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苦 - xp1024.com
《人间苦》


第1章 老板要豆包吗?

蔡根,坐在靠窗户的餐桌前,点燃了一颗烟。

一颗烟,8厘米,不算过滤嘴,5厘米,一般抽9口。

一盒烟,7块钱,每颗烟3毛5,一口不到4分钱。

蔡根每次抽烟的时候,记得很清楚,因为他很穷。

东北的冬天,上午太阳很暖,照在蔡根苍白的脸上,很舒服。

舒服到,即使才起床,困意再次袭来。

餐馆的玻璃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老人,

“老板,要豆包吗?”

老人先冲着屋里问了一句,然后开始四处找人,吧台没人,

在靠窗的角落里,看到了蔡根,走了过来,又问了一句,

“老板,要豆包吗?”

蔡根的困意没有因为来人而消散,随意打量了一下来人,

黑色的老式棉袄,黑色的老式棉裤,在裤腿上还能看见一块针脚很漂亮的补丁,

衣服很旧了,不过洗得很干净,

脚上是一双新的翻毛大头棉鞋,脸上带着一副新的白口罩,耳朵冻得通红,

手上也是一副崭新的白线手套,拿着一连豆包,冲着蔡根展示,

“自家做的,纯黄米豆包,15元10个。”

蔡根盯着那连豆包看了一眼,早市1元1个,还比这个大,最重要的是,吃粘食烧心,

“不要。”

老人看蔡根拒绝的很干脆,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继续熟练的说,

“真是自己家做的,绿色食品。”

蔡根并没有被绿色食品所打动,依旧很坚持,

“不要。”

老人感觉有点不高兴,转身要走,不过好像想到什么,回头试探的笑着说,

“老板,我拿豆包换份饭吃行吗?”

蔡根略微沉思了一下,

“15块钱一份,吃我就去做,不能拿豆包换。”

老人的眼里露出了非常失望的神情,等了几秒,看蔡根没可能回心转意,板着脸转过身,打开玻璃门,出去了。

随着玻璃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蔡根又点燃了一颗烟,

透过玻璃门,看老人把豆包放在自行车后面挂着的筐里,

踢下车梯子,推着车,走向了下一家商铺,继续推销他的豆包。

蔡根把烟抽到第4口的时候,开始磕头儿了,随即小心的掐去烟头,留下了一个比较大的烟屁,然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觉睡到下午,还是一样没有生意,也没有人打扰蔡根睡觉,

洗了把脸,有点饿,烟也快没有了,还有一晚上需要熬,没烟很难熬,套上羽绒服,去门口的超市买烟还有方便面。

走到超市门口的时候,正赶上学生放学,马路上挤满接学生的车,

走进超市,买了一盒烟,两包方便面,一包现在吃,一包晚上夜宵,正在付钱,听见了外边传来尖锐的刹车声,

“我去,出车祸了。”

“这么多人,开那么快干什么?”

“是啊,不是有交警在学校门口吗?怎么不管?”

“屁交警啊,冬天在外面的都是协警,协警敢管谁啊。”

蔡根听着超市顾客的议论,没往心里去,拿着东西走出超市,

看见一群人围着一辆自行车和一辆汽车,那个自行车后面还带着一个筐,

蔡根认识那个筐,是上午卖豆包人的自行车,希望人没事吧。

只穿了一双拖鞋来买东西,天好冷,赶紧跑回了自己店。

打开电视,还是中央13新闻频道,每次只看这个频道,因为这让蔡根觉得,自己还没有和外面的世界脱轨,每天还在关心国家大事。

来到后厨打开煤气,烧一碗水,等水开的时候,蔡根拿出了烟,刚想点燃,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又跑到前厅,从烟灰缸里找到了那根大烟屁,小心的用手掐着点燃,回到后厨等水开。

水很快开了,下鸡蛋,下面,放调料,出锅,一顿凑合的晚餐,完成了。

关上厨房的电视,坐回到饭厅,盯着已经擦黑的窗户外,都是放学的高中生,

从门口匆匆的走过,都歪着头往里面看,但是没有人进来,就像这不是一家快餐店一样。

学生们手里也穷啊,吃不起快餐了,都去小饭班了,这个城市什么时候才能好转呢?

全国著名的矿区,几年之内,8个矿破产了7个,家家手里没闲钱,日子难熬啊。

蔡根一边感叹着,一边慢慢的吃面,据说吃饭速度越慢,吃的越少,越容易饱,所以蔡根吃的很慢。

“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

蔡根拿起电话,一看是老婆,接了起来,

“你吃饭了吗?”

“吃了,怎么了?”

“给我转1500,儿子课后班该交钱了。”

“这学期的不是交完了吗?”

“是交下学期的,提前交有优惠。”

“恩,一会我就给你转过去。等我吃完饭的。”

“现在就给我转,那边等着呢,今天截止。”

“恩,现在就转。”

蔡根挂断电话,给老婆转了钱,心里开始计算自己的财务问题,猛然抬头,看了看吧台的文武财神,

文财神一脸慈祥,武财神一脸英姿,好气派。

而且蔡根感觉他们好像在对自己笑,是在看自己笑话吗?还是无可奈何?

吃完面,蔡根点上一颗烟,开始了自己习惯的娱乐,坐在吧台,盯着门口的石英钟,

58591,为什么每分钟都少一秒呢?是钟的问题,还是眼睛的问题?

9点了,少了60秒,10点了,又少了60秒,11点了,还是少了60秒,

蔡根再一次点燃一颗烟,这样下去,一天我要比别人少活24分钟啊,有点亏。

12点的时候,店的玻璃门被推开了,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在寂静的午夜,很悦耳,也很提神儿,

“老板,要豆包吗?”

熟悉的内容,熟悉的语调,

蔡根从石英钟上,放低了视线,盯住来人,

老人的衣服全是土痕,遮住脸的白口罩全是血迹,那双新的翻毛大头棉鞋,少了一只,只剩下袜子,大腿成了不自然的扭曲。

崭新的白手套也变得肮脏,手里拿着沾了很多血迹的一连豆包,最前面两个豆包已经被压扁了。

老人看蔡根不说话,继续从那往下流血的口罩里闷声闷气的说,

“老板,要豆包吗?”

“老板,你要豆包吗?我亲手做的豆包。”

“你为什么不要我的豆包?你为什么不要?”

第2章 谁心里没有苦?

蔡根看着癫狂的老人,随着每句话的问出,一步一步走上前来,拖着扭曲的大腿,在乳白色的地板上画出了一道血痕,

手还倔强的往前递着豆包,距离吧台越来越近,好像能闻到豆包上的血腥味,

想转身跑,但是双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忘记了怎么迈腿,

握着烟的手开始颤抖,想说话,但是下巴有点发木,很努力的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不要。”

说完好像感觉太直接了,努力张了一下嘴,活动了一下,又补充道,

“我不吃粘食,烧心。”

老人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越发激动,

“那你前年为什么买?”

蔡根好像努力回忆了一下,不确定的回答,

“可能,手里,有闲钱?”

老人被蔡根的话激怒了,继续大声问道

“那去年为什么不买了?”

蔡根被突然的大声,吓得手一抖,烟掉在了吧台上,赶紧拿起来,

不过,吧台上的朱红色胶合板,还是被烫了一个黑点,

重度强迫症让蔡根忘记了眼前的老人,开始用手擦那个黑点,不过那个黑点很顽固,吧台已经不完美了。

老人看突然擦吧台的蔡根,没有回答自己的话,更加愤怒,再一次大声的问,

“那去年为什么不买了?还同意换饭给我吃?”

被黑点折磨的蔡根,还在努力的擦着吧台上的黑点,情绪开始从恐惧变成懊恼,随口回答,

“手里,没闲钱。”

说完有点后悔,还是不要再激怒他比较好,再次补充道,

“看你可怜。”

老人一听这个答案,明显一愣,不再那么激动,像是哀求,又像的埋怨,

“那你今年为什么不可怜我了?”

蔡根彻底不耐烦了,按灭了没抽到六口的烟,外强中干的大喊,

“你到底想咋滴?”

老人没想到对方这么强硬,一下子,像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

“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不买我豆包,为什么不让我换饭吃,为什么不可怜我。”

蔡根看老人这个样子,也是无奈,

“你说你都伤成这样了,就去医院呗,车主逃逸了吗?你恨我有什么用?”

老人像没听到蔡根的话,在那自己念叨,

“你要是买了我的豆包,我就可以早点回家,20里路啊,我就不会被车撞死,我心里憋屈,我心里苦啊。”

蔡根一下怔住了,这个信息有点意外,这才仔细盯着坐在地上的老人,不止是大腿扭曲变形,连胸口也凹进去一块,

这是死人?下午被车撞死了?

收回目光,看向吧台上的二位财神,一个依旧英姿,一个仍然慈祥,就是对老人视而不见。

给老婆打电话?好像也来不及。打110?咋说?有个死老头在我店里卖豆包?

拿出一根烟,手抖得有点厉害,点了2次,才把烟点着,使劲抽了一口,一咬牙,

“行,大爷,那你就跟我说说,你有多苦?说完你就走吧。”

老头这回听到了蔡根的话,好像很重要一样,开始认真的诉起苦来,

“我命苦啊,小时候没钱读书,只能在土里刨食,还好有个聪明的闺女,学习好,不过我闺女也命苦啊,7岁他妈就死了,我一个大男人把她拉扯大,你知道有多苦吗?”

蔡根点头听着,抽了口烟,

“我闺女很争气,考上了省城的大学,还在省城找了好工作,处了对象要结婚,我供孩子上学的债还没还清啊,我给不起嫁妆啊,我我对不起我闺女啊。”

蔡根继续点头,又抽了口烟,

“我闺女有孩子了,人家都是妈生姥姥养,我一个老头,什么忙也帮不上,我心里苦啊。”

蔡根可能对这点不太认同,没有点头,抽了口烟,

“外孙子8岁了,我就见过3面,前几天说过年来看我,还跟我说,要触屏手机,咱们家这都旱3年了,地里真的刨不出钱啊,1000多块,我买不起,我对不起我外孙子,我对不起他姥姥,我没用啊。”

蔡根听到这,想说什么,但是放弃了,再一次抽了口烟,

“前年你买了我的豆包,我心想,这是不是在城里是稀罕货,一到冬天就来城里卖豆包,挨家问,挨家卖,早上来晚上回,20多里路,我中午连口饭都舍不得吃,我一个糟老头子,我苦啊。”

蔡根默默听着,让烟自己燃着,没有去抽,

“今天,我一份豆包也没卖出去,眼瞅着过年了,我咋好意思见外孙子啊,看电视上都说碰瓷,我想我也碰一下,万一能讷出来一个手机钱呢,可是我命苦啊,赶上了个女司机,错把油门当刹车了,你说我苦不苦?”

蔡根听到这里,有点不想听了,不过也不敢打断老人的叙述,等着吧。

“你说我这一辈子,年轻时候为父母忙,年龄大了为闺女忙,什么福都没享到,就这么死了,你说我命苦不苦?”

蔡根听到这,把最后一口烟抽完,按灭烟头,对老人说,

“烟也抽完了,你也说完了,走吧。”

老人一听让他走,又开始激动起来,

“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这么命苦,这不公平。”

蔡根强忍住心中的不耐烦,尽量平静的说,

“书上都说了,人生在世,都有八苦,你这点苦,不算什么,赶紧走吧。”

老人很倔强,比较认死理,

“什么八苦我不懂,反正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苦了一辈子,就这么完事了?我不甘心。”

蔡根一看,这老头还来劲了,你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随即,又心软了,

“老人家,我跟你说,人活一辈子,谁心里没点苦呢?谁又能比谁活的自在呢?

都一样,做好自己该做的,做好自己能做的,就该知足,把心放宽,走吧。”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对我负责,都是因为你,我才这么命苦。”

蔡根一看,这老人已经开始胡搅蛮缠了,也不说话了,默默的又点上一颗烟。

以前,这个卖豆包的老头,不像这样人啊,蔡根努力的回忆着。

第3章 被上身了吗?

前年,老人推开玻璃门的画面,出现在蔡根的脑海里,

一双破了洞的劳保棉鞋,露着棉花的绿军大衣,充满皱纹的脸上全是冻疮,

拿着豆包的手也因为劳作全是口子,不敢往前递,好像怕人抢一样,只是抬到胸口位置展示,好像拿着什么宝贝,

“老板,我自己做的豆包,5块钱,10个。”

当初那个老人的眼神,是羞涩的,是腼腆的,是被逼无奈的,是能让蔡根感同身受的,所以,买了一连豆包。

去年,老人又来了,军大衣已经换成了黑棉袄,豆包已经从5块钱涨到了10块钱。

在老人的眼里,还能看见因为涨价而不好意思的神情,蔡根没有买,而是同意可以换份饭给老人。

今年,老人那崭新的口罩,雪白的手套,结实翻毛棉鞋,说明老人的日子已经变好了。

蔡根却在老人的眼神里,什么也没看到,如果非说有什么,那只有被拒绝的怨恨。

地上的老人,看蔡根好像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被伤害了自尊心,

倔强的站了起来,拖着扭曲的大腿,向前一步,隔着吧台,伸出了沾满鲜血的线手套,抓向了蔡根的脖子,嘴里还愤怒的大叫,

“都怪你,你要负责,你要”

蔡根正在神游,对老人伸过来的手,由于失神,没有闪开,

脖子被抓住了,那白手套是黏糊糊的,力量很大,掐得很疼,

反应过来,本能的抓向老人的手腕,当抓住老人手腕的一刹那,

老人的话被打断了,快速的松开了抓住蔡根脖子的手,开始不顾一切的向后退,

由于大腿不能很好的掌握平衡,摔倒在地。

手上的豆包都顾不上了,双手快步撑地,努力的向后退去,直到后背顶着玻璃门,退无可退,才停了下来。

刚才由于激动变得血红的双眼,已经没有了戾气,全是恐惧,颤抖的问道,

“刚才那个是谁?我去哪里了?”

蔡根擦了擦脖子上沾染的血迹,很黏,揉了好几下脖子,才从疼痛中缓解,看着老人惊恐的神情,心里越发憋闷,

我又不是死人,咱们谁怕谁?

看老人离自己很远,已经算是最远距离了,第一次见死人的惊慌已经平复了,又点上一颗烟,淡淡的说,

“那小伙是上个月死的,才24岁,矿井瓦斯爆炸,被闷里面了,瓦斯把地下水煮开了,他在水里泡了9个小时。”

抽了口烟,继续回忆说,

“小伙子从小是孤儿,以前吃了很多苦,老婆怀孕8个月,不想让自己孩子像自己一样吃苦,所以加班攒月嫂钱,结果没出来。”

又抽了口烟,有点唏嘘的继续说,

“孩子这个月早产了,是个儿子,爷俩没见上面,就差了1个月,都没见上面。”

老人听完蔡根的话,怔住了,

那狭窄的空间,身上的石头,滚烫的开水,拼命的嚎叫,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整整体验了9个小时。

那顽强的求生欲,那对未出世孩子的期许,那对妻子的牵挂,伴随着巨大的痛苦,折磨了他整整9个小时。

一个年轻的生命,就那么没了,还没得,这么可惜。

没敢再接近吧台,老人开始想离开,不想和蔡根处在同一个空间,试探的说,

“老板,那我走啦?”

蔡根好像还在寻思自己刚才说的话,沉浸在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此早亡的遗憾中,也没走心,回答了一句,

“恩,走吧。”

老人扒开了玻璃门,逃命一样从打开的门缝里爬了出去,爬过餐馆门口的灯光,消失在夜色中。

玻璃门上的铃铛,清脆悦耳,也打乱了蔡根的沉思,摸了一把脸,竟然全是泪水,

自己被老头吓哭了?

不是,应该是为那个年轻人的经历,感到了惋惜,就差一个月,就能见到儿子,

努力活着有什么错?努力赚钱有什么错?努力让儿子生活得好点有什么错?

没有错,为什么要承受那种痛苦?

9个小时,蔡根也一样经历了那9个小时,除了在心中出现了很多为什么,只剩下满脸泪痕。

虽然没到9口,蔡根还是烦躁的按灭了烟头,自己这算是遇上灵异事件了吗?

抓住老头手腕的那一刻,自己和老人有了共同的感受,看到了同样的画面,

伸出自己的手,这算怎么回事?

一切就是那么发生了,不明所以,连给老人的解释,小伙的经历,也好像早在脑海中提前准备好的一样。

难道被上身了?

再次看向老人刚才坐过的地面,那道大腿拖出来的血痕已经不在了,乳白色的地板整洁干净,

看门上的石英钟,2点10分,两个小时过去了,难道自己刚才的是幻觉?一定是。

不过,吧台上被烟头烫坏的黑点,击碎了蔡根的合理化幻想,又用手擦了擦那个黑点,依旧顽固。

顺着黑点,又看向两尊财神,你们就装着看不见吗?

蔡根又点燃一颗烟,稳定一下情绪,

明天还是把老婆叫来看看吧,这一出有点吓人。

“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

刺耳的音乐,突如其来,吓得蔡根心里一抽一抽的,赶紧在吧台旁边的电脑接单,

一看地址,红浪漫宾馆,8804号房间,两份台湾卤肉饭,两罐啤酒,

再看了看石英钟,2点半,恩,到了补充体力的时间。

蔡根叼着烟,来到后厨,熟练的点开煤气,烧上水,放锅里两袋台湾卤肉的料包,盖上锅盖,

打开冷藏柜,拿出两份米饭,放进两台微波炉里,拧上3分钟,开始等待,

抽了口烟,开始回想刚才的事情,应该不是幻觉,

蔡根虽然天生胆小,但是开了5年24小时店,一般的离奇事情,也可以靠强大的心理素质化解,

不过这次,有点人了,不算是一般的事情吧。

“叮”“叮”两声微波炉的提醒,再次打断蔡根的乱想,把烟放在烟灰缸上,

赶紧拿出米饭,从锅里捞出料包,用剪子打开,均匀的倒在米饭上,给餐盒盖上盖子,装进塑料袋,拿好筷子,餐巾纸,勺子,

系上袋子,放进外卖包,看烟已经燃尽了,就把外卖包拿到吧台。

第4章 8楼很高吗?

蔡根穿上羽绒服,手动关闭了外卖软件,拎着外卖包,拿上电瓶车钥匙,

走到了餐厅玻璃门前,犹豫了,他开始犹豫了。

透过玻璃门,店门口一片光亮,但是灯光的边缘,就像两个世界的分界线一样,

一面是可见的光明,一面是未知的黑暗,打开这扇门,就要从光明走向黑暗。

经历刚才的事情,蔡根有点凌乱,

有心想不去,但顾客肯定给差评,还有,饭已经做好了,不送就是损耗,那无疑对于这个惨淡经营的小店是雪上加霜,

如果去,外面那漆黑如墨的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以前怎么没有觉得,原来晚上这么黑,黑得心里发慌。

蔡根盯着门外的黑暗,黑暗里好像也有无数双眼睛,

在盯着自己,像刚才那个卖豆包老人血红的眼睛,有埋怨,有贪婪,有愤怒,有哀伤。

“您的用户开始催单了,您的用户开始催单了,您的用户开始催单了。”

催命一样的提示音,一下一下捶打着蔡根紧张的神经,

点上一颗烟,拿出手机,没敢给老婆打电话,怕吵醒儿子。

点开了微信,找到老婆,按住话筒,

“老婆,这么多年,你辛苦了,我爱你。”

收起手机,猛吸一口烟,用力的打开玻璃门,走了出去,决然的走了出去。

在东北,冬天的后半夜,气温很低,一阵冰凉,打在脸上,让蔡根慌乱的心情稍微冷静一点。

反手锁门,快速的来到电瓶车前,插了两次,才插上电瓶车的钥匙,打开车灯。

由于老化,灯光很是昏黄,只能堪堪照亮车前一米,

从店门口到小区门口,只有30多米的距离,出了小区,到马路上,那里有明亮的路灯,有不时开过的汽车。

蔡根放好外卖包,骑上电瓶车,鼓起勇气,全力拧动电瓶车的把手,冲向了眼前的黑暗,

30多米的黑暗,也不是黑得很完全,还有那昏黄的车灯,在努力的发着黄光,

不过蔡根看眼前的车灯,好像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自己好像也不是骑了30米的距离,是300米,3000米,30000米,好像要永远骑下去,

就在快要看不见车灯的时候,眼前出现一片光亮,终于出小区了,

蔡根心里一松,把车骑上马路,向着红浪漫宾馆赶去。

店门口,

蔡根走后不久,

在那片黑暗中,出现两个半身影,

站在明亮的灯光下,脸上也是一片模糊,

一个站得笔挺穿着一身西装,手里牵着一个孩子,

一个佝偻着身子一身黑棉袄,

“他害怕了吗?”

穿西装的人,用尖锐的嗓音,先开口了,

“回大人,他害怕了,很害怕。”

穿黑棉袄的人,在回话的时候,把身子弯得更低了,竟然是卖豆包老人的声音,

“他听你诉苦了吗?”

“听了,我把这些年的糟心事,都说了。”

“他同情你了吗?”

“好像没有,不过他带我去了一个地方,很恐怖,那是一个人死去的经历,好像眨眼间,又好像过了很久。”

穿西装的人,好像非常意外,尖锐的嗓音更加尖锐,非常刺耳,像是用爪子挠玻璃一样,

“什么?他是怎么做的?”

卖豆包老人听见对方的语气很急迫,佝偻的身子一下跪在地上,赶紧说,

“他就是握住我的手腕,一下就把我带走了,然后又一下带回来了,不明白怎么回事。”

由于表达能力有限,老头还是在尽全力描绘那种感觉。

可能还是没有听明白,穿西装的人开始不耐烦了,

“行了,你走吧。”

“大人,那到下面的事?”

“知道了,快滚吧。”

卖豆包老人站起来,刚要消失在原地,西装男快速的一手伸出,抓住卖豆包老人的黑影,

塞在口中,根本不用咀嚼,就咽了下去。

那个穿西装的人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声的嘀咕,有点飘渺,

“本来沾点因果,以为,有惊喜,哎,这个,老废物。”

被拉着的小孩,口气极其幽怨,抬头说到,

“谢不安,你非折磨我干什么?你就让我安心死不行吗?”

西装男看样就是谢不安了,听到小孩的话,好像已经听了很多次,早已习惯,尽量温和的说,

“小七,为父全是为了你好,上几次是失败了,这次终于把这个肉替养出了仁心,他一死,你就永远不用受苦了。”

小七用力挣脱谢不安的手,但是终究是没有得逞,充满抱怨的说,

“你别装了,谢不安,直接把他杀了不就完事了吗?至于费这个劲吗?”

不想解释太多,谢不安拉着小七,身影从店门的灯光下,慢慢退向黑暗,声音继续传来,只是越来越低,

“那样不行,绝对不行,不过这次,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不是普通人了。”

黑影完全消失在黑暗里,声音也消失了。

只有店门前的灯光,安静的照耀着,在漆黑的夜里,那么明显,那么令人向往。

晚上11点以后,交通岗的红灯都会变成黄灯闪烁,

提醒走夜路的人,注意安全,

但是没有了红灯的制约,空旷的马路更加危险。

蔡根的电瓶车没有在任何交通岗停留,只用了15分钟,就来到了城市另一端的红浪漫宾馆,

下车,拿上外卖包,顾不得锁车,就向宾馆大堂走去。

服务台的小姐姐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保安也在大堂的沙发上酣睡。

就连宾馆大堂的灯,也没有全开,只有几个射灯,在空旷的大堂里,照耀着血红的几个大字,红浪漫宾馆。

蔡根是来过这个宾馆的,为了显示房间多和吉利,8804就是8楼。

快步走向电梯,很幸运,电梯就在1楼停着,按了按钮,电梯门打开。

蔡根急切的走了进去,用力的按着带着8字的按钮,电梯门随之关上。

关闭的电梯门上倒映出蔡根急迫的脸,以及由于和对面镜子呼应,出现的千百个不断缩小的,蔡根的身影,最后小到看不见。

等了几秒,电梯没有动,蔡根连续按了好几次,电梯还是没有动,那个带8字的按钮也没有随着按下,亮起灯光。

顾客已经催单了,这个电梯怎么不能按呢?蔡根更加着急了,猛然抬头,看见了刷卡的指示。

这是什么时候按的?上次来还没有呢,没有房卡不让坐电梯?

红浪漫宾馆看样也开始追随快捷连锁酒店的步伐了,不过对于蔡根送餐来说,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忙打开电梯,走向了在沙发上睡觉的保安。

第5章3秒很长吗?

蔡根害怕吵醒服务台的小妹妹,尽量小声的叫道,

“大哥,大哥,醒醒,醒醒。”

保安还是很尽职的,蔡根的叫声,打断了他的鼾声,睁开眼睛就要起身,

蔡根一看保安醒了,赶紧说明来意,

“大哥,电梯没卡我上不去,我是送外卖的。”

保安听到蔡根的话,起了一半的身子,又躺下了,

“送外卖啊,走楼梯。”

这,送外卖就得走楼梯吗?蔡根还是想努力一下,

“大哥,帮个忙,是8楼的客人,您受累帮我按一下电梯,我上去就行,自己走下来。”

保安不耐烦了,翻个身,把脸冲向沙发背,头扎进沙发松软的缝隙,就像一个躲避骚扰的鸵鸟,哼哼唧唧的说,

“8楼很高吗?爱爬不爬。”

蔡根看着保安冷漠的后背,明显不愿意再搭理自己,一股怒火从心中升起,

然后,默默走向了,楼梯间门口。

蔡根来到楼梯间的门前,透过门上的小窗户,看见里面一片漆黑,

这是今天第二次,蔡根面临这样的抉择,一片漆黑的楼道,8楼,爬楼梯,8楼。

刚才自己出来的时候心很乱,忘记拿手电了,推开门,里面真的很黑,只有楼梯边,那安全出口的牌子,发出的萤绿色的光亮,

这惨绿的颜色,把楼梯间照得更加人,

蔡根都想把门关上,骑车回去了,

算了,不送了,差评就差评吧,哪家送外卖的没个差评呢。

不行,两份饭,30元,那是30元,回去自己吃?

拿出手机,打开手电,苍白的闪光灯,把楼道照得惨白,但是盖过了那片惨绿,好了很多,

放下外卖包,拿出一根烟,掏出打火机,打着火,

刚想点烟,眼前出现了一片明亮,原来有声控灯,收起了手机,内心狂喜,

不过喜了,也就3秒,灯灭了,蔡根还拿着点燃的火机发愣,

3秒的声控灯,能走4级台阶,还是5级台阶?

算了,把烟夹在耳朵上,收起火机,拿起外卖包,开始咳嗽,

跑两步,咳嗽一声,尽量快速的往楼上爬去,

蔡根回老家开店以前,在大城市打工,曾经有3年多,一直在全国各地跑业务,

那时候天天住宾馆,3星的,快捷的,连锁的,本土的,小旅店,住了很多种,

不过,宾馆的消防通道,还是第一次走,除了绿色的安全出口牌子,还有应急灯,竟然每隔两层,还有一个捕鼠器,里面可能放着老鼠药。

看到第二个捕鼠器的时候,蔡根爬不动了,

由于连续的咳嗽,嗓子很疼,有点缺氧,抓着楼梯扶手,停下来喘口气,

看着距离自己十多个台阶的捕鼠器,再有2个,就到了。

声控灯灭了,在灭以前,看见捕鼠器旁边有一个黑色的影子,焦黑,焦黑的,

蔡根以为自己眼花,赶紧咳嗽,灯亮了,

那个黑色的影子还在,不过走下楼梯来,

3秒钟,走了4个台阶,灯又灭了,

蔡根头皮发麻,也不敢动,祈祷自己是因为缺氧产生的幻觉,再一次咳嗽,

那个黑影换了位置,可能在黑暗中没有停下脚步,下到了楼梯一半的位置,

顶着灯光,又继续下楼梯,3秒钟,又下了4个台阶,

距离蔡根,只有四个台阶了,灯再次灭了,

汗水从额头流下,流进了眼睛里,蔡根不敢动,不敢去擦,

明知道,再咳嗽一下,那个黑影就会来到自己身前,

但是蔡根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声控灯,再次亮了起来,

虽然汗水在眼睛里很疼,不过蔡根还是眯着眼仔细看着,眼前没有黑影,

幻觉?肯定是幻觉,黑影走直线下楼的话,自己在黑影的必经之路上,

他不在自己眼前,得出结论,是幻觉,心里稍微放松,

蔡根不自觉的向旁边看了一眼,

啊,

黑影竟然在自己旁边,

他,他,竟然绕开了自己,继续往楼下走去。

稍微扭过去的脖子僵硬了,十多秒,蔡根才把头摆正,

后背和腋下感觉有水流动,是汗水吧,流到腰部的时候,又是一片冰凉,

蔡根不再咳嗽,快步的往楼上爬去,没有再停下,

看到第4个捕鼠器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在绿光下,血红的8字,

蔡根感觉自己的汗水已经透过了内衣,在和羽绒服腻呼呼的摩擦,

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推开楼梯间的门,进入宾馆的走廊,

走廊上铺着地毯,那带着花纹的红色地毯很软,踩上去很舒服,没有声音,

蔡根开始寻找8804房间,尽量不去想刚才的事情,先把餐送了,

终于,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8804的门牌,门把手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

蔡根被刚才的恐惧已经折磨得心力憔悴,不管不顾的按了门铃,

“叮咚”

屋里面寂静无声,当然也没有脚步声过来开门,

蔡根知道自己这样很烦人,不过还是鼓起勇气,又按了一下门铃,

“叮咚”

这回屋里传出了,小心翼翼的试探,

“谁啊?”

“你好,送外卖的。”

蔡根用尽量礼貌的语气回答。

里面明显如释重负,传来了埋怨的骂声,

“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都饿扁了,等着。”

20秒后,门打开了一个缝,一位比蔡根高半个头的壮汉,出现在门口,

蔡根通过门缝看到,壮汉40多岁,光头,一脸横肉,脖子上带着小手指粗的金链子,

蔡根赶紧蹲下,把饭从外卖包里拿出来,还是热的,

站起来递给壮汉,

“不好意思,耽误您吃饭了,电梯不让坐,我爬楼梯上”

蔡根还没说完,就被壮汉粗暴的打断,

“别墨迹了,多钱?”

“30块钱。”

壮汉接过饭,说了一句

“等着。”

然后又把门关上了,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门又被打开了,壮汉递出来一张100的,

蔡根接过,开始从包里找钱,刚拿出70块钱,屋里发出了甜腻腻的话语,

“老板,他没拿啤酒。”

第6章 赔了赚了不重要了

壮汉一下就目露凶光,看向蔡根,

“你咋没拿啤酒呢,我下单,上边写得清楚的啊?”

蔡根脑子发木,今晚这一件件事情,让自己犯了大错,每次装袋出门前,都会对照小票看一遍,

被那个卖豆包的老人一闹,完全乱了心神,赶紧赔礼,

“大哥,我忘拿了,大哥,不好意思。”

屋里又传来声音,

“老板,他没拿啤酒,收你酒钱,这孙子,最黑。”

壮汉一听,原本不好看的脸色,更是吓人,

蔡根一听,连忙解释,

“大哥,一份饭15元,两份我收30元,没收啤酒钱。”

屋里的声音第三次响起,

“今天必须治治这帮孙子,超市啤酒卖2块5,他外送敢卖3块,太黑心了,让他回去拿,要不,给他差评。”

冬天,后半夜,3点,8楼,啤酒3块钱一瓶,太黑心了?

蔡根快哭了,赶紧对壮汉说,

“大哥,我店在市高中那边,离这4公里,这大半夜的,您下次点餐,我送您饮料行不?”

壮汉一看就是江湖人,还是比较仁厚的,看蔡根的样子,实在不忍心继续为难,

只是把门的缝开的大了一些,示意蔡根向里面垂帘听政的求情。

蔡根顺着敞开的门,往里看去,屋里的大灯是开着的,很明亮,

顺着地板看向屋子中央的双人床,一个人蒙着被子,只露出了一个脑袋,长发,满脸浓妆,很好看,

从露着的锁骨分析,应该是光着身子,

又从声音分析,应该年龄不大,20左右岁,

蔡根不敢去揣测二人的关系,赶紧低头赔礼,

“大姐,我距离这真的有点远,真的对不起,我忘拿啤酒了,下次送您饮料行吗?”

那女的一听叫她大姐,一下就炸毛了,

“你叫谁大姐,你眼睛什么时候瞎的?”

蔡根赶紧改口,

“美女,美女,我错了,您别给差评行吗?”

本来店里生意就不好,有一个差评,对小店脆弱的口碑来说,简直是灾难性的打击,没有十几个好评根本勾不回来。

那女人还是不依不饶,

“不行,早就想治一下你们这样的不良商家,要不,回去拿,要不,给差评。”

蔡根送了5年餐,对于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见过,一声叹息,继续服软,

“美女,您看这样行吗?我把啤酒钱赔给你,2瓶啤酒6块,我这餐只收24,行吗?”

说完,还求助的看了看壮汉,还是江湖人讲义气,也可能感觉这个事情再墨迹下去没意思,就对屋里说,

“你行了,都挺不容易的,拉倒吧。”

屋里的女人一听壮汉发话,有点松动,不过马上又说,

“你赔双倍,咱就拉倒吧,人家大超市,据说都赔十倍。”

双倍?12元?送两份饭才30元,这趟赔了啊。

蔡根抬起头,看向屋里,还想再努力解释一下,至少还个价,凑整,给10块也行啊。

不过,在抬起头,看了眼后,

蔡根的脸就白了,那屋里大灯上挂着的是什么?

那好像是一个黑头发白衣服的人吧。

挂在房中央大灯上,雪白的衣裙,黑黑的长发,完全遮挡了脸,

还在摇晃,节奏很慢,白色的衣服下摆,摇晃的幅度也很大,

有几次都碰到了,床上女人的头,

她看不见吗?应该是看不见,

否则她也不会因为啤酒为难自己。

蔡根僵硬的把头低下,双手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翻找口袋,没有找到2块钱,只有5块的,

直接拿出了15,连带着刚才拿出的70元,递给了壮汉,

用了很大力气,嘴上颤抖的挤出一句话,

“大哥,我没零钱,赔你15,不好意思。”

壮汉接过钱,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敷衍的说了句,

“行了,兄弟,没事。”

然后就关上了门,在门后还说了一句,

“你这娘们,啥钱都挣,今晚上又多赚15”

蔡根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盯着关上的门,退了两步,靠在走廊的窗户前,从耳朵上拿下烟,

放在嘴里,开始点烟,打火机好像在跟自己作对,打了3次才着火,

烟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加了汗水的咸味,劲更大了,

不过蔡根已经感觉不到了,一颗烟,抽了3口,就到过滤嘴了。

今晚的事情,有点邪门啊。

第一次,卖豆包的老人,说他自己是死人。

第二次,楼梯里的黑影,绝对不是人。

第三次,那屋里挂着的,也绝对不是装饰。

自己打开了传说的阴阳眼?

那以后晚上还怎么送外卖啊?

老婆出马快五年了,也没打开阴阳眼啊。

对了,还有,那小伙的濒死体验和详细情况,我是怎么知道的?

又点上一颗烟,心想,自己站在走廊里,再把别人吓到,

就找了一个明亮的,开着灯的房间,站了进去,

这里是垃圾间吧,还有换宾馆物品的推车,

站在垃圾间里,蔡根继续琢磨,

再去走楼梯?

有点害怕。

去坐电梯?

不知道没有卡能不能按1楼,万一不能按,被困在电梯里,更吓人。

等天亮?

冬天,7点才天亮呢。

等不到天亮啊,由于自己24小时看店,老婆早上不做饭,

每天六点半,自己开始做饭,

七点老婆和儿子来店里吃早饭,

七点半儿子到校上学,

八点老婆上班。

5年了,每天如此啊。

我等到7点,做饭来不及,

儿子吃不上早饭,老婆也吃不上早饭。

烟,一颗接着一颗,没有一颗抽到9口。

蔡根最后,终于衡量出,

老婆儿子吃不上早饭的恐怖,要比楼梯间里的恐怖更恐怖。

再有,烟也抽没了。

这种时候,没有烟,还有什么比没有烟更恐怖的吗?

蔡根大步走向楼梯间,一把推开了门,由于很用力,门在墙上敲出了很大的一个响动,

震得整个楼梯间的声控灯,全亮了。

这股明亮,给了蔡根莫大的勇气与安全感,

快步走向楼梯,刚下了2个台阶,灯灭了,

蔡根的勇气和安全感随着灯,也全灭了。

3秒,按声控灯的是谁?

3秒即使飞,也飞不了一层啊。

第7章 买烟还必须买馒头吗?

蔡根一手拿着外卖包,一手抓着楼梯扶手,

按照记忆,在黑暗中往下走,

他不敢咳嗽,害怕看到那恐怖的黑影,

世界上的事情,越怕什么,来什么。

凌晨四点多了,正好是走肺经的时候,今天晚上还抽了很多烟,

咳嗽就像打嗝放屁一样,变成了抑制不住的本能,

蔡根才下了一层楼梯,就开始不停的咳嗽起来,

越想抑制咳嗽发出来的声音,嗓子眼越是痒,

眼泪都憋出来了,也没抑制住,

索性就咳个痛快,声控灯又亮了起来,

蔡根从泪眼中看到,身边没有一个黑影,

身边是一群黑影,焦黑焦黑的影子,都在跟着他一起匆匆下楼,

由于下楼的速度都比蔡根快,都自动避开了他的身形,没有一个沾到蔡根的身体,

蔡根成了人流的礁石,遇到他,黑影像水流一样,自动分开,

他们看得见自己?他们能够感知自己?

这个答案是肯定的,这比从自己身体里穿过还要恐怖。

没有停下脚步,就像没有停下的咳嗽,

蔡根有点麻木了,机械的走着,随着人流走着,

下了多少层,蔡根也记不得了,就是那样走着,跟随着人流,

双腿已经酸痛,每走一步肌肉都是僵硬,不过还是继续下着楼梯,

无休止的走着,往下,再往下,就像要走到地底深处。

“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

电话的铃声,打断了这无休止的走动,身边的黑影不见了。

“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

铃声响到第三遍的时候,

蔡根猛然惊醒,伸手掏出手机,是老婆,天啊,是老婆,

赶紧接通,对面传来老婆睡迷糊的声音,

“老根,你咋了?给我发微信,我起来上厕所才看见,你啥意思?

你是不是又喝多了?都说让你别喝那么多,你就是不听,自己在店里,没人管你了是吧?”

听着老婆越说越精神,有点要清醒的架势,蔡根也不好解释,赶紧说,

“老婆,没事,你继续睡吧,我骑电瓶车呢,外面冷,冻手。”

老婆一听,在骑电瓶车,就是在送餐,那就不是喝多了,于是又恢复了迷糊,懒洋洋说了句

“没事就好,你注意安全。我继续睡了。”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蔡根收起电话,一抬头,借着惨绿的灯光,看见一个血红的7字,

走了这么久,才到7楼吗?

但是这双腿的酸痛,僵硬的肌肉,提醒练过长跑的蔡根,最少要跑2公里才会有这种感觉,

结果自己才下了一层楼?

好像刚才已经咳嗽爽了,不想再咳嗽了,摸着黑往下走,借助安全出口惨绿的光线,一直往下走,

那个绿光怎么会动?

像是两个绿色的小灯泡,跟自己隔着半段楼梯,

自己下一层,那两个绿灯泡下一层,

自己站住不动,那两个绿色的小点也不动,

蔡根又不敢动了,盯着那对小灯泡,好奇心战胜了恐惧,

忍不住咳嗽一声,想借助声控灯,看看那是什么?

灯亮了,那对小灯泡的主人,显现了身形,是一只大耗子,不过尾巴有点像松鼠,眼睛有点大,

那绿光就是从那大大的眼睛里发出来的

没有看旁边的捕鼠器,只是盯着蔡根,

蔡根发现,已经到2楼了,还有一层,只剩下一层了,

克服了对大耗子的恐惧,继续下楼,

看蔡根下楼,大耗子也往下走,然后,就不见了。

蔡根也没有去寻找大耗子,推开楼梯门,迅速出来,

大厅还是那个大厅,保安还在沙发上打着呼噜,一切没有因为蔡根的经历有任何改变。

蔡根真是受够了,快速穿过大厅,进入旋转门,离开了宾馆,

骑上电瓶车就走,不过快速的走了10多米,车的速度降下来,

蔡根回头看了宾馆一眼,楼上漆黑一片,没有任何一个窗户点着灯,那每扇窗户的漆黑,都像是密密麻麻,焦黑的影子,

楼下大堂也是漆黑一片,只有一排射灯,照耀着红浪漫宾馆几个鲜红的大字,在很多黑影子中分外妖异,距离很远,依旧清晰。

扭回头,全力拧动电瓶车,车子往前冲了一下,后续力量不足,艰难的,缓慢的,要死不活的往前走,速度再也没有起来,

刚才着急上楼,忘记关车灯了,这一去就是2个小时,零下20多度,电瓶老化严重,没电了。

蔡根,凌晨四点半,推着电瓶车,往店里走,

他也试图骑着走,不过没电的电瓶车,不像自行车,比推着走,还累。

路上扫大街的环卫工人已经出来了,

他们是值得敬佩的,不过据说都是外聘的,

拿着五分之一的工资,干着五倍的活,

公平吗?不公平吗?命苦吗?命不苦吗?

自己凌晨4点半,推着电瓶车,走在零下20多度的大街上,

公平吗?不公平吗?

活着吧!

刚才身上出的汗已经把内衣都湿透了,室外的冷空气,顺着羽绒服的下摆缝隙,无情的在身体表面肆虐,

感觉自己就像掉在了冰窟窿里一样,真冷。

蔡根习惯的伸手摸烟,口袋里只剩下一个空烟盒。

走了半小时,身体终于因为活动,再次出汗,电瓶车推着走,真累。

看到一个小卖部,亮着灯,可能是带早点,开门早。

蔡根停好车,跑到超市的窗口,因为屋里很热吧,窗户上全是白色的窗花,很好看。

小心的敲了敲窗户,不一会,打开了,

蔡根赶紧把头探进去,里面真暖和,赶紧用手指着自己常抽的烟,

“就那个,来一盒。”

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妇女,蓬头垢面,看样是刚起,

好像刚才在和面,满手都是白色,拿了一盒蔡根指的烟,往窗口一放,

“7块5。”

“不是7块吗?我抽好几年了,一直是7块啊。”

“8点以后7块,夜间7块5”

蔡根盯着烟看了一下,

“那,不要了。”

把头缩回去就要走,里面的妇女忙喊道,

“算了,7块卖你一盒吧,我们夜间都是7块5卖的,你买馒头吗?”

蔡根没有再说话,掏出10块钱,递了进去,把烟拿在手里。

第8章 早饭必须吃好

妇女继续推销,找零钱的速度很慢,

“买几个馒头吧,自己家做的,戗面的,3块钱5个,正好不用找钱了。”

蔡根继续不说话,等着找零钱,

“我家的馒头可好吃了,我们自己家也天天吃,这附近的人都买,来晚了都买不着。”

妇女还在那找零钱,明显的,好多一元的纸币,都在钱盒子明面上,就是很难挑出来三张一样的,

找3块钱那么难吗?三张一元的纸币不明显吗?

蔡根仍旧倔强,一言不发,等着找零钱,

“这么大岁数了,买盒烟还讲价,买几个馒头怎么了?我家馒头有毒啊?”

妇女看实在推销不出去,恼羞成怒了,快速拿了两张一块的纸币和一元的硬币,

扔向窗口,硬币因为力量比较大,顺着窗口滚落在地上,

蔡根拿着窗口的两块钱,开始弯腰,捡地上的硬币,

因为地上有冰,硬币在室温的熏陶下,温度很高,遇到冰,冻上了,天还没亮,羽绒服还比较厚,

抠了半天,才把硬币捡起来,

捡硬币的过程中,小卖铺的窗口,嘭的一声关上了,妇女还故意很大声了说了一句,

“穷死你。”

蔡根捡起硬币,把钱放进口袋,怒视着窗口的一行字,

“戗面馒头,5毛一个。”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哎。

转身回到电瓶车前,撕开烟,点上一颗,推着车,继续往店里走,

外面太冷了,刚才因为活动暖和的身体,又开始冷了,

由于温度低,这颗烟,没抽到3口,就只剩下了一个过滤嘴,烟头掉了

蔡根咬着过滤嘴,迎着寒风,独自的,高傲的,凌乱着,

这烟,是假的。

蔡根回头看,距离小卖部,已经走了一段距离,

回去?那位大姐的嘴,不是吃素的,大早上的,算了。

这时候一辆110响着警笛,从蔡根身边驶过,向着蔡根身后赶去,

这些警察也真是辛苦,这大早上就出警,抓谁?看警车的方向,难道是抓卖假烟的?

但是警车路过了那个小卖部,没有停下来,蔡根有点小失望。

继续推着车,又走了半小时,终于在快6点的时候,看见了自己店的灯光。

天好像也不那么黑了,走进小区,卸下电瓶,打开店门,一阵温暖。

先把电瓶充好电,脱下大衣,内衣因为几次湿透,现在还有一点发潮,

顾不得换衣服,来到后厨,点上火,烧了一锅水,等水开,

抽空又点上一颗烟,这次确定了,真是,假烟。

劣质烟草的气息,很呛,不过还很提神,

蔡根盯着锅里的水,又开始回忆昨晚的遭遇,

从哪里开始的?对,石英钟每分钟少走一秒,

卖豆包老人拖出的血痕,小伙子的濒死体验,那30米走不到头的黑暗,楼梯间的黑影子,大灯上的悬挂,

这一切都是幻觉吗?虽然自己在送餐,但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即使那是自考的学位。

对于理性的认知,一直是蔡根引以为傲的优点,

即使老婆后来选择要当出马仙,自己也是在理性分析之后,感觉这是信仰问题,不是封建迷信,欣然的转变思路去支持。

不明白的事情,先不要着急否定,这是蔡根快四十年人生,总结出的真理,看样子需要扩大自己认知的边界了,需要求助老婆。

水开了,把烟按灭,放锅里一份米饭,开始不停的搅拌,

煮大米粥,看似简单,但是要想把每一粒米像开花一样煮爆,需要火候和不停的搅拌,

让每一粒米爆而不碎,入口绵软又不失口感,就在那每一次搅动的力道和功夫了。

蔡根在做饭上,很有天赋,也很勤奋,

就像他有200斤的体重,不是一朝一夕的得失,而是日复一日的积累。

但是蔡根饭店卖的饭,都是现成的,没有他自己做的,这也是让朋友们不解的地方。

蔡根给出的理由是,做饭是给家人和亲戚朋友吃的,用来卖钱,做出来的也不好吃。

对于一个开饭店的人,给出了一个这样的理由,所有听过的人,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火候到了,大米粥好了,端下饭锅,换上平锅,开始煎饺子,

冷冻的饺子,放进平锅里,加上油和一杯水,盖上锅盖,10分钟,一锅油汪汪的煎饺,就出锅了。

接下来是煎黄花鱼,两条带头的大黄花,已经在冷藏柜腌制了一夜,只放了盐,没有其他调料,保证黄花鱼大海的味道。

蔡根煎得很用心,不敢翻动太频繁,怕把鱼肉弄碎,也不敢,不翻动,如果糊了就是天大的罪过,

对不起这么好的食材,45元一斤啊,两条鱼50多,蔡根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仔细的盯着火候,

黄花鱼煎到两面金黄的时候,也出锅了。

最后煎了2个荷包蛋,放在碟子里,早餐完成了。

出了厨房,看门口的石英钟,差5分7点,时间刚好。

蔡根打开了外卖软件,点上一颗烟,摸着吧台上的黑点,不断的惋惜,

这个吧台,是他开店的时候,在旧物市场淘来的,沉重,厚实,

当初抬进店的时候,4个大老爷们都很费劲,吧台200元,运费300元,现在很少有饭店用这么厚重的吧台了,

老婆很不喜欢这个吧台,说颜色不好,朱红色,还那么大,有点像棺材。

但是蔡根喜欢这个吧台,原因是,足够高,蔡根站在里面,很有安全感,

由于吧台的厚实,沉重,更增加了那份安全感。

差2分7点的时候,老婆和儿子进屋了,门上的铃铛发出悦耳欢快的响声,

蔡根赶紧去后厨把早餐摆到靠窗的桌子上,那里有早上的第一片阳光。

而且,他做的早餐,在阳光下,也很好看。

老婆和儿子迅速落座,开始吃饭,蔡根在吧台看着,抽着烟,感觉很幸福。

吃饭空闲,老婆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昨天晚上几个活?”

蔡根一下从幸福中,跌向深渊,苦涩的说,

“只有一个活。”

老婆没有意外,开始了日常的数落,

“你说你上外面找个班多好,当你的蔡总,非守着个破店干什么?又赔钱,又赔人的,你干不够?”

老生常谈了,五年前蔡根说开店的时候,就没有人赞成,结果现在成了黄不起的样子,蔡根熟练的运用每次的回答,

“爸妈岁数也大了,孩子也小,我不想去外地了。”

第9章 坐满了的空店

老婆好像早料到蔡根会这么说,也不想再纠结,转换话题,

“你昨晚给我的微信,什么意思?”

蔡根有点不想说了,老婆上班也挺忙的,说出来有点徒增烦恼,万一是自己的幻觉呢?

但是在老婆的问话下,是必须要回答的,由于不擅长说谎,却偏偏想要尝试,结果脑抽的说,

“啊,微信啊,发错人了。”

老婆一听,放下了筷子,美丽的大眼睛盯着蔡根,一脸不善,

“那你想发给谁?”

蔡根这才想起了昨天晚上微信的内容,赶紧抽两口烟,继续想下面该怎么说,

老婆的慧眼是敏锐的,盯着蔡根看了看,直接说,

“你气色好差,昨晚到底怎么了?”

蔡根一看儿子在,虽然小,也8岁了,不好直说,只能隐晦的说,

“我昨晚送餐,看到了很多东西,很多那种东西。”

蔡根说着说着,嘴唇有点颤抖了,好像回忆起来看到很多东西的画面,脸也变得苍白。

老婆低头想了一下,接着吃饭,吃了两口,淡淡的说,

“我明天领你去大师那看看吧,今天预约,明天能看上。”

蔡根也是听过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大师,自己一直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不过还要预约,有点奇怪,

“看事儿,也需要排队吗?多少钱?你给我看不行吗?”

老婆明显对蔡根的反应很不满意,

“我出马不看事,尤其是自己家的事,看不了,你就别管了,明天上午关店,我带你去。”

一锤定音了,蔡根也没有反驳,据说看事都需要100起,办事1000起,好贵。

老婆吃完了,儿子也吃完了,起身匆匆要走,蔡根才想起来,

“晚上把车留店里吧,电瓶车电瓶不行了,我早上推回来的,有远道的,我开车送。”

老婆明显很意外,蔡根胆子很小,昨晚又见了很多东西,今天晚上还要送餐?

“要不,停一天吧,今晚关店回家睡。”

蔡根心动了,不过一想,关店就没流水,还是倔强的说,

“算了,不回去了,你把车晚上给我留下就行。”

老婆和儿子着急走,也没在这件事情上多说,匆匆的走出了店。

蔡根坐到餐桌前,开始吃老婆儿子的剩饭,还有一个煎蛋,两碗大米粥,五个煎饺,两个黄花鱼头。

端起饭碗正要吃,玻璃门开了,人还没进来,声音先传来,

“蔡总昨天生意好啊。”

蔡根一看来人,赶紧把煎蛋夹进碗里,埋在大米粥下,才抬头回话,

“苍蝇,你在门口盯梢来着吧,我老婆吃完一走,你就进屋。”

这个人,不姓苍,也不叫蝇,但是从小大家给他起的外号,就叫苍蝇。

蔡根认识他快30年了,一直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苍蝇结婚买房子,向蔡根借钱,欠条上写借款人的时候,蔡根才知道,苍蝇大名叫石尚飞。

大金链子,小手表,一身黑貂,夹个包。

有人传说这是黑社会的打扮,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东北,

在东北,真正的江湖人,都是穿唐装的。

而这身打扮,只代表一种人,放钱的。

古代叫印子钱,近代叫高利贷,合法的叫小额贷。

苍蝇是非官方的民间小额贷款专业放钱人,原本在工厂上班,在初次尝到不劳而获的甜头以后,

停薪留职,一头扎进放钱大军,风风火火干了5年,也是命好,轻伤上岸,保存了大量的胜利果实。

由于苍蝇家距离蔡根店近,早上送完孩子上学,经常来蔡根这里蹭早饭。

一进屋,看见蔡根端着饭碗,没有一丝客气,熟络的去后厨拿出碗筷,

一屁股坐在蔡根对面,一边倒粥,一边嘴里不停,

“老根,你吃完了吧,这点我帮你达斯了吧。”

蔡根,没有说话,赶紧夹了一个煎饺放在碗里,然后开始吃煎得酥脆的鱼头,

苍蝇就像吃饭不用嚼一样,一碗大米粥一口喝了半碗,然后一口一个,吃煎饺,

“老根,你昨天晚上生意挺好啊?”

蔡根专心的在吃鱼头,随口回答,

“好个屁,就一个活。”

苍蝇没有停下动作,继续吃煎饺,话也没停,

“那是外卖,我打完麻将从店门口路过,看你屋里都坐满了,看你在忙,我就没进来找你。”

蔡根一阵鄙视,吃便宜你最积极,看见活你躲最远,看我忙也不说帮忙,

随即突然想到,昨天没有一个堂吃啊,

“你喝多了吧,昨天没客人啊。”

苍蝇一口喝完剩下的大米粥,打了一个饱嗝,掏出一颗烟,细杆的,发现餐桌上有蔡根的烟,就把自己的烟夹在耳朵上,从桌上拿出一颗烟,叼在嘴上,

“不能够,我昨天没喝酒,打完麻将都后半夜1点多,我还想呢,这是哪波人啊,大半夜来你这吃饭,男女老少都有。”

说完,独自把烟点上,吸了一口,满脸露出饱腹后的幸福,随即开始咳嗽,

“老根,你这烟是假的吧。”

蔡根没有搭理他,只是喝粥的动作有点僵硬了,1点多?

那正是卖豆包老人来作妖的时间啊,

屋里满了?男女老少都有?

这孙子故意在吓唬自己吧?

慢慢恢复吞咽功能,蔡根想夹一个煎饺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是,4个煎饺都没了,

再看,鱼头,也没有了,

还好自己提前把煎蛋埋在了粥里,

苍蝇强忍着又抽了口烟,继续贱兮兮的问,

“昨天那一波,流水不少吧,卖多少钱?”

蔡根有点闹心了,那一波,自己没看见啊,卖什么钱?

“你吃完了吗?吃完滚吧,我睡觉了。”

苍蝇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把烟按灭,站起就走,临走不忘说,

“后天给我利息,你别忘了,我等着用。”

一提到这个,蔡根更加闹心,

十年前,你跟我借钱,我没要过一分利息,

十年后,你说这是你的职业,收利息是职业操守,希望我尊重。

老话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十年就是一大关。

唏嘘不止的蔡根,突然想到红浪漫宾馆的事情,赶紧拦住苍蝇。

第10章 红浪漫的前身

蔡根上大学以前,家不在城里,自从上大学到工作,再到回老家开店,在外面待了13年,对于这个小城市真的不熟悉,

即使开了5年饭店,圈子也仅限同学亲戚,对外交往不多,日常交际可以说几乎没有,所以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那个西出口的红浪漫宾馆,你知道吗?”

苍蝇都快走到门口了,一听红浪漫宾馆的名字。

不知道是红浪漫,还是宾馆,吸引了他,瞬间转身坐了回来,非常上心的问

“你去了吗?那好吗?听说里面带红床?”

他这么激动干什么?什么红床?好像有点想歪了吧?我一个送餐的怎么知道里面的床红不红?

“啊,那里出过什么邪乎事吗?”

苍蝇估计还没有从刚才的思路上回转正常,意味深长的说,

“那里老邪乎了,天天出事。”

蔡根有点后悔问他了,这个表情,看着真的很烦,

“没事了,滚吧。”

看见蔡根有点情绪不好,苍蝇恢复了正常,

“你说的邪乎事,是不干净,有灵异方面的事情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

见自己说对了,苍蝇又从桌上烟盒里拿出一根烟,丝毫不介意是假烟,随手点上,

“近几年有没有邪乎事,我不知道,不过那个是老楼翻新的,以前出过事。”

老楼翻新?以前出过事?蔡根听的很仔细,也拿出一根烟,点上,

这假烟真的是很假,苍蝇还能一颗接一颗的抽,真是佩服起苍蝇不占便宜算吃亏的性格,自叹不如,几辈子也追不上。

盯着苍蝇的小眼睛,等待下文。

苍蝇真的丝毫不在意,烟假不假,只要不是自己花钱买的,都是好烟,

“那时候咱们还小,93年还是94年来着,咱们这边刚时兴跳舞,跳什么快四慢四,城里就开了一家歌舞厅,叫什么不记得了,就是红浪漫宾馆那个楼,现在看不大,当时算是唯一的夜场了,每天都满员。”

蔡根有点着急,催促道,

“你能不能说重点?”

苍蝇抽了口烟,吧嗒吧嗒嘴,看着蔡根说,

“老根,早上豆腐脑卤子放多了,好像被着了,整点茶水呗。”

卤子放多了?因为不要钱吧?蔡根又一想,吃豆腐脑了,肯定也吃油条了,

“你吃早饭了,还到这蹭?还吃那么多?”

“我不寻思你自己也吃不了嘛,我这多吃点,中午不是省着吃了,赶紧整点茶水。”

恩,你不发财,天打雷劈啊。

蔡根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泡了杯茶,正宗的西湖龙井,因为是在网上买的高碎,水也不是很开,茶叶末子都在上面飘着,

端回来茶水,往苍蝇面前一放,示意赶紧说,

苍蝇一看茶水,也不在意,小心的吹了半天,喝了一大口,

“茶是碎了点,不过味道还行,老根,以后你泡茶加点玛卡,我老婆做微商呢,都是真货。”

苍蝇老婆是医院的大夫,收入在这个小城市来说,已经不菲了,还要做微商?

对了,患者的群体是肥羊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也真是服了。

“先给我拿点,我试喝一下。”

蔡根的话头不对,苍蝇赶紧转移话题,

“话说那个歌舞厅啊,那年头,哪有什么消防设备啊,电线还严重老化,就着火了。”

苍蝇喝了口茶水继续说,

“其实吧,着火也没什么。可是,老板脑子有病,为了防止逃票,把消防通道给锁了,不到300平的歌舞厅,跳舞的小300人,后来据说烧死了0多,就几十个跑了出来,大部分都被堵在楼梯门口了,摞在一起烧死了,很惨,当时震惊全国了都。”

说到0多人的时候,蔡根眼皮一阵跳,那一堆一堆的黑影,200多人是有的,

94年?当时自己12岁,是好像有个这事情,难道就是红浪漫宾馆那个楼?

那焦黑焦黑的黑影,是火灾的遇难者?

蔡根听到这里,结合昨晚楼梯间的经历,头皮开始发炸。

是了,他们跑了30多年,也没跑出火场。

看见蔡根眼睛发直,苍蝇也顾不上喝茶了,好像联想到什么,

“对了,后来,我老姨奶家的小叔还跟我说过。

他每次都和很多人一起,坐末班车去市里跳舞,非常上瘾。

结果出事那天,他上车以后,有一个小孩非拉着他妈妈下车,说车上全不是人。

我小叔跟我似的,多机灵啊,一听感觉不对啊,立马就下车了,躲过一劫,如果上车,估计也扔那舞厅里了。”

小孩子能看见那些东西,也不算稀奇的事情。

蔡根这是经历过的,自己儿子,小时候,就经常看见很多特别的东西,夜里总是被吓醒。

多方寻医未果,去看了大师,才引出老婆需要出马的事情。

现在儿子8岁了,5年多夜里没有被吓哭过了,老婆还总说,自己出马也就是为了儿子,具体什么情况,蔡根就不清楚了。

“老根,你昨天是不是去红浪漫宾馆送餐了?看见啥了?”

没有回答苍蝇,慢慢平复了一下心情,蔡根继续问,

“那里还出过什么事情吗?比如有人上吊什么的?”

眨着那小眼睛,苍蝇努力的回想,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没听说过,据说被赵老二把楼给买下了,重新装修,还请和尚老道做过法式,没出过别的事情。”

赵老二是谁?听这语气应该是社会名流。

已经做过法式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黑影啊?那大灯上挂着的是什么?

蔡根也想不明白,还是去看看大师再说吧,一想到看大师,好贵啊,需要多少钱啊?

“你带钱了吗?”

苍蝇非常熟练的从随身的小夹包里拿了一摞100元,还有一个小本子,

“一万够吗?”

对于苍蝇的干净利落,蔡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对于苍蝇专业素养,还是很佩服的,回答道,

“应该差不多。”

这个时候,苍蝇开始一边念叨,一边在小本子上记录,

“老根,12月13号,加一万,恩,签个字。”

说完,就把小本子递给了蔡根,蔡根看了看,没错,就签上了名字,刚要拿钱,被苍蝇按住了,

“老根,亲兄弟明算账,你听我给你讲哈。”

蔡根也是一愣,不是都签完字了吗?还讲什么?

第12章谢不安的执念

110的民警同志,在接完两个电话,上报出警以后,

开始深思,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良心的谴责?

还是道德沦丧后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把案例整齐的记录在工作笔记上,这个素材好,以后带徒弟的时候,可以当经典教材。

宾馆屋里等着交罚款的男女不知道,110的民警同志也不知道,

就在8804房间,现在已经站满了焦黑焦黑的黑影,

那些黑影都有一些扭曲,就像被火烧过一样的扭曲,

黑影们围着一个站得笔挺的西装男,

一身西装,很是得体,中年人的面容,很是威严,

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孩,小脸刷白,双眼充满怨恨盯着西装男,正是谢不安父子俩。

黑影们围着谢不安父子,嘴里不停的小声念叨着,

“带我们走,带我们走,带我们走,带我们走。”

谢不安有点不耐烦,本身是做这样的事情,跌了自己的身份,还不得不做,强压心中烦躁,尖锐的嗓音响起,

“熬了30多年,困个人都困不住,活该被烧死。”

黑影们很畏惧西装男,不过提到这个事,有一个明显高大一点的黑影壮着胆子说,

“你没说他身上有仙家啊,昨天来了个黄家的,破了我们的障。”

怎么还有黄大仙的事情啊?自己观察过啊,蔡根不是有堂子的人啊,就是一个普通人啊,难道是她老婆?

对于蔡根的情况,谢不安实在太了解了,跟了整整18年了,只要他起运,就踩一脚,已经做了18年了。

本来火候差不多了,蔡根已经养出仁心,找个带因果的老头,一次性吓死,自己不沾因果,还能达到目的。

结果算上眼前的烧死灵,连着两次都失败了。

自己这个事情,牵扯越多,风险就越大啊,想保密就越难,开始安抚说,

“那也算意外,明年7月15,我送你们走。”

黑影们一听,谢不安给出了承诺,就都退去,消失不见。

谢不安盯着挂在大灯上的萧萧,这次也没敢自己动手,

让这些烧死的地缚灵干的,与自己干系不大,今天一定要成功!

那个蔡根不是有遗传心肌梗吗?胆子又小,怎么两次都吓不死呢?

谢不安想着,慈爱的摸了摸小孩的头,虽然尖锐但尽量温柔的说,

“儿子,我这次一定把事情给你办利索了,你也不用遭罪了,养了18年的肉替,就快成了,就差最后一哆嗦。”

小孩对着谢不安,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

“同样的话,你说三次了,谢不安,失败受苦的是我们,不是你,你就让我好好死,不行吗?”

对于小孩的不信任,谢不安也是无奈,毕竟说的没毛病。

谢不安在给下面办事以前,也算风光了大半辈子。

膝下育有七子,可惜相继早亡,死法也是千奇百怪,

打雷劈死的,掉井里淹死的,房顶掉瓦砸死的,拉肚子拉死的,吃饭噎死的,喝水呛死的。

最后一个孩子,精心保护,从不离手,

结果,一阵寒风,打个喷嚏爆血管死了。

经历七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这个谢不安,真的开始不安了,

一直不明白到底欠了多少阴债,给自己一个这样的折磨。

死后,到了下面,开始上班以后,才知道,但凡注定给下面办事的人,都注定一生孤独,这算是招聘的硬性要求。

知道原委的谢不安,更加不安了。

原来都是因为自己的使命,害了自己的孩子,他心里愧,日日不安。

虽然内心压力很大,但是对于下面给的工作,也是越发敬畏。

对待工作兢兢业业,人际关系滴水不漏,几百年过去了,升职加薪,很得领导赏识。

在一次立了大功,跟领导的庆功宴上,醉酒后,谢不安痛哭着把自己七子惨死的事情说了,非常心疼自己的孩子,遭受那轮回之苦。

领导听后,非常感动,不知道是为了笼络下属,还是酒后失言,竟然开始告诫谢不安,生死轮回是自有定数,不能破,只能认命,千万不可使用肉替之法,那是要犯大错的。

谢不安听后,这哪里是告诫,这是在给自己指条明路啊,表面上应承下来,背地里就开始详细了解肉替之法。

虽然很是隐秘,还是让谢不安打听到了,于是,整整100多年的精心计算,就开始了。

把七个儿子的灵魂全找回来,不可能了,有的已经投胎,有个直接消亡。

不过,常言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谢不安还是内部人,人缘还是不错的,最终找到了4个儿子的灵魂,也算很厉害了。

于是谢不安就踏上了,好爸爸养成计划,一定让自己的儿子,不再受轮回之苦,消除一切业障,永世投到富贵人家。

第一次,失败了,肉替培养5年,没有生出仁心,在做自己二儿子替身的时候,二儿子被那巨大的命轮碾碎了,魂飞魄散。

第二次,失败了,肉替培养10年,有仁心,但是不稳,四儿子,被那巨大的命轮碾碎了一半,投胎以后天生呆傻。

第三次,失败了,肉替培养15年,仁心大成,五儿子在命轮一难中,依靠肉替受难,真的投胎到富贵人家。

结果冥冥中的安排,谁能理解,五儿子做了富贵人家夜总会的姑娘,夜夜笙歌,生不如死。

这是第四次了,谢不安的小儿子看着前几位哥哥的遭遇,真是恨透了谢不安。

这是看我们当你儿子幼年早亡,还不够惨吗?变成灵还折磨我们?

曾经与父亲谢不安深谈,以求得解脱,

“芭比,我不想去富贵人家,五哥每天好惨,你放了我吧,我宁可接受命运的安排。”

“儿子,你是我赎罪的唯一希望了,我前世对不起你们兄弟,我一定要补偿你们,不让你们再受苦。”

“爹啊,我真的想受苦,我不怪你了,你放过我吧,四哥痴呆了好几辈子,每天大小便失禁,实在活着没有尊严。”

“儿子,不要说气话,你不知道,那命轮之苦,多难受,我一定要保护你。”

“爸爸,我知道啊,二哥被命轮碾碎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啊,那比地狱里的刑罚还残酷。

所以,你让我当一个快乐的孤魂野灵吧,上辈子我们是父子,也算缘分不浅。现在我们的缘分尽了,各奔东西吧。”

“儿子,你不要任性,你当我一天儿子,我就要管你,我就要替你负责。”

“谢不安,你信不信我去举报你,你犯了天条,为了一己执念,枉害人命,我跟你拼了,大不了魂飞魄散,也不想再受你折磨。”

“小七,你还是这么调皮,来,拉着爸爸的手,爸爸好好爱你。”

从那天开始,谢不安就一直紧紧抓着小七的手,没有一刻放开,就像抓着自己的执念,一心要当一个好爸爸。

第13章 拉磨的驴

蔡根在行军床上,还是睡着了,

行军床很窄,八百宽不到一米,几根铁管撑着一块帆布,着力点很少,也很软。

由于承受蔡根200斤的体重,每一次翻身,行军床都发出痛苦呻吟。

“吱嘎”,“吱嘎”的声音,一直在空荡荡的店里回响,蔡根睡得很不踏实,一直在翻身,

他做梦了,对于睡眠质量一直很高的蔡根来说,梦对他来说也很新鲜。

自己站在一个山顶,是个旅游景点吗?

没有植物,光秃秃的,

只有一个巨大的磨盘,应该是磨盘吧,不过有像船舵一样的扶手,

各种五颜六色的细线,从天上地下连着磨盘,非常复杂,有点像蔡根以前见过的pcb电路板,还是8层10层的那么复杂。

不时有各种光点,飞入磨盘的中心,

黑色的居多,白色的很少,其他颜色就更少,

黑色的进入磨盘,没有任何反应,

白色的进入磨盘,磨盘稍稍有一点转动,

其他颜色进入磨盘,转动幅度稍微大一些,

随着磨盘的转动,牵动五颜六色的细线,让死气沉沉的空间稍微有点活力,

可能因为燃料不足,磨盘转动得很慢,很慢,就像随时会停下来,再也不会转动一样。

蔡根真的就像在旅游景点参观,磨盘很大,围着参观了一圈,走了很久,

磨盘上还刻着很多不明深意的花纹,随着转动,发着光亮。

看了半天,实在手欠,蔡根用手摸向了磨盘上的扶手,非常熟悉,就像是自己的左手握住右手一样熟悉。

轻轻一用力,或者根本没有用力,就像抬手揉揉眼睛那么随意,巨大磨盘竟然大幅度转动,

像是没有重量一般,一下牵动了链接在磨盘上的细线。

可能很久没有这么大幅度的转动,链接磨盘的细线好像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紧接着又好像在互相提醒,

“还愣着干什么,动啊,能动了,抓紧动啊。”

然后就是整个空间五光十色,充满了勃勃生机。

就像春天来了,鸟儿叫了,虫儿鸣了,小草探出了头,小花露出了脸,大地万物开始复苏。

突然的变故,吓了蔡根一大跳,赶紧松开扶手,远离磨盘,难道被自己弄坏了?会不会有人找自己赔?

等了很久,一切恢复了平静,又变成了死羊八达的样子。

没有人找过来,蔡根稍微放心,这要是让他赔,这么大的磨盘,卖房子卖地也赔不起。

还想去摸扶手,再爽一下,因为刚才那一下真的很爽,就像能够主宰万物一样,手伸向磨盘的扶手,还没有碰到的时候

“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

蔡根惊醒,拿起电话,不是本地的号码,疑惑的接起电话,

“喂?”

对面的声音很兴奋,很亲切,是一个小姑娘,

“蔡先生,您好,您是我们证券公司的白金客户,”

挂掉电话,蔡根又闭上了眼睛,尽力回想刚才的磨盘,

可是就像所有人做梦一样,只能记起一种感觉,具体事件细节很模糊,

那种感觉就是,那左手摸右手的感觉,很熟悉,就像自己天生就应该摸着那个扶手一样。

自己难道上辈子是头驴,注定要拉磨?一想到这个,蔡根浑身都感觉不好了。

“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

这个推销电话很执着,一看时间,晚上8点了,

在大城市还在加班的小姑娘,8点多还没下班,是因为今天的电销还没完成任务吧!

一天100个电话?500个电话?大数法则吗?二八定理吗?

这个时间还在上班,估计一会下班肯定没有公交了,应该是坐地铁,一号线和二号线11点多末班车,应该是住城中村,或者地下室吧。

听着打电话那么热情,差不多是刚培训完,刚入行,处于疯狗期吧,认为一切皆有可能,每一个电话都是自己努力成功的契机。

蔡根胡思乱想着,接起了了电话,

“蔡先生,您好,您是我们证券公司的白金客户,现在有几支新股推荐给您”

这一次,没有挂断电话,蔡根不时的咨询几句,然后过了20分钟,最后结尾,同意会考虑一下,结束了通话。

身在大城市的小姑娘,我能帮你的只能到这了,虽然你的工作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但是可以当一个有效电话,陪你练一下话术,

如果能够鼓励到你的工作热情,那么最好不过了,早点结束任务,早点回家吧。

不过,反过来一想,这种鼓励是好是坏呢?蔡根又为给了小姑娘希望而自责,好纠结。

算了,好饿。

蔡根起来,看店里一片漆黑,这一觉睡了一大天,还是没有生意,否则早把自己喊醒了。

赶紧把店的灯打开,黑漆漆的房间,一下,明亮起来,

空荡荡的餐桌,突然想起早上苍蝇的话,心里有点发虚。

在外面看,是不是屋里都坐满了呢?男女老幼全都有?

打开玻璃门,外面好冷,从窗户看进去,还好,仍旧是空荡荡,蔡根放心了。

回到屋里,蔡根看到吧台上的车钥匙,原来老婆来过,看见自己睡觉,没有叫醒自己,今晚送餐可以开车了。

来到后厨,打开电视,点燃煤气,煮了一碗水,等水开,

突然想起,跑到前厅,桌子上的烟还在,苍蝇做事还有点底线,

打开烟盒,只剩下一颗烟了,拿出来点燃,假烟真难抽,尤其是睡醒第一颗烟。

蔡根没有在后厨等水开,去超市买了盒烟,明明是7块钱,早上卖馒头的大姐真是没法说,哎。

回来的路上,看到了自家的小汽车,停在小区门口,心里更加舒畅,晚上送餐不用挨冻了。

水已经开了,煮了昨天剩下的方便面,把电视调到舌尖上的世界,

伴随着全世界的美味佳肴,开始了大快朵颐,恩,对着方便面大快朵颐。

“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

蔡根赶紧跑到吧台,在电脑前接单,

还好,不是红浪漫宾馆,是住宅,

今天这是好兆头啊,才8点就来活了,

以往都是其他商家关门,12点以后才来活的,蔡根心里好开心。

第14章 神仙日子也难

在紫微之星与北斗之星遥遥对映的地方,就是传说中南天门的入口之处。

入南天门亦是天界。

天庭以九层浮空云盾承托,仙岛林立,浮云直上。

云雾缭绕,隐约可见倒了一根柱子的南天门,本来是两根柱子的,有一根罢工了,只剩下一根在支撑着天界的威严。

穿过南天门,看那天宫36座,宝殿72所,邈邈仙气如昨日黄花,一副破败模样,十之七八,人去楼空。

进入凌霄宝殿,一众仙卿天将四散落座,没精打采,穿着邋遢。

大殿正中央,玉皇大帝面无表情,威严正座,好像很久没有动过一样,听着太上老君传来的话语,内心一片凄凉,

“玉帝,又该抽签了。”

是啊,又该抽签了,多少天兵天将,多少星宿帝君,多少神仙子弟,都抽没了,又该抽签了。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记不清了,规矩破了,命轮不转了,就是灾难的开始。

身为玉皇大帝,掌管三界,十方,四生,六道的一切阴阳祸福。

可是,无法掌管命轮,在人世间信仰崩塌,忤逆天道的那一刻起,命轮就再也无法掌控了。

越转越慢,越转越慢,停止的那一刻,一切的一切都要归于尘土。

神仙没办法,只能自己去填命轮。

从谁开始的,也记不清楚了,

好像是从天兵开始的,然后是三十六天将,二十八星宿,十二元辰,九耀星,八仙,北斗星君,南斗星君,五斗星君,五方谒谛,五真君,四大元帅,四渎龙神,四大天师,四大天王,三官大帝,都快填没了。

目光呆滞的玉皇大帝,看向太上老君,颤巍巍的语调,重复了那句问话,

“君哥,又该抽签了吗?已经快抽没了。”

太上老君拍了拍玉帝的肩头,尽力的想安慰玉帝,可是没有任何作用,只能无奈的说,

“不抽不行啊,世间仁心之辈递减,地府命轮转动艰难,天界命轮就要停了,咱们作为神仙,为了这三界的平衡,不得不牺牲啊,我的那些徒子徒孙也填得都差不多了。”

虽然事情残酷,玉皇大帝也是明白其中道理,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恶狠狠的说,

“君哥,这次抽签把西方那些神佛也带上,他们别想独善其身。太平盛世就出来骗钱,大灾大难就躲在西方极乐世界,逼急了我把那片地收回来。”

太上老君继续安抚玉帝,苦哈哈的说,

“玉帝啊,您忘了,很久以前,抽签就带上他们了,眷属部九十八尊,天部三十四尊,神明部三十四尊,都快抽没了,目前只剩下部分菩萨部和佛部在撑场面了。”

努力的回忆一下,是啊,上次抽到七仙女的时候,玉帝一气之下,就已经把西方那些家伙带上了,也一起往命轮里填了很久了。

双眼绝望的看向那破败的九重天,玉帝长叹一声,

“君哥,这都怪你啊,还有那个如来,让你们教化世人,弃恶从善,遵守天道,恪守人伦,你看看现在人世间乌烟瘴气的,你们辜负了我的信任啊。”

太上老君无话可说,一脸尴尬,谁能想到变化这么快?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天上,天天如此,地上,瞬息万变,哎,日子真的很难过。

自己那些徒子徒孙,是没用抽签的,直接跳的命轮,把大无畏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回想七十二道祖,飞升之时,留下七十二样手艺养人度日,救济群生,怎么吃饱饭以后,不好好过日子呢?

不知道那些填了命轮的神仙大能,转世到人间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好凄凉。

“玉帝,签还是得抽啊,真的没办法啊。”

太上老君继续了刚才大家都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玉皇大帝再次听到抽签两个字,一股狠厉之色出现在脸上,破罐子破摔了,

“不抽了,我去,保天界几百年的延续,还是能做到的。”

说完起身,就要去填命轮。

一群垂头丧气的神仙天将,赶紧过来拦着玉皇大帝,苦口相劝,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一位好男儿,站了出来,

“舅舅,要去也是我去,虽然运气好,这么多次都没抽到我,但是到了我做贡献的时候了。”

玉皇大帝盯着二郎神这个自己以往最不喜欢的外甥,心想,你早就该去,本来这里也不属于你,非得我演这么一出,你才站出来,情商真低,还是因为血统不纯啊。

默默的坐回了宝座,自然的点了点头,一众神仙也都点了点头,向二郎神投去鼓励的目光。

二郎神有点后悔了,自己有点冲动了,不是应该有人阻拦一下,继续抽签吗?

这一波演砸了,没办法,去就去吧,比在这熬着强,正要化为一道金光,投向命轮,异变突生,

命轮飞快的转动起来,天宫的往日盛景突然重现,

整个天宫笼罩在万道金光中,到处弥漫着祥瑞的紫气,

南天门,恢复了庄重威严,似金似玉。

两边摆数十员镇天元帅,一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

四下列十数个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

越过南天门,场面更为宏大,

广场上,

几十根擎天玉柱毅然耸立,缠绕着五爪金龙,

几百座玉石长桥横跨天河,盘旋着五彩凤凰。

走过长桥,

左面是,寿星台,花团锦簇。

右面是,炼药炉,万古长青。

还没到凌霄宝殿,幻影如电量不足一般,

只是一瞬间,昨日繁荣消失不见,又变成了一片惨淡。

太上老君马上恢复过来,大喜过望,

“玉帝,有救了,人界,命轮觉醒了,我们有救了。”

一众神仙也反应过来,是啊,有救了,不用抽签了,那些投胎的亲朋好友能回来了。

玉皇大帝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美景当中,回过神来,发现二郎神还在,很不满,

“你怎么还在?”

不是说有救了吗?我还得去填吗?

二郎神很绝望,还是化成一道金光,投入命轮,转世投胎去了。

第15章 中间单元听不懂吗?

神仙日子好不好过,蔡根不知道,反正自己的日子很难熬。

蔡根打印出小票,仔细对照地址信息,

阳光美景a区,14号楼,中间单元,705室,门禁8888

1份台湾卤肉饭,24个啤酒。

哇,大活啊,87元,小一百了,

蔡根一边做饭,一边在脑海中飞快的规划着,

阳光美景小区一共22个楼,14号楼在最里面,好远,还是封闭小区,不让进车,骑电瓶去?

算了,还是开车吧,外边好冷。

7楼?没电梯,24个啤酒,每罐330毫升,差不多18斤,不过能赚24元,好开心。

快速又熟练的做好饭,放进外卖包,穿上大衣,扛上一箱啤酒,走出了店门。

没有关灯,这样显着有人气,说明店还在坚持,还没黄。

锁好门,看都没看电瓶车,直接走向了小区外的汽车。

晕,车钥匙忘带了。

蔡根又回店拿了一趟车钥匙,才上了车。

由于白天老婆开过了,自己这个小汽车很给面子,一下就发动了,蔡根心情大爽,

每年零下二十多度的时候,小汽车都会跟自己开几天玩笑,就是打不着火,然后电瓶没电,然后换火花塞,然后大修,然后依旧偶尔在某个早上跟自己开玩笑。

调整了座椅,打开车窗,点上一颗烟,等着汽车做好被驾驶的心理建设。

自己的小汽车已经10年了,还被雨水泡了一次,可算是身经百战,依旧顽强服役,蔡根深受感动。

一颗烟抽完,小汽车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艰难困苦的准备,出发。

在这个东北小城市,晚上8点多,除了补课的学生,还有在外面吃饭的酒人,大街上已经很空旷了。

前几年还能看到一些搞对象,压马路的小年轻,不过这些年,业态持续低迷,年轻人大都去外地大城市发展了,除了逢年过节,这座小城就像一位日落西山的老人,没有一点活力,非常萧瑟。

蔡根遵守着交通规则,不快也不慢的向目的地行驶着,车上的音响在那次泡水中已经坏掉了,除了发动机的噪音,车里静的很,外面的路灯也很有节奏的从车窗里照耀进来,千篇一律,没有变化。

汽车皮带的兹兹声,不时提醒蔡根,车还在努力的前行,没有偷懒。

如果我是磨,那么车就是驴,但是没有我,车不会动,

照这个逻辑,车是磨,我是驴,我动,车才动,更合理一点。

对于自己处在驴的位置,蔡根有点要说动自己了。

10分钟,阳光美景小区到了,试一下吧,万一能进去呢?

停到小区门口的栏杆前,盯着门口的保安亭,按了两下喇叭,

保安亭里面很明亮,由于外面已经漆黑,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是一个小伙子,好像在玩手机游戏。

听见车喇叭,小伙子抽空抬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蔡根的车,又低下头继续玩游戏。

本小区的车,一般都有卡,有卡栏杆会自动开,

小伙子手里有一个遥控器,只需要从桌子上拿起来,上面有一个小按钮,轻轻按一下,栏杆也会抬起来,

不过,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是蔡根最大的奢望。

保安没有动,栏杆也没有动,蔡根的希望破灭了。

倒车,停车,下车,锁车,扛起一箱啤酒,拎着外卖包,走过保安亭。

小伙子好像一局游戏玩完了,可能是打输了,一脸愤怒的对手机大叫着什么,应该是在骂队友。

看见蔡根扛着啤酒进小区,也没有出来,也没有动,只是双眼怨恨,盯着蔡根,好像是因为蔡根按喇叭,导致了他的游戏失败。

不过因为蔡根的体型比较壮硕,小伙子也没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用双眼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我就不开门,你就得下车走,我就在屋里面,看你在外面受冻,该”一股优越感从小伙子的心里萌生,不断滋长。

至于看家护院的本职工作,对于外人的盘查,小区居民的安全守卫,不存在的,外面好冷的,自己是保安,又不是警察。

蔡根早已经过了,互相询问,你瞅啥的年纪,对保安复杂的目光和优越感,毫不在意,直接奔着小区的14号楼走去。

小区环境很好,井然有序的绿植花坛中,矗立着很密集的路灯,

虽然花坛里的花花草草一片枯黄,不过来年开春,又是一片生机盎然。

扛着啤酒,走了差不多10分钟,才来到14号楼,晕,4个单元,中间的是哪一个?

常理是从东往西依次1单元,2单元,那么中间单元可能是2单元,也可能是3单元。

7楼,如果上错,很累。

蔡根站在楼下,拿出了手机,按照小票的电话拨了过去,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您好,我是送外卖的,您家是几单元?”

对面是一个青涩的男声,不过好像已经喝大了,很不耐烦,

“你怎么才来,都没酒了,中间单元,听不懂人话啊,赶紧上来。”

很不客气,大声的训斥,然后挂断了电话。

蔡根盯着手机,露出了怒容,小兔崽子,跟谁俩呢?

哎,服务行业,忍耐。

又开始了按照常理推算,705号,

如果一个单元是两户,就是三单元,如果是三户呢?就是二单元。

好纠结啊。

一般都是三户,选二单元吧,按了门禁,就开始爬楼,

声控灯是30秒的,这让蔡根心里舒畅了很多,

果然是三户,这更让蔡根对自己的好运气,感到欣慰。

一口气爬到7楼,在705门前,开始敲门。

晚间送餐,不能大声敲门,这是常识,不过敲了好多下,里面没有声音,这是什么情况?

看大门上也塞了很多dm和小广告,好像很久没有被开过了。

蔡根开始向不好的方向思考了。

点餐了,家里没人,电话还能接通?

这诡异的事情,没完没了啊,还让不让人好好送餐了。

冷静了30秒,在声控灯灭掉的同时,蔡根再一次拿出了电话,

向客户拨了过去,还是等了很久,才被接通,一上来就是大骂,

“你还能不能送?这么慢呢?你爬来的啊?”

蔡根强压怒火,调整呼吸,非常有礼貌的说,

“我到了7楼,在你门前,敲门了,没人开啊。”

第16章拿到小费很开心

听到蔡根的话,对方依旧很不客气,

“你敲哪个爹的门了,我咋没听见呢?你等一下,我出门看看没人啊。”

蔡根心里一抽,他没看见我?

瞪着705紧闭的大门,没有人出来。

电话里还传来对面喝酒吵闹的声音,可是楼道里静得可怕,

心跳声开始传进耳朵里,呼吸也开始急促,蔡根心里慌了。

冷静,必须冷静,蔡根咬着牙,寻找着合理解释,

“您家是多少号?我在705的门前。”

对方一听,一下爆发了,破口大骂,

“你瞎啊,我家707,你不认字啊,这,点个外卖,让你折腾的。”

说完,再一次挂断了电话。

蔡根喊出了声控灯,机打小票的地址栏,明明写着705号啊,一定是这小兔崽子自己写错了,还不承认。

想明白,不是什么吓人的事情,仅仅是写错地址,心里也放松下来。

赶紧下七楼,去三单元,上七楼,来到707的门口,

站到门口,就能听到屋里喝酒的吵闹声,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敲门,不一会,门打开了,

由于是新小区,取暖很好,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穿着大裤衩子,光着膀子,就出来了,

一开门看见蔡根扛着啤酒,一脸戾气,

“赶紧抗屋来啊,傻楞在门口干啥?字都不认识,不怪送外卖。707和705分不清吗?”

说着,把蔡根领进了客厅,客厅很大,角落还有一个室内楼梯,应该是复式。

装修很豪华,沙发旁边坐了6个人,年龄都不大,喝得东倒西歪,茶几上满是各种酒的瓶子,

蔡根小心翼翼的躲避地上的酒瓶子,把啤酒放在了茶几旁边,又把盒饭放到了茶几上,退回到门口,

“您这消费一共87。”

小伙子从裤衩里掏出一摞100元,抽出一张递了过来,嘴里还念叨,

“多大岁数了,眼睛有病就去治,这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烦人不烦人。”

蔡根接过钱,摸了一下,是真的,开始找13元零钱,还没等找出来,那小伙子说了一句,

“算了,不用找了,磨磨叽叽的。”

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蔡根拿着刚找出来的13块钱,看着关上的707大门,

这时候自己应该愤怒?还是应该笑呢?13块钱小费啊。

活了快40年,第一次收到小费啊,难道自己转运了吗?

应该为自己感到高兴,还是笑吧,

不过刚一笑,由于嘴唇很干,裂了一个口子,好疼,舔了一下,一股腥腥的味道出现在嘴里,流血了。

一边想着小费的事情,一边下楼,再次路过保安亭的时候,保安开始了新一局的游戏,都没注意到蔡根回来。

打开车锁,上了车,又是一下发动,踩离合,挂倒档,看后视镜,准备倒车。

一脚刹车停住,在后视镜里,看到后座上,坐了一个人。

一个人就坐在后座的中央,正对着后视镜,蔡根看得很清晰,非常清晰,不是幻觉。

自己刚才锁车了,再有,这个人好眼熟,

黑发很长,完全把脸全部遮挡,白色的衣服,好像睡衣,很飘逸,很丝滑,就坐在那一动不动。

好像是红浪漫宾馆房间里,大灯上挂着的那位吧,

她不在宾馆好好挂着,来我车里干什么?上错车了吧。

据说镜子照不出来啊,可是明明就在镜子里。

蔡根慢慢的扭回头,向后座看去,确实,是坐在后座上的,不是自己眼花。

因为很近,真的很近,在路灯的照耀下,很清晰,连衣服上的褶皱花边都很清晰,

把头恢复正常,记得老婆说过,你即使能看见,也装作看不见,这样她就不知道你能看见她了。

刚才刹车踩得很急,还没有踩离合,车子熄火了,

暖风里面也没有了温度,车子里开始变得很冷。

蔡根穿着羽绒服也很冷,后座这位同志,穿着睡衣不冷吗?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蔡根重新踩离合,打火,车子开始跟自己,开玩笑,试了4次,才把车子发动,

继续倒档,看后视镜,对后座的同志视而不见,倒出车位,开上马路。

我要不要问问,她去哪里?还是算了,万一她去火葬场或者墓地什么的,我不去也不好,去了更不好,蔡根盘算着。

祈祷,她这是上错车了,也许想回红浪漫宾馆呢?蔡根故意把车换了条路,开往了红浪漫宾馆方向。

城市很小,很快就到了红浪漫宾馆附近,蔡根踩油门的大腿有点木,用手锤了两下,才有反应。

慢慢把车速降了下来,看看是不是,后座的同志会到这下车,

不过车子经过红浪漫宾馆以后,她没下车,还在车后座稳稳的坐着。

蔡根在经过红浪漫宾馆门口的时候,竟然没有看到宾馆门口开灯,

这才8点多不到9点,为什么一片漆黑?门口好像还有警戒线一样的东西,被查封了吗?

是了,后座的同志因为宾馆被查封,无家可归了,所以才上了自己的车,蔡根继续为现在的情况找合理的解释。

那为什么不去别的宾馆呢?就因为自己昨天送餐看了她一眼吗?那一眼有这么大信息量吗?直接就能找到我的车?

