,断然道:“那这个活儿,奴家接了。”

不就是汇集一些工匠,听从调度尽快将洛北港市场建起来嘛

容易得很!

顾北欣然道:“合作愉快!”

生意谈妥当然得喝酒庆祝,碰一杯握握手是合作的规范。

只是当他拿起桌上的酒瓶时,却想起这瓶酒刚刚可是被柳夫人嘴对嘴的喝了一口只好放下。

柳夫人嘴角一挑,眼含魅意的双眼注视着顾北,小嘴微张,鬼使神差般说出一句话,“怎么,嫌弃奴家?”说完后,连忙掩住小嘴,俏脸顿时飞起两片红云。

顾北尴尬一笑:“那倒不是,只是既然乃是夫人饮用之物,某岂能亵渎?”

柳夫人眼波流转,妩媚的风情之中轻熟的味道流泻,充满着明媚秀丽的光彩,洁白的贝齿轻轻咬着樱唇,呢喃说道:“顾县男可是奴家第一个看不透的男子呢”

说着,娇躯轻扭,往顾北身边凑了凑,一股如兰似糜的香气钻进顾北的鼻中,令人心神一畅。

刚刚吃面时汗珠横流已令柳夫人俏脸上的妆容一塌糊涂,但是被她衣袖擦拭干净之后,却又有着一股不同以往华贵艳丽的清秀可人,仿佛洗尽铅华一般的天然纯美。

不得不说,这个花信少妇的确是个可人的尤物

顾北却是大汗!

你要看透我干啥?等你看透的时候,某又得多背一笔桃花债了。

申时,一行人沿着秦淮河大道往府城驶去,顾北一路上都在思考,萧然依旧抱着个酒瓶子,不时灌入两口,颇有与华酒相携一生不离不弃的意思。

离府城城门还有两三公里的时候,萧然突然叫停马车,放下‘挚爱’酒瓶,身子不着痕迹的阻挡在了车门正中。

“停车,看来今日有客人来了,一会儿你们要保护好姑爷!”

“是”

萧然冷笑一声,自言自语:“居然从洛北港跟了一路,还真是贼心不死。”

顾北撩开窗帘悄悄地看了一眼后方正在快速靠近的马群,对方是什么人?

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近,萧然拔出腰间钢刀,跳下马车。

“朋友,你们跟了一路,前面的人是不是也该现身了?”

“被发现了,兄弟们,并肩子上,砍死顾北,任务便算完成了。”

一声号令,前方大道旁树林里钻出几个戴着面具的身影,其中一人高声叫喊冲了过来。

萧然二话不说直接迎了上去,考虑到自己的战斗力,顾北只能领着两名家将往树林跑。

眼看着就要冲入树林,混入树林躲藏起来,突然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影跳了出来,直接拦在了前方。

两名护卫的家将,提着钢刀就往前冲,“姑爷,别管小的,赶紧穿过树林,咱们拦着他。”

顾北一脑门的汗,这前有狼后有虎,真是倒血霉了。两名家将扑上去拼命,顾北哪能丢下二人,既然逃不出去,那就拼一把。

捡起一块石头,顾北跟着两名护卫冲了过去,三个大男人对付一个人,对方功夫再高,也抵不过两刀一石头吧!

顾北想的挺美,以为是一加一等于二,三个人刚冲到黑衣人近前,就见那人抬手一扬,一阵淡红色粉雾撒了过来。

顾北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随后眼皮发沉,噗通栽倒在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萧然武力强悍,领着两名家将干掉那群乌合之众后,便赶了过来,看到两名家将趴在地上,唯独不见了顾北,这下子萧然炸毛了。

“姑爷被人绑走了。”

当晚,白府震动了,姑爷竟然大白天的被人绑架了。白洛诗亲自下令,五军营全城搜捕,势要找到线索。

老公爷还算冷静,看着心绪不宁的白洛诗,和蔼安慰道:“丫头,你先别急,对方没要家将的性命,小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了方寸,更何况你还有身孕。”

白洛诗平日里成熟稳重,聪慧睿智,现在她心底十分慌乱,一点主意都没有。

莫看整日里对顾北爱搭不理的,可这心里终究还是有他的。

“都怪我大意,近段时日无事发生,出门便没有让他带着晴儿出门。”

口中自责着,白洛诗眼眶微红,似有水雾浮现。

秦夫人心中一番苦笑,这个丫头就是嘴硬,现在知道心疼了。

程府,一听说顾北被人绑走,程无敌带着儿郎们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一进门,冲着萧然先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你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把顾小子看丢了。”

“程侯,都怪萧某”

别看程无敌和顾北一见面就掐架,“老狐狸”“小狐狸”互怼一番,顾北真出了事,程无敌这个世伯还是着急的。

“大郎、二郎,老夫把亲卫令牌交给你们,就算是把应天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老夫找出来。”

“是,父亲放心,孩儿一定把顾兄弟救出来。”

顾北被绑架一案,太过蹊跷,贼人不求财,不求人,也没有其他威胁的消息传出来,仿佛仅仅是为了顾北这个人。

一个雅致的房间里,一位妖媚的女子卧躺在床上,在她身旁还躺着一个俊郎的男子。

女子玉面芙蓉,眉目含春。她有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娇躯丰润,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女子的诱惑力。绯红色的纱衫,掩不住妖娆的身姿,抹胸开的很低,那一对丰满仿佛要跳跃而出。

她就像是魅惑众生的妖姬,玩弄世间一切男儿。

她,就是怜梦。

而哪位还在昏睡的俊郎男子,自然就是顾北。

顾北终于睁开了眼,入目便是一位熟悉的身影,顾北揉了揉眼睛,再看,可不是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那道倩影么,不然世间还有哪位女子勾魂夺魄、妩媚妖娆。

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顾北脸上充满了喜悦的笑容。

“是你吗?”

“咯咯,是我!”

连忙掩嘴轻笑,醉人的双眸轻轻地眨了眨,一条粉红色香舌舔舔薄唇。

嘶,这个妖精。

看的顾北心头狂跳,之前相处的一些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片刻后,压下心中的杂念,顾北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浑身酸软无力,看来药效还没过去。

“你不是去了京都,怎么在这里?”

“嘻嘻,奴奴想公子了,回来不行么?”

顾北哭笑不得,他敢说不么?

“行。”

怜梦伸出葱葱玉指,轻轻地挠了挠顾北的脸颊,阵阵香风,再加上玉指滑过,挠的顾北心里痒痒的。

“见到奴家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顾北点点头,都有点惊喜过头了,没想到回府时路遇歹人,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怜梦。

“顾公子,心底就没疑惑想问问奴家?”

怀疑怜梦?他想都没想过,只需要怜梦一句话、一封书信,他肯定很乐意赴约。

至于怜梦与那些歹人,顾北只能归咎刚巧碰上,或者是怜梦一直不曾离开过

能再次见到怜梦,他非但不怨恨,反而还感谢那些歹人,美女救英雄可不是时时有,他还巴不得多来几次呢?

只能说,白姑爷这脑回路

“没有。”

顾北身子不能动,但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那对晃人眼球的胸脯。

怜梦心底叹息一声,没想到顾北如此信任她。

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胸脯,怜梦妩媚的笑道:“顾公子,要不要跟奴奴继续上次未完之事呢?”

顾北只觉得小腹一股火热,心脏扑通扑通一阵乱跳,吞着口水,“可以吗?”

“当然可以,奴奴也喜欢跟公子”

说完,怜梦微微抬了抬娇躯,素手拉着抹胸,一点点下滑,露出一寸寸白皙。

虽然上次已经近距离感受过,顾北眼珠子依旧瞪的老大,目不转睛,深怕错过了,心中更是不断呐喊,“再往下拉一点,再拉一点。”

看到顾北嘴角口水都流了出来,怜梦脸颊含笑,手却停了下来,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变得有些失落和遗憾,“坏啦!奴刚想起来,奴离开应天时可是发过誓的,想看奴家的身子,想跟奴家那个必须得是奴的夫君才行,公子,还要脱吗?”

“额,那就等下次吧!”

顾北心里一阵火大,又被这妖精给调戏了。

“公子真让人失望,奴家就那么遭你嫌弃吗?”

我有嫌弃吗?顾北算是看出来了,女子两张嘴,说啥她有理。不能再让这妖精继续下去,否则自己非得欲火焚身不可。

“怜梦,你来找在下,应该是碰上什么事了吧,可有什么在下能帮得上忙,你尽管说,在下一定为你扑汤蹈火,肝脑涂地。”

“公子对怜梦真是太好了,奴家真是感动不已。奴家找你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这狠心的人儿。”

狠心么?

顾北眼神迷茫,脸上表情很无辜。

怜梦哪里会被他的表情欺骗,伸出玉手坏坏的在顾北胸口摸一摸抓一抓。

顾北可是血气方刚的好男儿,哪里受得了怜梦这般摧残,小腹浴火腾腾,裤裆处高高隆起,开始反击着那个诱人的妖精。

“怜梦,你别这样啊,男女授受不亲”

“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太伤奴心了”怜梦垂怜自哀,脸上表情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当初,公子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

顾北一阵尴尬,这妖精怎么就开始翻旧账了,刚刚不是还说发过誓么?

“梦梦,在下对你可是痴心一片”没办法,顾北只能使出杀手锏,深情款款看着怜梦,口中发出犹如磁性的嗓音。

梦梦?

怜梦听了后,脸颊瞬间飘起两朵红晕,渐渐扩散蔓延至优美修长的美颈。

“哼,别叫得这么肉麻,说不得让人误会。”

说罢,怜梦心脏很不争气般砰砰跳动,还从来没有人如此亲密称呼过她,就连师傅都不曾叫过。

两人笑闹一番后,顾北身上的药劲已经全部散去,坐起身来,眼睛紧盯着怜梦道:“梦梦,你这次找我,是有事需要帮忙吧!”

面对顾北无比严肃的表情,怜梦心底一叹,还是被他看穿了,“唉,奴家找你是想借一样东西,同不同意看公子,其余你也莫多问。”

“什么?”

“图纸,水车建造图纸。”

“当今圣上不是已经把水车图纸昭告天下了呃,别走我不问,我不问就是”顾北见怜梦要走,想起她刚才得话语,连忙止住话语。

说罢,顾北从怀中掏出一摞图纸,找了一阵后,才想起来,图纸上次已经交给吴德,抬起头讪讪笑道:“别急,回家啊不,现在我就画出来。”

不多时,水车制造之法在顾北的笔下勾勒出来,怕怜梦看不明白,顾北还在上面详细注明,零件大小、尺寸、直径要多细心有多细心,就差恨不能亲自去打造了。

接过图纸,怜梦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了这水车制造图纸,圣地周围的村子再也不用担心干旱了,只是可恨那群只知道中饱私囊、鱼肉百姓的贪官了。

“公子,你答应奴家的,不该问的别问!公子也不想当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见顾北一阵欲言又止,怜梦先一步在他开口前用话堵住了他。

顾北一阵苦笑,既然她不想说,那就不问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这几个月相处中,顾北也不是傻子,也看出了怜梦的不同寻常。作为百花阁当红花魁,怜梦哪怕再是有特权,百花阁背后的东家也不可能事事依她。

“好吧!那我不问。最近你在京都怎”

就在顾北想了解怜梦在京都的情况时,屋外响起一阵乱糟糟的动静,怜梦神情一变,“公子,奴家先走一步,记得切莫到处乱说。”

说着话,怜梦的倩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这妖精说走就走,顾北在后喊道:“梦梦,你啥时候回京,我要怎么找你”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顾北心头一喜,还以为怜梦舍不得他,看也没看,高兴叫喊,“梦梦,就知道你不舍得”

“哼,什么梦梦,什么不舍得,看来夫君过得很不错啊!”

冰冷的声音隐含杀意,一位挺着肚皮的绝色女子在一位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顾北火热的心头犹如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这下真的是要死了。

白洛诗心中一阵气苦,亏得自己担心的饭都吃不下,一听到查到线索,便急匆匆的挺着大肚子赶来。

可是一进门,就听那没良心的喊什么梦梦,不舍得

白洛诗眼眶微红,几乎本能的快步走过去,想要狠狠地教训下恼人的顾北。越过屏风,白洛诗四下张望,房里就顾北一人。

“啊夫君,人呢?那什么梦梦呢?”

“娘子,就为夫一人,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顾北心思百转,瞬间想到了应对之策。

“梦里不舍得谁呀!”白洛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唉,为夫刚才梦到被歹人所害,孩子出生后,管一个陌生男子叫爹爹,所以”

“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呢?”白洛诗眼含煞意,横了他一眼,难道在他心底自己这么不堪么?

“呃,为夫说呸呸,做的什么破梦我娘子可是温柔娴淑、知书达礼,怎么可能改”见娘子生气,顾北连忙改口,拍了一通马屁。

“哼,这次算你过关。”白洛诗小脑袋高昂,露出白嫩修长的脖颈,傲娇范十足。

“这次让娘子担心了。”

顾北一副狗腿子模样,自然而然地搀扶着白洛诗胳膊往外走去。

“谁担心你了本小姐只是不想肚里的孩子出生后没了父亲。”见大小姐口是心非,跟在身后的晴儿捂嘴暗自偷笑。

“是,是,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北嬉皮笑脸点头应是,也不戳破。

顾北绑架案,如此戏剧性落幕,看到他活蹦乱跳的回到白府,让不少人放下心来,也有不少人大失所望。

事后,白洛诗追问过几次,每次只要问起来,顾北要么转移话题,或者干脆左顾右盼感叹“天气真好!”“娘子今日真漂亮!”之类的话语,让白洛诗气的一阵咬牙。

顾北去过得月客栈几次,也去过百花阁,都未曾找到怜梦,让他好一阵遗憾。询问百花阁的下人,得到诸如“怜梦姑娘早已去了京都。”“近日未曾见到怜梦姑娘!”之类的答案。

如果不是顾北很肯定见过怜梦,顾北都要以为真是一场梦。

明明当今皇帝已经布告天下,各地官府配合打造安装水车,她为何还来找他拿图纸呢?

她又是什么身份,背后属于何方势力?

还有她明明身怀武艺,当初被面具人绑架,为何不直接跑掉?

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顾北想死了多少脑细胞也没想明白,到最后干脆不想了。

第一三四章 火锅配华酒

次日,顾北领着洛诗塞来的小眼线晴儿前来洛北港,萧然领着一群人暗中跟着,如果再有苍蝇扑不上来,一定得抓些活口。

刚出府门行了半盏茶功夫,一个扎着两个丫鬟的小女孩拦住了马车,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她左手持着糖葫芦,右手捏着一封信。

“谁是顾公子?”

顾北听到有人叫他,掀开车帘,眼前出现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

跳下马车,蹲下身,顾北微笑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

“小妹妹,你找我?”

“嗯,一位小姐姐给你的信,你快看吧,我还得吃糖葫芦呢!”

小女孩把信塞到顾北怀里,高高兴兴的跑了,身影来去如风,潇洒无比。

小姐姐?

晴儿可是听得真切,眼神怪异的看向顾北,也不知道姑爷勾搭了谁?

走到一旁的树萌下,拆开信封粗略的看了看,字体清秀,一看就是女子所写。内容中怜梦透露了一些消息。

根据怜梦所言,前些日子行刺顾北的,乃是一个叫“面具党”的组织派来的。

据传闻,这是一个刚成立的杀手组织,组织严密,发展迅速,拉拢了许多关系,对应天府事物了然于胸。

面具党干的买卖就是杀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组织也不是所有任务都接,买主给了钱之后,分析目标的难易程度,再决定是否接受。

面具党有一个优点,只要接下任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顾北很头疼,根据怜梦提供的资料,这个面具党就是块狗屁膏药,后边还不知道要多出什么麻烦。

顾北小心应对,整日心神不宁的视察一圈,一直回到家,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

顾北可不会蠢到以为面具党放弃了刺杀,鬼知道这个面具党又在想什么馊主意,表面上越是平静,越要小心应对才行。

回到家,便一头扎进了书房,如今的书房已经被顾北彻底改造了一番,彻底成了做实验的地方。

搜寻一番,顾北的脸色有些黑了,靠书架的那坛酒头呢?

推开门,就瞅见萧然在大树底下抱着酒瓶醉生梦死。

“屋里那坛子酒哪去了?”在顾北想来,敢进屋偷酒的,除去几个人,没人敢进。

萧然暗自砸吧嘴,大声回道:“姑爷,这酒肯定不是某拿走的,你应该知道的,今个某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

不是萧然,那是谁?洛诗有孕在身,不可能喝酒,晴儿与萧然今日一直伴随左右。

这坛酒头可是他特意留下的,要知道古代可没有抗生素,万一伤口感染,病情加重,根本没什么治疗的方法,差不多只能躺着等死。

没有一点的消毒意识,每年死于伤口感染的人,不计其数。

顾北正暗自思索,一阵脚步声传来,就看到老公爷白霸天在管家黄忠的陪伴下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白霸天开口第一句话,差点没把顾北给吓死。

“顾小子,你还学会藏私了,这酒头比前几日喝的酒还要浓烈,你再弄上几坛子,给老夫送过去!”

嘶,上次老公爷喝酒头醉了后,顾北把酒头全部兑了,只留下一坛最烈的酒头。面对老公爷发难,顾北跑过去弯着腰陪着笑。

“老公爷,你这不是难为晚辈么?上次那酒头你老贪杯喝醉后,洛诗还数落我一顿,我那还敢酿制。就剩下一坛最烈的酒头,本来想着以后用来消毒的,你老人家张口就是几坛子”

“用来消毒的?”白霸天听后表情很疑惑,喝酒还可以解毒?这说法甚是

顾北一阵扶额,忘记了这时代一般使用煮沸的盐水消毒,盐水的消毒作用当然比不上酒精,但好过没有。什么医用绷带那压根不用想了,直接扯下纱布甚至衣裙包裹伤口。

于是,顾北给老公爷普及起现代卫生知识。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老夫,如果这酒精消毒之法推广开来,可避免多少军中将士伤亡。”

汗,你老不也没问吗?再说就夏朝这些低度数酒他都稀得说。

“老公爷,这所用来消毒的酒越烈,消毒效果更佳”顾北委婉说道。

“那顾小子赶紧多酿制些烈酒,以后军中所用消毒之酒就找你采买。”

呃,美酒还没开始推广,就提前接到了大订单,而且还是军工单,果真是朝中有人做官就是好!顾北还没来得及高兴,老公爷接着道:“不过,顾小子你可不能太黑,最多成本价上浮一点点”

纳尼?

老公爷你你不会鬼上身吧?还是得了“顾国不顾家”的病症?

我可是你孙女婿呀!赚的银子供你子子孙孙败呃,花的呀!

顾北决定还是收回刚刚那句话,老公爷这是专坑自家人啊!

“就这么定了!”一锤定音,不容顾北质疑,一生奉献给夏国的老公爷心情大好,把着胡须,没急着走,“顾小子,今晚上老夫就在你这边吃了。”

“”

你老

顾北欲哭无泪,这是占孙女婿的便宜占上瘾了,合着我商场失意,厨场还管饭啊

“好勒,你老先歇着。”

顾北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叫上萧然就进了厨房,这家伙喝了多少美酒,总不能让他闲着。

随后,厨房里便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剁剁剁剁剁剁”

那声音轻重缓急很有节奏感,让人听起来有一丢丢心旷神怡。

厨房里,萧然手拿菜刀,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菜刀舞的甚是轻快,刀削过羊肉切在砧板上,羊肉便被一片片的切下来,薄如蝉翼,轻盈如纸。

“切多点,本姑爷给你做好吃的。”

萧然菜刀飞舞,嘴角撇了撇,还不就是烤肉么,大爷呃,某早吃腻了

“不信?待会儿看我们吃!”

你请某,某也不吃呃,主要是不敢,萧然砸吧嘴,开始想念华酒的味道了,手中的菜刀挥舞的越发快了。

还待再说,忽闻院中响起一道打雷般的说话声与老爷子爽朗的笑声,顾北一听就知道“大夏第一滚刀”也来蹭饭了。

也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军中前几的巨头,就有二位在他院子里,莫非夏国公务员都提前休假了?

顾北在一旁的水盆净了手,用毛巾胡乱擦了,走出厨房见礼,反正事情交待好了,自有人去做。

不多时,萧然跑出来说道:“姑爷,按你吩咐:已经切好。”

顾北点点头,晃悠悠去书房搬出一个炉子,去了厨房,没过片刻,顾北萧然两人走出来,萧然将一个盛了水的托盘放到正中的桌上,顾北将炉子放到托盘正中

老公爷和程无敌从未见过此等怪模怪样的炉子,不由得仔细打量。

但见此炉上头尖尖,却是一截圆圆的炉捅,中间腰腹阔大,突兀的出现一个圆圆的肚子,上面有两个拉环,下面则是一个底座,镂空刻着花纹,看到里边熊熊燃烧的炭火,那炭火便从似是中空的炉腹内穿过,偶尔见到几丝火星从上头的炉桶窜出。

紧接着,厨子端来一碟碟的菜肴,青翠的白菜、香菇,嫩黄的豆苗,黑黝黝的野山蘑,却得薄如蝉翼,晶莹剔透,令人望之便食欲大振。

只可惜,都是生的

老公爷还没发问,程无敌便迫不及待说道:“顾小子,大夏天的弄个炉子、搞这么多生菜想干嘛?就这样对待长辈的?”

呃,还真是想小小报复一下老爷子的。

这本是他让人特意打造,准备冬天才拿出来的,现在嘛,只能稍微提前那么一点

顾北高深莫测一笑,上前双手拈住炉腰腹处的那两个扣环,微微一提,便将其掀开,原来是一个盖子。

盖子下是一个围绕炉胆的环形锅槽,里面盛着的清水已经沸腾,冒着白气,顾北忍热将青菜一股脑的倒进几盘子,盖上盖子,说道:“开锅便可食用。”

将一个罐子里装的事先调制好的酱料三人分了一份,至于萧然,苦巴巴看着

老公爷从未见过此等餐具,此等吃法,指着炉子问道:“此为何物?”

顾北一边分调料,一边说道:“火锅。”

“锅中有火,名副其实,程某从未见过,顾小子你从哪里弄来的?”

’你见过才有鬼了‘

“这火锅乃是我发明的”顾北很无耻的据为己有,还不忘鄙视一番程无敌。

“真是长了一副猪好脑子啊!”

猪好脑子?

到底是骂咱呢?还是骂咱呢?

顾北满脸黑线,真想把那张讨厌的黑脸摁进锅里

说话间,火锅咕嘟嘟沸腾起来。

顾北掀开盖子,将切好的羊肉倒进盘子,喊了一声:“开动!”说完,伸手就夹了一筷子羊肉,摁在滚汤里涮了几下便捞出,放在碗里蘸着酱料打个滚,便放入口中,烫的直吸气,心里却是大呼过瘾,熟悉的味道啊

老公爷也有样学样,伸筷子夹起羊肉,蘸着料,放进嘴里差点把舌头烫掉了!

可是羊肉的鲜美,酱料的辛辣,构成了一种完美的味觉,老公爷细细咀嚼。

然后赞叹道:“果真是美味!”

说完之后却现无人附和,老眼一扫,另外两人夹菜吃肉,吃得大汗淋漓的。

程无敌一筷子将顾北夹住的一块肉抢来,“没礼貌的顾小子,敢跟世伯抢肉,活得不耐烦了?”

尼玛,吃个饭也要耍会“滚刀”?贼拉拉鄙视一番。

火锅无酒怎么能行?中国的火锅当然要配夏国的华酒!

顾北一招手,喊道:“上酒!”

便有侍女端了琉璃瓶装的酒上来,放在桌子上,躬身退下。拔开瓶塞,顾北拎着酒瓶给三人都斟满一杯。

酒水清亮透明泛有光泽,斟入琉璃杯中,老公爷、程无敌正被辣的舌头麻,闻到酒香味,自是端起来一饮而尽。

三人一边夹菜一边倒酒,直到肚子膨胀,才发现不知不觉便喝了两瓶华酒。

这时老公爷放下酒杯,长出一口气,叹道:“这华酒果真是酒中极品,回味无穷,以火锅辣酱,真乃人间美味!”

程无敌闻言,灌入一杯,咧着嘴说道:“公爷这句话真妙,曹孟德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依某看来,这华酒也可解忧解愁啊。”

酒足饭饱,话就多了。

顾北俊俏的面容被酒气染了酡红,轻叹一声说道:“一醉解千愁,酒醒愁更愁”

“此句秒极,只是顾小子你又烦哪门子。”

只是随口一吟,咋还探听秘密哩。

顾北苦笑一声,闭口不言,慢慢的喝着酒。

程无敌搬弄一句典故后,便不再言语,开始新一轮唏哩呼噜的连吃带喝。

片刻后,老公爷便起身离席。

程无敌撑着大肚皮只得起身告辞,顾北还未来得及起身送他,便见程无敌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盯着桌上的火锅,问道:“顾小子,此物从何得来,记得送一份到某府上。”

顾北一听,眼珠儿转了转,说道:“这火锅乃是小子发明的,府里铁匠打造。本来嘛,世伯看得上这玩意,实是小子的荣幸,便是奉送又何妨?但是呢,这玩意看似简单,实则费时费力还费铜世伯想要,童叟无欺一口价,一口锅五百两!”

“噗”

一旁正眼馋这火锅耽误萧然,刚灌入一口酒,闻言将嘴里的酒水喷了出来。

五百两?姑爷你还真敢要哇

要知道这口锅是他替姑爷找铁匠打造的,价值几何,他还能不清楚?这一口锅包含铜在内总共成本不到五两。

程无敌一愣,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五百两?”不过随即回过神,嗓门咆哮道:“顾小子,你怎么不去抢?”

顾北也觉得自己有点心黑,正准备把价钱减到五十两时。

谁知道程无敌黑着脸说道:“某是看这锅烹煮出来的食物鲜嫩可口,就一百两”

“成交!”

见顾北这么爽快,程无敌哪还不知道自己当了冤大头,老脸顿时漆黑入墨,丢下银票招呼也不打就走人。

喜滋滋收好银票,老公爷也走了,顾北顿感一阵轻松,没办法,老公爷在,他有点压力太大有点放不开

等到回转头,顾北顿时瞪大了眼珠,大叫道:“萧然,你是猪吗?”

但见桌上一片狼藉,所有盘子里的食物都被萧然一股脑的倒入火锅,一双筷子舞得飞起

萧然充耳不闻,左手酒杯,右手飞舞筷子,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声:“太好吃了”

顾北还想再说他一两句,忽闻门外脚步声响起,回头去看,却是自家娘子在晴儿搀扶下回来。

一进门,晴儿的小鼻子便小狗一样翘起来,使劲儿的嗅了嗅,惊讶道:“好香啊,姑爷,你们在吃什么?”

白洛诗一双秀眸闪闪发亮,盯着桌上的铜火锅,咽了口唾沫。

最近,白洛诗频繁去往秦夫人住处,两女在秦夫人那随意吃了点糕点,这时闻到肉菜的香气,小肚子禁不住咕噜噜响了起来。

顾北一看,便知道两女大概是没吃饭呢,便把侍女叫进来,撤了桌上的碗碟,火锅里也换了清汤,再吩咐厨房将菜蔬和羊肉照样准备一份。

萧然见大小姐回来,站起来见礼后,摸摸肚子,打了个饱嗝,舒服的叹了口气,说道:“姑爷,你这火锅可比烤肉好吃多了。”

顾北翻了个白眼,让你天天吃烤肉,腻味死你丫。

不多时,侍女端来切好的蔬菜和羊肉,顾北拿起公筷夹起蔬菜和羊肉放入沸腾的火锅中,一边轻声细语的讲述着吃火锅应该注意的事项,菜不要煮老了,否则丢失了维生素,羊肉涮一下变色便可以吃,否则没了鲜美的味道

待到汤水滚开,顾北夹出青菜放入娘子和晴儿的碗里,动作熟练的开始涮羊肉。

晴儿俏脸儿红红的,明媚的大眼睛像是湖水一样荡漾着,轻咬着红唇,发出婉转的清音,“谢姑爷”

小丫头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来到白府后,除了大小姐,还从未有人如此细心的照顾自己现在又多了一个姑爷

白洛诗则看着轻声细语、体贴细致的夫君,有片刻的失神。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习惯了这个男子陪伴身侧,看着他微笑着为自己和晴儿布菜涮肉,时而挑出微微发黄的菜叶丢掉,不时的嘱咐羊肉太热会烫到嘴,但是凉了会有膻味,最好趁着不会烫嘴的时候一口吃掉

浓浓的幸福感在白洛诗心底蔓延,甜蜜得几乎盖过了羊肉的鲜美味道。

有这样一个夫君,真好

第一三五章 夜下群男果奔

如意小赘婿第一三五章夜下群男果奔至于顾北,却完全没有多想。

前世吃火锅已经成为常态,陪女朋友去吃火锅,他也是这样细致体贴,仿佛已经融入到骨子里。

院子里出现短暂的宁静,只有顾北轻声细语的说话,白洛诗是经过严格的贵族礼仪训练的千金小姐,名副其实的淑女,只是微垂着眼脸,红唇轻动,咀嚼着美味的菜肴。

晴儿小丫头两只漂亮的眼眸却时不时的偷瞟一下浑不经意的顾北,渐渐的,漂亮的脸蛋愈发红润起来

气氛终究还是被萧然这货破坏掉。

这货粗声粗气的说道:“姑爷,照某说,不如开一家酒铺,到时候不但可以吃火锅,还能卖酒”

酒铺,火锅对呀!咱怎么没想到呢?这可不就是现代版的火锅店,到时候华酒也不用打广告了。

如果再拉一批漂亮妹子进去吹拉弹唱,这不就成了现代的酒吧了吗?

古代人喝酒不都喜欢去青馆,如果咱开一家可以吃、可以喝、可以看集三家为一体的混合酒楼,还愁不能赚钱?

想着,顾北双眼发光,顿时让萧然缩了缩脖子,弱弱道:“姑爷,你这样看某做什,某可不好兔子”

“老萧呀!别人都说胸大呃,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没想到你不但头脑发达,胸也发达。”顾北拍着他肩膀夸赞,突然想起老萧说他是兔子,笑骂道:“汝才是兔子,汝全家都是兔子”

“某是兔子,关某家人何事?”

“噗”

“噗嗤,咯咯”

旁边两女憋的俏脸通红,最后忍不住娇笑出声。

白洛诗见顾北看来,脸色羞红,很霸气的斜了他一眼,继续保持贵族淑女形象。

夜色笼罩整个白府,一轮月牙高悬于空,散发着淡淡的光。

月夜之下,十几名披着黑袍带着面具的黑影出现在白府高墙之下,他们左右看了看,手法熟稔的将铁爪勾住墙头,三两下翻进了院子。

翻入院墙,十几名面具人手持各种兵刃,目光炯炯的望着北面那间亮着灯光的小院,他们已经打探到了,今夜只要干掉顾北,赶在白府家将到来之前逃出,便可拿到一笔不小的报酬。

“老那,你跟秃子进去,我跟老费等人守在这里,防止有人阻挡,速度要快,一会儿街上巡逻的五军营士兵就会冲过来。”

“明白。”能来白府干这种事的,都不是傻子,如果耽搁太久,大家谁也跑不了。如今白府周边大街可是由五军营把守,来往巡逻很频繁。

刚说好行动计划,十几人在老那带领下小心翼翼的的往前摸着,结果没走了两步,不远处亮起了无数火把,将整个院墙照的通明。

“哈诸位这是要去哪?”萧然抱着酒瓶灌了一口,打了个酒嗝,不慌不忙的靠在门口。

看着一堆火把,顾北贴身护卫萧然身旁站满了人,老费顿时脸色有些垮。姥姥的,真是鸟毛没摸到一根,却被人一锅端了。

吃完火锅后,整个白府都安静下来,顾北毫无睡意,伏在书案上,提笔开始设计酒楼的图纸。

顾北摇摇头把图纸揉成一团丢掉,房门被轻轻敲开,只见晴儿探进小脑袋,说道:“姑爷,萧头领抓了一群刺客!”

顾北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晃荡过来,不慌不忙的问道:

“就这些人?”

萧然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出乎这群面具人意料,顾北也不审问也不打也不骂,一帮子五军营以及白府的家将,两个看一个,将这群黑衣人拨了个精光,只留下一条遮盖下体的亵裤。

这晚上,白府门前大街走出十几个倒霉蛋,他们光着身子,捂着裆部,一条白色亵裤显得甚是耀眼。

老那双目含泪,这个顾北太可怕了,他这一招,简直比杀人还恐怖。虽然活了下来,但是老那再也不敢接刺杀顾北的任务,这次是扒衣,下次搞不好就是扒皮了。

次日,面具党内部,老那等人成了天大的笑话,刺杀不成,反被目标人物扒光了衣服游街。笑归笑,但有老那等人的例子在,其他的人就得多想想了。

很多时候,杀人并不可怕,因为大多数人看不到你杀人,但老那等人穿着亵裤游街,那可是看在眼中。活捉十几个杀人,并扒光衣服留亵裤,这可比一股脑杀掉十几个杀手难多了。

有了老那等人的例子在,面具党内部算是达成了一个共识,没有几把刷子,别去招惹顾北了。

顾北义释老那,效果是很明显的,接下来的几天清闲多了,再也没人来找他的麻烦。

顾北开心了,自然就有人不开心。

面具党吴公子现在就很头疼,以前只要有任务,一堆人抢破脑袋的捞生意,现在倒好,一听说是杀顾北,那帮子凶徒避之不及,仿佛碰到鬼一般。

于是乎,吴公子发现顾北成了喉咙里的鱼刺,有心想放弃任务,却又不甘心。那样的话,自己怎么去跟主上交待。

娘的,早知道顾北就是个坑,当初就不该信誓旦旦接下这个任务。

现在倒好,党内杀手们一听到顾北都纷纷摇头,难道自己要亲自上马?一想想自己的弱鸡战斗力,吴公子就觉得浑身无力。

这两日,让府中铁匠打造了一批铁锅,同时顾北也在着手研究更多的火锅底料。

虽然如今的调配料没有后世那么完善,但是调味料的味道无非也就是酸甜苦辣咸,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代替的。

而且如今的调味料路面,可不含防腐剂,都是纯天然的,可以放心食用,味道自然也是纯正无比。

唯一令顾北比较遗憾的是,牛受大夏国国法保护,不能随意宰杀,一般要等牛自己死了以后,才能宰来卖,让他想吃口牛肉都不能。

不过这也影响不了什么,可以用鸡鸭鱼、羊狗猪等代替。

火锅底料配制完成后,顾北让人将其装入准备好的坛子里,用油布给封死。

接下来,就是购置一间店铺,在装修后便可营业了,本来顾北是打算把火锅店开在洛北港,后想想放弃了。万一销售不好岂不是打自己的脸,他便想先在城里开一间,试营业一番,顺便看看华酒的评价。

秦淮河水清粼,如丝绸般滑过。河面上游船如梭,船上时而传来袅袅琴音,时而传来阵阵嬉笑声,时而传来朗朗吟湿之声,情景甚是热闹。

河两岸,杨柳依依,阳光照在柳叶上,珠光翠色,像被水泼过一样,煞是好看。

临近河道两旁的街道,更是繁华似锦,街上的行人川流不息,有挑担赶路的,有赶驴送货的,还有一些文人雅士驻足河边欣赏秦淮河美景。河畔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楼、当铺,作坊

这街道名叫秦淮大街,可以算是应天府的中心地带,顾北很是熟悉,去洛北港都会从这条街道经过。

在一座拱形大桥的西侧,挺立着一座三层高的阁楼,流檐飞壁,亭宇楼阁,气势非凡。

二楼的屋檐上高悬着一块大牌匾,上面写着三个朱红色的大字——桃醉居。

顾名思义,这显然是一家酒楼。

一楼的大厅内,只站着两人,一个掌柜和一个酒保,那掌柜年纪约莫五十许,头戴一顶方形员外帽,身着一件黄色丝绸长袍,留着一撮黑白参杂的长须,站在柜台内,一手抓着毛笔,一手拨动着桌子上那副黑漆漆的算盘。

那酒保不过才十六七岁,模样青涩,身着蓝色长衫,头戴一顶蓝色小帽,左肩上搭着一块白布,靠着桌子,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那老掌柜写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只见一群大汉簇拥一年轻公子走了进来,只见此公子面如白玉,鼻如悬胆,红唇白齿,相貌堂堂。身着一袭白色长衫,领口袖边缀着蓝色的花边,脚蹬青锻粉底小朝靴,腰悬玉如意,举手投足间神采奕奕。

“小九,还不赶快上去招呼客人!”老掌柜见小九还愣在哪里,急忙喊道。

“哦哦哦!”

小九微微一怔,急忙迎了上去,弯着腰,满脸笑容道:“几位贵客,里面请!”

白衣公子对其微微一笑,礼貌说道:“某听说你们家掌柜想盘出这家店面?”

“呃”

“是的,这位公子你想盘下来?”

酒保小九还未答话,老掌柜听闻有人要买下这桃醉居,上前抓住白衣公子的手,道:“公子,这边请,不知道你愿意出多少价钱?”

“掌柜的,不知道你这家店作家几何?”白衣公子不露声色的把手收了回来。

白衣公子正是顾北,闲来无事,便带着萧然亲自来看店铺。

这家店铺他早已让萧然打听好了,原来这桃醉居是一户姓柳的大户人家所创办的。

以前桃醉居凭着应天府的黄金位置,店里生意火爆的不得了,可是自从前几年,当时的老板,大婚之日,失踪被人杀死,所以这家店交给他夫人,可是那柳夫人忙着其他的生意,很少来店里,所以便将这幅重担交给了老掌柜打理。

老掌柜可以算是元老了,从小在柳府长大,又在桃醉居当过伙计,因为认识几个字,便被提为掌柜。他对于酒楼的运作非常熟悉,刚开始由他接管的两年,生意还行,虽然没有什么提高,但还算中规中矩。

一直到前两年,对面一家酒楼突然崛起,桃醉居才开始走向了衰落。据说对面那家酒楼东家有官府背景,为人心狠手辣,做起事来更是不留余地,对面那家酒楼开张不到半年,那东家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将当时桃醉居的几名大厨全部挖了过去,导致当时桃醉居在一夜之间,面临无人可用的境地。

老掌柜这人心地善良,宅心仁厚,而且毫无心机可言,这种人当个管事还行,当决策人,那是万万不可,做生意不会耍点手段,已经注定了失败。

桃醉居没人可用,老掌柜只能把之前的老师傅请回来掌厨,没曾想到,这老师傅却帮了一个大大的倒忙,由于他味觉退化,做出来的菜,味道挺重,一般人很难吃的下。

从此,桃醉居的生意一落千丈,熟客几乎都走光了,而最要命的是,老掌柜为了顾全老师傅的面子,还将此事给隐瞒了下来,后面老掌柜又招了几个新厨子进来,不过由于厨艺一般,生意还是不见起色,那几个新厨子没干几个月,便都离开了,伙计也走的就剩下小九一个了。

最近半年,桃醉居可说是,做一天,就亏一天。这些年下来,老本也都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而新东家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所以便想将这桃醉居给卖了。

“公子真想要,一万五千两银子给你了。”

顾北笑而不语,如果不是了解内情,说实话,凭着这家酒楼的地理位置,一万五真的不贵。

但既然知道内情,东家又急着处理,不杀杀价,怎么对得起自己,“五千两。”

老掌柜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虽然知道会压价,没想到压得也忒狠了点吧,苦笑道:“公子,你这价格也太低了。”

“桃醉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够买下它的人,着实不多,如果没干过酒楼的,谁会愿意拿出一大笔银子买下桃醉居?更何况老掌柜狮子大开口,某只好坐地压价。”

说起这事,老掌柜满脸愁容,这些事他何曾不清楚呢,酒楼的情况只有他最是清楚。

夫人只是交代他卖掉,也没有说出底价,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卖多少合适,只能取了一个最高价。

“掌柜的,依某说,你还是让你们东家出来商谈吧!说句得罪的话,你也是替别人打工,作不了主,某是真心想买下,但某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老掌柜微微一愣,狐疑的斜睨了顾北一眼,心想这位公子不会冲着自家夫人来的吧?随后又摇了摇头,夫人可是不曾露面过,“这位公子,东家她很少过问,桃醉居的事一直都是老朽在打理,你跟老朽谈也一样。”

“老掌柜,某刚说了时间宝贵,买下桃醉居的银子虽然不多,某只是想见你们东家,尽快敲定下来。”顾北微微一笑。

老掌柜点点头,眯着眼,沉思起来,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答应公子,什么时候见面。”

“越快越好,最好是现在。”顾北微笑道。

“可是东家”

“没关系,某可以上门去见你们东家。”

老掌柜沉默了一会,道:“行,我现在就带你去。”他也想早点了却这桩心事。

顾北等一行人跟着老掌柜走过几条街,远远的瞧见一处高门大宅,那围墙足有三米来高,一米来宽,两个厚重的石狮立于门前,两扇厚厚的朱漆大门紧紧关闭着,门上一块巨大的牌匾,柳府。

咚咚咚!

老掌柜拉着门环敲了几下,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丫鬟装扮,圆圆的脸,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炸两个小辫子。

“金叔。”

小姑娘见了老掌柜,急忙行了个礼。

“嗯。”

金掌柜点点头,问道:“小翠,夫人在家吗?”

小翠点头道:“夫人正在后院浇花,你先里面请。”

“小翠,这是来买店铺的呃,公子,快来见礼。”

小翠撇了眼顾北和萧然,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向顾北施了个万福道:“奴婢见过公子。”

家将被顾北留在外面,顾北也挥挥手笑道:“小翠姑娘,你好!”在他眼中,可没什么主仆贵贱之分。

小翠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另类的打招呼方式,不由得掩唇轻笑了声。

一进到里面,给顾北的第一感觉就是冷清。偌大的一个宅子,除了他几个以外,竟然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

几人来到了前厅,金掌柜让顾北两人先在这里稍等下,他先去向夫人通报一声,然后便与小翠一同进到内堂去了。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金掌柜从里面走了出来,朝着顾北招了招手,道:“这位公子,夫人有请,快快跟我来。”

顾北让萧然留在这,便跟着金掌柜走了进去。

金掌柜带着顾北来到一扇门前,然后敲了三下门,恭敬道:“夫人,公子带到了。”

“请进。”里面传来小翠的声音。

金掌柜推开门,带着顾北一同走了进去。屋内十分宽敞,收拾的干净清幽,檀香袅袅,让人为之精神一振,两边摆放着四张木椅,正上方摆放着一个绣着几朵莲花的图案的圆形屏风,屏风前坐着一位二十六七的美妇,丫鬟小翠则是恭敬的站在那少妇身旁。

当顾北的目光落在那少妇身上,便在也挪不开了,一袭白色缟素长衫,淡峨眉,丹凤眼,皮肤细腻胜雪,身材丰腴,神情端庄从容,特别是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仿佛有种魔力,让人陶醉其中,就连眉宇间那股淡淡的忧伤,非常迷人,对于顾北有着致命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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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 柳夫人误会

金掌柜见顾北双目发直的盯着夫人,面色变的尤为的难看,心下后悔不该带他来,刚想发声提醒,只听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

金掌柜与小翠同时唰唰往向两人,眼眸中透露出浓浓的探究之色。

顾北微微一怔,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早应该想到她,丈夫姓柳,大婚失踪被杀,“桃醉居”其中有一个桃字,可不就是与他有过两次见面的柳夫人,桃夭。

柳夫人失态片刻,便已恢复如常,笑着道:“顾县男请坐,小翠上茶!”

小翠应了一声退下准备茶叶,没想到这位跟她打招呼的公子居然是县男。

“多谢夫人!”顾北坐在一张椅子上,心里感叹道:“买个酒楼,居然也能碰上熟人。”

他也不想想,他多少也算应天名人,应天商贾没有不认识他的。只是他不认识那些商贾而已。

满脸懵逼的金掌柜在柳夫人的示意下,坐在了下首。

没想到这位公子居然是夏国的县男,天香露的发明者,洛北港的打造者,应天的财神爷,白府的上门女婿

等到小翠给顾北和金掌柜斟完茶后,柳夫人才开口问道:“顾县男,金叔说你想买下桃醉居?”

顾北啜饮一口,点点笑道:“是的,夫人。”

柳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她没料到顾北真的想买下,于是好奇问道:“顾县男,奴家想问问”

“夫人是想问,某不缺钱买酒楼做什么吧?某买酒楼当然是想开酒楼呀!”顾北打断柳夫人的话语。

见他这么直接,柳夫人也不藏着掖着了,“既然是顾县男想买,奴家决定不卖了。”

啊!

嘎!

这女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咱买她就不卖了?

金掌柜也急了,好不容易有人买,为什么夫人不卖了呢?卖给顾县男,两人又相识,至少价格不会吃亏啊!刚想说话,便被夫人摆手压下。

“夫人,你就不问问某出的价钱么?若是夫人不满意,再下决断也不迟。”

“不听,反正就是不卖了。”柳夫人挑起一抹笑意,她现在确定了一件事,顾北看重了她的店铺,有了发财大计,这次她可得攥紧了,一定让他带上她一起。

别多想,当然是一起发财

“夫人,这样吧!某就出一万五千两银子买下。”顾北嘴角一挑,许以重利,不怕你不答应,一万五千两银子已是远远超过了店铺的预期。

“不卖!”

这两个字从那张诱人的小嘴里说出来,嗓音对于别人来说是之音,对于他来说让他很是生气,真想掀桌子走人。

柳夫人也不敢逼狠了,生怕顾北走人,方才说道:“顾县男,如果想要桃醉居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奴家有个条件。”

“说。”

对于顾北的不友好语气,柳夫人不以为意,兀自开口道:“奴家不要一文钱,桃醉居我们各占一半,当然酒楼的名号不能更改,不知道顾县男意下如何?”

什么?夫人这是怎么了?哪有这样做生意的,金掌柜越听越坐不住了,道:“夫人”然而刚说出两字,就被夫人笑着打断。

片刻之后,顾北就明白了柳夫人的意图,看似他占了大便宜,实则背后的意思是,不管你想做什么,本夫人都不掏银子了。

桃醉居就算卖了,也就是万八千的,她想在顾北身上拼搏一把,如果桃醉居生意好起来,万八千的银子很快就能回来。

当然这也是基于柳夫人对顾北的一种信任,顾北摸了摸鼻子,不得不佩服这少妇的眼光。

“行,没问题!”

顾北很爽快的答应,反正火锅成本很便宜,华酒也是自家酿制的,既然这女人有胆魄,他也不能落后。

柳夫人看了顾北一眼,红着脸问道:“真的?”

顾北抬手笑道:“如果夫人不信,那咱们立下字据,字据注明双方的条件。”

“不用。”

堂堂顾县男都不能相信,那还有谁相信谁?假如顾县男真想强占这家酒楼,说句话的事,她也没辙,还不如大方一点。

“某还有一个要求。”

“顾县男请说。”合作达成,柳夫人很是爽快。

顾北正色道:“某要拥有桃醉居的最高决策权,也就是桃醉居一切大小事务都得听从我的安排。”

这点她能接受,以前本就是金叔代为打理的,既然顾北提出来,她何乐而不为呢?至少有顾北出面,桃醉居也没人敢挑事。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去招惹国公府?

合作谈妥,天色已近午时,柳夫人邀请一起吃饭庆祝一番,顾北推诿不过只好答应。至于金掌柜,合作达成后,便告辞离去整理店铺。

一座偏厅,里面布置的倒是十分雅致,虽是夏日,但厅内壁橱放有冰块,倒也不显闷热。

一面侍女屏风边上,摆着一桌酒菜,六道菜摆成梅花状,虽然说不上丰盛,但却十分精致,每一道菜都是用心烧制,味道如何尚不知道,但是色香俱全,桌上摆了一壶酒,备有两只酒盅。

顾北提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入口绵软即化,口感极好,忍不住赞道:“这豆腐不错,能吃到夫人家的豆腐,三生有幸。”

柳夫人一怔,耳根微热,见顾北面不改色,暗想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不由浅笑道:“顾县男喜欢就好,若是合口味,就多吃一些。”

顾北暗自点点头,放下筷子,柳夫人已经拿起酒壶,站到顾北边上,微弯下身子,顾北闻到她身上的幽香,不由斜眼看了一下,柳夫人那张雪白精致的鹅蛋脸儿就在边上,身材丰腴,比例却十分的协调,被纱绫裹着的胸脯饱满柔软,抹胸的图案已经她微弯下腰,被撑挤变形,在灯影之下浮现出惊人的起伏,斟酒的时候,手臂微动,那两座水豆腐似的便颤忽忽地动弹,令人目眩神驰。

顾北不禁心下一荡,美妇在侧,顾北毕竟血气方刚,心中泛起涟漪,脸上露出些不自在。

柳夫人似乎也察觉一丝异样,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见得顾北似乎在斜瞄着自己胸脯,怔了一下,随即脸上一阵火热,心想这顾县男怎地如此轻薄,可是见得顾北目光已经移开,气定神闲,顿时心下便有些好笑,暗想自己还真是胡思乱想,人家是大小姐的夫婿,地位也尊贵,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怎会看上自己这样一个妇人,实在是自己太过多心。

她瞧见顾北的目光在自己胸脯扫过时,还有些紧张,此时想通,却又释然,心中好笑,顾北毕竟是夏国爵爷,身在白府,多的是美丽少女,成天有那么多美丽少女围在身边,自己整整大了他十来岁,只怕送到面前他也瞧不上。

想到这里,心下顿时放松,斟好酒后,才笑盈盈道:“县男,这是家夫在世时酿制的,里面放了不少珍稀药材,你尝尝。”

顾北哈哈一笑,道:“那倒要好好尝尝。”端起酒杯饮了一小口,药香扑鼻,口味倒是颇淡。

只要不是带着馊味的酒,他倒是可以适应,不过真要是好酒之人,反倒不习惯。

放下酒杯,顾北倒也是开门见山问道:“夫人是不是想知道买酒楼的用处?”

柳夫人坐下后,便听顾北这般问,心想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说话这么直接,也不知道委婉点。

不过把他留下,本就是想问清楚酒楼的用处,毕竟对她来说,能够与顾北攀上关系那是值得高兴的事情。酒楼万八千的亏损对于顾北来说,九牛一毛,对于她来说,还是颇为肉痛。

既然顾北开门见山提出来,说话直率,反倒省了拐弯抹角的精力,盈盈一笑,抬手将腮边一绺乌丝往后撩到耳根后面,这个满是女人味的动作让她更舔成熟韵味,轻声道:“奴家这座酒楼几年时间下来,生意不但没有起色,反而更加惨淡,是以听县男说想接着操持酒楼生意,奴家就是好奇哦,今日请县男吃饭,绝不是为了这桩事情。”

顾北心下好笑,于是把酒楼的设想跟柳夫人说了一遍。

“县男,你这开的不就是青馆吗?”

不懂就别瞎说,顾北放下提起的筷子,没好气说道:“她们只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某需要靠这个赚钱?”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品味,顾北表示很生气!

见顾北生气,柳夫人忙端起酒杯赔罪,“县男,奴家说错话了,且自罚一杯。”说完一手拢住酒杯,遮挡住喝酒的模样,姿势倒也很是优雅。

她一杯下肚,脸颊很快就泛起红晕,娇美如花,煞是美艳。

顾北也没有真的生气,见这美妇饮酒之后,俏脸酡红,更舔妩媚,心下戏谑心起,忍不住端着酒杯晃了晃,轻笑道:“夫人,某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堪?”

柳夫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泛起迷人笑容,轻声道:“怎么会呢?县男可是正人君子的典范,奴家也是”

顾北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上扬一抹邪魅而妖异的笑容,轻挑说道:“也是什么?”

见顾北寻根问底,柳夫人怔了一下,随即咬着红唇,眸如春水,有些为难道:“奴家奴家对县男亦是崇拜不已”不等顾北说话,端起酒杯拢面,掩饰起心中的羞意。

对咱崇拜不已,这从何说起?

顾北还真没看出来,淡淡一笑,遂端起酒杯隔空遥遥礼敬柳夫人一杯。

顾北刚放下酒杯,柳夫人拿着酒壶往顾北这边凑了一凑,那本就丰硕高耸的挺拔压在桌沿,挤成一团,丰腻如瓜,斟上酒,“县男,不知你那火锅又是何物?”

顾北神秘一笑,“夫人到时候就知道了,某敢保证这火锅必将风靡整个大夏。”说完,目光似有若无从柳夫人那挺拔丰硕扫过。

柳夫人见得顾北目光,不由低头瞧了一下,立时看到自己在桌沿挤成一团的硕峰,脸上一红,坐正身子,见得因为挤压让胸前的纱绫有些褶皱凌乱,那挺拔之上挺凸的形状异常显眼,忙抬手扯了扯纱绫,里面一对硕峰轻晃,这个时代并无胸罩,若不用衣襟勒紧,就会显得十分自然。

雅厅之内顿时有些沉寂,两人一时间都不说话,顾北淡定自若,柳夫人却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坐在圆凳上的翘腚禁不住微微扭了一下,斜睨了顾北一眼,眉宇间显出一丝忧愁之色。

本来她把丫鬟打发出去,想着和顾北差着不少岁数,并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可是顾北这’侵略‘的眼神,却是让她心中一颤。

她掌理诺达家业,而且是在应天府这样的鱼龙混杂之地,并不似一般足不出户的妇人,对外面许多乌七八糟的事情还是知道不少。

她自然也听说过,这应天府不少达官贵人暗地里做的事情,很是不堪,虽然青春靓丽的少女更得那些达官贵人的青睐,但其中却也还是有不少人另有喜好。

有些不堪之人喜好尚未成长的幼女,亦有人喜欢成熟丰满的妇人,甚至有人专挑已婚夫人亵玩。

只是顾北看上去干干净净,年纪尚轻,柳夫人实在不觉得这位顾县男会有特别的嗜好,想到方才顾北斜睨自己胸脯那一幕,心下却是一紧。

其实柳夫人心里也很清楚,因为自己善于保养,再加上本身底子好,乍一看去,也不过二十左右。

有时候夜下孤灯,柳夫人在铜镜之前,亦是为自己拥有纤细柔美的腰肢和挺拔熬人的感到心中欢喜,她很清楚,自己的成熟身材让很多男人垂涎欲滴,如熟透的果子,充满了媚人的诱惑力。

可是顾北对自己有某种想法,柳夫人还是觉得有些意外,暗想难不成顾县男也对妇人感兴趣?可是以他将来的成就,要什么女人得不到,怎地会对我生出兴趣。

似乎有所感觉,但又不敢确定,不由将衣衫紧了紧,勉强一笑,说道:“既然县男不愿意多说,那奴家不问就是。”

顾北倒是气定神闲,含笑道:“夫人难道就这么相信某不成?不怕某强占了酒楼?”说完,冲着柳夫人似笑非笑。

柳夫人心下一沉,低下臻首,咬着红唇,心中有些恼怒,暗想这小混蛋莫非真对我有非分之想?竟然借着这样的机会对自己暗示,心下冷笑,她夫君失踪被杀之后,柳家药行是她一手撑下来,其中的辛苦自不必说,这其中对她心怀叵测的男人亦是不在少数,可是柳夫人却从未让任何人稍有染指。

她一咬丰润的红唇,眉宇间神情哀戚,声音依旧软糯,自嘲道:“县男县男真想强占了酒楼,本夫人又能如何?”

顾北心中却是好笑,他方才戏虐之心起,倒想试试这美妇人为了做成生意,是否真的可以无所不忌,此时听她自称‘本夫人’,她那张白皙俏媚的脸蛋满是愁闷和无奈,但是眼眸深处却还是显出坚定不妥协之色。

顾北心下暗赞,笑道:“夫人还是不相信在下呀!刚刚也是某的一番笑闹之言,还请夫人见谅!”

柳夫人心里正自愁恼,只盼顾北赶紧滚蛋,却又不敢真的赶他走,忽听到他这般说,立时抬头,水汪汪的眼眸里显出诧异之色,一时没回过神,问道:“县县男说什么?”

顾北叹道:“夫人难道不知,只要是顾某想做的事,还从没失败过,某的字典里只有成功没有失败。所以夫人在家放心大胆数银子就是。”

“县男,你”柳夫人脑子还有些发懵,怔了一下,随即现出欢喜交加之色,“县男当真有把握?”

“难道夫人对我没有把握?”顾北故作惊讶道。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柳夫人顿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轻松,脸上发红,宛若涂抹了胭脂般娇艳夺目,心想自己既然相信他,干嘛还胡思乱想,人家顾县男压根没有这个想法,反倒是自己往那方面想,真是大大不该,这岂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只觉得羞臊难当,脸颊泛红,耳根后面都发烫,尴尬道:“是我呃,奴家一直相信县男的”

顾北见她娇媚诱人模样,忍不住道:“夫人该不会是哎呀,夫人,你哎,不会一直不曾相信某吧,夫人太”

柳夫人更觉得尴尬,看顾北双臂抱胸,十分风趣,禁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奴家怎会不相信县男呢?”心情大好,开玩笑道:“就算不相信自己,也不会不相信县男。”

说完,更是咯咯直笑,花枝招展,纱绫裹住的那两团硕峰颤动不已,荡出令人炫目波浪。

雅厅之内本是十分尴尬的气氛,一瞬间烟消云散,变的欢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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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章 剪彩

如意小赘婿第一三七章剪彩顾北道:“如此说来,夫人相信某胜过自己?”

“那是自然。”柳夫人笑声未停,粉腻白皙的手儿捂住红唇,笑不露齿,“县男既然让奴家侯在家中数银子,奴家岂能不期待。”

顾北哈哈笑起来,这才道:“既然如此,夫人就安心侯在家里,酒楼自有某去处理。若是夫人其他产业遇上为难的事儿,也可找某。”

柳夫人忙起身为顾北再次斟酒,又敬了一杯,酒不烈,但柳夫人的酒量很是一般,很快脸上泛起红潮,宛若芙蓉。

厅外炎热,但是雅厅之内却凉爽如秋,美酒佳人,几杯酒下肚,顾北浑身一阵轻松。

解决了酒楼之事,柳夫人心情大好,陪了几杯酒,却显然已经有些不胜酒力,不但脸颊上白里透红泛着红潮,便是迷人的眼眸子里却也是醉人勾魂。

“夫人,柳家商行是否只在应天府做些生意?”顾北身上神清气爽的,靠在椅子上,看着柳夫人。

虽说他对美妇人诱人的风情十分喜欢,但也明白柳夫人是一个保守底线之人,到也没在胡思乱想。

“主要是在应天府一带。”柳夫人杏眼朦胧,唇边泛起一丝浅笑:“应天府的药铺居多,销路也好,虽然有十多家药行竞争,但也能勉强维持,不过还有代理县男的天香露,至于酒楼,奴家交给金叔后,从未去过。”

顾北微微颔首,道:“你一个女人撑起这么大的产业,也不容易。”

柳夫人幽幽叹道:“谁说不是,其实当年奴也想回平江去,可是当年跟随他的也有几十号人,若是甩手不管,那些人又该怎么办?”

顾北知道柳夫人的祖籍是在大同平江,她口里的“他”,自然是大婚之夜失踪被杀的丈夫。

“能有如今这样子,也是不错了。”顾北道:“出了应天府,是否与其他地方并无多少生意上的往来?”

柳夫人道:“京城还有一些店铺,不过就几间。”浅笑道:“柳家药行能够活下来,便是当初将价钱放低了一些,当时应天药行商会还为这事差点将我们药行赶出应天,说是奴坏了别人的声音,后来没法子,只能将药行独有的一些药材低价售卖,其他药材的按照商行的规矩办。”

“哦。”

“本来放低价格,是为了留住一些客商维持下去,只是柳家独有的那几味药材,供不应求,却没什么利润,”柳夫人娇艳动人的脸上显出无奈苦恼之色。

“既然是独有,提高价码就是。”

“那克不成。”柳夫人摇头道:“要是提价,那些客商估计也不从奴这边进货了,至少这样,多少还能挣些银子,柳家药行上下也不至于挨饿。”

顾北微微颔首,道:“所以当夫人看到天香露的时候,拿出全部家底下重注拼搏一回?”

“是呀!如果还保持现状,奴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撑下去,万幸成功了。”柳夫人谈起拿下天香露代理权,眼眸之中神采飞扬。

拿下代理权仅仅几个月,赚到的利润足可匹敌整个药行一年的利润。

次日一大早,顾北调了一批木匠、瓦匠、漆匠等等一些装潢方面的工人去了桃醉居,开始按照他的要求动工,至于府中没有的,打发下人去城中寻找,大夏国永远不缺的就是人口。

一切安排妥当后,顾北又去洛北港挑选一些灾民。

当顾北带来了三四十人来到桃醉居的时候,并把计划告诉了金掌柜。

金掌柜听了,是又喜又忧,喜的是省却了他招人的烦恼,忧的是一下子找来这么多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事已至此,金掌柜也不好多说,只能将就着来,两人商量一番后,这些灾民很快就被分配好。

忽忽数日,桃醉居的装修终于完工。

一楼三十张桌子,二楼二十个雅间,三楼则只有四间包厢和一个大厅。

顾北找人翻了黄历,刚好明日是黄道吉日,开张的日子就定了下来。

开张日子定下,总要通报一下另一位股东,本来这些事让下人跑一趟就成,刚好顾北找柳夫人有点事要说,便带着萧然再次前往柳府。

来到柳府,开门的是小翠,可能是知道顾北的身份,也可能是’作为第一个跟她打招呼的男子‘,小翠也不作通报,大开方便之门,直接领着他来到后堂。

后堂内,柳夫人正坐在一张圆桌旁,见到顾北拿着一条红丝绸进来,起身福礼后,诧异道:“县男,这红丝绸是用来干什么的?”

“剪彩。”

“剪彩?”

柳夫人不解的看着顾北。

顾北当即便把剪彩的内容与柳夫人说了一遍。

柳夫人愣了愣,道:“这是县男想出来的?”

顾北厚着脸皮点点头,然后道:“对了,明日开张,夫人,记得前来。”

“奴也去吗?”

汗!你这个酒楼的股东不去,难道咱一个人剪彩?

“当然,这剪彩仪式怎么能少了你这位东家呢?哦,对了,还有样东西忘了给你。”

说着,顾北便从怀里掏出一张长方形的金片递给了柳夫人。

柳夫人接过来一看,只见金片的一面刻着“陶醉居”,另一面则是刻着“至尊贵宾卡”,诧异道:“这是什么?”

“贵宾卡啊,上面不是写着么?”

“奴知道。”

“你知道还问?”

“奴是想问这铜这贵宾卡是用来干什么的?”柳夫人几乎都快崩溃了,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哦,夫人就是想问这个呀,其实就算夫人不问,某也会和你说的。”

酝酿组织一下措辞,顾北才开口道:“这贵宾卡的用处可不是一般的大。首先,每当有新的菜式,只有持卡者才能受邀前来品尝,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拥有桃醉居持卡者才可订阅雅间。至于拥有你这种至尊贵宾卡,可享受所有特权,而且永久免费。”

“永久免费?”

柳夫人吃惊道:“县男所言,似乎还有其他的会员卡?”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普通贵宾卡、黄金贵宾卡、钻石贵宾卡,不过这些都是铜制的。”

“这些卡有什么用处,是不是很贵。”柳夫人疑惑道。

顾北摇摇头道:“一文钱都不要。”

“什么?”

柳夫人越发疑惑:“一文钱都不要?”

“当然。”

顾北点点头,话锋一转,道:“不过,若是想办理普通贵宾卡,必须得一次性存一百两银子到卡里,至于黄金贵宾那就得五百两银子,钻石贵宾一千两。当然,钱还是在的,只不过是赞存在我们桃醉居罢了,以后吃饭可以直接拿卡付账,而且,持卡者来桃醉居吃饭,也有一定优惠。”

震撼!

柳夫人听后,整个人都懵了。

“妙,妙不可言!”醒悟过后,微一沉吟,便也知晓这张卡的用途,柳夫人长叹一声道。

这就妙啦!咱也只是照搬一下,等以后还不得让你妙到极限?

四更天刚过。

桃醉居是灯火通明。

顾北本不用前来,但是考虑到第一家酒楼开张,口碑很重要,是以亲自把关。

除了柳夫人之外,其余人均已到齐,几十个人楼上楼下忙的不亦说乎。

他们现下的任务,就是把桃醉居打扫的一层不染,准备开张事宜。

顾北则是带着几个新招的厨子,在厨房准备料理今天的材料。

按照顾北给出的清单,金掌柜准备的材料,以鱼肉、猪肉、狗肉和蔬菜为主,驴肉、羊肉、兔肉其次,牛肉最少,这年头牛肉实在太贵了,也不是经常死牛,所以并不适合火锅,但是一家酒楼若是连一点牛肉也没有,那也太不像话了。

由于火锅底料和要用的材料事先已准备好,所以厨子们要做的就是洗、切,以及烧水。

几位厨子都是大价钱招来的,刀工技巧自是非常精湛,虽然还未达到能把一个萝卜雕刻出一条栩栩如生的神龙那般厉害,但是把肉切厚薄、大小均等肉片来,还是没有一点问题。

东方,一轮血红太阳冉冉升起。

二十个酒保也换上了顾北特意定制的工作服,全都是蓝色贴身短衣,长裤,衣身紧窄,看上去精神抖擞。打扫卫生的女的也换上了红色工作服。

没过一会儿,柳夫人也赶到了,她昨夜也是一宿未眠。

一是期待,二是好奇。

“姑东家,夫人来了。”

小九急匆匆的跑进厨房来,满头大汗的喊道。

此时,顾北正在指导厨师如何把鱼肉切片,闻言瞥了一眼小九,沉声道:“小九,不管多大的事来厨房不要这么横冲直撞。”

“是,东家。”

小九低头吐了吐舌头。

顾北摇摇头,对几个厨子交待几句,道:“鱼肉片一定要薄,不然会影响口感,你们几个加紧处理,某去去就回。”

说罢,便与小九走了出去。

大厅,正在与金掌柜闲聊的柳夫人,见到顾北出来,忙福了一礼,微笑道:“让县男亲自把关,奴家甚是惶恐!”

“不碍事,这是第一家酒楼,口碑很重要,某也是怕出了差错,以后就不用这么麻烦。”

顾北呵呵一笑,正色道:“夫人,某昨日所说,你可不能出现差错哦!开张第一天仪式很重要。”

其实该说的,顾北也早跟他们说了,甚至每一个细节都演练过几次,要是这还能出差错,那他也无可奈何。

柳夫人稍稍点头,道:“县男所言,奴家早已刻在心底深处,只是那剪彩仪式步骤非要不可?”

昨日顾北跟她说了剪彩仪式,柳夫人有点不情愿,最后还是顾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说服了她。

顾北微微一笑道:“那剪彩仪式,无非只是走过形式,在某家乡仪式很重要,意寓图个吉利。”

柳夫人见顾北不容置疑,便也不再多说,点头道:“那行吧。”

正说着,程小艺在一群大汉的簇拥下前来,程无敌本是今日剪彩仪式的受邀嘉宾,考虑到自己身份带来的影响,便让女儿代替他前来参加剪彩仪式。

“恭喜你了,姐夫。”

顾北看着许久不见的程小艺,身姿愈发消瘦,给人的感觉是风一吹就倒,笑着点点头,然后让人给程家兄妹上茶。

程小艺时隔多日见到顾北,神情兴奋,眼眸中仿若能滴出蜜一般,一眨不眨盯着他,刚坐下,兴高采烈说道:“姐夫,现在外面都在传桃醉居开张的事情,什么剪彩、鸳鸯锅已经传的神乎其神了。”

顾北苦笑揉了揉鼻子,这些可都是他的杰作,采用了现代化商业噱头。

似想起了什么,程小艺神情暗然,一阵强颜欢笑,方才幽幽道:“姐夫,发明了火锅也不叫上小艺,若不是我爹爹怕影响不好,不能前来,估计小艺参加不了剪彩仪式。”

顾北一阵扶额,眼眸躲闪开小丫头那道幽怨的目光,心底叹息一声:

最难消受美人恩!

这话题有点沉重,顾北只好向一旁柳夫人引去,介绍道:“小艺,这位便是桃醉居的东主柳夫人。”

由于柳夫人很少露面,拍卖会上程小艺虽然见过她一面,这么久过去,自是已然忘记。

“小艺见过夫人。”

程小艺这才发现顾北身边的这位大美女,美眸一凝,顿时警惕起来,随后微笑点头。

柳夫人起身福了一礼,道:“早闻程小姐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能有什么名?从小便被贵族礼仪熏陶的程小艺,自是见过不少大场面,客套道:“不敢,不敢。”

柳夫人瞧着略带敌意的程小艺,心底讶然,眼神扫过两人,好似明白了什么,笑道:“县男,程小姐,你们先聊着,奴家去楼上看看。”

柳夫人走后,程小艺递给了顾北一个幽怨的眼色。

可是顾北却当做没看见,嘴角噙着一丝苦笑,低头喝茶。

午时未到,桃醉居面前已经围满了人。

此时,在桃醉居门前,搭了一个大大的台子,用红布扎了起来。围观的人虽多,但也不知道这是用在做什么的。

刚到午时,陈金旺作为此次剪彩仪式的主持人,率先站到台子上,说了一大段开场白

陈金旺经商多年,作为顾北的大管家,替他打理督建整个洛北港,手底下管着几千人,面对台下几百人,自是不怯场。说起话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这也是顾北为什么特意把他叫来担任主持的原因,他原本还想找一名女的担任女主持,与陈金旺配合,或是害羞不愿意,或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顾北只好作罢。

当然某位小丫头愿自发充当主持,可顾北怕呀!

他怕程家某位“滚刀”宗师,带着人前来砸店。

接着就是礼仪小姐出场了。

只见四名花季少女从店里走了出来,人手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面放着一朵大红花和一把铜剪,每朵大红花之间都是用丝绸连着的。

四个少女站在台上,连成一排。

然后就是介绍剪彩嘉宾的出场。

伴随着一阵敲锣打鼓背景音乐响起,低下观众某拖的叫喊声,烘托下,顾北、柳夫人、程小艺一一从店里面走了出来。

台下登时又是一阵骚动。

“这就是咱应天府的名人白家姑爷顾县男吗?”

“顾县男,真是顾县男啊”

“哇,那妇人就是柳夫人么,好美哦”

“咦?那个小姑娘是谁,长相甚是甜美,甚合某心”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那小姑娘可是程府的千金”

“啊!原来是程家的千金,不知道某会不会”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三位剪彩嘉宾此刻的心情也是各不相同。

柳夫人还是第一次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面对这么多人,心里多少感到有些羞涩,脸颊也透出一丝红晕,却是更加美丽动人。

顾北站在台上,听到众人的夸赞,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容。

程小艺倒只觉得有趣,至于那赞声,她似乎不怎么在意,又想到身边还站着姐夫,心里那个美呀,巴不得桃醉居每天都弄个这什么剪彩仪式。

“剪彩现在开始。”

随着陈金旺的这声呼喊,三人都拿起托盘里面的铜剪,将自己身前红丝绸剪断。

同时,两边也响起了那震耳欲聋的炮仗声。

炒作有了,噱头也有了,接下来就是金钱攻势了,毕竟不管你的菜多么好吃,总得先把客人给吸引到店里来吧,这才能算是成功的走出第一步。

“各位朋友,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好!今日是我们桃醉居重新开张大喜的日子,为了报答大家的厚爱,我们东家宣布今日菜肴全免,每桌免费奉送顾县男自酿的醇洌华酒一瓶。”

炮仗声刚落,陈金旺就敲着锣鼓大声嚷嚷道。

柳夫人一愣,低声问道:“这主意也是县男所想吧!”

顾北稍稍点头,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柳夫人感叹道:“有顾县男策划,怕是用不了多久,桃醉居便可成为应天第一酒楼。”

第一三八章 三皇子道贺(加更)

如意小赘婿第一三八章三皇子道贺“难道夫人不想?”

柳夫人摇头道:“不是不想,是奴家仿若做梦一般,梦醒了,一切成了空!”

柳夫人眼神有些复杂,想当初自己接手时,酒楼生意火爆,几年下来,酒楼越发冷清。顾县男一入股,经他一番层出不穷的策划手段,立马扭转酒楼的局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欢迎光临桃醉居。”

两个少女站在大门两侧,容貌秀丽,声音清脆。

“这位公子,这边请。”

“这位员外,楼上请。”

只要客人一进到店里,马上就会有一位酒保引领着他们找位子,服务是相当周到。

那些客人都没反应过来,便已落座了。

“客官,我店里的鸳鸯锅,有河鲜汤底、羊肉汤底、狗肉汤底,一锅只需九十文”

“不是免费吗?”

“客官,这是小的刚想说的,今日菜肴免费,还奉送一壶价值五十两银子的华酒品尝。”

“客官,我们桃醉居为了更方便你们前来小店用餐,最近推出了贵宾卡,有普通贵宾和黄金贵宾以及豪华钻石贵宾卡。”

“客官,这是小店的菜单,您看看您需要点什么?今日菜肴全免,同时为了杜绝浪费,请客官慎重选择!”

大厅内这一幕随处可见,一个个酒保拿着一块贴有白纸的木板递给一位为客人。

“既然免费,你管我点多少。”

“客官,本店有规定,但凡有浪费粮食者,一律自行买单!”酒保露出亲切的职业微笑解释道。

“哦,那某要是不自行买单呢?”

酒保经过几日礼仪训练,依旧笑容如常,指了指酒楼一旁随处可见的黑衣大汉。

“呃,那某看看菜单。”

那客人看着彪形大汉,自行脑补完成,接过菜单一看,只见上写着,华酒,羊肉,驴肉,兔肉,鱼肉片,猪肉

除了酒以外,竟没有一份超过一百文,没想到桃醉居这种规模的酒楼,菜的价格竟然会如此廉价,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应天府其他几家大酒楼,随便一道菜动辄百余文。

这价格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那些从灾民里挑选出来的少男少女,已被训练的,举止大方,彬彬有礼,能说会道,不一会,便让这群群客人清楚酒楼的价位。而且,虽然客人越来越多,但是里面的秩序始终有条不紊,看不到一丝慌乱,每个酒保的脸上也始终保持一丝微笑。

这些酒保的举止动作虽然奇特,但是客人们看着感觉非常舒服,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

顾北此时正站在三楼处,看着底下喧闹的大厅,人来人往的食客,面带微笑的酒保来往穿梭。

“姑爷,楼下兄弟来报,程侯来了,正在门外!”

萧然身着青色长衫,凑近来低声道。

顾北不禁愕然,以为听错了,看向萧然,见他肯定点头,没想到程侯亲自前来恭贺。

两人来到门口,只见门外排着一条长龙,大多是得到消息免费前来吃喝的民众,几名大汉侯在一旁维持秩序。

中间十几名亲卫清一色的高头大马簇拥着一辆精美华丽的马车。见顾北出来,随着程无敌一声令下,手下几名亲卫抬出了一尊黄金财神爷来。纯金打造,两尺多高的黄金财神爷简直闪瞎了众人的眼睛。这收笔,这气派,让排队的民众惊叹不已。

顾北顿时眉开眼笑的迎接程无敌进场,这尊财神爷怕是起码值一千两黄金,那便是一万多两纹银了。没想到老程出手居然如此阔绰。

不时有贺客们前来,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带着礼物前来,也幸好顾北二楼只开放了一小部分,不然这些贺客前来,光位置都没有。

让顾北意外的是,秦夫人和娘子居然也来了。顾北之前还跟洛诗说了,见她没回话,以为希望不大,没想到娘子不但来了,还带着岳母来的,这让顾北非常的高兴。

“听洛诗说,你酒楼开张,我想着,总要来给你凑凑热闹,万一人不多,岂不是尴尬,所以我带着洛诗便来了。却没料到这么热闹,这么多人,那怕是不需要我捧场了吧,要不我还是回府去吧。”秦夫人看着爆满的大厅,周围的闹声吵得她发晕,脸上都冒了汗了。

顾北大笑不已,原来岳母是怕自己的酒楼开张冷场,所以来捧人场的。

“岳母,既来了,怎么能走,今日要好好品尝一番火锅才成。小婿知道岳母喜欢清净,早给你准备了最好的包厢,一点吵声都没有,娘子,今日好好的陪岳母尝尝。”顾北笑道。

“萧然,你在这迎客,某领岳母与洛诗去包厢。”

顾北刚刚陪同两母女进了春字包厢,正给岳母介绍的时候,突然间,一名白府家将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姑爷,姑爷,快下楼。”家将急促的叫道。

他慌乱的叫声让秦夫人和洛诗都很诧异,惊讶的看来,顾北皱眉道:“你这么大嗓门作甚,出了什么事慌什么。”

家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压低声音道:“三皇子的人来了。”

顾北一愣,瞪了他一眼道:“知道了。”

“岳母,娘子,某得出去处理些事情,你们先在包厢歇息会,需要吃什么找她们,不用客气,自家的。”顾北对岳母秦夫人和白洛诗笑道。

白洛诗点头道:“夫君,你自去处理吧!需要妾身与你一”

“不用了,娘子放心,某就是下去瞧瞧。”顾北笑道。

酒楼之外,确实是一片紧张的气氛。不久之前,一大队骑兵从街口飞驰而来。抵达酒楼门口时,便立刻驱赶在门前空地上排队的人群,并且迅速的建立了警戒线。

当时在门前迎客的萧然瞥见,一眼就认出了三皇子的亲卫,便打发一名家将去禀报。

顾北来到门口时,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簇拥着一名中年文士往酒楼走来,给人的感觉似乎是来闹事的。

顾北认得他,正是此前伴随三皇子左右的谋士,缓步迎上前去,拱手道:“这不是周先生么?顾某有礼了。”

周清文对着顾北拱了拱手,含笑道:“当不得县男一声先生,周某愧不敢当!”

“不知周先生这副阵仗是做什么?某家酒楼今日开张,前来消费的民众也被你的人赶跑了。”寒暄一番,顾北指着门前的阵仗皱眉问道。

周先生还未说话,忽然他身后的十几名士兵中有人呵呵笑道:“顾县男,实在抱歉的很。吾本是要私服前来道贺的,可是手下将领担忧吾的安全,偏偏搞这些阵仗,扰了县男酒楼的好事。抱歉抱歉。”

顾北一愣,探头看去,只见十几名士兵闪到两旁,一名身穿普通盔甲的青年正笑眯眯的走了出来。之前他隐没在十几名士兵从中,跟其他人装扮相同,顾北压根就没注意到他。此刻见到那青年的脸,顾北大吃一惊。来者竟然是与自己有过两面之缘的三皇子杨少凌。

不用说,这种穿上卫士的盔甲隐藏其中的手段,应该不是杨少凌喜欢穿盔甲,而是一种混淆防卫的手段。隐藏在亲卫中,倘若碰上刺客,并不能第一时间找到杨少凌。

三皇子举办的赏花诗会上,与顾北有过一面之缘,顾北对其印象挺深的。此后三皇子上门拜访,那次谈话后,他发现这位三皇子与传言不符,有点表里不一。总之,给顾北的感觉是,杨少凌是个有野心,且立志要做大事的人。他的突然拜访、包括话语都有拉拢顾北之意,当时被顾北婉拒了,但也仅仅是因为不想卷入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不想给白府带去麻烦。

顾北快步上前,便要下摆行礼。杨少凌忙拉住笑道:“不用行大礼,吾是前来道贺你生意开张的,可不是来打扰你的。都怪手下将士不懂规矩,非说安全为上,只能让亲卫跟随保护。这不反而扰了你开业的事情了。”

顾北躬身行礼,沉声道:“岂敢劳动殿下前来道贺?这不是折煞顾某么?这是私人产业,可当不起殿下来贺。殿下也事前没说,顾某这里缺了礼数,还望恕罪则个。”

“说这些作甚?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哪来那么多规矩,加上你现在也是吾夏国县男,吾来道贺也是私人名义前来。不要将事情想的太复杂了,就当是一个朋友来道贺便是。来人,贺礼抬上来。”杨少凌一边笑着一边吩咐身旁之人道。

几名亲卫高声应诺,片刻后抬着一只沉重的红木箱前来,揭开木箱之后,里边是满满的银锭,粲然生光。

“吾不懂你这生意开张,该送些什么。思来想去,送什么都不如送银子,让县男想添置什么便添置什么。故而送上这纹银两千两的小礼,不成敬意。请收下。”杨少凌笑道。

这话语好熟悉啊!

顾北赶忙摆手道:“不可,不可,顾某怎敢收如此重礼?更何况是让殿下破费。殿下的心意,顾北感激不尽。但银子某是万万不敢收的。”

杨少凌道:“要收的,这是贺礼,怎可不受?”

顾北坚决摇头,既然不想卷入皇子夺嫡之中,那便不能收下这份大礼,“请殿下体谅,某绝对不能收。殿下能来,某已是深感荣幸之至。但银子绝对不能收。殿下,顾某也是领着朝廷俸禄之人,倘收此大礼,有收受贿赂之嫌。殿下应该明白某的意思。”

周清文在旁边插嘴道:“顾县男,这是殿下的一番心意,汝不收下便是对殿下的大不敬,更何况殿下送往京都的奏折”

还未说完,杨少凌便冷声打断道:“周先生,怎么这么说话?还不速速向顾县男致歉,取得原谅。”

周先生见自家殿下发怒,红着脸低头向顾北告罪一声。

他伴随殿下左右,被倚为心腹,自是知道殿下的性格,为人看似随和好说话,真要忤逆了他,事后必然被边缘化。要知道,殿下现在是他唯一的出路,只有帮助殿下位登九五,到时候他才算有了出头之日。

“顾县男,莫要放在心上。周先生,确实有些怎么说呢。他的意思其实也是希望你收下贺礼,不要推辞。”杨少凌向顾北轻声道。

顾北见状,知道推辞不过。但又并不想白收他的银子。这不是给自己找把柄,找不自在么?想起上次三皇子的拜访,顾北顿时有了主意。

“既然殿下如此诚恳,某不收的话怕是不识抬举,也太矫情了。这样吧,银子某不能平白的收,毕竟某现在也是朝廷一员,这么做会惹人非议。但某可以收下两千两银子,就当是殿下花银子办了某这里的贵宾卡。某这里最好的是钻石贵宾卡,赞存两千两银子,殿下以后想吃火锅随时过来拿卡消费。殿下不来,那卡里赞存的银两也绝没人敢动。你看如何?”顾北笑道。

“嘿,顾县男倒是会做生意,生意都做到殿下身上了。殿下府中齐聚八方名厨,难道还天天跑来你这里不成?”周清文忍不住讽刺道。

顾北道:“殿下没空来,周先生也可以来啊。要知道某新酿制的华酒,可不是谁都能喝到,也不是谁都能喝的起。”

周清文尚未答话,杨少凌高声笑道:“吾便就依着县男所言便是。确实顾北是朝廷县男,自然不能被人说闲话。这两千两银子便办理一张卡便是。吾有瑕时便来这里吃火锅喝华酒,周先生想来也可以来嘛。”

顾北躬身道谢,心中松了一口气。杨少凌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顾北,他其实也是聪明人,顾北的心思他是明白的。顾北不想白受恩惠。两千两银子虽然不是大数目,但毕竟拿了一两也是拿,受人口舌。但倘若是花银子办理一张钻石贵宾卡,那便是正当生意收入,便也无人多言了。顾北的应对确实很谨慎巧妙,但这恰恰让杨少凌对顾北更加的有一种拉拢的欲望。

当下顾北命人收下银子,不久后一张制作精美的铜制卡片送到了杨少凌手中,那卡片一面刻着“桃醉居”,另一面刻着“钻石贵宾卡”。凭此卡片,在桃醉居可直接消费,并享受一切贵宾待遇。

顾北陪同杨少凌来到三层夏字号包厢就做。消息传出后,程无敌带着儿女以及一干道贺的官员也前来拜见,三皇子温和一一接待一番,便传下话去,说他是来吃饭的,众人不必前来拜见打搅。

顾北心里一直在想的是,杨少凌怎么会来给自己道贺?自己跟他只不过是两面之缘,谈不上是什么朋友。再者说来,作为军方巨头的老公爷,在皇嗣未明朗前,是不可能支持任何人的,这一点想必杨少凌也是清楚的。这种情形下,他其实没有必要对自己假以颜色,拉拢自己,自己也不能左右国公府的立场。

又或者说,他单纯的只是想跟自己结交,但这个理由其实连顾北都不相信。

顾北想了半天,其实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去想了。三皇子有什么意图,自然是要表露出来。自己见机行事便是。

不久之后,随着一阵热气腾腾的香气,一个个铁锅,从厨房里端了出来。

一碟碟火锅配料,围绕着火锅放下,但是每个碟子,却只有小孩子脸庞一般大小。

众人见原来一份才这么点,心里都感到有些失望,但想到哪价钱,心里才好过些,毕竟今天也是免费。

看着一碟碟生肉,众人都不知道如何下手,幸好顾北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前两日,他已经把如何吃火锅,以及吃火锅需要注意的地方,教给了那些酒保了。

顾北为了推出“华酒”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它的出场自然不能太低调了。

只见一群少女,入手托着一个托盘从后屋走了出来,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琉璃瓶,几个五颜六色的琉璃酒杯围绕摆放,给人精致、大发、逼格满满。

酒刚上,众人就迫不及待的一尝为快。

只见一道道透明酒液从琉璃瓶里缓缓流出,光泽明亮,晶莹剔透,诱人之极。

顿时,阵阵浓浓的酒香弥漫了整个酒楼,就连外面等候的行人纷纷深吸几口,陶醉分然,不时探头往大厅张望,就连外面的行人都为此停住了脚步。

“哇,这琉璃瓶,这酒液、这酒杯真是一绝,香味入鼻,人亦醉。”

客人们都盯着桌上精美绝伦的琉璃瓶、五彩的酒杯、透明的散发醉人气息的液体,人都痴了。

过了一会儿,众人纷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砸吧了几下,无不拍手叫好。

三楼,夏字号包厢内。

杨少凌看着刚刚端上来的这个圆形琉璃瓶,五彩琉璃杯,又瞥了眼楼下,心里十分诧异,问道:“顾县男,这就是汝亲手酿制价值五十两一瓶的华酒?”

ps:三皇子给诸位读者老爷们拜年啦!

一祝鼠年财运旺旺,好事不停~

二祝笑口常开,永远幸福~

三祝阖家欢乐,身体健康,!

第一三九章 殿下这话从何说起?

如意小赘婿第一三九章殿下这话从何说起?顾北本想陪着岳母、洛诗吃顿饭,但现在杨少凌来了,他不得不在包厢中相陪了。

“华酒,你值得拥有!”

顾北点点头,淡淡一笑,朝着身旁的那位女酒保点了下头。

女酒保得到指示,立刻走上前,端起那个琉璃酒瓶开始替在坐的各位贵客斟酒。

只见一道液体随着酒瓶倾斜从瓶口流出,淡雅、高贵,晶莹剔透,芳香浓郁。

仅仅是这股香味,就让杨少凌闻之欲醉,拍手叫好,“华酒,你值得拥有,妙哉、妙哉!”

至于周清文,整个人都已经傻了。

颇有酒不醉人人自醉!

“殿下请。”

“请。”

三人端起酒杯,相互一敬,杨少凌先是浅饮一口,接着才一饮而尽。

“醇美无暇,余香萦绕舌尖而不散,好酒,好酒啊!”杨少凌喝完以后,不住的摇头赞道。

“殿下说的不错,在下今日能有幸品尝到此等美酒,真是不虚此行啊!”周清文意犹未尽的赞道。

顾北颔首道:“各位谬赞了。”

“县男过谦了。”

三皇子哈哈一笑,道:“县男竟然能酿造如此美酒,想必也是爱酒之人。”

“殿下喜欢,以后可要常来。”顾北笑道。

“那是当然,吾可是得县男赠送的钻石贵宾卡,此等美酒,不多来甚是可惜!”杨少凌哈哈笑道。心情大好的他,还赏了几杯华酒于他的几名亲卫。

“某可不敢当,这可是殿下出了真金白银办理的贵宾卡。”顾北陪笑,小小的纠正一下。

“哈哈一样一样!”

什么一样,他赠送的与三皇子花银子办理的意义可大不相同。

他赠送的,代表着收下三皇子得的厚礼,赠送钻石贵宾卡属于朋友的礼尚往来。

三皇子花钱办理的,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与此同时,大厅的客人们对这华酒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长兄,我方才听酒保说,这华酒五十两银子一瓶,还有限制,只有办理那什么贵宾卡才能购买?”

“不错,我已经办理了一张,每日可以购买两瓶。”

“哦,张兄办理的是什么卡?不知道有何条件?”

“黄金贵宾卡,一次性赞存五百两银子,吃饭拿卡消费,每日还可限购两瓶华酒。”被称作张兄的男子掏出一张铜片,一脸得色。

“啊!张兄真是财大气粗,某也想办一张,可是存不了这么多银子。”

“听酒保说还有普通贵宾卡,只需要存一百两银子,具体去问酒保。”

“多谢张兄,我去问问酒保。”

站在门前迎客的金掌柜听到这些议论,差点没把嘴给笑歪了。

当初,他打理酒楼那几年,都是求着客人上门,现在跟以前大不一样,都是客人求着酒保要买买买

当然,这也跟新东家酿制的华酒有关,如果没有东家制定相应的策略,桃醉居的生意这么会一下子兴隆起来。

热腾腾的火锅,极其自由的吃法,想吃什么,只管往锅里扔就是,经过那鲜美的汤底一煮,立刻变得美味可口起来,可谓是化腐朽为神奇,再配上光彩夺目的华酒,绝对可以堪称无懈可击。

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顾北,此时却在三楼夏字号包厢陪着三皇子,“殿下谬赞,都是些奇淫巧技之术,说白了,某不过是赚些钱财罢了。想要赚钱,自然是要动动脑子。当然了,能博得众人喜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杨少凌哈哈笑道:“你倒也直接,赚钱挂在嘴边上。不说别的,就你那制冰之法,可是解决了宫内一大难题,父皇亦是对你赞叹不已!”

顾北愣了愣,笑道:“多谢陛下厚爱,谢殿下夸赞,顾某愧不敢当。”

杨少凌转头对着身后一名亲卫道:“去,购买几瓶华酒,某要送去京都让父皇、母妃也尝尝。”

顾北忙道:“使不得,使不得,陛下,娘娘想尝,那能让殿下破费,等下某自会让人准备好。”

杨少凌笑道:“怎么?吾只是想尽尽孝心,难道顾县男也要阻止不成?”

顾北有些尴尬,好一会才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华酒酿制工序极为复杂,是以限量,只有贵宾卡才可购买,比如殿下的钻石贵宾卡每日限购三瓶”

杨少凌听出了言外之意,是怕自己的亲卫闹腾起来,致使大家颜面难堪。至于限购,他也能理解,这等极品美酒,岂是说酿制就酿制,他也不认为顾北说谎了。

“那就多谢顾县男美意了!”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大厅里不是有人进出,顾北见三皇子并无离开的意思,不得不起身拱手道:“殿下请恕顾某失礼,某不得不离开片刻,岳母与娘子在隔壁,某要去看一看,顺便去敬一圈酒。”

三皇子坐着没动,摆手笑道:“你去便是,吾在这里等你回来,县男自忙去便是。”

顾北试探问道:“殿下莫非有事吩咐?但说无妨。”

“也不是什么急事,你安排好了再回来,咱们再细说便是。倘若觉得吾在这里碍事,我去街对面的酒楼包个包间等你也自无妨。”

顾北忙摆手道:“不必不必,殿下暂且此处就坐,某命人重新舔置一桌,上几瓶华酒,待某敬酒一圈,便立刻回转。”

杨少凌点头摆手道:“去吧去吧,我等着便是。”

顾北躬身退出,心想:果然不只是为了道贺而来,自己和这位殿下的关系却还没到这种地步。但不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而来。虽满腹疑窦,但贵客前来道贺,自是需要去敬酒一圈,不能失了礼数。

带着萧然来到二楼雅间,身后跟有两名女酒保端着托盘,脸上带笑一间一间的敬酒,最后才来到春字号包厢。

顾北上前对秦夫人笑道:“岳母,这火锅如何?”

秦夫人吃的俏脸嫣红,嗔道:“混蛋小子,辣得我眼泪直流。这么好吃的东西,怎地不早点送来,莫不是想藏私?”

顾北呵呵笑道:“岳母这是倒打一耙,在府里小婿便请你来吃火锅,你总是不肯。小婿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如何?要不要小婿给你留个包厢,岳母想吃随时可以前来?”

秦夫人点头道:“包厢便不用了,给我做一个铁炉子便成了。适才我问了女酒保,她说包厢只有钻石贵宾卡才可进入,办理钻石贵宾卡需要赞存一千两,这不是让你少赚了不少银子么?我想吃还是在家中让下人整治就好。”

顾北哈哈大笑道:“岳母来了,就算赶也要赶出一间包厢,这可是小婿的一片孝心。”

秦夫人咂嘴道:“嘶,不说了。你先去忙,我跟洛诗先回府。”

秦夫人推开厢门,晴儿搀扶白洛诗跟在后面,顾北凑近过去,低声问道:“娘子,这处酒楼怎么样?”

“还不错!”白洛诗眼神一凝,冲顾北嫣然一笑,转身往外走去。

送走了岳母跟洛诗,顾北径自来到了后屋。酒保们正在叽叽喳喳热烈讨论着。酒楼第一天开张,宾客爆满,所有的伙计也都备受鼓舞。金掌柜像个土财主一样坐在一张桌子旁,桌子上堆满了银子。想必是今日客人办理贵宾卡赞存的银两以及售卖华酒的银子。金掌柜就像个守财奴一般的一边听着众人议论纷纷,一边看着那一堆银子笑的合不拢嘴。

顾北进来的时候,酒保、厨子纷纷行礼。顾北笑哈哈道:“辛苦大家了,开业免费试吃一天,某还没听到一句不好的评价。这都离不开大家的努力。”

“恭喜东家,贺喜东家,若不是有东家出手,岂能有这样的效果。”小九大声叫道。

“对对对。”众人附和道。

顾北摆手道:“可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大家齐心协力,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某在这里要表扬大家一番,只是要嘉奖什么呢?”

顾北见众人齐刷刷看向银子,心下了然,大声道:“那就奖赏银子吧,掌柜二十两,账房、厨师十两银子,酒保、扫地打杂的五两,有一个算一个,就当是今日酒楼开张的红包,如何?”