也许,她只是想坐车溜达溜达吧,我回店了,她溜达够了,也就完事了。

想到这里,蔡根加快车速,飞奔向店,有几次差点闯了红灯,不是因为着急,是因为溜号,人的潜意识很奇怪,你越不想去想,就越会去想,然后开始分析,再分析,给自己归纳总结出一个相对合理的答案,虽然可能与实际情况差得十万八千里。

来到店附近的路口,蔡根心里大喜,快9点了,高中学生下晚自习放学,店门口停了很多接学生的车,三五成群的家长在车外抽烟,人气很高,不要害怕,车那么多,也许一会就上别人车了。

停到小区门口,蔡根强装镇定,自然的停车,熄火,还不忘把副驾驶的外卖包拿着,尽量把每个动作都做得很不经意。

下车后锁上车门,就往店的方向走,来到店门口,把门锁打开。

一抬头,玻璃门上,反射出蔡根的身影,在黑夜里一点也不孤单,因为还有那个白衣服的女人。

第17章白衣美少女

蔡根没有眼花,白衣服的女人就在自己身后,白色的衣裙仙气十足,还随着寒风轻轻飘动。

没有办法,没有回头,打开玻璃门走进饭店,直奔吧台之后,站在财神旁边,转身看向门口。

白衣女子像是要穿过玻璃门,也没有推门,就那么直接往玻璃门上撞,

“”的一声响,白衣女子的头撞在了玻璃门上,

玻璃门很结实,没有撞碎,

蔡根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反手锁门?为什么?吓傻了吗?

白衣女子看穿门失败了,也很疑惑,不过一点不倔强,没有再试,用手推开门,走了进来,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蔡根假装没看见,没听见,拿出烟,尽量控制颤抖的手,点上,深吸了一口烟,看向门口的方向,实际上,目光一直在注意白衣女子。

她进了屋里,抬起头,头发向后,把脸露了出来。

想象中的一脸血长舌头没有出现,是一张干净的煞白的小瓜子脸,大眼睛,很漂亮。

蔡根心里稍微舒缓了一下,从卖相来看,不吓人,应该不是横死恶灵吧?

女子先回头看了看玻璃门,好像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有穿进来,没看出什么来,就开始打量屋里,

小店装修很复古,暗色调。

房顶是6个铁艺大灯罩发展黄色的暖光,墙上是仿白桦林的壁纸与原生态红砖壁纸相搭配。

一面墙有藤条灯笼装饰,一面是满墙的相框,一面墙是两个大实木书架,上面有很多杂志和桌游。

墙边分布的是八张碳化木的四人餐桌,窗户前是3盆绿植,都长得非常茂盛。

整体看下来,很幽静,很有品味。

白衣女子找了一张靠门口的餐桌坐了下来,开始盯着蔡根看,意思很明显,我知道你能看见我,你不用装了。

一看这架势,蔡根猛吸了一口烟,装也没意义了,对方都摊牌了,而且长得也不吓人。

屋里温度很高,自己满身是汗,脱掉羽绒服,先开口了,颤抖的说,

“小姐,不,姑娘,有事吗?”

白衣女子一点也不意外,接话道,

“有点小事。”

蔡根一听,可以正常沟通,这算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了,像表忠心一样赶紧说,

“有事您说话,需要烧纸的话,门口超市还没关,我可以去买。”

白衣女子好像听到了什么,突然开始急躁起来,

“我不要烧纸,我要你命。”

蔡根僵硬的转头看向吧台上的文武财神,两位大神,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们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不过一尊威严,一尊慈祥,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

今天这位比昨天卖豆包的老头要直接很多,办事也算爽快人,不墨迹,

蔡根渴求墨迹,为什么不多墨迹一些,继续没话找话,

“姑娘怎么称呼,给个理由行吗?”

白衣女子显然又听到了什么,表情也开始怨毒了,

“我叫萧萧,我也不清楚,行了,你死吧。”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向蔡根冲来,速度很快,一往无前,好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来到蔡根身边,杀死蔡根。

可是,白影撞在了吧台上,那厚重,深沉的吧台像是一个碉堡,阻挡了敌人的攻势,保护了蔡根。

白衣女子由于速度很快,反弹力度也很大,一下摔倒在地上,有点懵圈。

这个屋子好奇怪,我明明是灵了,我可以穿过很多东西啊,刚才就是穿过蔡根的车,坐到了后座啊。

为什么门口的玻璃门穿不进来?为什么这个吧台也穿不过去?我是一个假灵吗?

蔡根被对方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烟都吓掉了,再一次掉在了吧台上。

一看白影没有突破吧台的防守,赶紧把烟捡了起来,毫不意外的,又烫了一个黑点,

用力擦了擦,越擦越大,蔡根心里崩溃了。

一个黑点只能说明不完美了,两个黑点说明什么?说明已经残缺了,以后就会有3个,4个,100个黑点。

就像所有人刚买车的时候一样,脏一点就想洗,一道小刮痕,就要去修,

当开了2年以后,车再脏也不愿意去洗了,刮痕?只要保险杠没掉,车子可以正常行驶,刮痕就刮痕吧。

眼前的吧台,在蔡根心里,就变成了2年后的车,索性已经不完美了,破罐子破摔吧。

盯着两个黑点,就像盯着两只眼睛,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悲伤。

在地上摔倒的白衣女子,正是红浪漫宾馆被烧死灵勒死的萧萧。

刚被勒死,魂魄就被谢不安控制了,承诺只要把罪魁祸首蔡根弄死,到下面吃香的喝辣的,跟谢不安混,大有前途。

虽然在萧萧20年的生命里,她都不知道大有前途到底意味着什么,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大有前途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面对谢不安,是恐惧的,有一种随随便便就会被对方捏死的恐惧。

这让萧萧很清醒,接触社会比较早,情商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为什么蔡根是罪魁祸首,她知不知道,也无所谓,谢不安让干什么,她必须干什么。

被吧台教训了一顿,产生了自己的存在性焦虑以后,萧萧被脑海中谢不安的声音再次叫醒,不停的催促她快点动手,快速解决战斗。

萧萧恢复清醒,站起身,右手并拢,伸过吧台,不断延长,直到像把利刃一样刺进了蔡根的胸口,

蔡根正在和吧台上的两个黑点对视,忧伤着自己的强迫症。

突然感觉自己胸口一痛,撕心裂肺那种痛,原来这个叫萧萧的手已经伸进了自己的胸口,好像也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不过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就是那忍受不了的疼痛,疼得自己想晕过去都做不到。

在剧烈的疼痛下,心脏,从玩命的挣扎,到挣扎无效后的认命,慢慢好像就要停下来一样。

盯着眼前的萧萧,对方面容复杂,好像刺死自己,是一件非常痛苦又非常爽的事情,

只有在那种矛盾的心里作用下,才会出现这种又是笑又是狰狞的表情。

什么仇?什么怨?我就是在宾馆看了你一眼,都没有看到你的容颜。

第18章 努努出来了

这时,铃铛再次响起,清脆悦耳,也提醒了蔡根,有人来了,

透过白衣女子的身旁,看见店里又走进来两个人,一个穿西装的大人牵着一个小孩。

这是接孩子放学,来吃夜宵的吗?

我这里好像有点不方便,眼前这个美女正在捅我的心,蔡根想着。

但是职业习惯战胜了恐惧,还是脑抽的问了一句,

“吃点什么?”

说完就后悔了,目前的情况很危险,面前的这是灵啊。

我死不死的算是我自己命不好,不能连累无辜,赶紧又说,

“打烊了,不营业,你们走吧。”

谢不安和小七明显被蔡根的话,问得一愣,然后就错过了,他们这一生,不,好几生,最大的机缘。

尖锐的嗓音响起,

“还没死吗?求生欲真强,这个肉替仁心成熟度很高,小七,这次爹一定不让你受苦。”

蔡根听到这里,感觉自己的心口不再疼了,心脏也好像停止了跳动。

心脏停止的那一刻,疼痛感也消失了,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三位,全都沉默不语,好像在等什么。

既然他们不说话,蔡根也没有说话。

萧萧的手插在蔡根的心口,谢不安牵着小七盯着蔡根的心口,小七也想看蔡根的胸口,不过吧台太高,只能看吧台。

门上的石英钟一秒一秒的走着,丝毫不顾及在场诸位的感受,一刻不停的走着,走到第9个59秒的时候,调皮的跳到1秒,10分钟过去了,大家还都僵持着。

谢不安第一个打破了平静,

“萧萧,他死了吗?”

萧萧抬得胳膊都酸了,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就是在感应蔡根的心跳,是的,很久没有跳了,

“谢大人,他应该是死了吧,心脏10分钟以前就已经不跳了。”

小七听着两个大人的对话,跳了两下,

想从吧台上面看到蔡根,正巧看见蔡根在眨眼睛。

呸的一声吐在地上,像看傻子一样看谢不安,动了动被牵着的手,

“你是傻子吗?死了能眨眼吗?”

谢不安和萧萧也看到蔡根眨眼睛了,非常惊讶,按道理说,阴物入体,应该触发心肌梗死了,

心脏都不跳了,为什么还能眨眼睛?

不愧活了几百年,谢不安直面问题的本质,

“蔡根,你心脏不跳了,为什么眨眼睛?这不科学。”

蔡根听到这个问题以后,也深感同意,是啊,心脏在那阵剧烈的疼痛之后,就已经不再跳动了。

为什么自己还有意识,还能控制身体,还能眨眼睛?

既然人家问了,那么相对科学的回答一下吧,

“眨眼是为了视网膜和眼肌获得短暂的休息,防止眼睛干涩,瞪了这么久,眨几次眼,哪里不科学?”

听到蔡根科学的解释,谢不安和萧萧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认同这个解释。

随即,心态都不好了,现在是考虑科学不科学的时候吗?

你为什么还不死?眨眼也就算了,还能说话?

萧萧反应过来,瞬间把手抽了回去,站在谢不安和小七身边,惊恐的盯着蔡根,好像对方才是恐怖的根源。

蔡根在萧萧抽出手的时候,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衣服都没破,更没有血流出来,自己又开始呼吸了,

好像什么也没变,心脏已经开始重新跳动,不过又好像产生了一些变化,

就好像是一个堵了很久的马桶随着皮塞子的抽动,恢复了通畅。

又好像被闷了千万年的墓穴,被盗墓贼一洛阳铲打通了链接世界的通道。

堵塞自己胸口的东西被萧萧伸手一捅,打开了。

既然打开了,就再也关不上了,里面如果有东西,自然要出来。

然后,一股黑烟,从蔡根的胸口冒了出来,慢慢的在他身边不断的凝实,

一个身高一米六的健壮生物,站在蔡根身边。

蔡根一直盯着这股自己身上的黑烟,难道烟头掉衣服里了吗?

没有啊,烟头在手上,现在只剩下一个过滤嘴了,刚才被捅实在太惊悚了,都忘记抽烟了。

黑烟化成生物的时候,彻底颠覆了蔡根的世界观。

个子不高,头发乱糟糟的,都是一绺一绺的,好像从来也没有洗过头发,但是没有头屑。

嘴向前凸起,眼睛很小,塌鼻梁,有点像没有进化完的元谋人,

光着身子还有一层看得见的绒毛,只有一条皮毛围在腰间,胳膊很长,非常健壮,粗大的骨骼上全是发达的肌肉,

这是个野人吧?蔡根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

野人身体凝实以后,四下警惕的看了一圈,发现蔡根以后,脸上的警惕不见了,非常开心和兴奋,伸手摸了摸蔡根的脸,又翘脚摸了摸蔡根的脑袋,很亲密的样子,嘴里还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努努~努努~努努~”

蔡根下意识的用嘴发出一样的声音,

“努努?”

听见蔡根说话,野人更加兴奋,咧嘴开始笑,露出了一嘴没有进化完的犬齿,很尖锐,配合笑容,很吓人。

在嘴里说出努努两个字的时候,一段记忆出现在蔡根的脑海里,自己认识眼前这个野人,这个野人叫努努,

还知道,努努是自己第一个朋友,自己当时生活在一个大部落里,吃的东西很少,每天都为了一口吃的,努力活着。

后来,努努死了,在一次集体狩猎活动中,为救了蔡根,努努被猛犸象的獠牙,贯穿腹腔,把猛犸象5米的白色獠牙都染红了,肠子都流了出来。

所有人都吓跑了,蔡根没有,追了很久,才找到了重伤的努努,带回部落,又艰难的熬了两天,努努才断气。

在这两天里,努努很痛苦,蔡根小心的把努努的肠子塞了回去,也没有能够阻止伤口发炎,溃烂。

只要是醒着,努努就发出痛苦的呻吟,嘴里不停念叨着努努,努努。

和猛犸象比较,吃受伤的努努更安全,在这两天里,蔡根不敢睡觉,一直守着努努,打死了6个想要吃努努的人。

即使这样,努努也只是熬了两天。

那是蔡根第一次开始思考,活着这么难,为什么还要活着。

第19章 疯狂原始人

脑子里出现了这段记忆,蔡根再看努努,很亲切,不再害怕,

就像见到自己死去的亲人,即使知道不是活人,但是也生不起害怕的感觉。

努努腹部溃烂的伤口不见了,身体也很健壮,不像死的时候那么瘦弱,现在的日子过得应该很好吧。

蔡根很替努努高兴,也伸出手,摸了摸努努乱糟糟的头发,那头发很柔软,手感很好,真的没有头屑。

不停的抚摸着,表达着自己最大的善意。

蔡根与努努叙旧,这个画面稍微有点诡异,也很难让谢不安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二重身?养的的异兽?坐骑?出马仙?恶灵附体?远古人穿越?

在下面工作了这么多年,谢不安是见过市面的,什么远古大能,天界神仙,都是知道一些的。

眼前的情况,却让他产生了恐惧,那是对未知的恐惧,心里开始没有底。

不过惯性思维害死人,毕竟踩了蔡根18年了,出于对蔡根普通人身份的认识,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也许是什么山精野怪来打酱油的,灭了就是,不能耽误自己当好爸爸,什么事情也不能阻止自己当好爸爸。

理解不了,那就不理解,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把一切意外都砸稀碎。

谢不安大叫一声,

我可以为所欲为,我到哪都有道理可讲,即使没有道理,我就是道理,越想越自信,一手拉着儿子,一手向努努抓去。

如果事情重来一次的话,谢不安一定不会伸出那只抓向努努的手。

谢不安确切说在下面工作了321年,从一个初级办事员,靠着爱岗敬业的信念,一步一个脚印,扎根本职工作,多年被评委先进工作者,并在100多年前,成为了高级办事员。

权利大了,人脉有了,就开始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了,就开始钻规矩的空子了,还好谢不安办事周全,几次三番不留痕迹,也算太太平平。

但是,有一些规矩,他还是不敢逾越。

面对蔡根不敢自己动手,是需要有背锅的,比如卖豆包的老头,比如那些烧死的地缚灵,比如吊死灵萧萧。

而面对努努,就是另一回事了,

人间行事,不好动用法力,太招摇,也是犯规矩的。

谢不安选择了物理攻击,一般的山精妖怪,还真受不住他的一抓,所以他抓向了努努,

速度非常快,以至于把小七都带得飞了起来,也没有松开抓着儿子的手。

努努正在和蔡根互相表达亲近,叙旧之类的,对于谢不安根本没有正眼去看,

在谢不安的爪子,就快要抓到努努脑袋的时候。

努努很随意,一下就抓住了谢不安的手,

然后像是兰州拉面一样,在地上抽打,每一下都很用力,每一下谢不安与地面的接触都发出一声巨响,

谢不安被抓住的一刹那,很诧异,自己说是实体吧,不太准确,说是魂体吧,也不太准确,这个是由自己决定的,虚虚实实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发现努努要反抗,瞬间改变了自己的形态,从实体变成了魂体,妄图躲避攻击,

不过还是被面前这个野人给抓住了,并且强行的改变了自己的形态,固定在实体上不能变化。

随之在地上的抽打,几下谢不安就懵逼了,地上就是普通的复合地板,怎么这么坚固,按照这个力道抽打,就是钢板也砸出坑来了,为什么地板完全没有事情?

还有那大片的血印,是自己身上流出来了吗?

恩?为什么自己旁边还有一个血印?比自己身下的血印小一些,

啊,小七,为父对不起你啊,

即使谢不安被努努在地上抽打,牵着小七的手也没有松开,

所以,小七陪着谢不安,一起在不断的试探地板的硬度。

小七心里很苦,真的很苦,这个老子就是自己的灾星,这还没进行到用肉替的环节,自己就已经快散架了,自己真的很命苦。

萧萧在谢不安与地面接触的第一下,就吓跑了。

面对谢不安,只是害怕,面对努努,那就是对未知的恐惧了,自己完全理解不了。

那抽打的力度,萧萧一下就得魂飞魄散,不跑还等着吃夜宵?

至于谢不安以后会不会制裁她的临阵脱逃,虽然刚死不久,知道的事情少,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谢不安今天十有**是凉了。

这画面视觉冲击力太强了,就像绿巨人在往地上摔打洛基一样,还是一大一小两个洛基。

那个谢不安应该是自己这几天诡异事情的主谋吧?听他刚才的话,是奔着害自己命来的,被努努打活该。

不过那个小的有点可怜啊,年纪那么小,就跟着家大人出来干坏事,这回受到教训了吧,这血流的,太残忍了。

那个捅我的白衣姑娘怎么跑了?不是应该帮忙救队友吗?坏人做事情果然都没有底线。

身体在不停的被努努蹂躏,谢不安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什么法力啊,灵气啊,技能啊,在努努这绝对的力量面前,真的就像是爷爷打孙子一样,完全没招,其实说是爷爷打孙子,有点抬举谢不安了,按照年份说,努努应该算祖宗。

趁机偷看自己手里牵着的儿子,太惨了,心如刀绞啊。

不能再这样了,不能再继续了,再继续下去,自己也魂飞魄散了,据前辈说,人死变鬼,鬼死变屁,在这里被一个野人变成屁,实在是不露脸啊。

谢不安一咬牙,自断手臂,顺着努努抽打的惯性,牵着儿子,飞向了门口,撞开玻璃门,也跑了。

努努还在不停的抽打着,人都跑了,还拿着一只胳膊,在地上抽了好几下。

第20章 无家可归的萧萧

努努完全就是一个野人的憨直性格,除了自己,看待其他东西,只有两点来区分,能吃,或者不能吃。

蔡根属于努努划分里不能吃的,谢不安应该算能吃的。

拿着胳膊,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突然停下,把断臂朝蔡根一递,裂开沾满鲜血的犬齿笑着说,

“努努,努努。”

蔡根明白,这是在和自己分享食物,看着那血淋淋的手臂,还有一股血腥味冲着自己飘来,有点恶心,赶紧摇摇头,然后用颤抖的手推了推,示意努努自己吃。

看蔡根不要,努努几口就把断臂吃进肚子里,然后朝着蔡根一呲牙,善意的拍了拍蔡根的肩膀,说了声

“努努”

化成一股黑烟,钻进了蔡根的胸口,不见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消失不见了。

蔡根想在努努吃完以后,问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努努为什么会在自己的胸口,自己为什么会有原始人的记忆,难道自己上辈子不是一头拉磨的驴,是一个疯狂原始人吗?

一切的一切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努努匆匆的走了,就像他匆匆的来,只留下一句,努努。

反过来一想,自己也是吓迷糊了,他就会说努努两个字,能解释得了什么?

摸着自己的胸口,就像是一个公交车一样,白衣女子插进去,拔出来,努努走出来,走回去,这来来回回的,谁也没问过自己意见。

不过,自己的意见真的重要吗?

从昨天,到今天,是不是遇到的事情多了,就习惯了呢?

别人是不是会习惯无法考证,蔡根是没有习惯,开始害怕了。

蔡根越看这空荡荡的屋子越害怕,脑海中出现了坐满男女老幼的画面,

都是小脸煞白,红嘴唇,瞪着死鱼眼,盯着自己,

看着自己做饭,看着自己抽烟,看着自己睡觉。

自己成了什么?真人秀吗?

不怪自己店里总是没有生意,人都坐满了谁会进?

明天跟老婆去看大师,一定要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刚把上一个画面甩出脑子,白衣女灵,西装谢大人,还有那个小孩的画面再次出现,

或者说交替出现,不断折磨蔡根已经很脆弱的神经。

蔡根慢慢的把外卖软件关闭,今天晚上还是不要出门的好,万一后座上再有黑衣姑娘,红衣姑娘怎么办?

走出吧台,刚才地板上的血痕,没有任何意外的,也都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有一个人拿着黑板擦,把这些不科学的事情,随时擦掉一样,不留下一点痕迹。

没有关大灯,只是把玻璃门锁上了,应该也不会有人来吃饭吧。

透过玻璃门,看着灯光以外的黑暗,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再次来袭,浑身汗毛都是站立的。

不敢多看,快步回到吧台后,没去躺行军床,真怕自己睡着了被围观。

蹲下来,钻进了吧台下面的空格,里面空间很大,坐着可以伸直腿。

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能够给蔡根更多安全感,毕竟这狭小的空间就是自己视线的全部。

实在是太害怕了,要不要打电话问问老婆,有什么注意事项?

一看手机的时间,快10点了,估计老婆儿子都睡觉了。

算了,明天见面再说吧,在这里忍一宿。

不过蔡根找出了纸笔,记录上今天的诡异事情。

磨盘?驴?红浪漫吊死灵?肉替?代表地府谢不安?

看了看这几个关键词,蔡根小心的把驴划去,毕竟自己也有可能上辈子是疯狂原始人,跟驴没有关系。

蔡根瞪着自己的关键词,想了一会,信息不对等,没有头绪。

开始用手机在网上查。

磨盘?就是磨盘。

带线磨盘?恩,电动石磨。

吊死灵?萧萧没有长舌头,红眼睛。

地府谢大人?白无常,谢必安,名字对不上,刚才的谢不安是一身西装的。

肉替?裸替,电影小明星,澳门赌场欢迎你,美女合官

默默的关闭了浏览器,没有钻出吧台,把手轻轻的,小心的伸向台面,开始找烟。

摸到了吧台上,被自己烟头烫上的黑点,两个凹痕,很容易分辨。

摸到了打火机,摸到了烟灰缸,就是没有摸到烟。

难道自己记错了?烟不在吧台上?

蔡根脑子很乱,急需一颗烟让自己冷静,越是想抽烟,越是摸不到,然后越是想抽烟。

这个循环在折磨蔡根过程中,想抽烟的**不断滋长。

最后,蔡根鼓起勇气,钻出吧台,没敢看屋里一眼,直接把视线对准吧台上面。

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找烟。

那盒烟,安稳的,老实的,躺在吧台上,就在明面,按道理刚才自己不能摸不到。

拿起香烟,蔡根愣住了,看到了刚才放烟的位置下面,有两个黑点。

很熟悉的两个黑点,今天盯着看过半天,刚才又用手摸了半天。

可是刚才烟明明在黑点上啊,自己怎么能够摸到黑点而摸不到烟呢?

卧槽,蔡根迅速拿着烟又钻回了吧台下面,

算了,这算小事,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卖豆包的死人老头诡异不?

楼道里的烧死灵可怕不?

吊死灵捅胸吓人不?

白无常索命绝望不?

原始人抽人理解不?

一盒烟跟你玩了一下做迷藏,与以上事件相比,太正常了吧。

点上一颗烟,耐心的抽了一口,

正常不正常先不管,反正6点以前,谁也不能让我离开吧台下面,蔡根暗下决心。

萧萧就没那么多想法了,跑出蔡根的店,就想回红浪漫宾馆,虽然那里有很多烧死灵,至少那里算自己的家,自己算是那里的地缚灵。

回到红浪漫宾馆,进了几次都被弹了出来,连门口都进不去,仔细一看,原来是警察设了警戒线,人还可以破规矩迈过去,灵就不行了,这就是规矩的强大。

谢不安算是阴间的公务员,警察是阳间的公务员,红浪漫宾馆却是在阳间,所以,按照道理,需要按照警察的规矩办事。

警察说不行,灵就进不去,这个警戒线就是萧萧不可逾越的鸿沟。

说起来有点讽刺,阴间的人在破坏阴间的规矩,阳间的人在破坏阳间的规矩,但是却必须互相遵守,这算什么?灯下黑?

不管灯下黑不黑,萧萧是回不去家了,在大街上游荡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能够留在阳间的地缚灵都是很强大的,都是有自己地盘的,萧萧一个新近吊死灵怎么和那些老鬼抢地盘?

思来想去,萧萧回到了蔡根的店附近,躲进了蔡根的小汽车,没敢坐后座,怕被蔡根发现,只敢藏在后备箱,躲一天是一天吧。

第21章 糟心的一天

谢不安出了蔡根的店门口,牵着儿子一下就飞走了。

不过转了一圈,又回到蔡根的店门前,躲在黑暗中,不为别的,他不甘心。

在店外,盯着店里躲进吧台的蔡根,谢不安心里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是个怂货普通人,没错。

自己跟了蔡根18年,当初选人对生辰八字的时候,祖宗八代都查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每次踩这小子运势练仁心的时候,也都很正常,为什么最后到垦节上,来这么一出呢?

是,他现在不是普通人了,那还不是自己给了他阴阳眼,为了吓死他方便,结果,结果,今天连自己也吃了大亏。

看看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变成了黑色,没有个百十年的功夫,想要用右手吃饭,不可能了。

再看看手里牵着的小七,脑袋都被砸成方的了,七窍流血,身形也淡了很多,有了魂飞魄散的趋势,

要不是自己反应快,断臂逃走,再抽两下,爷俩全得交代。

不行,在下面混了这么多年,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必须要讨个说法,把公务人员打成这样,还有王法吗?还有公道吗?

让谢不安进屋去找蔡根,他是肯定不敢了,原始人虽然不见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来了?

站在蔡根店外的阴影处,谢不安双眼阴晴不定,开始寻思对策。

旁边的小七,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默默流泪,感叹自己悲惨的命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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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6点多,蔡根还是从吧台下出来了。

时间到了,再不做饭,来不及了。

来到后厨,盯着冷藏柜看了半天,食材不多了,今天一定想着去采购。

一碗面,两个鸡蛋,一把葱花,放水调成液态,再滴两滴香油,平锅加热,放油,然后用大勺子把面液倒入锅中,巴掌大的鸡蛋饼,就出现了。

一张饼只需要翻一次,就可以出锅了,非常简单,速度还快。

这算是最简单的面食,每天吃大米粥,儿子和老婆会起义的。

6张饼,15分钟搞定,每一张都是金黄诱人,充满葱香。

拿出两个冻鸡腿,放在微波炉里高火2分钟解冻,烧一锅开水。

今天蔡根没有打开电视,心里很乱,就是那么盯着微波炉里不断旋转的鸡腿。

冰融化了,表皮有点干了,里面的血水也流了出来,有点像做昨天谢大人的胳膊。

一想到这里,蔡根不自觉的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不要溜号。

拿出鸡腿,用碎骨刀剁成小块,放入热水,焯一下,去杂质,重新捞出后,热锅放油,葱姜蒜,下鸡腿,酱油,半罐啤酒,然后只要等着汤汁被鸡腿吸收,就好了。

蔡根把一些列工作熟练完成以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开始日常打扫。

这个小城市由于是矿区,还是取暖季,那高耸的大烟囱,随处可见,都在努力的往天空尽力的排泄对干活的不满,然后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烟囱的不满中,灰尘很大,即使家家都为了保暖密封很好,灰尘还是很大。

虽然没有客人,蔡根还是尽量争取每天早上擦一遍桌子,拖一遍地,让一个干净卫生的小店时刻准备着,客人的随时临幸。

擦吧台桌子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两个黑点,蔡根没犹豫,直接掠过,不要想凸显自己的特别,和那些怪事相比,两个点算什么?

擦餐桌的时候,蔡根就有点小心翼翼了,每一次挪动餐桌前的条凳,每一次擦桌面,都是先盯着看2秒,再采取动作,心理暗示真的很强大,自己等2秒,让那些自己看不见的客人,劳驾让一下,省着冒犯。

拖地的时候,蔡根很卖力,虽然那些血迹已经消失不见,但是毕竟出现过血迹,即使在蔡根的记忆里,还是不断提醒他,哪里有一道血痕,哪里有一片血印。

最后一项工作,给财神上香,这两天事情多,蔡根对面前的一位文财神,一位武财神,还是抱有巨大希望的,希望他们能不能抽空管一管,发财不发财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只求保,人平安就行,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一次性点燃了9根香,虔诚的拜了一拜,就插向香炉,香烧得很快,在蔡根拜的时候就已经有很长的一段香灰。

在蔡根往香炉插的时候,一段很长的,滚烫的香灰,随着蔡根的动作,掉在了手背上,一道红色的烫伤,紧接着就是一个长条形的水泡,很疼,不过蔡根还是把香插好了。

这算几个意思?给您上香,还烫我,对我有不满吗?还是在暗示我什么?

蔡根摸着手背上的水泡,揣测神恩。

一股炖鸡腿的香味从厨房传了过来,蔡根不再揣测,跑向厨房,要是糊锅就完了。

还好,鸡腿的汤汁吸收很完全,白色的鸡肉完全变成了咖啡色,非常有食欲,赶紧装盘。

刷锅以后,又烧上水,准备做一个紫菜蛋花汤,就算完成了今天的早餐。

等水开的的时候,蔡根把店玻璃门的锁打开,走出了店里,点上一颗烟,猛吸一口,吐出。

哈气和烟雾混合,蔡根的嘴像是干冰制造机,在清晨的淡淡夜色很显眼,蔡根的脑袋更像是一壶烧开的水。

早上的空气很好,天也蒙蒙亮了,店门前的灯光也不再那么明显,一望无际的黑暗退去,远处的事物也都揭开了黑色的面纱,露出了真容。

光秃秃的树,一排一排的停车位上的小汽车,奇形怪状的小区雕塑。

在微光下,都是那么普通,那么正常。

为什么在夜里就那么让人恐惧呢?因为看不见吗?

今天也有点奇怪,为什么没有上班的,上学的人在店门口经过呢?

只有一些零散的老人,带着从早市买回的菜,从蔡根身边经过。

回到屋里,看石英钟,差5分7点,不应该啊,他们不上班不上学吗?

拿出手机一看,卧槽,今天周六。

蔡根赶紧去厨房关了烧水的锅。

失误啊,重大失误啊!

老婆和儿子今天休息,不来吃早饭。

自己难道被吓迷糊了?

这一天天的,太糟心了。

第22章 穷横的老根

一个人,六张饼,2个鸡腿,蔡根15分钟就吃完了,打扫战场,不留下痕迹。

一会老婆来,带自己去看大师,如果发现今天把日子记错了,又该念叨了,那无休止的念叨让蔡根很头疼,有几次被念叨烦了,也爆发过,反抗过,然后老婆每次都会拿两个字来形容蔡根,穷横。

穷横是一种什么境界呢?

富人横,是有巨大财富做为依托,拥有强大自信的一种过激行为。

穷人横,那真是没有什么依托,只剩下横了。

这时候的横,就是一种态度,一种挣扎,一种不服输,一种倒人不倒架的精神。

穷的人很多,横的人也很多,但是穷横的人,现在的世道,不算多了。

回想在历史悠悠长河中,推翻一个朝代,进行一次革命,反抗一种压迫,都是一群穷横的人在主导。

他们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心中的信念,他们就是横,面对一切强大的敌人,都勇于斗争,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失去,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横得天经地义。

记得和一个同学喝酒,同学是在中学当教导主任,酒后发表感慨,现在的中学生,不像我们当初那么有血性了,根本很少有打架的,有的时候基本一年零冲突。

蔡根还问过,为什么呢?为什么改变这么多?

记得自己小时候,上初中,那就是战场,随便一句你瞅啥,就有无数战火燃起。

朋友给蔡根分析道,以前大家都穷,打架成本很低,所以打了也就打了,谁也讹不到谁。

现在贫富差距大了。

穷人不敢打有钱人,因为打架就是打钱。

富人也不愿意打穷人,因为那不仅伤精力,还伤钱。

这个思路,被父母灌输到孩子心中。

穷人家就会教育孩子,千万别惹事,咱家赔不起。

富人家就会教育孩子,别跟那些穷人计较,他们都想讹你钱,不要给机会。

所以,每次在老婆用穷横形容蔡根的时候,蔡根没有感觉羞耻,还会有些欣慰,至少自己还是有些穷人的脊梁,至少自己除了穷,还有横。

吃得很饱,血液开始加速涌向胃部,蔡根困了,趴在餐桌上就睡着了。

这次没有做梦,睡得很沉,以至于老婆开门的铃铛声,都没有听见。

“老根,几点了还睡,不是说好了上午去看大师吗?”

老婆的声音惊醒了蔡根,睁开眼,正好面对刺眼的阳光,赶紧又把眼睛闭上了,稍微缓了两秒,用手擦了一下口水,起身坐直,可能刚睡醒,太用力,一下把手背烫伤的泡,给擦破了,剧痛让蔡根一下就精神了。

看着老婆自己来的,在店里巡视,一会看看电脑,一会看看钱盒子。

盯着钱盒子里的一百元红票,拿了出来,对着蔡根晃了晃,语气揶揄的说,

“蔡老板,昨天生意挺好啊,都看见红票了。”

对于老婆嘲讽的语调蔡根自动选择无视,点上一颗烟,抽了一口,有点小烦躁的说,

“好什么?就一个活,还是人家给了我13元小费,这个不重要,你来,我给你讲讲,昨晚咱们店里可热闹了。”

老婆的好奇心一下就上来了,不过针对的不是店里热闹,而是13元小费,走过来坐在蔡根对面,八卦的问,

“送外卖还能收到小费?你是不是转运了?”

蔡根一听,这思路不对,还是选择无视吧,抽了口烟,然后就把昨晚,白衣吊死灵萧萧怎么上的车,回的店,捅得自己,然后地府谢大人带着小孩来要自己命,最后原始人努努出来一锤定音。

一口气说完,蔡根有点激动,或者是有点害怕,抽了口烟,盯着老婆,希望对方给自己一个科学的解释,或者不科学但是很合理也行。

老婆静静的,没有插话,直到蔡根说完,才满脸怒容的说,

“老根,那个女灵身材真的好吗?”

不好,刚才描绘得太详细了,好像是说来着,这嘴,真欠,你说女鬼吓人就行了,为什么要提人家身材呢?蔡根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真欠。

不过,这应该不是重点吧,重点也不在这里,委屈,气恼,害怕,担忧,复杂的情绪一下灌注到蔡根心里,又开始穷横了,

“看毛身材,算了,不说了,你该干啥干啥去吧,我困了,睡觉了。”

说完,再一次趴在桌子上,努力想睡觉。

“赶紧起来,别装死,我和大师都约好了,十点,现在都九点半了。”

蔡根趴桌子上,不动,闷声闷气的说,

“不去了,爱怎么着怎么着,活着都不怕,还怕死?”

“不去拉倒,谁害怕谁知道。”

说完老婆好像走向了门口,玻璃门被打开了,一阵清脆的铃声,然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这是真走了?蔡根赶紧抬起头,是的,他害怕,心里很清楚,本想小装一下,结果还是失败了。

赶紧抬头想喊老婆,结果看见老婆站在门口根本没出去,在那看着蔡根奸诈的笑。

“赶紧穿衣服锁门走,好不容易约上的。”

蔡根也没脾气了,起来穿上大衣,拿上手机钥匙,还有那枕头底下的钱,跟着老婆出门了。

老婆开车,蔡根坐在副驾驶,小汽车在老婆手下没敢开玩笑,一下顺畅的就启动了。

打开车窗,点上一颗烟,享受外边的冬日暖阳,好像忽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看后座,是空的,很好。

蔡根的反常举动,引起了老婆的注意,也向后座看去,什么也没看到,继续调戏蔡根,

“那个身材好的女灵,昨天就坐在后面吗?”

又来,这是没完没了了吗?蔡根抽着烟,没好气的说,

“恩,现在没有了,昨天就在后座。”

老婆好像有点上瘾了,继续揉捏蔡根,

“看不着,有点想呗?”

彻底无语了,默默的抽着烟,看着车窗外,蔡根想起了在远处的静静,真想静静啊。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打破了蔡根的沉思,最近这高中门口怎么老是出事?

下车观望,一辆宝马z4停在路中央,保险杠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刮痕,

一男一女也下了车,男的一身富贵,女的气质卓越,都不像一般老百姓。

宝马车前,倒着一辆电瓶车,一位外卖骑手,倒在地上哀嚎。

没几千元下不来了。

“上车,别看热闹了,来不及了。”

老婆催促,蔡根上了车。

一个挑头,驶上马路,老婆开车真溜。

第23章 这有点夸张

蔡根坐在老婆车上,心里一直不安,不是为了这几天的诡异事件,是因为老婆开车很快,不停的超车,已经十岁的小汽车,被开出了f1的感觉,就差漂移过弯了。

默默的扎上了安全带,右手抓向了副驾驶的扶手,也不敢劝,怕老婆发飙,曾经因为自己在车上指挥,被老婆赶下去,只能打车回家。

出了小城,楼房就很少了,全是平房和大片的荒野。

冬天的田野上,全是被割断的玉米碴。

失去了大部分身体,奉献了果实,只剩下根茎和一小部分残余露出地面,即使只剩下很小一部分,顶端也是非常尖锐,像是一把一把杀人利器,高傲的矗立,这都是穷横的玉米碴子啊。

好像在和寒风诉说,过去一年,自己多么辛苦,多么努力,别看现在自己这样,以前也是很高,很挺拔的,别看自己现在这样,但是依旧支楞。

只是再有几个月,拖拉机就会把那仅存的痕迹抹杀,粉碎那唯一的支楞。

这个大师家在城乡结合部,一个什么村里,据说远近闻名,闻名到什么程度呢?

进了村口,蔡根就知道了。

最先路过一个小学,没有围墙,几间教室,没有操场,没有篮球框,全是土地,也不是很平整,周末没有孩子在上课。

然后经过了村委会,两间砖房,很破旧,唯一崭新的就是单位的牌子。

村委会门口一个电线杆子上,还挂着一个被磕扁的大喇叭,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声。

接着,就到了大师家附近了。

怎么有这么多旅店的牌子?在一个小村庄,这很奇怪。

蔡根就问老婆,

“这里有景点吗?没有听说有山有河。这些旅店谁住?”

老婆一边在坑洼的村路上行驶,一边给蔡根讲解,

“这个大师很有名,不过只在上午给人答疑解惑,过午不食,念经礼佛,所以看事的人都提前排队,时间长了,人也越来越多,有一些就需要彻夜排队,有一些道远的,当天没看上,就需要住在这里。大师的邻居们一看,有商机,就开起了旅店,给那些排队的和道远的人住。”

听到这个答案,蔡根彻底愣住了,至于这么夸张吗?稀缺资源在什么样的业态下都是独角兽,行行出状元。

这一路走来,不下10个旅店,然后入眼的就是一排汽车,奔驰宝马有,丰田本田也有,一看车牌,很少有本地车,这应该就是那些慕名而来的吧。

老婆停好车,就开始打电话,说了一会,带我下车,走进了一家旅店,蔡根也不明白,难道还要住一夜排队吗?看着老婆神神秘秘的,也没问,跟着吧。

走进院里,就是普通的农村住家,有几件空房,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变成了旅店,老婆找到店主,亲切的开始沟通,

“二姐,号拿到了吗?今天上午差不多吧?”

店主是一个40多的妇女,穿着很城里,不过有点显老,看见老婆好像很熟络,

“圆圆,来了啊,你打电话,我能不办吗?36号,一上午40人左右,肯定能。”

说完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白纸片,上面被圆珠笔写了一个36号,老婆接过纸片,放进兜里,掏出200元,塞到店主的口袋,

“二姐,真是太谢谢你了,啥时候去市里给我打电话。”

店主开始推辞了,把手伸进口袋,作势要把钱拿出来,

“圆圆,你说,你扯这事干啥?多大事,至于吗?不行,你拿回去。”

老婆快速的按住了店主的手,嗔怪道,

“二姐,咋不至于,外面一个号都500了,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你不要,以后有事儿,我不找你了。”

估计店主也是假意推辞,自然的把手放在了兜里,赶紧催促道,

“行,你赶紧去吧,别错过了叫号。”

说完,看了一眼蔡根,不知道和圆圆什么关系,也就没搭茬。

老婆好像不愿意蔡根认识这些人,也没介绍,打了个招呼就走出旅店。

蔡根出了旅店后,从老婆兜里拿出了那张白纸片。

是的,应该是a4纸裁剪的,名片大小,边缘还有毛茬,上面不是很工整,就是随手写上的,“36号”,就这个?

不是医院的专家号,不是买车摇的号,也不是双色球,可是,托关系200元,没关系500元,或者在这里彻夜排队住旅店。

看着纸片,蔡根价值观扭曲了,自己送餐一夜最好成绩是500还是600来着,一年还出现不了几次,最重要的是,这是纯利润,没有成本需要抵扣。

老婆看着发愣的蔡根,一把抢下纸片,放进兜里,示意跟着走。

蔡根麻木的跟在老婆后面,还是不明白,小声问,

“这个号,造假成本有点低吧,随便拿个白纸,一写就行啊,也没防伪。”

老婆回头鄙视的看了一眼蔡根,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来这看事的人,都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做事,天在看,谁敢在大师面前造假?”

这个理论确实成立,不信的不能来,信的谁也不敢,这里的道德底线很高,出奇的高,

物价是贵一些,但是童叟无欺,明码标价,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吃亏上当,完全的平等公正。

看样子,人有了信仰,做事情就有了底线,就不会破坏规矩,没了信仰,就无所畏惧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两个世界有不同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互相敬畏。

跟着老婆顺着路边停好的车,走了很远,才来到一个独门独院。

这个院门,很气派,非常气派。

在蔡根的印象里,除了那些景点,就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还是清宫剧里的王府。

院门口两旁有两个石狮子,不知道什么材质,在阳光下活灵活现。

黑色的大铁门,厚实,安全,还很高大。

门框上贴了好几张黄色的画符,不明其中意思,顶部还有几面小镜子。

小镜子旁边还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院墙很高,镶满了大理石瓷砖,非常上档次,上面竟然有铁丝网。

最引人注意的是,院墙上还有标语,金属框的广告字,

“认错,自信,谦虚。”

“感恩,知足,无为。”

“舍得,包容,觉醒。”

这个就有点意思了,明显与这个小农村的氛围有点不搭啊。

蔡根盯着标语,这算是人生的几种境界吗?

所有来看大师的,先要自省一下,看看自己属于哪个境界层次,然后再选择自己需要做什么吗?

第24章 求学求姻缘

院门口有三五成群的人在聊天,仔细一看,还有几辆出租车在门口等活。

聊天的是司机吧,可能是怕来看事的打车不方便,提前来门口等客了。

走进院门,没有农家种菜的园子,也没有什么植物,就是一片平地,一片用水泥块铺好的平地,足足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就像进了公园一样。

视线的尽头是一排高大的瓦房,外墙也是很有档次的大理石瓷砖。

院子里站满了人,有的在抽烟,有的在聊天,有的干脆大冬天往地上一趟在睡觉,好热闹。

老婆带着蔡根没有在院子里停留,走向那排房子,直接进了屋。

房子外面看不出来什么,一进屋里才发现,装修得很简约,文化气息很浓重,一点不像寻常农家的屋子,宽敞的客厅,整洁的厨房,全套的现代化设施,即使在城里,也很少有人家可以弄成这样。

穿过客厅,进了左手边的房间,一个很长的大炕,中间放了一个炕桌,一位目光慈祥的老奶奶坐在炕桌前。

屋子里有一排火墙,坐了几个人,老婆拉着蔡根,坐到了火墙的末尾,等着叫号。

蔡根不是第一次看事,不过这么大排场的,算是第一次,非常好奇,目不转睛的看向炕上的老人。

老人正在跟一个小伙说些什么,声音很小,听不太清,说了几句,在炕桌的纸上开始书写,叠了一个小包,递给小伙。

然后点燃了一颗烟,开始默默抽烟。

拿了小包,小伙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放在炕桌下的一个鞋盒里,鞋盒上写着“阿玛尼”。

小伙走了出去,老人没有看鞋盒里的钱,叫了一声,

“该34号了吧。”

火墙开头的一个年轻姑娘,应声起身,忙说到,

“是,我是34号。”

这个姑娘很年轻,身材很高挑,穿着也很是时髦,黑色的长筒皮靴,黑色的貂皮大衣,尽显贵气的同时又很时尚,坐在炕边的椅子上,开始跟老人开始诉说。

由于前面的人走了,蔡根和老婆从火墙上往前挪了挪,距离老人和姑娘近了一些,可以隐约听到大师与姑娘的对话。

“大师,我对象最近外面好像有人了,我没抓到,但是感觉不对。”

“姑娘,把你和你对象的生辰八字给我。”

“大师,我叫刘小花,90年正月初四,中午12点。我对象叫赵二牛属羊的,67年正月初三,早上8点。”

“属羊的,那今年52了?看这八字,他前面还有三次婚姻,到你这里是第四次吧。”

“有三次?他没和我说那么多啊,只说有两次。他也是跟我在一起以后离婚的。”

“看这时辰,不是正经上班的,应该是捞偏财的吧,偏财运很旺。”

“我对象确实没正经工作,他做什么也不跟我说,还有点钱,够吃够喝。”

说到这,大师,盯着姑娘看了一会,继续说,

“看姑娘面相,姻缘也很曲折啊,你对象犯桃花,不服管啊。”

“对,对,以前他跟我在一起,他老婆都没管住。”说到这里,年轻姑娘感觉好像暴露了自己是小三转正的身份,赶紧叉开话题,

“大师,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让我对象收收心吗?”

老人好像在思考,没有急着回答,在炕桌上又写写画画一番,终于做出了决定,

“姑娘,让他收心也不是不行,但是因果担得有点大啊。”

年轻姑娘一听,非常上道,从自己驴牌的包里,拿出两摞红票,两万,放在了炕桌下的破鞋盒里,

“大师,您帮帮我,这是孝敬仙家师傅们的,您费心了。”

老太太没有去看鞋盒里的钱,也不说话,拿起刚才写的东西,精心叠好,递给年轻姑娘,

“姑娘,拿这个东西,后半夜3点,绕着你对象的头,左三圈,右三圈,然后脚站门里,面冲门外,烧掉,天不亮,什么事情也不要开门。”

年轻姑娘小心的把纸包收好,道了声谢,就匆匆走出去了。

老太太又点了颗烟,看到鞋盒好像满了,很随意的把鞋盒里的钱,倒进身后的一个老式木箱子里,然后又把鞋盒放在炕桌下面,继续说道,“36号吧?”

蔡根和老婆刚想起身,一个大姐连忙从火墙上站起身,几步跑到老人前,举着手里的白纸片,着急的说,

“大师,轮到我了,我,35号。”

老婆看了蔡根一眼,二人同时往前挪了挪,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老太太看着面前的人,好像见过,平淡的说,

“你又来了啊,你家孩子没什么事情啊。”

这位大姐穿着很朴素,大衣一看就穿了好几年,赶紧回答道,

“我家玲玲,学习成绩下滑很严重,上次期中考试,从全年级第一都掉到第三了。

你说我跟他爸多不容易啊,矿上破产了,我俩还都不到退休年龄,年年自己交保险。

去饭店刷碗一个月才1500,孩子一个月补课就一万多,全指望孩子以后出息呢。

你说这孩子也不争气,是不是惹上什么了,您赶紧给看看。”

看样子,大姐为了闺女的学习是真着急了,说到自己刷碗的时候,都哭了,心里是真苦啊。

老太太听后,看着泪眼婆娑的大姐,终于伸出了手,开始掐算,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很久以后,把烟掐掉,又点上一颗,对大姐说,

“你不用着急,晚上走夜路,碰上没脸的了,小事,我给你写个符,收收心,送一送就好了。”

说完,又开始在炕桌上写写画画,然后精心的叠起来,递给大姐,大姐接过以后,千恩万谢,起身要走,

不过刚走两步,突然想来,没给钱呢,就歉意的笑了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是一个小手绢,有些年头了,慢慢打开,里面是很薄的一摞红票,好像十几张吧,没有任何犹豫,全都放在了炕桌下面的鞋盒里,然后走了出去。

老人把烟按灭,随之又点上一颗,好像一颗烟也就抽两三口的样子。

“下面是36号吧,老四,把饭做上吧,时间差不多了。”

屋外传来了一个女声答应。

蔡根想,200元买的号,终于叫到了。

第25章 运气很不好啊

第25章运气很不好啊

老婆一边领着蔡根来到炕前,一边给蔡根解释,

“咱们这算是今天最后一个了,大师吃完中饭,就不看了,运气真好。”

蔡根坐到近前,才看清楚,老人眼神和善,不过身材非常消瘦,也非常老,嘴唇很薄,好像都能看见里包裹的牙齿,穿着很新,衣服材质也很好,盘腿坐在炕上,腿边的烟灰缸里全是大烟屁,果然是抽了两三口就掐掉了,烟缸旁边放了2盒烟,都是60元一盒的,很奢侈。

老婆先说话了,很熟悉套路,

“大师,我老公是82年七月十四的生日,早上4点,开个小店,最近总是碰上邪乎事,您给看看。”

老人看了看老婆,直接就说,

“你也是有堂子,带缘分的人,怎么不自己看呢?”

老婆很圆滑,没有直接说,

“我这点道行不行,火候不到,我老公信不着我,所以才来大师您这了。”

老人对这个回答不可置否,看向了蔡根,手里掐算一番,很奇怪的说,

“你老公这命里不说大富大贵,但也是金银满仓的命啊,人聪明,还不懒,不过看他现在的面相,满脸确黑,点子很低,运气很差,以前做过什么有伤天和的事情吗?”

蔡根心里大惊,大师就是大师,一下说到了自己心坎里,是啊,自己运气确实很差啊,这么多年非常差。

自打工作以后,去小公司,小公司黄,去大公司,大公司黄,当时朋友们给蔡根的外号就是老板杀手,命不硬禁不住蔡根克。

后来去了一家上市公司,本以为这回好了吧,都上市了,黄不了吧?半年以后,st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找工作也越来越难,毕竟没有在一个行业里干很久过,就回老家开饭店了。

按道理讲,这是一个成熟的不能再成熟的行业了,几千年了,民以食为天,亏能亏哪里去?

刚开业的一段时间,每天都是五位数的流水,紧接着,在外闯荡多年的蔡根毅然的开了5家分店。

全市专业送餐,24小时送,送餐员就40多人,那段时间生意真红火啊,每日流水都能蔡根睡得很安稳,快垄断了全市的送餐业务了。

然后寒冬来了,城市经济下滑,又赶上外卖市场变革,变成了资本的游戏,还有就是,以前堂吃的饭店也进入了外卖市场,竞争非常惨烈。

蔡根在竞争的第一轮,就被资本给捏死了,就像经常听见的一句话,我踩死蚂蚁,与蚂蚁本身无关。

一年黄一个分店,真的维持不下去了,今年是第五个年头,只剩下了一个店,艰难度日。

自己做了什么有伤天和的事情吗?每天兢兢业业送餐做饭不算吧?

蔡根迷茫了,无辜的看了看老婆,潜台词是,我没做过啊。

老婆看明白了,直接就说,

“我老公心眼很好,没做过坏事啊。”

大师可能也就是那么一说,她也不相信眼前这个胖子能做什么有伤天和的事情。

做坏事,做到那种程度,也是需要能力的。

“你老公运气差,人气不旺,所以就容易招东西,越招东西,运气就越差,死结。”

老婆是熟悉这里面的说辞的,好像这些事情她也明白,推了蔡根肩膀一下,示意给钱,

下车以前,蔡根就准备好了,左边口袋500元,右边口袋1000元,看情况给钱。

老婆一个提示,蔡根掏出了左边口袋的500元,抓在手上感觉真好啊。

需要送1000元的外卖才能赚500元啊,平均20元一份,要跑50趟啊。

再见,500元。

轻轻的放在鞋盒里,好像害怕掉出来一样。

老婆一看蔡根给了500元很不满意,又踢了一下蔡根的脚,示意不够。

蔡根有点想哭,500元还不够吗?可以做10顿早餐了。

老婆的意愿无法违背,又从右边口袋拿出1000元,小心翼翼的放在鞋盒里。

永别了,1000元。

然后不再去看,害怕自己真的哭出来。

大师看蔡根的举动,也是很奇怪,快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这样?

给的钱也不多啊,来这里,十万八万的有,一百二百的也有,不过给完钱,那表情像要了命一样的,不多,哎,活久见啊。

看着蔡根苦涩的面容,老婆可能感觉给自己丢脸了,赶紧叉开话题,

“大师,您给帮帮忙,我老公这些年实在是受了不少罪,您给指条明路。”

大师继续盯着蔡根看了一会,给出了判断,

“冤亲债主太多,本来的好运都被分走了,命里今年转运,赶紧把根源解决,答对一下冤亲债主,烧元宝吧。”

蔡根一听元宝,有点好奇,问道,

“大师,不是烧纸钱吗?为什么烧元宝?”

老婆为蔡根的外行赶到羞耻,赶紧替大师给蔡根解释,

“阳间的纸钱通货膨胀太厉害了,动则几十亿,到下面买不了什么东西,手工叠的元宝才是硬通货。”

解释完,看向大师,

“您说烧多少合适?是不是还要有个路引?”

大师对于老婆的专业很欣赏,跟明白人说话不费劲,

“他这情况,先烧1万吧,我现在就给你写路引。”

看了看老婆,一万元吗?一万块钱吗?随着猜测,蔡根的脸色都要苦出水来了。

老婆翻了个白眼,看你那没见过市面的样子,

“一万个元宝,不算多,几分钱一个。”

小声告诉蔡根以后,看老太太写路引,好像认识一样,看得很仔细。

几分钱?一万个?几百元的事情,还好,还好,蔡根放下心来。

人一放松,就脑抽,随口问了一句,

“大师,我这是您看的最后一个吧,那外面院子里那些人,还等什么呢?”

老太太听到这里,手里的笔一抖,停了下来,强装镇定的看向蔡根,并且递给了蔡根一颗烟,自己也拿了一颗,

蔡根接过烟,受宠若惊,赶紧给老太太点上,心里想,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老太太抽了口烟,继续看蔡根,盯得蔡根直发毛,用压抑情绪的语调问道,

“小伙子,你看见院子里有人?有多少人?”

蔡根被大师这个问题给问楞了?难道大师是个盲人?

第26章 满院子的人

由于问题有点诡异,很明显大师不是盲人,蔡根回头从窗户往外看,这一看,吓一跳,本来在院子闲散的那些人,都在趴窗户往里面看,把窗口都挤满了,眼神里还全都是好奇。

蔡根被盯得脖子有点发木,转过来,对老太太说,

“能看见啊,他们都在趴窗户呢,多少我也数不清楚,很多。”

老太太听后手再次一抖,不过烟没掉,赶紧抽了一口,才望向窗户,不知道她看见没看见,神情没有变化,继续说,

“你老公,这情况,1万元宝不够啊,最少10万元宝,或者更多。”

这话明显是说给老婆听的,不过蔡根一听,什么?

自己就多了一句嘴,就10万元宝了?真想抽自己,那就不是好几百,是好几千了。

老婆还是很镇定的,无所谓的说,

“那就先烧10万看看效果。”

不讨价还价什么的吗?就这样答应了吗?轻轻的用脚碰了一下老婆,不过老婆没有搭理蔡根。

老人点了点头,继续把路引写完,递给了老婆,同时又给了老婆一个名片,

“市里我徒弟家,卖元宝便宜,还可以送货,帮着答对。”

接过路引和名片,老婆道了声谢就带着蔡根出门了。

再次来到院子里,那些人不再闲聊,不再抽烟,地上躺着的都起来,就是远远的盯着蔡根看,看得蔡根心里发虚。

赶紧低头,不敢乱看,跟着老婆走出院外,来到车旁,直到上了车,才敢回头看,还好,那些人没有跟过来。

轻轻松了一口气,把六十元一盒的烟,抽完最后一口,扔掉烟头,没什么不一样,也是9口。

老婆发动汽车,回市里,直奔名片上的地址,太平大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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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根他们走后,看事的老太太又点上一颗烟,没有抽,直勾勾的看向窗外,以及空荡荡的院子,内心好像明白了什么。喊道,

“老四,老四你进来。”

一个中年妇女应声来到屋里,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问道,

“妈,饭还没好呢,你饿了?”

老太太按灭烟头,快速的在炕桌上写了几个字,递给了老四,

“去把这个贴门上,然后告诉乡亲们,不要卖号了。”

老四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着

“闭关,不看事。”

明显一愣,随即问道,

“妈,这啥意思?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长叹一声,扭身打开身后的木箱子,开始把钱往外拿,

“时候到了,看不了了,你把今天的钱存银行吧,然后给老大他们哥几个打电话,让他们抽空回来。”

老四听这话,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天不看耽误多少钱?少的话几万,多的花十几万啊,说看不了就看不了了?

老人出马看事也有20多年了,自打20多年前,老伴病故,自己独自一人,拉扯4个儿子,日子很苦。

后来突然有一天,能看事了,日子就慢慢好起来了,给四个儿子在市里都买了房,娶了老婆,弄上了好工作。

现在这个老四,就是四儿子的老婆,专门在农村伺候老太太生活,算是生活助理吧。

老四也是这么多年看过来的,以前老太太也是闭关过的,不过以前都是需要出门,去各大庙宇,才闭关。

今天这明显不一样啊,是临时决定的,一定有什么大事。

先去院里把纸条贴上,然后让门房锁上大门,路过院子的时候,大太阳的,也感觉很冷。

回到屋里,脱鞋上炕,帮着婆婆归置钱,半箱子,差不多十七八万吧,不是很在意。

这些年,几千万是有的,眼前这点真没放在心上。小心翼翼的试探婆婆的心思,

“妈,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说呗,你要是累了,我带你去海南房子住几天,休息一段时间。”

老人看老四来帮忙,自己也不弄了,随手又点上一颗烟,苦涩的说,

“老四啊,你伺候我这么多年,见过的事情也多了,我不是累了,咱也不去海南,省着点花钱吧,以后这钱是不是能继续挣,不好说啊。”

老四捡钱的手,慢了下来,关心的问,

“妈,咱家堂子怎么了?老仙们走了?”

老人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抽了口烟,继续苦涩的说,

“刚才来的小伙子,看见咱们家,院子里全是人,大白天,太阳底下,全是人,啥意思,你知道吗?”

看向空荡荡的院子,没人,婆婆说的什么意思?没等她回答,老人继续说,

“你知道我过午不食,过午不看,什么意思吧?就是上午阳气重,我看事背因果,下午念经消业障,这么多年,从来不敢贪财,一段时间就去庙上捐钱,都是为了消业障。”

老人又抽了口烟,继续说,

“我们出马的人啊,老仙们为了四海扬名,出马弟子呢?好好修行,出马看事,得点经济补偿,但是扬名的是老仙们,因果得我背,阴债得我还,业障我得消,因为钱财是入了我手啊。”

老四跟在老人身边这么久,这些道理是懂的,等待老人说出变故,

“当有一天,我还债的速度,赶不上欠债的速度,咱们这个堂子,就要出事了,趁着现在还没出事,所以,我不看了,我不敢看了,我岁数也大了,能消多少消多少吧,要不牵连你们啊。”

听到这里,老四真的开始害怕了,不过很不解,

“妈,你咋知道,到这个地步了呢?”

老人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把烟掐灭,很认真的给老四解释,

“光天化日下,能出现的,不是灵,是业障,有因果保护,天经地义,不怕太阳,这些业障就是我的阴债。普通阴阳眼,晚上见灵不奇怪,白天能看见因果,看见业障,那就不是一般人了,我只是听说过,没见过。

那小伙能看见我的业障,而且都站满院子了,说明我的阴债已经欠得太多了,现在他们还没着急,不过他们着急那一天,我一个老婆子死,是还不完的。”

老四吓得手里的钱都掉了,还不完?那就是肯定牵连子女还债啊,这种事情报警是没用的,因为接触这个圈子时间长,什么样的事情没听过啊,那真是死了都不算完啊,开始为自己一家以后的遭遇担忧了。

第27章 糖化见人心

“妈,那咋办啊?咱们跑吧,咱们回市里,咱们去海南,要不联系二哥,咱们出国。”

老太太看着惊慌的老四,惨笑一声,

“我去哪,他们去哪,躲不掉,我死了都躲不掉。”

老四一下就瘫软了,也不数钱了,靠在墙上,双眼发直,

老太太一看,这不行啊,心理素质太差了,

“老四,你去把饭给我端来,我下午念经,问问老仙们,看看有没有缓。”

有没有缓?那就是还有救,老四一下精神了,跑下炕,去做饭了。

老人,从炕桌上点上一根香,自己很久没有点香问事了,

刚出马那阵,与老仙配合不紧密,每次给别人看事,都要点香,后来越来越熟练,各堂人马配合娴熟,就不用点香问事了。

一根香,点了3次,才点燃,不是手抖,不是火机不好使,就是点着点着,一股风就把火机吹灭了。

冬天,农村自己家烧暖气,室温20多度,哪里来的风,老太太很镇定,不过心里知道,事情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对着香,开始诉说,

“弟子王翠英,请老仙解惑,20年前到昨天,出马20年零4个月零4天,共收人钱财九千四百余万,各大庙宇捐赠两千余万,看事凭赏,从未规定金额,有钱多给,没钱少给,每件事情就是尽心尽力,今天机缘巧合,知道自己阴债逼身,业障难消,特请师傅解惑。”

老太太熟练的申报账目,感觉自己做事情还算光敏磊落,只是有一点稍微心虚,以前找自己看事的,都是丢东西啊,找人啊,驱灵啊,解梦啊,照顾先人啊,什么的,正常事情。

近些年呢,风向变了,开始有求财的,求官的,当小三的,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有,自己也是来者不拒,能办尽量办,但是在道义上讲,有一些是讲不通的。

比如你帮了小三,给小三点了姻缘,开了挂,对原配就是一种不公平,就是因果,就是阴债,就是业障,没有双赢的事情。

再比如,恶灵缠身,那必定是有因果的,不是无缘无故的,你帮着收了恶灵,那因果怎么办?报应怎么办?业障怎么办?

这些如果细说,都是讲不出道理的,老太太心里也明白,但是吃这碗饭,现在的世道,全是这样的事情,自己也没有选择。

两个人讲道理,各自站的角度立场不同,无法分辨对错。

但是和人间大道因果循环讲道理,就不是立场的问题了,因为标准是明确的,与立场无关。

就像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跟你的身份,你拥有多少钱财,你有多大权势,没有关系。

但是,现在偏偏世人有太多不讲道理的,把那个标准只当成传说,毫不在意。

王翠英同志也是其中一员,虽然不是主观意愿,但是也随波逐流了。

其实在进入这个圈子,端起这碗饭的时候,王翠英同志就有了心里准备,

毕竟已经有太多血淋淋的例子放在眼前,给人算命,三弊五缺都算轻的,业障多了,想得好死,都难。

像自己这样可以看事20年,还没出事的,在圈子里已经算是传奇了,还不是舍出去了两千多万积功德换的,难道自己舍少了吗?

人心啊,无论是谁,在面对真金白银,心都很难端平,真的非常难。

出发点都是好的,走着走着就有点偏啊。

自己带徒弟给他们讲,那些没有好下场的看事师傅,自己每说一遍,也是一身冷汗啊,

病入膏肓的,横死街头的,妻离子散的,道尽了人间悲惨,自己什么时候就忘了呢。

这位老太太,明显也忽略了那个最高的标准,开始自我反省,企图亡羊补牢。

一道意念打入大师脑中,不是言语,但是意思明确,

“刚才的年轻人看不透,看事时候给的信息,只是表象。

阴债确实逼身,业障也确实难消,但是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

今天异动的根源,那些业障看见刚才那个年轻人身上有光,就像飞蛾喜欢烛火那种光。

我们仙家可以四海扬名,但是绝对不沾因果,你的出路在那个年轻人身上,我们帮不了,保重。”

老太太好多年没有收到这么明确的信息了,即使每天看事,信息也是稍微模糊的,这个信息明确到,就差手把手教你了。

心里很高兴,拿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

“小强,你调一下监控,看看我今天上午最后看的那对小两口是怎么来的,如果开车来的,把车牌记下来,查查地址联系方式,着急。”

电话那头没有半点迟疑,挂上电话,就去办了。

老太太再次拿起电话,按了几个号码,

“小李,是我,我把你名片给了一对小两口了,一会可能去你那买元宝,给他最低价,不是,不能白给,低于市场价就行,男的有点胖五官很端正,女的挺好看,不到40岁,然后把联系方式要来,很重要。”

电话那头也没有迟疑,毕竟自己是靠大师吃饭的,哪里敢有一点不从。

放下电话,大师又点上一颗烟,在思索,要怎么跟那个小伙子说呢?

他老婆算是圈里人,他明显是外行,怎么帮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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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外,大门上,贴上了“闭关,不看事”之后,门口的车陆续都走了,谁也没敢抱怨,白跑一趟就白跑一趟吧,刘备还三顾茅庐呢,都感叹自己的缘分未到,回去想想自己差哪里吧。

这张告示一出,给整个小村庄的住宿业带毁灭性的打击,在农闲的时候,这是主要的收入来源,直接影响着村上的gdp,还有那些有关系,可以从老四那拿到便宜号的人,更是寝食难安,断了财路。

各家各户都在互相打探,这王神婆怎么了?这么多年一直很稳定。

大家承认,看她家赚钱,村上人是眼红,不过也带来了很多看得见的实惠,旅馆的收入,卖号的收入,都比辛苦一年种地收入高。

最先坐不住的是蔡根买号的二姐,看别人都开旅店,她也花了点钱,把院子收拾了一番,准备也借光赚点钱,结果这没几天,王神婆竟然闭关了,二姐是着急了,因为和老四有点亲戚,第一个上门了。

大冬天,花高价买了半个西瓜,拎着就去了王神婆家,敲了半天门,老四才把门打开,不过没有让进屋的意思,东西也没收,直接说闭关不见客,把二姐给打发了。

拎着西瓜在王神婆高大的院门口,二姐很尴尬,半个西瓜70多元,只能自己回家吃了。

断人财路的怨恨,慢慢抵消了以往的恩惠,嫉妒,埋怨,的气氛在这个小村庄慢慢滋生,就像一个火种,原本就在一堆干柴上。

以往有糖球包着,没有事,现在糖化了,火包不住了,人心就慢慢露出来了。

第28章 高大上的佛店

蔡根坐在副驾驶,抽着烟,想着刚才大师的话,运气不好,冤亲债主,烧元宝,转运,这一个又一个词汇,蔡根都很陌生,拿着手机开始查。

老婆的车开得不快,很平稳,不过双手抓着方向盘,很用力,手都白了。

离开村庄很远了,老婆突然问,

“老公,你真看见大师家院子里有很多人了吗?”

蔡根被老婆问得一愣,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想冤亲债主烧元宝的事情吗?怎么关心人家的院子呢?

“是啊,人不少,估计上百了,咋了,你没看到吗?”

老婆抓方向盘的手,更白了,尽量控制情绪的继续说,

“我没看到,看样子大师也没看到,应该很少有人能看到。”

这是什么意思?蔡根迷糊了,我能看到灵异的,早就说过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前天就在店里看到了,昨天在店里也看到了,你知道的,很奇怪吗?”

老婆好像不愿意解释太多,可能怕蔡根害怕,或者她也不清楚,只是敷衍道,

“你前几次看到,都是在晚上,火力低,有个阴阳眼不算什么。”

这样啊,原来他们是为了这个事情奇怪,蔡根知道,应该没什么大事,否则老婆会跟自己说的,

“看到就看到吧,听大师的意思,烧点元宝就好了吧。”

老婆在专心的开车,没有回答蔡根,两人陷入了沉默。

回市里,明显比去大师家的时候慢了很多,老婆可能也在寻思这个事情。

蔡根烟都抽没了,还没到太平大庙,曾提议停车买烟,被老婆拒绝了,

然后开启了日常的唠叨模式,什么抽烟不好,什么钱没赚到身体还完了,什么什么什么,巴拉巴拉。

蔡根不敢反驳,但是对于老婆让自己戒烟,他有一套理论,跟了自己20年的伙伴,说不要就不要了?

那也太没人性了,所以,蔡根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不会抛弃陪伴自己20年的伙伴,不会戒烟。

还有一个最核心的观点,一个大老爷们不能总哭吧,所以需要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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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算是这个小城市的一个集散地吧,

清明十五不方便去墓地的,也来这里烧纸。

还因为太平大庙两旁临街网店,都是佛店和扎纸活的,全是殡葬业,很扎堆,一条龙服务,种类非常齐全。

蔡根坐在车里,看着那一个又一个小店,门口的装饰代表了流派。

分不太清楚,什么什么的,看得人只能摇头苦笑,

小汽车停在了名片上的地址,蔡根和老婆下了车,

这大网点,装修得像是4s店一样,牌匾上写着“李娟佛店”,难道李娟很有名?

不过更吸引蔡根的是店门口停着的两台车,一款宝马z4,一款别克gl8,呵呵,

一款私用,一款公用,有品位,这个李娟应该很有名。

不过宝马z4的保险杠很眼熟啊,应该是上午撞外卖骑手的那一辆,真巧。

暗自神伤了一下,蔡根的小店跟这大网点一比,就是路边小吃铺,还是快黄那种。

跟着老婆走进店里,蔡根更是意外,里面没有摆着佛像纸钱什么,墙上整齐的挂着画册,还有一台电视,上面播放的是各种殡葬用品,佛像什么的产品展示。

两排大沙发,一个大茶几,不像是佛店,好像什么高科技公司的接待室。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姑娘迎了上来,非常有礼貌和热情,先让座,然后就开始倒水,最后才问,

“二位,有什么需要?”

这是佛店啊?是按照银行优服标准培训的吧?

蔡根凌乱了,难道自己真的在那个小店里待傻了吗?外面世界变化太快了。

老婆拿出名片,说明来意,姑娘看了看名片,好像认识一样,

“王奶给我妈打电话了,说是重要客人,要优惠一些,我妈不在家,我在也一样,您这是办什么事?”

老婆一听,有点奇怪了,大师姓王,她是知道了,不过怎么变成的重要客人,就不明所以了,给优惠还不好吗?

“我们买元宝,10万,答对冤亲债主。”

“哦,元宝正常5分一个,10万个5000元,不过王奶发话了,成本卖你,2分一个,一共2000元。你们找地点,还是哪里都行?”

一句话,抹了3000元?多大面子?还有,卖元宝这么大利润吗?蔡根听得更凌乱了。

老婆却不动声色,笑着说,

“那就太谢谢了,我们没有固定地方,哪里都行,你们这一般都是怎么办的?”

姑娘对于业务很熟悉,非常流利的说了流程,

“那就晚上8点,来太平大庙门口,人来就行,还有别忘了带王奶给的东西。我们负责送货,负责烧,负责帮着答对,原本这些需要500元人工的,王奶发话了,不要了,您留个联系方式。”

又一句话抹了500元,蔡根怀疑那个大师难道看自己骨骼清奇,要收自己为亲传弟子?

老婆拿过纸笔,写下了蔡根的手机号,就要出门,蔡根拉了一下老婆,

“不先给钱吗?”

姑娘听见了,接口道,

“大哥,不用,办完事再给就行。”

老婆冲姑娘笑了笑,就带着蔡根出门了,来到车上,蔡根还在纠结先给钱的事情上,

“他们不先收钱,万一烧完了,赖账怎么办?”

老婆熟练的打火,开车,给蔡根解释到,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这样的事情,没人敢赖账,也没人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恩,想想也对,谁没事闲的,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躲还躲不过去呢,那不是有病吗?

“晚上,老婆,你来还是我们一起来?”

这就是二选一的答案,把蔡根自己来的选项去掉,因为蔡根真的不想自己来办这样的事情,有点害怕,尤其自己还什么都看得见。

第29章 好老师坏老师

老婆却压根没在乎蔡根的小心思,不容置疑的说,

“你自己来,我不来,晚上这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万一带回去吓着你儿子。”

完美,这个理由非常完美,蔡根没有任何理由让儿子犯险,默默点头,那我就自己来吧。

回到店里,老婆没进屋,把大师给的东西塞给蔡根嘱咐一句,

“晚上人家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别穷横,别挣拨,要不钱白花了,我一会有课先走了。”

说完,开车就走了,蔡根看着开远的车影,心想,难道晚上会让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吗?不会吧。

害怕也没用,回到店里,打开门,大半天没营业,不会让人误解我的店黄了吧。

进了小店,下午的夕照日是进不来的,店里有点暗,打开灯,看着舒服很多。

来到吧台后,习惯的摸烟,哎,抽没了,赶紧去超市买烟,烟不能断啊,这是自己面对生活困苦的精神食粮。

买烟回来,竟然来了来两个客人,一个妇女带着一个小学生,可能是刚补完课,错过了饭点,赶紧招呼,

“您随便坐,吃点什么?这是菜单,我家主要都是盖饭,类似吉野家那种。”

妇女好像对店里的装饰很不习惯,拉着孩子坐在一张餐桌前,认真的看着菜单,

“你家饭挺贵啊,最便宜的15?儿子你想吃什么?”

小学生已经认字了,看见番茄牛腩好像很特别,就说,

“我要吃番茄牛腩饭。”

蔡根赶紧回答,

“有番茄牛腩饭,20元,味道比较适合孩子,我儿子也非常喜欢吃。”

妇女看着菜单,看了很久,慢慢放下了,

“那就来个番茄牛腩饭吧,然后给来两杯热水。”

蔡根怕自己听错了,赶紧问了一下,

“您是来一份番茄牛腩饭吗?”

妇女盯着蔡根,又重复一遍,

“我不饿,给孩子来一份就行了。”

然后掏出了20元,递给了蔡根。

接过钱,先给母子俩倒了两杯开水,然后去后厨做饭。

自己的料包,品质还是很高的,每袋半斤以上,还是常温保存,比那些冷冻的技术高很多,而且这个厂子主要产品是出口岛国,岛国对食品安全要求级别也是很高的,无论从用料还是味道,是蔡根从20多个厂家里选出来的,唯独价格偏高。

3分钟后,饭做好了,端上来,小孩看着挺好看的,红色的西红柿,大块的牛腩,还有两片日式寿司常用的黄萝卜,搭配雪白的米饭非常有食欲,色香味俱全。

小孩没有任何犹豫,拿着勺子就开始吃,妇女在旁边喝着开水,开始念叨,

“老板,你这20元的饭,才几块牛肉啊,都没有十块,人家卖的牛肉饭才10块钱,都铺满了。”

蔡根心里一抽,10块钱?牛肉饭?铺满了?

市场牛肉36元一斤,一斤生肉出七两熟肉,每两5元左右,

一两肉能切3到4块,越炖越小,10块钱铺满连牛肉钱都下不来,还不算房租水电人工米饭配料,10块钱吃的是什么肉?

不过与顾客算这个帐完全没有必要,怎么说都是错,打岔吧,

“大姐,孩子爱吃,味道好。”

这时候小孩已经把饭吃了一半了,味道真的很好,半斤菜,8两米饭,分量真的很足。

对于蔡根的解释,妇女明显不买账,

“再好吃,你这也太贵了,现在什么工商啊,物价局都不管的吗?我儿子补一天国学课才120,你一份饭要20?”

我正规渠道进货,国家给发的营业执照,为什么要管我?

那工商和物价局为什么不去管那些补课班呢?他们连营业执照都没有。

今天看样遇上茬子了,您嫌贵可以不吃啊,吃上了再说贵,我这暴脾气,我能忍你这个?

蔡根转身回到吧台,从钱盒子里拿出10元钱,走到妇女身边,

“大姐,啥也不说了,孩子愿意吃,以后常来,我今天给您打个五折,您不满意就是我的错。”

妇女一边接过钱,放回包里,一边说,

“我也不是吃不起,我每周都带儿子去吃麦当劳,他们才三四十吃一顿啊,你这20元是有点贵了,伤主道。”

蔡根没敢再接茬,回到吧台,拿出一根烟,想了想,有小孩,不要再整事了,没敢抽。

这时,妇女又说话了,

“老板,你这店,生意不咋好啊,是不是因为饭贵啊?我说话直,你别在意啊。”

你知道自己说话直,就不要再说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吃个饭没必要字字扎心吧,我怎么能,不在意。

“呵呵,生意还成,这不是饭点,赶上饭点都没地方。”

妇女明显不信,喝了口热水,还想继续聊,她喜欢的天。

小孩吃饱了,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饭,实在吃不下去了,妇女没再搭理蔡根,拿过儿子的饭,两三口给吃完了,

拿着餐巾纸一边擦嘴,一边说,

“味道还行,好吃是好吃,但是听说里面全是添加剂,越好吃添加剂越多,不健康,老板是吧?”

我说不是,那饭就是不好吃,我说是,就全是添加剂,两头堵,我怎么回答?

大姐是德云社出来的女弟子吧,果然是语言的艺术。

“您还喝热水吗?我再给您倒点。”

大姐拿了一根牙签,开始剔牙,吃那么几口,竟然需要剔牙,还说肉少,

“不喝了,你把碗收拾下去吧,我们再坐会,4点还要赶下一场补课。”

蔡根一边端碗,一边擦桌子,连忙回答,

“您坐,没事,外边冷。”

回到后厨,把碗刷了,抽了颗烟,回到吧台,看母子拿出来了书本,竟然开始检查孩子上午所学,

“儿子,上午国学讲什么了?

“上午讲做人要讲诚信。”

“儿子,老师怎么讲的?”

“老师说,诚是内诚于心,信是外信于人。是做人的根本。”

蔡根站在吧台,听着母子的对话,老师讲得好啊,讲得真好。

“儿子,一上午,老师就只讲了诚信,还讲什么了?”

“老师还讲,要待人宽厚,做人做事宽容厚道,不刻薄,能容人。”

“60块钱,就讲这点东西吗?”

“对了,还讲了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

“别听老师瞎说,做人太老实,就被人欺负,被人占便宜,是会吃亏的。”

第30章 白影拿东西

蔡根听不下去了,想插口反驳,但是理智让他忍住了。

一个多好的孩子,一个多好的老师,花60块钱要是真能学到诚信和待人宽厚,很便宜吧。

自己老婆也是教小学生国学的,还有作文,文言文什么的,可能也会这样教孩子吧。

不过家长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遇上这位大姐,什么老师,教什么都没用。

妇女又问了孩子什么,蔡根没听,实在是不想听了。

过了一会,妇女起身上厕所,然后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带着孩子走了。

蔡根一看终于走了,长叹一声,好不容易卖份饭,还赔了,这日子,可怎么熬啊。

一看门上的石英钟,才3点多,躺在行军床上补一觉吧,晚上还得去办事烧元宝呢。

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大师院子里的人,他们看自己的目光好兴奋啊,我一个大男人,他们看我那么兴奋干什么?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传来了飘忽不定的手机铃声。

蔡根对自己的手机铃声很敏感,不是自己的,但是这个房间只有自己在。

哪里来的声音?蔡根一下就精神了,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最后,在厕所的窗台上,看到了手机,还是大苹果。

拿起电话,接通了,还没等蔡根说话,对面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喊叫,

“你拿我电话干嘛?你是不是偷红眼了?我告诉你,我手机有定位,你赶紧给我送回来,要不我报警抓你。”

蔡根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刚才那带小孩的妇女,把电话忘在这里了,说话真的很难听,这臭毛病能惯着她吗?显然不能,

“喂,大姐,我不是小偷,你把电话忘在安心便当的厕所里了吧?回来拿吧。”

对方明显一愣,然后突然想起来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5分钟,也就5分钟,那个妇女风风火火的带着小孩回来了,一推开门,就直奔吧台,

“我电话呢?”

蔡根没吱声,银白色的大苹果,放在朱红色的吧台上,很明显。

妇女看到了电话,拿起来先检查一下,然后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老板,谢谢啊。”

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后,从口袋里掏出10块钱,递给蔡根,

“老板,我是不是得给你点酬谢啊。”

看着那明显是自己的10块钱,蔡根想接,但是,手伸不出去,礼貌的说,

“不用了,大姐,您把东西忘我这,丢不了。”

一个大苹果,六千多,10元酬谢我?蔡根好悲哀。

妇女没勉强,一看不要,把钱放兜里就推门出去了。

蔡根转身躺在床上,人啊,这都是怎么了?

活了小40年,怎么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呢,说变,一下就变了,没有一点过渡,变得让你措不及防。

最后,蔡根还是在行军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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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蔡根惊醒,拿起电话一看,陌生号码,本地的,结尾8888,真好。

接通以后,对面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蔡大哥吗?我是李娟佛店的,七点半了,给您打电话提醒一下,8点咱们太平大庙门前见。”

蔡根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李娟佛店,对了,晚上烧元宝,连忙答应,

“恩,好的,8点,我这就出门。”

对方挂断电话后,蔡根起来看看空荡荡的店,洗了把脸,穿衣服就出门了。

骑电瓶车去明显不妥,还是打车吧。

晚高峰已经过去了,今天还是周六,路上行人很少,不过没有风,就是干巴巴的冷。

空的出租车很多,蔡根一招手,就停下来一辆,车里温度不错,很暖和,告诉司机地址以后,司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大晚上去太平大庙那地方,不是很寻常,一看就是去办那种事情的。

出租车司机对灵异的事情很忌讳,尤其是开夜班的司机,干时间长了,谁保不齐都遇到几件灵异的事。

沉默,司机和蔡根都是沉默,一个是不想说话,一个是没有话题。

最后,还是司机先说话了,

“到了,8块。”

蔡根这才发现,真的到了,车子停在了太平大庙门前广场的边缘。

给了钱,下了车,一股寒气迎面扑来,穿着羽绒服,还是觉得冷。

看广场上也不是完全空旷,三三两两的火堆,表示有人在烧东西,在这么大的广场上,也不拥挤,很稀疏。

拿出手机,才7点45,距离8点还有15分钟,蔡根心想,司机开得好快,来早了。

看着那些烧东西的,要不要过去取暖呢?算了,打扰人家办正事不好。

掏出一颗烟,点上,在冬天室外抽烟很爽,每一口都是凉气,进入肺部很提神,目光就看向比较近的一个火堆。

很大一堆东西,好像有楼房,家用电器,还有纸马什么的,竟然还有一辆小汽车,看样子已经烧了一会了。

有三个人在不停的大声叨咕什么,不停的往火堆里添东西,那堆火烧的很旺,火焰的顶端很诡异,发出了绚烂的光彩,这有点不科学。

突然间,蔡根看着一个白影,到火堆里面拿东西,好像抱着一个电器走了,过了一会,又一个白影,也进了火堆,骑着一匹马走了,全是虚影,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确实看到了。

随着三个人不停的往里烧东西,白影也越来越多,都没空手走,好像都美滋滋的,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蔡根一闭眼,是了,自己能看见这些东西,一直能看见,那些白影就是灵吧,怎么这么多?

人死不应该去地府吗?仔细看,白影们好像都是统一服装,难道是阴间的快递?对了,大师给的路引难道就是快递单?

正在这瞎捉摸,一辆商务车,停在了蔡根的身边,两个小伙,一个姑娘下车了,看见蔡根打了个招呼,正是白天佛店里的姑娘。

没有多说什么,开始从商务车里往下搬元宝,一袋一千个,一百袋,姑娘随便找了一个空场,就开始往下卸车。

蔡根一看,自己不动手也不好,也不是什么重物,也开始跟着往下卸车,虽然都是纸叠的元宝,一百袋真是很大的一堆。

第31章 福德正神出来了

元宝全都卸完,两个小伙上车了,姑娘走到蔡根面前,

“蔡大哥,东西全了,我叫陈梅,王奶给你的路引,你给我。”

蔡根把大师给的纸包递了过去,姑娘熟练的打开,把里面一张写满字的黄纸抽出来。

拿着黄纸看了看,没错,就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白纸,交给蔡根,

“蔡大哥,我一会把火点上,你就照着念,火不灭,你不要停,重复念。”

蔡根看了看纸上的字,在路灯下还是比较清晰,

“我某某某,今天消业障,还阴债,

南边的冤亲债主,收元宝,

北边的冤亲债主,收元宝,

西边的冤亲债主,收元宝,

东边的冤亲债主,收元宝。

从今以后,各不相欠,保佑我,好运开。”

全是大白话,没有咒语什么的,还是打印版,一看每次都是这个流程。

站在广场上,念这些,稍微有点羞耻,但是老婆嘱咐了,要听话,否则钱白花了。

一想到钱白花了,蔡根开始上心了,一定配合,不能白花钱。

陈梅把元宝分成均匀的四堆,又在每堆上放了几捆香,开始点大师给的黄纸。

一开始蹲在那用火柴点,怎么也点不着。

陈梅有点气恼,这样的情况很打脸,显得她不专业,跑回车里,要了一个打火机,回来点火,还是点不着,火苗一碰黄纸就灭了。

晚上天气很好,没有风,但是火机就是被那么吹灭了。

试了几次,陈梅看了看蔡根,有点开始怀疑今天这个活,可能不一般了。

再次回到车里,拿了个防风打火机,这次点着了,陈梅开始念经,示意蔡根开始念纸上的字。

然后,四堆元宝全部点燃了,火苗老高,顶端也发出绚烂的光彩,烤得人脸,暖洋洋的。

蔡根没有多看火堆,赶紧照着白纸开始念,一遍,两遍,三遍,十遍,十一遍

这个元宝这么经烧吗?十多遍了,火苗还没有减小的趋势啊,这要念到什么时候?

陈梅也发现了异样,正常情况下,这么长时间,一百万元宝也烧没了,这十万元宝怎么回事?

火势一点也没有减小,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小姑娘陈梅,有点心里没底了,好像后悔接这个活了,身子慢慢往后退,距离车越来越近。

蔡根也在往后退,一边念,一边退,不为别的,有点烤脸。

二十遍还是三十遍蔡根记不得了,实在嗓子干得难受,看了看身边的陈梅。

陈梅直勾勾的看着火堆,蔡根没法和陈梅眼神交流,也不知道说话,会不会犯忌讳,就也看向火堆,这一看,眼睛也直了。

四堆火,真的是越烧越旺,那些元宝只有表面上一层被点燃了,下面的根本没烧,这是什么原理?

这还不够奇怪,让蔡根眼睛发直的原因是,广场上出现了很多白影,很多,好像站着排,踢着正步来的,一波又一波。

来到这四堆火面前,没有从火里拿东西,而是往火里添东西,添完了,用祈求的目光看一眼蔡根,然后就走,把空间让给后来人。

他们对着自己祈求什么?谁是谁的冤亲债主啊?我是来还债的,不是来催债的,这火越烧越旺,是几个意思?

蔡根理解能力跟不上了,蔡根凌乱了,想拿出手机给老婆打电话咨询,还怕说话打乱白影的节奏,只能看着了,难道还能烧一夜?

再有,他们那祈求的目光是什么意思?自己难道应该说点什么?但是自己刚才已经说了很多了,照着稿念的。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了,最先崩溃的是陈梅,她等不下去了,本来就是来送个货,放把火,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她也没底了,匆匆对着蔡根说了一句,

“蔡,蔡大哥,您这活我们接不了了,我先走了。”

然后不等蔡根回答,就跑到车上,车子发动,一溜烟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蔡根听完,还对着车影大喊

“小陈,钱还没给你呢?”

喊完了,车影早就不见了。

要不,我也走?但是老婆说了,不办完,钱白花了啊,必须得办完啊。

火堆前,起了变化,一些白影,没有离去,继续找东西往火堆里填。

有一些白影去了其他烧东西人那,从火堆里拿着电器,家具什么的,往蔡根面前的火堆里添。

后来好像实在没东西了,那些白影去太平大庙里面搬东西,每道白影都掏一把,好像把大庙的精气神给掏空一般,新盖的房子,显得有点破败,没有了庄严和生气。

一声大喊,从太平大庙中传出,

“何方妖孽,为祸人间,当我土地神是摆设吗?”

广场上,其他烧东西的人应该是没有听见,还在继续自己的工作。

不过蔡根听到了,这里有妖孽?在哪里?这些白影是妖孽?

这些不是阴间的快递吗?怎么变成妖孽了?

那些白影也听到了,虽然恋恋不舍,但还是快速的消失在广场。

恩,还好,妖孽都跑了。

随着白影们都消失,蔡根的元宝堆也正常的燃烧起来,火势没有刚才那么旺了。

蔡根心里想,还得是正神,一嗓子就解决了诡异的事情,赶紧烧完回店吧,今晚可能转运有大活。

元宝还没烧完的时候,从太平大庙里出来了一个大胖子,穿着很复古,不过真的很胖,白胖白胖的,几步就到了蔡根的身边,一脚就把元宝的火堆踩灭了,冲着蔡根继续愤怒的大叫,

“妖孽,你好大的胆子,先是伤了地府的办公人员,又来我福德正神这砸场子,你好大的胆子。”

蔡根向身边看了看,没有别人,难道在说自己?我是妖孽?

这时候另一个声音响起,很尖锐,也很熟悉,

“土地兄,我刚才跟你说的就是这个妖孽,他体内养着一只恶灵,原始人的恶灵,非常厉害,我就是被他所伤。”

蔡根顺着声音看去,果然,一只胳膊的谢不安,牵着儿子小七,出现在胖子身后,正怨毒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把他们家孩子扔井里里一样。

第32章 土地公发飙

这个谢不安,也不是白无常,我的阳寿应该也没到,为什么总跟我找不自在呢?

蔡根心里郁闷,本来想解决问题,结果,这问题还凸显出来了,自己还变成妖孽了。

话说,谢不安怎么在这里?

他是求援来了,深知自己的事情,不能找同事,一查就什么都露馅了,只能找地府系统外的人帮忙了,而且还得实力比自己强的,最好还能够被收买的,思来想去,就把目标定在地方土地爷身上了。

地方土地虽然挂着福德正神的名号,但是在神仙体系里,算是最基层的干部了,

大事管不了,小事没油水,只能每天守着土地庙,干熬吃老本。

现在的世道,去拜土地庙的人也不多,只是一些出马仙什么的,供奉大神的时候,顺带给点小恩小惠,差一圈也不能差一人不是。

见到谢不安,这个地府办事员,明显是两个系统的,平时也没有什么走动。

至于谢不安说什么妖孽为祸人间什么的,自己待了几百年了,怎么没见过呢?

谢不安还不是想拿自己当枪用,他有纪律不能对凡人动手,自己就没有吗?

说了没几句,土地公以修炼为名,就要赶走谢不安,在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小庙,本来不多的香火,在快速减少。

佛为一炷香啊,这是攒了几百年的老本,就靠这点香火维持场面呢,谁动我香火,我跟谁拼命,这才发现了广场上的蔡根。

原来那些灵偷我香火讨好这个凡人?这我土地公能忍,土地婆也不能忍啊,一声大叫就跑了出来,吓跑了那些灵,来到了蔡根面前。

好失望,这就是一个普通人啊,没法力,没金身,没神通,这个谢不安是不是有什么套啊,装着受伤阴我?

盯着蔡根,土地公也没着急动手,慢慢思索其中缘由。

谢不安看那些灵都讨好蔡根,一开始也很好奇,不过地府混出来的,和神仙的眼光不一样。

他看到了蔡根身上有光,让灵亲近的光,好像被那光照耀到,可以让灵冰冷的心有温度一样。

每一个离开阳间的人,不只是身体变冷,连心也是冷的,时刻装着一颗冰冷的心,是作为灵最大的折磨。

这小子进化了吗?昨天还没有呢。难道被萧萧一捅,打开了什么封印了?

但是除了身上发出淡淡的光,还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解开封印变成什么远古大能。

由于害怕昨晚的原始人,自己也不敢动手,开始给土地公加刚,

“土地兄,这妖孽敢驱使灵物偷你香火,简直大逆不道,要是敢这样对待我们地府,我让他天诛地灭,你们上边不要面子啊,他这欺人太甚了,我都想帮你把他除了,无奈这是你们上边的事情,我插手不太好,实在太气人了。”

蔡根都听傻了,这都哪跟哪啊,这个谢不安真坏,昨天努努就应该把他吃了。

土地公听了谢不安的话,反倒冷静下来,都是几百年的老炮,谁也不傻,拿我当枪可以,不过也不能白使。

“这个妖孽确实太不拿土地公当神仙了,不过,谢兄弟,没事,不用在乎我的面子,你要是太生气,你就出手吧。”

谢不安听着一愣,这个弯稍微有点急,自己的想法失败了。

老炮的的道行一下显露出来,直接回答,

“土地兄,阳间的事情,我插手确实不太方便,不过你刚才损失的香火,我却可以帮你补偿一下。”

嘿嘿,果然上道,得到谢不安的承诺,再次盯上蔡根,这就是一个凡人,既然谢不安想让他死,说他是妖孽就是妖孽吧,死个凡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过场还是要走的,

“妖孽,你还不快快现出原形,冲撞了神仙,你自裁吧。”

冲撞了神仙?这个胖子是神仙?真想给老婆打电话,叫她来看神仙。

土地兄?在西游记里不是瘦弱的老头吗?怎么吃这么肥?

贪污**问题在神仙系统也是存在吗?

不过这个胖子把我的元宝踩灭了是真的,2000元买的,好不容易快烧完了,你一脚一堆给我踩灭了,我钱不是白花了?

白花钱的事情,在蔡根心里是最大的事情,也是承受能力的底线,气恼的说,

“胖子,你凭什么把我元宝踩灭了,你给我点上。”

听着蔡根的话,土地公大怒,你叫谁胖子呢?我给你点上,我把你全点上,抬手一道金光打向蔡根。

如果蔡根是小灵,这道金光会魂飞魄散。

如果蔡根是妖怪,这道金光会把他化为原型。

如果蔡根是凡人,这道金光会让他灵魂破碎变成死人。

所以,蔡根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土地公是下了杀手的。

看到蔡根没有闪躲,金光没入胸口,土地公转身往回走,冲着谢不安就说,

“谢老弟,你说你非让我动手干什么,消灭一个妖孽能有多大功德?哎,对了,你说的香火什么时候给我送来?”

土地公走着走着,看见谢不安没有看向他,直接看向自己的身后,都打完收工了,难道谢不安还想检查尸体?

下面的人啊,都这样,常年不见眼光,脑子都不好使,但是给我香火这个事情,不能马虎啊,继续追问,

“谢不安,我已经把他弄死了,你说的香火?”

谢不安看着蔡根,没事人一样,还站那发愣,完全没有受到一点伤害,这土地公是负责搞笑的吗?还有脸要香火?

“土地公,你刚才那道金光特效不错,没伤害呀。”

谢不安的话里全是嘲讽,土地公一听就炸毛了,特效?没伤害?我给你也来一下,看你魂飞魄散不?

我也是正经神仙,上面给发执照的,持证上岗,那一道金光是他吸收香火所化,对上邪物具有压制效果,对上普通人的灵魂,受不了那一道香火金光,是会魂飞魄散的。

回过头,看见蔡根果然没有事,这就奇怪了,难道这个凡人天生灵魂强大?哪位上面大佬的后裔?远古神仙的分身?舍不得再用香火金光去打,直接缩地成寸一拳挥出,朝着蔡根的脑门砸去。

这个缩地成寸吧,不是什么法术,只是移动速度比较快而已,还是需要移动的,尤其土地公身材比较硕大,风阻很强,人还没到,带起的风就先到了蔡根的身旁,吹得蔡根脸很疼。

蔡根心想,这下死定了,就算不是神仙,那么胖的拳头,砸在自己脑门上,头骨都得砸碎。

第33章 燧人氏点火

土地公砸上了,但不是蔡根的脑门,是努努的脑门。

努努个子比较矮,跳了一下,才够到土地公的拳头,然后顺势下落,把努努的双腿都砸进了地里,力量真的很大。

不过没有对努努造成什么伤害,紧接着,努努双手飞快的抓住了土地公的拳头,就把那壮硕的身躯给拉起来了,像是抽谢不安一样,抽打土地公,由于广场的水泥地没有蔡根家地板坚固,几下就砸出了一个大坑。

蔡根是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就在拳头快到自己身前的时候,一股黑烟,努努出现了,

再次从自己的胸口冒了出来,接下来就是抽打胖子的动作,很熟悉,很直接。

谢不安看到那个原始人的时候,心里也是一紧,是啊,昨天自己就是被这么羞耻的动作抽打在地上,丝毫没有反抗能力,好羞耻。

土地公就没那么多想法了,只是很疼,这是什么妖怪?力量这么大?自己是神仙啊,妖怪怎么可以打神仙呢?

第三下砸到地面以后,土地公反应过来,我是神仙啊,我有法身啊,心念一到,10多米的法身出现,一下挣脱努努的手,一脚向努努踩去,没有任何意外,努努被踩成一股黑烟,钻回了蔡根胸口,消失不见了。

蔡根这回彻底相信面前的这个胖子是神仙了,虽然土地公是大队会计,那也是合法的,有执照的大队会计啊,那也是有神格,有法身的系统内部人,从这法身就能看出来,胖子不见了,是一个庄严的,四肢健壮匀称的武将?有点像绿巨人呢?不过穿着盔甲。

土地公踩爆努努以后,气还没有消,维持法身消耗很大的,不止是法身,还要屏蔽周围的空间,不让凡人看到,这都快速的消耗自己的法力,速战速决,今晚亏大了,也丢人了,一会再弄谢不安,不让他倾家荡产,赔出骨灰坛,这事不算完。

一脚继续向蔡根踩去,但是,踩到一半,停在了半空,不是土地公心软了,而是踩不下去了,怎么用力也踩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脚下是什么情况。

他不知道,蔡根知道,看着那不知道多少号的大脚踩向自己,自己又傻了,反正从刚才看到元宝的火烧不没开始,双腿发木,一直到大脚丫子踩向自己,蔡根一直不觉得自己有双腿,就是站在那愣愣的看着,科幻大片也就这个效果吧,太震撼了。

更震撼的事情发生了,一只胳膊从蔡根的胸口伸出,手上拿着一根筷子,点中的土地公的脚,支撑起来。

接着出现的不是一股黑烟,从胳膊到肩膀,再到双腿,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从蔡根的胸口钻了出来。

一手举着筷子,还不忘冲蔡根嘿嘿一笑,然后那根筷子动了,直接在少年手里转动,像电钻一样,不过没有钻透土地公的脚,而是钻出了火星,一下窜出一股火苗,瞬间蔓延到土地公的全身,巨大的法身,变成了一支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非常伟大。

蔡根没有去看那根大蜡烛,而是看向这个少年郎,比努努的装扮好一些,多了一件皮草的衣服,头发也是散乱的,不过长相就比努努更像人,个子也更高,身材不是很健壮,但是很匀称,一双大眼,浓眉毛,英姿飒爽。

一段记忆冲进了蔡根的脑海中,他是自己第二个朋友,叫燧人氏,他从小跟自己非常要好,总在一起玩。

别的族人到十七八岁都已经是很多孩子的爸爸了,燧人氏没有把心思总用在繁衍后代上,而是每天拿个木棍琢磨,突然有一天,钻木取火了,捧着燃烧的火苗举到蔡根眼前,不停的大叫,“霍霍,霍霍。”

从此人类告别了生食,可以吃熟肉了。这对人类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让人告别了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身体也更强壮,疾病也更少,为了以后进化出现代人以及人类文明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不过,第二天,就被蒙昧的族长,绑上燧人氏,放在他钻出的火堆上烧死了,好像是为了安抚天怒,族长认为火是上天才能拥有的魔法,人不配拥有,被架在火上烧的燧人氏,嘴里不停的大叫,“霍霍,霍霍。”

然后就被烧死了。

好在,钻木取火之法,已经被流传出去了。

燧人氏被烧死以后,蔡根看着那堆焦灰心里心里开始第二次挣扎。

这么伟大的人,做出了这巨大贡献的,不应该被烧死,根本就不应该死,他是人类的功臣,这样太不公平了。

那也是蔡根第一次感觉老天不公平。

看着眼前完好的燧人氏,蔡根很高兴,不知道他这么多年在哪里,看这状态,日子过得不错。

燧人氏钻出火,点燃蜡烛以后,也很兴奋,好像没见过这么大的蜡烛,一边指这土地公,一边冲着蔡根喊,

“霍霍,霍霍。”

恩,一个努努,一个霍霍,就不能出来一个说普通话的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蔡根敷衍的跟着小声说,

“霍霍,霍霍。”

土地公的法身剧烈的燃烧着,越烧法身越小。

他也试图用法力灭火,不过失败了,他也想神魂出窍,不过还是失败了。

这个火非常邪门,无色,就是烧,好像什么也无法阻止这团火的燃烧,最后,连神魂也烧没了,火才灭掉。

土地公死得不明白,死得委屈,没有在世间留下一点残渣,但是留下了荣誉,因为他是第二个被原火烧死的,第一个是燧人氏自己。

那是秉承了人类几十万年对火崇拜的信念,所产生的第一丝原火,从原火开始,才有了真正的人类,什么东西又能抵抗这丝原火呢?这是所有火焰的祖宗。

燧人氏看火灭了,有点小失望,叫了声“霍霍”就钻进蔡根的胸口不见了。

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干完活就走,跟努努一个班培训的吧。

蔡根都不去看胸口了,看也没有用。

只是看向了谢不安,虽然事情的缘由不知道,想必都和这个谢不安有关,神仙都见过了,还怕这小灵?

即使是白无常又如何?还没长舌头。

用手一指谢不安,冲着他钩了钩,意思明显,你过来啊。

第34章 司机大哥摊事了

谢不安看着蔡根胸口里又出东西了,也没怎么奇怪,不过一把火给土地公烧了,这有点吓人了,那是正牌神仙,等级低也是神仙,说烧就给烧了吗?

把巨**身变成蜡烛的火焰,离得很远就觉得恐怖,自己沾一点火星,就身形俱灭了吧。

想跑,但是怕引起蔡根注意,一直没敢动,看到蔡根冲他勾手指,就更不敢跑了。

不想过去,被一个凡人像是逗狗一样勾手指,很羞耻,我活了几百年,我是正经地府的办公人员,我能受这委屈?

想到这,谢不安拉着儿子,一个闪身,屁颠屁颠的冲着蔡根跑去,来到蔡根身边,一下就跪那了。

对于他的举动,蔡根很意外,小七更意外,不过他爸爸手上一用力,把小七拉着也跪那了。

“大神,你是怎么做到的?求你放我父子一条生路吧。”

蔡根想到底谁不给谁生路啊?看对方也是一把年纪,胳膊也混没了,虽然是想害自己,不过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点上一颗烟,今天晚上事情也不少啊,还是找个明白人问问吧,明显眼前这个算是最明白的了。

“起来吧,一把年纪了,不好看,打个车,跟我回店里,我有事问你。”

谢不安是可以飞去的,不过蔡根说打车,就打车,一下站起来,拉着小七挥手喊车。

这条路有点偏,十多分钟才打上车,蔡根坐副驾驶,谢不安带着小七坐在后座,司机大哥一看,这是什么组合,大晚上还带老幼病残出来溜达?有点发虚,

“你们去哪啊?远了不去,我要收车换班了。”

蔡根一看还不到10点,收什么车,赶紧说

“师傅,去市高西门对面,我们去接孩子。”

“市高不是9点放学吗?”

“周末补课,这群孩子,真够累的。”

好像一下找到了共同话题,司机大哥不紧张了,跟着说,

“是啊,现在最累的就是学生,早上6点多出门,晚上放学再补课,高考前都上课到后半夜1点多。”

蔡根心思不在这上,迎合着,

“是啊,真累,还费钱。”

一说到费钱,司机大哥义愤填膺,

“老弟,你说咋这么对呢?我本来有个出租车,雇人开,一个月赚几千块,好日子啊,后来儿子上高中,补课3年,我把出租车都卖了,当时还是高价卖的,50多万啊,最后上大学交完学费,一分没剩,要不谁大半夜干这个呀,哎,钱全补课了。”

蔡根一听,很紧张,我去,自己也有儿子啊,到时候哪有这么多钱补课啊,补课这么费钱呢吗?难道他儿子学习好?

“大哥,后来你家大侄子考哪里了?”

司机大哥听到蔡根问这个,更激动了,油门都踩得狠了许多,

“我家那小兔崽子,高考才考了300多分,去省城念了个民办大学,哎,白瞎我的出租车。”

50万补课,考300多分,满分750,这接下来应该说点什么呢?这个话怎么接啊,看着蔡根有点接不下去,谢不安开始献殷勤,帮着蔡根解围,

“古往今来,成大事者,都是学习不好的,兄弟,你儿子以后能成大事啊。”

司机大哥点上一颗烟,看向窗外的路灯,平复了情绪,悠悠的说,

“哥们,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我儿子上学第一年就因为跟女同学生孩子,被退学了,现在我孙子上幼儿园了,这也算是我儿子干的大事吧。”

谢不安的话,也接不下去了,这把天直接聊死了,谁也接不下去啊,小七站了出来,

“大叔,你孙子肯定聪明,好好培养。”

一提到孙子,司机大哥双眼恢复了神采,

“是啊,我孙子非常聪明,我现在半宿半夜的挣钱,就是为了好好培养我孙子。”

伟大,养完儿子养孙子,这是一位多么伟大的父亲啊,蔡根都被感动了,快下车的时候,叮嘱司机大哥,

“大哥,到了,注意安全。”

车停了,刚要掏钱,还没等蔡根把钱找出来,一件重物,从天而降,砸在了出租车的顶棚,前挡风玻璃都被砸碎了。

驾驶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事情太突然了。

蔡根顺着前挡玻璃看去,防爆玻璃,碎裂,但是没有爆开,由于重物砸击,全是蜘蛛网一样的裂纹,视线很不好,看不太清外面是什么东西砸的。

司机大哥从刚开始的惊吓中反应过来,一个前档玻璃200多,破口大骂,

“卧槽,这是谁啊,什么东西?”

说着,拉上手刹就下车,站在车旁边就不会动了,叫骂声也停止了。

坐在车里的蔡根还在纳闷,司机大哥好脾气啊,一下车就不骂人了?

刚要从驾驶室里出去,就看到前挡玻璃被砸出的凹坑位置,从那玻璃缝隙中,流下了红色的液体,流量很大,很快就把整个玻璃都染满了血红。

僵硬的也走下了车,果然,是一个人,从天而降,砸在了车顶棚,不是出了车祸,因为刚才已经到地方了,出租车已经停下了。

红色的高中校服,是冲锋服那种款式,应该是防水的吧,一条校服裤子,一双红色的雪地棉,是一个高中的女学生吧。

趴在车顶,脑袋在前档玻璃的位置。马尾辫,看不清脸,身上还发出轻微的抽动。

司机大哥傻眼了,说都不会话了,

“我停车了,不是撞死我的,不是我死的。”

蔡根稍微冷静一下,第一时间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20,然后想了想,又拨打了110,由于场面太血腥,就想回店里,对着司机说,

“司机大哥,你在这等着吧,我报完警了,就先走了。”

一听到报警了,司机大哥回过神来,几步就走到蔡根身边,拉住蔡根的手,

“老弟,你不能走啊,你要给我证明啊,我已经停车了,不是我撞死的。”

满大街都是监控,用我证明什么?估计是这位大哥,害怕了,想找个人作伴,这画面实在有点吓人,换成谁也得害怕。

蔡根只好拉着司机蹲在马路牙子上,等救护车和警察。

第35章 东北小柯南

谢不安和小七也下车了,神色不变,这样的事情,很普通,已经麻木,站在蔡根的身后,也陪着等。

蔡根先是盯着谢不安,狠狠的盯着,潜台词是,

“你没完没了了?你又开始搞事情?”

谢不安脸色发苦,又想给蔡根跪下,不过有司机在,也没有下跪,只能一个劲的摇头,很想证明眼前的事情,与自己无关,真的无关。

小七看爸爸摇头,他也跟着很认真的摇头。

蔡根看他们这个样子,估计和他们无关,只是这俩人的身份有点特殊啊,万一警察一会要身份证做记录,好麻烦吧。蔡根一想,

“谢,谢大哥,你带孩子先去我店里吧,外边冷,把孩子冻坏了。”

小七非常没有眼力见,直接就说,

“蔡叔叔,我不冷,我一点不冷。”

谢不安是明白蔡根的想法的,一拉小七,

“蔡兄弟,我们去你店里等,你先忙。”

说完拉着小七,过了马路,进了小区,奔着蔡根的店走去。

蔡根看谢不安他们走了,司机大哥神色有点呆滞,拿出烟,给司机点上一颗,自己也点上一颗,一口烟吸得很猛,思维从刚才的惊吓慢慢恢复,自己这是怎么了?

看谢不安父子的情况,这个高中女学生的死,应该是意外,与他们俩无关,只是这才几天,死几个了?

卖豆包的老头,宾馆上吊的萧萧,楼道里的烧死灵,这又死个女学生。

恩,楼道里面的是30年前死的,不算,三天死三个,一天死一个?

完全是神探柯南的故事啊,到哪里哪里死人呢。

110要比120先到,警察看了现场,救护车还没到,只能等着。

不过看女学生已经停止了抽动,还有那由于撞击变形的脑袋,估计人是没了。

第一时间联系了学校,让老师过来看看,是不是能联系到女生的家长。

学校也出来人了,出来了很多学生,很快有人从鞋上认出了女学生的身份,高三的一个女生,叫田玲玲。

她的班主任也出来了,是一个40多岁的女老师,一看出事了,第一时间给领导打了电话,紧接着,学生们都放学了。

凭空出现很多人围观,场面很混乱,蔡根和司机被警察问了几句以后,就在旁边等着。

这时候,120也来了,随车医生和救护人员把人放到担架上,一检查,已经死亡了,天气很冷,人已经彻底凉了。

围着的人群中,冲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看到了一身血痕,脸都变形的女孩,躺在担架上,一下就扑了上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玲玲,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妈妈啊,玲玲,你起来啊,早上出门还好好的,上一天学,怎么就这样了,怎么就这样了?”

蔡根听着妇女的哭喊,心里一阵难受,高三啊,马上熬出头了,咋就这样死了呢?

那个妇女好像看到了出租车,然后开始声嘶力竭的喊,

“司机呢?哪个挨雷劈的撞死了我家玲玲?”

众人把目光一下都看向了蔡根身边的司机大哥,没等司机大哥解释,那个妇女一下扑了过来,抓着司机大哥的领子,西斯底里的哭嚎,

“你偿命,我跟你拼了,我要你,偿命。”

这时候蔡根借助路灯看清楚了,这位妇女的大衣很眼熟啊,好像是白天去看大师的妇女呢,就是因为自己闺女成绩下滑,去找大师看事的那个人,这也太巧了吧。

看着妇女不停的用头撞司机大哥的胸口,真的好像在玩命,司机大哥吓傻了,赶紧说,

“不是我撞的,我已经停车了,你闺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真的不是我撞的,你松开,警察,警察,你来管管。”

警察看见动手了,过来拉开了妇女,帮着司机大哥解释,

“大姐,不是车祸,是从教学楼上面的跳下来的。”

妇女一听,不是车祸,那跟司机没关系,不过教学楼上跳下来?那学校是干什么吃的?老师是干什么吃的?

一眼看到闺女的班主任,又扑了过去,抓住班主任的头发,疯狂的喊,

“我闺女来上学了,你们老师是怎么管的?好好来上学了,怎么就跳楼死了呢?”

班主任的头被妇女拉得很低,一边解释,一边反抗,

“学生都是自愿来学校上自习的,今天是周末,放假,跟学校没关系。”

这话一说出口,妇女更疯狂了,

“什么自愿?什么周末放假?我闺女补课费一分没少交,你们想推卸责任吗?”

围观的群众,也对老师的推辞一阵鄙视,自愿的?免费的?上自习?跟学校没关系?

警察一看,这样不行啊,又把妇女拉开,耐心劝说,

“大姐,先把孩子送医院吧,然后再来追究责任问题。”

妇女完全失去理智了,一边挣扎,一边喊叫,

“都死了还送什么医院?就躺他们学校门口,不解决,不处理,我跟我闺女一起死。”

班主任被松开以后,一看这情况,不是自己能处理的了,快速离开了人群,上了自己的汽车,扬长而去了。

由于刚才班主任推卸责任的说辞,蔡根也开始鄙视这个班主任,一直盯着她。

然后,看到班主任,上了一辆红色甲壳虫,匆匆的走了,心里更加鄙视,纯进口车,最少30多万,免费自习?呸。

对于老师这个职业,从小蔡根就是比较尊重的,因为这是一群很伟大的人,一个很伟大的职业,虽然小时候蔡根上课不太认真听讲,也不知道老师讲得好不好,但是能把一件那么枯燥的事情,坚持做很久,还是重复做,本身就值得人尊敬。

后来发生改变,还是因为开饭店。

由于生意不好,还距离学校很近,蔡根曾一度想把饭店改成学生的小饭班,但是一个信息打消了他的念头,原来所有小饭班都是班主任罩着的,或者是朋友,或者是亲戚,学生去哪个小饭班,都是班主任推荐的。

说是推荐,实际上,哪个家长愿意得罪老师呢?捧着拉关系老师还不愿意搭理呢。

所以那些有关系的小饭班都是整班整班的招学生,其他没关系的小饭班就没有生源了。

第36章 黑暗中的影子

据说,那些小饭班,每月一个学生给班主任30元-50元不等,人情费?回扣?叫什么都行。

一个学生一个月小饭班才交350元,老师还要从学生嘴里抠出来几十元。

当然了,不是全部班主任都在乎这点小钱,但是在这个小城市,这样的情况非常普遍。

苍蝇也曾经跟蔡根提过,他人脉不错,认识一些老师,可以拉学生来,不过蔡根心里很抵触这样的行为,宁可不干,也不做这样恶心的事情,从那些孩子嘴里抠钱,违反了蔡根做人的底线,小饭班的事情就被搁浅了。

今天出了这个事情,蔡根以往的憎恶,又加深了几分。

看那妇女还坐在女儿尸体旁边嚎哭,又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也是一起哭,好像是孩子的爸爸,看得心里实在难受,自从自己有了孩子以后,就见不了这样的事情,再看一会,蔡根也得跟着哭。

警察的笔录也做好了,留下了联系方式,自己也管不了什么,也轮不到自己管,转身就回店了。

看热闹围观的人还是很多,晚上十点多了,附近的人们,离开温暖的家,站在寒冷的马路上,围观着,议论着,唏嘘着,

“跳楼了啊?”

“是啊,这么点小岁数,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还以为是车祸呢,这个司机也够倒霉的。”

“学校全责,在学校出的事情。”

“没听那个老师说,学生自愿来上自习的吗?今天周末。”

“她放屁,谁有病啊,大冷天不在家,来这自愿上自习。”

“估计是怕被查,偷摸补课吧,这帮孙子,没人性啊。”

“必须找学校给个说法,这么小岁数就没了,丧良心啊。”

“就把人放学校门口,不给赔钱就不走,看学校能咋地。”

“能咋地?这是学校,你干扰正常秩序,会被抓的。”

“那总有个讲理的地方吧。”

“讲理?去法院吧。”

人们议论着,给出着各种各样的主意,学校不见领导,班主任也跑了,只有警察在尽着自己的责任,劝说着。

蔡根一边听着,一边往店里走,实在听不下去了,打开店的锁,屋里空无一人,谢氏父子呢?

对了,刚才忘记了,锁门他进不来。

不对啊,灵不是能穿墙穿门的吗?

也没有谢不安的电话,现在被那个女学生的事情搞得心里更乱了,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再说吧。

早上吃完饭,到现在,一大天了,有点饿。

来到后厨,拿出一份米饭,打了两个鸡蛋,

点上火,放上油,开始搅拌鸡蛋,又往鸡蛋里加了一点水,这样炒出的鸡蛋比较嫩,油开了,下鸡蛋,一下就蓬了起来,鸡蛋变得很大,一次成型,不老不糊,往米饭上放了点油,避免米饭糊锅,自己又不会颠勺,下米饭,下酱油,下辣椒,把米饭的硬块全部按碎,加耗油,然后出锅。

蛋炒饭,酱油味的,看着很有食欲。

端着炒饭来到吧台,吃了两口,感觉缺点什么,又从后厨冷藏柜拿出了一罐啤酒。

这一天天事情有点多,蔡根急需酒精麻痹一下敏感的神经。

虽然一罐啤酒对于蔡根来说,作用不大,但是自己喝酒实在没有意思,象征性喝一点吧。

一罐啤酒,330毫升,蔡根两口子喝光,精神安稳很多。

借着酒劲快速的把饭吃完,刷了碗,站在了吧台前。

点上一颗烟,开始暗自腹诽上午去看的大师,白花200元买号,白花1500看事,元宝烧了能怎么样?顺便还烧了一个土地公。

那位大姐不是也给闺女办事了吗?

结果呢?当天就跳楼了,这都应该去投诉大师,收钱不办事,这还了得?

拿出手机,一看,又10点多了,没法给老婆打电话,但是心里的愤懑实在难消,一个微信发过去,

“老婆,那个大师是骗子。”

发完微信,想了想,跟老婆说也没用,也没有投诉电话。

一边抽烟,一边等活,一边寻思这三天的事情,其实不愿意想,但是蔡根板不住,因为花钱了。

借了3600,看事花了1500,买元宝花了2000,

对了,元宝钱还没给人家呢,我是想给的,但是那个陈姑娘跑了啊。

“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

赶紧接单,一看地址,市高中西门对面,天天向上培训班吧台,一份台湾卤肉,

非常棒,不用开车,不用骑电瓶车,走着就能去,这小活儿,漂亮。

马上点火做饭,3分钟,饭做好了,穿上大衣,拿着外卖包就把门打开了。

灯还是不要关了,显着亮堂。

出了门,正要上锁,感觉背后凉嗖嗖,好像自己在被什么盯着看。

这种感觉经过几天的磨砺,已经非常熟悉了。

猛回身,在灯光的边界,那一片黑暗中,有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傻呵呵露着白牙,在冲自己笑。

蔡根一下就发飙了,

“你俩有病啊?不吓死我,你不算完吗?”

谢不安拉着小七,从黑暗中走出来,一看蔡根发飙,小心翼翼的说,

“蔡大神,我俩刚才回来想进店里等你,可是您这洞府好像有禁制,上锁了,我们进不去。”

“那我刚才都开锁了,你们不进屋,在外面等什么呢?”

“蔡大神,我们毕竟是灵,你我阴阳相隔,突然进屋,怕冲撞到您,所以就带犬子,在门口候着,心想您什么时候喊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恩,很有礼貌,前天你怎么不怕冲撞?昨天你怎么不怕冲撞?现在阴阳相隔,蔡根嘎巴半天嘴,这怎么说呢,

“行了,我服了,你们进屋等我吧,我送完餐,咱们再说。”

谢不安一听蔡根让他们进屋等着,有点不想进,这个肉替太邪门了,谁知道屋里有什么?危险不危险?赶紧殷勤的说,

“蔡大神,要不我们陪你去吧,大晚上挺黑的,我们给你做个伴。”

蔡根一阵牙疼,你也知道挺黑的,还在黑处吓唬我?我带两个灵去送餐算怎么会事?

你们跟着我,我更害怕。

没有再嗦,一推门,

“赶紧进屋等我,不要乱跑,我还有事情问你。”

说完,蔡根拎着外卖包走了。

第37章 店里不正常

谢不安和小七一看,没法不进屋了,战战兢兢的走进屋里,关上门。

站在店中间,开始左右打量,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一切都很普通。

但是谢不安是多年老鬼,仔细一打量,就发现不普通的地方了。

先说吧台上的两尊财神,

供财神这件事,有的时候灵,有的时候不灵,这方面看个人的机缘,也不是每个神像都有正神的分身在里面。

但是,无论什么材质,塑造成正神的模样,一般都会有普通人看不见的神光,有的多一点,有的少一点,因为神像都是开过光的。

这两尊文武财神,就厉害了,一点神光没有,一丁点也没有,就像是一只打开的灯泡,却不发出光线那么奇怪,神光内敛。

再说这个吧台,不是实木的,就是普通胶合板的,价格低廉,全是甲醛,普通得不行。

谢不安却看到了一层血光,包围在吧台周围,很薄一层,由于吧台是朱红色,不仔细,看不出来,昨天晚上来,就没有看到,不敢用手去摸,只是这层血光,浓密而粘稠,就像一片血海,越看越诡异。

看完吧台,谢不安想随便在餐桌找个位置坐下,不过,空空如也的条凳,就是坐不上去,好像有一个透明的屏障或者已经坐了一个人一样,试了两次,都没有坐下,直接把屁股弹开了。

谢不安开始害怕了,作为一个灵,他都有点害怕了。

抓着小七的手,就想开门出去,怎么用身子撞,玻璃门就是不动,就像天生长死了一样,又好像那根本就不是一扇门,是一堵墙。

小七注意到父亲的惊恐,拉了拉手,

“爹,你看窗口那几盆花,在动。”

听到小七的话,看向落地窗前的三盆花,一盆龙骨,一盆麒麟树,一盆霸王鞭,全是带刺的,即使是冬天,由于温度高,光照充足,都长得很茂盛,2米多高。

这时候,正在,正在跳舞吧?姿势有点像隔壁的猴,很有节奏感,并且很妖娆,丝毫不顾及谢不安父子的感受。

没有灵气,没有妖气,没有仙气,什么都没有,就是在那动,在那跳舞,谢不安很不安,余光不自觉,看到了照片墙,恩,一百多个相框,好像一百多个小显示器,里面的风景都在动。

浪花在不断的拍打沙滩,山间的云彩随着微风变幻莫测,闹市的生意人在不停的吆喝,等等等,每一个相框都像是一个小世界,充满生机,绚烂夺目。

谢不安不愧死了几百年,面对这些蹊跷,也是非常光棍,拉着小七,往地上一跪,如果还有胳膊,一定会双手抱头。

盯着地面,然后,那乳白色的地板,也开始作妖,地板开始龟裂,一股一股的岩浆,从地面流了出来,不是幻觉,那岩浆的炙热,烤的谢不安头发都卷边了。

要死了,要死了,要被烧死了,自己是灵身,面对地府的八炎地狱都没有这种绝望的感觉,蔡根,你怎么还不回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谢不安和小七都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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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根拿着外卖包,出了小区,心里还大骂谢不安,这个死人,肯定上辈子跟自己有仇,不把自己吓死,就不甘心。

小区外有一排网点,正对市高中西门,以前全是饭店,快餐店,由于业态低迷,房租较高,全都破产倒闭,被一家家补课班取代,也就补课班的利润比,可以维持高昂的房租,餐饮是绝对不行的。

天天向上补课班,不是很大规模,门口玻璃上,贴了很多促销海报,提分承诺书,以往学生成绩单,包年培训贵宾卡,实在看不到教育界的严谨,有点像商场促销季。

这也侧面反映出,补课班竞争也很激烈啊,

一个高中,4000多学生,500多个补课班,本土的,居家的,全国连锁的,就像爬满一头健壮水牛的水蛭,贪婪的吸着每个家庭的积蓄。

推开门,晚上10点多了,里面有10多个格子间,应该全都有人,每个格子间都是亮着灯,吧台没有人,但是门口侧面的沙发上坐满了家长,应该是等孩子下课,蔡根也不好挨个房间去敲门问,只能小声问这些家长,

“台湾卤肉,外卖送餐。大哥大姐你们谁给孩子点餐了?”

一个大哥好像睡着了,穿着工作服,可能是刚下班,就来陪孩子学习了,蔡根声音虽小,大哥还是惊醒,赶紧掏兜,

“这么快啊,孩子还有15分钟下课呢,这饭还定早了。”

掏出15元,递给了蔡根。

接过钱,打开外卖包,把饭递给了那位大哥,蔡根好心的说,

“大哥,我店就在旁边小区里,你要是怕饭凉,一会可以去我店里微波一下。”

大哥接过饭,撩开了工作服,放进了怀里,然后把工作服大衣盖上,客气的说,

“没事,我在这里捂一会就行,不麻烦你了,你赶紧忙去吧,这大半夜的,谢谢了啊。”

蔡根没再说什么,看那工作服上的油污,心里一阵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

走出补课班,回到小区,推开店门,看见谢不安拉着儿子在地上跪着呢,一脸泪痕,满面恐惧。

这又作什么妖啊?演戏有点过了吧。

蔡根一进门,在谢不安眼里,小店恢复了正常,花也不跳舞了,地上的岩浆也不流了,墙上的相框也恢复了正常。

抬头看着蔡根,谢不安拉着小七的手,给自己擦了擦眼泪,委屈的说,

“蔡大神,你怎么才回来?你这店里闹灵吧?”

啊,这话从谢不安嘴里说出来,蔡根好郁闷,你一个死灵说我店里闹灵,贼喊捉贼吗?

没好气的说,

“谢,谢大哥,你起来吧,地上凉。”

谢不安听到这个,才拉着儿子站起来,盯着蔡根,等待下一步指示。

蔡根让谢不安坐下,自己就去后厨烧水了。

这个房间,真的随着蔡根回来,一切变得正常了,座椅也可以坐了,邪门,太邪门了。

蔡根给小七做了一杯果汁,小孩子还是很懂礼貌,

“谢谢蔡叔叔。”

然后就开始拿着吸管开始吸,一口气700毫升的杯子,全喝完了,非常满足。

第38章 命轮出了

蔡根本想说,小孩喝太急了对肠胃不好,后来一想,都是不是人,废这话干什么。

水开了,泡了一壶铁观音的高碎,给谢不安倒上一杯,自己倒上一杯,点上一颗烟,看着谢不安。

谢不安想拿茶杯喝水,大神抬举自己,给自己脸,自己得接着。

不过左手拉着小七,右手被努努吃了,只能低头直接用嘴喝,很狼狈。

小七还是好孩子,帮着谢不安拿茶杯,喂爸爸喝水,这温馨的画面,就像一个懂事的小孩,在照顾残疾的父亲,真让人感动。

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对面这是要你命的人,瞎感动什么?

蔡根想到这,先开口了,

“从前天开始,到今天,这些事,都是你搞出来的?”

听到蔡根的话,谢不安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开始摇头,

“蔡大神,刚才跳楼死那个姑娘,与我无关。”

蔡根刚想开口,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来客人了。

赶紧起身,铃铛响了,就是战斗的号角,蔡根时刻准备着,迎接每一位贵宾,可是刚起身,看清来人,

呃,老天爷啊,这是刚才摔死那个田玲玲吧。

脸上全是血迹,五官有点移位,由于巨大的冲击,脑袋变形有点严重,校服是红色的,真的是防水的冲锋服,因为血迹没有阴湿一大片,只是变成了血迹的冰点,下半身倒是比较正常,只是小红鞋比较刺眼。

看到蔡根怔住,谢不安也回头向门口看去,一下就站了起来,挡在蔡根身前,

“蔡大神,不必惊慌,看我收了这个孤魂野灵,打得她魂飞魄散。”

谢不安的举动吓了蔡根一跳,这个死灵有病吧?

这一惊一乍的,你要是还有那条胳膊,一挥手,很有气势。

不过没有那一挥手的动作,只有挺胸的动作,有点像是堵抢眼,还有点滑稽。

田玲玲看到谢不安,也是一怔,那扭曲的血脸全是惊恐,迅速的转身开门,匆匆跑了出去,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

谢不安的举动还真起到了效果,比吧台上那两尊财神要强很多,至少可以吓唬走一批。

不过,蔡根这算是什么样的体质?刚跳楼死,就找上门来?

蔡根也是服了,喝了一口茶水,稳定了一下情绪,示意谢不安继续说。

谢不安很满意吓走田玲玲的效果,继续坐下对蔡根说,

“蔡大神,大部分都是我搞的事情,不过你身上的原始人和那把火,与我无关,我只是帮你开了阴阳眼,还不是永久的。”

不是永久的好啊,以后可以安心送餐了,否则太闹心了,蔡根又点上一颗烟,

“那么地,你到底为什么呢?我们上辈子有仇?”

谢不安有点不敢说了,看着身边的儿子,眼泪就出来了,

“蔡大神,我求您个事,一会我说完,把我怎么样都行,求您放了我儿子。”

最受不了这个,多大年纪了,哭哭啼啼的,蔡根狠命抽口烟,

“你好好说话,说实话,我连你都放过。”

放过自己?谢不安不哭了,开始好好说话,

“我叫谢不安,是下面,也就是地府的高级办事员,我生前有七个儿子”

蔡根一口烟接着一口烟听着谢不安的讲诉,就像听玄幻小说一样,直到他说,去找土地公,才完事。

信息量超级大,眼前这个确实是只老灵,不过为了儿子也是蛮拼的了。

蔡根开始问自己的疑惑,先从身份来吧,

“你是白无常吗?你这么折腾,黑无常不知道吗?”

听到蔡根的话,谢不安吓一跳,这是有什么根据吗?

对了,自己姓谢,白无常也姓谢,自己也是因为跟白大人同姓,才受到大人器重,当成自己的子侄看待,这些年真是照顾不少,

“蔡大神,白无常是我直接领导,我就在谢大人手下做事,肉替的事情就是从他嘴里听到的。”

“那么肉替具体是怎么操作的?”

“蔡大神,每个人投胎转世,最后一关就是轮回盘,也叫命轮。

在那一关,拥有仁心的灵魂,进命轮的时候可以完好无损,不满足条件的,不配为人,都被命轮碾碎,没有投胎资格。

肉替就是在阳间找一个人,让他受尽人间疾苦,激发出仁心,他的灵魂就可以当肉替。

肉替就像是考试作弊,考试的是肉替,投胎的是我儿子。”

“人心?每个人不是都有人心吗?”

“蔡大神,这个仁心不是心脏,是生而为人勇于面对苦难,做人做事宽容厚道的精神,才叫仁心。”

“你们阴间不是有地狱什么的惩罚恶人吗?听你这意思,终极审判是命轮啊。”

“命轮是做不了假的,剩下那些惩罚恶人的地狱,都可以用钱疏通。

现在属于末法时期,世间比较混乱,信仰缺失,忤逆天道,拥有仁心的人太少了。

所以很多人即使过了地狱那一关,也不敢去受命轮那一关,都怕神魂俱灭。

人魂投胎越来越少,畜生投胎越来越多,人世间越加乌烟瘴气,才出了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

“你这个解释很新奇呀,命轮什么样?”

“命轮呀,有点像磨盘,地府的不是很大,三界都有命轮的投影,本体在哪里谁也不知道,据说命轮是维持世间之根本,就是因为命轮转动,世界才能运转,命轮也代表着规矩,至于谁定的规矩,这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谢不安左右看了看,好像怕人听见一样,突然小声说,

“蔡大神,我偷听的,我领导有一次喝酒喝多了说,命轮好像出了”

说着,异变突生,谢不安的嘴里冒出了黑烟,从内向外着起火来,火势很猛,不过只烧谢不安,座椅却没事。

蔡根就坐在对面,也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火焰温度。

谢不安在火烧起来那一刻好像明白了什么,赶紧要把小七的手甩开,怕连累儿子,可是甩了好几次,都没有甩开,这次是小七紧紧抓着爸爸的手,很平静的看着谢不安,意思很明确,要陪老爸。

谢不安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更着急了,不停的张嘴要说什么,不过舌头早就烧没了,除了张嘴冒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冲着小七一阵摇头,又看向蔡根,一阵摇头,火势很快蔓延到全身,连带着小七身上也烧了起来。

第39章 有点欺负人

蔡根没有傻愣着,在谢不安嘴里冒出烟的时候,就跑到门口拿起了干粉灭火器。

因为没有用过,研究半天,才找到拉环,一阵白色烟雾喷向谢不安和小七,只是没有用,谢不安和小七根本不是实体一样,好像是灵魂在燃烧,除了增加屋里的浓烟,什么也做不到。

谢不安看小七也烧起来以后,知道已经来不及了,也不在挣扎了,拉着儿子的手,抓得很紧,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盯着儿子,好像看不够一样。

小七一直表现出不符合年龄的冷静,死的时候虽然是小孩,但是在阴间也待了几百年了,和谢不安在一起手拉手也快一百年了,看得多了,什么不明白,老爹这是给人当棋子了,作用发挥完了,灭口了,自己跑得了吗?

老爹知道的,自己也知道,能跑到哪里去呢?萧萧在谢不安眼里是蝼蚁,谢不安在大人物眼里连蝼蚁都不如。

就这样手拉着手,变成屁吧,也挺好,这一百多年老爹确实跟魔障一样,总想让自己和几个兄弟转世投胎,不受苦,当人有什么好,有老爹陪着,做一个快乐的小灵混日子,不好吗?老爹想不明白啊,老爹在哪里,哪里才是自己的天堂啊。

谢不安看着目光坚定的儿子,很欣慰,自己在小七眼里,是个好爸爸了,自己的心可以安了。

灵魂之火烧得很快,蔡根一罐干粉还没喷完,谢氏父子就烧没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像土地公大胖子一样。

蔡根把灭火器放回去,看着空荡荡的座椅,还有座椅前的一个果汁杯和茶杯,心里一阵难受。

这要是看不出来是杀灵灭口,蔡根就白活小40年,白看那么多美剧,手法很拙劣,欲盖弥彰,谢不安都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还烧死他干什么?

不知道是下面的还是上面的,他们是不是都不看美剧的?

最后一句话,命轮好像出了肯定是出了事呗,这手法之拙劣,这时间节点控制这么粗糙,哎!

至于出了什么事情,与自己有毛关系啊?小七多可爱?

回到厨房,拿出抹布,开始擦干粉,75块钱一个的二手灭火器,虽然过期了,威力也这么猛,喷的全屋都是,彻底的大扫除一遍,都快12点了。

靠着干活分散的注意力,一静下来,又开始集中了,趴在吧台,点上一颗烟,开始分析,乱分析。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自己可能上辈子不是驴,也不是原始人,自己是神灯,原本被堵住了,萧萧吊死灵机缘巧合给打开了,然后外界一摩擦,我就吐神仙。

谢不安父子算是高级打酱油的,发挥了,起点的作用以后,就回家拿酱油吃饺子了。

冤亲债主估计也没答对好,谁也不拿,都往我这送,这是一个不好理解的事情。

综上所诉,自己以后的太平日子,可能要到头了,以后不一定哪出戏需要自己唱。

这么多人找自己,这么多事,为什么没有人给自己钱的呢?

土地公都出来了,那是神仙啊,都没提钱的事情,

哎,难道我上辈是穷神?

扭头看了看吧台上的两尊财神,自己是不是应该祷告一下,毕竟刚才烧死了一个土地公。

虽然是燧人氏烧的,不过自己却是根源,这会不会犯天条什么的?

这是重点啊,刚才没等问谢不安,他就挂了,好担心,好焦虑,会不会有天兵天将来抓自己?

蔡根这一刻已经完全混乱了,连番的怪事,终于把蔡根的神经给击垮了。

想不明白还是睡觉吧,蔡根知道自己店的玻璃门,可以阻挡灵物,睡觉前,还小心的把玻璃门锁上了。

夜里没有再来活,一觉睡到天亮,由于是周末,也不需要做早饭,即使醒了,也在床上神游,没有起来。

一阵敲门声响起,蔡根起来一看,是苍蝇,再一看时间,才8点多,今天没早饭,他来这么早?

打开门,转身去洗漱,苍蝇进屋后很快进入工作状态,找了一个餐桌,开始打电话。

蔡根一边刷牙,一边听,原来是催债电话,什么利息快给,什么本金到期,什么汽车抵押。

回到大厅,点上一颗烟,坐在苍蝇对面,看他忙碌。

电话终于打完了,苍蝇从桌子上的烟盒里也拿出了一颗烟,神秘的说,

“老根,昨天晚上有个高中生跳楼了,你知道吗?”

嗯?消息这么灵通吗?昨晚10点多的事情,这么一大早他就知道了?蔡根不可置否的回答,

“恩,你怎么知道的?”

一脸遗憾的苍蝇说,

“最近肩膀疼,一到晚上就疼,昨天去你店旁边按摩来着,等我出来看,人已经拉走了,没看到。”

热闹是免费的,没看到很遗憾吧?蔡根想说,跳楼的高中生来我这了,很不好看,有兴趣晚上我们可以一起等。

但是苍蝇的嘴没有把门的,我店里进灵被他说出去,我生意就不要做了,无所谓的说,

“跳楼死了,多可怜,有什么好看了,你是太闲了。”

苍蝇可能没听到可怜两个字,还在那八卦,

“刚才我过来,高中门口围满了,好像是死那高中生的家长,在门口烧纸呢。听说是班主任逼死的,因为搞对象吧。”

这个死因有点不值当吧?都是高中生了,搞对象至于逼死吗?蔡根不相信,

“你嘴上积点德,别乱说。”

看蔡根不信,苍蝇消息灵通的特制被质疑了,有点小激动,

“骗你我是孙子,刚才在高中门口,那个跳楼高中生的对象,还在磕头来着,不过被小姑娘的妈妈一顿挠,给吓跑了。”

这个情况,就比较特殊了,本来以为是学习压力比较大,才出现这样的情况,结果是因为爱情?

蔡根对于这个事情的好奇心耗光了,无论什么爱情,把父母扔下,自己跳楼,都是不对的。

“现在的孩子啊,那学校给什么说法了吗?”

哎,苍蝇没说话前,先是唉声叹气,好像在他的价值观里,这样的事情都有点出格,

“特么的,学校说周末放假,学生自己来上自习,出了事,与学校没关系。有点欺负人了。”

是有点欺负人,不过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时门上的铃铛发出响声,来客人了。

第40章 可怜的夫妻

店门被打开,两个高中生走了进来,随便找了门口的桌子就坐下了。

蔡根殷勤上前,一看,好眼熟,其中一个好像是那个707的点啤酒小伙,原来只是高中生啊,上次看到的纹身,以为是社会人呢。

不过今天这个小伙,有点异常,双眼红肿,像是刚才哭过,脸上还有几道抓痕,

“二位来点什么?”

脸上有抓痕的开口了,声音有点哑,情绪不高,没有认出蔡根,

“来两瓶啤酒,别的不要。”

这小伙没有了前天送啤酒时候的坏脾气,蔡根拿了两罐啤酒和两个杯子,然后坐到苍蝇面前。

苍蝇从小伙一进来,就一直盯着,看蔡根回来,无声的对蔡根说,

“这是跳楼高中生的对象。”

蔡根一看,很是惊讶,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刚才发生那么大事情,还有心思来着喝酒?

对了,附近的饭店都黄了,也没有别的选择,是来稳定情绪的吧。

那对小伙,打开了啤酒,没有用杯子,直接用易拉罐喝,其中一个小伙,喝了一大口就说,

“王思,你就不该来,那娘们死了就死了呗,你还往前凑什么啊?看田玲玲她妈的样子,真要跟你拼命啊。”

那个叫王思的男孩,应该就是一脸抓痕的,也喝了一大口,颤颤巍巍的说,

“小五,我也不想来啊,可是,可是,我真的害怕了,昨天晚上看到田玲玲跳楼了,我就跑回了家,结果晚上做梦就梦见田玲玲了,她脑袋都扁了,一直在追我,要掐死我,我太害怕了,心想给她磕个头,求她放过我。”

被叫做小五的男孩一听王思这么说,也有点害怕,不过还是安慰道,

“你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了,你喜欢她,有什么错?她跳楼跟你有毛关系?”

王思又喝了一大口啤酒,好像不愿意说,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

“她拒绝我以后,我是故意让老师发现情书的,也是我在传播田玲玲他爸爸的闲话,谁能想到她能跳楼自杀?把我还给装里了。真闹心。”

小五很惊讶,还有这个缘由?这就有点不好了,摆脱不了干系。

“啊,那你怎么办?不会让你赔钱吧?”

一口气把啤酒喝干,王思好像下了决心,

“要是赔点钱,就能过去,我也认了,但是看她妈妈的架势,好像要赖上我,我还没敢和我爸爸说,估计又得挨揍。你不知道,昨天梦里,田玲玲多吓人,我有点后悔了。”

认同的点了点头,小五有点埋怨的说,

“你说你惹谁不好,偏惹她?不过学校是主要责任吧,学校会赔钱吧?”

“明面上应该不会,要是承认有责任就是承认在补课,可能会私了吧,我也是点背,做完梦给我奶奶打电话,想着让她帮我看看,我四婶说奶奶闭关了,不看事了,谁的都不看了,我是他亲孙子,都不给看。”

蔡根和苍蝇正在聚精会神的偷听着,店门再次被打开了,走进来一对中年夫妇,一进屋就冲着两个高中生扑去,破口大骂,

“小兔崽子,你躲这里来了,我跟你没完,我跟你拼命,你给我家玲玲偿命。”

王思和小五一看来人,大惊失色,躲避夫妇的纠缠,打开门就跑了。

这对夫妇随着也追了出去。

蔡根和苍蝇都没反应过来,一切发生的有点快,那对夫妇蔡根昨晚见过,是田玲玲的父母,

可能是在学校门口闹累了,外面也比较冷,想找个饭店歇一会?

这真是冤家路窄啊,谁让蔡根这个店是附近唯一的一家呢。

净顾着听八卦了,啤酒钱还没收呢,蔡根开始郁闷了,苍蝇很没眼力见,

“看着没有,我没说错吧,因为搞对象跳楼了,换成我,也得打死这小子。对了,老根,你吃饭了吗?我有点饿了。”

大早上饿着肚子去看热闹吗?这是什么精神,病?蔡根没好气的说,

“我也没吃饭呢,我还饿呢,你没听见那个叫王思的说,自己被拒绝了吗?不是搞对象。”

看蔡根没有做饭的意思,苍蝇很自觉的去后厨了,看了一圈,没什么吃的,又回到前厅,从蔡根的钱盒子里拿了10块钱,

“老根,我去给你买包子去。”

说完,不等蔡根回答,就推门出去了。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蔡根也麻木了,吃点喝点,也不算什么大事,看这真小人的样子,有点小可爱。

很快,门又响了,那对夫妇回来了,看样是没追上那俩高中生,一进屋,就对蔡根说,

“老板,在你屋坐会行吗?暖和暖和。”

这对夫妻,身上有不少土,眼圈都是红肿的,看着很可怜,蔡根没有拒绝的理由,

“没事,喝热水吗?”

那个男的很拘谨,赶忙说,

“不用了,谢谢,我们坐会就走。”

说完,夫妻二人双双落座,蔡根一看,脸都冻通红,还是倒了两杯开水,给端了上去,那个男的很有礼貌,起身道谢,忙喝热水。

蔡根依旧坐在不远处,想听听事情的进展情况。

田玲玲妈妈喝了口热水,小声哭了起来,对面男的看桌子上有烟灰缸,就拿出一颗烟,点上,闷头抽烟,也不说话。

哭了一会,妇女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小声说,

“下午见学校领导,你不能松口,必须让他们赔钱,玲玲是在学校跳楼的,他们有责任。”

男人抽着烟,闷声闷气的说,

“人都没了,还要钱干什么?我就想抓住那个小兔崽子,打死他给玲玲偿命。”

妇女埋怨道,

“打死人不偿命吗?让那小子也赔钱,都怪那小子给玲玲写情书。”

男人抬头瞪着妇女,有点小激动,

“人家玲玲都跟我说了,她和那小子没关系,你要是不去学校闹,玲玲也不会死。”

听到男人的话,妇女一下更激动了,

“我是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玲玲好?她都从第一掉到第三了,我花那么多钱,她对得起我吗?”

看到女人拔高的嗓门,激动的表情,男人软了下来,

“你别吵吵了,人都没了,你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咱们俩这个岁数了,往后日子咋过啊?”

是啊,独生子女,中年丧子,这以后日子是不好过了,蔡根也替这对夫妇难过。

第42章 田玲玲之殇

门打开,铃铛清脆悦耳。

红色的冲锋服,红色的小棉鞋,蔡根没敢注意田玲玲的脸,害怕那恐怖的画面吓到自己。

不过,越是不想看,目光越是控制不住。

白皙的脸庞,一双大眼睛,很清纯的一个小姑娘,干净利索的马尾,只是衣服上还有一点血痕,脸上的扭曲已经不见了。

田玲玲好像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推开了门,没看见谢不安父子,只有蔡根,她也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怯生生的先开口,

“老板,外面真的好冷,我在屋里坐会行吗?”

能说不行吗?说不行有用吗?谢不安也不在了,蔡根一看长相也不那么吓人了,只能硬巴巴的说,

“坐吧,随便坐。”

选择了一个最里面的餐桌,田玲玲拘谨的坐了下来,刻意距离餐桌比较远,好像怕血迹弄脏了餐桌。

沉默,蔡根是沉默的,实在不知道跟这个任性极端的小姑娘说什么。

沉默,田玲玲跟蔡根也不认识,青春期的小姑娘也不会随便表露自己的心意。

石英钟也是沉默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半小时以后,蔡根终于好像有点适应了,只要长得不吓人,人不人的,灵不灵的,自己也见了好几个了,最好看的是萧萧,最难看的是卖豆包的老头,田玲玲属于不太熟,还是客气一下吧,她早开心,早走最好。

“你是叫田玲玲吧,你喝热水吗?”

这个问题好像吓到了田玲玲,警惕的看着蔡根,好像在看一个哄小姑娘的吃糖的怪叔叔,

“你怎么知道我叫田玲玲?为什么给我热水?”

我怎么知道?你死时候砸我头顶上了。

当然不能这么说,蔡根随便找了个理由,

“高中学生来吃饭的时候说的,你不是冷吗?喝杯热水吧。”

田玲玲恢复了正常,淡淡的说,

“谢谢老板。”

蔡根做了一杯热饮果汁,蔓越莓口味的,很香甜,闻着就很好。

端给田玲玲,不忘嘱咐,

“有点热,慢点喝。”

拿过桌子上的果汁,田玲玲小心的喝了一口,露出了很幸福的表情,

“这个真好喝,我都没喝过,谢谢叔叔。”

其实如果叫哥哥,蔡根心里也会很幸福,不过这把大胡子,叫叔叔也没毛病。

站回吧台后,蔡根小心的问了一下,

“田玲玲,你为什么想来我的店里?”

可能是摔坏了脑子,想一些东西,田玲玲都好像慢一些,

“昨天我跳楼死了,看爸妈把我身体带走了,在站在马路上特别冷,还有很多恐怖的灵吓唬我,后来看见叔叔你送外卖了,你身上有光,很暖和,就跟着你回来了,不过昨天你店里有个,有个人很吓人,我就跑了,在你店外等着。今天只有你自己,我就进来了,外面太冷了。”

我身上有光?让灵感觉很温暖?这个消息不算是好消息吧,那以后,我店里就热闹了。

蔡根不想提,但是回想起今天的那对夫妇,真的有点气愤,这孩子太极端了,做事情太冲动了,

“小田,你就这么一赌气自杀了,想没想过父母怎么办?”

田玲玲喝了一口果汁,依旧反应很慢,不过父母,两个字好像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父母为了供我读书,吃了不少苦,我必须死。”

这是什么逻辑?父母吃了不少苦,不应该以后好好报答父母吗?为什么必须死呢?

蔡根的好奇心还是被调动起来了,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脑子想的是什么。

离开吧台,坐在了田玲玲的对面,点上一颗烟,

“小田,为什么你必须死?”

田玲玲低头想了想,竟然放声大哭起来,刚才的淡然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小姑娘,

“我好害怕,我站在楼顶好害怕。”

面对突然失控的小姑娘,蔡根感觉很扎心,什么样的事情能把一个小姑娘逼成这样?

不过自己除了抽烟,也做不了什么,听着小姑娘自己慢慢说吧。

“我家本来在太平区,不在市里,上高中以后,我妈把我家房子卖了,高中附近陪读,她和我爸都下岗了,我爸送外卖,我妈在饭店给人刷碗,供我读书。

我从小就知道,妈妈希望我学习好,将来有出息,我也很懂事,学习一直很努力,考高中,我考了太平区第一,进了市高中,本来是一件好事,不过也是我全家噩梦的开始。”

田玲玲说到这,哭泣减缓,喝了一口果汁,好像不愿意回忆,

“太平区的初中教学质量赶不上市里的初中,虽然我也考上了高中,不过跟市里的同学一比,我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无论多认真的听讲,就是跟傻子一样。

上高中,第一次考试,全年纪组1500多人,我考了800多名。我妈妈知道后崩溃了,从小我就一直是第一名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听到这里,蔡根是理解田玲玲的,考高中是不看分数的,有一种叫做定向的政策一直延续至今。

大概流程是这样的,几个人才,一开会,全市一共10个初中,按照教学质量,开始分配进入高中的名额。

一些初中,前200名学生上高中,一些初中,前5名上高中。至于评判标准是什么,也从未被公开。

那么就会出现一种情况,你学习再好,在努力,只要你考第六名,你也上不了高中,或者,你学习再不努力,只要你进前200名,也能上高中。

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比较特殊的了,你在这个初中第一名,换一个初中,也许前100名都进不去,同样是九年,差距就这么大。

田玲玲应该算是第二种情况了,很特殊,又很普遍,因为这么多年,一直存在。

“我妈妈着急了,开始给我找人补课,好老师都是一对一,一小时400元,每月每科8节课,我补四科,一个月1万多,妈妈拿出了多年的积蓄,拿出了卖房子的余款,拿出了下岗的补偿,可是每月1万多啊,一家三口,还要吃饭啊。”

蔡根对这个数字很敏感,昨天司机大哥也说了,3年供儿子上学,花了50多万,不是在吹牛,看样是真的了,不过区别是,田玲玲家没有出租车卖。

在这个小城市,机关单位月薪3000元左右,普通打工2000元左右,外卖骑手工资高一些5000元左右,每月支出1万多,对于一个双下岗的家庭来说,不能用绝望来形容,至少配得上灾难两个字。

第41章 韭菜包子也吃蒜

苍蝇回来了,拿着一袋包子,放在蔡根面前,就去厨房沏茶水,拿蒜,端回来以后,像是主人一样,开始客气,

“老根,赶紧趁热吃吧,我开车去市场买的,10个韭菜的,5个肉的,刚出锅。”

说完,拿了一个肉的包子塞进嘴里,蔡根不用客气,自己花的钱,客气什么?

也拿了一个肉馅的包子,正要往嘴里送,苍蝇说话了,

“老根,我建议你吃韭菜的,壮阳,味道好,肉馅包子,1块钱一个,这么便宜,一般都不是什么好肉。”

蔡根停住了手,这孙子,太坏了,不是好肉,你挑肉的吃?就当做没听到,咬了口包子,开始扒蒜。

苍蝇却没有扒蒜,两口一个,就把剩下的3个肉馅包子全吃了,然后才开始扒蒜,配着韭菜包子继续吃。

蒜也扒完了,蔡根一看,肉馅包子也没了,把蒜一口放进嘴里,很郁闷,自己还是太年轻,跟苍蝇斗争这么多年,赢的时候很少。

“苍蝇哥,吃韭菜馅的配大蒜,那是什么味道?串味了吧?”

两口一个包子,一口一瓣蒜,苍蝇吃得满头大汉,还不忘喝茶水,

“没事,我最近肩膀疼,按摩的说多吃点蒜,去去湿气。”

吃蒜去湿气,加上韭菜,恩,蔡根没话说了,只能抓紧吃包子,否则韭菜的都没了。

这时门再次打开了,蔡根一看,不是顾客,是自己哥们亮亮,风风火火进屋后,坐在苍蝇旁边,很着急的说,

“苍蝇,王雷,失踪了。”

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消息,苍蝇吃包子的手都停下了,瞪着亮亮说,

“啥叫失踪了,那么大个人,说没就没了吗?”

亮亮一脸焦急,点上一颗烟,回答苍蝇,

“王雷周五就没来上班,这几天我给他打电话,一直不接,你赶紧跟我去他妈家看看,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看着苍蝇手里还抓着包子,蔡根也着急的说,

“还吃毛,赶紧跟亮亮去看看,不会跑了吧。”

苍蝇看着包子一脸不舍,还是跟着亮亮出去了,没敢耽搁,只是手上的包子也没有放下,估计要在路上吃。

与蔡根打了个招呼,亮亮他们就走了。

蔡根继续吃包子,心想这回出大事了。

亮亮在机关单位上班,30多岁就熬到了副科,算是蔡根朋友圈里比较年轻有为的了。

只是他和苍蝇有一些债务往来,就是他的同事王雷自己在做什么生意,经常跟亮亮借钱,亮亮没有那么多,就和苍蝇转借,然后抽点成。这就形成了一个三角关系,欠条王雷给苍蝇打,亮亮是担保人,这两年前前后后差不多快借到五六十万了。

这个王雷要是跑了,苍蝇没事,亮亮就傻了。

为了点蝇头小利,给人担保借钱,有很多血淋淋的例子,结局都不太好,这次希望不会吧。

那对夫妇水也喝完了,可能跟学校领导约定的时间也到了,就起身离开了,临走男的还不住向蔡根道谢。

看样子这是和学校去谈私了和解赔偿了,人都没了,要钱有用吗?

有用的,因为活着的人,日子还得过。

前天突然出现在蔡根脑海中的记忆,那个矿难死亡的24岁小伙,赔偿金是124万,可以给他没见过面的儿子一个富足的童年,124万如果小伙子上班,不吃不喝20年也够戗能攒下,这就是人没了,钱的作用。

1个肉馅包子,4个韭菜包子,15个包子,蔡根只抢到了5个,只能埋怨自己实力不行,多喝点茶水,也算是有一个饱吧。

突然想到昨晚没给人家元宝钱,蔡根心里很过意不去,没烧好,跟元宝本身没有关系,是自己的问题比较特殊,本来给的就是成本价,不能让人亏钱。

拿出手机,找到陈梅的电话,8888很好找,打了过去,很久才接通,

“喂,小陈吗?我是昨天买10万元宝的蔡根。”

对面迟疑了一下,好像在思索谁是蔡根,突然想到,赶紧说,

“哦,蔡大哥,昨晚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突然有急事先走了。”

这样以退为进,难道是多年历练的结果?绝口不提昨天的诡异,算是给大家一个台阶吧。

“没事,小陈,我加你微信,给你元宝钱。”

元宝钱?陈梅再次犹豫了,是说那点不着的元宝吗?是说那烧不没的元宝吗?真没几个钱,真心不想要,什么托词呢?

“哦,蔡大哥,我手机号就是微信,元宝钱不用给了,昨天是我们十五周年店庆,广结善缘,元宝免费。”

蔡根听到这里,下面怎么说?佛店卖元宝搞店庆,姑娘你选的理由,很牵强,也很尴尬,蔡根只好装出信了的样子,

“小陈,你们店庆呀,你看我也不知道,那我加你微信,随点礼吧。”

这下好了,大家都舒服了。

“蔡大哥,那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恩,再联系。你先挂吧。”

最后这句说完,蔡根就后悔了,不太好听,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谁先挂都不好。

话都说出去了,也不好解释,蔡根赶紧挂断电话。

然后加了陈梅微信,把2000元转了过去,想了想,是不是还要加上一句,恭喜发财,或者店庆快乐?不太合适,算了,加了一句大吉大利吧。

刚放下手机,老婆就来电话了,

“老根,昨天元宝烧得怎么样?”

这怎么回答?烧得很顺利,顺便把咱们这的土地公也烧了,烧得可好了。

“老婆,烧得还行吧,具体细节见面说吧。”

“对了,要是那个大师或者无论谁,求你办这方面的事情,你先不要答应,问过我再说。”

老婆这是什么意思?谁会求我办什么事情吗?为什么?电话里也不好问,只能先答应,

“恩,好的,我知道了。”

“你记住哈,我上课了。”

老婆周末课比较多,着急忙慌的挂断电话。

蔡根开始乱想了,老婆肯定是知道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自己还没把肉替和什么仁心的事情跟她说呢。

打开微信,详细的把怎么烧元宝,怎么烧土地,怎么问谢不安,都告诉了老婆,等她有时间的时候再看吧。

一天无活,直到晚上11点多,门才被人推开,听着铃铛声,蔡根从床上快速站起,然后愣在吧台后面,

该来的,果然躲不过去,田玲玲站在了门口。

第43章 学霸之路多坎坷

对于田玲玲的说法,蔡根有点理解了,问道

“小田,你是因为怕家里花钱才自杀的吗?”

显然蔡根猜错了,田玲玲摇了摇头,

“我知道爸爸妈妈不容易,我很努力,学习成绩一直在提高,不想让父母白花钱。

我也天真的想,以后考上大学,就可以把赚钱还给父母了。

高一上半年,我考进前500名,高二上半年,我考进了前100名,高三上半年,我考了全高中第一名。

我以为这样就好了,我妈就会轻松了,但是我错了。”

市高中全年级组第一名的话,全国重点大学应该是不愁了,这夫妇的愿望不就是让孩子有出息吗?这孩子已经很有出息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妈妈每天都在念叨,为了供我上学,欠了多少债,日子可怎么过?以后再供我上大学,又是一大笔钱,然后就是无休止的责骂爸爸,说爸爸没能耐,窝囊废,没能耐,窝囊废,就像一个魔咒一样,一直在我耳边旋绕。

爸爸已经很努力了,以前一直在矿上工作,也没有别的手艺,只能去送外卖。

每天为了多接几单,早上六点,我出门,爸爸出门,晚上十二点,我回来,爸爸才回来。

一天18个小时在外面风餐露宿,这大冬天,爸爸脸上全是冻伤,但是从来不会抱怨一句,无论妈妈怎么说他,他都不会反驳一句。”

送外卖有多辛苦,蔡根再清楚不过了,把员工陆续辞掉以后,蔡根每天就干着同样的活,前厅,后厨,外卖,一人担当。

越是天气恶劣,活越多,也越难送,客户的脸色都算最轻的困难,那些当骑手的,是要罚钱的,晚几分钟,一个差评,就罚一二百,一天白干。

蔡根听小姑娘说这些,结合昨天谢不安的工作介绍,感觉,比这悲惨的人家多了去了,她不认为这就是小姑娘自杀的理由,还是内心太脆弱了,生而为人,要珍惜,多少地府的孤魂野灵,不敢去命轮,耗了几百年不敢投胎。

“突然有一天,爸爸回来得很晚,脸上全是伤,买回来一只烧鸡,不是那种便宜的,是那种很贵的,70多一只的烧鸡。妈妈一看就生气了,买这么贵的烧鸡,日子不过了吗?刚刚要和爸爸吵架,爸爸拿出来一摞钱,递给妈妈,说今天被车撞了,人家赔了他2000元,他没去医院,直接去买了烧鸡,说这是最好吃的烧鸡,要让老婆闺女尝尝。”

恩,那个烧鸡确实好吃,38元一斤,一只鸡70多,秘制香料烹饪,鸡皮是脆的,鸡肉很入味,很有嚼头,尤其是鸡头和鸡爪子,蔡根曾经一对鸡爪子,喝3瓶啤酒,现在一回想,蔡根都馋,自己也很久没舍得买了。

“后来,爸爸经常带着伤回家,也经常买那个烧鸡吃,妈妈也很少再抱怨爸爸了。”

说到这里,田玲玲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好像那些烧鸡很恶心的样子,又好像说这样的事情,让她很恶心,

“这次考试,我没发挥好,从第一名,降到了第三名,妈妈又崩溃了,开始跟我说,家里为了供我花了多少钱,我这么不上进,学习成绩下降,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妈妈。她自己多命苦,这日子什么时候才算个头。

这本来就是一个小事,妈妈也总说,我也没太往心里去,这次发挥不好,下次好好考就行了,我也17岁了,心里也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不过这件事只是开端。

我们有一个男同学,家里很有钱,给我写情书,总是给我写情书,我拒绝了很多次,他还是死皮赖脸,然后,情书在班级传递的过程,被老师发现了,然后把我妈妈和那个男同学的妈妈都叫到学校,开始了无差别攻击,说我们带坏了风气,马上就要高考了,让严加管教。

那一天,我妈妈像疯了一样,在学校的走廊里,就开始对我破口大骂,把这些年她心里的委屈,生活的压力,承受的负担,一股脑的全都发泄了出来,我是一个罪人,我对不起爸妈,我很难过。

不是因为那一句,他为什么不给别人写情书?

也不是因为那句,白养你了,你是白眼狼。

是因为想好好活着那么难吗?

我才17岁,我才17岁啊,我活着这17年,没有一天真正的快乐,6岁开始,就开始努力学习,补课,学习,补课,学习,我厌烦透了,我活够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死,熬着吧,高考以后,上了大学就好了,就可以去打工了,我要把妈妈的钱全都还给他们,我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我一定会努力的,我认为我这一辈子注定不会平庸。”

看着田玲玲目光中的坚毅,露出了一股学霸的霸王之气,深深感染了在坐的蔡根,好像都看到小姑娘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在职场上叱咤风云,走上人生巅峰,衣锦还乡,迎着父母自豪的目光,徜徉在深深的幸福中一样。

随着她纵身一跃,那幸福已经不可能实现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小姑娘坚毅的目光变得冰冷,冷到好像屋子的温度也下降了很多。

蔡根诧异,灵都是这么情绪化的吗?对了,那个男同学就应该是今天来过了王思吧,看这姑娘逻辑思维非常清晰,抗压能力也是非常的好,这个小犊子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么个花季少女轻生?

“压死骆驼的,往往都是一根轻轻的稻草,压死我的,确实一棵大树,我没有骆驼坚强。

那个男同学,回家被他爸爸打了,打得很重,回到学校总是怨毒的看着我,然后就在同学里说,说我爸爸是碰瓷的,说我上学是靠我爸爸碰瓷赚的钱,说他叔叔就被我爸爸碰过瓷。”

难道因为父母做了不光彩的事情,小姑娘感觉尊严受到了打击,所以轻生,因为怨恨父母?

蔡根这时候很迷惑,如果真是为了报复父母而轻生,那么她的生命真的像她认为的那样,一文不值,死了也就死了。

第44章 我必须死

蔡根一直认为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虽然有点愚孝,但是那也是孝道。

“小田,你是因为爸爸让你丢脸了,你才自杀的吗?”

这样的结论明显让田玲玲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他以为能够伤害到我,他以为能够败坏我的名声,他错了,穷人连命都可以不要,何况名声?我想得通,我理解爸爸,虽然他做的事情不光彩,即使全世界的人都鄙视他,他也是我最好的爸爸。不过我那个恶毒的男同学却提醒了我,我必须死。”

这个小姑娘想问题的角度没毛病,这心智比一般大人都成熟,那想这么明白为什么还要必须死呢?

“我不怨恨父母,我不怕他们做不光彩的事情,我不因我生在一个不够富裕的家庭而自卑,爸爸妈妈为了我倾其所有,没有一丝保留,我是幸运的,我遇到了世界上最伟大的父母。

我心疼父母,我每天都不敢睡觉,我每天都害怕听不到,爸爸进门的声音,只有爸爸进门了,无论拿不拿烧鸡,我才能安心入睡。

爸爸妈妈穷怕了,他们尝到了不劳而获的甜头,这样的事情不会停止的,我上了大学怎么样?我找到工作怎么样?

他们还是会继续做那样的事情,然后就是不断的铤而走险,不断的去讹钱,直到有一天真出事,就追悔莫及。”

说到这里,蔡根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这个小姑娘,是为了爸妈才跳楼的吗?那就有点,怎么说呢?哎。

“一切的根源是因为我,因为我上学才欠那么多债,因为补课才花那么多钱,

想要让我的爸妈过上好日子,所以我必须死,

我不能不死,我要是不死,我爸爸早晚死在碰瓷的路上,所以我必须死。

我死了,学校会赔一笔钱给爸爸妈妈,足够还清债务,再买一个房子,幸福的,无压力的活下去,算是我作为女儿,报答他们养育之恩的唯一方式,所以我必须死。”

田玲玲每说一次,我必须死,都像一柄大锤,打在蔡根的心上?

孩子太上进?父母太伟大?碰瓷太容易?家庭太平庸?补课太昂贵?王思太恶毒?老师太武断?

以蔡根的能力,分辨不出,到底是那一个逼死了田玲玲。

死都死了,什么原因能有多重要?反正因为什么都不该死,小姑娘太刚烈了,太极端了。

父母极端的爱,换来了小姑娘极端的报答,哎。

蔡根听完了田玲玲的诉说,期间没有抽烟,直到听完了,才点上一颗烟。

还有好多事情你没做过,

你没去看过大海的波澜壮阔,你没体会过山峰的雄壮巍峨,你没有经历过爱情的花好月圆

太多太多事情了,你都没做过,你做过什么?你只做过题,永无止境的题。

淡淡的说,

“大叔,听我说了这么多,我不是一个好人吧?”

蔡根实在不好回答,自杀为了讹学校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这个很挑战普世价值观。

“小田,死都死了,好坏还有关系吗?”

田玲玲是个例外,烟雾飘荡在她清纯的脸上,很好看,很冷艳,

“我在书上看到的,若有众生,不孝父母,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我这自杀了,没有给爸妈养老送终,也算是不孝顺父母吧。”

这个不好界定吧?蔡根也不是很懂,不过随即想到谢不安跟自己说的,

“小田,我听昨天那个下面的办公人员说,钱到位,就行。”

田玲玲表现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蔡根想到了那个王思同学,继续问,

“你要报复你的那个男同学吗?他说他梦见你要掐死他。”

一股笑意出现在田玲玲的脸上,笑得很灿烂,灵真的都很情绪化。

“我刚死两天,哪有那个能力呀。我没有去他梦里,那是他自己心里有愧,该。要是因为这个,能赔我妈妈点钱就好了。”

看一杯果汁已经喝完了,蔡根又去做了一杯甜橙的,递给了田玲玲。

田玲玲喝了一口,很满足,直接开始扎蔡根的心,

“大叔,你家果汁真好喝,不愧卖6元一杯。不过有几个高中生喝得起?难怪你生意不好。”

小孩就是小孩,说话一点也不委婉,成本都快4元了,那是原汁,又不是廉价工业粉冲的,蔡根转换话题,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表现出不符合年龄的洒脱,田玲玲无所谓的说,

“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以后阴间当个孤魂野灵吧,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突然想到谢不安说的仁心,只要有了仁心,就可以直接投胎了,不用受那么多苦了,随口说到,

“你要是有仁心就好了,可以直接投胎”

话说到一半,异变突生,仁心从蔡根的嘴里变成了两个金字,印到了田玲玲的胸口,就像是一个广告字一样,发着金光。

吓得田玲玲直接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那两个字慢慢的隐入身体,即使在表面消失不见,胸口还是发着金光,瞪着蔡根,

“大叔,你是神仙吗?你给了我仁心?我现在可以去投胎了?”

蔡根也看傻了,这是什么情况?法从口出吗?吐字成金?

“你怎么知道你可以去投胎了?下面给你打电话了吗?”

田玲玲还是盯着蔡根,鞠了一个躬,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打开门就走了出去,消失不见了。

不给句解释就走吗?蔡根郁闷的点上一颗烟,抽了一口,就按灭了,现在的情况,抽烟已经不能缓解心头的郁闷了。

第45章 黑白无常霸王餐

一个饭馆的包厢里,两个人正在喝酒,一位白西装,一位黑西装,四个菜全一样,拍黄瓜,一瓶二锅头,酒已经下去一半了,菜没怎么动。

酒量一看就很好,这么多酒喝下去,脸色依旧煞白,可能喝酒没走肝,走的肾。

圆桌旁边,还跪着两个人,一个大人,少了条胳膊,一个小孩,都低着头。

白西装是白无常,黑西装是黑无常,跪着的是谢不安和小七。

“不安啊,你把手松开吧,你家小七不会跑的,让你们突然离场,也是不得已,不想你参与太深。”

谢不安听着白无常的话,慢慢的松开了小七的手,刚要抬头说话,白无常喝了口酒,继续说,

“你啊,当初就跟你说,不要养肉替,不要养仁心,犯天条,结果怎么样,养出事了吧。”

“谢大人不杀之恩,当初,白大人我以为你是点拨我。”

黑无常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闭嘴,你乱以为,什么?七哥即使点拨你,你也不能说,刚才就应该直接把你灭口。”

白无常很无奈,自己这是被卖定了,

“还好你跟我说了实话,否则,不安你就回不来了。”

黑无常突然问谢不安,

“那个土地,就被那么烧没了?看出是什么火了吗?”

一想到这个事情,谢不安仍旧害怕,忙点头,

“没有,就那么一下就烧没了,神魂都没跑出来。”

黑无常点了点头,

“七哥,不安这个事情,误打误撞办得漂亮啊,功过相抵吧,我替他求个情。”

白无常也点了点头,

“这也不全是我们下面的事,牵连到上面才好,大人们扯皮也有借口,看吧,肯定老精彩了。”

小七这时候说话了,

“七大爷,那个蔡根人很好,日子过得很苦。”

一听小七有给蔡根求情的架势,谢不安赶紧拉了拉小七,示意不要乱说话,

白无常和黑无常听后却哈哈哈大笑,黑无常先说,

“小七啊,你不知道,蔡根命必须苦,他人也必须好,否则就不是”

白无常打断了黑无常,继续问谢不安,

“你把蔡根的阴阳眼没收回来吧?”

谢不安连连摇头,

“我骗他的,说快失效了,最少能挺三个月。”

点了点头,白无常和黑无常碰了一下杯,一口干掉,

“不安,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冒头了,肉替的事情也不要想了,其实有一个大机缘,你错过了,哎,这就是命啊,我都羡慕你。”

被白无常这么一说,谢不安很迷糊,不明白,还是点了点头,

“恩,白大人,我不露头了,不过还有一个小吊死灵萧萧还在蔡根车里,我要叫回来吗?”

“留着吧,看看那个小吊死灵命怎么样,哎,我都想躲蔡根车里,怕上面知道,不说了,你们爷俩走吧。”

白无常露出了很遗憾的表情,结束了给下属的交待,谢不安和小七原地消失了。

黑无常给白无常又倒了杯酒,

“七哥,大人们到底什么意思啊?把咱俩也套里了,这以后解释不清楚啊。”

喝了面前这一杯,好像是被黑无常说激动了,拿起剩下的半瓶,干掉,脸虽然还是很白,但是酒劲肯定上头了,

“老八,你糊涂啊,谁没被套里啊,谁躲得开啊。”

黑无常一听,想一想也是,自己这小虾米,算个屁,当屁都不响。

看着酒也没了,把酒盅放在怀里,冲着外屋喊,

“服务员,买单,餐具没用啊。”

虽然隔着门,还是听到服务员小声嘀咕,

“俩人穿得挺好,点了四份拍黄瓜,一瓶酒还是在超市自己买的,餐具都不用,还占个包间,呸,还能再抠点吗?”

黑白无常听到了服务员的嘀咕,因为那小声得就像怕他们听不到一样,都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服务员走进来,很不耐烦,还是说,

“四盘拍黄瓜,6元一份,一共24元,没有餐具,没有酒水,包间免费,刷卡还是现金?”

“老八,这顿我请,上次你请的。”

“七哥,你这就矫情了,咱俩多少年感情了?差一顿饭吗?”

“老八,别扯那些,我得有当哥样,服务员,20行吗?抹个零。”

“七哥,很久没发工资了,你也一大家子人呢,这顿必须我请,小姑娘,黄瓜才三块五一斤,四盘也没有二斤黄瓜,赚多少是多啊,收20得了,今天吃得不错,下次我们还来。”

服务员都听崩溃了,你们穿得人模狗样的,整的跟黑白双煞一样,拍电影呢?坐了一晚上,二十多块钱,还跟我讲价,

“两位大哥,别争了,这顿我请,只求放过,下次别来了。”

“不行,小姑娘这么仗义,下次我们兄弟一定还来捧场。”

“七哥说得对啊,小姑娘留个电话,我们下次来找你订桌。”

服务员从兜里拿出30元,夹菜单里,走下楼去,不再搭理黑白双煞。

两个人也讪讪下楼,不敢再吱声,走出门去,还对服务员笑。

服务员瞪了二人一眼,没有搭理,心里有点后悔,上一天12小时班,才赚80元,遇上这俩货,赔24元。

没办法,看这俩人都不像好人,结不出帐,万一再是酒疯子,闹起来,给老板惹事多不好,老板生意已经够差的了,自己是老服务员,生意这么差也没裁员,还都按月发工资,都不容易啊,赔点就赔点吧。

下班以后,回到宿舍,小姐妹说去网吧包宿,这已经是定好的,明天不是早班,下午才上班,但是因为今天搭了20多元,服务员有点心疼,再上网吧一夜,又是20多,真的有点舍不得,就假装说自己不舒服,没有跟小姐妹去,自己独自在宿舍洗衣服,看小说。

大半夜被救火车的鸣叫给惊醒了,从窗口看过去,对面的网吧着火了,网吧老板还把门锁住了,火势很猛,烧了好几个小时,里面的人都没跑出来,自己的小姐妹,全部遇难,自己如果也去的话,也会变成那焦黑的尸体,服务员一阵后怕。

第46章 口赐仁心

黑白无常站在着火网吧的楼顶,看着对面楼的服务员,呵呵,好人有好报,不是坏人编出来骗好人的,通常都是时机未到。

一阵金光从城市的另一端亮起,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满眼骇色,看那个方向,是蔡根家,难道嘴开光了?

一个闪身到了蔡根的店门外,就看到胸口冒着金光的田玲玲,正在一脸震惊的看着蔡根,

蔡根也是一脸懵逼,看着田玲玲的胸口,在店里的两个人,可能感觉金光不是很刺眼,但是半个城市都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金光。

多少魑魅魍魉看得金光眼热,都要往蔡根店里附近聚集,不过黑白无常的出现,让那些不安的灵魂都非常畏惧,不敢有丝毫异动。

黑无常盯着店里的田玲玲,唏嘘的说,

“七哥,口赐仁心,多少年没有了?”

白无常的目光也没离开过店里的二人,无奈的说,

“老八,我也不比你大多少,自打上班,就没遇到过,这情况一般走什么流程?”

扭头看了白无常一眼,黑无常愤懑的说,

“一个跳楼的小姑娘,何德何能?帝王将相都没这福分。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要走vip通道了。”

白无常叹了口气,

“天意莫测啊,谁能说得清楚,还是走vip吧,这主直接进命轮,明天就投胎,只要不作,这福报够好几辈子霍霍了。”

听到白无常的话,黑无常更加闹心,

“咱们亲自给她接走吧,谢不安拿着金碗要饭,没福分啊。”

说完,店里的田玲玲给蔡根鞠躬,出门后,身体随着黑白无常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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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出现,已经到了阴间,田玲玲那胸口的金光,像是一个太阳,给昏暗的地府,带去耀眼的光芒。

很多,非常多的孤魂野灵虽然不知道那金光的直接意义,但是非常羡慕。

白无常对田玲玲说,

“小姑娘,你低调点行吗?这金光闪的,不符合情景设定,都破坏地府的格调了。”

田玲玲还没说话,黑无常接话了,

“哎,七哥,她也想低调啊,实力不容许啊。”

说着话,来到了灵门关,很多生魂,过了灵门关就变成了死灵,算是阳间和阴间的分界线吧。

很高的一个旧式牌楼,上面有很多灰尘,很高大,顶端牌匾上隐约可见灵门关三个字,很多生魂都在排队,队伍很长,一眼望不到边。

黑白无常带着田玲玲没有排队,直接走到灵门关门口,一个低阶办事员正在检查其他生魂的路引,看到黑白无常,赶紧迎了出来,点头哈腰的打招呼,

“七爷,八爷,上哪遛弯去了?我这就给你开门。你个死灵,上后边排队去,自己死迷糊了吧?”

指着田玲玲大声呵斥,虽然也见到了金光,但是不明白什么意思啊,是灵都要排队,上岗培训就是这样写的。

白无常一挥手,也没有训斥,直接说

“走vip通道。”

小办事员一怔,没听太明白,傻傻的看着白无常,灵门关有vip通道吗?

黑无常性格不太好,本来这个事情他就很郁闷,上去就给小办事员一嘴巴,

“培训时候你睡着了吗?特殊条款第一条,口赐仁心者,vip通道。”

经过黑无常一提醒,小办事员也想了起来,顾不上被打一嘴巴,就跑着去准备vip通道。

灵门关的牌楼像山那么高,一般小灵过灵门关只是开小门,从来不会全打开,一来用不到,二来开一次太麻烦。

不过vip通道就是开大门,小办事员开始按机关,按了好几下,大门没有反应,尴尬的看了看黑白无常,小声说,

“七爷,八爷,太久没开过了,好像锈死了。”

白无常一阵无语,黑无常破口大骂,

“让你们好好维护,一个一个天天偷懒,给我推,推不开不算完,推不开我让你们魂飞魄散。”

小办事员被吓得一哆嗦,喊着同事开始推大门,努力了几次,终于把大门推开了一个人能过去的小缝,回头看着黑白无常,意思很明显,能过去了。

白无常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带着田玲玲进入门缝,然后飘来一句话,

“每天开关100次,你们就是太闲了。”

每天100次?那别的什么也不用干了,也不敢反驳,继续推门吧,推着推着就习惯了。

过了灵门关,就是黄泉路,一些阳寿未尽的灵魂在这里耗着,熬着,等着自己的命运。

看到黑白无常,一个小办事员上来打招呼,没等他开口,

“vip通道。”

白无常先开口了。

小办事员也不敢说什么,不过明明这个小姑娘是阳寿未尽,应该在黄泉路上溜达啊。

带着黑白无常来到一辆敞篷跑车前,车上面全是灰尘,应该是很久没有启动过了,小办事员请黑白无常他们上车,然后发动汽车,试了几下,汽车没有反应。

“八爷,好像电瓶没电了,打不着火。”

黑无常懒得骂人了,直接说,

“把你同事叫来,拉着车跑。”

我们也是地府办事员,有执照,有编制的,我们不是马,不是驴,不是畜生,让我们拉车?我们不要面子吗?

办事员喊来了同事,8个小灵,套上绳子,开始在前面拉车。

田玲玲一直不敢说话,眼前的一切跟自己书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啊,在跳楼前,她是恶补了一下死后事情的,每个环节什么样,也都有个了解,看现在的情况,由于饭店大叔给我了仁心,我变贵宾了吗?

黄泉路旁有火红的彼岸花,大片大片的绽放着,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敞篷跑车就在彼岸花上飞快的滑行着,8个小灵跑得飞快,田玲玲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公主,看着飞快从身边滑过的彼岸花,内心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黄泉路上的其他灵魂,每天也很无聊,看到敞篷跑车,以为是地府官二代在出游,都很好奇,在路边围观,就差挥手致意了。

第47章 VIP中P

来到枉死城的时候,敞篷车根本没有减速,直接越过了这田玲玲最该待的地方,办事员想出来阻拦,被黑无常一口浓痰吐了回去,只是飘来五个字,

“口赐仁心,免。”

不过,来到望乡台,黑白无常停下了车,温和的问田玲玲,

“小姑娘,要去望乡台,看看这辈子的亲朋好友吗?”

田玲玲还是很惦记爸妈的,不知道她死以后,爸妈怎么样了,就点了点头。

一看田玲玲想去望乡台,黑无常大喊一声,

“望乡台清场,vip望乡。”

原本熙熙攘攘的望乡台,随着黑无常的一句喊话,从望乡台的中央,升起了一座石台,高出望乡台很多,石台上还有一个舒服的座椅,并且配备了一个望远镜。

田玲玲穿过一众灵魂,登上高台,坐在椅子上,拿着望远镜,开始看自己的爸妈。

下面的那些灵魂被地府的办事员催促着,拉扯着,叫骂者,

“看一眼就得,赶紧走,望乡台是有时间限制的。”

灵魂们不服,纷纷哀求,

“大人,再让我们看一眼,就一眼。”

“看毛看,一会喝完孟婆汤,啥也记不住。”

“不公平,那小姑年为什么可以随便看,还有望远镜,地府办事不公。”

“少废话,那是vip,你能比?我都比不了,她愿意的话,可以一直看。”

没有看多久,田玲玲就回到了黑白无常的车上,示意可以继续了,自己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敞篷跑车在灵魂的羡慕下,继续前进,没多久到了奈何桥。

车是不能上桥了,黑白无常带着田玲玲下了桥,来到一处茶摊。

茶摊上面写着孟婆汤,下面标注着各种口味以及相应的价格,原味的不要钱,水果味的一般贵,鸡尾酒的中等贵,没有用的最贵。

白无常看了看价目表,对田玲玲说,

“小姑娘,喝不喝随你,不过我建议你喝,上辈子的事情无论好坏都是负担。”

田玲玲觉得白无常说的很有道理,挑了一杯蔓越莓味的,就开始喝,没有蔡根店里的好喝,也不难喝。

在付钱的时候,出了一个小插曲,田玲玲没有钱,黑白无常也没带钱,最后小办事员一看处理不了,没遇到过,在孟婆这喝霸王汤的,把孟婆叫出来了,一看这田玲玲,孟婆婆转身就走了,没招,vip,口赐仁心,几碗破茶,随便喝。

上了奈何桥,黑白无常没有动,田玲玲也没有动,桥动了,vip是有滚梯的,就像传送带一样,速度快,还稳。

有几个走路的灵魂也想上传送带,不过被一阵金光打得魂飞魄散,没资格,不让用。

十殿阎王,田玲玲也跟没见到,有着vip中p的身份,直接去了命轮,一道金光进入命轮,开始了田玲玲的福报之旅。

黑白无常看着已经投胎的田玲玲,表情很是难看,这要是那位蔡根大神,没事就口赐仁心,我们的日子怎么过啊?