“好耶!”众伙计欢呼雀跃,消息传到外边,外边一群酒保打杂也是一片欢腾之声。

秋字号包厢,顾北一进去,里面一片狼藉的场景,顿时把他给惊呆了。

桌上堆满了碟子,吃完的,没吃完,桌上堆得满满的。光酒壶,桌下就摆着二十几个空瓶子,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愧是喝过酒头的男人呀!

不过,这消费速度,顾北倒是挺满意看到的,要是人人都有程家男人这种大肚量,酒楼还用愁嘛?

程小艺一见顾北来了,立刻摆出一副不满的表情,皱起小琼鼻,道:“姐夫,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有这么好吃的火锅,也不叫上小艺,当罚三杯。”

汗!你被你爹禁足了,这也怪我?

当然,这话可说不得,顾北干笑几声道:“既然小艺开口,某就陪小艺喝几杯当赔罪了。”

顾北让人拿了一瓶华酒来,当下连续喝了三杯。

想起了贵宾卡一事,程小艺来了兴趣,好奇道:“姐夫,你这贵宾卡的法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顾北微笑道:“很简单,一切都是为了顾客着想。”

程无敌听他这句话,刚口酒差点没喷出来,无耻呀!明明就是为了赚钱,偏偏还说的这么大无畏。

“一切都为了客人着想?”

程小艺小声念叨一遍,眼神崇拜的看向顾北,“凭姐夫这句话,小艺就应当敬姐夫一杯。”

“嗝还有某”程大郎打了酒嗝,手拿酒杯站起身来,来到顾北身边,大手往顾北肩上一搭,咧开嘴道。

一股浓浓的酒香夹杂汗臭味,差点没把顾北给熏晕了过去。

“某也敬你一杯。”慢半拍程十郎摇摇晃晃站起来,醉醺醺道。

“那好,大家一起喝了这一杯吧,等下某还得回夏字号包厢招呼,让三皇子等候太久可不好。”

夏字号包厢里,三皇子杨少凌正静静地坐着喝酒。周清文见到顾北进来,神情不悦道:“顾县男,你也太不知礼数了吧,把殿下扔在这里这么久也不来,怎可如此怠慢殿下?”

顾北忙拱手道:“说的对,说的对,确实失礼,还望殿下恕罪。”

杨少凌摆摆手笑道:“敬完酒啦!”

顾北道:“敬完了。”

杨少凌点头,道:“看来你这酒楼经营的有声有色嘛,适才听到外边一阵阵的欢呼和掌声,想必是是都很开心的样子。”

顾北如实回答道:“今日开业,某适才是让人给那些酒保奖赏了几两银子,所以他们才欢呼雀跃。都是些普通百姓,得了银子自然欢喜,叫殿下见笑了。”

杨少凌呵呵笑道:“原来如此,你是个好东家,想必你下边的伙计也是对你爱戴有加了。”

“哪里哪里,还是要靠他们出力,自然要处好关系,不能对他们太苛刻。他们呢也是实在人,好好的待他们,他们便也好好的做事,这都是相互的。”顾北笑道。

杨少凌点头道:“是这么个理,百姓的日子过得简单,给钱做事,也不多想。顾北,吾对你倒是颇有些羡慕呢。做做生意,当个东家,赚点银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爱上哪儿上哪儿,逍遥自在,快活的紧。”

顾北一愣,笑道:“殿下莫要说笑,某有什么好羡慕的?殿下将来是做大事的人,为国为民,胸怀天下,那才是英雄豪杰之作为呢。我们这种,只是托庇于我大夏的大厦之下的小民罢了。往小了说是没出息,往大了说,那是胸无大志。”

杨少凌大笑起来,道:“顾县男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评价自己。堂堂帝国县男,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在吾心里你的才能足可封侯入相,成为朝廷栋梁之才的。你倒是如此看轻自己。”

“某可没有那么高的才能。成为朝廷栋梁之才某是不敢想的。”

杨少凌微笑点头道:“你这样的话,吾反而更加的相信。很多人胸怀大志,恨不得一口吃个胖子,朝廷用他,他没真才实学。朝廷不用他,又叽叽歪歪的说怪话,说自己怀才不遇。这人呐,最怕的便是不能脚踏实地。顾北,你无疑是脚踏实地之人。”

呃,殿下这话从何说起?

好吧!被你看出来了,某也不藏着掖着了,某就是那种脚踏实地走路才不会摔倒的人。

“殿下折煞某了,我可受不起。”

杨少凌往椅子一靠,朝后方摆了摆手。几名亲卫立刻转身出去,周清文本是坐着不动,见殿下皱眉,忙起身出门。

杨少凌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话?目前来看,他今天来的目的可不是吃饭道贺。此刻屏退了众人,似乎有秘密要说的样子,这让顾北心里颇有些七上八下,不知要发生什么。

见顾北神色有些紧张的样子,杨少凌微笑道:“顾北,你不要多想,吾只是跟你随便闲聊几句而已。吾一向喜欢和优秀之人结交,刚好你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殿下抬爱,在下实不敢当,某只是普通的一个人罢了。”

“普通不普通,也不是你说了算。倘若你没本事,便是吹得天发乱坠也是不成的。个人的口碑和评价才是最重要的。你莫要见怪,吾只是让人关注你,知道了一些事,不用吾明言,你有没有本事,吾心中自然知晓。”

顾北心里有些犯嘀咕,这杨少凌怎会对自己感兴趣,居然还关注自己,调查就调查呗。无非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顾北正自胡思乱想之时,杨少凌轻声开口了,“顾北,我大夏现如今的局面很是不妙啊。大夏立国一百多年,人说万事万物都有兴盛败亡之分。前朝东靖二百三十九年败亡,西秦二百一十二年败亡,东华一百九十年败亡。可见国祚过半,便是败亡的开始。吾大夏已经一百八十多年了,难道当真摆脱不了这走下坡路的命运么?”

顾北吓了一跳,这位爷思维跨度有点大,不怕扯到髓么?

这样的话即便是你皇子的身份也不可乱说呀!这可是大逆之言!谈及国祚绵延,没人敢说大夏正在走下坡路,而且归纳出国祚过半便是败亡之始的规律,这不是诅咒大夏朝亡国么。

“殿下,这等事不可一概而论。岂能以简单的时间来推断国祚之短长,倘若治理得当,盛世可得绵延,国祚也可绵延久长。历千万世也未可知。”顾北忙道。

“这话你在外边跟别人说说倒也罢了,这里便不用说了。吾向你保证,今天在这里的谈话不会有半句漏到外边去。倘若吾泄露了谈话的内容,叫吾不得好死。当然,你也不得泄露,否则吾也不会饶了你。你我在此包厢中可不必遮遮掩掩,出了这包厢,一切烟消云散,不留痕迹。”杨少凌淡淡道。

这就发龙誓了?顾北头皮发麻。

第一百四十章 “太”捆绑法

突然间,整个谈话的氛围被杨少凌锁定为真心话大冒险的程度了。他居然宁愿发龙誓也要自己安心,而他所发的龙誓其实便是顾北的龙毒誓。这里说的话顾北自然半个字也不敢往外透露出去。

顾北有点不想聊了,很想拍拍腚直接走人,考虑到杨少凌皇子的身份,这又是他的地盘,顾北只好驱散掉这“有失他身份”的想法。

想溜也得找些“冠冕堂皇”双方颜面都过得去的理由,比如泼皮前来生事、老公爷召唤

就在这时,大厅里响起一阵吵闹声,这声音异常响亮,虽在三楼包厢,也听得清清楚楚的。

杨少凌听得皱起眉头,顾北双眼一亮,暗道机会来了,不等三殿下说话,告罪一声,带着萧然就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下到大厅,就看到一个黑影右边飞来,萧然眼疾手快,拉着顾北匆忙往后退了一步。萧然和顾北躲过了暗器,但跟在后边的两名家将可就倒霉了,两个人刚下楼还没站稳,就被暗器呼了一脸。

这时候,顾北才看清楚是什么暗器,竟然是一团白菜,看样子应该是在火锅里泡着的,也不知道被谁弄来当了暗器。两名家将站在后面,一脑门的白菜,底料汤顺着脸颊往下流,还带着一股子味道。顾北不禁一阵咋舌,幸亏萧然拉了一把,否则倒霉的就是他了。

大厅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客人见势不妙早已逃之夭夭,酒保们、厨师以及请来的壮丁全都加入坑战团,厨师有拿着擀面杖,有拿着炒菜勺,壮丁人手一根粗木棒,酒保们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更有人拿着剪刀、靴子

顾北看得脑仁疼,咋就没想着有人来砸场子呢?桃醉居这些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相比之下,前来闹事的可就厉害多了,全都是精壮男子,人手一根三尺木棒。双方形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阵营,桃醉居的人占据了里边一侧,而闹事一方占据了正门一侧,将桃醉居堵了个严实。

顾北赶到,双方人马不约而同的停住了手,往楼梯口方向看了看。

顾北虽然不认识这些人,但能猜出来,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某个帮派的人了。金掌柜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耳朵上还挂着青菜叶子,看到顾北后,仿佛见到了救星,气呼呼的跑了过来,“东家,就是那个贼子带头前来闹事的。”

金掌柜指了指场中一个瘦高个,那个瘦高个反倒毫无惧色,举起木棒恐吓道,“就是彭爷带人来的,你能怎么样?”

顾北还没答话,姓彭的瘦高个手拿木棒指了指人群中的柳夫人,不无威胁道,“柳夫人,今天谁在这里都不管用,劝你还是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今个,这例钱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彭虎这一番话说的异常霸道,听他的意思,就连顾北也不在乎了。要说彭虎不认识顾北,这怎么可能?

“彭虎,你回去告诉张昌仁,交例钱那是不可能,想让本夫人去求他,那是痴心妄想!”柳夫人气的酥胸一阵颤抖,她宁愿毁了陶醉居,也绝对不会答应如此无耻的条件,更何况现在酒楼作主的是顾北。

说话间,人群里飞出一只鞋子,正好呼在彭虎额头,弄得彭虎脸上十分不好,阴阴的笑道:“你们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子心狠了,给老子打!”

砰哐当哎哟

铁锅与碟子齐飞,凳子共棍棒一色,转眼间双方人马再次打成一锅粥,本来萧然护着顾北,想制止双方。结果顾北躲避不及,一个菜碟飞来砸在他背上,虽说是文弱书生,但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还能冷静下来,这个时候还是先打了再说。从地上捡起一只凳脚,跟在后面加入了战团。

一看连顾北都被激怒参与了混战,萧然也没了顾虑,拳头握的嘎巴作响。萧然自幼习武,再加上参加过战争,加入混战后犹如虎入羊群,一拳一个。两名家将也没闲着,护在顾北左右,担当两大护法。

两名白府家将,一身武艺自是不差,拳头左右翻飞,几乎两拳揍趴下一个。混战中,由于两名家将救援不过来,顾北被一名矮半头的家伙摁着揍了半天,虽然最后抽冷子一棒下去将那壮汉打倒在地,可顾北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衣衫划破了好几处,还多了一对熊猫眼。

顾北揉揉发酸的下巴,稍微留意了一下,就看到瘦高个彭虎正猫着腰攥紧木棍朝萧然摸了过去,这会儿萧然忙着应付眼前两名壮汉,根本没留意身后。

竟然搞偷袭,顾北左右瞅了瞅,提起一个大火锅就朝着彭虎冲了过去。彭虎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萧然身上了,哪会晓得战斗力为零的顾北会勇敢的扑过来,一个没留神,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接着就感觉到一阵头昏眼花,往地上一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萧然听到身后一阵响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三两下打倒前面两人,回过头就看到彭虎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顾北捡起彭虎掉在地上的木棒,仔细看了看,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也变得越来越阴沉。这根木棒颇为不同,手柄处竟然有一个活动的按钮,用力往下一按,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响过,木棒顶部探出一把锋利的断刃。彭虎刚才哪是简简单单的偷袭,他是想要萧然的命。

将带有利刃的木棒交给萧然,顾北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刚刚打斗的地方,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果不出所料,这根木棒和彭虎手中的一模一样,也是暗藏玄机。

呼,自己还真是命大,刚刚幸亏抽冷子把矮壮汉子打倒了,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萧然那张脸变得阴晴不定,又从地上多捡了几根木棒,却都是普普通通的木棒,没什么不同之处。靠近顾北,萧然冷冷的望着打斗的人群,“姑爷,今天这事情是冲我们来的,对方这是想要姑爷性命啊。”

“哼!”顾北嘴角勾起,心中一阵冷冽,“想让我死,那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要是还不反击,那岂不是枉为男儿了?”

萧然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朝着一个家将的方向喊道,“小黑,别留手了,给某往死里打!”

小黑一直忙着打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头儿的吩咐,他还是很高兴的,刚刚打了半天一直束手束脚的,现在有了头儿的命令,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小黑双手捉拳,拳拳到肉,很快不少泼皮壮汉已经见了血,他们也被小黑这股凶悍劲给镇住了。不知是谁喊了句撤,一帮子泼皮风一般跑了出去。

小九领着一帮子酒保打手也一窝蜂的追了出去,小黑也想跟上去凑热闹,却被萧然拦住了。小黑有些不甘心,翁生翁气说道:“萧头,为何不让某去痛打落水狗?”

萧然狠狠瞪了他一眼,训责了几句。顾北可没心思理会这些狗屁倒灶的小事情,拉过一把椅子,皱着眉头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金掌柜指挥着酒楼剩余的人员收拾起来,经过这一场打斗,桃醉居也只得以前歇业了。

酒楼伙计虽然忙着手里的活,但一个个不断拿眼镜去瞟苦思冥想的顾北。以前只知道顾北才学无双,名震应天,没想到顾北打架的时候真爷们。

不像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平日吟诗作赋,可要他们打架,那是一百一千个不屑。可顾北不同,不光诗词做得好,发明的东西也好用,就连打架也豁的出去。刚刚打架的时候,顾北倒像个街头厮混的狠人。

伙计们倒不会因为顾北流露出来的痞性而疏远他,相反,这让他们更加爱戴尊敬眼前的东家。接触几天,才发现东家没有大户人家的高高在上,有人情味儿。至少,在伙计们看来,顾北还是把他们这些底层百姓当人看的。

刚刚一番打斗,作为桃醉居的另一东家,柳夫人亦是参与了,此时正坐在一旁整理妆容,如此刻倒是有了仔细观察顾北的机会。

柳夫人身姿丰腴,容颜素雅,额头光洁,白皙的脸蛋只是略施粉黛。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的是阵阵妩媚。一身青色纱衣的柳夫人,此时不像是已婚妇人,更像是一位待字闺中的小家碧玉。

顾北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没感觉到有一双目光正静静地看着这里。安静沉思的顾北有一种异样的威严,亦是给人一种独特的魅力。越是看下去,越是心颤,顾北本就丰神俊朗,又是才学出众,还有着一份男儿气概,怎能不惹女子动心呢?

至少此刻,柳夫人心起涟漪,不知什么时候,小翠走了过来,看到夫人一动不动,关心问道:

“夫人,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事”柳夫人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脸色一片红润,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随之眼底一片黯然。

看到夫人这番慌乱的反应,小翠似懂非懂的。

夫人,这是看上顾县男了?

出了这档子事儿,顾北也没了去招待三皇子的心思。后屋里,除了顾北几人外,地上还躺着两个人,怕这二人暴起伤到姑爷,萧然让家将把他们绑得结结实实。

堂堂国公府姑爷,夏国县男,可不是胆子大就敢杀的,萧然一直思考着幕后主使是谁,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组织,见顾北一直不说话,他忍不住问道:“姑爷,你觉得会不会是面具党?”

顾北轻轻点了点头,除了面具党,也实在想不出是谁。面具党可是一直想要他顾北的命,“应该会跟面具党有关系,只是,你不觉得很奇怪么?面具党都是直来直去的,很少跟泼皮帮派联手行动,所以,这其中必有蹊跷,先别轻举妄动,既然对方想玩,那咱就陪他们慢慢玩。”萧然也不得不承认姑爷说的有道理,面具党真要杀人,直接动手就是,怎么可能会跟泼皮们联手,要知道这里是应天府,老公爷的守备区,跟帮派联手,这不是露出很大的破绽么?他们只要顺着这些泼皮的老大张昌仁这条线,就能摸到蛛丝马迹。所以,这次有可能不是面具党的人。

柳夫人可不知道面具党是什么,顾北与萧然的对话,她也听不太明白,葱白的手指指着地上的彭虎,提醒道:“县男,何不看看这两人怎么说?”

“倒是把这两个家伙给忘了。”顾北摸着下巴坏笑起来,贴着萧然的耳朵说了些什么,就见萧然眼前一亮,领着小黑出去忙活了。顾北也没闲着,让剩下几名家将将彭虎二人固定在墙壁上。怕彭虎二人挣脱开,特意用锤子和木板将二人固定的死死的。

此时,彭虎二人全都是四肢大张,双臂举着,整个人如同一个“太”。

家将提来一桶凉水,把彭虎二人泼醒。顾北坐在椅子上,也不忙着审问,好整以暇的看着彭虎二人,那诡异的眼神看得彭虎心里毛毛的。柳夫人对接下来的审问不感兴趣,找个借口便自行离去。

过了一刻钟,萧然和小黑回到屋子,萧然一手牵着一条大狼狗,小黑则提着两块猪肉。也不用顾北吩咐,小黑拿出绳子很利索的将猪肉绑在彭虎胯下,两人非常公平,每个人胯下一块猪肉。

彭虎有些傻愣愣的看着院子里的人,他满脑袋浆糊,一时间不知道这些人想干嘛了。

萧然牵着一条狗往前凑了凑,瞅好距离将绳子栓在屋中的桌角上。大狼狗看到肉,哪能不动心,张开血盆大口,留着哈喇子去咬猪肉,可惜距离不够,只能用大舌头去舔。

“嗷,快把这畜生拉走啊快弄走。”彭虎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看着长长的狗舌头不断舔着自己胯下。彭虎头皮仿佛要炸裂一般,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此时彭虎的心里防线早已崩溃,狗嘴再往前一寸,自己的小弟弟可就要跟着猪肉一起进狗肚子了。

旁边那名恶痞虽然还没遇到彭虎一样的待遇,可是光在一旁看着,都心惊肉跳的。一想到大狼狗的嘴在自己胯下舔来舔去,他就浑身发软,只觉得身下一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小黑看得津津有味,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审讯方式,什么都不用做,人犯自己就崩溃了。

很快,就闻到一股骚味儿,仔细一瞧,小黑捏着鼻子闷声闷气道,“真是没意思,这么快就吓尿了,这两个人一点都不好玩。”

“”

顾北、萧然和几名家将,全都一阵无语,顺便夹紧了双腿。小黑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种事谁碰上都得吓尿,光站在旁边看戏,都觉得下身凉飕飕的,更何况那两个当事人。

看差不多了,顾北站起身慢悠悠的问道:“现在本姑爷问,你们来答,记住千万别撒谎,否则会后悔的。毕竟,有些东西丢了就长不回去了。”

彭虎二人忙不迭的点头,这会儿别说问话了,就算喊亲爹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喊。

“姓名?”

“彭虎刘大能”

“谁让你们行刺本姑爷的?”

“这是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那人给了我们一笔钱”

顾北皱了皱眉头,显得很是不悦,“胡说八道,你以为顾某会信你们的鬼话?哼哼,刺杀国公府的女婿,这是钱的问题么?”

萧然也十分配合的动了动狗绳,吓得刘大能瞪着眼尖叫起来,“别放狗别放狗顾县男,我们也是没法子啊,那人给我们钱的时候,说是出了事有人会帮我们的。

而且,那人还抓了我等家人。

否则,别说是钱,就算再借给小的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行刺你啊!”

“顾县男,刘大能说的是真的,到这个时候,小的们不敢撒谎啊,小的们就知道这些,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北扰着额头,若有所思的走到彭虎面前,“这些事情,你们老大张昌仁知道么?”

彭虎早被那条胯下狗嘴吓得丢了魂,几乎有问必答,“这个小的们就不敢确定了”

看彭虎和刘大能的样子,顾北知道自己就算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这二人知道的十分有限。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旗子罢了,也不可能让他们知道太多东西。虽然得到的信息并不多,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面具党参与这种事的可能性很小,面具党真想杀他,直接来就是,也不会戴着面具找其他人,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第一四一章 常帮

“小黑,你带着人将这两个混蛋送到五军府交给程世伯,如实相告。审问的结果先不要传出去,本姑爷想看看,对方还能不能坐得住。”顾北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直接对张昌仁动手,顾北不会如此着急的。这么急着下手,搞不好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张昌仁可能也是一枚棋子。

小黑好奇问道:“押送这两个混蛋没什么问题,但那个张昌仁呢?”

“先不要动他,张昌仁现在就是一个鱼饵,咱现在就是慢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很可能会有人咬饵的。”顾北露出一抹笑容,这就是一手阳谋,明知道张昌仁有问题,但就是不抓他。

以前从没有关注过张昌仁这个人,如今了解一番之后,方才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张昌仁这些年一路走过来,太过顺利了,顺利得让人无法相信。

可以想象,张昌仁身后应该有一股势力存在,所以暂时不动他,是最好的选择。

那些躲在幕后耍心机的人该怎么办?不管张昌仁?万一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岂不是很不利,可要是管张昌仁,就有可能被人顺着这线索摸出更多东西。

天下有阴谋阳谋,阳谋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无破解之法,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后患。

阴谋,只要看破,就可以完美的化解,可是阳谋,一眼能看透,却没有办法去化解。

由于发生了泼皮砸楼事件,顾北出来的时候,酒楼摆设都已恢复原样,伙计们都已经下工,只剩下柜台处一道微弱的光芒。

来到柜台,金掌柜低着头,右手执笔,左手拨弄着盘算,连顾北来了,都没发现。

“金叔,今日辛苦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金掌柜猛一抬头,一只黑色眼圈出现在顾北眼前,“东家,还差一点,就能把今日损失算好”

“得,当我没说。”

顾北无奈摇摇头,问道:“夫人呢?回去了吗?”

“哦,没呢,正在清点贺礼咧。”

“某去看看,金叔早点歇息,等会走的时候支取十两银子当医疗费。”

来到杂物房,见大大小小的礼品都已经快把屋子给堆满了。

顾北走进去,见柳夫人正坐桌子前写着什么,而小翠则是站在一旁替她研磨。

“顾县男。”小翠见顾北进来,急忙行礼道。

顾北稍稍点头,看着柳夫人那绝美的脸庞满是倦容,心中叹息一声。

柳夫人这才发现顾北来了,忙放下笔,问道:“已经审讯完了?”

顾北点了点头,笑道:“夫人今日没有伤到哪里吧?”

柳夫人摇摇头,笑道:“奴只是躲在后面丢丢东西,有小翠挡着倒是没有受伤。”

“对了,三皇子什么时候走的?”

“赶走那帮泼皮之后,殿下才走的。哦,有件事奴忘了跟县男说。”

“什么事?”

“就是殿下走的时候,奴送了五瓶华酒。”柳夫人略带一丝忐忑的说道。

“这是某答应的,想不到柳夫人原来这么会做生意,这五瓶华酒送出去,可能换回来更多的客人,看来过不了多久,这应天府第一女强人的称号非夫人莫属了。”顾北笑着调侃道。

柳夫人美目白了他一眼,脸颊生晕,道:“县男胡说什么,什么女强人,让人听去平白遭人笑话。”

这夫人还真是脸皮薄。

顾北笑了笑,走近一看,见柳夫人原来是在抄录礼单,好奇看了眼,见都是一些官员送来的贺礼,其余都是一些商贾。

就在这时,金掌柜突然兴奋的冲了进来,朝着顾北道:“两位东家,你们可知道咱这一日的收入是多少吗?”

“多少?”

“足足一千七百两啊!”金掌柜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么多?”

“这么少?”

两人同时开口,柳夫人霍地起身一脸惊讶!顾北微微一笑,向金掌柜道:“金叔,你是不是没把贵宾卡的钱算进去?”

金掌柜一愣,讪讪点了点头,道:“咱们今日一共卖出三张钻石卡,十张黄金卡,五十张普通卡,一共是一万六千两银子。”

“什么?”柳夫人刚闭上的小嘴再次张开,没想到县男发明的这种贵宾卡,一天时间就有这么多人办理。

顾北倒是没有惊讶,这一万六千两只是客人赞存的,还不完全属于他,他在想要不要去培养一批陪酒妹,刺激刺激消费。

一瓶华酒,一道火锅,一张贵宾卡。

这些都已经成为了桃醉居的代名词。

上至官员,下至贩夫走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华酒,大夏人的酒,你最尊贵的选择!

这句话随之也在应天府火了起来。

没有喝过华酒,别说你去过桃醉居!

去桃醉居,没喝过华酒,枉来世上走!

如今的桃醉居可谓是人满为患,一锅难求,门槛都快被人踩烂了。为此,顾北还在门前摆下了几张桌子,以满足更多客人能吃到火锅的需要,但是依然还远远不够。

于是,又诞生了一种新的吃法,那就是搭份子吃,也不管认不认得,一人凑一份子钱,大家围在一起吃,反正吃火锅讲究的就是热闹,人越多越好。

不但如此,那些大富豪,官员们,每天都派人来桃醉居订上一桌火锅宴。

桃醉居名声大振,生意火爆之后,顾北功成身退又当起了甩手掌柜,把酒楼交给柳夫人打理。

昨日常帮大闹桃醉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距离桃醉居不远处的空地上,此时聚集了五十多人,这些人一个个身材精壮,目露凶光。

这些人一部分来自白府家将,一部分从洛北港的“护卫队”抽调一些,这些护卫虽然比不上白府家将,但这些天经过特训后,也有模有样,拉出来打打群架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小黑作为除了萧然之外最能打的人,当仁不让的成了先锋灌。顾北安排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让小黑带人把常帮盘踞在秦淮大街一带的据点给挑了。

小黑领着一帮子人浩浩荡荡的朝南边的云阳街杀去。常帮在应天府经营了几年,上到富商下到小贩,都有常帮的身影。常帮二当家熊开山的老窝就设在云阳街,今天小黑的目标就是打垮熊开山,甚至还给这次行动起了个代号“灭熊行动”。

小黑展开灭熊行动,声势不小,按说应天府是严格禁止街头械斗的,可是这次,应天府衙役们一点反应都没有。知府吴德早就得了国公府的招呼,很干脆的当起了瞎子聋子。

云阳街紧靠秦淮大街,所以相当繁华,布店、胭脂水粉店铺、糕点铺等等,应有尽有。这些年靠着云阳街,熊开山没少捞好处,日子过得挺滋润的,没想到却遭到了无妄之灾。

小黑领着一帮子打手气势汹汹的杀过来,熊开山哪能不知道?只是熊开山觉得自己很冤枉,昨天的事情可跟他熊某一点关系都没有,熊开山既委屈又生气,张老大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动手之前也没跟众人商议下?

他娘咧,惹谁不好,非得去惹国公府的姑爷,这顾北是好惹的么?这下好了,别人带着一帮子人来报仇了,可为什么不去找张老大,找他熊开山干嘛?不过委屈归委屈,熊开山也知道躲不过去,谁让他熊某人头顶着常帮二当家的名头呢?

“熊爷,不好了,黑单已经领着人到了刘家胡同,兄弟们快撑不住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喽啰气喘吁吁的说着话,由于之前打架的时候崩落了两颗牙齿,这会儿说起话来都漏风。

熊开山一双眼睛瞪圆,攥紧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暴喝道:“熊大,熊二,把所有人召集起来,我们亲自去盯着,今天要是丢了刘家胡同,往后咱们也没好日子过了。”

熊大、熊二乃是熊开山本家兄弟,对熊开山忠心耿耿,听了吩咐,起身回道:“大哥放心,咱们这么多人还受不住一个刘家胡同?”

刘家胡同,对熊开山来说意义重大,他经营多年,大部分财帛都集中在刘家胡同,所以,哪都能丢,就是刘家胡同不能丢。没钱养不了人,没人就没有实力,没实力就没了地盘。

可以想象,如果丢了刘家胡同,树倒猢狲散之下,那还不得被常帮其他饿急眼的头领一口吞了。

不远处的刘家胡同里,双方人马混战一团,顾北则领着萧然藏匿在暗处,专找倒霉蛋下手。顾北手中板砖早已饥渴难耐,小黑带着人在前边冲锋陷阵,顾北则在后边捡漏。一个倒霉的泼皮刚从地上爬起来,顾北拎起板砖砸下,那泼皮还没站直身子,便重新躺在地上。

“哈哈,老萧,这样打架真的是太刺激,太爽快了,快看又一个。”顾北眼尖得很,一溜烟的冲了过去,萧然怕姑爷有闪失只能跟上去。眨眼功夫,又一个倒霉蛋躺下了。

嘿嘿,任你再能打,一板砖下去也得躺下,顾北晃了晃脖子,正打算继续往前补砖,就瞅见身后岔路口走出来一个人。此人手拿一根木棒,长相甚是粗狂,脸皮黝黑,满脸钢渣胡,魁梧不凡,这人便是二当家熊开山。

顾北刚杀得兴起,刚有点感觉,见此人挡道,拎着板砖往前一站,威风凛凛的喊道:“看什么看,黑脸大胡子说的就是你,看本姑爷一板砖拍死你!”

熊开山又好气又好笑,再怎么说他熊某人也是打架高手,手上没点本事,能混成常帮二当家?可自己还没说话呢,竟然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给鄙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熊开山没有动,顾北更不会客气,大摇大摆的朝对方走去,萧然跟在身后护驾。

顾北心里想着,这个大胡子是不是脑袋傻掉了,真以为他要单挑?

然而高兴了没一会儿,顾北停下了脚步,俊脸爬上了一层慌乱之色,喉咙不断地吞咽口水。

只见岔路口不断有人涌出来,眨眼的功夫,大胡子身边就多了二十多个打手。

眨巴眨巴眼,顾北果断的丢掉了板砖,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转过身就跑,边跑边嚷嚷,“老萧,救命啊,贼子有援兵”

顾北跑的太快,弄得萧然还没回过神来,就跟别提脑袋发懵的熊开山了。萧然自认为悍勇无双,一个打一群,应该可能问题不大吧!可是姑爷都跑了,他还打个锤子呀!

看着顾北两人跑掉了,熊开山哪能轻易放过,指着顾北逃跑的方向,怒喝道:“逮住那家伙,老子要打的他叫爷爷。”

由于打架打得心急火燎,头脑发昏,熊开山还真没认出两人是谁,否则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放这种话。长街乱斗,本来小黑一方还稳稳占据上风,可等熊开山领着上百援兵到来,形势顿时发生逆转了。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莫说白府家将了,就连小黑这样的悍将也被人抽了几棍子。

顾北领着萧然蹲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战况,有些咋舌,苦笑道:“看来咱对常帮的战力预估有误啊,就咱们这几十个人,估计今天也灭不了熊开山了。让人先撤了吧!”

顾北说走就走,半点不留念,让萧然一阵无语,无奈的呼一声口哨,一帮子人潮水般退却,熊大打的兴起,见对方退走,高喊道:“兄弟们,跟老子追上去”

“啪”熊大还没喊完,后脑瓜子挨了一巴掌,熊开山瞪了他一眼,道:“追你个鬼,人家肯定往国公府那边撤了,你难道还领着人杀去国公府?”

熊大揉着脑瓜仁,他还真没想这么多。熊大头脑简单,可是熊开山却头脑清晰,今天顾北没领着五军府士兵,而是领着府中家将前来,那是人家顾忌朝廷百官以及民间风评,可真要是带着人去国公府,那就是正儿八经的谋反作乱,老公爷可以光明正大的调集五军府把乱党给剿了,到时候谁也说不出什么。

熊开山自然不会蠢到给自己惹麻烦,吩咐熊大安抚手下兄弟,将熊二喊到身前,异常严肃的说道:“熊二,你去问问张老大到底怎么回事儿,今天这事,张老大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才行。”

熊开山可不想吃这么大的哑巴亏,张老大搞事情,他熊开山来背黑锅,哪有这样的道理?

一处宅院里,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有些烦躁的踱着步子,这人身材并不魁梧,也就是中等个子,下巴上留着一撮胡子。看上去甚是普通,但那双眼睛却是异常锐利,此人便是常帮老大张昌仁。

熊开山头疼,张昌仁也不好受,彭虎和刘大能被关进五军府昭狱不是什么秘密,自从二人被锁了之后,张昌仁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

张昌仁只是让彭虎去逼一下柳夫人,怎么还惹怒了白姑爷。张昌仁觉得事情没表面那么简单,问过不少从桃醉居回来的喽啰,可是那些喽啰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彭虎领着人在桃醉居打了一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果常帮得罪了白姑爷,对方直接来找他不就行了?大不了他张某人端茶递水,磕头赔罪,可眼下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越想下去,越是头疼,这白姑爷到底想干嘛?

熊二到来之后,免不了发下牢骚,并义正言辞的提醒张昌仁,既然事情是张老大惹出来的,那你张老大赶紧把事情摆平。

送走一脸郁闷的熊二,张昌仁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此时张昌仁心中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自己被人利用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住,坐在椅子里,张昌仁闭上双眼,仔细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两个月前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找到了自己,起初也是多有戒备的,并不想跟面具人过多接触,但碍于面具人身份神秘以及身后的势力,也不敢太过得罪。面具人倒也没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相反还帮过他不少忙,最近针对柳夫人和桃醉居的事情也是他给出的主意。一切都很顺利的,如果按照预定好的计划,过不了多久,柳夫人以及名下产业就属于他了,当然也得分给别人一些好处才行,不过相对于抱得美人,让出一半产业都是值得的。

可是,事情偏偏出了岔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

就在张昌仁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响起,一名长得虎背熊腰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此人是张昌仁最为信任的手下卫保昌。

常帮人员众多,要说帮中地位,恐怕卫保昌连前十都排不进去,可要说谁最得张昌仁信任,那一定是卫保昌。

卫保昌,两年前被人追杀逃到应天府,是张昌仁救了他,从此便跟随着张昌仁打下诺达的基业。卫保昌能力不俗,所以只要遇到重要的事情,张昌仁都会交给他去办。

第一四二章 娘子的烦恼

如意小赘婿第一四二章娘子的烦恼“小卫,打听到什么消息么?”看到卫保昌,张昌仁坐直了身子。

“回帮主话,打听到一些消息,据五军府昭狱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彭虎和刘大能那天手中暗藏利器,打算行刺顾北。”卫保昌拱手施了一礼,脸上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什么?”

张昌仁猛地站起身来,手掌死死地按着桌面,“老夫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儿,怪不得顾北会如此兴师动众的找我们麻烦,行刺国公府姑爷嘿,这是有人在拿我们当刀使啊”

想通了又如何,大错已然铸成,他张昌仁现在就是国公府和顾北眼中的肉,想什么时候砍就什么时候砍。

只是五军府为什么不现在就捉拿他呢?是因为证据不足,或者说五军府心善放他一马?这理由说出去小孩子都不信,更何况是他张昌仁。

此时此刻,张昌仁如坠冰窖,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五军府不动手,一定是有其原因,但最终他张某人依旧躲不过五军府的大网。

没想到他张某人打拼了半辈子,好不容易熬到了帮主,到头来竟然栽的如此彻底,真是如此的可笑。

顾北可是国公府的宝贝疙瘩,大小姐的夫婿,动了他,他张昌仁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整个常帮顿时披上了一层阴霾,相比之下,顾北却轻松得很,闲来无事的时候去洛北港、桃醉居转转。

小黑坚决落实姑爷的安排,整日里领着一帮子人去折腾熊开山,将熊开山折腾的够呛,熊开山已经连续三天没睡觉了,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地方睡一觉。

没人能看明白顾北想干嘛了,第五天的时候熊开山终于扛不住了,直接丢了木棒跑顾北回府的路上,拦住了马车,发誓退出常帮,磕着头求饶命。

“熊开山,你是脑袋被驴踢了,你们帮派火拼,找某做什么,该去找府衙嘛。听你这话的意思,是顾某指使的?”顾北撩开帘子,淡淡说道,脸上神情不喜不悲。

“顾县男,顾爷,熊某不是那个意思啊,小的说的是实话,桃醉居的事情跟小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求求你高抬贵手”

熊开山还要再说,顾北已经不耐烦的放下帘子,“住口,熊开山,你听好了,某不管你跟桃醉居的事情有没有关系,也不管你们黑帮火拼的事情。你只要记住一点,顾某想告诉所有人,敢惹某,就要有付出相应代价的心理准备。”

顾北此话一出,熊开山整个人都蒙掉了,顾北话里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了,不管你熊开山跟那件事情有没有关系,某就是要搞你,就是要拿你立起靶子演给别人看。

什么是霸道,这就是霸道。

片刻之后,熊开山低头耷脑,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今天总算知道了什么才是权贵人物。自己竟然还想跟顾北讲道理,当真是可笑至极。

熊开山也想通了,回去以后就吩咐下去,乖乖地当好这个靶子,只要顾北的人不砍死自己,这个靶子就得好生受着。

冤枉?常帮得罪了顾县男,头顶着常帮两字,敢说冤枉?

自古民不与官斗,熊开山觉得,普通官员还可以斗一斗,但是与官斗也别跟权势人物去斗。

几天下来,发生在云阳街的大乱斗依旧没有停止,如此诡异的局面,别说张昌仁等人,就连知府吴德也有些迷糊了。

顾北到底是怎么计划的,只有他最清楚,就连伴随左右的萧然也是一知半解。当然,顾北的计划自然不会瞒着自家娘子。

应天府北城一处不太富贵的宅院里富,一名浑身裹在黑袍中的男子坐在方桌前。黑袍人抬起头来,脸上戴着一副漆黑色铁面,在他面前不远处,站着一名黑衣劲装之人,这人脸上用一块黑布蒙住了脸。劲装黑衣人异常恭敬的半弓着身子,铁面男子手中攥着一物不断捻动,喉咙里发出一种中正而不是威严的声音,“顾北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护法,据属下所查,顾北这几天依旧没什么异动。云阳街那边也是一样,折腾来折腾去,一直都是那个样子。”黑衣人不敢有半点隐瞒,一五一十地说道。

铁面男子抬起头来,由于戴着一副铁面,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顾北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每天洛北港、桃醉居两头跑!”

铁面男子沉吟片刻,有些不甘心的点了点头,“还有嘛?”

“还有?哦,有时候还跟桃醉居一个姓柳的夫人谈谈风月!”

“还有嘛?”

黑衣人低头想了想,拱手道:“闲暇时间,顾北还会去陪白大小姐散步,用他的话说是哦对了就是‘胎教’”

铁面人终于忍不住了,将手中的树枝拍在桌面上,猛地站起身,“混蛋,这个顾北到底想干嘛?”

最近这段日子铁面男被顾北搞得都有点头皮发麻了,明知道顾北要搞事情,可偏偏不知道他具体想干嘛。

很多时候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现在顾北明明站在明处,实际上却是藏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突然下手,一个应付不好就会被他打在要处。

本来铁面男子想以不变应万变的,在他想来,顾北年纪轻轻,纵使能力惊人,但年轻人冲劲十足,耐性肯定差得很。所以耐着性子等,等着顾北走下一步,然后见招拆招。

可谁能想到,顾北此人简直太让人不可思议了,整日里跟没事人一般没心没肺的样子。这股子耐性和定力,简直比老头还强。

难道顾北什么都没查出来?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铁面男子否则掉了,就彭虎和刘大能落入他手中,要是还查不出来,那就太废物了。只要顺着彭虎这条线索走,张昌仁还不被挖出来?

可是顾北干了什么?除了折腾云阳街的熊开山,剩下的什么都没做,也不去动张昌仁。要说顾北没有杀招,骗鬼的吧?

“你再仔细想想,当初让彭虎二人刺杀顾北的时候,都说过什么?”看着黑衣人,铁面男子用一种冰冷的语气,异常严肃的问道,“记住,要仔细回忆,一个字都不准错!”

黑衣人不敢怠慢,回忆起当天的事情,一字一句详详细细的复述了一遍。良久之后,铁面男子动了,他快走两步,一脚将黑衣人踹翻在地黑衣人不敢躲避,只能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这一脚又快又重,踹的黑衣人血气上涌,直接坐在了地上。

黑衣人露出疑惑的眼神,铁面男子恨声道:“你这个蠢货,谁让你自作聪明,戴着面具去见人。哼,顾北又不是傻子,他只要稍微一想,就能看得出这是嫁祸,面具党的杀手都是直来直往的,从不跟人轻易合作。”

停顿了一下,铁面男子长长舒了口气,好不同意才压下心中的怒火,“他不仅没有上当去找面具党,也没有找张昌仁的麻烦,就在我们以为他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他偏偏又在云阳街布下迷魂阵。他就是明着告诉我们,他顾北准备搞事情了,可我们现在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他要从哪里下手!”

顾北一定会下手的,至于从哪里下手,只有顾北自己最清楚。铁面男子静静地思考着,想着整个计划里的破绽,哪里有可能成为漏洞。想来想去,只有张昌仁。

铁面男子不知道张昌仁知道多少事情,或许张昌仁什么都不知道,可张昌仁是什么样的人?此人能坐上常帮帮主之位,必有其过人之处,要说张昌仁什么都没查出来,可能么?

张昌仁,呵呵,怪不得顾北迟迟不动他,原来是用张昌仁做诱饵。顾北是个合格的渔翁,挂上鱼饵,不声不响耐心的等着。

鱼饵摆在明面上,只要有鱼上钩,就必有收货,若是到最后,没有鱼上钩,顾北也没什么损失,直接抓了张昌仁,再想办法从挖出可用的线索。

张昌仁知道多少事情?或许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那些隐藏在暗处摆弄旗子的人不敢赌。

是的,铁面男子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不敢赌,万一,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张昌仁知道一些事情,顾北顺藤摸瓜摘葫芦,那损失就太大了,铁面男子不敢冒这个风险。

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以最小的代价将这个风险扼杀掉,最终还得要咬钩。

顾北啊顾北,一番布局之下,铁面男子终于认识到顾北的可怕之处。以前从来没觉得顾北有什么大威胁,顶多就是一个会写诗、会做生意的腐儒酸生而已。

“你现在马上去做一件事,就是把张昌仁这个后患抹掉,事情做完后,我们就不要联系了,若是顾北盯住了你,你知道该怎么办吧?”铁面男子思索良久,才缓缓说道。

黑衣人艰难的站起身,慢慢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不管结果如何,线索自属下而终。只是,护法,真的要杀张昌仁么?顾北哪里来的自信,就敢断定顺着张昌仁摸到我们?”

这个问题,铁面男子也想过,很多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唉,其实此事我也是刚刚想明白,说到底,是我们太过大意了,留下了破绽。虽说张昌仁能力出众,但他这几年来过顺利了。就算他能力强,若是身后没有势力帮衬,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在偌大的应天府站稳脚跟。”

“顾北就这么厉害?若是他推测有误呢?”

铁面男子看着颇有些不服的黑衣人,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就算推测有误,顾北有什么损失?”

黑衣人愣了神,是啊,就算猜错了,顾北也没什么损失啊,这就跟占便宜一样,对了,就占了大便宜,错了,也没什么损失。

黑衣人心中很是不爽,恶狠狠地说道:“莫不如属下解决了张昌仁后,顺手把顾北也解决掉。”

“闭嘴!”

铁面男子恨不得杀了眼前的黑衣人,怒其不争道:“你这个蠢货,到现在了还自作聪明,你信不信,只要你敢下手,暗处会跑出不少人直接把你给拿下。别人就等着你跳出来好抓人呢,你还嫌麻烦不够多么?再说了,顾北是后患,这么多人都没得手,就凭你能得手?”

“护法息怒,属下愚钝。”这次黑衣人倒没有什么不甘,实在是他太想当然了,顾北身边能不留手?刺杀顾北,就相当于自投罗网。

相比铁面男子的紧张,顾北的日子也没看上去那般轻松,等了这么久,整个局势却静如止水。张昌仁哪里还没有什么动静。

这种局面可不是顾北想看到的结果,不管对方如何谨慎,不应该什么都不做的。

思来想去,顾北也想不出自己哪里有错,翻来覆去的分析了好几遍,最好的突破点依旧是张昌仁。张昌仁这个破绽太过明显了,对方难道真的就看不出来?

顾北晃悠悠从花园穿过,回到小院,正打算迈步往书房走去,想起这几日又是桃醉居开业,又是布局钓鱼,冷落了娘子,遂转身往洛诗闺房行去。

来到洛诗闺房外,正准备伸手叩门,却无意中听见了娘子与小艺的谈话。

“姐姐,你看这些衣衫好漂亮呀!尤其是这条腰带,多适合你。”

“好看是好看,就是我现在身子不方便,系上这腰带甚是不便。”白洛诗轻声叹道:“现在穿什么都丑死了,我都不敢让夫君他见着我这模样。”

原来,娘子这段时日频繁去往岳母小院,竟是为了躲着我?

顾北不禁哑然失笑,暗骂自己还真是粗心大意,缺乏对娘子的关心。

以顾北对夏朝服装的了解,夏朝女子服装确实丰美华丽,装饰之奇异纷繁,令人目不暇接。

美则美矣,但确实不合适孕妇穿戴。

以他现代的眼光来说,大夏女子服装比后世大胆设计不遑多让。

轻、薄、透的服装面料,配合上袒胸装,也就是后世的低胸装,慢束罗裙半露胸,让身为男人的顾北看得大饱眼福、口水横流。

因为大夏没有内衣这种东西,如此低的领口,当这些女子弯腰之时,那种春光乍泄的致命诱惑,简直要命。

在大夏,袒胸装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穿的。

普通百姓家的女子是不能穿的,唯独有身份的女子才能如此穿着。

顾北想了想,还是叩响了房门,立刻惊动了屋中说话的两女,都将探询的美眸投来。

顾北进入房中,笑着解释道:“娘子,小艺,实在抱歉,某也是无意中听到你们的谈话。”

小艺见是姐夫,非但有怪罪于他,反而还喜上眉梢,见白姐姐在身旁,只得收敛起心中那份窃喜。

对于娘子投来嗔怪的眼神,顾北笑嘻嘻笑纳了,“娘子,其实为夫知道适合孕妇穿的服装,不知道娘子是否有兴趣?”

“哦?夫君快说来听听。”对于夫君的厚脸皮,白洛诗早已见怪不怪了,闻言眼睛一亮,连忙开口询问。

顾北其实哪里懂女子的服装,只是恰巧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孕妇装。

现代女性怀孕时,通常会购买宽大舒适、透气性好,吸汗,穿脱方便的孕妇装。

而现代女性更会看中孕妇装的美观与否,除了腰身肥大外,款式并不孙色于普通时装。

顾北让洛诗取来一套齐胸襦裙,指着襦裙的腰间说道:“其实这齐胸襦裙便是最适合孕妇穿着的服装了,只需要要将腰身修改一些地方便可。”

齐胸襦裙,式样很像二十一世纪的朝鲜服装。

齐胸襦裙将裙带高高系在胸部上方,这种款式无论身材丰腴还是瘦削,都能达到别样的飘逸效果。

而且将腰身修改后的齐胸襦裙,上薄下厚,看上去端庄娴雅,宽大的下裙更是完美隐藏孕肚。

无论是六个月的大肚子还是怀胎八月,穿上后根本看不出来,简直是孕妇的最强搭配!

顾北的话,顿时让白洛诗颇有些意动。

一旁的晴儿自是清楚小姐的忧愁,连忙说道:“小姐,府中孙大娘以前在成衣店铺做过,要不婢子现在便拿去让她给修改一下!”

夫君不但精通诗词,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没想到还懂女子的衣衫,他到底还会什么?

自以为了解顾北的白洛诗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后,便点头让她拿着那套齐胸襦裙去找孙大娘修改。

似想起了什么,顾北讪讪笑道:“娘子,为夫提点小小建议

娘子现在有孕在身,最好别穿丝绸面料的服装,穿棉布缝制的衣服,对肚中小家伙更好!”

“哦?这是为什么?”

“因为棉布对胎儿和孕妇没有刺激性,而且棉布透气,穿着也很舒适。”顾北侃侃而谈,化身权威专家,言及一些二十一世纪孕妇注意事项。

白洛诗闻言一愣,棉布?

棉布,在大夏尚不普遍,只是一种新奇玩意。

第一四三章 “十万个为什么之父”

如意小赘婿第一四三章“十万个为什么之父”大夏本土并无棉花种植,都是从西域国家流传到大夏。

西域国家的土著人种植棉花,然后纺线、织布,再送往夏朝的内地。因为价格昂贵,质地又不如丝绸柔滑,比之麻布却又贵了许多,所以此时棉布还属于很小众的奢侈品。

稍有身份的女子都喜爱穿丝绸织成的衣裳,棉布织成的衣衫,大概也只能去成衣店铺询问。

接着顾北又拿出二十一世纪的一些常识卖弄起来,说了许多后世孕妇保养得方法和窍门,引得白洛诗这位准妈妈连连惊叹,让顾北也升起一股极大的满足感。

白洛诗听得高兴,话题一转,接着问起了孕妇身材保持的问题。

啥?真把咱当成“十万个为什么之父”了?

大夏女性天生爱美,身为应天府标志性“女神”白洛诗也不例外。

爱美是人的天性,女为悦己者容!

女性怀孕,却是容易发胖,身材走形。对此,即将为人母的白洛诗,也甚是苦恼,没少去询问娘亲。

秦夫人问的哑口无言,她只是一名传统女性,哪懂这些,是以也给不出什么专业的答案,只能好言相劝。

大抵是,生了孩子就好了、忍忍就过去了诸如此类的答案。

娘子想要保持好身材,这可难不倒他,想了一会后,“娘子,其实你可以试试练习瑜伽,对于保持身材很有效果。”

“瑜伽?那不是佛家的法门吗?”程小艺闻言,诧异的问道。

原来她们知道?顾北一问才知道原来瑜伽早已存在。

瑜伽最先出现在东华王朝,主要作为佛教的修行法门。其含意为“一致”、“结合”。

不过此时的瑜伽,与二十一世纪瑜伽区别却很大。

古代瑜伽主要用于冥想,即所谓的修理灵魂,而现代瑜伽,却是用来锻炼身体。

现代瑜伽,通过长期锻炼,能将身体的肌肉、骨骼及分泌系统调节到最健康的状态。顾北的母亲为了保持身材,专门学习瑜伽锻炼方法,并且一直坚持着每天去练习,当时顾北还笑言: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练习瑜伽会不会保持好身材,顾北不清楚,但是至少可以强身健体!

对于程小艺的疑问,顾北笑着解释了下,他说的瑜伽与佛教瑜伽的区别。

听到练习瑜伽能够保持身材,还能让人年轻,两女的眼睛都亮了。女人有爱美之心,无论哪个朝代,皆是如此。

“姐夫,不知这瑜伽,可否也教授于我?”程小艺满怀期翼,开口询问道。

对于程小艺的请求,顾北自当不会拒绝,一只羊也是赶,两只也是赶

更何况,教两女练习瑜伽,可是能嘿嘿,“练习瑜伽时,衣服可是不能多穿,否则影响身体活动。”

两女一愣,听闻不能多穿衣服,耳根处顿时飘上一朵红晕,白洛诗狐疑的眼神看向顾北。

这混蛋,不会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面对娘子审视犯人的眼神,顾北有一丢丢心虚,清咳一声,抢先解释起来:“娘子,瑜伽不比其他动作,衣衫要宽松、轻便,这样才能更好的发挥身体的柔韧性。”

“那好吧!”白洛诗见小艺没意见,便答应下来。

程小艺那会有什么意见,巴不得多跟姐夫相处,在她心中,自己迟早是姐夫的人,身子不给姐夫看,给谁看。

咳,当然现在还是不能给姐夫看娘亲可说过,不能轻易让男人看到身子

一间通风、安静、宽敞的屋子里,顾北让侍女取来三张软垫,上面铺上毛巾充当瑜伽垫。

练习瑜伽,必须用瑜伽垫,一来是为了防滑,保护锻炼者的安全,二来是保护膝盖和脊椎。

顾北早已换上武士劲装,至于白洛诗两女也换上了窄袖紧身,衣裤分开的样式。

让侍女退下后,顾北开始教导洛诗和小艺瑜伽锻炼之法。

一个时辰后,顾北一身汗臭味带着俏脸微红的两女走出来。

“夫君,你这瑜伽术果然神奇,我锻炼后觉得身体变得轻松了许多。”白洛诗手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说道。

“确实如此,姐夫的瑜伽术确实有效,小艺也觉得精神许多!”说着程小艺对顾北做了个鬼脸。

“娘子,小艺,这瑜伽术需要长期锻炼,今日只是刚刚开始。要想有效果,就必须坚持每日练习。”顾北又想起了那香艳的一幕,心中歪歪起来,看来以后要经常来教娘子瑜伽啊!

“以后就让小艺陪我一起练习,不懂在问夫君吧!”

“呃”

不是应该让为夫多陪你练习嘛?有为夫贴身手把手教不是学得更快吗?

顾北还想说什么,却看到萧然满色焦急的站在小院门口,那张‘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脸此时崩的紧紧地。顾北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姑爷,刚刚手下兄弟禀报,张昌仁出事了!”

待顾北出来,萧然也顾不得行礼,将事情简简单单的叙述了一遍。

自顾北打算对常帮下手后,不仅有白洛诗派五军府的人在张昌仁住宅那一片布控,萧然也几乎将府中能派出家将全都放在张昌仁身上。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就连他什么时辰上的茅房都知道。可就在这种严密的监控下,张昌仁却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了。

张昌仁并非死在住宅内,而是死在秦淮河西面下游的灶王庙里。

张昌仁是如何从重重监视之下离开宅子的?又是被什么人杀死的?他又有什么原因去人烟稀少的灶王庙?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但顾北却并没有慌乱,自己不是一直拿张昌仁做诱饵么,鱼儿已经咬钩,如果还钓不到鱼,那就是他顾北能力不够了。

离开白府,顾北一行人径直来到了灶王庙。

一眼望去,一座孤独的土地庙矗立在河岸,看上去是那么沧桑。

站在湿润的乡间小道上,看着远处的土地庙,顾北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灶王庙离着小路足有两百多丈的距离,张昌仁走这么远路去灶王庙做什么?张昌仁走的肯定是这条乡间小路,因为附近除了这条路,再无其他路可走。

顾北并没有急着去灶王庙,轻声问道:“这条小路通向哪里?”

萧然打下在应天府长大,对府城非常熟悉,“姑爷,顺着这条小路往前走,有一个村子,那里住着几户烧制陶器的人家。”

“还有没有别的村落?”顾北有些疑惑的问道。

“从灶王庙往西,就只有一个村子,再往西可就出城了。”

“嗯。”

点点头,顾北也没再继续追问,跟着萧然往灶王庙走去。白府家将早已经将土地庙附近布控起来,见到顾北和萧然,一名家将快步上来行了一礼,“小的杨腾见过姑爷,见过头儿。”

萧然随意的点了点头,神色有些严肃道:“小腾,尸体是你带人发现的,就由你把情况向姑爷详细说一遍吧。”

杨腾拱手应喏,边走边说道,“姑爷,昨天晚上,也没什么特殊情况。张昌仁如同往日一般,与旁人喝了些酒,与子时左右睡下。直到今日上午,小的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往常时候,张昌仁一大早就会起身练习武艺。小的就想是不是姓张的喝多了,今天起的有点晚,于是也没往深处想。可一直等,依旧不见张昌仁有什么动静。小的这才让收买的暗线去查探,竟然发现张昌仁根本没在房间里,床上被褥堆叠整齐,根本不像是有人睡过觉的情形。”

说到此处,杨腾露出些懊恼之色,“到了此刻,小的也顾不得逐磨是怎么脱离我们视线的了,便让我手下兄弟分开搜寻,没想到竟然在灶王庙找到了张昌仁的尸体。”

走近灶王庙,就看到张昌仁呈一种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双目圆睁,透着些惊讶、愤恨以及失望。伤口只有一处,位于胸口,不知是什么利器所刺,直接从前胸到后背刺了个对穿。

地上虽有些杂乱的痕迹,但可以看得出来,这是张昌仁死前挣扎的痕迹,而不是与人争斗的痕迹。

顾北仔细观察着灶王庙的陈设,问道,“现场一直如此,没人动过?”

“自发现尸体后,小的就让兄弟们守了起来,不敢轻易乱动。”杨腾回答得很干脆。

灶王庙庙的陈设很普通,一张香案,从案上堆积的香灰可以看出,已经很长时间没人来祭拜了。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张昌仁的尸体,很快就发现了一些怪异之处。

张昌仁穿着一身灰色粗布麻衣,袖口打着补丁,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鞋子,头发用一根麻绳草草的绑了起来。

萧然也看出了一些蹊跷之处,放下酒壶弯着腰纳闷道:“真是怪事,张昌仁好歹也是一帮之主,不说一定锦衣华服,但平日里也是个讲究之人。怎么如今穿着一身破烂衣服,若是不认得张昌仁的,还以为他就是普通农夫呢。”

顾北轻轻点点头,指着胸前的那道伤口说道,“老萧,你看这处伤口,可谓又准又狠,力道十足,还是从正面刺中。张昌仁可是长期练武之人,手上功夫再差,也不可能半点反应都没有。答案只有一个,这下手之人必定是熟人。”

站起身,来到灶王庙门口望着那条变得模糊的小路,继续说道,“从张昌仁的穿着看,显然是不想让旁人认出他来,最近我们的人监视他的宅邸,张昌仁想必是一清二楚的,不管做什么事情,定然是小心谨慎。从小路到灶王庙,要走两百多丈,如果是一个陌生人,小心翼翼的张昌仁肯定不会跟着来灶王庙的。”

“姑爷说的有理,但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如果张昌仁与旁人约好在灶王庙见面呢,也就不需要别人将他领到灶王庙了。”萧然拿起酒壶抿了一口,砸吧嘴道。顾北摇摇头,不由得苦笑,“老萧所言,也不无道理,可是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从杨腾那了解的情况看,张昌仁根本没在住处过夜,也就是说张昌仁早就离开了宅邸。”

“这”萧然挠挠头,有些尴尬,“姑爷,你说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顾北蹙紧了眉头,转身将张昌仁的尸体放开,扯开衣襟,细细观察着伤口。胸前伤口呈一种圆形,有小拇指般粗细,后背伤口则细了不少,从伤口痕迹上看,凶器非刀非剑,“老萧,你来瞅瞅,这是什么冰刃造成的?”

萧然盯着伤口看了半响,晃了晃酒壶,沉吟道:“以某的经验来看,造成这种伤口的,也只有半锥刺了。不过用锥刺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姑爷看不出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锥刺?顾北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虽然推测出凶器,但好像暂时也没什么用,站起身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这灶王庙也查不出什么了,我们现在首先要弄明白张昌仁为什么要半夜悄悄离开住宅,这般打扮,又是为什么?只要搞清楚张昌仁离开住宅之后做了什么,那便什么都清楚了。”

刚想离开,看到地上有一枚铜扣,之前被尸体压着,才没发现这枚铜扣。

顾北捡起铜扣,稍微观察了一下,便将铜扣收好。

吩咐家将将尸体送去府衙,顾北带着萧然一干人等沿着乡间小路向西走去,走了约一刻钟,终于来到了萧然所说的小村庄。

这是一个很小的村落,院落用篱笆围起来,院子里放着许多烧制好的陶器。正如萧然所说,村落人口很少,只有几户人家,挨个走过去,也不是很麻烦。

小村庄显然很少来什么生人,一帮子面色冷峻,身材健硕的大汉出现,把这些人吓得不轻。

来到一处院门前,还没张口,那院中捏制陶器的壮汉起身迎了过来,有些警惕道:“几位爷,你们这是?”

也不怪壮汉小心谨慎,一个几户人家的村庄,平日生人都不见一个,今日突然来了一群大汉,而且个个面色冷峻,凶神恶煞的。

看到壮汉这幅表情,顾北露出温和的笑容,道:“这位大哥,某今日来,就是想找你们打听点事情而已。”

听了顾北的解释,壮汉明显放松不少,脸色也好了许多,“公子,你请问,但俺知道一定如实回答。”

顾北走近院子,随手捡起一个陶罐,看似无意的问道,“大哥,你们村中可有这么个人?此人身材中等偏瘦,四十余岁,下巴上有一撮胡子。”

见顾北和善,壮汉犹豫了片刻,方才点头道:“公子要找的是常仁吧?他家就在村子最西头,不过常大哥平日里在外跑生意,怕这个时候不在家啊。”

“无妨,常仁不在也无妨,只是有些东西要送去常仁家里而已。”顾北也没多做解释,放下陶罐,领着萧然朝西头走去,余下家将则四散开来,防止出什么意外情况。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院子,一名头戴花布的女子摆弄着陶土,不远处一名五岁左右的男童蹲在地上逗弄着蚂蚁。女子越有二十六七,颇有几分姿色,看到院中来了两名不速之客,不禁有些慌乱。

不得不说顾北的卖相极好,相貌俊郎,透着一股儒雅与平和。嘴角翘起,微微一笑,便让花布女子安心不少。女子打量着顾北两人,虽然她见识不多,但也看得出一身华丽锦衣,知道顾北家世必定不俗。

顾北还未曾开口问话,却见那女子双目渐渐蒙上一层雾气,长舒口气,忍着没有哭出声,屈膝跪伏余地,“常王氏,见过顾公子。”

顾北一阵诧异,“你认识某?”

“不认识”常王氏跪直身子,双目通红,先摇头其后又摇头,“知道,昨夜拙夫回家后,说了不少事。看到顾公子等人找来,奴家心里就知道,拙夫肯定是出事了。”

“常夫人,某也不瞒你,你那夫君被人杀死于灶王庙。某今日前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看着眼前的常王氏,又看了看远处玩耍的男童,顾北缓声道,“看你的样子,想必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不管你那夫君是常仁也好,叫张昌仁也罢,至少在找出凶手方面,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不得不说,顾北的话很有蛊惑性,三言两语就挑起了常王氏内心的报仇欲。

常王氏慢慢瘫软,随后坐于地上,“奴奴家不敢隐瞒,拙夫出事前确实将一些东西交于奴家,说是那些东西能保奴母子平安。顾公子,只求你莫要伤害我那孩儿。”

常王氏看似柔弱,但涉及到儿子的时候,语气中多了些坚定。

顾北本就没打算为难常王氏母子,点头道:“顾某可以保证,只要那些东西能起作用,绝不伤害你们母子。”

从地上站起来,常王氏颤颤巍巍的进了屋,顾北倒也不怕她耍些花招,孩子还在外边呢?她还敢乱来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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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抓捕

如意小赘婿第一四四章抓捕须臾片刻,常王氏双手捧着一个小木盒走出屋子。打开盒子,里边放着一本账本,账本上压着一块腰牌。

看到这块腰牌,顾北心中的许多疑惑也解开了。

之前一直想不通,就算张昌仁能在白府家将的眼皮下离开住宅,可他又是怎么穿越外围五军府布控的防线,来到这个小村子的呢?

应天府很大,共有东南西北三十五个坊。平常时候,应天府也没有宵禁之说,但由于特殊原因,前两个月开始,查到有白花教和突厥国的细作在城里活动,应天府便实行了宵禁措施。

过了亥时,百姓再不能在坊与坊之间穿行,只能在一个坊内活动。

如此安排,也是为了便于管理,出了什么事情也更容易查出来。

宵禁之后,不能随意串坊,除非有通行腰牌。如今看到腰牌,很多事情就容易解释了。

只是,通行腰牌乃是官府人员特殊情况下佩戴的,张昌仁一个黑帮头头从哪弄来的通行腰牌?这块腰牌肯定不是张昌仁偷来或者抢来的,否则也没必要留给常王氏了。

张昌仁留下这块腰牌,或许就是为了说明什么。

放下腰牌的问题,顾北找了个阴凉的角落,细细翻看着手里这本账薄。

与其说这是一本帐,不如说是张昌仁平生所经历事情的记载,起初,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慢慢看下去后,心中不禁翻起了一丝波澜。

通过张昌仁的记载,这些年来,张昌仁只所以能如此顺利的当上帮主,与神秘势力的帮助密不可分。

张昌仁混迹江湖,自然有着足够的警惕性,一开始觉得是靠自己的本事坐上帮主之位,常帮也在他手里崛起。可久而久之,当张昌仁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成了神秘势力的傀儡了。

发现后,张昌仁如以前一样神色如常,试着想脱离掌控,如此几次失败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由于神秘势力也没出现要求张昌仁做什么事情,自己发布的命令,帮中也没人违逆,慢慢地他忘记了这件事情。

可就在几个月前,神秘势力出现了,开始要求张昌仁动用常帮力量,做了不少事情。

随着几个月接触的次数越来越多,张昌仁越是感觉到恐惧,他本能的想到神秘势力的不同寻常,而自己似乎也搅进了一场巨大的漩涡里,在这场漩涡中,自己像是一只蚂蚁。

张昌仁越发像脱离神秘势力的掌控,所以暗自做着努力,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张昌仁有人一些收货,他发现自己这些年得到的资金,竟然大部分都来自于百花阁。

直到发生桃醉居的事情,张昌仁发现自己的末日到了。张昌仁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逃不出去的,自己或许能逃出条涌坊,但是应天府呢?

在五军府重重布控之下,神秘势力没了踪影,张昌仁很清楚自己被放弃了,如果有必要,神秘势力还会毫不犹豫的抹掉一切后患。

张昌仁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有些事情他又不能不做,他要最后一次去见一见常王氏以及自己的儿子。

张昌仁掌控着常帮,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也是万分凶险,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张昌仁就做好了被人砍脑袋的准备。

为了保护妻儿,张昌仁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通过密道暗中来往,而他在小村庄的身份则是商贩常仁。张昌仁很小心,所以常帮上下谁也不知道张昌仁竟然还有妻儿。

张昌仁见过妻儿,但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回条涌坊的路上,那座破败的灶王庙成了他人生的终点。

张昌仁所写的帐薄,看似杂乱无章,但是零零散散的可以看出许多东西。

首先就是那条密道,直到这条密道的应该还有别人,这个人应该就是卫保昌。

根据张昌仁的所述,他每次偷偷通过密道出来时,都会吩咐卫保昌守好门。卫保昌也不是傻子,这么些年会看不出密道的秘密?

其次,就是近几年常帮转手的物资,涉及到生铁、木料、锡块,尤其是生铁这一项,这可是官府严格管制的东西,只是这神秘势力弄这么多生铁想干嘛?

可惜,张昌仁知道的也不是太多,他只知道帮忙将生铁运出城外后,以前是一名叫顾有前的土财主去接收,顾有前出手后,换了其他人接收,每次都蒙着脸,至于最终送到哪里作何用,他一概不知。

合上账本,顾北站起身长长呼了口气,没想到开业当天,那批天香露也是常帮的人劫走的。密室银两失窃案常帮人也参与了其中

临近午时,顾北没有为难常王氏母子,领着萧然一行人才离开了小村庄。

张昌仁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便是没把常王氏母子牵扯进来,这一对母子过着平凡的生活,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才能让她们远离自己的漩涡。

快到条涌坊的时候,顾北掏出账本,眼神中划过一丝冷意,“老萧,派人告诉娘子一声,可以行动了,常帮上下但凡是主事的人,全部带到条涌坊来,若是敢反抗,格杀勿论!”

张昌仁已死,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通过张昌仁之死看还能查出些什么。

安排好后,顾北便领着萧然等十几名家将继续前往常帮总部住所。顾北一袭雪白衣衫走在最前方,萧然紧跟其后,身后是十几名腰挎钢刀的家将,常帮的人看到后全都向两侧退散。

一路毫无阻挡的来到了张昌仁的住处,在这座诺大的房间里,很快就找到了密道入口。

看着这条密道入口,顾北摸着下巴仔细逐磨了下,心中便有了些想法,至于想的是不是对的,那就不知道了。

招来一名家将,附耳低语一番,那名家将唱一声喏,便快步跑出去办事了。

午时三刻,阳光洒在院子里,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但是那些站在阳光下的人,却全都战战兢兢,后背发寒。

顾北坐在阴凉处,左侧则是萧然,当一名身材粗狂的壮汉被推进院子后,杨腾站出来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一脸严肃道:“姑爷,常帮管事的,一共十三人,现在已经全部被押过来了。”

顾北站起身笑眯眯的看着院中十三为壮汉,他走的很慢,脚步也不重,可那一步步仿佛踩在了众位壮汉的心头。

不知为何,常帮的壮汉们偏体生寒,顾北的眼光看似人畜无害,却透着一股子锐利,在他注视下,就像脱光了衣服,赤条条一般暴露在顾北眼中。

看到顾北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一脸大胡子的熊开山吓得打了个激灵。

这段时间,熊开山被顾北折腾的失了半条命,整个人都有些神经兮兮的,被顾北上下打量,哪还能站得住,顿时身子一弯,差点没跪在地上,“白姑爷,顾县男,张老大的事情跟熊某没关系啊,熊某是对张老大有些不服,但还没胆子杀他啊。”

瞧熊开山这番反应,顾北也笑了,看来熊开山这段时间真的被折腾惨了。

拍拍熊开山的肩膀,嘴角瞥了瞥,“顾某说过是你杀了张昌仁么?来,你给某指指,哪位是卫保昌。”

卫保昌?顾北此言一出,众壮汉全都把头转了过去,目光对准了站在后排的一名精壮男子。

这下倒不用熊开山指认了,顾北轻蹙眉头,死死盯着精壮男子,上下打量一番,抬手勾了勾,示意他走上前来。

卫保昌倒也没有惧怕,分开人群,大踏步走到了前边。

“你就是卫保昌?”顾北眼中透着些戏虐,这卫保昌相貌堂堂,满脸正气,如果不是提前找到了线索,很难看出这个人会有什么问题。

卫保昌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在下正是卫保昌。”

顾北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本来脸上还算和善,转眼间冷了下来,厉声喝道:“大胆卫保昌,你擅杀张昌仁,可知罪?”

顾北的喝声十分突兀,包括萧然在内的院中众人全都被唬了一跳,心腹自然不少,转眼间就有常帮壮汉死死地盯着卫保昌。

作为当事人的卫保昌也是面色发愣,随后抬起头来,怒不可遏道:“顾县男,卫某虽佩服你的为人,但也不能让你平白诬赖吧。

卫某跟随老大几年,不敢说多忠心耿耿,但凡是帮内老人,谁不知道当初是张老大救了某一命。

你无凭无据说卫某杀了张老大,到底意图何为?哼,顾县男你要想对我常帮下手,直接明着来便是,何必用如此卑鄙手段?”

顾北心中一凛,这个卫保昌果然心思缜密,胆大心细,三言两语就将张昌仁被杀,引到了他与常帮的过节上。

卫保昌所言听上去合情合理,倒有不少人信了他的话,熊开山等人也不禁暗想,顾北真的要借机搞垮常帮?

不得不说卫保昌很聪明,但顾北也不是那种自以为是的蠢人,若是没有几分把握,又怎么会直接冲卫保昌下手?

顾北冷冷一笑,不无轻蔑的说道:“卫保昌,顾某很佩服你,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耍些小聪明。张昌仁住处有一条密道直通外面,你难道不知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他们实在不知道还有密道这回事。

熊开山更是将目光对准了卫保昌,他也不是傻子,如果这条密道还有别人知道的话,那一定是卫保昌,因为张老大最信任的人就是卫保昌。很多人也和熊开山一样,对卫保昌产生了怀疑。

顾北接着说道,“密道乃是张昌仁的秘密,很少有人知道,他每次通过密道离开的时候,都会让你守着门,你可别告诉顾某,你对张昌仁的事情一点都不好奇?”

“你顾县男,你这是污蔑,就因为某帮张老大守门,就断定某知晓张老大的秘密,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卫保昌据理力争,死不承认,小黑在身后看不下去了,大着嗓音囔囔道:“姑爷,依某看,还是用上次那一招,看他还能不能依旧如此硬气~嘿嘿!”

“嘿嘿”

上次见识过“太”式捆绑法的家将顿时闻言一阵大笑。

虽然有时候上刑好用,但顾北觉得还没到动用酷刑的地步,耸耸肩头冷然道:“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你且听顾某继续说下去,张昌仁被杀的灶王庙离着那条乡间小路只有两百多丈距离,如果不是值得信任的人喊他,他怎么可能去灶王庙?

能够提前知道张昌仁从密道离开,又能让张昌仁万分信任的人,在这常帮上下,恐怕只有你卫保昌一人吧!”

卫保昌目光中露出一丝慌乱,但表面上依旧镇定如初,“这只是你的推测,张老大信任的人,可不仅仅只有卫某一人吧!”

“嗯,你说的有道理,这一切都只是顾某猜测,毫无证据,那请问你,昨夜你身在何处?”顾北不慌不忙,他越是如此轻松,带给卫保昌的压力越大,几乎没怎么想,便回道,“某困乏一直在住处歇息了,这有什么问题么?”

“睡觉啊,这当然没什么问题,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将布靴脱下来可好?”

卫保昌心神一凛,莫名的慌乱起来,他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是白府家将可不会给他机会,上去几个人就将卫保昌的布靴拽了下来。

提起一只布靴看了看鞋底,顾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卫保昌,你说的在住处歇息,一直没出过条涌坊,那这就奇怪了,你这鞋子上的泥土从哪来的?

据某所知,咱们应天府各处街道都是大青石铺成,只有灶王庙那一带才是泥土壤,你说你在睡觉,依某看,你是去请张昌仁长眠灶王庙了吧?”

顾北一番话,让院中常帮众人十分吃惊,他们一个个看了看自己的鞋底,可都没看到半点泥土,顿时对顾北的话语信了七八分。

熊开山等常帮大佬,全都瞪着眼睛怒道:“卫保昌,你个苟娘养的,张老大救了你一命,又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害他性命。”

常帮众人怒火喷涌,有几个人想冲上来围殴卫保昌,却被几十名家将压了下来。

顾北可不是想替张昌仁报仇,他真正感兴趣的是卫保昌的身份,“卫保昌,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哦,对了,你还是可以狡辩的。”

说罢,顾北从怀里取出一枚铜扣,捏着纽扣讥讽道:“请问这枚铜纽扣你怎么解释呢?张昌仁尸体下压着一枚铜纽扣,你腰带上正好少了一枚铜纽扣,难道是你睡着后铜纽扣自己飞过去的?”

当顾北拿出铜纽扣后,卫保昌几乎本能的看向自己的腰带,本来镶嵌着四枚铜纽扣,现在却少了一颗。

此时案情已经明了,证据也摆在眼前,卫保昌眯起眼睛,呼出一口气,苦笑道:“顾县男,果然厉害,这么短时间就查到了卫某头上。护法说的没错,你就是我圣教心腹大患。”

“圣教?”

顾北眉头一挑,“又是白花教?谢谢你们看得起顾某,能告诉顾某,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当一切秘密被揭开,卫保昌反而镇定下来,“告诉你也无妨,卫某只是圣教中一名普通的信徒。只是,卫某很奇怪,顾县男早就确认某有问题,为什么还费心费力的抓来这么多人,直接把某抓起来不就行了?”

卫保昌一脸镇定,浑没把周围的白府家将当回事,这让顾北很是生气。

顾北摸了摸鼻尖,慢条斯理道:“若是某直接单独抓你,万一你狗急跳墙,玩一出毁灭线索、自裁的戏码,那某这段时间岂不是白忙活了?

抓这么多人,就是让你放松警惕,让你以为顾某没有证据,趁这个机会,某也好找找还有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

顾北这番话,只要不是傻子,都听的明白。

顾北这是为了防止卫保昌毁灭线索,这才做出一副大范围抓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就是为了迷惑他。

卫保昌一看五军府大肆搜捕常帮高层,心里必然会放松戒备,抱有一丝侥幸,觉得顾北根本没有怀疑到自己头上。

一想到自己身上藏着的秘密,卫保昌吓得面色如土,直接慌了神,再也镇定不下来,扭过身,顾不上没穿鞋子,朝着顾北扑了过来,“顾北,今天卫某先弄死你。”

之前顾北故意拉开一段距离,就是怕卫保昌暴起劫持他当人质,卫保昌刚跑出两步,身后萧然快若闪电,直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此时卫保昌已慌了神,他不甘心的咬着牙抬起了头,“你怎么就确定能查到有用的线索?”

“本姑爷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事都确定,不过试试总没错吧!”顾北一脸无辜,很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我”卫保昌支吾了半天,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看到顾北无辜的眼神,不知怎地,卫保昌只觉得一股血气往脑门涌,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第一四五章 烟熏‘大鱼’

如意小赘婿第一四五章烟熏‘大鱼’气昏了?顾北眨了眨眼眸,嘀咕了一声,“这家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本姑爷还没开始呢?”

萧然护在左边,嘴角直抽搐,刚喝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姑爷实在是太坏了,把卫保昌当猴似的耍来耍去也算了,居然还想萧某人把口中酒液吐出来。

那帮子常帮大汉们也如此,见识顾北如何玩弄卫保昌后,大家觉得顾北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都是假的,这位白姑爷简直就是一位吃人不吐骨头,坏到掉渣的狠人。

常帮刚经过一场大乱,顾北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让萧然将常帮上下拾掇一番,收为己用。

此时常帮众人慑与顾北的威势,自是不敢反抗。如果换一个人还可以稍微反抗一下,但顾北还是乖乖的,谁让顾北这般吓人呢?

二当家熊开山顺位继任常帮帮主后,发布的第一条铁律,每个人都要认清楚顾北那张脸,招子放亮点,在应天府境内,得罪谁都不要得罪这位爷。

成功抓获了卫保昌,张昌仁这个鱼饵也算起到了作用,至于能不能在卫保昌挖出东西,已经无所谓。

顾北觉得自己是’和平大使’,很不屑去给人上刑具见见血。

次日,应天城依旧长歌曼舞,风花雪月。白天发生在条涌坊常帮总部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这座六朝古都。

应天城,一片安宁祥和。

一晃几天的时间过去了,顾北完全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好像把百花阁完全丢在了脑后。

直到知府吴德带着一群衙役上门,顾北才想起百花阁的事情来。

“听说顾县男已经抓住了凶手,不知道可有审问出什么?”吴德向着顾北问道。

之前对付常帮,府衙没有参与其中,是经过吴德默认的,毕竟他也清楚其中内幕。在他的辖区一直有一股神秘势力在活动,他也怕府城出了乱子,被上面问罪。

“当然没有。”只见顾北笑着摇了摇头,他这段时间既要去巡视洛北港的建设进度,又要教娘子练习瑜伽,桃醉居的事情亦离不开他的策划,让他真想把自己分成三瓣来用。

“顾县男遇刺的事情,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甚至闹到了朝中,陛下都亲自过问,严相责令本官继续调查,直到把那股神秘势力挖出来”吴德耐着性子解释起来,苦笑不已。

谁能想到,这么点小事闹得这么大,都已经惊动了陛下

“这样啊!”顾北想了想后说道:“没问题,明天某把一条大鱼出来交给你。”

“啊?”顾北的这句话,顿时让吴德目瞪口呆!

只见他下意识惊呀过后,迅速恢复如常,问道:“顾县男已经有了线索?那条大鱼是什么身份?”

“对呀!”顾北毫不在意的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赶紧抓了那条大鱼?”

“某哪知道是谁?”顾北讥诮的看了吴德一眼,说道:“抓鱼不得准备渔网,特么的说抓就抓啊!还是说你想让某把大鱼惊走?”

吴德听到顾北的话,顿时哑口无言。

心想如果不是陛下关注,严相过问,本官才不来自讨没趣,随便你咋折腾都行。

“那行,顾县男把那条鱼抓回来吧,明天交给本官。”吴德说完这句话以后,还没忘了补充一句:“顾县男辛苦了!”

“没事,吴大人请便吧!”顾北摆摆手走出了大厅。直到他走出很远,吴德才想起一丝不对劲儿。

“不对!”吴德抓了一把胡须,想道:“事儿你惹出来的,怎地反而本官比你还焦急了。”

次日一早,应天府城里依旧艳阳高照,让不少百姓祈祷下雨的想法落了空。

眼看着时间快要到了中午,顾北却孤身一人来到了大安坊的百花阁,上次和程大郎来这里喝酒,走的时候打赏了不少银两。

所以王九娘一见到远远的是顾北过来了,她立刻眉开眼笑的迎了过来。

这一次还没等王九娘开口说话,就见顾北笑着说道:“上一次来喝酒的时候,和忆嫣姑娘甚似投缘,不知今日她有空没有?”

忆嫣姑娘就是上次顾北和程大郎来的时候陪伴他的那位姑娘。

王九娘一看顾北的身后没跟着别人,甚至连护卫都没带一个,她立刻意味深长的笑看了顾北一眼。

“原来顾县男倒也不是无情之人,亏的你走了后,忆嫣姑娘成天的念叨你!”

是念叨咱银子吧!

顾北淡淡一笑,跟随在王九娘身后。

像顾北今天这样的情况,王九娘这种在风尘中混了一辈子的人,当然是明白的很。

如果男人成群结队的到这样的地方来,那自然是玩乐来的。不过世人所谓“单嫖双赌”,这一次顾北孤身而来,单单要寻找忆嫣姑娘。

那么不问可知,他此行一定就是纯为看花而来。

等到王九娘把顾北带到了忆嫣姑娘的院子的时候,这位姑娘也才刚起不久,才梳妆打扮好了没多久时间。

见到顾北,忆嫣姑娘自然是一脸欢喜无限。王九娘安排好了一切,临走之前还笑着对忆嫣说道:“咱们这位顾县男诗词当世无双,又是年少多金封了爵位。这样的男人可最会哄骗女孩子!你可别稀里糊涂的就给人挂了衣服。”

“说什么呢!”忆嫣顿时脸就红了,“要挂也是挂你!”

顾北在一旁听着娘俩的对话,听得直乐。“挂衣服”这个词,是青馆里的专用术语,指的就是客人在这里留宿。

像忆嫣这个样子,明显还是个清倌人。如果要是顾北真想“挂衣服”,他还要在这里大摆宴席,热闹一场。

这里面更是牵扯到給帮忙人的打赏,其中给王九娘的身价银子,那就更不在少数。

所以王九娘刚才这句话是意在劝告忆嫣,千万别稀里糊涂的就把身子给了顾北。而这个女孩儿的回答竟然也分外犀利,让顾北都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等到王九娘走后,忆嫣吩咐侍女打来一盆水,给顾北净面洗手,又亲自端过温茶水来给他漱了口。

在这之后,她把侍女打发出去,坐在椅子里嘴角含笑的看着顾北,真是越看越喜欢。

说实话,这世上称得上才子的人不少,但是有顾北这种才华又会操持生意的人,却是当世绝无仅有。

偏偏在上次接触中,忆嫣还发现这位顾北顾县男,跟平时的那些才子也是大不一样。他完全没有其他才子的恃才傲物,在忆嫣看起来,顾北反倒比她接触过的那些官员,在气度上面都要高出很多。

这就难怪他年纪轻轻成了夏国爵爷!

顾北坐在那里看着忆嫣。他倒是对这娘俩把他的事弄的清清楚楚,丝毫没有觉得意外。

百花阁这种最高级的青馆,一向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在这里应酬往来密谈商榷。

更何况他大小也是位名人,不用打听,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能把他‘丰功伟绩’事件如数家珍说出来。

此刻,顾北的目光中带着微微的笑意,有些肆无忌惮的意味,把个忆嫣姑娘看得满脸羞红。

正当忆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忽然就听顾北笑着对她问道:“姑娘可知道,顾某今天所为何来?”

“奴家不知,还请顾县男明示。”只见忆嫣羞怯地低下头。

只见顾北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上次一见姑娘之后,在下对姑娘便是爱慕难舍,眼看着便熬不住了,今日便特来偷香窃玉一番。”

听得顾北这么一说,忆嫣顿时就是一愣。

随即便用衣袖掩着樱唇笑道:“既然顾县男来意如此坚决,想必不得了手,是决计不肯回去的。

到这里来的男子,十个里头倒有十个心里都这么想过。但是真敢这么说的,奴家还是头一遭碰到,难得顾县男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即是如此,奴家从了你又如何?”

原本青馆调笑言语无忌,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忆嫣也只当顾北是开玩笑的,所以才会对顾北这样说。

比较男人就是真的想这么干,无论如何也没有开始行动之前,自己先说出来的道理。

而且顾北当真这么做了,自己是挣扎呼救呢?还是假意半推半就一番?忆嫣姑娘心里还真没拿定注意。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顾北听了忆嫣姑娘的话后,却是立刻欢喜的拍案而起。

“难得忆嫣姑娘也是性情中人。”只见顾北一面向她逼近,一面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就请姑娘恕顾某无礼了。”

“啊!”

忆嫣发出了一声娇媚的惊呼,顾北居然真的动手了!

“这个急色的家伙!”忆嫣羞愤的想到这里,顾北的手已经搂到了她的脖子上。

就在下一个瞬间,只见顾北的手刀切在忆嫣纤细娇嫩的脖颈上,忆嫣的身子立刻就从椅子上软倒了下去,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和忆嫣姑娘一样的声音,在屋子里面猛然间响了起来。

“放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呜~”

听到这个声音,分明就是忆嫣刚想要挣扎,但嘴唇却猛然间被堵住的声音。

然而,此时的忆嫣,却已经被顾北扶在椅子上,彻底昏过去了。

就在这时,屋中突兀的出现一个身影,只见这个人,却是晴儿。

晴儿一边走,一边用脚踢着凳子,模仿出忆嫣姑娘还在挣扎时候发出的声音。晴儿此刻的小脸儿已经胀得通红,她一出来想瞪顾北又不敢瞪。

“不要!顾县男你再这样,奴可要喊人了!”晴儿鼻音轻哼一声,然后“扑通”一声用力坐在床上,弄出人被硬生生丢到床上的声音。

“你喊吧!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顾北一边说着台词,一边眉飞色舞地向晴儿挑了挑眉毛。

然后,顾北的目光四处打量一下,在屋子里四下翻找起来。

只见晴儿在床上把枕头被褥弄得呼呼直响,不时用手拍打着床铺。晴儿气鼓鼓咬着嘴唇看着顾北,一边气急败坏的呼喊道:“不行不行!你别碰哪里唔”

顾北在四下里看了一圈,他轻手轻脚的搬开花盆之后,又挪开了花架。

在看了看后面的墙壁之后,转过头去,把旁边的梳妆台向外面拉出来一些,朝着梳妆台后面的缝隙里看了一眼。

“唔好疼!别撕奴衣服”晴儿一边好奇的看着顾北在哪里找东西,一边顺手把幔帐“呲”的一声,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坏了给你买新的!忆嫣姑娘就从了老某吧!”顾北一边满屋子的找东西,一边假装气喘吁吁的样子。

“不不要啊!”这时候,只听晴儿的挣扎声中,居然忽然间带上了一丝娇颤。

活脱脱是要害被人攻陷时候的反映!

这个小丫头,演技还真是了得!顾北一边想着,一边飞快的检查完了屋子里面的四壁。

分明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怎么学这些东西这么像?听得顾北都有点扛不住了!

顾北的目光在屋子里面扫视一圈后,最后看了看晴儿坐在上面的大床,于是向她比划一下手势。

晴儿会意后,立刻从床上起身,无声无息的跳下床来。然后弯下腰把床下的脚踏拿了起来,轻巧的放在了一边。

然后她和顾北两个人一人床头一个床尾,合力把木床抬了起来,向着外面挪了两三尺远的距离。

“不要哪里不行的”晴儿一边抬着床,一边用眼睛斜睨着顾北。似乎是对姑爷给她分配的这个工作十分不满。

“嘿嘿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只见顾北一边说着,一边忍着笑看了晴儿一眼,心里笑的直抽抽。

当两人把大床轻声的挪出来放下后。顾北一眼就看到了被床帐掩盖住的墙壁后面,有着一寸多粗圆圆的洞口!

果然有问题!顾北一见到这个洞,立刻就是一阵惊喜!

“你看这是什么?还说不要的,不是都已经变成这样了?”顾北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一下墙壁上那个洞口的方向。

坏蛋姑爷!这样的话,怎能说的出口?晴儿现在已经是娇羞欲死,还一边配音,一边跟着顾北向洞口那边走去。

“人家才没有!你快放开我!”晴儿一边说着台词,一边惊讶的指了指那洞口。

事到如今,晴儿终于明白了顾北正在找什么东西。这面墙上出现这个洞口,之前被床帐遮住,所以这一定是用来偷听屋子里声音的!

只见顾北把手指伸进了那个洞口,在里面摸索一番,果然在洞口里面发现了一根冰凉的铜管。

然后就见他笑了起来,伸手把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呵呵!姑娘皮肤好嫩滑!”顾北假意地笑着。

“啊”晴儿一边羞得满脸通红叫喊,一边看着姑爷飞快的行动起来。

只见顾北把怀里的东西放在地上,这些东西分别是一管火折子,还有五六条大拇指粗细,大约半尺的圆柱体。

只见顾北把这些东西一一掰断,将它们掰成一寸短的一节一节,然后就见从怀里拿出一个硕大的鞭炮!

这个大家伙,约莫男人的食指粗细,一寸多。上面还连着一条火药捻子。

只见顾北晃亮了火折子,用火苗点着那只炮仗,鞭炮上的捻子被点着了之后,立刻燃烧起来,正在急速缩短!

眼看差不多的时候,顾北毫不犹豫的就把手里的鞭炮,向着铜管里面扔了进去!

然后回手就从床上拿起一个枕头,堵在了那根铜管上面。

“铛”的一声巨响,里面还带着一声震颤不绝的金属音。

纵然隔着一个枕头,声音有些沉闷,但这巨大的声响还是吓了晴儿一大跳!

“哈哈哈!”顾北把枕头扔到一边,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顾北捡起地上那些柱体,把东西凑到火折子的火苗上以后,这个东西随即就剧烈的燃烧起来!

于此同时,一股浓密的白烟,立刻从柱体上面冒了出来。

只见顾北毫不犹豫的把这冒着白烟的柱体,顺着墙上的洞口丢了进去。

然后头也不抬的从地上接连捡起这些掰断的圆柱体,也不点燃,直接一根根的朝着洞口里面塞了进去。

还没等顾北塞完,晴儿就看见从墙壁的洞口上面,已经开始呼呼的向外冒起白烟!

顾北把东西全塞进去以后,随即拿起枕头来,把洞口给堵住。然后向晴儿指了一下桌子说道:“把那个茶壶递给我。”

等晴儿把茶壶拿来的时候,顾北已经从堵着洞口的枕头什么撕了个大口子,将里面填塞的丝绵拉出拳头大小的一团。

顾北就着晴儿的手,把茶壶盖儿掀开扔到一边,把那团丝绵在壶里面的茶水中蘸了一下。

之后,顾北迅速的拉开堵着洞口的枕头,然后把这团浸透了茶水的丝绵塞进了洞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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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六章 他又是谁?

这一下,从洞里溢出来的烟雾终于被堵住了。不过就这么一小会工夫,屋子里面已经充满了从洞口冒出来的浓烟,晴儿还从烟里面闻到了一股呛人的味道。

“好了!”顾北甩了甩湿淋淋的手,指了指躺椅上还在昏迷中的忆嫣说道:“把她送到院子里去,免得给呛死了。”

说完,顾北快步向屋子外面走去。

“姑爷,这是什么玩意,怎么烧起来这么大的烟?”晴儿将忆嫣拎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红磷。”顾北三步两步走到了院子里,从怀中掏出一根圆筒,对着天空摆放,点燃捻子。

随即,晴儿就听到圆筒中发出了“嗵”的一声,一道火光飞快的窜上了高空,然后啪!的一声在高空中猛然炸响!

“这后园里面,一个个的小院子都是独门独院,所以偷听的那个人并不在隔壁。”顾北笑着转过头对晴儿说道:“那个偷听的家伙,应该在地下。”

“这种红磷燃烧产生的烟雾,可以把那条大鱼从地道里面熏出来。”说到这里,顾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管这个百花阁院子里面有多少个出口,现在应该全都在冒白烟。

至于刚才放出的烟火,就是通知隐藏在附近的家将和五军府士兵,让他们可以行动了。

到时候百花阁只要哪里冒烟,就把哪里守住。这条大鱼就跑不了!”

“原来是这样。”晴儿听到这里,明白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不是熏兔子的路数吗?姑爷你怎么确定这百花阁中隐藏了大鱼?又怎么确定有人偷听?”

“全靠张昌仁的账本提供了线索,其余的都是本姑爷推测的,百花阁作为应天数一数二的青馆,是白花教的据点之一,作用无外乎打探消息,刚好本姑爷知道应天府的达官贵人尤其喜欢来百花阁,打探消息无非两种,一是装上铜管偷听,二是培养姑娘打探消息,知道的人多,就有暴露的危险,所以某猜想应该是装了铜管偷听。”

晴儿点点头,随后瞪着顾北问道:“那姑爷干嘛非得喊奴婢来,随便找一个女子不行呀!”

“本姑爷有什么办法?”顾北笑着回头看了晴儿一眼,“本姑爷认识的女子中,既信任又武艺高强的,好像只有某位小丫头了吧!至于声音像不像,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没想到我家小晴儿学这个声音学得挺像,哈哈哈!”

“姑爷”晴儿被顾北说得又气又恼,娇嗔地跺了跺脚。

这时候,远远的又是一道烟火冲上了天空。

顾北辨识了一下方向,发现这道烟火的位置后,于是他带着晴儿飞也似的向着烟火亮起的方向冲去。

在百花阁西北五六十丈远的地方,大安湖岸边有一座破败的土地庙。

只见此时,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正从庙里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快步向着大安湖岸边一路行去。

从这个妇人的衣着上看,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而已,和应天府里面数之不尽的家居媳妇别无二致。

只见这女人用青布包着头,手里面挎着一个旧篮子,三步两步就来到了湖边。

这时候,她就看见大安湖岸边上正停泊着一艘小船。一个船夫躺在自己的船头,脸上盖着一个斗笠,似乎是在睡觉,旁边放着一只酒壶。

妇人一步就跳上了小船,随即就摇晃的船板晃动得趔趄了一下,她赶紧蹲下身,在船板上坐下来。

这时候,那个船夫发现自己的船只一阵摇晃,他迷迷糊糊的把斗笠摘了下来,睡眼惺忪的看向面前的妇人,习惯性地拿起酒壶往口中灌去,灌了半天,也没倒出酒来。

“船家,麻烦你送我去秦淮河口。”妇人急匆匆的说道:“孩子生急病,要去请郎中,你快点,奴家多给船钱!”