送完田玲玲,就去找自己的领导,牛头马面了。

正巧,老牛和老马在喝酒,看到黑白无常,招呼入席。

白无常恭敬的给老牛和老马倒上一杯,担忧的说,

“牛哥,马哥,今天我送了一个口赐仁心的vip,去轮回了,这要是天天有一个这样的,咱们工作不好干啊。”

老牛和老马和黑白无常哥俩撞了一下杯,一口干掉,嘿嘿一笑,

“老白,你多久没发工资了?”

老白一阵尴尬,小声说,

“近二百多年,就没什么业绩,所以工资也没发。”

老马哈哈大笑,两道金光打入黑白无常体内,让黑白无常一机灵,随后一阵狂喜,不明白怎么回事,

看着两个人在发傻,老牛夹了口菜,对二人说,

“这是今天转世仁心vip的业绩提成,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

黑白无常目瞪口呆,黑无常先反应过来,忙问,

“牛哥,这么多工资?比这二百多年加一起还多?”

把酒倒上,老马给黑无常解释,

“咱们地府啊,主要业绩就是让灵魂投胎,命轮转动,这二百年人心不古,满足投胎条件的不多,所以我们也就没有业绩,现在好了,大神终于出世了,他发好人卡,我们以后的业绩就有着落了。”

黑白无常一阵狂喜,不过白无常又有了担忧,

“马哥,那要都是vip,不会出什么事情吗?合规矩吗?”

老牛和老马对视了一眼,老马还是笑呵呵的说,

“出事是必须的,不过只有好事,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现在受益的是我们地府,算是占了先机,以后上面反应过来,就会跟我们抢了。”

老牛接着补充道,

“那位爷,想怎么发,就怎么发,咱们千万别干预,稍有不慎,得罪了他,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好像反应比较快,黑无常献媚的说,

“牛哥,那我要不要把那位爷身边清理清理,暗中帮个小忙,结个善缘?”

白无常不是反应慢,他是没有黑无常心眼那么直,想结善缘还能轮到他们俩?知道底细的谁不想去?之所以没去,还不是有所顾忌。

“老八,你没听牛哥说了吗?不要干预,顺其自然,不热情,不冷淡,在旁边看着就行。”

老马给白无常倒了杯酒,淡淡的警告黑无常,

“听老白的话,他比你看得明白,你们下边那个谢不安,歪打正着,算是功大于过的,还混了一个脸熟,以后就派他去负责那位爷的事情吧,有vip就带过来,我们一起分业绩,哈哈哈哈,以后天天有酒喝。”

这话一说,黑白无常也都明白了个透彻,好事大家分享,领导也不财黑,大人吃肉,跟着喝汤就够了。

白无常赶紧离席,告辞后,去找谢不安,进行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谢不安在奈何桥的时候就看到了vip田玲玲,一只胳膊抡圆了,给自己左脸十多个大嘴巴子,曾经有一个多么好的机缘,摆在自己面前,自己有眼无珠,还养仁心,人家一句话的事情。

还好,随即接到白无常的命令,负责地府对接蔡根的一系列适宜,连胳膊都给接上了,满心欢喜,带着小七去找蔡根了。

第48章 苍蝇的肩膀

看着田玲玲消失了,蔡根郁闷了很久以后,把烟灰缸里抽了一口的烟,重新点上,然后走到后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不停的实验,

“你有仁心就好了。”

“仁心在你身上。”

“仁心出现吧,我召唤你。”

“我命令你,出现吧,仁心。”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很傻,抽了口烟,来到吧台,看了看石英钟,12点多了,我的活呢?

再这么没有活,不用给别人送仁心了,就要送自己了。

门开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现在蔡根一听就害怕,不知道进来的是什么。

苍蝇?难道他出事了吗?是人是灵?他站在门口傻笑干什么?

蔡根走出吧台,给了苍蝇一巴掌,

“你是谁?你笑什么?”

这一巴掌很突然,苍蝇被打楞了,随即感觉有点委屈,眼圈红了,

“你特么打我干啥?我看你一个人看店寂寞,买了好吃的陪你喝点,你有病吧?你特么有病吧?”

说着,还把手里的塑料袋举了举,蔡根一看,一袋鸡爪子,一袋花生米。

恩,是活人,这是来蹭酒喝的,蔡根现在也急需喝酒稳定混乱的心情。

赶紧赔礼道歉,打了个哈哈,

“大晚上,走夜路不安全,我帮你把不干净的东西打掉,有吃的,没买酒吗?”

苍蝇对这个解释明显不信,但还是问了一嘴,

“你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吗?我身上有吗?你这里不是有酒吗?我还买啥。”

果然是来蹭酒喝的,蔡根接过塑料袋,装在盘子里。

花生米是五香的,鸡爪子是风干的,这个毛菜适合啤酒,哎,自己没有活,还得搭酒。

苍蝇也跟着蔡根来到后厨,自然而又随意的打开冰柜,拿了一盒冰虾,还不忘拎了一箱啤酒。

一盒冰虾,18只,卖18元,一盒赚8元,没了。

坐到前厅,苍蝇打开啤酒,殷勤的给蔡根倒上,拿了一只冰虾,对蔡根说,

“老根,你尝尝这鸡爪子,不托人买不到,他们家限量。”

是的,他没说错,是限量,做10只风干鸡,才能攒一袋鸡爪子,味道是不错,也很便宜,15元,不过应该没有冰虾好吃。

蔡根喝了口啤酒,拿起一根鸡爪子,风干鸡爪子,是黑色的,一种复合香料的滋味,很咸,很下酒。

“这么晚,你来干什么?明天不送孩子啊?不给孩子做饭吗?”

把冰虾放进口里,也喝了口啤酒,苍蝇一脸苦涩的说,

“本来陪亮亮去王雷他妈家了,一直没人,晚上10点多才回来人,一问,你猜怎么着?”

还有心思埋悬念吗?蔡根没有配合,继续喝酒,苍蝇可能也没指望蔡根回答他,继续说,

“说王雷上周突然回家了,给父母磕了个头,就走了,去哪里谁也不知道,然后就有各种债主上门了,一共200多万。他爸爸直接就脑血栓了,已经住院了。王雷是跑了,工作都不要了,就那么跑了。”

200多万?一个机关小办事员,年薪四五万,三四十年也赚不了二百多万啊,跑了也算正常。

蔡根随意的问,

“欠你多少?”

一口喝了一大杯啤酒,苍蝇继续像丢了钱一样,面容继续苦涩,

“直接跟我借的30多个,亮亮担保。亮亮跟我借的20多个,也都借给王雷了,全算上50多个吧。”

50多个?这不符合苍蝇的风险控制啊?蔡根疑惑的问

“又不是你儿子,你风险把控很失败啊?”

一说到这个,苍蝇很恼火,

“亮亮跟我借的20多个,没说借王雷啊,要是跟我说实话,我不可能借给他。”

这个信息有点意外,蔡根继续问,

“亮亮拿了多少好处,这么信任王雷?”

苍蝇唉声叹气的说,

“亮亮说那是他发小,父母也都认识,还是一个单位的,很放心,至于好处,他说没拿,我是不信。”

恩,蔡根也不太信,现在的信用环境,只有小圈子的信用水平比较高,不过50多万,也明显超出了一般水平。

“那这50万,亮亮担吗?”

说到这个关键话题,苍蝇又打开一瓶啤酒,还是一口干掉,

“他说他担,不过不是50万,是70万,亮亮在单位还找同事给王雷担保借了20万。”

50万,跟70万,也算差不多吧,全担下来,轻易缓不过来了。啥关系啊?

蔡根有点替亮亮闹心了,盯着苍蝇,拿酒杯跟他撞了一下,

“你是怎么想的?这些年利息也差不多了吧?”

这个问题把苍蝇难住了,好像他也没想好,毕竟认识亮亮是通过蔡根,

“老根,你说咋办?我想把利息先停了,看看亮亮有什么还款计划再说,即使不能一下还,怎么也得给我利息啊,你看咋样?”

噢,苍蝇今天这是来找声援来了,想在道德上占领一个相对有利的位置?你问我行不行?我怎么说?钱又不是我的。

“你想咋办就咋办,不过别太贪,没有总是一家合适的事情。”

苍蝇一听蔡根这么说,有点激动,

“我怎么贪了?亮亮也是对缝赚钱的事,出事了,我合理要钱啊。”

蔡根喝了口酒,想了想,斟酌这个话要怎么说,

“你给这个小圈子的朋友借钱,有抵押吗?”

苍蝇很意外,会有这个问题,直接回答,

“只有欠条,没有抵押。”

“那么为什么呢?”

“因为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不差这点钱,砸锅卖铁都能还。”

蔡根把手里的鸡爪子放下,开始了自己的总结,

“你享受了低风险,高回报,这本身不符合小额贷款特性,那么你在享受本金安全的前提下,损失点回报,不应该吗?”

苍蝇陷入了沉默,那是真金白银,50万2分利,一个月是1万元纯利润啊,在良心和1万元上做取舍,显然超出了苍蝇的心理承受能力,对蔡根的话也是无力反驳的,都是成年人,谁又比谁聪明呢?

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拿着酒杯,苍蝇开始转变话题,

“一到晚上就肩膀疼,来喝酒。”

蔡根也看向了苍蝇的肩膀,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不过一抬头,吓了一跳,

玻璃门的倒影中,一位老太太,坐在苍蝇的肩膀上,正对着苍蝇,一脸阴毒的冷笑。

第49章 小强凑热闹

蔡根看了看玻璃门上倒映出来的老太太,又看了看苍蝇的肩膀,不是眼花,苍蝇的肩膀是空的,玻璃门上的倒影是真实的。

低下头,喝了口啤酒,再一次抬起头,想确认一下,苍蝇肩膀上还是空的,看向玻璃门,仔细盯着看。

一身黑衣的老太太,满头白发,一脸皱纹,还带着一对金耳环,死盯着苍蝇的脸,那双眼的仇恨,恨不得吃了苍蝇。

看着看着,那个黑影动了,吓得蔡根一下站了起来。

这突然的动作,也吓了苍蝇一跳,不知道蔡根怎么了。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原来不是老太太动了,是玻璃门动了。

小强走了进来,小脸通红,双眼迷离,一进屋就嘿嘿傻笑,

“我就知道你们在喝酒,哥来,陪你们来了。”

这是已经喝大了,找第二顿来了,不过这12点多,大晚上往外跑,真的好吗?

小强,是外号,原名李泽凯,不是李嘉诚的儿子,是蔡根的高中密友,认识也快20年了,之所以叫小强,是因为不讲卫生,大大咧咧,做事不拘小节,没心没肺,很少生病,越是恶劣的环境,他活得越滋润,叫蟑螂不好听,所以叫小强。

毕业以后就在银行上班,亲叔叔是总行班子成员,他也靠自己的大大咧咧换了一个小行长,苍蝇的一部分贷款业务都是小强给联络的,算是苍蝇很重要的业务伙伴,也是通过蔡根认识的,后来由于业务关系,交往甚密。

“哎呀,强哥来了,这咋话说的,你先坐,我再去整俩菜。”

苍蝇一看小强,殷勤的让座,然后就跑向了后厨,慷他人之慨,这孙子。

蔡根的不满一下冲淡了对苍蝇肩膀上老太太的恐惧,活该。

“小强,这大晚上,你不回家,来我这干啥?”

小强大马金刀的往蔡根对面一坐,如果他身材魁梧,很有气势,不过天生营养不良,很是瘦弱,往那一坐,就有点滑稽了。

“老根,我不是想你了吗?好几天没来了,不看你一眼,睡不着觉。”

蔡根喝了口啤酒,继续说,

“说人话,刚才去哪里浪了,你这是刚喝完啊。”

不等小强说话,苍蝇回来了,拿了一盒鸭脖,一盒冰虾,桌子上一放,热情的说,

“来来来,强哥,吃冰虾,冬天最爽口了。”

小强拿起一只冰虾,一边扒虾一边说,

“老婆去陪闺蜜了,我自己在家没意思,跟同事喝了一顿,一看时间还早,就来看看根哥。”

蔡根站起来,坐在了小强旁边,不是为了亲近,是因为不想再看玻璃门里面的倒影,眼不见心不烦吧。

苍蝇给小强倒了一杯酒,举杯碰了一下,然后说,

“强哥,我老婆最近新弄了批玛卡,很好,明天我给你送单位去啊。”

蔡根对苍蝇的小心思,太熟悉了,他大方要是没有所图,会遭雷劈的。

不是很在意,小强问蔡根,

“最近生意咋样啊,这几天我也没过来。”

蔡根还没说话,苍蝇又抢着说,

“老根这生意可好了,那天晚上我路过,一看都满员了,后半夜满员,几个饭店能做到。”

又提这个,蔡根才把这个忘了,就帮着他回忆起来,哎,都懒得骂他,

“生意好能有功夫跟你在这喝酒?你老婆这整夜不回家啊?啥闺蜜啊?”

话题有点敏感,苍蝇不接话了,小强却无所谓的说,

“从小玩到大的,老公常年不在家,总让我老婆去陪着,我也乐得自由,喝点多好。”

苍蝇脑子里全是业务,赶紧转移话题,

“强哥,最近你那有什么活没有?稳当的。”

说完,还给小强扒了一个虾,递了过去,小强接过虾,一口吃掉,

“年底结算,不放贷款了,过完年吧,这俩月没活。”

听到小强的话,苍蝇一阵失望,可能想着接两个好活弥补亮亮那个损失,结果失望了,有点后悔说去送玛卡。

蔡根心里想着的是苍蝇肩膀上的事情,要不要说呢?说完了三个人害怕,不说自己害怕,下定决定,做人不能太无耻,

“苍蝇,你最近又做什么缺德事情了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苍蝇眨巴着小眼睛,看着蔡根,想了一会,

“老根,你啥意思,什么叫又做缺德事?我长这么大,讲道理是我的座右铭,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讲道理也分很多种,是讲大家的道理,还是讲自己的道理,蔡根继续提示,

“那你肩膀?”

恍然大悟的苍蝇,开始揉肩膀,

“是呢,我去医院照相了,我老婆都给我找骨科大夫看了,就是疼,没什么毛病,一到晚上就疼,疼得我都睡不好,我今天也是想喝点酒,睡个好觉。”

小强一听,开始了理性的分析,

“苍蝇,你是因为亮亮给不上利息,心疼的睡不着觉吧?”

虽然被说中了心事,苍蝇一口否认,

“不可能,都是哥们,谁还在乎那点钱,我是真疼。你咋知道的呢?亮亮给你打电话了?”

相处了很多年了,对于苍蝇的德行,小强还是了解的,一个鄙视的眼神无私的奉献给苍蝇,随口说,

“恩,跟我说了,你想咋办?”

又表现出一脸苦涩,好像他是最大的受害者,苍蝇委屈的说,

“我刚才还和老根说呢,本金我是不害怕,不过这利息,亮亮也没给我个说法,我要是起诉那个王雷吧,还得顺便告亮亮,我也没啥主意呢?”

主意已经有了,就是想在这个小朋友圈得到更多的声援罢了,能说的,刚才蔡根已经说了,再说就多了。

小强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也是没有开口,说多了也没用。

三人继续喝酒,没有再进行这个话题,直到2点多,小强先喝多了,在条凳上直接睡着了,明天虽然是周一,他是行长,上班时间随心,毕竟有副行长呢。

苍蝇以不愿意回家吵到老婆孩子为由,赖在蔡根的行军床上不起来,蔡根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在条凳上凑合了,毕竟明天是周一,一大早还要给老婆儿子做饭。

喝了十多罐啤酒,蔡根脑子却是很清醒,要不要跟苍蝇说呢?怎么说呢?直说的话,他那破嘴,不得满世界给自己宣传?

蔡根阴阳眼,蔡根能看见灵,不过这个老太太也是特殊,眼睛看不见,玻璃门却能照出来,难道自己的阴阳眼像谢不安说的,已经失效了吗?

设好闹表,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还好,睡得很沉,无梦。

第50章 送孩子酒驾

蔡根被早上的闹钟吵醒,洗了把脸就奔向了厨房。

苍蝇已经走了,去给自己的一对儿女做饭了,无论他做事什么样,对于伺候孩子,他绝对是合格的父亲。

小强还在睡觉,苍蝇走后的行军床,被小强占上了,继续他宿醉的赖床。

由于小强在,蔡根多煮了一碗粥,同时拿出了一袋烧烤肠,放在我微波炉里解冻后,

切成八爪鱼的形状,儿子最爱吃了。

把锅烧热,放油,下香肠,直到把香肠的八爪煎得弯曲,下蒜蓉酱,下孜然,下芝麻,然后出锅,味道跟烧烤差不多,很香。

又煎了一锅速冻饺子,4个鸡蛋,早餐就做完了。

蔡根来到吧台,点上一颗烟,一看石英钟,差5分7点,时间刚刚好。

一颗烟还没抽完,老婆和儿子进屋了,敏感的老婆,一闻屋里的酒味,

“老根,你昨天又喝酒了。呀,小强咋在这呢?喝多了吧?”

蔡根和老婆也是高中同学,所以跟小强也是一个班级的,一直很熟悉。

小强被老婆的话语吵醒,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不过被蔡根一脚踢了起来,

“你也别睡了,起来一起吃早饭。”

儿子还是很懂事的,给小强拿了碗筷,还盛了一碗粥给小强。

不过还处在宿醉中的小强,一脸迷糊,给吃就吃,给喝就喝。

老婆没有问蔡根微信的事情,吃了两口,突然说,

“老根,要是有人求你办事,你别傻乎乎的都答应,需要问过我。”

蔡根对老婆的话没有抵抗力,习惯的答应者,不过一下反应过来,

“老婆,谁会求我办事?我能办什么事?”

继续吃饭,老婆没回答,15分钟后,全都吃完了。

上班的走了,上学的也走了。

小强没走,继续赖在这里要睡回笼觉,蔡根也赶不走,关系太好。

以前上高中就在一起租房子住,两个大老爷们睡双人床。

还是那个时间,还是那个人,苍蝇推开了门,看着桌上的早餐已经吃光了,一脸幽怨的看着小强,好像小强吃了他的早饭。

坐在餐桌前,没看到蔡根的烟,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点上以后,对蔡根说,

“老根,上午跟我去趟四院。”

四院?这个小城市的精神病院,去那里干什么?蔡根打趣道,

“你的病情终于控制不住了吗?需要住院吗?成,我送你去。”

苍蝇没什么心情开玩笑,他每天所承受的心理压力还是蛮大的,往外放钱也是每天提心吊胆的,虽然不劳而获了,内心的折磨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

“有个跟我借钱的人,为了躲债,去了精神病院,法院起诉都没用。”

这就有点厉害了,为了不还钱,宁可进精神病院?

蔡根知道是正事,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不去,我还得做生意,看店呢。”

苍蝇也没有在强求,只是说,

“老根,不是为了陪我,主要是中午想请你吃涮羊肉,顺便去一下四院。”

恩,这就是语言的艺术了。蔡根犹豫了一下,

“小强还在这里呢,把他锁屋里?”

蔡根一回头,小强竟然从行军床上坐了起来,一脸精神,根本不像宿醉,

“去哪里涮羊肉,走吧,我正好早上没吃饱。”

这都是什么人啊?不是说睡回笼觉吗?

一看是三个人,苍蝇有点后悔,

“强哥,你不上班吗?耽误工作多不好。”

小强起身,点上一颗烟,非常正经的说,

“没事,我今天去总行开会,一会给我叔打个电话,不过去了,赶紧走吧,正好昨天喝多了,透一透。”

真是躲不过去了,苍蝇只好认命,不过还是挣扎着努力说,

“老根,要不你还是看店吧,我带强哥去四院就行,耽误你做生意不好。你们也刚吃完早饭。”

蔡根还是很有事业心的,小店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穿上大衣,走到门口,

“没事,上午没活,还是陪你办事重要。”

说完就走了出去,准备锁门。

苍蝇只好跟着小强走出店外,然后去小区外开车。

坐到车上,蔡根才问苍蝇,

“精神病你都敢借钱,你真狠。”

苍蝇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无奈的说,

“这娘们太狠了,本来是银行上班的,搞了个对象,说是什么干工程了,然后就靠着自己的正式工作,各种借钱。我借的算少的,20多万,据说一共借了400多万,好几个小额贷都给坑了,工作也不要了,躲在了精神病院,上法院都没办法。”

小强坐在后面,不解的问,

“那你去四院有什么用?人家既然死心装精神病了,肯定是不还钱了。”

车子上了马路,正是早高峰,路上车子比较多。

苍蝇把车子开得很飘,各种变道。

“她说钱都被对象拿走了,我不信,我感觉他们还有联系,骗了400多万,还差我这20万,我去再盯一下,万一盯烦了,还我个几万也是纯利润啊。”

对于苍蝇的说法,蔡根明白了,利息一定很高,收的利息已经高过本金了,他这是在增加收益,哎。

“你本金也回来了,都躲精神病院了,你还找那麻烦干什么?”

苍蝇的一脸不满,一边开车一边说,

“那不对啊,我要是不借她,借别人,本金和利息我都不损失多好,靠,我就不让,我就撞你。”

苍蝇的车子直行,一辆奥迪车变道插队,又是转向灯,又是按喇叭,结果苍蝇还是没有给让路,直接撞在了车头上。

一个刹车,车停下了,奥迪车里下来了一个女司机,张口就骂,

“你是傻x吗?你让我一下能死吗?你让我进去能死吗?你有病吧,你还真往上撞?”

苍蝇也下了车,自己的保险杠在冬天比较脆,撞了一个窟窿,没有因为对方是女的而容忍,

“学过交规吗?我是直行,我凭什么让你,别跟我墨迹,找交警。”

那女的可能也是跋扈惯了,继续大骂,

“我着急送孩子上学,你是不是男人,你让我一下能死吗?”

苍蝇走到了女司机面前,从奥迪打开的车门里闻到了一股酒味,大喜过望,突然不再激动了,还向准备打电话报警的蔡根一摆手,示意先不报警。

蔡根一看下车的女司机,竟然是在大师那见过的刘小花,这是什么样的巧合啊,去大师那看事的都倒霉了,看样她也没跳过去。

第51章 真假精神病

苍蝇走到刘小花身边,也是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开心的说,

“大姐,给我两万,你赶紧走,我也不报警了,要不你最少15天,吊销驾照,车还得你修。”

刘小花一愣,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样,但还在挣扎,

“凭什么给你2万?修个车多少钱?一个破日产,走保险才多少钱?”

苍蝇非常有耐心,他对于赚钱一直非常有耐心,

“呵呵,昨天喝一宿吧,早上还能开车送孩子?多危险,这也就是遇到我了,否则给5万都不多,赶紧的,要不我报警了。”

喝一宿?这个说法不太准确,刘小花确切说是喝到4点多,现在不到8点,才喝完4个小时,这么浓的酒气,肯定是喝的白酒。

其实她不知道,苍蝇也只比他早2个小时喝完酒,不过苍蝇喝的是啤酒,经过6小时消化吸收,基本没有酒气了,除非验血。

不知道苍蝇底细的刘小花,醒酒了,开始服软,

“大哥,什么跟什么,张口就2万啊?我这着急送孩子,给你500,你去修车吧。”

好像川剧变脸一样,苍蝇的脸色就不好了,非常愤怒的说,

“2万一分不能少,赶紧给钱,赶紧走,早高峰,一会该来交警了,旁边就是取款机。”

听到交警,刘小花更加清醒了,赶紧拿出电话,打了过去,好像是打给自己老公,一顿询问后,挂上电话,没有去取款机,直接进车里,从包里拿了2万,眼神很不善的盯着苍蝇,递了过去。

苍蝇也没敢得寸进尺,随身携带2万现金的女人,还是开奥迪的女人,也不会是什么善茬,只是自己确实抓到了短处,拿着钱,上车就开走了,没再说什么。

看着苍蝇的车走了,刘小花也上车走了,去送孩子了。

至于怎么生气愤怒,这些蔡根就不知道了。

苍蝇的小窃喜,蔡根看在眼里,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2万啊,修个保险杠也就300元,天降横财呀。

“我好像见过那女的,老公不是一般人,你不怕她以后找你呀,你咋啥钱都赚?”

一脸不屑,苍蝇开始好好开车,

“拿到钱了,我还怕她找?没有事,找交警,她2万下不来。现在是法治社会,谁怕谁?”

人爱钱,正常,蔡根也爱钱,不过因为爱钱无所畏惧,蔡根还是佩服苍蝇的,至少自己做不到,小强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才说,

“中午是不是要提高一下伙食标准了?得了外财不花,会出事的。”

苍蝇没有信仰,更不信鬼神,对于小强的话,根本没往心里去,闷头开车,不接话茬。

城市很小,如果不堵车,20分钟可以去这个小城市任何地方,很快就到了四院的门口,苍蝇把车停到院里,带着蔡根他们上楼。

城市很落后,医疗环境更落后,尤其还是精神病院,全是铁栅栏门,像是监狱一样,三个人只走到一楼,就被拦下了。

苍蝇跟服务台的小护士说,

“我是刘莹的家属,我来看看,麻烦您给开下门,或者叫她出来。”

小护士可能是夜班,8点多还没交班,一脸困倦与不耐烦,

“你说看就看啊,你叫什么?在不在家属名单上啊?”

苍蝇是有备而来,拿出一张100元的的纸币,团了个小团,塞到小护士登记本下面,

“美女,我是刘莹表哥,不在名单里,通融一下。”

看到苍蝇的小动作,小护士一愣,上班这么多年,没有给钱的啊,上一天班也赚不了100元啊,按着登记本,开始认真查找起来。

不一会找到了刘莹的名字,很不好意思的说,

“大哥,刘莹是重病号,不能探望。”

难道是钱给的少?给一百已经开始心疼的苍蝇就要发火,他是能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举报小护士的,

“不可能,什么时候重病号了?不是装病吗?”

小护士可能知道点内幕,看在一百元的面子上,小声的跟苍蝇说,

“这个刘莹以前是装的,不过前几天开始,真疯了,拿头撞墙自杀好几次,现在都被束缚衣绑上了,看那状态肯定是真疯。”

小护士说得很真,苍蝇半信半疑,

“不是吧,上次我还打过电话的,她自己还叫嚣,我在精神病院,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滴,这咋还真疯了?”

一百元的面子值得小护士再透露一些,用更小的声音说,

“前几天,说刘莹妈妈被逼债的逼死了,在家里自杀了,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臭了,刘莹知道后开始真疯了。”

这个消息像是一道惊雷,把苍蝇一下劈中了,脸一下就白了,麻木的说,

“老根,咱们走,小强你开车,我需要缓一缓。”

苍蝇把车钥匙给了小强,拉着蔡根坐到后座。

坐在车上,还拉着蔡根的手,蔡根发现苍蝇的手,冰凉冰凉的,好像真的被什么事情惊吓到了。

车子开出四院,蔡根看着五层的破楼,三楼一个窗户里,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透过窗户盯着苍蝇的车,距离很远,但是蔡根还是感觉,那个女人在盯着苍蝇的车,就像要看透一样。

扭回头再看苍蝇,他也盯着四院的楼看,嘴唇都有点发白,还不住的颤抖,小声的叨咕,

“小强,找家饭店,快点开。”

早上8点多就开门的饭店不多,小强开着车找了很久,才找到了一家小店,铜锅涮肉,由于不需要后厨,是个小夫妻店。

三人停好车,走进店,只有女主人在,看着三四个散台,堆放着刚买的各种蔬菜,

蔡根问,

“营业吗?”

女主人殷勤的过来招呼,

“营业,坐外边,还是包间?”

蔡根心想苍蝇一定有什么事情,

“坐包间吧,来个锅子,先来5盘肥羊,蔬菜不要,来瓶二锅头。”

说着,来到里小店里面的包间,装修很老旧,桌子也很破旧,好在很干净。

铜火锅需要烧炭,老板先上了几个咸菜,和白酒,就出去弄炭火了。

苍蝇打开二锅头,倒上一杯,一口喝了半杯,求助一样看着蔡根,

“老根,上次那些小额贷组织去赵莹她妈家闹,我也跟着去了,拉条幅,喷油漆,我都没参与,就是跟着凑热闹来着,她妈自杀,不算是我逼死的吧?你说,不算是我逼死的吧?”

看着苍蝇求助的眼神,蔡根心软了,这小子看似混不吝,其实没什么文化,也不算大奸大恶之人,真有事,也胆小,只能先安慰他,

“不算,那么多人一起去的,算是你们逼死的。”

第52章 逼死了怎么办

“不算是你逼死的,那么多人呢,算是你们逼死的。”

蔡根说完,有点后悔,好像没起到安慰的效果。

苍蝇听到蔡根的话,把剩下的半杯酒也喝了,眼圈就红了,

“我其实本来不想去的,快70岁的老太太了,能有多少钱?他们说逼一下,她闺女就从精神病院出来了,可是,可是,谁能想到那个老太太会自杀啊。”

小强也倒上一杯白酒,小口喝了一下,开始了日常教育,

“你特么想钱想疯了吧?还敢去逼人?我们银行不良贷款多了,谁敢去家里逼债?谁不怕出事,出一个谁受得了?赚钱你是不知道自己咋地好了吧?啥事都敢干?”

小强越说,苍蝇越后悔,最后大义凌然的说,

“算了,我一会就把借条撕了,这个钱我不要了,损失点利息就损失吧。”

蔡根看着苍蝇的黑色貂皮大衣,尤其肩膀上的毛色非常好,想了半天,还是下定决定,

“苍蝇,我跟你说个事,你别害怕。”

什么事情还能让自己害怕?苍蝇心里没有底了,疑惑的看着蔡根。

这时,女主人把铜火锅端了上来,里面的清汤已经滚开了,肉片也上来了。

蔡根一想,还是先吃饭吧,说完了苍蝇该吃不下去了,也倒了杯酒,和苍蝇小强撞了一下,

“也不是什么大事,先喝酒吧,苍蝇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夜道走多了,难免遇到那啥,啊不,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被蔡根这么一说,苍蝇的脸色更不好了,勉强喝了一口白酒,也没有什么心思吃肉,可能还在回想当天是怎么去的刘莹妈妈家,怎么回来的,在现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有没有什么过激行为。

苍蝇的沉思,并没有阻挡蔡根与小强吃肉的热情。

肉,一盘一盘往里下,滚烫的清汤,一个翻滚,羊肉片就熟了,沾着酱料,很好吃,非常好吃,5盘羊肉,一眨眼就没有了。

不要看小强很瘦,就像是一个营养不良,可是在吃上,战斗力不次于二百斤的蔡根,筷子几乎没停,上下纷飞。

“老板,再来5盘羊肉。”

蔡根的喊声,打断了苍蝇的回忆,一看桌上真的没有肉了,很心疼,赶紧说,

“老根,强哥,要不吃点菜?总吃肉消化不好。”

蔡根和小强一阵摇头,小强给出的理论是,

“铜火锅涮菜不好吃。”

蔡根给出的理论是,

“吃菜可以回家,出来必须吃肉。”

对于肉食的**,冲淡了苍蝇的担忧,在第二个5盘羊肉上来的时候,他也开动了,结果就是,这5盘羊肉比上次的要快很多,被消灭了。

蔡根也就3分饱吧,刚要叫老板,苍蝇先开口了,

“老板,再来瓶二锅头,来个蔬菜拼盘,再来两盘肥羊。”

小强表现出了不满

“2盘够谁吃的,抠死你,老板,还是来5盘,苍蝇,你吃蔬菜哈,你要的你吃。”

苍蝇不敢得罪小强,只能沉着脸点头。

蔡根看苍蝇的注意力已经转到点羊肉上面,还是决定跟苍蝇说吧。

“苍蝇,你最近不是一直肩膀疼吗?”

对于蔡根的话题,苍蝇很意外,还是点了点头,

“是啊,最近一到晚上,就特别疼,睡不好觉,咋了?”

蔡根喝了口酒,顺着酒劲直接说,

“昨天我在店里,看到一个老太太,坐在你的肩膀上,一直怨毒的看着你。”

这个话题有点灵异,小强第一个反驳,

“老根,你别扯淡,这要是你老婆说,我们还信,你有阴阳眼啊?”

苍蝇却认真的,很激动的问蔡根,

“老根,你说,那老太太长什么样?”

蔡根尽力回忆,

“白头发,一身黑,满脸皱纹,对了,还带一对金耳环,我也没敢仔细看。”

原本因为喝酒脸上已经发红的苍蝇,一下又白了,不住的看向自己的肩膀,用手摸着,空无一物,颤抖着声音说,

“老根,那对金耳环,你确定看到了吗?”

很确定的点了点头,蔡根马上安慰苍蝇,

“可能是路过的,你别往心里去。”

苍蝇放下筷子,点上一颗烟,生无可恋的说,

“咋是路过的,那就是刘莹她妈妈,那天我去的时候,还想跟她要那对金耳环来着,老太太很厉害,把我们都骂出去了。”

这么一说,就已经确定了,老太太是没了,不过一直跟着苍蝇,所以才有眼神中的仇恨,这仇也确实有点大。

小强听到这,也点上一颗烟,有点害怕,

“会不会是因为,你跟她要耳环来着,所以死了才跟上你啊?老根,现在你看见了吗?”

这个问题同时牵动了苍蝇的神经,也注视这蔡根,希望他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蔡根摇了摇头,

“现在我看不见,我只能在店里的玻璃门反光里看得见,不知道什么原因。”

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苍蝇赶紧对蔡根说,

“老根,你一定要帮帮我,一定是那个死老太太跟上我了,欠我的钱也不多,为什么就跟着我啊?找你老婆给我办一下,求求你了,老板,再加2盘,不,加5盘羊肉。”

看着惊慌的苍蝇,蔡根也是无奈,都说做人之根本有五条,守正道,懂规矩,重情义,知好歹,能进退,眼前的苍蝇这五条能做到多少?严格一点,除了重情义,别的都够戗,还只是对蔡根稍微重点情义。

现在出事情,老婆是肯定不会管的,因为老婆一直对苍蝇的为人很不认同,即使认同,老婆不会管的,担因果在老婆心里比什么都重要,她出马不看事也是因为不想因为一点钱财,影响到自己家人。

吃了人家的嘴短,在经历了田玲玲的事情以后,蔡根对于自己突然多出来的能力也很好奇,左右思量后,恐惧终于被好奇打败,

“苍蝇,晚上你来我店里,我试试吧,你不要忘了把欠条带来。”

对于蔡根肯帮忙,苍蝇很意外,认识这么久,难道蔡根隐藏实力?

“你能帮我?还是你老婆?带欠条干什么?”

这怎么解释?蔡根只好含糊的说,

“来不来随便你,我肩膀也不疼。”

说完,开始了继续吃肉喝酒。

三个人,2瓶二锅头,20盘羊肉,青菜一点没动,一结账600多,苍蝇都快哭了,好像把肩膀疼的事情都忘了,

“老根,要不我们aa吧?”

蔡根和小强压根没搭理苍蝇,出了门就坐上了他的车,等了15分钟,叫的代驾也来了,马上出发,回蔡根的店。

第53章 老板找服务员吗?

苍蝇直接让代驾把车停在了他家楼下,距离蔡根的店不远,下车不忘拿上打包的蔬菜拼盘,就上楼回家了。

蔡根和小强走回到店里,一看时间,下午两点,小强借着酒劲,赖在行军床上,又开始补觉。

三个人两瓶二锅头,尤其前一晚蔡根也没少喝,现在一闲下来,也是非常困,趴在桌子就要睡觉,

店门开了,一个好像十六七岁的孩子,探头进来了,先在店里找了一圈,发现了角落里趴在桌子上的蔡根,很是欢喜,赶紧走到蔡根的面前,笑呵呵的说,

“老板,招服务员吗?”

蔡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孩子,一件蓝色的羽绒服,由于很久没洗,脏得都发出了皮革的反光。

一条破牛仔裤,膝盖处有两个破洞,一双旅游鞋看不出本色。头发乱糟糟的,小脸很黑,眼睛却很大,看着很机灵。

看了一会小孩,又扭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饭店,要服务员干什么?陪自己聊天吗?

脑子很沉,嘴都有点不利索,蔡根打趣道,

“你这身像要饭的,不像找工作的,”

小孩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好意思,直接说,

“我道远,走来的。”

蔡根继续逗小孩说,

“不要,雇不起。”

小孩没走,很坚持,并且还是呵呵傻笑,

“老板,不要工资,供吃住就行。”

这让蔡根一下提高了警惕,不过因为喝了不少酒,也没太在意,随便的说,

“你成年了吗?童工违法。”

对于蔡根的疑问,小孩好像早有准备,马上从破羽绒服里拿出了身份证,递给蔡根,然后又远远站着。

孙大胜,1987年9月9日,这小孩比自己小5岁,已经32了?长得这么年轻吗?假的身份证吧?

蔡根对照身份证上的照片,和小孩一顿对比,还真是本人。

酒精作用下,蔡根开始脑抽了,孙大圣不是孙悟空吗?

“小孙啊,你不是在上面当斗战胜佛吗?跑我这算是那一出啊?”

小孙这才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羞涩的说,

“老板,你别埋汰我了,斗战胜佛是六耳那孙子,我不是早被整死了嘛?”

蔡根对于小孙的配合很意外,继续逗闷子,疑惑的问,

“你不是把生死簿都改了吗?”

小孙露出了你懂得的神情,回答道,

“您还信那个啊,还不是上边一句话的事,想咋写咋写。”

越说越离谱了,蔡根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说,

“那你来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孙突然有点紧张了,赶紧说,

“我来您这什么也不为,上边说我没有神心,让我轮回千世,感悟人间疾苦,方可修得神心。”

蔡根的酒还没醒,感觉越聊越有意思,点上一颗烟,顺着话往下说,

“那你就轮回去呗,来我这干什么?”

小孙献媚一笑,

“我不寻思省点事吗,感悟人间疾苦哪里能比得上您身边啊,正巧这一世赶上您了,这也是缘分不是。”

蔡根一听,这节奏好奇葩啊,示意小孙坐下说,小孙也没客气,就坐在了蔡根对面。

想给小孙发支烟,可一摸,没有了,蔡根抱歉的一笑,

小孙赶紧说,

“老板,我这辈子不抽烟,上辈子得肺癌死的。”

蔡根一听这话,自己再抽也不好,狠吸一口,把烟掐灭,

“那你上辈子抽烟挺重啊,都抽出肺癌来了。”

小孙连忙解释,以免有什么误会,

“老板,我上辈子也不抽烟。抽烟跟肺癌没关系,我就是不喜欢。”

你这算是误导我吗?蔡根有点不高兴了,

“那你这是准备修个什么心,好上去当大官吗?”

小孙一脸不在乎,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递给蔡根一支,还帮他点上,

“我修那玩意有什么用,当不当官的我也不在乎,只是活了这么多辈子,最近越来越活不明白了呢?”

蔡根没看烟嘴,抽了一口,22元一盒的,小孙懂得变通了啊,自己不抽烟,知道身上带烟,很圆滑啊。

“说说看,哪里不明白?”

“老板,以前活着脚是踩着地的,说话办事很踏实,现在怎么感觉脚下没根呢?

好像心里什么东西塌了一样,活着没有底呢。”

“这个咱们以后再说,你这天生反骨的革命家,又是占山为王,又是大闹天宫的,怎么那么听上面话。”

小孙一看蔡根提这茬,也认真想了想,然后坚定的说,

“老板,我以前也是没有办法,现在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就想活个顺心意,你又不怕他们,我跟你身边,我怕什么。”

这话一出口,蔡根大概明白了,这小孙是变了很多啊,知道找大腿抱了,估计这些年确实吃了不少苦,真的开始明白游戏规则了。

“我这真给不起工资啊。”

小孙立马激动的站起来,看这意思对方可以收留自己啊,

“老板,我不要工资,真的供吃住就行。”

蔡根脑袋很迷糊,思想继续跑偏,

“小孙,你说你转世这么多次,没喝孟婆汤吗?”

说到这个,小孙有点不好意思,

“人家孟婆也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我也不好给人家添麻烦,就是以前藏了一颗蟠桃胡,我送给她了。”

这个灵异节奏让蔡根很上瘾,继续追问,

“孟婆汤不好喝吗?”

小孙笑嘻嘻的说,

“每一世,好不容易有点感悟,一喝汤,全忘了,不是白折腾吗。”

恩,小孙同志看样知道了轮回千世的奥秘了,就是白轮回,蔡根煞有介事的分析着,

“小孙,你这辈子怎么混得比我还惨?家里有什么变故吗?”

小孙非常气愤的坐了下来,

“老板,我父母身体不好,我20多岁他们就走了,留下点家产,一个亲戚说有什么投资理财,结果赔光了,我也没当回事。

这次来找你,火车汽车飞机都不让我坐,说我参加传销组织,2000多里路,我真是走来的。”

重新打量了一下小孙的穿着,确实挺命苦的,蔡根一咬牙,从裤子口袋拿出50元,递给小孙,

“小孙,去洗个澡,剪个头,顺便把衣服洗洗,我看你也没个行李,阁楼上有我的旧衣服,你挑能穿的换上吧。”

小孙连忙摇手,

“老板,不用了,我有钱,路上我是一边打工一边过来的,还有好几千呢,我这就去洗澡换衣服,下午回来找你。”

说完,小孙把半盒烟放在桌子上,转身出去了。

蔡根拿出一支22元的烟,点上,一边抽,一边想,为什么小孙会来找我呢?

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店,八张桌子,一个吧台,两尊财神,一个石英钟,三盆大花,一墙相框,这还不够乱套吗?

再加一个小孙?

恩,22元一盒的,也是抽9口。

然后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第54章 小孙是美猴王?

蔡根趴在桌子上睡得很香,酒精据说发明出来就是为了缓解人类的存在性焦虑,这几天蔡根确实很焦虑,酒精也确实缓解了很多。

恍惚的还梦到齐天大圣美猴王来自己这里面试当服务员,非常搞笑的面试场面,还一起扯了一会淡。

小强的叫声,惊醒了蔡根,爬起来,四处看了一圈,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店里的灯也被打开了。

小强看蔡根醒了,一边推门一边说,

“老根,我回家了,老婆给我打电话了,晚上我就不陪你了。”

说完就开门出去了,蔡根心里明白,小强跑,老婆打电话不是直接原因,苍蝇肩膀上的老太太才是。

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盒烟,从里里面拿出来一颗,点上抽了一口。

不对啊,这不是七元烟的味道。

再仔细一看烟盒,22元一盒的烟。

自己疯了,买22元一盒的烟?难道是自己喝多了?冲动消费了?摸了摸口袋,那压兜的50元还在啊。

卧槽,刚才不是做梦,真的有人来面试了,当服务员,还是美猴王,千世轮回的齐天大圣,来我这当服务员?

蔡根被自己的这个结论一下就惊呆了,精神了很多,应该是梦吧,不过嘴里的香烟时刻提醒自己,不是梦,是现实。

把烟掐灭,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完全精神了。

一看石英钟,晚上7点了,看了看电脑,还是没有活。

默默祈祷,那是梦,美猴王不会来。

门还是打开了,清脆的铃铛声粉碎了蔡根的祈祷,小孙走了进来。

原来他不是黑,是因为脏,洗了澡,还剃了一个光头,非常干净利索,不过为什么剃光头,你是大师兄,不是师傅啊。

衣服也换了一身,黑色冲锋服,黑色的冲锋裤,户外鞋,一身很精神,就像外面的高中生,32岁,长得真年轻。

一进门,看见吧台后面的蔡根,笑呵呵的迎了上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蔡根,

“老板,你醒了?我洗完澡理完发,回来看你睡着了,又出去换了身衣服,这不,才回来。”

蔡根接过烟,小孙热情的给点上了,抽了一口,还是22元一盒的,真浪费,

“小孙,你也不抽烟,买这么贵的干什么?抽烟本来就伤身体,买贵的还伤钱。”

小孙把烟放在吧台上,腼腆的一笑,

“老板,我把钱都花光了,最后剩了点也没什么用,就买了盒烟,以后想让我买,都没钱了。”

果然是一个洒脱的美猴王,剩点钱也没什么用?他这身户外不会是正品吧?那得万把块钱吧?

蔡根摇了摇脑袋,还是问点正经的吧,

“小孙,你真是孙悟空,美猴王?”

很奇怪蔡根问这个,下午面试的时候不是问过了吗?

但小孙还是老实回答,

“老板,我现在肯定不是,不过我342世以前当过美猴王。”

这个回答很奥妙,你还不如直接回答是呢,蔡根继续努力找合理的地方,

“小孙,那你会72变?”

问题有点跑偏,小孙不忘提醒蔡根,

“老板,自从我转世那天开始,我就是普通人,不会神通,除非重新修成正果上天成神,否则我会一直转世当普通人。”

普通人,这还是比较好交往的,要真是什么神仙,以后谁给谁当服务员啊?蔡根稍微安心了,问出了最担心的问题,

“你是不要工资吧?供吃住就行?”

小孙一听这个,也放松下来,还以为不会神通,蔡根要赶他走呢,

“是的,老板,我不要工资,供吃住就行。”

“那你知道外卖店都干什么吧?”

“知道,走着来您这,路上我还当过骑手送餐呢,这套路我熟悉。”

当过骑手,这个很好,蔡根原本还在为自己阴阳眼,晚上送餐害怕担忧呢,这有个美猴王镇宅,以后也不害怕了。

“小孙,你就当自己家一样,上面有个阁楼,你困了就去睡觉,平时有活你就送餐,没活你就去后厨看电视。”

小孙真的很随便,随手把外套脱掉,往厨房里一挂,开始洗抹布,擦桌子,非常熟练,好像干过很久一样。

蔡根看着辛勤劳动的小孙,心里终于找回了以前当老板的感觉,竟然有点热泪盈眶,小激动。

不过一想到干活的是美猴王,又开始担心起来,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炒了两份蛋炒饭,端了出来,叫过干完活的小孙,一起吃。

不愧是32岁的成年人,情商很高,一点也不像西游记里的愣头青,不住的夸赞蔡根手艺好,从南走到北,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炒饭。

听得蔡根都不好意思了,马屁拍得有点过了,把马都拍飞了。

刚吃完,苍蝇就来了,打开门,就开始回头看玻璃门,不过什么也没看到,找个餐桌坐下,就开始闷头抽烟,发现了小孙一愣,

“老根,这是你亲戚家孩子吗?”

蔡根一想,如果说是服务员,还不要钱,肯定没人信,随口编个瞎话吧,

“我大姨家的孙子,是我外甥,跟我叫三舅,初中毕业没事干,来我这帮忙。”

这个说辞可信度很高,苍蝇没有质疑,直接喊,

“大外甥,来,抽颗烟。我和你三舅不是外人,以后你叫我大舅就行。”

蔡根一听,吓一跳,你疯了吧,让美猴王叫你大舅,你不怕人家一把捏死你?赶紧说,

“人家岁数也不小了,叫我三舅是因为我辈分大,你们单论,小孙,你来,叫苍蝇哥。”

小孙的情商确实很高,也明白蔡根的想法,赶紧从后厨跑出来,

“来了,三舅,苍蝇哥好,我不抽烟,您抽吧。”

可能发现蔡根占了自己的便宜,苍蝇就像反驳,不过瞬间的肩膀疼,让他想起了正事,

“老根,你赶紧给我看看肩膀,真特么疼啊,你看看老人家还在不?”

从玻璃门里,蔡根清晰的看见苍蝇肩膀上的老太太,不过,老太太好像也听见了苍蝇的话,开始用那阴冷的眼神看向了蔡根。

那眼神里的阴冷看得蔡根一哆嗦,不过小孙迅速的挡在了蔡根面前,也挡住了老太太的眼神,回头对蔡根说,

“三舅,平时也接这样的业务吗?”

第55章 什么业务都接

面对小孙的问题,蔡根开始琢磨

恩?什么样的业务?驱灵什么的吗?小孙还是有神通的啊?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寻常吗?

“小孙,你看得见吗?”

问完了,蔡根马上想到,72变是没有了,不过人家可能一直遗传火眼金睛啊,什么看不到?

小孙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看了看苍蝇,示意这是普通人,说话方便吗?

蔡根感觉还是不让苍蝇知道太多的好,毕竟他的嘴像破车一样,谁知道在外面怎么说啊。

“苍蝇,你肩膀上的,老奶奶还在,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不过,你不能在外面乱说。”

一听肩膀上还有人,苍蝇点头像捣蒜,没有任何迟疑。

苍蝇的配合蔡根很满意,直接问小孙,

“我好像能看见灵物,不过看不见这个老奶奶,只能从玻璃门的倒影里看到,不知道为什么?”

小孙走到玻璃门前,用手摸了摸,嘿嘿一笑,

“三舅,咱家玻璃门是好东西,不过就是太懒,不愿意干活。”

又来到蔡根身边,小声说,

“苍蝇哥肩膀上的不是灵物,你看不见算正常,怨念太重,已经成煞了,再熬一段时间,苍蝇哥出门就得遭雷劈。”

蔡根很好奇,

“遭雷劈?因为做的坏事多吗?”

小孙对于蔡根的问题更好奇,这个苍蝇哥不是他朋友吗?难道是个坏朋友?摇了摇头,

“做一般坏事也不可能遭雷劈,是这个煞会遭雷劈,牵连着苍蝇哥也会被雷劈死。”

奥,原来这样,这算是同归于尽的做法吧。

看样苍蝇确实招人恨,总说他遭雷劈,最后真遭雷劈,这算不算自己嘴上开光了?

从田玲玲的事情开始,自己嘴开光已经确定了,自己现在也不算是普通人了,只是对于自我的认识还没有提升上去。

蔡根心想,还是帮一下这个孙子吧,做事不地道,也算多年的朋友。

“大娘,你能下来咱们聊聊吗?”

蔡根对着苍蝇的肩膀说着,苍蝇一动不敢动,眼看着冷汗从他眉角流进眼睛里,然后还不敢眨眼,非常痛苦。

老太太听到了蔡根的话,不过压根没搭理他,还是坐在苍蝇的肩膀,阴毒的盯着苍蝇,好像在说,你也拿我没办法,我跟他同归于尽定了。

对于私定终身的老太太,蔡根确实没有什么办法,看向小孙,

“小孙,你有什么办法吗?”

小孙也是一脸无奈,

“三舅,如果是我342世以前,我咳嗽一声,她就没了,现在没辙。”

哎,没辙就不要替以前的自己吹牛白了,要谦虚。

蔡根对小孙很遗憾的说,

“昨天还有个地府办事员谢不安在呢,不过好像被灭口了,要是他还在,肯定有办法。”

蔡根说到谢不安的时候,店里的门再次被打开,谢不安和小七走了进来,不过没有牵着手,

“蔡大神,你喊我?我在门口等一天了,外边真冷。”

说着还炫耀的搓了搓手,好像在显示外边有多冷,或者在显摆自己有两个胳膊了。

你一个地府的办事员,难道会怕冷?这样做戏给谁看呢?难道是给苍蝇?

小七是个好孩子,冲着蔡根就喊,

“蔡叔叔好,我想喝果汁。”

恩,喝吧,昨天那一出戏是演给自己看的,可惜了那二手的灭火器。

这些异类脑回路真是看不懂,昨天装死,今天又来,什么意思?

蔡根去做了一杯果汁,不忘培训一下小孙,给小七放在桌子上,小七马上拿起果汁,不忘道了声谢谢,就开始喝。

蔡根盯着谢不安,

“老谢,你等着喝茶呢吗?现在这情况,怎么办啊?”

谢不安也看向了苍蝇肩膀,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对着那个方向说,

“老太太,别逼着我动手,下来跟蔡大神聊聊。”

地府高级办事员的身份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老太太显出了身形,神色露出了惊恐并且远离谢不安。

蔡根一看现出身形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找了一个最靠里面的餐桌,让老太太和苍蝇过来坐下,开始商量。

小孙没有过去,盯着谢不安,

“以前去下边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吧。”

作为一个几百年的老灵,被一个普通人这么一问,谢不安有点发愣,自然的点了点头,

“300多年前到下面开始工作的,时间不太长,你是哪位?”

小孙叹了口气,好像和谢不安没什么交流的兴趣,不过既然来了,还给蔡根办事了,算是客人吧,敷衍的说,

“我是新来的服务员,你叫我小孙,或者孙爷爷,或者孙祖宗都行,你都不吃亏。”

这么聊天很新颖,谢不安不是很适应,不过既然是蔡根的服务员,也不是外人,也不敢得罪,还是挑好听的说吧,

“孙祖宗,你好,我是谢不安,你叫我老谢,小谢都行,下面高级办事员。”

小孙看谢不安说话很上道,就想多聊几句,

“我也30多年没下去了,孟婆上次就说减肥,现在成功了吗?”

那是孟婆,往大了说是幽冥之神,往小了说也是十殿阎王同级的存在,谁敢去摸她的腰粗细?谁又敢问她减肥成功与否?

谢不安一头冷汗,岔开话题,

“孙祖宗,他们谈得还顺利吗?”

小孙听到这个话题,很无所谓,

“哎,顺不顺利,还不是我三舅一念之间,你担心业绩,去帮忙啊?”

谢不安打死也不敢去参与啊,来以前白无常已经下了死命令,怎么选择全凭蔡根一己之念,不得有丝毫干扰,否则魂飞破散变成屁。

这小孙是蔡根的外甥?没听说有这个亲戚啊?还认识孟婆?

身份很可疑啊,这次回去一定问问领导,蔡根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不过,先做好自己的事情最重要,领导的业绩,全看蔡根的心情了。

讪讪的笑了笑,在小七旁边装雕刻。

小孙也没傻愣着,摸了摸小七的头,眨了眨眼,回后厨刷碗去了。

小七被摸得一阵毛骨悚然,好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摸了一样,冰冷的身体更加冰冷,嘴里都传出了哈气,果汁杯都是一片白霜。

第56章 明白事理的老太太

蔡根递给老太太一根烟,

老太太由于远离谢不安,神色又变得有点阴沉,不过谢不安还在屋里,自己也不敢有什么异动,

接过烟,没用点火,就着了。

蔡根很好奇,不知道什么原理,难道煞气可以点烟?这算附加属性吗?

自己也把烟点上,尽量亲切的说,

“大娘,那么多追债的,你为什么认准他呢?”

老太太盯着苍蝇,没好气的说,

“这孙子是挑事的,就他咋呼最欢,欠钱比他多的,都没他能咋呼,还看上我的金耳环了,那是给我闺女结婚用的。”

说到闺女,老太太戾气不见,眼圈一红,就要哭,不过随即想到苍蝇他们的可恶,又满眼阴毒起来。

苍蝇是看不见老太太的,只是傻呵呵在旁边看着蔡根对着空气说话,还给空气递烟,第一次遇到这样诡异的事情,表情都呆滞了。

蔡根看看着苍蝇,心想你就是作死,伸手就给苍蝇一嘴巴子,给他一下打毛楞了,捂着脸,很委屈,

“老根,你打我干啥?”

一脸正经,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苍蝇别说话,蔡根继续和老太太说,

“大娘,这小子是不地道,我帮你出气,不过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你咋还这么想不开,轻生了呢?”

老太太除了坐在苍蝇肩膀,让他肩膀疼,还有以后引天雷劈死他,暂时也没有办法对苍蝇进行实质性伤害,看那一巴掌打得确实很解气,面容缓和了不少,对着蔡根开始念叨,

“小伙子,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也是没有办法,心疼闺女啊。”

再次提到闺女,老太太开始哭了起来,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上滑落,真心看着难受。

蔡根连忙喊小孙,

“小孙,整杯茶水,让我大娘先喝着。”

很快,两杯龙井高碎,小孙端了出来,一杯给蔡根,一杯给蔡根面前的空位,没给苍蝇。

老太太哭了一会,开始喝茶,嘬了两口,一怔,抬头对蔡根说,

“小伙子,你这茶也太碎了,味道也不好,让人骗了吧?多少钱买的?以前我女婿给我买的龙井,都是一根是一根站在茶杯里,低于两千元一斤的,我都不喝。”

说完,还鄙视的看了看蔡根22元一盒的烟,可能也想说两句,不过忍住了。

这就有点小尴尬,龙井高碎,20元一斤,还买一斤送一斤,肯定不会站着,也绝对不会有两千元的好喝,蔡根没敢反驳,只是问道,

“大娘,您闺女都躲精神病院去了,您女婿跑哪里去了?”

第三次听到闺女,老太太比一般灵要情绪化很多,刚刚鄙视茶叶的心情瞬间不见,又换上了怨毒的神色,

“那个挨千刀,我要是能找到他,也不会骑这个小眼睛身上了,跑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肯定不在本地。”

蔡根想赶紧解决这件事,还得好好做生意呢,抽冷子来了一句,

“大娘,你有仁心就好了。”

随着这句话的出口,

谢不安怔住了,看向蔡根的方向,这么随便就给了仁心吗?那是vip啊,这么随便就给了吗?

小七怔住了,因为她昨天跟爸爸在奈何桥旁边也看到了田玲玲的金光环绕,特效真的很好看,也好奇是怎么做到的。

小孙怔住了,眼神复杂,看着蔡根,终于要出手了吗?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吗?

苍蝇怔住了,这个老太太没有人心?那以前就不是人?自己还跟人家要金耳环,那不是作死吗?

然后,气氛一下就尴尬了,没有金字从蔡根口里飞出,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蔡根不好意思的一笑,原来不是随便说出口啊,随便说也没作用。

难道必须自己也体会到什么,达到一种情感的共鸣和认同,才能说吗?

昨天说田玲玲的时候,自己真的是在为一个年轻的生命早亡而惋惜,是感动的,是怜悯的。

所以由心发出感概,要是能有仁心不再受苦就好了。

今天呢,目前还没有什么感觉,所以不灵了。

还得循序渐进,技能需要冷却充能,好尴尬。

看着蔡根说完了,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大家都松了口气,原来不是那么简单,那就好。

蔡根喝了口茶水,继续寻找化解仇恨的办法,

“大娘,就是把这个小眼睛拿雷劈死,也解决不了问题啊,我感觉您还是应该想一点有建设性的事情,比如让他把欠条撕了?比如让他照顾你闺女?比如让他帮着你还债?”

这三个比如,每一个都像一把利剑刺穿了苍蝇的心口,每一个都让他生不如死,心如刀绞,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不过被蔡根一瞪,还是没敢说话,继续唉声叹气。

这些提议很有建设性,老太太看了看苍蝇,眼神里的仇恨也变得不那么浓重,最后哀叹一声,

“也不能全怪这个小眼睛,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怪我当初太势利了。”

蔡根一看有门,用手轻轻摆了一下,让苍蝇先走。

别看苍蝇眼睛小,这个小动作他是看明白了,赶忙起身,就要走,不过还是转身把欠条放在了桌子上,信任的看了看蔡根,含着眼泪,没有跟其他人打招呼,就出去了。

蔡根当着老太太的面,把借条烧了,20万变成了一小撮纸灰,在烟灰缸里很不显眼。

老太太也盯着烟灰缸里的借条,好像稍微放下心来,起身要走,却被蔡根拦下了,

“大娘,你干什么去?”

老太太很意外,被蔡根叫住,没好气的说,

“这才一张借条,还有11张呢,我去找另外那些人。”

本来,苍蝇没事了,蔡根不应该继续管了,无亲无故的,自己也管不了。

不过,那些小额贷的也有父母亲人啊,虽然有点缺德,也算是一个职业不是,要是都被老太太一骑,不明不白的死了,哪一家都是悲剧呀。

蔡根先是喊了句,

“大娘,等一等。”

然后就又点含糊了,不知道这话怎么往下说,谁也没有资格劝别人大度,那根本就不是人话,蔡根不敢说。

老太太再一次被蔡根叫住,有点不高兴了,

“小伙子,咋地,你想替他们担这个事儿呗?”

第57章 把我当成什么人?

老太太的问话,让蔡根一愣,早上老婆的话,仿佛还在耳边,明明说好了,谁求办事都不办的,结果苍蝇这个事,算是自己没事找事吧?老婆知道肯定发飙。

现在老太太让我担,我能担个屁啊,我一个小老百姓,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守个小破店,苦哈哈的过日子,这几天流水连100元都没有,100元都没有啊。

我的日子自己担都费劲呢,我还给别人担?

不过老太太的话,吸引了谢不安和小七,那一脸期待是什么意思?好像我一点头,他们就中奖一样。

小孙也从后厨来到前厅,假装擦桌子,不过那侧着耳朵,就等着听蔡根说,我担,我全担,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蔡根还是恢复了冷静,不顾众人期许的目光,点上一颗烟,转移话题,

“大娘,外边冷,找他们也不着急,谁也躲不掉,你跟我讲讲,借点钱,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要死要活的,还去精神病院?”

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大伙好像都失望的叹了口气,继续自己不经意的关注。

谢不安在门口站着呢,蔡根不同意,老太太也走不了,说说就说说吧,自从死了以后,老太太也想找人唠唠嗑。

刚要开口,一阵音乐声响起,

“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

蔡根歉意的冲老太太笑了一下,

“大娘,等会再说,我先去接单,来活了。”

说完跑向电脑,不过小孙比蔡根还快,熟练的接单,打印小票,然后递给蔡根。

行啊,果然是有经验的外卖骑手出身,蔡根好欢喜。

阳光美景a区,14号楼,中间单元,705室,门禁8888

3份台湾卤肉,24个啤酒。

这不是那个王思家吗?地址还没改,还好点的自己店,要是别人,还得送错。

一看石英钟,还不到8点,超市都开门呢,为什么让送外卖呢?

七楼,这小子太懒,一定是因为太懒。

让小孙去?他从外地来的,天也黑了,估计很难找到吧,今天第一天,还是熟悉熟悉再说吧。

带着小孙,来到后厨,给他演示做饭的流程,10分钟,3份饭做好了。

小孙穿衣服要去,被蔡根拦住了,

“这家不太好找,我去过,你还是看店吧,要是来客人,点什么都按照刚才的流程做。”

听蔡根这么说,小孙很不好意思,

“三舅,我都来了,还让你送餐,那咋好意思?”

然后两个人同时看向了谢不安,难道让他去?一道黑烟,就送到地方了,很方便,很快捷。

谢不安迎着蔡根两人炙热的目光,有点不自然,难道他们俩想让我去送餐?

我堂堂地府高级办事员,我去送餐?地府的脸都被我丢尽了,我不可能去。然后殷勤的说,

“蔡大神,要不我去吧,我肯定送得快。”

这也不好,老太太还在屋里,不能让她走啊,这就像带着羊,狼,草过河一样,蔡根开始盘算,结论是,还得自己去。

打定主意,穿上大衣,拿着外卖包,夹着一箱啤酒,就出门了。

小孙看蔡根决心很大,也没再阻拦,店里也需要人看着,以前都是锁门,现在好了,即使有外卖,也能继续营业了。

骑上电瓶车,蔡根就奔着阳光美景小区狂奔,心里的事情太多,也顾不上天黑不黑了。

15分钟,到了小区门口,竟然还是那个小保安在里面玩游戏,蔡根都没停,直接骑车进了小区,上次开车实在没办法,电瓶车的灵活性就发挥出优势了,只是有点冷。

来到14号楼,上了三单元,一口气爬7楼,看着707的门牌号,就开始敲门。

敲了很久,也没有人开,这是怎么回事?

没上错啊。不是二单元705,是707啊。

拿出电话,按照小票拨打过去,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

707的门里,也传来了电话的响铃声。

在快要挂断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

对面没有说话,只是传来了很重的喘气声,

蔡根有点心里发毛,送个餐,至于这么神秘吗?

试探性的,喂了一声,对边才传来了小声的话语,

“你是谁?”

我是谁?蔡根开始思考这个深奥的问题?不搞清楚自我与本我之间的哲学问题,谁能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送外卖的,在707门口,你不是点餐了吗?”

对面还是小声的说,

“是我点的,你按指纹锁上的密码,518888,直接进屋,我不方便去开门。”

这个要求也不算是很过分,只是蔡根没有摆楞过这高科技,按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后来在密码后面加了一个井号,指纹锁才发出一阵打开的声音。

蔡根轻轻的拉开大门,推开入户门,大厅里面灯火通明,干净整洁,不过没有人。

“送外卖的,人呢?”

蔡根大声喊了一句,这是在做迷藏吗?真闹心。

一个声音从一个小门里传了出来,

“别喊,来,我在这里。”

走到小门前,握住门把手,一把拉开,里面是一个洗漱间,一个人穿着羽绒服,满头大汗的坐在马桶盖子上,握着手机,精神有点恍惚。

地上还有一些饭盒,酒瓶之类的垃圾。

蔡根认识这个人,是在店里没给酒钱的王思,脸上的挠痕还在,精神很不稳定。

“小伙,你的三份饭,一箱啤酒,一共117,上次你在我店里,有6块钱啤酒没给,一共1,上次你多给了13元,这次给110就行。”

王思这才注视蔡根,双眼有了神采,一下认出来了,

“大叔,你是安心便当的老板?”

放下啤酒和便当,蔡根点了点头,也开始好奇的大量王思,这造型明显不太正常,

“你家就你自己吗?没别人?躲厕所干什么?”

这句没别人,牵动了王思的神经,惊恐的往门口看了一下,小心的问蔡根,

“大叔,客厅里,没人吧?”

这算什么问题,刚才看了没有人啊,很干净的,蔡根又回头看了看客厅,很确定的说,

“小伙,客厅没人,一共110元。”

这样的回答让王思放心不少,拿出200元,递给蔡根,

“大叔,不用找钱了,陪我待会,行吗?”

多给90元,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给钱就了不起吗?给钱就什么业务都接吗?蔡根心态开始不好了。

第58章 心里有愧

对方提出的要求,不能算变态,也超出了蔡根的底线,不过看着二百元,还是脑抽的说了一句

“待多久?”

王思看蔡根没有一口回绝,很高兴,连忙说,

“呆一会,说会话就行。”

蔡根爬了七楼,屋子里取暖很好,只是一会功夫,汗水就出现在额头,拿着钱退到楼道,冲着里面的卫生间说,

“我站着听你说行吗?屋里太热了。”

这个房子客厅很大,卫生间也很大,蔡根距离坐在马桶上的王思,最少15米,王思想小声说话,蔡根听不见。

对于这个饭店老板的奇葩行为,王思也愣住了,不过还好没有拿了钱就走,站门口就站门口吧。

“大叔,你是老板,为什么要送餐?”

扎心,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穷。

蔡根委婉的回答,

“年龄大了,太胖不健康,为了减肥。”

王思很配合,看样子是真信了,可能在他的认知里面,一个快四十岁的饭店老板,不会因为穷而选择自己送餐吧。

“大叔你是有点胖,我爸妈去奶奶家了,对了,你饭店在市高中门口,知道有人跳楼了吧。”

何止是知道,我还亲手送走了呢。点上一颗烟,抽了一口,走廊里也不冷,说话没有哈气,蔡根淡淡的说,

“知道,叫田玲玲,很好的女孩,真可惜。”

田玲玲三个字,触动了王思,他很小声,很难过的说,

“是个好女孩,我非常喜欢她,真的很可惜。”

声音很小,蔡根没听清,大声问,

“你说啥?”

突然的大声,吓了王思一跳,随即大声回答,

“我很喜欢她,死了真可惜。”

蔡根听到这,看着里面马桶上的王思,不像是说假话,脑抽的说了一句,

“你喜欢她,为什么伤害她?”

王思顺着蔡根的话,继续说,

“因为她拒绝了我,我一时冲动,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伤害她?难道学校已经传开了吗?”

问完了,感觉自己很傻,一定是去安心便当喝啤酒的时候,老板自己听到的。

蔡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换了个频道,

“你躲厕所干什么?”

王思也点上一颗烟,抽了一口,

“昨晚上我上厕所,看见好像有人在我家客厅里游荡,吓死我了,我感觉是田玲玲来找我报仇了,我就不太敢出去了。”

这小子确实心里有愧了,田玲玲的事情,也不完全怪他,情窦初开的年纪,感觉自己遇到了爱情,然后被拒绝后恼羞成怒,虽然不值得原谅,但是也可以理解。

再次看向大厅里,供着佛像啊,还不能保平安吗?

蔡根的好心眼迸发出来了,

“你这不是有佛祖保佑吗?还怕什么?你是叫王思吧,我昨天在店里听到的,你要是心里有愧,能力范围内,帮着田玲玲照顾一下父母,可能就会得到田玲玲的原谅了。”

王思傻傻的问蔡根,

“大叔,她会原谅我吗?”

蔡根把第9口烟抽完,扔掉烟头,脚踩灭,反问道,

“你知道错了吗?”

对于蔡根的问题,王思想了一下,我错了吗?

我那么喜欢她,她为什么拒绝我?

我家那么有钱,她为什么拒绝我?

一切都是因为她拒绝了我,我接受不了拒绝,我接受不了挫折。

17年的生命里,太多问题都可以用钱解决,遇到一个解决不了的,我崩溃了,我醉酒了,我冲动了,我激起了内心的邪恶。

我得不到我就要去毁灭,现在好了,我毁灭了我想要得到的,我也没得到快乐。

是的,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方式方法错了,我真笨。

想到这,小声的回答蔡根,

“我错了”

蔡根听见了,不过还是问,

“你说啥?”

王思激动了,大声喊,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时楼道的灯,都因为王思的大叫,亮了起来,紧接着,对面的门,打开了,

一个穿着白衣服,一脸刷白,非常胖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吓了蔡根一跳。

如果谢不安在这里,一定大叫,何方妖孽?

一个穿着睡衣,覆着面膜的中年大姐,看见蔡根站在门口,还有对面打开的门,气恼的大骂,

“大晚上你俩有病啊?再吵吵我报警了?关门说话不会啊?”

蔡根赶紧点头赔礼,走进王思家,关上了门。

小声的说,

“王思,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店里还有活呢,我还是把90元还你吧,这陪聊我不专业。”

王思可能因为刚才的大喊,喊出了勇气,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大厅,也不再害怕了,

“大叔,钱你拿着吧,我在家呆着也没事,我跟你回店呗,我陪你送餐。”

啊?我店里有个美猴王,有俩地府的老灵,还有一个老太太的冤魂,你再去,有点不合适吧。

蔡根赶紧拒绝,

“行了,我还有事,你要是实在害怕,可以去门卫找保安,那小伙挺闲,你要是带酒去,估计能聊一夜。”

说完蔡根打开门,就要走,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安慰一下这个小伙吧,岁数也不大,再整出精神病来,就不好了。

“我朋友是大仙,说田玲玲已经去投胎了,不会再来吓唬你了。”

蔡根打开门,就反手把门关上了,至于里面的王思,信不信,自己只能帮他到这了,店里还有一堆烂事呢。

看着关上的大门,王思第一时间做出了决定,扛着一箱啤酒,拿上手机钥匙,也下楼了,真的去找保安喝酒了。

几天以后,蔡根在朋友圈,看到一则消息,深深的后悔自己的脑抽。

阳光美景小区,一保安醉酒后,发泄心中对生活的不满,据说是反社会型人格,怒砸小区22辆业主车辆,目前已经被公安机关逮捕。

第二日,阳光美景小区的一位业主,替保安交了车辆维修款以及罚款9万余元,并且帮助其保住了工作。

车肯定是王思喝多了,带着保安一起砸的,最后保安顶了雷,王思掏了钱,这小犊子,果然是祸害,当时自己就不应该给他宽心丸,就应该让他继续在厕所蹲着。

蔡根深深的后悔,从那以后,再去阳光美景小区,宁可绕远走小门,也不愿意再去面对那个小保安,心里有愧。

第59章 盘出来的牢笼

蔡根回到店的时候,站在店外愣住了,从玻璃窗户往里看,坐了4桌吃饭的。

眼泪不停的在眼圈打转,多长时间没有这么多人了?

不是苍蝇说那种男女老幼,是真的有高中生在里面吃饭。

晚上9点多,高中生的放学点,补充体力以后去继续补课,多么正常的事情啊。

15分钟步行范围内,蔡根这是唯一的一家饭店,这有人吃饭,多么正常的事情啊。

为什么每天不会发生?为什么?蔡根心中发出了呐喊,不过没人回答。

抹着眼泪,蔡根走进店里,小孙在忙着上饭,果然猴精猴精的,还知道推销果汁。

四张桌,15人,人均消费20元,300元流水,加上刚才送餐200元,到500元了,天啊,到500元了。

蔡根没理一脸微笑的谢不安,没理一脸不耐烦的老太太,也没理在忙活的小孙,直接走到吧台。

点上三根香,插入香炉,冲着文武财神拜了拜,太谢谢了,万分感谢啊。

正在拜的时候,小孙路过吧台,看着蔡根虔诚的样子,小声低估,

“拜他们干啥,一个个偷懒,怕干活。”

声音很小,蔡根还是听到了,啥意思?不干活怎么来吃饭的了?

对,质量关最重要,顾不上等得不耐烦的老太太,脱大衣开始去后厨,帮小孙忙活。

饭基本上都做好了,就差果汁和汤。

果汁是原汁,加水加冰即可,很方便。

汤也是速溶的,冷冻脱水技术,保证蔬菜的鲜美,加入热水以后,都是翠绿翠绿的,味道也非常好。

跑了3趟,才和小孙把东西上齐,蔡根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站在吧台,看着客人在吃饭,小孙坐在行军床上,不解的问蔡根,

“三舅,你这店生意不太好啊,饭点都不能翻台,亏不少吧?”

翻台?那是三年还是四年前的事情了?有人吃饭就不错了,还翻台?突然想到偷懒不干活的事情,问小孙,

“你刚才说偷懒不干活,是什么意思?”

小孙想了一下,尽力解释,

“三舅,咱们店这些东西吧,有了灵智,每天伺候凡人,心里不爽,所以为了偷懒呢,就给外人设了点障,谁想进来吃饭,看屋里都是满员。”

阿西吧,蔡根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自己天天苦熬苦熬的,一直以为是大家手里穷,吃不起快餐,所以才生意不好,结果是因为这些家具搞事情?这要不是小孙说,我被饿死了,都不明白。

恶狠狠的说,

“小孙,你说,是谁搞事情?我跟他拼了,我让燧人氏把他点了,是不是谢不安?”

谢不安背对蔡根,感觉身上一机灵,什么情况,这目光犹若实质,我哪里有得罪蔡大神了?

小孙救了谢不安,安抚蔡根,

“三舅,这些东西的灵智,可能是受了你的熏陶产生的,也可能是外来的。”

先排除外来的,受了自己的熏陶?那就是自己盘出来了?我把家具盘出灵智来了?

用抹布盘座椅?用拖布盘地板?用烟头盘吧台?用供香盘财神?

我这么厉害吗?自己给自己盘了个断财路的牢笼?

点上一颗烟,坐在老太太面前,刚才的好心情由于知道了原委,不是那么开心了。

“大娘,您可以开始说了,不过真实一点,否则我送不走你。”

老太太对送她走毫不在意,等得也是不耐烦了,语速很快,没有停歇,估计没死以前也是一个爽利人。

“其实也没什么说的,都是命,我的命不好,我闺女的命也不好。

我爸是领导干部,从小我就锦衣玉食,没吃过苦,后来变天了,我爸被迫害整死了,我也跟着遭罪了,后来嫁给了一个大我20岁的矿工,我才吃穿不愁。

到了40岁,才有了我闺女,不过才长到三岁,他爸就出事故死了,单位赔了点钱,还给安排工作,我把这个指标卖了,不想让我闺女像我一样受苦,不想以后去矿上工作。

我闺女不爱学习,我也由着她,20多岁买了一个银行的工作,也算是体面,那时候还算让我省心。

后来我闺女在单位搞对象了,家里是农村的,知道我不同意,背着我处了3年多,后来被我发现了,以死相逼,才给他们折腾黄了,我受了不少苦,不能让我闺女再受苦不是,所以农村的我就是不同意。

这个对象黄了以后,我闺女跟我置气,说什么不搞对象了,一熬就到30多了,我非常着急,每天都找关系给闺女介绍对象,闺女都没相中,然后我那个败家女婿出现了,说是干工程的,很有钱,我是双手赞成,极力撮合。

这个女婿吧,对我姑娘好,对我也好,烟酒糖茶从来就没断过,档次也有,领出去非常有面子,我这颗心也就落了地。

处了一年多,也没张罗结婚,突然有一天,我闺女哭着来找我,说惹事了,女婿跑了,闺女替女婿借了很多钱。

我没想到很多钱是几百万,以为十万二十万呢,我还有点老本,就要给闺女,闺女说什么都不要,然后就跑精神病院躲着去了。

后来,后来,那些追债的就上门了,在我家门上喷油漆,在小区门口拉条幅,还拿喇叭喊。

我一辈子没有大富大贵,也没有位高权重,但是不偷不抢,光明磊落,还是活出一张面皮的。

没想到,老了老了,被这群孙子,把这张面皮撕破了。”

说到这里,老太太面色很不好看,每一道深深的皱纹里都刻着不甘心,还有深深的怨念。

蔡根听着,不住的点头,没有意外,除去最后小额贷的事情,大多数人都有这样一个不平凡的经历,都是在平淡中穿插着意外,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度过这一生。

吃过苦,享过福,有些人把自己的事情整明白了,有些人没把自己的事情料理明白,到最后都是三个字,没办法。

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看客人们都吃完走了,蔡根给了老太太一颗烟,还帮她点上,以示尊重。

“大娘,你就是因为这个事情,自杀了吗?”

老太太抽了一口烟,很嫌弃,可能不太合口味吧,淡淡的说,

“都是苦日子熬过来的,早年丧父,中年丧夫,什么没见过,这点小崽子还不至于让我去死。”

惯性思维害死人,蔡根又猜错了。

第60章 代表佛祖消灭你

老太太把烟放在烟灰缸里,平淡的说

“谁说我是自杀?就是有点上火,促发脑出血,亲戚都不走动,死屋里了,没人知道。”

这有点意外了,蔡根看着老太太,确实不像再说谎,

“那您老是怎么有这么大怨念的?正常死亡不是去地府就完事了吗?”

即使烟再不好抽,也是烟,老太太又拿起烟,抽了一口,

“我以前一直信佛,女婿送了我尊佛像,心里算是有个念想。死了以后,我家佛像就跟我说话了,一个大胖和尚,他跟我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让我代表佛祖惩罚这些无所畏惧的小额贷。”

佛祖不是慈悲为怀,回头是岸吗?什么时候开始推崇现世报了?蔡根把心中的疑问提出,

“大娘,你供奉的是什么佛?咋还让你害人呢?”

老太太听蔡根这话就不乐意了,一翻白眼,

“什么叫害人?大和尚说了,这不叫害人,这叫因果报应,现在世人不信鬼神,不畏天道,是蛀虫,他让我代表佛祖,帮着人世间除虫。”

蔡根看了看谢不安,有人跟你们地府抢生意啊,这要是形成潮流,地狱就真的空荡荡,恶魔全在人间了。

“大娘,你听我说,因果报应,不是应该死后去地府,然后去地狱受刑吗?你这代表佛祖惩罚他们,不太好吧,不是有阳间的规矩吗?”

老太太明显一愣,以前自己听说的确实是这个流程,不过大和尚说的不一样啊,

“大和尚说了,末法时期,规矩早就乱套了,地狱都可以花钱应付事儿了,必须重新立规矩,现世报,谁作恶,谁就死。”

这是什么和尚,金刚怒目吗?还是逼急眼了?假和尚吧?这么极端?

“听了那个和尚的话,你就成煞了?开始报复这些人?”

老太太一脸理所应当,

“是啊,我都代表佛祖了,我怕谁?”

恩,他说你能代表佛祖了,你就无所顾忌了,这么一听也没毛病,蔡根竟然有一点认同了。

“成吧,大娘,您继续吧,要是这样,我就没什么说的了,看看公家管不管吧。不过,您闺女听说你自杀了,好像真疯了。”

本来心系伟大事业的老太太,一听闺女真疯了,她的情绪开始不稳定了,眼睛也开始充血了,表情很狰狞。

“就是这群小兔崽子把我女儿逼疯了,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要让他们全被雷劈死。”

蔡根看老太太要发飙,赶紧起身来到谢不安的身边,紧张之余,发现了其中的漏洞,

“大娘,你先别激动,要是真有雷劈的话,你不是同归于尽吗?只能劈一个啊。”

老太太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蔡根的质疑,口中念叨,

“阿弥陀佛!”

一层淡淡的金色薄膜罩上了老太太的全身,一个满脸凶恶,金光闪闪的老太太,这不科学啊,凶狠的煞气被佛光包裹?

老太太向蔡根展示了自己的底牌,自信的说,

“大和尚说了,让我随便引天雷,佛祖保我不灭。”

真够臭屁的,可以代表佛祖,很自豪啊。

谢不安一看,聊着好好的怎么还上特效了呢?还是佛光特效,超出自己认知了,马上躲在了蔡根身后,拉起了小七。

“蔡大神,没有佛光护体,她怕我,现在情况,我怕她,你要保护我。”

老太太看谢不安的畏惧,也很意外,原来这么简单?更是猖狂,

“大和尚说保我,让我随便弄,原来是真的,小伙,闲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我去办事了,就从那个小眼睛开始,还敢惦记我的金耳环,我劈不死他。”

要是去找别人呢,非亲非故的,蔡根就躲了。

要是去找苍蝇呢,蔡根没法躲,真的没法躲,虽然劈死苍蝇不用还钱了吧。

“大娘,刚才不是把借条都烧了吗?事情不是完事了吗?”

没话语权的时候吧,心态是一个样子,掌握话语权吧,心态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你自己烧的,我没说放过他。”

这不应该是默认的契约吗?刚才还想这个老太太明白事理呢,这翻脸不认人。

谢不安已经明确表态了,三个字,没办法。

“小孙,这老太太你有办法吗?”

小孙还是让人很放心的,自打到店里来当服务员,小孙就一直让蔡根很放心,很满意。

听见蔡根的求助,一马当先挡在蔡根身前,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气势很足,大有宁可马革裹尸,不会退让一步的决心,

“老帮子,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再不知道好歹,我就谴责你,努力的谴责你。”

很泄气,谢不安刚才以为这是什么人物?跟孟婆都那么熟,肯定是什么隐世大能,结果,谴责

很失望,蔡根心说你都齐天大圣孙悟空了,你对个小老太太,你对得起你的名号吗?你对得起你的气势吗?你还谴责

小七毕竟是个孩子,挣脱了谢不安的手,冲向了老太太,大声喊着自认为的道理,

“老奶奶,你不要激动,听蔡叔叔的,给你个vip,你就走吧。”

说着,小七用手去拉老太太,手碰到那层金光的时候,就像雪人拥抱太阳,没有任何异变,只是小七的手,就融化了。

谢不安赶紧上前,拉回小七,不过小七一只胳膊的前半截,已经完全没有了,这层佛光,克制灵物,克制得不讲道理。

老太太看到这一幕也很惊讶,原来大和尚没忽悠自己,果然很厉害,更加自信,

“小伙子,看你上茶递烟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不过要是再阻我报仇,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很是洒脱的走向门口,就差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小七受伤,谢不安很生气,不过天生克制,他也没招,只能一边抱着小七,一边眼泪汪汪的看着蔡根。

蔡根看到了谢不安的眼神,对于小七的受伤也很不舒服,自己能怎么办呢?

反正不能让她出去,要不苍蝇就凉了,

转念一想,苍蝇凉也是一件好事啊,至少钱不用还了,还给世人提个醒,做事情要有底线,否则遭雷劈。

一晃脑袋,把这个不靠谱的念头打消,苍蝇的一对儿女还是很可爱的,不能没有爸爸,往胸口一拍,

“小孙锁门,放努努。”

第61章 伏羲氏的礼貌

蔡根一拍胸口,大叫一声,

“小孙锁门,放努努。”

这一声,吓得谢不安抱着小七就躲在了吧台后面,努努啊,疯狂原始人。

这一声,吓得老太太退到了墙角,以为蔡根要放什么神通,毕竟努努这个发音很特别。

这一声,小孙快速的锁上了店里的玻璃门,然后也躲在吧台后面,看看努努是谁?

这一声过后,蔡根维持着拍胸口的动作,很用力,拍得呼吸不畅。

除了呼吸不畅,没有发生任何事。

石英钟的秒针,转了一圈以后,老太太失去了耐心,大大咧咧的走向玻璃门,想穿门而出,代表佛祖去干大事业。

的一声,由于太随意了,头撞在玻璃门上,被弹了回来。

有点邪门,自己可以穿过很多东西,为什么这个门穿不过去?

我是代表佛祖的,还有我穿不过去的东西,用力再次撞向玻璃门,毫无意外,还是被弹了回来。

老太太回过头,恶狠狠的盯着蔡根,

“小兔崽子,你是一定跟我作对吗?你活腻歪了吧?我先引雷劈死你。”

这个台词很吓人,蔡根是害怕了,新闻上说过,也有雷劈不死之人,万里挑一。

自己的运气肯定不行,有点后悔出头替苍蝇挡灾了。

谢不安抱着小七,没犹豫,迅速的跑向卫生间,想顺着下水道跑,不过,失败了,这间店的唯一出口,就是玻璃门。绝望的想,天雷,那是天雷,什么东西不劈得稀碎啊,在卫生间躲着吧。

小孙不愧是见过大市面的,没有被老太太的话吓到,而是选择在吧台上拿起一颗烟,塞到嘴里。

蔡根注意到了小孙的淡定,这齐天大圣果然厉害,转世后作为普通人都没有被雷劈吓到,

心里生出佩服之感,随后小孙嘴里的嘀咕,就让蔡根很失望。

“哎,这一世才30多岁就又要转世了,还没抽过烟,临死抽一颗吧。”

这是在完成遗愿吗?呸,弼马温。

老太太却毫不在意对方的举动,可能也是第一次引天雷,就像在憋气,被那层金光包裹的身体越来越黑,好像黑炎的煞气不断的凝实,屋里的气氛也紧张起来。

蔡根感觉到了气氛的不一般,又拍了两下胸口,努努还是没有出来,可能,不到生死关头,谁也不会出来吧?

已经晚上10点多了,店外面一片漆黑,不知道晚上是不是可以引天雷,蔡根祈祷天雷晚上下班了吧,不会也是24小时等着劈人吧?

实际情况,让蔡根再一次失望了,一道碗口粗的雷电,冲着玻璃门就劈来,速度非常快,

雷电到了很久,天空才响起炸雷,非常震撼,震得蔡根一阵耳鸣。

不过,那道气势汹汹的雷电,遇到玻璃门,就像10响的魔术弹,还是儿童装的,后劲很不足,

劈到玻璃门以后,就变成了一道小火花,然后一股青烟,不见了。

这就是天雷?有点儿戏吧。蔡根看向小孙,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孙,你以前好像挨劈过,都是这样的吗?好像电量不足。”

小孙也是目瞪口呆,自己以前偷桃子挨的天雷,道道劈得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一道天雷是来搞笑的吧。

“三舅,可能不是电量不足,是咱家门太厉害。”

无论什么原因,算是好消息。

天雷毕竟是天雷,第一下没有效果以后,又努力了两次,结果完全一样,没效果,进不来,索性就放弃了。

老太太也盯着门外的天雷,最开始看到的时候,还有点害怕,毕竟是自己引来的,万一佛祖开玩笑,自己一生也就只能表演一次。

这个结果,让老太太无法接受,内心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愿景,随着那天雷消失的青烟,随风而去。

戾气更重,右手煞气变成一把尖刺,冲着蔡根胸口扎来。

蔡根还在和小孙扭头探讨天雷电量的问题,结果老太太的尖刺已经到了胸前。

小孙看得清楚,有点惊慌了,无论身份如何,蔡根现在是一个普通人,

煞气入体,还有佛光镀膜,即使有什么护体之物也是没有作用啊。

看着小孙的惊慌,蔡根很淡定,被人捅胸口的经验告诉他,最不怕人捅的,就是胸口,来吧,看看你能捅出什么来。

扭头看老太太前,还调皮的冲小孙一眨眼,潜台词是,看好了,开始表演。

煞气没有入体,在距离蔡根20厘米的时候,被一个人影挡住了,原本是一个虚影,慢慢变成了实体。

个子要比蔡根高,长长的头发被草绳绑得很整齐,

一身草衣穿得很整齐,就连脚上的草鞋很整齐,

浓眉大眼四方脸长得很整齐,胸口的纹身更整齐,

尖刺正扎在这个人胸口的纹身上,纹身像是一块海绵,把煞气源源不断的吸了进去。

不一会,老太太的身影不见了,只剩下一层人形的金光薄膜,很顽固,好像不愿意被吸收。

那个人说了一句,

“没礼貌。”

那层金光就乖乖的进入了那人胸口的纹身,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干完活,那个人转过身,对着蔡根鞠了一个躬,很有礼貌的说,

“您好,又见面了。”

蔡根向那人点了一下头,很慈祥的说,

“很久不见了。”

然后,那个人呵呵一笑,没有再说话。

蔡根指着那人的胸口,痛心疾首的说,

“你学坏了,你竟然去纹身。”

那个人笑容一怔,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再见。”

一溜烟,消失在蔡根的胸口,就像努努,就像燧人氏,消失得那么干脆。

蔡根用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脑抽加嘴欠,问点什么不好,提纹身干什么?

小孙怔怔的走出吧台,给蔡根嘴上放了一颗烟,动作有点机械的点上,

“三舅,这个胸口有纹身的是谁?那个纹身是太极八卦图吧?”

蔡根抽了一口烟,解读着脑海中的记忆,非常随便的跟小孙说,

“他啊,叫伏羲氏,他爸爸燧人氏被烧死以后,我看着他长大的。

以前多好,见谁都有礼貌,逢人就说规矩,很聪明的孩子。

长大了,学坏了,还敢纹身了,哎,我对不起他爸爸啊。”

第62章 叛逆小孩打不得

听着蔡根不着四六的话,小孙没再吱声,默默的咽了下口水,麻木的把门锁打开,

但是忍了半天,还是不死心的问蔡根,

“三舅,你知道八卦图是伏羲氏发明的吧?”