“好嘞!”听闻“多给船钱”这几个字,船家立刻就来了精神,丢下空酒壶,手脚麻利的抄起了船橹,几下就把小船摇得离开了岸边。

当这个船夫向岸上看去的时候,只见不远处那个小土地庙里面,好像隐隐约约的冒出一阵白烟。

眼看着船只渐渐离岸,船上的女子似乎松了一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

就在这时,只见岸上有几个人影从百花阁的方向冲了出来,直奔小船这边飞快的冲了过来!

就在妇人一脸凝重的看着远远跑过来的这几个人的时候,她听到后面船夫突然说了一句:

“这位大姐,你是要吃馄饨,还是要吃刀削面?”

当顾北赶到岸边的时候,这条船已经离岸超过了三四丈远。

顾北才冲到湖岸的旁边,就看到船上有一个女人,正在奋力的把手里的篮子向远处的湖面抛去。

只见这个篮子在空中画出了一条弧线,眼看着就要坠落在西湖里。

这时候,就在那只篮子入水的一瞬,一道绳索硬是卷住了篮子的提梁,把它飞快的向着岸边这里卷了回来!

晴儿扬了扬手中的篮子,一脸得意表情邀功似的看向顾北。

船上的船夫正是萧然,只见他将船橹一扳,两下就把小船又摇回了岸边。

“姑爷,这娘们服了毒,应该是早就在嘴里放了蜡丸。”萧然一边说着,一边跳上湖岸,回头向坐在船上的女人示意一下。

顾北接过了晴儿手里的那个篮子,赞许的拍了拍萧然的肩膀,踩着船头跳上了小船。

“王九娘?”顾北在那个女人面前坐下来,问道。

船上的女人此时此刻已经变得一片惨白,她慢慢地抬起手来,摘下自己上头罩着的青布头巾。

这个人果然就是百花阁的老鸨王九娘!

“大鱼?王九娘就是那条大鱼?”晴儿看着船上这个面如死灰的女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一个张昌仁居然把奴也暴露了!”这个时候,王九娘的脸色灰败,张嘴说话的时候,从牙缝里面已经渗出了一丝黑血。

“这只能怪你们不够小心,明知道已经危险,却还抱着侥幸心理!”顾北坐在她对面,笑着说道。

“哼,若不是圣不让碰你,你早就死了。”王九娘轻蔑的看了一眼,不屑的说道。

“就冲你这句话,你这位情报人员当的不够格。”顾北摇了摇头,无奈说道。

“你是怎么确定是我的?为什么不是其他人?”

“你这问话太愚蠢了,张昌仁提供的线索那么明显,给他提供资金的是百花阁,百花阁除了你能调动资金还有谁?所以当看到‘百花阁’三个字,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打探消息。”

“所以,你才会孤身一人上门麻痹我,由此就找到了我在院子里用来偷听的铜管,然后才会用那种冒烟的东西,把我从这里给熏出来的。”听到顾北说到这里的时候,王九娘面容失白的说道。

说完后,王九娘眼神涣散,向着船板上慢慢的萎缩下去,一边喃喃自语的说道:“会有人替我报仇的,总有一天你会死在她的手上!”

在距离顾北仅仅几尺远的湖岸上,晴儿和萧然清楚地听到他们两人之间的这段对话。

他又是谁?

这时候,只见顾北掀开了那个篮子上面的盖布,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正在翻看着。

这里面是一大叠的纸张,足有两寸多厚。

顾北一张一张的翻下去,发现上面字迹凌乱而仓促,全都是王九娘写下的监听记录。

上面的一些纸张还是崭新的,越往下面去越是陈旧,看来这就是王九娘几年以来的工作成果了。

这里面大多数都是在百花阁里,那些官员们密谈的内容。百花阁是应天府数一数二的高端青馆,也是应天官员们聚会密谈最常去的地方。当他们自以为屏退了左右人等,还把院子里面的姑娘侍女打发了出去。

开始密谈的时候,却没想到他们密谈的内容,还是被铜管一端的王九娘听得清清楚楚。

顾北把手里面的一大叠纸哗哗的一页一页翻过去。

这里面牵扯到了数十名官员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证据。上到五品官员,下到小小的吏员。行贿买官的、结党营私的、里通内外的全都有。顾北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名字,可谓是一个个的污浊如泥!这还是一个府,如果京都呢?整个夏国会有多少?

这么多应天官员的隐私秘密,真难为了王九娘是怎么苦心孤诣地记下来的。

最终顾北从里面挑出了十几页,纸上的这十几个家伙,全都是向敌国出卖军事情报,更有不少官员,将盐铁之类的禁运物资向着白花教售卖获利。

“把这些交给娘子,以后会有大用。”顾北把剩下厚厚的一大叠纸交给晴儿。

“姑爷,这些人不处理了?”晴儿扬了扬手中一叠纸,有些好奇。

“是不是想说把这些人也抓起来,绳之以法?”顾北笑了笑,轻轻地摇摇头,“你手里的这些纸,随便拿一张出来,就足以让一些官员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如果全都抓起来议罪的话,整个应天府的官员,都要重新换过一遍。”

“这还不好呀!只要把这些人全都法办,应天官场局面为之一清,到时候就又是一番新气象。”

“对呀!到时候把一群喂饱了的狼换下去,又换上来一群饿狼。”顾北笑着说道:“小丫头,你想得太天真了。”

顾北把十几张纸派人交给吴德,百花阁的清查工作自会有府衙去处理,是杀是抓就不关他事了。

至于顾北则带着白府家将去了大安湖边的小土地庙。

只见四个人抬着一口沉重的大箱子,飞快的运送到一辆马车上,十几名家将如此几个来回,总计抬出十七八口沉重的大箱子,装了三辆马车。

等到搬运结束后,黑布一盖,三辆马车晃悠悠地往白府方向驶去。

“好家伙!这个白花教居然积攒了这么多资财,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院落中,萧然踢了踢脚下沉重的木箱,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顾北稳稳当当的坐在摇椅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某估计着,百花阁这几年搜集来的这些资产,其中一部分变成盐铁等物资,不知道运往何处。剩下的这些,估计是准备用来收买各级官员,还有一些用来当活动资金的,今天居然都便宜了咱!”

“这些东西这么沉,把某累个半死。最好别是一箱一箱的铜钱,不然的话,某就”

萧然一边说着,一边一脚踢断了一只箱子上面的铜锁,然后她把箱盖掀了开来。

刹那之间,院落中一片灿然金光!把一院子人,所有人的脸上都映出了一片金黄色。

当他们惊讶的向着木箱中看去的时候,只见那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整箱金锭!

在府衙搜查百花阁的时候,顾北大大咧咧的宣称,他在地道里面放的那些烟有毒,让大家不要靠近。要等到毒气散尽了之后,才能进地道里面去搜查。

然而这个时候,他却派白府家将,带着用湿毛巾和玻璃片做成的简易防毒面具,先到地道里面搜查了一番。

结果果然正如顾北所预料的一样,家将们在那条地道里面,发现了白花教的据点,秘密窖藏在地窖里面的巨量财富。

这些东西,自然就归顾北自己所有了。送上的银钱不要白不要。

此时,在城中的一处小村庄里,最西侧的院子里一片死寂,只是死寂中一丝粗重的喘息不断传来。男孩的尸体瘫软的坐在门后,脖子耷拉着,苍白的嘴唇代表着男孩已经死去多时。

里屋内,常王氏静静地躺在床上,她衣衫破烂,白皙的肌肤上满是伤痕,圆睁着双目,整个人早已没了生机。

那双眼睛,似乎述说着自己的痛苦,她好像在呼喊儿子的名字,又好像感叹着自己的贞洁,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做梦也没想到顾北放过了她,却迎来了更狠的人。

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这是一个魁梧健壮的男子,看上去三十余岁,长发纶巾,一丝不乱,一身白色锦袍,更显得气质不凡。只是,面白无须的脸上总是挂着邪邪的笑容,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协调。

在他眼中,从来没有过善与恶,有的只是爱与不爱,想与不想。舔舔猩红的舌头,他笑了,笑的是那么的残忍。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夜色下的虚影越来越模糊,他从来不在意世人的眼光。因为他是布宰易。

不久之后,布宰易径直来到城中一处宅子,刚进入大厅,一名全身黑衣背对着他,声音沙哑道:“来了!”

“来了。”

布宰易在角落处找个位置坐下,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闭着眼回味一番。

“圣教有大事发生,圣子特传你前来,所以希望你这段时间不要乱跑。”

布宰易依旧闭着眼,似乎不在乎黑衣男子说什么,“圣教?莫要忘了,布某只是杀手,虽然挂在白花教门下,但不代表某要事事听白花教的。铁面男,那是你们的圣教,不是我布宰易的圣教,某只在意钱跟女人,其他与我毫无干系。”

铁面男子心中有些微怒,却又无可奈何。布宰易乃是江湖有名的杀手,被白花教网罗门下,他虽在圣教,却只是为了钱财。

“布宰易,你想要什么,圣教一清二楚,只要你接下圣教的任务,圣教一定会让你满意的。”铁面男子的保证到底起多大作用,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这次将某找来,到底所谓何事?”看着天色已经不早,布宰易心中有些不耐,他还等着去体会秦淮风月呢!

嘿嘿

“白府姑爷顾北!”铁面男很干脆答道。

铁面男的回答,让布宰易紧蹙眉头,随后舒展开来,“没问题,价钱多少?”

看来这次任务难度挺高的,不过他喜欢。

任务难度大,给的报酬就越多,银两多了,女人就越多,嘿嘿

“五千两!”

五千两?布宰易愣了下神,随即冷笑道:“姓铁的,你欺负某不知道应天的情况么?镇国公姑爷顾北,那可是让你们白花教吃瘪的主,五千两?想让某出手,就拿出五万两。”

五万两白银?铁面男还真拿不出来,如果不是刚收到消息百花阁被端了,这点钱倒难不住他。

他想过派手下去动手,可那顾北周围又有人暗中保护,派多少人去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否则也不会请圣教派布宰易来帮忙,“五万两没有,就两万两纹银,事成之后找某拿银子。”

看着布宰易远去的背影,铁面男不得不叹息一声,在杀人方面,布宰易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只要他愿意出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人,只是这代价有点大啊!

不过这些铁面男也是顾不得了,在顾北手里折损这么多人手,圣子已经开始对他不满了,希望布宰易能尽快解决掉他吧!

第一四七章 软弱与无助

如今的洛北港已经大变样,早已不是当初鸟无人烟的荒地,经过几个月的建设,一座座建筑拔地而起,论繁华程度,已经超过了普通城镇。

当然,为了能够通行方便,两条十余米宽水泥修成的大道成十字型贯穿整个洛北港,划分东南西北四个区域。

按照顾北的规划是,北区为其商铺进驻的街市,高空俯瞰而下,密密麻麻的商铺整齐的排列开来,看起来一点都不显杂乱。

南区港口,红砖堆砌的高大仓库排满整个码头,宽敞的仓库门口,货物被吊杆放入宽大结实的马车,立时有挑夫撤走网兜,直到一辆车装满,车夫一扬马鞭,鞭稍在空中作响,拉车的几匹健马吃力的拉动马车,缓缓驶离码头,沿着水泥大道往北区方向奔去。

值得一提的是,一栋有别于古风的高大建筑耸立在中央区域。

建筑采用的是现代化风格,逞圆柱体,长宽各五十丈,给人雄伟壮观的感觉,让人望之生畏。

高楼下,顾北一身短装打扮,头戴着一个藤条编织的安全帽子,手里拿着图纸,对着高楼指指点点。

陈金旺跟在一旁,点头哈腰的,手里拿着笔在纸上记录下来。

后头,当然少不了萧然等十几名孔武有力的白府家将。

毕竟,作为应天府‘有为青年’的他可是才把白花教的据点拔掉,平白得了几十万两银子。白花教对他,可谓是恨得牙痒痒,因而,格外需要加强保护,免得白花教中人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顾北手遥指着建筑,问道:“老陈,这楼还要多长时间完工?”

“回东家,大概可能还有一个月时间!”

“大概?可能?到底要多久?”

顾北一发怒,陈金旺只好老实答道:“一个月可以完工,本来某想多调些人手,可李师傅不同意”

李师傅不同意?李师傅是谁?想了想,顾北才明白过来,李师傅可不就是李老三么。

如今李老三贵为洛北港的总工程,再直呼其名,自然不合适。

“李师傅的意思是,熟稔工匠只有那么多,再抽调一些人手过来,建造工期是缩减了,但建筑的质量也相应的下降,让某把人手调过去修路。”陈金旺连忙解释起来。

顾北点了点头,既然李老三都说了,他可不会为了赶工做出自毁根基的事情。

相对于建筑这一行业,他虽然也懂一点,但也只是个半吊子,李老三这个‘总工程师’称号虽然不如现代的含金量高,在古代大小也算是‘专家’。

顾北围着高楼走了一圈,边走边说道:“高楼完工后,记得让李老三用瓷砖装饰起来,地上、墙壁、外面统统都要”

“呃,东家那得用多少瓷砖?花费多少银钱呀!”陈金旺一愣,颇为肉痛说道。

他刚刚粗略算了一下,光瓷砖装饰就是一大笔费用。

不就是一栋楼吗?至于花费这么多银两在上面。

“你懂什么,人们都用瓷片儿来做餐具,或用来装饰,可在咱们这儿,就是踩在脚下,好看的,为啥?两个字,尊贵!”

陈金旺脑海里,想到了自己进入大楼的场景,居然觉得很美好。

只是这装饰瓷砖的费用,还是太贵了吧!

“窑口都是自家的,除了伙计的工钱,泥土随便用,可劲儿烧制就是。”

东家说的好像很对耶!咱怎么就没想到呢?那是要多烧制一些,等咱的三层大宅子修好后,是不是也能嘿嘿!

顾北又道:“除此之外,所有的房间,用落地窗,不落地可不成,不落地,咱这高楼立马被拉低了几个档次。就是要让住进去的人舒适,在大楼办公的舒心,银子花了可以在挣回来,舒心、舒适的环境可不能少!”

“对,对,咱家有烧制玻璃的窑口,给点工钱就成”

顾北翻了翻白眼,咱还能不知道吗?再说这是咱的窖口,可不是你的!

“这些都不算什么。通往府城的沥青路也得尽快修好。俗话说:要致富,先修路。路要修的平滑,还结识,马车奔跑在大道上,要让坐在车厢的贵人们,感觉不到抖动,这样才能招来商贾入驻。”

要致富,先修路。东家说的真好!说起来朗朗上口,其中还蕴含了商业之精髓,陈金旺赶紧提笔记录下来!

“商贾入驻后,洛北港是不是人气就会旺起来,人多了咋办?”

“咋办?”

顾北笑吟吟的看着陈金旺道:“人多了自然有人生病,有人读书呀,甚至有人闹事!那是不是要修建学堂供人读书?设立医馆,请一些知名郎中坐诊呢?有人闹事要不要安排一些护卫维持秩序?”



陈金旺惊讶起来。

这样确实能使洛北港繁华起来,可是东家,建学堂,设医馆,请护卫都都是要花钱的呀!

“东家,可使不得呀!”

顾北怒骂:“鼠目寸光,就知道钱钱钱某这是为洛北港的发展作贡献,没有发展,怎么进步,没有设施,怎么让那些富商乖乖掏银子。”

陈金旺被训的有些羞愧,见东家继续往前走,便也随着顾北向前走。

“到时候算了,先暂时这样吧!”

饭要一口一口吃,步子不能迈大了,小心扯到蛋。银子如流水一般哗啦啦往外砸,现在总算到了割韭丰收的时候了。

说实话,顾北有点没底,钱花出去了,玩砸了,到时候就真扯淡了。

“东家,那些商铺怎么处理?”

“商铺一万两银子一间,不二价,之前参与洛北港建设的商贾可以享受九折优惠,拥有优先选择权!”

“那商铺要不要让工匠也安装落地窗?”

“你傻呀!当然是他们自己找人装修,或者找我们洛北建业。”

陈金旺似懂非懂点点头,“洛北建业?”

“哦,本姑爷刚刚成立的。”

接下来,顾北把整个洛北港逛了一圈,留下吃了一顿午饭,便带着萧然走了。走时,还不忘对陈金旺叮嘱一番。

书房里。

顾北摇椅上趟了一下午,双眼无神地望着房梁,内心里充满着悲凉与悔恨,他觉得常王氏母子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

如果当时自己把她们母子俩带回洛北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那一声声无助的哀嚎放佛在耳畔回响,他能想到常王氏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和痛苦!

杀人不过头点地,直到今天,顾北才发现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以前,总觉得自己是穿越者,天真的以为这个时代,也会像二十一世纪一样美好。

可是今天,常王氏母子惨死的消息狠狠地打在了心头,血一样的事情告诉他,很多事情不会按他的想法走,他放过了那对母子,并不代表白花教也不会放过。

不久之后,一个挺着小腹的美艳女子走了进来,她一身宽大的齐胸襦裙,容颜娇美的俏脸上透着怜爱。

看着顾北孤独的身影,白洛诗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一丝柔软与无助,“夫君,这只是一个开始,血淋淋的事实只是给我们提了一个醒。我们面对的一群穷凶极恶的势力,他们没有底线,没有善恶,面对这样的势力,我们只能坚强起来,狠狠回击他们。”

白洛诗话语中带着些鼓励,顾北闭上眼睛,隐藏那抹孤独。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睁开眼睛,看着白洛诗担忧的美眸,嘴角露出招牌式微笑:“为夫怎么会被轻易打倒,只是有些后悔,若是当初把她们母子带走,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顾北无法想象是什么人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还要玷污常王氏的清白之身。常王氏母子死的很惨,小男孩的脖子被人踩断了,常王氏身子遭到玷污,全身上下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凌辱。

顾北站起身来,透过木窗看向天空将要消散的红云,面庞上满是坚定,“某对天发誓,穷尽一生,也要灭了白花教!”

“夫君,妾身会帮你喔。”白洛诗小嘴上翘,用力举起了自己的小拳头。

“对了,夫君,府衙刚送来消息,卫保昌咬碎了早已藏在口中的毒丸,中毒身亡。”

“”

这白花教的人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呀!现在所有的线索全都消失了。

见顾北越发的沉闷,白洛诗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只能安静陪着他。

外面水车嘎吱作响,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顾北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抛下那些烦心事后,顿时轻松了起来。

顾北回转身来,只见洛诗已经躺在摇椅上睡着了,三千华发,青丝如墨,铺洒开来。眼眸轻微颤动,两只葱白如玉的小手放在微凸的小腹上。

静静的看着她略有些疲惫的眉眼,顾北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丝淡淡的愧疚。

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还让娘子担忧了。

从书房取来一张薄毯,正要为她盖上,白洛诗缓缓睁开眼睛,起身看着他,问道:“夫君想通了?”

“都怪为夫,让娘子担心了。”顾北握着她的手,叹了一口气。

“夫君,还没吃饭吧!我去让下人准备吃的。”白洛诗摇摇小脑袋,说着就准备出门。

“娘子先坐,还是为夫去吧!”顾北轻拉着她的小手。

不多时,顾北拎着食盒走进书房,把饭菜一一拿出摆放在桌上。

“夫君,这是你做的?”白洛诗面露诧异的盯着那三盘香味扑鼻的菜肴,一盘金灿灿的猪肉片,一盘连一滴汤都没有的鲤鱼,一盘晶莹剔透竹笋丝。

顾北点点头,随后拿起碗筷,分别从三道菜里面夹了一小撮放入碗内,然后将碗筷放在白洛诗面前,道:“娘子,快吃吧!”

白洛诗拿起筷子夹了一根竹笋丝放入嘴中,轻轻咀嚼后,眼眸一亮,赞道:“香脆可口,味道甜美。”说着又夹起一片回锅肉放入嘴中,一副陶醉的表情,道:“肥而不腻,烂而不散,爽滑可口,想不到如此不起眼的一片猪肉在夫君手里竟然能够做出如此美味,不错,不错。”

在夏国,羊肉和牛肉最流行,一般富贵人家都不愿意吃猪肉。

苏东坡曾说过,‘黄豕贱如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可想而知猪肉的地位是何其悲惨。

顾北听到娘子的夸赞,兴奋的双眼透着精光,满脸洋溢着欣喜之色。

从不夸赞人的洛诗今日夸赞他,怎能不让他欣喜万分。

洛诗又从碗里夹起一小块鱼肉放入嘴中,咀嚼一番后,赞道:“鱼肉的香味和鲜味全被封在里面,外焦里嫩,香甜甘醇,实在太好吃了!

想不到夫君的厨艺如此精湛,怕是跟宫里的御厨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只是”

没错,白洛诗小时候吃过御膳,而且不止一次。

“只是什么?”

“夫君,吃了你做的菜,以后让本小姐如何面对府中厨师做的菜肴。”

顾北笑嘻嘻说道:“那还不简单,只要娘子喜欢吃,为夫就去做。”

俗话说得好,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更何况是孩儿他娘。

饭饱后,顾北把洛诗送回房间,才折返回到书房,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他还是有点放不下那道心结,毕竟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呀!

连日来,应天城中的气氛已经有所不同。上至官员豪族之间,下到市井小民街头巷陌之中,关于花魁大赛的话题已经悄然升温。

寻常百姓平日里哪得见到什么场面,听曲观舞看戏这等事都是达官贵人们的专利,寻常百姓哪有能力去享受这样的娱乐活动。进去一次青馆倒也没什么,但要想见到那些色艺俱佳的花魁名妓们,那可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承受的花销。

而现在,应天府数十座青馆中的头牌,几十位花界翘楚将在数日后集中亮相比拼才艺,而且可以任所有的百姓免费观看。

这可是一年一度大饱眼福的机会。更别说,这花魁大赛已经举办了十多年,名声闻天下,已经成为应天百姓心中的一个颇为自傲的活动了。

关于花魁大赛的话题充斥在所有的街巷茶馆饭铺之中。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总是三言两语便会扯到花魁大赛的事情上去。

这几日大批的文坛名士从大夏各地抵达应天府。他们中的一部分是各大青馆请来助阵的,有的是前来观摩花魁大赛的,更多的是利用这次机会结交文坛泰斗名士,交流诗词文章借以扬名立万的。

当然,还有几位是作为本届花魁大赛的评审而来,他们都是在大夏公认的人品德高的泰斗人物。

作为大夏都名气响亮的花魁大赛,保证公平公正的风气是它具有巨大公信力和影响力的前提。

整座城池,都进入了翘首以盼的模式,人人都期盼着今年花魁大赛的到来,这是他们枯燥的人生中难得的有乐趣的时刻。

就在顾北想着要不要去找吴德,借花魁大赛给商行打打广告,比如赞助些印有‘华酒,你值得拥有!’、‘洛北港招商’、‘建房子就找洛北建业’等衣衫、桌椅。

可以的话,在花魁大赛台上挂一些显眼的横幅,让更多百姓了解洛北商行!

大赛前三天,顾北却同时接到了来自知府衙门和城中知名青馆的邀请函。而邀请函竟然都是请顾北参与即将到来的花魁大赛的。

吴德的邀请书上说,今年的花魁大赛有所不同,扬州和杭州两地几大著名青馆都要来应天参与花魁大赛,原本只属于应天的花魁大赛就此升级为东南花魁大赛。

他以应天知府的身份主办这样的盛会,怎么能让别处的青馆盖了应天的风头。说白了,别人来砸场子,自己决不能输。所以想请顾北也帮着出谋划策,不济也能作作诗,为应天尽上一份力。

而几大青馆的邀请函目的便比较直接了,言说扬州杭州几大青楼早已将京城乃至大夏各地著名的名士才子们全都抢空了,顾北大小也是应天才子一枚,应该帮帮咱应天自己人。

顾北不由一阵苦笑,自己都好久没作诗了,怎么都还能想着让他去‘充数’,但是想一想,这不正好机会来了。

今年这花魁大赛既然如此隆重,规格如此之高,恐怕是自己从未见到过得大场面,这不正是商行扬名的好机会,刚好可以拉一些商贾进驻洛北港。

再说了,这一次是三城对抗。应天府、扬州府、杭州府,乃是大夏三处烟花极盛之地。自己身为应天人,若是眼睁睁看着别的州府夺了花魁走了,却也没什么脸。吴德也是争强好胜之人,更是不肯认输,自己或许应该助一臂之力才是,顺便去谈谈赞助问题。

第一四八章 赞助与上门

如意小赘婿第一四八章赞助与上门为了谈妥赞助,顾北特意去了知府衙门一趟,顺便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吴德也将此事的由来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说起来,今年花魁大赛之所以升级的源起其实来自于几位知府大老爷的聚会之争。

吴德作为这会大赛的东道主,特意邀请了扬州知府、杭州知府参观。刚好两位大老爷闲着也无事,应邀前来。

于是吴德盛情邀约两位知府老爷前往秦淮河上领略下应天府的风月魅力。

十里秦淮,自古以来便是烟花鼎盛之地。秦淮河上的烟柳风情,自古也是为文人名士所津津乐道。

那天晚上,吴德更是做了静心的安排,当晚秦淮河上画舫焕彩,歌声如云,沿岸红街,青楼飞歌,当真美轮美奂之极。

然而,应天府作陪的官员之中不乏有好事之徒,同知高严实忽然在酒醉神迷之中发问道:“应天城烟柳胜地,古人云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近年来又有杭州为东南花界第一繁盛之府的称呼。却不知应天、扬州、杭州三府,谁才是东南第一府,谁才是烟花第一胜地。”

此言一出,明显是要挑起一场辩论了。吴德自然当仁不让,将应天府狠狠的夸耀了一番。同时言语之中对于扬州杭州二府颇不以为难。

扬州知府柳三省岂肯示弱,自然是出言回击过去,将自己的扬州府吹成了一朵花,将应天和杭州两府唾弃成一堆渣。

大家都喝了酒,加之也不是公务场合,故而言辞不禁,口沫横飞,争论起来。

杭州知府姚四辛开始还不以为然,认为这些家伙无聊的很,这有什么可争论的。在一旁默默的看热闹。直到吴德和柳三省越来越口无遮拦,相互贬损的关头总不忘带上杭州,将杭州贬低一番。姚四辛岂肯让他们如此诋毁,便借着酒劲说了一句。

“应天和扬州只管争,我杭州乃东南花界第一府的名号却不是你们可以争的去的。”

没想到这一句可捅了马蜂窝了,引起了吴德和柳三省的同仇敌忾。本来对于杭州为东南花界第一府的名号,身为应天知府和扬州知府便已经很不服气了。

在花界实力上,应天和扬州可都是老牌的烟花胜地,和杭州比并不逊色。这一点岂肯认输。

于是乎,在众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官员们的起哄下,吴德和柳三省向姚四辛发起挑战,提出一起参加今年应天府的花魁大赛,扬言谁夺走花魁,谁才是烟花极盛之地。

姚四辛本觉得这件事很无聊,但身为杭州知府,面临两州府的挑战,又当着官员同僚的面,岂肯输了下气。

于是乎当即接受挑战,应天府的花魁大赛也正式升级为东南三府花魁大赛。这三城乃是东南最繁华富庶的三座城池,这三座城市便代表了东南最高的水准。

当这件事爆发出来的时候,东南各州府都轰动了,人人兴趣盎然,翘首以盼这场龙争虎斗。而应天府再一次舆论如沸。

得知了这一切的原委后,顾北甚是无语。原来官员们之间也会用这样的事来争强好胜,当真犹如儿戏一般。

不过顾北其实也能看出这无聊的事情之后隐藏的本质。看似是一场儿戏的所谓花魁之争,但其实正正是州府之间的地位和知府官员之间的一场显示实力的竞争。

地位重要的大洲府的主官和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州府的官员相比较起来,虽品阶相同,但前程绝对天差地别。像应天府、杭州府、扬州府等大州府的主官可以直接调任朝廷中枢担任要职。

小州府的官员想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就算调任朝廷,也只能在一些无关紧要的部门为官,进入中枢那是千难万难。

此次看似是争夺一场花魁,其实也是展现实力、炫耀自己治理的才能和政绩。

虽然烟花之争并非衡量政绩的标准,但大夏百年升平盛世,人们往往关注的便是这些吸引人眼球的事情。

花界夺魁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夺了东南花魁之名,打压对方的同时也给本州府大大提升知名度和曝光率,吸引大夏名士官员前来,何乐而不为。

这其实也正是应天花魁大赛多年举办不辍,吴德大力支持的原因。它是一个城市吸引人的名片,也是软实力的表现。吴德他可不想这次的花魁大赛被扬州和杭州给夺了花魁。

顾北弄清楚了全部的来龙去脉之后,倒也能理解。只是吴德要自己帮忙,顾北却不知怎么去帮。这种事是由官府出面布置,也轮不到自己参与一些琐事的布置,只能赞助点银子。

吴德其实也不觉得顾北能帮上什么,只是觉得应该请顾北参与,至于如何参与,到时再说。

顾北又趁机把捐银两赞助应天举办花魁大赛的事情说了,吴德听闻顾北又是捐银两,捐桌椅自是大加赞赏,对于顾北另外一个小小的要求,毫无犹豫就同意了。

只是让衙役和布置场地的伙计穿上顾北提供的衣服而已,对他来说压根不算要求,反正又不用他掏银两。

翌日清晨,顾北刚刚洗漱完必,便有下人来报,云水楼青青姑娘求见。

对此,顾北心知肚明,这一定是关于花魁大赛的事情,居然求到府里了,顾北顿时脑袋大了一圈。

他从后门进去正堂,一进去就见到一个窈窕纤细的女子,正襟危坐。一见到顾北,那女子便即起身,盈盈下拜,声若黄鹂:“奴家青青,见过顾县男。”

顾北虚浮一把:“不必多礼。”

女子却是不依,坚持行完礼。

一一落座后,青青开门见山:“顾县男,奴家今日上门,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那就别打扰,心中这样想,口中却说道:“没关系,有什么事,青青姑娘但讲无妨。”

青青姑娘扭捏了一会,说道:“今日前来,奴家是想跟顾县男求一阙佳词”

顾北很痛快:“没问题。”

“啊”青青姑娘被噎了一下,就答应了?这也太痛快了

顾北眨眨眼,很萌的样子:“青青姑娘是代替应天府参加花魁大赛,为应天争光,今儿只求这一件小事,某怎么拒绝?虽然以某的能力,作出一好词也很是为难,但青青姑娘上门亲自上门,某也不能让姑娘白走一趟,也当某为应天出一份力。”

“这个那个”

青青姑娘有些傻眼,这被堵住嘴了?

可是自己今天来可不只是为了求诗词,还有

心里着急,便看向顾北。

看到青青姑娘望着自己的泫然若弃的哀求目光,顾北心有点软了,最后干脆狠心撇开目光,来个眼不见为净!

见这招不起作用,只能

不要脸皮,豁出去了。

青青红着脸说道:“其实还有一事。”

“得,姑娘请说。”

青青犹犹豫豫,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说道:“奴家想请县男帮助奴夺得花魁。”

顾北有些傻眼,夺花魁?

“青青姑娘,这花魁大赛又不是某举办的,某哪有那能耐让姑娘夺魁?你说笑呢吧?”

顾北苦笑着说道,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写诗词没啥,脑子里多得是,可帮助夺花魁难不成自己去多赞助点银子,然后跟吴德商量玩一出潜规则内定花魁的戏码?

若其他两府知道了,应天府花界之名还不成了笑料。

青青姑娘似乎也知道有点难为人,神色黯然道:“只求县男用心,能作出一冠盖群芳的好诗词,至于能不能夺魁,便看天意了。”

顾北颇不以为然。

一好诗词就能夺魁?扯淡么

再说,姑娘虽然气质出尘,明净清澈,但是比起怜梦姑娘那个档次的,水准还是差了不止一筹,即便有咱抄袭的诗词,就能一举夺魁?

最关键的是,顾北自然不会将最经典的诗词平白给一个不认识的风尘女子,那岂不是浪费资源么?

傻子才会干!

顾北也不好明着拒绝,斟酌了一下,便说道:“夺魁这种事,某实在不敢打包票,倒是有点想法,只能说尽力而为。”

青青姑娘闻言,惊喜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此奴家便感激不尽了,岂能奢求更多?”

既然目的达成,青青便不好久留,起身准备告辞离去。

顾北自是起身想送。

这边刚刚送到门口,便见到远远的一辆青色马车,由一匹健马拉着,缓缓驶了过来。

到的门前停住,车帘撩开,先蹦下来一个小丫鬟,清秀明丽眉目灵动。小丫鬟下了车,撩起车帘,搀扶自车厢里伸出的一只手。

莹白如玉,十指纤纤,指甲染着淡淡的粉色,轻柔舒美,一只翠绿的翡翠镯子套在手腕处,皓腕如血,浓翠欲滴。

就只是一只手,简直完美到极致,毫无瑕疵。

顾北敢发誓,两世为人,也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手,便是前世那些所谓的“手模”,也不外如是。

只见一个浑身雪白的女人,由丫鬟搀扶着走下马车。

顾北眼神微微一缩,拱手笑道:“竟然是忆嫣姑娘芳驾,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此女居然便是被抄了的百花阁的忆嫣姑娘。

忆嫣姑娘秀眸一扫,微微打量了一下顾北身边的青青姑娘,然后眸子落在顾北的脸上,微微矮身福了一礼,樱唇轻启:“奴家不请自来,做了一回恶客,实在唐突。”

顾北上前两步,已到忆嫣姑娘身前,笑眯眯的近距离欣赏这丽人,脸上一副色授魂与的猪哥相。

忆嫣姑娘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但随即笑意盈盈。

就是眼前的男子让府衙抄了百花阁,也是这男子把她打晕,最后也是他救了她。

但是顾北下一刻说出的话,却让她的笑意僵在脸上。

但听顾北笑道:“是啊,某也觉得有点唐突。要不忆嫣姑娘先回去,咱们下次约个时间?”

那秀丽的小丫鬟傻了眼,愣愣的看着笑容可掬的顾北,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呢?

忆嫣姑娘窘得一张吹弹可破的白嫩脸蛋儿染满红霞,窘得微微张开双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可以这样?人家只是单纯的客套一下好不好,你居然就当了真?

忆嫣姑娘轻咬着银牙,看着顾北,柔声说道:“择日不如撞日,顾县男乃是七尺男儿,该不会让奴家一个弱女子就在这炎炎烈日底下受晒吧?”

“忆嫣姑娘找上门,不会是想跟某继续上次未完之事吧?”

继续?

继续你个大头鬼!

总共见过两次面,一次被敲晕在闺房,还差点被熏死。

难道再让你敲晕一次不成?

忆嫣姑娘收敛了笑容,眼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讽刺道:“不知道这次县男是想把小女子水淹还是冰冻?总不能是暴晒吧?”

虽然今日前来是有事求他,但也绝对不能让上次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顾北微微讶然,一拍额头,语带埋怨说道:“哎呀呀,忆嫣姑娘可真是某有那么不堪么?这烈日似火烧,把姑娘晒黑了可就不妙,还是赶紧进屋。”

忆嫣姑娘带着小丫鬟,跟着顾北进了大门。

顾北伸手示意两女入座,侍女便将刚刚撤下去的茶盏又端了上来,重新沏了两杯香茶。

三人对坐,一时之间竟然相顾无言,却陷入一种莫名和谐的气氛,似乎若这时有人多嘴,便打破了这种微妙自然的平衡。

当然,世间最难便是这“平衡”二字,而打破这种美妙平衡的,自然也只能是顾北这个家伙

“咳咳”顾北轻咳两声,惹得对面大小美女不悦的看向自己,颇有些莫名其妙。

“姑娘光临寒舍,若是有何指教,但请直言无妨,某心胸开阔,便是姑娘言语有不当之处,亦不会与你一般见识”

忆嫣姑娘瞪圆了眼珠子,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北。

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到你嘴里,反而变成我兴师问罪,还不与我一般见识?’

忆嫣姑娘运了运气,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便端正坐姿,坦诚直言:“此次冒昧登门,实是因为花魁大赛在即,厚颜想请县男为奴家作诗词一首,到时能助奴家夺魁。”

又是求诗词幸好,幸好,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只是,就算自己可以抄袭,能记得的诗词也是有限的。有限的资源,自然是要用到正经的地方,可你大摇大摆的跑来求诗词,跟你很熟么?

呃貌似自己把人家打晕过

顾北端起茶盏,啜饮一口,有些为难说道:“姑娘也真是诗词某是作个两三首,但也不是想作就能作呀!多少名士、才子姑娘不去找,倒找上某了。”

“还请县男垂怜。”

说话间轻轻咬了咬粉润的菱唇,秀眸凄凄,一副温香软玉,我见犹怜的柔弱可人。

顾北心跳顿停了一拍

这女人果然无愧是前百花阁新的台柱子,一颦一动均有惑人神智的魅力。

抑制住自己一瞬间的失态,顾北嘿嘿一笑,双眼肆无忌惮的在忆嫣姑娘娇柔玲珑的娇躯上下打量:“某是粗人,只知道买卖公平,童叟无欺四个字。”

一旁的小丫鬟瞪着眼,鼓了顾嘴,很想说一句:分明是八个字!

“奴家的来意已经道明,还请县男开个条件吧。”闻言忆嫣俏脸一白,轻声开口道。

不愧是久历风尘,应付男人控制情绪的本领,自然低不了。

顾北大赞一声:“就喜欢姑娘这样的直接!姑娘既对某毫无保留、坦诚相待,房某又岂能遮遮掩掩,所谓付出代价,那个啥,姑娘知道的”

这番直白下流的言辞,顿时让对面的主仆二人红了脸。

小丫鬟是羞得,毕竟年纪尚幼,几曾听过这般如同于市井流氓一般的污言秽语?

至于忆嫣姑娘,则是羞愤无地!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顾北对自己毫不遮掩的轻视。

上次百花阁自己无意识躺在床榻上,不见你有任何举动,为何还要言语辱我?

简直是太伤自尊了

想到这里,忆嫣姑娘银牙一咬,霍然起身,凝视着顾北,一字字说道:“县男好歹也是大夏爵爷,如此污秽之言,不嫌太过分么?韵儿,我们走。”

说着,柳腰轻摆,莲步微抬,理都不理顾北,径自向门口走去。

小丫鬟赶紧起身跟上,还不忘幽怨的看了顾北一眼,似是怨这家伙惹小姐生气了。

顾北微微有些错愕,想不到忆嫣姑娘如此刚烈。

这样倒也好

却也并未阻拦。

只是小声嘀咕一句:“只是让姑娘受委屈了!”

忆嫣姑娘快步走出门口,跳上马车,待小丫鬟上车之后,吩咐马车出发。

小丫鬟很是不满,噘嘴说道:“这个顾县男,真是过分了,都不送送姑娘吗?”

忆嫣姑娘却是没有在意顾北的失礼,只是心中疑惑,为何这次与前两次不一样,给人的感觉是不想跟自己有瓜葛。

新书发布:我有一书可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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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所见

夜色飒飒,气温不冷也不热,这正是一年中最为舒适的时节。

在这样的夜晚,很多人是睡不着觉的。每每秋风遇到秋月的夜晚,总是无端让人生出很多思绪来。

顾北正在小院的砖地上来回的负手踱步,眉头紧锁着,显然也正思索着事情。顾北思索的可不是什么闲愁别绪,他想的却是今日与忆嫣姑娘的事情。

对一个女子那样说话,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上次为了抓住百花阁的大鱼,打晕她已是让自己愧疚难安,今日又如此

只是自己确实没打算参与,吴德邀请自己参加,不知道又是打的什么心思?

真是让人头疼啊!

忆嫣走后,顾北让人去打听了一下,了解一番各府青馆的情形和实力。

杭州府花界的规模不亚于应天府,有名的青馆不下十余家。最出名的莫过于烟云楼和楼兰居两座青馆。这两座青馆已经雄霸杭州府魁首很多年,馆中红牌无数,名声显赫。

两家青馆实力不相上下,各领风骚,烟云楼虽然略胜一筹,但其实也并不能压制楼兰居的风头。

两家青馆其实各有各的偏重和传统,烟云楼的头牌们精于舞技和歌技,在这两项上可谓冠觉群芳。但楼兰居胜在均衡全面,楼兰居中的红牌无论哪一个拉出来琴棋书画都为人所称道。或许正是因为面面俱到,所以在某些方面不能精进,故而稍逊烟云楼下风。

但这种全面的素质,却也是她们立身的本钱,很多名士喜欢的便是这种什么都会,什么都能谈,说什么她们都能懂的特点。

至于扬州府青馆的实力还尚未可知,但听说扬州府的青馆请了不少帮手去助拳,想必青馆实力也不会差。

次日一早,顾北坐上马车去洛北港的时候,路过秦淮大街西岸的时候。

只见河岸上堆满的木头竹子芦席等物,船只来来往往的将这些物资运来,供给搭建浮台只用。这一次说是东南花魁大赛,其实便是应天府、杭州府和扬州府三城争霸。

为了突出三城争霸的氛围,此次三城并不共用一个舞台,而是三城各派人手,各自在水面划定区域搭建自己的舞台。三座浮台,加上评判和官员们要落座的水上大看台,需要的物资着实不少,搭建规模超过了往年数倍。

秋阳照耀之下,秦淮河西岸的水面上,三座舞台相隔百步呈半圆形排列在水面上。虽然舞台尚未成型,但基本已经能看出格局来。

应天府的水上舞台在中间位置,这也因为是东道主之故。扬州府的在南,杭州府的在北。此次舞台的搭建模式都一样,水面搭建巨型浮台,然后各自加以装饰。

顾北撩开车帘看着中间应天府搭建的舞台,此时舞台已经有了雏形,周围的船只和工匠正将一根根的木头运来加固,舞台上下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人,照着这样的进度,今日应该便能完工了。

“这舞台是谁负责搭建?官府还是各家青馆?”顾北好奇问道。

“往年都是各家青馆报名共同出资的,然后请人来搭建,府衙只负责维持秩序,不准闲杂人等进来打搅进度。今年花魁大赛的升级,应天府很多小青馆已经放弃参赛,好像还有两三家青馆,这浮台也是那两三家联合出的银子。”萧然喝了一口酒,卖弄起来。

其实这些也是他昨日跟下面兄弟喝酒听来的,白府家将大部分都是应天人氏,路子也比较野,喝起酒来,什么话都往倒,萧然不想听也不成。

顾北点头道:“明白了,没把握不参与也是明智之举,白白浪费银子罢了。走吧!”

马夫得令后,手中马鞭一扬,车队继续往前行驶。

“有意思,花魁大赛!”

此时,夜来香青馆二楼阁楼里,敞开的木窗边站着一名魁梧健壮的男子,身着白衣锦袍,大约三十余岁,注视着顾北一行远去的车队,脸上挂着邪笑。

“布爷,看什么呢?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快来嘛”阁楼中桌边坐着一名女子,见这位出手阔绰的客人一直注视窗外,不由假装不高兴的嘟起嘴撒娇道。

布宰易闻言露出色眯眯的笑容,“小宝贝,某这就来疼你~”

布宰易走到桌边坐下,毫不客气的把女子拉过来坐在他腿上,一边口花花的调笑,一边上下其手,忙得不亦乐乎。

“爷,你轻点~疼死人家啦!”

女子发出一声娇呼,小手轻捶了他一下。

惹得布宰易一阵哈哈大笑,大手肆无忌惮的伸进女子的肚兜里,不停的在里面摩挲着,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女子也不着恼,羞红着脸吃吃的笑着,不时还应景儿似的呻吟两声。

“小宝贝,爷问你点事情!只要爷满意,打赏少不了”布宰易双手不停,嘴唇叼住女子送来的酒杯,一口喝下,砸吧嘴道。“哎呀!爷讨厌死啦,人家整个都是你的爷想知道什么,人家知无不言咯咯。”女子坐在布宰易腿上,抛了个媚眼,随后腰肢扭了扭。

布宰易被扭的一阵暗爽,发出哈哈大笑,“这花魁大赛是怎么回事?。”

“三府的青馆爷,你不会喜新厌旧吧!”

“哈哈,怎么会,某最是疼爱小宝贝的是不是都会去观看?”调笑一番后,布宰易不经意的问道。

“那是当然,这可是应天府的一大盛会嗯,爷轻点”

布宰易伸在肚兜里上下其手,“小宝贝,给爷来个‘皮杯儿’。”女子似羞还喜的小嘬一口酒,与他嘴对嘴将酒徐徐注入。

又喝了一阵酒,心痒难耐的布宰易把怀中的女子打横抱起,大步往木床走去。

还不知道被圣教杀手盯上的顾北一行人晃悠悠地走在路上。

他之前把赞助桌椅、衣衫的事情交给了陈金旺,此行就是想了解一下进展,可别出了篓子。

这花魁大赛可是活广告,半点马虎不得,关乎商行能不能走出应天府,得到扬州府、杭州府百姓的认可。

虽然天香露已经在整个大夏盛行,但可远远不够,他要加快步伐,把商会的品牌也推广出去。

这关系到华酒的推动,由于作坊规模太小,现在的华酒只能供应小部分。等到洛北港的作坊建成,顾北就准备大肆招伙计开始酿制,抢占其他的府的市场。

他不打算跟之前一样,把天香露的代理地域拍卖出去。这一次,他想玩一票大的,垄断整个夏国酒业,只有垄断一个产业,才能赚到更多的银子。

之前是因为资金不充足,他没办法垄断,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代理权拍出去。

现在的他最不缺的就是银两,之前抄百花阁的时候,从圣教秘密据点弄了十几箱子,价值几十万两银子。

他迫切把商行品牌推出去,是为了实行另一项大计划,跟商行息息相关,只有把商行推出去,在各州府建立起信任,才算完成第一步。

他管那项计划为“洛北钱庄”,只要这项计划能够成功,就算老公爷突然离去,他也能有信心保证没有老公爷庇护的白家,也照样能够屹立在夏国而不倒。

现在夏国各地虽然也有钱庄,但也是一个雏形,钱庄的业务范畴也只是在州府内存取,靠收取高额的手续费,还有就是放印子,也就是民间高利贷。

这时代没有所谓的通货膨胀,所以不用担心银子的价值缩水,因而,那些地主和老财宁愿寻个大缸,将银子搁进去,而后埋在自己的后院,或者是自己家的床底下。

存入钱庄?不存在的,存入钱庄每年还要收取百分之一的保存费用?那还是放在自个床底下安全。

顾北建立钱庄的用意,可谓也是为了大夏,使大夏的银子能够在市面上流通起来。

当然,还有一点点私心,吸纳人存储银子,用他们的银子来创造更多财富,当然钱庄是肯定不会像那些黑心钱庄一样收取保存费用,反而每年支付利息。

当然,这项宏伟的计划只是顾北的设想,目前第一步就是推出商行,第二就是建立初步信用,第三才是“洛北钱庄”的推出。

这项计划他已经构思良久,谁都不敢说,就连娘子也不清楚,他怕说了,惊吓到肚中的小家伙就不好了,受苦的可是孩儿他娘。

洛北港这里,现在是一天一个模样。

一座座红砖堆砌成的建筑,一直延伸到目力所及之处。

洛北港这儿,已经热闹起来,招揽来的匠人、接收的灾民现在已经突破了六千人口。

可即便如此,陈金旺还是嫌少,他不由感慨,从前一直觉得人力不值钱,可现在方知,这人力竟是如此金贵。东家交代,洛北港的一期建筑必须要在年前完成,因为人手还是少了,等入了冬,只怕进度更加缓慢。

在东区,学堂已经建好,不但高大且宽敞,窗户上安装的全是平整光滑的玻璃,墙壁都是用红砖加上水泥砌成,看上去坚固耐用。屋顶没有覆以瓦片,而是几乎平整的顶部,稍稍在中间屋脊处找出滚水,使得雨水能流下来,不至于留在屋顶造成渗水。

一溜儿窗子上的玻璃,看的陈金旺羡慕异常。

学堂是供灾民、匠人的子弟们读书用的,请了十几个老先生,三百多个学童,一大清早,学童们就咿咿呀呀的读书。

他们读书声一起,上工的灾民们和匠人们,便精神百倍起来。

这读书声,于他们而言,比工头的鞭子,更令他们精神百倍,那些孩子,是他们的希望,孩子们读了书,才能明理,明了理,才不必像自己一般,靠着卖气力的挣钱。

一到清早,整座洛北港,便复苏起来,在朗朗的读书声中,人们开始了一日的劳作。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从灾民里选出的‘护卫队’随着几个月日夜操练,已经有模有样。

当顾北的马车到来的时候,护卫营空地上传来了一片整齐划一的呐喊之声。

守门的两位护卫见到有车队往这边行来,正想高呼“军事重地,闲人不得进入。”待看清楚是顾县男的马车时,连忙敬了个礼,抬走栅栏,让马车进入。

马车沿着道路往前行了一段,眼前豁然开朗。阳光洒落的平整的场地中央,数十名护卫正列着整齐的阵列,手中拿着木刀劈砍腾挪操练作战技艺。烈日当空,这些人身着薄衣,有的还敞着衣襟,露出黝黑的腱子肉,一个个练得浑身大汗,颇为认真。

队伍前列站着一名五尺大汉,大汉身着一袭黑色武士装扮,肃容盯着众人的阵势和动作,黑脸上满是威严之色。

顾北的马车一现身,五尺大汉便立刻看到了他们。大汉黑脸上露出笑容,刚想跑过来时,顾北摆摆手示意他继续操练,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观看操练的过程。

众人动作威猛整齐划一,明显看出是按照某种招式套路进行操练。一招一式颇有些架势。几十人一起操练,呼喝跳跃之际,颇有些所向披靡的威势。

终于,一套演练完成,五尺大汉下达了休息片刻的命令。众人散开周围,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在一旁各自休息。

大汉小跑到顾北的马车前,身体笔直敬礼道:“见过姑爷!”

顾北呵呵笑道:“辛苦小黑不,应该是黑统领了!”

顾北的一番调笑,顿时惹得周围家将轰然大笑,直把大汉臊得黑脸涨红。

小黑憨憨一笑后,瞪了一眼周围的家将,邀功道:“兄弟们的操练,姑爷觉得如何。某按照姑爷的要求,对他们进行早晚训练,甚至还教他们军营临敌武技,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顾北沉吟片刻,轻声道:“小黑,你已经做的很好。但我不得不实话实说,这套临敌武技只能属于最基本的练兵之法。列阵于此,练习阵列操演,看着确实威势不小,然而这只能对体魄武技有所提升,对于打造一支精兵以及临敌对战却裨益不多。”

小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都怪某太笨,不能领悟姑爷的意思。”

“你不笨,已经做的很好了。练兵练得便是两样东西,第一是胆气意志,第二是作战之法。”顾北见小黑一脸茫然,解释道:“胆气意志的打造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不仅在训练中锻炼,还需以奖惩为佐。既有奖惩,便必须要有一套严明的军纪约束,一盘散沙是不成的。这些是我疏忽了,我也会尽快完善。光就练兵一项而言,这种阵列操演之法只能为辅佐,想要快速提升作战”技艺,需要以实战为出发点,不能流于形式,花拳绣腿是没用的。”

小黑愣愣的看着顾北,周围包括萧然的家将也都一脸茫然。

“我不是说你教给他们的这些东西是花拳绣腿。我的意思是,要增强实战性对抗性。”

小黑依旧双眼茫然,急得抓烧挠耳。

“这样吧,我来主持操练,现场给你示范指导。”顾北颇为无奈,说再多,还不如现场指导一番。

小黑大喜,忙招人召集众人回到场地上列阵。小黑站在木墩上高声道:“兄弟们,刚才姑爷看了我们的演练,他有话要跟兄弟们说一说。有请姑爷!”

众人纷纷看向顾北,听到恩公有话要说,都想听听恩公说些什么。

顾北微笑对着众人拱手,扬声道:“诸位兄弟,可能你们中有人对某把你们抓到护卫队,心怀不满,也有些兄弟恨不能揍某一顿出气。当然有对某不满,想揍某出气的可以事后单独找某。某今日看了诸位的操练,有几句话要说,以下的话可能让你们听了心里不痛快,但即便如此,某还是要说的,心有不痛快的可以憋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恩公难道要骂人?

“恩公,有话直说,我等不会怪你的,如果不是你收留我们,我们现在估计还在为温饱发愁”

“对,恩公你说便是,我们不会生气,也不会不服,我们还得感谢你”

众人纷纷叫道。

顾北点头道:“很好,那某便不客气了。”

顾北负手在队列前走了几步抬头时脸上满是肃穆之气,双目也凌厉起来。

“刚才某看了你们的训练,感觉便是四个字毫无用处。你们这么训练下去,无非便是体格健壮些,但遭遇训练有素的敌手,你们根本就无一合之力。你们也只能对付一些乌合之众,应付一些比你们弱小的对手。

一旦遭遇强敌,你们便是一盘散沙。一支精兵当让敌闻之色变,到了那种境界,便可纵横来去,方可自傲。诸位现在的状态,在某看来还是乌合之众!”

第一五〇 ‘最’‘差’组合

护卫队众人怔怔的站在那里发呆,没想到恩公出口便是一顿暴风骤雨,所有人都被贬的体无完肤。

本来这些人经过几个月的操演,对自己的成就颇有些自傲,可在恩公口中,却似乎成了一堆垃圾。

小黑也呆呆的看着姑爷,脸涨成猪肝色,不知道姑爷为何这么做。打击兄弟们的信心,并且极尽侮辱之词,这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恩公收留我们,我等感激不尽。你可知道我们经历了怎样的操练,可说是不死也脱层皮,才坚持到现在。在恩公眼中,我们便如此不堪么?”

“就是,恩公这么说话,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就算我们不是精兵强将,也不能说我们是乌合之众吧。”

人群中性子暴烈之人已经忍不住出言顶撞起来。有人开口,有人便大声附和,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顾北只是冷笑不语,任由他们发泄不开口。小黑高声咆哮:“都给老子住口,不得对姑爷无礼。”

黑统领开口,众人这才极不情愿的闭嘴,但眼中却满是不服气。

顾北再次冷冷开口道:“你们很不服气是么,好办的很,咱们来试一试。某不会武功,跟诸位比起来定不是你们的对手。这样,我从家将里随意找两人组成三人小队,你们当中选出来五六个最厉害的,咱们来比试一场。某输了,给你们道歉,你们输了,便承认某刚才说的话是对的。”

队伍中一片寂静,人人气的脸色发青,但却也不敢接茬,免得伤害到恩公。

顾北冷笑道:“怎么没胆子么,八九十个男子汉,不敢应战么?”萧然和小黑在旁想劝阻,被顾北摆手制止。

得顾北激将,立刻从队列中走出来五六名身材魁梧的家伙来,站在那里如同铁塔一般。个子比顾北高出一头来。

萧然虽然担忧,但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只想着给姑爷留些颜面,于是朝身后一名家将招招手,家将走来,萧然低声道:“我们跟姑爷组成一队,记住,切勿让姑爷受伤。”

众人一看这是恩公身旁的护卫头领,比黑统领的级别还高,想必武艺更高。黑统领的武艺他们有目共睹,不夸张的说他们最勇猛的汉子两个一起上,都不是对手,那萧头领呢?三个还是四个?

就在站出来五六名魁梧汉子想打退堂鼓时,顾北摆手道:“我自己选人,你,你,对就是你们两个最差的,出列!”

被姑爷点名的两名‘最差’家将,只好站出来,幽怨地眼神不时瞥向姑爷!

咱有那么不堪么?差能成为你的护卫么?

众人一看这两人,顿时放下心来。这两名‘最差’的家将,身材看上去很瘦削,比起他们任何一个来,如同小孩与大人的区别。哪怕武艺高强,想必一对一的话,他们也是五五开。这两人加上顾北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人组合,还想跟他们五六人作战,这不是让他们吗?

顾北来到两名‘最差’的家将身边,低声道:“等下一切按照我的交代来便好,千万不要意气之争,如果敢不听指令,擅作主张,输了的话嗯,回去罚你们给白府所有家将洗衣衫。”

两名护卫闻言,眼神越发幽怨,看的顾北直发毛退后三步,生怕他们是弯的。

两队人开始做准备,因为是内部比试,用的虽是木质倒剑,穿上盔甲以防误伤。

顾北让己方选择的兵器很奇怪,他自己握着一直丈许长的长矛,腰间悬着一柄木刀。‘最’家将一手拿着一只半人高的腾盾,一手握着一柄木刀,而‘差’家将手里握着一柄木剑,背上背着一柄弓箭。

对面数人都是一水的手握木长刀,因为那是他们训练用的冰刃。对他们而言,其他东西反而不合用,长刀砍杀对手才是最直接的手段。

顾北低声在‘最’‘差’两名家将耳边交代了几句,两名家将不时点头。

“恩公,咱们怎么才能算分出输赢?”对面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熟练的挽着刀花问道。

“很简单,兵器钝口上绑着的棉布中包着碳灰,击中人身上自有痕迹。痕迹在身便算受伤,中腿不可再战,中胳膊可换手再战,若是中了胸腹要害之处,便算阵亡。”

“好,就这么办,我们一个个的上还是一起上?”

“这随便你们,你们想怎么打便怎么打。若是觉得一个人可以对方我们三个,也由你们。但输了可不许找理由。”

众人队伍里推举出来六个人,交头接耳商量片刻,决定上三个,人数相同,便是公平之战,其余三人暂且在一旁掠战。

一切准备就绪,小黑高声下达了比试的命令,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两队人身上。只见命令下达之后,顾北口中发出指令,‘最’家将竖起大盾挡在身前,顾北和‘差’家将藏身于‘最’家将之后,猫腰躬身,姿势怪异的作防守之态。

对面那三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人大吼一声冲上前来,身形散开从三个方向攻了过来。顾北一声令下,两名家将和顾北行动一致,朝着西南方向一人径自冲了过来。

那汉子大喝一声挥长刀便砍,顾北喝道:“挡!”

‘最’家将举盾一挡,对方长刀砍在盾上,冒出一股青色灰尘,那是刀口上绑着的灰袋腾出的青灰。下一刻,顾北手中长枪探出,直刺过去。那汉子身子扭动躲开长枪这一刺,然而忽然间腿上一震,低头看去,大腿上一道青灰刺目的痕迹宛然在目。却原来被‘最’家将另一只手上的木刀砍了一刀。

“干得漂亮,就是这么着。”顾北大声赞道,他的枪本就是吸引对手的注意力,真正的杀招便是‘最’家将举盾之后在盾下方的一刀横砍。

得了姑爷夸赞‘最’家将来不及得意,忽然暴喝一声。原来侧后方一名汉子已经攻到,此刻盾在东南方,那汉子在西北侧,三个人尽数暴露在汉子的木刀之下。

“滚!”

顾北大喝声中,三人身子翻滚出去,‘最’家将的身子在地上滚了一周,不待顾北喊出‘挡’字,他已经条件反射般的将腾盾举在头顶。

蓬的一声响,腾盾上青烟腾起,那大汉气力甚大,即便是用的木刀,这一刀震得‘最’家将手臂酸麻。

“刺”顾北的声音响起,一柄木剑从盾旁缝隙刺了过去,那大汉前倾的小腹上顿时被点上了一点青灰的痕迹,面如死灰的呆呆站在那里。

与此同时,最后一人从西南侧急忙冲近前来挥刀劈砍,‘最’家将从容转身举盾,顾北举枪猛刺,那人身子猛闪,胳膊上却已经遭中。

“你伤了!要么逃,要么换手握刀。”

那人愣了愣,伤的右臂,左手握刀他可不成,再加上现在是三对一,还打个毛,于是转身回逃。

“射!”

‘差’家将顿时射出的一只秃头箭,在那人后背盔甲上爆出一团青雾。

那人茫然转头,哭丧着脸叫道:“干啥呀!”

“你死了,后心中箭了。”顾北笑道。

短短的片刻时间,所有的一切打斗动作都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发生。三个气势汹汹的人冲上去,就这么‘阵亡’了。

萧然和小黑目睹着整个过程,忽然意识到什么。顾北和两个家将并不是靠武技取胜,而是靠着密切的配合和协作取胜。他们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所有的配合都是为了杀敌。所用的兵刃也是远中近三种的配合,看似寻常,却又精妙。

“这不算数,我们中了道儿,没想到你们会用这一手。咱们是打斗,你们又是用弓箭又是盾牌的,这算什么?”一名‘阵亡’的汉子高声嚷嚷道。

“兵刃都是自选的,你们随便用便是,某又没让你们不用。当时不用,现在输了来嚷嚷。”

“这个再来一回,我们输的不服气。”‘阵亡’的汉子大叫道。

“你们要明白一件事,战场之中,你们几个都是死人了。人死再无重来的机会,明白么?不过,为了让你们服气,某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这一次可要抓住机会,再输便要认输。”

“好好好,再输了便心服口服。”

双方重新准备,这一次他们学了乖,不再只拿木刀,而是决定使用三面腾盾作为掩护。并且,他们也不再去管什么公平,六人一起上,三人持刀盾,三人持长枪。这一下不但人数超过顾北三人一倍,而且长短刃搭配往前进攻。

顾北不敢大意,刚才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这么做已然不成。他们显然已经有所防备,并且改变了进攻策略。

顾北这一方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最’家将持刀盾,顾北配长枪和一柄短刀,‘差’家将手持长剑和一柄短弓。

对周围旁观之人来说,第一场的结果让人意外,但他们将之归结为六人轻敌和顾恩公一方战法的出乎意料。第二场,没有人认为他们会输,因为恩公这一方失去了战法的神秘性,且他们六人人数多了一倍,兵器也长短搭配,根本没有可能再败。

第二场宣布开始后,六人立刻从四面朝着顾北等人缓缓逼近。

顾北一看几人的站位,便知道他们并不理解上一场自己战胜他们的根本原因。顾北快速低语一句,但见‘差’家将取弓在手,顾北‘射’字刚刚出口,弓弦爆响,一只羽箭飞出,扎在东南方向一名手持矛大汉的胸口。只见中箭的那名汉子胸前一片灰渍,呆呆的站在那里发愣。按照规则,他已经阵亡了。

旁观众人白眼乱翻,这才刚一开始便被射杀一人。有心指谪说这种战法有些赖皮,但一想,恩公这一方只是凭借弓箭的射程射杀对手,没有什么可指责的。

怪就怪六人这一方明明有三张盾牌,却了包围对手,选择六个人六面围攻,硬是让其中三人暴露在对方面前,被人射杀也是活该。

一人被射杀后,六人也醒悟过来。眼看着‘差’家将弯弓搭箭朝着另一名手持长矛的兄弟瞄准,其中一名汉子大声叫道:“快躲进盾牌后面!”

其余两人闻言发足飞奔,三名持刀盾之人也快速靠拢过去,两名持矛汉子迅速缩在了腾盾之后。而‘差’家将因为目标的快速移动也最终没有出手。

围观的众人长长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又都觉得这种心态不应该,明明六人人数占优且实力更强,为何却担心起他们?难道不该为恩公这弱势一方担忧么?怎地反而觉得恩公这一方反倒压制住了对面一般?这种感觉当真奇怪之极。

但目前的局面来看,恩公这一方应该是要输了。当两名长枪手缩到盾牌之后时,恩公他们应该是没办法再对他们造成威胁了。当近身搏杀时,六人应该会很快赢下来。

顾北嘴角带着微笑,刚才这一箭的意义不仅在于让对方减员一人,更大的意义在于,让己方无法应付的六个方向的围攻重新回到三个方向。哪怕刚才‘差’家将那一箭没中,那么对方也会被迫组成三队,以三枚盾牌作为掩护,组成三组攻击,这比六面围攻要好太多了。

但现在面临的压力也不小,对方有盾牌,有长矛,长短搭配且有掩护,这可比刚才第一场的三面进攻要难对付多了。在对方缓慢逼近的时候,顾北迅速低声交代了几句话,两名家将听了似乎愣了愣,但想到输的代价后,很快坚定的点头。

片刻时间,对方五人从三个方向已经逼近到数步之外。以盾牌为掩护,长枪手在后方,这种局面让人有些绝望。

顾北这一方只有一只盾牌,只能护住一个方向,对方有盾牌格挡,不可能如第一场那样格挡之后轻易反击。旁观之人眉头紧锁,也想不出解决的对策,似乎顷刻间恩公一方便要落败。

然而,场上的形势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发生了变化。

“冲”顾北大喝一声,‘最’家将身子抵着盾牌往西首冲出,顾北和‘差’家将顶着‘最’家将的身子,三人形成合力,顶着盾牌撞向了西首攻来的对手。

顶盾逼近的西首那人如何抵挡住三人之力,藤盾和腾盾碰撞之际,整个人被顶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南北两个方向逼近的是两人组成的队伍,刀盾在前长枪在后,若是冲击这两个方向,未必能够将两名壮汉撞倒,而且会给对方的长枪兵可乘之机。

所以,顾北选择的是单独一人顶盾逼近的这一方,既没有长枪的威胁,又能绝对保证合三人之力将其撞倒。但这么做也有极大的风险,那便是另外两组可乘机杀来,而失去阵型的顾北等人,极有可能在顷刻间被格杀。

场上,被撞翻在地的那名刀盾手尚未来得及起身。胸口大腿小腹便中了一枪一刀和一剑。

三人撞倒对手的同时,另外两组四个人呼喝而上,逼近三人身后,两柄长枪从南北两侧刺来,避无可避,拖在最后的‘差’家将身上多了两个青灰痕迹,已然阵亡。

但就在两柄长矛刺中抽回的瞬间,顾北大喝一声:“冲!”

‘最’家将闻声而动,顶盾往南跨步,身子交错之际,竟然和南侧一组两人并肩在一起。对方是往北抢进,顾北一方往南抢步,双方倒像是用盾牌互相护住了对方的后方,不像是敌手,倒像是并肩作战的友军。

然而,在错身而过的一刹那,‘最’家将手中的木刀和顾北的一只拳头同时招呼向对方刀盾身上招呼过去。那刀盾手也是反应迅速,挥刀便要砍过来,但他的鼻子中了一拳,眼前金星乱冒,紧接着大腿上疼了一下,他心里一凉,知道自己着道儿了。

顾北一拳封眼,‘最’家将一刀砍中对方大腿,那名刀盾手凉凉了。而躲在他身后的那名握着长枪的汉子,因为长枪收回之故,旧力未消新力难继,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顾北两人在自己身前将自己一方的刀盾手砍杀。

当他反应过来时,顾北早已丢下了长枪,撞进了他身前一尺处,持长冰刃者被人抢到身边,那是最悲哀的事情,他仓促只间举手来挡,被顾北用木刀在胳膊上砍了一下,失去战斗力。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看上去乱做一团,然而只有当事人才明白这一切的根源。顾北一方正是利用对方长枪递出回收的瞬间逼近,避开了长枪的威胁,成功抢进对发身边。

而顾北甚至都没来得及用刀,丢下长枪后直接用拳头阻止了对方刀盾手的还击,给‘最’家将的一刀以最好的出手机会。

“还还能用拳头啊。”有人愕然道。

“什么话?战场之上,跟敌手厮杀,慢说是拳头,牙齿也能用上。用指甲抠也不为过,谁规定只能用冰刃?猪脑子。”小黑被场上的局面看的心痒难赖,听到这样的话自然厉声斥责。

第一五一章 对阵、望远镜

众人听了后点点头,他们以前跟其他泼皮打架的时候,石块木头牙齿拳头全部都用过。

场上形势陡变,瞬间便成了两人对两人之局。但唯一不同的是,顾北这一边没了长兵器。‘最’家将刀盾齐全,顾北只剩下手里一柄木刀。

对面两名大汉高度紧张,就在短短的片刻时间里,他们从中学到了以前训练没教过的东西。譬如互相掩护协作,譬如兵刃的长短结合,譬如

“老齐,咱们有长枪,一会我们逼近过去,你用长枪刺出,逼着那家将举盾格挡。某便乘机用盾牌猛力撞击他们。以咱两人之力,必能将他们撞翻,之后便是咱们屠杀他们的时候了。”一名大汉低声耳语道。

身后叫老齐的大汉连连点头,赞道:“好主意,活学活用,这是恩公刚才对付我们队员的一手,咱们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嘿嘿,老齐不错嘛,懂的用成语比喻了。”大汉嘿嘿笑着调侃,忽然冷声道:“准备了,冲!”

老齐闻言一声大喝,长枪从盾后探出,挽动枪花直朝对方侧身刺去。

“挡!”顾北大喝一声,‘最’家将举盾斜挡,笃笃笃声大作,那是枪杆击中盾牌之声。对面大汉肩膀抵着盾牌大喝一声朝前猛冲而至。蓬的一声,两具藤牌撞击在一起。顾北和‘最’家将的身子被撞得滚倒在地。

大汉哈哈大笑,一手丢了腾盾,举起长刀冲上前去,老齐也握着长枪冲上,一刀一枪朝着地上翻滚的二人招呼过去。

周围众人惊呼出声,谁都知道,老齐和大汉要胜了。倒在地上的恩公和家将已经根本无法抵挡,胜负在眨眼之间便要见分晓。

然而,眼前的情形却再一次发生了翻转。

顾北和家将摔倒的位置一后一前,家将在前,顾北在后。故而当大汉的大刀首先砍向的是前方的家将,老齐的枪因为长度足够,刺向了后方的顾北。

顾北此时身子猛扑向前,在大汉的刀子落在家将身上之前,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刀子。

蓬!蓬!两团青灰在顾北的背部和大腿上暴起,背部是大汉的木刀砍中的,大腿上是老齐的长枪刺中后的。就在这个时候,顾北口中高呼:“杀!”

倒在地上的家将纵身跃起,一刀从大汉的肋下划过,下一刻举盾而起,朝着老齐猛冲过去。老齐来不及收回长枪,但见机甚快,枪杆横扫而至,家将抵着盾牌挡住了这一下横扫,身子已欺进老齐身旁,木刀顺着枪杆横抹而至,老齐下意识松手丢掉长枪跃向后方躲避。

此时,胜负已分,家将腾盾和木刀在手,老齐赤手空拳怎会是对手。

围观的众人此刻才意识到第二场恩公三人又赢了,整个打斗的时间并不长,但所有人从中都似乎悟到了什么一般,纷纷陷入了沉默之中。

参与打斗的六人有些沮丧,他们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让他们难以接受。

“为什么会这样啊,我们六个人,怎地还打不赢他们三个人?”这是六人共同的想法。

“你们还没明白?就连某这大老粗都看明白了!”小黑上前一步高声道,“某也是刚刚明白姑爷安排两场比试的用心。两场比试,你们六人输在了不会相互协同上,第一场三人从三个方向进攻,被各个击破。

姑爷这一方三人组可不是随便选的,有刀盾、长枪、弓箭手,这是远中近三种组合。远可用弓箭射击,中可用长枪刺,近身可用刀剑砍杀。再加上有腾盾的格挡,可攻可守,可远可近,你们三人一盘散沙冲上去,这不是送死么?”

“哎呀,对啊,黑统领这么一说果然是豁然开朗了。”众人本就心有所悟,被小黑一解释,便一下明白了过来。

“第二场比试,你们六个人一起上的时候,某都以为姑爷是抵挡不住的。但你们没有吸取第一场的教训,依旧各自为战,从六个方向逼近。这么做固然是可以让姑爷他们四面受敌无法招架,但你们都忘记了,姑爷这边是有弓箭手的,你们一上去便损失了一人。”

老齐挠头道:“哎,原来是这样,咱们当时想的是人多力量大,只要一下子涌过去,就算被杀几个,也能将他们砍杀。”

“这种想法无可厚非,好在你们吸取教训后,分成了三个小队。到这时候,某相信姑爷既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头疼吧!”

顾北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小黑,笑道:“黑统领一语中的,我让弓箭手射杀一人,便是要逼着他们组成战斗小队。但组成战斗小队之后,他们的战力便增强了。刀盾掩护,长枪攒刺,这虽然是最简单的战斗组合,但却也难以应付。如果他们不冒进,三组相互呼应掩护,倒确实令人头疼。”

小黑被姑爷看的挠头,接着道:“然而,他们毕竟还没领悟要旨,还是希望从三面进攻,这便让姑爷有了各个击破的机会。姑爷首先合三人之力冲击对方单人一路,便是这个用意吧!”

“合力攻敌最弱一路,此乃最佳破敌之法,我们合三人之力,那位兄弟岂能抵挡?这就达到了我们的目的。”顾北点头道。

“但同时,姑爷你们也付出了代价,厚生被两方击杀,这是失误吧!”

顾北尚未答话,拿弓箭的厚生叫道:“不,那是姑爷交代好的。姑爷说,冲击一路之后,后方大开,他们另外两队从南北攻来,一个不好,我们会全军覆没。

姑爷便告诉我们,要舍弃一人,于是某便是那个在最后被杀的,这样可保证姑爷和茶壶两人逃脱,并且因为某的阻挡或许会创造机会。”

“啊?”

众人发出一片惊愕之声。

顾北解释道:“没什么好惊讶的。战场之上死人在所难免,但要死的有价值。厚生赴死,我和茶壶便有生机,便可以继续作战下去。”

“这也能解释姑爷最后时候用身体保护茶壶的行为是么?”萧然在一旁插嘴说道。

“是,一人死,总比两人都死要好!”

“可是,为何不是茶壶替姑爷挡枪呢?为何不是他保全你呢?”

顾北丢了个赞赏的眼神给萧然,笑着道:“这个问题问的好,为何不是我死而不是茶壶死。很简单,茶壶有刀有盾,装备齐全,有一战之力。如果让茶壶保护我而死,我只有一柄木刀在手,长枪也没了的情况下,我活着是战胜不了剩下的两人。

在这种时刻,自然要让有机会取胜的人活着,茶壶没有让我失望,我虽然死了,他却杀了一人逼迫一人丢了兵器,最终取胜。

所以,为了取胜,自然要权衡利弊,从实用性上出发,该死则死,该活的必须活,最大化战斗力,便也最大化的得到取胜的机会,死也要死的有价值,也要为胜利而死。”

场地上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顾北,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无话可说。从恩公口中听到这些话是他们没有想过的。他们以前跟对手好勇斗狠,只知道不顾一切放手大干。他们从没想过,为了胜利可以算计到如此地步,这是他们此前从未想过的事情。

“恩公的话让我们茅塞顿开,原来打斗有这么多门道在里边。恩公说我们是乌合之众,这话不假,我们认了。”

顾北哈哈大笑,转头对着众人大声道:“那只是一句玩笑话,你们怎么可能是乌合之众。你们经历了几个月的地狱训练,个个都是打磨出来的好汉子。如果让某去参加这种训练,估计一日都坚持不下来,所以某对你们都佩服的紧,”

顾北语声洪亮,神态自信之极,场下众人听的血脉喷张,浑身涌起热流,心潮澎湃之极。

“恩公,你给说说,我们该怎么做?”有人高声叫道。

顾北一脸肃穆道:“某的第一个要求,所有人必须忠于洛北港,忠于某,你们能否做到?”

众人有些惊讶,但旋即纷纷叫道:“那还用说?如果不是恩公,我等早就饿死了。”

“不用说,恩公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对,我等自然会忠于恩公”

顾北道:“口说无凭,这事儿得立个规矩,每个人都要立下誓言。所有人都要作证,互相监督方可。这并非多此一举,以后你们都将是洛北港的护卫队,若无严密的规程,无严厉的监督和约束,那便没有团结,没有凝聚力。对洛北港忠诚,不欺男霸女、鱼肉百姓、小偷小摸,保护我们的家园!对某忠诚,某必将保证汝家老小,不受风吹、日晒、雨林等苦,总之一句话,跟某走,有酒有肉吃!”

萧然不明白姑爷为何要说这些,他觉得这有些多此一举了,但作为姑爷的心腹,当然不会在此时说些什么。

下边的众人其实也有些诧异,他们认为恩公多虑了,他们的命都是恩公给的,自然是什么都听恩公的。

“我们的命都是恩公,自是跟着恩公走,有肉吃!”

一片沉默之后,众人纷纷叫道。

顾北呵呵笑道:“好,感谢诸位相信某,某也不让你们失望。眼下有几件事倒是极为迫切,便是训练之事。适才你们也看到了,比试的结果说明了一切,我们的训练不能只是训练队列和体能,而更要突出相互之间的协同以及对抗性。我建议推广适才的那种三人协同训练,这样,以后护卫商队的时候,碰上土匪、马贼时,三人协同的小团队可抗数倍于己之敌。还要进行对抗性更强的实战打斗。一对一,三对三,十对十,要在实战训练中摸索对敌之法,遇到突发状况便不会慌张。训练多流汗,对敌少流血,诸位当需明白这一点。”

“好,我等依恩公所言,绝不消极怠慢。”

顾北点头道:“这件事还是教给黑统领负责,训练的方法,到时候也会交给黑统领。包括每日训练的内容、时长、强度等方面某要让你们个个脱胎换骨,人人都能以一敌五,成为精锐中的精锐。”

“好!”众人神情激动,大声叫好。

没人知道顾北的想法,就连萧然也不清楚。

想到日后能培养出几十个兵王中的兵王,顾北就一阵激动。这可是他雄厚的本钱,想到这里,顾北就对当今的陛下感激起来,如果不是封了爵位,他也没办法拥有自己的部曲。

本来这群由众多泼皮组成的‘护卫队’,是打算用来维护洛北港秩序的。今日无意来到营地,看到这群‘护卫队’的军纪后,顾北萌生了新的想法,让他们成为自己值得信赖的部曲。

午后时分,在陈金旺的带领下,顾北又去巡视了一番整个洛北港。顺便了解清楚赞助物品的进程,确保没问题后,才上了马车带着萧然等人往城中驶去。

这两天,当白洛诗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都是顾北废寝忘食伏案疾书的样子。

书桌上包括陶瓷地上也都散乱的是写好了字的纸张。她每天除了来给顾北送点心,便是帮着顾北整理,在旁边帮忙之外。更多的是想劝说夫君休息,不要那么劳累。

但顾北都执意要写到夜半时分才肯歇息,白洛诗无奈,便也只能在旁侍奉着,帮忙磨墨倒水整理。

花魁大赛这天,当白洛诗进入书房的时候,她惊讶的看到顾北正悠闲坐在摇椅上喝茶。书桌上也清清爽爽,砚台干干净净的,毛笔也洗的干干净净的挂在笔架上。平日杂乱五章的堆放在桌上的那些纸张也都不见了。

当白洛诗进来的时候,顾北伸手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过一叠整整齐齐的书册来。

“这是什么?”白洛诗惊讶的睁大眼睛问道,顾北书写两天的东西,她还不曾看过,是以有些惊讶。

白洛诗接过,拿起最上面的那本,书页上写着四个端正的大字:【练兵要术】。翻开第一页便是密密麻麻的小楷,一页页下来,一条条的历历在目。

“呀!夫君,你竟然还懂得练兵之法?”白洛诗惊讶问道。

“那是当然,为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练兵很奇怪?”顾北不要脸的大肆吹嘘起来。

这些练兵之法当然不是他写的,他这几天只是当搬运工默写下来而已。大多都是他所了解的一些二十一世纪训练士兵的法子。

对于他的厚脸皮,白洛诗翻了翻白眼,放下手头这一本,继续翻看下边的几本。然后她看到了【军纪守则】【练兵奖惩规定】等几本书稿。

白洛诗真的震惊了,这两天时间她虽天天来陪着顾北,但她却不知道顾北竟然写了这几本关于练兵的书籍。

从响午开始,一直到午后未时末,从城里运来的各种各样的物事一一被运抵河岸上。三座浮台上却人来人往,小船穿梭不断。

有人想近距离的靠近,都被府衙的衙役拦在河岸上,根本不许他们靠近。

夕阳一点点的沉下去,河岸上的场地早已被清理一空,而此时,百姓们早已迫不及待的入场。为了能占据一个好的位置,百姓们从午后便在大街西岸的空地上排起了长队。

未时末开始进场,到申时三刻,西岸的空地上已经人头黑压压的攒动,挤得水泄不通了。

和以往的花魁大赛一样,此时此刻正是商贩们最高兴的时刻,卖酒水点心小板凳竹席的商贩们喜上眉梢。

因为这一天晚上,将要挣到一个月所能挣到的银子,所以绝不能错过。和往年相比,今年多了一种畅销货物,那是一种镶嵌在竹筒里的磨得极为透明的琉璃片。

据说是白姑爷为了此次花魁大赛特意让人制作的,虽然在日常生活中没什么用,但用在此时此刻,可真是再好不过了。毕竟每一年花魁大赛其实很多人只能看个热闹,毕竟离得太远,看不清台上人的表情动作,之后也只能羡慕近处的人说的口沫横飞。

而有了这个小竹筒望远镜,居然能将百步之外的舞台看的清清楚楚,效果好的甚至能看到舞台上的细微细节。

顾北发明这个,主要是因为晴朗天气出行,阳光刺人眼球,很是不便,于是他就找工匠打造了一副墨镜。玻璃匠指挥着几个学徒抬着一筐废弃的玻璃碎片丢掉的时候,刚好顾北就在旁边,于是灵机一动想到了望远镜,让他们制成望远镜。开始玻璃匠还不情不愿的,带着几个徒弟制作起来,一筐废弃的玻璃碎片,足足制作出了七百多个望远镜。

顾北留下一百个,剩余的六百个望远镜让人在花魁大赛这天售卖,结果一个时辰不到,每只一百文全部售馨。很多没买到的人吵着要买,当顾北听闻的时候,哭笑不得只好让玻璃坊开工赶制一批,才算满足了百姓的需要。

第一五二章 顾县男的‘花样广告’

随着傍晚的逐渐临近,夕阳的慢慢落山,秦淮河畔变得熙攘而喧闹。人人都在翘盼望着花魁大赛的开幕,他们一边互相闲聊扯淡,一边伸着脖子看着河面上的动静。但是很快,有人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回事?三府的浮台不是都已经装饰的漂漂亮亮的,为何还有工匠在折腾?难道是浮台出了什么问题?”

“是呢,我一直瞪着眼瞧着,似乎真的是没完工。怎地今年变得这般仓促?这可是三城大赛啊,可不同往年。如此准备不足,岂不是让外来者笑话?”

“我听说这后面的一批工匠是顾县男的人手,他们一到,衙役便直接放行了。也不知道顾县男的人手要做什么?”

“原来是顾县男派去的工匠啊!顾县男肯定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浮台可能还要最后改进一下吧!毕竟顾县男可是咱应天府的能人,他总不会让咱应天府成为笑料,他们且看着就是”

“能人?我却不敢苟同。不过是有一些歪才罢了,会赚点银子而已。他派遣来的人能做什么事,估计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吧!你们等着瞧就是!”

“喂,你这人怎么扯东扯西的,说的是花魁大赛,你又扯人家顾县男的事作甚?人家顾县男用脑子赚钱关你何事?你不服你也可以学学人家呀!再说了,人家顾县男前段时日还接收了几千灾民呢?养几千张嘴难道不要花费银子?你这人自己捐不出银子反而背后说人坏话,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也没什么恶意。浮台都改造好了,顾县男的人去凑什么热闹”

“咦,那些人怎么拿出了红色横幅,挂在上面呢?等等好像还有字哩!”

“洛北招商祝花魁大赛”

“花魁大赛华酒,夏国人的酒,你值得拥有!”

“洛北建业,盖你想住的房子,为你提供舒适的环境!”

“这是什么”

“果然是满身铜臭,花魁大赛挂这种横幅,简直是丢整个应天府的脸啊!”

“是的啥呢?桃醉居开业那天,那华酒你不是也喝了?还一个劲的夸赞,你家茅厕”

“”

一群人在岸上议论纷纷争来吵去甚是激动,本来这花魁大赛是应天府的盛事,现在变成了“横幅”“顾北”的争论。

“我说诸位,别吵了,别争了。顾县男总归是咱应天府的人,争来吵去的,还不得让其他两府看笑话。”一名应天府来的百姓,忍不住出来喊道。

“就是,这一次花魁大赛,肯定是花落我应天府,其他两府估计只能歇菜了!”一名应天府百姓出言附和。

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本来在旁看热闹的扬州府、杭州府百姓们顿时将矛头对准了应天府百姓。

“你他娘的说的什么屁话?”

“放你娘的狗臭屁,就你们应天府破城,还跟我扬州比?”

两府百姓纷纷喝骂起来。

“就是就是,口气狂的没边,看不出风头么?今年你们吴知府请得谁来助拳?我杭州府姚知府请得动名士来助阵,说出来名字吓死你们。你们请得动谁?还不肯认输?今晚就虐的你们满地找牙,等着看咱们在你们应天夺了花魁庆祝吧。不瞒你说,我们烟花爆竹都买好了,今晚就在你们应天大街上敲锣打鼓放烟花,气死你们。”

一名杭州府的看客们言语刻薄刁钻,说话又快又急又阴损。但凡是能从杭州和扬州来看花魁大赛的都是些富裕人家,这些人也都是不愁吃穿的上层市民,从文化层次说话的水准上都高出周围这些普通底层百姓额

为主的应天百姓,故而论口上辩驳,应天百姓们虽多,却又如何是对手。

然而,他们忘了,这是在别人的地头上。而且对方人多势众,口才不佳但是他们可以动手。他们可不管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训诫。这番羞辱挖苦的话说出口,顿时像在茅坑里丢了一块大石头,几名应天府百姓终于忍不住窜了起来。

“娘咧,跑到咱应天府来撒野,还看不起咱们,哥几个揍他。”

几名百姓冲上前去对着那名摇着折扇满脸讥讽的外地人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对方也是成群结队而来,岂肯示弱。一群人立刻开始还击。应天府百姓见对方还手,当即蜂蛹而上。顿时河畔广场一片鬼哭狼嚎之声,妇人尖叫孩童啼哭,拳脚飞舞,血花飞溅,惨叫两天。口舌之争终于酿成了一场大混战。

周围远处的百姓们纷纷站起身来,探头朝着这边看。遍地的百姓就像企鹅群一般,伸长着脖子看着混乱的地方。妇人们伸手拽着自家男人的衣袖,生恐他们参与这场混战。

这种混战来的虽快虽猛烈,但很快便被扼杀。群殴发生后不到盏茶时间,负责治安的应天府衙役便飞奔赶到。片刀没头没脑的甩下去,打的群殴的众百姓抱头鼠窜。一顿拳打脚踢片刀抽打之后,数十名头破血流青一块紫一块的百姓被捆绑着押离现场。

这个小小的插曲随着数十名百姓被押走之后而平息。府衙负责的维持治安的几名官员迅速采取了对策,将扬州府和杭州府来的人分开,单独划出了一块地方供扬州府和杭州府的看客呆在一起,并派出部分衙役在交界处就地巡逻,避免再发生群殴事件。

而百姓们的注意力也逐渐转移到了河面之上。因为在河面上那座巨大的平台之上,数百名身穿蓝色衣衫、手握片刀的衙役飞奔而入,在平台周围组成了警戒守卫的人墙。

这说明有重要人物要抵达了,那便也意味着花魁大赛即将拉开序幕。

只是看着那些身穿印有“洛北建业”字样的蓝色衣衫的衙役,众应天百姓嘴角同时一阵抽搐。不用想这又是顾县男的杰作。不得不佩服顾县男的歪才!

还好的花魁大赛,变成了‘广告宣传大赛’

夕阳落下了它最后的一抹余晖,碧蓝高远的天空也变得深邃而黑暗起来。

东方,一抹半月也冒出了头,月光那丝丝缕缕的银色光芒洒落,秦淮河的微波上也反射出银色的波纹来。

“掌灯!”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声喝令,紧接着,位于河畔岸边之下,河水之中,浮台左近的数白根高大的灯杆之下,一串串风灯像是一串串发光的糖葫芦一般缓缓升起。当百余串风灯全部升到灯杆顶端之后。

突然间,位于河面之上巨大浮台周围也闪起了灯光,那竟然是成千上万盏荷花灯浮在水面之上。灯火虽不甚明亮,但映照这黑沉沉的河水,却有一种繁星点点,波光粼粼之感。

百姓们开始欢呼鼓掌起来,灯光一起,氛围便来了。早已期待已久的一场好戏终于要开始了,人们心情激动,个个翘首以盼,欢喜不禁。

灯光起时,浮台对面巨大的平台贵宾席上,黑压压的人群也正在入场。顾北跟随几处州府官员开始登上平台,在最前方最好的观看位置纷纷落座。那里是专供官员们落座的贵宾席。

长方形的桌案上铺着桌布,桌布印有几行硕大的字体,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吴德看着“洛北招商”、“洛北建业”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眸斜睨了顾北一眼,见他一脸灿烂的笑容,吴德真想把赞助费退还,不过想到那笔赞助费数额不小,只好作罢!

心里打起腹稿来,该如何去面对同僚的疑惑。

桌布上面摆着各色果蔬,香喷喷的点心,水灵灵的紫葡萄、红丢丢的石榴果、黄橙橙的大鸭梨、新鲜采摘的菱角、圆滚滚的青莲子,外加切片洒了糖汁用小竹签挑着的白生生的新藕片,瓜果品一个不少,诱人至极。看到不少官员落座之后便不顾体统,开始大吃大嚼起来,吴知府提起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贵宾席上,有官员叫了一句:“咦,这酒可真够烈的,酒香浓郁,闻之亦让人沉醉”

不顾体统正大吃大嚼的官员纷纷看向桌上甚是新颖的琉璃瓶,揭开盖子,闻了闻,酒香入鼻便迫不及待,斟了一杯倒入口中。

“这酒真是妙!今日能喝到此酒,此生无憾矣!”

“快看看~这琉璃瓶上有字,华酒,你值得拥有!”

“这广告词颇有新意,只是不知是何人所酿,”扬州知府柳三省是好酒之人,喝了一杯后,便对着身旁的吴德小声问道。

见官员们的注意力全被引去华酒上面,吴德很是满意,微微颔首,开腔解释起来。

听着吴德卖弄吹嘘,后排官员们的议论声,顾北便知道效果已经达到。有这帮子平时只知道吃喝耍弄嘴皮子的官员去替他宣传,什么广告都可以免了。

顾北喝了一杯香茗,心想着要不要大赛过后,给这些官老爷每人赠送两瓶华酒?想了想,顾北决定忍痛蹭送一瓶吧!一瓶可是价值五十两银子哩,一瓶华酒吊着他们。

乱哄哄之际,不知谁叫了一句:“参赛的花船来了。”

所有人顿时齐刷刷的抬头朝着北边看去。哪里,河面上万灯闪烁,轮廓分明的划出河面上的航道。远处影影绰绰之中,十几艘大船正从北边河面上河灯勾勒出的航道之间缓缓而来。

这些大船上灯火绚烂,美轮美奂。灯火闪烁,丝竹美乐之间,连左近的河水都被照成了七彩之色。远远望去,船行水上,倒影在水中,船行影动,流光溢彩,宛若仙境一般。

按照应天花魁大赛的传统,所有参赛青馆的船只都要经过一番装饰,而这正是展示各大青馆实力的时候。

杭州府烟云楼的红船一马当先,那是一艘两层红船,船只周身为红色锦缎包裹。船首甲板上,十余名烟云楼的红牌或坐或立,手握团扇仪态万方的朝着黑压压的人群摇摇行礼。最中间一名女子身着薄纱长裙,似透明可见肌肤,又似乎什么都看不见,引人遐想。虽看不清面容,但从婀娜的身形,风情万种的站姿以及修长匀称的体态,便可知是个绝美的女子。

“那女子是谁?”百姓们在下边低声议论着。

“听说是烟云楼的头牌嫣然姑娘,擅长跳舞,瞧这小腰肢,细的当真如柳枝一般,今晚我们可真有福了。”

“啧啧啧,不错,不错,就是不知道跟我们应天的前花魁怜梦比起来如何。”

“是呀!怜梦姑娘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有她在,估计今年的花魁又是她了吧!”

烟云楼大船船尾甲班之上,七八名文士打扮的男子手摇折扇,姿态娴雅的围坐在一张桌案旁。众人知道,那些便是助拳的名士,据说这些人都是从夏国各地请来的,个顶个都是满腹经纶的才子。

烟云楼的大船之后便是楼兰居的花船,同样的阵容强大,同样的美轮美奂。

这两艘彩船缓缓驶过之后,很多应天府百姓们的心开始有些发凉。根据身边的议论,他们得知此次杭州府派出参赛的烟云楼的嫣然姑娘和楼兰居的诗蕊姑娘。

关于这两名女子的本事,早在昨日便已传的沸沸扬扬,一个舞技超群,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百姓们当时便觉得这一次怕是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很难获胜。但他们也抱着希望,希望那些只是传言而已。

怀着复杂的情绪,众人开始热烈的向着缓缓驶来的应天府的忆江楼和忆花阁的花船欢呼。船首上青青和忆嫣姑娘的身姿不输他人,船尾空落落的,只站着几名乐师,助拳的名士居然一个都没见。这和前面烟云阁和楼兰居楼船上的强大阵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扬州秋月馆语琴姑娘的花船以及湘竹院千亦姑娘的花船跟在应天府两艘花船之后亮相。几家花船的装饰各有千秋,但船上的阵容却高下立判。

前来争夺花魁大赛的杭州府和扬州府的四艘花船上,名士文人熙熙攘攘,而应天府的两艘花船上却根本没有助拳的名士。

所有人都明白这当中的差别和重要性,历年来花魁大赛之中,助拳之人的作用无可比拟,往往是夺得花魁的保证。

因为花魁大赛比拼到最后,往往参赛花魁们的色艺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准,故而并不能分出高下来。同样的嗓音,你唱一曲好词,便可高人一头,胜人一筹,你唱一曲别人听烂了的曲词,便让人的感受大打折扣,这便是差别。

眼下的情形,虽然忆江楼和忆花阁看起来在亮相上不输对手,但明白人却已经察觉到了差距,也不仅心中担忧起来。

六艘花船绕着浮台前方缓缓而行,之后缓缓驶入侧首停泊之处。那里用钉入水下的木桩隔成数道,正是各家花船的停泊等候之处。十几艘小船跟在花船之侧而行。他们是负责护卫和引导的船只,不多时也整齐的停泊在花船左近的湖面上。

花船进场之后,便是贵宾进场时间。三皇子的大船低调的从北边的河面驶来。当三皇子的身影出现在船头时,百姓们纷纷叫嚷道,有的跪拜行礼,乱成一团。

“殿下安康!”

“殿下千岁金安~”

“草民等给殿下千岁磕头~”

杨少凌站在船头上一边挥手,一边对身后的幕僚周清文微笑道:“今晚百姓们很是热情嘛!”

“这叫做同仇敌忾,外人来我应天府挑战,应天府上下自然是一条心了。有外敌挑战之时,反而使内部越发凝聚人心。”周清文微笑道。

“周先生说的对也不对,外压内聚,这也是一种凝聚人心的手段。杭州府和扬州府来我应天府朵花魁,显然我应天府上下人等不答应的。不对的是,杭州府、扬州府和应天府在我眼中都是同等对待,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杨少凌沉声道。

“殿下心系天下,格局远大,是某太过肤浅了!”

“周先生不用妄自菲薄,我这话也是玩笑之语,不可当真!”杨少凌看了他一眼,笑吟吟道。

“殿下放心,周某绝不敢泄露半个字!”周清文躬着身异常严肃的保证。

“周先生,今日是花魁大赛,放轻松些!”杨少凌摆摆手。

说话间,忽然船身一震,原来已经靠上了水上码头。护卫统领在侧首大声道:“殿下,船靠浮台了,是否下船就坐?”

三皇子杨少凌在众护卫簇拥之下缓缓登上平台之时,一干官员早已站聚拢在登台之处躬身相迎。以三城知府各级官员不下三十余人尽数拱手行礼。

“恭迎殿下千岁。”众官员齐声叫道。

三殿下杨少凌微笑拱手还礼道:“诸位大人不必多礼。”

众人客套一番站直身子,杨少凌的目光落到了顾北的身上,顾北也正看着杨少凌,两人目光相接,杨少凌微笑点点头,顾北亦再次躬身还礼。

第一五三章 开场、发现

如意小赘婿第一五三章开场、发现“殿下,时辰不早了,请上座。”杨少凌本想上前跟顾北叙叙话,吴德在旁沉声提醒道。

“对对对,入座入座,今日花魁大赛,诸位大人也不必拘束,随意就坐。”杨少凌对着顾北一笑,举步朝着桌案坐席走去。

三殿下落座席上,众官员次第落座,贵宾席上很快便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前方三座水上舞台,花魁大赛马上快要开始了。

后方黑压压的人群之中,一名魁梧健壮的男子,身着白色锦袍远远地看着贵宾席最前方跟人说话的年轻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杀念。那年轻身影自从出现在贵宾席,他便一直盯着,仿佛眨眼间他便消失不见。

男子正是圣教杀手布宰易,跟了顾北几天,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了解到目标人物今日会前来观看花魁大赛,布宰易也混入了人群中。

此时前方,一艘挂满彩灯的竹排已经缓缓来到前方的水面上,上面站着的正是花魁大赛的主持人。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摄人心脾的鼓声忽然在前方响起,本来已经等得有些焦躁不耐烦的人们顿时精神一阵,被这激昂的鼓声吸引。嗡嗡的说话声和喧闹声也瞬间消失,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

鼓声连响三通之后,三座浮台和评判席前方的水面上灯光大亮。一只竹排慢慢驶进来到众人的视野之中。那竹排刚才驶来便有人发现了,不过竹排上的风灯当时只有两盏,看不清是竹排是做什么用的。

而此刻竹排四角的长杆上挑起的一连串的风灯全部亮起,顿时将竹排上的景物清清楚楚的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竹排是寻常的竹排,竹排上一名头戴斗笠身着蓑衣的老者手拿长篙缓缓的撑着竹排。还有一人,身着长衫背对百姓而立,摆着一个极为潇洒的姿势,手里还拿着一柄折扇不时摇两下。

只见那人缓缓的转过身来,拱手向人,面带微笑行礼。

“是赵奇雅先生,哈哈哈!”百姓中有士子大声叫嚷,旋即掌声如雷。

赵奇雅是花魁大赛的标志性人物,每当看到他出现,所有人心里都舒坦了。意味着这花魁大赛有了看头。在此之前,有传言赵奇雅先生与好友一起游历夏国,不知身在何处,唯恐难当今花魁大赛司仪之责,百姓们都非常的期盼。对很多人而言,赵奇雅不出现,像是少了什么,花魁大赛也似乎不够完整了。

然而,当赵奇雅出现在众人面前,百姓们顿时惊喜不已。

赵奇雅相比赏花诗会时清瘦不少,脸也比以前黑了,但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亲切。

“诸位乡亲,鄙人赵奇雅,蒙花界众馆信任,忝为今年东南花魁大赛的司仪,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随着赵奇雅的开场白,百姓们的情绪立刻被调动起来。

花魁大赛正式开始了。

赵奇雅扬声道:“时辰已到,今晚花魁大赛正式开始。”

将手一扬,后方花船上鼓乐齐鸣,灯火闪烁。不远处水面上,数十处焰火腾空而起,在秦淮河面上空之中爆裂开来,散出漫天花雨,缤纷而落,美轮美奂。

百姓们跟着呐喊起来,鼓掌跺脚声浪如潮,久久难以平息。哪怕是最矜持最自敛之人,面对此情此景也不免受到感染,将一切抛在脑后,尽情呐喊鼓掌。

赵奇雅摇着折扇微笑着等声浪慢慢平息之后,朗声道:“在花魁大赛正式开始之前,有几件事要跟乡亲们说清楚些。第一件事便是今年的花魁大赛与以往不同。各位也一定早知道了,今晚的比赛是杭州府、扬州府和我应天府三城争夺花魁,堪称花界盛事。今晚这个花魁谁能夺到手,那可不是一般的荣光。夺冠者便是冠绝东南花界,不但为花界之首,更是当地州府之荣耀。”

众人纷纷点头,其实这是个最简单的道理,不用说所有人也都明白。

“三府青馆加起来不下几百家,经过三府协商,此次花魁大赛以三城各自推举两家青馆红牌为代表,直接角逐今晚花魁。因为是三城争霸,所以代表州府的青馆一旦夺得花魁,那便是全城的荣光,并非仅属个人。”

众百姓点头称是,三城争夺花魁,花魁花落谁家其实只是其次,人们最关心的其实是三城谁可夺魁,而非是哪一家青馆。

这其实是一城集体之争,个人荣誉在其中已经占据了极小的地位,这一点已经是百姓们的共识了。

“当然,因为名额有限,对于其他未被推举参赛者未免不公,故而规则之二便是,允许各家青馆在本城青馆之中寻求帮手,给予充分展示本城花界实力的机会。说明白点,哪怕你将全城的头牌一起带来参赛也是可以的,但只允许表演两场。”

众人恍然大悟,这么做倒也公平。无论是对三城之中的其他青馆还是对展示整体花界的实力都是公平的。但其实也并非所有头牌集中参与花魁之争夺便是好事。人多必杂,主次难分,却也是个弊端,这便要考验各家青馆的本事了。

“以上便是花魁大赛的基本规则。赵某知道,诸位已经迫不及待了,但在花魁大赛开始之前,赵某要隆重介绍今晚的评判团以及莅临的嘉宾贵客。”

赵奇雅开始朗声一个个的介绍评判团成员以及三殿下等到场的重量级人物。

就在台上赵雅奇滔滔不绝介绍评判团成员的时候,刚刚喝多了茶水的顾北告了一声罪,提着长袍下摆风一般跑了。

大夏朝有一点很不好,诺达的秦淮河畔,想找个茅房难如登天。平时的话,随便找个无人的角落嘘嘘一番就可以了,偏偏如今秦淮河畔广场上人满为患,想找个嘘嘘的地方都不好找。

沿着广场绕了一圈,总算找到一处相对阴暗安静的灌木丛,让萧然侯着,小腹憋的快爆炸的顾北解开裤腰带就往灌木丛里钻。

眯着眼一阵嘘嘘,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顾北爽的直哼哼。

放水完毕,顾北才有心思仔细看着灌木丛中的情景,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俩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顾北手握凶器,打算收回时,就在对面两丈远的地方,一个身影蹲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或许是因为太过突然,或许此间情景太过惊人,一时间两个人全都傻愣愣的。

片刻之后,灌木丛中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啊”

“哦”

顾北赶紧收回凶器,瞪着眼睛,满脸的怒气,“柳夫人,你怎么在这里,偷窥某嘘嘘,可不是君子所为。”

柳夫人听了差点没被气晕过去,你顾北需要小解,别人就不需要小解啊。带着小丫鬟逛了一下午,直接来的广场,席上又陪着生意伙伴喝了不少酒水,偏偏茅房人满为患,桃夭好不容易才寻到这个无人的草丛,谁曾想会碰上这种事情。明明自己先到的,怎么成了偷窥了?

哼,那根丑陋的东西,谁有心情看?

其实顾北也挺尴尬的,实在不知道该咋办了,索性耍无赖先发制人。

桃夭蹲在地上,俏脸羞红,双目含泪,见顾北半天不挪脚,气的娇声斥道,发出来的声音娇媚勾人,如同跟情人撒娇一般。

“你还站这里看什么,本本夫人还要不要起身了?”

“啊,这就出去,这就出去,你继续。”顾北系着腰带,三两脚窜了出去。出来的时候萧然已经不在,顾北没有多想,自顾往前走去,边走还边回味来,小爷这流氓是当定了,只可惜刚才竟然没仔细瞅瞅柳夫人的风景,这太亏了。

顾北也觉得挺冤的,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嘘嘘而已,哪曾想会碰到这破事。也怪柳夫人,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她叫两声,还能发生这事?

可是顾北也不顾想想,自己进去就掏凶器,直接把柳夫人吓得脑袋空白,哪还叫得出来?

等了半天,柳夫人总是扭扭捏捏的走了出来,此时女子两行清泪,双眼通红,俏脸依旧嫣红含着薄怒。

“顾县男,此事对谁都不能说。”

顾北呼口气,尴尬的点了点头,“好的,某守口如瓶,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谁知柳夫人哭的更厉害了,她守寡多年,守身如玉。经商多年,一向成熟稳重,可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有些超出她理解范畴了。自己只是说说,那顾北竟然说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难道他也看不起我?越想越委屈,弯腰捡起一根木棍,失去理智般照着顾北的身上不管不顾的抽了上去,“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让我怎么办,怎么活?”

还想怎样?你都经历过这事怎还跟个少女似的要死要活。

此事说到底也是顾北不占理,只好任打任骂,等着柳夫人撒过气,顾北搬住她瘦削的肩头,满脸的苦涩,“柳夫人,打累了吧,那你说怎么办?”

柳夫人双眼通红,酥胸起伏,鬼使神猜的蹦出了这句话,“你说该怎么办?你还到底是不是男人?”

顾北耸耸肩,歪着嘴低声道:“某是不是男人,你刚才不是都看过了吗?”

“你还说?”柳夫人举起手,就要再打。

顾北心里那叫一个郁闷,怜梦那事还没解决利索呢,又冒出来个柳夫人,难道这美艳寡妇也看上了自己不成?

“不说了不说了,柳桃夭啊,真想要某负责也得给点时间不是。”

费劲千辛万苦,总算哄得柳夫人收了怒气,发生嘘嘘的烂事后,反而让两个人亲近了不少。

并排着往回走去,沿着小路一步步走着,当临近广场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男子。男子穿着蓝色衙役服装,走得非常快。

错身而过,走了约有十几丈,顾北突然停住了脚步。顾北停住脚,柳夫人小声问道:“你干嘛,怎么不走了?”

“事情不对,我们回去瞧瞧。”顾北也不多解释,拉着柳夫人的手就往回走。突然被他牵着玉手,柳夫人玉脸微红,本想挣脱开来,但一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就想开了。

柳夫人并非随便的女子,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对顾北观感甚好。顾北才学出众,年纪轻轻便成了大夏的爵爷,前途无量。更难得的是行事不拘俗礼,对女子也颇为尊重,性格和善,下半身若能与他携手度过,也是不错的。她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望正妻之位若不是发生那事,恐怕她还没有勇气表明心迹。

也就是顾县男了,换作其他人,桃夭宁一死,也要保全自己的名节。

至于顾北,那就更想得开了,反正既然你要凑上来,早晚是自己的女人,现在拉拉手什么的,也没什么嘛?

“顾县男,你到底在想什么,走回来做什么?”

“桃夭,你没发现刚才那衙役有问题?”见柳夫人美眸疑惑的看着自己,顾北解释道:“之前那衙役颇为怪异,如今花魁大赛已经开始了,他出来做什么?那蓝色长衫也甚不合身,竟然只盖过膝盖。衙役的蓝色长衫是我交待老陈办理的,为了保证合身,他还特意去府衙收集了衣衫尺码。”

闻言柳夫人也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儿,若是平日里,碰到这种情况,也就罢了,人家怎么穿衣衫都跟他们没关系。可是今晚乃是花魁大赛,真要是出事情,那可就是惊天大事了。

来到小屋前,上边居然挂着锁。顾北看了看,头也不抬的道:“桃夭,把簪子借来用用!”

桃夭没有多问,取下头上的簪子,还帮着点亮火折子。在桃夭好奇的目光下,顾北拿着簪子捅了捅,竟然把锁捅开了。

这?

在桃夭异样的眼神中,打开铁门,走廊内阴暗无比。找到走廊里的油灯,渐渐地过道内有了亮光。沿着过道慢慢走下去,顾北的心也提了起来,过道直通广场方向的地下。

来到地下,火光照耀下,终于看清楚附近的情形。桃夭看到了什么,突然美眸瞪大,张嘴就要叫喊出声,好在顾北眼疾手快,伸手捂住了她的小嘴。

这是一扇更大的木门,旁边一具尸体靠坐在门上。看着死人,顾北也有些胆寒,想到桃夭在身边,强定心神,蹲下去观察眼前的这具男尸。

男子中短身材,有些瘦削,年龄二十左右,身上无血渍。双眼充血,瞪得很大,脸色乌青。

尸体被人扒下,难道刚刚那男子穿的蓝色长衫就是这具尸体的?

冷风嗖嗖吹来,感觉到一片凉意,桃夭跟在顾北身后,慢慢往里边走去。越往里走,越是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走到尽头后,几个未开封的箱子出现在两人眼前,地上还有些黑色粉末,捏起一些放入鼻子下闻了闻,轻轻捻动,顾北的脸陡然铁青铁青的。

竟然是火药粉末,就眼前这么多火药如果爆炸开来。上面集聚前来观赛的各方权贵,文人才子、三府百姓,到时候会死伤多少人?

真的是够狠的,敢做这种事情的,除了那邪教逆党,顾北实在想不出谁还有这份胆子。

顾北握紧了双拳,又想起了常王氏母子的死,他要阻止这一切悲剧。

似乎感受到顾北复杂的心情,柳夫人攥紧了顾北的手。

回过头,顾北严肃的说道:“桃夭,我在这守着,你赶紧上去找萧然,让他带人下来,先不要声张。”

柳夫人一脸担心,终究没有多说,袅袅身姿往外跑去。

目光回到花魁大赛,赵奇雅先生介绍完毕后,拱手朝着四方百姓行礼,高声说话。

“诸位乡亲,诸位贵客,话不多说,东南花魁大赛正式开始。根据抽签决定的顺序,今年花魁大赛第一场的青馆是扬州湘竹院。有请湘竹院头牌千亦姑娘。”

赵奇雅的声音落下,黑暗的湖面上再次火焰升腾,流光溢彩之中,南侧扬州府浮台大放光明。原本便已经花团锦绣灯火辉煌的舞台,此刻更是彩光大作,鼓乐齐鸣。

扬州湘竹院的花船缓缓而来,从舞台前绕行一周之后,花船停靠于浮台侧后的登台处。

片刻后,船上十几个身影登上浮台。百姓们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舞台之上,只见红色大幕缓缓拉开,随着后方水面上焰火的湮灭,舞台上的灯火突然尽数熄灭。

舞台之下,全场寂静无声,舞台之下,数百盏红灯笼同时亮起,照得台上一片喜庆。只见两队身材修长着彩衣的美貌女子出现在舞台上。

众女长裙尾地,身材纤秀合度,云鬓高挽露出天鹅般修长的脖颈来。单单一名女子便已让人惊叹,然而台上此刻却是十几名美女,当真是满目秀色可餐。

台下不少混迹于花界柳巷之中的爱色之人,此刻看到满堂春色,不禁喉头滚动,眼珠突起,食指大动。原来扬州府花界的女子品质如此之高,当真超出想象。本以为应天府花界女子已经是人间极品,但这湘竹院一院之中便有如此数量的美人儿,这扬州府看来是要提上日程了。

第一五四章 败露

舞台之上,富丽堂皇的灯光之中,二十名彩衣女子开始翩翩起舞。她们舞臂踢腿,整齐划一。玉臂起落之时,彩袖如云霞满卷,带出香风阵阵。长腿抬收之时,长裙起落,飒然有声。裙裾飞舞之时,宛如波涛涌起,一浪接着一浪,美轮美奂,此情此景无可言喻。

鼓点开始急促,舞台上的阵型也开始变幻起来,在短短盏茶时间,二十名女子变幻了七八种队形。

或圆或方,或为凤鸟之形,或成彩雀之姿,变幻美妙,精彩纷呈。

台下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要说观舞,座上很多人看的太多了。臂如三皇子杨少凌,王府便养有舞姬数十,平日宴饮之际,舞姬们也出来群舞助兴。府里舞姬们平日为了讨殿下欢心弄出许多新舞来,但即便如此,杨少凌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湘竹院众女之舞亦是让人赏心悦目。

场下一片赞叹之声,有人高声叫好,掌声也自发而起。

此时柳夫人提着裙裾,俏脸煞白,在广场黑压压的人群中奔走,仿佛身后有人在追赶一样。

在人群观望一阵,美眸在贵宾席上搜寻起来,都没有找到萧然的身影。她心中焦急万分,顾不得擦拭玉脸上滚落的汗珠,好几次想直接去贵宾席上找吴德求助。

又生怕引起众百姓的恐慌,使得那群邪教逆党铤而走险,提前点燃火药,到时候顾县男就危险了。

心中谨记县男之言,‘找到萧然,带人前来支援’。

看着黑压压一片的人潮,柳夫人一阵苦笑,茫茫人海,哪里能找到萧然。不过,也容不得她多想,毕竟自己好不容易表明心迹,找到了下半辈子的依靠,一个不嫌弃她寡妇之身的男人。

再说,如果火药真的爆炸,她能独善其身?眼睁睁看着这么多无辜的百姓惨死在眼前?

想到这里柳夫人接着在人潮里搜寻起来,沿着人潮一圈,总算在之前自己灌木丛外边找到了萧然的身影。

“萧将军,萧将军~”

听到声音传来,萧然转头看去,只见柳夫人脸上挂着笑容,往他这里奔走而来。

待到近前,萧然急忙开口问道:“柳夫人,请问看到某家姑爷了吗?”

萧然暗自责怪自己,如果不是追赶可疑人,追赶一阵后,等回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姑爷丢了。

他在这里找寻了一阵,又去贵宾席,都没发现姑爷的身影,生怕姑爷找不到,又回到了原地等候,让其他家将去搜寻。

“萧将军,你别多问,听奴说。顾县男现在很安全,你赶紧带人跟我走,顺便还请将军派人通知大小姐,调集五军府士兵过来,县男交待,记得注意隐藏,等他信号。”柳夫人顺了顺气,把顾北交待之言一口气说完。

萧然听闻姑爷安全,刚松了一口气,听到柳夫人郑重其事的叙述,顿时心又提了起来。以他对姑爷的了解,让人调集五军府,想必要发生大事了。

萧然不敢耽搁,吹了个呼哨,等家将集结后,派遣一名家将回府送信,带着剩余的人手跟随着柳夫人去找寻姑爷。

广场旁小屋的地下室内,顾北靠坐墙上,显得百无聊赖,自柳夫人出去后,他便一直在这里等着。

这时有动静传来,一名身着蓝色长衫衙役打扮的男子,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他脚步沉稳。熟练的打开了火折子,点燃油灯,来到地底下时,男子却愣住了。

看到地下室中竟然站着一名青年,他惊得双眼圆睁,“顾北?怎么是你?”

“等你很久了,一帮子邪教逆党,总是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哦,对不起,顾某遗憾得告诉你一声,你来晚了。”顾北强装镇定,语气如常。

来人眉头紧蹙,竟信以为真,双脚慢慢往后退去,心中多有不甘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个蠢货,自己看看穿的衣衫,这衣衫如此短,你穿在身上不别扭么?还有,下次再假扮衙役的时候,麻烦把脚下的靴子换掉。”顾北见他被镇住,心里暗自好笑,只盼桃夭能早点找到萧然,口气不急不缓的说道,“告诉本姑爷,你的姓名!”

“告诉你也无妨,你能拦得住我么?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布宰易是也!”说罢,布宰易握紧双拳,脸色阴沉,“老子就说嘛,铁面男为什么让老子前来点燃火药,原来是有埋伏,不过也无妨,杀了你,在点燃火药也是一样。老子最喜欢杀人后看烟花!”

难怪,两人身影不一致,后来人连靴子也懒得换,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布宰易?你个畜生,常王氏母子是你杀的吧?”顾北目露凶光,从一旁拿过木棍,心里焦急不已,桃夭啊!你再不来又得守寡了。

见顾北握住木棍横在胸前,布宰易凛然不惧,谁不知道顾北乃是战斗力可怜的渣渣?不过布宰易可不会蠢到认为自己能宰了顾北,这小子敢躲在这里等着,显然是早有准备。

“嘿嘿,就是布某做的,你能怎样?说实话常王氏还真不错!”

只见布宰易舔了下嘴唇,从怀中掏出一个黑铁球,朝着顾北丢了过来,吓得顾北赶紧往后躲。

黑铁球引线点燃,发生爆炸,杀伤力倒是不怎么大,但滚滚浓烟呛得人不轻。

布宰易趁着这个功夫,猫着腰就往外窜,而此时萧然刚带着人赶来,根本来不及堵住门,就被布宰易闯了出去。布宰易作为圣教杀手,但伸手着实了得,倒提一把钢刀,直冲广场人海里面,要是让布宰易逃进人群,那可就鱼入大海了。

见布宰易丢了个黑球就往外跑,顾北还一阵诧异,以为是自己的话语镇住了他,跑出来以后,才知道萧然赶了过来。

如果萧然能堵住铁门,布宰易是插翅难飞,可惜没想到这家伙听到一点动静,便直接跑了。

布宰易逃出来后,反而将手中一枚响箭丢向天空。月夜之下,在广场东面突然涌出十几个提刀的蒙面凶徒。这些凶徒直扑布宰易的方向,显然是接应他的。

几名身穿蓝色衣衫的衙役刚刚拦住布宰易,却被身后十几个蒙面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萧然赶过来手中钢刀斜刺而来,布宰易低身一躲,往前一扑,手中钢刀顺势朝萧然腰间抹去。萧然心下一寒,只能往侧面躲去,而布宰易则趁势突破了萧然的阻拦。

眼看着布宰易几个跳窜,快抵达东面河岸,萧然气的双眼喷火,“杨腾,别管其他人,先把布宰易宰了,今晚一定要在布宰易身上挖下一块肉”

广场东面发生震天般的杀声,早已经惊动了观看表演的百姓,不过一队队五军营士兵跑过来,总算控制了局面。

吴德眉头一紧,看着到来的五军营士兵,他就知道今晚有大事发生了。

五军营提督何四海带人过来,朝着三皇子行了一礼,“殿下,发现有邪教作乱,末将特前来保护,还希望各位大人不要随意走动,免得贵宾席混入刺客对诸位大人不利。”何四海对三皇子客气,面对这群官员可一点都不客气。

“何将军,你赶紧起来吧,吾跟各位大人就呆在这,不给将军添乱!”杨少凌坐在席上,看着后方已经被五军营控制的混乱百姓,微笑说道。

“是极,是极!”

众位官员听闻有邪教作乱,如坐针毯,看着何四海身后杀气腾腾的士兵,却也不敢随意走动。

“何将军,你们赶紧去找顾县男,花魁大赛开始就一直没看到他,可别被刺客”

杨少凌看了一眼顾北空空如也的座位,面露担忧之色。

何四海挠挠头,并没有动身,“这个殿下放心,邪教作乱就是顾县男发现的,也是大小姐安排我们过来的。”

广场以东,青石路旁垂柳下,看着远处杀声震天,铁面男面色如常,毫无波动。

没想到圣教计划又败在顾北手里,敌人厉害不可怕,怕的就是顾北这样的变数。还有那布宰易,什么狗屁圣教第一杀手,这么多天了,都没有解决掉顾北。

离着广场越来越远,几名家将紧紧地跟在顾北身后,一路走来,顾北心情沉重,脸色十分难看。

为什么布宰易逃出来之后,直扑广场东边,为什么接应的人如此及时?按照常理,这些逆党直接砍杀广场上的百姓,不是更好么?一旦制造混乱,想要逃走,那就太容易了。

也幸亏五军营士兵及时赶到,不然广场百姓一旦乱起,也不一定能够控制住。

只是,逆党为什么反其道而行,广场那么多手无寸铁的官员,竟然直接放弃。

不对,事情不对,顾北觉得如果是自己,一定会首先对广场的人下手,大肆制造混乱。

为什么逆党没有如此选择,对广场上的人视而不见?

东面已经杀声震天,献血染红了路面,一个个逆党前赴后继的杀过来,他们的死,也让布宰易赢得逃跑的机会。

围剿布宰易的机会越来越渺茫,顾北也暗自生气,这时突然一阵簌簌声响起,几名黑衣人顺着树干滑了下来。这些人手持各种兵刃,站位非常讲究,竟然将顾北等人合围起来。

其中一名领头之人,看着面露惊讶的顾北,他哈哈大笑起来,“顾北,没想到吧,明年今日就是你的葬身之日。”

顾北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心中思量着如何撤走。如今自己一方加上自己才六个人而已,而黑衣人足有八个至多,而且看样子也都不是庸手。

“原来如此,某一直很好奇,你们明知道计划败露,为什么还要冒险。竟然是想借机会,除了顾某。”

“哼,顾北,本来圣教不想动你的,免得引起国公府的反扑。可是你实在是太能惹事了,圣教的计划屡次被你破坏,今日不灭了你,早晚成圣教大患!”

领头之人说完,双手握刀,打个眼色,其余黑衣人立刻围了上来。

一名家将护在顾北身旁,靠近顾北,小声说道,“姑爷,一会儿兄弟几个拦住他们,您趁机往五军营那边跑。留着这条命,替兄弟们报仇!”

顾北抹了一般脸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都莫多说了,某虽然怕死,但没可能让兄弟们去拼命,给顾某创造机会苟逃。”

“某可以死,但不会当个懦夫!”

顾北突然暴喝一声,几名家将将顾北护在中间,凛然不惧的望着几名贼子。顾北的吼声,让他们感受到一种男儿壮志,领略到身为白府家将的骄傲与自豪。

黑衣人领头,缓缓道:“好,都是大好男儿,老子今夜成全你们!”

钢刀落下,势大力沉,一名家将横刀阻挡,却被震得虎口发麻,那领头反手横撩,家将手中的钢刀脱落,胸口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液顿时喷涌而出,倒在地上,渐渐没了声息。

在黑衣领头指引下,几名黑衣人对顾北等人展开了围攻之势。正如顾北判断的那样,这些人各个都是高手,家将们都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又一名家将被刺个对穿,但他狠狠地揪住黑衣领头之人的衣领,一头撞了上去。献血顺着嘴角溢出,发出咳咳的声音,“姑爷,替我报仇”

“报仇?老子让你姑爷报仇。”恼羞成怒的黑衣领头一脚剁下去,直接将那家将的喉咙踩得粉碎。

顾北一直被人保护着,看着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倒在身前,却无能为力。当那家将被踩死之后,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窜了出去。

顾北握着一柄钢刀含怒而出,却见黑衣领头反手一挡,震得顾北猛地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顾北,论拳脚杀人,你在练十年也不是对手,今夜你死定了!”

顾北坐在地上死死盯着黑衣领头,“你说得对,顾某拼不过你们,但老子有的是银子,只要老子今日不死,你们白花教就等着被追杀吧!”

顾北很怕死,可正因为怕死,害怕已经没有了意义。当死亡迫近的时候,他心中满满的都是不甘。

“还有什么话想说么?顾北,你若无话可说,那老子就送你上路了!”

“嘿,想说的很多,老子后悔当英雄,后悔连将要出生的孩子都看不到,后悔没多娶几个媳妇,娘子、怜梦、桃夭,我食言了”

说着话,顾北眼中竟涌出了两行泪水,这不是恐惧的泪水,而是一种不甘。

是啊,谁没想过这些,顾北来到这个世界才几个月,他还很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甚至没有好好看看大夏朝的大好河山。

两名剩余的家将想保住姑爷,可他们知道保不住,一时间男儿泪水横流,“都怪咱们没本事,保不住姑爷!”

“胡说什么呢?”顾北抹了抹泪水,惨然一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至少顾某来过。”

握紧钢刀,雪白的锦衣上已经溅满献血,有黑衣人的,也有家将的。也许,下一刻流的就是自己的血。来吧,迎接死亡吧!

黑衣领头使个眼色,几名黑衣人锁紧了包围圈,只要举起手中武器,顾北以及两名家将就会惨死当场。

就在此时,一阵破空声传来,几枚弩箭突然而至,有两名黑衣人应对不及,惨叫着捂着自己的伤口。

黑衣领头如临大敌般望向阴暗处,怒声吼道,“阁下是谁,既然敢出手,为何不敢露面?”

一个身着黑衣的青年慢慢走了出来,他腰间斜挎长剑,手上拿着一张连弩,他走的很慢,却给人很大的压力,眼睛冷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阁下是谁?圣教办事,还望阁下莫要插手!”

“你们走吧,今夜你们动不了他!”

黑衣领头觉得很可笑,今夜动不了顾北?那他倒想试试。

簌簌簌!就在黑衣领头想要动手的时候,有几个人已经猛的闯了进来。

来人正是萧然以及几名家将,萧然看了看顾北的情况,见没什么大碍之后,转头对黑衣青年道:“感谢玉公子搭救姑爷,剩下的交给萧某吧,麻烦玉公子帮忙照看一下姑爷!”

“感谢玉公子搭救之恩。”顾北起身对玉剑轩致谢,随后搀扶着两名家将起来。

黑衣领头脑门见汗,之前被玉剑轩偷袭杀了俩,对付顾北等人的时候也伤了俩,如今能发挥战斗力的只有四个人而已,而萧然这边却有七八个人,加上一旁手拿连弩掠阵的玉剑轩。

黑衣领头深知今夜想要杀顾北已经不太现实,必须趁早撤走为妙。似乎看出了黑衣领头的想法,萧然手握剑刃猛地扑了上去。

见萧统领已经冲了上去,几名家将也不甘落后,玉剑轩手举着连弩,嗖的一声,一个倒霉的黑衣人被射了个正着,当场倒地死亡。

第一五五章 收尾

黑衣领头武功高强,可是碰上萧然之后,一直被压着打。萧然招式并不精妙,每一招都用上全力,瞅个机会,萧然往下一蹲,尖锐的钢刀狠狠地朝黑衣头领小腹刺去。黑衣人躲闪不及,只能用刀面去挡,可萧然这一招势大力沉,刺中刀身,继续向前,直接磕在小腹之上,火辣辣的疼。

萧然自然不会就此作罢,钢刀一收随后刀背斜里一甩,抽在黑衣头领脑门上。

黑衣头领躲闪不及,直接被抽在头脑上,一阵发蒙之下,萧然钢刀一转,刀刃直接砍在黑衣头领的脑门上,收了他的性命。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其他黑衣人可没头领的本事,萧然和家将们相互配合,连续斩杀数人,只有一个黑衣人,趁着同伴被缠住的机会,借着夜色逃了出去。

萧然检查了一下周遭尸体,确定没有活口之后,对玉剑轩再次行礼,苦笑道,“玉公子,还得麻烦你护送一下姑爷,萧某去帮帮其他兄弟。”

“行,没问题。”

玉剑轩点点头表示没问题,顾北自知自己的斤两,在这里也只会帮倒忙,很爽快的答应。

回去的路上,顾北问了很多问题。原来玉剑轩一直暗中保护顾北的,只是广场人多,跟丢了,好在寻找顾北时,没有太晚,总算保住了顾北的性命。

顾北身上并没有受伤,心里没了负担,才有心思去想更多的事情。

对于玉剑轩暗中保护自己又是怎么回事,自己跟玉剑轩有个几面之缘,算是普通朋友。算上这次,他已经搭救自己两次了。从玉剑轩眼里对自己的关心程度,可以看出他确实没有什么歹意,只是纯粹的保护他。

只是他为什么要暗中保护自己呢?跟自己有什么渊源,想到这里,顾北摇摇头,从记忆中搜寻,他敢肯定的说没有见过他。

“玉大哥,你之前认识我?”

玉剑轩看了他一眼,目光一凝,思量片刻,才摇头道:“不认识。但父亲与你父亲很熟,他们是结拜兄弟,生死之交。”

听了玉剑轩的解释,顾北心中的疑惑总算解开了,怪不得他对自己的这么关心,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可惜老爹死的早,很多事情都没说。

“怪不得玉大哥会这般暗中保护顾某,还当是国公府的关系呢?”

“国公府?老公爷与大小姐早就知道父亲与你父亲的关系,某来到应天,算是大小姐安排吧,只是碍于任务,不能与你详说......”

通过玉剑轩的叙述,顾北知道了很多事情,从那晚绑架案,到常帮一案,在到今晚,玉剑轩一直暗中跟随。

快到白府的时候,玉剑轩找了个机会跳下马车消失在夜幕之中,让顾北好一阵摇头,本想还邀请他一起住白府。

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比如以前父亲是做什么的?玉剑轩他有什么任务,为何神神秘秘的。

不过顾北也不急,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总会弄明白。

回到府里,顾北跟娘子报了平安,便径直去书房沉思起来。秦淮河广场的事情也渐渐进入了尾声。

布宰易逃到河面,回头看了看自己闯过来的路,这一路上可谓杀伤无数,不知道多少白花教死士倒在这里,一想到没有除掉顾北,他就一肚子火,“鹰犬们,老子一定会回来的,告诉顾北,洗干净头颅,老子一定会砍了他。”

萧然望着那艘小破船,脸黑如锅底,竟然来晚了,还是让布宰易跑了出去。从家将手里取来弓箭,萧然张开弓,嗡的一声,箭矢如流星划过,又快又疾。

布宰易感觉到不对,猛地要躲,可还是晚了,箭矢钉入箭头,入肉三分,疼的布宰易咬牙切齿。今晚要不是萧然,他早就已经宰了顾北,左手捂住箭矢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五军营赶来及时,以秦淮河西岸为中心,斩杀白花教逆党三十余名,包括白花教排名第九的杀手刘炜也惨死当场,正是黑衣人头领。可惜,布宰易未能归案,这或许是最大的遗憾了。

亥时,秦淮河广场的百姓终于可以离开了,大家几乎是逃命般跑了出去。真的是命大,居然从逆党手中活了下来。有消息灵通的,知道一些详细情况,要不是顾北发现了逆党阴谋,一旦引爆炸药,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一离开秦淮广场,柳夫人本能的让马车往白府赶,到了门口,竟然碰到了刚回来的晴儿。晴儿眼神诧异,这柳夫人什么时候与姑爷如此亲近了?

柳夫人并不在意晴儿怎么看,反正已经表明心迹,她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跟随着进了白府,径直前往顾北居住的小院。

书房里,看到顾北安然无恙,柳夫人也算放下心,总算是有惊无险。在白府,她总觉得不在,待了片刻便告辞离开。

柳夫人刚走,晴儿嘴里就蹦出了五个字,“花心大萝卜!”

对于晴儿的‘赞赏’,顾北张嘴笑了笑。

晴儿瞪了瞪眼,气势立刻弱了下来,小嘴瘪了瘪,气呼呼地走了。顾北还犹自为秦淮河广场的事感慨,心中一阵自责。今夜替他挡刀的可不少,有的兄弟,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经过今夜之事,顾北深刻的体验到情义有多重要。

明知必死,依旧勇往直前,不曾后退一步。

东南花魁大赛,风云突变,本是万众瞩目的大赛,却被逆党抢了风头,不得不遗憾落幕。

萧然跟随五军营绞杀完逆党,回白府便去了书房,来的时候,萧然还是颇有些担心,姑爷虽然能力不俗,但到底生活在天平盛世之下,何曾参加过生死拼杀。

见死人与杀死人是完全不同的事情,萧然深怕姑爷过不了心理那一关,从此一蹶不振,那可不好事。

萧然着实没想到,姑爷神经如此粗大,刚经历一场拼杀,差点死在别人的大刀下,跟他说话时竟然还能淡定如常。

这样,他便放心了,也不用担心以后没酒喝了......

等到萧然走后,顾北倒头就睡,经历一夜拼杀,着实让他累的不轻。

沉沉睡去,不知何时,顾北额头渗出汗水,双拳紧握,突然间坐了起来,口中大喊道,“杀......杀......”

由于昨夜秦淮广场一场厮杀,白洛诗很是担心,安排晴儿守在门外,听到里边喊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推开门走了进来。

原来是一场噩梦,伸手摸了摸脸颊,顾北不由得苦笑起来,竟然哭了。不管自己表面上再镇定,再无所谓,心底依旧逃不脱昨夜的阴影,那些死去的家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姑爷,你没事吧?”

“无妨,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午时了,姑爷睡得太晚,晴儿就没叫你!”

起了床,晴儿备好清水,肥皂洗刷一番,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肚子空空,随便找了些吃的,一顿饭便应付了过去。

“晴儿,大小姐在家嘛?”

“大小姐一直在府里,一大早还来看过你,见你睡得沉,便没有打扰你!”

白洛诗正坐在北堂廊下吩咐下人做事情,看到顾北走过来,脸上也多了些笑意。

想起昨夜的事情,便觉得有些后怕,若不是玉剑轩赶到,恐怕顾北就凶多吉少了。

若是顾北真出了什么事情,白洛诗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等着顾北靠着柱子坐在栏杆上,白洛诗将手里的账本递给下人,抚了抚隆起的小腹,露出温柔的笑容,“夫君,醒啦!刚五军府何叔叔来了一趟,查出一些东西,出事前些天,除了官府的船只外,有一艘大船曾经数次经过秦淮河西岸,而那艘大船是郁家的。”

“郁家?哪个郁家?”

“西城郁家!”

顾北很是不解,这跟郁家,有什么关系?想了片刻,顾北明白了,这又是白花教扶持的家族势力。

既然是白花教的,那也不用客气了,他虽然为人和善,但从来不是什么老好人,对于那些跟白花教合作的家族,他也没必要心慈手软。

不管这个郁家是否无辜,但他们帮着百花教,想必郁家也没少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如果这次不是他无意中发现,广场上的那些民众要死伤多少?

看到顾北目露凶光,白洛诗犹豫了一下,说道,“夫君若是想动郁家,那......就把事情做成铁案,要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顾北点点头,“这都是小事,今日找你,是想找你拿些钱。”

一听顾北张口要钱,也不知道怎地,白洛诗立刻警惕起来,杏眼透着狐疑之色,“你要钱做什么?陈金旺前几日支走一大笔钱。”

恐怕连白洛诗都没发现,自己这想法有多不靠谱,她现在就像是一个普通妇人,收紧钱袋,生怕男人去偷腥。

顾北苦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昨夜好几个家将为为夫而死,为夫总要为他们做些什么,否则心中实在难安!”

“哦,这倒是应该的。”白洛诗点点头,说起来还得感谢那些家将。

顾北磨了半天,白洛诗方才让晴儿从库房里取了一千两纹银,再想多要,白洛诗是咬死不松口。好不容易走了个怜梦,前两天晴儿汇报说忆江楼红牌和忆花阁头牌一前一后找上门来。

碰上娘子如此聪明的女人,顾北也只能认栽,看来手握私房钱的梦想要落空了。

自从库银失窃后,顾北把所有的银子交给娘子打理,连他自个儿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银两,他只管赚钱,自有娘子操持府中一切,就连他每日出门,能花多少银子,娘子都计算好了,而且银两也是交给萧然保管。

顾北苦笑的来到家将们居住的院子,经过昨夜一场恶战后,家将们操练得越发刻苦,院子上空依旧有着一丝哀愁。

顾北把家将们召集过来,示意萧然将怀里的箱子放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小箱子,白府家将全都一脸疑惑,“姑爷,你这是合意?”

“这是一千两银子,八百里银子分给那些死去兄弟的家人,剩下的所有兄弟分了”

“这......”众家将有些震惊的看着顾北,心中多是感动,早上大小姐让人送来一些银两,姑爷现在又送来银两。八百两纹银加上大小姐那八百两,昨夜死去兄弟家属,每家能分两百多两,这能为他们以后的生活带来巨大的帮助。能为白府效力,就算死了也值了。

“姑爷放心,这些钱一定会一分不少的落到兄弟们手中的,谁要是敢动这里边的钱,兄弟们跟他势不两立。”新晋家将统领杨腾站直身子,将箱子接了过去。

由于萧然一直跟随在姑爷身边听用,副统领小黑正在洛北港训练,府中家将不能没有统领管理,所以白洛诗把杨腾提拔为府中家将统领。

“嗯,杨统领快去忙吧,等把钱分下去,出来十几个人随本姑爷去办点事!”

当千两纹银发下去之后,白府上百家将无不感念顾北之恩。心下发誓,不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护好姑爷他们。

顾北带着萧然等家将去了府衙一趟,半个时辰之后,府衙衙役们控制了整个郁府。

顾北坐在客厅主坐,府衙捕头站在一边,望着厅中郁家众人,郁家家族郁丛站在最前方,郁家众人站在他身后。

“郁丛,据五军营勘察,你提供大船,供白花教使用。你参与逆党谋反,可有何话可说?”

“顾县男,商家租借空船暂时用一用,乃是常情,你如何断定我郁家参与其中?”郁丛苦着脸说道。

郁丛说的倒是实情,相互借船使用,实属正常。可是,顾北并非常人,他站起身,撇撇嘴,“那为什么有逆党说认识你呢?据他们供述,这船可不是借的。”

“你......那人到底是谁?顾县男你可不能冤枉我郁家......”

郁丛话还没说完,府衙捕头迈步向前,甩手打断他,冷笑道:“冤枉不冤枉,你说了不算,再说,告诉你是谁说的,然后让你找人灭口么?”

“你们......你们......”

“我们怎么了?”顾北淡淡笑了笑,挥了挥手,“有罪没罪,去了府衙,自有定论!”

“顾县男,你不能这样呀!,郁某真的只是借船,绝不可能勾结逆党......”

待衙役把郁丛押走后,顾北看了捕头一眼,说道,“希望吴大人能秉公办理,有勾结自当抄家杀头,如果确实无罪,还是放了吧!”

捕快一听,头都大了,敢情这位爷也没有证据,连声保证会秉公办理。

至于怎么秉公办理,顾北一点都不关心,估计没罪,吃点苦头、破点钱财自是免不了的。如此做,也是想警告应天府一些商家,做什么都可以,千万别去勾结逆党。

接下来的日子,顾北的日子变得很平淡,整日里来往与桃醉居与洛北港之间,偶尔陪娘子说说话。

值得一提的是,花魁大赛虽然被打断,但顾北的华酒已经名声在外,扬州府、杭州府有不少商人找上门来恰谈合作。

顾北一个都不见,把他们晾在一边,整日里呆在桃醉居与美艳柳夫人把酒言欢、谈天说地,此事被传的沸沸扬扬的。

事情闹得尽人皆知,顾北对此也颇为无奈,美人情重,拒绝不得啊。

白府,花园小亭子里,晴儿小嘴上下翻飞,,嘀嘀咕咕,“大小姐,你怎么就这么镇定,顾北如此行事,你也不管管!”

“又怎么了?”白洛诗最近忙着逆党后续事情,又得应付娘亲叮嘱,哪有闲心思去管顾北,所以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破事。

“大小姐,你有所不知,最近姑爷和柳夫人总是去桃醉居,那个妇人可不是普通女子,姑爷享受得很呢?”

白洛诗也是心下一愣,那柳夫人她见过,长的美艳,性格柔柔弱弱的很是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正如晴儿所言,以夫君的性格,保不准哪一天就保持不住越界了。

“哼,本小姐整日里挺着肚子忙得昏天暗地,他倒是与美人潇洒自在。你派下人去一趟桃醉居,让他赶紧滚回来!”

“好的!”

晴儿笑嘻嘻的跑了,自去安排跑腿的下人了。

下人来到了桃醉居,见到顾北后,将来意说了番。见娘子吃醋,顾北自是不敢怠慢,屁颠屁颠地......赶往洛北港。

那下人开始还没发觉,直到出城时才发现不对劲,不过他也不敢开呛,弱弱地跟随在马车后面。

开玩笑,身处一群家将中间,还一个个都气势足足的盯着他。

不多时,到了玻璃坊,管事听说姑爷来了,连忙出来迎接。

当顾北说明来意后,管事叫来一名玻璃匠,听闻姑爷的要求后,玻璃匠笑着说简单,便带着几个徒弟开始忙活起来。

第一五六章 又一件神器出世

一个时辰后,顾北带着两名家将抬着一人多高被绸布包裹的物件上了马车。

没想到这玻璃匠的手艺还真不赖!居然这么快就做好了,不知道娘子看到后是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回到府中,顾北让萧然扛着物件放到院子中,便打发他出去。自己扛起物件敲开娘子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白洛诗正坐在圆桌旁看账目,晴儿在一旁侍候。房门响起,有人走了进来,白洛诗头也不抬,继续翻看手中账目。

下人们都知道她的规矩,敢直接推开房门走进来的,白府除了爷爷、娘亲和他之外,没有谁敢这么大胆。

这个时间点,爷爷应该在五军营,娘亲估计还在花园里散步,进来的不是他还有谁。

顾北进房门后,在房中环顾一圈,找了一处地儿,把肩上用红绸布的包裹的物件靠墙摆放。

顾北等了片刻,见娘子眼中只有账目,不由得对晴儿使了个眼色。

晴儿眼眸眨了眨,明白了姑爷的意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准备轻迈脚步出去时,大小姐的话语响起,让她脚步一滞。

“晴儿,就在这里呆着,哪里也不用去。”

白洛诗低垂着小脑袋,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

顾北心中打鼓,知道娘子这次真的生气了,而且吃大醋了。

房间一阵沉默,晴儿站在一旁,奇怪地看着他们俩,有点不适应,你们两口子闹别扭,咋还扯上我这个小丫头了呢?

“娘子,为夫给你带了一个好东西,保证你喜欢,要不要打开看看。”片刻后,顾北率先开口,估计他不开口的话,白洛诗都能跟他一直耗下去。

白洛诗抬起脑袋看了他一眼,对晴儿吩咐道:“你先去准备晚餐吧!”

待晴儿带上房门出去后,审视的眼光盯着顾北,让顾北好似无所遁形,好不自在。

其实白洛诗也不是真的生气,吃醋也有一丢丢,让她生气的是让她足足等了一下午。

不过她是聪明的女人,男人嘛?那个不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稍微敲打一下就好。

顾北见娘子支走晴儿,眼眸一亮,知道娘子原谅他了,献宝似的走到墙边,伸手揭开红绸布。

白洛诗看去,只见墙边,居然立着面比她还高的玻璃镜!不由诧异道:“这是西洋镜?”

顾北点点头,又摇摇头。镜子是没错,不过可不是西洋镜,而是自己让玻璃匠制作的。

镜子工艺很简单,把稀薄贴在玻璃上面,之后在上面浇灌水银,等到水银溶解凝固之后就会牢牢贴在上面成了一面镜子。稍微复杂的是,这么大一面镜子需要打磨光滑,费了玻璃匠和几个学徒不少时间。

白洛诗走近前来,看着镜子里纤毫毕现的自己,发现比自己的收藏的那面西洋镜还要好用,看的清楚。

只是这么大一面镜子,也不知道顾北花了多少银子买的。要知道当初她买一面只有碗口大的玻璃镜,就花费了五百两银子。一人多高的镜子这得值多少银子?

估计得几千两银子吧!

看来,她这夫君有不少私房钱呀!面对娘子似笑非笑的眼神,顾北摸不着头脑。

有了这么大一面镜子,不是应该开心?为嘛还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咱?

“夫君,私房钱不少呀!”

呃?这话从何说起,天地可鉴,咱周身上下不超过十两银子。

只听白洛诗接着道:“本小姐买一面碗口大的西洋镜,都要五百两银子,夫君,这面一人多高的镜子想必要几千两吧?”

顾北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门生意可真赚钱啊......

可随后才想起,娘子是在怀疑他藏了私房钱,苦笑解释起来:“娘子可冤枉为夫了,这是为夫下午让玻璃匠特意赶制的玻璃镜。更何况,以娘子的身份不得用最大面镜子,不然如何娘子姣好身姿显现出来。”

顾北一通马屁,夸得白洛诗心花怒放,女为悦己者容,哪位女子不想打扮漂亮点,哪位女子不想有一面能映照全身的玻璃镜?

白洛诗抿了抿嘴角,抚摸一下腹部,淡淡开口:“夫君的意思是说本小姐胖了?”

嘎!

顾北顿时呆滞当场,回转神后连忙解释起来,“不是,不是,娘子可是应天......不,整个大夏最美的女子,娘子也一点都不胖,这是......这......”

“行了,本小姐收下了。”白洛诗摆摆手打断,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把媳妇哄好后,顾北径直去了书房,开始逐磨开来。

别误会,他可不是想着用玻璃镜去生财,对他来说玻璃镜现在面世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就在刚刚,他接到陈金旺派人送来的消息,洛北港至应天城的道路已经竣工。

这对他来说,真是大好消息,道路修通对洛北港的发展至关重要。

洛北港虽然有水路通往城里,但对顾北来说,大船运送货物还是慢了一点,陆路可以用牛车或者马车运输。

大船运货利弊很明显,优点是载重能力强,运输能力慢,而且还得装货耽误不少时间。牛车或者马车运输虽然快一点,但载重能力又不行。

他现在是想着怎么去改善一下马车,能让马车载重能力增加,又不影响速度。

要解决这些难题,最好的改善办法是造四轮马车。

四轮马车以前也有人制造过,因为四个轮子安装在一个固定车架上,因此无法转向,转向问题是靠着牛马凭力气生拉硬拽解决。

因为没有发明转向架,所以古人觉得还是两轮马车更加方便,四轮马车便也搁置了。

这也是大夏的马车与牛车只有两个轮子的缘故,但四轮马车在载重方面那是完爆两轮马车的。

顾北记得,当年欧洲拿破仑军团,就是靠着四轮马车解决的军资运输问题,当时每辆四匹挽马拉的马车,载重高达一点五顿。

相当于一辆马车可以装载三十石的粮食,一千石粮食不过三十多辆四轮马车便可以轻松拉走了。

而且四匹马拉的马车,速度更是远超牛车。

牛车不过每小时能走个七八公里,而马车的速度可以达到二十公里左右。按照洛北港到应天府的路程,用牛车拉一个小时能到,用马车运输半个小时便能到达城里。

这也是顾北要修路的原因,从洛北港走水路运货到城里,装货卸货就是一大麻烦,但是如果有四轮马车,装载货物也不差的话,能更加快捷。

再说他打造四轮马车的用途也不止是运货方便,他还想成立一家车马行,跟上一世纪‘顺风’公司一样,替人运送货物。

而且四轮马车行走起来,颠簸感很轻微,不像两轮马车,一旦飞奔起来,摇摇晃晃的,颠簸感很明显。

甚至他还想过如果四轮车转向问题能够解决,再多制造一些上一世的‘公交车’来往于洛北港与城里之间。

两匹健马,便能拉着十几名百姓跑动,而且价格也便宜,也能让普通百姓体验体验马车。

当然,这些也只是想想,首先是要解决四轮马车转向问题。

顾北回忆片刻,提笔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良久,顾北终于放下了炭笔。

让下人叫来王木匠,把画交给他,顺便给他详细解说一下车轮转向问题,王木匠听得一脸兴奋之色,“姑爷,你可真是天上文曲星下凡,这等神物都知道,要是成功了,姑爷你这又是造福万民的大功德呀!”

其实四轮马车并不复杂,关键就在转向问题上面。

转向问题也不难,只是一层窗户纸,一旦点破便不再神秘了。

四轮马车的前车桥,通过旋转的枢轴与底盘连结起来,这样前轮便可以转动方向。

马车前轮与后轮小,前轮负责转向,后轮承重。

由于是四轮,本身车辆的载重能力就会高于两轮,这是毫无疑问的。

至于后世马车那些减震避震弹簧什么的,顾北可以让工匠慢慢研制,现在先把拉货的马车解决,所以就不用考虑舒适性的问题。

他之所以知道这马车的构造,倒并不奇怪,小时候外婆村里便有运货的马车。

而且那马车坏过几次,每次修理的时候,顾北都在一旁看着,一来二去,也就搞明白这马车到底是怎么回事。

[翠微居]王木匠的手艺确实不错,加上在府中帮着修理马车,车轮什么都是现成的。

他用了一个时辰,便用木头加工出了一套马车的转向装置,找来马车的底盘,安装了上去。

不多时,简易版的第一辆四轮马车便造好了,由于是临时用马车的底盘与轮子改的,看上去有些怪模怪样。

得到消息的白洛诗也赶来看热闹,看着‘四轮马车’转了几圈,一脸不相信,“夫君,你这马车能拉三十石?”

她来的时候,刚好听到顾北在跟别人吹嘘这马车如何如何,是以有此一问。

顾北嘿嘿笑道:“试试便知道了。”

让王木匠给马车套上四匹健马,接着招呼下人开始搬运粮食,白家作为大户,自然存储的粮食不少。

很快马车上垒了足足三十袋粮食,一袋便是一石,高高耸起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让看热闹的下人们发出阵阵议论之声。

“姑爷这是要做什么?不会像用这四匹马拉动马车吧?”

“不可能,三十石粮食呢,用四头健牛都不一定拉得动!”

“可不是吗?谁见过用马拉那么多东西的?何况这车还怪模怪样的四个轮子,啧啧,还真是奇怪。”

“我打赌这马肯定拉不动,除非神仙显灵了。”

这次就连萧然也同样不相信,即便他看过姑爷画的马车图纸,也亲眼看着王木匠打造出这马车,可他却不认为四匹马可以拖动这么多粮食。

顾北拉过萧然:“老萧,你会赶车不?”

“会啊。”

“那你坐上去,驱赶马车到洛北港,来去的时辰都要计算好,回来告诉我。”

萧然一脸古怪:“姑爷,真去啊?这怕不是要累死这四匹马?”

萧然被催得没办法,只能爬上了马车。这临时赶制出来的四轮马车,基本就是一个底盘加四个轮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只能坐在装粮食的麻袋上,双手拽住缰绳,扭头看向顾北。

“姑爷,我真的赶了。”

“对,对,快点!磨磨蹭蹭的跟个娘们似的。”顾北再次催促道。

萧然无奈,伸手抖了抖缰绳,口中发出“驾”的声音,驱赶马匹发力。

就在众下人诧异的目光中,却见那四匹马脖子向下一垂,四足发力,跟着马车居然奇迹般的开始慢慢挪动起来。

“动了,动了!这马车居然真的动了!”

“姑爷真是神人啊,四匹马居然真的能拖动三十石的粮食。”

“你们快看,这马车真的跑起来了!”

萧然驾驶着装满粮食的马车,居然在府中道路上小跑起来,往府外窜去。

“姑爷,这车如何转弯啊!”萧然在马车上大声吼道。

“和普通马车一样,没有区别。”

萧然驾驶着马车驶出白府,在大街上奔跑起来。

此时,一辆垒高粮食的四轮马车很是‘拉风’的在城中行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后,往洛北港方向奔去。

只是半夜功夫,四轮马车便在应天府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些有幸见识到这款四轮马车的商贾们,眼馋得口水都流了下来。

如果能用这种.马车拉货,那简直是省时又省力。

半个时辰后,当萧然驾驶四轮马车回到白府的时候,关注这辆马车的商贾们,都知道是顾县男发明的。

萧然勒停马车,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大声喊道:“姑爷,这马车太神了!真的能拖动三十石的粮食,而且驾驭起来和普通两个轮子的马车没什么区别。哦,不,应该是更好驾驭,转弯比两个轮子的马车还轻松呢。”

白洛诗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的想到,如果军队中用这些马车调运粮食,那会怎样?

意味着调运粮食会更加的快速,国家也不用征调大量民夫了,军资调动的快慢有时候关乎一场战争的成败。

夫君这发明,当真是造福万民呀!

下一刻,白洛诗激动的拽着顾北的胳膊:“夫君,你真的造出这种.马车了,要是大夏都用这样的马车,你可知能起多大的作用?快快将马车图纸给爷爷,让爷爷上奏朝堂给你请功。”

“好,为夫这就交给娘子。”

娘子难得开口,顾北便是不会拒绝,他教出图纸可是为了博娘子开心,可不是为了那朝堂的功劳。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好多商贾围寻上门来,要求定制车辆。

顾北大手一挥,完全没问题!

有钱干嘛不赚呢?

“县男,不知这定制四轮马车的价格是多少?”见顾北答应的爽快,其中一名商贾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是个谨慎之人,觉得还是先将价格定好为妙,谁知道顾北会不会事后玩什么幺蛾子。

“哈哈!提什么钱,提钱不就远了吗?可为或多或少也跟顾某生意场上有来往。”顾北哈哈大笑,一副咱不差钱的模样,将那商贾的肩膀拍得“砰砰”响。

商贾苦笑着问道:“县男,您给咱个准数吧。”

“你说你这人,好歹也是成功人士,怎么就知道提钱呢?真是俗不可耐。”顾北故作不爽的瞪着这位商贾,不悦的说道:“钱,不是万能的!不过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某就跟你说说。

定制一辆四轮马车只要十两银子,但有个条件就是,只有咱洛北港的人才享受这个价格,不然银子出的再高咱也不卖。”

那商贾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一辆马车十两银子。

而且还得是洛北港人?

十两银子对他来说不是很多,但架不住量多呀!商队跑货,大的商队不说,小商队至少也得二三十辆啊。

商贾苦笑问道:“怎么才算是洛北港人?”

其余的商贾也眼巴巴的瞅着顾北,想知道他怎么回答。

“很简单,只要在洛北港有地,有房,有商铺都行,不管是租的,还是买的,都算洛北港的人,只要条件合格都可以定制。”

有地,有房,有商铺?

其中一些商贾听闻,顿时喜上眉梢,见其中一些商贾懊恼不已,暗自偷笑起来。

幸亏咱有先见之明,提前买了商铺,条件算是合格了,忙抢先道:

“顾县男,某早就买了几间商铺,”

“某也买了房子......”

“还有某租了商铺的......”

......

顾北双手摆了摆,等商贾们安静下来才说道:“诸位真是有眼光,达到要求的可以现在去洛北港找陈金旺登记订购马车数量。

当然,没有达到要求的,现在去也为时不晚,只要找老陈一并办理就好。”

有些条件达成的商贾还没等顾北说完,已经提前溜了,都知道越先到达,定制的四轮马车就越快拿到使用,越是后面去,拿到四轮马车的时间就越长久。

第一五七章 买商铺、订购马车

陈金旺刚从工地督工回来,回到洛北港临时住处,刚吃完饭,准备小睡一会。

然而,刚躺下还没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让陈金旺顿时火冒三丈,大喊一声:“来人。”

门外侯着的下人,小跑进来,躬身道:“老爷,有何吩咐?”

“去看看,外面何人在此处喧哗,不知道本老爷在休息吗。”陈金旺颐气指使,如今他的身份跟以前天差地别,作为洛北港总管事,身子自有一股威严。

说的好听点是威严,说的不好听就是膨胀了。

如今陈大管事在工地上走动,谁不得给捧着他,恭敬的叫一声大管事。

谁不知道陈老爷有午后休息的习惯,居然这个时间点也敢来打扰,那下人不敢怠慢,匆匆赶去门口打听。

不多时,下人回到大厅,禀报道:“老爷,外面来了一帮子商贾,都吵着要见你,老爷,你看?”

“商贾?”陈金旺虽然疑惑,但也不敢怠慢,急忙问道:“他们可说找某何事?”

以陈金旺现在的地位,跟那些商贾早以不是一个档次,他现在就算不见,那些商贾也不敢说什么。

但他拎的清自己的立场,外人叫他大管事,是给顾北面子。如果真要耽误了东家的大事,东家知消一句话,他还是得被打回原形。

“好像听说是顾县男让他们前来的。”说起顾北,下人脸色很是严肃,他跟随老爷身边多年,很明白顾县男在老爷心中的分量。估计顾县男让老爷去吃屎,老爷也会......再三考虑,考虑该怎么去吃。

听到是东家吩咐,陈金旺连忙爬起来,带着下人去了门房。

只见几十号商贾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围在陈府门外,看到他过来,顿时不敢再喧哗。

其中一名商贾走出来拱拱手,客气说道:“陈东家,某等前来恰谈购买商铺。”

购买商铺?

这是好事呀!虽然洛北港已经有少部分商家进驻,商铺区还是略显冷清,陈金旺还没说话,一道声音急促响起:

“陈东家,我等是前来恰谈订购马车的。”

陈金旺被说的有点糊涂,后面这说话之人,他认识,之前有在他这里购买几间商铺。

只是找他订购马车,不会是搞错了吧!订购马车不是应该去找木匠打造嘛?

先前开口的商贾顿时急了,高声道:“陈东家,我等都是顾县男叫来的,还请行个方便,某要购十间商铺,可以当场签订契约,立马交割银两......”

“对,对,某购买一间......”

“陈东家,某购买五间,马上交割银两......”

购买商铺的商贾都纷纷附和起来。

那些想要订购的马车的商贾顿时急了,让你们先去购买商铺,那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也跟着囔囔起来,“陈东家,我等也顾县男叫来的,还请劳烦先给我们登记。”“对对,陈东家,顾县男可是说了,在洛北港有商铺的可以优先订购马车......”

“还请行个方便。”

要购买商铺的一帮子商贾,顿时不干了,其中一人说道:“咱们不但购买商铺,还要订购马车,这么多商贾等着购买商铺,交易量也大,陈东主当然优先给我们办理。”

这边一说,要订购马车的商贾也怒了,指着那人说道:“现在才买商铺,你早干嘛了,现在知道顾县男发明四轮马车,订购条件是要再洛北港有地,你才想起来。”

一群商贾们顿时分成两派,你一言我一语[思路客]的,各不相让。

陈金旺也听了个大概,东家发明了四轮马车,这些商贾上门订购。但订购马车是有条件的,必须在洛北港有商铺才能订购。加上东家懒......忙,所以,把这帮子商贾打发过来,让他来接待。

清理思路后,陈金旺一阵苦笑,不过东家既然叫给他来办理,自是相信他的能力。

只是东家这个四轮马车,到底有何神奇之处,居然让这些商贾打破头都来订购。

被四轮马车勾起兴趣的陈金旺,摆了摆手,奈何两帮商贾吵的正凶,没有人打理他。于是,他只能让下人,高喊一声:

“都别吵了,我们老爷有话说。”

还别说,下人那高昂的声音,顿时在商贾们耳旁炸响,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被一帮子吵的上头的商贾盯着,那下人缩了缩脖子,讪讪笑道:“各位老爷,先别吵了,我家老爷有话说。”

见两帮人熄火了,陈金旺站出来,清咳一声,朗声道:“诸位东家的来意,陈某已经明白,东家们也莫要吵了,这些事情都能同时办理。要订购马车的排成队列,要购买商铺的东家们也排成一队。等下某会让一名管事给订购马车的东家们登记。需要买商铺的可以找某恰谈,那一处商铺位置,可以提前看好,再来找某。”

两帮商贾互相看了看,冷哼一声,进入各自的队列。

陈金旺见总算平息下来,忙让下人找来一位管事先登记。又去书房里,找到洛北港平面图,让商贾们自行选购。

平面图是之前东家早已设计好的,商铺街区,几十排‘口’排列开来,一个‘口’字代表一间商铺,让商贾们能一目了然。

平面图上按照横列,街区按照甲乙丙丁......来标记,甲字区的商铺地理位置最好,价格也最高,乙字区的商铺位置稍差,价格也递减......

听完陈金旺讲述完,那些商贾便连声赞叹不已。要知道以前去买房,商铺等,都要提前去考察,才能恰谈。

顾县男的这张平面图纸,虽然简易粗糙了一点,按东南西北标志后,一目了然。能从图中看到南区是仓库靠近码头,东西北区是什么都有标志。

至于选商铺,也根本不需要实地考察,商铺的位置就是他们刚来时候经过的宽敞马路。两边都是三层的红砖垒起的店铺,一排排店铺同样的颜色,同样的高度,看起来整洁、舒服、大气。

他们要做的只是从平面图上选择区域,签订契约,交割银两。

之前只是听人家说洛北港怎么好,一些从未来过的商贾还不相信,这次前来,总算是长见识了。

这也是顾北的一个目的,有这么一群商人参观,免费给他打广告,洛北港还能不红火?

此时,之前一些只是为了达到订购马车条件的商人,顿时改变了主意,由租改为买。

以洛北港超前的建筑,他们可以说,这些新式商铺比城里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而且大街也宽敞。离码头又近,又有顾县男让人修建的直通城里的道路。

加上四轮马车,可谓是比城里拥挤的道路不知道好了多少。

顾县男也说了,只要在洛北港购买商铺,每年交一笔啥‘卫生管理费’,几百两银子。就算成为洛北港的永久居民,不用交税。

要知道在大夏,进城不但要收税,就连货物进城也要交税,好不夸张的说,单就一批货物交税,加上上下打点,费用都不止几百两。

而且,洛北港还有仓库出租,价格也不是很贵。

这些购买商铺的商贾心里都打起了小九九,之前买一间商铺的准备买两间或者三间,准备买十间商铺的再多买十间。

虽然商铺的价格贵是贵了一点,但这种新式商铺,有三层。一层作为店铺,二层可以存储货物,三层还可以住家。

最最重要的是,不管是一层还是二层三层,都可以采用新式的落地窗,店铺不但明亮通透,就算走在大街上,都可以看到店铺陈列的商品。

更何况陈金旺还说,商铺门前的大街两边以后还会栽种花草,让客人们走在大街上都赏心悦目。

商贾们选好位置后,顿时去找陈金旺恰谈起来,很快一批批商贾签订好契约,约定时间让下人把银两送来。

陈金旺乐不可支,喜笑颜开,他一点都不担心有人赖账。毕竟这可是顾县男的地,除非不想在应天混了,那就别送银子来。

那些商贾在应天府经营多年,家大业大的,他们舍得抛弃?

陈金旺接待一个又一个商贾,心中忍不住对东家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想到这些商铺卖这么高的价,这些商贾都抢着要。

东家还真是又有先见之明,陈金旺看着这些签了契约的商贾们各个挂着小脸,心里想到,现在你们一个个笑,到时候有你们哭的时候,嘿嘿......

之前他还对东家烧制沙土的行为不理解,现在总算明白了,东家就是有远见。

现在那些落地窗都已经制作出来,到时候就是数不清的银子呀!

想到落地窗,陈金旺就一阵骄傲,目前他可是全港第二户装有落地窗的住宅,第一当然是顾北的府邸。

自从临时住处安装了一扇落地窗后,一到晚上陈金旺急不可耐拉着夫人躺着一起仰望星空,顺便还能对着夜空,做一些爱做的事,那滋味当真是妙不可言呐......

第一五八章 争抢

白府这边,当那些听到消息的商贾一个个上门拜访,顾北干脆派下人蹲守门房,阻拦这些商贾,引导他们去洛北港。

之前广告说的在好听,还不如让他们自行去洛北港体验一番,他对自己打造的洛北港很有信心。

有这些商贾免费做宣传,洛北港也不用去招商了。

坐等家中数银子就好,更何况,他还有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计划。等商铺销售完之后,第二步扩大玻璃作坊,洛北建业可以正式启动。

有了商铺后,伙计店掌柜不要住处嘛?那他的公寓楼也可以推出来了。

就单单他这些商铺卖出去便是一笔天价,当然他前期投资也不少,都快把库房掏空了。

只要商铺银两回来,才能让他那‘大计划’启动。

顾北早已想好了后面的发展,只是前期有点艰难,但只要熬过来,那他真就是应天府名副其实的财神爷了。

此时未来的‘财神爷’正躺在摇椅上,吹着空调,享受着晴儿的按摩,一口叼住娘子素手捏着去皮的葡萄,顺便含住那白嫩的小手,惹来娘子娇媚的白眼。

如果在有怜梦、柳夫人在一旁伺候,那就更美妙了......当然,这些顾北也只能想想。

“夫君,你想什么呢?”白洛诗红着脸,打断了他的歪歪。

“哦,没想什么。”顾北使劲吸了一下,发现嘴里的葡萄不对,形状有点......长,低头看去,只见一根葱白的手指含在口中,抬头看向手指的主人,连忙松口,讪讪道:“哦,骚累骚累。”

白洛诗脸红彤彤的,美眸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还说没想事,不过......让人感觉怪难受的。

拿出丝巾擦拭一下沾满口水的手,正色说道:“四轮马车图纸,我已经交给爷爷,爷爷对你可是赞不绝口的。”

“哦。”

顾北点了点头,满不在乎。对于他来说打造四轮马车,只是为了运货更方便,当然兼且赚一笔银两。

国家有需要,拿去便是呗,图纸握在他手里意义也不大。等城里的四轮马车一多,到时候山寨版马车也就会出来。

至于商贾上门来订购马车,被自家夫君指使着去洛北港买商铺的事她也听说了,虽然还不知道能赚多少,但想来十万两还是有的。

白洛诗轻挑着唇角,咱夫君脑袋就是不一样,发明一个四轮马车,就有商人上赶子来送钱。

十万两白洛诗不是没见过,以前国公府也能拿出十余万两,巨额资财往来流转见过不少,可是就随便一个主意便弄回来十万两的本事,也实在太吓人了......

普通百姓都在为生计奔波发愁,商人与利讨价还价时,顾北一个转念便是十万两的进账。

顾北坐在摇椅上,想着要不要提前把大夏快递搞起来,毕竟趁现在四轮马车少,可以快速抢占市场,真等那些四轮马车交货后,毕有一匹商人会从中发现商机,那就可不妙了。

快递业务,在大夏这种运输力低下的时代,绝对是大有前途的。

顾北觉得如果自己抢先拉起一支四轮马车运输队伍,那绝对能赚个盆满钵满。

到时候就以应天府为中心,帮来往的商贾们运送货物,一千里以内的距离都可以运输。

只要能快速铺开,到时候运输业又被咱垄断了,垄断的行业想不赚钱都难。

只是该交给谁去打理呢,目前可用的人手真的太少了,搞的顾北都不敢迈大步子,怕扯到蛋。

咦,好些天都不见顾诚了,要不交给他来主事?他也跟着老陈学了这么久,自己也经营过冰铺,只是最后制冰之法被三皇子拿去后。

城里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好多冰铺,而且位置比他那店铺要好,所以他便关了铺子。

他让人找来顾诚,将他拉到书房中,将刚才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顾诚关了店铺正无所事事,又沉迷于纸醉迷金,不是在青馆就是在青馆的路上,听说北弟愿意把这快递交给他打理,脸上笑得开了花。

昨日装载满粮食的新式四轮车,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今日一大早商贾找上门来,这些事他都已经听说了。

就刚刚进府门时,还有不少后知后觉的商贾前来拜见,可惜都被拦在门外。

要知道北弟想干的事一般都是大事,如天香露、桃醉居、洛北港、华酒......这里那些不都是全城百姓的饭后谈资。

包括北弟成立的快递车行,想必规模也不会小,小了的话能垄断整个应天府?

想到这里,顾诚就激动异常,他可是有可能逆袭成为第二个陈金旺呀!

到时候还不得风光无限,呸,呸,要当也是老大,绝不当老二。

顾北问道:“堂兄,你觉得怎么样?”

“哦,什么怎么样?”

“这运货买卖,还有你能不能胜任?”

顾诚拍着胸脯道:“自然能胜任,北弟这快递业务简直就是捡钱啊!只是商贾订购的马车呢?还有马跟四轮车有那么多?”“不够就造,马没有就买。”顾北笑了笑:“至于那些商贾的订单,还是先等等。”

“北弟就是豪横,哈哈,到时候等车行成立了,那些商贾才拿到马,这主意简直太......”

“堂兄你先去找好位置,马车几天之内到位,把准备工作做好,至于银两我等会让下人送去你住的地方。”

顾诚立刻点头:“北弟,为兄这就去办。”

确定好这事后,顾诚带着满腔热血出了白府,开始了他的逆袭之路。

第二天,一则招木匠的消息在城里流传,当木匠得知是洛北港招人后,争相往洛北港赶去。

应天百姓都知道,跟着顾县男干活,工钱待遇都是最好的。

人人都以为顾县男打工为荣,他们可是听说,但凡顾县男招有一技之长匠工,给出的待遇都是最好的,听说脑袋灵活者,发明了新鲜玩意,只要顾县男看中,还能得一大笔赏银。

当商贾们听说后,都一笑了之,因为他们知道这是顾县男准备建作坊打造马车了。

顾诚也在城中奔走,最终找到了一处院子,院子不但够大,地理位置也不错,关键是价格也比市面上便宜了一两成,顾诚毫不犹豫的确定下来。

契约签好,交割银两,接下来便是招伙计,车把式。按照北弟的建议,招的伙计都是能说会道的,这样就能很快上手。

至于车把式都是从乡下找来的,人老实憨厚,也不挑三拣四。更何况顾诚给的工钱比其他人都高,那些车把式很快就招好。

当然,顾北也没闲着,坐镇白府,让家将去各地买挽马。

购置挽马的费用可不低,光是一匹挽马便是十两银子,不过顾北也没吝啬,大手一挥拨出一万两银子,前期购买一千匹。

全大夏,甚至是全天下最富庶的城市,成千上万的商贾,这需要多少马车才能满足?

一千匹马看似很多,实则不过两百多辆马车而已,一匹马车配置四匹挽马,想垄断还是远远不够。

估计垄断应天城都不够,但顾北也只能先把车行成立,打出名声。

垄断全天下的快递业务只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里,顾北就想大笑。

以后光是卖马车就能赚个盆满钵满,一辆四轮马车一年能赚个十多两,一千辆马车呢?一万辆呢?

虽然跟其他生意相比,来钱慢了点,但至少稳定。顾北只觉得美好日子,正在向自己招手。

至于马车作坊早已在王木匠的带领下开工,他也得了一个作坊总工程师的称号,把一辈子没读过书的王木匠喜得乐不可支。

每天来到作坊,一大批老木匠,年轻学徒都围着他打转,挺受他调派。

当然他们打造的马车,可不是临时改造,全都重新打造,一些部位零件,也一点都不敢节省。

马车用久后,如果运送途中车轴断裂,损坏了东西,耽误送货时间,这都是一大批损失,这也是顾北授权王木匠总工程师的目的。

确保木材、铁器制作的零件,不求多么精美华丽,但一定要结实耐用。

他还有一个任务便是带领几个资格最老的木匠,亲自动手打造四轮座驾,这可不是拉货的,是用来坐人的。

四轮马车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其独特的转向装置,但现在转向装置解决了,还有一个防震弹簧也要解决。

这是姑爷特意交待,让人坐在马车上感受不到震动。

几个老木匠讨论了一下后,尝试着用一组薄薄的钢片捆绑在一起当做减震系统,没想到还真的可以。虽然不能做到完全减震,但至少也能减轻震动。

马车的轴承都是木质的,根据顾北的要求轴承采用的高碳钢。铁铸的轴承是可以,稍微颠簸就极易碎裂,大夏没有润滑油,导致抗磨性能也极差。

不过应天府的军工炼铁炉还是能炼制高碳钢,凭着顾北的关系,去购买一些问题不大。

几天过后,当顾北在巡视洛北港的时候,王木匠派人请他去验货。

看着面前三辆按照日不落女王绘制的图纸而打造出来的马车,顾北眼前一亮。

金丝楠木的木料制作的车厢、从军工炼铁作坊拿出的钢材锻造的轮毂、绚烂华丽的锦衣制作的帘子、晶莹剔透的玻璃镶在车窗上、西洋的宝石......

但凡能买到的,顾北几乎都想方设法的弄来装饰在马车上。

王木匠见姑爷欢喜可谓是春风得意,不仅主持着整个马车作坊,更带人亲手打造出这三辆奢华的四轮马车。心中想到,李老三你给姑爷建设高楼,咱就给姑爷打造座驾。

“姑爷可还满意?”

“满意!”

实在是太满意了!

顾北也顾不得巡视了,吩咐身边的家将:“挑选十二匹纯白色的马匹套上。”

啥?没有?

那就去找马贩子,没有纯白色马匹,那就黑色,只要毛色相似就行。

等套好马匹后,顾北急不可耐,想驾着新座驾去城里溜一圈。想必那些勋贵子弟、世家公子见到这些马车,还不得羡慕死。

这样,不仅自己能装了逼,还能带回大量订单,到时候订购的价格可不是一点点了,顾北绝对要大宰特宰。

当三辆别致造型,奢华装饰,清一色毛色相同的马匹拉着四轮马车在应天府街头出现,又是一番轰动。

程无敌最近得了一匹西域上好的白马,带着儿子走在街上招摇过市。当看到三辆华丽的四轮马车招摇过市,沿途吸引了一地本该在他身上的眼球。

对于风头被抢,程无敌黑着个脸,指着马车道:“那是谁家的马车?”

身边的十个程家二郎,看着三辆马车,流出一丝羡慕的神色。闻听父亲问话,程大郎眼力最好,刚好瞥见透明的玻璃车窗里面的面容,大声嚷嚷道:“父亲,好像是顾北。”

“走,跟为父去抢。”

程无敌是识货之人,还从没见过奢华的马车,看马车行至转弯之时车厢平稳,便知不仅仅是装饰那么简单。而且顾北拿出来抢他风头的东西,能差的了?见有三辆,心思便活络开了。

程家十兄弟到没有多想,既然父亲发话说抢,那自然去抢。更何况他们兄弟几个还一起打上门,自然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自家老子。

当顾北的豪华马车在城里溜了一圈后,那些有幸见识到马车的纨绔们,眼馋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拥有这么一辆马车,那简直就是纨绔的巅峰成就!

当顾北的座驾晃悠一圈,回到府里的时候,便有程无敌带着儿子以及几个心急的纨绔公子寻上门来,要求定制一辆。

顾北挥挥手,没问题。

当听到程无敌说要其中一辆时,顾北又一挥手,那是不可能的。

三辆马车都已经到府里了,老公爷、娘子肯定也知道了,被你抢走一辆,某还要不要面皮了?

“顾小子,你也忒小气了,老夫不过想买其中一辆马车而已,又不是不付钱。”

“就是,就是......”

程无敌一开口,程家十兄弟也大吼附和起来,吓了顾北一跳。

“世伯,这可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要订购没问题,但这三辆马车你就别打主意了。一辆是老公爷的,一辆是娘子的座驾。”

老公爷的咱不能抢,也不敢抢,洛诗侄女挺着个大肚子不容易,没辆好车也不方便,这也不能抢。

传出去也不好听,还不得让那群酸儒笑话,说他抢上司、孕妇的马车,他丢不起这人。不过还有一辆嘛......

“顾小子,这不还有一辆,儿郎们,把马车围起来先。”程无敌大声吼道。

见父亲发话,程十郎顿时把三辆马车包围了起来,气的程无敌一阵大口破骂。

顾北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自己的座驾被十个大块头围得密不透风。

只听程无敌哈哈大笑道:“顾小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卖还是不卖?不卖,老子就直接抬走。”

尼玛,还能这样玩?

见程无敌这老货耍起了无赖,顾北嘴角抽了抽,“五万两银子,一个铜子也不能少!”

程无敌长大嘴巴,尼玛,太黑了吧!

这破车装饰是不错,但也不至于这么贵吧!就连旁边的几个公子哥也一阵惊诧。简直是抢钱啊。

没错,顾北就是抢钱,现在他很不爽。

然而程无敌不买账,黑着脸道:“儿郎们先抬回家去。”说完当先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后,良心发现,道:“顾小子,就一万两银子,等下让人送来。”

白府家将没有姑爷发话那里敢拦,眼睁睁看着他们抢走车。当然,就算姑爷发话,他们也是会当没看到。

就程家这一帮子人,不是侯爵就是公子的,他们家将小胳膊小腿的,那敢去动手,就算动手,胜负也未知。

等程无敌走了后,一帮公子围着顾北抢先道:

“顾县男,一万两银子,我也要一辆。”

“我也订购一辆。”

“我也是......”

见这么多人抢着要,顾北嘴角抽抽,心里恨死了那老货。

本来还想宰人的,你这么一闹,还怎么宰?就算真要,私底下又不是不能商量。

然而,顾北也不想想,一开始他可不是这样想,一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

顾北有些不甘心,怒道:“一万两就想买?哼哼,没有一万五甭想。”

怎么还加价了?

几位公子眼巴巴的瞅着顾北,希望能降下来。

顾北两眼一瞪,怒道:“怎地,觉得这马车,不值这个价?”

顾北走到一辆四轮马车面前,伸手拍了拍车厢,说道:“这可是金丝楠木,金丝楠木应该知道吧?”

几位公子点了点头。

顾北又拍了拍车厢的门,指着那玻璃车窗:“这可是西洋的玻璃,看看透明度,平整度,而且前后左右头顶各安装一块,值不值?”

几位公子又是一阵点头。

第一五九章 谈条件

顾北拉开车门,指着车厢里的装饰:“看看这坐垫,知道是什么做的吗?这是用西洋的华贵皮毛,捕捉这种动物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加小心,不能有一点损伤,只要有损伤,这皮毛就废了,你们来看看,来摸摸。最重要的是,这么大一块皮毛,可以卷起来随身携带,一点都感觉不到重量,稀罕不?”

众公子哥有些傻眼,这玩意看着毛光顺滑,果真如此稀罕?

顾北又指着车厢里的两盏壁灯:“这是用整块水晶雕刻的壁灯,简直就是巧夺天工。”

众公子们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后,顾北从家将那抽出一把横刀,砍在车轮轮毂上,然而轮毂之上却只是留下浅浅的痕迹。

“这轮毂可是用的军方炼铁作坊炼制的精钢,这种精钢制成的刀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最关键的是,全天地下,可曾见过这种四轮马车?”

众公子又是一阵摇头,神情都有些麻木。

“你们说,这马车值不值一万五千两银子?”

“值。”

众公子脑袋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既然值,作为贵族世家的你们是不是应当拥有一辆独一无二的马车?”

“顾县男,我订了。”

“我也要了,”

“我要......”

众公子都抢先喊道,谁不想拥有这么一样车子装逼,有了这四轮车走在街道上,那还不得有面,订,必须订,就算价格再高也得订。

这些数字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但他们作为贵族世家的公子,那个家里拿不出万八千的,万八千的可能去一次青馆就挥霍完了。

更何况订购了这辆车,以后也不用在出钱买,一次性付完,一直可以装下去......

再说,这么华贵的四轮车,如果太便宜了,岂不是掉他们的身价?

顾北颇为赞许道:“诸位公子都是有气魄之人,眼光棒棒的。”

接下来,签字画押,等着制成之后来取货。不过话说回来,这四轮马车可真的够品味、够档次!

众公子都痛痛快快的画押签字,带着笑容出了白府,期待能尽快拿到货。

当顾北哼着小曲回到院子,刚坐下,椅子还没坐结实,下人前来通报老公爷有请。

顾北灌了几大口茶水,刚刚说了那么久,嗓子都要冒烟了。灌了几大口茶后,顾北径直前往前厅。

当白洛诗拿图纸给他的时候,他还没怎么在意。当听闻四轮车的载重能力时,顿时心惊不已。

顾北还没觉得四轮马车如何,老公爷立刻意识到了其中价值所在。特地让人找来萧然核实。

当顾北来到大厅的时候,老公爷迫不及待问道:“顾小子,这四轮马车可是你的格物之作?”

顾北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不错,便是小子突发奇想打造出来的。”

“这马车可载重多少?速度几何?”

“四匹挽马拉车,可载重三十石,全力加速,每个时辰可跑八十里地,一天估计能跑三百里。”

“嘶。”顾北这回答,让白霸天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大夏现在国力虽然日渐衰弱,但版图辽阔,交通运输很是不便。

两轮车和独运车的运力有限,所以有千里不运粮的说法。

远的不说,与突厥国作战时必须为大军运输足够多的辎重补给,这是大夏朝堂上下最头痛的问题。

粮食、武器、盔甲不是没有,而是运输困难,造成大军出征始终补给艰难。

而且大夏运输困难也造成了实际统治力的下降。靠近边关的一些城市实际控制范围其实非常有限,这就是军力不足造成的。

这四轮马车如果能够载重如此之多,而且速度那么快,还不仅仅是在军事上能够起到作用,大夏王朝的方方面面,都会因此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当白霸天拿到图纸的时候,很是激动,只有他这个领兵作战的统帅才能明白马车的重要性。

当初,如果有这种四轮马车,梁思......也不会......

有四轮马车的运输,不但各种军用物资能跟上,还能组建一支精锐率先抵达战场支援。

这图纸一旦交上去,便又是大功一件。白霸天越来越看不懂他这个孙女婿了。

之前的水车,还有那曲辕犁,还有四轮马车......

商业场上发明的东西数不胜数,天香露、华酒、肥皂......可谓堪称敛财小能手。

白霸天叹了口气:“顾小子,你果然天慧过人,这等巧夺天工之物,难为你能想出来。”

顾北被夸的脸色微红,自己抄袭西方四轮马车还真是有点惭愧。

白霸天好奇问道:“为何多了两个车轮,这马车的载重便能增加如此之多?”

呃,这个问题怎么解答?

貌似涉及到物理上的压强问题,四个车轮比两个车轮承受力均匀,对地面的压强小,所以马匹容易拖动?

另外车轮的负载不由马匹承担,马匹可以全力拉车。

似乎就是这个道理,顾北只能这样解释,但自己应该如何跟老公爷解释呢?难道给他普及物理知识,什么叫压强?

顾北眨了眨眼,终于憋出一句:“马有四条腿,比人两条腿跑得快,一个道理......”

呃,他这就是在胡搅蛮缠了,怎么不说乌龟也有四条腿呢?

好在老公爷也只是好奇,并不想研究,并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

“好了顾小子,你下去吧!那辆四轮马车甚合老夫心意。”

呃,这就赶人了?没有什么奖励嘛?

“爷爷,您上奏朝廷的时候,如果有赏赐,可不可以替小子要一样东西,准确的说是经营权。”顾北并不急着走,期期艾艾的问道。

白霸天双眼瞪起来,这四轮车虽然功在千秋,奖赏还没谱的事儿,就想着讨要奖励。

要不还是听听这小子想说什么,心中有数,问道:“你小子想要什么赏赐?”

顾北嘿嘿直笑,小心翼翼答道:“嘿嘿,小子要求不高,把应天城给我就行了。”

他这话让白霸天差点没被呛到,亏这小子说的出口,把应天府给他?

这是想造反啊!

顾北见老公爷瞪眼,便知道自己没说清楚,连忙解释道:“小子是想成立一家车马行,用四轮马车跑运输,小子的意思是说把应天府城内商贾的运输都交给我就行了。”

“给我说清楚!”

“就是要应天府内特许经营权,这应天府内的所有商贾要用四轮马车运输货物,只能找我成立的车马行,你看这样能要到嘛?”顾北小心翼翼的问道。

应天府城是大夏除了顺天府之外,第二大繁华富庶城市,只要应天府内的四轮马车运输业务归他了,那还不得赚个盆满钵满。

白霸天明白他的打算,面上倒缓解了几分,鼻孔发出一声冷哼:“哼,不求上进!既然有才华为何不去考取功名?天天逐磨这些商贾之事,真是丢我白府的脸面。”

他这话顾北只能乖乖受着,不敢吭声。

白霸天也没想教训他,只是看这小子一脸市侩,有些不爽,哼了一声说道:“你这条件,老夫可以上奏,至于答应不答应就看陛下了。”

见他答应,顾北顿时知道成了一半,比较这么小的一个要求,相比起四轮马车,这条件还真不算条件。

“那小子就就多谢爷爷。”

“行了,条件得看陛下意愿,谢老夫也没用。倒是老夫应该替大夏百姓感谢你才是。”白霸天感慨道。

大夏有了这四轮马车,能少征发多少徭役,能节约多少粮食与马匹,此事,功在千秋!

顾北见目的已经达到,便给老公爷施了一礼,出了白府前往车马行。

这几日,马车作坊在木匠的加班加点下总算赶制出了百辆马车,当交货的时候,车马行也算正式开张了。

在顾北的首肯下,顾诚在秦淮大街桃醉居不远处的胡同里典了一个大院子当商号,院子虽然有点破败,用来做车马行倒是十分合适,地方大,可以改成马厩的屋子也多。

现在院中养了几百匹马,雇了不少人养着,这么多挽马,一天吃用的豆料也要不少钱,加上马夫的费用,每日开支有几十余两。

除了马夫和马匹之外,更高的费用就是眼前的这些泼皮们。

这些顾诚让人招来的,不论年纪、精力和身体都是壮年,从小就在街面上打滚。别的没本事,打架就是一把好手。

车马行刚成立,这些人招来就是打地盘用的,官面上由顾北出门。

顾诚高昂头颅看着这帮子泼皮,态度有随意的,也有恭谨的,也有无所谓的,在报名时,顾诚亲手往这些人手中给上一小锭银子,说道:“这是顾县男赐的赏钱,都好好干。”

每个泼皮这才在脸上露出敬意,弯腰时身子躬的更低些。

顾诚看着众人,大声道:“某知道你们都是打架的好手,车马行刚成立肯定是有不长眼睛的,打架有的是。但各位既然拿了银子,就得听吩咐,若是受不得拘束,赶紧滚蛋。”

众人闻言都笑,感觉这顾东主十分爽快,这般说话倒是容易叫他们接受,更何况是给顾县男干活,自不会有人滚蛋。

压了压手,接着道:“没事的时候就呆在院子里,把伸手练强些,别等有事需要你们的时候,成了软脚虾。”

众人闻言大笑不已,纷纷嚷嚷道:“东家请放心。”

顾诚看着院中,现有的伙计是二十来人,泼皮们倒是已经快五十,每人每个月二两银,出门时加一两月钱,就是三两,这些泼皮们一年到头也赚不到这一半的银子,所以短时间内顾诚不怕这些家伙不听话。

“小人见过顾县男。”

当顾北来到车马行的时候,一群人见着顾北就跪了下去,根本顾不得车马行里到处都是马粪。

五个男子加五个妇人,还有十来个小孩,大人们磕头,小孩们也跟着跪着,两眼眨也不眨的看着顾北。这些孩子两眼都是如一汪清流般,清澈见底,童真犹存。

这几户都是顾北让人请来打造马掌的,因为车马行够大,特准许他们一家老小住在车马行。

顾北上前将几个男子一一扶起,和颜悦色道:“不用多礼,请你们来是打造马掌,修理马鞍等,而不是让你们来下跪的。”

几人呐呐地站在那里,顾北笑着道:“各位要好好打造,活做的好,还有月赏和年赏,这些细则到时候由顾诚专门负责,你们有什么事寻他说,若不行还可以找我,你们只管安心做事。”

车马行几百匹挽马,所用马掌各物十分多,顾北日后还要大量购买挽马设立分店,这几个工匠肯定是不够用,顾北主要是让他们打造一样东西,以后可以多带些徒弟。

顾北在车马行逛了一圈,便带着萧然走了。

两轮马车吱嘎吱嘎响,晃的顾北一阵不适应,才坐了一回四轮车,就开始想念四轮车了。

果然是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

不过车马行那几位老师傅,亲自动手打造,只要材料充足,一两天就能打造一辆出来。

值得一说的是,如今洛北建业已经开动,之前购买商铺的商贾,自从看了样板商铺后,那一水透明的落地窗,最后无奈只能找洛北建业。

没办法,只有洛北建业有那种大玻璃,如果采用西洋的玻璃,不知道要花费多少。虽然洛北建业花费也不少,但也得忍痛待宰。

毕竟商铺买了,得想办法把店铺铺开,总不能放在哪里当摆设。

玻璃的稀缺,玻璃作坊又是顾北的,说多少还不是多少,弄得玻璃现在就等于是最高端奢侈品的代名词。

哪怕再贵,这些商贾们也得忍痛购买,没办法,谁叫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呢。

玻璃作坊现在是由陈金旺来管理。虽然他不会将玻璃偷偷的卖出去,但是多造一些用在自家的新府邸,那也不算事儿。

如此一来,这基本由玻璃搭建而成的府邸,现在已然成为洛北港的一道盛景,每每有商队旅客来到洛北港,远远的便会见到一片光芒闪烁的玻璃,唏嘘赞叹,叹为观止!

对与陈金旺“中饱私囊、监守自盗”的行为,顾北非但不以为意,甚至极为欢喜。陈金旺将这玻璃房子建出来,各大家族、商贾见了还不得羡慕,但是想要盖一座这种房子,那就得买玻璃,买了玻璃不会安置,那就得找洛北建业。

如此一来,玻璃作坊里的平板玻璃供不应求,洛北建业的订单也不断,银子流水一般哗哗的流进顾北的腰包......

午后,顾北坐着马车直接来到兵营,顾北对自己的这支“护卫队”还是很上心的,他心里是将这支“护卫队”当做自己的班底,打算倾心打造。

待遇最好、伙食最好、训练最累!

他一心想要打造一支大夏版的特种部队,兵王中的兵王。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兵营的大校场地上脚步阵阵,喧闹异常。

小黑跑在队列的最前头,张大嘴巴拼命呼吸。

身上背了一个大包裹,重达四十斤,每迈出一步,脚步晃了晃。脚步越来越沉,每一口吸进的空气都刮得肺叶火辣辣的疼,胸腔里火烧火燎一般,背上的包裹此时也重逾泰山,压得他的腰越来越弯。

回头看了看稀稀拉拉的队列,不足百人的队伍布满了长达五百米的大校场外圈跑道,甚至不少人已经不知道被套了几圈......

小黑想到那天拿到《练兵要术》的时候,便迫不及待翻看起来。

越翻越入神,到最后甚至是入了迷,更加佩服起姑爷来。于是,第二天作为统领的他也参加了训练,与兄弟们同住,同食。

刚开始前几日,自己每天都折腾个半死,咬牙坚持了下来,但护卫队的兄弟就有点惨不忍睹......