什么八卦图?蔡根被问的一愣,是啊,刚才伏羲氏胸口纹身图案确实是阴阳八卦图,很熟悉啊,很常见的图案啊,

“那是伏羲氏发明的吗?这个孩子从小没有父亲,是我带大的,不过从小叛逆,愤世嫉俗,看什么都不顺眼,总是跟我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人活着就要有个规矩,否则活不明白。我当时也不懂,以为小孩嘛,打着打着就听话了,就合群了,后来他长大了,就跑了。”

从小带大伏羲氏?从小打伏羲氏?小孙对于蔡根伸出了大拇哥,

“三舅,啥也不说了,还好他后来跑了,以后,你儿子,你还是少管一些吧。”

蔡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本来就管得很少啊,一直感觉是缺憾呢,难道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小孙,你说明白,什么意思?”

老太太也没了,事情也告一段落了,小孙开始收拾碗筷,对于蔡根的无知,他真的很无语。

不过看着蔡根很认真,还是勉强说了几句,

“伏羲氏发明了八卦。”

“伏羲氏是三皇五帝之一。”

“伏羲氏还发明了好多东西。”

小孙往后厨跑了三趟,说了三句,最后站到蔡根面前,非常正经的说,

“对了,据说伏羲氏是女娲的丈夫。”

那又能怎么样,知道伏羲氏不是纹身的坏小孩,蔡根很高兴,

“那就是说,伏羲氏后来很有出息呗,这我就放心了。”

小孙有点炸毛了,比划了半天,无力的说,

“三舅,你真是我亲三舅,女娲,女娲娘娘,补天的女娲娘娘,我还是捡漏的补天石造的呢。”

嘴不自觉的张开了,蔡根这才明白,刚才自己说学坏的小孩是谁,伏羲氏,女娲的丈夫,自己从小就打屁股的伏羲氏。

赶紧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快步走到吧台后面,

“小孙,你说,刚才伏羲氏见我的时候,态度还算不错吧。”

看着蔡根突然小心翼翼,小孙更是无奈,都给你鞠躬了,你还想要什么态度?

“三舅,他很懂礼貌,态度还行吧,只是后来那个再见有点违心,估计他是不想见你了。”

说完,还盯着蔡根的胸口,满脸好奇,就差问出口来,蔡根提前回答,

“看也没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一个往外蹦,我还都认识,可能是上辈子或者好多辈子以前吧。

小孙,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否则为什么奔我来?”

小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我不敢说,说了就不灵了,你也别问了,对你没好处。”

说完,感觉没表达明白,继续解释,

“三舅,就像你告诉一个刚出生的小孩,他以后会拯救宇宙,你说对小孩有好处吗?”

这个比喻还是很透彻的,这个小孩会每天在想,我怎么拯救宇宙?我什么时候拯救宇宙?我拯救宇宙以后呢?

那根本就没法好好生活了啊?不过这个比喻还是让蔡根多想了,点上一颗烟,抽了一口,深沉的说,

“小孙,我以后拯救宇宙的事情,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

小孙选择了沉默,往条凳当一躺,闭目养神。

看着小孙绝对不会开口的样子,蔡根其实也无所谓,有个人陪自己在店里,好安心。

拿出钱盒子,把兜里收的钱也放里,不算原有的零钱,521元流水,掏出很久没记的账本,小心的写上,

“12月16日,堂吃321元,外卖200元。”

写完以后,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就像中了彩票的头奖一样,这样日子还有个盼头,至少可以熬下去。

想到这里,迅速的把账本上的金额划掉,这还没到12点呢,记账不吉利,一会还能有活呢。

把杯子里龙井的高碎倒掉,换上了一杯红碧螺,很浓很浓的红茶,喝一口,很有滋味,很满足。

“小孙,你要是困了,可以去阁楼睡觉,那里有被褥,我太胖上下嫌麻烦。”

小孙很瘦小,在条凳上躺着也不是很窄,还能翻身,无所谓的说,

“不用,三舅,我走着来你这,睡得全是地铺,有个板凳已经很好了。”

这个小孙到底图我什么呢?上午喝多了,有点记不清了,反正满满的善意,蔡根也就不再多想了。

“谢不安,都完事了,你还不走?”

本来蔡根只是试探着喊一声,结果谢不安父子还真的从卫生间出来了,

“蔡大神,您果然神勇,包着佛光的凶煞,你都手到擒来,佩服,佩服啊。”

懒得跟他置气,看着没了半只手的小七,这小孩跟着他爹,确实可怜,

“小七的手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他个vip什么的,了了你的心愿。”

这样的话在谢不安耳里,就是天大的福音,赶紧说,

“谢谢,蔡大神,您要是给小七这个造化,我谢不安永远为您马首是瞻。”

小七却说话了,

“蔡叔叔,我不当vip,我不要投胎,只要跟着爹,就满足了。”

这拒绝得这么干脆,让谢不安很恼火,与业绩无关,这是什么样的机缘啊。

这个小孩不听话啊,抬手就要打小七,被蔡根制止了。

“投胎也好,做灵也好,自己高兴就最好,老谢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叛逆的小孩,不能打,压抑孩子天性。”

谢不安没有动手,不过还想说什么,继续被蔡根的话堵了回去,

“老谢,什么时候小七想投胎,我什么时候给他vip,还不行吗?”

这个承诺,就让谢不安非常的安心了,

“蔡大神,今天的老太太有点不知道好歹,本来给她个仁心,一投胎,多好。”

蔡根喝了口红茶,好舒服,一听谢不安又提这个事情,也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谢,你们地府不是有地藏王菩萨吗?怎么自己人怼自己人呢?还给凶煞佛光护体害凡人,有点解释不清啊。”

面对这样的问题,谢不安其实也不明白,拉着小七就走,

“蔡大神,我回去问问领导,尽快给你信,以后要是每个恶灵都佛光护体,我们还怎么干工作。”

说完推门出去了,消失在黑暗中。

第63章 破碎的菩提

慈眉善目的一个大胖秃子,坐在蒲团上,一身宽大的汉服,隐士高人派头十足。

秃子对面,一张宽大的供桌,上面整齐的摆放着造型各异的佛像,材质也各不相同,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庄重威严。

秃子手上数着菩提,嘴里不停的小声嘀咕,好像在念经,如果离近了,可能会听清,他在不停的念叨,

“我要发财,菩萨保佑,我要发财,菩萨保佑。我要发财,菩萨保佑。”

手里108颗菩提,是他的宝贝,这么多年,顺风顺水,全靠这串菩提。

在伏羲氏收了那道佛光的时候。

秃子手里正数到的那颗菩提,碎了,变成了白色的细粉。

突然的变故,让那不停的嘀咕停了下来,秃子盯着手里的菩提,脸上不再慈眉善目,变得狰狞可怖。

谁坏我好事,断我财路,我的菩提籽啊,都包浆了,说碎就碎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站起身,走出这个房间,来到一个大厅。

大厅的灯都是关着的,秃子熟悉的打开灯。

那一排排空着的座椅在灯光下显出真容,足足有二三百张。

座椅对面,是一个小型的舞台,上面有一张很高档的实木桌子。

秃子坐到桌子前,拿出一颗烟,60元一盒那种,点上抽了一口。

然后快速的按灭,拿出那大苹果手机,按了一串号码,

“老二,让你盯着那几个小额贷,怎么样了?”

对方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让秃子很失望,按照时间来说,不应该这么平静啊。

“你继续盯着,一出事,马上告诉我。”

随后挂上电话,郁闷的又抽出一颗烟点上,这次没有抽一口按灭,

只是抽了一口,让烟在手指间自己燃烧,然后盯着那青色的烟,画出一朵又一朵祥云,安抚自己烦躁的心。

**************************************

地府,白无常住所。

谢不安和小七,站在白无常的身边。

“七爷,事情就是这样,最后蔡根收了那个老太太。”

白无常面色阴沉,不断的思索每一个细节,这有点不科学。

黑无常性子比较直,不愿意相信,继续确认,

“谢不安,你确定,那是佛光护体?还包在凶煞身上?”

一拉小七的断臂,让黑白无常看,

“七爷,八爷,你看看我家小七的胳膊,就是被那佛光融化掉的,要不是我出手快,小七都化没了。”

看着小七的断臂接口,隐约还有意思佛光残余,在不断腐蚀着小七的灵魂,确认了,没有错,谢不安说的是真的。

这是需要多大的能力,才能保护凶煞而不伤凶煞?白无常不知道,黑无常更不知道。

黑无常给白无常点上一颗烟,试探的问,

“七哥,咱们要上报吗?”

心思很乱,抽了一颗烟,白无常烦躁的说,

“上报,报给谁?牛头还是马面?判官还是阎罗王?报给谁,最后怪罪的都是我们。”

黑无常一听就明白了,是啊,上面的领导不知道,也就算了,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办?

上报天庭还是找西方那些大佛理论?天庭有心思在抢地盘上得罪西方那群人吗?天庭也难受。

再有,现在地府名义上地藏菩萨是最高领袖啊,那怎么跟地藏菩萨说?你老家的人来挖地府墙角,薅天庭羊毛?

不上报,只能算是失职,如果上报,那就是导火索,挑事的,最后两边大佬哈哈一笑,算了,找个背锅的吧,会是谁?

谁上报的,就是谁背锅,谁让你欠。

谢不安也明白了,不过还是担心的说,

“这是我们发现的,没发现的不知道还有多少,那以后咱们的工作也没法干了。”

白无常一瞪谢不安,几百年的岁数活到狗身上了,你是实习生吗?

“你干不了,不是有人能干吗?咱们是小虾米,咱们怕得罪人,有人不怕啊。”

恩,这算是挑明了吧?干不了找蔡根,虽然有点不地道,不过各有各的难处,蔡根难总比自己难要强。

而且,无论怎么作,上面也好,西边也好,只要作到蔡根那,就算是作到头了。

谢不安完全理解了领导的意思,那就是,没意思,大家都当做不知道。

“七爷,那蔡根要是问我,我怎么说?”

这回不用白无常回答,黑无常开始抢答,

“你说个屁?”

是啊,我是个屁啊,我说,我有什么说的,神仙打架,我不被牵连就好,谢不安终于理解透彻了。

白无常一扫刚才的烦躁,正色对谢不安说,

“小谢啊,多余的事情你不要参与,尽量把那些稍微符合点标准的,多往蔡根那送送,行就行,不行你就领回来,我们的命根子是什么?业绩啊,命轮不转,我们全吃土。”

用力的点头,谢不安赶紧说,

“您放心,我一定抓紧时间,不过最近蔡根那来了个服务员小孙,虽然是普通人,但是很可疑。”

黑无常对于谢不安的墨迹,失去了耐性,

“谢不安,爱谁去谁去,以后会有更多,你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得了,操那闲心?”

再次被训斥,谢不安也不说话了,也不走,就是拉着小七的半个手臂在那不动。

我儿子这算工伤,你们给解决吧,不解决我是不会走的。

白无常抓住小七的断臂一撸,佛光的残余不见,一条完整的胳膊出现在小七身上,跟新的一样。

工伤也完事了,谢不安拉着小七磕头道谢,麻溜就跑了。

黑无常看谢不安走了,小声的问,

“七哥,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叹一声,又点上一颗烟,白无常无奈的说,

“这些年啊,人间不灵,地府不转,天界跟着遭灾,很多神仙大能都陨落投胎了。一把牌打完了,洗牌重新打,抢地盘的抢地盘,占山头的占山头,估计谁也不是空手下去的,以后太平日子是没有了。”

这个说法让黑无常很害怕,这就不是整点业绩的小事了,这是一个掀牌桌的大事了,

“七哥,不行,我也得去盯着点,我不放心。”

白无常摇了摇头,制止住黑无常,

“你盯着有毛用,咱俩也不比谢不安高多少,老实在地府等着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第64章 美味的馒头

蔡根等了一夜,小店流水在521元止步,后半夜没有什么惊喜,熬着吧,还有一个月外地的学生们该放假了,到时候生意就好了。

在条凳上躺了半宿,小孙还是去阁楼睡觉了,睡眠质量不错,由于偏瘦也不打呼噜,蔡根在楼下行军床,是睡了半宿好觉。

人也是奇怪,虽然各种奇怪的事情不断,只要店里卖钱,蔡根感觉其他的都是无所谓,没有那么重要。

早上5点多,蔡根被设好的闹钟叫醒,穿上大衣,就想去早市,小孙还没起来,算了,不要叫他了,出门后就把门反锁了。

早市不远,步行15分钟,以前更近,就是一条宽阔的马路上,自发形成的早市,象征**点管理费和卫生费,便宜卖点东西,满足那些需要养家糊口肯吃苦的人。

后来人越来越多,蛋糕也越来越大,各种名目的收费也越来越多,最后感觉收费不过瘾,图穷见匕,杀鸡取卵,启用了一个烂尾楼,规定好摊位,开始卖摊位收租金,费用增加了十倍。

能去早市卖东西的,能有多少钱?很多都是农村人自己家小园子种点东西,赶个早,换点油盐酱醋钱,或者老太太自己拿破布旧衣服缝点小垫,鞋垫什么的,全卖了也不够摊位租金啊。

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冲突,终究以前的老早市被疏散了,一些有点积蓄的就去了新早市。

羊毛都是出在羊身上,摊位租金增加了,早市物价也跟着上去了。

其实和蔡根外卖是一样的道理,饭为什么贵,因为软件的使用费贵,在一个传统的餐饮行业收取五分之一的纯利润,所有商家都难受的不要不要的,不过外卖软件进入资本收割期,谁也没办法。

消费者已经形成使用习惯了,贵也是整个链条一起涨价,最后吃亏的还是消费者,商家只能陪着,熬着。

冬天,蔡根很少买青菜,基本上和肉类一个价,那还不如吃肉呢。买了点带鱼,买了点鸡腿,最后看到卖羊杂的很干净,又买了一些羊杂,老婆很喜欢喝羊杂汤,儿子也不挑食。

喝汤吃面食,还得买馒头,一家很有名的馒头摊,1元钱4个,很便宜,蔡根也跟着一起排队。

还有3个人就到蔡根的时候,来了一个要饭的大妈,破衣嗦的棉袄,都露棉花了,身上还缠着很多塑料袋,可能是为了御寒吧。

脸上脏兮兮的,头发却很整齐,满脸的皱纹,非常显老,在城里人来说,不到八十岁老不到这种地步,不过看大妈身体还很行,风餐露宿比较显老吧,肯定没有八十多。

蔡根以前就听过一个说法,要饭的,没有要早饭的,但凡能够起那个早,就不至于要饭。记不得是谁说的了,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就早市人多,要饭的不起早,去哪里要饭?去超市商场吗?保安也不让进啊。

要饭的大妈手里拿着一个破铁茶缸,一边抖着铁茶缸,一边嘴里颤抖的念叨着,

“行行好,好心人,帮一把。行行好,好心人,帮一把。”

有几个硬币在铁茶缸里,撞击声很明显,吸引人们的注意。

大妈就在馒头摊旁边,每一个交钱买馒头的,都不可避免的从要饭大妈身边路过,不过蔡根观察,没有人掏钱,散碎的硬币也没有。

大冬天早上五点多,天还没亮,零下二十多度,蒸馒头的热气把小摊附近变成了人间仙境,只是这个要饭大妈在仙境里格格不入。

很快轮到了蔡根,拿出10元钱,递给老板,

“买6块钱馒头,五块钱的装一袋,一块钱的给她。”

说完,蔡根一指要饭大妈,男老板很年轻,和蔡根年龄相仿,带个眼镜,蔡根猜想可能也是在外打拼一番,回乡创业的吧。

男老板的眼镜上有一层白色的雾气,所以他看钱需要离得很近,一看是10块的,迅速找了五块钱,递给蔡根,

“她的馒头不用你花钱,我掏。”

转身捡了20个馒头装一袋,递给了蔡根。

又捡了4个馒头装一袋,递给了要饭的大妈。

要饭大妈很意外,接过馒头对着老板千恩万谢,拿着馒头走了,看得出来真不是为了要钱,只是为了吃一顿饱饭。

蔡根对老板的行为,很是钦佩,善意的笑了笑,拿着馒头转身就走,不过排队人很多,走得不是很快,耳边就传来了一个声音,是老板在和下一个买馒头的说,

“拿一块钱装什么犊子,还道德绑架我,有那善心,领家去啊。”

善意的微笑还挂在嘴角,人间很温暖的想法还在心头。

蔡根怔住了,自己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拿一块钱装犊子的人,自己无意间道德绑架了别人。

怔怔的愣在当场,想回身理论,但是心里像吃了一只,不一百只苍蝇那么恶心,说不出来的难受。

最有利的回应,就是转身,拿出100元,扔在馒头老板的脸上,以后要饭大妈的馒头我蔡根包了。

然后的结果是什么?100元吃完以后呢?早市上有多少波要饭的大爷大妈?

从兜里拿出一颗烟,点上,抽了一口,蔡根站在早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你不动,身边的人自动会找到出路,绕开你,所以你动不动不重要,或者,没那么重要。

最后,蔡根还是动了,出了早市,往店里走,路上还看到了那个要饭大妈,在一座高楼大厦的避风处,和一个躺在破铺盖里的另一位老人,在分享馒头,刚才听口音不是本地人,这座小城这么穷,实在不是要饭的好地方,走错路了吧。

回到店的时候,一开门,看见小孙已经起来洗漱完毕,正在打扫卫生,蔡根很满意。

把买回来的菜都安置好,开始做羊杂汤。

锅加油,烧热,葱姜蒜料酒炸锅,放羊杂,炒得火大一点,加凉水,剩下就是慢慢熬了。

蔡根把羊杂汤熬上以后,来到吧台,开始上香,早上9根香,好好求一求,天下太平,生意兴隆。

今天的香烧得很好,难道是因为早上做好事了?不过钱是馒头老板花的啊,没烫我手就算好香。

看蔡根上香,小孙不住摇头,嘀嘀咕咕的说,

“没啥用,不干活,没啥用。”

第65章 正宗羊杂汤

听着小孙墨迹,蔡根也不介意,啥有用?

齐天大圣有用还是美猴王有用?昨天出事还不是完成意愿在那当弼马温,不愿意揭你短。

小火炖着羊杂汤,一摸馒头,凉了。

零下二十度,在外面走15分钟,只有一层塑料袋保温,岩浆也不热了。

其实不管凉不凉,蔡根都准备把馒头切片的,只吃馒头,儿子是不喜欢。

往碗里打两个鸡蛋,放点盐,搅匀。

烧锅,放油,用鸡蛋液裹着馒头片放在平锅里慢慢煎,两面金黄以后出锅,比蛋糕房的吐丝都好吃。

还没煎完馒头,老婆和儿子进门了,这时候的羊杂汤已经熬成奶白色了。

老婆的鼻子很厉害,一进门就闻到了羊杂汤的味道,刚想说话,就听见了小孙说,

“你好,两位吃点什么?”

蔡根赶紧跑出去,对着小孙说,

“这是你三舅妈,我老婆。”

小孙和我年龄差不多,但是一点也没有羞涩,

“三舅妈好,我是小孙,三舅的远方亲戚,在家没什么事情干,投奔三舅来了。”

老婆一愣,结婚是十年了,蔡根家亲戚基本都见过啊,没听说有这么大的外甥啊。

“你好。”

老婆拉着蔡根到厨房,

“你有钱雇人?”

蔡根一边翻好最后一个馒头片,一边赶紧说,

“供吃住,不要钱,我也是看他实在没办法,出五服的亲戚。”

老婆端着馒头片,无所谓的说,

“你爱咋地咋地吧。”

端着羊杂汤,往大厅走,小孙赶紧跑过来帮着蔡根撩门帘,然后拿餐具。

四个人开始溪流溪流喝羊杂汤,吃馒头片,一包子欢乐。

还是老婆打破了沉默,

“老公,你后脑勺怎么有一撮白头发”

有吗?蔡根放下馒头,去卫生间照镜子,果然,后脑勺有一绺白头发,在黑发中还很明显,人到中年,白点头发也算正常吧。

回答大厅继续吃,没有在意。

“老婆,我把元宝钱给佛店那个陈梅转过去了,她没收,给我退回来了,怎么办?”

没收肯定有没收的道理吧,老婆很自然的说,

“可能手机没看到吧,你有时间给送去吧,这便宜我们不占。”

好麻烦,还给她送去?送外卖的时候顺便再说吧。

羊杂汤有点多,四个人都没喝完,吃得都很饱,老婆就带儿子去上学了。

然后,苍蝇就贼眉鼠眼的进屋了,先是四下大量了很久,才坐在桌子前,对蔡根一脸愁苦的说,

“老根,那老太太是不是还在我肩膀上啊,早上起来就感觉呼吸困难,感觉有人掐我脖子,脖子后面还有阴风,你是不是没有给我办明白啊?”

不能吧,老太太已经被伏羲氏给吸没了,苍蝇咋还能有这反应呢?蔡根仔细看了半天,又把苍蝇拉到玻璃门前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啊。

“小孙,你来看看,他怎么还有反应呢?”

小孙在收拾碗筷,随意抬头看了一眼,

“这位大哥,毛衣穿反了。”

蔡根一看,确实穿反了,毛衣上阿玛尼的标都不见了,那是苍蝇最喜欢露出来的标志,

“呃,苍蝇啊,你有病吧?你神经病吧?”

脱掉貂皮大衣,苍蝇一看,确实穿反了,赶紧反了过来,一下就舒服多了,呼吸顺畅了,后脖子也不冒凉气了,尴尬的一笑,

“昨晚没睡好,早上起晚了,嘿嘿。小孙,把锅留下,我喝了你好刷锅。”

小孙不明白,直接说,

“没事,苍蝇哥,我们中午可以接着喝。”

从小孙手里抢下锅,小半锅羊汤,全被苍蝇倒在蔡根的大碗里了,一边喝,一边说,

“羊汤嘌呤高,喝剩的犯痛风,我全喝了吧,正好补补气,最近休息不好。”

蔡根对于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把剩下的两片炸馒头,也放在了苍蝇面前。

“慢点喝,全给你,把你抠的。刘莹她妈的事情完事了,你的欠条也烧没了。你有时间去看看刘莹吧,毕竟挺惨的。”

拿起一片馒头,也没用筷子,往嘴里就塞,苍蝇嘟囔着,

“我还去看她?我特么20万都没了,她应该来看我。”

小心眼到这个地步,还想着钱呢,蔡根没好气的说,

“行,你不去看她,以后让她妈来看你,你别来找我了啊,给你担一次就够了。”

馒头片一下就把苍蝇卡那了,赶紧咽下去,苍蝇献媚的说,

“我去还不行吗?不过你得陪我,我自己不敢去。”

这是要赖上自己啊,蔡根不耐烦的说,

“我不去,我还做生意努力赚钱,要不拿什么还你利息?”

提到利息,苍蝇是认真的,赶紧转移话题,

“老根,听说了吗?红浪漫真的吊死了一个女孩,你嘴开光了吧。”

蔡根心想,你才知道啊,我都见过萧萧吊死灵了,还被她捅了呢,不愿意跟他说这个事,敷衍道,

“我猜的,有什么冤屈吗?怎么跑宾馆上吊去了?”

这就到了苍蝇的专业领域了,贱兮兮的连羊杂汤都不喝了,

“我听一个协警哥们说,那天是一个大哥双飞,结果一个飞到大灯上吊死了,玩得真野,还是那大哥自己报案举报自己的呢,一到现场,那大哥和另一个姑娘,求着警察抓现行,交罚款,把警察就整蒙圈了。”

大哥?双飞?是了,猛虎纹身大哥,床上躺着一个,萧萧是挂宾馆大灯上那个,原来是因为这个,红浪漫宾馆被封了啊,这就解释得通了。

“你上午去四院看刘莹吗?去的话,正好送我去太平大庙一趟,我办点事。”

最后一口汤喝完了,苍蝇起身,

“根哥有事,我必须办,先送你办事,回来顺便陪我去看看刘莹吧,我良心上都过不去了。”

你有良心吗?你要是有良心还干那么多缺德事?看破不说破的道理,蔡根还是明白的,

穿上大衣,拿着2000元现金,告诉小孙看店,就跟苍蝇出门了。

汽车的保险杠上次被撞的窟窿还在,苍蝇没去修,拿了一块透明胶布给粘上,

蔡根逗苍蝇,

“你这么大个老板,修修车,没几个钱,多丢人。”

苍蝇是真的无所谓,什么面子,什么丢人,那都是有钱人需要考虑的,苍蝇认为自己还在成为有钱人的路上。

第66章 从南骗到北

坐在实木太师椅上,李瑞心里很忐忑,小心翼翼的问对面的胖秃子,

“赵老大,我丈母娘真的变死灵了吗?那些小额贷怎么还没死呢?”

这个问题也是胖秃子心里的疑惑,不科学啊,岂止小额贷没事,那个成煞的老太太都没了,不好回答所以很烦躁,

“李瑞,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大,要叫我佛爷。还有,这个节骨眼上,你特么还敢双飞?飞出事情了吧,你就不怕四院的刘莹知道?”

不提刘莹还好,一提刘莹,李瑞更闹心了,要不是你这个死秃子,给我出的主意,我能混成现在这样?

富贵险中求是没错,这也太险了。这一步一步的,太吓人了。

还佛爷,出去到庙上混了两年,真拿自己当和尚了?以前还不是跟我一起偷偷摸摸蹲笆篱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自己也离不开这个死秃子,赶紧不好意思的说,

“赵老,不,佛爷,是我不对,这不是心里压力太大了,我去放松一下,谁能想到出这事啊。您得抓紧时间啊,我怕刘莹在四院装精神病也装不了多久,万一,如果出了点万一,咋办啊。”

两个万一,听在赵老大耳朵里,都很刺耳,出了万一你还能咋地?事情都是你办的,你还能牵扯到我吗?小崽子,我出去几年,你还翅膀硬了呢?

“李二狗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咋回事了?还万一,能有什么万一?你怕万一,我怕吗?”

这话说得就不太好听了,李瑞脸上阴晴不定,活了四十多年在江湖上也是有点名号,让人这么指着骂小名,很丢脸,一咬牙,

给赵老大跪在了地上,哀求道,

“佛爷,你不怕,我怕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看李瑞的态度很好,赵老大神情也是缓和不少,心想还是安抚一下吧,毕竟钱也收了,

“挺大个老爷们,赶紧起来,你丈母娘那是出了点差头,不过没事。你最近低调点,不要露面。”

李瑞站起身没敢再坐着,赵老大的话没有让他感觉到一点安慰,心里还是像热锅上的蚂蚁,没着没落的,

“佛爷,我手头没钱了,嫖娼罚款我交了,还把那女的卖淫罚款也交了,你能先给我点吗?”

赵老大真想继续骂他,你自己举报自己也就算了,你还交双份罚款,你有病啊?你有精神病啊?不过还是从宽大的汉服里,掏出一打红票,摔在了李瑞的脑袋上,

“你特么继续双飞哈,你特么继续交罚款哈。”

捡起地上的钱,李瑞连忙说,

“不敢了,不敢了,佛爷,有信儿给我打电话,我走了。”

说完,就走了。

赵老大更加气闷,因为那摞钱,拿错了,本来想拿五千的,结果给了一万。

掐着手里的菩提,从北跑到南,一路坑蒙拐骗,从南走到北,一路横死冤案,

自己无往不利的菩提怎么不管用了呢?几百万的小钱,这么不顺利呢。

******************************************

蔡根和苍蝇来到太平大庙,很快找到了李娟佛店,苍蝇不下车,不愿意进这种地方,蔡根只能自己下车。

宝马z4还在门口,划痕依旧,原来不止苍蝇不愿意修车,有钱人也不愿意。

推门进屋,上次的陈梅不在,老板台后面是一对男女,正是蔡根看大师那天,开着宝马z4撞了外卖骑手的二人,

男的50多岁,一身很上档次的休闲西装,坐在那侧着头,

女的长相和陈梅有些相似,大冬天还穿了一身裙子,身材苗条,宛若少女,但是脖子上的皱纹还是暴露了年龄,正站在男人旁边给他掏耳朵,动作很亲密。

蔡根进屋,看到这一幕,有点小尴尬,但是也不能直接出去,还是问道,

“麻烦问一下,那个陈梅不在吗?我是蔡根,前几天买了10万元宝,给你们送钱来了。”

女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男人也摆正了脑袋,双双看向蔡根,同时往蔡根身边走,很热情,出乎意料的热情,女人先开口,

“蔡老板啊,我还正想联系你呢,你就来了,我叫李娟,陈梅是我闺女。”

男人也自我介绍,并伸出了手,

“蔡老板你好,久仰大名,我叫王永强,是王大师的二儿子。

蔡根一愣,久仰大名?联系我?他不像点过外卖的客人,握了一下手,不知道这个话怎么接,还是直接点吧,从口袋里拿出两千元,递给李娟,

“这是元宝钱,你们也挺忙的,我走了。”

李娟却没有接钱,转身去倒水,依旧热情的说,

“不着急,您坐,喝点水。”

王永强也很热情,拉着蔡根就坐在沙发上,

“没几个钱,还麻烦你跑一趟,先坐,抽烟。”

说着从桌上60元一盒的烟里,拿出一颗,给蔡根,并且殷勤的给点上。

蔡根直接放下钱就走,也不礼貌啊,就把钱放在茶几上,抽了口烟,等着二人接下来的说辞,因为他实在不明白这么热情的缘由是什么。

李娟给蔡根沏了杯茶以后,坐在了蔡根对面,长相很好看,年轻的时候应该不次于她闺女陈梅,也是个美女,化完妆以后,还有点成熟女人的韵味,没说话,先露出笑容,确实能够给人莫名的亲切感,不怪生意做这么好。

“蔡老板,我听闺女说了,上次的事情,我们没有办好,这个钱就不要了。”

不要了?两千元说不要就不要了?蔡根很想点头,不过还是拒绝了,

“办得好不好,跟你们关系不大,钱是买元宝的钱,本来就优惠了,一定要给的。”

看蔡根的态度很坚决,王永强也没在这件事上过多争执,直接进入了主题,

“蔡老板说一定给,那李娟你就拿着吧,不过,有件事,需要麻烦一下蔡老板。”

我一个送外卖的能有什么事情帮你们办?难道要长期订外卖吗?不太可能,先听听什么事情吧,蔡根没搭茬,等着听下文。

王永强好像50多岁的年纪,细皮嫩肉的,一点也不像农村出来的,看样子,生活富裕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也可能平时说话,总是说上句,不自然的说话习惯就暴露出来,

“蔡老板,我们家老太太,想请你吃顿饭,你看是明天还是后天。”

第67章 李瑞和刘莹

蔡根心里很迷惑,王永强家的老太太,就是看事的大师吧,请自己吃饭做什么?八竿子打不着啊,没有烧元宝的事情,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蔡根绝对不会认为大师看上他了,想收他为徒,那完全是扯淡,不好直接拒绝,

“王大哥,有什么事情,还是直接说吧,吃饭就不用了吧。”

王永强可能这么多年,很少受到拒绝,靠自己当大师的老娘,混得风生水起,眼前这个蔡根,他也是打听过了,不过是一个快餐店的小老板,说是老板都对不起老板这两个字,本心是不愿意搭理的。

不过,今天这个邀请,是老娘给的任务,不敢忤逆,但是看到蔡根拒绝,心里有点不爽,请你吃饭给你脸了,想跟我老娘吃饭的,多少人都排不上号,请你吃饭,你还端起来了,不容拒绝的口气继续说,

“有什么事情吃饭的时候再说,明天我晚上我去接你,这个面子一定要给。”

蔡根一直认为,人不求人一边高,你有八万吊,不给我,跟我有毛关系?给面子?谈不上吧。

不过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也过了年少不更事的年龄,还是混合点吧,蔡根妥协了,

“成,王大哥这么说,明天晚上见,你说地方,我直接去吧,不用接。”

说完,蔡根起身,就要走,不过还是被王永强拦下来,

“蔡老弟,我去接你,5点。”

硬,真硬,看样也打听到我店的位置了,蔡根点了下头,就出去了。

李娟可能看蔡根早就不耐烦了,一直到蔡根出门,也没有再说一句话,拿着两千块钱,摇头一笑。

“老王,师傅为什么找这小子,穷酸得不行,老糊涂了吗?”

王永强脸色不变,回手一个反抽,一个巴掌印,出现在李娟脸上。

“你特么说谁老糊涂了?”

李娟捂着脸,侧过头去,双眼全是怨毒,不过把脸转向王永强的时候,瞬间变得楚楚可怜,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边说,还坐在王永强的大腿上撒娇,40多岁的人了,嗲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不输志玲。

一把推开李娟,王永强整理一下被坐出褶子的裤子,阴沉着脸说,

“明天你就别露面了,整不好我老婆也去,我娘闭关了,我侄子还出事了,这一天天的。”

说完,一推门也出去了。

脸上还火辣辣的李娟,双眼又变成了怨毒,不停的诅咒王老二,不过也只是背后诅咒,不敢反抗。

一个寡妇带个孩子,支这么大一个摊,全靠王神婆的关系,那是钱,很多钱,打多少个嘴巴子都换不来的钱。

蔡根上了苍蝇的车,示意可以去四院了。

拿出手机给老婆打了个电话,老婆没接,给按了,可能是在上课。

打开微信,把大师想请吃饭的事情,跟老婆汇报了,等消息吧。

太平大庙距离四院不是很远,隔两条街,就都到了。

苍蝇还大出血,在医院外的水果摊,买了一个果篮,样子做得很足。

正要往四院大楼里面走,苍蝇的小眼睛看到了一个人,秃头,貂皮大衣,可能是内急,在大楼侧面的胡同外,在撒尿。

看了几眼,发现不对劲,拉着蔡根上了车,对蔡根小声说,

“看见那个撒尿的了吗?”

蔡根对苍蝇的反常举动很奇怪,

“看见了,随地大小便,大白天的,真不文明。”

苍蝇没有开玩笑,依旧正经的说,

“我看那身影有点像李瑞,就是刘莹担保借钱的对象,他要是来这里,刘莹就真是装的了。”

这么巧吗?那李瑞来找刘莹?是准备一起跑路吗?这要是让那些小额贷知道,不得急红眼吗?

李瑞撒完尿,直奔住院大楼和外墙之间的胡同走去。

慢慢发动汽车,慢慢的停在了靠近胡同的地方,熄火,把车窗打开一条缝,苍蝇准备听听是不是在等刘莹。

不一会,胡同里,传来了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叫骂声,

“你大爷的李瑞,我妈死了,我妈被逼死了,你特么知道吗?你特么还去嫖娼?还双飞?”

“你妈死是意外,不是逼死的,是犯病凑巧,虎娘们,你小点声。”

“我不管,我不管,我妈死了,我装精神病,你还在外面双飞,你是人吗?李瑞,你是人吗?”

“莹莹,你小点声,再忍忍,那几个小额贷一死,我就带你走,钱我都没动。”

“走?去哪儿了?我真后悔听你话骗钱,我妈都死了,我还去哪里,我哪也不去了,咱们去陪我妈吧。”

“你别激动,莹莹,你别激动,杀人是犯法的,啊,救命啊,救命啊。”

一个秃头大汉,从胡同里踉跄着跑了出来,两只手捂着脖子,不是在保护那小手指粗细的金项链,而是捂着像是喷泉一样流血的脖子,努力想减缓喷泉的压力,只是刀口太深,割到了动脉,黑色的貂皮大衣里面是白色的t恤,现在变成了鲜红的颜色。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披头散发,一脸血迹,举着手,冲着大汉追来,嘴里还大叫,

“我是精神病,我杀人不犯法,李瑞,你去陪我妈吧,你个畜生。”

这个胡同距离四院的门口有点远,周围也没有人,只有几辆车在零散的停着。

李瑞被刘莹的举动给吓傻了,慌不择路,求生欲让他不停的拉车门,希望可以躲避刘莹的追杀。

谁又能不锁车呢?

第一辆,李瑞失败了。

第二辆,李瑞又失败了。

第三辆,是苍蝇的车,其实还有希望的,蔡根和苍蝇对眼前的变故也吓傻了,还没来得及锁车。

不过李瑞摔倒了,距离苍蝇他们的车还有10米不到,就被一块不起眼的小砖头绊倒了。

原本一块小砖头无法阻挡李瑞的步伐,但是偏偏李瑞刚才在这块小砖头上尿了泡尿,清晰的尿渍还在,

然后这块小砖头成了阻挡李瑞求生道路上不可逾越的大山,倔强的和水泥地冻在了一起。

先不说刘莹是不是真的精神病,即使是真的,也是一个身手敏捷的精神病。

看见李瑞摔倒,几步就追到跟前,骑在了李瑞的身上,拿手不停的在李瑞脖子上比划,

随着每一下比划,李瑞的反抗越来越小,刘莹也没有停手意思。

原来刘莹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在李瑞的脖子上,留下千疮百孔。

第68章 拿钱换命

李瑞完全不动以后,刘莹并没有像她说的那么淡定。

没有依靠精神病的优势逃脱法律的制裁,而是选择了自裁来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决然的拿刀往自己脖子上一划,倒在了李瑞身边。

临死,还往旁边爬了很远,可能是不想让人以为她们是殉情。

这是凶案现场,这是正在发生的凶案现场。

蔡根和苍蝇脸都吓白了,这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

从车窗里看着脖子还在冒血的李瑞和刘莹,感官刺激实在太强烈了。

东北小柯南再次发威,蔡根心里拔凉拔凉的,这个李瑞不是自己在红浪漫宾馆忘记送啤酒的纹身大哥吗?

苍蝇眨巴着小眼睛,看向蔡根,

“老根,咱们走吧。”

蔡根一瞪苍蝇,走毛走,全是监控,掏出手机,颤巍巍的拨号,按了两次都拨了119,看着0就是按不上去,经过再三努力还是拨通了110的电话,报了案,等警察。

“一会警察来了,实话实说,看到什么说什么。我就不该跟你这衰人出来,以后打雷劈你都得连累我。”

掏出两根烟,递给蔡根一颗,也不敢看向车窗外,苍蝇点上烟,深深的害怕,本来就是借点钱,收点利息,真的搞到家破人亡,这也是他没预料到的,对于自己的职业规划又有了新的认识。

两个人在车里,都不说话,就是默默的抽烟,刚才由于害怕,车窗已经关上了,谁也不敢打开,后来,驾驶室里的两个人,互相都看不见对方的脸了,烟抽太多了。

如果不是警察来了,蔡根和苍蝇有可能会被呛死在车里。

跟着警察去了公安局,医院的监控清晰的记录了事情的始末,与苍蝇和蔡根确实没有关系。

让蔡根意外的是,李瑞竟然没有死,还在医院抢救,刘莹却是一刀致命死透了,这世间的意外,真是作弄人。

警察给两个人做了笔录,就放两个人走了。

刚才的血腥画面确实惊到了二人,一路无话,到了蔡根店门口,苍蝇就跑了,不知道去哪里稳定情绪了。

蔡根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店里,结果一推门,店里竟然有客人,小孙打理得很好,几杯果汁,客人正在谈着什么。

失魂落魄的来到吧台,胳膊放在吧台桌面上以后,蔡根才感觉到一阵放松,

这个吧台就是自己的舒适区,只有在这里,才是安全与轻松的。

小孙很贴心,看蔡根脸色不对,关心的问,

“三舅,你怎么了?气色不太好。”

蔡根不想回忆,哀叹的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上一颗烟,看屋里的客人。

熟人,四个人,全是熟人,田玲玲父母,王思,王永强,这是什么组合?

这个组合让蔡根短暂的忘记了刚才的凶案现场,这一天天的,全是戏。

最先开口的是王永强,说话还是那么不紧不慢,没有什么感**彩,

“我也不知道咱们谁大,我就跟你们叫大哥大姐吧,王思我是亲侄子,和你们以前有点误会,田玲玲是王思同学,人没了,他很不安心,想着帮衬着你们一些,我大哥有点忙,所以就我这个当二叔的来了,这些钱呢,说是慰问也行,说是补偿也行,学校那边,我也帮你们尽量找找关系,多赔一点。”

说着从拎包里拿出五捆红票,应该是五万,往田爸爸面前一推。

然后,四个人陷入了沉默,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田妈妈,有点难为情,但还是硬挺着说,

“王先生,这个钱我们就不要了,你说的在学校帮我们找点关系,这个,靠谱吗?”

看样子,田玲玲父母在学校赔偿这个问题上,遇到了不小的困难,以至于把对王思的怨恨都先放到一边,抓住任何一根可以帮忙的稻草。

没钱没势,没人在乎,估计在学校门口闹,也没闹出什么结果。

王思一看对方态度缓和,本来自己也是想花钱买个心安,省着做噩梦,赶紧说,

“我二叔跟教育局一把手是哥们,你们的事情肯定能帮上忙,这个钱叔叔阿姨你们拿着,否则我心不安。”

王永强很满意侄子的说辞,也跟着说,

“大哥大姐,你们放心,能帮我一定帮,钱你们拿着,你们也都是拿命换钱,不容易,我们就先走了。”

也不愿意再浪费时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不是大侄子非要死要活的,自己肯定也不会来,站起身,拉着王思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在吧台的蔡根,呵呵一笑,

“蔡老弟,明天五点我来接你哈。”

蔡根被叫得一愣,赶紧说,

“好,好。”

这样的反应,让王永强很满意,拉着侄子推门就出去了,王思还想跟蔡根说话,都没来得及开口。

田妈妈把五摞钱小心的放在手提包里,以前闺女五个月的补课费,现在钱有了,闺女没了,所以还得找学校要赔偿。

田爸爸一直没开口,见王永强叔侄走了以后,才木讷的说,

“这个王思的二叔,认出我来了,他没提,我曾经碰瓷过他,他给了我三千元。”

不怪人家瞧不起,我们就是拿命换钱的人啊,没说错,现在也不是在拿闺女的命换钱吗?

田玲玲父母,没有再进行交流,把果汁喝完,就出去了。

小孙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对蔡根说,

“三舅,这就是我现在活不明白的原因。人都没了,还要钱有什么用?拿钱能买命吗?”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蔡根沉默了一会反问,

“那你让他们老两口怎么办呢?”

小孙也想了一会,愤懑的说,

“我也不知道,反正感觉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蔡根点上一颗烟,抽到第六口的时候才说,

“学校整好了能赔50万,加上现在的5万,看他们两口也就不到50岁,花10万块钱还能再生个孩子吧,剩下的钱,可以把日子过得很好,这也算是田玲玲孝顺父母的方式吧。”

这个结果明显和小孙的价值观产生了冲突,立马说,

“那对田玲玲是不是不公平?”

烟还是抽到了九口,按灭烟头,蔡根神秘的说,

“田玲玲很牛的,据说是vip中p,已经投胎到好人家了,也算是有了点补偿,带着福报投胎,还是你三舅我的功劳呢。”

小孙一愣,冲着蔡根挑了一个大拇指,不过眼神中却没有佩服之色。

确实,活不明白,死得再明白,有什么用?

第69章 东北办事处

“改革春风吹满地”

蔡根掏出电话,是老婆,估计是下课了,有时间回电话,赶紧接通,

“老公,刚才我在上课,那个大师为什么请你吃饭?对了,那元宝钱给他们了吗?还有,儿子画画班要交钱了,400元你给我转一下,速度啊。”

先回答哪个问题呢?先解决哪个问题呢?蔡根心烦意乱了,

“元宝钱给了,不知道为什么请我吃饭,我一会挂电话就给你转。”

老婆那边很久没有回话,好像是在开车门,发动汽车,一阵熟悉的汽车皮带兹兹声以后,

“大师请吃饭,你就别去了,我感觉不太好。元宝钱给了,以后不找他们这群人了,可能缘分不对。下次我再领你去一个大师那看。”

还去看大师?三千多都花了,还去看吗?蔡根内心很抵触,目前看是白花钱了,什么问题也没解决,

“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不去不好。”

老婆好像突然距离电话很远,声音小了很多,

“那你就去,有警察,不跟你说了,我去接儿子。别忘了给我转钱。”

说完,老婆挂上了电话。

蔡根赶紧转过去400元,儿子的画画钱。

其实,对于儿子的各种补课班,蔡根是很抵触的,正经上学就完事了呗,还学那么多没用的干啥?

小孩子就应该每天玩玩闹闹就好了,不过大环境就是这样,自己一个人的意见也不是很重要。

还好,老婆就职的培训学校很人性化,本学校老师的孩子,可以在本学校免费上各种补课班,英语,作文,文言文,国学,全都免费,每个月已经节省了好几千,让蔡根尴尬的财务状况不那么太尴尬。

米饭的库存不是很多了,以前生意好的时候,每天都需要蒸米饭,后来慢慢的,变成两天一蒸,由于电饭锅蒸出来的米饭量比较小,还有损耗,蔡根的饭店选择用大型的蒸饭箱制作米饭。

大米是产自黑土地的顶级大米,只要开始蒸饭,整个小店都弥漫着米饭的香味,非常好闻。

手把手教会了小孙,以后这个项工作又可以甩手了,蔡根好开心。

2个小时后,米饭熟了,蔡根先盛出来两碗,每碗加了一勺荤油,一点酱油,一点葱花,一顿晚饭就做好了。

小孙可能小时候没有这样吃过,一开始有点抵触,心里可能想,这老板也太抠了,不给吃菜,大米饭拌酱油,黑煤窑还有炖大白菜呢。

看蔡根吃得很香,小孙也试探的吃了几口,然后就被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饭食给征服了,一个字,就是香。

每人吃了两碗以后,到了学生放学的时间,屋里的家具很给面子,没有用障去迷惑外面走过的客人,来了三桌客人,11个人,11份饭,5杯饮料,2个汤。

小孙经过两天的适应,已经非常熟练,和蔡根配合得相当好,不到10分钟,餐齐了,不到20分钟,学生们吃完走了,整个过程没有超过25分钟,把快餐两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下一次活的到来,蔡根趴在吧台上看石英钟,小孙躺在条凳上思考人生。

蔡根发现,石英钟有点调皮,变得不那么规律,不再是每分钟都少走一秒,而是每隔一分钟少走一秒,开始玩花样了,可能他被挂在墙上也很无聊吧,一些工作可以靠着时间的积累和精力的投入做出成绩,石英钟的工作只是时间的积累,没有成绩。

清脆的铃铛声,永远都能牵动蔡根的神经,啊,已经10点多了,9点那波学生没有来,那来的是谁呢?

呵呵,果然是刘莹,蔡根心里还真的想过,晚上刘莹不会来找自己吧,没让自己失望,真来了,估计谢不安也在门口等着呢吧。

小孙听见门响,一下就坐了起来,看清楚来人以后,因为不是客人,有点失望,再次躺下了。

这个表现在蔡根眼里很不正常,要是进来个普通人,小孙这样表现无可厚非,但是进来的是刘莹,穿着一身病号服,脖子上带着一个大口子,不停的往外流血的刘莹,小孙你这么淡定的表现真的好吗?

这里需要表扬一下谢不安,可能是怕刘莹卖相太吓人,惹蔡根不高兴,好像还给刘莹的脖子处理了一下伤口,不过处理得很敷衍,缠了一圈胶带,还是透明胶带,血还是从胶带与皮肤的粘合处,往下慢慢的流,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除非是瞎子。

蔡根也算是认命了吧,点上一颗烟,抽了一口,站在吧台后没有动,尽量温和的说,

“请问,有事吗?”

这个问题好像难住了刘莹,无助的往门口看了一眼,怯生生的说,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恩,谢不安,我一会就跟你要经费,你要是不给我,到跟你没完。蔡根恶狠狠的想着,

“他没说,怎么评级吗?”

可能刚死,脑袋都不太灵光,费劲的想了一下,刘莹才说,

“谢大人说,只要诉说自己生平苦难,罪恶,善举就好,不可以随地吐痰,不可以打骂老板,不可以毁坏物品,不可以接触老板身体,不可以自残身体,不可以还有几条,我忘了。”

很好,记住你记住的就已经很好了,这点要表扬谢不安,明天是不是跟他要一份,打印出来,贴在墙上?

“姑娘请坐,小孙,去给这位姑娘倒杯热水,来者是客。”

被打扰思考人生,小孙很不情愿,但还是起身,去倒水了。

害怕自己的血迹弄脏桌椅,刘莹坐的小心翼翼,拿过小孙端上的热水,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变成灵以后真的很冷吧。

白天的自杀,刘莹真的很决绝,伤口割得很深,食管气管动静脉都割断了,那一小口热水,冒着热气,混合着鲜血从脖子上的胶带缝,漏了出来,画面很立体,充满动感,也很鲜活。

蔡根看得很仔细,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尽可能的在心里建立一种感觉,不是灵魂,是一个人,虽然死了,也是应该,必须得到尊重。

第70章 因为佛像吗?

做好了心理建设,蔡根再一次点上一颗烟,无可奈何的对刘莹说,

“刘莹,说说你什么情况吧,然后上路。”

刘莹很坚持,虽然每次喝水,都会漏出来一部分,但还是一口接一口的喝水,想要温暖自己冰冷的心。

“老板,我叫刘莹,今天上午自杀死的,死以前,把我对象也扎死了。”

看样她还不知道李瑞还在抢救吧,蔡根也没有跟刘莹分享这个信息。

“我对象不是人,他是畜生,他害死了我妈妈,是他害死的。”

这个结论有点突兀,不是合谋吗?都推卸到一个人身上不好吧。在这件事情上完全说是谁的责任,有点不负责任。

一杯热水被她喝完了,应该是没有喝够,可怜巴巴的看着蔡根,

“小孙,再给倒一杯热水,换大杯。”

如愿以偿后,刘莹继续诉说她的生平,

“我很小爸爸就死了,单位赔了一笔钱,从小我的生活就很富足,比同龄的孩子都要富足一些,但是我没有感觉那有什么好的,妈妈总是给我最好的,我却认为那是用爸爸换来的,什么漂亮裙子,好吃的糖果也无法弥补父爱的缺失。”

有些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些人就是愿意用一切去交换你感觉微不足道的东西,一个亲人的拥抱,一顿妈妈的早饭,一次爸爸的举高高。

“妈妈非常溺爱我,总是满足我合理不合理的要求,但是,在我搞对象这件事情上,妈妈很坚决,她希望我找一个有钱人,她希望我以后的日子吃穿不愁。她甚至以死相逼让我离开心仪的恋人。”

这一段,蔡根已经从昨天晚上那个癫狂的老大娘口中听说了,虽然版本不同,事情的本质却是一样,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生活得好呢?

眼下的世道,好坏的评判的标准大众基本一致,有钱就是好生活,没钱,就是装着有好生活。

“李瑞出现了,认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坏人,混社会的,不过他对我很好,非常好,把我当成一个小姑娘,宠我,爱护我,但是他没有什么收入来源,这一次,我不想在听妈妈的话,我给李瑞钱,我让他在我母亲面前装成很有钱的样子,博得我母亲的认同。”

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了,全世界都说他是坏人,但是他对你好,你要懂得感恩,反之亦然。

蔡根在刘莹会选择李瑞那样的江湖人,还是能够理解的,坏坏的男人,对于一个乖乖女的吸引力,就像罂粟,绝对欲罢不能。

“我只是一个银行的小柜员,也没有多少钱,但是李瑞的人设已经在那了,我开始透支行用卡,然后还不上了。李瑞知道后,说有一个方法可以赚一大笔钱,带着我们母女换一个城市继续生活,我信了,我完全信了。”

后面的事情,蔡根也都知道了,不过有一点不太明白,刘莹和李瑞最后怎么脱身呢?

“李瑞说,他以前的大哥很厉害,会佛法,我们把骗小额贷的钱给他大哥一半,他大哥处理小额贷,没有小额贷了,也就没有了苦主,我也就不用继续装精神病了。”

处理小额贷,这应该用的不是黑白两道的方式吧,涉及那耀眼的佛光,以及蛊惑老太太的大和尚,

“李瑞的大哥是谁?准备怎么样对付小额贷?”

刘莹这一点记得很清楚,因为骗来的钱,将近400万,全打进了李瑞大哥的账户,

“李瑞大哥叫赵大牛,开了一家很大的保健品店,据说是亿万富翁。至于他怎么对付小额贷,李瑞没有说。”

烟也抽完了,蔡根也没有问题了,盯着刘莹的眼睛,

“事情到今天的地步,你后悔了吗?”

那双眼睛不是很大,不过很好看,这也是刘莹五官里最好看的部分,诉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眼神一直很冷静,没有什么情绪,就像在说别人的悲喜,与自己无关,

“我不后悔爱上李瑞,我也不后悔杀了他,我只是后悔把母亲牵扯进来。我死以前,突然冷静回想了一下这些事情,就像有一条线在拉着我往前走,不断的放大我的**,不断的蛊惑我,一个声音不停的说,快乐的源泉就是**的满足,有**就要满足,否则白活一辈子,我就是一直被这根线拉着走,拉着走,走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

和李瑞在一起是**,给李瑞花钱是物欲,骗小额贷是贪欲,杀死李瑞是恨欲。

陷入**中不断挣扎的刘莹,最后完全迷失以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甘。

就像千百个不幸的故事那样,好像很偶然,但是从小缺少父爱,生活的富足顺利,妈妈的贪财势利,李瑞的精心呵护,赵大牛的技术支持,**的永不满足,这一系列的事情又把不幸变得很必然。

蔡根认为,生活就是会出现这些苦难,考验,诱惑,**,折磨,贪婪,每个人在选择如何面对的时候,就决定了每个人生活状态的不同,你可以勇敢,你就可以懦弱,你可以坚强,你可以逆来顺受,总之,都没有对错。

停止思考,刚要说话,蔡根被刘莹打断了,

“老板,我想起来了,我死前想起来了,这一切事情失控的根源,是李瑞从赵大牛那求来了一个佛像开始的,从那个佛像到了我家,我的生活,就开始向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好像家里所有人的**都被放大了一样,好像所有人都癫狂了一样,不在满足平淡的生活,成为了**的奴隶,是的,就是因为这个,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刘莹好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就好像那尊佛像就在自己的面前一样,双眼充满恐惧,她认为,那就是她人生苦难的罪魁祸首。

“三舅,她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西方那些秃驴,最会蛊惑人心了,症状相符,当初把我忽悠得跑了好几年长途,还半道把我弄死了,最孙子。”

小孙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以及回想起了自己当初的惨痛经历,很惨痛。

第71章 穷人何苦为难穷人

因为佛像吗?蔡根对这个结论很意外,这就是一种阴谋论了,就不是刘莹的自然选择了,事情的本质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那么刘莹就是受害者,刘莹的妈妈也是受害者,这也直接影响了蔡根的感觉,毕竟昨天那个老太太是不可能去投胎了,蔡根造成的这个结果,无心还是有意并没有影响结果,伤害就是伤害。

虽然不至于有负罪感,可是蔡根真的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耍着玩,蔡根只是穷,又不傻。

“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

小孙先于蔡根来到电脑前,熟练的接单,打印小票,

零食部落麻将馆,4份叉烧排骨饭,4罐啤酒。

蔡根这里最贵的饭,就是叉烧排骨饭。21元一份,叉烧酱混合精致猪小排,足足半斤的菜量,让人吃完以后,根本感觉不到是在吃快餐,点这个饭的客人,很有品位。

来了正事,只好怠慢刘莹小姐了,蔡根去后厨指导小孙做饭,虽然不需要动手了,流程和环节还是需要监管的。

这个麻将馆就在小区里面,距离蔡根的店也就200米左右,不需要电瓶车,只需要走着去。

小孙拿着做好的饭,经过蔡根指导方向就要出门,蔡根突然想起,

“小孙,你有手机吧?可以手机收款吗?”

手已经快要推门的小孙,怔住了,回过头,很认真的对蔡根说,

“三舅,我认为手机是现代人精神自由最大的束缚,就像一根锁链,锁住了人类思想的边界,我坚决抵制手机,不去依赖这个人类最糟糕的发明。”

一番道理说得蔡根哑口无言,默默的穿上大衣,拿上手机,抢过外卖包,不容置疑的说,

“看屋,回来我再跟你探讨,人类文明发展的枷锁问题。”

出了门,蔡根又是吓一跳,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呲着牙冲蔡根笑,虽然尽量表达善意,但是站在黑暗中,还是那么突兀与吓人。

“你俩能不能不这样?要不就进屋,要不就别让我看见,笑毛啊笑,多吓人啊。”

谢不安和小七赶紧闭嘴,那两口白牙不见了,只剩下黑影,更吓人。

蔡根顾不上在说这两个货,赶紧走向麻将馆。

这个小区算是这个小城市的一类小区,距离市中心近,距离高中也近,很多富人都愿意住在这里,生活很方便。

因为小区住户档次不低,在娱乐休闲活动比较匮乏的东北,麻将馆的需求很大,一排小区内的底商,开起了一家挨一家的麻将馆,鼎盛时期20多家,家家满员,桌费也从20元,30元,50元,直到最**的100元,还经常没有地方。

后来,突然变天,小城经济疲软,高昂的房租最先扼杀了一批麻将馆,惨淡的生意又杀死一批,最后,仅存的三五家也干起了副业,有的开洗衣房,有的开小旅店,有的开小超市。

这个零食部落麻将馆,就是一个小超市和麻将馆共生的产物。

200多米,3分钟左右,蔡根来到了零食部落麻将馆,超市部分的灯已经关闭了,只有里面麻将馆房间传出来明亮的光线。

推开门,一个50多岁的老头,在超市里看电视,应该是麻将馆的守夜人,蔡根主动打招呼,

“大爷,我送餐。”

可能打扰了大爷看电视,没有说话,不耐烦的用手里的遥控器往里面一个房间指了一下。

蔡根往里走,看着电视上放的是最新的维密秀,正好那个瑟的姑娘,摔了一跤,真想看一看结果,不过敬业的精神还是让蔡根没有驻足,歪着脑袋走向了里面的房间。

打开房门,因为是冬天,通风不好,里面也很热,一股闷热的浓烟扑面而来,一定是4个烟民,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抽了很多烟。

这四个人的构成就有点意思了,2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姑娘和2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在打麻将,晚上11点了,肯定不是父女。

“外卖,四份饭,四个啤酒,一共96元。”

一面打开外卖包,一边报着金额,蔡根没有仔细看在场的四个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卧槽,你带啤酒了,以为这次又能双倍赔偿呢,真特么精。老公,给钱。”

蔡根把饭和啤酒放在一个茶几上,抬头一看,这不是红浪漫宾馆跟自己要啤酒赔偿的姑娘吗?

心这么大吗?一个李瑞半死在医院,一个萧萧已经被吊死,她还有心情在这里打麻将?还又找了个老公?

一个中年人,没有说话,从一摞赌资里拿出来一张100元,递给了蔡根。

蔡根赶紧找了4元零钱,动作敏捷,想赶紧走,这娘们上次坑了自己12元,白跑一个活,这次一定不能给机会。

还好,萌萌的注意力不在蔡根身上,盯着眼前的麻将,郁闷的说,

“真特么不顺,老公你给我点一炮不行吗?今天也是够背的,大早上就被我那个二货爹给找到了,给我这顿打,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今天血战到底,天不亮不算完。”

虽然浓妆,不过眼角的淤青,还是昭示着萌萌的话不假。

另一个女孩接话了,

“你爹那么有钱,你躲着他干啥?”

萌萌自己说没事,别人一提她爸爸,她就闹心,情绪一下就激动了,

“他有钱,跟我有屁关系,他不死,我不花,别跟我提他,赶紧打牌。”

听到着,蔡根走出了房间,没有继续听里面的聊天,实在没有什么营养,维密还在继续进行着,大爷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灵魂在与世界时尚圈接轨吧。

刚要出门,蔡根被大爷叫住了,

“你是门口安心便当的吧?”

这大爷总算记起来了,蔡根以前也来送过饭,叫住自己什么事情?蔡根不知道,

“是啊,咋了,大爷?”

大爷眼睛终于看向了蔡根,不满的说,

“你忘了给钱吧,以前你不是发传单说,介绍给客人一份饭,提成2元吗?刚才是4份,8元吧?你这年纪轻轻的记性咋还不好呢?这也就是我想起来了,要不你能赖就赖了吧?”

第72章 给个仁心你走吧

奥,原来是这个事情,蔡根想起来了,当初拓展店里的送餐业务,是给这些麻将馆发了传单,只要电话订餐的,每份饭给提成,不过今天是外卖软件点的啊,不是这大爷给推荐的啊。

也不是电话点餐,还要什么提成?

“大爷,当初说的是打电话订餐,你们推荐给客人,我们有提成,不过今天没打电话,是网上点的。”

对于蔡根的说辞,大爷不理解,也不想理解,更是不能接受,一下就翻脸了,

“我不管哪里点的,进我家门了,就得给钱,要不你别走了。”

说完,还站起身,拉住了蔡根的外卖包。

横,比蔡根还横,还是碰瓷的最好年纪,蔡根没有任何挣扎,一下就服了,这大爷要往地上一躺,8元?8万也是他。

赶紧掏出一张十元的给了大爷,等着找钱。

大爷没任何客气,拿过十块钱,放在口袋里,又开始看电视了。

等了一会,看大爷没有找钱的意思,蔡根试探的问了一下,

“大爷,不是8元吗?我给你是十块的。”

眼睛没有离开电视,大爷理所当然的说,

“那么大个老板,差这两块钱了?当下次提前给的吧,没零钱。”

好吧,估计下次你也不会承认。

蔡根走出门,往店里走。

以前网上都说,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蔡根一直不认同这点,即使今天遇见这样的大爷,蔡根也没有改变看法。

如果这老头身价几百亿,肯定不会跟自己要这十块钱,蔡根坚信。

哎,穷人何苦为难穷人呢?

带着愤懑的心情,走在通往自己小店的漆黑小路,蔡根心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软了?

自己的血腥呢?骨气呢?战斗本能呢?

哎,父母年龄大了,孩子还小,自己能怎么样呢?忍吧。

真想叫谢不安去零食部落站岗去?给他们家送点大爷大妈或者新晋灵魂小清新。

刚有这个念头,蔡根就打消了,那样很不好。

看着门口的两个黑影也没搭理。

回到店里,小孙还躺在条凳上,刘莹还在喝热水。

经过刚才大爷的敲诈,再眼前的死灵刘莹,蔡根转换思路的能力明显有点跟不上,现实与灵异之间太紧密了。

简单直接比较好,就算是我昨天做了一件比较武断的事情,佛像的事情以后再说,说自己是东北小柯南也仅限于到哪里都死人,真的没有柯南的分析破案能力。

既然有失误,那么就尽量弥补吧。

走到刘莹面前,非常认真的对她说,

“这辈子你受苦了,希望你下辈子好好活,你要有仁心。”

不知道是因为心里有愧,还是因为说的很认真,或者是因为蔡根主观意愿很强,仁心两个金字又出现了,照的小店金光闪闪,蓬荜生辉,两个金字,慢慢印在了刘莹的胸口上,慢慢消失。

这个景象让刘莹很是慌张,不过在金字入体以后,脖子上的伤口不见了,脸上洋溢着的全是幸福,谢不安领着小七,推门进屋,也是很兴奋,看见刘莹在发愣,赶紧说,

“快谢谢蔡大神,口赐仁心,直接命轮投胎,不用排队,下辈子你就等着享福吧。”

刘莹很听谢不安的话,马上对着蔡根鞠躬,一脸兴奋,这就可以投胎了?还能享福?

蔡根没有再看刘莹,而是盯着谢不安,

“老谢,那个东北办事处,经费怎么算?”

这个话题谢不安有点不愿意探讨,但是既然被问到了,还是牵强的解释,

“蔡大神,您口赐仁心,功德无量,功德无量。”

小孙起身,直接鄙视的说,

“呸,我三舅还需要功德吗?他都满了,他都溢出了,你扯的飞机蛋吧?”

被小孙点破,谢不安有点尴尬,伸出一根手指,自作主张的说,

“蔡大神小店生意不太好,那么每口赐仁心一位,我给您一”

蔡根立马摇头,不满的说,

“1块钱一个人太少了,你这样就没法往下唠了,一个人最少十块钱,别拿冥币忽悠我。”

听到蔡根的狮子大开口,小孙一捂脑袋,躺下了。

谢不安目瞪口呆,本来他想说1万的,不过看蔡根一脸坚持,顺着他说吧,

“蔡大神,说得算,你说多少就多少,不过没有现金,只能帮您拘财。”

一个人十元,一百个人一千元,说句话的事情,蔡根脸上乐开了花,谢不安也陪着乐,只有小孙一脸郁闷。

谈好价钱,谢不安父子带着刘莹开门出去了。

小孙看着人都走了,坐了起来,意外的说,

“三舅,你就这么给了她仁心?你知道仁心很宝贵吗?得受多少人间疾苦,做多少善事,才可以形成吗?看这娘们一心害人,明显不具备这个条件啊。”

蔡根脱掉大衣,站到了吧台旁边,点上了最后一颗22元的香烟,深吸一口说,

“人活着都不容易,这辈子没活好,下辈子好好活,只要不是大奸大恶坏到骨子里,我看都值得拥有仁心一枚。何况,他们娘俩也是受害者呢,还有10块钱经费。”

蔡根的解释没有打动小孙,一颗不知道多少年的脑袋里面装着非常顽固的思维,

“三舅,有个人说过,什么人间不值得,都不值得了,这群人还活这么费劲干什么?”

抽烟,沉默,蔡根没有回答。

看蔡根不说话,小孙也没再继续,又躺在条凳上,思考他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店里恢复了平静,蔡根突然想起,小孙没电话的事情,这个事情可以探讨一下,

“小孙,你不带电话,以前怎么送餐的?”

听到蔡根提起这个,小孙一愣,刚才有外人,一顿装,现在没外人了,还是说实话吧,

“三舅,我一路走来,打工也没赚多少钱,有1家还没给我结工资,你让我换衣服,我钱不够,把电话卖了。”

不是说枷锁吗?不是说限制吗?不是说那么好听吗?还不是没钱闹的。

从钱盒子里拿出200元,放在吧台上,蔡根有点不舍,不过没有电话,以后送餐还是自己,

“明天去买个手机,可以收款那种,要不每天我还得继续送餐。”

是啊,雇个服务员,老板天天送餐,说不过去,小孙收下了200元。

第73章 大师的饭局

谢不安带着刘莹,走上了田玲玲的老路,来到鬼门关前。

自从上次田玲玲带着金光走过,成为了所有奔赴灵门关灵魂的向往。

那是像银行贵宾客户一样的存在,那是可以插队不用排号的享受。

“vip贵宾一位,灵门关里面请,中门大开,黄泉路准备接客。”

“啪啪啪。”

“黄泉路收到,贵宾车上坐,彼岸花儿开,枉死城让路。”

“啪啪啪。”

“枉死城收到,贵宾一路慢行,带上我们枉死城的祝福,祝您投胎快乐!望乡台准备接客。”

“啪啪啪。”

“望乡台收到,vip贵宾一位,专用座椅,附赠孟婆汤,望乡台全体员工祝您望乡愉快,奈何桥准备接客。”

“啪啪啪。”

“奈何桥收到,尊享贵宾滚梯启动,桥下风光无限好,贵宾您来瞧一瞧,冤死小灵千千万,小心桥滑碰金光。阎罗殿准备接客。”

“啪啪啪。”

“阎罗殿收到,内部装修,暂不对vip开放,请贵宾移驾命轮,直接投胎。”

谢不安一路走来,听着各部门打了鸡血一样的话术,心里一阵激动,热情的话语给死气沉沉的地府带来了无限的活力,尤其是那三声击掌,连小七和那些路过的小灵也被气氛带动,驻足跟着一起鼓掌,声音响亮,鼓舞人心,表达地府全体同仁对vip贵宾到来喜悦的心情。

直到站在命轮前,刘莹的思维一直是混乱的,一直怀疑自己进了什么娱乐场所,节奏有点快,整个流程下来,没用1小时,这就能投胎了?

看着谢不安以及所有地府同事鼓励的,期许的目光,化成一道金光,飞入命轮,转世投胎享福去了。

一丝功德之力,进入全体地府工作人员身体,舒适安心,同时大声喊出了胜利的口号,“耶”,收工。

然后,地府又恢复了原本的死气沉沉,就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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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不安没有兑现承诺,后半夜没有一个活,蔡根很郁闷,说话讲诚信这么难吗?

早上老婆和儿子来得有点晚,可能是儿子赖床,进屋吃饭着急忙慌,不过临走老婆还是嘱咐,今天去跟大师吃饭可以,不过多留一个心眼。

经过老婆的提醒,蔡根才想起来今天还有个大师的饭局,自己去还是带着小孙去呢?

自己去心里没有底,带着小孙影响店里做生意,几番衡量之下,蔡根还是决定自己去吧,生意不能停。

苍蝇来的时候,早饭点已经过了,都快中午了,进屋就对着蔡根大叫,

“老根,知道吗?李瑞还是死在医院了,听我老婆说,本来救过来,就是生命的奇迹,然后又突然死了,算是死亡的奇迹吧。”

这么激动,看样子是把昨天凶案现场的事情忘了,蔡根揶揄的说,

“你老婆医院奇迹真多,一晚上就两个,以后病人都可以把看病当成体验奇迹了。”

说完,一想,如果自己去医院门口等着,每天都有死人吧?那一个10块钱,每天也不少钱,还没成本。

那去医院门口还不如去火葬场呢,全市的医院死人,都在那,人更多。

拓展了一下思维以后,还是去墓地最直接,这些年死的人都在,只要没去地府的,都有机会啊。

呸,我是餐饮业,又不是殡葬业,这个活还是顺其自然吧。

今天估计很闲,苍蝇坐下报告完每日新闻,就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样蹭午饭的决心很强。

蔡根也没在意,吃能吃多少?难道还能把店吃黄不成?

等待谢不安承诺的兑现,足足等了一天,毛都没有一根,蔡根对于谢不安的屁话彻底绝望了。

四点五十五分,王永强准时打来了电话,说车在小区门口等着蔡根。

苍蝇这个点还不走,难道是想晚饭也在这里蹭吗?要不要带他一起去蹭大师呢?不太好,有点丢脸。

嘱咐了小孙一番,蔡根独自出门了,从好的一面想,今天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小区门口停着一辆奔驰,很大那种,蔡根从车窗看到王永强以后,就从后面上了车。

打过一个招呼以后,两人都没有什么话题,就沉默着,车开了20多分钟才到,已经出了市区,是一个独立的四层小楼,没有挂饭店的牌匾,只是进院子以后,有一块大石头上刻着一个斋字。

跟着王永强进了小楼,走进电梯,上了四楼,进了一个一百多平的房间,很空旷,只有一个大圆桌。

这个圆桌有点大,足够30多人一起吃,不带挤的,王神婆就坐在中央,等着蔡根,没有其他人。

有必要这么大排场吗?两个人吃饭整这么大一个桌子,说话不喊,听着很累的。

王永强把蔡根领到房间,转身就出去了,看样他也不陪着吃,这让蔡根放松不少。

大师看见蔡根进来,很亲切的说,

“蔡根,来了啊,赶紧坐,饿了吧。”

突然的热情让蔡根受宠若惊了,也不知道坐在哪里,直接来到大师的旁边,坐了下来。

“大师好,不太饿,我就坐您旁边吧。”

这个情况是大师没有预料到的,那么大个桌子,两个人坐在一起,有点比例失调,不过既然已经坐下了,王神婆也没再说什么。

很快,服务员开始走菜,每个菜都认识,不过看不出来做法,只有一个共同点,摆盘都很好看。

30多个菜,没用十分钟摆了桌子一圈,王神婆没有直接说明来意,只是殷勤的让蔡根吃菜。

既然你不说,那我也就不用客气了,蔡根心里想着,开始向着那堪称艺术品的佳肴进攻,

不过吃了几口以后,发现,全是假的,没有一个荤菜,全是素的,那些肉都是豆制品。

当下,蔡根就饱了,放下筷子,等着王神婆说重点。

王神婆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蔡根吃,看对方不吃了,王神婆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时间慢慢的过去,在房间里唯一变化的就是大圆桌的自动转盘,轮番的转到蔡根面前,让他赏析。

半小时,王神婆没说话,蔡根也没说话,两个人都很有沉头。

最后,蔡根还是开口了,

“大师,我吃饱了,谢谢款待,我回去了。”

王神婆也不意外,亲切的说,

“好的,吃饱就好,老二在楼下等你,送你回去。”

蔡根起身,走到楼下,真的看到王永强在等着自己,出了小楼,上了车就往回走。

王神婆独自坐在大圆桌前,看向大圆桌,30多个座椅,座无虚席。

这一堂子人马的主要领导都在,教主副教主,烟魂清风,碑王灵王,胡黄常莽白灰,只有自己身旁的位置是空的,刚才蔡根就坐在那。

第74章 感动不敢动

王神婆看向众位仙家,这也是王神婆第一次用肉眼看到自己这堂子人马,以前都是各种意念,今天现了真身。

仙家们都是寻常的长相,寻常的衣服,不说出来,看不出来是动物修炼而来。

刚才蔡根进屋的时候,原本在吵闹聊天的一众仙家,都静止不动了,除了双眼默默流泪,身上不敢有一丝动作。

看得王神婆很是惊讶,原本不是商量好了找蔡根解决阴债孽障的事情吗?一个个都在这哭着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仙家行为举止异常,王神婆也不敢说什么了,默默的等着,等着,终于蔡根走了,仙家们才恢复正常,

“教主,刚才是什么情况?你们哭什么?”

教主还沉浸在刚才的情境中,黄家话事人黄天霸比较活跃,回答了王神婆的疑问,

“王翠花,你知道有个苦神的传说吗?”

沉浸出马仙一道也快20年了,各种神仙谱系王神婆也都很清楚了,真不知道还有个苦神,只能摇摇头。

黄天霸继续说,

“苦神和以前说的天神,财神,观音菩萨什么的都不一样,苦神从没有一天离开过人间,一直以普通人的形态不断轮回着,有的时候觉醒,有的时候就当一辈子普通人,所以谁也不知道,苦神在哪里,苦神什么时候出现。”

可能是想让王神婆消化一下,黄天霸顿了顿接着说,

“因为谁也没确切见过,以至于,苦神的传说在神仙圈里也只是个传说。”

谁也没见过,有什么好传说的?还这么郑重其事?王神婆自己脑补。

“你知道我们修炼,化成人形有多难吧?你知道要是想修炼成神仙有多难吧?要是见到苦神,就不难了。”

王神婆终于被说迷糊了,双眼充满迷惑,

教主看黄天霸越解释越糊涂,直接明了的告诉了王神婆,

“苦神有仁心,口赐仁心,苦神有顿饭,坐地成神。”

黄天霸被教主抢先说出了谜底,不是很高兴,不过还是复述一遍,

“就是苦神一句话,可以让我们成人,让灵投胎,吃苦神一顿饭,直接成神。不过刚才那个小子是吗?”

碑王开始了实锤,肯定的说,

“不是你刚才哭什么?还不是激动的?地府那边已经出了两个口赐仁心的vip了,苦神肯定觉醒了,否则解释不通。”

常家常云龙有点小激动的说,

“是啊,刚才一见到他就很激动,然后很感动,最后不敢动,也不是怕的感觉,算是敬畏吧,在座各位感觉都差不多吧?”

这句话说到了大伙心里头,都同时点头,回忆刚才的感觉,实在是太激动了,这一世竟然能有机会跟着苦神一起吃饭,家里的老祖知道后都得哭。

王神婆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吧,应该是,原本一个普通人,竟然有可能是他们说的苦神?那自己的事情怎么办?

“众仙家,那我的阴债怎么办?能求那个蔡根帮我解决吗?”

教主对于弟子的愚笨,非常痛心,转身就消失不见。

其他仙家只是投来了一个失望的眼神,都消失不见了。

只有平时最疼王神婆的黄天霸,因为小鸡和可乐,没少孝敬,留下一句话,

“傻徒弟,有苦神谁顾得上你啊。”

说完,黄天霸也走了。

老太太确实反应慢,不过想了半天以后,终于想明白了。

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老大,你给我买个房子,要门市”

坐上奔驰,后座很宽敞,坐着很舒服,不过刚才蔡根没吃饱,有点小遗憾。

王永强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蔡老弟,刚才东西好吃吗?”

这个问题明显带着一种富人对穷人的语气,谈不上瞧不起,也不好听,蔡根没惯着,

“还行吧!”

王永强一听很激动,顾不上开车,回头激动的说,

“还行吧?400多一个菜,弯弯进口的斋饭,还行吧?”

先是被王永强不好好开车吓了一跳,然后被那400多一个菜震惊了,破青菜,破豆腐,400多?一桌30多个菜,上万了吗?

什么玩意?还不如鲍鱼龙虾撑死我呢。

有点小后悔,打包好了,带回去让老婆儿子也尝尝,真是很后悔。

发现蔡根脸上出现了后悔的神情,王永强终于放心了,这个表情才对嘛。

回来比去要快很多,蔡根打了个招呼就下车了,回到店发现,真没有客人吃饭,很不开心。

走进店里,靠在吧台上,点上烟,开始回想刚才都吃的什么,哪里值400元一盘呢?

苍蝇还没有走,看到蔡根回来,很兴奋,也来到吧台,拿一根蔡根的烟,点上以后开始八卦的问,

“老根,刚才接你的车是奔驰吧?什么朋友啊?”

因为实在太熟悉了,苍蝇很难理解蔡根能有开奔驰的朋友,所以他必须要搞清楚,也许有商机,或者能够混上更高级的圈子。

蔡根就没有什么兴趣详细跟苍蝇解释了,随口说,

“我也不熟,就说请我吃饭,然后我就去了,吃了饭就回来了。”

这样敷衍的回答无法满足苍蝇的好奇心,追问到,

“去哪里吃的?吃的什么?是求你办事吗?办什么事?”

蔡根没有回答苍蝇,却问小孙,

“你吃饭了吗?没吃我做点疙瘩汤吧,小孙。”

没等小孙回答,苍蝇抢答,

“你出去吃大餐了,我们俩都没吃呢,以为你会给我们打包呢。”

蔡根来到后厨开始做疙瘩汤,烧锅,热油,放葱花,炸锅,添水,下面粉,搅和,然后下鸡蛋,加盐加味精,出锅。

整个过程10分钟左右,一锅稀糊糊的疙瘩汤就做好了。

给大伙每人盛了一碗,坐在前厅开始吃。

苍蝇见有吃的,也不问乱七八糟的了,溪流溪流的开始吃。

蔡根吃了两口,开始说,

“刚才去的应该是一个斋堂,没有名字,两个人,一共上了30多个菜,每个菜400多元,一顿饭吃了上万元,不过全是豆制品,特别素,我即使以后有钱了,也绝对不会吃那玩意,脑子不正常。”

还是忍不住,这个消息实在太震撼了,两个人吃了是上万,还不是吃龙虾鲍鱼,这得求蔡根多大事?

刚要开口,店的门被打开了。

清脆的铃铛声伴随着风尘仆仆的亮亮,一进屋,看见苍蝇也在,赶紧说,

“那个王雷找到了,死在红浪漫宾馆了,警察说是猝死。”

第76章 雪夜王雷

站在吧台前,蔡根抽着烟,看着石英钟,数着秒针,熬时间。

小孙开始读书了,书架上的过期杂志,几百本,很杂,文学的,画报的,电影的,人体的。

那些都是蔡根在网上买的二手杂志,打一折,基本都是1块钱左右,运费比较贵。

对于转世好多次的小孙来说,过期不过期真的不重要,他看什么东西,都是从保质期看到过期的。

亮亮和苍蝇怎么协商的还款计划蔡根也没有参与,毕竟也帮不上什么忙,人微言轻,何必找不自在。

探讨了两个多小时,最后达成了一致,提议喝点酒,蔡根拒绝了,也没有活,总喝什么酒?

两个人出去喝酒了,不知道在缅怀王雷,还记祭奠利息,又或者是为了庆祝债务上达成一致。

蔡根很理解这样的心情,有好事喝酒,有坏事喝酒,闲着没事也喝酒,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压力,只有喝多了,才能放松吧。

有一段时间蔡根也嗜酒如命,最高记录连续喝了17天。

在那17天,蔡根身边的朋友都遭了秧,基本每人轮到了两三天,后来到了第17天,蔡根一打电话说喝酒,这帮朋友就开始出意外,有的感冒了,有的吃消炎药了,有的家里厕所堵了,有的出去旅游了。

在那17天里,蔡根喝着喝着就醉了,然后喝着喝着又醒了,每天都陷入这个循环里不可自拔,非常上瘾。

最后,朋友们的老婆找到了蔡根的老婆,才结束了蔡根的自我放纵,休战了。

在那场持续17天的战役里,没有胜利者,如果非要找出来一个胜利者,那么酒赢了。

11点多的时候,下雪了,在店门口的灯光下,雪花很飘逸,一粒一粒像是黑夜的头皮屑,很清晰,很分明。

很快,黑夜开始摇头,雪花变成了大团的絮状物,伴随着微风,大团大团的砸下,地面一下被装饰得很纯洁,好像一切事物都披上了一层干净的外衣,并且很清冷。

蔡根离开吧台,站在玻璃门前,看着外面的雪,非常安静,也非常安神,盯着雪花看得久了,有点像一杯52度白酒一样,大脑开始迷糊。

“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

电脑的提示音,让蔡根精神一下恢复了正常,没有着急往电脑旁边跑,因为小孙已经开始打小票了。

24小时ktv,吧台,叉烧排骨饭一份。

看着这个地址,蔡根心里很愉悦,不是小区,不用爬楼,灯火通明,很好找,很好送。

小孙去做饭了,才跟在旁边告诉小孙行进路线,电瓶车正常5分钟到,下雪的话,10分钟也用不了。

“小孙,出了小区门,往南一直走,过两个红绿灯就能看见了,在马路边上,你手机准备好了吧?”

一边熟练的做饭,小孙一边回答,

“三舅,你放心吧,手机买了,还是高仿大苹果呢,我能找到。”

蔡根跟小孙接触时间不长,但是小孙一直让他感觉很放心,做事情不莽撞,很靠谱,毕竟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不看前世的身份,这辈子活得也挺明白。但是还是嘱咐道,

“外面的雪刚下,估计环卫不会这么早撒盐,你一定慢点骑,送晚了大不了给差评,没事,一定注意安全。”

对于蔡根的碎碎念,小孙也没有表现出来有什么不耐烦,就是点头听着,而且很认真。

饭做好,小孙拿着就出去了。准备骑电瓶车,蔡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跑到门口,推开门,叮嘱小孙,

“这个车子后闸不太好使。”

小孙嗯了一声,就骑出了小区,消失在鹅毛大雪中。

由于白雪的反光,店门前的光亮,漫反射到了周围的黑暗,以前漆黑的边界不在了,什么东西都隐约看得见,谢不安父子不在门口,蔡根很安心,看来他们也不傻,知道天不好,找地方躲。

看了一圈店门外以后,蔡根就要关门,这时候在视线的盲区,隔壁的网店,传出来了一声问候,

“蔡叔叔,晚上好,你是在找我们吗?”

卧槽,这一声还是吓了蔡根一跳,紧接着又是一个声音,

“小七,不让你说话,你不听,又把蔡大神吓到了吧?”

蔡根顺着声音望去,谢不安父子站在了隔壁网店的房檐下,躲雪。

真是不傻,知道躲,蔡根不解道

“你们有必要这么敬业吗?下雪还在这等活?难道今天有活?”

谢不安先露出白牙,再调整语调,尽量温和的说,

“有没有看缘分,我们时刻准备着。”

这么说,蔡根才放心,客气道,

“要不要进屋等缘分?”

小七刚要回答,谢不安提前说,

“不了,外边雪景好,也凉快,不耽误您做生意了。”

原本也是客气一下,不进就不进吧,店里总待着两个死灵阴气太重,虽然蔡根也感觉不出来。

关上门,回到吧台,点上烟,最近可能是烦心事比较多,每颗烟好像都没抽到9口,平均7口也就到过滤嘴了,这样的效率显示,蔡根的烟,又重了百分之二十。

玻璃门开了,清脆的铃铛声,提醒蔡根来客人了。

蔡根把视线从烟盒上挪到门口,目瞪口呆,经历过很多次惊悚事件,神经已经够大条了,不过还是被眼前的这个画面惊到了。

来人一头三七分,梳的很本分,国字脸,浓眉毛,长相很随和,这都很正常,不过脖子以下,穿着泳衣,很清凉。

由于雪比较大,双脚上沾了不少雪,进屋踩在地板上,雪化了,出现几个水脚印,带着泥污。

这大半夜,这么冷,身体素质真好,面对着蔡根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好意思,这是在向我炫耀什么吗?

首先确认,不是活人,外面下雪不太冷,不过穿这么少也是作死。

蔡根给客人定性以后,面对客人的微笑渐渐淡去,不过随即想到了谢不安10块钱的提成,有开始温和的微笑,

“你好,要搓澡,啊不,要热水吗。”

第77章 要命的保险

进门的这位,头顶上的雪也开始融化,看着那三七分像牛犊子舔过一样,很光亮,麻木的回答,

“来杯热水吧。”

蔡根去倒水的时候,顺便拿了一张报纸,热水放在桌子上,又往条凳上铺了张报纸,热情的说,

“您坐,慢慢喝。”

这个男人30多岁吧,任性的没有坐在报纸上。

“谢大人,说让我来找你诉诉苦,说好投胎,我就来了。”

果然谢不安在门口不是白等的,还是有业务的。蔡根躲回吧台后,点上一颗烟,开始了正常询问,

“你叫什么?怎么死的?”

男子说话很慢,不过思维很清晰,

“我叫王雷,32岁,未婚,不,已婚,猝死。”

王雷,眼前这个把亮亮折磨得够戗的灵魂是王雷?蔡根心中大喜,终于可以问本人,为什么选择那么奇葩的死亡方式,不过压抑住内心的小激动,淡淡的说,

“恩,说说吧,咋回事?”

咋回事?王雷可能也在极力回忆,到底是怎么回事来着?一样一样说吧,

“老板,有酒吗?”

心真大,还有心思喝酒,蔡根接了一杯自己泡的散酒,大半杯,放在了王雷身前的桌子上。

12块钱一斤的散酒,属于中等价位的粮食酒,泡了5斤多枸杞,酒液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入口有点甜,也把60度泡成了50多度。

王雷很感激的冲蔡根点了一下头,一口把足有二两多的白酒喝干,呼出了一口酒气,嘴和脑子都更灵活了,

“我是自杀死的,为了骗保险,我不死,钱还不上了,我对不起父母,对不起我老婆,对不起我朋友。”

蔡根听着有点混乱,赶紧从这段话里筛查出重点,骗保险,然后就有钱,为了还钱?那亮亮还愁什么?

“王雷,你慢慢说,先说为什么借钱?”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雷刚要说话,被蔡根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改革春风吹满地”

蔡根一看是陌生号码,接了起来,对面说话很不客气,也很气恼,

“喂,你是安心便当吗?”

口气不善,不过蔡根没当回事,现在社会人的戾气都很重,因为一点不顺心就会激恼,礼貌的回答,

“您好,我是安心便当,您有什么事?”

“凑,你们这是什么玩意?20块钱一份饭,才几块肉啊?市场排骨才17块钱一斤,你这哪里有一斤排骨啊?做生意这么黑心,工商局不查吗?这不是骗人吗?”

原来是投诉电话,先不管对方讲不讲道理,蔡根面对投诉只有一个原则,赔礼,赔钱,息事宁人。

“哦,您是对饭不满意吗?”

对方有点小意外,一般商家都会解释一下,然后扯皮,结果蔡根的直接,让他下意识说,

“是啊,不满意。”

蔡根依旧态度温和,提出了解决方案,

“那这样,您把微信给我,我把饭钱退给你,不好意思,影响您的心情了。”

这个商家这么好说话,让对面的小伙子也一愣,然后赶紧说,

“我手机号就是微信,你们送餐员已经走了,你让他回来把饭拿走,我不要了。”

看样子小孙已经收钱走了,大雪天还回去拿什么啊,蔡根继续温和的说,

“不用,这份饭我请您吃了,挂电话马上加您微信,把钱退给您,真是不好意思。”

也许是蔡根的好态度让对方羞愧,或者是良心受到谴责,再或者是因为什么,蔡根就不明白了,对方更加气恼,

“谁特么用你请,我吃不起饭咋地。”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蔡根也是莫名其妙,你打投诉电话,不就是为了让我弥补你的心理落差吗?这是闹哪样?

不过还是迅速加上微信,给对方转了21块钱,并且再次赔礼道歉。

这时候,小孙推门进来了,头发上全是白色的雪花,在光头上没有停留很久,全变成了雪水流了一脸。

蔡根赶紧问,

“路上滑吗?点餐的是什么样人?”

小孙看见**的王雷,小小的好奇,看了两眼,就没在意,脱掉大衣,找了条毛巾擦脸,然后回答说,

“应该是ktv的服务员,结账费半天劲,还跟同事借了10块钱。”

听了小孙的描述,蔡根大概明白了,ktv的服务员,在这个小城市,月薪1200到1500之间,吃一顿20元的外卖,心里期望很高,因为金额已经达到日薪的百分之五十左右了,所以也就更挑剔,20左右岁的年纪,每天看着别人灯红酒绿,自己端茶倒水,心里有点脾气也算是正常,蔡根宽厚的想着。

“三舅,咋了?饭有问题吗?”

蔡根没有抱怨,也没有详细跟小孙说,只是敷衍说没事,就想继续问王雷,这时候,手机微信响了,退钱的小伙发来一段视频,点开以后,是一段这样的画面,配着解说,

“我不是吃不起饭,我也不用你请,你看着,我把饭扔了啊,装什么犊子。”

随着解说,一份蔡根的叉烧排骨饭,被一只手拖着,拿到了垃圾桶前,打开盒饭的盖子,倒进了垃圾桶。

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样的心理状态要做出这样的极端行为?蔡根蒙圈了,小孙在旁边看着,也蒙圈了。

“三舅,这不是霍霍人吗?你给他退钱了吗?”

麻木的点了点头,蔡根没说话。

小孙一下就急眼了,

“你给那小犊子退钱干啥?好不容易顶着大雪送去的,不爱吃以后别点就完了,看见没,人家宁可倒掉,都不吃。”

蔡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最主要是对方的行为自己理解不了啊,你投诉,绝对不是为了代表正义谴责我,核心问题就是感觉心理价位与现实商品不符,那么好,我也给你退钱了,你也实现了自己的目标,你已经赢了啊?