几天下来,小黑发现自己的力气增大,耐力也增加了,护卫队兄弟们的素质也好了起来。

终点就在前方,脚步越来越沉,豆大的汗珠似乎流干了身上最后一丝水分。小黑舔了舔嘴唇,眼前一阵阵发晕。完全凭着意志鼓着最后一口气坚持。

回头看了看,剩下的护卫队稀稀拉拉的队形,各个像狗一样吐着舌头,却没有一个人掉队,这让小黑很满意。

目光看向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身上。

少年叫周成,是灾民的一员,当初娘亲差点饿死,还是姑爷救了他娘俩一命。当初也是周成主动入的护卫队。

小黑很喜欢这个执着坚韧、壮实得好似一头小牛犊的小子。

当初瘦不拉几的周成,经过几个月调养,身子结实的很。

“继续坚持,伙房已经备好晚饭,先到者吃饱,后到者挨饿,再鼓一把劲儿。”

小黑鼓足力气,大喊一声。

闻听他的这句话,本已是强弩之末的一众护卫队齐齐“嗷“的一嗓子,奋起余力,个个争先,唯恐落到最后,没有饭吃。

第一六〇章 等得太久了

累了这么一天,,晚上再没饭吃,那还不如死了痛快。

只要一想到这个“落后的没饭吃”的阴损招数,这帮子‘泼皮’便不由得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那撰写《练兵要术》的人给生吞活剥。

顾北整个人沐浴在晚霞之中,夕阳的余晖仿佛为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金光,远远看去,边缘地方甚至有了光晕......

顾北心情很好,能够按照自己的设想来打造一支兵王,绝对比赚很多银子更加有成就感。

虽然他的一些训练方法是从以前电视电影上学来的......

对于军事,顾北就是个白痴。对于行军打仗,尤其还是古时候的行军打仗,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

唯一的军事素养,就是《三十六计》,还是现代商业版的......

但是他对于打造一支超时代的兵王,还是信心十足。

不会排兵布阵、不懂军法谋略,这些完全没关系。

操练就行了!

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一切排兵布阵、军法谋略都是纸老虎,完全没有用处!

别管有没有道理,更别管现实不现实,反正顾北就是这么想的......

伙房距离校场不远,此时伙房门前,一溜儿排开十个巨大的木桶。

萧然站在姑爷身后,看着他用一根木棍将一大桶褐色的滚烫溶液搅得飞起,自己则被指使着将一袋子粉末不停的往桶里倒,实在是不知其中究竟,便疑惑的问道:“姑爷,难不成这是待会儿给护卫们饮用的汤水?”

“汤水?”正搅得起劲儿的顾北闻言一愣,看了看桶里浑浊的液体,因为添加了草药的缘故还散发着一阵阵异味,然后再看看萧然,嘴角一抽:“老萧,你可以先尝尝......”

萧然闻言,顿时把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

开什么玩笑,就这么一会儿,某可是亲眼见你往这些桶里添加了不下于十种草药,这些东西混在一起,还不得喝死人?

只是看着手里的这一袋子晶莹雪白的青盐,没一会儿就见了底。

不是调制汤水,干嘛放这么多盐?这可是青盐啊,上等的青盐!要知道品质好得就算专供皇家的贡盐也不过如此,这也太败家了......

远处,领先的护卫已经稀稀拉拉的抵达终点,相互搀扶着向伙房这边走来。

“站住!”

顾北大喝一声,将几个想进去伙房吃饭的护卫喊住。

小黑累的像条死狗,被周成搀扶着走了过来,见着姑爷苦笑问道:“姑爷,不知可否让兄弟们吃饱饭,稍作歇息再说?”

身后围来的众护卫一起点头,目光哀怨的看着这位着实能折腾的恩公。

其实大部分护卫对顾北给的训练方式都有所抵触。

上次不是说好多加练习三人阵法,阵法列队什么的随便教一教。

但是随即,自从恩公的《练兵要素》下来后,他们发现自己成了悲剧......

这位恩公实在太能折腾了,训练方式更是花样繁多,又新增了什么负重越野跑,什么抗暴晒形体训练,什么负重游泳,什么投掷训练,最离谱的还是那个野外求生训练,带上三天的食物然后被扔到山里,在野外生存七天,期间还要执行突围、反突围、侦查敌情、攀登悬崖等演习任务......

这些泼皮哪里见过这个?简直闻所未闻。

即便如此,却无一人敢于当面对恩公提出质疑。

顾北在这些护卫心中,可不仅仅是恩公那么简单,而且还是他们养活他们一家老小的‘东主’。

顾北看着小黑冷着脸,呵斥道:“吃个屁的饭!一个个简直比猪还脏,头发里全是虱子、跳蚤,小黑,你瞅瞅你那头发,像是浸过由一样,头皮屑哗哗的往下掉,恶不恶心?本姑爷告诉你,看就你这卫生状况,没碰着疫病算你们走运,碰着了,那就全军覆没!有一个算一个,都听好了,都在桶里泡过,皮不红不算,然后洗澡后才能吃饭!”

要说到了这个时代,顾北最难以忍受的是什么?

不是没有网络,不是没有电视,而是卫生状况!

就小黑为例,好歹也算统领,那头发简直了......

普通人家,十天半个月不洗澡司空见惯,晚上的夜壶早上出门就往路边一倒,遇到雨天,马屎人尿遍地横流,那气味,真叫一个酸爽......

难闻倒也罢了,却让细菌滋生、病毒泛滥,极易引发瘟疫灾病,而以大夏的医疗水平,就得直接隔离。

小黑被姑爷说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咬着牙将自己脱个精光,反正营地也没有女子,不必在意有伤风化之事,大老爷们儿,谁稀罕看谁呢?

然后“扑通”将自己扔进一个大木桶,紧接着......

“嗷~嗷~”可怜的黑统领犹如被捏住脖子的鹅,发出一声惨叫一声的惨叫。

不少正在脱衣服的护卫吓得脸色发白,呆呆的看着惨叫不已的黑统领,心说难不成恩公在这水里加了“化尸粉”不成?

咋叫得这么惨咧......

看着被黑统领吓得面如土色的一众护卫,顾北气得咬牙,对小黑道:“闭嘴!都吓跑了,你就别出来了!”

小黑放声大笑:“都被某吓着了吧?哇哈哈......”

众护卫齐齐无语,这位黑统领也太坏了吧?

顾北喝道:“所有人都得进去,泡一盏茶时间,头发必须浸泡在水里,听到没有?别以为本县男开玩笑,三天后,本县男会安排人逐一检查,谁的身上还有虱子、跳蚤,发现一只就抽一鞭子,抽死拉倒!”

大伙面面相觑,然后齐齐脱衣,争先恐后的跳进木桶里去。

再然后......

“嗷嗷嗷......”

数十人一起发出怪叫,声震九霄!

小黑奸计得逞,顿时哈哈大笑!

萧然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蛋,又是盐水又是草药的,敏感部位真的会被蛰得蛋疼......

水很烫,药材很足,活血化瘀的药材总有些刺激性,身上有伤口的就倒霉了,在被消毒的同时,里面盐水和药材一起进攻,让木桶里的人慾仙慾欲死。

而这些刺激性的成分蛰到重要部位,那种又痛又麻的感觉简直能让人上天......

不叫出来才怪了!

有泼皮受不住,想爬出来,就被顾北赶回木桶,“当本县男说话是放屁么?水特么没到时间就敢出来,当心本县男抽死他!”

深深吸口气,萧然拱手问道:“姑爷此等练兵之法,某不能理解,还望姑爷解惑!”他对姑爷乱七八糟的练兵方式虽然能接受,但也不认为这些都有作用。

见一个个护卫都竖起耳朵,顾北哈哈大笑道:“小黑有所不知,本县男发明的这套特种训练虽然残酷难当,但能让精神、身体升华,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只有最坚韧、最优秀、最强壮的男人才能坚持下来。而一旦坚持下来的人,在军中即可称为兵王!只要坚持下来,必然体魄强健,更加英姿挺拔!”

小黑赤着身子从木桶里蹦出来,“呜喔呜喔”怪叫着,撒开脚丫子就去往营地不远的池塘,“噗通”便跳了进去,一个猛子扎出去老远,翻了个水花又游了回来,上岸之后飞快的跑进伙房,然后又是一声怪叫:“葱油大饼!”便再没了声息。

“吸溜吸溜。”

顾北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吸溜口水的声音,见到一众护卫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只快要饿昏了的流浪小狗......

顾北只好一摆手:“只要认为时间够了的,就去洗一下,然后开饭。”

“嗷......”

一阵欢呼响起,几十人同时从木桶里窜了出来,飞奔去池塘里,然后第二波迫不及待的脱光衣服跳进木桶每个木桶都挤满了人,唯恐这次轮不到还得等下次,把个木桶挤得满满登登,一个个焦急的估算着时间,可别被刚刚那群天杀的把大饼都给吃光了......

顾北有些傻眼,刚刚出来的这一大群几十个,都特么光着腚,这场面也太污了......

夜半时分,顾北才回到白府。

顾北脱去衣物泡在浴缸里,滚热的水烫的肌肤通红,头枕在缸沿,惬意的哼哼两声。

实在是乏了,家里有浴缸自然要好好的泡一顿。

不多时,顾北感应到两支温软的小手在他的肩膀脖颈处游走,轻轻的摁捏,一日来的疲劳困乏顿时一扫而光,脑子里却愈发的迷糊起来。

“姑爷......辛苦了吧!”

耳畔响起晴儿轻声细语。

顾北睁开眼睛,那张天真烂漫、娇艳动人的小脸就在眼前,近得有些看不清轮廓,视线里满是她略带娇羞的眼波。

“是有点辛苦了。”顾北轻笑一声。

“那姑爷......好好休息一会。”晴儿咬着红唇,芳心忐忑。

其实白洛诗早已默认,今晚让她前来伺候姑爷沐浴,不单单只是沐浴问题,晴儿也知道,又抹不开颜面,说出的话语也变成了好好休息。

顾北摇头轻笑:“不用啦,本姑爷泡一会解解乏就好了!”

他也感觉到很怪异,以前晴儿从来没有伺候他沐浴,今晚晴儿突然前来伺候他沐浴,顾北也没有去多想,只当是娘子的一番好意。

“姑爷......”

“嗯?”感受着晴儿小手轻揉按捏,顾北眯着眼,舒爽得不行。

等了半响也不见晴儿开口,转过头来,“小丫头,怎么啦!感觉你有心事?”

“没有,没有......”

晴儿俏脸通红,结结巴巴,按摩的手也加快速度,打乱了原有节奏。

顾北从浴缸里抬起湿漉漉的手臂,捏着晴儿光滑如玉的脸颊,局促道:“小丫头你一撒谎,小手就会无意识转动,还敢说没有?赶紧说。”

晴儿咬了咬樱唇,点点头又迅速摇摇小脑袋。

顾北看着晴儿那张精心打扮通红的脸颊,小嘴一张一合的,已经猜想到娘子的用意,心中也涌起了一团火。

顾北捏着脸颊的手渐渐下移,揽住晴儿的肩膀,缓缓把脸凑近。

四唇相接,凉凉的又甜又腻,就这么温柔的碰触着;片刻后退,微黏着晴儿的唇瓣,依依不舍分了开来。

晴儿闭着眼睛嘤咛一声,微颤的气声酥腻无比,小小的舌尖无意识的润一润樱唇,不堪一握的耸立剧烈起伏。

“来!进来陪本姑爷洗澡。”

顾北站起身,双手掖着她的两肋,将她轻盈的身体抱入浴缸,让她坐在自己膝上。

入手是滑腻至极,身侧也盈润得紧,抱在手里完全没半点瘦肋硬肌的触感,满掌都是丰腴的触感。

晴儿身上有着一股花草幽香,被浴缸里的热气一熏,从鼻端嗅得,进入全身,令顾北通体舒畅。

晴儿被抱得有点痒,微微侧着身子,嫩红的掌心捏着玉指,无助的举起,一双小手再次捏着顾北的肩膀。

顾北贴面嗅着她身上散发的幽香,感受肩颈处的柔夷抚按,有生以来头一回感觉女子竟有这般好处......

浴缸里的热水温度渐退,但顾北却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

这么一具娇嫩如花的身体在面前,顾北强压着一口气将她吞下的冲动,抚着她的小腰。

“姑爷,今,今晚以后晴儿就是你的人了。”

晴儿虽然娇羞不堪,玉手依然从顾北的肩膀抬起,轻轻捧住他的两颊,神情凝视着这张清秀飞扬的脸庞。

她痴痴的看着,浓睫映得肌肤分外白腻,漾着蜜般的润泽。

葱管一般的纤纤手指沿着顾北轮廓深刻的五官轻轻滑动,心里满满的柔情蜜意。

顾北伸出双手,揽住她柔软的腰肢,拉近自己的怀里。

晴儿红着脸轻打哆嗦,眼眸里波光潋滟,咬着小嘴唇,呼吸越发急促。

热水湿透了晴儿身上的薄纱,顾北才发现她的肤色极白,亦不同于一般练武女子的小麦色......

顾北狠狠咽了一口口水,狼性发作,再也受不得这般耳鬓厮磨,在晴儿一声惊呼中,把她温软的身子,拽到了自己身上。

晴儿惊呼:“姑爷,别......别在这里。”话音未落,身子已被顾北打横抱起,大踏步往卧房行去,晴儿羞涩的闭眼,靠在顾北怀中。

顾北一进屋就直奔木床而去,把晴儿丢到床上,甩掉鞋子,脱掉湿衣衫就扑了过去。

晴儿犹豫一下,吹熄了蜡烛,卧室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顾北抓住晴儿的手,猛一用力,将晴儿拽了过去......

身边的娇躯泛起淡淡的香气,顾北忍不住,紧紧环住晴儿的纤腰,搂在自己的胸膛里,生怕晴儿突然跑了。

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

搂着晴儿娇小的身躯,感受香软的娇躯在自己怀里微微发抖,甭提多舒服了。

“姑爷......”

晴儿呢喃一声,姑爷身上的阳刚之气早已熏得她昏昏欲醉,娇躯酸软。

佳人在怀,顾北下巴碰触到柔软的发丝,鼻间嗅着如兰似糜的香气,紧了紧手臂,感受到那柔软的腰肢惊人的柔韧,双腿绞上对方的大腿。

晴儿不敢乱动,腰腹之间被勒得紧紧的,有些喘不过气。

“睡吧!别多想了......”准备下手的顾北,感应到怀中晴儿的颤抖,拍了拍腰肢,安怃道。

别多想,顾北很正常,但他毕竟是一个现代人,明白许多这个时代的人所不明白的生理卫生知识。

晴儿还未满十六岁,年纪太小,不好下手......

有别于这个时代的人权意识和道德标准,让他无法自顾自己一时舒爽,却罔顾晴儿的身心健康,他明白如果那么做了,对于这么点一个小孩子的身体意意味着什么样的伤害。

当然,说不动心,那纯属扯淡。

“嗯......”

晴儿虽然内心有些失望,乖乖应了一声,轻轻扭了一下娇躯,紧紧依偎在顾北怀里。

......

晴儿晚上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坐在一艘小船上,畅游在清澈的溪流上,两岸青山绿树,鸟语花香,小船儿荡啊荡,荡得人魂销骨软,喘不过气......

然后,她被一阵气闷给憋醒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阳光透过糊着窗纸的窗户照射开来,并不炽烈,却让人暖洋洋的。

腿心被顶住,顶得她一阵浑身发软、心神荡漾......

晴儿睁开眼眸看去,便见到一条手臂搂住自己的腰肢,另一只手紧紧攥住自己一只柔嫩......

晴儿娇躯瞬间软化。

上、中、下三路部位同时遇袭,少女青春火热的娇躯微微颤栗。

似是感受到怀中玉人的异样,顾北也醒了过来。

“醒了?”

“嗯......”晴儿蚊子一般嗯了一声,一动不敢动。

“再睡儿吧,不急着起......”

顾北觉得手里的触感不错,便使劲握了一下,软中带硬、滑腻娇嫩、大小适中......嗯,手感蛮好。

第一六一章 ‘天长地久’

晴儿却是被这一下捏得魂儿都差点飞了,“嘤咛”一声,浑身酸软,哀求道:“姑爷,要起来了......”

怀里香软的娇躯轻轻扭动,不可避免的碰触到难堪之处。

被蹭了几下,顾北又忍不住了,双手爬山涉水,嘴唇也吻上晴儿光滑白皙的后颈......

“啊......”

晴儿被姑爷揉的心都碎了,感觉到那只可恶的大手沿着自己光滑的小腹一路向下,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拽住顾北的手,像一只灵巧的猫一样,掀开被子窜了出去。

披上衣襟后,晴儿回头娇嗔的瞪着顾北:“姑爷,晴儿该起来了......”

顾北不以为意,哈哈一笑,伸出手指。

那指尖带着一丝淡淡的湿润......

“嘤咛”

晴儿羞愤欲死,脸红得差点滴出血来......

躺红木床上,闭着眼睛不去看旁边悉悉索索穿衣服的晴儿,好半天才把那股火气降了下去......

早饭时,面对娘子异样的眼神,顾北匆忙丢下碗筷,带着萧然出了府门。

来到桃醉居的时候,便见金掌柜又在埋头算账,真是很不得弄台电脑给他,苦笑道:“金掌柜,你一天到晚的算,你累不累呀。”

金掌柜憨厚的笑道:“不累不累,回想以前,那没账算的日子,才真是难熬啊。”

真是一个老顽固。

顾北无奈摇摇头,往账本上瞅了几眼,见账本上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字,眉头一皱,暗想这算法也忒落后了吧,一天的账就得写满足足二十多页,这一个月下来,那还了得,光是查账,那老子不得查上好几个月。

想到此处,顾北心念一动,道:“金掌柜,你这种算法实在是太慢,太繁琐了,我教你另一种简单准确的算法吧。”

金掌柜一愣,问道:“另一种算法?”

“你等下。”

顾北说完就跑去厨房,从厨房里找了一根木炭,刚一出来,忽然见柳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愣道:“桃,额,柳夫人,你怎么来呢?”

柳夫人见到顾北,脸上一喜,听得他这么一问,又红着脸道:“我...我来店里看看的。”

来巡店?夫人哪天不是快到正午的时候才来。

金掌柜一愣的当口,顾北见到柳夫人脸色的那一抹绯红立刻反应过来,柳夫人分明是听说他来了,特意赶来。

柳夫人瞧他一脸怪笑的望着自己,登时粉颊生晕,见金掌柜看着,忙转移话题道:“县男拿碳黑做什么?”

顾北解释道:“哦,我打算教金掌柜一种简单的算法。”

“一种简单的算法?”

柳夫人心生好奇,走过来,问道:“什么算法。”

“等下你就知道了。”

顾北先是让金掌柜拿出一张白纸来,然后在白纸上写上了0、1、2、......9等阿拉伯数字。

柳夫人好奇道:“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哦,他们代表着零、一、二......九。”

顾北边解释,边在阿拉伯数字下面写上中文零到九,这样也方便他们更加能够记住这些阿拉伯数字的意思。

将这些个符号的意思解释清楚后,顾北便开始了他的小学数学教育课,首先当然是四则运算,虽然没有当个老师,对教育的方法,也是一知半解,但这些都是一些基本的数学知识,也不是很难解释。

起初金掌柜和柳夫人还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可是听了一会儿,他们才发觉到顾北并不是信口开河,随便说说。

他说的这种新颖的算术方法,处处都透着精妙,而且又十分严谨,对他们两人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

两人渐渐地听得入迷了起来。

由于四则运算是基本的算术方法,这年头早已经有这些算法了,顾北只不过是把符号改变了一下,所以两人都是一点即透。

顾北不明其理,见他们理解的这么快,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直接一下子跳到了统计学。

这统计学包含了,什么排列组合、求最大、平均值、最小值,等等。

光公式就写满了整整一页纸。

当然,顾北教的也只是统计学里一些最基本的东西,而且不断的从生意场上找来一些列子,去帮他们更好的理解。

面对顾北这种填鸭式的教育方式,老迈的金掌柜开始有些跟不上了,但顾北也没管他那么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可能还跟小学生一般慢慢教,那得要教到何年何月去,不懂的自己去慢慢研究。

但是柳夫人不仅能够跟得上,而且还能够举一反三,随着她的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入,顾北都快从统计学跳到了微积分。

若是再继续说下去,顾北还真不知说的何时方能收场,急忙就此打住了,问道:“好了,今天就教到这里,你们记住了多少?”

金掌柜老脸一红,道:“惭愧,老朽只记得三成还不到,特别是后面的那些什么常数、公比、中比中项,老朽还是没弄明白。”“哦,这没关系。”

顾北微微一笑,道:“这张纸你就留着,多看看,多逐磨逐磨,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还有,以后你算账的时候,尽量用我教你的这种算法,多算算,自然就能体会其中的妙处。”

“夫人,你记下了多少?”

顾北转头一看,见柳夫人还在全神贯注的凝视着那张纸上面的公式,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算着什么,根本没注意他说什么,苦笑一声,又喊道:“夫人,夫人。”

“啊?”

柳夫人微微一怔,望着顾北道:“什么事?”

汗!

顾北双目一番,又问了一遍。

柳夫人脸一红,低下头道:“我也只能理解六成。”

理解了六成?这么有天分。

顾北很是欣慰道:“你已经很不错了,自从我创造出这种算法以来,在我的学生中,你算是理解最快了。”

这话倒也不全是吹牛,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顾北都是头一次教人算术,一共就俩学生,金掌柜和柳夫人,柳夫人自然比金掌柜要聪明的多。

“什么?”

柳夫人惊呼一声,道:“这算法是县男创造的?”

顾北耸耸肩道:“这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这东西都是以前玩剩下的,不值一提。”

柳夫人瞧他那得意的模样,眼中满是欢喜,但嘴上却轻哼道:“你这人虽然算是有点小聪明,但这等严谨的算法,绝不可能是县男一个人就能创造出来的,县男休要欺负我等无知,快说,是从哪里学来的。”说到后面,竟然还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顾北听得心都酥了,长叹一声,道:“好吧,既然被夫人发现了,那我就如实跟你说吧。

小时候有一天,正在门口玩泥巴,忽然有一个老道走了过来,说我骨骼惊奇,乃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于是便将这套算法传授于我,希望我能用其去造福百姓。”

金掌柜一听,登时倒抽一口气,道:“想不到县男还有这等奇遇。”

顾北谦让道:“哪里,哪里。”

柳夫人一听,咯咯笑道:“金叔,这等谎话,你也信,我看八成是胡说的。”

顾北嘿嘿一笑,也不再解释,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金掌柜得知了这种新算法,简直如获至宝,赶紧拿起笔练习了起来,看来他真的对这算的账情有独钟啊。

顾北和柳夫人见了,也不便去打扰他,两人来到后院的休息室。

顾北见柳夫人一直沉默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问道:“夫人,你在想什么?”

柳夫人微微一怔,下意识道:“在想你。”

顾北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嘿嘿笑道:“我就在这里,用不着想。”

“不,不是。”

“什么不是,这里又没有外人,用不着害羞,况且我可是每晚都想你,你想想我也是应该的,这样才公平嘛。”说了谎话,顾北脸不红,心不跳。

柳夫人听到顾北这么肉麻的表白,心中是又喜又羞,脸一红,嗔道:“谁想你了,我说的是在想你刚才教我的那些算法。”

就知道是这样。

顾北双目一翻,道:“那些有什么好想的,还不如想我来得实在。”

柳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还真是不知羞。”

“那是当然。”

顾北哼了一声,道:“若是脸皮薄的话,某还能俘获美人心。”说着将握着柳夫人的手抬了起来扬了扬,神色颇显得意。

“呀。”

柳夫人惊呼一声,方才她一直在想那些公式,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被顾北的咸猪手给牢牢握住了,脸唰的一下,红了一个通透。

刚想要挣脱,忽听得顾北问道:“对了,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县男竟然愿意亲自动手做东西给她吃?要知道只有白大小姐才有此殊荣呀!

柳夫人听了,心里大为感动,在他心中我跟大小姐地位一样?

见柳夫人激动的点头,顾北苦笑,就是做个菜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夫人,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啊?你去哪里?”

“厨房,很快的。”

说着顾北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没过一会,顾北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只见托盘上放着三个酒壶,还有几个小碗,一个酒杯,一双筷子,几小碗里分别装着蛋清和果汁。

柳夫人见了,好奇道:“你拿这么多酒来作什么?”

顾北把托盘放在桌上,道:“我要为你调制一杯这世上最美丽的酒。”

柳夫人惊道:“最美丽的酒?”她只听过最好喝的酒,还从未听过最美丽的酒。

“不错。”

顾北自信一笑,然后站在桌前,开始摆弄起来,将果汁、蛋清、以及那三瓶华酒,取一定的分量混合在一起,然后用筷子搅拌。

很快,一杯被后世称为鸡尾酒的美酒就呈现在了柳夫人的眼前。柳夫人往杯中一瞧,但见那酒五彩缤纷美轮美奂,香气四溢,诱人至极。

“这,这是什么酒?”柳夫人惊喜万分,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酒只是顾北见人调过,根本不知道名称。

顾北想了一会,忽然笑道:“就叫天长地久吧。”

“天长地久?”

柳夫人微微一愣,便明白了顾北的心意,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小声念了几遍,对这名字喜欢的紧,道:“我可以喝吗?”

“当然,快尝尝吧。”顾北点头道。

柳夫人端起酒杯,美目往杯内瞧了瞧,然后浅吟了一口,酒刚入口,但觉浓香清醇,香甜润滑,回味无穷,令人陶醉其中。

柳夫人仿佛沉浸这杯‘天长地久’里面去了,一口接着一口,细细品味,完全就忽略了顾北的存在。

一杯酒下肚,柳夫人那白皙的脸皮已透出微微红晕,秀色更增,抬头一看,只见顾北正呆呆的望着自己,心中一喜,嘴上却道:“你这么看着我做甚?”

顾北微微一怔,摇头道:“我想我是醉了。”

柳夫人狐疑瞟他一眼,问道:“县男又没有喝酒,怎么可能会醉。”

顾北陶醉道:“这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天长地久’虽美,但远不及我的夭夭。”说着便伸出手来,拉住柳夫人的小手,轻轻一拉,轻拥入怀。

以前在酒吧,顾北没少用鸡尾酒泡妞,几个关键的步骤,都已烂记于胸。

一阵浓浓的男子气息自顾北身上传来,听着他叫自己小名,柳夫人心如小鹿般乱跳,想要挣扎起来,身上却没有一丝力气,只得软软的瘫倒在他怀里,心里忽然冒出一丝窃喜。

软玉在怀,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早上压下去的那股邪火腾腾的往上冒,压都压不住。心怀一阵激荡,小北北也已经蠢蠢慾动,搂的也是越发紧了。

悄悄睁开一只眼来,瞥了眼那白裙都掩饰不住的翘臀,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闷响,双手开始缓缓动了起来。

柳夫人的脸颊紧贴在他的胸前,大气都不敢出,忽然感觉到后背上那两只大手开始游走了起来,心里更是紧张的不得了,想要推开顾北,却又舍不得,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金掌柜的声音,道:“县男,夫人,你们在里面吗?”

金掌柜的声音如同一道闪电,将两人给分开来。

柳夫人惊呼一声,立刻挣脱了顾北的怀抱,脸红的如同晚霞一般艳丽,向来处事冷静的她,这时也不由得惊慌失措,脑里是一片空白。

靠!老天,你这是存心想玩死我吧。

顾北郁闷的都快哭出来了,双拳握的是咔咔作响,昨晚偏要让正人君子,放过晴儿。这次本以为可以‘吃肉’,就被金掌柜打搅。

片刻,金掌柜便端着托盘推开门走了进来,把一壶酒放在桌上,道:“夫人,这壶酒是老爷七年前放在店里的,老朽觉得放着也是浪费,是以拿了出来。”说完,便退了下去。

见酒壶略显老旧,又听说放了七个年头,顾北以为是好酒,便拿了过来,倒了两杯。

一杯酒递给柳夫人,笑道:“夫人,即是柳先生生前存放,想必是好酒,咱两碰一下。”

说完举起酒杯,将杯中琥珀色液体一口饮下。

柳夫人听闻‘亡夫’名号,心中甚是忐忑,美眸看了顾北一眼,见他脸色如常,便放下心里,举杯饮下。

“听说县男研制了四轮马车,还成立了车马行?”柳夫人拿起酒壶,各倒了一杯。

顾北愣了愣,苦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夫人。”

柳夫人咯咯一笑道:“我可是很关注你的喔。”

顾北正想说话时,突然感到身体中有一股力量在疯狂的游走,每游走一处,便像是点燃了此处的血液一般,身体变得燥热起来。

顾北没有多想,以为是这酒太烈,端起一杯饮下。

刚放下酒杯,顾北看过去,眼睛便再也挪不开了,双目死死盯着秦夫人,一股渴望在心里蔓延,嘴巴里发出了低低的粗重的踹息,喉头滚动,吞咽着吐沫。

“你,你怎么了?”

柳夫人终于发现了顾北的不对劲,见顾北双目盯着她,关心问道。

顾北强忍着扑上去的慾望,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往门口走去。

柳夫人急忙关切的上前搀扶着他,走出桃醉居,上了门口那辆拉风的马车。

“姑爷这是怎么了?”萧然跟在身后,问道。

“萧将军,回白府,不不,去医馆。”柳夫人急的都快哭了,吩咐一声车夫,也钻入了马车之中。

见萧然点头,马夫挥鞭驱马,马车疾驰而出,十几名白府家将也跟在身后,追着马车往长街行去。

马车内,柳夫人起身查看顾北的情形,刚才见顾北的样子,吓了她一跳。但现在看着顾北的脸通红扭曲的不像样,不免甚是疑惑。

“县男,你怎么了,别吓我好不好。”

顾北看着眼前这美艳妇人,真想直接扑上去,却又死死忍着,脸上青筋也爆出。

第一六二章 酒有问题

猛见顾北一跃而起,一把将柳夫人搂在怀中,嘴巴乱吻乱亲,手上用力,就听刺啦一声,柳夫人身上的罗衫被撕下了一大条,露出雪白的肌肤来。

柳夫人大骇,一边抵御顾北的侵袭,带着哭腔道:“县男,到底怎么了?”

顾北睁着一双火红的眼神,恢复了片刻清明,压制着心底的冲动,放开手中两团鼓鼓的丰盈,低吼道:“酒酒......快,快下车......”

柳夫人突然想起顾县男喝了那杯酒以后,才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是那酒有问题?

可是为什么我喝了没事?

难道那酒只对男人有效不成?是那种酒?金叔是否知道这酒的作用?

“不......”柳夫人缓缓摇头道:“反正我早已是县男的人了,如果县男真想要,我......”

说完看了顾北一眼,见他一直在苦苦压抑,柳夫人放下玻璃车窗,招来萧然,小声说道:“萧将军,麻烦将马车停在一处墙根的角落里,让其他人离开远远的。”

回头看了一眼顾北,见萧然开口询问,柳夫人抢先说道:“没时间了,萧将军相信奴家一次。”

萧然驱马前来,让车夫将马车停在高大的坊墙阴影里,在把其他家将驱除老远,堵住两头,不让人靠近过来。

自己守在车厢不远处,只听见车厢内悉悉索索一阵声响,猛听得姑爷叫了一声,刚想去过去,突听到粗重的喘息之声,连忙停下脚步,暧昧一笑,往远处走去。

紧接着便听到柳夫人发出痛苦闷哼声,整俩马车开始地动山摇起来。

拉车的马儿不安的刨蹄,因为它们身后的马车似乎马上就要散架了一般,摇动的特别厉害。车辕行头不断的上下摩擦,磨得马背疼痛难忍,它们当然会不安而躁动。

小翠尴尬地看了一眼马车,马车内的动静让她面红心跳,心中纷乱如麻。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马车内传来夫人的一声惨叫,就像是临死前最后的嘶喊声,小翠听得心头大骇不已。

快步来到马车边,低声叫道:“夫人,夫人,没事吧!”

马车依旧在颠簸,但却听不到夫人的回答,小翠心中一紧,不顾夫人的吩咐拉开车门往里看,眼前的一幕让她吓的魂飞魄散。

但见顾县男浑身是汗,正伏在夫人的身体上,而夫人靠在软垫上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脸上,双目上翻,露出眼白来。

小翠上了马车,来开顾北,见夫人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一条一条的,裸露着雪白的肌肤,双腿只见一片血迹。

小翠忙给柳夫人顺气掐人中[思路客],柳夫人嗝儿一声出了一口气,悠悠醒了过来。

“夫人,你没事吧。”小翠焦急道。

柳夫人浑身的气力像是被抽干,蚊子一般衰弱道:“我没事,县男怎么样?”

小翠忙检查了一番,见顾双目赤红退去,已经恢复了正常,摇摇头道:“已经没有大碍了。”

“行,那你先下去吧,让我歇息一下。”柳夫人微微点头。

柳夫人初承恩泽,被顾北折腾得差点散了架,初始时固然爽透身心连魂儿似乎都飞到九霄云外飘飘忽忽的,但到后来,便成了勉力支撑,猫儿一样苦苦求饶......

奈何这家伙喝了那杯酒被蒙蔽了心智,仿佛不知道疲倦般可劲儿折腾她。

当顾北醒来的时候,见到柳夫人雪白娇柔的身子一片狼藉,股间红白混浊,一塌糊涂,顿时大为怜惜。

将可怜兮兮的柳夫人揽入怀里,紧紧搂着。

柳夫人紧紧贴在顾北胸膛,樱桃似的小嘴儿微微张开急促的呼吸着,像是离了水的鱼儿......

“哎呀,为夫真是罪过,居然把夫人折腾......哎呀!”顾北嘿嘿笑着,出言调笑,话未说完,便被娇羞不胜的柳夫人狠狠在胸膛上抓了一把。

柳夫人羞得俏脸好似滴出血来,将脸蛋埋在顾北的胸前,娇嗔道:“你才不是奴家的夫君,如果不是看喝了那酒......奴才不让你如愿呢。”

“哈哈,行行行,多谢夫人赏赐。”

顾北哈哈大笑,见到柳夫人如此娇羞无限的美态,微微侧过身子,将香软的娇躯搂在怀里,低头捉住那两片性感的红唇。

柳夫人丁香暗吐,热烈回应起来。

既然已经豁出去,她也不在扭捏。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只觉得跟作梦一般,搂着他的身躯,柳夫人感觉自己就是最幸福的女人。

只想与他生死相随......

一对男女耳鬓厮磨一番,不可避免的情火再次高燃,顾北那股子情火升腾,柳夫人婉转相就,诺大的四轮马车内情潮涌动,一发不可收拾。

“县男,饶了我吧,不行了......”

“嗯?叫我什么。”

“郎,顾郎......”

柳夫人八爪鱼一般紧紧缠住顾北的身躯,不停地哀求。

顾北心生怜惜,却依旧忍不住调笑道:“夫人,我刚刚可是见夫人大展神威,如狼似虎,怎地这么一会儿便不行了?战斗力有待提升啊。”

柳夫人轻啐一声,羞得不行:“谁大展神威?谁如狼似虎了?奴家只是在救顾郎好吧,刚刚可急死我了。”

顾北低笑:“那夫人刚才爽不爽?”

柳夫人纤手紧了一紧,眉眼如水,语气娇憨:“不爽,一点都不爽,差点丢了半条命......”

“既然夫人不爽,那为夫可得好好安慰安慰一下......”

当马车来到柳府时,车上的柳夫人早已成了一滩香喷喷的软泥。

小翠上前扣开府门,柳夫人这般模样自然无法见人。顾北吩咐车夫将马车径自驶入后宅。

闺房里,小翠领着另外两个丫鬟抬进来一个浴桶,放好热水,伺候夫人和未来的‘主人’沐浴一番。

柳夫人浑身酸软无力,被小翠伺候着穿好衣衫,将几个小丫鬟打发出去,自己勉力起身,给顾北梳头更衣。

“顾郎,早点回去吧!别让大小姐担心了。”柳夫人一双纤手灵巧的给顾北梳头。

顾北坐在榻上,却不老实的向后歪着,半边身子倚在柳夫人怀里,感受着温软馨香,舒服的眯起眼睛。

“夫人,就不想留我过夜?”

“不不......”

柳夫人听闻,连忙摇头,又怕惹他生气,想了想,从后面贴上顾北的肩背,伸出手臂搂着顾北的脖子,幽幽道:“顾郎,只要心中有奴就好,奴本就是不详之人,只要顾郎不嫌弃奴家,常来看看就好!”

说到这里,心里轻轻叹息一声,一片黯然。

那个女子不想跟自己心爱的男人长相厮守,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份,怕是不成,两人年龄相差这般大,真在一起也会惹来非议。

顾北以后肯定前途无量,她自不会这么自私,为一己之私,断了他的前程,只要他心中有她,也不枉她的倾心。

“那不行,你还要跟我一起长相厮守。”

闻言,柳夫人心儿一颤,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也为他的话而高兴。

恋爱中的女子啊,甭管古代还是现代,也甭管年龄大小,都是一个样,智商明显下降。

心里美滋滋的欢喜一会儿,柳夫人娇嗔道:“顾郎就会哄奴开心。”

说着,她咬了咬粉唇,才续道:“偏生奴还喜欢听。”

“那以后我就多说点好听的话,哄夫人开心......”

话未说完,就被两片柔软湿热的嘴唇给封住了。

好一顿唇舌纠缠,柳夫人才微微踹着气,伏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哪个女人摊上你这个家伙,真是天大的福分。”

顾北嘿嘿一笑,眉头轻佻的挑了一下,搂着柳夫人柔软的腰肢。

两人说笑一阵,柳夫人也不留他吃晚饭,径自把他赶出家门。

夜黑时分,回到白府,顾北径自奔往卧室,只上床片刻,便呼呼大睡起来。

当白洛诗带着晴儿过来的时候,本想询问一些事情,也没机会发问。

白洛诗替顾北盖好被子之后,来到了堂屋外面,拉着晴儿低声问道:“晴儿,你有没有觉夫君有些不对劲。”

“好像没有呀!”晴儿回想一下,眨巴眼道,她早已发现姑爷的衣衫换了,毕竟早上还是她伺候的姑爷更换衣服。

“夫君看起来有点虚脱无力,这是什么情况,该不是受了伤流血过多吧!”白洛诗一阵皱眉,沉浸在思路中。

“小姐,你多虑了,去睡吧,别多想了。”晴儿劝说道。

想了想,低声道:“小姐,姑爷早上出门穿的月白长衫,早间是婢子亲手替他穿上的。”

白洛诗思索起来,“哎呀,好像刚才她身上穿的不是月白的长衫,而是一件蓝色的长衫呢,怎么回事?”

晴儿呆呆不语,白洛诗继续道:“夫君出门,换衣衫作甚?而且头发还湿漉漉的,若说是喝醉了酒呕吐换了衣衫和沐浴一番倒也罢了,可他绝非醉酒,这让人生疑了。”

“小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晴儿呆呆道。

“你看他浑身虚脱,有点像纵欲过度的样貌。本小姐见过的世家公子不少,那些纵情声色的纨绔子不都这样。”

想到这里,白洛诗几乎要蹦了起来,咬呀道:“原来他去......”

晴儿吓了一跳,虽然她未经人事,有些心虚,又有点自责,如果早上......估计姑爷也不会出去偷腥了。

见大小姐胸口起伏,晴儿连忙劝解道:“小姐,这只是猜测,不一定当真的。”

“是不是猜测,去查验一番便知道了,”白洛诗气哼哼的,“我没经验......晴儿,你去查验一下。”

“啊!”晴儿愣了一下,心说你没经验,我也没经验呀!

“快别发愣了,赶紧去,你迟早也是他的人。”见晴儿呆愣的,白洛诗意味难明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催促起来。

晴儿被看的有些心虚,心想,昨晚还不是小姐,你让晴儿去的......晴儿只好跑进卧室,男女之事她也懂半个,毕竟昨晚差点少女变少妇。知道检查某个部位,便能知道是不是纵欲所致了。

两女傻乎乎的商量着去查验一番,压根就没想到把萧然叫来问询就是,作为顾北的枕边......呃,身边人,顾北见了什么人,萧然还能不知道?

不久之后,晴儿红着脸儿来到白洛诗面前,一阵磨磨蹭蹭的。

白洛诗心知,定是猜测成了事实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晴儿见小姐脸色不好,劝道:“小姐,别多想,说不定事情别有隐情呢。”

“隐情?你刚刚检查过了,还不知道?”白洛诗眼眸如刀,瞪了她一眼。

晴儿有些委屈,心里想姑爷呀!晴儿送上门来不吃,居然还跑去外边。

想到刚才的检查结果,晴儿一阵心疼,姑爷,真要玩,找晴儿也是可以的呀!

要知道她刚刚检查的时候,只见姑爷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后背上全是长指甲的抓痕,肩膀上有不少咬痕。

姑爷自求多福吧!晴儿尽力了,她此时只能在心中暗暗替姑爷祈祷。

又忍不住想,难道办那事的时候,姑爷喜欢别人抓咬?那下次......晴儿要不要也试试......呸呸,我胡思乱想什么呢。

“小姐,此事有蹊跷,等姑爷醒来后不就大白了,再说,就算姑爷在外边偷吃,又何必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晴儿最终鼓起勇气,弱弱的替姑爷辩起来。

白洛诗深深地看了一眼晴儿,平静了下来,想了想:“倒是有些奇怪,就算他爱玩,也不会玩的这么火,这当中好像有些隐情。”

“本就有隐情,不如先待姑爷醒来再说。更何况大小姐国色天香,应天府有谁能跟小姐比,姑爷也不至于跑去外面鬼混吧。”

“你个小妮子,竟然敢笑话我,看打”说着,白洛诗举起手来便要打去,晴儿嘻嘻笑着躲开。

两女笑闹一阵,晴儿搀扶着白洛诗坐了下来,欲言又止。

“晴儿,想到什么就说吧!”

“大小姐,其实真想知道,把萧统领叫来一问便知,萧统领每日跟随姑爷出门,姑爷发生了什么事,他很清楚的。”

白洛诗点头道:“好像说的有理,幸亏你提醒,不然我还差点忘了这些。明日希望夫君能自己主动说出来。”

刚想让人把萧然叫来,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道:“罢了,还是明日再说吧!明日让厨房炖些补品给他补一补,到时候应该就会好起来的。

晴儿,今晚就辛苦你了,看着点姑爷,其他人伺候,我还不放心。”

晴儿把白洛诗送回卧室,回到房里,见姑爷睡的很死,神情有些憔悴,脸上的皮肤都失去了光泽,很是心疼。

顾北一觉醒来已经是响午时分,动了动身子,只觉得腰腿酸痛无比,浑身麻软无力。

睁眼看去,房间里空无一人,明媚的阳光从窗户中照射进来,将屋子里照得一片光亮,明亮的光线让眼睛都有些刺痛,顾北赶忙将眼睛闭上,不敢再看。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昨日的那片荒唐情景一股脑涌入记忆之海,在马车上与柳夫人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赫然在目,让顾北的呼吸开始急促。

顾北撑起身子慢慢的穿衣起床,站到地上的时候,脚下发飘,差点摔倒,幸亏扶着桌子。堂屋里正在打扫的晴儿听到动静,忙进来帮着他穿衣洗漱。

扶着姑爷坐在椅子上,晴儿端过来一碗温汤,一勺一勺的喂姑爷。

顾北看见汤水里有人参等补品,心中如明镜一般,显然自己发生的事情,娘子也知晓了。一碗汤水下肚,顾北的身子立刻觉得好了许多。

撤掉汤碗后,晴儿沉默不语站在一旁,神情有些落寞。

“小丫头,怎么啦!今日这么安静。”顾北笑着说道。

晴儿咬着下唇道:“姑爷,以后能不能不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

“不干净?”

顾北一愣,旋即苦笑起来,敢情晴儿以为他去青楼了。

“对呀!如......如果姑爷真的想要,可以找晴儿呀......”晴儿还是说出了想说出的话,说实话看着这样子的姑爷,她难受死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姑爷说喝酒,误喝了那种药,才会这样,你相信?”顾北想了片刻,组织一下语言,慢条斯理开口道。

“晴儿肯定相信呀!姑爷说的,晴儿就相信。”

看着晴儿眼露崇拜之色,顾北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小丫头。”

“姑爷,晴儿已经不是小丫头了,再说......那晚,姑爷不是已经感受到了吗?”说完这句话,晴儿鼓着勇气说完,脸红到脖颈。

“好好,晴儿不是小丫头了,是姑爷的小晴儿。”顾北捏了一下那嫩的能滴出水的俏脸,哈哈大笑起来,惹得晴儿一阵娇嗔不依。

顾北笑了一会儿,问道:“娘子呢?”

“哼,姑爷,你还知道小姐呀!你惨了,”晴儿幸灾乐祸道。

第一六三章 顾北炼铁

晴儿都知道了,聪明如娘子怎么会不知晓呢?

顾北一阵苦笑,心中想到,是不是压抑的太久了,还是那酒的作用,还是柳夫人太诱人了?

顾北点头道:“我明白。”

晴儿笑了一阵,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从荷包掏出一只小瓷瓶递给顾北道:“这里有几颗药丸,姑爷拿去服用,对姑爷的身体有好处。”

顾北愣道:“这是什么药?”

晴儿脸一下就红了,低声道:“昨夜姑爷回来的样子,晴儿后来问了一下王大妈,王大妈说姑爷是服用了一些药物,给了我这个,说可以消解药性,没事的话,吃了还能壮健身体,有益无害。”

顾北接过瓷瓶倒了两颗在手上,顿时一股清香扑鼻,闻着这味道,脑子似乎清明了许多,于是不假思索送入口中仰脖子咽了下去。

顾北的身体迅速的恢复过来,毕竟是个风华的青年,加上各种补药伺候着,虚弱的身体很快便恢复了活力。

第二天,一大早顾北就带着人来到了柳夫人府门外。看门的下人都对顾北很熟悉,见他到来,于是笑脸迎进。

顾北直接来到后宅,进了院子,小翠正侯在门外,见到顾北出现,顿时喜出望外。

“顾县男,你来了?”

顾北微笑看着小翠道:“某前来看看,夫人呢?”

“夫人生病了,好在郎中得力,但现在还是起不了床。”

顾北讶异道:“前日夫人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就突然病了。”

小翠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晚就病了。”

“那赶紧带我过去。”

小翠应了声,打开房门,待顾北进去后带上房门。

顾北撩起帘子进来屋子,待眼睛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后便看到柳夫人斜靠在软榻上,身上盖着薄被,额头处缠着布巾,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柳夫人看到顾北的身影,眼中一喜,苍白的脸上莫名的升腾起一阵红晕,挣扎着要坐起身来。

顾北忙道:“夫人安卧,切莫起身。怎么病倒了,也不遣人来通报一声,要不是今日前来,我都不知道。”

听着顾北关心的责怪,柳夫人心中甜丝丝的,笑看着他。

顾北责怪几句后,想起她是病人,“不知夫人生的什么病?现在可好些了?”

柳夫人脸上再次泛红,顿了顿道:“没什么大碍,已然好些了。”

“那就好。”顾北伸手过去,轻抚柳夫人的面颊。

柳夫人微笑看着顾北,双目中满含情意,顾北俯下身去吻住她的红唇,柳夫人发出一声满足的娇哼,伸臂搂住顾北的头颈,两人唇舌交缠,蜜吻不休。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见柳夫人脸上通红,似乎情动。顾北低声道:“夫人好生将养吧,等你身体好了,我再来。”

柳夫人轻啐一口,理了理发丝。

见柳夫人有些倦怠,顾北亲了亲她的脸起身告辞,柳夫人微笑目视顾北转身。

顾北走出柳府后,便径自前往洛北港,准备亲自主持一场盛事。

洛北港。

几十名洛北港灾民、工匠们聚集在一处院子里。

顾北亲自主持,一座肚皮宽大,颈部逐渐收窄,外观有点类似花瓶的高炉,靠近秦淮河畔,一片沉积岩台地的地基上树立起来。

高炉的建造并不复杂,这是顾北前世看到后让人建造出来的。

这座大夏第一座高炉,高四丈五尺,高炉容积约十五立方,比这个时代任何一座炼铁炉都大,但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国内二百立方以下的高炉都必须强制关停,小虫国甚至已经在使用五千立方米的高炉了......

石墨不算什么稀奇东西,是顾北让人去矿洞里寻到的,只不过这个时代的人不明白它的用处,这玩意绝逼是最好的耐火材料。

其实若只是建造一座炼铁的小高炉,直接使用黏土筑造。顾北为了提高它的使用寿命,于是在高炉内衬中,使用了现代炼钢炉才用的高级耐火材料。

鼓风机是个大问题。

没有鼓风机提供充足的氧气帮主燃烧,炉温是很难达到炼铁的目的,更别提炼钢......

现代高炉都是专用的风机,马力强大,但在夏朝,还是使用的风箱。这时代的风箱更像是手风琴,上下是木板,四周围着折叠的皮革,用的时候一下一下的踩踏鼓风。

这种风箱使用久了皮革会老化,必须淘汰。

风箱的原理是很简单的,就跟农村的差不多。

顾北指挥王木匠,制作了一个新式的风箱,大木箱子,有活力,用水车提供动力,利用偏心轮把旋转运动变成往复运动。

整个高炉布置了四台风箱、四个风道,另外做了两台备用的风箱,以防意外。

进气道最后入炉前的一段并在一起,下方设有和进气道隔离的火池,内盛燃煤,空气在进炉前,就被预热到一定程度。

别小瞧这一步,空气预热,这是现代钢铁生产中,提高炼铁效率的最关键一步,看似毫不起眼,却可以使得炉温直接上升两三百度!

庞大的炉身外,还用扎实的木头搭建了支撑点落在地面的独立式检修塔利用滑槽、滑车和滑轮组成了炉顶上料系统。

高炉练出的铁水是含碳量高、杂质多的生铁,但是已经可以用来铸造大型铁件,比如铁锚之类的东西。

于是在出铁口外接一条沟槽,平时封闭,如有需要就打开,烧红的铁水直接注入模具,浇铸大型铁件。

高炉旁边修建了一台大型炒铁炉,其实就是反射式搅铁炉。

这台炒铁炉的外形有点像功夫茶的茶杯,是焰、铁隔离的反射炉型。用耐火砖整体建造,炉床底部中间凹陷,四周是拱形炉壁,下部为燃烧室,进风道在燃烧室底部。

它的结构可以看作三层楼,三楼和二楼互相隔离,一楼和二楼之间是多个可翻动的铁栅栏。使用时铁水从高路流到三楼,二楼煤炭躺在铁栅栏上燃烧,加热楼上的铁水,煤炭烧过后翻翻铁栅栏,碳渣就掉进了一楼的除渣室,铁栅栏放平,又能从斜向下45度的进煤道向它上面添加煤炭。

同样是水力鼓风,与高炉不同,它的侧面还修了个高高的烟囱。

炒钢法以前是用铁棒搅拌,使得生铁之中的碳燃烧、去除,从而使含碳量达到熟铁的成份要求,这就是熟铁,可以锻造成各种器具。

甚至能得到不同品质的钢材,不过因为无法精准控制各元素的含量,钢材的品质就要看运气了,想要得到足以锻造刀剑的更菜,那简直就是像中大乐透一样的概率。

不过这难不住顾北。

他没练过钢铁,但是他懂得原理,只要知道钢是介于生铁和熟铁之间,那就足够了。

以往生铁是冷却成锭后再加热,练成熟铁,而现在这种技术,是把高炉出来的生铁水直接炒成熟铁。

熟铁就可以直接制作锄头铁锹之类的农具了,当然,制作过程需要锻打、渗碳和淬火,熟铁柔软,可锻造性强,加工性能优越。

说到锻打,不得不说一件既具有超时代的技术、又具有傻瓜式简便操作的神器——水力锻锤。

这玩意原理很简单,便是学过一点物理的小学生都能做出来。

可是,让顾北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古代能发明出将水能转化为机械能的水碓、水排和水磨等工具,却唯独发明不出水力锻锤!

顾北又指挥工匠们修筑了一台锻炉,这东西的基本结构,和所有农村铁匠修理锄头等农具的打铁铺没有什么区别,就是要加大、加厚,加大是为了锻造大型铁件,加厚是为了保温。

每台煅炉边上都有一台水力锻锤,锻锤下是厚厚的铁砧,砧下垫着厚实的木墩子,再下面是水泥、石子浇筑的混凝土基座,多层复合受力结构,能够承受锻锤落下的巨大冲击力。

锻锤重两百五十斤,冲程三尺,每分钟落锤三十次。虽是水力锻锤的加工技术,和铁匠们一锤一锤敲打,实质上没有区别,仅仅是效率提高。

炼铁高炉、鼓风机、水力锻锤、炒铁炉......

白家的首席铁匠牛大力一脸懵逼,祖祖辈辈也没有这么炼铁的啊......

矿洞里的石墨派上了大用场,顾北命工匠先把石墨粉碎粉碎加水过筛成细泥。

再像塑瓷胎那样在飞速旋转的木盘上手工成型,最后放到专门的高温窖中烧制十个小时,石墨坩埚就新鲜出炉了。

熟铁的炼制早已有之,顾北的方法也并不能提升品质,只是最大程度的降低成本,大幅度的提升产量而已。

最大的价值,还是在于钢!

古代炼钢,主要有炒钢、百炼钢、灌刚三种工艺。

炒钢实际上就是炒铁,那炒铁炉就能生产,只不过炒出的主要是熟铁,还有少量中低碳钢,质量很不稳定。

百炼钢用炒钢作为原料,加热后反复折叠锻打,或用数种成分不同的原料反复叠锻得到的,工艺复杂成本高,只适合制造宝刀宝剑。

当然,有了水力锻锤,百炼钢的工艺难度立马降低了好几个档次,毕竟百炼钢最困难的地方就是反复折叠锻打,水力锻锤咣咣咣一通砸,得比人力快多少?

顾北要练的,是坩埚钢。

陈今晚站在顾北身边,看着数十名工匠在顾北的指挥下建立这一座神奇的作坊,佩服得不行。

也不知道东家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总是能想得出这么许多匪夷所思,却神奇至极的东西。

顾北指挥着忙碌的工匠、矗立的炼铁炉,豪气说道:“从今以后,那些天香露、玻璃、等物,皆成附庸之物,这里才是最值钱的东西,所以,”顾北转过头,笑眯眯的说道:“从现在开始,这座铁厂以后也归你管辖,一定要安排护卫十个时辰不间断巡逻。”

“什么?”陈金旺大吃一惊道:“姑爷,这座铁厂也交给某管理?”

连之前天香露,洛北港,东家都没有这么上心,现在却把铁厂交给他。

这是何等的信任?让他满满的都是感动,有这么一位东主,真是士为悦己者死。

“姑爷,一切妥当,可否点火炼铁?”

牛大力一脸黑灰,五旬年纪却腿脚如飞,跑到顾北跟陈金旺面前兴奋的问道。

前几日就对各个设备都曾经试验过,没有一丝毛病,高炉炼了一炉铁,虽然质量不佳,但是炉体上下里外没有任何裂缝开纹之处,滑轮组、飞轮、水车的轴、滑车、活塞式风箱等等活动部件,全都良好运转,现在上足了油,运转起来没有一点组塞,保证万无一失。

今天,是第一次全流程试炼!

顾北笑着点了点头,大喝一声:“点火!”

所有工匠扯着脖子大声附和:“点火!”

牛大力拿起松脂火把,从底部出铁口扔进了高炉。

出铁口的活门是用生铁做的,内侧敷了一层厚厚的耐火泥,等炉中阵阵青烟从口子里倒卷出来。

牛大力的一个徒弟趴在口外,眯着眼睛朝里面看了看,大声喊道:“师傅,燃得旺咧!”

说罢顺手关上了活门。

牛大力大手一挥:“鼓风!”

另一个徒弟立即下机括,水车在水流冲击下缓缓转动起来,引流渠中的水冲击着挡水片,把由高处留下的动能传递给水车,再由偏心轮把水车的旋转运动变成风箱活塞的往复运动,伴随着一阵阵唧唧嘎嘎的木器转动,新鲜空气从风道吹进高炉中。

起初水车转得慢,鼓风机的风压小,炉内供氧不足,从炉顶冒出浓浓的黑烟,随着水车越转越快,炉内氧气供应充分,冒出的烟就由黑转青,由青转白,颜色越来越淡。

最后,一大股火焰从炉顶的出烟口蓬勃而出,直冲而上!

除了木炭,炉内还装了些经过洗选和窑煅烧的铁矿石,另有石灰石作为造渣剂,现在火势大了,可以继续加料。

这可不是顾北想出来的,而是老铁匠们的经验,他们祖祖辈辈就是这么炼铁,只不过技术所限,炉温始终达不到融化铁水的高度而已......

另有一人操作另一架水车,使得和水车联动的绞盘转动起来,通过一组滑轮,拖拽加料翻斗车的绳索慢慢收紧,翻斗车就沿着倾斜着的滑轨爬上高炉顶,底下的人一扯控制索,翻斗车上的挡板掀开,车内的矿石就倒进了高炉里。

翻斗车又慢慢的退回来,工人们把木炭铲进去,它就又一次爬上炉顶......

预热池里的煤炭早已点燃,进炉的空气经过预热,吹进炉中加剧了燃烧反应。

木炭和铁矿石在炉体内翻滚燃烧,释放出的火焰烟尘冲出炉顶直扑天际,映得炉前的工匠一脸酡红!

所有人都呆在炉旁,观看这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景,以前的炼铁炉只是呼呼的冒着黑烟,哪里有这般炽热的火焰?

所有工匠都明白,如此炽热的炉温,那是前所未有过的,只怕真的能炼出一炉好铁!

哪怕炉温再高,铁矿石融化也要一段时间,但所有人都不离开,就连顾北和陈金旺都是在院子里吃得午饭。

饭后,两人正在喝茶,陈金旺汇报最近的情况,便见到牛大力连滚带爬的跑进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激动得带着哭腔:“姑爷,神了,神了!快去看,已经烧成铁水了!”

顾北尚未有动作,陈金旺已经起身,惊讶问道:“真的?”

牛大力抹了一把脸,把头点得像是小鸡吃米:“千真万确!”

陈金旺起身就走,刚迈出步子,想起东家在,连忙道:“东家,先请!”

顾北刚起身,牛大力行走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顾北笑道:“老牛啊,至于么?”

至于么?

绝对至于啊!

以前牛大力跟着他师父炼铁,那炼铁炉比姑爷鼓捣的这个小得多,一次出的铁也少,可费功夫、费的木炭却多几倍,没有一天一夜,休想将铁矿石融化,可即便是融化,大多时候也就是熔融状。

现在呢,才半天时间,放以前铁矿石还没烧红呢,这里就练成水了?

他还不知道,这里头最大的功臣,就是预热的空气!

常温下摄氏二十来度的空气,吹进上千度的高炉内,无异于火上泼冰水,炉内木炭既要加热铁矿石,还要把空气烧热,这空气刚刚烧热了,又从炉顶跑了,风道吹进来新的冷空气......

温度能升的上去那才怪了!

空气预热就不一样,木炭正和铁矿石干柴烈火,这边好几百度的炽热空气还给它新的热气,能不热火朝天么?

从高炉侧面的观察口可以看到,铁水聚在炉底,呈现出迷人的橘红色,应该开炉出铁了!

牛大力的大徒弟穿上了好几层厚厚的葛麻衣服作防护,手持长柄铁钳,把高炉下部出铁口的活门捅开,橘红色的铁水欢快的奔腾流出......

这些铁水混合着炉渣,铁重而渣轻,炉渣大都浮在面上,大快点的沟槽上就被一块生铁做的挡板挡下来,工匠们拿着长铁棍子,把炉渣扒到一边。

第一百六十四章 牛大力的欢喜

此时用于浇铸的沟槽大开,地上早就摆好了模子,除掉大块炉渣的铁水,从沟槽流进模中,铸成一个个生铁锭子。

不一会儿,铸了两百个生铁锭子。

牛大力已经完全傻掉了,据说当时最大的一座军工炼铁厂,一炉出铁上千金,可这地下摆着的,就有将近一万多斤了。

他猛掐了一下大腿,颤声道:“姑爷,我没看错吧?一万斤生铁,天下最大的炉子,也得足足炼上十天半月呐,这才不到半天......”

陈金旺直觉得自己的眼角不受控制的跳动,也不知道是被炽热的铁锭子烤的,还是心里头兴奋的......

若是再有这么三五座高炉,岂不是把国家的军工铁厂都给超过了?

生铁足够,炉里的铁水还有更大用处。

工匠关上用于浇铸的沟槽,打开通向炒铁炉的沟槽,炒铁炉窝在地平线之下,铁水便自己流进已燃烧了小半个时辰的炒铁炉。

这种炒铁炉外观像个功夫茶的茶杯,但杯底和杯壁是中空的,铁水装在杯中,煤炭在杯子底部燃烧,火焰通过拱形茶杯壁,把热量反射到杯内对铁水加温,然后从烟囱里抽走。

烟囱根部从炉子延伸出来的那一段,就埋在铁水流入的沟槽底下,起到预热铁水的作用。

加热炉中铁水,对入炉沟槽上的铁水预热,为吹入底部燃烧室的空气加温,火焰一路发挥余热,将自己的能量最大化利用,最后才变成一缕烟气消散在空中......

顾北看着这浓浓烟尘,心底打鼓,不知道会不不会把应天府污染成世界第一个雾都。

燃料和铁水完全隔离,就可以使用煤炭了,直接挖出来就用,比需要在窑里烧制的木炭成本低多了,反正不和铁接触,硫、磷等有害物质不会掺进铁水里。

煤炭可以炼焦,据顾北所知,焦炭炼制那才是最正宗的方式,只不过眼下实在时间紧迫,也顾不得木炭的成本高昂。

此时铁水经过加热,已经泛起星星点点的亮光——那是混在铁水中的细小炉渣......

工匠开动了搅炼设备,炉顶的大圆盘慢慢旋转,带动熟铁棍子在铁水里转圈搅动,铁水翻滚,显然比人力的作用强上百倍。

高炉炼出的生铁水一经搅动,碳和空气中的氧在高温下剧烈反应,产生二氧化碳,放出大量的热,铁水开了锅,气泡咕嘟咕嘟的冒,把炉渣推到炉边堆积起来。

生铁熔点比纯铁低,当碳与氧气结合,生铁水中的碳含量逐渐降低,它的熔点就逐渐提高,于是炒铁炉中的铁水逐渐变得浓稠,由清汤到酱汁,由酱汁到果冻......

最后聚成一个个外形很可爱的铁团儿,呈熔融状。

停下搅拌,工匠们用长嘴钳子夹起一块铁团儿,放到锻锤下面敲打。

叮叮当当一阵响,铁团中的碳元素被挤压出来,和内部的细小渣滓、表面的氧化铁碎屑一起,因为高温而在空气中化作了点点火星。

这个锻打没什么技术含量,只是为了除去杂质,工艺非常简单,就用钳子夹着在锻锤下随便敲打几下,熟铁在高温下很软,所以造型容易。

挨过敲打的所谓“熟铁”,其实并不是现代教科书意义上的熟铁。国际冶金界没有生、熟铁这种说法。

而在民间,以高炉直接从铁矿石练出来的称作生铁,以经过炒铁炉或者炒钢炉炼的为“熟铁”。

古代炼铁就是炒钢,只不过工艺很难把握,炒出的成品以铁和中低碳钢为主,狗屎运能得到一两块高碳钢——那概率和彩票中奖没差多少......

钢铁产品中,碳含量越低越柔软,越高则越脆、硬。

中低碳钢柔软,用来制作刀剑则不锋利,也就是“熟铁”,古人只能制作农具等普通铁器。只有高碳钢的韧性、硬度、强度符合制作武器的需求,那才是钢......

碳含量的高低决定了钢铁的软硬,于是用过被锻锤敲打时的表现,有经验的铁匠能够分辨那块是软铁,只能打制锄头,那块能好钢,可以锻造锋锐无比的宝刀宝剑......

能不能出来好钢,顾北不知道,他也只是懂这方面的知识,却没有实际操作经验,这一方面,他甚至比不上这些打了一辈子铁的夏朝工匠。

“师傅师傅!您快来看,我打的这块可能是钢!”

一个小徒弟在那边哇哇大叫,把闲着的人全都吸引过去。

牛大力亲自过去,长嘴钳子夹起那块铁,放在锻锤下当当敲了几下,沉声说道:“还差得远咧,打一把菜刀还成,做宝剑宝刀不成!”

“哦!”

小徒弟略带失望,闷闷的应了一声。

牛大力见状,伸出巴掌狠狠的在徒弟后脑勺拍了一记,骂到:“憨憨,怎地如此不知足?师傅我打了一辈子铁,见过几块钢?便是你手里这块,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旁边的学徒一阵窃笑,那小徒弟苦着脸捂着后脑勺,呐呐不敢言。

这时,牛大力的大徒弟闷声闷气的喊道:“师傅,您来看看这块!”

他钳着一块熟铁,在锻锤下反复敲打,随着锻锤的每一次敲击,火花四溅,却留不下任何痕迹,这块铁又韧又硬,很显然是一块上等的好钢!

“额滴天......”

牛大力眼睛都红了,浑身激动的打摆子,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姑爷,你简直神了......老朽打了一辈子铁,却从未见过第一炉炒铁就炒出精钢,不可思议!”

对于这问题,顾北倒是不以为然,撇撇嘴说道:“不过是概率罢了,你以前一炉铁出多少,现在一炉铁是多少?这么多熟铁,工匠们从炒铁炉中夹出来的时间先后不一,这含碳量就有多有少,总应该有那么一两块好钢,这个不值当太高兴!

你要注意的是,出好钢的这一块铁,是在什么位置,什么时间出炉的,把这个概率,变成一种可以掌控的技术!那以后,想要多少钢,就有多少。”

牛大力呆了半响,猛然醒悟,“嗷”的一嗓子叫出来,兴奋得眼睛都红了!

以前炒铁将生铁捶成碎片,和木炭一起放入这个炼铁炉里,风箱从炉子顶上鼓风。

烧得久了,生铁融化,再拿棍子搅拌,直到铁.凝聚成团,最后取出锻打挤渣。

这样一次不过几十百多斤铁,而姑爷的这个炒铁炉,直接用高炉铁练出的铁水,一次炒铁上万斤,相当于以前炒百多炉的铁,出一两块精钢,本就不值得惊讶。

再加上摸索经验规律......那不是要多少钢就有多少钢?

“谁会写字,赶紧给老子记下来......”

牛大力怒目圆睁,吓得旁边的小徒弟抖抖索索的举手:“那个......师傅,俺在学堂跟先生学过写字,但是会的不多......”

牛大力一巴掌就拍过去:“憨批,不会写的就画圈圈......”

顾北看了一眼四周的工匠,褪去笑容,正色说道:“此法乃是我白府的根基,是要一代一代传下去的,而你们,也将世世代代作为白府的工匠,凭着这门手艺,就将接受世人的推崇尊敬。

所以,此法必须严守秘密,若是有人泄露出去,别怪某不讲情面!”

众人齐齐变色。

都不是傻子,这等精确掌握精钢炼制的手艺,必将让那些铁厂红了眼,威逼利诱一定数不胜数。

且不提大家灾民对顾北的感激,便是被别的铁厂挖角过去,顾北能放过他?

牛大力赶紧表态:“吾等匠人,既是白府的下人(洛北港人),便断无可能投奔别处。况且吹此法虽然不难,但重要环节都是老朽的徒弟在操作,即便是他们,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万万不会将此法泄露,姑爷但请放心!

若是有一点差池,老朽就带着几个徒弟,把各家几十条人命,一齐赔给姑爷。”

顾北含笑道:“牛师傅不必如此,某也只是叮嘱一句,小心驶得万年船。

但自今以后,你等出入大院,必须事先报备,且必须三人以上同行,互相监督方可,希望牛师傅能理解。”

牛大力释然道:“姑爷放心,老朽理会得,应该的,应该的,谁要是敢不听,不用您动手,老朽亲自打折他们的腿。”

这等秘密之事,必然要严加防范,姑爷如此做,已是宅心仁厚。若是换成别家,说不得跟你签下生死契约,一辈子都别想踏出铁厂一步......

牛大力看着那块精钢心痒难耐,问道:“姑爷,这块钢......能不能让老朽来打?”

顾北一脸黑线:“难不成要某自己来打?”

一块钢而已,往后有的是,有什么好稀罕的?这老头儿少见多怪,此时心痒难挠,过不了多久,怕是这样的活计都得安排给徒弟,自己看都懒得看一眼......

“好咧!”

牛大力欢喜得眉开眼笑,高兴地夹起钢锭,先放到火上烧得通红,再敲下大约三斤重的一块,放到精锻锤下敲打。

钢锭被锻锤敲成了薄薄的一片,牛大力又把它放到煅炉上烧得红热,再中间敲了几下,铁钳一用力,就从中间折弯了叠在一起,再放到煅炉下敲打。

边敲打和围拢来的徒弟们讲解:“这种锻法,打出来的就是百炼钢,做成宝刀宝剑,可以断金切玉,砍头平过、杀人不见血。

不过好钢难得,我跟我师傅打了二十年铁,总共也没打过几回,你们这帮小子有福了,都给我睁大眼睛盯着,不许走神!”

一众徒弟赶紧围得更近了,眼珠子瞪得溜圆,不肯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可是百炼钢啊!

那些传说中削铁如泥切金断玉的神兵利器,可都是这么打造出来的!

钢片再次被敲薄,再次折叠,冷了就放到煅炉上加热......所谓百炼钢,是指每回炉加热一次叫做一炼,回炉百次称百炼,当然只是大概的一个数字,有些夸大。

在没有使用水力锻锤的时代,一般是师傅拿铁钳夹钢片,徒弟拿铁锤敲打,人力抡锤敲得慢,敲不上几下钢胚就冷了,必须回炉加热,折叠一次往往要回炉四到六次,所以顶天也就三五十炼,若是真的百炼,一把刀估计得打个三年五载......

水力锻锤每分钟敲击几十上下,又块快又有力,密如鼓点般敲打到钢胚上,必人力快了岂止十倍,重了岂止十倍?

牛大力赞叹道:“真是太快了!你们这些铁憨憨享福了,站着看师傅打铁。想当初你们祖师爷打百炼钢,师傅我在边上抡锤子,整整三天两夜没合眼,两边膀子肿得透亮......”

所有徒弟没一个搭话的,眼睛紧盯着牛大力的手,生怕学不会这百炼钢的手艺。

牛大力嘴上给徒弟们传授,手上的活儿可没停下来,水力锻锤打得快,钢胚折叠一次才回炉一次,二十次回炉就折叠了二十次,达到百炼钢的水平了。

现在要用锻锤给钢胚成型了,最后回炉加热了一次,牛大力把它拿到锻锤下,乒乒砰砰的一阵敲,渐渐显出形状了。

原本圆滚滚的铁团儿,变成一根扁平狭长的铁条,依稀看得出一把刀身狭长、刀头呈尖角状的横刀。

虽然只是半成品,但刀身云纹若隐若现,如流水、寒光闪闪、刀气冲霄......

牛大力却于此时停工了。

顾北看得津津有味,奇道:“为何不打了?”

牛大力想要鄙视一下姑爷,没敢......只好解释道:“这么好的钢,不能白瞎了,老朽得在这刀身之外再包一层韧性好的熟铁,开刃之后还要淬火,这样才能得到一把最优质的宝刀!”

顾北点点头,他也想看看用超时代的钢材结合最优秀技术打造的宝刀,会是如何的砍头平过、杀人不见血......

离开铁厂回到白府里,顾北顿时歪在摇椅上,眼皮直打架,只想睡觉。

这些日子鼓捣这个炼铁厂,加上几天前用肾过度,几乎耗尽了他的心血。

由于他不是专业的冶炼人士,对于所有技术都只能先从理论原理着手,然后结合自己的记忆,摸索着一条科技之路......

有一些心力交瘁的感觉。

还好结果不错,虽然仍有不足和瑕疵,让那些工匠们在实践过程中慢慢发现、改进便是。

昏昏沉沉间,两只柔软的小手搭上自己的肩头脖颈,微微用力的按摩起来,顾北舒服得呻吟一声。

淡淡的香气随之而来,衣诀拂动间,一个温软的身子贴在身边......

顾北一伸手,便准确的将一截儿纤细腰肢拦住,晴儿出其不意被吓了一跳,口中发出一声娇呼,紧张的扭头观望。

外边人来人往的,不时有丫鬟侍女路过,若是被小姐撞见,多难为情啊?

明知这样不妥,仍是硬不起心肠拒绝,便往顾北身上靠了靠,任凭他紧紧的揽住自己,俏脸微晕。

“呵呵,这么迫不及待?看来本姑爷得尽快把你拿下了......”顾北低笑一声,睁开眼揶揄道。

“哪有!”

晴儿羞不可抑,轻轻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微嗔道:“晴儿是看姑爷这几天太过劳累,所以想给你放松一下而已。

不过姑爷自己不检点,捉住人家的身子,晴儿如何挣得脱?”

听她重重点出‘劳累’两字,顾北笑而不语。

晴儿红着脸颊,咬了咬樱唇,水汪汪的杏眸看着顾北,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住姑爷,便柔声问道:“为何......那天不找晴儿呢?”

这句话,晴儿憋在心里很久了。

顾北宽厚的手掌隔着薄衫婆娑着她细致光滑的脊背,感受着那一份动人的韧性,微笑着说道:“你还小,等晴儿大一点,姑爷在要了你可好,太早要了你身子,对你没有好处。再说姑爷这么喜欢晴儿,怎么能只顾自己开心,而忽略了你呢?”

姑爷这么关心自己?

晴儿只觉得一股汹涌的爱火在心底升起,一瞬间便将自己完全燃烧......

燃烧就燃烧吧!

哪怕烧掉所有,自己再也离不开他,以后找到娘亲也要陪伴姑爷身边......

晴儿情动不已,俯下身去,献上红唇。

良久后,四唇分开,一条透明的液体线条拉开,如果不是考虑到姑爷的身体,晴儿还真舍不得推开姑爷。

自己何其幸运,小时候家中遭难,父亲战死,娘亲不知所踪。进入白府后,府中人对她也多有照顾,又有大小姐关爱有加,本以为此生此世便这样过下去了。

陪着小姐陪嫁过去,作为一个通房丫鬟,委曲求全,慌慌度日。

却不料天亦怜我,教我遇到这样一个心胸宽阔的极品姑爷......

此生此世,还有何求?

第一六五章 交易

铁厂一事搞定,顾北便去了军工监。

好在军工监离着白府没多远,只隔着几条街,出了门转两个弯就到。

军工监衙门外表低调、内里更低调......

看着一间间油漆剥落、青砖古旧的值房、仓库,顾北极度无语,这已经不是低调不低调的问题了,富裕一点的,乡下学塾都比这里亮堂一些吧?

这军工监好歹那也是夏国五监之一,哪怕是应天府的衙门,也不应当如此寒酸。

门子将顾北引到监正的值房,弯腰退下。

顾北敲了敲门,听到里边传出一声咳嗽,不由得撇撇嘴,一个军工监监正而已,摆那么大的谱干啥?

一推门,那扇不知有多少年历史的古旧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让人牙根发酸的声响,顾北眼角一跳。

再是装清廉,也有点过分了吧?

不由想起一句话:世间清廉者,非大贤大德,便是大奸大恶......

不过,若是大奸大恶,也没理由守在军工监吧?像是军工监这种专业性很强的衙门,官员与别的部门之间交流是很少的,更像是一个独立的小天地,自成一系。

推开这扇老掉牙的房门,顾北抬不入内。

此时正值卯时三刻,艳阳已高高升起,陡然由阳光普照的外边进入房间,眼睛一时无法适应昏暗的光线,居然有点“睁眼瞎”......

窗户全都用牛皮纸糊上了么?

这屋子里实在是光线太暗了!

突然由光明坠入黑暗,顾北猛地眨着眼睛,无法看清房间里的情形,施礼都不知道冲哪个方向......

耳边想起一个声音:“呵呵,你便是白家姑爷,顾北?”

这嗓音温润平和,听上去年纪似乎也不太大,语气带着些亲切。

但是顾北很不爽,老子看不见你的脸啊......

只得冲着隐隐糊糊坐在椅子上的人影拱拱手:“正是,顾某见过赵监正。”

那人呵呵一笑,起身朝顾北走过来,说道:“不必多礼,当年老夫也曾跟随过老公爷,说起来,也是一家人了。”

这人走到顾北面前,亲切的执起顾北的手,顾北这才看清此人的相貌。

脸颊清瘦,高鼻深目,颌下三缕长须,文质彬彬眉清目秀,居然是一个气质长相都极为不俗的中年帅大叔。

只是一身官袍虽然平整洁净,但或许浆洗次数过多,绯色的袍子隐隐有些发白。

顾北心底一叹,果然有什么样的长官,就有什么样的衙门......

以他两世经验来看,似此等一脸正气、两袖清风之人,最是性格苛刻、秉性执拗,等闲不会和光同尘,倔强的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从不妥协!

这等人,最是难以沟通,很难打交道。

顾北心中一阵打鼓,今日交易还能谈成?随即又释然。

自己何曾这么患得患失了,好女不愁嫁,好钢还怕没人要?

顾北长揖一礼,语气恭敬道:“时常听老公爷言及赵叔叔,教诲晚辈多学习赵叔持身以正、两袖清风的高尚品德,晚辈早已心向往之,特前来拜访赵叔叔。”

这位军工监的监正,姓赵名廉,应天府人氏,以往曾在老公爷手底下做过事,很得老公爷赞赏。

他左一个赵叔叔,又一个赵叔叔,先把关系坐实,这样才好谈下去。

都叫您叔叔了,您也不好直接拒绝吧?

赵廉哈哈大笑道:“素闻白家姑爷性情耿直,可一见面,就拿话把某给堵住了,说吧,今日前来某何事?若是有,只管说出来。”

顾北摆摆手道:“先行谢过赵叔,某此次前来,确有一事,小侄不知当说不当说......”

赵廉笑道:“你我叔侄二人,有话便说。”

顾北略带矜持,忸怩了一下,这才说道:“听闻军工监最近打算添置一匹甲胄,不知可有其事?”

“却有其事,贤侄问这个做什么?哦,难道想......”

赵廉先是略带诧异,接着反应过来,难道顾北有生铁货源,打算走个后门,把生铁卖给军工监打造甲胄?

脸色顺便便沉了下来。

赵廉这个人,很有点性格分裂......

一方面,待人接物尚算圆滑,轻易不肯得罪人,也低的下头;另一方面对待自己职位,却兢兢业业、毫不马虎,天大的官儿想要在他的一亩三分地出幺蛾子捞钱,绝对不干!

听见顾北的话,自然的便以为这小子是在提条件了,不虚说,他打算卖给军工监的生铁,必是质量不合格的劣等货,想要狠狠的捞一笔。

他赵廉只需点头,依着顾北这油滑的性子,必是少不了好处。

可顾北捞了钱,拍拍屁股滚蛋了,自己咋整?

那甲胄可是得穿在将士身上,上阵杀敌冲锋陷阵的,若是出了任何差池,那可不单单是一条人命,甚至能导致一场战争的失败!

老子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却让你们发这种昧心财?

他赵廉打死也不会干这种事!

顾北感觉到赵廉态度的变化,心说你是真的大公无私兢兢业业呢,还是早有门路不稀罕?

不过显然你是想岔了,我顾北要赚钱,会用这种低级、低能、低智商的把戏?

瞧不起人么......

顾北淡定的说道:“小侄可以向军工监提供精铁用以打造甲胄,这批精铁的价格是军工监以往购买价格的七成。

质量至少是以前所用生铁的两倍,赵叔叔可以当场检测,若是达不到小侄所说的品质,小侄分文不取,全都白送给赵叔,只是不知赵叔是否给小侄这个机会?”

赵廉沉默了。

军工监也有自己的炼铁厂,但是由于近年朝廷大小战争不绝,武器损耗日益加剧,产量远远无法达到要求。

所造长矛、弓矢、排弩、刀剑、甲胄,所需铁料一大半均需采买购置,如此一来,军工监便成为所有铁厂眼中的香饽饽。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加入这个门槛的......

除了铁料的质量、价格,即便是赵廉这样尽忠职守之人,也不得不考虑人情往来。

一句话,就是在价格、质量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还得照顾关系户。

谁是关系户?

军工监最大的关系户,便是刘家。

夏帝的大舅子、大皇子的亲娘舅,华国公刘文的刘家!

若是顾北的铁料真能如他所说,赵廉自然不吝于卖这个面子。

“贤侄此话可当真?你须知道,论人情,你我情同叔侄。”

顾北哈哈一笑:“即是如此,等下小侄带来铁料,赵叔一看便知。你说行,那就行,你说不行,小侄绝不多说一句让赵叔为难的废话,如何?”

开什么玩笑,就现在那种冶铁水平,炼出来的铁能比得上咱家的?

赵廉这才表态:“那就这么说定,等会你带来铁料,若是品质过关,价格也如你所说,只是以往的一半,那某自然给贤侄这个面子!”

二人敲定此事,顾北告辞离去,让车夫往洛北港驶去。

唉,这个劳累命啊,不过能谈妥也是值得的。

下午,军工监监正赵廉午休刚起来,顾北便来了,还领着一辆四轮马车,那马车的平板车厢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几块生铁锭子。

“监正大人,铁锭已经拿来几块样品,还请你指派军工监有经验的铁匠,好生检测一番,看看是否比之前你们采购的铁锭质量要好得多。”

上午在值房之中,叫一声赵叔叔显得很亲切,拉近关系,但是现在赵廉已经站在值房门口,人来人往的,自是要以官职相称。

“呵呵,”赵廉笑了笑,背着手踱着步子走过来,瞅了顾北一眼,便去看马车上的铁锭。

“某虽不是铁匠,可也不比那些铁匠差。”

在军工监待了十几年,耳濡目染,再是门外汉也通晓了不少技术,而且赵廉这人好钻研,若是论起手艺,这军工监还真没几个人敢夸口比得过他。

这时代没有显微镜,无法精确测量钢铁材料中的元素成分,只能依靠最原始的办法,那就是——目测!

顾北都不得不佩服这些古人,什么工具也不用,单凭一双眼睛看,就能看出一块铁锭的大致性能,再用东西敲敲打打,基本八九不离十。

仔仔细细将几块铁锭子检测一番,赵廉双眼放光,盯着顾北问道:“确定都是这般品质?”

顾北淡定说道:“只能更好,绝不会差。”

“好!”

不怪赵廉如此激动。

这些精铁可以打造多少好刀,甲胄,对阵突厥铁骑的时候可以减少多少伤亡。

顾北运来的这些铁锭子,几乎每一块都能作为打造兵刃、甲胄的铁料。

赵廉如何不激动?只要想想无数大夏儿郎,身穿精铁打造的铠甲,手持精铁打造的兵刃上阵,想想都......

“要了!你有多少,本官全都要!”

赵廉红着眼珠子,下了狠心,哪怕把刘家的铁厂全给辞了,也得把这种铁料全都拿下来,把刘家得罪死了也在所不惜!

他已经为这些铁发狂了!

只是......

顾北略显尴尬的笑笑:“那啥......监正大人,你要不了......”

赵廉顿时瞪眼:“什么要不了?某乃堂堂军工监监正,即便停了其他铁厂的契约,也要把你家这些铁料全部拿下!军工监的钱不够,本官就去请示陛下!”

“陛下也要不了......某家里的铁厂,每日可产这种铁料两万斤,便是白送给你,你哪来那么多工匠给你锻造?总不能放着生锈吧......”

“两......两万斤?”

赵廉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心说你家怎么有铁厂,还两万斤,整个应天府都是你家铁厂啊?

赵廉一脸鄙视,一副老子早就看穿你的神态:“就算你家铁厂能一天产两万斤,你卖给谁呀?军工监可以说是整个大夏用铁最大的所在,全力开工,每月也不过耗铁十万斤!

本官就不信,还有哪个衙门能比军工监耗铁量还大?”

顾北无奈说道:“某也没说卖给哪个衙门啊......”

“那就更扯了!大夏哪家商号,能比得上衙门的耗铁量大?”

“也不一定非得卖给衙门,诚然军工监或者别的衙门,规模都比民间大得多,需求量也大,但是你得知道,这利润却少啊!

某可以锻造铁锅、菜刀、锄头......等等农具,那利润可比卖给军工监翻上一倍!”

顾北不得不给这位监正大人讲一讲生意经,以顾北名下铁厂炼制铁料的质量,那已经不比一般民间所谓的“钢”差多少了,这种含碳量仅次于钢的熟铁打造的农具,质量绝对秒杀现时段大夏所以铁厂,再辅以低廉的价格,垄断大夏的铁器市场都不成问题!

赵廉整个人都傻掉了,目光显然有些呆滞,吃吃说道:“你......你是说......用这些精铁,去锻造菜刀?顾北肯定的点头:“还有锄头......”

话音未落,赵廉“嗷”的一嗓子,整个人疯子一样扑上来,一把薅住顾北的脖领子,两只眼睛像是要吃人似的:“暴殄天物!混小子,居然用这种极品的精铁去锻造菜刀锄头,你......简直造孽啊!”

顾北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居然就这么被薅住衣领,没躲开......

真是没看出来,比他还瘦的监正大人,动作居然这么敏捷?

顾北苦笑道:“监正大人,赵叔叔,你别激动,你觉得这些铁料锻造菜刀锄头可惜了,你总不能让小侄刚建造的铁厂关闭吧?”

赵廉只是眼见如此好铁被顾北糟蹋,一时气急而已,顾北这么一说,他也知道自己过于激动了。

人家建造铁厂,辛辛苦苦炼出铁来,自然是怎么赚钱怎么卖......

只是这铁料太好看啊,就锻造成菜刀了......

赵廉心里无比纠结,只得一咬牙,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每月十万斤铁......八万吧,给本官按时送到城南的工坊,价格便按照目前市价的一半,对吧?”

“只要是现钱,完全可以!”顾北不以为意,他改进的炼铁法,无论产量还是质量都大大提升,成本自然就降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就算半价出售,依然大赚特赚。

赵廉命人前来,与顾北写下契约,互相约定互不反悔,空口无凭,立字为证!

然后便极为厌烦的挥挥手,示意顾北可以走了。

若是在半年前,问起洛北港这个地方,便是应天府城最热闹的脚商,亦会茫然不解。

可是现在,即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亦能说出个一二三......

此处,现已成为东南货运集散地,新式的吊杆装卸、新式的仓储运输、新式的四轮马车、新式的交易方式......

这是一个全新的地方,所有一切都包涵着新奇。

一身锦袍的三皇子走在街上,饶有兴致的游目四顾,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

杨少凌看着人来人往繁忙兴盛的码头,感叹道:“没想到顾北有如此大财,可惜......”

身旁一袭皂色长衫的周清文也有些恍然:“是啊,短短半年时间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人互视一眼,都有些难以置信。

杨少凌看着秦淮河水之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叹道:“这么一处码头,想来日进斗金不是难事吧?”

夏朝的流通货币是铜钱,但大宗交易有时候也会以信誉好的钱庄流通的会票或者黄金来结算,但是很少用银子来结算。

前几个朝代开始,黄金就是珍贵价值的代表,黄金直到现代也是最盛行的保值品,直到夏朝后,大家都甘愿容许接受金子作为大额支付手段。

周清文挠挠头,心说我哪儿知道?

这些天里他一直陪着殿下,殿下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其余的也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万一说的不准呢?说错了不就成了欺骗殿下了!

可是殿下问话,不回答也不好......

一抬头,就见到不远处一人行色匆匆,周清文脸上一喜,赶紧一招手:“默然。”

那人一愣,听到有人招呼自己,茫然扫视一圈,才发现周清文在呼喊他。

赶紧小跑过来,赔笑道:“哎哟,清文您也来这种地方?可真是难得!”

周清文不耐烦道:“你在这儿也有生意?”

此人是陈记商行陈默然,与周清文是同乡,闻言笑道:“清文你这话说的,这东南有点资财的人家,哪个在这洛北港没点买卖?呃......”

正说着话,陈默认冷不丁的看到周清文身后的杨少凌。同乡周清文在三皇子跟前当幕僚,他也是知道,能让周清文陪着出来的不多,见他对那锦衣公子,恭敬有加。这才确认了,但他也是个机灵人,知晓此间人多眼杂,也不叫破身份,只是恭恭敬敬的给杨少凌施礼:“见过这位公子!”

第一六六章 杨少凌所见

杨少凌看了他一眼,和颜悦色的说道:“出门在外,不必拘礼。”

“是”

杨少凌似乎对于这一切都感到好奇,因为很多东西都大大超过他的认知,就比如这河面上如梭如织的货船。

“吾注意了一下,这里几乎汇聚了东南地区的商家,这些商家为何都要将货物卖于顾北?”

陈默然笑道:“公子,这些商家可不是将货物卖于顾北,只是将货物囤积于此而已。与其千里迢迢运货到此,还要挨家挨户的上门推销,怎比得上租几件库房,将货物屯于此处,等着商家上门来买?”

杨少凌大感惊奇:“即便有商家上门来买,可这么多货物汇聚一处,必是好坏参杂,价格混乱,怎么去处理这种情况?”

陈默然自信一笑,指着岸上刚刚用吊杆吊上岸的一船货物,说道:“公子请看,每一船货物上岸,必有从大夏各处请来的内行,对其产地、数量、品质进行记录,然后分门别类,清点入库。每一种商品,都会将其的详细情况并货主打算售卖的价格写在一个木牌上,挂牌出售。

买家买货之时,不必跟卖家沟通,只需在交易大厅内,按照挂牌出售的货物衡量即可。货物多了,价格自然下降,买家闻风而至,买家多了,出货量自然大大增加,就算薄利亦可多销,卖家自然汇聚而来。良性循环之下,自然成为......东南货物的集中地!”

杨少凌想了想,觉得这法子不错,货到低头买家压价、付钱之后货物质量不行等,商品交易中极易遇到的情况都极大程度的避免了。

只是他有一样事情想不通:“顾北如何赚钱?”

说到这个,陈默然便连连叹气:“顾县男之想法,确如神来之笔,凡人不可揣度也!

赚钱之处有三,其一是码头的装卸费用,这笔钱财顾县男分文不取,用以支付码头工人的薪酬以及码头的日常维护,

其二是库房的租赁,但是价格极低,刚刚够维持整个库房的管理之用,

其三是在交易时收取百分之一的交易税,这个数量就很大了,但是陈东主说顾县男最赚钱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十日后交付货款。”

杨少凌深感自信受到打击,脑子有些不够用......

想来自己也算是天资聪慧,为何对于这顾北的手法莫名其妙?

“那还不得交付么?可也不能变成他自己的钱......”见自家殿下抹不下面皮,周清文替殿下问了出来。

杨少凌赞赏地看了周清文一眼,只听陈默然道:“当初某也不甚理解,但是等到码头的生意日渐兴隆之后,某就懂了。”

你懂......你懂个锤子!

周清文见殿下脸色不好,懂了你倒是说啊,暗暗推了陈默然一把。

幸好陈默然善于察言观色,没等三殿下发问,便说道:“交易契约中有规定,卖方必须十日之后,买方无正常投诉之举动,才可支付货款。

但是这笔货款,买家在提货之前就已然交清,所以是留在顾县男手中的,这让买卖双方都很同意,可以避免很多龌龊。

看上去,顾县男只是将货物截留十日,最后还是要交出去。但事实上,只要这货场存在,那么每日便有货物卖出去,所有每日亦都有这种货款进账......

于是,某发现,其实至始至终,都有一笔钱是一直留在顾县男手中的,这就等同于他自己的钱,他想用来干嘛就干嘛,而且随着货场的扩大,这笔钱还越来越多......”

杨少凌终于懂了。

这特么就是空手套白狼啊!

以一个货场搭建一个交易的平台,买卖双方就心甘情愿的将钱交到他手里......

而且看看这码头的兴隆模样,可以想见每日流入顾北手里的钱财该有多少。

难怪说应天府民众称他一声“财神爷”,杨少凌深感嫉妒了......

吾这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赚钱,都快要去抢那些商人了,人家顾北这边随便出个鬼主意,就有人心甘情愿的送钱上门。

这特么什么世道?

周清文也是心中震撼不已,岔开话题问道:“你这是要赶着去哪儿?着急忙慌的。”

陈默然笑着回道:“刚下人回报,说是昨日码头就近到了一船货,这不家里铺子正好缺货,某便前来准备买一些。”

杨少凌奇道:“即是买货,为何不去河边码头,反而往这边走?”

他们走的方向,是向着洛北港的中心,与码头正好相反。

陈默然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洛北港码头,想要买卖货物,不能私下交易,都要去商品交易中心才成。”

“商品交易中心?”

杨少凌茫然不解。

对于洛北港的一切,杨少凌都感到新奇,自然要去这个什么“商品交易中心”看看。既然知道这位是当朝三皇子殿下,陈默然可不敢得罪,遂在前边引路。

一路穿行在密密麻麻的高大仓库之间,直至转了好几个弯,方才见到一栋红砖垒砌的高大建筑矗立在街边,门开五间,轩敞气派。

一排透明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亮瞎人眼睛,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是苍劲有力的六个大字:商品交易中心......

恰在此时,一辆双马驾辕的马车由远而近驶来,到得高大建筑门前停住。

车帘掀开,一个身穿绣绿纹紫长袍中年男子下车,在一群护卫的的簇拥下,进入大厅。

杨少凌愕然道:“这是谁?好大的气派!”

陈默然满脸羡慕道:“当然气派,现如今这洛北港谁不识得陈东主?可是顾县男头号心腹。”

杨少凌点点头,“这里也交给他负责?”

“顾县男搭好架子,现在几乎不怎么过来这边,这个码头以及交易中心的运作,洛北港的建设,全都是他做主。”陈默然躬身解释道。

杨少凌啧啧称奇:“这顾县男果真处处出人意料,居然将这么大一个家当交于外人管理?”