那为什么还要浪费粮食,把饭倒掉呢?维护自己的尊严?这个20多岁的小孩,脑子里是这样思考问题的吗?蔡根真是不懂,太扭吧了。

最主要的是,蔡根心疼那份饭,那是粮食啊,又没有毒,又没有坏,而且还很美味,真的很心疼。

第78章 蔡根的反思

这是第二次,蔡根被人说装犊子了,第一次是因为想给要饭的大妈买馒头,第二次是给ktv服务员免单。

自己装犊子了吗?真的没有啊,不过却还是伤害到了某些人,让别人很不舒服,以至于被人骂成装犊子。

就像大家都认为随地扔垃圾不好,只是每个人都在扔,所以大家相安无事,虽然不好,也不是大事。

突然有一天,一个人把垃圾扔到了垃圾桶,所有人都会感觉,恼羞成怒,都会说那个人装犊子,那个人在道德绑架,那个人为什么不随地扔垃圾?这一下把所有人的不好都凸现出来了,这个人就是招人恨的。

换成别的商家,也许会对服务生说,爱吃不吃,不爱吃以后别点,反正怎么说也不会全额退款,突然出了蔡根这样客户不满意,全额退款的商家,客户更不满意了。

小孙穿上衣服,就要去找那个服务生,被蔡根拦下了,

“你去干啥?削他一顿?还是跟他讲道理?他都能把白给的饭倒掉,他还能跟你讲什么道理?”

事情是这样的事情,不过小孙这暴脾气,平时看着很好,遇到这样的事情,有点返祖,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妖王,

“三舅,这不是有点欺负人吗?不懂人事儿也有个限度吧?太气人了。”

看着蔡根很坚决,小孙放下了大衣,从吧台上也拿了根烟,点上,深吸一口。

自从上次小孙完成遗愿抽了一根以后,发现抽烟很减压,现在的情况,不抽根烟,不能减压。

“小孙啊,我估计,可能是那个孩子自尊心强,本来花20多块钱有点舍不得,想打电话让我给打个折什么的,结果我把钱一退,伤害到孩子的自尊心了,无形中把他变成吃白食的了。他也想吃饭,但还是任性的维护了尊严,把饭倒掉了,可能是这样想的。”

小孙盯着蔡根,幽怨的说,

“三舅,你的想法很危险啊,原来是你错了呗?有点圣女婊啊。”

蔡根一听圣女婊,脸色一变,非常生气的说,

“那小兔崽子维护自尊心我能理解,他可以不收我退回去的钱啊,收了钱还把饭给倒掉了,这我就忍不了了,浪费粮食啊,我努力谴责他,使劲谴责他,祝他尿分叉。”

谴责人是小孙看家本领,被蔡根一提,也是小尴尬,这个事情就被蔡根一打岔,翻篇了,尽量远离**王雷,找了个条凳思考人生去了。

小孙翻篇了,蔡根心里却没有翻篇,自己情商太低,考虑问题太简单了,伤人了啊。

其实以前,在遇到投诉的时候,蔡根也据理力争,谁也无法满足所有的客户,100个人吃着好,2个人吃着不好,只能说那2个人不是你的客户,不要就得了,爱吃不吃。

不过,深层次想了很久,蔡根明白,即使不是客户,也不要成为敌人,一个不满意的客户,会影响他身边的所有人,要是想干一个长期的买卖,口碑还是比较重要,所以蔡根处理售后问题,尽量赔钱了事,方便直接。

再次给王雷倒上大半杯白酒,蔡根自己也倒上半杯,和王雷撞了一下,一口喝掉,自己也需要白酒稳定一下情绪。

“不好意思啊,王雷,你继续说,你借钱都干啥了?”

王雷看蔡根终于闲下来了,也没有急躁,反正也死了,时间有都是,

“没事,老板,你这样做生意,现在的世道,想赚钱有点难啊。”

蔡根点上一颗烟,也给了王雷一根,不好意思的说,

“赔钱习惯了,你就别担心我的生意了,说你的事情吧。”

王雷酒也喝了,烟也抽了,可能让他忘记了自己已经变成了灵,心态很放松,

“我呀,其实也没什么说的,上班没几年,工资不高,不过单位风气不太好,总是打麻将,还打得很大,我输了不少钱。”

奥,原来不是做生意,因为赌博,以前听亮亮说过,他们单位打麻将是很大,一个月几千元工资,都不够一场麻将的,

“那你输了多少钱啊?欠了那么多外债。”

王雷一愣,知道对方误会了,赶紧解释,

“我借钱不是因为打麻将,打麻将只输了点工资,但有输有赢,不至于欠外债。”

又被误导了,蔡根决定不再着急下定论了,认真倾听,否则总是反转,有点烦人,

“我们和同事打完麻将,就去喝酒唱歌,我在kvt里遇到了我老婆萧萧,她是陪唱的小姐。”

作为一个事业单位上班的正式员工,社会地位还是有一些的,这么淡定的说找了一个陪唱小姐当老婆,蔡根很是佩服王雷,内心真的够强大。

“我就是那种劝妓女从良的傻子,不过我真的很喜欢萧萧,第一次去开房,她就给我洗脚,很温柔,给我的感觉不一样。接触了一段时间以后,我想让她找个正经工作,继续交往,不过她拒绝了。”

“萧萧的爸爸和姐姐,都有癌症,家里需要她赚钱救命。萧萧也曾经在正经地方打工,不过赚钱速度太慢,她家里是无底洞。”

蔡根刚想说出自己的理解,就忍住了,不要妄下结论,要坚持住。

“我的工资也没多少,只能每次找萧萧的时候,多给点钱,聊胜于无。后来,后来突然我越来越迷恋萧萧,找萧萧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也接受不了别的男人再碰萧萧,那种嫉妒之火烧没了我所有的理智,我开始跟萧萧吵架,然后为了解决根本问题,开始给萧萧钱,大量的钱,我没有,就跟同事借,就跟小额贷的借,拆东墙补西墙,前前后后一年多,给了萧萧大概200多万吧。”

王雷说到这,叹了口气,语气平淡,并且有淡淡的哀伤,

“可是,这么多钱,也不够填萧萧他们家的无底洞,癌症新疗法,一针就2万多,一个月就15针。我能借钱的地方全借到了,窟窿也填不上了,萧萧就继续去ktv上班赚钱了。”

自己的爱人,在那种场所上班,真的让王雷很难受吧,沉默了一会,王雷流下了眼泪。

第79章 很傻很傻

流着眼泪的王雷,目光却很执着,

“我也不敢跟父母说,毕竟萧萧的身份,我不敢奢望父母能同意。”

儿子搞对象结婚,谁家都是要摸清底细的,知根知底才能放心,一辈子的大事啊,寻常百姓家,确实很难接受萧萧,王雷说的没有错。

“但是,萧萧陪客人的画面,不断再我脑海中回荡,我受不了了,这种折磨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一个声音总在我耳边说,爱她就要为她牺牲,为她奉献,哪怕是生命。”

这个时候的王雷有点激动了,泪水不再流,眼神也更加坚定,

“还有,我的发小,我的朋友,帮我借了很多钱,我还不上钱,也不能坑朋友,我听从了内心的声音,我要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无论是债务,还是萧萧家里的困难。”

这个王雷道德底线还是很高,蔡根很意外。

“我,我,在网上买了份意外险,猝死也赔那种,由于受益人必须是直系亲属,我还瞒着父母跟萧萧登记结婚了。”

对于保险,蔡根还是比较了解的,在大城市打工的时候,干了2年多,不算最成功的,也干得不错,所以对保险公司很是鄙视。

保险本身来说,是一件好事情,不过还是被人给玩坏了。

总结下来,就是急功近利四个字。

招人,洗脑,家人朋友买,没业绩,离职,再招人,一个科学成熟的行业遇到了一个人情社会,变成了急功近利的游戏。

更不要说,那些玩出花样的,保险合同,以及说一套做一套的保险代理人,基本上全是坑,有大有小,能躲过去的是人才,躲不过去的算正常,就是这么乱套。

猝死意外险?重点在猝死上面,其他意外很难造假,都有自杀嫌疑,不过猝死就比较好界定了吧,看样这个王雷也仔细研究过了,尽量避免被发现骗保,而造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买了500万的意外险,一半受益人是萧萧,一半受益人是父母,并且我还告诉父母,把我欠朋友的钱全还上,这个事情不要声张,以免保险公司不赔。”

蔡根在这一刻,深深的佩服王雷了,心思缜密,计划详尽,为了一个执念,真的什么都舍得。

“我王雷活了32年,对得起爱人,对得起朋友,唯一对父母有亏欠,没有尽到孝心,下辈子再还吧。”

看着一脸坦荡的王雷,他真的死得很坦荡,没有什么负罪感,真的希望自己的死,成全身边所有人。

目前蔡根掌握的信息,跟王雷的信息有点不对称,要不要告诉王雷呢?

萧萧没有拿到保险赔偿,继续坐台,最后被吊死了。

他父母也没有把保险金偿还给亮亮,王雷的父母可是跟亮亮说,人死帐烂。

看着一脸解脱的王雷,蔡根很纠结,一下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样去思考问题,做事这么极端,不符合常理啊。

听着王雷对于自杀骗保的计划很详尽,真周密,不像一个冲动的人啊。

怎么就一下失去理智,对一个陪唱小姐迷恋得无法自拔了?这个说不通啊,正常人不会这样啊。

蔡根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看你也是受过教育的人,为什么突然做事情这么极端?你第一天认识萧萧的时候,就一见钟情了吗?”

被蔡根这样一问,王雷也是一愣,是啊,自己当初也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失控,完全被嫉妒之火烧晕的呢?自己一直以为这就是因为爱情,不过这完全与自己以往的行为方式不符啊。

努力回忆了一番,王雷大惊失色,

“我想起来了,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一个卖保健品的送了我妈妈一尊佛像,对,就是那个时候,我记得很清楚,我还问我妈妈,咱家也没人信,也没人供,要那玩意干什么。从那开始,我就彻底迷恋上萧萧,**根本控制不住,还有那嫉妒,以前也知道萧萧是干什么的,不过从来没有过嫉妒,从那个佛像来我家开始,我的占有欲就爆表了,我就可以为了占有欲牺牲一切。”

王雷越说越恐惧,好像刚才以前,自己一直在做梦,然后突然梦醒了,看到自己已经变成了灵,追悔莫及。

“我一想,理性思考的时候,我一想,父母的时候,耳边就有人告诉我,不要想,去为了爱牺牲,那是最有意义的事情,别的什么都不重要,都是浮云,都是过客,我要为了爱不顾一切。”

原来还是因为一尊佛像,让一个理智的百姓,做出了只有书上才会出现的惊天壮举,不过没有留下什么美好的名声,只有无尽的伤痛,对王雷父母,对亮亮,还有那些帮助过他,借过他钱的人们。

蔡根听到这里,基本上全明白了,至于萧萧是肯定拿不到保险赔偿金了,亮亮能不能拿到欠款,就需要考验王雷父母的人性了。

这个王雷呢,也算是一个受害者吧,被那尊佛像放大了自己的**,失去了理性,错不在他,在那尊佛像,在那个卖保健品的赵大牛。

看着一脸惊恐的王雷,蔡根还是比较喜欢他刚才坦荡荡的样子,没有负担的当一个灵,然后去投胎去吧,争取下辈子不要再遇到那尊佛像,好好做人,成家立业,孝顺父母,照顾家庭。

“行了,王雷兄弟,你也不用想太多了,你想做的也做了,该做的也做了,赶紧去地府投胎,重新再来吧,你会有仁心。”

同样的特效,再次出现,两个金字,“仁心”,印向了王雷的胸口,不过,一层佛光出现在了王雷的身上,想要抵挡,不过稍微反抗了一小下,就被仁心二字击碎,倔强的进入王雷胸口。

蔡根更加确定了,王雷真的和那个佛像有关,那层佛光和刘莹妈妈身上出现的一样。

店里的六个铁艺大灯,竟然闪烁了一下,这让蔡根很意外,你要是节能灯和白炽灯,闪一下因为电压不稳,可以接受,但是,你是led的灯啊,还六个同时闪,要多不科学有多不科学,今天这口赐仁心,特效有点多啊。

谢不安在大灯闪烁的时候,就推门进屋了,非常兴奋,一点没有等待很久的一样情绪,

“恭喜蔡大神积德行善,功德无量,王雷赶紧谢谢蔡大神口赐仁心,跟我去命轮转世,投胎享福去吧。”

蔡根突然忘了大灯的事情,指着谢不安,

“老谢,我刚才都忘了问你了,我办事处的的经费呢?”

第80章 作妖的大灯

谢不安被蔡根的手指吓了一跳,这位大神哪里又不高兴了?我躲外边没敢进屋就是怕得罪你,你咋这么情绪化,说发飙就发飙呢?

一听蔡根提的经费问题,心里发苦,这可真是冤枉谢不安了,你店里饭哪有10块钱的?最便宜15元,我怎么给你拘财?

你说10块钱一个人,我也不敢改啊。

也不敢直接说蔡根的饭贵,只好拉着王雷往门口走,无奈的说,

“蔡大神,我们两个一结账,好事成双,您等着吧,明天经费就到了。”

说完,快速的走出门去。

好事成双,我信你个锤子?还想再说话,谢不安已经走出门去,说也白说了。

蔡根抬头看大灯,开始问小孙,

“小孙,你看一下,是不是灯泡也被我盘出来了?”

小孙都没起身,对着蔡根无所谓的说,

“这个不是盘出来的,是外来的,闪一下,可能是为了表达不满,你随便给仁心,这些灯心里不平衡。”

扔了?一个灯泡70多块钱,我扔毛啊,那是钱,闪一下就闪一下吧,至于不满,我还不满呢?

蔡根心虚的问,

“小孙,你说我随便就给仁心了,是不是不好?”

小孙昨天就探讨过这个话题了,被蔡根划过去了,今天既然主动提了,小孙正式的坐了起来,

“三舅,我的亲三舅,这个是仁心,不是别的东西,不只是投个胎不用排队那么简单,还有福报跟着呢,你这来一个给一个,谁不着急,谁受得了?我要不是还没活够,下辈子怕碰不上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磕死在这里,让你给仁心。”

被小孙这么一说,蔡根更心虚了,不过嘴硬的说,

“那你说什么样的人够得上仁心?现在是和平年代,英雄事迹很难遇到,见义勇为的也没来找我,我给的虽然都没有做过什么大善之事,这辈子也是很冤的,值得去投胎好好活下辈子。

第一个,田玲玲好孩子,为了父母,死了。

第二个,刘莹说不上坏,为自己的错误也付出了带价,还被佛像所害。

第三个,王雷,就算不提佛像,对朋友,对爱人,对父母,也都算有个交代。”

见蔡根嘴硬,小孙还没等说话,大灯竟然又闪了一下,这就一下惹怒了心虚的蔡根,

“你要是再闪,我宁可换灯泡,也把你干碎。”

死心眼的大灯,一个灯,八排led灯管,你选择一排不亮表达不满,剩下七排继续工作不好吗?

蔡根的威胁起到了作用,大灯也不是那么死心眼,没有再闪烁。

小孙鄙视的看了眼大灯,不过只看了一眼,作为普通人,和大灯瞪眼睛,那就不是有病的问题了。

“怂货!三舅啊,那个田玲玲为了讹学校钱,刘莹是为了骗小额贷,王雷是为了骗保险公司,哪一个不是为了钱?不都是为了利益吗?真的不值得拥有仁心。”

一边留意着大灯,一边反驳小孙道,

“那按照你的意思,为了天下苍生,毫无利益纠葛,奉献生命,才值得拥有仁心呗?”

用力的点了点头,小孙的想法被蔡根说出来,他很高兴,

“是啊,为了信仰,受尽苦难,牺牲自我,那才是拥有仁心之辈。”

为了信仰吗?蔡根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那要是你的信仰,跟我的信仰起了冲突呢?我维护我的信仰,你维护你的信仰,谁对谁错?”

小孙被问住了,还是继续挣扎,

“天下自有公理,公道自在人心,是有统一标准的。”

蔡根终于找到了一击致命的说辞,

“小孙,你说的统一标准是吗?你当妖王的时候,大闹天空执行的是谁的标准?你为了花果山敢于天宫叫板的时候执行的是谁的标准?你取经途中历经磨难趋炎附势执行的是谁的标准?”

这些事情好像是小孙不愿意提起的,眼神一下就暗淡下来,这波回忆杀实在太致命了,焦土一样的花果山,遍地猴兵的尸体,拍各种神仙的马屁,照顾各种大能的子弟,最后到自己被杀死,被取代,被遗忘,被像垃圾一样扔到人间轮回。

小孙不说话了,到吧台也接了半杯白酒,喝了下去,然后躺在房间角落的条凳上,一言不发。

这场讨论中,蔡根赢了,不过他没有什么喜悦,挖出别人痛处攻击人家,赢了也是输了。

“小孙,大胜,我不该提那些事,我说的也不准确,都是电视上看到的,你就当我胡说,我不再随便给仁心还不行吗?”

小孙没有起身,躺在条凳上,带着激动的情绪说,

“三舅,我明白了,你不用说了,我看问题有点偏激了,事情本身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以前的标准是你定的,现在你说改标准,你高兴就好,反正你说得算!”

蔡根怔住了,赶紧问,

“我什么时候定标准了?这个话说的没头没脑啊。”

小孙也好像说漏了嘴,非常懊恼,不在说话。

等了半天,看小孙没有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蔡根叹了口气,回到了吧台,点上一颗烟,开始盯着石英钟。

这个时候,屋子里最紧张的就是石英钟,刚才太专注听两个人的对话,都忘了走动,就像害怕秒针的走动会吸引两个人的注意一样,现在蔡根在盯着石英钟,该怎么办?走还是不走?如果不走,会不会被换掉?如果走,会不会太突兀?

“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

电脑来单的音乐,给石英钟解了围,蔡根转身接单,小孙也起身跑了过来。

趁着蔡根没注意这边,石英钟赶紧调整时间,秒针转得像电风扇一样,把失去的时间,追了回来。

蔡根打印出小票,碧波花园,2号楼,1单元,103室,2份咖喱鸡肉饭。

距离不远,还是一楼,30块钱,蔡根一下就很开心。

小孙也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一般,快速而又熟练的做饭,三分钟装包,穿上大衣准备出门。

蔡根不停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路滑,因为曾经就有一个送餐员雨天送餐摔倒了,养了六个月,蔡根花了好几万。

实践证明,蔡根的担心是正确的,生活绝对没和蔡根开玩笑。

小孙还是摔了。

第81章 到底谁的错

15分钟过去了,小孙没有回来。

20分钟过去了,小孙还是没有回来。

到半小时,蔡根打电话了,小孙很快接了起来,让蔡根悬着的心一下放在了肚子里。

“小孙,没事吧?”

“三舅,我没事,不过电瓶车坏了。我往回推呢。”

“哦,你没事就好,不着急,注意安全。”

又过了半小时,蔡根在玻璃门里,看到了小孙的身影,情况有点惨。

小孙比较惨,黑色的冲锋服上全是泥泞,应该是摔倒了。

电瓶车也有点惨,前轱辘掉了,被小孙放在了电瓶车的储物箱里,抬着电瓶车推回来了。

小孙进屋后,脸上有几道划痕,不太严重,第一时间歉意的说,

“三舅,不好意思,把你电瓶车骑坏了,我也没骑多快,马路上的雪已经化了,一点也不滑,不过前轱辘说掉就掉了,车就带着惯性翻了过去,我是脸着地,不过好在胳膊挡了一下,要不我这脸就没法看了。”

蔡根摸了摸小孙的胳膊腿,关心的问,

“身上没事吗?哪里疼不?别摔倒骨头,电瓶车太旧了,明天大修。”

小孙脱了衣服,上下摸了一遍,嘿嘿一笑,

“没事,就脸上划了几道,身上没事,我很敏捷的。”

看着小孙确实没事,蔡根也就放心了,把电脑的外卖软件关上,今晚好好睡觉吧,有活也送不成了。

小孙用抹布擦了擦身上的泥以后,直接上阁楼睡觉了。

躺在阁楼上,小孙心里开始嘀咕,这算是警告吗?因为我说错话的警告吗?到底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以后说话办事千万要小心了,下次如果把掉车轱辘换成大卡车刹车失灵,我这一世又白搭了。

蔡根在楼下,锁门关灯,躺在了行军床上,越想越不对劲,雪天路滑摔倒比较正常,把轱辘骑飞?又没上高速,可能性不大啊。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

早上六点,闹钟叫醒了蔡根,开始做早饭。

大米粥,鸡蛋饼,酱鸡腿,一切都在七点以前做好,静候老婆儿子到来。

小孙六点半就起来了,开始打扫卫生,身手很灵活,看样昨天确实没有被摔伤,这让蔡根很放心。

七点十五,老婆才进屋,因为下雪,路不好,所以也来晚了。

四个人坐在餐桌前,老婆和儿子抓紧时间吃饭,蔡根和小孙沉默不语,害怕破坏老婆吃饭的节奏。

“老公,我看电瓶车轮子都被你骑飞了,昨天几个活啊?”

“别提了,把小孙都摔了,这个破电瓶车,今天下雪也没地方修,你晚上把车留这吧,有活我开车送。”

这时候老婆才看到小孙脸上的伤痕,紧张的问道,

“啊,小孙没事吧?哪里疼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小孙都被老婆问得不好意思了,人家是齐天大圣好不好?哪吒的烽火轮都耍过,还能被电瓶车收拾了?

“没事,三舅妈,我很灵活的,一点事没有。”

看着小孙确实手脚灵活,老婆放下心来,开始埋怨蔡根,

“下雪天,你还送什么餐,一晚上不送能咋地?”

能咋地?不能咋地,钱不都是这一晚上一晚上赚的吗?

蔡根是不敢反驳的,一边听,一边吃,笑呵呵不接话。

老婆对蔡根的好态度也是无语,快速跟儿子吃晚饭,就要出门,临走还是说,

“晚上我把车给你送来。”

然后就推门出去了。

其实,每次做饭,蔡根都故意多做一些,防止苍蝇来蹭的时候,没有饭。

结果今天,都9点多了,苍蝇才来,还满头大汗,一进屋就找吃的,发现了剩粥和鸡腿,装到一起就开始吃,嘴里不停地骂,

“老根,你说学校这群老师孙子不?下雪叫家长去扫雪,还说孩子小,外面冷。不只是学校里,还有学校外面呢,我扫了2个多小时。”

还好自己儿子跟苍蝇家孩子不在一个学校,没惯出这臭毛病,但还是忍不住问,

“那学生家长不上班啊?都小学生了还小吗?咱们上小学不就开始扫雪了吗?”

苍蝇摆出一个这你就不懂了表情,

“孩子也可以扫,不过老师不得在外面陪着吗?老师怕冷啊,所以就叫家长来扫。”

卧槽,这也是理由?蔡根激动了,实在无法理解,

“你们就惯这臭毛病?”

三句话,苍蝇就吃完了一小盆大米粥,真是神速,点上一颗烟,无奈的说,

“老师也不直接说,先说外边冷,怕孩子冻感冒,然后,谁家长来了,给谁孩子小红花,算是为班级争光。我也不想去,上次没去,还把我闺女个点名批评了,说没有集体荣誉感,闺女回家跟我哭了,烦死了。”

这套路有点恶心了,蔡根也很不耻,这都是哪里毕业的老师啊,能教出什么孩子啊?

“那学生家长就在单位请假来扫雪?那打工上班的,就能直接请假来扫雪?”

一副你还别不信的表情,苍蝇开始八卦,

“那可不,想提前请假都不行,问老师什么时候扫雪,老师直接一句话,别问我什么时候扫,雪停就开始扫,有不少上班远的,打车来学校扫雪,就怕干不上活,牵连孩子挨训。”

蔡根无语了,现在的小学跟以前自己的小学,完全是两回事啊,以前下雪就可以不上课,就可以扫雪堆雪人,打雪仗,那是多好的事情啊,这么好的一个童趣,变成这样了?也不能全怪老师吧,蔡根习惯两面看问题,

“也可能是家长惯得,老师绝对不会主动想这个办法,肯定有心疼孩子的家长,主动要求帮孩子扫雪,然后一来二去形成了不良风气。”

苍蝇开启了八卦模式,可能这个话题触动了他内心的敏感,

“是啊,都是家长惯的,听说了吗?上边查在校老师私自补课,一个初中的班主任老师被查到了,准备要处理,结果这个班补课的学生家长一起去学校闹,要是处分老师,就罢课。最后没办法,处理了一个副校长,冠上一个管理不严,愣是没处理老师,你说那些家长怎么想的?”

是啊,这些家长怎么想的?蔡根也不明白。

第82章 赵家的脸面

那些闹事保老师的家长是怎么想的呢?

一边到处说,老师上课不讲真东西,为了补课收钱。一边又维护补课被抓的老师。

再有,不让私自补课,也是维护家长的利益啊,谁跟谁是一伙的?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受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苍蝇不说,蔡根都不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蔡根突然响起王雷的事情,叫过苍蝇,小声的说,

“你跟亮亮注意查一下那个王雷的父母。”

苍蝇一听这个,马上精神了,感到蔡根好像知道了什么内幕,那是钱啊,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细杆的烟,给蔡根点上,

“根哥,你怀疑什么?”

肯定不能直说,我遇到王雷了,他跟我说他骗保自杀猝死了,蔡根想,还是委婉点吧,

“我以前干过保险,保险一般寿险能保自杀,但是意外险不保自杀,现在有些意外险,连猝死都赔。”

苍蝇还是聪明的,被蔡根一点,就明白了,

“你是说,王雷之所以那个死法,是为了猝死,骗保吗?这有点狠了,对自己真狠。”

蔡根没有再说,只要说个方向,苍蝇肯定能办得很明白,因为涉及钱,不是别的。

看蔡根没有否认,苍蝇烟都不抽了,起身就去找亮亮了,至于怎么办,蔡根也就能帮到这里了。

不知道是谢不安守信用,还是凑巧,中午来了一对高中生小情侣,要了两份台湾卤肉,30元。

这个金额,难道谢不安把田玲玲的也算里了吗?不是说好事成双吗?

但是这对小情侣明显没有把精力用在吃饭上,而是鼓捣电子烟,那种抽烟油的电子烟,草草吃完饭,就你一口我一口的抽电子烟,不停的练习吐烟圈,足足练习了半小时,然后上课走了。

电子烟的出烟量之大,味道之香,蔡根也是第一次见识,高中生走后,屋里都快伸手不见五指了,外边看,屋里像着火一样,把店门打开,放了很久,才恢复正常的空气。

“三舅,你说他们为什么抽电子烟呢?为了健康可以不抽烟啊,为了格调,烟草能装得更好。”

对于小孙的疑问,蔡根也不知道,最近好像越来越多的事情,蔡根也不知道,不明白,只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答案,

“有闲钱,烧的。”

**************************************************

萌萌现在一点也不欢乐,因为此刻正陪着最讨厌的两个人吃饭,

一个是赵大牛,行骗全国,是她的大爷,

一个是赵二牛,江湖大哥,是她的爸爸,

是的,萌萌原名叫赵萌萌,出生在罪犯世家。

今天没有浓妆艳抹,但是穿着非常暴露,不停的在桌上翻找着,毫无规矩可言。

“大爷,你说你成天骗那些老头老太太,你不烦吗?干啥不挣钱啊?”

对于侄女,赵老大还是比较宠爱的,当年自己跑路去南方,是第一任弟妹,卖了金项链,给给他当路费,才有今天的赵大牛。

弟妹是早亡了,就留下这么一个独女,赵大牛把对弟妹的感恩,全都寄托在萌萌身上了,听侄女这么说,也不在意,

“萌萌啊,这你就不明白了,城市越小,消息越闭塞,人们意识越差,老人越好忽悠,一辈子的棺材本啊,干啥有这挣钱快?”

挑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爱吃的,萌萌继续口无遮拦,

“挣钱是快了,但是缺德啊,还不如我当小姐呢,至少不挨雷劈。”

赵二牛一下炸毛了,就想好好吃顿饭,你当妓女你还光荣呗?

“萌萌,闭嘴,赵家的脸都让你丢没了。”

看着炸毛瞪眼的老爹,心里一阵鄙视,当初给人当小弟,当打手,惹了祸,蹲监狱,老娘带着自己,还要照顾爷爷奶奶,活活给累死了,现在风光了,娶了一房又一房,还在这装大尾巴狼,白眼一翻,

“呦呦呦,赵家还有脸吗?一个诈骗犯,一个臭流氓,再出我这么一个小姐,咱就这门风,还怕丢脸?”

赵二牛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就给萌萌一嘴巴子,怒骂道,

“滚犊子,就是特么讨债的,嘎巴死外边我也就省心了。”

萌萌不哭不闹,一脸冷笑,捂着脸,拿上衣服就走出了包间,把门摔的很响。

看着萌萌走了出去,赵大牛给了弟弟后脑勺一巴掌,

“我特么请萌萌吃饭,你把人给我打跑了,你啥意思?”

捂着后脑勺,看着自己的亲哥哥,一脸委屈,虽然在外面自称江湖人,但是在赵大牛面前,是真害怕。

不是单纯因为是哥哥,还因为赵二牛知道,十个自己也没有哥哥狠。

“这小犊子不说人话,大哥,你把她惯坏了。”

赵大牛一脸怒容,

“我不惯她我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李瑞是你花钱动的手脚,他是我的人,很重要的一步棋,你跟我打招呼了吗?”

赵二牛更委屈了,辩解道,

“大哥,他嫖萌萌,还特么自首,以前萌萌干什么,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全城都知道我赵老二的闺女是小姐,我能饶他吗?”

赵大牛冷淡的说,

“一个卖,一个买,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李瑞给我赚多少钱吗?400多万,这么个货,本来都抢救过来了,你还是给我弄死了,以后你给我干脏活啊?”

赵二牛知道大哥的脏活是什么,那是真脏,毫无底线的脏,不敢答应,只能唯唯诺诺的说,

“人不有都是吗?再培养一个呗,没有李瑞,还有王瑞,张瑞呢。”

赵大牛刚想继续骂,代表王雷的菩提念珠碎裂成粉末,这让赵大牛很是惊恐,又出差头了。

王雷啊,王雷,贡献了200多万的王雷啊,怎么也说没就没了呢?

看着大哥脸色一变,知道出事了,赵二牛关切的问,

“大哥,出什么事情了?”

被赵二牛打断了思路,非常烦躁,抬手又给了赵二牛后脑勺一巴掌,这次比上次更狠,直接把赵二牛的脸都拍到了桌面上。

“出什么事儿了,你还能帮上忙咋地,废物,都是废物,继续盯着那几个小额贷,有信赶紧通知我。”

说完就着急忙慌的打开门,出去了。

脸上全是菜汤,赵二牛也很窝火,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刘小花,十五分钟到红浪漫等我,别墨迹,啥事?败火。”

挂上电话,他也走出了饭店包间。

第83章 大学公寓

蔡根心里一直在咒骂谢不安,是不是,除了他给拘财,就不能有别的活呢?

中午那对烟民高中生走以后,一直到晚上快11点了,没有活,就是没有活。

拿出一颗烟,放在嘴上,没有点燃,无聊的盯着石英钟,今天石英钟一点也不顽皮,走得很正常,这本身和以往相比就不太正常。

小孙从书架上找到了一本好书,是蔡根高中时候买的,《悟空传》算是对西游记的另类解读,看了几页后,就上瘾了,里面把小孙的爱恨情仇写得那么唯美,连他自己都信了,不停的说,

“三舅,我以前真那牛掰吗?”

“三舅,这些神仙坏得很。”

“三舅,这书意淫的让我很欢喜啊。”

“三舅,真有个小妖怪暗恋我吗?”

“三舅,”

蔡根没有办法回答,因为书里的内容也让自己很痴迷,那暗黑的调调很讨人喜欢,不过长大以后,发现里面写的不是神话故事,是现实社会,都已经不是影射了,是直白的剖析。

“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

终于来活了,小孙恋恋不舍的放下小说,走到吧台旁边的电脑,接单,打印小票。

看着小票的地址,迷糊的问蔡根,

“三舅,工大老公寓在哪里?”

工大老公寓?那不是已经没有人了吗?怎么还有人点餐?

蔡根拿过小票,上边写着,

“工大老公寓,东面最北楼,东1单元,404室。梅菜扣肉饭2份,35元。”

这座小城市,有一所全国知名的工程大学,由于以前是矿区,这所大学的专业都非常好,什么采矿啊,什么测绘啊,什么矿加啊。

蔡根好几个同学都是这个大学毕业的,就业方向很好,选择很多,全校2万多学生,分了3个校区,这个老公寓呢,就比较有意思了。

十多个公寓式学生宿舍楼,很早以前呢,是本市一个女强人盖的,和学校签了50年的租赁合同。

意外的是女强人犯事进去了,公寓楼被另一伙人强占了,继续租给学校。

前几年,女强人出狱了,拿回了自己的产权,跟学校要租金。但是学校的租金已经交给另一伙人了,这就扯不清楚了。

穷凶极恶的女强人,竟然封闭了公寓,让1万多大学生在冬天无家可归,当时很轰动,上了全国新闻。

最后,学校服软了,重新交了租金,报复手段就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学生全部撤离,那个老公寓,就变成了无人之地。

既然已经无人了,怎么还有点餐的呢?蔡根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按照点餐的电话拨了过去,响了没一会,就有人接听了,

听筒里只有呼吸声,没有人说话,远处还传来了飘渺的歌声,清唱的,

“你听,还哭的声音,这一次真的是”

听了几句以后,蔡根惊恐的挂上电话,这特么什么玩意,大半夜的,开什么玩笑。

看蔡根脸色不好,小孙小声的问,

“三舅,咋了,做饭吗?”

蔡根摇了摇头,这个活,不能接啊,点餐的不是好东西啊。

过了五分钟,蔡根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就是刚才拨过去的号码发来的,

“你是谁?我不方便接电话。”

我是谁?我是蔡根,肯定不能这么说啊,回复道,

“我是安心便当送外卖的,你的地址是工大老公寓吗?那里有人住吗?”

蔡根特意打上,有人住吗?意思很明确,是不是人很重要。

过了片刻,短信又来了,

“赶紧送餐,我不是人啊?”

卧槽,你是不是人我哪里知道啊?蔡根郁闷了。

一天了,就中午卖了30元,这都不够小孙他们俩伙食费的。

去吧,有点心没底,对了,带上谢不安,就没事了吧。

想到这,蔡根冲着门口喊,

“谢不安,你进来,陪我送趟餐。”

等了一会,没有动静,看样今天他也没活,所以不在门口。

两个梅菜扣肉饭,35元,拼了,这几天什么没见过。

“小孙,做饭,我陪你一起去。”

小孙迅速去做饭,嘴里还说,

“不用,三舅,我自己去就行。”

这话说的很暖心,蔡根有点小幸福,不过转念一想,电瓶车还没修,小孙得开车去啊,老婆已经把车送来了,

“你自己去?你有驾照吗?”

小孙口气不满,

“瞧不起人,我十年前就有驾照了。”

奥,老司机了,这就放心了,不过最近的事情就没让蔡根放心过,还是多长了个心眼,多问了一句,

“小孙,你上次摸车,是什么时候?”

等了半天,小孙也没回答,后来拎着外卖包出来了,

“上次摸车,好像是考科三的时候。”

蔡根一声叹息,果然没让自己失望,十多年没摸过车了,确实不放心,穿上衣服,拿上手电,还是两人一起去吧。

锁上店门后,两个人上了车,

小孙表情很凝重,看了车里的内饰很久,又好像很迷惑。

对于小孙这样的表情,蔡根不敢忽视,毕竟人家有火眼金睛,难道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先不着急发动车子,等小孙看完了以后,打开车窗,点上一颗烟,抽了一口,认真的说,

“小孙,你不要瞒我了,你看到什么了,直接说,我也有点感觉。”

蔡根的郑重其事的问话,让小孙一愣,

“我什么也没看到啊,三舅你有什么感觉?”

露出了一副不信的表情以后,蔡根继续说,

“你不用担心我害怕,你一上车表情很凝重,还一脸迷惑,到底看到什么了?告诉我。”

小孙如释重负的说,

“哦,你说这个啊,我看三舅妈穿的干净利索的,为什么车里这么脏,有点奇怪。”

这个,蔡根无语了,自己又跑偏了,想多了。不过穿的好坏,跟车子干净不赶紧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只和车子新旧有关系吧?

刚买车那会,自己是两天一洗车的,晚上没事都在车里坐一会,与车子进行灵与肉的沟通。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赶紧发动汽车,掩饰自己的尴尬,不过小汽车非常不给面子,开启了玩笑模式,第四次才启动。

第84章 五楼404

昨天下了雪,今天白天路面上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晚上温度下降,融化的雪水全变成了冰,地面在路灯的反射下,熠熠生辉,镜面一样。

暖了会车,慢慢的开上马路,轻踩刹车都abs,只能20迈左右往前走吧,否则刹车距离不好控制。

车子很慢,距离也有点远,两个人很无聊,除了抽烟,就是扯淡。

“三舅,我其实有点不一样的感觉,这个车上有一股香火气,三舅妈经常上香吗?”

“哦,你说这个啊,你三舅妈算是业余出马仙吧,只上香,念经,不看事。”

“为什么不看?三舅妈要是给人看事,你也就不会这么拮据了,据说给人看事,赚钱很快。”

“我也不知道,据说是怕担因果什么的吧。我感觉,还是踏踏实实做事赚钱心里有底。”

“那,三舅,你买不起好烟的时候,心里不难受啊?”

蔡根知道,小孙说的不是烟不烟的问题,说的是**的问题,谁能没有**呢?有**实现不了,又怎么产生快乐呢?

“心里难受的时候,就把自己的目标定的低一点,如果还难受,就再低一点,就好了。”

小孙没再说话,不过表情上全是佩服。

工大本身就在市郊,老公寓更远一些,都快到送外卖的边界了。

周围基本没有民宅,全是僵尸工厂,从来没有生产一天,都是为了拿地贷款跑路。

20多分钟,终于到了工大老公寓的门口,这个地方蔡根以前来过,不过当时可是人声鼎沸,门口全是各种针对学生的小商小贩,现在人去楼空,一片冷清。

为了配合气氛,连路灯也有点昏黄,在路灯下,工大公寓的牌子已经被摘除了,换上了一副简陋的,短租房的牌子,原来是作为短期公寓在出租,所以有了住户,蔡根慢慢放下了心。

把车开进正门,一排排公寓楼都是漆黑一片,看样租房市场也是很惨淡,零星有几个窗户亮灯,蔡根佩服他们的内心强大,这么恐怖的地方也敢来住,想必租金一定很便宜吧。

到了最北面一排楼,最东面的四楼,果然有一个窗户,亮着灯,不过好像被报纸糊上了,透出来的光线也不多。

把车停在楼下,小孙拿上外卖包就要上楼,蔡根也下了车,还是一起上去吧,从接电话上来看,对方有点诡异。

小孙刚下车,就站那不动了,蔡根很奇怪,就走到小孙身边,小声问,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这次小孙没有脑筋急转弯,靠在车后备箱上,看着眼前漆黑的公寓楼,确定的说,

“刚才在车上没感觉,下车怎么感觉有点阴气呢?这里长时间不住人,肯定住了很多其他东西。”

蔡根说不害怕,那是在店里的吧台后面,站在漆黑的公寓楼下,他害怕了。

“那小孙,你是不怕他们的吧。”

嘿嘿一笑,小孙无所谓的说,

“我怕什么啊,我是提前告诉你一声,一会突然蹦出什么来,别吓到你。”

好贴心,知道自己有阴阳眼,提前给自己做个心理建设,小孙,以后我企业发展好了,让你当董事长助理。

怕也没有用,蔡根跟着小孙进入了漆黑的楼道,咳嗽两声,没有声控灯,打开了手电。

当初,学生真的是连夜搬走的,楼道里全是散落的物品,衣服挂,香皂盒,枕巾,卫生纸,就像恐怖袭击过后的阿富汗一样,非常混乱。即使现在作为出租房,也没有人打扫,保持着前几年,学生连夜出逃的现场。

墙上偶尔还能看见什么学生公寓管理条例,什么板报宣传栏,尤其那板报宣传栏,里面竟然还有照片,可能是学生会干部或者先进个人什么的,不经意拿手电依照,就像有人透过玻璃窗在往外探头看一样,把蔡根吓坏了。

由于怕照到不好看的东西,蔡根不敢拿手电四处照了,只敢照地面,跟着小孙,迈着坚定的步伐,爬楼梯。

404是四楼,按道理上8段楼梯,就到了,结果蔡根和小孙爬了8段楼梯,才到3楼,难道一楼不算?

又上了两段楼梯,竟然写着5楼。

公寓楼一共才6楼,再上,就到顶了,小孙和蔡根一起停了下来。

黑暗中,无法对视眼神,有点不对劲了。

小孙还是比较可靠的,拉着蔡根就下楼,下了两段楼梯,一看,还是3楼。

被小孙拉着的手,出汗了,蔡根没出息的出汗了。

“小孙,这是什么障眼法吗?”

没有听到小孙回答,又拉着蔡根上了两段楼梯,一看竟然又是5楼,4楼走丢了吗?

蔡根受不了了,爬楼梯好累,好累,还紧张。

“小孙,要不咱们不送了,下楼回家吧。”

小孙还是没有回答蔡根,却发出了一声怒吼,

“404在哪?谁点外卖了?”

这一声,估计在楼外面都能听得见,更别说很拢音的楼道里了,吓得蔡根一机灵,不愧是齐天大圣,好简单,好粗暴。

当然了,没有人回答,蔡根刚想拉着小孙下楼,一声门响,5楼的一户房门打开了一条缝,一道昏黄的光线射了出来,

门缝里只露出了一个眼睛,盯着蔡根和小孙看,不怀好意,很不友善。

蔡根和小孙没有动,也是盯着那个眼睛,双方对视,就像古代的剑客,狭路相逢勇者胜,谁把视线移开,谁就输了。

对视了十几秒,那只眼睛下的嘴,小声的说话了,

“喊鸡毛,赶紧把饭拿来啊,想什么呢?”

是一个人,虽然不太正常吧,也是人。

蔡根拉着小孙过去,小孙一边把饭拿出来,一边说,

“这不是5楼吗?怎么有404?写错了吧?”

看蔡根和小孙过来,那人稍微把门缝开得大了一些,完全把身体露了出来。

三十岁左右,白衬衫,蓝毛衣,黑西裤,皮鞋,四六分的头发一丝不苟,长相中等,很普通。

这是个银行人啊,因为那白衬衫,蓝毛衣,黑西裤,是工装,蔡根太熟悉了,小强也总穿。

第85章 32岁童子身

蔡根看向这个男人的身后,是一个长条形的学生宿舍,除了一个卫生间,就是一个大屋子,里面点着昏黄的射灯,在射灯下,一位穿着清凉的女人背对着门口在唱歌,女人面前是一台电脑,靠,原来在直播。

男人接过饭,从口袋掏出50元递给蔡根,

“谁特么知道啊,租房子的物业说好像四楼不吉利,就给改成五楼了。”

蔡根给男人找了15块钱,男人一下把防盗门关上了,好像再开一会,里面的空气会稀薄一样。

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只是门关上的一刹那,蔡根和小孙怔住了。

在手电的灯光下,照得暗红色的防盗门很清晰,上面贴满了纸,不是对联,不是福字,也不是水电费的账单,是黄纸符。

几十张黄纸符,都快把防盗门贴满了,这算什么装饰?

是防止外边的东西进去,还是防止里面的东西出来?无论是哪一种,都挺渗人啊。

小孙拿过蔡根的手电,往其他防盗门上看了看,每户都一样,全是贴满了黄纸符,根据窗外的灯光分析,这座楼的入住率很低,也就是无论是否住人,门上都贴着黄符。

这好像引起了小孙的好奇,还问蔡根,

“三舅,你们说他们贴这破纸有什么用?还是打印版的,都不如一泡童子尿。”

没有搭理小孙的鄙视,拉着小孙就往楼下走,很快走出了楼道,来到了汽车旁,车子没有熄火,车灯也没关。

在空旷漆黑的学生公寓里面,汽车的灯光是唯一的光亮,很显眼,也令讨厌黑暗的东西很向往,这些东西,一般人看不见,但是蔡根不是一般人,他看得见,而且在灯光下看得很清楚。

公寓空了好几年,这应该是最近才开始启用对外出租的,在空着这几年,也不是完全空着,只是没有人来住,却有很多灵来住,各自找好各自的房间,幻想自己生前的时光,昼伏夜出,混着永无尽头的日子。

这些灵没有阻挡车灯照向远方,却都站在车灯下,享受光明,就像生前一样喜欢光亮,厌恶黑暗。

蔡根站在楼道口,犯难了,这怎么办,假装看不到?已经来不及了,车灯下那群灵已经都把头,看向了蔡根,但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车灯前的一幕,小孙也看到了,大大咧咧的走到车灯前,没有碰到一个灵,然后解开裤腰带,就是一顿发泄。

那些灵虽然很想继续享受光明,但是好像对蔡根更兴趣,不过小孙这泡尿,彻底粉碎了他们所有的好奇,像是见到硫酸一样,呼啦一下散去,没有一个敢留下来。

小孙尿完,自豪的冲蔡根抬了一下头,打开车门进了车里,蔡根也赶紧进了车里,马上挂档,往院外开。

刚才机智的小孙,忍不住的吹嘘,

“三舅,怎么样?我就说那些破纸没用,不如一泡童子尿,厉害吧。”

蔡根其实刚才有点小紧张,即使这么多次见灵,除了第一次萧萧给自己了一点实质性的伤害,其他的灵还是很友善的,或者威胁不大的,这一放松,想法就有点偏了,

“确实厉害啊,小孙,看你身份证是32岁了吧,你还能保持童子身,怎么做到了?分享一下经验?”

扎心,字字扎心,万箭穿心,小孙兴高采烈的脸庞一下僵硬了,想反驳,不过童子尿已经暴露了,阿西吧,看着车窗外,不说话。

小孙的郁闷在蔡根眼里很好笑,其实科学的分析一下,以小孙的择偶标准和审美眼光,找一个像母猴的女人,确实很难,童子身也不奇怪。

蔡根胡思乱想着,刚想继续逗小孙,正好出公寓大门,自然的想从后视镜里再看一眼公寓的全貌,一脚刹车,由于地滑,一下没停住,颤抖了两下,停了下来。

还在看这窗外郁闷的小孙,头一下就磕在车面板上,吓了一跳。

蔡根盯着后视镜,那个女人又回来了,那个叫萧萧的女人,那个捅自己胸口的女人,也可能是王雷的老婆,就坐在后座,发育很好,胸很大,穿了件睡衣。

小孙捂着头,刚想问蔡根怎么了,顺着蔡根的视线,也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萧萧,回头就骂,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吧,非得我撒尿呲你吗?赶紧滚,否则,我谴责你,我凶狠的谴责你。”

被小孙的言语吓到了,萧萧马上就哭了,委屈的说,

“蔡大哥,你带我走吧,去哪都行,这个公寓里太吓人了,我本来在后车厢来着,不停的有灵吓唬我,我就躲后座了。求求你,他们太吓人了。”

这么胆小,你对得起自己吊死灵的身份吗?蔡根也是无语,刚才突然一眼,吓一跳,这一对话,就不怎么害怕了。

继续发动汽车,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你是叫萧萧的吧?王雷的老婆?”

提到王雷,萧萧很意外,不过马上否认,

“我和王雷没关系,不认识。”

这个表现就像母鸡护鸡仔一样明显,傻姑娘演技很差,先带回来店里,问问王雷的事情吧。

小孙还不依不饶,

“三舅,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总往店里领什么啊?有必要吗?”

你这个除了撒尿只会谴责的齐天大圣,还好意思说别人上不得台面,蔡根都不想埋汰他,

“哎,小孙啊,我这个小破店啊,上得台面的也不愿意来啊。”

这句话,又扎心了,小孙把自己装里了,又开始不说话了。

到了店里,蔡根脱掉大衣,给自己泡了被红螺高碎,给萧萧也倒了一杯热水,然后,走到吧台后,点上一颗烟,盯着萧萧。

还是上次的打扮,上次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不怪王雷那么痴迷,很骨感,发育却非常好。

萧萧看着蔡根盯着自己,喝了一口水,以往的高情商,让她明白了现在自己的境地,开始坦白从宽,

“蔡大哥,不,蔡老板,上次我也是被逼无奈,谢不安让我捅你的,我一个新近吊死灵,哪敢违抗谢大人啊。”

萧萧毫不迟疑的这就开始往谢不安身上甩锅。

第86章 赵大牛是只猪

甩锅的萧萧不知道,门外的谢不安听得很清楚,心头大恨,果然毫不犹豫的出卖我,还好上次已经跟蔡根承认错误了,化解了矛盾。

是的,谢不安一直在门口,刚才蔡根叫他,他也是故意不出现的,除了跟业绩有关,其他事,自己不敢参与,谢不安心里很清楚。

小七还是习惯拉着谢不安的手,抬头小声说,

“爹,这娘们卖你卖得很果断啊,不像好人啊。”

谢不安示意不要说话,继续偷听。

蔡根听着萧萧的解释,其实上次捅自己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自己没事不是,

“我去宾馆送餐的时候,看见你就吊死了?为什么上吊?”

这个误会,要不要说呢?毕竟坑了蔡根15块钱,在这几天的观察接触,萧萧发现,捅蔡根也许不会引发他的怒火,要是告诉他,自己联合萌萌坑了他钱,他会怎么样,心里没底啊,还是推给萌萌吧。

“蔡老板,你送餐的时候,我还没死,萌萌让我吊那吓唬你,坑你钱,就是为了一乐。后来,我就真吊死在那了,我以为我是作死的,真相是谢不安让那些烧死灵把我害死的,我一个小灵,惹不起那些烧死灵,也惹不起谢不安,蔡老板,你给我做主啊。”

门外的谢不安这个恨啊,这娘们难道还要找自己报仇不成?还让蔡根给她做主?

我是地府高级办事员,我是官家的,蔡根能做得了我的主吗?

稍微一想,还真能,好郁闷,当初就应该把这小吊死灵处理了,这个后患不值当啊。

蔡根听到这,有点生气了,好好当人,即使不能当好人,你好好当一个坏人也行啊,装什么吊死灵,还吓唬人,你吓唬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还坑我钱,这就有点触碰蔡根的底线了。

我每天都在为百十块钱奋斗着,生活在这个社会的最底层,我不敢生病,我不敢挥霍,我不敢洒脱,我不敢攀比,你们却为了一个乐,坑我的钱。

越想,蔡根越愤怒,越想,蔡根越感动,被自己感动,双眼不自觉的湿润了,我实在太励志了。

谢不安从门外看到不断变脸的蔡根,以及那通红的双眼,心里开始害怕了,难道蔡根真的开始可怜这个姑娘,要为她做主吗?第一次看蔡根这么生气,怎么办?我会被原始人吃了?我会被燧人氏点了?我还是会被伏羲氏给收了?哪一种都不好死啊。

松开小七的手,绝望的摇了摇头,没有发出声音,但是看嘴型是,

“儿子,你跑吧,蔡根不会为难你的。”

小七倔强的抓住谢不安的手,一句话不说,就是不松手。

外面谢不安父子的表演没人看见,小孙却看见了双眼通红的蔡根,这是真急眼了,难道觉醒了嫉恶如仇的本能吗?真的要为这小灵做主?这也太圣母婊了吧,人家都来害你了,你还为人家做主?耳根子真软,难怪怕老婆。

蔡根激动的从吧台出来,指着萧萧,愤怒的指了好几下,都没说出话来,

小孙赶紧过来拉着蔡根,

“三舅,别激动,你血压高,替她做主就做主,干死谢不安,替这娘们报仇。”

干死谢不安?为什么?坑我钱的又不是谢不安,误会了吧?控制情绪,大声谴责,

“萧萧,你们没人性,就特么为了一乐,坑我15块钱,我特么早上推电瓶车走了1小时,都没赚到15块钱,你们太过分了。”

15块钱?原来蔡根这么激动,血灌瞳仁,是因为被坑了15块钱?

谢不安甩开小七的手,瞪着屋里的萧萧,臭娘们,你坑了蔡大神15块钱,你等着,只要不是vip,我把你送到地狱去受刑。

小孙也瞪着萧萧,太过分了,三舅容易吗,每天就早饭是正经吃的,其他每餐都是凑活,你还敢坑他15块钱,我谴责你。

萧萧本来想装个可怜,诱发一下蔡根保护欲,结果重点搞错了,坑蔡根钱明显比给她做主要重要得多,郁闷啊。

“蔡老板,我错了,都是萌萌的主意啊,我也是受害者啊。”

萌萌?蔡根扭头看向了零食部落麻将馆的方向,好像还给她送餐来着,自己除了谴责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等你死了的,我不给你仁心,气死你。

确认眼前这个萧萧不是主谋,蔡根恢复了冷静,又回到吧台后面,再次点上一颗烟,改变了话题,

“你家人真的得了癌症吗?”

话题一下转变的有点快,萧萧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说,

“我爸爸和姐姐都是因为癌症死的,蔡老板,你怎么知道?”

死了?都已经死了?那王雷的钱都干什么了?买烧纸了吗?200多万烧纸?难道买墓地了?什么墓地啊?200多万都够买别墅了。

肯定是被萧萧骗去了,有了200多万,还不满足,还出来骗,因为敬业吗?爱岗敬业?

没有直接回答萧萧,继续问,

“你那么有钱,为什么还当骗子?”

萧萧赶紧摇头,

“我没钱啊,我不当骗子我怎么活?”

“那你钱都干什么了?”

“我真没钱啊。”

“王雷不是给你200多万吗?那不是钱啊?你别骗我了。”

“我真没骗你,一分没拿到啊,都给赵老大了。”

感觉自己说漏嘴了,萧萧很惊恐,赶紧又说,

“没有赵老大的事情,都是我的事情,与赵老大无关。”

赵老大,难道就是赵大牛?蔡根讨厌死这个赵大牛了,怎么哪里都有他的事情啊。

他改名叫赵蜘蛛得了,好像死的每个人,都是他网上的猎物,或者诱饵。

暗暗害怕,自己会不会也在赵大牛的网上?

“你为什么这样怕赵大牛?你都死了还这么害怕他?”

改口也来不及了,萧萧开始哭了,是真的恐惧的哭了。

小孙这暴脾气,看萧萧只是哭,不回答蔡根,再一次站了出来,

“哭毛,再哭把你吃掉,赶紧说,说完滚。”

被小孙一吼,触发了萧萧的逆反心理,谁都吓唬我,谁都欺负我,我招谁惹谁了,我一个弱女子,活着当棋子,死了还这么憋屈,我的人生咋这么苦呢?

第87章 我要报仇

在经过小孙的一吼,萧萧又想到自己的经历,父亲病重,自己卖身,亲人离世,赵老大威胁,每天骗钱,无辜枉死,最后还要躲在汽车后备箱被灵吓,来到这个破店还要被一个小孩喉,我的人生真失败,黯淡无光,活得悲惨,死得冤枉。

萧萧一下站起身,挺着高耸的胸脯冲着小孙就大叫起来,

“你吃,你吃,我死都死了,还怕你吃?我就站着,不吃你是我孙子。”

一直处在弱势的萧萧突然这么强硬,把小孙也吓了一跳,要是在342世以前,咳嗽一声,萧萧就变屁了。

不过现在,除了呲尿就只剩下谴责的小孙,还真对萧萧没办法。

一扭身坐到角落里,拿起小说,认真的看了起来,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呸,脸皮真厚,被一个小灵叫号,只能在小说里找存在感,弼马温。蔡根看了两个货的表演以后,下了结论。

“萧萧菇凉,你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说,虽然我不能给你做主呢,但是至少能陪你唠嗑啊。”

蔡根的态度转变,让萧萧很意外,这温和的语言,确实打动了现在脆弱的萧萧,慢慢坐了下来,

“我是害怕赵老大,他不只对活人有威慑力,死了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这个说法呢,蔡根也了解一些,刘莹妈妈死以后,就被赵老大给蛊惑成了煞,确实死活不管,生冷不忌,是个厉害的坏蛋。

“我爸爸和姐姐都给我托梦了,他们在赵老大手里,让我一定要听赵老大的话,否则他们就会吃很多苦,再也无法转世投胎了。”

萧萧无助的诉说,真的很无助。

“我懂什么啊,我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在饭店当了2年服务员,爸爸和姐姐就病了,当服务员赚钱太慢,我想救爸爸,我想救姐姐,我只能什么赚钱干什么。”

“一开始遇到赵老大,也是偶然,他教我怎么骗钱,遇到心软的客人,就把癌症诊断书给客人看,赚的确实比别人多,但是,也没有救回亲人。”

“爸爸和姐姐死了以后,我就不想继续干了,虽然我没文化,我也有良心,那样骗人,我也受不了。”

“但是赵老大不同意,他抓住了我爸爸和姐姐,威胁我必须继续干。我骗了很多人,骗得最惨的,就是王雷,他为了我欠了很多债,我已经死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下辈子再补偿他了。”

蔡根听到这,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她,王雷的事情呢?算了,不知道比知道好。

小孙真是猴欠猴欠的,可能是为了报复刚才被怼,一句话把萧萧雷住了,

“那个王雷为了你,也猝死了,骗了很多保险金,你是受益人,可惜花不着了。”

蔡根瞪了一眼小孙,说事就说事,提什么打手枪呢?真小心眼。

萧萧听到小孙的揭秘,很快想清楚了事情的缘由,王雷一定是还不上钱,还想让自己从良,所以选择了这个方法,让自己彻底摆脱那种生活。

看着发愣的萧萧,蔡根心里有点不忍,本来不想让她知道的,结果还是知道了,人间惨剧啊。

“萧萧啊,你也别多想了,人死如灯灭,这辈子已经盖棺定论了,下辈子再说吧,我一会让谢不安领着你走,该去哪去哪吧。”

这话一说,小孙很意外,蔡根转性了,竟然没有给仁心,难道昨天说的,不随便给了,今天就不给了吗?

不对,肯定是因为萧萧坑了他15块钱记仇了,比我还小心眼。

萧萧发了一会楞,没哭没闹,咬着牙说,

“蔡老板,我不走,我要报仇,我要给王雷讨个公道,我要让赵老大给个交代。”

这样的选择,让蔡根很不理解,你连个孤魂野灵都害怕,你还去讨公道?人家一道佛光,你就没了。

“萧萧姑娘,你不要冲动,你的实力呢,不足以报仇吧?还是算了吧。”

一改刚才的柔弱,萧萧双眼狠厉,

“我现在是不行,不过,肯定有办法的,小说上都写了,灵只要害人,就能成长修炼什么的,我也去修炼,我也去害人,我就不信,我整不死赵老大。”

那是小说,不是教科书,没有经过科学论证,那可信吗?蔡根无语了,这个姑娘这么楞呢?

因为对这方面自己也不熟悉,蔡根还是找个专业的说服这个傻姑娘吧,

“谢不安,你进来吧,给她讲讲,灵不是那么好修炼的。”

谢不安应声推门而入,冷眼看着萧萧,开始了专业的指导,

“灵的能力提升,一共有两千四百多种方法,你想学最快的,还是最厉害的,还是最损阴德的?”

这节奏不对啊,让你进屋,是为了让萧萧知难而退,跟你去地府,你这是来介绍经验来了吗?

蔡根的心思,谢不安当然知道,不过他恨这个小灵出卖她,当然要使坏了,你想修炼,好啊,劈你的雷在路上,已经迫不及待了,你只要做了孽,伤了人命,到那个时候,就有你好看。

谢不安的心思,萧萧就不知道了,以为真的在教导她,

“谢大人,最快的,最厉害的,就行。”

还没等蔡根制止,谢不安就开始了,

“最快的就是吞噬生魂,成年人你吞不了,去妇产医院吧,刚出生的小孩,生魂很弱,比较好吞,吃了几千小孩生魂,你就是灵使了,我都打不过你。”

这可吓死蔡根了,谢不安这个坑货,要干什么?这不是要帮萧萧,这是想让萧萧不得好死的节奏啊。

以前,在老婆怀孕的时候,就跟蔡根说过,十月怀胎,天道保佑。

因为胎儿在母体孕育,是最脆弱的时候,为了天道轮回,人间繁衍昌盛,无论什么邪祟,都不能伤害胎儿,否则瞬间抹杀,形神俱灭。所以很少听说哪个孕妇招不干净的东西。

但是,胎儿离体,人魂投胎了,成为了一个独立个体,受到前世因果,往生福报影响,就是各安天命了。

所以,小孩很脆弱,很容易招东西。

第88章 赐饭成神

蔡根听到萧萧要是去害孩子,无论是从现实角度,还是从灵异角度,都是不能接受的。

“小孙锁门,放努努。”

谢不安很满意这个效果,假装求情,

“蔡大神,萧萧一个弱女子,已经很可怜了,你有必要放努努折磨她吗?”

蔡根看小孙已经锁上门了,谁也跑不掉了。

“我当然不折磨萧萧了,我折磨你,老家伙,你是故意的吧,你还敢教她吃小孩?咱们是不是还得新仇旧恨算一算啊?”

画风不对,谢不安毫不犹豫,一下就跪在蔡根面前,

“蔡大神,这是误会,我以为你叫我,真是想帮她修炼,你听我解释”

蔡根点上一根烟,粗暴的打断谢不安的话,

“我不听解释,从现在起,萧萧要是伤了人命,谢不安你背锅,萧萧要是被伤害,也是谢不安你背锅。”

堵死了,什么都堵死了,谢不安还真想直接吞了萧萧,多省事,现在看也不行了。

“蔡大神,那我也不能成天看着她吧,要不你给个仁心,让她投胎去吧。”

萧萧一听投胎,站起来,非常坚决的说,

“我不投胎,我不配投胎,我害了那么多人,我要为他们讨个说法。”

这个台词很的好熟悉,你也不是秋菊,你讨什么说法?

现在的情况,就僵持在这里了,如果谢不安没有出损招,把萧萧一放,爱投胎不投胎,谁管你啊。

知道了升级修炼的阴毒法门,蔡根真不敢放她走,万一冲动害死谁家小宝宝,蔡根得自责死。

把萧萧灭了?蔡根也不是真的圣女婊,还是狠得下心的,不过那是最后一个办法了。

萧萧本身也是一个受害者,自己如果把她灭了,也算是加害者,无形中背了包袱。

而且这小姑娘也没有攻击蔡根的意图,与刘莹妈妈还不一样。

困局啊,困局。

蔡根在这闹心,谢不安在这跪着,小七就比较心大了,跟着小孙一起看小说去了,还不停的问小孙生字,把小孙烦得,都不想看了。

石英钟是想提建议的,不太符合人设,只能一分一秒的走着。

“小孙,你见过世面,有没有什么不害人,还让灵更加厉害的办法?”

蔡根的问话,让小孙一机灵,眼珠转了几圈以后,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说,

“三舅,不能成灵使,就成神呗,你给她做顿饭试试?”

话音刚落,有那么一秒钟,好像全屋的所有东西都躁动起来,

石英钟的指针都像电风扇一样转动,地板喷出了炙热的岩浆,吧台变成了血海,大花想要跳出花盆,大灯不停的闪烁,就连两尊财神都不断的颤抖。

只是一秒,都恢复了正常,蔡根怀疑刚才是幻觉吧,太不科学了。

谢不安没有怀疑,刚才那一秒他过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头发的边缘都因为跪着距离地板很近被烤焦了。

小孙也没有怀疑,心里也很紧张,真怕自己说出那句话,一道天雷把自己劈死,不过只是一秒,一切恢复了沉静,好像全世界都在等待蔡根的回答。

“啥意思?我做顿饭她能成神?咋做?我也想成神,我还想超神呢,需要五杀吗?”

蔡根确定刚才的一秒是幻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小孙有点不太敢说了,不过看着蔡根逼问的目光,这次肯定滑不过去了,犹豫了半天,你们不是也不确定吗?那么今天咱们就确定一下吧,看看是不是能成,我算是帮你们趟雷了,不用感谢我,我也不姓雷。

“三舅,你就正常做饭,心想着,吃了就能成神,就行。”

就是这么简单?我可以造神?我是厨神吗?食神?姜子牙?我也没有封神榜啊,蔡根看小孙的目光充满了不信任,

“小孙,你不是开玩笑呢吧?哪本书上写的?你给我看看。”

小孙也比较光棍,雷也趟了,该说的也说了,如果不行,就是时候未到,拿起书,继续看,无所谓的说,

“您爱信不信。”

虽然语气很平淡,掐着书的手指有点僵硬,已经全是汗水,好紧张,一定要试试,万一行呢。

小孙内心里不断的祈祷,书上的字一个也不认识了。

爱信不信,信了也没损失,不,损失一份饭,一份白米饭零售5块钱,试错成本有点贵啊,一顿饭的含义是吃饱就行吧,或者只要吃就行,饱不饱无所谓吧?蔡根开始脑补,然后偷换概念,为了降低成本。

决定了,来到后厨,拿了一个汤碗,打开一袋速食汤包,成本8毛,最便宜的物料了。

倒上开水,搅匀,端到萧萧面前,不忘说一句,

“萧萧,你喝了能成神,然后去报仇。”

这句话的信息量非常大,小孙听后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谢不安也懵逼了,口赐仁心就够了,还赐饭成神?一个小吊死灵还想成神?

看着那碗汤,小孙,谢不安,屋里的家具,都想过去抢,但是不敢。

萧萧听着蔡根的话,除了去报仇,别的都没听明白,可以去报仇,我就喝。

端起碗,没有迟疑,先是喝了一小口,脸就绿了,这是什么?苦瓜汤吗?还是黄连口味的苦瓜汤?

萧萧的心脏都快苦得跳动了,太难喝了,眼泪都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但是一想到可以报仇,想到爸爸和姐姐,想到王雷,没有再尝味道,一仰脖,把汤全都倒进了嗓子眼。

汤完全入喝下的一瞬间,萧萧感觉周围的时间都禁止了,自己快速的离开了小店,就像录像机快放一样,自己在不断的变换身份,青年,老人,妇女,小孩,周围的环境也在不断的变换,有战场,有皇宫,有山野,有乡村。

虽然一切都很快速,但是变成每一个人的每一生,都是完整的,从哇哇落地,到寿终正寝,每一个身份的一生,萧萧都体验得十分完整,生活的酸甜苦辣,人生的悲欢离合,一样不落,全在萧萧的不同人生经历中轮番上演。

萧萧不是观众,萧萧是演员,她演绎着不同人的不同人生,体验着不同人的的不同悲喜,随着经历的不断丰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质,在萧萧身上不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第89章 向天再借八千万

萧萧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回到了蔡根的店里,坐在刚才的位置,手里还端着汤碗,好像哪里也没去一样,但是心里多了很多东西。

众人不知道萧萧的经历,只是看萧萧把汤喝下去,然后就不动了,1秒以后,萧萧放下汤碗,站起身,跪在谢不安旁边,冲着蔡根磕了一个头。

“谢蔡老板,赐饭之恩,福德正神位,上任一方土地,我必保佑本乡本土家宅平安,添丁进口,六畜兴旺,并且为百姓主持公道。”

随着萧萧的话语,身上的白色睡衣变成了红色的锦袍,很复古,很庄重,连头发也不在披散,变成了一个发髻,上面还有各种簪子,配合白净红润的小脸,十分温婉雅致。

居然成功了,小孙都快把书掐碎了,双眼通红的瞪着萧萧那变身后的身影,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去抢那碗汤?为什么?

蔡根看着突然变身的萧萧,也是一愣,这比口赐仁心厉害啊,虽然特效没有那个炫酷,但是换装换发型,连说话气质都不一样了。

谢不安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一片空白,只是傻愣愣的在那跪着,扭头看着萧萧,嘴不自觉的张开,好像自己需要呼吸一样。

萧萧跪着说完以后,变成一道金光,就要飞走,不过到了玻璃门那,还是给拦了下来,的一声,撞在玻璃门上,一道金光有变成了萧萧,看着玻璃门不断腹诽。

我是灵你不让我穿,我是神了你还不让我穿,你是在跟我作对吧。

刚才的一撞,确实让萧萧很狼狈,头型都差点散开,成为神仙的威严大打折扣,回头看向蔡根,

“蔡老板,我错了,直接飞走不太尊重您,请您把门锁打开,我要去上任。”

没用蔡根说话,小孙双眼含着幽怨看着萧萧,打开了门,气恼的率先推开门,去外边冷静去了。

萧萧推开门,就走了出去,临走,还留下一句话,

“蔡老板,我在太平庙上班,有事可以来找我。”

出了店门,再次一道金光,飞走了,就那么飞走了,像是ufo一样。

蔡根反应过来,赶紧问谢不安,

“老谢,她不是灵了吧,不会去害小孩子了吧?”

谢不安继续呆滞,除了嘴里发出,

“啊?啊,啊?”

一看谢不安这状态,也问不出什么,蔡根走出店门问蹲在门口的小孙,

“小孙,这算成功了吗?她不会去害人了吧?”

小孙低头看着地,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不耐烦的说,

“恩,三舅,你就放心吧,这么多年唯一的土地婆,还是正神位,不会害人的。”

不会害人了就好,在太平庙上班,那就是自己烧死那个土地公家?估计编制不好弄,一有空缺,就顶上了。为什么是唯一的土地婆呢?小孙话里有话啊,

“难道土地婆很特殊吗?小孙,你给我说说,上次我还烧了一个土地公呢。”

听着蔡根的问话,小孙也打不起精神来,继续像是低语一样的说,

“你烧那算什么神仙,狗屁都不算,一抓一大把,算是消耗品”

小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就听不清了,好像在自说自话一样,不是在给蔡根解释。

不过听清楚那些,信息量也够大的了,神格,神心,无量寿,大罗金仙,看小说里也是一本书一个体系,错中复杂,从来也没有标准答案。

踢了一脚蹲在门口的小孙,关心的说,

“赶紧进屋,没穿大衣该感冒了。”

小孙恩了一声,起身跟着蔡根回屋,就像丢了五百万一样。

谢不安还在那跪着,嘴里还是不明意义的啊啊啊着。

蔡根也踢了谢不安一脚,不过谢不安没有反应,

“小七,你爹脑血栓犯了吧?你给拉回地府医院看看,别把病耽误了。”

小七不太明白刚才怎么回事,虽然看着好像发生了不得的大事,跑到谢不安身边,拉起了谢不安,一推门出去了,消失在黑暗之中。

虽然了却了一桩心事,不过收拾汤碗的时候,嘴里还在心疼的念叨,

“八毛钱啊,就这样没了,不知道土地婆工资高不高,能不能把汤钱给我。”

小孙一直懊恼的站在蔡根身边,听到蔡根在心疼那八毛钱,一下就爆发了,

“八毛钱,八毛钱,八毛钱一个正神位?无量寿的正神位?别人八个亿都买不来,你还心疼八毛钱?”

突然炸毛的小孙,吓了蔡根一跳,随即一翻白眼,

“你给我八千万,我给你也做一碗汤。”

小孙双眼瞬间恢复了冷静和神采,拉着蔡根的衣角,

“三舅,你说好了,我给你八千万,你也给我做一碗。”

这么认真的要给自己八千万,蔡根也很配合的认真的点头,恩,张口就八千万。

看着去刷碗的蔡根,小孙一下就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八千万,连八块钱都没有,最后的钱,给蔡根买烟抽了。

曾经是金钱如粪土,如今自己连粪土都不如,怎么赚到八千万呢?

抢劫?谁身上带八千万?

抢银行?靠着火眼金睛打不开金库吧。

赌博?大陆犯法。

没有路费和本钱。

“三舅,你能借我二十万吗?我去赌场,回来就给你八千万。”

随即,蔡根向小孙投来了看傻子的目光,估计二十万没戏了。

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赚八千万的办法,转世342世了,两千多年啊,才遇到这么一次机会,最后因为没有钱,错过了,小孙绝对不会甘心的。

第90章 把店做大做强

反过来一想,萧萧一分钱没花,凭什么自己这个亲外甥,不,干外甥要花钱啊?

“三舅,你给萧萧都没要钱,连八毛都没要,为什么跟我要八千万?”

蔡根实在不想配合小孙,今晚就一个活,很闹心,正事没干,全是乱七八糟的。

“不是我要的,是你自己说的,我还给你减了十倍呢,行了,没事你睡觉吧,咋还没有活呢?”

我自己说的?确实自己说来着,阿西吧,这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有的人福缘好,一分不花,就成神,有些人,就需要赚八千万的付出,才能成神。

认命以后,小孙暗自下决心,明天开始攒钱,不,今天开始攒钱,接着又想到,自己没工资,攒什么钱?

这是没有活路了啊?急的小孙都想上房。

要不要再去打一份工呢?蔡根能同意吗?

要不跟他要工资?算了吧,因为15块钱连仁心都舍不得给了,要是给我工资,还能给我啥?

蔡根在吧台抽闷烟,看着小孙急的,小红脸蛋都出来了,立马想歪了,32岁的童子身,火力旺啊,

“小孙,看把你憋的,我理解,三舅懂你。等以后咱们店做大做强了,给你买个房子,娶个老婆,啥都有了,你再坚持坚持。”

等你店做大做强?我还得轮回几世啊?

不行,这是我唯一的出路了,你的店一定要做大做强,然后把你给我买的房子卖掉,攒八千万。

人一旦有了信念,生活态度立马不一样了,小孙穿上衣服,拿上一摞传单就要出门,不过被蔡根拦下来了,

“你干啥去?外边冷,再感冒还得吃药。”

潜台词是,吃药还得花钱,整不好还得打针,一个感冒在医院,没一千元,下不来。

小孙兴奋的说,

“三舅,一定要把店做大做强,我去发传单。”

后半夜,1点多了,你去哪里发传单?蔡根都没法说了,

“你有病吧?几点了你去发传单?你是去吓唬人的吧?一提娶老婆看把你急的,要不你先搞个对象吧。”

可能一想,这个时间发传单确实有点二,小孙像泄了气的皮球,真想抽自己的嘴巴,本来是简单模式,自己嘴欠,给说成死亡模式了。

脱掉大衣,放下传单,颓然的坐回店的角落,继续翻那本意淫的自传。

***************************************************************

谢不安被小七拉回到地府,痴呆模样也没有变化。

小七很着急,拉着谢不安就去找白无常。

白无常围着谢不安转了几圈,给出结论,

“老谢这是妒心迷眼啊,什么事情让这个老家伙嫉妒成这样?”

小七赶紧回答,

“七大爷,听他们说,什么赐饭成神,然后我爹就这样了。”

本来叼着烟的白无常,烟一下掉在了地上,说话都不利索了,

“啥,啥你说,你说啥?啥饭?”

看白无常的反应,也有点像老爹,小七小心的说,

“赐饭成神。”

白无常这回听清楚了,嘴也张开,

“啊?啊,啊?”

这造型和谢不安一样,小七郁闷了,什么情况啊?还是领导呢。

扭头求助的看向黑无常,结果也是一样的,张着嘴,啊啊啊的。

没办法,领着三个啊啊啊,找到了上级领导,牛爷爷和马爷爷。

最近业绩不错,连番有口赐仁心转世投胎,牛头马面小日子也比较滋润,一天三顿小烧烤,天天喝,天天多。

三个啊啊啊被领都他们面前的时候,牛头马面都快喝大了。

看着三个下属,这呆傻的模样,哈哈哈大笑,难道是最近业绩好,他们高兴得犯病了?

牛头站起来,一顿大嘴巴子,把三个呆傻的下属给打醒了,很是不满的说,

“你们有点深沉不行吗?几个口赐仁心至于把你们乐成这样吗?”

谢不安赶紧跪在地上,颤抖的说,

“牛爷爷,不是口赐仁心,是,是”

真的很想说,但是谢不安就是感觉嘴不好使,黑无常替下属解了围,

“赐饭成神,赐饭成神,赐饭成神,赐饭成神”

说了第一遍以后,嘴就像不受控制一样,一直重复着,毫无意义的重复着。

牛头听完以后,没有说话,表情也有变啊啊啊的趋势,白无常赶紧摇醒牛头,

“牛爷,您老醒醒,要冷静。”

牛头还没说话,马面一把就掀了桌子,碗筷酒壶碎了一地,

“冷静鸡毛,谁能冷静?正神位,神格,神心,无量寿,老牛,你打死我吧,我不活着了,没意思,没意思啊。”

马面说着说着,就痛苦流涕。

看着马面哭,在场的除了小七,都哭得跟一个孩子似的,

心里不甘啊,苦熬苦熬的这么多年,混成什么了?

不如人家吃顿饭,自己还有啥脸活着啊?

这场领导与下属与下属的痛哭,持续了很久,很久,都把自己这么多年,所有的委屈,不甘,心酸,哭了个痛快。

最后,牛头第一个冷静下来,从地上爬起来,

“都起来吧,像个娘们似的在地上哭有毛用,吃饭也轮不到咱们,轮到咱们也不一定能吃的下去。”

经过牛头一提醒,马面也清醒了,也爬了起来,

“老牛说的对,咱们看到这是成神了,那顿饭不是谁都能吃的,福缘不够,强吃的话,神魂俱灭啊,没得救。”

黑白无常和谢不安也起来了,听领导这么一说,心里稍微好受点,原来也是有副作用的,对了,这样才公平嘛。

白无常还心存幻想,

“牛爷,这个福缘够不够,从哪里看?”

牛头拿出一根烟,黑无常赶紧给点上,是的,拍马屁都轮不到谢不安,级别很重要。

“这个福缘啊,没法看,有人说是命运的安排,有人说是前世的福报。”

说到这里,马面开始补充,

“还有人说,福缘就是苦神一句话的事,他认为你有福缘,你本身就一定有福缘,没有也有。”

这么不讲道理吗?毫无规律可循啊,那谁敢去吃啊?万一长得难看,苦神不喜欢,有福缘,也说你没有,那就不是赐饭成神了,那是赐饭成屁。

好屁不如赖着死,在场众人,终于稍微有点心理平衡了。

第91章 报仇不过夜

新晋土地婆,萧萧从蔡根的店里出来,没有去太平庙,她有了更直接的想法,报仇没必要过夜,快餐就行,干净利落。

尝遍万世人间冷暖,其实萧萧可以获得更高的神位,只是真的像牛头说的,吃那顿饭是靠福缘的,萧萧福缘太低,所以只成了大队会计一样的神仙,但是她已经知足,报仇应该差不多了。

一道金光,来到红浪漫宾馆,化成了萧萧,一步一步的走向宾馆的大门。

穿过了警察设置的封锁线,没有丝毫停留,作为神仙,这点特权还是有的,警戒线可以挡住小灵,但是挡不住现在的萧萧。

穿过宾馆锁住的大门,毕竟蔡根家的玻璃门,不是哪里都有。

萧萧来到宾馆的大厅,由于已经被查封,没有点灯,但是萧萧身上的金光,给所有物品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华,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站在大厅的中央,环视四周,所有魑魅魍魉都不敢露头,不知道躲在什么阴暗的角落。

萧萧一脸庄重,正牌神仙的威严表现得淋漓尽致,语气清冷,

“都出来。”

三个字,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红浪漫宾馆的每一个角落,通知了每一个躲在黑暗中灵魂,焦黑的影子,像是身体不受控制一样,慢慢汇聚到宾馆的大厅,和萧萧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黑压压的一片把萧萧围在中央。

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代表所有烧死灵说话了,火并没有完全把脑子烧干,思维逻辑还很清晰,

“福德正神,冤有头,债有主,当初是谢不安让我们把您害死的,你迁怒我们有点不讲道理,即使神仙也要讲道理吧。”

萧萧没有看说话的黑影,而是盯着吧台上的佛像,眼神全是鄙视,你就是眼睁睁看着我被勒死的。

因为自从萧萧走进大厅,那座佛像就发出了淡淡的光芒,辐射范围不大,但是作为同样的发光体,萧萧觉得很刺眼。

一伸手,佛像飞到萧萧手中,轻轻抚摸了一下,一松手,佛像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佛像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响动,把在场的黑影都吓了一跳,以前他们在这里游荡,最害怕的就是那尊佛像,都不敢靠近,就像雪花躲避太阳,他们最恐惧的佛像,变成了一地碎渣,这个萧萧是在示威吗?

虽然时间不长,30多年,这200多个烧死灵是有集体怨力加成的,做了钉子户这么多年,也是抗拒了很多波地府的办事员,一直在讨价还价,不是不能离开,也不是不愿意离开,是给的福利待遇不够好,所以才一直没有走。

地府这些年经费也不足,对于他们的无理要求,也是本着拖一天是一天的态度,反正熬着的是那些烧死灵,谁难受谁知道。

看着一上来就充满敌意的萧萧,这些烧死灵也是有脾气的,你不拿我们当回事,我们也不能跟你客气,地府大不大,厉害不厉害,还不是拿我们没有办法?你一个新晋小土地婆,来我们这装大尾巴狼,谁给你的的胆子?

那个高大的黑影,原来是舞厅的老板,也是这群烧死灵的头,第一时间起到了表率的作用,一声大喝,

然后,就跪在了萧萧的面前,

“萧萧大人,真的不怪我们啊,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谢不安多凶啊,说给我们待遇啊,我们都熬了30多年了,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有了带头人,所有的黑影,全都跪了下来,虽然看不见眼泪,应该都在哭着哀求,希望萧萧饶了他们。

萧萧把佛像掉在地上以后,有点小意外,才从灵魂变成神仙,身体控制还不是很好,手有点不利索啊,拿个佛像都没拿住,很气恼。

“谢不安是我恩公的身边办事人,我不敢找他,你们就不用想挑动我去难为谢不安了。”

黑影一听,这个萧萧好像还是可以沟通的,至少可以谈,这就很好了,不算愣头青,

“萧萧大人,您当神仙最讲道理了,我们真的只是被利用。”

听着黑影无意义的说辞,萧萧其实还有很多事情,还要到赵老大那,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一转身就往外走。

所有黑影都松了口气,这位姑奶奶好讲道理,是啊,人家是神仙,能给跟我们小灵一般见识吗?

萧萧走到门口,站住,没有回头,说了一句,

“以前地方土地,疏于管理,造成了现在这乌烟瘴气的局面,我很心痛,以后这方土地,归我管,不能再继续了。”

烧死灵们一听,萧萧说的没毛病,以前那个土地公,对于地缚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最后,两只眼都闭上了。

既然不再继续了,我们也不当钉子户了,我们去地府还不行吗?躲你远远的,才安全。所有黑影心里都暗下决心。

可惜啊,双方交往,最重要的就是沟通,你心里想什么,不说出来,谁知道,萧萧就不知道这群烧死灵的决心,说出了最直接想法,

“今天开始大扫除,我要把恩公的城市,打扫得干干净净,灭。”

大扫除?那不是环卫工人的工作过吗?你一个土地婆不用跟环卫工人抢吧?

烧死灵还在纳闷,一个灭字出口的同时,萧萧身上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就像太阳光一样温暖,不,应该是炙热,所有红浪漫宾馆里的黑影,都在碰到光芒的一刹那,烟消云散,变成了屁。

光芒过后,整个红浪漫宾馆干净无比,像被清水冲洗了一遍,就连大厅也不是完全黑暗,从玻璃窗透进了路灯的光亮。

萧萧很满意这个效果,本来还想直接去赵老大那,把仇一次性报了,但是由于刚成神不久,本来就没什么香火之力,刚才一次性消灭了200多个烧死灵,完全靠的老本,身上的神力削弱不少。

感受到身体的虚弱,萧萧也没有一根筋,还是先缓缓吧,上任再说,毕竟有编制没报道,即使继续大扫除,也名不正,言不顺,官方身份很重要。

想到这里,一阵金光,飞向了太平大庙,上任去了。

赵大牛,今夜,躲过一劫,

或者躲过一劫的还有萧萧。

第92章 只属于一个人

工大公寓,出租屋。

男人在旁边看着,女人在直播。

男人叫王永富,女人叫萌萌。

王永富满眼的幽怨,看着萌萌在别的男人面前,搔首弄姿,不断的感谢大哥打赏,并尽量做出诱惑的动作,心如刀绞。

“老铁,没毛病,再来个飞机,我脱给你看。”

萌萌甜腻的声音,听得王永富抓心脑干,终于忍不住了,

“萌萌,别再脱了,我明天就能搞到钱,我给你。”

把耳机往键盘上一摔,萌萌扭头怒视王永富,鄙夷的说,

“你个穷鬼,凭什么管我?老娘靠自己赚钱,咋了?你有钱就给我租这个破地方?废物,滚犊子,别打扰我直播。”

还想在说话,但是看到萌萌又带上了耳机,王永富唯唯诺诺的站起来,轻轻的打开门,站到了走廊上。

租在这里还不是因为偏僻,不想让你爸爸找到你吗?怎么反过来怪我?王永强心里全是委屈。

接触一年了,自己花了80多万了,就连单位的公积金都取出来了,实在没钱了。

在银行上班,一个月就四千多,都不够萌萌买套化妆品的。

老妈和哥哥们都有钱,要不再试试?拿出手机,不敢给大哥打电话,打给了二哥,

“喂,二哥吗?睡了吗?”

“老三啊,什么事?”

“我单位要入股金,需要20万,二哥你先给我拿着,年底发奖金还你。”

“老三,你撒谎都不打草稿啊,前天我还和你们总行的领导吃饭呢,没说入股金啊?这几个月你都借多少钱了?你是不是吸毒了啊?你可消停点,最近老妈那事情都不顺,你别再扯犊子了。”

谎言别揭穿了,王永富很尴尬,匆匆挂了电话,开始想辙,心思全在找钱上,就连走廊的阴暗恐怖够顾不上了。

萌萌,我一定要娶你,我一定要搞到钱,我要跟你好好过日子,这样的想法,像是一个魔咒,不断的冲击王永富的大脑,在抑制不住的时候,开门走回屋里,抢下萌萌的耳机,

“萌萌,你说需要多少钱,你才嫁给我,你说个数。”

萌萌被双眼通红的王永富吓到了,自己从来没想跟他结婚啊,就是骗点钱花而已,这个大傻子,我萌萌需要钱,跟大爷,跟老爹,说一嘴就行啊,不过萌萌还是说道,

“二百万,你拿二百万来,我就跟你结婚。”

二百万,老妈有,哥哥们也有,只是自己没有,王永富一咬牙,

“给你二百万,你就跟我好好过日子,不再出去乱搞了,不再直播了,你答应我吗?”

卧槽,这个大傻子还当真了吗?图一乐吧,关上电脑,站起身,双手环绕王永富的脖子,把嘴贴近王永富的耳朵,甜腻腻的说,

“我答应你,老公,你给我二百万,我就是你一个人的。”

王永强被这句,我就是你一个人给彻底点燃了,一把抱住萌萌苗条的身体,倒向床去。

******************************************

“玉帝,玉帝,天大的好消息啊。”

太上老君跑到了凌霄宝殿,还没看到玉帝,就有失威严的大叫。

玉皇大帝坐在宝座上,脸上全是忧虑。

人间的命轮觉醒了,地府的命轮也正常运转了,泰山府君上报说,这几天还有好几个口赐仁心的vip,一切好像都要回归正轨一般。

口赐仁心啊,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不幸中的万幸啊。

只是与人界对接的,不是泰山府君的人,是地藏菩萨那边的人,这让玉帝很不高兴,还痛斥了泰山府君一顿,这么好的资源,为什么不掌握在天庭手里?这让人很担忧啊。

听到太上老君这个高级顾问,都大叫好消息,玉帝喜上眉梢,肯定是喜报,很大的喜报。

“君哥,你慢慢说,什么好消息?”

太上老君跑到玉帝的身边,神秘的说,

“苦神也觉醒了,出了第一个赐饭成神的土地婆,有神位,有神心,无量寿那种货真价实的神仙。”

这个消息,比命轮转动还要让玉帝震惊,心里的念头飞快的闪动,神啊,那是真正的神啊,那是天庭的根本啊。

神跟仙不同,神是一个信仰体系,信仰的人多了,造就了神。

天庭,就是由神来主导的,这与道教,与佛教,那些先天而成的仙佛有本质区别。

命轮不转,已经抽走了太多的神了,天庭的神官体系,处在崩溃的边缘。

而且现在的人间,信仰崩塌,想造新神,谈何容易,只出不进,早晚散伙,这也是玉皇大帝最头疼的事情。

苦神觉醒了,不只是口赐仁心,还赐饭成神,这是真神,有无量寿的神啊,

虽然土地婆神位很低,那也是神啊,那也是希望啊,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一百个。

这个消息让玉皇大帝很激动,真的很激动,处在破产边缘的天庭,终于等来了abcd轮投资,直接可以等着上市了。

“君哥,我们天庭有希望了,赶紧托梦给那些投胎的神仙爱卿,让他们排除万难,也要吃到苦神的饭,我想他们啊。”

太上老君看着眼泪汪汪的玉皇大帝,心里也是无限感慨,堂堂三界主宰,亲生子女都抽签投了命轮,何其悲惨啊。

“玉帝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去托梦了,只是这福缘一说,不太把握,成神概率不知几何啊。”

玉皇大帝也知道,吃了那顿饭,不成神,就成屁,连灵都做不成。想了一下,含糊的说,

“要不要,接触一下?”

虽然说的含糊,太上老君还是明了的,担心的说,

“害怕适得其反啊,毕竟都是第一次遇到,传说的信息也是不全,不知道这位苦神什么脾气秉性啊,万一得罪了,反而不好,还不如顺其自然。”

有道理,还是太上老君想得周全,玉皇大帝看向九重天,感激的说,

“苍天怜我天庭啊,否则也不会连传说中的苦神都出世了,我们天庭还有希望复兴啊。”

说完,再次想到,与苦神对接的人,是地藏菩萨那边的,心里又开始忧虑了。

只要有佛教参与,事情就不会简单。

回想当初,佛教两人孤身创业,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结果呢?

第一次佛教联合阐教,把截教给搞散伙了。

第二次佛教联合天庭,把阐教给搞散伙了。

虽然这两次,都是天庭受益,但是这手法套路,可都是佛教出的主意。

种种迹象表明,这次大劫,也不是那么简单,具体什么情况,目前还不明朗,只能静观其变吧。

第93章 小强的黑锅

蔡根做完早饭,正在吧台抽烟等老婆,隔壁传来了震耳的凿墙声,吓了一跳。

推门出去一看,隔壁尘封已久的网点被打开了,几个工人正在干活。

才7点就干活,不怕扰民啊?到底是什么买卖,这么着急开业?