三人一同步入大厅,护卫们也想跟着进去,被杨少凌拦住,命他们在外等候。

一进入大厅,便见其中采光充足,布置富丽堂皇,在大厅中央,呈‘口’字型的整齐排列着四行宽大的交易台,每行十个窗口,一共四十个。

在中央交易台的周围,大厅的东西两面,是一排排带靠背和扶手的座椅,这是供前来拍卖行交易的商人就坐歇息,观看价位牌。

所谓价位牌,便是一块块悬挂在交易台顶上的木牌,每个交易台对应一块,上面贴着三、四种商品的当日销售价......这个价格由交易中心结合上一曰行情给出,以供交易者参考。

“那这货物是怎么交易呢?”杨少凌好奇问道。

“是这样的。”陈默然解释起来:“每只交易柜,兼做三、四种种不同的商品......就像您看到的,上面的水牌写什么,下面的柜台就做什么交易。

首先货主要提前一天,将要出售的商品在柜台登记,然后由交易中心派出专员验货、并封存,最后统计出总件数,在价格牌上写出来......这个数,便是翌日可供拍卖的该类商品数。”

“然后呢?”

“第二天开盘时,柜台后的账房,便将自己负责的几类商品的指导价写出来,然后接受报价。”

陈默然很熟悉其中的流程,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这边交易了。

“然后价高者得?”

杨少凌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一个孩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看不明白,这感觉很不好,皱眉道:“有些哄抬物价的感觉,还是我想岔了?”

他虽非商贾,但是交友广阔,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经济之事。

“没那么简单。”陈默然微笑道:“顾县男当时创立这个交易中心,打的就是平抑物价的招牌,维持稳定是他的宗旨。”

说着,很是叹服的说道:“顾县男却是有些本事,他设计的方法,可以有效遏制哄抬物价和囤积居奇,为交易各方提供一个稳定且合理的物价,这也是现如今洛北港贸易如此兴盛的基础!”

杨少凌寻了个空座位坐了,饶有兴致的说道:“且给吾好好讲讲这里边的道儿。”

陈默然并未入座,有些焦急的看了看交易台悬挂的价格牌,没见到自己想购买的货物,这才稍稍松口气。

此时他是万万不敢走开的,跟同乡喝酒时,总是能听到默然的埋怨,别看这位三殿下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也不是好脾气,自己若是甩手走开,必然惹恼了他,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便详细讲解道:“当交易台接受报价时,购买方便可以参照指导价,将自己预备购买的数量,和愿意支付的最高单价写下来,密封放在信封里,然后放进相应柜台前的木匣里。”

陈默然指一下身边柜台上,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匣道:“每个匣子正面,都写有相应的商品品,不会弄错的。”

见杨少凌点头,陈默然接着道:“投标时间,一天两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时间一到,便接受报价,由账房当众打开匣子,将所有价格按从高到低的顺序,写在牌子上。出价最高的,会得到他需要的所有件数,次高的会得到剩余件数中他所需要的,以此类推,直到该商品全部分完......所有得到标的价格都叫成功出价,其中最低的一个,叫最低成功出价。”

“那岂不是一样的东西价格不一?”杨少凌虽未见识过这种交易模式,但他脑子绝对不笨......

杨少凌细细逐磨,越逐磨越觉得这法子真是绝妙,首先公平、公开,白纸黑字做不得伪,价高者得呗。

而且这种一口价、容不得反悔的竞拍,使恶意哄抬变得非常困难......除非你准备用高价包圆,不然就别想用托儿,将某样商品的价格炒上去,对买家来说,无疑是个福音。

而且这种比单价不比总价的做法,对于那些迫切需要商家更是有利,只要把价格开得高些,总会拿到的......且成交价大多会低于开价,不担心损失太大。

“这对买家的保护,确实到位了。”想一想,杨少凌点了一个赞,随即疑惑道:“可卖家呢?怎么保证他们的利益?”

“是这样的。”陈默然道:“这交易中心卯时开门,开门即公布指导价,如果卖方觉得不满意,可以在辰时撤单或者压单,退出这一日的交易。”

陈默然继续道:“同时在交易过程中,如果想避免成交价被恶意拉低,还可以向柜台申请价格保护。”

“怎么个保护法?”

杨少凌越发越的自己看不懂了,完全折服于这一系列奇思妙想中。

顾北的一系列举动,以及完全超过了杨少凌对于商品交易的认知,都有点惊为天人了......

陈默然笑道:“其实就是提前出价,按照自己的心理底价。先在交易台投权标,这样一来,便可降低于心理底线的价格,挡在成交价外。”

“自己卖给自己,要不要交税啊?”杨少凌问道。

“人家本来就不收税......所有者不变更,交易中心也不会给货票,没有货票提不了货,自然没有额外的费用。”陈默然侃侃而淡,显然已经将整套规则烂熟于胸,道:“而且出现这种情况,相当于没有交易,交易所自然不收交易佣金。卖家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申请提前出价的手续费,比起可能的损失来,还是可以接受的。”

杨少凌终于无话可说,佩服得五体投地道:“高,实在是高!”

整个交易过程,完全建立在公平、公正、公开的基础上,现在在杨少凌心里,顾北几乎已经成为毫不利己,专门为大众服务的大好青年了!

然而他意识不到的是,在温情脉脉的面纱下,最重要的定价权,却牢牢掌握在了顾北手中......

顾北不是专业经济人士,但他有二十一世纪的头脑和见识,他很清楚在各种贸易中,谁拥有了‘定价权’,谁就拥有了绝对的主导权,别人就得被牵着鼻子走,这才是他建立交易中心的初衷所在。

就是为了用这种看似公平的温和手段,将定价权牢牢掌握在手中,那个带着富有诱惑力的‘指导’二字的每日价格,只要操作得宜,便可将所有的商家玩弄于鼓掌之间。

不过这个年代的商人,基本都处在一种原始交易当中,几乎不明白什么叫做定价权,即便朦朦胧胧知晓一点,也还远未认识到定价权的重要性......

刚一走出大厅,往前继续走去,陈默然心中叫苦不已,不时向同乡递过求救的眼神,然而周清文当做没看到。

杨少凌看向不远处的一座巨大的七八层楼高的圆形建筑,顶上不时有人在走动,好奇问道:“这建筑也是顾北弄出来的?”

闻言,陈默然解释道:“殿下,那里是洛北港的中心地带,那座高楼是洛北商行的总部,叫什么大厦,听说以后顾县男就在那里坐镇,接待商贾。大楼以后开会开一座应天府、乃至全大夏独一无二的酒楼,说什么五星级标准。

整栋楼全部安装巨大玻璃,楼里贴上瓷砖......最顶楼就是顾县男居住的地方,上面会配备游泳池......但凡能想到的,顾县男都装上去了。

整个大楼,从开始建造总共耗时半年时间,目前已经处于封顶竣工状态!”

杨少凌看着眼前二十丈高的大楼,心中被震撼到了,“夏国目前最高也不过三层,建造这么高的楼层不会倒塌?”

陈默然笑道:“公子放心,建造之前,顾县男就让工匠都已经测试,而且地基很牢靠,采用的一种新型水泥浆浇灌。”

几人晃晃悠悠沿着宽敞的大街往前驶去,来到商铺区,红砖的房子整整齐齐的排列出去,这些房子都有三层高,规划很是统一,干净利落,看上去很是震撼。

街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人从商铺进进出出,杨少凌站在大街上,不用走进去,就能通过落地窗看清楚店铺里面的陈设。

杨少凌惊叹道:“这些商铺都这么有钱,全都用的琉璃?”

因为顾北生产的玻璃没有投放市场,只作修建房子所用,杨少凌不清楚也不足为奇。

陈默然解释道:“这些不是琉璃,是顾县男用沙子烧出来的,他下面有一家作坊,每日生产这种玻璃。这些商贾买了商铺后,顾县男赚了第一笔银子,为了达到顾县男所说的工整统一,还得去找洛北建业,因为这种玻璃只有顾县男才有。

不过还别说,安装这些玻璃后,商铺也不显得昏暗了,顾客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走在街上,两边观看,看中自己想要的,直接去店铺挑选就行了!

给顾客提供了很大便利,商铺的生意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第一六七章 顾家庄园

杨少凌难得出来一趟,看着洛北港的一切,感觉很是惊奇,沿着宽敞平坦的大街走着,护卫以及几辆马车跟在后头,亦步亦趋。

周清文道:“公子,干嘛非得来洛北港,想见顾北,让人把他寻来便是。”

今天杨少凌心情不错,也知道周清文关心他,瞅了瞅,笑着道:“吾难得出来一趟,就当散散心。”

“如果顾北没在洛北港的话,那殿下岂不是白跑一趟了!”

杨少凌呵呵笑了两声,不再言语,边走边打量着风景。

洛北港的一切都颠覆了他的认知,虽然还不知道是好是坏,看到周围百姓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想必很满足吧!

迎面几骑快吗顺着山路而下,奔至杨少凌和顾北面前的时候,马上骑士稍稍留意了一下,却未停留,打算直接越过去。

周清文知晓殿下的打算,看骑士打扮,就让人把骑士拦住了。

“你家姑爷可在?”

他与殿下此番前来,事先未与顾北沟通,算是突然袭击,这顾北要是不在洛北港可就不好了,难道让殿下白跑一趟?

一对骑士不得已勒住马缰,见这一伙人衣饰华丽气度不凡,不敢大意,为一人跳下马车拱手施礼道:“刚刚有人来报,有人在码头闹事,所以某等前去看看。至于某家姑爷......应该是在钓鱼吧!”

“钓鱼?”

周清文撇撇嘴,倒真是好兴致......

想想也是,日进斗金,有能手打理商号,换做他也是无聊。

杨少凌则笑问道:“还有人敢在码头闹事,不怕被你家姑爷赶出洛北港?”

那骑士憨憨一笑,说道:“总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二位且沿着街道直走,在往左转,哪里有座大山,山下有一条小溪,姑爷大抵便是在那处垂钓,请了!”

言罢,拱了拱手,翻身跃上马背,与一众骑士呼啸而去。

杨少凌到底很少锻炼,只走了一段路,便有些气喘吁吁,额头见汗。

周清文想要把马车叫过来,却被杨少凌制止。

“呵呵,吾还真是缺乏锻炼,才走了几步,就气喘吁吁。”

自嘲的笑笑,杨少凌抿着嘴唇,继续艰难的走着。

周清文愣了愣,觉得今天殿下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大山脚下,是一条小溪,清澈的溪水缓缓流淌。

溪畔的姑黄草地上,一人歪在一块平整光滑的巨石上,昏昏欲睡。一只吊杆斜斜的伸进溪水里,也不知鱼钩上的饵是不是早被鱼儿啃光......

杨少凌看着这幅画面,突然觉得有些嫉妒了。

溪水欢快的奔流,浪花追逐,汨汨作响,激起雪一样的泡沫。

便是在这秋高气爽,风和日丽的天气,顾北昏昏入睡,浑不知人间何世......

杨少凌一路走来的疲惫被这清澈的溪水一卷而空,心神洗涤,颇有些心旷神怡。

制止住身后护卫前去叫醒顾北,杨少凌踱着步子走到溪边,探着身子看了看了清澈的溪水,果然,那鱼钩上空荡荡的,鱼饵早就被鱼儿叼走了。

顾北被身边的脚步声惊动,悠然转醒。

微微眯着眼,适应着已经有些刺眼的日光,看着身边这个长身玉立的青年。

这人年岁大至二十许,眉目舒朗鼻直口方,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着描金石青起花蜀锦长衫,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脚蹬着青锻粉底小朝靴。

“呃......”

这谁呀?帅的要冒泡,看着有点眼熟......

转了转脖子,便见到另一边不远处正把鱼篓里自己睡觉之前钓的鱼放掉的周清文,顿时就清醒过来,大喝道:“住手!”

周清文见顾北睡懒觉,心里边极是不爽,这也太享福了吧!见到一边放置的鱼篓,恶趣味顿起,悄悄拎起鱼篓,正在溪边鹅卵石上,将鱼篓倒过来,里边的两三条鲶鱼倒进溪水里。

这一幕正巧被顾北见到,这一声大喝,把周清文吓得一个哆嗦,脚下一滑,立足那鹅卵石顿时不稳,一跤跌进溪水里......

好在溪水不深,将将没腰,却浑身湿透,呛了几口凉水,狼狈不堪。

顾北爬起身来,跑过去拎起掉在岸边的鱼篓,打过来空了空,一条鱼也无......

顿时就怒了,将那鱼篓朝着周清文摔过去,骂道:“你大爷!老子钓两条鱼容易吗?啊!”

周清文躲着鱼篓,脚底下踩在溪底石头上,一个不稳,坐进溪水里,差点被呛到,狼狈不堪的爬起来,扯着脖子喊道:“你要淹死我啊!”

顾北气得不行,本还想着钓几条鲶鱼做一道水煮鲶鱼给娘子吃,费了一早晨的劲,也不过钓了两条手掌长短的,结果被周清文这个家伙给放了......

顾北越想越气,见到周清文居然还敢站在溪水叫嚣,再想到这货每次碰上,尖酸刻薄的嘴脸,顿时怒起心头,抄起鱼竿,挥舞起来照着周清文的脑袋就抽过去。

周清文站在溪水里,躲避不及,被鱼竿正抽在脑袋上,“哇呀”一声惨叫,差点没晕了!

大叫一声:“殿下救我!”

这还没完,紧接着那鱼竿雨点一般打来,只能举起手臂护住头脸,被抽的吱哇乱叫,狼狈不堪。

最后实在躲不过,只得连滚带爬呛了好几口水,才跑到溪水的对岸。

顾北收起鱼竿,疑惑的看向那锦袍青年,仔细看了看,原来是杨少凌啊......

也不知道他找上门来有何事,估计有没好事吧!

“见过殿下。”

想归想,还是得行礼,顾北龇牙咧嘴的弯腰施礼。

“免礼,免礼,吾今日前来,是来找顾县男的。”杨少凌一把抓住顾北的肩头,连连说道。

还真是这样,找我?找我能干什么?

“殿下找某是某的荣幸,殿下有所求,某能做到,必不推辞!”顾北义正言辞的说道。

当然,做不到的事情,或者太过为难的事情,某肯定是帮不上的。

“不急着说,呵呵,这里风景不错,吾难得出城一趟,顾县男不请吾上门坐坐?话说这一路行来,甚是累人,可否讨杯茶水喝?”杨少凌笑呵呵说道。

额......

风景不错......

呵呵,整个洛北港大兴土木,哪来的风景,估计全是灰尘吧!

顾北说道:“承蒙殿下看重,某受宠若惊,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杨少凌笑得很灿烂:“那就叨扰顾县男了!”

顾北闷哼一声,将鱼竿一收,也不要鱼篓了,就待往回走。

一转头,就见到杨少凌得意洋洋的笑容,顿时心里堵得慌......

便停下脚步,笑的人畜无害,说道:“殿下长在城中,想必是烦闷不堪,如此良辰美景,不如便在溪水之畔,饮酒品茶,岂不快哉?”

杨少凌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连门都不让本殿下登?

杨少凌对顾北一直很有好感,有文学,又会敛财,可谓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也一直想把顾北招入麾下,最缺的就是钱财。

但是现在,杨少凌对顾北的那点好感几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羞辱感!

吾乃是夏国皇子,你就敢对我如此无礼?怎敢如此羞辱与我?

简直欺人太甚!

顾北自然注意到杨少凌的神色变,微微叹了口气。

知道是彻底得罪了他,不过顾北也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打算跟他一条道。

而顾北的这声叹气,则被杨少凌真真切切的听在耳内。

他没搞明白,你是在对吾失望吗?

你有什么好失望的?

你有什么资格失望?

怒气在杨少凌胸中集聚,正待开口追问,却被周清文打断。

“顾县男,不就是两条鱼么?至于要打某,某好歹也是殿下的人,你如此羞辱与某,岂不是等同于羞辱殿下。”

这货在溪水的对岸,自以为顾北拿他没辙,跳着脚大骂。

顾北顿时火了,四下打量一眼,见地上有石子,抄起来,奋力朝对岸的周清文丢过去。

“你大爷的!”

“顾县男你再骂某,我就......哎哟!”周清文正跳着脚,却不妨顾北这一下准头奇佳,那石子在空中接近,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正中周清文额头,将他一下子砸翻在地。

杨少凌眼角狂跳,见顾北如此不给面子,当众落他面皮,再也忍不住,喝到:“顾北,够了!”

顺便指挥护卫前去救人,这要是给顾北打死了,他也得跟着没脸。

几个护卫赶紧淌着水跑过去,七手八脚的查看一番,发现只是额头肿起一个鹅蛋大小的包,连血都没流。

见这位殿下发火,顾北愕然,怎么还不带人走。

杨少凌顺了顺,脸色恢复如常,苦笑道:“何必出手这么狠?”

顾北随意道:“谁知道他反应那么差,怕是力气都使到女人肚皮上去了。”

顾北见他这么快恢复,心中警惕起来,指着一个杨少凌的护卫说道:“你......对,别看别人,就是你,去高楼哪里找到陈金旺,就说某跟殿下要在溪水之畔畅谈风月,让他赶紧将美酒佳肴置办过来。”

那护卫愣了愣神,心说老子殿下贴身侍卫,也是你能指使的?看了看殿下,见到殿下无奈点头,这才转身去了。

那边周清文也不装死了,淌着溪水又回来,脱掉湿透的衣服,把一个护卫的衣服扒下来穿到自己身上,不顾那护卫幽怨的眼神,将一堆湿衣服塞入他怀里。

陈金旺听闻殿下来了,岂敢怠慢,丢下活计,呼呼啦啦出动了二十几号人,迅速整治了一桌席面,桌椅板凳碗盘杯碟全都搬到小溪边。

东家再是不受待见殿下,那也还是殿下,招待档次自然不能太差。

杨少凌喝了一口华酒,火辣辣的酒液像是一把刀子似的刮得喉咙生疼,却又火烧火燎的过瘾!

张嘴吐出一口酒气,赞道:“果然好酒!不知道这酒什么时候能投放市场,父皇对这酒也是赞不绝口的。”

限于新作坊还未建好,旧作坊不能大肆招揽伙计,酿制的华酒,也只能供应自家饮用以及桃醉居售卖。

周清文抿了一小口,陶醉在美酒之中,自上次喝过一次后,一直念念不忘。

喝其他的酒犹为不习惯,奈何华酒售价太高,那么一小瓶售价五十两银子,他也不舍的去喝。

要知道他在殿下府中当差,一个月月例也不过几十上百两。

不过见到顾北鄙视的眼神,周清文臊得脸红,眼珠子转了转,问道:“顾县男才华横溢,为何不吟一诗来听听?”

被顾北先是抽了一顿又砸了石头,现在又被鄙视一番,周清文心中不岔,便想扳回。

杨少凌不知怎么想的,也附和道:“顾县男可有腹稿?”

顾北翻了翻白眼,当作诗跟吃饭一样?想有就有?

虽然咱可以抄袭古人的诗词,但顾北可不想再去作诗,也一直在淡化在别人心中作诗的印象。

顾北笑着摇头:“殿下,某很久未曾作诗了。”

杨少凌一愣,想想也是,整日忙着敛财,哪里有时间作诗。

三人一边饮酒,一边说些无营养的话语,不管杨少凌如何拉拢,招揽,顾北都不作回应,让杨少凌火冒三丈,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顾北看着一行远去的身影,悠然叹了一口气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侯在一旁的陈金旺茫然,这是哪位先哲的话?

啥意思?

只听过皇冠,皇帝冠冕嘛,这王冠是个啥?

亲王冠冕?没听过......

不过陈金旺不敢多问,他知道姑爷这般说,一定有什么深意。

顾北抬头仰望那座大山,看了看风景宜人的小溪,把杨少凌说的那欢话,驱逐出去。

心里在想着,要不要在这里建造一座庄子,用来居住。

说起来,这座大山虽然距离洛北港不远,但完全感觉不到洛北港的喧闹。

顾北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娘子大概还有两个多月预产期,两个多月时间建造一座宅子差不多够用了。

到时候小家伙也降临了,刚好可以让她们搬来,估计娘子天天呆在府中也腻了吧!

看着洛北港那座高大的标志性建筑,顾北心中一阵感叹,来这世界八个月了,有了这么多成就,也是时候建造自己的府邸了!

顾北在附近转了一圈,选好地址后,便让陈金旺拿来纸笔,开始绘制起来。

半个时辰后,当李老三看着手中的建筑图纸,呆滞了半天。

“姑爷,你确定你想要把府邸修建成这样?”李老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开口询问道。

顾北点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某不太懂。”

陈金旺这个监工,看着顾北画出的建筑草图,也傻眼了。

因为他也不确定,这建筑算不算违制。

大夏对于官员和勋贵的府邸规格,都有着严格的规定。县男,住宅正堂深度不得超过五间,进深不得超过九架。

面阔为间,进深为架,相邻两个檩子中间就是一步架。

宽度五间,是指堂屋正门脸六根柱子,中间会有五个间隔空间,这是宽度不超过五间。

进深不超过九架也是同样的意思。

但这些数据和要求,针对的都是夏国的传统建筑和园林设计要求。

可顾北展示出来的草图,却是李老三、陈金旺根本没有见过的建筑样式。

顾北画的府邸草图,其实压根就是一座奢华的大型庄园,而不是传统的建筑。

庄园,对于他来说,也不曾住过,顶多就是看过。

当莫名其妙被封爵,准许他建造一座县男府邸,他便想着建一座庄园,只是因为各种事情耽搁了。

顾北在画图的时候,诺大的庄园参考了诸多世界上顶级庄园的设计。

他寒暑假没少出国去旅游,看过不少顶级庄园。

比如庄园主建筑前方的园林,压根就是凡尔赛宫园林的微缩版。

各种道路、树木、水池、亭台、花圃组成的对称几何图形,甚是宏伟华丽。

顾北甚至在庄园中设计了一个诺大的湖泊,连接到小溪,看得陈金旺连连咂舌。

自认为自家的宅子已经够奢华了,能安装的玻璃全部安上,看了东家的庄园,才知道,什么叫宅子。

庄园中不仅仅有西方的园林设计,顾北也同样在其中融入了东方园林。

以江南的豫园、拙政园为代表的园林设计,各种亭台楼阁水榭,也让顾北给‘拷贝’了过来。

诺大的庄园,主体建筑便是一栋三层高的小城堡!

李老三艰难地咽下口水:“姑爷,这,这府邸如何能够这般修建?”

“为何不能?”顾北不解问道。

“这不合规矩啊!”李老三开始给顾北解释什么叫做风水构成,什么叫前堂后寝,什么叫三进归家,尊卑有序、男女有别......

总之,大夏的府邸不是像顾北画的草图这般乱来的。

哪有谁家的府邸,进门就是诺大的园林,而且这园林的形状还如此奇怪。

第一六八章 沙盘

谁家的府邸围墙,跟府城的城墙一般高大?

至于主人与家里的下人奴婢,都居住在那什么“城堡”之中,就更不符合大夏的居住文化了。

对于顾北的奇思妙想,李老三只能摇头不已。

顾北却不管那么多,反正是自己掏钱,他才不管违制不违制。

更何况他的府邸建在封地洛北港,不在应天府内,即便违制也并不起眼,谁会来管他呢?

于是,便在顾北的点头下,准备破土动工了。

首先是顾北选定的府邸,李老三带着徒弟实体测量一番,勘验过后,选址没有任何问题。

之前建设洛北港的工匠,全部被陈金旺调配过来。

但如何修建姑爷的城堡,李老三却抓瞎了。

修房子与建高楼不一样,并不是他拍脑袋想出来如何建造,还得有详细的设计与施工图纸。

建筑的各种设计标准、规范,有关材料、施工定额、指标,明确的房屋建筑的等级制度、建筑的艺术形式等等,大夏都有着详细的规定。

所以,在工程动工之前,李老三便会根据需要,画出详细的建筑施工图,其详细与繁琐程度,丝毫不亚于后世的建筑施工图纸。

顾北这庄园里面想修建的那座小型城堡,就连资历最老的李老三,都搞不懂应当如何修建。

让工匠们头疼不已。

于是李老三,领着几个技术型工匠,再次找到顾北。

“姑爷,你画的这叫城堡的建筑,我们实在没有见过,不知道你是否能画个更详细的建筑草图给我们?”李老三很直接的向滚询问道。

顾北自然没有问题,他早就因为城堡应该如何修建的时候,就已经画过多份草图了。

见李来三如此说,他起身去书房中取出一叠草图,这些都是他用素描透视方法画出来的,非常直观,一目了然。

等看过顾北所画城堡的详细图纸,李老三与他带去的技术工匠,都再次沉默了。

这种建筑方式在大夏闻所未闻,但且不说这城堡到底违制与否,关键在工匠们看来,这城堡怎么有点像是小型军事要塞?

姑爷在应天府附近修这玩意,他想干嘛?

李老三还算有眼光,城堡这玩意,可不是西方贵族,为了保护自己土地、粮食、牲畜、人口而修建的军事要塞,用来守护自己的领地。

首当其冲,便是军事防御用途。

当然,顾北并没有想那么多,他仅仅是觉得修个城堡威武霸气而已,在这个世界与众不同。

李老三这群工匠,跑了白府多次,还是不敢擅作主张,最后请姑爷自己去找应天府工部。

顾北也被来来回回数次与工部沟通,折腾的有些郁闷,不就修个城堡吗?怎么那么麻烦?

看着自己手上一叠草图,顾北又担心工部那群官老爷看不懂怎么办?这可是他这么多天的成果啊。

正有些郁闷时,顾北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眼睛一亮......

数日后,工部衙门中。

工部侍郎石来运看着顾北让家将,小心翼翼搬进来的东西,一脸的疑惑。

此物桌面大小,四四方方,上面还盖着一块红绸,将下方物件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出究竟是何物。

“顾县男,这是何物?”石侍郎左看右看,好奇问道。

顾北嘿嘿一乐:“石侍郎,这是某新建的府邸。”

石侍郎愣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顾县男,说什么胡话呢?你的府邸能如此之小吗?难道你要变成耗子不成?哈哈......”

不等石侍郎笑完,顾北伸手拉开了红绸,露出了红绸下方的物件,却看得石侍郎呆立当场,笑声也被憋在了喉咙之中。

红绸下,却是一个精致的沙盘,正是顾北想要修建的庄园模型。

沙盘模型,便是当日顾北忽然想到的办法。

生怕这些官老爷看不懂,顾北干脆做出来一个模型出来。

沙盘模型,也就是二十一世纪开发商常用的方法。

有了沙盘模型,一目了然,也不用多费口舌了。

没错,就这样办!虽然二十一世纪地产商的建筑沙盘都是塑料做的,但其实自古也是有类似的建筑模型,只是夏国还没有人做出来。

顾北记得自己看过一部综艺节目,名叫《国家宝藏》。

其中有一部,故宫博物院收藏的珍贵文物“样式雷烫样”,便是古建筑的建筑模型。

所谓“烫样”,是指按照实物比例缩小,用草纸板、油蜡和木料等材料加工制作的模型,因制作工艺中有一道熨烫工序,故称烫样。

顾北自然不懂烫样如何制作,但也不需要制作得如此精细,只要能给石侍郎直观的印象就行了。

而且自己的户型沙盘做好了,还能提前让娘子和晴儿两人,也看看未来的家会是什么样,李老三今后建造的时候,也能以此施工,一举三得。

想到这里,顾北也兴奋起来,立即让人把王木匠请来一趟。

制作沙盘这种事情,少了王木匠这巧匠的帮忙,光靠顾北,可是完不成的。

待王木匠到来后,顾北将自己的想法与他一说,倒是让王木匠也大感兴趣。虽然他从未做过如此精巧的物件,却愿意尝试一番。

于是王木匠找来自己的儿子,配合顾北一起,众人忙乎了起来。

花了数日时间,才终于制作出了这庄园的建筑沙盘,顾北这才小心翼翼,用四轮马车将沙盘运来工部衙门,请石侍郎预览。

看着石侍郎那副见了鬼的吃惊模样,顾北心中也暗自得意。

嘿嘿,你个土包子,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吧?

不等顾北在心中嘚瑟完,脑门上却猛然一疼,一道大嗓门在耳边响起:

“混账小子!”

顾北正得意之时,却被打懵了,回头一看,只见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大山,不是程无敌还是谁。

这什么情况?自己拿庄园府邸沙盘,来工部,怎么还碰上了这老货,难道他现在转部门了?

原来程无敌刚出衙门,看到远处顾北带着一行人去了工部,刚好无事他也尾随而来。跟顾北打了这么久交待,知道这小子无利不起早,没有好处的事,他宁愿呆在白府那一亩三分地,也不愿意出来。

不等顾北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见程无敌转身朝亲随喊道:“去把老公爷请来......”

顾北依旧懵懂,这老货想干嘛?怎么还把老爷子请来了。

难道他真的掌管工部,不许自己建府邸,请老爷子过来围殴自己不成?

程无敌吩咐完亲随,也不理会一旁的石运来和顾北,自顾自的打量面前的“建筑沙盘”,让顾北好不尴尬。

顾北轻咳一声:“咳,程叔,小侄做的这个沙盘,可是有什么问题?”

“哼,暴殄天物!你这混账小子,有这等好东西,为何不早点献上?实在该打!”程无敌没好气的怒瞪顾北一眼。

好东西?啥意思?

顾北还是很懵逼,这老货不会是也看上自己的庄园了,也想修一个?但叫老爷子来是几个意思?

见顾北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程无敌也不想理他,看面前的沙盘,手里还不断比划着,嘴里默默嘟囔着什么。

老公爷刚好也在都督府,距离工部不远,没等多少时间,便走了进来。

“程小子,你让人请老夫过来......顾小子怎么也在!”老公爷开口问道。

程无敌见过礼后,手指顾北带来的沙盘:“老公爷,你请看这小子做的东西,嗯,顾小子称它为沙盘。”

是庄园府邸建筑沙盘,土鳖!顾北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

老公爷目光随着程无敌的手指,落在了沙盘之上。

顾北与王木匠一家制作的这个建筑项目沙盘,为了更直观,他不仅仅与王木匠他们做出了城堡的建筑模型,还依据向阳山坡的地貌,同样在沙盘上制作出了地形模型。

起伏的山坡,是顾北用黄泥堆筑的,为了显得逼真,他还在上面铺满了绿色的孔雀石粉末,看上去郁郁葱葱,就像是长满了树木的山坡一般。

顾北的庄园府邸,选址的时候,只占用了部分向阳山坡地,用于建筑城堡。设计中充满欧式风情的花园和池塘湖泊,则被修建在了山坡下的平坦地面。

制作沙盘模型时,顾北与王木匠用明胶加上蓝色染料,做出了湖泊的模样。

加上王木匠精湛手艺,用木头做出的城堡模型,整个沙盘一眼看上去,十分的逼真,完整地将顾北想象中的庄园府邸于周围的地势给表现了出来。

如此逼真的沙盘,在大夏那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出现,军方大佬老公爷刚刚将目光投上去,便立刻双眼冒光。

“程小子,这叫沙盘的东西是顾小子所造?好东西,好东西啊!”老公爷看了几眼,立刻夸赞起来。

程无敌却摇摇头:“直娘贼,这战场设置的太小了,最多只能用来指挥千把人的战斗,实在是浪费!”

顾北闻言不由呆滞了,尼玛,这个老混蛋在说什么?自己的庄园建筑沙盘,他,他居然说战场设置的太小......

老公爷也是纷纷出言点评顾北的沙盘,终于让一直迷糊的顾北,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两名军方大佬这是把他的建筑沙盘,当成用来指挥作战的军事沙盘了!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得意之作,他的庄园府邸沙盘,呃,貌似还真的可以用来作为军事沙盘啊。

之前他倒是没有想过这茬,关键他也不是军迷,完全没有意识到沙盘的出现,在军事上的意义。

其实沙盘在军事上用途广泛,能形象地显示作战地区的地形,表示敌我阵地组成、兵力部署和兵器配置等情况。

二十一世纪军队常用以研究地形、敌情、作战方案,组织协同动作、实施战术演练,研究战例和总结作战经验等。

现在的大夏,即便是作战指挥用的地图,那也是相当的粗糙与简陋。

这些地图,绝大多数都是示意性质的,远远谈不上精确。

这对于作战指挥其实是相当不利的,但当时的科技发展水平便是如此,想要画出精确的地图,那太难了。

而此时呈现在两位军方大佬面前的沙盘,却仿佛让众人霍然间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对于老公爷这样的统帅来说,他看到沙盘的第一眼,便看出了此物的军事用途。

沙盘的出现,倒是让老公爷与程无敌都来了兴趣,将沙盘围住,饶有兴趣的端详起来。

甚至一时兴起,居然打算在这沙盘上来一次兵棋推演。

看着两位大佬摩拳擦掌的样子,顾北就很心塞,欲哭无泪,自己的庄园府邸啊!不是让你们这样玩滴!

“老子用一旅的刀兵堵住庄园大门,在用两个旅的弓兵在其后骚扰,老子不信你能攻得进来!”

“程小子,呸,叫什么呢?老夫为什么非要走大门?这庄园围墙哪里不能突破?随便骑兵一个冲锋就能突入庄园那部了,你只能退守城堡防御”

“老......某就是退守城堡,还怕不能受十天半月?你就是兵力多某几倍又如何?别忘了,你可全都是骑兵,拿什么来攻打城堡?”

“......”

工部衙门大殿中,两人吵成一团,吸引了一些工部官员前来围观。

老公爷与程无敌就在顾北的庄园府邸建筑沙盘上,玩起了兵棋推演。

兵棋推演,其在夏朝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当时商朝便已经开始使用石块和木条等,在地面上对弈的方法演示阵法,研究战争。

历史上最著名的战棋推演,便是春秋战国时期,墨子想阻止楚国攻打宋国的故事。

公输班为楚国造了云梯之械,想凭此进攻宋国。墨子便与公输班两人,当着楚王的面,在大殿之上,以衣袋作为城墙,木片当成守城器械,进行兵棋推演。

公输班用了多种攻城的巧妙战术,都被墨子一一化解。直到公输班攻城方法用尽,而墨子守城的抵御器械却还绰绰有余。

楚王最终因为这次推演放弃了进攻宋国。

时至大夏,军伍之中的兵棋推演规则更加完善,有着详细的规则与推演方式。

两位军中大佬,原来做兵棋推演,只能对着不甚详细的地图进行,甚是不爽。

而今日见到顾北的沙盘,这种仿佛开了“上帝视角”的兵棋推演方式,让两位大佬直呼过瘾。

玩得兴起,甚至还招呼石侍郎取来酒水,一边饮酒一边继续“战斗”。

石侍郎乖乖配合,看着两位大佬,乐得哈哈大笑。

顾北已经完全无语了,要不是真心不能碰之外,他和这两糟蹋他庄园府邸建筑沙盘的老家伙们拼了的心都有了。

实在是太过分了。

特喵的这不是军事沙盘啊!

两人费劲逐磨,怎么摧毁他那还没有开工建设的小城堡,这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过他一个小小的赘婿,在老公爷面前,实在是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只能咬紧牙关,忍了!

好不容易忍到两人过足了瘾,连酒水都喝下去了数坛,这次军旗推演总算结束了。

程无敌满意的用那蒲扇大的巴掌,又开始蹂躏顾北的小肩膀了。

“贤侄,不错,这沙盘是个好东西!你这混小子,总算弄出点有意思的东西了。老去弄什么水车、马车的,简直是浪费时间!”

程无敌的话让老公爷想打人了。

水车和四轮车对于大夏的重要性,都能让夏帝愿意给顾北封爵,居然被这小子说成是浪费时间!

老公爷懒得理会程无敌这浑人,伸手将顾北招到了身边。

“顾小子,等会你将这沙盘的制作方法教给工部。你看看你做的如此粗糙,实在是不堪重用。”老公爷嫌弃顾北做的沙盘不精致。

顾北只得乖乖听着,不时还点头。

忍下了老公爷的教诲,顾北看向石侍郎问道:“石侍郎,你看我这府邸,如此修建可否啊!”

他弄出沙盘,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工部同意,好不容易老公爷和程无敌打完仗了,自己得赶紧询问。

石侍郎将目光投向了沙盘,好半响才说道:“顾县男,你这城堡耗资糜费,恐怕工部不能同意你如此修建。”

听他这话,顾北着急了,怎么就耗资巨大不能修建呢?

“石侍郎,你恐怕弄错了吧!某核算过,这座庄园耗资并不甚多。”

他这庄园,虽然占地不小,但因为没有传统建筑那种画梁雕栋的复杂构造,修建起来花费并不算多。

传统古代木质建筑,修建时候的人工成本是相当巨大的。

光是哪些不用铁钉,只用榫卯结构加以固定的榫卯,就不知道需要花费多少能工巧匠去修建了。

在二十一世纪,修复古建筑,所需要的费用,也远远比水泥建筑花费多的多,主要就贵在人工成本。

而顾北自觉自己这庄园府邸,并不需要那么多能工巧匠,去雕刻那些复杂的花纹什么的,为何石侍郎还说所费巨糜?

等等......难道他的意思是修建的府邸是工部出钱?

第一六九章 桃苓

只见石侍郎指了指沙盘上那座小城堡,略微不满的说道:“县男,你这城堡,需要多少石块堆砌?又需要征发多少徭役民夫为你这城堡运输石块?本官不能同意,如今大夏百废待兴,如何能随意征发那么多徭役,就为了给你修建府邸?估计被人一弹劾,本官轻则免职,重则人头落地。”

石侍郎这番话,倒让顾北不由笑了。

原来是石侍郎误会了,他解释道:“石侍郎,你理解错了,某自己出钱修建,而且某这小城堡不用石头垒砌,而是采用砖头,也不需要征发徭役运输石块,洛北港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口多。”

传统的欧洲城堡,倒是有不少是大石块堆砌的。

可顾北不准备打仗,只是想修建一座城堡样式的房子罢了。

用砖砌?石侍郎微愣了下,摇头,“砖块如何能够用来砌房?”

“顾小子,你那小要塞用砖块来砌,是不是不太牢固?”

程无敌以为顾北是为了打造军事要塞,凑过来说道。

顾北倒是忍不住笑了。

真是两个土包子,砖块加上水泥堆砌,可是最坚固的。

“程叔,要不要打个赌?”

程无敌愣了,打赌?

打什么赌?

顾北嘿嘿贼笑道:“赌用砖块垒砌的城堡,最是牢固。赌不赌?”

程无敌双眼翻白,特喵的傻子才跟你打赌,他可是见识过那新型水泥的。

自家的茅房可还是顾小子的人修建的,贴上白色瓷砖后,看着都赏心悦目。

石侍郎闻言忽然问道:“县男,听说你发明了新型水泥?那东西有多牢固?”

“锤之不倒。”顾北自信的回答道。

石侍郎眼睛一亮,看了一眼程无敌,发出嘿嘿笑声。

“县男,要不咱俩赌一把?你若能做到砖块堆砌,锤之不倒,便算本官输了。”

自以为占到便宜的石侍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却没注意到旁边程无敌看傻子似的眼光。

石侍郎捻着胡须笑道:“哈哈,县男若真能做到,本官包了你的府邸木作费用如何?如若县男输了呢?还有需要多久时间弄出来?”

顾北见有冤大头送上门来,笑容灿烂道:“输了,送你一万两银子,至于时间吗,一日之后便可以,到时候石侍郎可以来洛北港,某给你展示锤不倒的砖墙。”

“可以。”

石侍郎直接伸出手来,与顾北击掌,定下了赌约。

见赌约达成,顾北暗自高兴,看着老公爷的笑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仔细想来也没发发现有什么不妥,干脆也就不去多想。

出了工部衙门,顾北坐着四轮马车我前往洛北港,把李老三找来。

第二日,程无敌和石侍郎领着几个人来到洛北港,轻衣简行,径直找到顾北。

“县男,你说的砖墙可有砌好?”石侍郎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顾北给程无敌,石侍郎见礼后,回答道:“已经砌好,就等着石大人验收了。”

程无敌官职最大,当仁不让走在最前头,沿着街道走到一座大山下。

只见小溪不远处的空地上,凭空多了一堵砖墙,这正是顾北让李老三砌起来的。

为了结实牢固,顾北甚至让人给这砖墙深挖了地基,简直是要多深,挖多深。

石侍郎走上前,用手掌拍了拍墙面,发现异常的结实。

“县男,这真是你让人砌的砖墙?不会找人运了一块石板来欺骗本官吧?”石侍郎诧异的问道。

面前这堵砖墙,顾北为了牢固,连墙面都抹上了一层厚厚的水泥,如今水泥干燥凝结后,看上去确实如同石板一般。

程无敌也用拳头砸了两下砖墙,朝顾北挑眉笑道:“贤侄,你这是作弊啊,这哪里是什么砖墙?分明就是一块石板。”

见石侍郎疑惑的望来,顾北嘿嘿一笑,指了指一旁早已准备好的铁锤。

“程叔叔,你一砸便知了。”

难道这还真是砖墙不成?顾北这态度倒是让石运来有些狐疑了。

程无敌倒是不摆架子,拿起铁锤,便朝着砖墙砸了过去。

哐的一声,砖墙上却只有一道被敲击后留下的白色印记。

“直娘贼,顾小子,你确定不是逗弄某玩?这分明就是一块石板!”程无敌甩了下被铁锤反震的手掌,朝顾北骂到。

顾北嘿嘿一笑:“程叔叔,要不要再打个赌?”

又打赌?

程无敌被顾北的话给气笑了,这混账小子是打赌上瘾吗?

“贤侄,你又想打什么赌?”程无敌没好气的问道。

顾北坏笑道:“赌这墙是砖墙啊!要是砸开后确定是砖块修葺的,程叔叔你输给我五十名士兵可好?要是石板,我输给你五十坛华酒。”

他这是盯上了程无敌,想从老货哪里弄点精悍的士兵。

原本顾北用不了这么多,但如今要修建府邸,到时候人手可就紧缺了。

新的府邸,占地就是几百亩地,等庄园府邸修好了,没人看守可不行。

再说他也不要去训练,需要的时间太长,还不如找程无敌打赌来的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

程无敌巴掌又要落下:“混账小子,华酒老子也有股份,你拿自家的东西给老子?想占老子便宜,滚!”

顾北笑着躲开程无敌那蒲扇大的手掌,一边笑道:“程叔这是哪里的话,华酒不要的话,小侄给你折算成银钱,按照市场价来,怎么样?”

程无敌哪里会让顾北占便宜,一看他笃定的模样,就知道眼前这堵像石板的墙面,必然是砖块修葺的。

他瞪起铜铃大的眼睛:“混账小子,一边去,老子不赌博。”

说完便再次轮起手中的铁锤,朝那墙面再次砸了过去。

顾北搞出的水泥,经过后面添加一些特殊材料,强度还是比不了二十一世纪的那些高强度水泥,被程无敌全力一砸下,墙体表面的水泥崩裂脱落,露出里面的砖块。

程无敌放下锤子,不由诧异出声:“咦,这里面居然还真是砖块堆砌的!贤侄,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某怎么感觉比以前要坚固很多。”

以程无敌的力量,全力一锤,居然仅仅是将砖墙表面的水泥砸开,这不能不让众人惊诧。

石侍郎几人,立即围聚过来,仔细端详眼前这面砖墙。

“县男,你这发明的水泥究竟是何物?怎么与石头一般无二?”

“这还真是神奇,居然真是砖块堆砌的。”

“程侯的力气,一锤下去,只是将表面给砸开了?好结实的砖墙!”

“啧啧,难道是将石头烧化了,浇筑到砖块上?”

顾北无语,亏他们想得出来,以为是铸造金属吗?把石头融化,他也得有那本事啊。

“各位大人,这砖墙就是用水泥堆砌的。”

石侍郎急忙问道:“县男,这水泥是怎么形成的?”

“水泥是一种胶合剂,用水搅拌成浆体后,能将砂石、砖块牢牢的胶合在一起。待凝固后,便硬化成现在这样了。”

“这水泥,造价几何?”

顾北挠挠头,造价?貌似没有什么造价啊!

现在用的水泥,是他用破陶片研磨搞出来的,几乎没有成本。

如果要大规模烧制,那也简单,将石灰和黏土放在窑内煅烧便可以了。

这种代水泥的工序极简单,煅烧温度低,要求不高。比二十一世纪那种酸盐水泥相比,无论是强度还是硬度,都差得很远。

但在大夏,这种水泥,倒也足够用了。

真正的水泥,顾北也不会,毕竟不是学那专业的,与烧玻璃一样,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逐磨了一下,顾北不确定的回答道:“石大人,这水泥如果大规模烧制,花费应该很低,具体多少没有计算过。不过就是将石灰与黏土放在窑里煅烧便是了,简单的很。”

石侍郎不敢置信:“便是如此简单?县男,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胡言!”

“就是这样简单。”

石大人带来的官员,围着顾北再三询问,终于确认这名叫“水泥”的东西,真的烧制起来如此简单。

石运来激动道:“要真如县男所言,这水泥可大规模生产,将是大夏的一大神器呀!”

“不错,如果献给陛下,用这水泥在塞外筑城,那些突厥人还能猖狂?”

顾北有些懵逼,特喵的给自家修房子的水泥,怎么又要献出去?

呸,一个个都不是好人,一天天的逐磨从自己手里抢宝贝!

难怪昨天说他们眼神不对,原来早就合计好了。

其实顾北也不傻,自然知道水泥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即便是这种廉价的水泥,在大夏,那也是价值练成的神器。

无论是用来筑城、修路还是修建河堤水坝,都是不可或缺的。

他既然将水泥拿了出来,便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他也没打算藏私,将水泥公之于众,造福大夏的。

顾北早有准备,但看到工部这帮官员,那副水泥已经变成他们囊中之物的模样,还是让他觉得好不爽!

他干脆轻咳一声:“石大人,不知道这水泥配方,能卖多少钱呢?”

石侍郎等人闻言,不由一愣,卖钱?

不等石侍郎说话,程无敌便先暴走了。

“混账小子,这等军国利器,岂能拿来卖钱?老子揍死你!”

程无敌说完,伸手便想擒住顾北,将他抓起来揍屁股,顾北一见老货发飙了,赶紧撒腿就跑。

太不要脸了!

又来这种武力威胁,实在是气煞人也!

某惹不起你,信不信我去找你儿子报仇?

不过顾北想想程无敌那十个儿子的体型,觉得还是算了,自己貌似也弄不过,还是弄他女儿好了......

面对老货的威慑,顾北只能举手投降:“程叔且慢,小侄考虑一下,觉得水泥这样的东西,还是应该献给国家才是。”

石侍郎得了“神物”后,兴奋异常,陛下一高兴,说不定就能把他调回京都。

......

时值午后,柳府万籁俱寂,唯有秋蝉在吱吱吱叫着。

顾北来到柳府时,整个宅子安静的很,不见一个人影,顾北心里却是充盈着火热的感受。

推开房门,一股温暖馨香的气息瞬间将顾北围绕,令顾北精神一振。

房内有些幽暗,唯有门口处照射进来的光亮,看得清屋内朦胧的情况。

没有多少耽搁,翻身将房门关好,屋内再一次陷入幽暗。

眼睛适应了黑暗,看得清模糊的家具轮廓,走到卧房里,站在床前,见到床上薄被中伸出一条雪白的手臂,佳人睡得正香,浑然不知房内多了一个人。

顾北轻轻笑了笑,心里有些急不可耐,反身回到外间,将衣物迅速脱去,光着身子走进卧房,灵巧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被子中的佳人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小衣,露出大片肌肤,触之温软腻滑,令人魂为之消。

一头秀发披散在枕头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雪白的手臂在幽暗的房子里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夺人心魄......

佳人睡得很沉,虽然察觉到床上多了个人,却只是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便侧过身子,留给顾北一个后背。

顾北忍不住笑了笑,欺身而上,手臂环过纤细的腰肢,将这一具温香软玉的娇躯紧紧的紧搂怀里,大手婆娑着平坦的小腹。

女人似乎有些不满的扭了扭身子,秀发在顾北的脸颊上蹭了蹭,惹得他一阵发痒。

如此暧昧的气息,令顾北的困顿瞬间不翼而飞,身体火热起来,大手也离开平滑的小腹,钻进小衣之内,攀援而上,将一只饱满圆润的果实紧紧的掌握在手中,轻轻揉捏,感受着那一份温热柔软。

“嗯......”

一声浅浅的呻吟在顾北耳边响起,令顾北再也不满足这种手足之欲,那一只大手便放弃高耸的山峰,径直往下,钻进丛林,去探寻水源丰沛的溪谷......

顺着那条光滑纤细的美腿,来回抚摸,只觉得着手处,格外的娇嫩,不禁怦然心动,一时童心大起,一脸坏笑地钻了进去,摸到尽头,隔着那薄如禅翼的小衣,轻轻地抚弄起来。

即便在睡梦之中,女人也是格外敏感,没过多久,指尖上沾了许多水渍,那双纤长的美腿,也下意识地绞紧,似乎在微微颤动着。

顾北不禁哑然失笑,悄声道:“还在装睡,妖精,难道不欢迎某来么?”

说着,他把手轻轻的由小衣的一侧钻进去,用手指拨弄一下泛滥成灾的溪谷,便伸出一根食指......

“呀......呀,别乱动,天啊,你是谁?”

女人终于惊醒,忽然坐起,抱起被子,颤声问道。

这声音娇媚动听,宛如黄莺出谷,却恰似一颗惊雷,在顾北的耳畔炸响,他登时呆若木鸡,大脑里变得一片空白,茫然地抽出湿漉漉的手指。

“你是谁?怎么在桃夭房里?”

顾北完全懵了,满脑门问号,搞不明白为什么有一个陌生的女人会出现在桃夭的床上。

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莫非进错了房间?

但旋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开玩笑,前几天,自己还在这间房跟桃夭......

但是紧接着冒出的念头,却让他吓了一跳!

难道......

顾北激灵灵的打个冷颤,心里想到一个可能。

难不成是桃夭耐不住寂寞,又不愿背叛自己找个男人,所以弄了个女人回来,玩一出假凤虚凰以慰相思之苦?

越想越有可能!

顾北心里腻歪到极点,找男人不行,找女人他也有些受不了!

只听她娇媚动听的声音颤声问道:“你是......顾县男?”

“哼!”顾北冷哼一声,极度不满。

特喵的,某几天不来,居然敢偷老子女人,就算你是女人也不行!

女人拥着被子,将一身雪腻的肌肤紧紧遮住,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房间里很暗,除了能见到一身胜雪的肌肤之外,顾北什么都看不清......

“某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赶紧给我出去,立刻!”

女人被顾北的冷喝声吓得呆住了拥着被子瑟瑟发抖,嘤嘤哭泣......

顾北有点烦躁,动了老子的女人,特么你还委屈上了?

女人抽抽噎噎的哭了几声,低声说道:“奴家......奴家是小夭的姐姐,只是前来探望妹妹,是以才在此午休,奴家......呜呜......”

顾北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

桃夭的......姐姐?

我勒个去......

“你说......你是谁?”顾北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

“呜呜......奴家......桃苓......”

顾北彻底凌乱了......

下意识的捻了捻手指,哪里似乎还残存着温热滑腻的触感。

这可就尴尬了......

“那啥......呃......”顾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居然把大姨子当成桃夭的对象,自己得有多脑残?

似乎感受到了顾北的尴尬和难为情,桃苓这回胆子大了起来,由刚才的嘤嘤而泣,变成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将满腔委屈尽数发泄出来。

第一七〇章 桃家三姐妹

&nbsp&nbsp&nbsp&nbsp你一个大老爷们,午休的时候钻进我的被窝,反倒跟我凶?

&nbsp&nbsp&nbsp&nbsp便宜都让你占了......

&nbsp&nbsp&nbsp&nbsp太过分了!

&nbsp&nbsp&nbsp&nbsp房中的妆台铜镜、纱帐绣榻等,无不华美讲究,四壁白涂,只悬了几副字画,壁上与圆柱、屏风等俱都飘着股兰桂清香,淡而不呛。

&nbsp&nbsp&nbsp&nbsp不知从何时起,桃夭将喜爱华丽的物件转换到简约优雅。

&nbsp&nbsp&nbsp&nbsp房间内,顾北眼神游移,不敢跟面前的两个女人对视。

&nbsp&nbsp&nbsp&nbsp太尴尬了......

&nbsp&nbsp&nbsp&nbsp桃夭唇角微微挑起,神情似笑非笑,一双秀美清澈的眸子盯着顾北,上上下下的不住打量。

&nbsp&nbsp&nbsp&nbsp本该扑上去亲吻一番,表述几日相思之苦,可是现在......

&nbsp&nbsp&nbsp&nbsp桃夭哭笑不得。

&nbsp&nbsp&nbsp&nbsp这个臭男人,居然钻进了姐姐的被窝......

&nbsp&nbsp&nbsp&nbsp一旁的秀美佳人,紧紧咬着红唇,一双氤氲着水雾的眸子,幽怨的暼着顾北,心里却是砰砰的跳个不停......

&nbsp&nbsp&nbsp&nbsp冤家啊,这可让我如何是好?

&nbsp&nbsp&nbsp&nbsp房间里的气氛很尴尬......

&nbsp&nbsp&nbsp&nbsp桃夭两姐妹只相差一岁,昏暗的房间里,看着两张略有相似的如花面容,确有一种蒂莲花的美好。

&nbsp&nbsp&nbsp&nbsp相比于桃夭的外表娇媚内心刚烈,桃苓则多了一份温婉柔弱,似乎面对任何事情都不会去强烈的拒绝,颇有些逆来顺受的楚楚娇弱。

&nbsp&nbsp&nbsp&nbsp如此气质,再配上那一张丝毫不逊色于桃夭的花容月貌,的确更令男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征服的**......

&nbsp&nbsp&nbsp&nbsp三人对坐无言,良久,桃夭抚掌说道:“好啦!困死了,先午睡一会,有什么话等下再说,现在都休息一下。”

&nbsp&nbsp&nbsp&nbsp闻言,桃苓如蒙大赦,站起身垂着头,就钻进了卧房。可随即便意识到不对劲,顾北都来了,自己又跑进这间卧房算是怎么回事儿?

&nbsp&nbsp&nbsp&nbsp感觉像是自己送上门似的......

&nbsp&nbsp&nbsp&nbsp桃苓俏脸通红,赶紧又转了出来,一抬眼,正巧碰上顾北望过来的讶然目光,顿时羞窘得无地自容,连耳尖都红透了,期期艾艾的问道:“夭夭......姐姐睡哪儿啊?”

&nbsp&nbsp&nbsp&nbsp桃夭亦感到好笑,一贯淡定自如的姐姐,怎地如此失态?不由得含嗔带怨的扫了一眼顾北,上前扶着姐姐的手臂,娇声说道:“要不就先在外间将就一下吧......”

&nbsp&nbsp&nbsp&nbsp卧房分里外屋,里间是正卧,外间是侍女所住的地方,不过顾北突然过来,小翠又出门办事去了,周围丫鬟也被屏退找不到人带姐姐去客房,她现在浑身跟长草似的,那还顾得了那么多。

&nbsp&nbsp&nbsp&nbsp按说,姐姐初次登门,是应该自己陪着的,但是实在是思念顾北得狠了,以前还不觉得,现在只要一想到那画面,心里像是有团火似的,恨不得将顾北搂在怀里好生恋爱一番,又哪里顾得上姐姐?

&nbsp&nbsp&nbsp&nbsp桃苓却没想那么多,她只想赶紧离开顾北的视线。

&nbsp&nbsp&nbsp&nbsp只觉得似乎顾北的每一眼,都能令她身上引起一阵颤栗,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身上爬来爬去,坐立难安......

&nbsp&nbsp&nbsp&nbsp桃夭将姐姐在外间安置稳妥,反身走进里间的时候,发现顾北已然躺在床上。便除去衣衫,自己也上了床,将娇小丰腴的身子紧紧的依偎进顾北怀里,闻着他身上带着汗味的体味,只觉得一股心安。

&nbsp&nbsp&nbsp&nbsp“唉,你说,你姐姐会不会生气啊?”顾北有些心虚的问道,虽然自己是无意的,可毕竟占了人家的大便宜,现在想想,手中似乎还残存着那股温软饱满的感觉,尤其是手指尖,似乎还......

&nbsp&nbsp&nbsp&nbsp太尴尬了!

&nbsp&nbsp&nbsp&nbsp桃夭嗔怪的在她腰间掐了一把,“你这人也真是的,怎么那么毛躁,连看都不看就下手,太过分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苦笑道:“我哪里知道你的床上还藏着个大活人?”

&nbsp&nbsp&nbsp&nbsp听见这话,桃夭顿时又羞又恼:“说什么呢?奴家怎会是那样的人......”

&nbsp&nbsp&nbsp&nbsp这话里的歧义可是太明显了,桃夭不接受。

&nbsp&nbsp&nbsp&nbsp感觉到桃夭不爽了,顾北嘿嘿一笑,翻身压了过去,一双大手,肆意地揉捏起来,轻笑道:“夭夭,乖些,让本县男疼疼。”

&nbsp&nbsp&nbsp&nbsp桃夭啐了一口,斜睨着他,红着脸道:“快休息一下,看你满脸疲惫的......”

&nbsp&nbsp&nbsp&nbsp顾北心里装着邪火,他来可不是来睡觉的,吻着那白腻的脖颈,含糊道:“瞧不起人呢?本县男都快憋爆炸了,不信你摸摸......”

&nbsp&nbsp&nbsp&nbsp“谁稀罕摸,又不是什么宝贝!”桃夭咬着嘴唇忍不住反驳道,身子却不争气地软了下来,竟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把手探向光滑柔软的小腹,滑了下去,只摸了几下,就把手指凑到鼻端,轻声道:“是香的!”

&nbsp&nbsp&nbsp&nbsp“下流!”

&nbsp&nbsp&nbsp&nbsp桃夭眸光如水一般荡漾,臊得满面晕红,把头转向旁边,强忍着心中的火热,摸了摸顾北略显疲惫的脸蛋,怜惜的说道:“好好睡一会,等下次来,奴家好好伺候你......”

&nbsp&nbsp&nbsp&nbsp被拒绝了几次,顾北心中的火焰渐渐熄灭,疲累不可遏制的席卷全身,便不再做坏,紧紧将桃夭柔软丰腴的娇躯搂在怀里,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问道:“你姐姐怎么来了?再说,你中午去了哪里?”

&nbsp&nbsp&nbsp&nbsp“姐夫去世的早,姐姐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很是辛酸。前些时日,奴家一个哥哥,染上了赌博,惦记着姐姐的哪点嫁妆,姐姐被气得直哭,却又不敢拒绝,便到奴家这里来躲避一阵。”

&nbsp&nbsp&nbsp&nbsp桃夭语声轻柔,轻轻叹息着,述说着姐姐的凄惨遭遇。

&nbsp&nbsp&nbsp&nbsp桃苓出嫁令阳武,育有一子。令家曾经是杭州府有名的富商,可惜家道中落,令阳武早殇后,桃苓便带着孩子度日,可惜令家早已败落,只能依靠早年的嫁妆维持生计。

&nbsp&nbsp&nbsp&nbsp“刚刚奴家睡下,却有下人来报,桃醉居有人闹事,所以奴家一时担心,便赶去......”

&nbsp&nbsp&nbsp&nbsp桃夭娓娓道来,却没有得到顾北的回应,抬头一看,顾北已然微闭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桃夭莞尔一笑,在顾北的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渐渐进入午睡。

&nbsp&nbsp&nbsp&nbsp而此时,隔壁的房间里,桃苓在蜷缩着身子,俏脸绯红,想起刚才的事情,又羞又恼,还有些无可奈何。

&nbsp&nbsp&nbsp&nbsp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弄清,到底是一场误会,还是这位县男准妹夫故意为之,趁着自己熟睡,偷偷摸进房间,借机调戏。一想到那只火热的大手在自己身子上不停的探索,就不由得夹紧了两条修长的**,只觉得一股热流在身子里窜来窜去,似乎想要寻找一个缺口倾斜出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失了神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nbsp&nbsp&nbsp&nbsp渐渐的,隔壁的声音终于小了起来,房间恢复了安静,桃苓却无一丝睡意......

&nbsp&nbsp&nbsp&nbsp抱着枕头,蹙眉沉思着,想象隔壁妹妹如今幸福安宁的生活,再想想自己那个早死的丈夫,还有一个孩子,不禁有些黯然神伤,暗自垂泪。

&nbsp&nbsp&nbsp&nbsp这样坐了不知多久,无边的困意袭来,她终于坚持不住,就歪在床上,酣睡过去。

&nbsp&nbsp&nbsp&nbsp不知何时,却做了个怪梦......

&nbsp&nbsp&nbsp&nbsp梦到一个光溜溜的身子,爬上床来,对自己上下其手,她想喊,却无法发声,想挣扎,却使不出半点气力,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对方,任其轻薄。

&nbsp&nbsp&nbsp&nbsp初时尚有些愤怒,渐渐的,在对方娴熟的挑逗之下,那身子便打熬不住,如洪水般泛滥起来,两人变着花样,尽情地宣泄,如饥似渴地索求着,完全迷失在疯狂的浪潮里......

&nbsp&nbsp&nbsp&nbsp正酣畅淋漓的满心欢喜时,忽然一缕明悟在脑中闪现,这可是在妹妹家里!

&nbsp&nbsp&nbsp&nbsp猛然推开那人,大声喊道:“县男,不要!”

&nbsp&nbsp&nbsp&nbsp一句话脱口而出,人却惊醒了。

&nbsp&nbsp&nbsp&nbsp桃苓错愕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卧室里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人躺在床上,被子已被蹬开,有些凉意,而房间的光线越发昏暗了。

&nbsp&nbsp&nbsp&nbsp“原来只是一场春夢......”

&nbsp&nbsp&nbsp&nbsp桃苓悄悄拥被坐起,轻吁了口气,意犹未尽之余,也有种难言的窘迫,自己真是不知羞耻,怎会做这样毫无廉耻的梦?难道是孤独得太久了?

&nbsp&nbsp&nbsp&nbsp轻轻蜷起双腿,却发现桃源处已经湿得一塌糊涂。

&nbsp&nbsp&nbsp&nbsp桃苓紧紧咬着嘴唇,羞愧欲死......

&nbsp&nbsp&nbsp&nbsp天黑时,顾北方从沉睡中惊醒,看了一眼时辰,便急急忙忙起身穿好衣物。

&nbsp&nbsp&nbsp&nbsp桃夭想要起床服侍顾北更衣,却被顾北摁回床上,笑着道:“夭夭,你好好歇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nbsp&nbsp&nbsp&nbsp“好吧!”桃夭很不情愿翻个身,趴在被子里,一头乌压压的秀发披散开来,愈发显得肤白如雪、脸容娇美。

&nbsp&nbsp&nbsp&nbsp顾北亲了她一口,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留下痴痴看着他背影的桃夭。

&nbsp&nbsp&nbsp&nbsp出得房门,萧然等一干家将早已等着,见到姑爷出来,萧然扶着他上了四轮马车,一行人出了柳府,往白府方向行去。

&nbsp&nbsp&nbsp&nbsp头两日顾北还去小溪钓钓鱼,觉得没有意思后,又去高楼巡视。

&nbsp&nbsp&nbsp&nbsp高楼的进展很快,再有月余时间便能竣工了,高楼的设计也是让他相当满意。

&nbsp&nbsp&nbsp&nbsp之后几日,洛北港、桃醉居、庄园的建筑工地,他都去转过了。

&nbsp&nbsp&nbsp&nbsp最后他也很少出门,躲在院子里陪娘子。

&nbsp&nbsp&nbsp&nbsp不过宅在府里,除了陪伴娘子外,最让顾北难受的是太无聊了。

&nbsp&nbsp&nbsp&nbsp要说在二十一世纪,顾北也算半个宅男。学校放假的时候就呆在家里,打打游戏,看视频或者上网看小说《我有一书可入梦》,也不觉得无聊。

&nbsp&nbsp&nbsp&nbsp但这几日,白天白洛诗带着晴儿去了后院,他就发现大夏实在是太无聊了,严重缺乏娱乐活动。

&nbsp&nbsp&nbsp&nbsp想打麻将吧!发现他们都不会,还得制作,顾北就一阵泄气,百无聊赖的躺在后院躺椅上发呆。

&nbsp&nbsp&nbsp&nbsp也不知道娘子是怎么习惯的......

&nbsp&nbsp&nbsp&nbsp想想习惯于各种现代设施的人,穿越到大夏后,没有小说看,没有电视、没有游戏、更没有网络......要不找点事情做,还真是能把人给逼疯了。

&nbsp&nbsp&nbsp&nbsp真是无聊到爆炸......

&nbsp&nbsp&nbsp&nbsp当然,并不是大夏没有娱乐活动,而是顾北他没兴趣大夏的娱乐活动,尤其是权贵间,首先便是各种宴会。

&nbsp&nbsp&nbsp&nbsp大小宴会上觥筹交错,吟诗作对,笑语喧扬,美哉妙哉......但在顾北看来,实在无聊无趣。

&nbsp&nbsp&nbsp&nbsp其次便是听歌看舞、花舞、剑舞、马舞、狮舞、踏歌舞、节庆舞、娱神舞......但顾北还是不觉得有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他连二十一世纪的春晚歌舞表演都没兴趣,这个世界的歌舞,嗯,虽然别致,但也就那样吧。

&nbsp&nbsp&nbsp&nbsp其他什么看戏,斗鸡、看杂耍等,大夏人民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顾北统统木有兴趣。

&nbsp&nbsp&nbsp&nbsp所以,躺在躺椅上的顾北,只能长吁短叹着无聊。

&nbsp&nbsp&nbsp&nbsp这大夏人民也的确可怜,连能够用来打发时间、休闲娱乐的小说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当然大夏并不是没有小说,而是顾北他看不懂......文言文的小说,或是他之前抄袭的跟风小说。

&nbsp&nbsp&nbsp&nbsp读那些人的小说,顾北觉得还不如读自己的小说。

&nbsp&nbsp&nbsp&nbsp柳府。

&nbsp&nbsp&nbsp&nbsp桃夭跟在跟姐姐讲起顾北的传奇故事,听得在一侧打横陪坐的桃苓半张着红润的小嘴儿,瞠目结舌。

&nbsp&nbsp&nbsp&nbsp桃苓当年刚嫁进令府的时候,夫家已是家道中落,靠着先祖积留下来的底子尚过得去,但是等到丈夫死后,这个家却是彻底败落下去。

&nbsp&nbsp&nbsp&nbsp是以桃苓也见过巨额资财往来流转,可是听闻一场拍卖会弄回来二十几万两银子的本事,也实在太吓人了......

&nbsp&nbsp&nbsp&nbsp她一介妇人,不仅要养育儿子,尚要顾全令家的长辈老幼,早已由当年深闺不知愁的名门闺秀,变成一个锱铢必较的寻常妇人。每日里三贯两贯几百钱的计较,陡然听闻如此巨大的钱财来得如此容易,怎能不震惊!

&nbsp&nbsp&nbsp&nbsp微微斜眼,瞥见妹妹嘴角那一抹得意和骄傲,桃苓心里难免酸楚,既是安慰于妹妹终于寻到一个好归宿,又是黯然于自己所遭受的凄楚和不幸......

&nbsp&nbsp&nbsp&nbsp桃夭何等样人?心思玲珑剔透,只是瞧见姐姐些微不自然的神色,便心里咯噔一下,定是因为自己刚刚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态,勾起了姐姐的伤心处。

&nbsp&nbsp&nbsp&nbsp对于这位比自己仅仅大一岁的姐姐,桃夭并没有多少尊敬之意,大抵是因为桃苓性格软弱、逆来顺受的缘故吧,更多的则是怜惜。

&nbsp&nbsp&nbsp&nbsp心思一动,桃夭便转了话题,柔声问道:“很久没有回家看看......听闻母亲为妹妹寻了一门亲事,可有此事?”

&nbsp&nbsp&nbsp&nbsp桃夭父亲桃之成的原配为其生下一子,而续弦之妻闻氏则为其生下三女,在桃夭和桃苓之下,尚有一个幼妹,年方十六,正是豆蔻年华,及笄之年,应选定夫婿,待字闺中。

&nbsp&nbsp&nbsp&nbsp小妹桃韵活泼灵秀,最是得母亲和两位姐姐的喜爱,一说到小妹,桃苓心里的一点酸楚当即烟消云散,唇边溢出一抹微笑,回道:“确有其事,夫家乃是杭州大族,正房嫡子,名唤阳慎。此子年方十八,聪敏早会,在当地甚是有名气,早年便被不少当地学士称为神童。”

&nbsp&nbsp&nbsp&nbsp桃夭有些讶然,她是知晓小妹许配于杭州阳慎之事的,只是想让姐姐的思绪转移一下,不要总是想起那些伤心之事。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一门不错的亲事,也难为母亲了,却不知是何人做媒?”

&nbsp&nbsp&nbsp&nbsp桃苓有些尴尬:“是那阳家亲自登门求亲,说久闻咱家姐妹之名,是以亲自上门求亲,并奉送了大批彩礼......”

&nbsp&nbsp&nbsp&nbsp闻言,桃夭俏脸挂满冰霜,恨恨的咬着银牙,骂道:“大哥,真是不当人子!不需说,这些彩礼必定也被他私吞,待到小妹出嫁之时,嫁妆却是半点也无?”

&nbsp&nbsp&nbsp&nbsp估计小妹的这桩婚事,说不定就是他为了谋取彩礼,从而主动去与阳家说亲,可以说是将小妹给卖了,他去收钱!

&nbsp&nbsp&nbsp&nbsp简直岂有此理!

&nbsp&nbsp&nbsp&nbsp桃苓的心思则单纯得多:“大哥虽然过分了些,但是此次为小妹结下的这门亲事,却是极好的,夭夭你也毋需动气,毕竟是兄长,难道还能记恨一辈子不成?”

&nbsp&nbsp&nbsp&nbsp桃夭凤眼含煞,瞅了姐姐一眼,默然不语,心里却很是气愤,这个姐姐简直就是个受气包,从来都是逆来顺受不知拒绝,性子实在是太软了!

&nbsp&nbsp&nbsp&nbsp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

&nbsp&nbsp&nbsp&nbsp以姐姐这种软塌塌的性子,若是哪天顾北钻进被窝之后硬上,想必姐姐亦不敢拒绝,说不得就忍气吞声的任其得手......

&nbsp&nbsp&nbsp&nbsp桃夭忽然有些担心。

&nbsp&nbsp&nbsp&nbsp姐姐性子绵软,逆来顺受,即便心中气苦亦不敢拒绝,兼之又是久旷之身,若是顾郎一时起意,怕是姐姐也只能忍气吞声......倒不是说不让顾郎不许碰女人,自己连一个妾室都不算,这些事情将来自有白大小姐去管,与己何干?

&nbsp&nbsp&nbsp&nbsp只是若姐姐与自己共侍一夫,这也太尴尬了......

&nbsp&nbsp&nbsp&nbsp想到此处,桃夭有些苦恼。倒不是不相信顾郎的品性,晴儿那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整日里铺床叠被身前身后的,亦不见顾郎将她吃了,可见顾郎绝不是荒唐糜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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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章 啃特基

&nbsp&nbsp&nbsp&nbsp只是......

&nbsp&nbsp&nbsp&nbsp桃夭偷偷瞥了姐姐一眼,面如桃花眉如烟锁,体态丰盈肤白貌美,既有桃氏姐妹共同的天生丽质,又有新寡文君那种妩媚中透着素雅哀愁的柔弱风情,当真是我见犹怜,谁知顾郎会不会偏好这一口?

&nbsp&nbsp&nbsp&nbsp好像自己也是......俏寡妇。

&nbsp&nbsp&nbsp&nbsp想到这里桃夭有点不敢肯定了,可是也不能将姐姐赶走......

&nbsp&nbsp&nbsp&nbsp在府中这几天,看得出来姐姐甚是开心,往日锁在眉间的怨愁都悄然散去,容色倍舔亮丽,自己又怎能因为些微不可言及的担忧,便将姐姐赶回令家吧!

&nbsp&nbsp&nbsp&nbsp桃夭很是苦恼......

&nbsp&nbsp&nbsp&nbsp门口传来脚步声。

&nbsp&nbsp&nbsp&nbsp守在门外的丫鬟恭谨的声音传来:“见过县男。”

&nbsp&nbsp&nbsp&nbsp一个嗓音响起:“嗯,夫人可在?”

&nbsp&nbsp&nbsp&nbsp丫鬟道:“柳夫人在的,令夫人也在......”

&nbsp&nbsp&nbsp&nbsp桃夭闻言,心里一跳,下意识的边瞅了姐姐一眼,正巧桃苓亦向她看过来,姐妹两目光在半空中交织,都看出对方的不自在。

&nbsp&nbsp&nbsp&nbsp柳夫人,令夫人......听起来好像两人的地位都是一样的,皆是顾北的娘子。

&nbsp&nbsp&nbsp&nbsp桃苓性子柔弱不假,心思单纯也不假,但她不是笨蛋,如此充满歧义的话语,她自然听得出其中的不妥之处。

&nbsp&nbsp&nbsp&nbsp白皙的俏脸腾起两朵红晕,倍舔艳丽,原本因为顾北的声音而导致的加快心跳,此时更是快要跳出嗓子眼,只觉得脸颊火烧一般滚烫,赶紧站起身来,嗫嚅道:“我......你......他......那个,我还是先出去了......”

&nbsp&nbsp&nbsp&nbsp言罢,也不等桃夭答话,便慌慌张张的往门口走,却差点撞到正走进屋子的顾北身上。

&nbsp&nbsp&nbsp&nbsp顾北连忙躬身道:“令夫人......”

&nbsp&nbsp&nbsp&nbsp他想要打个招呼,熟料桃苓彷如被蛇蝎蛰了一般,猛地向后一退,惊慌道:“奴家......见过妹......顾县男。”说完,便像屁股着了火似的,慌慌张张的自顾北身边逃出正堂,只留下一缕香风......

&nbsp&nbsp&nbsp&nbsp顾北莫名其妙,瞅了一眼桃苓窈窕丰满的背影,回头惊愕的看着桃夭:“你姐这是咋了?见到我像是见到老虎似的,害怕我把她吃了啊。”

&nbsp&nbsp&nbsp&nbsp桃夭坐姿端正,俏脸似笑非笑:“谁知道呢,说不定,你这只大老虎饿得很了,还真就能将姐姐连皮带肉的吞下肚子里,连骨头都不剩下。”

&nbsp&nbsp&nbsp&nbsp“呃......”

&nbsp&nbsp&nbsp&nbsp顾北无语,这话听起来怎么不对味儿呢......

&nbsp&nbsp&nbsp&nbsp瞪了桃夭一眼,心知她是在揶揄那日钻进桃苓床上之事,可那能怪我么?

&nbsp&nbsp&nbsp&nbsp不过话说回来,姐妹虽然只差了一岁,但桃苓已然嫁作人妇,身子那种丰腴柔软,却与桃夭截然不同。

&nbsp&nbsp&nbsp&nbsp尤其是桃苓那一股子柔软凄楚却不敢声张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痒难挠......

&nbsp&nbsp&nbsp&nbsp不知怎地,这心思就有些龌龊,大抵是男人的通病吧,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眼馋,吃干抹净了,反倒不甚在意。

&nbsp&nbsp&nbsp&nbsp心里转着龌龊念头,脸上却是不显分毫,径自到椅子上坐了,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吁了口气,一转眼,却见桃夭一张靓丽如画的脸蛋儿颇为古怪,不由问道:“干嘛这么看我?”

&nbsp&nbsp&nbsp&nbsp桃夭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指了指顾北手里的茶盏,“那是姐姐刚刚用过的......”

&nbsp&nbsp&nbsp&nbsp顾北愕然,低头瞅了瞅手里的茶盏,又抬头瞅了瞅桃夭,负气的将茶盏“砰”地放在桌上,恼火道:“你今儿是吃错药了怎地?阴阳怪气的,不知所谓!”

&nbsp&nbsp&nbsp&nbsp实则却是有些想心虚,怪不得觉得这杯茶怎么有点甜腻腻的味道呢......

&nbsp&nbsp&nbsp&nbsp桃夭展露一个“你自己心里有鬼”的眼神,便是收回目光,将桌上一摞账本推到顾北面前。

&nbsp&nbsp&nbsp&nbsp“这是桃醉居几个月的账本,顾郎且看看!”

&nbsp&nbsp&nbsp&nbsp顾北无所谓道:“夫人看了就就行,某就不看了,某负责赚钱,夫人便负责花钱,正所谓各司其职,其家必兴!而且你也知道,我可不耐烦看这些账本。”

&nbsp&nbsp&nbsp&nbsp桃夭听他唤一声夫人,去掉了‘柳’字,又听让她只管花钱,心头犹如抹蜜一般甜腻。

&nbsp&nbsp&nbsp&nbsp还有什么情话能比得上“我负责赚钱,你负责花钱”动听吗?

&nbsp&nbsp&nbsp&nbsp顾北跟桃夭腻歪一下,便准备出门,听闻顾郎要去桃醉居,桃夭眼波流转,也提出一同前往。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两人走在秦淮大街,旁边萧然带着几名家将保护在侧,身后跟着一辆华贵的四轮马车。

&nbsp&nbsp&nbsp&nbsp见大街四周众多旅舍、酒肆以及饮食摊点,其间客旅商贩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nbsp&nbsp&nbsp&nbsp远处聚集了一些西方其他国家的‘胡人’,有的在此售卖金银珠宝、有的在购买一些丝绸、瓷器等,打算运回国转卖。

&nbsp&nbsp&nbsp&nbsp看着眼前繁华的集市,顾北心中也有些震撼,要知道现在整个夏朝也才几千万人口,远远不及后世,能在这个时代有个如此繁华的集市,真的很不容易。陪着桃夭去买了糖人儿、偶人,还带着她去看杂耍,逛了不一会,已经到了正午,顾北也饿了,便径自前来桃醉居。

&nbsp&nbsp&nbsp&nbsp一行人来到桃醉居的时候,正是人员火爆之时,食客进进出出,往来不断。

&nbsp&nbsp&nbsp&nbsp两人刚进了酒楼,金掌柜立马迎了上来,“哎哟,两位东家今天怎么来了?快,楼上请。”说完,眼睛不时在两人之间扫过。

&nbsp&nbsp&nbsp&nbsp听闻金叔打趣的声音,桃夭俏脸浮现一抹嫣红,渐渐蔓延至耳垂。

&nbsp&nbsp&nbsp&nbsp两人上到三楼,进入春字号包间,让金叔上一个鸳鸯锅底,两人便坐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萧然和几名家将在楼下,自有金掌柜招呼。

&nbsp&nbsp&nbsp&nbsp不多时,锅底上来,伴随着一叠叠小菜端了上来,顾北拿起筷子下了一片牛肉,尝了尝发现没有胃口。

&nbsp&nbsp&nbsp&nbsp顾北吃了几筷子就不想吃了,天天吃这些火锅什么的,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得想办法推出一些新的菜式,他打算去酒楼后厨,看能不能让大厨做点好吃的出来。

&nbsp&nbsp&nbsp&nbsp做什么呢?就做肯特基吧,老少皆宜,做这个也很简单,自家就有开个肯特基店,他也知道制作过程。

&nbsp&nbsp&nbsp&nbsp桃夭见他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美眸疑惑地看过来。

&nbsp&nbsp&nbsp&nbsp顾北以为她也没[]胃口,对桃夭说道:“夫人,我去后厨看看,让厨子给你做一样从来没吃过的好吃的,要不要吃啊?”

&nbsp&nbsp&nbsp&nbsp“什么好吃的?”桃夭美眸一亮,大眼睛期盼道。

&nbsp&nbsp&nbsp&nbsp“哈哈,一会儿就知道了。”顾北大笑而去。

&nbsp&nbsp&nbsp&nbsp来到酒楼后厨,厨师们见东家来了连忙弯腰行礼:“东家好!”

&nbsp&nbsp&nbsp&nbsp“嗯,你们都忙吧,某随便看看,不用管我。”顾北对他们挥挥手道。

&nbsp&nbsp&nbsp&nbsp顾北招呼来一个三十来岁的胖厨子,纷纷道:“你去弄二十对鸡腿儿过来。”

&nbsp&nbsp&nbsp&nbsp不一会儿,胖厨子就弄来一大堆鸡腿儿,顾北继续吩咐道:“你先将每个鸡腿均匀切成三块,每块上面加上花刀方便入味儿,嗯,你往里面加点白糖、五香粉、盐、生姜,加多少你自己估摸着来,一会儿要是味道好,这个月薪水加倍,味道不好扣你薪水。”

&nbsp&nbsp&nbsp&nbsp胖厨子顿时压力山大,额头暗暗冒汗,小心翼翼地凭借自己多年的厨艺控制调料比例。

&nbsp&nbsp&nbsp&nbsp等胖厨子弄好了,顾北又继续吩咐道:“再往里面倒小半壶酒,然后把鸡块先蒸熟。”

&nbsp&nbsp&nbsp&nbsp半刻钟后,鸡块熟了,顾北接着吩咐:“把鸡块放在淀粉里滚一滚,再打几个鸡蛋,调匀,给鸡块儿再滚上鸡蛋。”没过一会儿,胖厨子就弄好了。

&nbsp&nbsp&nbsp&nbsp“有麻油吗?”

&nbsp&nbsp&nbsp&nbsp“有,东家要多少?”

&nbsp&nbsp&nbsp&nbsp“一壶吧,半锅就行。”

&nbsp&nbsp&nbsp&nbsp“啊?这么多,东家,麻油很贵的。”胖厨子有些心疼。

&nbsp&nbsp&nbsp&nbsp“没事,放吧。”对顾北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压根不算事儿。

&nbsp&nbsp&nbsp&nbsp胖厨子无奈,只能取来麻油,在顾北的指挥下,将麻油倒进锅里烧开,放入鸡块炸到外皮焦黄就开始起锅。

&nbsp&nbsp&nbsp&nbsp顿时一股香酥的鸡肉味儿就弥漫在整个后厨,其余厨子都把目光投向这边,暗暗地吞口水,胖厨子也有些傻眼,看着眼前金黄的鸡块,很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顾北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入口香脆,外焦里嫩,关键是不咸不淡,味道正好,跟二十一世纪的肯特基差不了多少。

&nbsp&nbsp&nbsp&nbsp开心地拍了拍胖厨子的肩膀,“做的不错,等会我让金叔给你加工资,以后好好干,某不会亏待你的,不要想着跳槽,别家能给你的,某都能给你。”

&nbsp&nbsp&nbsp&nbsp对于胖厨子这样的人才,顾北还是很重视,说罢不理他不停地表忠心,就端着肯特基扬长而去。

&nbsp&nbsp&nbsp&nbsp经过一楼大厅,那炸鸡块的香味儿顿时就吸引住了所有食客的注意,一个个都把目光投向顾北手中的实盘上,一个个猛吸鼻子,暗吞口水。

&nbsp&nbsp&nbsp&nbsp眼看顾北就要上楼了,一个黑瘦青年站起身道:“这位公子等等,你手上端的是何吃食?为何在桃醉居从没见过。”

&nbsp&nbsp&nbsp&nbsp顾北闻言顿足,看向那黑瘦青年,说道:“这个是肯特基,是桃醉居新推的吃食,明天就会供应,今天只是试做,各位要是想吃,明日趁早。”

&nbsp&nbsp&nbsp&nbsp一会儿让金掌柜把这道菜也列入酒楼菜单,说不定也会为酒楼增加一大进项,顾北心里暗暗得意。说完这句话,也不理众人反应,快步上楼了,桃夭还在等他呢。

&nbsp&nbsp&nbsp&nbsp三楼‘春’字号雅间。

&nbsp&nbsp&nbsp&nbsp顾北推门而入,瞬间一道目光望了过来,实在是这味道太香了,而且卖相也非常不错。

&nbsp&nbsp&nbsp&nbsp“这,这是你新弄的好吃的?看起来很不错。”

&nbsp&nbsp&nbsp&nbsp顾北将一大盘炸鸡块放在桌上,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入桃夭的碗中,“来尝尝味道如何,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做的。”

&nbsp&nbsp&nbsp&nbsp桃夭看了他一眼,心里甜丝丝的,动作优雅地夹起一块鸡肉送进嘴里,小嘴咬在香脆松软的鸡肉上,眼睛也眯成月牙儿,“好吃,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nbsp&nbsp&nbsp&nbsp“这食物叫做肯特基,喜欢就多吃一点。”

&nbsp&nbsp&nbsp&nbsp顾北给桃夭碗中夹了几块,看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从她那微扬的唇角还是能看得出来她吃的比较开心。

&nbsp&nbsp&nbsp&nbsp不一会儿,桃夭实在撑的吃不动了,但是盘中依旧满满的。

&nbsp&nbsp&nbsp&nbsp顾北想起下面家将,端着盘子刚出了了雅间,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位公子,既然吃不下了,不如把这剩下的让给在下如何?”

&nbsp&nbsp&nbsp&nbsp顾北扭头一看,原来是在大厅遇到的那个黑瘦汉子,看其衣着虽不华丽,但看上去却有一股摄人的锋芒,顾北歉意一笑,拱手道:“这位哥儿真的想吃,何不等到明日,让哥儿吃这些剩下的,某实在是失礼。”

&nbsp&nbsp&nbsp&nbsp“没事没事,不失礼,我不在乎这些,哦,在下应天常小来,公子如何称呼?”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在乎,其实他本来也不愿意厚着脸皮上来的,他可是老常家的独苗,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皮,只是之前闻了那块炸鸡块的香味后,顿时就跟白爪挠心一样,看着面前这些火锅,就感觉索然无味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心想没听说过,拱手道:“小弟顾北,既然常兄弟不嫌弃,那某匀一半给你,剩下的某拿去给府中家将尝尝。

&nbsp&nbsp&nbsp&nbsp今日让常兄吃这些,实在是小弟失礼,明日重摆一席,再好好请常兄吃一顿如何。”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听言,咧嘴一笑,重重拍了拍顾北的肩膀:“哈哈,顾兄弟真是重情重义,你这兄弟我老常交定了。”

&nbsp&nbsp&nbsp&nbsp找了个干净的碟子匀出一半给常小来,顾北便将另外一盘拿去给家将们。

&nbsp&nbsp&nbsp&nbsp等顾北回来的时候,见常小来端着碟子等着他,愣了一下,想了想把他请进了雅间。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找个位置坐下,笑道:“刚刚学那文人说话,可酸死我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莞尔一笑,难怪感觉怪怪的,“常兄那是爽快人,快一起坐下吃饭吧!”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此时才想到过来的目的,立马将目标转移到那金黄酥脆的炸鸡块上,当下也不客气,夹起一块鸡肉就送进嘴里,轻嚼两下,品了品味道,就立马跟牛嚼牡丹似的大口吞咽,还一边竖起大拇指赞叹道:“真是人间美味啊,老常我我吃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呀!”

&nbsp&nbsp&nbsp&nbsp不一会儿将那半碟鸡块就消灭殆尽,常小来明显意犹未尽地道:“真好吃,这是兄弟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nbsp&nbsp&nbsp&nbsp随即又疑惑道:“顾兄弟,这桃醉居今日推出新吃食为何会让你先尝呢?”

&nbsp&nbsp&nbsp&nbsp吃过梦寐以求的美食后,这货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nbsp&nbsp&nbsp&nbsp顾北笑道:“不瞒常兄,这桃醉居某有些股份,今日我也是突发奇想,教那后厨做了这新吃食,想尝尝好不好吃。”

&nbsp&nbsp&nbsp&nbsp“哦,原来如此,老弟下回弄出啥新吃食,可别忘了哥哥我啊,哈哈!”常小来又拍了拍顾北道。

&nbsp&nbsp&nbsp&nbsp正在这时,金掌柜进来了,对顾北拱了拱手道:“东家,刚刚老朽也尝了下这肯特基,实乃人间美味啊,就是不知道东家是否将这肯特基的鸡放在桃醉居售卖啊?”金掌柜一脸希翼地看着顾北。

&nbsp&nbsp&nbsp&nbsp他刚刚看到顾北端着东西上楼后,就迫不及待地让胖厨子也给他做了些炸鸡块,他尝了之后差点把舌头吞了,他这些年也吃过不少美食,但还从来没有一样能跟这个炸鸡相提并论的。

&nbsp&nbsp&nbsp&nbsp因此金掌柜就想到,这肯特鸡要是能放在桃醉居售卖,肯定会引起极大的轰动,他才屁颠屁颠地跑上来,询问顾北的意见。

&nbsp&nbsp&nbsp&nbsp“嗯,金叔,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你明天就将肯特基列入酒楼菜单中,每日限量供应两百份,先到先得,物以稀为贵嘛。”

&nbsp&nbsp&nbsp&nbsp“嗯嗯,东家英明!”金掌柜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也明白了顾北的用意,一脸佩服,随即又问道:“东家,这肯特鸡定价几何啊?”

&nbsp&nbsp&nbsp&nbsp顾北思索一下,问道:“金叔,你有没有大致估算下这每份的成本是多少?”

&nbsp&nbsp&nbsp&nbsp金掌柜这才留意到屋里的常小来,犹豫了一下,顾北摆手道:“不必顾虑,这是我兄弟,他以后来桃醉居,你要好好招待。”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一脸感动。

&nbsp&nbsp&nbsp&nbsp金掌柜这才道:“东家,这科肯特基制作过程倒也不难,主要是所用到的麻油破贵,合算下来每份的成本大概二百文。”

&nbsp&nbsp&nbsp&nbsp“嗯,那就定价两吧,别定太高了,某要让应天府的百姓都能吃得起这美味!”

&nbsp&nbsp&nbsp&nbsp屋内桃夭、常小来均是一脸无语,一份一两还不贵,你以为应天府的百姓都跟你一样有钱。

&nbsp&nbsp&nbsp&nbsp金掌柜仔细想了想,如此人间美味,一两银子就能吃到的确不贵,开心地道:“东家真是仁慈呀!只是这菜名为何叫肯特基,好生奇怪。”

&nbsp&nbsp&nbsp&nbsp心中暗暗嘀咕,为什么这个鸡要啃呢,直接用嘴咬不就行。

&nbsp&nbsp&nbsp&nbsp顾北也知道肯特基这个名字古人会觉得奇怪,但也没想到金掌柜想歪那么远,“肯特基挺好的,就用这个名字。”

&nbsp&nbsp&nbsp&nbsp金掌柜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表示同意,随即便告退了。

&nbsp&nbsp&nbsp&nbsp屋内,又和常小来聊了聊,感觉该走了,就问桃夭道:“夫人,还去逛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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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二章 火爆的肯特鸡

&nbsp&nbsp&nbsp&nbsp桃夭揉了揉发胀的肚子,露出一丝羞涩摇头:“再等等吧,奴撑的快走不动路了。”

&nbsp&nbsp&nbsp&nbsp听闻此言,顾北感觉颇为好笑:“好吧,那就再等等吧!”

&nbsp&nbsp&nbsp&nbsp几人又小坐一会,常小来提出了告辞,并约好明日再聚,顾北带着桃夭等人离开了桃醉居。

&nbsp&nbsp&nbsp&nbsp翌日。

&nbsp&nbsp&nbsp&nbsp顾北早早便起来,想起自己很久没有运动,不禁有些惭愧,于是沿着院子小跑起来,跑了几圈后,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nbsp&nbsp&nbsp&nbsp洗漱一番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便去吃早饭去了。

&nbsp&nbsp&nbsp&nbsp饭后,顾北坐在院中品着香茗,晴儿突然跑过来,对顾北说道:“姑爷,前厅有一位公子找你,说是姑爷你欠他一顿饭,正等你请他吃饭呢。”说到这儿,晴儿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愕然,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了,不过常小来也真够有意思的,哪有跑到别人家叫着让别人请客的。

&nbsp&nbsp&nbsp&nbsp不过顾北也挺喜欢这家伙直来直去的性子,总比表面上跟你和和气气背后却给你捅刀子的人强,这样的人到值得一交。

&nbsp&nbsp&nbsp&nbsp顾北带着晴儿来到前厅,就见常小来大咧咧地坐在那儿喝茶。嘿,这货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nbsp&nbsp&nbsp&nbsp“哟,常小兄今日怎么来了?”顾北假装糊涂地说道。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闻言,直愣愣地盯着顾北,这人明明欠自己一顿饭还在那装糊涂,他才不想那丫鬟进去通报的时候没说他今天为什么来,实在没想到他脸皮厚,顾北比他脸皮更厚。

&nbsp&nbsp&nbsp&nbsp他私下能说顾北欠他饭,反正熟悉他的都知道,他常小来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但现在他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我是来找你请我吃饭的吧?常小来在那儿哼哧半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脸都憋红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也不好再逗他,就赶紧道:“哦,小弟昨天还说去桃醉居请常兄吃肯特基呢,差点忘了,罪过罪过。

&nbsp&nbsp&nbsp&nbsp走,咱们这就去桃醉居,今天肯特基对别人来说限量,对常兄来说管饱,想吃多少酒吃多少,就当小弟给常兄赔罪了。”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也知道顾北故意逗他,兄弟之间平常开一开小玩笑也无伤大雅,他也没放在心上,待他听到后一句时,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瞬间就感觉这个玩笑开得值,如果可以他不介意顾北跟他再多开几个。

&nbsp&nbsp&nbsp&nbsp上前使劲儿拍拍顾北的肩膀,嘿嘿直笑道:“老弟够意思,哈哈,要我说啊,老弟哪儿都好,就是太客气了,不过老常喜欢。”

&nbsp&nbsp&nbsp&nbsp顾北无语,没想到这常小来的性格真够极品的。

&nbsp&nbsp&nbsp&nbsp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顾北带着晴儿常小来出了家门,就看见门口有一匹健壮的黑马以及一辆拉风的四轮马车。

&nbsp&nbsp&nbsp&nbsp顾北本来想邀请常小来一起上马车,但看常小来是骑着马来的,便只好作罢。

&nbsp&nbsp&nbsp&nbsp片刻后顾北与晴儿上了马车,再家将簇拥下,跟随常小来向秦淮街奔去。

&nbsp&nbsp&nbsp&nbsp来到桃醉居,见外面竟然排起了长队,顾北有些惊讶,要知道这才是肯特基第一天开卖。

&nbsp&nbsp&nbsp&nbsp他却不知道,在他们来之前就有几批人在桃醉居点了肯特基,吃了之后自然惊为人间美味,但一份肯特基也就十来块儿,哪里够吃,连忙让伙计再来一份。

&nbsp&nbsp&nbsp&nbsp伙计只能苦着脸道每桌只能限量一份,整个桃醉居一天限量两百份。

&nbsp&nbsp&nbsp&nbsp这可苦了那些刚吃完肯特基的人了,吃了这香酥美味的炸鸡块,再看桌上那些火锅顿时就没了胃口。

&nbsp&nbsp&nbsp&nbsp但其中也不乏聪明之人,他们见这时来桃醉居吃火锅的人还不多,立马结了账出去找自己带来的随从,让他们回去再找几个下人,然后一行人进来之后每人占一桌,各点一份肯特基。

&nbsp&nbsp&nbsp&nbsp当然那些下人肯定是吃不到的,只能留给自家老爷吃,这就造成了桃醉居爆满,外面排起了队,一些不明就里的路人一番打听,心下好奇也加入了排队的行列,队伍就越来越长。

&nbsp&nbsp&nbsp&nbsp秦淮街本就是人流密集之地,这么一个长长的队伍,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肯特基第一天推出,就自然火爆。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看着那长长的队伍,不由也有些傻眼,暗自庆幸幸亏找了顾北一起来吃饭,不然也得苦逼地排着队。

&nbsp&nbsp&nbsp&nbsp晴儿看着火爆的场面,自然是见怪不怪,姑爷开得酒楼生意就得这样。

&nbsp&nbsp&nbsp&nbsp她对姑爷的崇拜现在已经变成了盲目,自认为姑爷做的都是最好的。

&nbsp&nbsp&nbsp&nbsp顾北自是不用去排队,去自己家的店,还要排队,估计都会让应天人笑掉大牙。

&nbsp&nbsp&nbsp&nbsp所以下了马车后牵着晴儿跟常小来直接绕过人群向桃醉居走去。

&nbsp&nbsp&nbsp&nbsp“哎,顾大哥。”突然听到队伍里好像有人喊自己,顾北连忙扭头看去,缺见玉剑琪拉着玉剑轩从队伍里向他们走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原来是玉大哥和玉小妹啊,玉大哥也是来桃醉居吃饭的吗?”顾北上前打招呼道。

&nbsp&nbsp&nbsp&nbsp“正是,我跟哥哥二人今日在秦淮街见桃醉居颇为火爆,似乎推出了什么新吃食,也来凑个热闹。”

&nbsp&nbsp&nbsp&nbsp“那正好,玉大哥跟玉小妹不嫌弃的话,不如跟我们同去如何,不瞒小妹,这酒楼愚兄也有股份。”见到是熟人,而且还是救过他两回的恩人,顾北自然不敢怠慢,发出热情的邀请。

&nbsp&nbsp&nbsp&nbsp“正有此意,那咱们一起进去吧。”玉剑琪看到顾北后也颇为欣喜,果断放弃排了半天的队伍来搭顾北这躺顺风车进去。

&nbsp&nbsp&nbsp&nbsp“咦,顾大哥,你怎么跟他一起来了。”玉剑琪发现了一旁的常小来,面色古怪道。

&nbsp&nbsp&nbsp&nbsp“哦,我叫常小来,顾北是我昨天刚认的兄弟,今天他请我喝酒。”常小来眼睛中闪过一丝讶然,神色如常说道。

&nbsp&nbsp&nbsp&nbsp“哦,常大哥你好!”玉剑琪稍愣,很快就明白了,展颜打起招呼。

&nbsp&nbsp&nbsp&nbsp一行人也不再废话,径直要进陶醉居。

&nbsp&nbsp&nbsp&nbsp金掌柜也看到了顾北,连忙迎了出来,眉开眼笑道:“哎,东家来了。”看到顾北随便弄一个肯特基便卖的如此火爆,他此刻当然高兴了。

&nbsp&nbsp&nbsp&nbsp“嗯,带朋友过来吃饭,金叔,楼上还有位置吗?”

&nbsp&nbsp&nbsp&nbsp“有有有,春字号雅间专门留给东家的,快请!”金掌柜连忙应道。

&nbsp&nbsp&nbsp&nbsp这时门外排队的有人不愿意了:“金掌柜,为什么我们都要排队,这个人却直接进去啊?”

&nbsp&nbsp&nbsp&nbsp顾北也不说话,抱着双臂看金掌柜怎么应付。金掌柜连忙上前道:“各位客官,这个是我们的东家,今天是来查账的,不是来吃饭的,各位多多包涵!”

&nbsp&nbsp&nbsp&nbsp金掌柜当然不敢说顾北是来吃饭的,面前这一个个都是大爷,犯了众怒也不好收场。

&nbsp&nbsp&nbsp&nbsp晴儿和玉剑琪听到金掌柜在那儿瞎说,忍不住背过身去,两人相视一笑。

&nbsp&nbsp&nbsp&nbsp众人也都知道金掌柜在瞎说,哪有带着两个姑娘来查账的,却也不好说什么,酒楼是人家的产业,来自家酒楼吃饭好像的确不需要排队,人家金掌柜故意撒谎是给大家面子,排队的人也没那么不识抬举。

&nbsp&nbsp&nbsp&nbsp一行人进入桃醉居,顾北就见大厅悬挂的菜名木牌上赫然多了一个,上面写道“肯特鸡”。

&nbsp&nbsp&nbsp&nbsp顾北有些傻眼,这才明白金掌柜听岔了。算了,肯特基就肯特基了,改来改去也麻烦,顾北也懒得纠正了。

&nbsp&nbsp&nbsp&nbsp进入三楼春字号包间,几人纷纷落座。

&nbsp&nbsp&nbsp&nbsp顾北冲金掌柜招了招手,说道:“金叔,你先给我们上十份肯德基,再配一个鸳鸯锅底,配菜都上一份,再上几壶华酒,肯特基你装一个食盒里面,挑一个机灵的伙计,让他偷偷拿上来。”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不知道常小来喝不喝酒,但玉大哥是好酒之人,这才点了酒,他也可以陪着喝一点。

&nbsp&nbsp&nbsp&nbsp让伙计偷偷将肯特基拿上来,也是为了避免楼下人看了引起众怒,比较别人都是每桌一份,为什么你这里一桌十份,不管在什么年代,搞特例都会被别人仇视的。

&nbsp&nbsp&nbsp&nbsp金掌柜听了连忙答应,然后下楼让人准备。

&nbsp&nbsp&nbsp&nbsp没过一会儿,就见一青衣伙计提着一个特大号的食盒走了进来。那伙计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菜端到桌上,对顾北讨好地笑道:“东家,这是你要的肯特鸡,因为太多,一个大盘装不下,就给你装了四盘,小九刚刚上来的时候很小心,没让人发现。”

&nbsp&nbsp&nbsp&nbsp“嗯,小九干得不错,回头找金掌柜领赏。”顾北夸赞一句。由于大夏的货币比较重,因此他现在出门很少带钱,不好直接给小九赏钱,只能慷人之慨了。

&nbsp&nbsp&nbsp&nbsp小九自是欢喜离去。

&nbsp&nbsp&nbsp&nbsp几番客套之后,众人开席吃饭。

&nbsp&nbsp&nbsp&nbsp玉剑轩和玉剑琪是第一次吃这肯特鸡,光看这卖相就令人垂涎欲滴,两兄妹忍不住夹了一块尝了尝。

&nbsp&nbsp&nbsp&nbsp玉剑琪尝过之后就再也停不下来,直呼好吃。玉剑轩虽然也觉得这肯特鸡味道香酥可口,但他生性喜欢喝酒,吃了几块就不再多吃,转而吃起火锅来。

&nbsp&nbsp&nbsp&nbsp晴儿昨天没来,第一次吃到,替自家姑爷布完菜后,便开动起来,小嘴不停地嚼着。

&nbsp&nbsp&nbsp&nbsp顾北昨天已经吃过了,现在倒是没那么大的瘾,吃了几块跟玉剑轩一样开始火锅。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这货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看到肯特鸡上桌后就双眼放光,立马端过一盘放在自己面前,吃的不亦乐乎。

&nbsp&nbsp&nbsp&nbsp他昨天只吃了半碟,馋了一晚上,现在得到顾北不限量的供应后就立马化身饕餮,两个腮帮子跟个小马达似的不停颤动。

&nbsp&nbsp&nbsp&nbsp正在常小来嚼的口干舌燥的时候,小九拎来几瓶华酒过来了。常小来眼睛一亮,上前抢过一瓶,拔下木塞子,给自己倒了一碗,迫不及待地喝了两口,这才看向顾北道:“小北,你还没陪哥哥喝过酒呢,今天一定要陪哥哥喝两碗。”

&nbsp&nbsp&nbsp&nbsp这夯货跟人喝酒都不论杯的,直接论碗,怎么不跟玉大哥去碰瓶啊!

&nbsp&nbsp&nbsp&nbsp打定主意不跟这个欺负老实人的家伙喝,顾北暗暗皱眉,连忙拒绝道:“小弟酒量甚微,常兄还是去跟玉大哥喝吧。”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看了看对瓶喝的玉剑轩一阵泄气,见顾北打定主意不喝,只能跟玉剑轩道:“老......玉兄弟,你来陪某喝酒。”他刚想称呼老玉一声,突然想起他们‘不熟’,连忙改了口。

&nbsp&nbsp&nbsp&nbsp玉剑轩夹了一块羊肉塞进口中,见常小来要跟他喝酒,就答应下来。

&nbsp&nbsp&nbsp&nbsp“来,先干一瓶。”常小来傻眼,这特喵的是喝水么?还干瓶?这华酒他喝过,可是知道很烈,自认为一瓶的酒量算不错了,跟玉剑轩来比,简直是没法比呀!

&nbsp&nbsp&nbsp&nbsp看着玉剑轩喝了半瓶,常小来拉住他,恼火道:“不来了,不来了,你自己喝吧!”端起酒碗自顾喝起来。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吃肯特鸡的速度很快,短短一会,面前已经堆了十来个盘子,玉剑轩兄妹、顾北和晴儿早就放下了筷子,在一旁看着他大吃大喝。

&nbsp&nbsp&nbsp&nbsp如果按照桃醉居的分量十个鸡块算一份,顾北估计常小来一个人就吃了十八份。

&nbsp&nbsp&nbsp&nbsp晴儿看的暗自咋舌,揶揄道:“常公子,你吃了那么多,为什么肚子还不变大呢?你把那些肯特鸡装在哪儿了?”

&nbsp&nbsp&nbsp&nbsp“噗!”常小来刚喝了口酒,闻言被呛的一口喷了出来,晴儿身影一闪,拉着顾北躲过了这波‘口水’,幸好哥们儿有晴儿,顾北暗自庆幸。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委屈道:“晴儿,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我吃这么多还能保持不胖,也算一种本事不是?”

&nbsp&nbsp&nbsp&nbsp“噗嗤。”玉剑琪与晴儿同时娇笑出声。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吃到第二十份的时候终于吃不动了,五人又笑闹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桃醉居,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nbsp&nbsp&nbsp&nbsp离开的时候,金掌柜幽怨地看着常小来,这货一个人吃了二十份肯特鸡,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五份,说是拿回去当晚餐。

&nbsp&nbsp&nbsp&nbsp桃醉居一天才供应两百份啊,这个牲口一个人就霸占了二十五份,金掌柜在心中哀嚎,希望东家下次别再带这个牲口来桃醉居吃饭了。

&nbsp&nbsp&nbsp&nbsp下午桃醉居的肯特鸡的火爆盛况已经通过口口相传席卷整个应天府,再一次被推到浪潮中。

&nbsp&nbsp&nbsp&nbsp吃过的人自然是称赞那是人间难得的美味,没吃过的听那些吃过的人的描述自然是口水直流,期待着第二天能买来一份尝尝鲜,虽然一份就要一两银子,但应天府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吃得起的大有人在。

&nbsp&nbsp&nbsp&nbsp肯特鸡经过一天的火爆终于名满应天,桃醉居又刷了一波热度。

&nbsp&nbsp&nbsp&nbsp等顾北到家的时候,白洛诗也听到了桃醉居肯特鸡的消息,她实在没想到,夫君发明的一种吃食,竟然在应天引起了这么大的风暴。

&nbsp&nbsp&nbsp&nbsp更让人惊喜的是肯特鸡本身的利润,定价是成本的五倍,就算每日只限量供应两百份,光肯特鸡一日的利润就有一百六十两,这可算得上是一笔极大地收益了,长此以往,这肯特鸡的利润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nbsp&nbsp&nbsp&nbsp至于某人跟俏寡妇的桃色消息,她自然也入了耳......

&nbsp&nbsp&nbsp&nbsp唉,只能暗自感叹夫君太优秀了。

&nbsp&nbsp&nbsp&nbsp吃晚饭的时候,白洛诗终于忍不住对顾北问道:“夫君,你那肯特鸡是如何想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咳,这个能说是从别人学来的吗?

&nbsp&nbsp&nbsp&nbsp当然不能,顾北只好继续忽悠到:“娘子,为夫的厨艺一直不差,想做这种肯特鸡那还不简单。”

&nbsp&nbsp&nbsp&nbsp白洛诗没好气地瞪了这个臭不要脸地夫君一眼。

&nbsp&nbsp&nbsp&nbsp吃过晚饭,刚准备走,余光突然瞟到桌上面有几根黄瓜,眼中一亮,暗道,不如做个面膜?

&nbsp&nbsp&nbsp&nbsp拿起黄瓜,洗干净后,拿起刀,咚咚咚,瞬间就切成了二十块黄瓜片,然后端着那盘黄瓜来到院子。

&nbsp&nbsp&nbsp&nbsp由于娘子刚吃完饭被秦夫人叫去了,此时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nbsp&nbsp&nbsp&nbsp顾北洗了把脸,然后躺在摇椅上,将黄瓜片一片片贴在脸上,一股凉意登时让他发出一声呻吟,自言自语道:“爽,要是再来个小妞,那真是太完美了。”

&nbsp&nbsp&nbsp&nbsp说着说着,脑海里竟然冒出桃夭的身影。

&nbsp&nbsp&nbsp&nbsp想着桃夭那一抹招牌式羞涩的笑容,顾北嘴角挂着歪歪的微笑,进入了梦想。

&nbsp&nbsp&nbsp&nbsp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nbsp&nbsp&nbsp&nbsp“啊!”

&nbsp&nbsp&nbsp&nbsp忽然一声尖叫,把顾北直接吓醒了过来,也跟着叫了起来,“啊~”

&nbsp&nbsp&nbsp&nbsp“夫君?”

&nbsp&nbsp&nbsp&nbsp咦?娘子这么快就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猛然醒悟,转头一看,只见晴儿扶着一个孕妇正站在门前,惊道:“娘子?”

&nbsp&nbsp&nbsp&nbsp白洛诗满眼惊惧的指着顾北道:“你......你在干什么?”

&nbsp&nbsp&nbsp&nbsp“为夫在睡觉呀。”

&nbsp&nbsp&nbsp&nbsp顾北愣了愣,又倒:“娘子,你刚才在叫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你的...‘脸?”

&nbsp&nbsp&nbsp&nbsp“我的脸?我的脸怎么呢?”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登时恍然大悟,长长吁了口气,道:“我刚才在弄面膜。”说着又拿起刚才脸上掉下来的那片黄瓜扬了扬,道:“这是黄瓜,还可以吃的。”说完就把黄瓜扔进嘴里吃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黄瓜?真是吓死我了。”

&nbsp&nbsp&nbsp&nbsp白洛诗惊魂未定的拍了拍,她刚才从母亲那里回来,没曾想到,一进门突然瞧见一个满脸不知长的什么东西的人躺在摇椅上,顿时吓了一跳。

&nbsp&nbsp&nbsp&nbsp还是顾北坐起来后,脸上脱落了几块黄瓜片下来,她才发现是夫君,这才松了口气,又是好奇道:“你方才说的‘面膜’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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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 男同胞的新‘福利’

&nbsp&nbsp&nbsp&nbsp“哦,这个面膜呀,那可真是好东西,特别是对于你们女人来说。”

&nbsp&nbsp&nbsp&nbsp一说起这面膜,顾北精神大涨,开始为娘子灌输有关美容方面的知识。

&nbsp&nbsp&nbsp&nbsp白洛诗听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说把黄瓜贴在脸上,不但能消除疲劳,还能养颜驻容?”

&nbsp&nbsp&nbsp&nbsp“对呀!”

&nbsp&nbsp&nbsp&nbsp顾北点点头,从摇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白洛诗身前,把脸凑到她面前,指着自己的脸道:“娘子,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比今早的时候要滋润的多了,是不是好像十五六岁的脸。”

&nbsp&nbsp&nbsp&nbsp白洛诗稍稍瞟了眼,面色一红,淡淡道:“是有一点不同,但也没夫君说的那般夸张。”

&nbsp&nbsp&nbsp&nbsp“为夫还是刚做第一次嘛,多做几次,效果就会更加明显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呵呵笑了几声,又道:“娘子,你要不也试试,房里还有几根黄瓜。”

&nbsp&nbsp&nbsp&nbsp“我就免了,那些黄瓜还是留给你吧。”白洛诗摇了摇头。

&nbsp&nbsp&nbsp&nbsp这话听得咋感觉忒邪恶了呢。

&nbsp&nbsp&nbsp&nbsp顾北摇了摇头,挥去脑中那些龌龊的片段,一脸郁闷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不过,娘子,为夫敢拍胸脯保证,若是你弄上一个月的面膜,绝对年轻几岁,跟十三四的少女般。”

&nbsp&nbsp&nbsp&nbsp白洛诗听后,心里也有些动心,毕竟爱美都是女人的天性,但脸上却是一副羞怒之色,道:“什么十三四岁,你是说我很老么?”

&nbsp&nbsp&nbsp&nbsp“好了,好了,为夫不说就是,娘子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

&nbsp&nbsp&nbsp&nbsp顾北见娘子满脸通红,知她心有意动,放不下脸皮,忙赔笑道,然后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吃着刚从脸上取下来的黄瓜片。

&nbsp&nbsp&nbsp&nbsp白洛诗轻哼一声,便回了房间。

&nbsp&nbsp&nbsp&nbsp第二天一大早,顾北洗漱完毕,来到厨房,准备拿几根黄瓜补个面膜,谁料等到他去的时候,黄瓜一根都没有,向厨子云大叔问道:“云大叔,今天府中没有购买黄瓜?”

&nbsp&nbsp&nbsp&nbsp“哦,那些黄瓜方才都被晴儿给拿走了。”云大叔答道,心里却想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来要黄瓜。

&nbsp&nbsp&nbsp&nbsp“晴儿?”

&nbsp&nbsp&nbsp&nbsp顾北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娘子真是太可爱了。

&nbsp&nbsp&nbsp&nbsp肯特鸡的火爆还在持续,坊门一开,很多人就直奔桃醉居而去,不到一刻钟,桃醉居所有的位置就全被占满,桃醉居门外没能进去的人就开始排起了队。

&nbsp&nbsp&nbsp&nbsp“王兄,你也来吃这肯特鸡的?”

&nbsp&nbsp&nbsp&nbsp队伍中一个白衣矮个青年看到前面排的那个竟然是熟人,就闲聊道。

&nbsp&nbsp&nbsp&nbsp“是啊,昨天陈老二吃了这桃醉居的肯特鸡后,就跟我吹了一下午,他陈家就一暴发户,也敢来我家炫耀,老子又不是吃不起这肯特鸡。”姓王的一脸高傲。

&nbsp&nbsp&nbsp&nbsp“唉,咱们来的这么早,怎么就没座了呢,这桃醉居也真是的,地方太小了。”

&nbsp&nbsp&nbsp&nbsp“听说这肯特鸡一天只限量两百份,我们这位置应该能排到,后面的就惨了,今天就尝尝大家传的神乎其神的肯特鸡是个什么味儿的。”

&nbsp&nbsp&nbsp&nbsp一个时辰后,桃醉居的两百份肯特鸡全部售光,但是外面还排着起码一百多人的队伍,没排到的人立马不干了,纷纷开始吵吵嚷嚷地起哄,秩序一片大乱,甚至惊动了应天府衙役。

&nbsp&nbsp&nbsp&nbsp金掌柜无奈之下只能宣布今天肯特鸡的供应量增加一倍,这才解决了混乱。

&nbsp&nbsp&nbsp&nbsp而此时,顾北却躺在院子的躺椅上,贴了让人买来的面膜,正跟晴儿**,啊,不是,是在讲故事。

&nbsp&nbsp&nbsp&nbsp顾北给她讲的是《梁祝不得不说的故事》,其实这也是他以前看的电视剧,大学期间基本不看电视剧。

&nbsp&nbsp&nbsp&nbsp“姑爷,这梁山伯好笨啊,跟祝英台睡在一起那么久竟然不知道她是女的,这怎么可能,姑爷不会在瞎编吧。”没多大会儿,晴儿就抗议道。

&nbsp&nbsp&nbsp&nbsp“怎么就不可能,怎么就瞎编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不服气道,前世的爱情经典,怎么会是瞎编呢?

&nbsp&nbsp&nbsp&nbsp“姑爷,女的就是女的,就算再女扮男装,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姑爷一定是戏文看多了。”晴儿貌似很有经验地说道。

&nbsp&nbsp&nbsp&nbsp“谁说的,有些女人女扮男装的确很容易被看穿,但是晴儿你这种女孩儿,要是女扮男装估计很难被看的出来,嘿嘿。”

&nbsp&nbsp&nbsp&nbsp顾北说罢,有些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晴儿的胸脯。

&nbsp&nbsp&nbsp&nbsp“姑爷,你......你......哼!”

&nbsp&nbsp&nbsp&nbsp晴儿顺着姑爷的目光往下看,瞬间就跳了起来,红着脸,对顾北你你你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羞恼地跺了跺脚跑去练习瑜伽了。

&nbsp&nbsp&nbsp&nbsp“不过有待加强啊!”顾北嘀咕一声,笑得很邪恶,双手虚空抓了抓,一双眼睛不是滴溜溜转着,不断偷瞄一旁的风景。

&nbsp&nbsp&nbsp&nbsp如今后院,除了顾北与老公爷是男的,其他男性都不允许进入。其原因自然是因为天气炎热后,后院之中的女眷们穿着都相当的单薄清凉。

&nbsp&nbsp&nbsp&nbsp这自然便宜了顾北,一双眼睛天天吃着豆腐。

&nbsp&nbsp&nbsp&nbsp但这种看得到摸不着的感觉,也实在让人窝心,就连晴儿现在每天也陪伴在娘子身边,作为一名身心健康的男性,顾北每日痛并快乐着。

&nbsp&nbsp&nbsp&nbsp自从学了瑜伽后,娘子不但一直坚持练习,就连晴儿也不时跟着练习瑜伽,就连府里其他的丫鬟,只要没事,也跟着家中女主人一起锻炼。

&nbsp&nbsp&nbsp&nbsp瑜伽能够给女性带来气质与体态的好处,即便是这些大夏的女人,也是无法抵挡其吸引力。

&nbsp&nbsp&nbsp&nbsp于是,每日后院中女人们练习瑜伽的时候,便成了一大养眼的“福利”。

&nbsp&nbsp&nbsp&nbsp对于顾北每日这时候坐在躺椅上,以纳凉的名义偷瞄自己等人,府里各位自然心知肚明,各自反应不一。

&nbsp&nbsp&nbsp&nbsp对于夫君这种“偷窥”,白洛诗早已习惯,只是冲他翻了个美丽的白眼,心态自若地做自己的事,丝毫不受影响。

&nbsp&nbsp&nbsp&nbsp晴儿心态比较接近白洛诗,早已将自己当成了顾北的女人。

&nbsp&nbsp&nbsp&nbsp所以,对于顾北那灼热的目光,晴儿不仅不抗拒,反而还迎合着他的目光,骄傲的挺了挺自己那不明显的胸脯......

&nbsp&nbsp&nbsp&nbsp至于其他丫鬟,则每次都会被顾北的目光看得俏脸通红,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nbsp&nbsp&nbsp&nbsp那娇羞的模样,让顾北都觉得古诗果然写的好,“香靥凝羞一笑开,柳腰如醉暖相挨”,说得可不就是这般吗?

&nbsp&nbsp&nbsp&nbsp顾北惬意的喝上一口冰爽的果汁,摇了两下折扇。

&nbsp&nbsp&nbsp&nbsp树荫下,铺着厚实的毯子,家里大小美女穿着单薄的衣物,赤足在毯子上跟着白洛诗一起练习。

&nbsp&nbsp&nbsp&nbsp顾北坐看看右看看,甚是满足。

&nbsp&nbsp&nbsp&nbsp尤其是娘子,成熟女性的身体,笔直浑圆的大长腿,那高耸的山峰,一股浓浓的孕妇风情散发,让顾北的眼睛差点陷进去了。

&nbsp&nbsp&nbsp&nbsp而一旁的晴儿,虽然年方十四五,除了身材略显青涩外,与娘子是两种不同的美。

&nbsp&nbsp&nbsp&nbsp顾北敢打赌,娘子那傲人的上围,绝对能让绝大多数的女性感到羡慕嫉妒恨。

&nbsp&nbsp&nbsp&nbsp但晴儿的......咳咳,还有待开发。

&nbsp&nbsp&nbsp&nbsp顾北的眼神,总是会不自觉的被娘子,那散发着致命诱惑的身体吸引过去,流连忘返......

&nbsp&nbsp&nbsp&nbsp不过很快以男人那“敏锐的观察力”,注意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情况。

&nbsp&nbsp&nbsp&nbsp娘子与晴儿两人,同样在运动的时候,娘子那傲人所在,颤动得让顾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而晴儿的却感觉不到晃动。

&nbsp&nbsp&nbsp&nbsp顾北忍不住再脑中逐磨,这究竟是地心引力的问题,还是有什么其他区别。

&nbsp&nbsp&nbsp&nbsp不过当他眼神不自觉的扫过娘子,目光不由自主的被白洛诗衣服上的凸点所吸引......顾北恍然大悟!

&nbsp&nbsp&nbsp&nbsp原来如此!

&nbsp&nbsp&nbsp&nbsp接着,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产生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以男人那特有的观察力,发现的问题所在,便是娘子没有穿内衣,晴儿嘛,规模太小,还真看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古代的内衣,又被称为“亵衣”,亵的意思是“轻薄、不庄重”。

&nbsp&nbsp&nbsp&nbsp这个时代的秦代的亵衣,又称为报腹、心衣。就是在腹部简单地横裹一块布帕,露出后背。

&nbsp&nbsp&nbsp&nbsp到了魏朝,内衣名字变成了“两当”,通常为两层,夹层可衬棉,既可挡胸又可挡背,贴身保暖。

&nbsp&nbsp&nbsp&nbsp时至夏朝,女性内衣被称为“袔子”,是一种无肩带、侧开合内衣形式。

&nbsp&nbsp&nbsp&nbsp大夏女人喜欢穿半露胸裙装,她们将裙子高束在胸际,在胸下系一阔带,外披透明薄纱,袔子若隐若现,甚是大胆。

&nbsp&nbsp&nbsp&nbsp内衣外穿,其实夏人才是首创。

&nbsp&nbsp&nbsp&nbsp无论是惊艳式的风花女子、闺中式小家碧玉的少女、还是雍容华贵的命妇,皆是如此。

&nbsp&nbsp&nbsp&nbsp顾北在注意到了娘子没穿内衣后,鼻子又开始有些发痒。

&nbsp&nbsp&nbsp&nbsp揉了揉鼻子后,他突发奇想,自己是不是能建个作坊,制作售卖内衣?顺便为女子提供一份工作。

&nbsp&nbsp&nbsp&nbsp在顾北想来,二十一世纪那种能够衬托身材,又对女性身体有好处的内衣,在大夏,这个女性还没有受到封建思想束缚的时代,应该会很有市场前景。

&nbsp&nbsp&nbsp&nbsp大夏女人们并不会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很大胆的展露自己的身体。

&nbsp&nbsp&nbsp&nbsp而且,愈是身份高贵的女性,穿着愈发暴露。透、露、丰腴,是哪些贵妇们的着装潮流。

&nbsp&nbsp&nbsp&nbsp在他看来,二十一世纪那种电影颁奖典礼上,那些穿着性感的女明星们,还未必比得上大夏这些跪妇。

&nbsp&nbsp&nbsp&nbsp展露深不见底的事业线,绝对是大夏的一道风景。

&nbsp&nbsp&nbsp&nbsp著名某导拍的电影《黄金甲闪亮全城》,曾经因为银屏上的事儿线太过丰满,而被人吐槽。

&nbsp&nbsp&nbsp&nbsp大夏女性真的以白皙丰润的事业线为美,而且不吝于展示出来。

&nbsp&nbsp&nbsp&nbsp这种装束,不仅宫中如此,即便民间也是这般景象。

&nbsp&nbsp&nbsp&nbsp总之,大夏对于女性展现自己事业线的着装风格,有着充分的宽容与欣赏态度这更坚定了顾北发展内衣产业的信心。

&nbsp&nbsp&nbsp&nbsp顾北自然不会做什么内衣,他又不是变态,没事去研究女人的内衣构造,但他可以画出来呀。

&nbsp&nbsp&nbsp&nbsp将娘子拉到一旁,小声说出自己方才冒出来的天才想法后,白洛诗忍不住脸带羞意的伸手,在顾北的腰间软肋狠狠揪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臭流氓,这种事情你也想得出来?”

&nbsp&nbsp&nbsp&nbsp“疼疼,松手,快松手,为夫怎么就流氓了?为夫这不是为了娘子着想吗?再说这也造福大夏女性,大夏女人会感谢你的。”

&nbsp&nbsp&nbsp&nbsp“呸,臭流氓。”白洛诗俏脸通红,松开了揪在顾北腰间的手指。

&nbsp&nbsp&nbsp&nbsp顾北嘿嘿一笑:“再说为夫不也是为你考虑吗?嘿嘿,练习瑜伽一阵晃动很不舒服吧!”

&nbsp&nbsp&nbsp&nbsp“你还说,你还说。”白洛诗脸色窘迫,用粉拳不断捶打着顾北的肩膀。

&nbsp&nbsp&nbsp&nbsp“好,好,为夫不说了。这件事娘子觉得如何?能做吗?”

&nbsp&nbsp&nbsp&nbsp白洛诗微微点头:“你只要把图纸交给我,就不能插手了。”

&nbsp&nbsp&nbsp&nbsp“那怎么行?嘿嘿,为夫得给你们把把关嘛,不然你们怎么知道内衣上身效果好不好?这内衣总归需要男人的眼光来审视的,对吧?”顾北哪里肯放手,这可是难得的福利。

&nbsp&nbsp&nbsp&nbsp一想到二十一世纪那些知名的内衣秀,什么维多秘密之类的,那些身穿性感内衣的超模们在t台上的模样,顾北就忍不住咽口水。

&nbsp&nbsp&nbsp&nbsp而且那些超模在后台换衣服的时候,根本不会避开男人性设计师或者工作人员。

&nbsp&nbsp&nbsp&nbsp啧啧,相想还真是一个幸福的行业啊。

&nbsp&nbsp&nbsp&nbsp在大夏做内衣产业,是不是他也能因此大饱眼福?

&nbsp&nbsp&nbsp&nbsp不过他的这点小心思,一眼就被白洛诗给看穿了,她双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上,冷眼斜瞥顾北。

&nbsp&nbsp&nbsp&nbsp“哼,你想去偷看,才是真的吧?告诉你,想都别想!”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为夫想出来的主意!”顾北据理力争自己的福利。

&nbsp&nbsp&nbsp&nbsp白洛诗再次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那又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真不让为夫参与?”

&nbsp&nbsp&nbsp&nbsp“哼,下流!”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面对丝毫不退让的娘子,顾北只能败退,乖乖双手让出了内衣产业。

&nbsp&nbsp&nbsp&nbsp无论他如何反对,娘子也不让他有机会染指内衣行业,这让顾北非常郁闷。

&nbsp&nbsp&nbsp&nbsp对此,顾北深表遗憾,并且强烈谴责白洛诗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

&nbsp&nbsp&nbsp&nbsp不过,似乎白府又多出一项日进斗金的产业,也算能让他略感欣慰了。

&nbsp&nbsp&nbsp&nbsp娘子不让顾北插手内衣产业,倒也省却了他许多麻烦。

&nbsp&nbsp&nbsp&nbsp府中有不少丫鬟,都有一手上等的女红手工。

&nbsp&nbsp&nbsp&nbsp白洛诗将那些会女红的丫鬟拉来院子,便让她们,开始试着缝制内衣。

&nbsp&nbsp&nbsp&nbsp有顾北这个二十一世纪老司机讲解,白洛诗很快就明白了原理,再加上有样品图纸,院子之中,几位心灵手巧的丫鬟,很快便用针线绸缎,缝制出了几套规格不等的内衣。

&nbsp&nbsp&nbsp&nbsp新鲜出炉的内衣,给了这些大夏女人们一个极大的惊喜。

&nbsp&nbsp&nbsp&nbsp一个个迫不及待,又羞涩无比的,去房中各自换上了内衣,简直是无师自通。

&nbsp&nbsp&nbsp&nbsp那种前所未有的包裹舒适感,让这群丫鬟们立刻疯狂地爱上了这些内衣。

&nbsp&nbsp&nbsp&nbsp从觉得这么羞涩的东西,为什么要穿,到穿上之后再不穿,感觉像裸奔,仅仅用了片刻的时间。

&nbsp&nbsp&nbsp&nbsp见府里的丫鬟们都如此喜爱,白洛诗自然知道这事成了。

&nbsp&nbsp&nbsp&nbsp她带着几套新缝制出来的绸缎内衣,便去了娘亲院子。

&nbsp&nbsp&nbsp&nbsp这种赚钱的产业,赚的又讲是大夏哪些贵妇的钱,自然要让娘亲亲自体验一下。

&nbsp&nbsp&nbsp&nbsp秦夫人眼看外孙即将要出生,正在忙着缝制小家伙的衣服,见女儿进来,自然非常得高兴。

&nbsp&nbsp&nbsp&nbsp“洛诗,今日怎么有空闲来看娘亲?”

&nbsp&nbsp&nbsp&nbsp“娘亲,女儿那天没来,今天过来是献宝的。”白洛诗抱着腹部,轻笑一声,取出了几件绸缎内衣。

&nbsp&nbsp&nbsp&nbsp秦夫人放下手中那件小衣衫,伸手接了过去,好奇打量道:“这是何物?似乎有些向袔子?不过样式怎么如此奇怪呢?用料如此之少?”

&nbsp&nbsp&nbsp&nbsp“这是内衣。”白洛诗压低了声音,边比划边向娘亲解释了一番。

&nbsp&nbsp&nbsp&nbsp“这内衣倒是有趣,我去试试。”秦夫人听说这是女人专用的亵衣,也有了兴趣,拿了一件便招呼丫鬟去房中服侍她更衣试穿。

&nbsp&nbsp&nbsp&nbsp不多时,秦夫人重新从卧房走了出来,却让白洛诗微微一怔。

&nbsp&nbsp&nbsp&nbsp“娘亲,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啊。”白洛诗眼睛盯着娘亲的胸口处,不太确信的询问道。

&nbsp&nbsp&nbsp&nbsp秦夫人身为人母,如今三十五六,看起来像是白洛诗的姐姐,其身上自然有成熟人妻的丰腴。

&nbsp&nbsp&nbsp&nbsp而此时的秦夫人,胸脯处却愈发高耸,事业线深邃,让平日里见惯了她的白洛诗,都有些愣神了。

&nbsp&nbsp&nbsp&nbsp秦夫人穿上内衣后,那种被紧紧包裹的舒适贴身感,让秦夫人觉得满意至极,更不用说,由此带来的塑身效果。

&nbsp&nbsp&nbsp&nbsp“洛诗,你这内衣端是神奇,娘亲很喜欢,回头你可得多给为娘送些过来。”

&nbsp&nbsp&nbsp&nbsp见送出的样品效果绝佳,白洛诗捂嘴轻笑:“娘亲,以后你要穿多少就有多少,女儿打算做这内衣生意,你看可行?这内衣如果发售,可有人愿意出钱购买?”

&nbsp&nbsp&nbsp&nbsp“行,当然可行,为娘觉得此物会让那些贵妇,打破脑袋也要买。洛诗,你这聪明劲,真赶上顾小子了。”秦夫人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女儿想做这生意,连声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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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四章 马球

&nbsp&nbsp&nbsp&nbsp见娘亲也很满意,白洛诗便知道,新式内衣必将火爆,由此开办内衣坊,制作售卖内衣的事宜便定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白洛诗打算拿出五万两,用以在秦淮街、西市购买商铺,至于洛北港的商铺,还用她出钱吗?

&nbsp&nbsp&nbsp&nbsp当顾北知道娘子确定做这门内衣生意的时候,早已预留好了商铺,而且还是洛北港地带,位置最好的地段。

&nbsp&nbsp&nbsp&nbsp当内衣坊招女工的小报贴满整个应天府城时,顿时引起了轰动。

&nbsp&nbsp&nbsp&nbsp什么是内衣坊,没有人清楚,内衣坊未来盈利几何?也没有人知道。

&nbsp&nbsp&nbsp&nbsp让她们议论的是,每月工钱是否有一两银子。

&nbsp&nbsp&nbsp&nbsp一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在应天府成年男子一月的工钱也就一两,甚至有的还达不到。

&nbsp&nbsp&nbsp&nbsp在应天府中普通百姓人家,每月的平均收入,也不过一两银子左右。

&nbsp&nbsp&nbsp&nbsp这不能不让妇女们犹豫,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应聘。

&nbsp&nbsp&nbsp&nbsp有犹豫不决的妇女,自然也有看得明白之人。消息刚刚传入应天府,便有不少妇女毫不犹豫的报名了。

&nbsp&nbsp&nbsp&nbsp对于这些“大胆”的妇女,家中丈夫、兄弟也不由出言劝说。

&nbsp&nbsp&nbsp&nbsp“娘子,全大夏可从未有过招女伙计的先例,你就这样去了,万一受骗了怎么办?那内衣坊,也不知道究竟是做什么的啊。”

&nbsp&nbsp&nbsp&nbsp“夫君,你要相信大小姐,妾身见夫君为了这个家日夜操劳,奴深感愧疚,只能呆在家中,刚好这次有机会,所以奴想去报名,毕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被称呼娘子的女子嫣然一笑,反而安慰夫君。

&nbsp&nbsp&nbsp&nbsp“可是......”

&nbsp&nbsp&nbsp&nbsp“没什么好可是的,你不想想,这内衣坊是大小姐的产业,顾县男那是谁?那可是文曲星下凡,他可是大小姐的夫郎,顾县男不管是做什么营生,给出的工钱都是最高的,有这二位做东家,夫君还担心什么?”

&nbsp&nbsp&nbsp&nbsp“这......好吧,为夫听娘子的,只是苦了娘子了。”女子的夫君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被说服了。

&nbsp&nbsp&nbsp&nbsp类似这样的对话,在应天府并不少见。原本犹豫不决的女子,在一番思想斗争后,全部决定都去争取这个能够减轻家庭负担的活计。

&nbsp&nbsp&nbsp&nbsp女子们自然想不到,全大夏掀起了一股招女子上工的狂潮。

&nbsp&nbsp&nbsp&nbsp这些当然都是后话,此时抢到名额的女子既心情忐忑又兴奋。

&nbsp&nbsp&nbsp&nbsp内衣坊的建立,有大小姐的支持,又有足够的银两,倒是一切进展顺利。

&nbsp&nbsp&nbsp&nbsp不过这些倒是与顾北没什么关系,被摒弃在“内衣产业”之外的他,又不用烦心如何找女工,倒是过了几日悠闲时光。

&nbsp&nbsp&nbsp&nbsp洛北港入伙如潮的建设,马车行蒸蒸日上,酿酒作坊的高度数华酒也开始上市售卖。

&nbsp&nbsp&nbsp&nbsp当品尝过蒸馏出来的高度数华酒后,整个应天府的有钱人都疯了,为这种前所未有的华酒而疯狂。

&nbsp&nbsp&nbsp&nbsp嗜酒如命的夏人,哪里抵御得住这般美酒。

&nbsp&nbsp&nbsp&nbsp但凡售卖华酒的酒楼酒肆,飘出的都是阵阵前所未有,浓郁到极点的酒香。

&nbsp&nbsp&nbsp&nbsp这酒香勾得夏国有钱人肚子里的酒虫子难受地不行,许多人都被这浓郁的酒香勾进了酒坊。

&nbsp&nbsp&nbsp&nbsp平素喝惯了低度数酒水的夏人,哪里受得了华酒的酒精刺激。原本能喝一斗酒水不醉的夏人,一升华酒下肚就醉的不省人事。

&nbsp&nbsp&nbsp&nbsp一时间,应天府中酒鬼的人数激增,醉酒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还是那些颇有家资的商贾。每天巡街的衙役,都得从大街上拖出许多醉倒在路上的酒鬼。

&nbsp&nbsp&nbsp&nbsp尤其是午夜宵禁后,那些醉倒在大街上,不仅要被鞭笞,甚至还会被丢到大牢里面让他们醒酒。

&nbsp&nbsp&nbsp&nbsp但即便如此,酒坊酿制的华酒依旧卖到脱销。

&nbsp&nbsp&nbsp&nbsp五十两一斤的高价,可以说是大夏最贵的酒水,依旧没有能阻止大夏酒鬼们对华酒的追逐。

&nbsp&nbsp&nbsp&nbsp目前搬去洛北港的酿酒作坊,因为刚刚迁移,产量不高,月产华酒五吨左右。

&nbsp&nbsp&nbsp&nbsp换算成大夏的计量单位,就是五百斗,约等于一万斤,全部售出,收入五万两银子,利润至少有四万两。

&nbsp&nbsp&nbsp&nbsp酿酒作坊的产量还在不断增加之中,只要有足够的材料,人手,再多的酒水都能酿造出来。

&nbsp&nbsp&nbsp&nbsp如今陈金旺正源源不断的从大夏各地调集高粱,运往酿酒作坊。

&nbsp&nbsp&nbsp&nbsp不过受制于今年大夏干旱的影响,能调集的高粱有限,这也限制了酿酒作坊的产量。

&nbsp&nbsp&nbsp&nbsp心里盘算玩家里的产业,顾北甚是满意,每日小日子过得相当悠哉。

&nbsp&nbsp&nbsp&nbsp不过这日常小来突然又杀上门来,硬要拖着顾北去应天府看马球比赛。

&nbsp&nbsp&nbsp&nbsp顾北抬头看着天上散发着灼热阳光的太阳,一点出门的心思都没有。这都秋季了,天气还是这么热,出门哪里有在自家后院,吹着简易版空调,喝着冰镇果汁,眼里看着清凉美女舒坦?

&nbsp&nbsp&nbsp&nbsp但耐不住常小来的生拉硬拽,顾北很无奈的被硬拖着架上马车,一行人扬长而去......

&nbsp&nbsp&nbsp&nbsp马球发明始于魏朝,兴盛于夏朝。

&nbsp&nbsp&nbsp&nbsp三国时魏国国主第三子曹植《名都篇》中有诗曰:“连骑击鞠壞,巧捷推万端”,说明至少在魏出马球已经存在了。

&nbsp&nbsp&nbsp&nbsp马球,可以说是大夏的第一运动项目。其风糜程度,远不是二十一世纪什么足球、篮球这些项目可以比拟的,堪称国球也不为过。

&nbsp&nbsp&nbsp&nbsp不仅文武百官与百姓喜爱马球,即便是大夏的皇帝们也同样如此。

&nbsp&nbsp&nbsp&nbsp大夏马球已经有了详细的规则和礼仪,并且全国都建有马球场。

&nbsp&nbsp&nbsp&nbsp顾北在二十一世纪只是知道古代有马球这运动而已,从未有过接触,自然并不感兴趣。

&nbsp&nbsp&nbsp&nbsp不过既然被常小来拖着来了,他也就随遇而安,权当体验一番大夏风俗好了。

&nbsp&nbsp&nbsp&nbsp今日常小来拖着他来看比赛,在顾北还从未去过的地方,位于五军都督府之中的北军驻地。

&nbsp&nbsp&nbsp&nbsp见马球比赛居然在北军驻地举行,顾北不免对常小来的身份有些好奇。

&nbsp&nbsp&nbsp&nbsp“常兄,今日马球为何在北军驻地进行?比赛双方是何人?”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哈哈一笑:“今日乃是北军与南军之间的比赛......”

&nbsp&nbsp&nbsp&nbsp顾北听完后,才弄清楚其中的缘由。

&nbsp&nbsp&nbsp&nbsp这北军与南军,因为都同属于五军都督府,驻扎在应天城中,平素里少不了摩擦。

&nbsp&nbsp&nbsp&nbsp不过都是都督府,有了矛盾,总不能真刀真枪干一场吧?于是,打马球以决胜负,就成了一个很好的选择。

&nbsp&nbsp&nbsp&nbsp每次两军有了摩擦,南军的大将军们便会与北军协商打一场马球,输了的退避三舍。

&nbsp&nbsp&nbsp&nbsp对此,老公爷也是乐见其成。

&nbsp&nbsp&nbsp&nbsp只要士卒不哗变,这群军士如此解决矛盾,还能锻炼骑术,何乐而不为?

&nbsp&nbsp&nbsp&nbsp在老公爷的默许与支持下,这打马球解决军中矛盾冲突,便成了惯例。

&nbsp&nbsp&nbsp&nbsp今日在北军驻地的这场比赛,其缘由却与顾北也有一定的关系。

&nbsp&nbsp&nbsp&nbsp对此,顾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此事与我有何干系?常兄,你莫要胡说。”

&nbsp&nbsp&nbsp&nbsp“屁,还不是你那酒坊酿出来的华酒惹的祸?前几日,南军的一群士兵出营休沐,喝了你那华酒,结果醉了酒,与同样醉的不轻的北军士兵起了冲突。”常小来拍着顾北的肩膀大笑。

&nbsp&nbsp&nbsp&nbsp尼玛,喝多了酒闹事,跟我有屁的关系,顾北表示这个锅自己不背。

&nbsp&nbsp&nbsp&nbsp再说五十两银子一壶酒,这些士兵这么富裕?

&nbsp&nbsp&nbsp&nbsp这还得从顾北给老公爷普及医疗常识说起,当听闻高度数的酒精,可以给伤者消毒,提升伤者生存率。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当场拍板,代表军方采购华酒按照成本价,还顺带了一条附加条约。

&nbsp&nbsp&nbsp&nbsp便是都督府士卒购买华酒时,只要出示号牌,是可以享受优惠。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又接着说道:“啧啧,那群醉猫互相打得那叫一个热闹啊,最后都说是对方的过错。这不,就得靠马球解决问题吗?输了的赔礼道歉,就这么简单。”

&nbsp&nbsp&nbsp&nbsp顾北无语翻了个白眼,这些大将军,真是闲的蛋疼,屁大的事情也要弄得那么大阵仗。

&nbsp&nbsp&nbsp&nbsp他觉得多半是程无敌那老货,闲的无聊,才会让士卒打马球比赛,以此来打发时间。

&nbsp&nbsp&nbsp&nbsp顾北懒得再问这事,向常小来问道:“这北军驻地,你为什么可以进来?”

&nbsp&nbsp&nbsp&nbsp对于常小来的身份,顾北很是好奇,要知道都督府驻地,他作为白府姑爷,都未曾来过。

&nbsp&nbsp&nbsp&nbsp“哦,这是我哥......的朋友在北军当差,所以自是可以进来......”常小来含糊答道。

&nbsp&nbsp&nbsp&nbsp顾北点点头,众人在北军军营中下了马车,将马车交给家将照顾,顾北只带了萧然进去。

&nbsp&nbsp&nbsp&nbsp行至马球场,顾北倒是略微有些吃惊,主要这马球场实在太大了。

&nbsp&nbsp&nbsp&nbsp马球场地三面置有矮墙,四周插有红旗,球场长千步,平整的如同刀削。

&nbsp&nbsp&nbsp&nbsp大夏的一步,乃是太祖皇帝左右脚各走一步,定位长度单位“步”,也就是后世的一米五左右。

&nbsp&nbsp&nbsp&nbsp马球场长一千步,那就是一千五百米,一点五公里的长度。二十一世纪标准足球场,最长不过一百二十米,也就是等于十二三个足球场的长度。

&nbsp&nbsp&nbsp&nbsp顾北对此只能咂舌,表示自己也土鳖了一回,被这规模与气势给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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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五章 郭慧聪一点都不聪慧

&nbsp&nbsp&nbsp&nbsp此时马球场三面矮墙外,已经站满了身穿铠甲的北军士卒,球场一侧还有原木搭建有平台,应是供人观看比赛所在。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与常小来说说笑笑,向着平台走去,却听身后忽然有士卒快步跑来。

&nbsp&nbsp&nbsp&nbsp“常公子,你带来的那些人,跟人打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带来的人跟人打起来了?跟谁打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与常小来都懵了半响,才猛地反应过来,这士卒说的是白府家将。

&nbsp&nbsp&nbsp&nbsp“说清楚,在哪里?何人敢动我等兄弟?”

&nbsp&nbsp&nbsp&nbsp“在,在辕门处。”

&nbsp&nbsp&nbsp&nbsp辕门便是军营营门,常小来与顾北对视一眼,一脸怒色朝北军营地门方向冲了过去,顾北在他身后紧跟着一路小跑。

&nbsp&nbsp&nbsp&nbsp奈何常小来跟牲口一样,没两下就跑的不见人影。可怜顾北这小身板,又还很瘦弱,哪里追得上去。

&nbsp&nbsp&nbsp&nbsp这北军的驻地,又大得可怕,如果不是营地内不许跑马,顾北都恨不得找匹马骑了。

&nbsp&nbsp&nbsp&nbsp幸亏还有萧然领路,待他跑得面红耳赤,上气不接下气赶到辕门处时,却见常小来已经与一群壮汉扭动在了一起。

&nbsp&nbsp&nbsp&nbsp这常小来身体看似瘦弱,打架却是一把好手,此时动起手来,更是生猛,丝毫不见腿疾影响。

&nbsp&nbsp&nbsp&nbsp总之,与白府家将打成一团的壮汉,有十多个人,常小来、萧然一加入,顿时占据了上风。

&nbsp&nbsp&nbsp&nbsp尤其常小赖来这厮动起手来丝毫不含糊,下手之黑,让顾北都替他的对手感到悲哀。

&nbsp&nbsp&nbsp&nbsp顾北自然也不能落后,打群架,他小时候又不是没干过。

&nbsp&nbsp&nbsp&nbsp不过看看自己这幅身体与那群壮汉的巨大差异,他很明智的没有直接冲上去。

&nbsp&nbsp&nbsp&nbsp左右看看,顾北顺手从地上撬起了一块青砖。

&nbsp&nbsp&nbsp&nbsp这北军的辕门,修建的相当气派,连地面都铺上了专门烧制,品质上好的青砖,这倒是给了顾北方便。

&nbsp&nbsp&nbsp&nbsp正所谓武功再好,板砖撂倒。

&nbsp&nbsp&nbsp&nbsp街头巷战冷兵器榜上,板砖不说是第一,也是排名靠前的。

&nbsp&nbsp&nbsp&nbsp顾北用手颠了颠手中板砖的重量,觉得手感不错,便手掌一翻,将板砖缩入了宽大的衣袖之中。

&nbsp&nbsp&nbsp&nbsp准备好了顺手的“兵器”,顾北便溜向了“战场”。

&nbsp&nbsp&nbsp&nbsp这边一个‘最’家将与一名精壮汉子扭打在一起,显然力气不够,被那汉子压在身下,眼看就要吃亏。

&nbsp&nbsp&nbsp&nbsp顾北如幽灵一般出现在了那壮汉身后,手中板砖高高举起,朝着他脑袋便重重拍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不得不说,大夏烧制的青砖质量绝对过硬。

&nbsp&nbsp&nbsp&nbsp一板砖下去,那壮汉脑袋就与开了染料坊一般,直接被板砖拍开了花,闷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如果‘最’家将也是穿越人士,肯定会朝顾北翘起大拇指,表示感谢。

&nbsp&nbsp&nbsp&nbsp不过可惜翘大拇指这个动作,是古罗马人发明的,至今尚未传播到大夏来,甚是遗憾。

&nbsp&nbsp&nbsp&nbsp‘最’家将朝顾北露出感激的眼神,用力推开那名被顾北拍晕过去的壮汉,大叫一声朝另一名与‘差’家将扭打的对手扑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顾北则不动声色,再次溜到正与另一名家将扭打在一起的壮汉身后,又是一板砖拍出......

&nbsp&nbsp&nbsp&nbsp靠着顾北的无耻偷袭,加上萧然等人强悍的战斗力,很快地上躺了一地的壮汉,全都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nbsp&nbsp&nbsp&nbsp而那些头破血流的倒霉家伙,显然都是遭了顾北的“毒手”,被他用板砖偷袭的结果。

&nbsp&nbsp&nbsp&nbsp见己方大获全胜,顾北顺手将那块青砖丢到了一旁,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nbsp&nbsp&nbsp&nbsp他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家将,两个眼眶都已经变得青紫,嘴角也被打破,渗出血水,衣服变得破破烂烂满是污垢。

&nbsp&nbsp&nbsp&nbsp“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谁?为何跟你们打起来了?”顾北跑来的时候,双法已经扭打在了一起,他也没空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至今还是一头雾水。

&nbsp&nbsp&nbsp&nbsp那家将还没说话,常小来愤愤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不知道是哪来的憨批,,我赶来的时候,这群人就已经打成一团,我们便打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那倒霉蛋家将,却见家将一脸委屈,脸上乌青的眼睛眨啊眨,大吐苦水。

&nbsp&nbsp&nbsp&nbsp“我哪里知道这是为何?我刚把马车牵一旁,过来营门之时,碰上了这些人准备进军营,便说我挡了他们的道,让我滚远点,我便退到了一旁。”

&nbsp&nbsp&nbsp&nbsp家将委屈无比的用手一指对面领头人:“可那人说我窥视他家夫人,意图不轨,就让人把我给揍了。兄弟们看不过眼,便一起打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听了家将的话,顾北这才注意到,不远处还站着一位满脸寒霜的丽人,身后跟着几名丫鬟。

&nbsp&nbsp&nbsp&nbsp这女人长得倒是漂亮,但一双桃花眼和嘴角的泪痔,却让顾北觉得这女子,身上透露出一股风骚狐媚的味道。

&nbsp&nbsp&nbsp&nbsp顾北踱步走到了那领头与那丽人身前。

&nbsp&nbsp&nbsp&nbsp这领头人,身体赢若,不像那些壮汉一样孔武有力。

&nbsp&nbsp&nbsp&nbsp刚才两边斗殴时,这货也没有参与,而是与女子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nbsp&nbsp&nbsp&nbsp见手下的这些壮汉,被家将和顾北打翻在地,他也并不在乎,只是冷笑不已。

&nbsp&nbsp&nbsp&nbsp顾北见此人面白无须,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一看就是勋贵子弟。

&nbsp&nbsp&nbsp&nbsp顾北皱着眉语气冰冷的问道:“你是谁?我且问你,我府家将可是你喊人打的?你为何无故纵人行凶,殴打他人?”

&nbsp&nbsp&nbsp&nbsp那领头面露不屑表情,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物,故作潇洒的说道:“一介下人,打便打了,你又待如何?”

&nbsp&nbsp&nbsp&nbsp“我兄弟,可有招惹你?”

&nbsp&nbsp&nbsp&nbsp“哼,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这等下人,打他还需要理由?真是不知所谓!倒是尔等贱民,好大的胆子,胆敢殴打新乡伯府人,尔等可知大祸临头!”

&nbsp&nbsp&nbsp&nbsp领头人轻描淡写的说着,看向顾北等人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之色。

&nbsp&nbsp&nbsp&nbsp他身后的女子,也是同样一副你们闯了大祸,要完蛋的戏谑表情。

&nbsp&nbsp&nbsp&nbsp顾北闻言愕然,新乡县伯是什么鬼?这么嚣张?

&nbsp&nbsp&nbsp&nbsp不认识自己倒也罢了,今日顾北穿着一身简朴白衣,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nbsp&nbsp&nbsp&nbsp可白府这群家将,衣服上的徽章,诺大的应天府城不认识白府的,怕是一只手数得出来吧?

&nbsp&nbsp&nbsp&nbsp这新乡伯的人莫不是疯了?敢骂他是丘八,果然好胆色。

&nbsp&nbsp&nbsp&nbsp顾北默默在心中给领头人竖起了大拇指,敬你是条汉子!

&nbsp&nbsp&nbsp&nbsp其实顾北还真错怪了这新乡伯府的领头人。

&nbsp&nbsp&nbsp&nbsp这领头人是叫郭慧聪,乃是新乡伯的远方表亲,来应天府才多久,哪里认识白府和他。

&nbsp&nbsp&nbsp&nbsp新乡伯的护卫倒是有认识他的,不过方才表少爷一声令下,加上白府家将兄弟被欺负,二话不说便直接动了手。

&nbsp&nbsp&nbsp&nbsp双方打成了一团,他们自然也就来不及将白府家将们的身份,说与表少爷和表少夫人知道。

&nbsp&nbsp&nbsp&nbsp此时见表少爷出口狂言,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护卫中,有人听到他的话后脸色微变,想要开口阻止。

&nbsp&nbsp&nbsp&nbsp但那人犹豫了一下,却把话又咽了回去,继续倒地装死。

&nbsp&nbsp&nbsp&nbsp郭慧聪平日里仗着伯爷宠爱,平日里骄横无比,这些护卫也没少受这货的气,众人皆不喜他。

&nbsp&nbsp&nbsp&nbsp所以此时居然没有人出言提醒郭慧聪,由得他继续胡说八道,巴不得这货倒霉才好。

&nbsp&nbsp&nbsp&nbsp郭慧聪却是不认识顾北与白府家将,因见顾北等人从北军驻地冲出来,便认为这些人都是北军士卒,一群粗鄙的丘八而已。

&nbsp&nbsp&nbsp&nbsp之所以让他们如此误会,也与顾北、常小来今日所穿衣物有关。

&nbsp&nbsp&nbsp&nbsp今日是北军与南军之争,常小来也打算上场参加,于是套了见北军的衣袍。

&nbsp&nbsp&nbsp&nbsp这与二十一世纪球迷看比赛,会穿上一件自己支持球队的队服是一个道理。

&nbsp&nbsp&nbsp&nbsp却没想到就是这身北军的衣袍,倒让郭慧聪都误会了,将所有人都当成了士卒。

&nbsp&nbsp&nbsp&nbsp郭慧聪的狂言,不禁让顾北笑了,常小来也都笑了。

&nbsp&nbsp&nbsp&nbsp众家将在常小来带领下,围聚了过来,双手抱胸笑嘻嘻将郭慧聪围在了中间。

&nbsp&nbsp&nbsp&nbsp“哟呵,这还有位贵人,我好怕怕啊,要不要跪下给你磕头作揖,求你放过我们啊?”

&nbsp&nbsp&nbsp&nbsp“呸,你这丘八,还不快跪下给贵人磕头认错?哈哈!”

&nbsp&nbsp&nbsp&nbsp郭慧聪被人围在当中,脸色变得有些惨白,他也怕挨打。

&nbsp&nbsp&nbsp&nbsp不过他依旧嘴硬强撑道:“尔等凶徒,还不快速速退下?我乃是新乡伯的养子!尔身为兵卒,安敢如此放肆?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了?”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伸手拍了拍郭慧聪的脸,嬉皮笑脸说道:“好久没人说老子放肆了,哇哈哈,你这直娘贼,还真把自己当成贵人了?”

&nbsp&nbsp&nbsp&nbsp“该不会是,裙带关系当上的养子吧!”常小来说着,又隐晦向一旁的女子挤挤眼睛。

&nbsp&nbsp&nbsp&nbsp顾北经过萧然一番解说,哪里还不明白常小来话的里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据说新乡伯很是好色,每当看到美貌女子都走不动路,想法设法也要把人弄倒手里。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话里的意思便是,说郭慧聪的这个养子,靠的是他夫人的关系。

&nbsp&nbsp&nbsp&nbsp女子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话语,一张俏脸上寒霜密布......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的嘲讽,让这位郭慧聪瞬间变得暴怒起来。

&nbsp&nbsp&nbsp&nbsp他自己的情况那还能不清楚,他是新乡伯的远亲不假,如果没有夫人帮衬,他也成为不了新乡伯的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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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六章 韵儿哭诉

&nbsp&nbsp&nbsp&nbsp郭慧聪原本因为地位卑贱,被人肆意欺负,他也算豁出去的,为了荣华富贵,不仅把夫人献出去,甚至连姓都改了。

&nbsp&nbsp&nbsp&nbsp这般大逆不道的行为,他祖宗要是地下有灵,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找他算账。

&nbsp&nbsp&nbsp&nbsp郭慧聪骤然小人得势,又仗着有夫人,立刻变得蛮横起来。

&nbsp&nbsp&nbsp&nbsp今日他陪同夫人,领着新乡伯府一群护卫来看马球比赛,在北军辕门处见到那家将看了他一眼,心中就不爽,故意上前找茬。

&nbsp&nbsp&nbsp&nbsp他卑贱之时,没有少被那些富贵人家欺负。

&nbsp&nbsp&nbsp&nbsp如今那些贵人他依旧要低声下气的,但如同家将这般没钱没地位的下人,却变成了他发泄自己心中怨恨的对象。

&nbsp&nbsp&nbsp&nbsp成为新乡伯的养子后,应天府城中不少商贾,都被郭慧聪借着新乡伯的名头给羞辱过。

&nbsp&nbsp&nbsp&nbsp新乡伯在应天府的名声本就不好听,现在又被他那养子郭慧聪败得差不多了。

&nbsp&nbsp&nbsp&nbsp郭慧聪如今最听不得别人提起他原先的事情,在被常小来以及一众低贱家将嘲笑后,他居然不管不顾的朝常小来等人破口大骂起来。

&nbsp&nbsp&nbsp&nbsp“你们这群低贱的下人,也敢诋毁我新乡伯府?今日非要让你们知道新乡伯府的厉害!”

&nbsp&nbsp&nbsp&nbsp他又扭头对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护卫道:“都特喵的死了吗?能喘气就给我滚起来,骑马去府里请义父!反了天了,这群贱民今日我要活剥了他们的皮......”

&nbsp&nbsp&nbsp&nbsp郭慧聪的话还没说完,就猛地觉得面皮一阵剧痛传来,接着耳中雷鸣般“啪”的一声,当时就觉得眼前一黑,金星乱冒。

&nbsp&nbsp&nbsp&nbsp这是常小来听到这货口中的粗言秽语,当下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一掌下去,立即将郭慧聪的脸颊打得高高肿起,将后槽牙都打飞了一颗。

&nbsp&nbsp&nbsp&nbsp这一巴掌,连顾北看着都替郭慧聪觉得疼,啧啧,实在是太惨了。

&nbsp&nbsp&nbsp&nbsp“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口出狂言?即便是郭忠义在此,也不敢如此,你一个靠夫人上位的废物,还真把自己当成新乡伯的儿子了?呸!”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一巴掌将郭慧聪打翻在地,还觉得不解气,又一口浓痰啐到他身上。

&nbsp&nbsp&nbsp&nbsp郭忠义便是新乡伯郭皋的嫡长子,也是与原配夫人所生的儿子。

&nbsp&nbsp&nbsp&nbsp郭忠义与父亲郭皋性格完全不同,一声谨慎。他多次劝谏其父,不过郭皋根本听不进去自己儿子的话。

&nbsp&nbsp&nbsp&nbsp在常小来带领下,顾北的暗中示意下,那些家将围着被打倒在地的郭慧聪就是一顿踢踹,打得方才还一脸傲气的郭慧聪只能双手抱头,将身体缩成了虾米一般,大声哀嚎起来。

&nbsp&nbsp&nbsp&nbsp见自己夫君被打,之前还冷眼旁观,笃定这群贱民不敢放肆的郭夫人,立刻抓狂了。

&nbsp&nbsp&nbsp&nbsp她口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双手胡乱挥舞着,朝常小来等人扑了过来,那雍容华贵的贵妇模样全然不见,就和市井中的泼妇一般无二。

&nbsp&nbsp&nbsp&nbsp“敢打我夫君,我,我跟你们拼了!你们这些贱民,杀才!我要让老......父亲砍了你们脑袋当夜壶!”

&nbsp&nbsp&nbsp&nbsp见女子忽然发疯一般冲过来,常小来等人自然嬉笑着一哄而散,向着辕门内跑去。

&nbsp&nbsp&nbsp&nbsp这女子再怎么不堪,那也是弱质女流,他们能骂,却不能真动手,不然他们跟欺男霸女的泼皮有何分别。

&nbsp&nbsp&nbsp&nbsp顾北见常小来跑了,自然带着萧然跟着一起撒腿就跑。

&nbsp&nbsp&nbsp&nbsp反正这架打也打了,郭慧聪也被胖揍了一顿,也算是替家将报了丑,自然也懒得跟一个发疯妇人纠缠。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跟着家将们嘻嘻哈哈互相打闹着,一点也没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nbsp&nbsp&nbsp&nbsp被打的家将心中忐忑不安,都是因为他的事,才让姑爷掺和进来。

&nbsp&nbsp&nbsp&nbsp顾北看出他的担忧,便好言宽慰,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新乡伯也不占理,用不着怕他们。

&nbsp&nbsp&nbsp&nbsp大抵是有什么事本姑爷兜着就是......云云,惹得一众家将感激涕零。

&nbsp&nbsp&nbsp&nbsp顾北着实收获了好一波忠诚。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更是大手拍着胸口,向被打的家将保证不会有什么麻烦,如果新乡伯要找麻烦,自然会先找顾北。

&nbsp&nbsp&nbsp&nbsp听得顾北一脸黑线,不过想想他是为自家家将出头,方才作罢。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的说辞,加上姑爷的保证,才让家将悬着心放了下来,一行人向马球场行去。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与常小来离开后,自然不会注意到身后女子那双怨毒的眼神,一直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

&nbsp&nbsp&nbsp&nbsp他们走后不久,一队人马又骑马到了北军辕门外,见到这番情景,其中一名身穿锦袍的中年男人连忙翻身下马。

&nbsp&nbsp&nbsp&nbsp“韵儿,这是怎么了?为何慧聪他们这般样子?”

&nbsp&nbsp&nbsp&nbsp来人正是新乡伯郭皋,他今日也约了同僚来看马球比赛。

&nbsp&nbsp&nbsp&nbsp叫韵儿的女子一见郭皋出现,立刻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委屈:“老......义父,你再不来,韵儿就要被人给欺负死了!”

&nbsp&nbsp&nbsp&nbsp“韵儿有话慢慢说,究竟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呜呜,方才慧聪陪我刚刚行到这辕门处,就有一下人贼眉鼠眼,窥视于我,慧聪就让护卫教训了一番那下人,谁知道那下人还有帮手,后来军营又冲出来几个粗鲁军汉,不仅对韵儿出言不逊,口出秽语,还将慧聪打成了这样。

&nbsp&nbsp&nbsp&nbsp义父,你可要替韵儿做主啊!发否则韵儿不要活了,呜呜......”

&nbsp&nbsp&nbsp&nbsp叫韵儿的女子添油加醋,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番,自然将所有责任推到了常小来他们身上。

&nbsp&nbsp&nbsp&nbsp见女子哭得伤心,郭皋心都要碎了,旋即变得怒不可遏。

&nbsp&nbsp&nbsp&nbsp“何人如此大胆,居然羞辱某的小......韵儿!来人啊!去辕门那里问清楚,查出是什么人所为,给某把人抓出来!”郭皋朝手下下令道。

&nbsp&nbsp&nbsp&nbsp当下便有手下跑去了北军辕门处,向守卫辕门的士卒询问情况。

&nbsp&nbsp&nbsp&nbsp不多时,[]就见那手下脸色难看的走了回来,犹豫了下,附耳到郭皋耳边,小声耳语几句。

&nbsp&nbsp&nbsp&nbsp郭皋听完手下的话,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心中暗自思索。

&nbsp&nbsp&nbsp&nbsp怎么会是他?今日这事不好办啊......

&nbsp&nbsp&nbsp&nbsp郭皋得知殴打他的义子的,其中居然有顾北之后,不由踌躇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如果仅仅只是郭慧聪和那些护卫被打,郭皋肯定是哈哈一笑,只当此事没有发生。

&nbsp&nbsp&nbsp&nbsp可自己最疼爱的......韵儿在面前不住哭泣,就让他有些坐蜡了。倘若就此作罢,他在韵儿面前,可就有些颜面全无啊。

&nbsp&nbsp&nbsp&nbsp但真要追究,且不说事实是不是真如韵儿所言那般,即便是,他又能拿顾北如何?郭皋不想多事。

&nbsp&nbsp&nbsp&nbsp这顾北虽然不在朝中为官,但却是简在帝心,可见之前程。

&nbsp&nbsp&nbsp&nbsp而且郭皋还知道,这位顾北在白府可不是一般的赘婿,他名下的产业遍布全应天,加上有老公爷,此事还真不好办啊!

&nbsp&nbsp&nbsp&nbsp“义父,怎么了?为何不说话?快点让人去把那群贱民抓起来,韵儿要亲眼看他们受到惩罚!”韵儿见郭皋半天不动,又开始做委屈状,拉着郭皋的衣袍撒娇。

&nbsp&nbsp&nbsp&nbsp郭皋更觉得头疼,只能压低了声音,将顾北的身份告知了她。

&nbsp&nbsp&nbsp&nbsp得知真相后,叫韵儿的女子此时也不哭泣了,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煞是难看。

&nbsp&nbsp&nbsp&nbsp她这才知道,原以为只是一些贱民以及军汉闹事,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老公爷的孙女婿,这倒让她吃了一惊。

&nbsp&nbsp&nbsp&nbsp不过韵儿扭头看到郭慧聪脸上的红肿,心里又开始别扭起来。

&nbsp&nbsp&nbsp&nbsp“义父,这事就这样算了?镇国公的孙女婿也不能随便打人啊,你看慧聪脸上这伤,我瞧着都心疼。”

&nbsp&nbsp&nbsp&nbsp郭慧聪在一旁身体抖如筛糠,自己刚才居然骂了镇国公的姑爷?此时听到夫人的话,他很想说自己没事,不过却不敢开口,生怕惹恼了夫人。

&nbsp&nbsp&nbsp&nbsp“行了,此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主张。我让人送你们回府,今日马球你不要去了。”郭皋只能好言劝慰韵儿。

&nbsp&nbsp&nbsp&nbsp“哼!义父,你莫不是怕了镇国公他们?”韵儿不依不饶的说道:“义父你不帮韵儿出这口气,今日你就别进我房门了!”

&nbsp&nbsp&nbsp&nbsp“住嘴,你先跟慧聪回去治伤,我一定让韵儿满意,行了吧?”

&nbsp&nbsp&nbsp&nbsp话已至此,韵儿也只能点点头,万般不情愿的领着郭慧聪等人,返回府里去了。

&nbsp&nbsp&nbsp&nbsp韵儿走后,郭皋眉头锁得更紧了,要想找回场子,那可不易啊。

&nbsp&nbsp&nbsp&nbsp“老郭,发生了何事?为何你儿子儿媳都回去了?”郭皋正纠结时,身后传来了说话声,他扭头看去,连忙见礼。

&nbsp&nbsp&nbsp&nbsp“哦,是老蒋啊,也没什么事情,只是他们有些身体不适,提前回去了。”郭皋敷衍道。

&nbsp&nbsp&nbsp&nbsp来人是长岭伯蒋正义,与郭皋算是军中同僚,互相之间关系还算不错。

&nbsp&nbsp&nbsp&nbsp蒋正义对于郭皋的客套话,哈哈一笑:“老郭,你我二人有什么话还不方便说吗?”

&nbsp&nbsp&nbsp&nbsp“这......”郭皋略微迟疑一下,将刚才辕门处,自家义子与顾北发生的冲突讲述了一遍。

&nbsp&nbsp&nbsp&nbsp“我当是什么事情,不过是小辈玩闹罢了,老郭不用放在心上。”蒋正义没当回事,这种事情也不值得一提。

&nbsp&nbsp&nbsp&nbsp“话虽如此,毕竟是某的义子,韵......儿媳妇非要闹着出口气,老蒋,你说这不是胡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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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七章 装逼神器‘墨镜’

&nbsp&nbsp&nbsp&nbsp蒋正义听他这么说,心中便有几分鄙夷。

&nbsp&nbsp&nbsp&nbsp郭皋与那所谓的儿媳,应天府勋贵之间都当成笑话传遍了,郭皋也好意思说出口。

&nbsp&nbsp&nbsp&nbsp不过因为蒋正义不属于老公爷派系,他不介意撺掇一下郭皋,给他们添添堵。

&nbsp&nbsp&nbsp&nbsp“哈哈,老郭,此事有何为难的?呵呵,你可忘了今日我等是来作甚的?”将正义心中有了计较,大笑道。

&nbsp&nbsp&nbsp&nbsp郭皋一愣:“老蒋此话怎讲?”

&nbsp&nbsp&nbsp&nbsp蒋正义用手中马鞭指了指北军营赛马场的方向:“老郭,不就是想让你家儿媳出口气嘛,简单啊,邀那顾县男打一场马球不就行了。”

&nbsp&nbsp&nbsp&nbsp蒋正义的话倒是让蒋正义的眼睛一亮,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nbsp&nbsp&nbsp&nbsp大夏勋贵之间,以马球胜负,解决矛盾再平常不过。

&nbsp&nbsp&nbsp&nbsp只要赢了马球,即可以让韵儿出口气,又不会过于得罪老公爷。

&nbsp&nbsp&nbsp&nbsp他那些护卫,其中马球高手可不少,郭皋本身就爱好马球,更是专门收罗不少人手,就为了陪他打球取乐。

&nbsp&nbsp&nbsp&nbsp“哈哈,还是老蒋高明,某多谢了。走走,速去球场,莫要耽误了今日球赛。”郭皋大笑,请蒋正义向辕门内行去。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与常小来再次回到北军马球场,正饶有兴趣看着场上的击球手们在场中热身。

&nbsp&nbsp&nbsp&nbsp球场四周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专门用来观看球赛的木台上也坐满了勋贵百官。果然夏人喜爱马球,即便是北军与南军的比赛,也吸引了众多旁观者。

&nbsp&nbsp&nbsp&nbsp等不多时,球场周围有鼓声响起,这是比赛即将开始的信号。

&nbsp&nbsp&nbsp&nbsp就看到一群身穿甲士的士卒簇拥着老公爷前来,身后还跟着程无敌等一众军方大佬。

&nbsp&nbsp&nbsp&nbsp显然,大夏的马球爱好者,是全方位的,自上而下的。

&nbsp&nbsp&nbsp&nbsp球场四周,一众前来看比赛的勋贵百官,纷纷向老公爷见礼。

&nbsp&nbsp&nbsp&nbsp“诸位无需多礼,老夫今日也是来看马球,与大家同乐!”白霸天呵呵笑着,朝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过去。

&nbsp&nbsp&nbsp&nbsp他又看到顾北等人,便笑着朝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nbsp&nbsp&nbsp&nbsp顾北跟着常小来一起,走到老公爷身旁。

&nbsp&nbsp&nbsp&nbsp“顾小子,你也喜欢看马球?”白霸天询问道。

&nbsp&nbsp&nbsp&nbsp顾北摇头道:“爷爷,我是第一次看马球,是常兄弟他非要拉我来此。”

&nbsp&nbsp&nbsp&nbsp“哈哈,我大夏儿郎,谁不喜欢这马球?顾小子,你会喜欢的。哦,你说的常兄弟是你身后这位?”常小来一过来,白霸天就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一阵打量,脸容似笑非笑的。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见老公爷紧盯着他,连忙行礼:“老公爷,您好!晚辈常小来见过老公爷!”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斜眼偷瞄老公爷,心中一阵打鼓。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听他如此说,那里还不明白,笑着说道:“常小来?嗯,嗯,不错,不错......”

&nbsp&nbsp&nbsp&nbsp这怎么回事?为什么对他名字评头论足,顾北疑惑地看向常小来,只见常小来提起的心放下,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此时太阳逐渐升高,气温上升,略感有些燥热。

&nbsp&nbsp&nbsp&nbsp顾北便顺手从怀里掏出一物,潇洒的带上眼睛上,又掏出一物。

&nbsp&nbsp&nbsp&nbsp“唰”的一声,吸引了众人目光......

&nbsp&nbsp&nbsp&nbsp顾北拿出来的,是一把折扇,这还不足以吸引目光,吸引目光的是他掏出了一副墨镜。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上次花魁大赛之前,便让人打造出来的物件。

&nbsp&nbsp&nbsp&nbsp折扇是他让王木匠最出来的,柱子经过王木匠的处理后,抛光、打磨、上漆、雕刻后,顾北拿在手中的折扇扇骨居然颜色金黄,摸起来手感莹润如玉。

&nbsp&nbsp&nbsp&nbsp扇骨做好后,就需要裱扇面。

&nbsp&nbsp&nbsp&nbsp纸质扇面是应天府中一位手艺俱佳的装裱工匠,用薄宣纸裱糊了七层,才算完工。

&nbsp&nbsp&nbsp&nbsp拿到裱糊好扇面的折扇,顾北又去找到最好的画师给自己画扇面。

&nbsp&nbsp&nbsp&nbsp虽然折扇算是文人装逼神器,但还不如这些武夫的眼,吸引武夫的是那两个黑色的镜片。

&nbsp&nbsp&nbsp&nbsp让那些观看的人,啧啧赞叹不已。

&nbsp&nbsp&nbsp&nbsp今日马球场边,顾北拿出墨镜,又抖出折扇,故作潇洒的轻摇扇子,十分潇洒写意。

&nbsp&nbsp&nbsp&nbsp他这动静,自然吸引了包括老公爷在内一干人的注意,皆把目光投向他手中那柄摇动的扇子,与墨镜。

&nbsp&nbsp&nbsp&nbsp“顾兄弟,你这是何物?”常小来立刻凑了过来,眼睛死死盯着顾北的墨镜与手中的折扇。

&nbsp&nbsp&nbsp&nbsp顾北淡然装逼一笑,手中折扇轻摇几下,向回一收,啪的一声,宽大的扇面消失不见,又折叠回了柄中。

&nbsp&nbsp&nbsp&nbsp“嘿嘿,此物名为折扇,区区不才,随便搞出的小玩意,眼睛上这两个黑色镜面,乃是西方流传的墨镜。”顾北咬文嚼字,那嘚瑟模样,看得常小来都觉得有些牙根发痒。

&nbsp&nbsp&nbsp&nbsp他这番姿态,纯属故意逗弄常小来,想借手中折扇、墨镜戏耍他们一番。

&nbsp&nbsp&nbsp&nbsp这能随意开合,将扇面变大变小的折扇,能遮挡阳光的墨镜,他就不信这常小来不感兴趣。

&nbsp&nbsp&nbsp&nbsp顾北猜得没错,常小来自然对他手中的折扇和墨镜很有兴趣,但顾北却低估了常小来的无耻程度......

&nbsp&nbsp&nbsp&nbsp不等他继续逗弄,就觉得手中、鼻梁上一空......折扇与墨镜已然被常小来一把抢走了。

&nbsp&nbsp&nbsp&nbsp“顾兄弟,你不厚道啊,有这好玩的玩意,为何不早些拿出来?”常小来一边摆弄抢来的“贼赃”,一边数落顾北的不是,带上墨镜,顿时觉得眼前一暗。

&nbsp&nbsp&nbsp&nbsp似乎阳光也不觉得刺眼了,还有一种清凉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见常小来抢夺了他的玩具,顾北差点骂娘了。

&nbsp&nbsp&nbsp&nbsp这无耻混蛋啊!

&nbsp&nbsp&nbsp&nbsp自己高估了他的道德底线!

&nbsp&nbsp&nbsp&nbsp光天化日之下就如此出手抢劫,还有没有王法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心里吐槽着,顺手又从怀里掏出一柄折扇与墨镜,唰的一声打开,继续摇动。

&nbsp&nbsp&nbsp&nbsp幸好本县男神机妙算,早已算到这家伙的无耻之处,哇哈哈!顾北心中暗爽,他身上可不止一把折扇与墨镜。

&nbsp&nbsp&nbsp&nbsp不等顾北得意,却听得一旁有人咳嗽,顾北闻声看去,却是老公爷正盯着他,假咳不已。

&nbsp&nbsp&nbsp&nbsp又是一个盯上自己折扇与墨镜的,不过这位还要点脸,身为大夏国公,总不能和小辈直接抢啊。顾北哪里还不懂老公爷的意思,乖乖把手上的折扇与墨镜,递到了老公爷面前。

&nbsp&nbsp&nbsp&nbsp“爷爷,这是小子闲来无事,让人做出来的,请爷爷鉴赏一二。”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满意的点点头,毫不客气伸手接过,嘴里还数落着顾北:“顾小子,你那天纵之才尽用到这些地方了,以器物为戏弄则丧其志,今后切莫如此。

&nbsp&nbsp&nbsp&nbsp额?这......顾北只能乖乖受着,还得恭敬话语谢过!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教训完他,悠然自得的把玩手中折扇与墨镜,不时开合着扇子。

&nbsp&nbsp&nbsp&nbsp顾北刚掏出一把折扇与墨镜,他就敏锐的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甚是难受。

&nbsp&nbsp&nbsp&nbsp抬眼看去,却是程无敌那老货,铜铃般的眼珠在他手上两物徘徊,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面对这位大佬咄咄目光,哪里还能装着没看到,只能无奈地将手上还没捂热的物件递过去。

&nbsp&nbsp&nbsp&nbsp等程无敌满意接过后,顾北又从怀里掏出折扇与墨镜。

&nbsp&nbsp&nbsp&nbsp也亏得大夏的衣袍足够宽大,他的怀里揣了几柄折扇与墨镜,如今全部送了出去。

&nbsp&nbsp&nbsp&nbsp不过这木台之上,僧多粥少,如何够分?背后的眼光看的他一阵难受。

&nbsp&nbsp&nbsp&nbsp面对那些扫来的目光,顾北拍了拍胸脯,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有了。

&nbsp&nbsp&nbsp&nbsp最后实在受不了那些大佬幽怨的眼光,顾北扭头便向木台下跑去。

&nbsp&nbsp&nbsp&nbsp他倒不是被吓跑了,而是去那扇子和墨镜。顾北毕竟不是机器猫,口袋空间有限,揣上几件已经是极限了,其他的都在萧然哪里。

&nbsp&nbsp&nbsp&nbsp王木匠做了不少折扇,至于墨镜早就做了很多,今日常小来拉他看马球,许多大佬都要来观看比赛。顾北自既然准备拿墨镜来装逼,自然要准备充分。

&nbsp&nbsp&nbsp&nbsp于是便吩咐萧然,将那些折扇和墨镜全部带上了。

&nbsp&nbsp&nbsp&nbsp这小玩意正适合拿来送礼,即精巧又花费不多,而且可以打开墨镜的市场。

&nbsp&nbsp&nbsp&nbsp不过顾北却看不上折扇这点小钱,折扇工艺简单,一旦出现后必然会被打量仿制,他也就懒得去费功夫了。

&nbsp&nbsp&nbsp&nbsp至于墨镜则当然不同了,可以不夸张的说,玻璃作坊独此一家,就算想仿制,也没有原材料。

&nbsp&nbsp&nbsp&nbsp让萧然将一大包的折扇与墨镜送上木台,顾北给今日来看马球的大佬送上扇子与墨镜。

&nbsp&nbsp&nbsp&nbsp这两份礼物果然让众人相当满意,有客气的对顾北点头称谢,感谢再三才收下礼物。

&nbsp&nbsp&nbsp&nbsp有不客气的,比如程无敌这种,收下扇子与墨镜还嫌弃顾北送的太少,而且扇面没有画作太素了,墨镜有点暗......

&nbsp&nbsp&nbsp&nbsp对于后者,顾北只能当做没听见。

&nbsp&nbsp&nbsp&nbsp你这老货什么都不懂的武夫,作画了你懂得欣赏么?

&nbsp&nbsp&nbsp&nbsp一时间,马球场旁,诺大的木制看台上,一片稀里哗啦的声音,全都不断开合折扇,甚是热闹,阳光照射在墨镜上闪闪发光。

&nbsp&nbsp&nbsp&nbsp顾北这小小发明,扇动了夏朝历史的车轮,让大夏让提前走上了装逼之路。

&nbsp&nbsp&nbsp&nbsp众人正兴致勃勃把玩着折扇,不时摸一下墨镜时,就听见马球场旁响起了龟兹风格的鼓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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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八章 约定马斗

&nbsp&nbsp&nbsp&nbsp这是大夏鼓乐手开始敲响了鼓声,马球比赛即将开始。

&nbsp&nbsp&nbsp&nbsp北军与南军的大佬,来请老公爷开球,这也是马球比赛的仪式。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龙行虎步走过去,甩开了亲卫的搀扶跨上马背,接过球杖,挺直腰杆策马向球场中央疾驰而去。

&nbsp&nbsp&nbsp&nbsp正式开球之前,老公爷还得训话,向二十名双方马球手训勉几句。类似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团结进取为大夏添砖加瓦之类。

&nbsp&nbsp&nbsp&nbsp当然,这些都是顾北自行脑补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象征性的将那颗红色,拳头大小的圆球击出后,便策马跑回了场边的看台。

&nbsp&nbsp&nbsp&nbsp顾北倒是觉得挺有意思,这与二十一世纪世界杯之类的比赛,要请名人开球一样。

&nbsp&nbsp&nbsp&nbsp其实在顾北看来,大夏的马球规则很像二十一世纪的足球。

&nbsp&nbsp&nbsp&nbsp除了场地更大,在场上奔跑的是健马以外,其他许多方面都很类似。

&nbsp&nbsp&nbsp&nbsp比如马球比赛场地两端也设置有两个丈许高的球门,将球打入其中便可得分。马球场上双方各有十名击球手,穿着颜色不同的窄袖袍。

&nbsp&nbsp&nbsp&nbsp而且场上有负责守门的守门员,有裁判周卫球场。貌似除了没有红黄牌和越位这种规则,其他都很类似现代足球。

&nbsp&nbsp&nbsp&nbsp这个发现让顾北来了兴趣,他在二十一世纪最喜欢的运动就是足球和篮球这两项。

&nbsp&nbsp&nbsp&nbsp足球,顾北拿过无数个世界杯冠军,当然,那是在足球游戏中。

&nbsp&nbsp&nbsp&nbsp原本对马球不感兴趣的他,在裁判吹响了口哨后,忽然有了兴趣。

&nbsp&nbsp&nbsp&nbsp与足球相比较起来,马球由于在球场上奋力奔跑的马匹,这就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力。

&nbsp&nbsp&nbsp&nbsp近一顿重的马匹,以时速五六十公里的极速奔跑起来时,那种力量感与冲击力令人无比震撼。

&nbsp&nbsp&nbsp&nbsp赛场上击球手骏马加鞭,奔驰腾跃,空中击球抽打,红色的马球在空中飞舞快若流星。

&nbsp&nbsp&nbsp&nbsp这些击球手的马术之高明,控球技术之娴熟,看得顾北目瞪口呆。

&nbsp&nbsp&nbsp&nbsp木质看台上的大佬,也不时为击球手击出的好球鼓掌叫好。那些大佬还自持身份,不会有太大的倾向性。

&nbsp&nbsp&nbsp&nbsp而常小来就没这些顾虑了,不时点头评论一番,每每击出一个好球,这家伙就口哨声叫好,反之击球手一个失误,他就跳着脚大声骂娘。

&nbsp&nbsp&nbsp&nbsp这让顾北有种错觉,自己身在二十一世纪,此刻正坐在看台上,被狂热球迷包围着看球赛。

&nbsp&nbsp&nbsp&nbsp随着比赛进行,顾北开始全身心投入了其中,随着周围看台的观众大声叫好,或者骂娘。

&nbsp&nbsp&nbsp&nbsp球场上,不时有击球手在马匹剧烈撞击下滚落马背,每每引起众人一阵惊呼声。待那击球手重新爬起来,示意自己没事后,场边又会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nbsp&nbsp&nbsp&nbsp急促的马蹄声,就像踏在顾北的心口,震得他心脏也随之跳动。他敢摸着胸口发誓,他真的爱上这项令人热血沸腾的运动了。

&nbsp&nbsp&nbsp&nbsp刺激,实在是太刺激了!

&nbsp&nbsp&nbsp&nbsp马球的激烈程度与可观性,远远超过二十一世纪的足球比赛,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让他彻底爱死马球了。

&nbsp&nbsp&nbsp&nbsp想到二十一世纪居然没有马球,顾北就深感遗憾,好在他如今能亲身一睹这项运动的魅力。

&nbsp&nbsp&nbsp&nbsp马球比赛规则与篮球有点类似,中途要休息三次,一共比赛四节,每节一柱香的时间,大约就是后世半个小时左右,一场正式的马球比赛,用时一个时辰,后世两个小时。

&nbsp&nbsp&nbsp&nbsp中途休息时间用以更换马匹,高速奔跑的骏马,可没有足够的体力,能够全力跑完整场比赛。

&nbsp&nbsp&nbsp&nbsp到了第一节比赛结束休息时,顾北才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生疼。显然,刚才太过投入了,喊叫过于用力,有些伤到声带了。

&nbsp&nbsp&nbsp&nbsp不过他并不在乎,伸手拿过萧然递来的茶水,仰头猛灌。

&nbsp&nbsp&nbsp&nbsp“爽!常兄,今日真是来对了,哈哈,痛快痛快!”

&nbsp&nbsp&nbsp&nbsp“哈哈,我说顾兄弟会喜欢吧。”常小来看的心情大好,拿出牛皮水袋灌了几口华酒。

&nbsp&nbsp&nbsp&nbsp自从喝了华酒之后,每每出门都要跟萧然一样,随身携带几壶华酒。

&nbsp&nbsp&nbsp&nbsp接下来的比赛越来越精彩,双方击球手你来我往。等到马球比赛结束后,顾北还沉醉再这项刺激的运动之中。

&nbsp&nbsp&nbsp&nbsp值得一说的是,北军击球手最后比赛领先二十分,最终获胜。

&nbsp&nbsp&nbsp&nbsp就在老公爷准备离场时,却听一旁有人高声道:“老公爷,属下想与顾县男三日后击球一场......”

&nbsp&nbsp&nbsp&nbsp这时候居然有人跳出来要跟顾北击球比赛,难道不知道顾县男是老公爷的孙女婿嘛?

&nbsp&nbsp&nbsp&nbsp众人纷纷闻言,却是新乡伯郭皋。

&nbsp&nbsp&nbsp&nbsp郭皋这是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包括老公爷在内,所有人都不明白,只有顾北与常小来对视一眼,似乎猜到了这位新乡伯的心思。

&nbsp&nbsp&nbsp&nbsp今日两人与他的养子,在辕门处发生了冲突,难道这是新乡伯想借击球的机会报复一下?

&nbsp&nbsp&nbsp&nbsp顾北猜测的的确没错,郭皋被蒋正义撺掇着,想通过打马球,给顾北一个小小的难堪,以此给他儿媳妇出口气。

&nbsp&nbsp&nbsp&nbsp原本郭皋不打算开口,奈何架不住蒋正义一直撺掇,只得出声喊道。

&nbsp&nbsp&nbsp&nbsp他怕老公爷不允许,主动解释道:“老公爷,属下愿与顾县男三日后击球一场。今日顾县男与我儿媳妇,在北军辕门发生了一点误会,属下希望借此机会与顾县男击球,消除误会,还请老公爷允许。”

&nbsp&nbsp&nbsp&nbsp郭皋说的这话,要在二十一世纪看来,可能有些荒唐可笑。不过在大夏勋贵之间,这倒是一种常见的解决双方矛盾的办法。

&nbsp&nbsp&nbsp&nbsp夏国初立,太祖皇帝刚登帝位时,大夏勋贵之间有了矛盾,不时有大规模亲卫私斗的情况发生。

&nbsp&nbsp&nbsp&nbsp当口舌说服不了对方的时候,就让刀剑来解决问题。

&nbsp&nbsp&nbsp&nbsp这也是勋贵豢养亲卫的原因之一。

&nbsp&nbsp&nbsp&nbsp搞的太祖皇帝烦不胜烦,干脆下旨禁止勋贵之间动用亲卫私斗,一旦发现必将严惩不贷。

&nbsp&nbsp&nbsp&nbsp摄于太祖皇帝的皇权压制,私斗的情况得道了遏制,但勋贵之间有了矛盾,总得有解决的方法。

&nbsp&nbsp&nbsp&nbsp于是,击球解决矛盾,便成了大夏勋贵之间的一种潜规则。

&nbsp&nbsp&nbsp&nbsp郭皋之所以当面提出,却是因为这货知道老公爷最是公正严明,大公无私。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一生从不以权谋私,打压异己,是以他才敢提出来。

&nbsp&nbsp&nbsp&nbsp对于郭皋的话,顾北倒没觉得如何,常小来却急眼了,连忙朝顾北摆手。

&nbsp&nbsp&nbsp&nbsp程无敌开口了,“直娘贼,不就是与你那儿媳妇有点矛盾吗?屁大的事情,你也要与我侄子击球,你好意思?”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也瞪了郭皋一眼,郭皋喜好鱼色的作风他也早有耳闻,对此,他早已不满。

&nbsp&nbsp&nbsp&nbsp郭皋没想到老公爷和程无敌居然这般维护顾北,不由有些下不来台。

&nbsp&nbsp&nbsp&nbsp倒是顾北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击球吗?多大的事啊?至于吗?

&nbsp&nbsp&nbsp&nbsp他也没理会常小来劝阻的眼神,居然大大咧咧点头应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新乡伯,倘若老公爷应允,那就三日后你我击球一场便是。”

&nbsp&nbsp&nbsp&nbsp他这话说完,木台之上瞬间没有了声音,一众大佬一副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也无语,直接以袖遮面,不想看他了。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也愣住了,自家孙女婿什么德性,他还能不知道,“顾小子,你当真要与新乡伯击球?”

&nbsp&nbsp&nbsp&nbsp顾北见到众人这般反应,终于开始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nbsp&nbsp&nbsp&nbsp他弱弱的开口问道:“老公爷,我现在要是说不愿意,还来得及不?”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还没说话,一旁的程无敌却骂道:“屁话,男人说出的话,一口唾沫一口钉,怎么能不作数?”

&nbsp&nbsp&nbsp&nbsp顾北翻了个白眼,这老货,旁人说这话也就罢了,你特喵的将四轮马车的银两结清了再说这种话!