蔡根的隔壁,以前也是个饭店,名字叫东北麻辣烫,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开饭店的是一个很不专业的人。

东北有大乱炖,没有麻辣烫,这是一个常识性的错误,蔡根还跟以前开店的美女老板探讨过,

“美女,你这应该叫四川麻辣烫啊,为什么叫东北麻辣烫,听着就不专业啊。”

“你懂啥?这叫差异化竞争,全市满大街都是四川麻辣烫,我开个东北的咋地?不加麻不加辣,我就是这个调调,多吸引眼球。”

美女店主的经营思路是没问题的,差异化竞争,不过,开饭店不是开电影院,吸引眼球没有用,是要吸引舌头的。

没有出任何意外,这不加麻不加辣的东北麻辣烫,艰难维持了4个月,就关门大吉了。

由于临近高中,租金偏贵,贵到不是补课班,一般买卖承受不起的地步,100平米的店铺,不临街,在小区里,一年10万,每天小300元的房租,不是暴利行业根本租不起。

蔡根的房租就厉害了,一年两万,因为房东是丈母娘。

当初啊,蔡根还有钱的时候,把钱借给丈母娘买的网点,后来房地产腾飞了,翻了三四倍,然后丈母娘把钱还给了蔡根,没给利息。

蔡根拿着丈母娘还的钱,开起了饭店,结果是,毛都赔光了。

每次一想这个事情,蔡根就后悔,当初要是不开饭店,拿钱买网点,现在往家一趟,收租金,多幸福啊。

现在丈母娘本着救济蔡根的出发点,每年两万租金,蔡根内心全是感动。

走进隔壁的网点,一个工人正在用电锤刨沟,可能是要把原来的装修全打掉吧。

蔡根递给门口闲着的工人一根烟,好奇的问,

“一个租房子,有必要这么装修吗?”

干活的工人也不认识蔡根,但是抽人嘴短,还是回答道,

“不是租的,是买的,据说还是加钱买的,小二百万。”

二百万存银行,一年也十多万利息啊,买网点做买卖还有赔的可能,这家真牛。

“这装修,要做什么买卖啊?”

工人看到蔡根是从旁边饭店过来的,以为蔡根是怕同行抢生意呢,嘿嘿一笑,

“不知道什么买卖,反正装修预算很高,中式居家风格,应该不是饭店。”

中式居家风格?那是什么买卖?讲国学吗?国学培训班?蔡根闹不清楚了,还是忍不住嘴欠的问

“咋这么早就开始干活啊?楼上万一有睡懒觉的多不好。有点扰民啊。”

工人也是一脸无奈,

“东家着急住,据说昨晚才交完钱,今天就开工,4个工程队同时干,要求三天入住,给了加急的钱,我们也没办法。”

这得多小心眼啊,花了二百万买个网点,三天装修就入住?蔡根越来越好奇了。

这时候老婆带着儿子来了,蔡根赶紧回屋,

端上早饭,今天早饭质量不高,青椒鸡蛋卤的面条,因为蔡根实在馋面条了。

等不到中午做,就早饭做了。

青椒不辣,加上鸡蛋,满嘴蔬菜的清香,儿子很给面子,吃了两碗,蔡根很高兴。

小孙也赞不绝口,配着一头大蒜吃了四碗,连给苍蝇留的,都吃了。

老婆吃着吃着突然说,

“老公,你后脑勺的白头发,怎么突然增多了?”

小孙溪流面条的嘴一停,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但是没敢说,继续自然的吃着面条。

蔡根含糊的回答,

“到岁数了呗,还熬夜,有点白头发,才配的上中年油腻大叔的称号。”

老婆还想再说什么,店的玻璃门打开了,小强走了进来,一身工装,西服皮鞋,进了门,就往行军床上一躺,没有和别人打招呼。

蔡根一看好像有事,关心的问道,

“小强,你今天不上班啊?穿这么正经,啥意思?”

小强用胳膊挡着额头,有气无力的说,

“上毛班,我穿这样是为了骗我老婆,我可能以后都没班可以上了。”

放下饭碗,蔡根紧张的来到小强身边,急切的问,

“啥意思?你咋了?偷钱被抓住了?”

本来是句玩笑,结果小强一听偷钱,一下坐了起来,

“我班上那个大傻叉,那小瘪犊子,非赶着我值班的时候偷钱,副行长也不是他爹,就知道坑我。”

小强是行长,他有两个副行长,一个管内勤,一个管业务,三个人轮班执勤,负责每天晚上的结算,其实也就是看着,结算有会计呢。小强一直大大咧咧的,在银行那种地方,大大咧咧,是要出问题的,蔡根提醒他好多次,他也不往心里去。

“谁啊?偷了多少?人抓住了吗?”

心确实大,一般人比不了小强,又躺下身,带死不活的说,

“王永富,家里根本不差钱,我昨天走的早,没顾上结算,这孙子就拿了200万跑了,运钞车来了,发现了丢钱了,第一时间给他哥打电话了,他哥立马弄了200万现金给怼上了,所以也没报警,但是赶上我值班,我要负连带责任,内部处理。”

峰回路转啊,还有这样的操作吗?蔡根不解的问,

“200万,这得判多少年?不报警吗?”

小强散漫的解释,

“报警社会影像不好,总行一把手也难受,钱回来了就行呗,也没有实际的损失,内部处理一下就完事了。”

原来是领导怕影响自己仕途,所以才瞒而不报呀,随即蔡根又问道,

“那内部准备怎么处理?开除那个王永富吗?你呢?”

一提这个,小强更是生无可恋,

“他哥还钱的时候说好了,把工作保住,记大过。至于我,等候通知,行长是没戏了,能保住工作就行了。”

偷钱的没有事,连带责任损失最大?这算什么道理啊?

小强虽然有自己的叔叔在总行当领导,自己这个行长也是一步一个脚印,付出很多,熬上来的,24岁上班当柜员,熬到37岁才当上行长,正是好年龄,好时候,还有向上的空间,这要是给撤了,还得重新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命运总是弄人,往死弄啊。

第94章 生不离死不别

王永富很紧张,拿着拉杆箱,上楼梯很费劲,原来钱这么重。

不够健壮的他,歇了两次才爬上四楼,打开贴满符纸的防盗门。

屋子里很黑,萌萌没有开灯,估计在睡觉吧。

轻轻的关上门,把拉杆箱小心的放在卫生间旁边,来到屋里。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被糊满报纸的窗户,透不进来一点亮光。

小心的坐在床边的电脑椅上,满脑门子汗,就连裤兜子全都湿了。

掏出一根烟,划燃了一根火柴,他一直认为,用火柴点烟,比较有品。

火光把不大的屋子一下照亮了,萌萌在床上沉睡,卸了妆的脸庞,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睡得很恬静,像是一个孩子,激发人想要去保护的**。

点上烟,火柴熄灭了,屋子又恢复了黑暗,随着每一口抽烟,烟头的光亮都会短暂的照亮萌萌的脸,一闪而逝,沉浸在黑暗中。

可能刚才火柴的光亮,吵醒了萌萌,眯着眼,没有完全睁开,只看个黑影,坐在床头,随着烟头的闪耀,照清了王永富由于紧张而扭曲的脸。

“你特么有病啊,进屋怎么不点灯,在那吓唬人。”

萌萌打开了灯,一切现出原形。

王永富没有在意萌萌的抱怨,激动的说,

“萌萌,我有二百万了,你跟我走吧,我们结婚。”

说完,去卫生间把拉杆箱拿了过来,蹲在地上打开,里面是十万一捆的红票,用力抬起,一下全倒在了床上。

萌萌被王永富的行为惊呆了,看着一捆一捆的钱,

“你抢银行了啊?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王永富一愣,萌萌实在是太聪明了,她怎么知道的呢?

“我没抢银行,我偷出来了。”

谅你也没有抢银行的胆子,萌萌一脸鄙视,然后就反应过来了,偷也不行啊,

“你偷钱干啥?那犯法啊?”

一脸坚定,王永富大声的说,

“你不是说有二百万就跟我结婚吗?我给你二百万,你就永远属于我一个人了。”

这是把偷银行钱的罪名按在我身上吗?萌萌心里全是阴影,感觉就像以前老爹讲的故事。

社会大哥带着小弟去喝酒,旁边桌有个人声音很大,大哥就对小弟说,太烦人了,真想捅死他,让他闭嘴。

大哥刚说完,小弟就走到旁边桌,掏出刀,把那个说话声很大的人给捅死了。

结局是,小弟故意杀人,判了无期,大哥教唆杀人,判了五年。

此时,萌萌的心情,就像那个大哥一样,老爹总是说,不能跟傻子一起玩,自己不信,总认为玩傻子多好,现在玩出火来了。

混了社会这么久,萌萌的智商是在线的,马上温和的说,

“你赶紧投案自首,别连累我。”

坚持一直是王永强自认为的有点,固执的说,

“不行,咱们先结婚,二百万给你,我说道,做到。”

王永强的坚持并没有换来萌萌的感动,萌萌急眼了,开始穿衣服,

“你做你奶奶个腿儿,你这是坑我,我爹就说,不让我跟傻子玩,你就是最大的傻子。”

看着萌萌的举动,王永强懵逼了,不是应该热情拥抱,热泪盈眶,被我的举动感动吗?这是什么反应?

“萌萌,你干什么去?我们明天去登记,今天下班了。”

快速的穿上衣服,穿好鞋,萌萌开始归置自己的东西,嘴里骂骂咧咧,

“登记你大爷,逗你玩你听不懂啊?你个傻缺,别跟人说认识我,找你就为图一乐。”

拿好一个大包,就要往外走,王永富不干了,你走了,我不是白偷钱了,我为了谁啊。

一把拉住萌萌的胳膊,瘦弱的身体迸发出了野兽般的力量,开始激动了,

“你不能走,你说的什么意思?你在逗谁?你再说一遍。”

萌萌挣脱了两下,没有成功,瞪着王永强,鄙视的说,

“我在逗你,你个大傻子,王永富,你就是个白痴,你掐疼我了,你松开。”

我是大傻子?我是白痴?我为了眼前这个女人,花光了积蓄,借遍了亲戚,还偷了单位的钱,到头来是在逗我玩?

王永富的精神在连番的紧张下,终于把那根理智的线崩断了,疯狂的喊,

“你说你爱我,你说只属于我一个人,你这样骗人,你不道德。”

多么幼稚的傻孩子啊,也三十多岁了,萌萌内心鄙视得都想吐,被掐着胳膊,确实很疼,萌萌也发飙了,

“你特么赶紧让我走,我爸是王二牛,让他知道弄死你。”

王二牛咋了?社会大哥咋了,你爹那么有钱,你还霍霍我干什么?曾经的过往,像演电影一样在在王永强脑子里快放着。

7千多的化妆品,说不喜欢就拿着画画,你这就是在霍霍我啊。

3万多买的彩貂,说不喜欢就给烧了,你这就是在霍霍我啊。

30万买的甲壳虫,说不喜欢就给卖了,你这就是在霍霍我啊。

心疼那迪奥的化妆品,心疼那彩色的貂皮大衣,心疼那全进口的甲壳虫,车贷还没还完啊。

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还要让你爹弄死我?我王永富也是大家大业的人,你吓唬谁呢?

臭娘们,你想走?你想弄死我?我先弄死你,我看你还拿不拿我图一乐。

随着回忆的刺激,王永富的情绪也在不断升温,他癫狂了。

把萌萌一把拉到床上,骑了上去,一边撕萌萌的衣服,一边嘴里神志不清的说,

“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萌萌不停的挣扎,嘴里不断的大骂,虽然两人的喊叫声音都很大,不过这个公寓的入住率实在太低了,没有人听见。

可能是萌萌的喊叫,让王永富很紧张,很烦躁,双手死死的掐住萌萌的脖子,尽情的发泄自己的**。

3秒后,王永富不动了,双手还紧紧的掐着萌萌的脖子。

20秒后,萌萌不动了,王永富的双手还是没有松开。

过了多久,王永富也不知道,只是再次松开手的时候,双手的手指已经麻木了。

第95章 死鱼什么时候死的?

看着已经断气的萌萌,王永富清醒了,自己杀人了,自己犯法了,自己不是妈妈的好孩子了。

颤抖的拿出手机,按了半天,才拨了出去,二哥急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老三,你在哪里呢,你个小犊子,你还敢偷银行钱,让我找到你,腿你给打折。”

王永富除了呼吸很粗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在偷钱算是小事了吧,要是二哥知道自己杀人,几条腿都不够他打的。

对方看王永富除了喘息声,不敢说话,以为是吓傻了,强忍着怒气说,

“钱我已经给你怼上了,单位那边说,只要你回去上班就行,记个处分,你也别害怕了,赶紧回来。”

在银行偷钱那么大的事情,二哥都给摆平了?真是有个好哥哥,不过杀人的事情,她能不能摆平呢?

王永富双眼不断的摇晃,看着床上衣服凌乱的萌萌,生息全无,一股死灰之气弥漫在曾经青春的肌肤,死得透透的了。

在盯着萌萌看的王永富不知道,一双恶毒的眼睛也在盯着他,那是萌萌的眼睛,仇恨犹若实质,穿透了王永富一千遍,一万遍。

赵大牛是一个好大爷,很久以前就送给萌萌一颗菩提珠,让邪带在身上,辟邪。

所以这些年,萌萌经常出没那些乌烟瘴气的场所,自己从来都没有遇到什么邪乎事,这颗普提珠功不可没。

虽然王永强不算正常,但菩提珠对他却没有抵抗能力,所以,萌萌被掐死了,菩提珠也爱莫能助。

魂魄离体,萌萌就看到了一个胖秃子站在自己身边,正是自己的大爷,赵大牛。

“大爷,救救我,这个小犊子要掐死我,你赶紧救救我啊。”

赵大牛怜爱的看着萌萌,温和的说,

“萌萌,你能看见我,你已经死了,哎,想救你也来不及了,有什么未了心愿,跟大爷说吧,大爷帮你办。”

我死了?变成灵魂的萌萌,一开始不敢相信,自己的乐子还没找完呢,怎么就死了呢?

然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确实死了,死得很透。

萌萌是机智的,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恶狠狠的盯着对电话发呆的王永富,

“大爷,我要让他死,这个扑街,把我变成死扑街,我让他天打雷劈。”

赵大牛一声叹息,你也只能让他天打雷劈,指导萌萌一番,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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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强在蔡根店里,混到晚上,还不想走,据说老婆去陪闺蜜了,自己闹心不想回家。

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是出现过的,看样今晚是不要想送餐了,喝酒是肯定的了。

蔡根下了很大决心以后,让小孙看店,自己去市场买菜。

天已经快擦黑了,大棚市场也都快收摊了,蔡根心里暗爽,这时候的菜价比较便宜。

买条鱼吧,做一个鱼锅,简单省事。

胖头鱼,活的12一斤,死的5块钱一斤,蔡根很欢喜,

“老板,死的,是什么时候死的?”

鱼老板看了一眼蔡根,你都想买便宜的,管什么时候死的干啥?着急收摊,不耐烦的说,

“死的时候我也没看点,应该是下午死的吧,你要是不怕贵,活鱼新鲜。”

蔡根不可能被鱼老板误导,省钱的决心没有丝毫动摇,摸着鱼的尸体,无所谓的说,

“贵不贵的不重要,主要菩萨说杀生不好,就这条吧,都快收摊了,你死鱼也不好卖,便宜点,4块一斤吧。”

不怕贵你还讲价?你自己打自己脸,鱼老板也没有倔,拿着鱼就放在了称上,

“行,没看出来,真听菩萨话呢,你家菩萨挺省钱啊,七斤半,正好三十,我给你洗了啊。”

没等蔡根说话,一刀就把鱼开膛了,熟练的刮鱼鳞,去内脏,10秒不到,装在塑料袋里,等着蔡根付钱。

卧槽,正好30元,我咋那么不信呢?七斤半得多大的鱼啊?已经开膛破肚,再有异议也是枉然,蔡根郁闷的掏出了钱。

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讲价我不怕,分量上找回来。

拎着鱼回到店里,拿出了红太狼的大平锅,把鱼的尸体剁成小段,放油,开始慢慢煎。

这个平锅可是蔡根在网上花大价钱买的,三百多,一只手都拿不动,质量非常好,做大菜首选。

鱼肉七分熟的时候,下葱姜蒜,野山椒,啤酒酱油,炖,什么时候超过鱼肉的啤酒炖没,什么时候出锅。

十五分钟后,整个小店都弥漫着炖鱼的香味,小孙和小强,都眼巴巴在厨房门口看着,不停的问蔡根,什么时候好。

蔡根看着门上的石英钟,差五分五点,高中生快放学了,祈祷今天来几个吃饭的吧,否则晚上喝酒不送餐,今天又白玩了。

五点过五分,学生们开始陆续的在店门前经过,走得都很匆忙,好像蔡根的小店是一个消费陷阱,避之不及。

就在蔡根快要失望的时候,门开了,铃铛响了。

精神为之一振,就要离开吧台招呼客人,定睛一看,阿西吧。

竟然是苍蝇和亮亮,蔡根郁闷的点上一根烟,今晚的活,也就这样了,人就不应该有什么希望,#¥%&*~

跟着蔡根为之一振的,还有苍蝇,那卓越的嗅觉,对得起他的外号,

“老根,炖什么呢?这么香,这来得早,不如来的巧,下次偷摸吃好吃的,你打个电话,这让我抓住了,多尴尬。”

“你就是闻着味来的吧?我自己店,我凭什么偷摸的?防谁?防你我也防不住啊。”

蔡根无精打采的对付着。

苍蝇往厨房一走,看见了小强,赶紧殷勤的打招呼,

“呦呦呦,这不是强哥吗?我说老根整好吃的呢,行长标准啊。”

对于苍蝇的马屁,小强不像以前淡然处之,因为行长两个字,触痛了他,今天是行长,明天就不是了。

啤酒混合辣椒的汤汁,完全吸收到鱼肉里的时候,一锅炖鱼做好了。

五个人直接落座,除了小孙上班不喝酒,剩下的四个人喝。

一开始苍蝇要啤酒,被蔡根否决了,

“大冬天的,吃炖鱼,喝什么啤酒,不对路子,还是我的枸杞泡白酒吧。”

苍蝇也没有坚持,虽然大家都知道,蔡根是因为啤酒贵。

第96章 恶心的赌局

50多度的白酒,三钱的酒盅,十个起飞,一路高歌。

酒路通开了,心路就随着开了,话也就多了起来。

苍蝇第一个开始说酒话了,

“老根,你说的真没差,王雷确实买保险了。”

举起杯,敬亮亮,蔡根恭喜道,

“亮哥,恭喜你闯关成功,什么时候钱到位?”

亮亮满脸通红,也是很兴奋,70万啊,这个关过去,真是万幸啊,

“老根,来,干了。王雷爸妈说保险公司还没给钱,给钱以后,一分不差,他儿子的帐全认。”

两人碰了一下酒盅,一口干掉,这算是好事啊,喝点没啥,蔡根也是唏嘘王雷的遭遇,

“王雷临死,总算爷们一把,没有坑朋友,还想着老爹老妈,也算是有好心眼。”

小孙吃肉不喝酒,在旁边听蔡根这么评价,真是为仁心两个字明不公,这就好心眼了?就你能发好人卡,也是,一个捅你的萧萧都封神了呢,何况受害者王雷。

想到这,恶趣味的把鱼脑夹给了蔡根,潜台词是,补下脑吧,看谁都是好人。

蔡根不喜欢吃鱼脑,口感不好,直接给小孙夹了回来。

难道他发现我的潜台词了?不好,自己大意了。

小孙赶紧把鱼脑吃掉,害怕蔡根八千万的报价提升,因为15块钱就不给仁心的选手,你能指望他大方到哪里去?

苍蝇习惯性的敬小强酒,毕竟业务往来,算是财神,大甲方,

“来,强哥,祝您步步高升,早日去总行接班。”

这个话呢,在平时说,没毛病,但是小强刚出事啊,本来举起的酒盅,放了下来,

“今天以后,我还能有工作,就不错了,高升他奶奶个腿儿啊。”

接下来,就把单位柜员,拿钱跑路的事情说了出来,苍蝇和亮亮一直没说话,认真的听着,到最后,小强行长不保,苍蝇才忍不住问,

“强哥,你别吓我,真的吗?你没找你老叔吗?疏通一下?”

苍蝇的心思,在座都明白,小强不当行长,以后的贷款转贷垫资业务,就没有了,这是最稳当,利润也是最高的活,时间短,收益大,最主要没有任何风险。

小强还是举起了酒盅,谁也没有管,自己喝干,无力的说,

“十多年白干,要不是有我老叔,我工作也没了。”

蔡根看小强生无可恋的样子,很是心疼,开导他说,

“哪个大人物不是三起三落的,趁着你岁数小,老天赶紧磨练你一下,火候差不多,你就飞了。”

苍蝇和亮亮附和着,一起举杯,一口喝干,用行动表示支持。

听着蔡根的话,小强表情稍微好转,双眼出现了希望的神采,

“来,干,我感觉也是老天爷憋大活呢,借老根吉言。”

说完也举起酒盅,一口喝掉,

人在酒精作用下,比较容易自信,而且高估自己的能力,不能说是盲目的,总之是,有放大效果。

还有,就是,酒精比较容易撕开平时的伪装,露出最本质的想法。

苍蝇虽然附和,但还是煞风景的说,

“小强,那你不当行长了,上周放出去那笔钱没事吧。”

小强?从强哥变成小强也就是一盅酒的时间,称呼的变化别人也许不是很在意,但是处在大起大落心态的小强,却很敏感,直接烦躁的说,

“你担心毛,出事我担,还能让你赔着啊?”

有了小强的承诺,苍蝇安心了,开始放开喝酒,放开吃肉了。

心情好容易喝多,心情不好也容易喝多,没心情无聊更容易喝多。

四个喝酒的人,都喝多了,聊天的尺度,也就放开了。

不知道苍蝇是什么心理,难道是因为以前小强对他太不当回事了,或者他自己感觉以前对小强太迁就了,说话有点下道,

“小强,你说你长心了吗?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现在好了,行长也给人撸了,傻了吧。”

话虽然难听,但是勉强可以归为哥们之间的告诫,小强没说话,听着。

看小强没有反驳,苍蝇很享受这种说话的气氛,继续口无遮拦,

“一天天心里没个逼数,哎,你今天咋又没回家?老婆不在吗?不是外边有人了吧?”

这就有点说过了,从哪个角度都有点过了。蔡根不愿意听了,

“苍蝇你特么喝多了吧?会说人话吗?不会说别说。”

虽然蔡根已经骂了苍蝇,但是小强的尊严还是受到了侵犯,因为喝了很多酒,双眼通红的瞪着苍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我,老婆,不可能,干那事。”

苍蝇看小强认真了,可能也感觉自己说跑偏了,但是酒精的作用下,还是嘟囔了一句,

“现在的人啊,都不好说。”

声音虽小,但是没有小到大伙听不见的地步,小强怒了,一拍桌子,

“你特么给我说清楚,你看见了吗?你瞎啵什么?没看见,别哔哔。”

拍桌子的声音,很大,让蔡根很反感,这气氛很不好,赶紧打圆场,

“苍蝇喝多了,放屁呢,开玩笑的。”

单位的不顺利,本来就给小强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一直没有找到宣泄的出口,酒精的作用下,加上苍蝇的嘴贱,彻底找到了出口,

“不行,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凭什么这样说我老婆?我说你老婆你愿意吗?”

苍蝇都不想说话了,小强的不依不饶让他也来了脾气,不阴不阳的说,

“你也别说没有,我也别说有,咱把话放着,我要查出来咋整?”

话赶话,僵到了这里,小强一下就站了起来,

“好,你去查,查到了我给你1万块钱,查不到你给我一万块钱。”

苍蝇也站了起来,应该是真的喝多了,

“行,把你老婆身份证给我发过来,我宁可输一万块钱。”

这算什么事啊,喝点酒,把天聊到这样,蔡根受不了了,吃点喝点都行,前提是大家乐乐呵呵的,吃成这样,喝成这样,我图什么?

蔡根也站了起来,作为主人,尽力压制着自己的火气,

“行了,都喝多了,别闹了,扯这蛋干什么?”

小强拿出手机,真的好像在给苍蝇发他老婆的身份证号,嘴里还在说,

“不行,这个赌,打定了,我给你发过去了,赌一万的,老根你作证。”

苍蝇赶紧附和,

“行,一万就一万,老根你作证。”

第97章 喝多打呼噜

打赌自己老婆外边有没有人?还让我作证?还要脸吗?你们不要,我还要呢?在酒精的作用下,蔡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了,一把掀翻了桌子,嘴里大喊,

“都特么给我滚,什么瘪犊子玩意?我特么请吃请喝,请出孽来了?”

蔡根发泄的话语还没说完,在他掀桌子的一瞬间,天空中一声巨响,打断了他,这时桌子还没完全落地。

这声巨响是在打雷,12月,东北的冬天,像是刘莹妈妈那晚的天雷,辨识度非常高,一下就听出来了。

蔡根吓傻了,自己掀个桌子,需要遭雷劈吗?有必要这么大的特效吗?

小孙也惊呆了,苦神就是苦神,耍酒疯,都有天雷呼应,这是天怒人怨吗?

其他三个人也惊呆了,蔡根平时很好说话,一般不发脾气,今天这是真急眼了,还有这巨大的雷声,整体效果很震撼。

桌子翻了,那个厚重的平锅飞了出去,锅里的鱼一点没浪费,全倒在了小强和苍蝇的身上,汤汤水水,很是狼狈。

蔡根被巨大的雷声,吓得醒酒了,然后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只是这两个人太过分了。

为了剧情不要反转,蔡根依然保持着愤怒,离开了,回到吧台后,躺在了行军床上。

小孙赶紧爬到卫生间拿拖布,打扫战场。

苍蝇他们,把桌子扶起以后,看蔡根真生气了,悻悻的说了一句,

“老根,我们走了,明天再过来。”

然后就都走了。

听见开门的声音,过了好一会,蔡根才起来,来到刚才的餐桌前,看着垃圾桶里打碎的酒盅和饭碗,心如刀绞。

土陶的碗不是很贵,进口的烈酒小酒盅啊,一个十多块钱啊,碎了2个,二十多没有了,一冲动就没有了,点上一颗烟,悠悠的问小孙,

“小孙,刚才我是不是冲动了?”

小孙一边拖地,一边气愤的说,

“三舅,说他老婆有人的时候,我就想掀桌子了,不过没敢,你能忍那么久,很有涵养了。”

在思想上得到了认可,蔡根稍微心里好过一点,因为他最讨厌耍酒疯的人,酒品不好,人品更不好。

“刚才那声响,是正经的天雷吧,是在劈人呢吗?”

小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非常认真而又确定的说,

“肯定是天雷,不是打枪放炮,至于他正经不正经,我不好说,我也怕挨劈。”

最近是怎么了,平静的小城总死人不说,还总下天雷,真是不太平啊。

点上一颗烟,抽了一口,很烦躁,递给了小孙,

“行了,收拾完睡觉吧,我不想抽了,你抽了吧,别浪费。”

说完,就起身,又回到吧台后面的行军床,白酒没白喝,真上头啊。

小孙拿着烟,在思考,这个烟屁可是很宝贵啊,三舅给的,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神仙鬼怪,但是,自己上辈子是肺癌死的啊,从检查出来到死亡,三个多月,二十多岁就死了。

反过来一想,死那么快,也许就是因为不抽烟呢?三舅这是在拯救我,想明白以后,就快乐的抽起了烟屁。

收拾完屋里,正要锁门关灯,门开了,铃铛响起。

小孙一看来人,无奈的喊,

“三舅,起来加班,来活了。”

蔡根刚睡着,听见小孙的叫嚷,翻了个身,埋怨的说,

“你就给整呗,我醉了。”

没有直接回答,来到蔡根身旁,拉蔡根,

“三舅,你起来看看,这个活我整不了,还冒热气呢。”

脑袋非常迷糊,蔡根也不明白什么活是小孙整不了的,也不明白冒热气是什么意思。

但还是被小孙拉了起来,半睁着迷离双眼,看向门口,开始怀疑喝酒后出了幻觉。

门口站着的,是两个人吧?不太确定。

一个是衣衫不整,20多岁的小姑娘,长得好看身材好,有点像坑自己钱的萌萌。

一个是人形的木炭,焦黑一团,真的还冒着青烟,好像刚被烧完。

蔡根站立有点不稳,扶着吧台,坐到挨着吧台的餐桌,双手拄着脑袋,也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喝大了,谁怕谁?

看到确实是萌萌,心里想起了那15块钱,作吧,作死了吧,还坑我15块钱,直接喊道,

“谢不安,你进来,这俩活我接不了。”

随着喊声,谢不安带着小七就进屋了,献媚的说,

“蔡大神,咋接不了呢,才死,新鲜的我就给你领过来了,两个人,20元,一份饭呢。”

蔡根用手支着脑袋都有点费劲,不时的往左右偏,含糊的说,

“那女的,坑我钱,不是好人,那木炭,是雷劈的吧,遭雷劈的货也想要仁心?这俩的钱我不挣了。”

木炭想说话,结果张嘴只是冒出一股青烟,这连手语都算不上,算是烟语,就差江南了。

萌萌却不乐意,瞪着谢不安,

“你非带我来着干啥,我不就骗过这臭外卖的十多块钱吗?我咋就不是好人了?我好人不好人的用他说?”

这话很不客气,不过在蔡根耳朵里全是噪音,一句没听进去,在自己迷糊的时候,耳边的噪音让人很烦躁,大喊一声,

“别哔哔,滚,我睡觉”

谢不安被蔡根的一喊,吓了一跳,赶紧训斥两个新死的灵,

“这是地府驻东北办事处,简化服务流程,扁平化管理,去地府以前必须到这来诉苦,你俩谁先说,这是规矩。”

黑木炭想说话,无奈舌头都烧没了,一张嘴全是黑烟,抢不过萌萌了。

萌萌往蔡根对面一坐,心想,反正也死了,照着规矩来吧,无所谓的说,

“我吧,被王永富掐死的,这个有点冤,不过我引天雷把他劈死了,我心里也没什么委屈了。”

“小时候吧,六岁,我爸就进监狱了,那时候只有我妈”

刚说到这里,蔡根的呼噜声响了起来,他爬在桌子上,支着脑袋,睡着了。

这呼噜,很响,萌萌都听不见自己说话了。

这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吧,我遵守规矩,跟你掏心掏肺的说我的童年,你睡着了是几个意思?

飞扬跋扈惯了的萌萌,一看这情况就怒了,我让你睡,我让你瞧不起灵,抬手就抽向蔡根的脑袋。

第98章 正经的天雷

萌萌的动作很突然,小孙想阻止,一是来不及,二是他也阻止不了。

谢不安,没想去阻止,毕竟蔡根睡觉不干活,自己今晚算是白忙活,打醒了好干活,这个老家伙很腹黑。

在场的没人阻止,不在场的有啊。

一只手,从蔡根身上突兀的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萌萌的手。

然后胳膊出来了,然后头也出来了。

人还没完全出来,一句话,已经说出口,

“没礼貌。”

伏羲氏,又出来了,还是同样的衣着,还是同样的话语,只是脸上带着不耐烦,好像很不愿意出来一样。

萌萌被惊吓到了,因为这不科学,她理解不了啊,奋力挣扎了两下,没有用。

直接一个闪念,一层佛光笼罩全身,开始增加煞气,刚才就是靠这煞气引的天雷,劈死的王永富,也是靠这佛光,才在天雷下安然无恙。

由于使用过一次,套路很熟,受到威胁,第一时间开启了自保模式。

看见佛光,谢不安拉着小七就进厕所了,本来以为是新死的灵魂,来这混个业绩,没想到还是带佛光的,这基层的工作越来越不好干了。

一进厕所,发现蹲式马桶有点脏,拿起刷子就开始刷马桶。

小七很不解,问老爹,

“外面都打起来了,你刷马桶干什么?”

谢不安一脸神秘的教导小七,

“明天蔡根醒了,肯定责问我,为什么一打架就跑,不干活?”

小七点头,按照蔡根的小心眼,一定会问。

谢不安往厕所里面喷了点洁厕灵,继续教导儿子,

“到时候,我就说啊,我干活了,我刷马桶了,不信你去看。嘿嘿。”

一个白眼翻给谢不安,小七一阵无语,这心机老家伙,真强。

萌萌想引天雷,不过身上的煞气被眼前的东西吸收得很快,眼看自己都要被吸进去了,害怕的大喊,

“大爷,快来救我。”

也喊完了,伏羲氏也把萌萌带着佛光吸完了,回头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蔡根,苦笑摇了摇头,就要回到蔡根身体。

木炭人动了,王永富还保持着生前对萌萌的爱恋,看见萌萌受到伤害,本能的冲向伏羲氏,张着嘴,冒着青烟,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伏羲氏看着漆黑的王永富,很嫌弃,好像有点怕脏一样,不想让黑炭触碰到自己,不耐烦的一挥手,赵永富木炭一样的身体开始崩解了,距离伏羲氏还有很远的距离,就消失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直接烟消云散,飞灰湮灭了。

伏羲氏的一挥手,没有阻碍他回到蔡根身体的进程,王永富也没了,他也完全进入了蔡根的身体。

小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就像是一件摆设,是啊,在伏羲氏眼里,他就是一件摆设,甚至好像都没入得了伏羲氏的眼,看都没看小孙。

我是齐天大圣,我是美猴王,真想跟大神伏羲打个招呼啊,磕个头也够出去吹几百年了,可愣是没敢动。

伏羲氏也走了,小孙敢动了,别看小孙个子比蔡根小,长得也很瘦弱,但是很有力量,抱起二百斤的蔡根毫不费力,轻轻的放在了行军床上。

盯着行军床上的蔡根,不由自主的看向蔡根的胸口,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也理解不了,书上没写,师傅没说,什么原理呢?

八千万,小孙又想起了八千万,哎,白天自己跑了一天,去发传单,结果还是没有活,这个店什么时候能做大做强啊。

谢不安看外边没有动静了,厕所也刷完了,拉着小七走了出来。

一看真没什么事了,尴尬的冲小孙笑了笑,客气的说,

“孙祖宗,没事我就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缺觉对身体不好。”

说完就想往外走,但是听到了小孙的回答,很意外,以为不会搭理自己呢。

小孙盯着谢不安,很有深意的说,

“你以后别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这领,我三舅不知道咋回事,我还不知道吗?这佛光护体,你们领导是要闹哪样?没完了是吗?”

是啊,佛光护灵煞,说出去都丢人,还左一个右一个的,谢不安都脸红,无奈的说,

“孙祖宗,我就是一个听喝的,屁都不如跑腿的,大人们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啊。”

小孙根本也没指望谢不安能回答什么,承诺什么,一挥手,示意可以滚了。

谢不安带着小七,逃似的,走出了蔡根店,心里虽然委屈,但是也感觉带来这两个货,是给蔡根添麻烦了,有点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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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牛,看着手里变成白色粉末的菩提子,心里非常难受,萌萌没了。

自己的亲侄女,不只是死了,连魂魄都没有了。

耳边还响着那句“大爷,快来救救我”,自己还没等动身,萌萌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拿出手机,给弟弟打电话,

“喂,老二啊,跟你说个事。”

电话那头的赵二牛,好像正在进行体力劳动,喘着粗气,本来不方便接电话,但是看着是大哥,又不敢不接。

“大,大哥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

“萌萌死了,刚才死的。”

“什么?怎么死的?”

“被一个小兔崽子掐死的,不过那个小兔崽子也被雷劈死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赵老二很难过,这个闺女虽然总是跟自己对着干,但是感情是很深的,随即想到,大哥不是会法术吗?是不是能重新复活什么的?

“大哥,那现在萌萌变灵了吗?你可以让她重新投胎什么的吧,你不是会法术吗?”

赵大牛也沉默了一会,无奈的说,

“萌萌没变成灵,魂飞魄散了,不能投胎了,好像是被人给灭了,最后向我求救的时候,是在是市高西门的安心便当。”

这个消息很意外,赵二牛很迷糊,赶紧问,

“安心便当是什么?寺庙吗?”

弟弟的没文化让赵大牛很气愤,烦躁的说,

“便当,就是盒饭,安心便当是卖盒饭的,跟个傻子似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真的没什么必要再继续了。

手里掐着残缺不全的菩提珠,赵大牛也在纳闷,一个卖盒饭的,是怎么把自己佛光护体的侄女给灭了呢?难道上次刘莹妈妈也是被这个卖盒饭的给灭了?这就有点诡异了,这个小城市难道卧虎藏龙不成?

呸,遇到我,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自己是谁?自己的把兄弟是谁?自己背后的公司是谁?在这么一个小城市,那还不是横着走?先让老二去探探虚实吧。

第99章 龙少三人组

赵二牛果然不出他大哥所料,知道了仇人,心里就安奈不住了,连身下的刘小花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了。

拿起电话,拨通了他也不愿意联系的那个人,江湖人称,龙少。

“小龙吗?最近在干什么?”

“呀,二哥,瞎混,没事干。”

“你呀,一天天别洋乐二正的,我这有点事。”

“二哥,您说话,啥事兄弟都给您办。”

“市高西门那有个卖盒饭的,叫什么安心什么当,弄他。”

龙少电话那边沉默了,小心翼翼的问,

“二哥,弄到啥样?胳膊还是大腿?还是直接?”

赵二牛被这么一问,也沉默了很久,电话沟通,不太安全啊,含糊的说,

“你看着弄。”

然后就挂了电话。

龙少盯着手机上面被挂断的画面,心里是激动的,一年多没有像样的营生了。

放下手机,拿起桌上7块钱的烟,抽了一口,呸,自己咋混这么惨?回想当初跟着赵二牛在矿上叱咤风云,押车送货,每天胡吃海塞,烟都是60块钱一包的啊。

随着矿上破产,赵二牛转行去做实体,自己的生存空间就被大大压缩了。赵二牛对手下的兄弟还是很照顾的,红浪漫宾馆开业的时候,就说把保安的职位给自己留着。

自己16岁开始出来混,多少次跟着赵二牛出生入死,混到快30岁了,最后竟然让自己当保安,龙少内心是抵触的,直接就拒绝了。

在几个月后,花光了积蓄,憋得不行不行的时候,再想去当保安,结果,保安的位置已经被赵二牛的大舅哥给站上了,无奈失业至今,穷困潦倒。

龙少不管多穷,他认为,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不,赵二牛的电话还是打过来了,还是有一些事情,大哥需要我去办,这就是我的价值,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小心的听了刚才电话的录音,赵二牛还是没有亲口说,办成什么样,自己有点小失望,江湖上混,谁都要多个心眼不是?连续听了三四遍,努力的揣摩赵二牛的心思,到底要办到什么程度呢?这时候,手机来微信了,赵二牛转过来,5000元。

五千啊,那是五千啊,龙少兴奋的站了起来,他终于又能站起来了,大声的叫了声“哦耶”

然后就看见网吧那些小学生,初中生,投来了看傻子的目光,龙少赶紧坐下,独自兴奋。

大哥还是心疼我的,别看这么久了,这五千元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必须通过这次事情,重新建立在大哥心目中的地位。

给五千元,我给他照着一万办,必须办得漂亮,紧急联系自己的小弟,打开微信,压低声音,兴奋的说,

“龙二,龙三,紧急集合,有任务。”

过了好一会,龙二回话了,对面全是叮叮当当的炒菜切菜声,

“龙少,啥事,我这班服务员缺人,我得上晚班到11点。”

又过了好一会龙三回话了,

“龙少,啥事,前一段时间陪业主砸车,好不容易把工作保住,晚上12点下班。”

龙少听着两个兄弟的回话,也是一阵心酸,龙少三人组,这都是在干什么啊?混生活好难,自己要理解。

“一千一个人,有点小活,明天早上9点,市高西门见。”

发完微信,龙少没有再回忆往日荣光,也没有再思量赵二牛的交代,盯着屏幕,刷教主了,今天必须爆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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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大庙,土地公,不,土地婆办公室。

萧萧上任以后,恢复了几天,实在是无聊,这也没有人来求事,也没有人来上香,除了有来送家里不供奉的神像,就是晚上广场烧纸火烧元宝的。而且这太平大庙,工作环境很差,神像还是个男的,心里别提多膈应了。

闲着没事,想去找蔡根玩?算了吧,生意本来就差,自己这位正神一去,再扰乱气运,那日子就没发过了。

左思右想,还是去赵大牛那吧,今天把这个事情办了,也就心安了。

一道金光来到赵大牛的保健品店,好多人。

早上9点开门,8点就有好几十大爷大妈在这里排队等着入场。

萧萧知道,这都是赵大牛的套路,各种小实惠,牵动这些老人的心。

早上签到,每人给一个鸡蛋,每天限量100个。

上午听课,介绍保健知识,2个小时,每人给一个鸡蛋,作为鼓励。

下午听课,介绍产品功能,2个小时,每人给一个鸡蛋,作为嘉奖。

晚上听课,介绍增援制度,2个小时,每人给一个鸡蛋,作为促进。

还有各种拉人头的奖励方式,全是鸡蛋,就好像赵大牛跟母鸡有仇一样,但是别小看这鸡蛋,效果却是显著。

不时有老大爷,8万多买个床垫,也不时有大妈,5万多买个脚盆。

每一次开张,都是好几车鸡蛋。

萧萧站在保健品店门口,大喊,

“赵大牛,你出来,不要伤及无辜。”

其实,在屋里和在屋外区别不大,萧萧都是屏蔽了凡人的,只是她知道,赵大牛屋里有一屋子佛像,不算自己主场。

大爷大妈们没有听见萧萧的声音,赵大牛听见了,压根没拿萧萧当回事,

“我上午还有课,中午休息再说。”

这一下就把报仇的节奏给打乱了,萧萧很是气恼,难道要在这里跟着大爷大妈一起听课吗?

不行,绝对不行,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也不是以前那个萧萧了。

“我在太平大庙等你。”

说完,萧萧化成一道金光,走了。

赵大牛心想,你让我去,我就非得去啊?

看吧,我什么时候有空再说吧。

不过,去,还是得去的,否则萧萧留着早晚也是祸患,心想还是早解决的好。

萧萧回到太平大庙,就开始做报仇的心理建设,因为赵大牛是普通人,又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对于赵大牛的了解,萧萧还是比较深刻的,以前自己什么也不懂,认为那是法术,现在自己明白了,赵大牛到底有多大能力。

中午过去了,赵大牛没有来。

晚上过去了,赵大牛还是没有来。

萧萧心态,开始不好了。

赵大牛,不讲诚信。

第100章 老妈送佛像

蔡根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不过生物钟加上闹表,还是在六点的时候,叫醒了他,做早饭了。

拖着无力的身体,蔡根是悔恨的,喉咙干咳,头晕恶心,胃里抽搐,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都让自己想吐,暗自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这个誓言会变成,再也不喝那么多了。再过几天,这个誓言就像是屁,还是无声无息的屁。

站在灶台前,一阵发愣,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要干什么?

对了,做早饭,我要给老婆儿子做早饭,刚弯腰开煤气,一阵恶心,无法抑制,跑到卫生间一阵宣泄。

小孙早就起来了,听着蔡根在卫生间呕吐,一阵摇头,快四十岁的人了,生活没有节制呢?

站在卫生间门口,尽力表达自己的关心,

“三舅,你没事吧?三舅,你想吃点什么?三舅,你说话啊?三舅,你给个动静啊?”

小孙的喊叫一声比一声大,听在蔡根耳朵里,像是炸雷一样,更是想吐。

终于能说话了,蔡根跪在厕所的地上,无力的呻吟道,

“小孙,帮我去买一瓶碳酸饮料和一瓶营养快线。”

听到蔡根的吩咐,小孙开门去买饮料了。

蔡根冲好马桶,发现,卫生间很干净啊,难道小孙昨天大扫除了吗?使用多年的马桶,刷得像新的一样。

使出浑身力气,站了起来,走到吧台,看见小孙买回来了,拿起碳酸饮料,走出店门。

一口气喝干碳酸饮料,晃了晃肚子,一阵饱嗝,把胃里残存的酒气释放到早上新鲜的空气中,精神为之一震,残血复活了。

又把营养快线一口喝掉,滋润被酒精腐蚀一夜的胃,环节了疼痛。

回屋洗了把脸,点上一颗烟,开始做早饭吧。

虽然复活了,也是残血,为了避免油烟让自己再次呕吐,烧了一大锅水,今天还是清淡点,吃馄饨吧。

从冰箱里拿出了冻馄饨,这还是苍蝇帮着包的,蔡根不太会做面食。

数出50个混沌,自己和小孙每人15个,老婆儿子每人10个,不给苍蝇做了,短期不会给他好脸色。

一大锅水烧的很慢,回到吧台,小孙已经把店打扫干净了,昨天掀桌子的痕迹已经不在,有小孙真好,蔡根很放心。

馄饨出锅,还是差五分7点,时间刚刚好,老婆儿子也进屋了。

敏锐的老婆,第一时间发现了双眼通红的蔡根,

“老公,昨天你喝多了吧,这屋酒气,很强啊。”

稍微有一点慌张,蔡根马上镇定下来,

“没有,昨天有客人把酒撒了,没喝酒。”

老婆也没有拆穿,直接领着儿子开始吃早饭,蔡根也装成没事一样吃早饭,伪装得很好,虽然吃不下东西,但是也表现得狼吞虎咽。

上班的和上学的走了以后,蔡根把自己扔到行军床上,就再也不想起来了,也不是不困,就是睡不着,闭目装死。

早上苍蝇没有来蹭早饭,可能由于昨天的事情,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吧。

快要中午的时候,门开了,铃铛响了,蔡根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

一看来人,竟然是老妈,蔡根很意外。

老妈进门以后,第一句话就让蔡根更意外,

“你昨天又喝多了吧?脸色真差。”

我喝多了这么明显吗?谁第一眼都能看出吗?蔡根推诿道,

“没喝多啊,就是喝点酒,你咋来了?”

老妈从手拎包里拿出了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放在了吧台财神旁边,

“我给你求了个佛像,据说可以招财,你好好供着。”

蔡根无奈,自己小店不赚钱,老妈也是很惦记,都在想办法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蔡根。

“你在哪求的啊?多少钱?别让人骗了。”

老妈给了蔡根肩膀一巴掌,责怪的说,

“别瞎说,这是讲课的老师送我的,他那保健品店生意可火了,我天天和几个邻居去听课领鸡蛋。”

送的?这么好的佛像,好几十块吧,就送了?蔡根马上紧张的问,

“老妈,你买保健品了吗?他为什么送你佛像?”

老妈小声的说,

“我啥也没买,那个保健品店的老师,说广结善缘,供佛像发大财,一般人还不给呢,我是得了满勤,才送我的,一天领三个鸡蛋。”

蔡根还想继续问,老妈转身往外走,临走叮嘱,

“你一个人在店里少喝酒,好好的,佛像好好供,保佑你发大财,我走了,回家吃饭,下午还领鸡蛋去呢。”

也说完了,也走出了店门外,蔡根赶紧追了出去,

“天不好,道滑,你别为了几个鸡蛋来回折腾了,别上当,别买乱七八糟的。”

老妈没回答,挥挥手,走了。

回到店里,盯着吧台上金光闪闪的佛像,蔡根陷入了沉思。

这个佛像不太大,没有自己的文武财神高,材质不是铜的,有点像陶瓷的,不过做功比较精细,也很新。

放在文武财神旁边,把这两位比得有点破旧。

突然有个想法,在蔡根脑子里面出现了,不是很突兀,好像本来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我都快40岁了,我欠了很多钱,我的的生活怎么继续?

我爸妈年龄到了,等着我去照顾,我儿子以后上学,需要很多费用,我怎么办?

我继续守着这个破店,也不赚钱,我怎么办?

好焦虑,我要去赚钱,我必须要去赚钱,我怎么赚钱?什么赚钱我干什么,什么事情也无法阻挡我赚钱的步伐。

对了,谢不安说给个仁心10块钱,我去找灵魂,我去给仁心,十个赚一百,一百个赚一千,一千个赚一万

没有那么多灵魂,我就杀人,让活人变灵魂,然后我在领提成,对,就这么办,天怎么还不黑啊,灵魂怎么还不出来啊?

蔡根心里像是长草一样,等天黑等得在店里乱转,没着没落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盯着外面的天,为什么还不黑。

文财神动了,用手把新来的佛像往吧台边缘推了推。

武财神也动了,抬起有力的大腿,一脚把佛像踢下吧台。

“哗啦”一声脆响,佛像掉在地板上摔碎了。

第101章 修車的贞水茵

佛像落地的脆响,惊得蔡根一愣,刚才那种火急火燎的心情一下褪去,不明白刚才自己到底焦虑的是什么。

小孙刚才在后厨刷碗,听见响动,也出来了,看见地上的碎片,就回去拿垃圾桶,一片一片的往里捡,然后发现了一粒菩提子,混在脆片当中。

捡起菩提子,递给蔡根,玩味的说,

“三舅,这是找上门来了,还记得王雷和刘莹妈妈说过的佛像吗?就应该是这种,放大**,蛊惑心智,让人慢慢失去理智。”

接过菩提子,蔡根虽然没看出什么来,但是刚才自己那失去理智,为了赚钱想杀人,给仁心的劲头,让自己也觉得后怕。

自己除了想赚点钱,养家糊口,没什么大报复,大**,大理想,都被蛊惑得想去杀人了,那王雷他们得什么样?

这个保健品店哪里是在结缘啊,是在送祸啊。

赶紧拿出手机,给老妈打电话,

“妈,你那个佛像是从哪里领的?”

“咋地了?你就好好供吧,在广场西边的佛善堂保健品专卖啊。”

“哦,知道了,没事,你以后别去领鸡蛋了。”

“领鸡蛋咋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怎么说呢,蔡根犯难了。

小时候,妈妈教育我们,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长大了以后,妈妈宁可相信陌生人,也不相信我们的话。

我们说那些电视广播上的,街头巷尾的,都是骗子,妈妈就是不信,总是认为,不可能有那么多骗子,也不可能有骗子对那些老人那么好。

以前苍蝇的爷爷就是,花了8万多买了一个床垫,被子女知道了,要退钱退货,老爷子就是不干。

什么我的钱,我做主。什么我想长寿,睡床垫。什么帮助店员,完成销售业绩。

8万元啊,一个破棕榈垫加点磁铁,成本能有300元都算良心了。

“妈,我朋友防疫站的,说是来鸡瘟了,最近不要吃鸡肉和鸡蛋,都是内部消息,你别往外说,所以别去领鸡蛋了。”

这个说辞,比较符合老年人对养生的认识,老妈认可了,

“真的啊?那我不去了,真是可惜啊,你放心,我不往外传,你也别吃鸡蛋了。”

挂掉电话,老妈肯定不会去听课领鸡蛋了,蔡根放心了。

盯着手上的菩提子,蔡根很生气,也不能理解。

以前有人为了求财,害人害命,能明白,毕竟有逻辑在。

这个佛善堂,花钱,害人害命,不理解,逻辑在哪里?

佛善堂,大和尚,佛像,鸡蛋,保健品,放大**,蛊惑人心,社会毒瘤。

如果老妈今天没有拿来这个佛像,即使蔡根知道了有这样的事情,八成也不会去管,各行各业都有玩套路不讲规矩的。

现在的状况,各凭本事,谁也没有资格指责别人不道德,因为别人吃饭你也没掏过粮食钱,蔡根不是超级英雄。

但是,连老妈都开始领鸡蛋,拿佛像了,蔡根就有点害怕了。

罪恶不罪恶的先不提,万一老妈把佛像拿家去怎么办?还有多少老头老太太把佛像拿家去了?

晚上问问谢不安,看看下面有没有人管,他们不管,我管,我去举报。

佛像的事情先放在一边,还是先去修电瓶车吧,这个是大事,必须早解决。

小孙初来乍到,他也找不到地方,蔡根穿上大衣就推车出了小区,找了一圈,以前修电瓶车的店铺竟然黄了,这可怎么办啊。

又把车推回店门口,一抬头,恩?自己小店对面也是一排网点,以前干什么的都有,补课班居多,一家书法补习班很久以前就出兑了,不过因为房租高,一直在空闲。

今天,书法班的卷帘门被打开了,玻璃上贴着一张a4纸,写着“修”两个黑字,是用毛笔写的,还是草书,不仔细看还真不认识。

因为写的是,不是简体的车。

在一个小区里面,租这么贵的房子,修?

修汽车?没有库眼。

修自行车?那能有几个钱?

蔡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车推了过去,推开玻璃门,里面还是以前书法班的摆设,还有很多留下来的毛笔,宣纸什么的。

屋里只有一个少女,在那写毛笔字,很认真,蔡根推门进来,她都没抬头。

蔡根也看不懂她写的什么,还是直接点吧,

“麻烦问一下,你这是修车吗?”

少女放下笔,走到蔡根身前,个子很高,和蔡根差不多,年龄也看不出来,反正没有蔡根大。

穿着黑毛衣,牛仔裤,身材匀称,大长腿,五官很端正,玄真纹很重,面露狠厉之色。

不过,却冲着蔡根一咧嘴,露出来两个可爱的小虎牙,一下把刚才的气势给破坏了。

“我是修车,什么车都修,大哥是对面安心便当的吧?”

两个店相距不到50米,从对面看见蔡根也不奇怪,蔡根没在意,

“那给我修修电瓶车吧,前车轴断了,你这是新开的吗?在小区里面开修车?”

少女跟着蔡根出了店门,就蹲下看电瓶车,摆楞了几下,就跑回屋里,拿零件。

好像很熟练的样子,就开始卸车轴,换车轴,

“你是姓蔡吧,我就跟你叫蔡哥了,我叫贞水茵,新兑的店,教书法也行,修车也行,我都能干,你这小毛病,换个车轴就行。”

这有点不专业吧,谁会来一个修车的地方学书法?谁会来一个教书法的地方来修车?

蔡根没有嘴欠,还是比较关心维修费,

“小水是吧,多少钱换个车轴?”

贞水茵没有回答,三五分钟,就把车轴换完了。一边擦着被弄脏的手,一边随意的说,

“要啥钱,一个车轴才50块钱,咱们这算邻居,这次免费,下次有需要再来。”

一个车轴50元?汽车的啊?在哪里进货的?被人坑了吧?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压兜的50元,蔡根很是不舍,

“别介,你这零件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不收我维修费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说完,蔡根把钱塞到了小贞的口袋里,推车就走。

贞水茵也没矫情,打个招呼就进屋了,又开始写起书法。

白色的宣纸上,赫然写着,

轸宿凶星不敢当,人离财散有消亡,葬埋婚姻皆不利,朝朝日日有惊慌。

第102章 龙组出击

龙少是一个自律的人,他认为每一个小人物想要出头,严于律己是前提,然后才能干大事。

早上9点,他准时的站到市高西门的公交站牌下。

东北,12月份,上午气温很低,零下20度左右。

为了出门办事,显得有气势,龙少把自己最好最有气势的行头穿了出来,獭兔的皮草大衣,黑色的小背心,大金链子搭配着纹身很酷,黑色的紧身牛仔九分裤,一双少爷鞋,露出脚脖子,这是标准的小哥哥时尚装,只是龙少的大腿,又短,又粗,穿着紧身牛仔裤,很屯,很屯。

书上说,时尚本身就是一个短命的词汇,獭兔也比不上貂皮保暖,站了10分钟,龙少就被冻透了。

小风从他脚脖子绕一圈,钻进他的皮大衣,肆虐他的小背心,最后冰镇了他的金项链,很酷,变成了非常冷。

龙少认为,诚信是出来混,很重要的特质,于是,一直在约定好的地点,等了下去。

等到了快十一点,龙二和龙三才从公交车上下来。

龙二一身羽绒服,虽然全是油污,好在非常保暖。

龙三一身保安大衣,抗寒能力也是极强。

下车以后,第一时间看到了都快冻成冰棍的龙少,二人不合时宜的开始埋怨,

“大哥,堵车了,真愁人,冻坏了吧。”

“是啊,大哥,今天真邪门,遇上堵车了,你咋不找个暖和地方等啊?”

这么个小破城市,你们跟我说堵车?

公交车绕一圈也用不了一个小时,你们说堵车?

你们迟到两个小时,都可以去省城了,你们说堵车?

龙少哆嗦着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快速的上车,龙二和龙三跟着也上了车。

告诉司机,去商贸城如家旅店,然后就搓着手不说话了。

龙二不明白,性子比较直,

“龙哥,不是干活吗?去旅馆干什么?”

“是啊,龙哥,我晚上还值班呢?十二点接班,早点完事,我就回去了。”

龙三也不明白,好不容易有个休班,为了一千元才来的。

距离很近,出租车到地方了,龙少给了车钱,开了一个三人房,就上了楼。

如家旅店是民宅改的小旅店,房间都很狭小,价格也非常便宜,三五十一宿。

进了房间,龙少就披上了被子,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嘴冻得还有点不利索,

“你,你,你们两个玩死我了,知道外边多冷,冷吗?我连手都麻了,还干毛,毛活?”

龙二殷勤的给大哥烧了一壶水,龙三从卫生间接了一盆热水让大哥泡脚。

喝了热水,泡上脚,龙少才慢慢恢复正常,开始介绍任务。

“市高西门,有个安心便当,有人不喜欢这个店,我们的任务就是不让他开下去了。”

一听不是打打杀杀,也不用犯法,龙二和龙三放下心来。

这年头,谁敢犯法啊,每个路口都有特警执勤,小打小闹都很久没有了。

对付一个小饭店,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坏招有都是,龙二无所谓的说,

“大哥,直接去吃霸王餐,然后砸店。”

龙三是保安,接受过一定的培训,觉得这有点太粗暴,

“二哥,那不行,不占理,咱们去吃饭,然后,说他东西不新鲜,肚子疼,举报他,三个人算是群体中毒,罚黄他。”

龙少听着两个人的办法,比较倾向龙三的主意,只是龙少有自己为人处世的准则,

“不行,老三的办法太高调了,我们需要低调点,而且说出去我们也不露脸。咱们必须占理,合乎道义的情况下,给他霍霍黄了,这个事情才漂亮。”

龙二和龙三一起看向了大哥,期待大哥又讲道义,又露脸的办法,不过等了半天,龙少也没说话。

最后,龙二先开口了,

“大哥,我起来晚了,没吃早饭,有点饿了。”

龙三跟着点头,不停的揉肚子,表示自己也饿了。

领导,面对困难的时候,就要迎头而上,给下属做好表率。

龙少从牛仔裤里,很费劲的掏出了一百元红票,递给龙二,

“买点酒肉主食,拿回来吃,省着点。”

龙二接过钱,拉着龙三就出去了,很是欢快。

**********************************************************

蔡根回到店里,就喊小孙,

“对面开个修车的,你知道吗?还是个小姑娘修车。”

小孙在躺着看书,没有起身,直接回答,

“三舅,咋了,我知道啊,前天开的吧,很眼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眼熟?见过?妖兽?神仙?佛陀?恶灵?小孙眼熟的东西,有正常的吗?

蔡根不敢打听了,埋怨道,

“你知道有修车的,咋不告诉我?害我在小区外边找了一圈。”

小孙坐了起来,也是很委屈,

“三舅,你冤枉我了,你去修车也没跟我说啊。”

自己确实没说,以为小孙地方不熟,哎,看小孙捧着一本很厚的书,好奇的问,

“你不看悟空传了,看什么呢?辞海啊?”

小孙把书翻到封面,照着念了出来,

“每天坚持十个步骤,21天发财速成指导。”

呵呵,写书的如果真的知道,会写出来告诉你?蔡根很鄙视这鸡汤文,全是毒鸡汤。逗乐子的说,

“你学会了吗?什么时候开始速成?”

小孙挠挠秃脑壳,把书往桌子上一扔,无奈的说,

“好像说来说去,都需要有个好爹,别的都是扯淡。”

铃铛响了,门开了,客人上门了。

蔡根很意外,这是中午饭点啊,怎么有人来吃饭呢?

一看来人,贞水茵,往餐桌一坐,熟络的说,

“蔡哥,给我来三份最便宜的饭,早上就没吃,有点饿。”

最便宜的?台湾卤肉,15元一份,收了贞水茵45元,那张五十的绿票又回到了蔡根手里。

小孙去做饭,蔡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贞水茵聊天,

“小水,多少钱兑的书法班?你有生源吗?做推广了吗?”

贞水茵虽然长相有点凶,但是面对蔡根总是笑呵呵的,尤其露出那对小虎牙,说不出来的可爱俏皮,

“蔡哥,我22万兑的,本来她带一年房租出兑15万,我看她孤儿寡母实在可怜,就把所有钱都给她了。只要我手艺好,招生不会困难吧?”

孤儿寡母?不对啊,以前开书法班的是一个男的啊?被二手贩子骗了吧?车库改的网点,一年房租最多五万,几个破桌子,就敢要兑费10万?这个行情不对啊。

看着目光耿直的贞水茵,蔡根实在不忍心破坏她对世界的美好向往,忍住了没有揭穿。

第103章 客人找茬

小孙把饭做好了,端了上来,一看小孙,在给自己端饭,贞水茵连忙站起,非常客气,非常有礼貌,好像有点受宠若惊的状态。

对于贞水茵的态度,小孙没有搭理,上完饭,就回角落里继续看成功学去了。

蔡根很好奇,好奇到忘记了刚才自己的推测,走到小孙旁边,挨着小孙坐下,小声的问,

“小孙,她到底是谁啊?她好像认识你。你32年的坚守,有希望了。”

小孙眼睛没有离开书页,漫不经心的说,

“好像认识以前的我吧,她可能是二十八星宿转世。”

二十八星宿?不是应该十二星座吗?蔡根是处女座的,继续问道,

“那是多大的神仙?没听过啊?”

小孙很惊讶蔡根的无知,还是放下书,耐心的讲解,

“三舅,二十八星宿呢是和西方佛教二十四诸天差不多的存在,至于多大官不好说啊,算是个村长?在部队,也就是班长,我也闹不清楚,跟我以前级别差的太多,不熟。”

又开始了,又开始摆齐天大圣的架子了,一点也不谦虚。

看着狼吞虎咽的贞水茵,真能吃啊,蔡根二百斤都吃不了两份饭,这姑娘口真壮,要是跟了小孙,一定好生养,蔡根发出了会心的傻笑。

贞水茵吃完了两份饭,正要吃第三份,听见蔡根的笑声,还是盯着自己在不怀好意的笑,心里一惊,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几口就把第三份吃光,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关门的铃铛声,把蔡根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二十八星宿是不是能配得上齐天大圣呢?是不是门当户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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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谢不安施展了神通,还是巧合,晚上饭点,来了6桌客人,小20人,然后,蔡根就悲催了。

悲催的根本原因是,饭不够了,每天日常卖五六盒饭,突然销售额增加了三四倍,实在措不及防。

蔡根苦着脸,给客人退钱,只卖了9盒饭,请走了12个人。

蔡根一边蒸饭,一边嘴里像精神病一样念叨,

“不好意思,饭卖光了,不好意思,饭卖光了,不好意思”

看得小孙一阵心酸,幸福来得太快,还没提前打招呼,蔡根无福消受,还有别的事情比这更悲惨的吗?

“三舅,醒醒,你别念叨了,明天咱们多备饭不就好了吗?”

把蒸饭箱的电闸拉上,蔡根麻木的抬头看了眼小孙,那生无可恋的眼神,实在非常有杀伤力,看得小孙一哆嗦。

支撑这么个破店,每天苦熬苦熬的没生意,终于来了生意,结果准备不足,饭不够,小孙自问,如果是自己,也得崩溃。

蔡根麻木的站在吧台前,抽着烟,内心在想,是不是老天爷真的不赏自己这碗饭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啊,要不要改行呢?

“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

电话响了好多遍,经过小孙提醒,失神的蔡根才接起电话,一瞬间进入工作状态,

“您好,这里是安心便当,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对面被蔡根热情的话语一下问楞了,好像忘记自己为什么打电话了,沉默了一小会,

“啊,安心便当啊,给我送2箱白牌,到商贸城如家旅店201。”

白牌,地产啤酒,由于便宜和劲大,被成为啤酒中的闷倒驴,蔡根一斤白酒的量只能喝4瓶。

饭店很抵触这个酒,卖不上价,还容易喝多。瓶子是玻璃的,一箱是24瓶的,不便运输,蔡根这里不卖。

“不好意思,您要的啤酒我们这里没有,只有易拉罐装啤酒,三元一厅。”

对面好像很有耐心,一点也不着急,说话一板一眼,

“不行,我就要白牌,我就要两块钱的闷倒驴,没有你去超市给我买,我给你钱就完事了呗。”

一箱啤酒24瓶,每瓶一斤三两,算上玻璃瓶一斤半,一箱白牌快四十斤了,还要两箱?万一是七楼,或者这个活没法接,真的没法接。

“对不起,我这边只能送我们有的啤酒,没法在超市给您带东西,不好意思。”

虽然蔡根回答得很客气,但是对方听到蔡根拒绝,竟然很兴奋,

“好,你送外卖的,我点东西你不送是吧?你瞧不起人是吧?你等着,你等着。”

然后对方挂断了电话,蔡根看着手机,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就瞧不起人了?

没过五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蔡根这次的兴奋劲稍微差了一些,

“您好,这里是安心便当,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你瞧不起我大哥是不?你一个送外卖的瞧不起我大哥是吧?你咋那么牛呢?”

这是不是找茬的啊?蔡根开了五年外卖,找茬的不是没有遇到过,之所以还能继续开下去,就是一个原则,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肥肉,实在遇到混不吝,也没办法,只能服软。

“没有,哥们,实在不好意思,我这真的送不了那么多啤酒。”

对面好像在背台词,说话不是很利索,

“啤酒,送不了,给我,来,一份,鱼翅,捞饭,商贸城如家旅店201。”

蔡根鼻子没气歪了,全城饭店挨个挑,绝对不会超过五家能做鱼翅捞饭的,点快餐要鱼翅捞饭?

“对不起,米饭卖光了,对不起。”

对方也好像在等着蔡根拒绝,也变得很兴奋,

“靠,你这送外卖咋回事?酒送不了,饭卖光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针对我?”

蔡根无语,真的无语,在一阵沉默中,对方挂断了电话。

又过了大概10分钟,电话再次响起,蔡根都不想接了,今天肯定遇到没事找事的了,再三衡量,还是接起了电话,不过很难热情起来,

“您好,这里是安心便当,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老板,给我来份麻辣烫,不要麻不要辣不要荤不要素,送到商贸城如家旅店201。”

这个算是比较正常,但是蔡根不是卖盆的啊,什么都不要就是送个盆去呗。蔡根终于忍不住了,

“哥们,大晚上的咱别闹了,开个小店不容易,您高抬贵手,谢谢。”

对面一听蔡根挑明了,有点意外,不知道咋接话了,开始犯浑,

“谁特么是你哥们?谁特么跟你闹了?正经跟你点餐,你不接是吧?你店别开了,你等着。”

说完挂断了电话。蔡根终于明白了,这不是偶然的耍酒疯,是有人想针对自己,自己得罪谁了呢?

第104章 三傻参观蔡根店

龙少经过三次电话试探,终于发现安心便当的老板是个怂货,也就放心了,而且,经历了三次拒绝,他也感觉自己有足够理由去上门找茬了,也符合了自以为的江湖道义,可以开始行动了。

刚要出发,肚子一阵咕噜噜的叫,一整天了,只吃了2小截玉米,一个大老爷们,谁能不饿呢?

让龙二去买酒肉主食,结果呢,这个二货买了两个全家桶,三个大老爷们,两个全家桶能够吃吗?

龙少发扬风格,先吃的玉米,然后再想吃别的,看见龙三在全家桶里捡碎渣,全都没有了。

“龙二,你有病吧,又不是小孩,买这玩意干啥?”

龙二的理由,让龙少很无语,真的很无语,

“大哥,我从小就想吃,舍不得自己花钱买,这今天一百元不够,我还搭钱了呢。”

喝了一杯凉白开,龙少心想,办完正事再去吃饭吧,天也黑了,该行动了。

“计划是这样,我去正面突击跟蔡根讲道理,老二左翼支援,老三右翼支援,听我摔杯为号,冲进去开砸,目标是砸到他不能营业。”

龙三毕竟受过保安培训,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大哥,人家有监控,报警我们就完了。”

龙少胸有成足,自信的说,

“蔡根自己拒绝顾客,心里有愧,他不仁在先,我不义在后,他有什么脸面去报警?我就不信,他不讲江湖道义。”

龙二比较谨慎,又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大哥,万一他真不要脸怎么办?”

怎么办?那他蔡根还怎么在江湖立足?不对呀,他不是江湖人,不需要立足。

龙少忽略了这个重点,随即想到赵二牛的五千元,无所谓的说,

“大不了给他砸了,赔他钱,必须得办他。”

龙二和龙三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一起说,

“大哥,我们没钱,我们是赚钱来了。”

感觉办事的决心与气势,被这两个货完全打乱了,龙少很不爽,气恼的说,

“别墨迹了,有我呢,我有钱,出发吧。”

打车来到安心便当所在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学生已经放学走光,路面也没有什么行人,小区里一片漆黑,正是干坏事的好环境。

龙少整理了一下獭兔大衣,径直走向了蔡根的店门,站到门口,大惊失色,里面好多人。

这个店生意这么火吗?男女老幼,八张餐桌,全部坐满,蔡根忙前满后,招呼客人。

这个情况是龙少没有预料到的,十点还这么火的店铺,难道是赵二牛的竞争对手吗?

目前情况显然不适合进去找茬,人太多了,在二三十人面前,砸店,自己三个人有点没底气啊。

龙少怂了,招呼两个弟弟,站到蔡根店对面的黑暗处,等一会吧,客人走了再进去。

11点了,龙少感觉自己抵抗严寒的信心,有点动摇了,为了使身体不被冻僵,开始小碎步颠达起来。

龙二和龙三,没有动,他们穿的多,不冷。

12点了,龙少感觉自己裸露的脚脖子已经没有知觉了,小碎步变成了高抬腿跑,依靠巨大的运动量,促进血液循环,抵抗严寒。

龙二和龙三,没有动,他们穿的多,不冷。

凌晨1点了,蔡根店里的客人,还没有走,龙少,跑不动了,真的太累了,拉着两个弟弟,把自己夹在中间,在花坛旁边,蹲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蔡根的店,等待机会。

龙二和龙三,没有动,他们穿的多,不冷。

凌晨2点了,到了一天最冷的时刻,蔡根店里依旧满员,龙少开始依靠自己强大的信念,来战胜严寒。

一个好的打手,绝对要比对手有耐心,有恒心,即使等到地老天荒,也要等到对手疏忽大意的时候,给对手致命一击,龙少不断的给自己洗脑,给自己加油,给自己的耐心点赞。

龙二和龙三,没有动,他们穿的多,他们竟然睡着了。

凌晨三点的时候,等待,像是一首歌,三天三夜。等待,像是贺岁电影,没完没了。等待,像是什么龙少真的想不到了,脑瓜仁都被冻住了。

龙少真的已经不行了,流鼻涕已经是小事了,感觉自己头昏脑胀,迷迷糊糊,好像是重感冒,一摸额头,滚烫滚烫的,完了,自己发烧了,还是高烧,拍醒了睡着的龙二和龙三,狠狠的最后看了一眼蔡根店里的场景,不甘心的被弟弟们驾着,打车去医院看病了。

重感冒,高烧不退,一住,就是七天,躺在病床上,龙少暗自发誓,蔡根,这个仇,已经结下了,出院第一件事,就是砸店,谁也救不了你。

龙少很仗义的给了两个弟弟每人一千元以后,剩下的三千元好处费,全交到了医院,毛都没剩下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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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龙少的励志故事,蔡根也是知道的。

蔡根接完找茬电话,一直很担心,会不会真有人上门找事呢?

10点的时候,蔡根看见有人想进屋,结果徘徊了一下,就走了,很是纳闷,难道自己的家具又开始作妖了?

小孙眼睛比较厉害,提醒蔡根,

“三舅,对面修车门口,有三个人,一直往里面看,就是不进来,干啥的?”

蔡根来到窗户前,也是好奇,

“不知道啊,小孙,他们会不会是上门找茬的?”

实际情况,回答了蔡根的猜测,他们是参观的,不是找茬的。

11点的时候,小孙说,

“他们怎么还在,外边不冷吗?”

蔡根看了看,不是很清楚,只有一个人在颠达,

“怎么不冷,没看有一个已经受不了,在颠达吗?”

12点的时候,小孙路过窗户,看到三个人还在,喊蔡根看,

“三舅啊,他们是夜跑的吧?这运动量有点大啊。”

蔡根看了看,摇摇头,

“不像啊,穿着皮大衣夜跑,那不是有病吗?”

凌晨1点的时候,小孙终于被三个人完全吸引了,

“三舅,他们蹲那干啥呢?是小区保安吗?在巡逻?”

蔡根也坐在窗口,一边抽烟,一边解释,

“巡逻不得走动吗?我感觉应该是什么艺术院校的学生,在探索什么行为艺术。”

凌晨2点的时候,小孙还是很精神,开始制造机会了,

“三舅,打赌吗?你输了给我免八千万做顿饭,我输了给你一个亿。我赌他们被冻死了。”

蔡根无所谓这个赌局,反正自己也没有八千万,小孙也没有一个亿,解闷吧。

“行,他们又不傻,不可能被冻死。”

凌晨3点的时候,蔡根赢了,龙组走了,小孙的八千万变成了一个亿。

第105章 罪恶的开房记录

老婆和儿子吃完早饭走以后,苍蝇进屋了,嬉皮笑脸的打招呼,

“根哥啊,这两天生意咋样啊,我没来想我不?”

说完,看蔡根在吧台后没搭理他,拿着两条烟,放在了蔡根面前,

“根哥,那天喝多了,来,这算新年礼物。”

烟的牌子,确实是草根抽的,看样是专门买的。

蔡根把烟放到了吧台里面,不冷不热的说,

“那我还得谢谢你呗?”

苍蝇无所谓的打着哈哈,

“都是哥们,谢啥,不过,有件事得你拿主意。”

说完,从夹包里拿出来一摞纸,放到了吧台上,

“老根,这次,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不知道怎么办了。”

蔡根不认为苍蝇的文化水平,会需要这么一摞文件,难道是他闺女的数学题,不会做?

拿起来一看,身份证号,时间,地点,这是什么?

疑惑的看了看苍蝇,又仔细看了看这摞纸,我去,这是开房记录。

这是多少?看这日期,一年内的,序号,113次。

看着这份记录,蔡根一脸愁容,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愤怒的对苍蝇说,

“你是傻子吗?拿这给我看干什么?撕掉,烧掉,扔掉,就当我们不知道。”

说完,还把两条烟,拿了出来,往苍蝇面前一推,

“你这烟,我不敢要,一起拿走。什么时候这事你处理完了,咱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苍蝇看蔡根的态度这么坚决,表情很是委屈,

“根哥啊,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欠,现在这情况,我怎么做都不是人啊,我咋办啊?”

是啊,你咋办啊?你不知道咋办,就来霍霍我?你就不应该让我知道,蔡根恨得苍蝇牙根痒痒,

“大哥,你自己不办人事,非得拉我下水呗?你今天这个套路,有点低级啊。”

蔡根的话,已经算是说得很重了,苍蝇都快哭了,沉默不语,也不走,等着蔡根表态。

烦躁的点上一根烟,蔡根真的很难受,替小强难受,行长已经被人撸了,工作要重头再来,还遇到一个这样的事情,哎。

苍蝇啊,苍蝇,你是真烦人啊。

整整抽了两颗烟,拿着摞纸,坐在了餐桌旁边,蔡根示意苍蝇也过来。

“不是查错号了吧?”

苍蝇不敢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那你想咋办?”

苍蝇还是不说话,咬死了下面的话,让蔡根说。

蔡根拿出打火机,就要把这摞纸点着,由于太紧张,火机打了两次都没着,烦躁的把打火机摔在了地上。

火机爆炸了,很响,小孙惊慌的从后厨跑出来,一看,没什么事情,是打火机,又回到了后厨。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办法,蔡根决定面对现实,

“你去拿给小强看吧,怎么做,他做主吧。”

苍蝇终于等来了结果,松了口气,无论这个结果是好是坏,他都无所谓了,他只是需要蔡根帮他确定一个结果。

“老根,真的拿给他看吗?”

既然已经决定了,蔡根没有动摇,

“说破无毒,说破无毒,说破”

说着说着,蔡根趴在了桌子上,说不下去了,希望小强,像蟑螂一样坚强吧。

苍蝇再次确定以后,拿着那摞纸,转身就出去了,走得很坚决。

听见门开铃铛响,小孙又从后厨跑了出来,看见蔡根趴在桌子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很关心,

“三舅,咋了,出什么事情了?”

蔡根双眼婆娑了,眼泪没有流出来,只是在打转,

“小孙,你说,好好过日子,有那么难吗?”

小孙无法回答,他的生活比较简单,没那么复杂,

“不知道啊,三舅你到底咋了?”

没有必要跟小孙解释小强的遭遇,蔡根继续说,

“没钱的愁,愁怎么赚钱,怎么提高生活质量。”

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蔡根点上一颗烟,

“有钱的作,**永不满足。那做人的底线,要有吧?如果连底线都没有了,那还叫人吗?”

小孙听明白了,蔡根经历了一次挑战他底线的事情,所以有点崩溃了,

“还真像谢不安说的,仁心太少,人魂投胎就少,全是兽魂投胎,所以乌烟瘴气啊。”

看着悲观的蔡根,小孙决定重塑他的信心,

“三舅,其实也不全是兽魂,还有一些神仙也投胎了,数量还不少,都是带着几分气运来的,对普通人多少也都会有一些影响。”

看着小孙,蔡根不解的问,

“当神仙不好吗?来人世间走一遭,是为什么?”

小孙解释的就有点含糊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他们也应该是不得不来吧。”

提到这个了,蔡根望向窗外,书法培训班的玻璃上,丰富了很多。

修车,口才,语商,武术,跆拳道,钢琴,二胡,吉他

整块大玻璃窗,已经被贴满了,全是a4纸毛笔版,要多临时有多临时。

这个贞水茵是急眼了吗?她一个小破店,能教这么多东西?她很博学多才啊。

蔡根正看着,贞水茵出来了,径直走向蔡根店,推门进屋。

“蔡哥,来三份台湾卤肉。”

姑娘不止多才多艺,好胃口,好饭量,吃这么多,怎么保持那么匀称的身材呢?

小孙去做饭了,蔡根趴在桌子上装死,看着外边就要越过的暖阳,贪婪的用身体吸收着阳光,妄图抵御心里的冰冷。

太阳光的行进路线,就是蔡根位置的变换路线。

“蔡哥,你们这24小时,生意很好啊?”

好吗?一个活没有,全是找茬的,生意好在哪里呢?蔡根不想解释,敷衍道,

“还行吧,一天不到十万元流水。”

又没撒谎,又好好的装了一把,蔡根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

贞水茵好像当真了,先是很惊讶,然后一种了然的表情,点头道,

“是啊,昨天有三个客人,排队吃饭,等到三点多都没排上,就在我门口来着,什么毅力啊?我在大城市都没见过哪个饭店,能有这么执着的顾客。”

呵呵,看样,我的这些家具,昨天是作妖了,把客人拒之门外了,蔡根眼神中出现了决然之色。

好吧,你们不让我日子好过,咱们的日子谁也别过了。

第106章 斩骨刀的威慑

看着蔡根的表情有点狰狞,好像在酝酿什么可怕的事情,贞水茵有点犯嘀咕了,不会是针对我吧?那就不太好了。

“蔡哥,我还是打包吧,店里有点忙,我回去吃。”

这个借口很侮辱蔡根的智商,你店里忙什么?忙着贴海报吗?蔡根也不说破,喊小孙打包,然后起身找家伙事儿。

砖头?锤子?菜刀?对,斩骨刀。

拿出斩骨刀,蔡根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左右挥了挥,分量,气势,都有了,看看,先跟谁拼吧。

小孙把饭拿出来的时候,很不满意,一会在这吃,一会打包的,不够折腾的,还得多刷三个碗,把饭给了贞水茵,就坐在一旁看蔡根耍大刀。

拿到饭以后,不确定蔡根是针对谁,贞水茵尴尬一笑,快速离店。

外人也走了,蔡根也熟悉了自己的兵器,冷声道,

“小孙,你眼睛好,昨天是谁作妖,告诉我,我跟他拼了。”

小孙一下没听明白,这位三舅又干啥啊?

“三舅,你啥意思?昨天他们作妖了?”

蔡根保持气势,给出了实锤,

“贞水茵昨天在对面都看到了,说我们店里满员一夜,那三个快冻死的是排队的顾客,天啊,那是顾客啊,作为服务业,我自责,我愧疚,我难受,没赚到他们钱啊,今天必须有个说法,谁作妖,我跟谁拼了。”

看蔡根态度坚决,小孙在店里环视一周,目光所及之处,感觉空间和时间都已经紧张得要凝滞一样,假装劝解道,

“三舅啊,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了,他们就是顽皮,罪不致死。”

蔡根再次挥动菜刀,把气势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愤怒的说,

“顽皮?他们这是在玩我,我日子过不下去,谁也别过,小孙,你赶紧的,要不我挨个砍了,大不了我重新装修,欠那么多钱了,也不差这点。”

这就把小孙高兴坏了,一个个在这偷懒不干活,把老实人惹急眼了吧?

看你们这关怎么过,刚要开口点名,门开了,进来两个高中小姑娘,一看蔡根拿着菜刀,吓了一跳,怯生生的问,

“老板,营业吗?”

蔡根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干瘪,重新换上热情的笑脸,

“营业,随便坐,今天放学这么早啊?还没到饭点呢?”

说完,把菜刀递给小孙,殷勤的送菜单,帮着点餐。

店里的气氛一下放松了,连空气都可以自由流动了。

高中小姑娘们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老板,来两份咖喱鸡肉,今天上午考试,放学早,没地方吃饭。”

利好,重大利好,又到了考试季,作息时间不规律,蔡根饭店的机会来了。

小孙拿着菜刀很郁闷,说好的砍死几个呢?我都想好先从吧台下手了,怎么就来客人了呢?垂头丧气的去做饭了,嘴里念叨着,

“你们行,这关躲过去了,只要店没人,我就拱火,别让我找到机会。”

期末考试,不是两个高中生,是4000多高中生,所以,中午11点,蔡根的店,满了。

由于昨天没饭的惨痛教训,今天备货很足,一直来人,吃饭,翻台,忙活到1点多,客人们才全走光。

蔡根看着钱盒子里面,都快装不下了,就开始一张一张的归拢,红票,呵呵,还是红票,呵呵,绿票,也行。

完全统计以后,蔡根激动地,一根烟就抽了4口,一千零三十,一个中午竟然破千了,毛利五百多,看着手上的钱,一阵傻笑。

小孙看着像精神病一样的蔡根,实在无奈,想起了刚才没有完成的事情,赶紧说,

“三舅,这群家具作妖,你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说完,还从后厨把斩骨刀又拿了出来,往蔡根旁边的吧台一放,示意咱们继续吧。

蔡根看着菜刀,再次想起了晚上家具作妖的事情。

不过,上午因为开房记录的事情,心情很不好,下午心态不一样了,销售破千了,再次拿起斩骨刀也没有刚才同归于尽的气势了,还是装装样子吧,

“对,小孙,你点名,我今天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你说谁是猴?这话有点露骨了吧?算了,也没法跟三舅计较,说得也没毛病。

小孙刚要说话,手抬起来正要点名,门又开了,进来了八个装修工人,一身木屑灰尘,正好坐了两桌,

“老板,台湾卤肉饭16份,二锅头2瓶,再整点开水。”

蔡根举起的斩骨刀轻松自然的放下,热情的招呼,

“好嘞,马上来。”

工人中明显穿着干净的人继续说,

“你家生意不错啊,早就饿了,一直满员,过了饭点,才有地方。”

蔡根一边给倒开水,一边笑着谦逊的说,

“买卖难做,就那么一阵,就那么一阵。”

说着说着都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了,赶紧帮着小孙去做饭。

小孙在后厨,心里非常不爽,不是说好了杀鸡给猴看吗?我都等好了,你倒是杀鸡啊。

也不怪小孙闹心,自从有了把店做大做强,三舅给买房子,娶老婆的事情以后,小孙为这个店真的付出很多,只要没活,就出去发传单,完全徒步,一条街一条街的扫,一家店一家店的进,就为了一个卖盒饭的可能,有的时候,小孙发完传单回来,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哭了。

结果呢?生意还是差得要死,家具总是作妖,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八千万啊?

这辈子要是错过了,下辈子蔡根不一定去哪呢,那就是完全的错过啊。

自己呢,现在还没什么能力,没法跟这些家具硬钢,前几天,都想放一把火,让三舅重新装修了,不过看蔡根实在没钱,就没敢痛下杀手,好不容易今天蔡根急眼了,要对付这群家具,还客人不断了。

蔡根来到后厨,跟小孙一起做饭,小声的询问,

“小孙,你说,咋能突然生意好呢?难道是这些家具,怕死,拘财了?”

小孙一愣,难道不是巧合吗?要是真的这样,我就鄙视死你们这些家具,怕死怕到一点尊严都没有,白活了那么久。

第107章 外国小孩

小孙仔细分析了一下,屋里家具的道行,随即摇头,

“三舅,应该不是,他们可以挡财,拘财他们没那么大能力,全高中四千多学生,考试这样的事情,他们做不到。”

哦,原来是这样,蔡根一下就明白了,只要不挡财,自己这小店还是有希望的,要不要把斩骨刀,挂起来呢?战略性威慑?

只是,这小活啊,从斩骨刀挥起,就没断过,不是堂吃,就是外卖,蔡根感觉自己都乐出皱纹了。

直到八点多,饭点完全过去,小孙又要提斩骨刀的事情,外卖开始来活了,小活不大,非常劲道,一个接着一个。

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问题出现了,小孙去送餐,又来活了,还是加急。

四个梅菜扣肉饭,70元,高德一小区,1号楼,1单元,301。

高德一小区,算是近郊了,差不多四公里,稍微有点远,不过那是70元,在没活的时候,一天也卖不了50元。

蔡根一咬牙,从阁楼上推出了,折叠自行车。

做好饭,小孙果然没有回来,锁上门,骑上自行车,就出发了。

小城市虽然是矿区,不过市区道路还是比较平坦,没有什么大的上坡和下坡。

这个自行车,是老婆为了健身用的,轮子很小,不过很结实,当时花了800多,夏天老婆放在后备箱,冬天放在店里。

先不说骑着累不累,这个自行车的车座,很小。老婆九十多斤,蔡根二百斤,换算到屁股上,再覆盖到车座上,蔡根很痛苦。

屁股的感觉,让蔡根痛不欲生,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蹬,就是一顿蹬。

本来需要路过火车道,才能够到达高德一小区,偏偏遇上了施工,应该是取暖管路维修,整个工地全是水蒸气,像是仙境一样,道路彻底封死了,蔡根一度很绝望。

也不是没有其他路,不过要翻过一道煤干山,山倒是不大,只是比较偏僻,没有路灯,没有人家,只有一个没有植被的荒山。

说了很多次,这个小城是一个矿区,以露天开采为主,煤层很浅,蔡根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这里就开始挖煤了,一百多年了,挖出了一个全国最大的人工露天矿坑,这个煤干山,就是那个大坑里面挖出的土,造就的人工山。

资源枯竭以后,也没有那个人力物力去回填,所以,山还是山,坑还是坑。

没有别的选择,蔡根只好,选择穿过煤干山,到达高德一小区,那里有他的70元餐费在等着。

经过最后一盏路灯,进入了完全的黑暗,还好,折叠自行车上面有车灯,摩擦发电的车灯,骑得越快,灯越亮,反之亦然,这就是他们倡导的节能环保,绿色出行吧。

环保是环保了,有点费腿,为了保持光亮,蔡根只能用力的蹬,稍微偷懒,黑暗就像一块布,随时准备把蔡根包起来。

说是煤干山,其实也就是一个上坡,一个下坡的事情,蔡根在稍微有点坡度的时候,骑不动了,只能选择推着自行车,慢慢的爬坡。

自行车灯不亮以后,蔡根慢慢适应了身边的黑暗,因为是郊区,前几天下的雪,都没有融化,反射着微弱的星光,还是能看见一些东西。

道路的一旁,三五十米以外,就是那个全国最大的矿坑,一眼望不到边,只能看到一些微弱的火光,不断的在黑暗中闪烁,那些是火坑,也就是地下煤层自燃以后,燃烧了几十年的产物,在坑壁上,好像悬空的鬼火,非常诡异。

蔡根的心思完全没有在累不累上,主要是有点害怕,连个行人都没有,每一声喘息都能听得很清晰,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得,走路的声音都像是巨响。

今天非常给面子,蔡根没有看见任何超出认知的东西,都是很正常的事物,一块石头,一堆枯草,一片积雪,几个坟包,若干灵魂,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东西。

蔡根看见了,也当没看见,三四百米的上坡,很快就到达了坡顶,自然的回头望去,那些灵魂也有离开家,往坡上走的趋势,这让蔡根很不开心,我都当没看见你们了,还想要怎样?还想让我加个班,给您们口赐仁心啊?

骑上自行车,顺着下坡就放开了速度,不过路上还有一些积雪,不敢太快,双脚也是作为辅助刹车,一直拖着地,真是费鞋。

如果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蔡根带着儿子,让儿子坐在自行车前面,来下这个山坡,耳边一定会传来儿子开心的笑声,蔡根心里也会洋溢幸福的感觉,可惜,这是午夜,气氛就比较尴尬了。

前方不远处,已经能看到出现的路灯,几百米的事情,就会重新走上大路,脱离这紧张的气氛,顺利的去拿自己的餐费。

事情,从来都不会那么顺利,这是蔡根活了快四十年,总结出来若干经验中的一条。越想按照你期望的去实现,就会发现你的期望距离现实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一块小冰棱,可能是雪水融化以后,重新凝结的,躲藏在一层软雪当中,表面上看不出来,即使能看出来,此时此景也是隐形的。

这块小冰棱与自行车的小轱辘接触以后,很不融洽,产生了矛盾,最后不欢而散,他们的情感纠葛,对彼此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却伤害了蔡根,重力加速度的蔡根,摔飞了出去。

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蔡根,浑身脑袋疼,就像是捆绑在一起的四袋大米,从高空坠下,虽然米袋子没有破,但是每一粒米都承受着巨大的冲击,蔡根现在感觉自己身体里的那些米,都很痛苦。

城市的郊区,光污染不是那么严重,天上全是星星,能见度很高,蔡根可以看见清晰的星空,先没有动身体,想缓一会,再起来。

开始分辨星空,那是北斗星,那是猎户座,那是一个人头,十多岁,冲着我笑。

啊,什么玩意,竟然有一个小孩的脸,出现只蔡根的视野里,还在笑,笑得不怀好意。

蔡根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第一时间,把眼睛闭上了,心里祈祷,这是幻觉,被摔迷糊了,这一定是幻觉。

第108章 小孙被俘

蔡根再次睁开眼睛,那个小孩的脸,果然在蔡根的视野中消失了,虚惊一场。

经过这么一吓,蔡根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手撑地就要起身,一阵剧痛从手掌传来,应该是刚才擦破了,强忍疼痛,继续用力,上半身坐了起来,然后,与刚才那张小孩脸,面对面了。

原来刚才小孩是站着低头看蔡根,现在是蹲在蔡根旁边看蔡根,高度正好与做起来的蔡根一致,很白净的一张小脸,小鼻子小眼睛,长得很可爱,只是那脸上的微笑,就不那么可爱了,让人看得脊背发凉。

蔡根距离小孩很近,没有受到攻击,但也不敢轻易有什么动作,等着小孩先动。

小孩像是一张假脸一样,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连那眼神都是一直不变的,难道这个孩子是盲人?他是闻着味,听声过来的?