&nbsp&nbsp&nbsp&nbsp众人的这番反应,倒是让顾北知道其中肯定有问题。他赶紧小声向常小来询问,得到的回答让他不由额头上冷汗直冒。

&nbsp&nbsp&nbsp&nbsp特喵的,这叫什么破规矩?

&nbsp&nbsp&nbsp&nbsp像郭皋提出的这种为解决双方矛盾而打的球赛,只要答应了下来,顾北就必须出场比赛!

&nbsp&nbsp&nbsp&nbsp郭皋自然也需要出塞,但他能和郭皋比吗?

&nbsp&nbsp&nbsp&nbsp这郭皋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但那也是戎马一生的沙场老将,打马球对于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nbsp&nbsp&nbsp&nbsp但顾北这个勉强算是会骑马的小鲜肉,哪里说得上娴熟?

&nbsp&nbsp&nbsp&nbsp而他这瘦弱的小身板,要真从马上摔下来,那不得摔个头破血流,甚至摔断骨头?

&nbsp&nbsp&nbsp&nbsp大夏打马球,真的是太危险了。

&nbsp&nbsp&nbsp&nbsp如今打马球,击球手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非常容易受伤。

&nbsp&nbsp&nbsp&nbsp在夏朝,因为打马球而受伤甚至死亡的例子比比皆是。

&nbsp&nbsp&nbsp&nbsp总之,这是一项很危险的运动。

&nbsp&nbsp&nbsp&nbsp顾北真的懵逼了,让他上场打马球,这怎么可能?

&nbsp&nbsp&nbsp&nbsp他还来不及出言反悔,就听老公爷高声宣布道:“既然新乡伯与顾县男都同意此事,那便三日之后击球一场。”

&nbsp&nbsp&nbsp&nbsp真要打?顾北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滚落马背,摔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模样了。

&nbsp&nbsp&nbsp&nbsp他后背都被冷汗给浸湿了,在生存压力面前,顾北脑中思绪快如闪电,倒让他想出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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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章 中军营地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我有话说。”顾北连忙大声喊道。

&nbsp&nbsp&nbsp&nbsp[]“讲。”

&nbsp&nbsp&nbsp&nbsp“既然三日后要马球比赛,那击球场地就让我负责布置,可否?”

&nbsp&nbsp&nbsp&nbsp对此郭皋倒没什么意见,顾北思索了一下点头同意了。此事就此定了下来,一切且待三日后再做分晓。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准备回府时,顾北连忙小跑追了过去,白霸天疑惑扭头:“顾小子,你还有事?”

&nbsp&nbsp&nbsp&nbsp顾北搓着双手,嘿嘿笑道:“爷爷,这击球的人手......”

&nbsp&nbsp&nbsp&nbsp还没等他说完,白霸天就拒绝了他:“顾小子,三日后击球乃是你与郭皋之间的事情,老夫不便于将军中击球手借于你。”

&nbsp&nbsp&nbsp&nbsp顾北略一逐磨,就明白了老公爷的意思,他作为五军府最高统帅,自然要不偏不倚。顾北虽然如今身份是他孙女婿,但却不能偏袒。

&nbsp&nbsp&nbsp&nbsp如果借出击球手,那就表明了他的偏向性,容易引起手下大将不满。

&nbsp&nbsp&nbsp&nbsp送走老公爷后,顾北开始冥思苦想,自己要去哪里找击球手。洛北港那些护卫训练了这么久到是可堪一用,但他们哪里会打什么马球?

&nbsp&nbsp&nbsp&nbsp府中家将各个弓马娴熟,却从未见他们击打马球,再说击球不比打仗。

&nbsp&nbsp&nbsp&nbsp正苦恼之时,常小来围聚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顾兄弟,是不是在苦恼击球手啊!要不要哥哥给你去解决人手?”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的话,让顾北忽然觉得鼻头有些发酸,随后又疑惑起来,这常小来从哪里找来的人手?

&nbsp&nbsp&nbsp&nbsp“顾兄弟,放心,某找的击球手可是个顶个好手,再加上某,保证顾兄弟拿下这场比赛。”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常小来信心十足保证道。

&nbsp&nbsp&nbsp&nbsp听他的话语,似乎打算亲自上场,怎能不然顾北感动,自己避之不及的事情,他居然要亲自下场,还给他组建人手,这份情必须记下。

&nbsp&nbsp&nbsp&nbsp顾北朝常小来感激的点点头:“常兄,多谢了!”

&nbsp&nbsp&nbsp&nbsp萧然在一旁插嘴道:“姑爷,如果要击打马球,算某一个。”

&nbsp&nbsp&nbsp&nbsp顾北大笑着拍了拍他那结实耽误肩膀,道:“自然,没有老萧,怎么成。”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笑道:“顾兄还不会击球吧?走,哥哥带你练球去。”

&nbsp&nbsp&nbsp&nbsp说着就准备吩咐他身后不惹人注目的随从,让他去把击球手叫来,顾北赶紧拦住了他们:“常兄,且慢,击球一事不着急,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拿马掌。”

&nbsp&nbsp&nbsp&nbsp“嗯?马掌是何物?”

&nbsp&nbsp&nbsp&nbsp顾北也是刚刚才想起夏朝的马是没有马掌的,幸好车马行成立的时候,早就让人打造出来。

&nbsp&nbsp&nbsp&nbsp闻言,解释道:“马掌是减少马蹄损耗的一种工具,相当于给马穿上鞋子。”

&nbsp&nbsp&nbsp&nbsp“要真有这种.马鞋,不会磨损马蹄,那就太好了。”常小来高兴说道,“只是这马鞋该如何打造?”

&nbsp&nbsp&nbsp&nbsp顾北神秘一笑:“嘿嘿,暂且保密,你且随我来。”

&nbsp&nbsp&nbsp&nbsp顾北带着常小来向军营外跑去,不多时,便来到了洛北车马行。

&nbsp&nbsp&nbsp&nbsp进入车马行,顾诚得知堂弟来了,连忙迎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北弟,可是带朋友前来租赁四轮马车?”

&nbsp&nbsp&nbsp&nbsp顾诚见堂弟身旁跟着一位公子,便以为是前来租赁马车的。

&nbsp&nbsp&nbsp&nbsp顾北摇了摇头,径直朝院子后院走去,手中拿着几片还冒着热气的马蹄铁。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一把抢过那几片马蹄铁,上下打量了半天,也没研究出这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nbsp&nbsp&nbsp&nbsp“顾兄弟,这便是你说的马鞋子?可是不像呀!”

&nbsp&nbsp&nbsp&nbsp顾北却不回答,带人径直往门外走去。

&nbsp&nbsp&nbsp&nbsp程无敌的府邸距离秦淮街不远,上了马车之后,向着程府奔去。

&nbsp&nbsp&nbsp&nbsp“小子,你前来程府,不会是想找某要银子吧!某得银子你也敢要,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刚进入程府,程无敌戴着墨镜摇着折扇,走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面对这老货,顾北很无奈:“程叔叔,小侄来你府上有事,麻烦将贵府的马夫唤来。”

&nbsp&nbsp&nbsp&nbsp程无敌听说他有事,一马当先带他们去了马厩。

&nbsp&nbsp&nbsp&nbsp到了马厩,顾北让马夫准备好平日里用来削马蹄时候的木架,从马厩之中牵出一匹骏马绑在马架上,免得一会钉马掌的时候马蹄子伤人。

&nbsp&nbsp&nbsp&nbsp让马夫将马蹄清理干净,用小刀削去马蹄上不平整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准备完成后,他才取出了在车马行拿的马蹄铁,让马夫用钉子将马蹄铁钉在马蹄之上。

&nbsp&nbsp&nbsp&nbsp用铁钉将这贴片钉在马蹄上?对于顾北的指示,马夫愣了半响,不知道应不应该照做。

&nbsp&nbsp&nbsp&nbsp倒是一旁的程无敌猛地双眼放光,他已经逐磨出其中的味道来了。

&nbsp&nbsp&nbsp&nbsp“直娘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按顾县男所言去做?”见马夫愣着没动,程无敌不由破口大骂道。

&nbsp&nbsp&nbsp&nbsp马夫这才如梦方醒,赶紧拿起木锤和钉子,按照顾北的吩咐钉起了马掌。

&nbsp&nbsp&nbsp&nbsp马蹄是一层角质层,类似人类的指甲,是不会感到疼痛的。

&nbsp&nbsp&nbsp&nbsp在众人的注视下,这匹马的四蹄都钉上了马掌,顾北让马夫松开绑缚住的马匹,准备试试马掌钉上后效果如何。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一把准备拽开准备翻身上马的常小来,自己直接跃上了马背。

&nbsp&nbsp&nbsp&nbsp程府占地相当之大,府内甚至还设置了一处跑马习武场。程无敌一拉缰绳,便驾驭着这匹钉了马掌的马匹向习武场跑去。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与常小来苦笑一下,也只能一溜小跑,跟在马屁股后面追了上去。

&nbsp&nbsp&nbsp&nbsp钉了金属马掌的马蹄,在府内的青石板板上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脆敲击声,踢踏踢踏,甚是好听。

&nbsp&nbsp&nbsp&nbsp程无敌耳中听着这声音,愈发兴奋,驭马至习武场便开始驾驭马匹,撒欢的奔跑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这老东西跑得高兴了,一把拽过习武场旁武器架上的长枪,演练起来。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两人心惊胆战的缩在习武场一角,眼睁睁看着老货撒野却也无可奈何。

&nbsp&nbsp&nbsp&nbsp甚至好几次这老货故意策马从他们面前泡过,雪亮的兵刃就这样从两人面前划过,吓得顾北赶紧将身体缩到了常小来身后。

&nbsp&nbsp&nbsp&nbsp“常兄,先委屈你一下。”顾北拍着常小来的肩膀,很同情的说道。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也想躲闪,奈何没地方躲,身躯一阵瑟瑟发抖。

&nbsp&nbsp&nbsp&nbsp好不容易等程老货过足瘾,策马跑到两人面前翻身下马,亲自检查了一番马蹄,才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nbsp&nbsp&nbsp&nbsp“顾小子,有这种好东西,为什么不早些拿出来?你可知你差点误事?我大夏军中要是早有这马掌,每年能多出多少骏马?”

&nbsp&nbsp&nbsp&nbsp得,自己拿出马蹄铁,结果还被这老货一顿数落。

&nbsp&nbsp&nbsp&nbsp顾北也懒得争辩,很乖巧地低头认......不看他那副嘴脸,这才让程无敌放过了他。

&nbsp&nbsp&nbsp&nbsp“这马掌果然有用,老夫怎么就没想到,钉一片铁在马蹄之上,就能防止马蹄磨损?就算马掌磨损了,换一片新的便是了,好,实在是好!不行,老夫现在要拿去给老公爷,尽早献给陛下,此事耽误不得!”

&nbsp&nbsp&nbsp&nbsp顾北连忙一把拉住程无敌:“程叔叔且慢,你现在去找老公爷,老公爷召集将士一说,那不是闹得人人皆知了?嘿嘿,小侄还等三日后,与那新乡伯击球呢。”

&nbsp&nbsp&nbsp&nbsp程无敌瞪他一眼,刚想说什么,不过转念一想却又大笑起来:“哇哈哈,你小子说得对,那便三日后再说。不过你这马掌也需要保密,万不可让旁人知晓其中关键,你这马掌是在哪里打造的?”

&nbsp&nbsp&nbsp&nbsp“我家......”顾北自是连连点头,心想保密个鬼啊!车马行的挽马早已钉上铁蹄。

&nbsp&nbsp&nbsp&nbsp程无敌点点头:“来人啊,派人去顾......什么哪里?你家,臭小子怎么不早说。”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不由一头的瀑布汗,心说刚刚不是说了,是你自己耳背怪谁。

&nbsp&nbsp&nbsp&nbsp程无敌又扭头安排道:“顾小子,常,常小子,这几日你们搬去军营,至于家中打造马蹄铁的铁匠,老夫会上报老公爷知晓。这几日你们就在军营里面好生练习。”

&nbsp&nbsp&nbsp&nbsp纳尼?这老货到底要做什么?连他们也要住到军营里面去?顾北都被弄迷糊了

&nbsp&nbsp&nbsp&nbsp张了张口,想要反对,但程无敌压根不给他说话耽误机会,挥挥手就让人送他们去军营了。

&nbsp&nbsp&nbsp&nbsp对此,顾北欲哭无泪,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也被程无敌的安排搞懵了,只能让随从去把击球手叫来,顺带说一下自己被程将军留下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与常小来,连同白府家将,被程无敌给塞进了中军的军营之中。

&nbsp&nbsp&nbsp&nbsp随后程无敌又派人去了一趟白府,跟老公爷告知一声。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因为马蹄铁,对顾北钦佩到了极点。

&nbsp&nbsp&nbsp&nbsp不多时,等常小来的击球手到来后,便准备去中军营的马球场练球。

&nbsp&nbsp&nbsp&nbsp顾北如今可还不会马球,三日后便要上场比赛,常小来准备好好操练一下他。

&nbsp&nbsp&nbsp&nbsp不说真的学会打马球,至少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至于届时滚落马背。

&nbsp&nbsp&nbsp&nbsp顾北却忽然想起了要布置场地的事情,这可是展示马蹄铁效果的关键,而且能否赢得与郭皋的球赛,也靠这场地布置了。

&nbsp&nbsp&nbsp&nbsp他连忙拉住程无敌,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nbsp&nbsp&nbsp&nbsp程无敌这老货听完后,忍不住重重在顾北肩头拍了一巴掌,震得顾北身体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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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〇章 足球跑得永远比人快

&nbsp&nbsp&nbsp&nbsp“老子以后要让十个傻儿子,离你小子远点,免得被你给糊弄了。”

&nbsp&nbsp&nbsp&nbsp“嘿嘿......”

&nbsp&nbsp&nbsp&nbsp顾北只能一阵傻笑,只听程无敌接着道:“东西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倒是你小子行不行啊?击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小心从马背上滚下来,摔个头破血流。要老子说,你小子就是太孟浪了,那郭皋虽然没什么狗屁本事,却也不是你这少年郎能抗衡的。”

&nbsp&nbsp&nbsp&nbsp顾北很想对这老货竖中指。

&nbsp&nbsp&nbsp&nbsp尼玛,今日在木台之上,是谁用话堵我的口,说什么男人说出的话,一口唾沫一口钉的?

&nbsp&nbsp&nbsp&nbsp自觉说不过老货,顾北转身便走,去找常小来他们练球去了。

&nbsp&nbsp&nbsp&nbsp大夏马球比赛,每方上场十名击球手。除了顾北必须上场外,剩下九人,包括常小来在内,打马球都是一把好手。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一天神叨叨的,一骑上马背,拿上球杖后,就和变了个人似的,异常兴奋。

&nbsp&nbsp&nbsp&nbsp“顾北兄弟,看哥哥给你表演一下什么叫击球!”常小来一拉马缰,胯下骏马便冲了出去。

&nbsp&nbsp&nbsp&nbsp一名马球手将马球打向常小来所在方向,却见常小来也不等马球落地,直接凌空一杖击出,隔着球门七八丈的距离,直接将球击向球门。

&nbsp&nbsp&nbsp&nbsp红色的马球如同流星一般,直扑球门而去,准确的如同制导导弹般钻入球门之中。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与一众击球手连连鼓掌叫好,常小来这球打得实在精彩,比之今日在北军球场上,见到的那些击球手丝毫不差。

&nbsp&nbsp&nbsp&nbsp为了练球,常小来还安排了对手,中军营的击球手陪他们练习。

&nbsp&nbsp&nbsp&nbsp顾北暂时待在场边旁观,打算先熟悉一下规则。

&nbsp&nbsp&nbsp&nbsp不过看了半响后,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这大夏的马球,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nbsp&nbsp&nbsp&nbsp看着诺大的马球场上,二十人追着那颗红色马球狂奔的场面,顾北单手抱肘,另一手托着下巴,脑海中思索起来。

&nbsp&nbsp&nbsp&nbsp到底哪里总觉得有种违和感?

&nbsp&nbsp&nbsp&nbsp此时,球场上,常小来刚刚拦截下对方的进攻,用力将马球向前方击出,二十匹骏马再次扭转马头向着马球追去。

&nbsp&nbsp&nbsp&nbsp顾北猛地一拍巴掌,把身旁的萧然吓了一跳。

&nbsp&nbsp&nbsp&nbsp“没有错,就是这样!我知道了!”顾北也顾不上旁地,连忙吹响了铜哨,叫停了比赛......

&nbsp&nbsp&nbsp&nbsp夏朝马球虽然兴盛,但以顾北后世的眼光来看,却还很粗糙。

&nbsp&nbsp&nbsp&nbsp并不是指技术,以他看来,包括击球手们在内,无论马术还是击球的技巧,都已经堪称完美,那是后世电影里面特技演员都无法呈现的个人技术。

&nbsp&nbsp&nbsp&nbsp但大夏这些击球手,在打马球的时候却多采用骑兵军阵。十名击球手,除去一名守门外,剩余九人皆是骑兵三角冲锋的阵型,三人一组互相配合。

&nbsp&nbsp&nbsp&nbsp在场的众人,也并没有什么前锋中场后卫的区分。

&nbsp&nbsp&nbsp&nbsp于是,原本很宽大的马球场,却并没有被有效的利用起来。看在顾北的眼中,精彩却是精彩,热闹也很热闹,但却没什么技战术在其中。

&nbsp&nbsp&nbsp&nbsp他在后世玩惯了实况足球游戏,什么三四三、四四二这些足球战术耳熟能详。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打马球不能也是如此?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等人正玩得高兴,被吹停了比赛一脸郁闷:“顾兄弟,怎么了?为何吹哨?”

&nbsp&nbsp&nbsp&nbsp顾北让人给他取来纸笔,一边在上面写写画画,一边回答道:“常大哥莫急,小弟我有点想法,与你们商议一二。”

&nbsp&nbsp&nbsp&nbsp“顾兄弟你还懂击球战术?”

&nbsp&nbsp&nbsp&nbsp“嘿嘿,你们等我画给你,一看便知。”

&nbsp&nbsp&nbsp&nbsp顾北在纸上画出了马球场的示意图,从地上捡起一把石子,将其中两块石子放在上面:“常大哥请看,这两块石子就代表两名击球手。”

&nbsp&nbsp&nbsp&nbsp他指了指常小来与一名击球手:“你们技术好,可以专门负责进攻,是球队进攻的第一线,主要在这个区域游曳,我称之为前锋。”

&nbsp&nbsp&nbsp&nbsp他用笔在马球场的前方勾画出了一个区域:“常大哥与这为兄弟就在这个区域之中,等待时机,一击致命。”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看了那名击球手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前锋好,老子便是先锋官,直捣黄龙,懂了。顾兄弟接着说。”

&nbsp&nbsp&nbsp&nbsp顾北点点头,又取出三块石头,摆在了纸上。

&nbsp&nbsp&nbsp&nbsp“这三块石头代表了这三位兄弟,你们三人便是中军,我称为中场,主要在球场中间活动,负责联系前锋与后卫,进可攻退可守!”

&nbsp&nbsp&nbsp&nbsp三名击球手不约而同的看了常小来一眼,点点头,表示理解。

&nbsp&nbsp&nbsp&nbsp顾北又取出最后三块石头,摆在了纸上。

&nbsp&nbsp&nbsp&nbsp“这四位兄弟便是场上后军,我称为后卫,主要负责防御和拦截对方进攻。”

&nbsp&nbsp&nbsp&nbsp四人也都点头,兴奋不已,看着顾北摆在纸上的九块石子,却有一种沙场战阵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忽然开口:“顾兄弟,那你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我?守门啊。”顾北理所当然的回答道:“难道指望我去冲锋陷阵不成?”

&nbsp&nbsp&nbsp&nbsp众人闻言一愣,接着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nbsp&nbsp&nbsp&nbsp击球手可能都是常小来的人,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反而兴致勃勃的认真听顾北的讲解。

&nbsp&nbsp&nbsp&nbsp顾北又拿起笔,围绕每个位置,应当如何跑位进攻,拉开场地宽度,以球调度球员,和他们解释了半天。

&nbsp&nbsp&nbsp&nbsp击球手们都相当聪明,顾北一番解释后,便大致明白了自己在场上的职责与跑位路线。

&nbsp&nbsp&nbsp&nbsp“哈哈,顾兄弟,你这阵型有点意思,我们上场试试?”常小来迫不及待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点点头,正准备上马,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叫来萧然,让他给自己送顶头盔来。

&nbsp&nbsp&nbsp&nbsp众人不解,顾北也懒得解释,这么危险的运动居然什么护具都不带,实在是过分了。

&nbsp&nbsp&nbsp&nbsp自己这细皮嫩肉的,可不敢学他们。

&nbsp&nbsp&nbsp&nbsp要不是大夏的盔甲实在过于厚重,顾北都想全副武装披挂上阵去打马球了。

&nbsp&nbsp&nbsp&nbsp带好头盔,系紧了绑带,顾北才小心爬上马背,准备上场。

&nbsp&nbsp&nbsp&nbsp训练赛重新开始,中军营的击球手都漫不经心的骑着马走上球场。在这群老油子们看来,与顾北等人打马球,不过是陪他们游戏罢了。

&nbsp&nbsp&nbsp&nbsp虽然常小来叫来的击球手技术不错,但哪里比得过这群军中老卒。三名击球手互相配合下,常小来等人便是很难抗衡。

&nbsp&nbsp&nbsp&nbsp这便是军中骑兵的配合,在战场之上,骑兵冲击时也是如此。看似铺天盖地冲击而来的骑兵阵型,其实都是三名骑兵互相配合作战。

&nbsp&nbsp&nbsp&nbsp一人负责进攻,另外两人负责保护左右两翼,这与后世解放军发明的三三制步兵战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nbsp&nbsp&nbsp&nbsp三人组成战斗小组,以三角形进行攻防或者协防。这种战术攻防兼备,分工明确,可以将骑兵战斗力发挥到最大。

&nbsp&nbsp&nbsp&nbsp但这种战术用在沙场之上,固然勇猛无比,但用在赛场上却未必合适了。

&nbsp&nbsp&nbsp&nbsp过于集中在场上球员,就给对方留出了太多空间可以利用。

&nbsp&nbsp&nbsp&nbsp原本大夏打马球,大家都是如此,也就无所谓,正所谓菜鸡互啄,便是如此。

&nbsp&nbsp&nbsp&nbsp但顾北无耻的,将后世足球战术给抄袭了过来后,原本那种.马球战术立刻变得落伍了。

&nbsp&nbsp&nbsp&nbsp当常小来的击球手骑着马上场后,尝试着按照顾北交代的那般站立,还引起了场边中军的老油子一阵哄笑声。

&nbsp&nbsp&nbsp&nbsp虽然只是陪常小来训练,但马球场边依旧吸引不少中军的士卒旁观,包括不少军中的将领,也跑到场边凑热闹。

&nbsp&nbsp&nbsp&nbsp见他们稀稀落落的驭马站立,众人不由嬉笑起来。

&nbsp&nbsp&nbsp&nbsp“常公子这是玩什么呢?为何不集结战阵?这般独自为战,那不得被虐死啊?”

&nbsp&nbsp&nbsp&nbsp“嘿嘿,估计白姑爷又玩什么幺蛾子,且看吧,这般阵型,是绝对挡不住进攻的。”

&nbsp&nbsp&nbsp&nbsp“我赌白姑爷他们按这阵型击球,至少得输五个球,有人与我赌不?”

&nbsp&nbsp&nbsp&nbsp“滚一边去,谁也么疯了和你赌这个。”

&nbsp&nbsp&nbsp&nbsp场边一角,程无敌也在一群将领簇拥下,旁观顾北等人训练。见到场上这般情况,一群将领也忍不住议论纷纷。

&nbsp&nbsp&nbsp&nbsp“大将军,常公子他们这是玩得哪一出啊?这般胡闹,可赢不了新乡伯家的击球队啊。”

&nbsp&nbsp&nbsp&nbsp“怕是哪位顾县男的注意吧?方才看他将人都叫了过去,这才变成这般模样的。”

&nbsp&nbsp&nbsp&nbsp“某还是第一次见人这般站位击球,哈哈,这群混蛋小子,今日要让老子在军中士卒面前丢了脸面,老子揍死他们。”

&nbsp&nbsp&nbsp&nbsp不等程无敌暴怒,担任裁判的士卒吹响了口中铜哨,比赛开始......

&nbsp&nbsp&nbsp&nbsp率先开球的是顾北这方,常小来随手将马球推给了另一位前锋击球手,中军的三名击球手双腿一夹马腹,便驾驭这马匹冲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但见顾北方那名前锋手不紧不慢,用手中球杖赶在那三人围堵过来前,将球抽向了自己身后。

&nbsp&nbsp&nbsp&nbsp马球场长一千步,半场的距离便是五百步,合七百多米。他们骑的马匹都是军中骏马,时速能达五十公里左右。

&nbsp&nbsp&nbsp&nbsp即便如此,马匹全速冲过半场,也需要将近一分钟的时间。

&nbsp&nbsp&nbsp&nbsp二十一世纪,其中一部电影有一句经典台词,叫做“足球永远比你跑得快,所以,我们需要传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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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一章 赌约

&nbsp&nbsp&nbsp&nbsp这句话,放在马球场上更加合适。

&nbsp&nbsp&nbsp&nbsp虽然马匹奔跑的速度,远远超过人跑步的速度,但马球场更加宽大,那颗红色的马球在球杖的抽打下,飞行速度也远远快于足球。

&nbsp&nbsp&nbsp&nbsp虽然顾北方的击球手在场上的站位并不娴熟,策马跑位也很稚嫩,但却完美的利用了马球的宽度与长度。

&nbsp&nbsp&nbsp&nbsp球赛刚一开始,场边中军士卒的笑声便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倒吸凉气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而程无敌身旁的几位将领,也被球场上的一幕震惊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们中军营中,技术最好的十名击球手,在球场上居然连马球的皮都摸不到。

&nbsp&nbsp&nbsp&nbsp三人一组的击球手们,忙于奔命的在球场上徒劳的追击着马球。

&nbsp&nbsp&nbsp&nbsp而反观顾北一方,却打得十分轻松写意。

&nbsp&nbsp&nbsp&nbsp每当快被对手追上或者围堵时,他们总能即时将球转移出去,闲庭信步一般轻松。

&nbsp&nbsp&nbsp&nbsp开场顾北一方第一次进攻,马球被三传两倒,便送到了常小来的马前,而此时他的前方却只有球门和一名守门的击球手了。

&nbsp&nbsp&nbsp&nbsp那名击球手大急,策马便朝常小来冲了过来,拼命想要阻止他射门。

&nbsp&nbsp&nbsp&nbsp就见常小来高高扬起球杖,却并未用力,而是赶在那名中军击球手到来前,将马球推了出去。

&nbsp&nbsp&nbsp&nbsp守门的中军击球手骇然扭头,顺着马球前进的方向看去,却见那马球滚动的方向,顾北方前锋击球手正拍马赶到,弯腰,手中球杖轻松推射......马球没有任何的阻碍,滚入了中军把手的球门之中。

&nbsp&nbsp&nbsp&nbsp场边的裁判立刻吹响了铜哨,并伴有鼓声响起。

&nbsp&nbsp&nbsp&nbsp有中军士卒举着一面旌旗跑到球门后方,插于地上,这表示顾北一方得到一分。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一个人待在自己这方的球门前,远眺前方。

&nbsp&nbsp&nbsp&nbsp大夏的马球场实在是太大了,一点五公里外的对方球门,让他看得相当吃力。

&nbsp&nbsp&nbsp&nbsp不过当哨声与鼓声响起,那面迎风飘荡的旌旗让他立刻明白,自己这方攻破了对方的球门。

&nbsp&nbsp&nbsp&nbsp他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朝空中狠狠地挥舞了几下,成功了!把足球的战术搬来打马球,果然有用!

&nbsp&nbsp&nbsp&nbsp程无敌更是被这一幕给弄得半天合不上嘴,好半响才喃喃自语道:“直娘贼,击球还能这样打的?”

&nbsp&nbsp&nbsp&nbsp之前拿顾北一方打趣的一众将领也不做声了,自觉得面皮火辣,这是被打脸了啊。

&nbsp&nbsp&nbsp&nbsp有面皮薄的,忍不住高声朝场中的中军击球手,高声大喝,斥责他们,让他们认真点。

&nbsp&nbsp&nbsp&nbsp球赛重新开始,这些中军击球手再不敢小觑顾北一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nbsp&nbsp&nbsp&nbsp但比赛的结果依旧是一边倒的,只打了一个时辰的比赛,顾北一方便以七比三大比分领先。

&nbsp&nbsp&nbsp&nbsp而丢掉的三个球,却几乎都与顾北有关。

&nbsp&nbsp&nbsp&nbsp这货守门实在是太水了,水平惨的无法直视。就连对方一次毫无威胁的射门,他都没有能够将其拦下来,反而自己差点滚下马背,惹得常小来等击球手大笑不已。

&nbsp&nbsp&nbsp&nbsp比赛后半段时间,中军的击球手也试图模仿他们的战术,但毕竟没有人教他们,仅仅凭眼睛观察,那又能学到多少东西?

&nbsp&nbsp&nbsp&nbsp结果反而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变得一盘散沙,更无法威胁顾北把守的球门。

&nbsp&nbsp&nbsp&nbsp训练赛结束,顾北方击球手个个喜笑颜开,他们从未想过自己可以赢得如此轻松。

&nbsp&nbsp&nbsp&nbsp而中军的击球手全都不吱声了,这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nbsp&nbsp&nbsp&nbsp击球手们骑马簇拥着顾北向场边行去,众人笑闹间,却见一群人打马飞奔而来。

&nbsp&nbsp&nbsp&nbsp“混账小子,你今日不把方才那击球战法,交给我中军营的击球手,你就别想离开这军营里!”隔着老远,就听见程无敌那破锣嗓子大声吼道,吓得顾北直缩脖子。

&nbsp&nbsp&nbsp&nbsp这老货,眼里就看不得好东西!

&nbsp&nbsp&nbsp&nbsp马蹄铁被他抢去了,连打马球的战术也要抢,实在是欺人太甚!

&nbsp&nbsp&nbsp&nbsp顾北深吸口气,怒目圆瞪,张口吼道:“是!程叔叔放心,小侄必然尽心竭力教会他们。”

&nbsp&nbsp&nbsp&nbsp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nbsp&nbsp&nbsp&nbsp这可是中军营的大营,面对老货的威胁,顾北自认不是硬汉,说不出个不字来。

&nbsp&nbsp&nbsp&nbsp三日时光匆匆而过,这日中军营,热闹异常。

&nbsp&nbsp&nbsp&nbsp应天城中的八卦人士相当的多,三日前在北军军营之中,洛北县男顾北与新乡伯家的那位儿媳妇发生冲突、打了郭皋义子,约定与新乡伯击球......

&nbsp&nbsp&nbsp&nbsp这些八卦消息三日内,早已传遍了应天大小勋贵、文武官员的耳朵。

&nbsp&nbsp&nbsp&nbsp这个严重缺乏娱乐项目的年代,即便是应天城中的勋贵和官员,也都是很无聊的。

&nbsp&nbsp&nbsp&nbsp得知今日中军营地的这场热闹后,谁又还能坐的住?

&nbsp&nbsp&nbsp&nbsp于是,但凡有资格在今日进入中军营中观看球赛的,一个没少,全都来了。

&nbsp&nbsp&nbsp&nbsp由于要安装顾北的要求布置球场,程无敌特意让人重新设置有一处马球场,不过面积稍小。长度大约在八百米左右,宽度四百米。

&nbsp&nbsp&nbsp&nbsp不得不说,大夏最有特色的一点,便是一个大字。

&nbsp&nbsp&nbsp&nbsp勋贵与官员陆续抵达,不过众人在看清今日用于击球的马球场后,不约而同在心中冒出了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这击球场里,都特么的是个什么鬼?”

&nbsp&nbsp&nbsp&nbsp大夏对于用于击球的马球场,是有严格的要求的。

&nbsp&nbsp&nbsp&nbsp首先,场地需要平整,不能有坑洞,否则会摔伤马匹与击球手。其次场地能不能长草,必须是被压实的土地。

&nbsp&nbsp&nbsp&nbsp可今日这块马球场上,却丢满了各种残破的兵刃、剪头,甚至许多都已经锈迹斑斑。

&nbsp&nbsp&nbsp&nbsp这块场地能用来击球?

&nbsp&nbsp&nbsp&nbsp这确定不是垃圾场?哪里来的如此多破铜烂铁丢在上面?

&nbsp&nbsp&nbsp&nbsp官员勋贵全都一脸的问号,有年老眼花的,甚至还专门走到近处去看个究竟。

&nbsp&nbsp&nbsp&nbsp有人伸手招来了士卒,询问马球场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nbsp&nbsp&nbsp&nbsp那士卒左右看看,很无奈的小声回答道:“回大人话,这是程候经过老公爷同意后,专门用马车运来这些兵刃,倒在场中的。”

&nbsp&nbsp&nbsp&nbsp“你可知这是为何?”

&nbsp&nbsp&nbsp&nbsp“标下实在不知。”见士卒这里问不出所以然,这更让勋贵和官员议论纷纷。

&nbsp&nbsp&nbsp&nbsp程无敌这是要干什么?是怕那顾县男吃亏,所以故意捣乱,想让今日击球被取消吗?

&nbsp&nbsp&nbsp&nbsp这种猜测得到了多数人的认可,毕竟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今日的击球,肯定无法继续进行了。

&nbsp&nbsp&nbsp&nbsp马蹄脆弱,谁敢让这些宝贵的骏马在这样的场地上奔跑?

&nbsp&nbsp&nbsp&nbsp那些残破兵刃箭头虽然锈迹斑斑,但却依旧可见其锋利程度,这要被马匹踩实了,恐怕一匹好马都有可能因此而废掉。

&nbsp&nbsp&nbsp&nbsp“程候这招够狠的啊?那新乡伯今日就算想给他儿媳妇出口气,怕是也不行了。”

&nbsp&nbsp&nbsp&nbsp“可不是,程候不愧是我大夏第一滚刀肉,嘿嘿,这脸皮真够厚的,如此手段也用的出来,也不怕臊得慌。”

&nbsp&nbsp&nbsp&nbsp“你们不知道吗?程候的滚刀可是连当今陛下也得躲着,所以才打发......”

&nbsp&nbsp&nbsp&nbsp“嘘,小声点,别被程候给听到了。”

&nbsp&nbsp&nbsp&nbsp“可惜今日击球看不成了,不知道一会新乡伯来了,会不会很失望,我可听说那日在北军辕门处,他那义子被顾县男一群人打的很惨啊。”

&nbsp&nbsp&nbsp&nbsp“嘿嘿,什么义子啊,我看新乡伯也根本不在意,估计是想替他那儿媳妇出口气吧!你还不知道,他与他儿媳妇......”

&nbsp&nbsp&nbsp&nbsp众人话题很快便从马球场诡异的状况,八卦到了新乡伯与那义子媳妇的关系上去了,这歪楼的水平,与后世论坛也相差不大了。

&nbsp&nbsp&nbsp&nbsp古往今来,八卦人士却依旧如故。

&nbsp&nbsp&nbsp&nbsp不出众人所料,当郭皋领着一群击球手进来时,看到那片击球场,当时就跳着脚骂娘了。

&nbsp&nbsp&nbsp&nbsp一旁的蒋正义也有些傻眼,他没想到程无敌作为堂堂侯爵,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

&nbsp&nbsp&nbsp&nbsp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老公爷居然默许了程无敌这般作为,看来今日想给程无敌添堵是不可能了。

&nbsp&nbsp&nbsp&nbsp他遗憾的摇摇头,转身想与郭皋一同离去。

&nbsp&nbsp&nbsp&nbsp却见身后程无敌领着顾北与一群击球手过来了:“老蒋、来郭,这击球就要开始了,你们二位准备去哪里?”

&nbsp&nbsp&nbsp&nbsp郭皋怒视程无敌:“程候,你心知肚明,何必多问?球场被你弄成这般模样,今日这击球还如何进行?”

&nbsp&nbsp&nbsp&nbsp“哇哈哈,谁说不行了?老郭你莫不是怕了?”程无敌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nbsp&nbsp&nbsp&nbsp“你......”郭皋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怎么有如此无耻之人?

&nbsp&nbsp&nbsp&nbsp程无敌也不理会他,径直大步流星走到了高台上,提高了声音朝站在台阶上的官员和勋贵们喊道。

&nbsp&nbsp&nbsp&nbsp“诸位大人,今日击球可有想赌一把的?本候坐庄,有没有想下注的?”

&nbsp&nbsp&nbsp&nbsp夏人好赌,这群官员勋贵自然也不例外。程无敌的话立刻引起众人的兴趣,纷纷开口询问。

&nbsp&nbsp&nbsp&nbsp“程候,如何赌来?请程候明示。”

&nbsp&nbsp&nbsp&nbsp“哇哈哈哈,简单。就赌今日击球结果,新乡伯胜,一赔二,顾县男胜,一赔三,平局一赔二。你们压多少,本候今日都接下了,诸位谁有兴趣啊?”程无敌大手一挥,很是豪爽,如今他早非昔日,赚银子按时辰来进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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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二章 比赛开始

&nbsp&nbsp&nbsp&nbsp“今日这场地,还能继续击球?”

&nbsp&nbsp&nbsp&nbsp程无敌大笑道:“能,为何不能?顾县男反正肯定会上场,倘若新乡伯拒绝上场,那就是新乡伯自行认输呗。”

&nbsp&nbsp&nbsp&nbsp众人闻言,不由纷纷看向郭皋,想看他如何表态。

&nbsp&nbsp&nbsp&nbsp郭皋被程无敌的话气个半死,见此情况,也只能咬着牙道:“只要顾县男敢上场,老夫自然奉陪到底!”

&nbsp&nbsp&nbsp&nbsp“哇哈哈,你们看,这不就成了?今日击球肯定继续,如何?诸公谁要与本候赌上一把?”

&nbsp&nbsp&nbsp&nbsp程无敌的话倒是引起了众人的兴趣,却又有人问道:“程候,新乡伯府上我们倒是知道,他有几个击球好手,却不知道顾县男这边,击球手是何人?”

&nbsp&nbsp&nbsp&nbsp当程无敌说出顾北队伍人员名单,却听得众人摇头不已。

&nbsp&nbsp&nbsp&nbsp一个听没听过的击球手加上顾北这个菜鸟,去和新乡伯府上的击球手比赛?这不是纯属搞笑吗?

&nbsp&nbsp&nbsp&nbsp新乡伯的那些击球手,在应天府的击球手中,也算是小有名气,在场不少勋贵都看过他们的比赛。

&nbsp&nbsp&nbsp&nbsp用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相当于职业球员对上业余球员,这比赛结果还用说吗?

&nbsp&nbsp&nbsp&nbsp倘若一群nba球员与业务球员比赛,会有人相信业余球员能赢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问一百个人,都会选择nba球员获胜。

&nbsp&nbsp&nbsp&nbsp此时官员和勋贵,便是如此想法,看向程无敌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nbsp&nbsp&nbsp&nbsp这老货脑子进水了?怎么会开这样的赌局?新乡伯赢了一赔二,那恐怕今日程无敌要大出血了。

&nbsp&nbsp&nbsp&nbsp“程候,你没开玩笑?那我可要押一千两黄金,赌新乡伯赢了。”

&nbsp&nbsp&nbsp&nbsp“放心,老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了?有赌不为输,只要你们敢押注,老子就敢收。”程无敌大大咧咧的回答道。

&nbsp&nbsp&nbsp&nbsp“程候,既然如此,那我也押一千两黄金,赌新乡伯赢。”

&nbsp&nbsp&nbsp&nbsp“我压一千五百两黄金......”

&nbsp&nbsp&nbsp&nbsp“我压两千两黄金......”

&nbsp&nbsp&nbsp&nbsp程无敌在那里开赌,甚至因与其定下赌约的人实在太多,程无敌还专门找来了亲卫,拿着纸墨笔砚在旁记录。

&nbsp&nbsp&nbsp&nbsp官员与勋贵几乎都在下注,赌新乡伯获胜,只有寥寥几人压注在顾北身上。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不由恨得牙根痒痒,他可算知道了,为何老货要将他们,都弄到中军营里面关上三天了。

&nbsp&nbsp&nbsp&nbsp感情就是担心消息泄露,影响他今日开局设赌啊?

&nbsp&nbsp&nbsp&nbsp尼玛,这老货,真是太过分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大步流星走到程无敌身边,正义凌然的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耳语道:“程叔叔,见面分一半,否则小侄可就喊了。”

&nbsp&nbsp&nbsp&nbsp程无敌怒目圆瞪,顾北毫不示弱......黄金面前,老货的威胁也不好使!

&nbsp&nbsp&nbsp&nbsp“滚,臭小子,最多分你两成,老公爷那边还要拿走一半呢。”程无敌压低声音说道。

&nbsp&nbsp&nbsp&nbsp“一言为定。”顾北心满意足退到一边,笑呵呵的看着亲卫不停记录官员与勋贵下注金额。

&nbsp&nbsp&nbsp&nbsp两成就两成,他也不贪心,两成也有不少黄金呢,更何况一半让老公爷拿走,不就等于他的?今日看来要小赚一笔了。

&nbsp&nbsp&nbsp&nbsp刚才他粗略计算了一下,现在押注在郭皋身上的黄金,都已经有两万两左右了,而且还不断有官员下注。

&nbsp&nbsp&nbsp&nbsp果然古人诚不欺我,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啊。

&nbsp&nbsp&nbsp&nbsp唯一没想到的还是老公爷,居然不声不响的,便与程老货勾结起来,合伙骗钱啊。

&nbsp&nbsp&nbsp&nbsp难怪程无敌能拉来那么多破损的兵刃,大摇大摆的将马球场弄成这般模样。

&nbsp&nbsp&nbsp&nbsp自己辛辛苦苦“发明”马蹄铁,又亲自上场比赛,才能分到两成。而程老货只是看看,居然拿走三成黄金,实在是无耻,鄙视他!

&nbsp&nbsp&nbsp&nbsp没用多少时间,在场的百官与勋贵,便与程无敌定下了赌约。

&nbsp&nbsp&nbsp&nbsp最后统计下来,押注在新乡伯身上的黄金,居然高达五万两之多,尤其是世家,更是下了重注。

&nbsp&nbsp&nbsp&nbsp五万两黄金,折合五十万两银子,这确实是笔巨款了,而如果程无敌输了,他就需要赔出十万两黄金。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不坏恶意的逐磨着,恐怕老货真输了,新乡伯就得当裤子了吧?甚至说不得还得把那诺大的侯爵府拿去抵债,啧啧,想想真是过瘾。

&nbsp&nbsp&nbsp&nbsp一会击球的时候,自己守门的时候要不要放水,给老货找点刺激呢?不过还是算了,这五万两黄金,其中可有自己的一万两。

&nbsp&nbsp&nbsp&nbsp十万两白银,还真不是小数目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却是忘了,以他那烂到极点的马术和击球技术,放水和不放水又有什么区别?

&nbsp&nbsp&nbsp&nbsp木台上,一名兵卒高声呼道:“老公爷至。”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带着身怀六甲的白洛诗出现了。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一番鼓励后,饶有深意的看了顾北一眼,便准备宣布击球开始。

&nbsp&nbsp&nbsp&nbsp郭皋忽然出列,“老公爷,不知为何今日这击球场变成这般模样?程候在场中倾倒如此多的破损兵刃却又是为何?”

&nbsp&nbsp&nbsp&nbsp他还是不甘心在这样的马球场上与顾北比赛,这样的场地,他即便能赢,却也得小心翼翼,而且保不准还有马匹会因此受伤。

&nbsp&nbsp&nbsp&nbsp马匹近一吨重的体重,加上几十公里的奔跑速度,带来的冲击力是非常巨大的。

&nbsp&nbsp&nbsp&nbsp球场中那些破损兵刃,万一被马匹踏实了,那可比人用力砍上一刀的力量还大,马肯定会因此受伤。

&nbsp&nbsp&nbsp&nbsp新乡伯这三十匹骏马,可都是他辛苦四处搜罗而来,平日里宝贝的不得了。

&nbsp&nbsp&nbsp&nbsp要是因为今日击球而废掉几匹,那就太心疼了,所以他才出列,有此一问。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倒是很淡定,只是微微朝程无敌点点头,示意他来解释。

&nbsp&nbsp&nbsp&nbsp老货大大咧咧的站了出来:“今日顾县男准备向陛下进献保护马蹄之法,自然要严加测试。骑兵在沙场之上,难道还能要求敌军清理战场,然后再冲锋不成?本候这般布置,便是在模拟战场环境,老郭可有问题?”

&nbsp&nbsp&nbsp&nbsp郭皋被程无敌的话说得无言以对,只能拱拱手,表示自己认可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与常小来等人纷纷翻身上马,向场中行去。

&nbsp&nbsp&nbsp&nbsp另一侧,郭皋也无可奈何,只能吩咐自己的击球手多加小心,待会放慢一点马速,免得马匹受伤。

&nbsp&nbsp&nbsp&nbsp之前在见到马球场这般状况,又确定今日必须要继续击球后,郭皋已经吩咐人临时给马匹的四蹄,都套上了藤制的马鞋。

&nbsp&nbsp&nbsp&nbsp虽然用处不大,但也聊胜于无,多多少少总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nbsp&nbsp&nbsp&nbsp而官员勋贵们却发现,顾北等人骑的马匹,四蹄却根本没有做任何的保护措施。

&nbsp&nbsp&nbsp&nbsp众人瞪大了眼睛,仔细盯着那些马匹,但那些马的四蹄之上却空空荡荡,什么也没见到。

&nbsp&nbsp&nbsp&nbsp“顾县男等人的马匹为何连马鞋都没有套上,就这样的场地击球,也不怕伤了这些好马?”

&nbsp&nbsp&nbsp&nbsp有眼尖的认出了顾北他们骑的马匹的印记,不由摇头苦笑:“顾县男他们骑的,可都是老公爷的爱马,啧啧,没想到老公爷就这样拿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真是那些极品好马?顾县男也太孟浪了,就这般毫无保护的骑马上场了?”

&nbsp&nbsp&nbsp&nbsp“估计这顾县男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有仙法保护马蹄,哈哈。”

&nbsp&nbsp&nbsp&nbsp“这些好马,可都是难得的良驹,要因此而废掉了,那还真是可惜。”

&nbsp&nbsp&nbsp&nbsp官员议论纷纷,而一旁的吴德脸却黑了。

&nbsp&nbsp&nbsp&nbsp他三步并作两步,大步流星走到老公爷面前,小声道:“老公爷,如何能让顾县男如此胡闹?顾县男哪里有对马匹做什么保护?这场击球打完,这些良驹怕是要废了,请老公爷立刻阻止顾县男的胡闹。”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不紧不慢的回道:“你如何知道顾县男没有保护马蹄?”

&nbsp&nbsp&nbsp&nbsp“这不明摆着吗?下官眼睛又没瞎!”吴德怒道。

&nbsp&nbsp&nbsp&nbsp“呵呵,吴大人莫急,且安心看吧,这些爱马都是老夫的,老夫尚且不急,吴大人又何必如此焦急。”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这态度气得吴德差点吐血,刚想继续劝解时,却听得击球场边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马球场上击球比赛已经开始......

&nbsp&nbsp&nbsp&nbsp如同在中军营之中一样,官员与勋贵在看到顾北一方的站位后,都不由发出了哄堂大笑。

&nbsp&nbsp&nbsp&nbsp即便是老公爷,虽然程无敌已经与他合盘托出,包括那神奇无比的马蹄铁,以及顾北搞出来的全新马球战术,老公爷都一清二楚。

&nbsp&nbsp&nbsp&nbsp但他在亲眼见到这一幕后,依旧摇头不已。

&nbsp&nbsp&nbsp&nbsp在众人的认知之中,击球手三三结阵是必须的,连三人配合都做不好,那就不是好的击球手。

&nbsp&nbsp&nbsp&nbsp但此时马球场上,顾北一方却站得相当分散,前后间隔开,在众人眼中这种战术完全不可取,根本挡不住新乡伯的进攻。

&nbsp&nbsp&nbsp&nbsp郭皋更是大喜过望,这简直就是在给他送钱。

&nbsp&nbsp&nbsp&nbsp方才程无敌坐庄开赌,他也下了一千两黄金的赌注,赌自己赢。看来今日即可以为自己儿媳妇出口气,又能小赚一笔了。

&nbsp&nbsp&nbsp&nbsp郭皋大手一挥,便招呼自己的击球手向前推进。

&nbsp&nbsp&nbsp&nbsp在他的想象中,这般松散的队形,那将被己方一冲就破,毫无阻碍的将马球[]送入对方的球门之中。

&nbsp&nbsp&nbsp&nbsp他只要小心驾驭马匹,不要踩到地上那些破烂兵刃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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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三章 大获全胜

&nbsp&nbsp&nbsp&nbsp这倒是延缓了郭皋的推进速度,不过在他看来,这倒是无所谓,只是稍稍慢上一些罢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一方的击球手见对方攻了上来,也丝毫不慌张,驾驭马匹缓缓后撤。

&nbsp&nbsp&nbsp&nbsp待郭皋在两名击球手的保护下,带球冲到己方腹地时,散落在场地四周的顾方击球手猛然提速,朝郭皋冲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原本面前还只有一人,瞬间郭皋就愕然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五六匹骏马,直接将他与拦截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这便是这几日时间,顾北一方在中军营,演练的全攻全守战术。

&nbsp&nbsp&nbsp&nbsp顾北将足球场的全攻全守搬到马球场上,却发现效果出奇的好。

&nbsp&nbsp&nbsp&nbsp全攻全守是二十一世纪荷兰人提出的一种战术,强调的是场上除了守门员以外,在场上球员没有固定的位置之分,需要进攻时你就是前锋,需要防守时你就是后卫。

&nbsp&nbsp&nbsp&nbsp荷兰人就是靠这种战术,在世界足坛上掀起了一股橙色旋风。

&nbsp&nbsp&nbsp&nbsp全攻全守只风靡了一时,很快便被淘汰掉了,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对球员技术要求太高,以及球员体能的分配问题。

&nbsp&nbsp&nbsp&nbsp但换到马球场上,体力就不是问题了。

&nbsp&nbsp&nbsp&nbsp马的耐力要远远好于人类,更何况每三十分钟还能够更换一次马匹,这就更不用担心马跑不动了。

&nbsp&nbsp&nbsp&nbsp马球被顾方拦截下来后,攻守转换。

&nbsp&nbsp&nbsp&nbsp郭皋刚想招呼人去把球抢回来,却愕然发现球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四处张望,才发现那只红色的马球已经被远远击飞,直奔自己的后场,而马球飞行的方向,却已经有顾北一方的击球手等待着了......

&nbsp&nbsp&nbsp&nbsp郭皋看顾方击球手驾驭马匹的速度,不由心中暗骂,这群混蛋,真的不是自己的马,不心疼吗?

&nbsp&nbsp&nbsp&nbsp球场中那么多破铜烂铁,这要是被马蹄踩中了,马就废了!

&nbsp&nbsp&nbsp&nbsp不过对方一路狂奔,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啊,只能口中咒骂一声,拨转马头追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顾方击球手如此快的马速,就仿佛场地中那些兵刃,根本不存在一样,看的场边众人不由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nbsp&nbsp&nbsp&nbsp吴德看的脸一阵抽搐,扭头又朝老公爷劝解,唾沫星子都快要飞到老公爷的脸上。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这些宝贵无比的良驹如果受损,如何是好?快快叫停击球,不能再让他们胡闹下去了!”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摆了摆手:“吴大人莫急,你且继续看看。”

&nbsp&nbsp&nbsp&nbsp“还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这些马匹,真被顾县男施了仙法不成?能马蹄踏兵刃而无损?简直荒谬,下官......”

&nbsp&nbsp&nbsp&nbsp吴德的话还没完,忽然声音被卡在喉咙之中。

&nbsp&nbsp&nbsp&nbsp就在刚才他看到一名击球手驾驭的马匹在飞奔之时,一马蹄踏在一块明晃晃的刀刃之上。

&nbsp&nbsp&nbsp&nbsp吴德差点惊呼出声,却愕然发现那匹马居然啥事也没有。踏过了刀刃后,居然继续保持着之前的高速,继续朝着新乡伯一方的球门奔去。

&nbsp&nbsp&nbsp&nbsp“这,这怎么可?”吴德喃喃失声,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哈哈,吴大人,如何?顾县男此法效果如何?”老公爷得意大笑。

&nbsp&nbsp&nbsp&nbsp吴德激动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老公爷,这难道是顾县男发明的保护马蹄之法?当真如此神奇,却不知是否方便推广全军?靡费几何?”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捻须得意笑道:“花费几乎忽略不计,而且此法甚是简单。这可是顾小子三日前用了半个时辰,打制出的那保护马蹄之物,哈哈。”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请立刻派军卒将那打造此铁蹄的人控制起来,不可让此法流落民间。”

&nbsp&nbsp&nbsp&nbsp要是顾北听到吴德的话,估计能一口盐汽水喷死他。

&nbsp&nbsp&nbsp&nbsp封建王朝还真是没有人权啊,居然都是与程无敌老货的想法一模一样的。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摇摇头:“吴大人,打造马蹄的铁匠就在老夫府中。”

&nbsp&nbsp&nbsp&nbsp不等吴德说话,继续说道:“吴大人,此法太过简单,一旦军中开始使用,就无任何秘密可言,扣留那铁匠意义不大。”

&nbsp&nbsp&nbsp&nbsp老公爷与吴德对话之时,马球场的比赛,却已经进球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一方的击球手在场上,如同猫戏老鼠一般,很轻松的撕开了新乡伯队伍的防守,第一次进攻,就将那颗红色的马球送入了球门之中。

&nbsp&nbsp&nbsp&nbsp这一变化,不仅让郭皋傻眼了,场边那群下了重注的官员和勋贵也都傻眼了。

&nbsp&nbsp&nbsp&nbsp当象征进球的鼓声响起后,居然场边一片寂静,连喝彩声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半响,老公爷才轻轻拍响了手掌,程无敌直接跺脚叫好,这才打破了场边那诡异的宁静。

&nbsp&nbsp&nbsp&nbsp接下来的比赛,更是一边倒,甚至比与中军营的击球手比赛还轻松。

&nbsp&nbsp&nbsp&nbsp毕竟那次中军击球手不用担心马匹受伤,拼尽了全力策马奔腾。而郭皋此时就和带着镣铐跳舞般,束手束脚,根本不敢全力驾驭马匹奔跑。

&nbsp&nbsp&nbsp&nbsp即便如此小心,那些穿了藤条马鞋的马匹,却依然有两匹不慎受伤,更让郭皋心中滴血,后悔不已。

&nbsp&nbsp&nbsp&nbsp看着己方球门后,那七八面旌旗,他便知道今日自己彻底栽了。

&nbsp&nbsp&nbsp&nbsp顾北骑着马,来回在自家球门前方溜达,实在是太轻松了,他甚至连一次打马奔跑的机会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一个时辰的比赛结束,旁人都是一身臭汗,换了几次马匹,只有他身上干干净净,连马都没有换过。

&nbsp&nbsp&nbsp&nbsp而场边的官员,则和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对于这种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结果,简直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nbsp&nbsp&nbsp&nbsp要不是新乡伯郭皋自己也输了一千两黄金,而且还在众人面前,丢了一个大大的脸面,恐怕众人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串通了顾北等人打假球。

&nbsp&nbsp&nbsp&nbsp程无敌丝毫不顾及旁人的感受,在那里大呼小叫,让一旁输了大笔黄金的官员,都有一种揍人的冲动。

&nbsp&nbsp&nbsp&nbsp老货还拿着亲卫记录下来的下注名单,得意朝官员挥了挥:“诸位,抓紧时间把黄金送到我府上啊,别让本候去找你们收账,哇哈哈!”

&nbsp&nbsp&nbsp&nbsp尼玛,这个混蛋。

&nbsp&nbsp&nbsp&nbsp要不是真心打不过这老货,程无敌明年坟头草能三尺高。

&nbsp&nbsp&nbsp&nbsp吴德则根本不关心击球谁输谁赢,见顾北等人下场了,立刻提着衣袍一路小跑过去,二话不说,便要去掰吗蹄子查看究竟。

&nbsp&nbsp&nbsp&nbsp这动作吓了顾北等人一跳,顾北连忙跳下马背,牵住自己的马,让吴德查看马蹄。

&nbsp&nbsp&nbsp&nbsp等吴德看清楚钉在马蹄上的那块铁皮后,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nbsp&nbsp&nbsp&nbsp“就如此简单?就如此简单?居然这般简单的办法,居然无人能够想出来......”吴德喃喃自语,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公爷说这东西没有保密的价值了。

&nbsp&nbsp&nbsp&nbsp确实如此,这马蹄实在过于简单,一旦在军中骑兵大规模使用,不可能保守得住秘密。

&nbsp&nbsp&nbsp&nbsp他又猛地如同着来魔怔一般,上前一把抓住顾北的手臂:“顾县男,你此举乃是大功一件,堪比开疆拓土之功,本官定要向陛下为你请功。”

&nbsp&nbsp&nbsp&nbsp吴德这居然吓了顾北一跳,以为这老头要干嘛?

&nbsp&nbsp&nbsp&nbsp待听清他的话后,顾北才赫然一笑:“吴大人这是哪里话。”

&nbsp&nbsp&nbsp&nbsp木台上,那些懒得看老货程无敌嘚瑟的官员,也都围聚了过来,想看看顾北他们骑的马,马蹄到底有何玄机。

&nbsp&nbsp&nbsp&nbsp之前双方马匹在场上的表现,众人都看在眼中。

&nbsp&nbsp&nbsp&nbsp谁也没想到,穿了藤条马鞋的新乡伯,如此小心,还是伤了两匹马,而看上去似乎毫无保护措施的顾北这一方,不仅马匹毫发未伤,这不能不让众人好奇。

&nbsp&nbsp&nbsp&nbsp待看清马蹄上钉着的马蹄铁后,所有人全都恍然大悟。有这等奇思妙想,新乡伯输得不冤啊。

&nbsp&nbsp&nbsp&nbsp那些马球的狂热爱好者,更是将顾北一方团团围住,询问他们方才的击球战术,待得知也是顾县男传授,官员不由纷纷侧目。

&nbsp&nbsp&nbsp&nbsp这顾县男难道真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nbsp&nbsp&nbsp&nbsp这些官员们,戴着顾北发明的墨镜,摇着折扇,感叹少年不凡,顾北一时之间,风头无二。

&nbsp&nbsp&nbsp&nbsp郭皋这时,一脸的郁闷,牵着自己的坐骑走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顾县男,今日击球你赢了,郭某甘拜下风。”

&nbsp&nbsp&nbsp&nbsp“新乡伯,承让了。”

&nbsp&nbsp&nbsp&nbsp郭皋冷哼了一声,直接将手中的马缰丢给顾北,也懒得继续废话,转身便走。

&nbsp&nbsp&nbsp&nbsp顾北被弄得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常小来看出他的疑惑,哈哈大笑道:“顾兄弟,击球输的一方,家主会将自己的坐骑输给对方,这是规矩。啧啧,你运气真不错,新乡伯这匹马可是不可多得的名驹,真是便宜你了。”

&nbsp&nbsp&nbsp&nbsp他口中的名驹,便是一匹浑身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的白马,甚至连马尾马鬃都是纯白色的。

&nbsp&nbsp&nbsp&nbsp顾北虽然很少骑马,看了一眼,也爱死这匹白马了,毛色在阳光下甚至白的有些耀眼,难怪是名驹。

&nbsp&nbsp&nbsp&nbsp原来赢了击球,还有这种好处,顾北忍不住想要感谢郭皋,实在是好人啊,又送黄金又送马,真是太客气了。

&nbsp&nbsp&nbsp&nbsp“顾兄弟,不如我拿两匹马与你交换如何?嘿嘿,哥哥我也很喜欢这匹白马。”常小来恬不知耻的凑过来问道。

&nbsp&nbsp&nbsp&nbsp对于他的话,顾北抛出一个蔑视的眼神:“请你以圆润的姿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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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四章 了清赌账

“啥意思?”常小来傻乎乎的问道。

见顾北嘴角一抹坏笑,总算逐磨出了顾北话里的意思。

“老子弄死你!”

两人嬉笑打闹时,木台上,老公爷却因为吴德的一句话为难了。

“吴大人,此事恐怕不妥,他毕竟才刚封县男没多久”

老公爷与吴德两人,说的自然是关于顾北的事情。

面对老公爷的犹豫,吴德一脸正气“老公爷,马者,国之武备,天去其备,国将危亡。顾县男献上这马掌,其功绩不亚于开疆拓土,如此奇功,岂能不去替他请赏?若老公爷不愿意,那下官自是上奏替县男请赏。”

老公爷迟疑道“吴大人的话,老夫自然是同意的。但顾小子他毕竟刚刚封爵,倘若再次封爵,这是否有些拔苗助长了?”

原来方才吴德居然向老公爷劝谏,要求老公爷一同上奏以顾县男进献马蹄铁之功,予以爵位奖励。

对于吴德的一同上奏,老公爷相当犹豫。

倒不是他不愿意,说实话,以顾北的功劳,当初只封了一个最末等的县男,已经属于亏待了。

四轮马车,工部大量试制后,发现用此马车运输粮草辎重,不仅速度比以往快了数倍,而损耗则降低到原先的一成。

仅此一物,便让原本岌岌可危的南方安定下来。

南方军事压力非常之大,尤其为了防御海寇,大夏一直想投入重兵,但受限于补给困难。

从顺天府到南方的几个重要州郡,距离超过了两千里。南方本土的富商世家一直把持着州府,供给的粮草也只能勉强抵御海寇,要想大规模调集粮草、兵员很不现实。

在顾北搞出四轮马车之前,牛车需要一两个月时间才能将粮草从顺天府运抵南方沿海州郡。

路途人吃马嚼,最后运抵南方的物资十不存二。

而工部试制出四轮马车后用四匹挽马拉车,从顺天府往返南方各州郡,不过用了短短数千人马,一年使用的辎重粮草。

这极大的缓解了南方的军事压力,甚至开始有能力把沿海州府重新纳入了大夏的版图。

获得足够的补给后,朝中甚至有声音出现,商议是否要彻底灭绝海寇。

总之,看似不起眼的四轮马车,带给大夏的,绝不仅仅是一种交通运输工具而已。

如今顾北搞出来的马蹄铁,其在对于大夏的意义,丝毫不弱于与四轮马车。故此,吴德这才劝解老公爷上奏进言,要求陛下再次给顾北封爵。

“老公爷,夫有功不赏,为善失其望!”吴德不依不饶继续说服老公爷。

老公爷身旁的白洛诗,此时却也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爷爷,孙儿觉得吴大人言之有理,夫君”

白洛诗还没说完,就被老公爷打断了,略一沉思,缓缓点头“那就依吴大人所言,老夫豁出这张老脸替那臭小子上奏请赏一次。”

大夏的爵位,是帝王对贵戚功臣的封赐。如何封赏,陛下可一言而定,无需与群臣商议。

老公爷让亲卫将一旁的程无敌招来,小声吩咐了几句,却听得程无敌忍不住将目光投向还在与常小来打闹的顾北。

这少年郎,不得了啊!

想着自己的十个儿子,程老货这位军方大佬就觉得有些心塞,果然“别人家的孩子”这个话题,是从古自今就绕不开的。

对于老公爷说的请奏,程无敌表示同意后,便自去忙活了。

正跟常小来打闹的顾北,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再次封爵了。

大夏对于有功之臣从不吝啬,更何况是应天府的几个首脑联名上奏,想必封爵是手到擒来。

再说前有顾北献四轮马车图纸、沙盘,今日又献上马掌,本身有功,几位大佬奏请,基本板上钉钉。

其实晋升爵位,对于如今顾北来说,意义并不大,他又不想为官,更不想介入朝政。

他需要的仅仅是一张护身符,一个勋贵的身份,能够保护自己和家人,仅此而已。

作为一个胸无大志,企图在大夏混吃等死的他而言,爵位太高其实反而是种负担。

不过旁人自然不会这样看,常小来囔囔着要让顾北去请客。

这小流氓,就想去和小姐姐们喝花酒,顾北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只能无奈点头答应。

不过他还没忘了建马球场和搞马球联赛的事情。

大夏的文化娱乐生活实在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找到一项他喜欢的运动,自然想要将其弄得更加热闹,也好打发自己无聊的时间。

顾北便向吴德,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吴德自然不会反对,他对击球也是有兴趣的,但听到要兴建包含几万个座位看台的马球场,他不禁又迟疑了。

“顾县男,如今州府库尚不宽裕,修建这马球场,怕是靡费巨大,朝堂实在负担不起啊”

其实早在三日前,顾北提出要修建大型马球场,让数万应天百姓,能够观看马球比赛,他便动心了。

在回了州府后,吴德招来了州府六库之一的工库官员,询问倘若按照顾北的构想,修建这样一座马球场需要靡费几何。

不过最终工库官员大致核算出来的造价,却是让他大吃了一惊。

首先是需要征用土地,按照顾北的规划,如此大型的马球场,只有城南的那里有足够的面积。

而且要修建这样巨型的马球场,至少需要两个里坊合并在一起。

工库官员拿着应天府的地图,给顾北圈出了两个里坊,云坊和行坊。

云坊长米,行坊长米,总长度达到了00多米,两坊南北宽米,面积足够修建一个长千步的马球场。

大夏修建房屋成本不高,但应天府中的土地面积却相当高昂。

正所谓“尺土寸地,与金同价”,即便云坊与行坊位于应天南门,属于应天府中低价最便宜的所在了,却依然是天价。

虽然应天城南的低价,比其城北官员居住区域,便宜了许多。但工库官员大致估算后,收购云坊与行坊的全部土地,也需要十万两银子,合一万多两黄金。

这还仅仅是收购土地的价格。

按照顾北的构想,马球场两侧,还需要堆筑大量的泥土,形成高高的看台。

一道简单的小学数学题,长一千五百米,宽四百米的长方形,周长便是三千八百米。全部堆筑起十米高的土堆,这工程量在瞎人的眼中,十分惊人。

工库官员计算了一下造价,估计需要不下十万两银子,又是一笔巨额费用。

加上其他附属设置,林林总总加再一起,工库官员给吴德报出了一个令他牙疼的数字。

二十五万两银子,两万五千黄金。

其实这钱州府勉强拿的出来,可是他舍不得啊。

这么多黄金,拿去修一座给百姓娱乐用的马球场,他怎么算也觉得并不划算。

“顾县男,修建你说的马球场,至少需要黄金两万五千两,如此大一笔钱,府库实在捉襟见肘。”吴德两手一摊,表达自己没钱。

吴德说没钱,顾北也不好说什么,这货就不懂想要有产出,就必须有投入的道理吗?

三日前,他脑子一热,想出了修建马球场的事情。但这几日,顾北仔细逐磨了这事,觉得大有可为。

马球场的门票、现场广告、附属的周边商铺,都是钱啊。

而且未来很长时间内,应天城中也不可能再出现第二座这般规模的马球场了,还怕不能盈利吗?

大夏如此缺乏的娱乐项目,马球又受人喜爱但却难得一见,还怕每场比赛,球场中不会爆满吗?

本来想着带州府一起玩,既然吴德说没钱,顾北便只好自己投资了。

吴德走后,对于常小来让他去请客,也没有丝毫的不乐意。

多亏了可爱的常小来,强拉他去看北军军营看马球比赛。

结果看一场马球,自己还空手套白狼,在应天府赚了一座巨型马球场。

当然,最让他满意的便是那匹良驹了,顾北简直对这马爱不释手,对郭皋这送财童子更是感激到了极点。

好人啊,大夏就需要有这样的好人!

不过俗话说,帅不过三秒。顾北那得意的心情,却也没能持续太长时间

大夏官员和勋贵的道德水准,都还是在平均线上的。

至少击球结束后,并没有哪位学习老货程无敌那般不要脸,赖掉赌账的。

没用两日时间,各家便纷纷派人,给程无敌府上送去了黄金,了清赌账。

程无敌这老货这次倒是没有给顾北添堵,很痛快的便让人给他送去一万两黄金。

夏朝一两折合后世三十克左右,一万两便是三百斤的重量,倒也不算太重,一辆四轮马车很轻松就拉走了。

不过那么大一笔黄金刚出府门,便被萧然拦截,带走了。

这可是顾北修建大型马球场的费用,他可不想到时候再去府中找娘子,多费口舌,至于还差一万五千黄金,顾北的想法是到时候再说。

第一八五章 建马球场

当听到顾北想建马球场,白洛诗倒是举双手赞成。倒不是她多喜欢打马球,而是她觉得顾北投资的项目很少有亏营的。

她虽然没有生在二十一世纪,不了解欧美体育场的运营有足够的了解。

但顾北知道,欧美的体育馆只要上座人数有保证,盈利是必然的。

在大夏这个尚没有体育场馆出现的时代,一座百万人口的城市,修建一座能够容纳几万观众的马球场,那是非常有“钱途”的。

对于未来马球场建成后如何运营,顾北说了很多,让懵懵懂懂的白洛诗茅塞顿开。

这几天,顾北安安心心在府里陪着白洛诗,或许是亏欠,或许是歉疚,总之顾北扮演着电视剧里的家庭主男

对于夫君的献殷勤,白洛诗乐得享受,如此几天过去,知道他建设马球场缺银子,大手一挥,给他透支了二十万两银子的用度。

这倒是给了顾北一个意外惊喜,总算把顾北的燃眉之急彻底解决掉了。

顾北让萧然押运一万两黄金去州府工库,用以收购土地。

工库官员给吴德的建议,顾北全盘接受。他看过应天府地图,又亲自去云坊与行坊查勘了一番,觉得这两个坊用来修建马球场再合适不过。

顾县男亲自送一万两黄金来工库,甚至惊动了知府吴德。

应天城中,压根没有什么能够保密的事情,顾北要兴建马球场一事,早已传遍了,对此,应天府官员众说纷纭。

有嘲讽顾县男少年心性,不知天高地厚,花费二十五万两白银修建用于玩乐的马球场,实乃穷奢极欲,骄奢淫逸。

有的坐看其成,觉得这马球场若当真能够建成,不失为应天府城中一道风景。

也有马球的狂热爱好者,对于顾北要修建这般规模的马球场,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总之,此事算是搅动了应天府城的一波春水。

各库官员主事,各级吏员也都议论纷纷,尤其工部,更是说什么的都有。

不少人都不太相信此事,这可是真正的一掷千金啊,没想到顾县男花费巨资打造洛北港,现下要拿出那么多真金白银就为修座马球场,这不是钱多烧的?

连知府吴德都看不到马球场蕴含的商业价值,就更不用说这些官吏了。

也正是这种情况下,当顾北领着白府家将,押运着黄金进入工库后,整个知府衙门全都轰动了。

吴德亲自迎了出来“顾县男,你当真要建那马球场?这可是几十万两白银啊。”

顾北给吴德见礼后,笑着回道“吴大人,顾某这黄金都送来了,还能有假?这一万两黄金,是用来赎买云坊与行坊土地的,还请吴大人多多费心,帮某这个忙。”

马球场想要修建成功,可离不开州府的配合,不光是赎买土地,还有之后征召民夫修建球场,都需要知府衙门出力。

而自古建筑工程,其中的猫腻都太多了,顾北可不希望自己的银两被人给贪墨了。毕竟现在洛北港大兴土木,抽调不出人手,不然他就自己建筑了。“顾县男果然少年英雄,大手笔啊。你且放心,此事本官自会替你督促,只要你资金充足,最多一年时间,那座马球场必然落成。”吴德捻须点头微笑。

顾北连忙再次深揖一礼“多谢吴大人,待马球场落成,顾某请吴大人去看球赛。”

“哈哈,如此甚好,本官也很期待啊。”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顾北与工库的官员交割了黄金后,便满意离去了。

但出乎顾北意料,工库开始赎买土地,进行了才几天时间,给他添堵的事情就发生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大夏居然也有“钉子户”

云坊与行坊,位于应天府外城南城墙边,坊中大多都是田地,居住的人家并不多。

在城中屯田,是夏国城池的习惯。像应天府这般巨大的城市,即便被敌军围城,短时间内也不虞会缺乏粮食。

对于顾县男要赎买自家的土地,这两个坊中的居民倒没什么意见。

反正顾县男按市价补足了银两,还略有超出,足够他们再去其他坊中另行购买土地。

工库帮顾北赎买土地的事宜,进行的很是顺利。

但凡事皆有例外,工库官员在云坊中一户人家那里,就碰了个钉子。

哪怕工库的官员给出了溢价两成的价格,这户人家也咬死了不肯卖地。

消息传到顾北耳中,倒是让他略微惊讶,大夏居然也有“钉子户”?

且不说他给出赎买土地的钱足够,就说他这顾县男的面子,以及工库官员出面,都不能让这户人家低头,这就值得逐磨了。

应天城中,城南几乎都是普通人居住,属于应天府中最穷的区域,称为“平民窟”也不为过,这里的坊墙,甚至都是黄土堆筑,不过半人高而已,甚是破旧。

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家,还能强顶着工部,不卖土地,不能不让顾北感到奇怪。

眼见赎买土地的事情被耽搁了,顾北也有些心急,干脆再次领着萧然准备亲自去府衙问个究竟。

“吴大人,不知究竟是哪家不愿意卖地?可有什么背景?”顾北与吴德见礼后,直接开门见山询问。

吴德沉吟一下,说道“顾县男,你可与民部王去年有隙?”

他这话,让顾北不由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吴德说的王去年,便是应天府民部的长官,从三品官品,跟他品阶相当。

顾北又哪里认识什么王去年,更不觉得自己会与此人有仇。

他摇摇头“吴大人,顾某并不认识什么王去年,怎么?此事与他有关?”

吴德不由有些诧异“你不认识王去年?那他为何拒绝卖地?那处云坊的土地,便是这位王去年置办的别院。”

顾北也愣住了,当朝三品官员,好端端的跑去贫民区置办哪门子别院?

不过此时也不是探究这事的时候,他连忙询问“吴大人,这位王去年可有说为何不愿卖地呢?顾某并未得罪过此人啊。”

吴德摇摇头“那就麻烦了,王去年咬死了不愿卖地,工库拿其也没办法,总不能强迫人家卖地啊,此事顾县男还得想想办法。”

顾北闻言眉头紧锁,果然搞拆迁不管何时都是麻烦事。

现如今云坊与行坊中,已经有不少土地被买了下来,倘若搞不定这民部王去年,那马球场的建设就无法继续。

谢过了吴德,顾北起身告辞离去。

他打算先找人询问一下这位王去年,究竟是何来头,又为何要与自己作对。

正准备打探消息时,常小来找上门来,见顾北眉头紧锁,不由好奇问道。

当听完后,常小来笑了一下,把王去年的底细娓娓道来。

得知其跟脚后,顾北却更郁闷了。

这位民部王去年,与顾北确实不认识,但他有一个妹妹,嫁给了新乡伯郭皋为妻

王去年便是郭皋的妻兄,大舅子。

这让顾北郁闷得差点吐血,要不要那么寸?你特喵的好好一个三品官员,府邸也在城北,你去城南买哪门子地,建什么别院?

顾北自然不知道,王去年会在云坊买下那块地,却是被人忽悠所致。

王去年是非常虔诚的道家居士,他与应天城中道观太清宫的主持乃是好友,某次他向主持询问风水之法,主持言其吉星在南,应在城南居住,有利于官运亨通。

王去年对此深信不疑,便在云坊买下那块地,建了座别院。

每到休沐日,王去年都会去城南云坊别院,小住一日。

其实倘若没有顾北与郭皋的冲突,王去年也就给工库和顾北个面子,将地给卖了。

反正城南的里坊多的是,以王去年的身份,去哪里建别院不行?

但王去年那日却也在马球场,眼睁睁看着自己妹夫憋屈的输掉了马球,还赔上那匹名驹。而且他自己还因此输给了程无敌一千两黄金,这便让他愈发嫉恨顾北。

顾北背后是老公爷,他也不拆,怎么说也是民部尚书,虽然被贬了,在京城还是有不少人脉的。

如今顾北想买自己别院建马球场,王去年又如何肯让如愿以偿,将地卖给他?

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顾北也只能谈天长叹,自己要不要那么倒霉?

早知道当初就换两个坊买地了,也不会如此麻烦。

如今说什么也晚了,只能想办法解决这问题。

他知道自己与郭皋有隙,贸然上门求购土地,只能白白受一肚子气,此事只能想办法找人为自己说情。

顾北首先想到的便是老公爷。

作为驻守应天乃至全夏国的军方大佬,在顾北想来,王去年这点面子敢不给老公爷?

当顾北回府找到老公爷,让他说和一二,只要王去年愿意卖地给他,价格都好商量。

对此,老公爷答应了下来,在他看来,不过是小事一件而已。

但无论是老公爷还是顾北,都没有想到,王去年一点面子也不给老公爷。无论老公爷如何劝说,这位王尚书就是咬死了不卖地。

第一八六章 乞丐

毕竟即便是老公爷,也不能强逼着人卖地啊。

一时间,顾北一筹莫展,云坊和行坊赎买土地也被搁浅了下来。

顾北还在想办法,如何搞定这钉子户时,坊间却有人散布谣言,诋毁顾北。

原本只是无稽之谈,却没想到这次针对顾北的谣言,却来势汹汹,引得应天府中不明真相的百姓议论纷纷。

“秦兄,你听说了吗?城南云坊、行坊要被推平了建击球场,听说那位顾县男,要花二十五万两银子去修击球场呢。”

“啧啧,二十五万两啊?这是多少钱啊?这些该死的权贵,那么有钱,也也不知道分给我们一点。”

“原本我还以为那顾县男是好人,却也没想到也是这般奢华无度。”

“呸,这些权贵,哪有什么好人?都该杀头!”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

“听说云坊、行坊的人才可怜,直接被顾县男派人驱赶出门,沦为乞丐,好好的家就这样没了。”

“这顾县男小小年纪,就这般为富不仁,真是该死!”

类似这样的谣言,因为百姓的仇富心理,经过众人之口发酵,却引得应天府中众怒如水火。

顾北的名字,一时之间简直臭大街了。

对此,在府中苦思冥想,如何从王去年手上买地的顾北,还一无所知......

其实顾北花多少钱,本与百姓无关,但在大夏这些普遍目不识丁的百姓眼中,富,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正所谓“我穷我有理,你富你不仁”,对于商贾和世家豪门,百姓大多都有这样的想法。

这也是历朝历代的造反者,只要喊出“等贵贱,均贫富”的口号,就总能吸引到足够响应者的原因之一。

当然,这也并不怪百姓。

即便是盛世大夏,在这种封建王朝制度下,各种不公比比皆是,百姓仇视权贵,也是相当的正常。

但顾北却算是遭了无妄之灾,被人散布了一波谣言后,加上百姓天生对权贵的仇视以及仇富心理,顾北就这样被坑了。

如今应天府中,要不就是讨论,那位顾县男究竟多有钱,才会花二十五万两银子建马球场,要不就是对这种为富不仁的权贵,咒骂不已。

为此,顾北这几日在家中没少打喷嚏,还以为自己感冒了。

这日,顾北还在府中苦恼王去年的事情,就见管家忠叔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忠叔,有事情吗?为何如此匆忙?”顾北见老头神色紧张,不由好奇询问。

“姑爷,府门外今日忽然来了许多乞索儿,呼啦啦一大群。老公爷,大小姐不在府中,老奴不敢擅自做主,只让守门兵卒将他们拦在了门口,你看要不要将他们赶走?”

乞索儿,就是乞丐。

顾北闻言不由一愣:“最近可是有哪里遭了灾?”

如上次招揽了一些流民后,最近大夏也算太平,没听说地方有遭灾,怎么出现了逃难的乞讨的人呢?

而且就算要逃难,不也应该是青黄不接之时吗?怎么就出现了成群的乞丐?

张忠摇摇头:“看起来不像是逃难的,倒像是应天府中那么乞索儿,说话也都是应天府口音。”

顾北不由奇道:“应天府中的乞索儿?为何这些人会跑到白府门口来乞食?”

要知道住在这一块的,大多都是权贵或者家资殷实之家,怎么会有乞丐跑来这里乞讨?

对此,连张忠都一头雾水,他活了一辈子,还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

“走,去门外看看究竟。”顾北干脆起身,招呼张忠向门口走去。

待几人安步当车行至府门时,却见这里已经聚满了人。

府门外果然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正吵吵囔囔的要进白府,人数不下百人。

府门外了却是一群家中兵丁和家将,手持兵刃棍棒,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些乞丐,不准他们进来。

旁边不时有跟随前来看热闹的路人,对着乞丐指指点点,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萧然见有那么多奇怪,他怕出事,便阻止了顾北上前,手持兵刃挤到府中家将前方。

“尔等何人?为何来冲撞白府?”萧然高声问道。

“诸位大爷,我等生活无依,甚是可怜。特来向顾县男求助,请贵人看我等可怜,救助一二。”

“我等要见顾县男,求贵人相助。”

“请贵人开恩,看我等可怜,救苦救难。”

一众乞丐乱哄哄的叫嚷起来,喊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人唱起了乞丐歌:“一天只有十二时辰,一时只有两三间,一间只讨一文钱,苍天苍天真可怜。”

这群乞丐吵闹得萧然头疼,便想给他们一些衣物吃食打发走。

“我家姑爷岂是尔等乞索儿能见的,我让人给你们准备些衣物和吃食,便速速离去吧,一个个有手有脚,干点啥不好?非要乞食!”

“大爷,我等不要衣物吃食,还请顾县男施舍我等一些银子,我等立刻离去,绝不纠缠。”

“啥?”这乞丐的话,让萧然以及白府的一众家将听得愣住了,不要衣物吃食,要银子?这是哪里来的一群疯子?

“对,便是如此,顾县男银子都多的没处花,应天府中都传遍了,顾县男的银子都是随手丢弃,如弃敝履,既然如此,不如丢给我等吧!”

“是啊,应天府中人人皆是这般说,顾县男家中,银子多的已经装不下了,有金山银山,就请可怜我等,随便从贵人指缝中漏出一点,救我等于水火吧!”

“奴不贪心,给奴一片金叶子便好。”

乞丐们的话,差点把白府家将逗笑了,连人群后方的顾北也是苦笑摇头不已。

这特喵的是那个王八蛋传的谣言,自己还家里有金山银山,真是不知所谓。

他哪里知道,正所谓谣言猛于虎。

顾北那二十五玩两银子的事情,经过应天府城中无数百姓之口,加之有心人的推波助澜,早已夸张得没法听了。

如今顾北俨然已经成为了大夏第一首富,传闻中,顾县男家中器具皆是黄金所铸,就连他住的院子里种的树,从树干到树叶都是黄金的。

更有人言之凿凿,自己亲眼所见,那顾县男,连家中的石头都是黄金的,就那样随意丢弃在地上,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等等诸如此类,大夏百姓是卯足了劲,打开脑洞,用自己的想象力去构思顾北是如何的富有。

对于这种谣言,稍有脑子的人自然一笑而过,并不会当真,但应天府中这群乞丐却是信了。

在白府有用不完花不完的黄金吸引下,这群乞丐成群结队,徒步走了整整一日才跑来了白府,就是想请顾北施舍他们一些黄金。

乞丐们的话语,自然是让白府的家将们哈哈大笑,看向乞丐们的眼神,都从之前还略有几分同情,变成了看疯子一般。

乞索儿不要衣物吃食铜钱,居然索要黄金,这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听闻。

你们这是要上天啊!怎么不干脆去京城,要求陛下把宝座让给你们呢顾北也是无语,懒得理会这群疯子,便想让萧然将他们赶走了事,正闹腾时,却又见大街上,十几匹健马奔驰而来......

健马直冲府门而来,到得近前时,来人是一名中年男子,师爷打扮,正是吴德的幕僚,以及一众衙役。

这群乞索儿来到权贵区时,吴德还没当回事儿,待手下衙役来报,乞索儿都去了白府,他才感到紧张,连忙打发自己的幕僚刑师爷与衙役们赶了过来。

“顾县男,没事吧?”

“刑师爷,没什么事,只是一群莫名其妙的乞索儿而已。”

“我这就让衙役驱散他们,这群混账东西,好逸恶劳,搅扰事端,实在可恶。”刑师爷见没发生什么大事,也松了口气。

幸亏老公爷不在,不然看到这种情况,那可不得了,由不得吴德不重视。

虽然老公爷从不仗势欺人,未必对这群乞丐如何,但东翁少不了挨顿骂。

刑师爷说完,便忙让一众衙役去驱散乞丐们。

这群乞丐却并不怕衙役,不仅不肯走,口中还骂骂咧咧:“凭什么驱赶我等?我等犯了什么王法?”

“我们要见顾县男求顾县男开恩,赏赐黄金!”

“顾县男黄金都多的用不完,凭什么不肯施舍给我等?”

“对,我等要黄金,随便摘点金叶,捡点金石头即可。”

“别和这群衙役废话,冲进府中,那顾县男家里数不尽的黄金供我等取用。”

“对,对,冲进去,拿黄金。”

衙役要驱赶这群乞丐,却见乞丐们忽然激动起来居然不管不顾便想要冲开家将们的阻拦,向府中冲去。

眼见这群乞索儿,有要暴动闹事的趋势,衙役们也不敢大意,连忙从腰间抽出腰刀锁链,劈头盖脸便向乞丐们砸了过去。

白府家将握紧了手中兵刃棍棒,眼神警惕,凡是想要冲击府邸的乞丐,全都被他们揍翻在地。

百多明乞索儿,在孔武有力的家将面前,以及衙役面前,组人讨不了好。

第一八七章 吹牛不上税

没闹腾多久,便被打倒了一地,剩下不少乞丐转身想跑,又全部被衙役给追了回来,用绳索绑在了一起。

顾北一脸茫然,眼前的这出闹剧,他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这特喵的都是什么事啊?

“刑师爷,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大批的乞索儿来白府门口闹事?”顾北向刑师爷出言询问道。

刑师爷一脸的古怪“顾县男,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顾北更奇怪了。

刑师爷犹豫了下,将发生在应天府中的事情说了出来。

待顾北听闻如今应天府中关于他的种种留言,不由傻眼了。

这都叫什么事?

自己就打算修座马球场,招谁惹谁了?

居然能被传成这样,还他院子里树和石头都是黄金,尼玛,你们怎么不说老子拉的屎都是黄金的呢?

更气人的是,他这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青年,二十一世纪穿越男,居然还被谣传成了为富不仁的典型,实在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这特喵的到底是什么人在恶心自己?

顾北开始翻心里的小黑本,准备看看自己到底有些什么仇家。

思来想去,仇家就一个白花教,还有一个新乡伯算半个。

跟白花教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他们从来都是真刀真枪的来,以他们的作风,应该不可能是他们。

能如此做,会如此做的,似乎除了新乡伯郭皋,好像也没别人了!

排除出目标后,顾北这边生闷气,心里画着圈圈诅咒新乡伯时,刑师爷已经让衙役,将那群乞索儿全部用绳索绑缚了起来,串成了一串,打算押回府衙去。

不过这么多人,估计也就是弄回府衙后打一顿板子,然后驱赶出去。

刑师爷担心这些乞索儿又回来闹事,还跟顾北嘱咐了几句。

对此,顾北连连点头。

等刑师爷等人走后,顾北便让萧然安排人手昼夜巡逻。

回到院子后,白洛诗带着晴儿从秦夫人院子刚回来,顾北便开始大倒苦水。

白洛诗听到如今应天府中,那些不靠谱的流言蜚语,不由捂嘴偷乐。

顾北气恼的瞪她一眼,什么人嘛,不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实在该打屁股!

他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了娘子,那衣裙蹦得紧紧的充满诱惑气息的两团,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眼睛往那看呢?”白洛诗自然注意到了丈夫那直勾勾的目光,不由轻抚隆起的腹部,俏脸微红。

她扭动了下身体,伸出两根纤纤玉指,做剪刀状在顾北眼前晃了晃。

“没,没看什么。”

顾北连忙挪开了自己的眼神,也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娇妻在侧,自己还去想那些什么狗屁流言蜚语作甚?

那些鬼话,谁爱传传去,自己还能少块肉不成?

倒是看着娇妻白洛诗那略带丰韵的脸庞,顾北不由心头一片火热。

“嘿嘿,娘子,为夫很久没陪你一起出门逛街了,不如今天一起去出去游玩一番?”

“哼,你这是在约本小姐吗?”

白洛诗傲娇的扬起白皙细长的脖颈,水嫩丰韵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顾北搓了搓手道“嘿嘿,是啊,美娘子,今日陪大爷乐呵乐呵,如何?”

“对不起,本小姐不跟有妇之夫约!嘻嘻”白洛诗一字一句的说完,也不等顾北反应过来,咯咯笑着在晴儿的搀扶下回了自己房间。

待顾北逐磨出她话的意思后,不由莞尔一笑。没想到自家娘子也会逗人开玩笑。

“娘子,你说说看,我是谁的夫?”顾北转身便追了出去。

两人一番笑闹后,顾北和白洛诗带着晴儿三人,坐上了豪华四轮马车出府而去了。

三人坐在马车里,一点都不显拥挤,马车下面加了最新研制的防震垫,也不用怕震动,担心白洛诗动了胎气。

坐在娘子身边,近距离打量白洛诗的俏脸,顾北看得痴了。

这还真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

应天府适合游玩的景点也不多,在大夏约会,即没有电影院可以去,也没有酒吧和夜店,顾北左思右想,觉得也就是秦淮河畔最值得一去了。

这秦淮河畔,倒是很适合与红粉佳人出游,虽然以前白洛诗没少来,但跟顾北一起出游,还是头一次。

万紫千红,柳岸莺歌畔,顾北牵着小手悠悠行,两人手拉手,面对河水轻声交谈,轻松惬意。

唯一让顾北不满的,是身后跟着的那个“大灯泡”

晴儿跟家将们死活要跟着两人护卫左右。顾北怎么劝说都不行,最后只能在娘子的偷笑中,恶狠狠的让萧然离他们远一点,这才能和娘子两人有空间说说悄悄话。

逛至午时,白洛诗感到有些累了,顾北便准备找个地方吃饭休息。

秦淮河畔距离桃醉居不远,顾北本想带娘子去酒楼吃饭,忽然想起每天这个时候,桃夭都会去酒楼巡查。

三人坐上马车直奔一家城中有名的陈记汤饼,大夏时的汤饼子也就是二十一世纪的馄饨。

“饼谓之饨”,馄饨是饼的一种,以汤水煮熟,则称“汤饼”。

这应天府陈记汤饼,顾北曾经慕名去吃过一次。

陈记的馄饨肉馅鲜美,却不油腻,调味汤水香醇而不清淡,令人回味悠长,让顾北吃得食指大动,甚是满意。

听顾北这般介绍,本就感觉饥饿的白洛诗也被勾了起来,连连点头。

陈记汤饼没开在西市这里,而在距离秦淮河不远的大烟坊,夏国寺外。

两口子领着儿子、儿媳妇,在坊中经营着一家吃食铺,生意却是相当的好。

顾北领着白洛诗到来时,吃食铺中几乎已经坐满了食客。

充当跑堂伙计的是陈掌柜的儿子,见一群身材魁梧,腰挎武器的大汉簇拥着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尤其是那金光闪闪的马车,几乎亮瞎众人的眼睛,便知道这三位都是贵人。

在大夏,如此豪华的四轮马车,看在众人眼中,堪比二十一世纪的超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吃食店中的食客也压低了声音小声议论。

陈掌柜的儿子不敢怠慢,殷勤的将三人请到一张空桌旁落座。

“给我们三碗汤饼哦,顺便给他们也上几份,管饱。”顾北想到家将们的食量,连忙补充道。

“好咧,贵客请稍候。”陈掌柜的儿子连忙应下,便去后厨通知自己老爹了。

陈记的吃食铺不大,客人们坐得也很近,顾北他们等待送菜来时,耳中便很清晰的听到食客们的交谈声。

顾北坐得那辆四轮土豪金马车,很是引来不少羡慕之声。

大夏出门坐马车的不少,四轮货车也坐过,不少食客对这辆马车点评的头头是道,羡慕有加,倒是听得顾北心中有几分小得意。

“柳哥,你猜猜这辆马车,能值多少银子?”

“嘿嘿,那可不得了,四轮马车乃是顾县男发明的,光一辆四轮货车就得几十辆,这种能载人的,我听我亲戚的亲戚的儿子说的,他家公子爷订购一辆,一万五千两银子,听说还是一口价。”

这名被称为柳哥的食客说话声音不小,让吃食铺中的一众食客闻言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嘶,如此之贵?柳哥你莫不是哄骗我等吧?”

“嘿,这有什么好哄骗尔等的,我那亲戚的亲戚儿子就在应天府刘家当书童,他还能哄骗我?”

柳哥的话,让食客们看向顾北三人的眼神都变了。此时顾北三人的馄饨已经送了来,他们只当没听见,埋头吃饭。

众人议论,却很快从这辆豪华的四轮马车身上,转到了今日应天府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二十五万两银子修建马球场这事上,听得顾北不由眉头都皱了起来。

“其实与那位赫赫有名的顾县男比起来,这辆马车又算得了什么?你们怕是不知道吧?我有位兄长就在白府做事,啧啧,说出来不怕吓死你们,这位顾县男住的院子,连出恭用的马桶,都是黄金的,上面还镶嵌满了各种宝石。光是那些宝石,随便拿出一颗来,就能换这一辆这样的马车。”

这位仁兄当然话,引得吃食铺中,众人又是一阵倒吸凉气。而顾北却差点因为他的话,好一阵咳嗽,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

真是吹牛不上税啊。

还有兄长在白府做事?这牛吹得真是煞有其事,顾北觉得要不是在说自己,保不准他也信了。

麻痹,原来刑师爷说的还都是真的!

这传闻是越来越夸张了,再传下去估计他顾北就得点石成金的财神了吧?

白洛诗与晴儿自然也听到了这话,两人忍不住捂嘴偷笑,气得顾北狠狠地瞪了晴儿一眼。

吃食铺中的气氛,却因为这位吹牛皮的仁兄话语,愈发热闹起来。

“所以那顾县男一掷千金,就为修个供自己嬉戏的马球场,也是小事一桩。

只可怜那云坊和行坊的人,为了给顾县男腾地方,连夜就被人给赶出了家门,好端端的一个家,说没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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