抬起疼痛的手掌,轻轻的在小孩的眼前晃了晃,小孩保持的只是没有动,不过蔡根却感觉手掌一凉,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凉意从手掌传遍全身,赶紧收回手掌,看见小孩还在舔嘴唇,嘴唇上还留下意思鲜红,他刚才竟然舔我的手,舔我手上的血。

蔡根一下就不高兴了。

以前遇到的灵魂,没这嗜好啊,有吓人的,有不吓人的,但是没有能嗜血的啊,这是什么品种?再有,你舌头上没有什么病毒吧?万一有个什么尸毒,不就废了吗?

用力的往身上擦着手,由于刚才的冰镇效果,手已经麻木得不感觉疼了,怎么办?给小孙打电话?没用,他除呲尿也就会谴责,给萧萧打电话?没留电话啊。给老婆打电话?算了,吵醒儿子更闹心。

小孩舔了一下蔡根的血以后,表情有了变化,好像一个烟民坐了八个小时飞机,在机场外面抽到第一颗烟似的,很过瘾,也很眩晕,这小孩就是那个表情,一脸幸福,还有点小迷糊。

蔡根站了起来,想趁着小孩迷糊,自己赶紧跑,先捡回外卖包,扶起车子,不愧800多元,没摔坏,比蔡根结实。

骑上车,用力蹬,车子没动,这是下坡啊,怎么能不动呢?

蔡根一回头,小孩跟了过来,用一只手,抓着后轱辘,很稳,也很坚决,脸上还有点小委屈,好像是蔡根的不辞而别,让他很心酸。

“小朋友,我还要送餐,你自己玩好不好?”

小孩听着蔡根温和的话语,眼睛露出了疑惑,好像没听懂,发出了很好听的童音,

“纳尼?”

纳尼?蔡根第一时间就分辨出,这是外语,这也就是多年岛国动漫和动作片的积累,这小孩竟然不是国人?

虽然蔡根能分辨,但是怎么沟通呢?有限的词汇在蔡根脑中不停的闪出,哭你七娃,亚买碟,衣裤,好像哪个词也不符合现在的场景,对了,

“仨由娜拉。”

小孩一听蔡根也和他说一样的语言,双眼全是兴奋,也说了一句,

“仨由娜拉。”

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抓着轮子的手,还冲着蔡根微笑的一点头,含义就比较复杂了,

也许是,见到你很高兴,你一路顺风。

也许是,你先去送餐,回来再见。

也许是,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你可以试试。

车子能动以后,蔡根也顾不得分析那么多也许了,骑车子就跑,客户是加急单啊。

很快冲出了黑暗,又过了十五分钟,把餐送到了,收了钱,下了楼,蔡根点上一颗烟,站在小区的路灯下,陷入了沉思。

还是让小孙来接自己吧,两个人害怕,总比一个人强。

拿出电话,还没等拨号,小孙先打过来了,

“三舅,你干啥去了,店里锁门呢?”

听见小孙的声音,蔡根体会到了安全感,虽然比较废物,那也是有名人效应的,

“小孙啊,我送餐来了,半路上遇到了一个东西,还是外国的,有点害怕。”

小孙没有任何迟疑,也跟没把任何东西当回事,无论国内的,国外的,

“三舅,你给我发位置,我去接你,我看看啥东西,翻天了呢。”

真是让人安心的小孙,蔡根直接把位置发了过去,就在路灯下等着。

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一小时过去了,小孙还是没有来,蔡根郁闷了。

对了,修路,他一个外地人,是不是找不到那条翻过煤干山的小路啊?

给小孙打电话吧,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打了很多次以后,终于电话被接起来了。

还没等蔡根说话,对面先说话了,很熟悉的声音,却不是小孙的,

“摩西摩西?”

我去,这不是那个外国小孩的声音吗?小孙跟他在一起?这是赔本了啊,你不是有32年的童子尿吗?你不是可以谴责他吗?

蔡根硬着头皮跟着说,

“摩西,摩西。”

说完了,感觉有点僵硬,还是表达一下善意吧,

“哭你七娃。”

对面沉默了一小会,小孩的声音很不开心,说话也不是很利索,

“我,不好,你说,送完餐,再见的,等你,这么久,你也,不回来,我,很不好。”

他会说人话,他一直在装外国人?只要能沟通,就有缓,但是对方的话语来看,是缠上自己了,还等着跟自己再见呢。

“啊,我这还没忙完呢,这个电话的主人,在你身边吗?你让他接一下,我问点事。”

小孩很不开心是真的,一提小孙他更不开心,愤怒的说,

“这个人,没礼貌,我让他,死,他还,反抗,还往,我身上,撒尿,还谴责,我,我,把他,存起来了。”

存起来了?是活着存,还是像往冰柜里放年货猪肉那么存?蔡根没敢详细问,

“我现在就回去,你不要伤害他。”

对面的小孩一阵沉默,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了,蔡根挂断了电话。

回去吗?必须得回去啊,那是自己外甥啊,虽然不是亲的,也不能看着小孙被存起来啊,也不知道是活期还是死期,有没有利息,是复利还是等额本息,蔡根已经开始有点凌乱了,骑着车就往回走。

第109章 安倍

毕竟他心里害怕归害怕,还是有底的,他有努努,有燧人氏,有伏羲氏,还有谁他自己也不知道,以往都能化险为夷,这次应该也没事,再说,地府有熟人啊。

一想到有熟人,谢不安会不会在店门口等着呢?一边骑车,一边小声喊,

“谢不安,你在吗?要是不远,来一趟。”

喊了两遍,谢不安父子也没出现,蔡根放弃了,随即又响起了萧萧,以前没有什么交情,毕竟是自己造的土地婆啊,能不能把萧萧喊来呢?

“萧萧?土地婆?你听见了吗?听见来一趟,我帮我办点事。”

又是喊了两遍,依旧没反应,蔡根更加郁闷,没事的时候,都在身边晃,赶都赶不走,这有点事,喊都喊不来,以后再见面一定把联系方式交换了,太不方便了。

对了,贞水茵和小孙是一路货色啊,她靠不靠得住呢?阿西吧,也没她电话啊。

蔡根不知道,谢不安是没听到,萧萧听到了,只是现在萧萧自顾不暇,来不了。

垂头丧气的,一脚一脚的往回蹬,眼看就要离开路灯,进入煤干山的范围了,刚才跑了一遍了,这次也很熟套。

恐惧很多时候都源自未知,就像每个人都会死,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所以才恐惧死亡,如果大家都定好了一百五十岁过生日死亡,估计大家也就不再害怕了。

蔡根知道上坡上有个小孩在等着自己,也就那么回事吧,心态还是比较放松的,为了配合自己放松的心态,开始唱起了壮胆的歌曲,

“我把完整的镜子打碎,谁拦着我都打碎,全都砸稀碎,稀碎”

又骑不动了,还是得推,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走到了坡顶,看到了自己家的电瓶车,车灯还是亮着的,旁边站着小孩,却不见小孙。

蔡根心疼的把电瓶车灯关上,要不一会回去又该没电了,这边也不知多久能整明白,拔掉车钥匙,小心的放进口袋,对着小孩,和善的一笑,

“小朋友,那个人呢?你存哪里了?”

小孩很满意蔡根的态度,自然的走过来,拉起了蔡根的手,生硬的说,

“我,带你去,找他。”

原本推车累的一身汗,加上羽绒服保暖效果很好,蔡根很热,可是,手被小孩拉住以后,一股凉意顺着手传遍了全身,每根汗毛都是战栗的,汗水也变成了冷汗,一个激灵,要不要跟着走呢?蔡根还想犹豫一下,不过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小孩,走到了旁边的一个大木筐,站到上面,开始往地底沉,就像电梯一样。

冬天被冻得坚硬的土壤,被土筐触碰以后,像是遇热的奶酪一样丝滑,毫无阻力,蔡根竟然能够随着木框的下沉,看见不同时期的地质结构,一层又一层,不过看见也没用,蔡根也不认识,往下走了很久,终于见到了蔡根认识的地质结构,一层密密麻麻的骨头,看见骷髅头以后,确定是人骨,有的还穿着衣服。

下降到这一层以后,是一个不是很大的空场,墙壁都是白骨构成了,天花板上有很多绿莹莹的鬼火,把这个空间照亮。

小孙,就被整齐的放在白骨墙边,对着的是一个小孩的雕像,黑了吧唧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蔡根走出木筐,拍打了小孙好一阵,他才悠悠转醒,看见眼前的蔡根,没有欣喜,没有悲伤,只是意思不好意思,

“三舅,我丢人了,没这么丢人过,我都想燃烧灵魂跟他拼了,就是舍不得你。”

蔡根摇了摇头,拍拍小孙的肩膀,此情此景,你就不要煽情了,说那些用不着的干啥。把小孙拉起来,确实存的活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小孩到了地方,没有再管蔡根,来到雕像旁边的座椅上,自然的坐了下来,不过那个座椅却不太自然,是一个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还在随着小孩的体型,变换着姿势,希望小孩坐得更舒服一些。

蔡根大量了以前以后,拉着小孙站到了木框之上,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对小孩说,

“小朋友,我们还有工作要做,你让我们上去吧,要不很多人吃不上饭,会很惨的。”

小孩坐在那,饶有兴趣的盯着蔡根,却没有动,也没有让木筐上升,

“你的,血很甜,留下来,陪我,给我当,零食吧。”

小孩子吃太多零食不好,尤其是甜的,伤牙。这个借口也只能蔡根自己想想,说出来也没用,蔡根也不想墨迹,直接亮出了杀手锏,

“小朋友,我给你仁心,你投胎去吧。”

说完以后,熟悉的特效没有出现,难道外国人不行吗?需要护照签证什么的吗?疑惑的看向小孙,希望来点讲解。

小孙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盯着小孩,对蔡根讲解,

“这玩意不是灵,现在已经不是灵了,算是伪山神,幼年期的伪山神,不需要你的仁心,也不怕我的童子尿。”

伪山神?外国人当的山神?煤干山的山神?蔡根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这个煤干山是人工开采的,也算是山吗?他是外国人啊。”

小孙比较理解蔡根,不过还是慢慢的陈诉事实,

“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缘分到了都可以成精成妖。”

蔡根点头表示认同,不过,那小孩就在旁边,他和小孙在这交流,真的好吗?扭头看着小孩,也是一脸认真,听得比蔡根还入迷。

“小孩,你叫什么?咱们还是聊聊,看看能不能达成共识?”

小孩被点名,有点意外,因为这两个活人不像普通人,普通人早就吓死了,就像自己的座椅,说的很多事情自己都不知道,

“我叫,安倍,什么共识?你们都是零食。”

不过还是往自己的观点上引导比较好,

“小二,你在这里多久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第110章 仇恨的种子

小二?这个称呼可能让安倍晋二比较新奇,也很亲切,顺从的回答蔡根,

“我在这里80多年了吧,不认识晋三,我在这里完成爸爸交给我的工作,镇压厉魂。”

安倍晋二口中的厉魂,肯定就不是他们国家的人了,应该是蔡根的同胞,这一点比较好分析出来。

引申分析一下,蔡根从小接受爱国主义教育的时候,就去参观过万人坑,那都是这个小城市在战争时期,被占领以后,人肉开采的证据,无论老幼,都要去矿上干活,累死病死以后,就往万人坑里一丢,非常残忍。

刚才蔡根坐电梯往地下走的过程,看那层白骨,规模要比万人坑大很多,一个结论,呼之欲出。

难道这里,煤干山下面,有一个比万人坑还大的劳工尸体掩埋地吗?

“小二,你是怎么死的?为什么镇压厉魂,厉魂是哪里来的?”

安倍晋二用手抚摸这座椅上的毛发,很随意,可能是他这么多年的习惯吧,

“我是被爸爸献祭杀死的,那时候我是十二岁吧,这些厉魂都是挖煤工人死后灵魂所化,总是影响开采进度,后来就找到了我的爸爸,运用阴阳道,把我献祭,造成山神,镇压厉魂,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吧。”

对于自己被爸爸杀死,劳工被累死,自己长期在这看守厉魂,安倍晋二好像感觉很正常,没有什么悲喜,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蔡根有点小冲动,谴责他们,活着镇压劳工,死了还镇压魂魄,让那些可怜的劳工不能转世投胎,不得好死,反过来一想,十二岁就被老子给杀了,他懂个屁啊,是非观念可能还没形成呢。

“小二,那你爸爸都回国了,你咋不跟着走呢?”

小孙对于蔡根的白痴问题,很无奈,一点常识都没有,翻了一个白眼,也没有嘴欠。

“我爸爸没说让我走啊,他可能回国的时候把我忘了吧。”

有点小可怜啊,不过更可怜的应该是那些被害死的矿工,没有薪水,没有医疗,没有生活保障,完全被当成消耗品,用完一丢,死了还不能反抗,一直压在这里八十多年,比红浪漫宾馆的烧死灵要可怜得多。

蔡根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整不好这些被压在这里的灵魂,就有自己远房的叔叔大爷呢,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再装作不知道,蔡根怕睡不着觉,不过需要慢慢来,

“小二啊,你经常抓零食吗?在这里呆着好玩吗?”

安倍晋二对于零食也比较无所谓,淡淡的说,

“爸爸以前嘱咐我,不可伤生人性命,说什么有伤天和,杀孽造多了,我这个山神干不长,只是,因为太无聊了,抓零食原本也不是为了吃,就是聊天什么的,只是没几天,就死了,他们也总是哭,不像你能跟我聊天。我其实也不爱吃,就是怕腐烂以后气味不好。”

不吃不喝只是聊天,谁都得死,小孩子秉性,谴责他也没有用,蔡根想着,还是继续诱导吧,

“小二,你把厉魂放出来,我给他们送走,然后你就可以不用每天镇压了,多好?”

可能不用干活,对安倍晋二的诱惑比较大,小眼珠左右摇摆,仔细的思量,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不行,爸爸给我的工作,我不能偷懒,从小我受的教育就是要讲诚信。”

你不同意,你点头干什么?蔡根很郁闷,往土筐里面一坐,看了一下手表,后半夜三点多了,不知道多少顾客因为没有吃到饭,饿着肚子入睡,蔡根负罪感爆棚。

“小二,咱们能好好说,尽量不要动手,我有一个朋友,放火很厉害,这一方土地公,就是被我烧死的,所以,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咱们和平解决这个事情吧,好不?”

对于蔡根的话,安倍晋二明显有点不信,这个零食除了血有点甜,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啊,不过那个胖子确实很久没来欺负自己了,

“你真的把那个胖子烧死了吗?”

这个安倍晋二竟然认识那个土地公死胖子,由此推断,土地公也知道被镇压劳工魂魄的事情,作为保一方平安的正神,这么天怒人愤的事情,他都不管,这叫渎职,活该被烧死,蔡根为自己的正义之举,不断点赞。

“是啊,就是那个死胖子,已经被我朋友烧死了。对了,小二,那些被你压着的厉魂都在哪里?”

安倍晋二可能听到那个土地公被烧死了,很开心,也可能根本没拿蔡根当回事,一指身旁的黑色雕像,

“那些厉魂,都在这个雕像里压着呢,爸爸交给我的工作,我做的很好,没放走多少。”

蔡根起身走到雕像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哪里是什么雕像,也不是雕刻而成,明明就是安倍晋二的尸体,不知道什么工艺,表面变得漆黑,但是五官还是能够分辨的,近距离看,一层漆黑的戾气,覆盖在人皮的表面,充满了邪恶。

“小二,你爹真狠,拿你尸体做的容器,镇压那些厉魂啊?”

外国人不怪人少,确实很变态,安倍晋二依旧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

“爸爸也是被抓来的,当时很多当兵的,威胁爸爸,不把事情办好,就把家族里的其他人全部杀掉,叛国罪。爸爸最后还是决定让我牺牲,保护家族的延续。”

当时那些当兵的,确实很变态,蔡根在历史书上看得见,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都已经把泯灭人性当成了信条,

“小二,我看书上写,你们阴阳师在日本不是很有名望吗?还怕几个当兵的?”

小孩毕竟是小孩,死的时候也就十几岁,八十多年自己一个人,心智成长有限,也可能很多年没有跟人说过话了,安倍晋二有问必答,非常配合,

“历史上是很有名望,不过明治维新以后,我们一脉就是淫祠邪教了,有用的时候,以死威胁,没用的时候,打压限制。”

蔡根理解了,有人的地方,大概套路都差不多,岛国更甚。还是先办正事吧,为了那几万劳工厉魂,今天必须把这小孩忽悠瘸,

“小二,那些人,以前那么欺负你,欺负你爸爸,你不恨他们吗?你不想回去报仇吗?”

第111章 万人疾苦

蔡根的话题,明显引起了小二的好奇,弱弱的问,

“我能回去吗?可以报仇吗?我打得过他们吗?我走了这些厉魂怎么办?”

看向小孙,蔡根需要技术支持,

“小孙,这个小二,现在什么实力?如果给他送回国,能作妖不?”

明白了蔡根的意思,小孙稍微有点兴奋,

“三舅,他不是灵,不是妖,不是煞,是按照一定规矩养成的伪山神,虽然道义上说不通,但是实际上确实也保了一方平稳,有神格,无神位,无神心,上面是没发执照,不承认的,虽然在咱们的地界,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要是送回那个弹丸之地,不是他们当地上古神兽苏醒,想靠阴阳师制服他,难度很大,非常大。”

得到理论支持,蔡根心中的小计划成形,非常温和的对小二说,

“小二啊,你背井离乡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了,还有那些威胁过你家族那些人,我听你说,都感觉很气愤,他们卑鄙,无耻,下流,必须受到命运的惩罚,你就是命运之子,去代表命运惩罚他们的罪行吧,他们身上流着邪恶的血脉,让他们消失在这个美好的世界上吧。”

说到这,蔡根观察安倍的表情,确实稍微有了一点变化,从平淡,变得有一点点愤怒,方向是对了,继续忽悠,

“你回去以后,先拜祭拜祭自己的亲人父母,作为人子,尽尽孝心,然后就去找那些当兵的后裔,让他们接受你复仇的怒火,让他们知道什么时候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给其他人敲响警钟,遵守天道,恪守人伦,安安分分做人,开开信心做灵,你功德无量啊。”

安倍对这部分说辞,明显不太明白了,只是想要回家的**确实在心中不断的滋长,但还是有点担心,

“那这里的工作?”

哎,你一个志愿者,为什么对工作这么上心?连个编制都没有,你连合同工都不算,这么敬业是什么出发点?蔡根无奈了,

“这里的工作交给我,你先把他们放出来,我跟他们聊。”

蔡根心里想着,把那些劳工的灵魂放出来,自己一给仁心,齐活,里子面子全有,多周全。

听到放出来,安倍开始摇头,

“不行啊,他们很凶的,而且被压了这么多年,都是越来越凶,多了他都受不了,要是全放出来,这个小城市就惨了。”

土地公要灵魂干什么?蔡根疑惑的看向小孙,小孙赶紧解释,

“犯天条的事情,太恶心了,虽然死了,我还是要谴责他。”

不能放,绝对不能放出来,自己家人也在这个小城市啊,虽然是同胞,但是本来就是委屈死的,敌人还不在眼前,把希望寄托在理智上,不太靠谱。

“小二,你先把我们放回去,我回去给你想想办法?”

安倍只是死的年纪比较小,又不是傻子,这个提议明显超出了他找人聊天的底线,非常坚决的摇了摇头。

蔡根继续努力,在这不吃不喝的,早晚也得玩完啊,

“要不,小二,你跟我回去?”

还是摇了摇头,一指雕像,安倍无奈的说,

“我不能离开雕像太远,他在哪,我在哪,我走了,里面的就都出来了。”

真是爱岗敬业,蔡根权衡一番以后,做出了大胆的决定,

“小二,要不,把雕像也带我那去,我那可热闹了,不缺人聊天。”

安倍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在哪里却没有说,偶尔出去旅个游,也算是工作福利吧?点了点头,

“行吧,你抱着雕像,我跟你们上去。”

雕像一米左右,也不知道重不重,最主要的是,这是一个尸体啊,蔡根不想抱,回头看小孙,结果这个大外甥,竟然低头扣手,就是不跟蔡根眼神对视,明显在逃避劳动。

再不回去,天都亮了,蔡根一狠心,双手抱起了雕像,然后就不动了。

不是蔡根不想动,是蔡根的意识被拉了进去,或者被拉到了另一个空间,这个空间,竟然是刚才路过的那个大坑。

蔡根站在坑沿,看向坑下,占满表情愤怒的人,男女老幼都有,穿得都是破衣嗦,都在不断的努力的,往坑上爬,但是每每到了坑沿,就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滚动,把到达坑沿的人,撞向坑底,沿途撵出一条血路。

被砸到坑底的人,迅速恢复伤势,继续往坑沿爬,一切都在痛苦的循环着。

闻着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血腥味蔡根几欲呕吐,

听着受伤的人们,在坑底哀嚎,咒骂,爬坑的人,加油,嚎叫。

看着整个大坑非常乱套,但都被迫遵守着一个规矩,坑底的往上爬,坑上的被砸回坑底。

只是在这个循环的过程中,每个人的表情,都被折磨的极其扭曲,痛苦二字已经无法形容。

蔡根越闻越难受,越听心越乱,越看头越痛,终于在一个临界点,爆发了,

“停下来,别爬了,给你们仁心,你们走吧。”

声音回荡在方圆七八公里的大坑上方,传到了大坑里面的每个角落,人们停下来了,看着坑沿上的蔡根发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仁心两个金字,从蔡根口中出来以后,化身千万,飞进了坑底众人的胸膛,隐去以后发着微弱的金光,只是坑下的那些人,脸上的负面情绪并没有消失。

距离坑沿比较近的一个小孩,脸上全是委屈,充满泪痕,一条腿上全是鲜血,扭曲变形,拖着残腿,一边哭叫,一边走向蔡根。

来到坑沿的时候,一块大石头像往常一样滚落,没有把小孩砸到坑下,在靠近小孩的身边,被胸口的金光弹开,小孩继续走向蔡根。

来到蔡根身前,从小孩体内出现一丝灰色的光线,钻入了蔡根的体内,让蔡根完整的体验了小孩委屈不甘的一生。

随着那丝灰线离体,小孩委屈的表情不见了,腿也不瘸了,幸福的微笑着冲着蔡根鞠躬致谢,消失了身影。

小孩走了,蔡根哭了,哭得非常伤心动情。

第113章 一夜白头

蔡根睡得很死,脑子里还有刚才看电影的残余,仅仅只是残余,都折磨得蔡根痛苦得不要不要的。

手机闹铃没听见,老婆进门没听见,小二做饭没听见,直到儿子把蔡根推醒,蔡根才起来。

大惊失色,完了,睡过头了,没做早饭呢。

慌张的站起来,愣住了,小孙和老婆都在吃早饭,儿子把自己推醒以后,也跑去吃早饭了。

来到餐桌前一看,煎鱼,炖白菜,大米饭。

老婆一边吃,一边说话了,

“你咋还睡回笼觉呢?吃饭再睡。今天炖的白菜有味增口啊,老公,你咋地了?”

话说到一半,抬头看蔡根,一头白发似雪,老婆惊呆了,站起来用手摸蔡根的头,双眼一下就湿润了,

“老公,你背着我去染头发,我去年说,染婆婆灰嫌贵不让我去,结果你,你自己偷摸染了个爷爷白。”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蔡根跑向卫生间,我去,果然全是白头发,一根黑的也没有,这怎么回事?

蔡根去卫生间的时候,老婆小声问小孙,

“小孙,昨晚你们干啥了?你三舅是不是给别人办事了?”

小孙听着一愣,这个舅妈不简单啊,一眼就发现了问题的本质,自己还是不要多嘴了,让蔡根自己说比较好。

“舅妈,你问三舅吧,我也说不清楚。”

对于小孙的敷衍,老婆也没生气,坐下继续吃饭,不过没吃几口,就带着儿子去上学了。

蔡根是等着老婆走了,才从卫生间出来的,实在不好解释,因为老婆说了很多次,不要答应帮别人办事,结果是自己主动办的事情。

坐在餐桌,一喝白菜汤,确实里面放了味增,再一吃鱼,竟然是烤鱼,这就比较考验手艺了,在煤气火烤鱼,那真是蔡根也做不到。

米饭不是剩的,是用砂锅煮出来的,香气四溢,入口绵软。

蔡根瞪着小孙,一脸气愤,

“小孙,你有这手艺,还天天让我伺候你,你隐藏的够深啊。比三舅做的好吃,我很不开心。”

无辜的看了蔡根一眼,也是郁闷的说,

“三舅,你没吃出一股死人味吗?”

赶紧放下饭碗,蔡根盯着小孙,试探的说,

“你把小二给煮了?我都说送他回家报仇了,你说你这么冲动呢?那八十年老腊肉,过期了吧。”

这话说的,不是重点吧,难道吃人蔡根不抵触?是啊,蛆都吃过了,何况吃人?小孙惊讶的说,

“三舅啊,你想什么呢,这是小二做的,我看你睡得那么死,想做早饭,不过,你是知道的,我最拿手的是烧开水,然后,小二就施展了他的才华,吃着还成。”

这就有点意思了,蔡根回头冲着厨房喊小二,结果小二在蔡根旁边的位置上出现了,

“小二,你还会做饭?”

安倍晋二竟然还有点不好意思,

“家族没落很久了,仆人都遣散了,我八岁就已经开始下厨房了,不过你家的食材都不太新鲜,要是活鱼就更好吃了。”

活鱼好贵,不能说,不能在这个外国人面前露怯。

蔡根很满意的吃了一顿现成的,都有点不想把小二送走了,不过,留在店里不是那么一回事。

如何送小二回家呢?

坐飞机?自己拿着自己的皮,别人又看不见他,不太好。

海上偷渡?万一半路让鱼吃了,就海底两万里了。

还是发快递吧,人皮到了,小二也就到了。

拿出电话,叫了一个快递,就拿出来一面小镜子,唏嘘自己的容颜,这造型有点喝人啊,会不会太潮了?

“小孙,我头发怎么白了?还有,白头发,黑胡子,有点搞笑吧?”

小孙正在刷碗,在厨房喊,

“三舅,你昨天抱人皮的时候,愣了几秒,然后头发就白了,你把那些厉魂怎么了?”

抱人皮,我去看电影了,三十八d体验式电影,说这些没必要,

“我把他们都送走了,给了仁心,投胎去了。”

湿着手,小孙跑回到屋里,正经的问蔡根,

“三舅,你送走多少?你这个物种吧,只在传说中存在过,大家都不是很了解,还有很多未解之谜需要挖掘。”

什么叫我这个物种?我是什么物种?难道口赐仁心和自己的白头发有关?蔡根没好气的说,

“挖毛线啊,我口赐仁心,一万三千多人吧,看看今天活怎么样,你多准备一点饭。”

一万多人?小孙被这个数字惊倒了,这得是地府多少年的投胎人数啊?谢不安发了,发大发了,紧接着一阵欢喜,10元一个人,十多万,距离自己的八千万又进一步,好欢喜,是不是要查一下哪里有大量的死灵没投胎,然后送这位三舅去赚提成?

店门打开,铃铛响,贞水茵走了进来,先是看到小二,一阵惊讶,这是山神吧?还是没执照的,怎么做到的?

再看蔡根,一头白发,更是惊讶,快四十岁的人了,这么潮吗?还去染发?

“蔡哥,头发好漂亮,真是很配你的气质,整体上毫无违和感,在哪里染的,贵吗?我也想去。”

贞水茵的马屁,绝对的拍在了马腿上,蔡根也不好给脸色,毕竟来者是客,点上一根烟,望向窗外的朝阳,

“小水啊,我昨夜突然大彻大悟,看透人间悲欢离合,顿悟之后,想要舍去这三千烦恼丝,他们还不愿意走,所以集体变白抗议。”

一听舍去三千烦恼丝,贞水茵着急了,连叫她小水,都不在乎了,

“蔡哥,你可不能出家啊,你要是出家我们怎么办?我们就完了。”

这个姑娘难道已经被我的盛世容颜征服了吗?难道有别的想法?这么紧张我出家干什么?谁说我要出家了?我有病啊,我跟卖佛像的的仇恨不共在天。蔡根不知道贞水茵的真实想法,想歪了,

“小水,你是一个好姑娘,我已经有家庭了,你要是真有想法,我们家小孙也是单身”

贞水茵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蔡根,畏惧的看了眼小孙,

“蔡哥,三份台湾卤肉,在这吃,啊,不,还是打包吧。”

第114章 赵二牛上门

赵二牛给龙少转过去五千元,看着手机就有点后悔,这小犊子办明白了不?不好说呢。

随后几天,一直没有什么消息,那个安心什么当,继续营业,没有任何影响,试图给龙少打电话,也一直没有人接,心里很是郁闷。

龙少高烧重感冒,每天都在40度左右徘徊,清醒的时候真的不多,赵二牛冤枉他了。

实在没有龙少的消息,赵二牛忍不了了,丧女之痛,是刘小花也抚慰不了了,喝醉酒之后,联系上了以前一起混江湖的老哥们。

想当初,在坑下,占矿偷煤,劫车抢钱,捞了个死走逃亡,最后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这些年也都出来了,安安分分的在家过日子,不过以前的江湖地位还是有的,和那些小年轻也不一样。

赵二牛一声呐喊,通知了半个城市的老哥们,结果在约定的时间,只来了6个人,清一色的彪形大汉,大秃子,金链子,唐装棉袄布棉鞋,无一处不显示着自己不是普通人,自己是有江湖地位的。

小区外的商务车里,赵二牛见到了这群老哥们,是啊,虽然都是秃子,鬓角也爬上了白色的毛茬,都老了,内心一阵感慨,回想以前的峥嵘岁月,真是惨痛啊。

秃一瞪个大眼珠子,声音像是破锣,

“二哥,找我们来,想办谁?不过要抓紧,我中午还接外孙女,不能晚了。”

秃二大笑说,

“你竟然都当姥爷了?外孙女在哪个幼儿园,我孙子也上幼儿园了。”

秃三给大伙发烟,凑热闹的说,

“我孙子都上小学了,你们也不行啊。”

秃四比较正经,

“谁行啊,谁也没有二哥行啊,据说小老婆都生儿子了。”

秃五接过烟,没有说话,但是一脸横肉诉说这些年的风霜。

秃六冲着递过来的烟一摆手,无奈的说,

“我戒烟了,在闺女家住,不让抽烟,身上有烟味都不行。”

众人一听,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把车窗都打开,往外吹烟。

赵二牛原本看见老哥们的兴奋劲,一下就凉了,都有家有业,都老了,自己找他们是不是错了。

“我找大家来,主要是帮我助阵,里面的一个小子,把我闺女给灭了,我要讨个说法,办什么样也是我办,你们不要插手。”

这是血仇啊,6个秃子表情一下全都凝重了,互相对视一眼,大家都明白,今天要出事,保护好自己。

众人下车,走进小区,在冬日暖阳中,一股寒意从七人身上发出,这就是气场,见惯生死,打打杀杀半辈子磨练出来的气场,随着走动,上班的,上学的,买菜的小区居民,纷纷让路,这是在拍电影吗?还是在直播?凑这么几个人,不容易啊,剧组预算挺高啊。

赵二牛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带着六个秃子,就走进了蔡根的店,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拖地的小孙,四散落座,

“这的老板一看就不是好人,竟然雇佣童工。”

“这装修得什么玩意,一点不像快餐那么简约。”

“是啊,装修有点浮夸了,不过这实木桌子还是很有品位。”

“这花,浇水有点频了,都生蚜虫了。”

“相框上有灰,卫生不达标。”

赵二牛坐在比较靠里的地方,对小孙说,

“小伙,你们老板呢?”

小孙一看这群人,不像吃饭的,用手一指角落里爬着的蔡根,然后继续拖地。

在角落里趴着补觉的蔡根,一听这些人的议论,以为是哪里派来的检查团呢,正经吃饭的客人,不会这么说话啊。

抬起头,一看,好晃眼,七个大秃子,还都很有气势,这是佛门七大金刚吗?不对了,金刚不是四个吗?

赵二牛,也是秃子,他不是剃的,是谢顶,所以比其他六个人,更亮一些。

七个大秃子,顺着小孙的手,一起看向了蔡根,蔡根也正在看向他们,双方都同时点了点头,恩,造型确实另类,不是一般人。

不到四十岁,满头白发,也是有故事的小老板啊。

赵二牛知道对方不简单,可以灭灵魂,起身坐到蔡根对面,点上一颗烟,还客气的给了蔡根一根,

“你是老板?”

蔡根看着气势逼人的赵二牛,谦逊的接过烟,友善的说,

“啊,我是老板,您有什么事情吗?小孙,给几位大哥倒水。”

小孙本来还有点担心蔡根,不过看蔡根比较放松,就去沏茶了。

放松,当然放松了,蔡根怕什么啊,有个同学在公安口,很早就问过蔡根了,打黑除恶有任务,越来越难完成了,有没有什么线索,蔡根当时也想帮忙,但是不能诬陷好人啊,现在想见个江湖人,太难了。

赵二牛看到蔡根的镇定,很意外,难道也是有什么背景的人?还是直接说事情吧,

“我叫赵二牛,是赵萌萌的父亲,她是被你灭的吧?”

赵萌萌?谁是赵萌萌?对了,坑自己15块钱那个姑娘,我灭了吗?我睡着了啊。这事可不能马虎,赶紧问小孙,

“小孙,那天跟着一个被雷劈木一起来的姑娘,是叫萌萌吧?她最后咋了?”

小孙正在给在座的各位秃子倒茶,也没有走心,直接回答,

“三舅,你喝多了,睡着了,后来,被吸没了。”

吸没了?这是什么样的方法?在座的各位秃子,心里犯起了嘀咕,赵二牛的闺女,被这个老板吸没了?难道是新流行的黑话?自己难道离开江湖太久了,已经落伍了吗?

秃一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把,二哥的闺女吸死了?怎么吸的?尸体呢?二哥,你没报警吗?”

看样子,秃一也说出了大家的疑问,赵二牛不太好回答,也不能说,蔡根把他闺女的灵魂给灭了,一般人不太好理解。

蔡根大惊,这说的都是什么啊?怎么还有尸体的事情?

“大哥,你说啥呢?我是正经开饭店的,不能做犯法的事情,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啊,被王永福掐死的吧。”

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那这里就不是第一现场,各位秃子发现,赵二牛没有把所有的情况都交代清楚啊,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啊?

第115章 大家讲道理

秃二跟赵二牛关系比较好,以为蔡根在狡辩,决定施加一下压力,猛然站起身,看见了蔡根桌子腿旁边立着一把斩骨刀,这是早有准备啊,不能冲动,不能冲动,看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还是转移话题吧,

“那个,有卫生间吗?”

小孙被这个秃子吓一跳,结果是想去厕所,往后一指,没有说话。

秃二,去上卫生间了。

这个小插曲,打乱了赵二牛的节奏,尽力弥补,

“老板,你把我闺女灭了,这个是不是事实,讲道理的话,是不是要给我个说法?”

蔡根无法反驳,真想再抽根烟,结果烟在吧台,起身往吧台走,想拿烟,结果脚下踢倒了那把斩骨刀。

“当朗朗”,厚重的刀背与地板的敲击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紧张,都看到了那把斩骨刀。

蔡根低头一看,很尴尬,他们不会误会吧?

“小孙,你把刀放这里干啥?”

小孙其实有他自己的小心思,说了好几次,砍家具,都没砍成,他想把刀放蔡根身边,做一下提醒,结果被这群人看到了。

“三舅,我不是想着,你拿着方便吗?”

蔡根抱歉的对在场的秃子们一笑,

“赶紧拿走,我没事拿他干啥?把烟递我。”

看见蔡根没有想起砍家具的事情,小孙很失望,一脸不情愿的把烟递给蔡根,从地上捡起了斩骨刀,还像耍金箍棒一样,耍了一圈,希望蔡根能看见自己的动作,想起砍家具的事情,结果,在场的气氛更凝重了。

赵二牛什么风浪没见过,这是蔡根在威慑自己这些人吗?

人数上,秃子占优,装备上,蔡根占优,具体还要看个人的武力值与临场经验的发挥,虽然很多年没有亲自动手了,不过为了给闺女报仇,今天也是拼了吧。

看蔡根重新坐下来,点上烟,赵二牛继续逼问,

“小兄弟,看样子也是有准备了?给个说法吧。”

我准备个大粑粑,小孙你就坑我吧,看吧,误会了吧。蔡根挤出一点微笑,

“大哥,咱讲点道理吧,我打开门做生意,没有往屋里拽人,你闺女自己来的,自己没规矩,然后人没了,你让我,咋给你说法?”

这话说得不软不硬,还是占了几分道理,赵二牛在想,是纯讲道理呢?还是以势压人呢?

去厕所的秃二回来了,看见服务员在耍刀玩,有点后悔今天过来了,这么大岁数了,不能干地痞流氓的事情啊。

“二哥,咱们在道上混,就凭着两点,仁义和道理,今天既然小兄弟想跟你讲道理,你就跟他讲,咱们有理,怕什么?”

秃二的话,把今天的事情给定性了,不讲道理,丢人,赵二牛也有点后悔找这个货来了,到底是哪伙的,正想不管不顾的发飙。

店里的玻璃门开了,铃铛清脆,苍蝇走了进来,一看这情况一怔,佛教协会来参观考察吗?这么多秃子?

再仔细一看,全是唐装金链子,哦,不是一般人,全都在喝茶,原来是蔡根的朋友啊,这是机会,结识新圈子的机会,苍蝇从手包里拿出烟和名片,不顾蔡根眼神的阻拦,挨个点烟,发名片,自我介绍,最后还不忘,说一句,

“以后有用钱周转,给我打电话,都是老根朋友,咱们利息好说。”

说完,就亲密的坐在蔡根身边,想进一步融入这个小圈子,并且幽怨的看了蔡根一眼,潜台词是,

“你认识这么多牛人,咋不给我介绍生意呢?不够意思,藏得够深。”

赵二牛被苍蝇的举动惊到了,这是帮手吗?这小崽子什么套路?还发烟发名片,太镇定了吧,不认识我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不要你命,胳膊还是大腿,你自己选。”

选什么?胳膊还是大腿?自裁吗?我自裁后能有残疾证领低保了吗?蔡根心里非常鄙视。

苍蝇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的误会,原来是寻仇的,咋还得罪这么多人?赶紧站起来,

“老根,你这有事你先忙,家里还炖着汤,回去添点水。”

说完,敏捷的走出门外,消失在视野中。

果然没有看错人,苍蝇飞的真快,希望他能在回家的路上良心发现,帮我报个警啥的吧,蔡根祈祷着。

小孙不乐意了,怎么跟自己三舅说话呢?太没礼貌了,可能是骂习惯,

“秃驴,你给我坐下,又是沏茶,又是倒水的,你们到底想咋地?”

赵二牛扭头看小孙,没想到这个服务员这么硬,看样不动手,今天是不行了,大不了花俩钱吧,抬手就要拿起茶杯,向小孙砸去。

但是,这是蔡根的店,这不是路边的小吃铺,这是能够灭了被佛光护体萌萌的地方,能这么轻易的让赵二牛撒野吗?

答案是否定的,绝对不能。

那杯茶水,就像长在桌子上一样,赵二牛拔了两次都没拔动,心想,不管了,索性掀桌子吧。

这个桌子蔡根掀可以,他掀,不行,就像四条桌子腿,也像长在地板上一样。

连续两次受挫,让赵二牛动手的决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是硬挺着走到小孙面前,一把掌扇了过去,清脆的打在了小孙的脸上,然后,小孙的脸上就出现一个红手印。

“小犊子,给你脸了吧,跟谁俩呢?我想咋地,你说我想咋地?”

小孙完全可以躲闪,但是没有躲,挨了一巴掌,也没有恼怒,语气平淡的问蔡根,

“三舅,他打我,我能还手吗?”

蔡根对赵二牛的举动也是意外,都这么大岁数了,咋还玩这套,内心除了鄙视,就是愤怒,不过对小孙的武力没有什么信心,身高体重都不占优势,只是小孙手里还拿着斩骨刀,有点不放心,

“小孙,不要冲动,虽然他先动手,你算正当防卫,不过你拿刀砍死他,算是防卫过当。”

小孙听到了蔡根的认可,意思是不用刀,我随便了呗。

把斩骨刀放在吧台上,对着赵二牛说,

“你敢打我?继续,来,继续打。”

第116章 小二的使命

看到小孙把刀放下,赵二牛的心也放下了,我打你怎么了?

又是一巴掌扇了出去,气势还是很有大哥风范,像是在教育不听话的小弟,看着眼前的小个子服务员还是没有躲闪,嘴角还有一丝笑意,这是个傻子吧,挨打还笑?

这个疑惑就是赵二牛脑子里出现的最后念头,再次清醒,已经是在医院里,面对那个更可怕的女人。

小孙没有挨到第二巴掌,而是一拳打在赵二牛的下巴上,身材魁梧的赵二牛由于巨大的冲击,身体腾空而起,然后牛顿爷爷又让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这个剧情发展,让蔡根很意外,随后就慢慢释然了,这才对嘛,堂堂一个齐天大圣,要真是一个普通人,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

在场的秃子们,看得很清楚,一个二百多斤的人,被一拳,打飞了,这个力量有点吓人啊。

以前也都是混过的,打架也是家常便饭,把人打晕,打倒,打死,都不难,但是把人打飞,在场的谁也做不到。

没有敢去为难小孙,赶紧假装的关心赵二牛,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唤,又是人工呼吸,折腾了一圈以后,撂下了几句狠话,像是抬死猪一样,把赵二牛抬了出去。

蔡根走到店门口,没有出去送客,看向门外,淡淡的说,

“小孙,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是不是也会法术神通变身?”

小孙一边收拾茶杯,一边真诚的说,

“三舅,我真没骗你,我啥也不会,只是会武术,8岁开始习武,练了24年,就刚才这样的秃驴,只要我不饿,来多少我都干躺。”

这话的意思是,来多少都行,只要有体力,可以一直打?蔡根回头盯着小孙,提出了异议,

“那昨天,小二怎么把你抓住的?”

这个问题小孙都不愿意回答,不是很光彩,郁闷的嘀咕,

“我是会武术,又不会法术,他虽然没执照,那也是山神,抓我不跟玩似的。”

提到小二,蔡根突然拿出电话,催了一下快递,赶紧送走,店里够乱套了。

不到二十分钟,快递员来了,称重,写地址。

还好,人皮已经干瘪,不到两公斤,运费40多元,走海运比较便宜。

地址嘛,他们不是总怀念祖先祭拜什么社吗?我给他们邮寄回去一个祖宗,让祖宗好好爱他们。

快递员拿着小二的人皮,看了一会,提出了异议,

“大哥,这是什么?不让邮寄没有经过检疫的动物皮毛,这样的好像不行。”

这个怎么回答呢?听说人类尸骨也不让邮寄,拿着人皮,走到后厨,翻出儿子留下的蜡笔。

“小二,你给自己画个画吧,不算纹身,不算学坏,随便画。”

安倍晋二随着蔡根的呼唤现出身形,拿着画笔,开始在自己的人皮上画画,小孩子嘛,都喜欢乱写乱画,不过小二这画画天分比较高啊,竟然画出了富士山下樱花图,牛。

蔡根一边欣赏画作,一边嘱咐道,

“小二啊,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了,回去以后,好好祭拜一下父母,然后不要忘了报仇,那个什么社里基本都是你的仇人,对于害死你这件事情,他们多多少少都有参与,你不能心慈手软啊。”

安倍晋二对于蔡根还是很有好感的,对于他的话也深信不疑,毕竟说得很有道理,努力的点头,

“你放心,我回去以后,绝对不会手软的,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看着这么听话的小二,再回想今天的早饭,蔡根都有点舍不得了,不过还是送走吧,该去哪去哪。

把人皮画递给快递员,蔡根忽悠道,

“这是人造革画布,算是低档艺术品,你看,上面有画。”

快递员也没有检验设备,黑了吧唧的也看不出上面材质,收了快递费,拿着包裹就出去了。

小孙一副你好坏的表情,说蔡根,

“三舅,你咋这么坏呢,这小二要是回去了,一般人真制不住他啊,八十多年,一万多厉魂的滋养,这戾气得老重了。”

蔡根望向大海的方向,悲天悯人的说,

“哎,我也不想啊,还不是为了维护因果循环,种恶果,吃恶果,哪里不对吗?”

绝对没毛病,昨天那一万多人,留给蔡根的心灵创伤,他都不愿意回忆,太伤了,只要看见白花花的东西,他就恶心。

店门一开,铃铛再响,苍蝇和贞水茵一起进来,蔡根很意外,他们怎么在一起?

“苍蝇,你不是跑了吗?小水,你还没吃包?这刚吃完多大一会啊。”

苍蝇坐在餐桌前,先说话了,

“老根,说话讲良心,谁跑了,我不是战略转移吗?没走远,去对面书法班观察敌情,他们一动手,我不得给你报警吗?”

贞水茵也说话了,

“蔡哥,我也不是猪,哪能总吃,我是过来看看你需要帮忙不?孙哥那个勾拳没二十年的功底,打不出来,真是帅。”

呵呵,他还有绝招,练了32年呢,更帅。当然,蔡根是不能说出来的,一挥手,

“小事,不用大惊小怪,都各忙各的去吧。”

贞水茵出门回店了,蔡根坐在苍蝇对面,瞪着苍蝇,语气开始正经,

“那个记录,给小强了吗?”

这个是正事,苍蝇知道不是开玩笑,

“给他了,他没说什么。”

这么镇定吗?心大也有个限度吧,绿帽子的事情也能这么平淡的处理?蔡根有点不信,

“他真的什么也没说吗?”

苍蝇努力的回忆了一下,

“是啥也没有说,对了,他说谢谢我,然后还给我打了1万元,说是赌资,愿赌服输。”

赌资?你个犊子,这钱你也要?蔡根站起来,把店门打开,

“滚,以后别来了。”

一开始没听明白,反应过来,苍蝇赶紧说,

“老根,你激恼什么啊,我没要,这钱我能要吗?我给退回去了。”

哦,还好,如果要了,也就真的触到蔡根的底线了。

贪财没有错,挣钱也没有错,只是不能太过了,太过了,蔡根接受不了,老天爷更接受不了。

第117章 吃相太难看

萧萧在太平庙,等到后半夜,赵大牛才来,好像还是喝完酒来的,压根没把萧萧放在眼里。

站在太平庙门口,还撒了泡尿,极度的羞辱了我们新晋的土地婆。

已经是正神位的萧萧,能惯着他吗?绝对不能啊。

一道闪光就冲向了赵大牛,只是,撞在了赵大牛身上了佛光护罩上,被弹了回来。

赵大牛红着脸,酒气熏天,大大咧咧的说,

“臭娘们,你以为成个土地婆就了不起了?看把你能的,你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黑色的圆球,里面隐约还有人影晃动,正是萧萧的爸爸和姐姐,朝着萧萧晃了晃,一口一个给吞了。

看到亲人的魂魄被赵大牛吃掉,萧萧急眼了,没有任何妥协可能了,一声大喝,变出了10米高的法身,一位古装美女,出现在赵大牛的身前,举起手里的大宝剑,就砍向了赵大牛的佛光护罩,气势非常足,杀伤力也很大。

3米多长的大宝剑,劈开了那层佛光,连带着,把赵老大也劈成了两半。

萧萧很欣慰,大仇得报,爸爸和姐姐可以安息了。

谁知道,一眨眼,被劈开的赵大牛,再次合在了一起,并且身上的佛光大盛,也变出了一道法身,是一棵树,高20多米的菩提树,充满诱惑的佛音传来,似低语,似吟唱,

“我二十四诸天,菩提树神,陪佛祖释迦摩尼经历七天七夜,逆观十二因缘,终觉悟成佛,也是佛祖身边最早的护法神,此番再入轮回,来到凡间,受佛祖亲口谕令,济世救人,普度众生,重塑信仰,佛教独尊,此乃功德无量也。

你一个小小的土地婆,敢阻我佛万世功业?我抽死你丫的。”

声音还没消失,菩提树的枝条像是跳动的闪电,击打在萧萧的法身之上,每一下都深可见骨,每一下都痛彻心扉,抽的萧萧满地打滚,不住哀嚎。

这就是神力和佛力的比拼,也是力量等级上的压制,萧萧虽然成神,不过只是一个大队会计,欺负欺负孤魂野鬼还是没有问题,对上有名有姓的,就无能为力了。

挨了几千次抽打,萧萧的法身终于承受不住,法身崩解的一刹那,萧萧快速的跑到太平庙躲了起来,毕竟是自己的办公室,还是能阻挡一下的。

赵大牛变身的菩提树神,抽打了几下太平大庙,感觉毕竟是天庭的办事机关,你殴打土地婆可以扯皮说,冒犯了佛祖,金刚怒目,你要是把土地庙拆了,大家就都不好看了,那是在打天庭的脸,赵大牛还是有分寸的。

从菩提树重新变成赵大牛,对着土地庙再次撒了泡尿,开车走了。

萧萧恐惧的躲在土地庙中,心里好委屈,好羞耻,尤其是刚才在地上被枝条抽打的时候,心里还传来蔡根的呼叫,结果自己无暇顾及,对自己的恩公实在内疚,全是歉意。

自己果然是一个没用的人,即使变成神,也是没用的神。

不过,经历蔡根赐饭成神,万世轮回以后,萧萧单纯脆弱的内心已经有所改变,更有韧性与机智。

分清敌我实力悬殊以后,开始寻找助力,想办法扳回一城,收拾赵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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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灵门关前。

一万三千多个vip同时出现的时候,就连牛头马面都出来迎接了。

多少年了,就是远古圣贤辈出的久远时期,也没有同时出现这么多拥有仁心的灵魂啊。

完全是地府复兴之兆啊,不止是牛头马面来了,泰山府君来了,当然了,酆都大帝也来了。

三伙人,没有近距离沟通,只是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群vip,都很欣喜,这下得发多少工资,多少业绩,多少功德?

干看着哪里过瘾,牛头马面赶紧招呼办事员,安排vip投胎,落袋为安最重要,在这参观展览没有意义。

只是,这群vip刚要通过灵门关,一只巨大的狗头,从灵门关中伸了出来,开口人语,

“奉地藏菩萨法旨,上天有好生之德,菩萨悲天悯人,知晓一众劳工生前历经磨难,一身戾气怨恨难解难消,我佛慈悲,在灵门关外设坛三月,讲经说法,皈依我佛,消除戾气,再去转世投胎。”

狗头说完,退了回去,临走还轻蔑的看了在场的三波人一眼,拟人化的撇了撇嘴。

酆都大帝没有搭理那只狗头的不敬,俗话说的真好,狗仗人势啊,往地上呸了一口浓痰,小声骂了句,

“瞪眼说瞎话,什么玩意,早晚都特么玩完。”

声音很小,小到在场众人都能听得见。

是啊,大伙都看得见,都没瞎,这些vip一脸温和,体冒金光,哪里有一丝戾气?

这是vip,这是口赐仁心,还用听什么佛法?还消除什么戾气?

就是招信徒,找个这么敷衍的理由也很过分!这是要撕破脸独吃独占?

泰山府君没有吐痰,不过心里也是难受,这地藏菩萨吃相也太难看了,太不拿我当回事了。

我名义上也是地府的最高领导啊,他这么霸道,他咋不上天呢?

不行,他不上天,我得去天庭,这样不行啊。

来口赐仁心就被他扣下,什么时候是个头?

三个月一到,大声一问,你们悟了吗?大伙都摇头,那么再来三个月吧,咋办?

想到这,泰山府君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去天庭汇报去了。

看见泰山府君走了,酆都大帝也走了,他就比较无所谓,反正自己说得也不算,不用自己着急,天庭第一个翻脸。

他们走了,牛头马面不能走啊,自己算是地藏菩萨这伙的啊。

脸上除了尴尬就是苦楚,这顶头上司,在人间作妖也就算了,整这一出是闹哪样?

这还给不给人活路了?刚有点希望,就这么搞,不怕出问题吗?

老牛烦躁的一声大喝,

“都愣着干什么,都聋了吗?给菩萨搭法台啊,一个个像傻子一样。”

说完,拉着马面,领着黑白无常,回去喝闷酒了,本来想着这批团购vip以后,再买个房产的,现在看,黄了。

第118章 婚介终身会员

曾经有一个大城市的朋友来看蔡根,临走的时候,喝了很多酒,痛心的问,

“老根,你怎么把生活弄得一团糟?怎么做到的?”

蔡根淡淡的说,

“正常发挥。”

朋友痛心疾首的问,

“那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蔡根坚定的说了一个字,

“熬。”

蔡根不是在学老虎叫,他真的是下定决心要熬下去,无论生活变成什么样,都要熬下去。

现在看,蔡根身边熟知的每个人,都在熬。

蔡根不止一次给小强打电话,小强都没有接,也没有挂断,只是没有接。

发微信,劝解小强,不要冲动,以后日子还长。

小强回微信,日子越长,熬的时间越长。

这个回答很吓人,真的很吓人,不过蔡根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小时候,因为得不到,所以哭。

长大后,因为失去了,所以哭。

小强是,得到了以后在失去,所以他没哭,他想让别人哭。

蔡根见到小强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以后了。

满脸憔悴,无悲无喜,坐在蔡根对面,点上一颗烟,苦涩的一笑,

“老根,你这样看我干啥?”

蔡根也点上一颗烟,关心的问,

“你没做什么傻事吧?要不要喝点酒?”

故作轻松的弹了弹烟灰,小强摇了摇头,淡淡的说,

“不想喝酒,喝醉了以后,怕自己失控。”

然后,小强慢慢把这几天的事情,对蔡根说了出来。

“我看到开房记录的时候,也是没信,以为是搞错了,所以就说我单位要值班,不回家。

不出意外,我老婆小莲说她那天陪闺蜜,晚上也不回家。

我借了一辆车,从她单位下班,一直跟踪,看到了小莲,走进了红浪漫宾馆。

我等了半小时,才开始给小莲打电话的,告诉她我在宾馆楼下,我什么都看见了,让她下来。

是的,我是带着刀去的,我想把他们俩弄死,然后自杀。

小莲不敢下楼,我也进不去,不知道是哪个房间。

宾馆吧台说什么也不告诉我,我在大厅发疯,宾馆都报警了。

谁知道,在我和宾馆保安争执的时候,那个和小莲鬼混的小伙下楼了,偷偷从我身边走过,我都不知道,没办法,不认识啊。

那小伙有点着急,跑到路中央去打车,然后,被一辆拉煤的卡车,撞死了。

看到发生车祸了,我也出去看了,脑袋都压碎了,看不出人形了。

后来,我把老丈人叫来了,他把小莲叫了出来,才知道轧死的是她的情夫。

她吓傻了,我也懵了,听她说,那小伙才上班,24岁,就那么在我面前被轧死了。

突然间,我对他的仇恨消失了,老天爷替我给她们报应了。

没有为难小莲,直接去办了离婚,她净身出户。

她们全家都跪在我的面前,希望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把小莲的工作留住,毕竟她的工作,是我叔叔给办的,我答应了。”

说到这,小强把没怎么抽的烟屁,按在烟灰缸里,就像过滤嘴是他失败的婚姻一样。

蔡根非常惊讶这个结局,更惊讶小强能够这么平淡的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那,这事,就算翻篇了?”

小强摇了摇头,

“翻篇个屁,那小伙刚上班,家里有钱不敢要,开房钱都是小莲出的,离婚以后才发现,家里的积蓄全都没有了,开房还刷了我的信用卡,小莲这个傻娘们,完全是倒贴,气死我了。所以,未来一段时间,我需要在你这蹭吃蹭喝了。”

这就有点,让蔡根无语了,图啥呢?这到底是图啥呢?一声叹息,

“你能翻篇就好,走,跟我出去一趟。”

小强一愣,疑惑的跟蔡根出了店门,出了小区,来到了一个居民楼的一楼,进去以后,是一个办公室,办公桌后面是一个简易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千禧千缘婚介所。

蔡根掏出三张红票,给了办公桌后面的大姐,

“这是我哥们,37岁,短婚未育,年薪十万,有车有房,择偶标准长得好看就行,只要好看就行,每周见两个吧,这300元是终身会员费。”

说完,又找了一张纸,写下了小强的电话号,递给了办公桌后的大姐。

大姐拿过电话,收了钱,飞快的在一个笔记本上记录,然后笑着说,

“你放心,全市我的信息最全,回去等信吧,什么时候结婚了,才算完,终身会员,一直介绍,不停那种。”

蔡根拉着一脸蒙圈的小强出来,回到了店里。

小强内心好像有些抵触,

“老根,我不想这么快就再找,我想自己恢复一段时间。”

蔡根没有直接回答小强,只是略有深意的说,

“我一个朋友也在她们家办的终身会员,介绍的对象,真的都很好看,是真的很好看那种。”

注意力一下就被好看两个字吸引了,小强好奇的问,

“多好看了啊?我就不信了。”

蔡根继续神秘的说,

“你见几个就知道了,老好看了。”

盯着蔡根猥亵的脸,小强确定的说,

“老根,你现在的神态,有点像拉皮条的,那是正经婚介所吗?”

正经不正经蔡根哪里知道啊,只是蔡根在dm单上看过这家的广告,心想小强需要忙起来,让生活节奏快起来,更充实的生活能够让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胡思乱想。

正在探讨婚介所正经不正经的时候,店门开了,一个老太太走了进来。

蔡根一看,这不是王神婆吗?上次糊里糊涂的请自己吃了顿饭,今天怎么找店里来了?难道还想请自己吃饭?

“王大师,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就好啊。”

王神婆满脸愁容,好像刚哭过,见到蔡根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拉着蔡根的手,

“小蔡啊,来,上我那屋说话,我有点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你那屋是哪屋啊?嘱咐了小孙一声,就跟着王神婆走出了店门,直接来到了,刚装修完的隔壁。

王神婆推门就把蔡根领了进去,原来隔壁的网点是被王神婆买的,这就有点意思了。

蔡根跟着进去以后,发现,这装修,怎么说呢,有点眼熟啊。

第119章 拿钱卷成大棒子

蔡根进入隔壁的网点,竟然装修的和大师在农村的家一模一样,还是那条很长的大炕,火墙,炕桌,以及那个炕桌后面的老式箱子。

几百万,买个网点,难道要自住吗?

那个角落里,怎么也有一个佛善堂的同款佛像?大师也买保健品吗?

王神婆把蔡根拉到屋里,在炕上坐下,给蔡根点上了烟,先是没有说话,盯着蔡根的满头白发很久。

蔡根被看得有点不自然,率先提出了疑问,

“王大师,把这里买下来了?准备继续看事?”

简单的问题,却好像触痛了王神婆,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看了,不敢看了,再看就死光了。”

看事跟死光了有必然联系吗?蔡根回想老婆跟自己说的话,应该是联系的,看得时间长了,难免担因果。

“那,大师,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王神婆从身后的巷子里,拿出了一个无纺布包,满满登登,上面还印着银行的标志,往蔡根面前一推。

“蔡老板,这是30万,您收着,只要答应让我在您旁边住就行。”

这算什么?保护费吗?我又不是收保护费的,我是卖盒饭的。蔡根刚想要推辞,

“这是一个月,每个月都是30万,住到到我死。”

王神婆看蔡根的神色有点为难,赶紧把年租变成了月租。

每月30万,一年360万,纯利润,无成本,蔡根傻眼了,怔怔的看着那无纺布袋里的红票,看着看着,眼圈湿润了,这个红色,咋这么刺眼呢?

王神婆受不了了,这个蔡根竟然还不点头,一咬牙,

“我死以后,这个网点给你。”

二百万的网点,说给就给了?蔡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手稍微有点颤抖,慢慢的抽了口烟,用食指和拇指掐灭了烟头。

疼,真疼,不是做梦,竟然有人要给自己三百多万加一个网点?

为什么?蔡根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

大师看蔡根竟然用手指掐灭烟头,而且是面无表情,以为自己给的筹码还不够,暗自神伤,是啊,几百万就能保一家子人的命吗?

我还是太小气了,这个蔡根是不是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替人担因果,有的时候可以用钱来衡量,有的时候只能用命来衡量。

王神婆长叹一声,起身就给蔡根跪下了,

“蔡老板,求求你了,钱可以再加,你一定要救救我们这一家,我老婆子死不死没事,我是心疼我的儿子和孙子啊。”

满脑子都是问号的蔡根,看见王神婆给自己跪下,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把老太太拉起来,

“大师啊,你这是干啥?有事咱说事,你就是求我办事,也要说明白不是?”

王神婆重新坐到炕上,见对方想听自己说,这就是有门啊,赶紧说,

“蔡老板,我出马20多年了,欠的阴债业障难消,上次您到我家,看到的那满院子的人,都是我的债主,从那天开始,我就不敢再看事了,寻求解决的办法。

上次请您吃饭,也是希望满堂仙家给我指条明路,我的明路就在你这,我就着急忙慌买房子,想赶紧住到你身边来,可是我家那个老大,办事不明白,我打个地铺都行啊,只要能住到你身边,他非要装修后再让我住,结果,还是晚了一步,那些追债的,等不及了。

先是我大儿子王永康,查出癌症晚期,活不到一个月了。

然后是我三儿子王永富,偷单位钱,跟对象殉情,被雷劈死了。

最后是我的二孙子王学,刚上银行上班不久,才24岁,在马路上好好的,就被撞死了。

还有,我的大孙子王思,每天喝酒,学都不上了,整天说自己家有不干净东西。

你说,我这日子还咋过?这么多事,全是我上次请你吃晚饭以后发生的,今天我就赶紧过来住了,找您帮忙,给破破。”

死了三个,不,快死三个了,精神不好一个,蔡根听糊涂了,脑抽的跟大师要了张纸和笔,在小炕桌上写写画画起来。

王神婆一看,暗自佩服,这是能人啊,我只是这么一说,人家就可以给我打表平事了,我跟人家一比,差太多了。

蔡根写完,递给大师,小心的问,

“您看是这样吗?”

接过那张纸,王大师一看,这是什么啊?人物关系网吗?左边是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右边是遇到的麻烦,还真都写对了,点了点头,还给了蔡根,眼神里已经开始有点小失望了。

蔡根拿回纸,挨个看着,分析着。

这个王永康呢,没露过面,得癌症也许是巧合。

王永富偷钱被雷劈死,这个自己知道,偷的小强单位的钱,是萌萌引的天雷,劈死的。

王学被车撞死?24岁,不会是红浪漫宾馆门口撞死的吧?

大孙子,应该是王思了,那小子还是过不了田玲玲的坎吗?学都不上了?

总体来说,没有一个是冤死的啊,这有什么好说的,老天惩罚该死之人,你求我也没用。

我也不能跟老天对着干,给我多少钱,我也花不到啊。

蔡根心里想着,但是不能这么说啊,委婉点吧,

“王大师啊,你子女这点事情呢,我还真都知道一些,不算枉死吧?”

虽然蔡根已经尽力委婉了,看效果,委婉得还不够,王神婆刚才苦楚的表情,一下就冷了下来,护犊子啊,老辈人的通病,

“蔡老板,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枉死,难道都是该死的吗?”

反正,这个活自己也接不了,我不拿你钱,我怕啥,蔡根开始直说了,拐来拐去的累得很,

“我也不叫你大师了,我还是叫你大奶吧,咱们一个一个说哈。”

虽然换了更亲切的称呼,显得更亲近了,不过王神婆冷下来的脸色并没有好转,估计也是说上句说惯了,今天都已经低三下四求人了,还被人拒绝,面子上挂不住了。

本来嘛,已经打听好了,这个蔡根穷得很,把钱卷成大棒子,一顿砸,还不砸蒙了?什么不答应啊?

只要他把自己的阴债业障一担,多好,咋就不能随了心意呢?

至于担了以后,蔡根会面临什么,这就不是王神婆考虑的了,反正你也拿钱了。

难道,还有拿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不行,那再加点钱呗,就不信,这小子还能有什么原则?

第120章 该死之人必须死

蔡根看对方也这么大岁数了,态度转变有点快也算正常,毕竟亲人离世的,有点快,有点多。

“大娘,你家王永富偷钱跑了,给别人造成多大后果,您知道吗?”

王神婆一脸不以为然,门清的说,

“我家老二马上就给补上了,连警都没报,工作都没丢,有啥后果?”

哦?你家没后果,就是没后果了吗?蔡根发现了王神婆考虑问题的角度了,也就不在委婉了,

“恩,我朋友,24岁考进银行,做柜员,做出纳,做会计,做内勤,熬了13年,从农村熬到城市,最先在农村上班的地方,距离市区八十公里,好不容易熬个行长,你家王永富,为了讨一个妓女欢心,偷钱了,我朋友13年的努力白费了,一撸到底干柜员去了。你家有钱,你家有人,你家有关系,你们没有后果,那我朋友的委屈跟谁说?”

见蔡根说道最后,竟然有点小激动,没想到自己王永富偷钱,竟然坑了蔡根的朋友,王神婆有点意外,她总是认为,之所以儿子偷钱被雷劈死,是因为业障报应,王永富本身没有问题,看样子不是这么简单啊。

蔡根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

“你家被车撞死的二孙子王学,也是在银行吧,刚上班不久,才24岁,真年轻,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人家丈夫抓奸,给他堵在宾馆,他慌不择路被车撞死,你就感觉委屈了?你咋不替那个丈夫委屈呢?”

这不是光彩事,这是打脸的事,王神婆可能也是不知道,一听蔡根这样说自己孙子,非常生气,

“蔡根,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老王家没这样人,我二孙子更不可能干这样事。”

蔡根对于王神婆的反驳,基本无视了,也不想跟一个老太太争论,点上一颗烟,

“实话告诉你,那个有夫之妇的丈夫,就在我店里,他被王永富坑了工作,被你王学坑了家庭,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你二儿子,他肯定知道,自己孩子怎么死的,王学去宾馆干什么了。”

王神婆立马拿出手机,拨通了王永强的电话,

“老二,你跟我说实话,王学是不是搞破鞋了?”

对面的王永强,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不过一听老娘的态度认真,也不敢撒谎,

“妈,你问这干啥?人都没了,可能是跟单位的一个同事玩玩。”

手机听筒声音很大,屋子里也很静,蔡根听到了王永强的回话,一下就火了,

“老王太太,你听听,玩玩?那特么是别人老婆,是能说玩玩就玩玩的吗?”

王神婆听完了以后,也是一阵闹心,挂断电话,看着发火的蔡根,嘴硬的说,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是也不能全怪我孙子,你要是因为这个事情,不愿意帮我,没有道理,钱少我可以加。”

就像是一盆凉水,浇到了蔡根的头上,这神一样的理论竟然又出现了,我帮你奶奶个腿,自作孽不可活,都是作死的,谁能帮得了该死的那啥。

王神婆的话刚说完,她炕桌上的香炉碗,嘎巴一下就裂开了,装满的香灰撒了一桌子。

碗是瓷的,碎裂的声音很清脆,蔡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王神婆知道,完了,自己出马堂子,没了。

上香如果是给仙家供奉食物的话,那么香炉碗就是仙家的饭碗了,饭碗都砸了,以后不吃你这碗饭了,这与蔡根喝多了掀桌子算是同一个意思。

看着碎裂的香炉碗,王神婆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一剪子,把线剪断了一样,从炕上就出溜到地上了,浑身软绵绵的,失去了所有精气神。

蔡根在被那神一样的理论冲击后,就已经不愿意在跟这个老太太进行任何沟通了,没有意义了。

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只是感觉自己的腿迈不动,低头一看,王神婆,双手抓着蔡根的裤腿,老泪纵横,

“蔡老板,我错了,我们真的错了,你可不能走啊,都是我这些年太顺当了,把我的孩子都惯坏了了,你千万不能走啊,你一定救我们啊。”

蔡根迈了两次腿,都没有挣脱老太太紧抓着的手,心里也是难受,六七十岁的人了,天大的错,错也不在她,跟她较劲没必要。

把王神婆扶到炕上坐下,无奈的说,

“大娘,我就是一个快餐店小老板,没钱没势的,我咋帮你?”

王神婆依旧痛哭不止,抽搐着说,

“蔡老板,我真的错了,我是护犊子,我是不讲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老仙不搭理她了?那也没搭理我啊,你跟我说这个,有啥用?

难道就因为破一个碗,你就赖上我了?

蔡根看着桌子上的碗,一分为二,断口不是很整齐,裂得很突然,随手拿起来,对一下,不缺茬,据说鸡蛋清可以粘陶瓷吧,要不要试一试?

想到这,把碗往炕桌一放,就想找鸡蛋,结果,放在炕桌的碗,没有再分开两半,和好如初了。

恩,那就你们自己家合计吧,蔡根看了眼王神婆,转身推门回店了。

王神婆看着桌子上,被蔡根对上的碗,都忘记哭了,这算什么?算是和解吗?

为什么自己就迷糊了呢?自己就被遮了眼呢?明明是在求蔡根,怎么越说越生气,越说越下道呢?自己这到底是干了什么?

就像原本去买油条,结果到那看卖油条的来气,把锅给砸了,这不是有病吗?

正在反思的王神婆,忽见门一开,蔡根又回来了。

第121章 佛像的锅

蔡根走出门外,冷空气瞬间让自己清醒,王神婆不讲理也算人之常情,帮亲不帮理延续这么多年了,也是没办法。

刚才自己咋也那么冲动呢?按照平时自己的涵养来说,大不了转身走人,跟一个老太太吵吵什么?

难道是因为小强是自己的好朋友,为他明不公?

这算是起因吧,怎么说着说着就到**了呢?

这种放飞自我的感觉很熟悉啊,对了,又是那个佛像,让人不自觉失控的佛像。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蔡根硬着头皮又回到王神婆家。

王神婆以为蔡根回来拿钱呢,心里一阵高兴,还不是舍不得钱?

刚有了这个想法,身体一机灵,不对啊,端正的思想,怎么又不自觉的跑偏呢?

蔡根进来,没有看炕上的钱,没有看王神婆,看向那尊佛像,摆在一个佛龛里,挂在墙上。

“王奶啊,你说你看事这么多年,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吗?”

跟随蔡根的视线,王神婆也看向佛像,这是老大装修的时候,特意摆上的,还真不知道出处,难道佛像有问题?

“蔡老板,这个佛像是我家老大请的,我也不知道哪里请的。”

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你以为所有神佛都是一家的啊?不知道哪里来的就敢供着?蔡根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怕刺激老太太,据说现在气死人也违法。

“王奶啊,你不知道,我知道,这是佛善堂保健品店赠送的佛像,作用可大了,非常灵。”

说着,走到佛像前,拿下佛像,看了眼王神婆,

“里面有菩提珠,专门蛊惑人心,激发**,失去理智,我知道的有好几个人,都被这个佛像忽悠死了,你还留着吗?”

王神婆看蔡根说得这么邪乎,赶紧摇头,

“我不要了,你赶紧拿走。”

蔡根没有拿走,而是把佛像往地上一摔,四分五裂,中间果然有一颗菩提珠。

捡起菩提珠,递给王神婆看,蔡根继续说,

“我去你大孙子家,送餐的时候,看见王思家有也这样的佛像,推断一下,你这几个儿子家可能都有,所以,这些人横死,跟这个佛像脱不了干系。”

王神婆没敢接菩提珠,好像烫手一样,迷惑的看向蔡根,

“那,有这东西,我的仙家为什么不提醒我呢?”

你的仙家,还要靠人家成仙得道呢,敢说人家的不是吗?蔡根想得明白,没有直接说,

“佛像还真是佛像,只是不太正经,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老太太,你赶紧告诉儿子们处理佛像吧,我走了。”

蔡根话里的潜台词,王神婆是听明白了,天天念人家的经,真的没法说人家的像不好,看蔡根要走,赶紧拎起无纺布袋,

“蔡老板,您帮我这么大忙,要不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算小意思,我刚才说的都算数,能帮多少帮多少,我不强求。”

钱是纸做的,一张不重,三千张摞在一起,有点重,勒得无纺布袋很狰狞。

蔡根看到那狰狞的无纺布袋,心里想起了很多东西,苍蝇的欠款,儿子的补课费,外卖的电瓶车,早饭的黄花鱼,手就想往外伸。

王神婆没有佛像的蛊惑,说话也开始好听了,能帮多少帮多少,钱该给多少给多少,无风险,无压力,这钱是最好拿的了。

但是,拿了这一次,就有第二次,好拿真的好花吗?自己要承担什么呢?

蔡根还是把手伸了出去,不过,脸上的彷徨不见了,正色跟王神婆说,

“这个钱,算是你给我朋友的补偿,毕竟你孙子王学睡了人家老婆,花光了人家积蓄,讲道理的话,你们家大人要给补偿。还有你三儿子王永富还坑了人家工作,给点补偿是合情合理的。至于我,就不要钱了,你在这里该住就住,我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多在我饭店吃几次饭,捧捧场。你要是说行,我就拿着,你要是非得给我,那就算了。”

蔡根的话里,不断的点,王神婆,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还债从现在开始,来得急。

没有了佛像的干扰,王神婆果然明白事理了,不住的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家孩子做了孽,死了算报应,给人家添的麻烦,我们补偿一下应该的,这些够吗?蔡老板,要不你说个数,我们再加点。”

态度算是端正了,蔡根很满意,摇摇头,这些就不少了,至少慰藉一下小强受伤的心灵吧。

拿着钱出门,回到自己店,小强还在,是啊,他也没家了,回到那一个人的房子,也没有意思。

屋里有两桌吃饭的,蔡根把小强叫到后厨,无纺布兜,往小强手里一塞,

“从今天开始我保养你,这是五十年的租金。”

小强一拎无纺布袋,感受一下重量,鄙视的看着蔡根,

“这也就30万,你还想包养50年?我一天十六块钱就让你包养了?你做梦,咋地也得给二十啊。”

不愧是银行人,感受一下重量,就算出每天多少钱了,蔡根不再开玩笑,坐在阁楼的梯子上,递给小强一颗烟,

“这个钱呢,不算是补偿,只能算是还债,他们家人,欠你的,现在还给你。”

小强接过烟,点上以后,把钱默默的放在了地上,

“谁家?欠谁?欠什么了?说清楚,否则我不敢要。”

这个怎么说呢?蔡根需要好好组织一下语言,

“刚才那个老太太,三儿子是王永富,二孙子是王学,一个欠你工作,一个欠你家庭,肇事者已经被就地正法了,得到了报应,他们家呢,对给你造成的伤害心怀愧疚,毕竟他们没有教育好孩子,也是有责任的,所以,这个钱呢,算是表达歉意,你别多想,我也是本着为你好,就拿回来了,你如果非不要,我就送回去。”

抽了两口烟,小强重新拎起了无纺布袋,呵呵一笑,

“凭什么不要,他孙子的开房钱,还是刷我地卡,我信用卡没还完呢,不过有点少,你再去多要点呗,咱俩分。”

一个玩笑,让这件事情,彻底翻篇,蔡根,心里舒服很多。

第122章 二十八星宿

顶着一头白发,确实不太好看,以为自己欠钱上火一夜白头,好说不好听,万一爸妈看到,也会跟着上火,蔡根决定,还是剃光吧。

没有选择理发店,自己有儿子小时候买的电推子,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小孙。

结果,悲催了。

小孙这个人呢,多多少少有点皮,剃头不好好剃,从头顶开始剃。

刚把蔡根的头顶剃光,电推子坏了。

蔡根变成了地中海,在气质这块,拿得死死的。

看着镜中的自己,中间没毛,四周一圈白毛,蔡根幽怨的对小孙说,

“你是不是想你沙师弟了?想要每天睹物思人?这样我怎么见人?就想省钱才让你给剃的。”

不停的在摆弄电推子,小孙也是一脸无辜,这咋还说坏就坏了呢?

“三舅,不怪我啊,要不我拿斩骨刀给你继续剃吧,我已经磨得很锋利,饥渴难耐了。”

这个小心机,蔡根再次发现了,还是提醒自己砍家具不是?

不过最近也是真的邪门,以往也就是不赚钱,破点财。

现在呢?着身边的人,严重的死人,最轻也是离婚,有点不太对头啊。

这还不到半个月呢,死多少了?一天一个都不止吧。

有的时候还加个班,一对一对死,这个平静的小城市难道要出大事吗?

“小孙,我的生活一直很平淡,穷得很平稳,咋你一来,这身边的事情就都不顺利了呢?”

把电推子往垃圾桶一扔,一脸傲娇的小孙,开始反驳,

“三舅,我本命不带星宿,与运气什么的不沾边,再说,我千世轮回的时候,上边还没出事呢,现在的情况与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你这么生硬的把自己摘出去,真的好吗?蔡根继续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小孙,

“跟你没关系,难道跟那个佛善堂有关系?他能影响全市?”

把地上的白发,都小心的收拾到垃圾桶,小孙摇摇头,

“其实,你应该去问问那个小水,她给我的感觉气场不稳,骚乱了很多气息,她下来的晚,上边的事情她知道的比我多。”

店里暂时没活,蔡根真的想第一时间知道缘由,要不这身边都没好人了,一个比一个惨。

刚要去对面找小水姑娘,门开了,亮亮走了进来。

蔡根看着亮亮,就像是一只没头苍蝇,非常焦躁,看了店里一眼,没看见苍蝇,很失望,打个招呼就要走,蔡根把他拦下了。

“你这是咋了?王雷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亮亮一低头,眼睛就红了,一脸委屈,

“解决什么啊?王雷父母不认账了,拿到钱,就反悔了,他们老两口指这钱养老呢,让我去找王雷要钱。”

这是人话吗?王雷都死了,怎么找?

“你准备怎么办?苍蝇不是没催你还钱吗?你再去找王雷父母好好说说?”

“哎,跑了,家里都没人了,房子都卖了。这事只能我自己担了。”

七十万,自己担?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多,你自己担,怎么担?蔡根心里满是绝望,替亮亮担忧,自己也帮不上忙,没有在说话。

亮亮继续说,

“推着整吧,没办法,熬着吧,到哪步算哪步,你忙吧,我走了,你这个头型,气质拿捏很好啊。”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蔡根没有笑,看着亮亮消瘦的身影走了出去。

刚说完自己身边人都很惨,结果,越来越惨,咋就一点诚信都没有呢?王雷父母还拿钱跑路了?

来到对面的书法班,玻璃窗上的业务范围再一次加强了,真不知道贞水茵都会不会,竟然还有法语课。

进门一看,不出所料,没有学生,没有生意,没有活,小水同志还在那写毛笔字。

“蔡哥,你真是越来越潮了,这个头型的气质,怎么说呢,有点复古,有点不羁,有点狂野,还有点沧桑,我很欣赏你。”

一堆形容词把蔡根都听蒙圈了,你欣赏我有毛用?蔡根往教室的桌子旁一坐,神秘的问,

“小水姑娘,听小孙说,你是上面下来的?上面什么情况?”

小水姑娘?贞水茵内心非常抵制这个称呼,你可以叫小贞,或者叫小茵,为什么叫小水呢?算了,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上面情况不太好”

然后就是沉默,屋里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蔡根好奇的看着贞水茵,等待她继续往下说,结果,什么也没等来,一句话就给总结了。

蔡根一看,这不行啊,为什么情况不好?情况不好到什么程度?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就不能发散性回答问题吗?

“那,小水你来这,是为了什么?”

再次拿起毛笔,龙飞凤舞,极其认真,在一整张白纸上,只写了一个字,

“饭”

这个好办啊,你每天不都在吃我家饭吗?吃这么多天,吃不够吗?难道必须我亲手做的吗?蔡根不明白了,

“你也想成神?”

贞水茵长叹一声,

“蔡哥,人家本来就是神,我乃天庭二十八星宿当中的第二十八星官,轸水蚓,正经神仙,现在只是想回家。”

说完了,先是一脸傲娇,然后就是**落魄离家的表情。

蔡根竟然没有一点同情,二十八个人你排最后一名,你骄傲什么?毕竟是神仙,给点面子吧,

“那走吧,我好好给你做顿饭,送你回家。”

看到蔡根误会了,贞水茵连忙摇头,

“蔡哥,现在我是不敢吃,我福缘不够,害怕吃完了魂飞魄散,永世沦陷在那碗饭里,就悲剧了。”

还有这个说法吗?蔡根第一次听说,很好奇,

“不对啊,那个萧萧就是随随便便喝了碗汤,就去当土地婆了啊,怎么样才叫福缘够呢。”

贞水茵又开始沉默,不过满脸都是嫉妒之色,全是懊悔。

是啊,知道口赐仁心发生在这,就往蔡根这里赶,还是落后于小孙,落后于萧萧。

终于赶到这里了,朱雀老大给自己托梦,不要轻易尝试那碗饭,福缘不够真的变屁。

至于福缘和运气,和气运,和命格,和因果,都有一定联系,但是都不是绝对的,以往史料,以及远古大能回忆,流传这样一个说法,苦神说你有福缘,你就有福缘,没有,也有。

这就直接表明,谁跟苦神关系好,谁的福缘一定大。

第123章 萧萧来求助

贞水茵来刚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运气这个东西啊,不服不行啊,还是齐天大圣厉害,要不人家怎么是猴呢,猴精猴精的,直接认了亲戚,娘亲舅大,除了儿子,就是外甥了,这与蔡根处关系,多方便。

轻易不敢吃蔡根那顿饭,还是先刷好感吧,关系处到位了,再说。

还有一点就是,蔡根现在也没有完全觉醒,谁知道做的饭,成的神,健全不健全啊,默默观察是上策。

所以,面对蔡根傻呵呵的问题,贞水茵不想回答,也没法回答,总不能说,你的饭有毒,不敢随便吃?

“蔡大哥,成神这个事情呢,需要看机缘,我的时机未到,我现在的第一目标就是,怎么活下去,再没学生,我就得去要饭了。”

说完,突然想到,自己真的没钱了,双眼闪烁的看着蔡根,

“蔡哥,我在你家办个年卡吧,就是一年一结算那种,今年的先欠着。”

贞水茵对自己的小心机,给了满分。

人与人交往呢,尤其是强处,就是你来我往,我欠你的,我还你,你欠我的,你还我,一来二去,了解就有了,信任就有了,好的关系也就有了。

当然了,如果有些人不懂人情世故,那么在这一来二去的过程中,就会产生间隙。

年卡呢?蔡根以前也想给学生办来着,不过全都准备好了,没有人来办。

对于贞水茵的妄图欠账的行为,蔡根不是很抵触,因为那根本不可能。

一天三顿饭,一顿饭三份台湾卤肉,一天9份100多,一年三万多,不是蔡根小气,是这个姑娘太能吃了,压不起啊。

蔡根看着贞水茵苗条高挑的身材,这些饭都吃到哪里去了?

“小水姑娘,办年卡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怕坚持不到一年就黄了,到时候多尴尬,再说了,你没有节食的想法吗?”

无论是不是二十八星宿,无论以前是什么神仙,现在,她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对于自己的身材,还是很在意的,目露凶光的问,

“蔡老板,我胖吗?你说清楚,哪里胖?”

一不小心说了错话了,蔡根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小水,据说星座都能影响运势什么的,你对这方面熟悉吗?”

说到专业话题,贞水茵一下就变身了,也更认真起来,

“不清楚,我知道我以前主凶,婚丧嫁娶,开业下葬,诸事不利”

随着贞水茵的话语,蔡根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原来根源在她这?是她影响得自己身边运气不好吗?心里满是不愤,你说你这么凶,往我跟前凑合什么啊?没点自知之明吗?

看着蔡根表情渐渐不好,贞水茵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细杆烟,递给蔡根一颗,呵呵一笑,

“哎呀,蔡大哥,蔡老板,那是以前在上面,现在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影响力,不骗你。”

抽人家虽然嘴短,但是蔡根脸上还是充满了怀疑,真的不是她自己衰,影响了别人吗?

突然的脑抽,让蔡根嘴欠了,

“小水啊,你其实,不用开这么多补课班,对星座那么熟悉,你开个星座屋,十块钱看一次,什么姻缘啊,学业啊,运势啊,跟那些高中生一说,绝对爆火,到时候你在办年卡上我那吃饭,或者有空到我饭店去坐台,我们也可以强强联合。”

让我正神下凡给高中生讲星座?这,这还真有点意思呢?贞水茵没犹豫,提笔开始写,刷刷刷,几个大字,星座屋,十元一次,写完就贴玻璃上了,把其他的业务宣传全都撕下来了,回屋就跟兴奋的说,

“蔡大哥,我可是听你话了,赚不到钱,我只能天天去你家吃饭了。”

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嘴巴,蔡根心想,这就是欠啊,自己买卖还稀里哗啦呢,还给别人出主意,这不是欠,是什么?

刚想再次改口,帮着贞水茵深度分析一下,一道强光一闪,萧萧出现在身旁,看见蔡根的第一眼,就盯上了头型,

“恩公,你这是怎么了?生意不好,也不用自暴自弃啊?”

看见萧萧突然出现,蔡根吓一跳,这土地婆来无影去无踪很正常,只是,这才几天咋造成这样?头发也散花了,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脸上还有两道抽痕,作为一个正神,这么不端庄,天庭不管吗?你还好意思说我自暴自弃?

贞水茵看到萧萧,认了出来,原来这就是被蔡根赐饭成神的土地婆啊,这么狼狈啊?满心鄙视,走了狗屎运,一个凡人突然成神,没那么大气运,也是压不住,看看,这混得真惨。

“你自己都混成什么样了,还好意思说蔡哥自暴自弃?白瞎那顿饭了,人家蔡哥是气质型,就喜欢这个调调,我看挺好,出类拔萃,辨识度高,无论白天晚上,一眼就能看见反光,送餐还安全。”

萧萧听着贞水茵不太友好的话语,立马就不高兴了,你算什么东西,这么跟我说话?一个大白眼翻了过去,冷冰冰的说,

“你是哪根葱?跟你说话了吗?”

我是哪根葱?说出来吓死你,二十八星宿,高你多少级别你知道吗?也是,你这种低端村干部,也不明白国家大事,

“我是哪根葱不重要,是你不请自来,这是我的家。”

蔡根仔细看了看双方的颜值,确实都挺好看的,所以这样针锋相对的局面,也不奇怪,美女是天生敌对的,那本书上写过。

“行了,都是朋友,你们以前还是一个系统的,大家尽量和谐哈。”

说完以后,蔡根感觉这大尾巴狼装得很好,很久没有人尊重自己,可以让自己这样说话了,就飘了,继续发挥,

“小水呢,以前也是上面的大官,萧萧呢,是现在的正经神仙,是多少年的缘分积累,让我们走到了一起,你们听我的,好好珍惜。”

说完以后,蔡根实在有点心慌,好像有点装大了,在人家里,指手画脚,不妥,还是跑吧。

“当然了,你们要实在看对方不顺眼,就干一架,加油。”

蔡根推门就回店了,还是在自己家店里,说话仗义。

第124章 二十四诸天

萧萧是干什么来了?萧萧是找蔡根来帮忙的。

被赵大牛抽了一顿,心里实在窝火,无奈差距有点大,有气也撒不出去。

跟上面不熟,没有大佬照着,跟下面也不熟,有点势力的,谁搭理她啊,一个小小的土地婆。

多年的娱乐场所,造就了萧萧审时度势的能力,唯一有能力帮自己的,也就是那个蔡根了,他都能造神,还怕谁?

不过找蔡根以前,还是要装扮一下,自己不够惨,怎么激发人家的保护欲?正义感?

所以,破破烂烂的就来到蔡根身边,结果发现了贞水茵,一山怎容二虎?

早知道有另一个美女在,自己就打扮一下了,这样出场好尴尬,让人看低了。

看见蔡根说和,萧萧没敢继续跟贞水茵斗嘴,听见提议干一架,萧萧真的动心了。

不过自己的实力,通过赵大牛的教育已经有数了。

不厉害的里面,她算最厉害的。

厉害的里面,她算最不厉害的。

算了,有台阶就下吧,跟着蔡根也出去了,没再搭理贞水茵。

贞水茵是找茬的,她是挑刺的,她是看萧萧不顺眼的,你一个风月女子,何德何能可以成为正神?看那邋里邋遢的样子,这给天庭丢人,真想拖个梦给上边,把她开除吧。

但是,蔡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看见蔡根出去了,以为蔡根对自己刚才的话语不满,心里一阵紧张,咋没控制住呢?

再烂也是蔡根造的神啊,我鄙视萧萧,不是把蔡根也给鄙视了吗?

哎呀哎呀,好后悔,看见两个人出去了,贞水茵也跟着出去了,凑凑热闹,刷刷存在感吧。

回到店里,看见小孙在条凳上看书,又是成功毒鸡汤,心里也是无奈,要是看那玩意能成功,全世界也就没有失败的人了,一本书谁还买不起?

一个大佬说过一句话,一个人要成功,运气必须好,因为不努力的人运气好可以成功,智商低的人运气好可以成功,没有运气的人,一定不能成功。

蔡根回到吧台后,用手摸着光滑的头顶,手感不错,比身上其他地方的皮肤都要细腻,肉肉的,越摸越想摸,难怪那么多人都像花钱去让人摸顶,难道是为了以后手感更好?

萧萧记性很好,被玻璃门教育几次以后,安安分分推门走进屋里。

再一看萧萧,已经重新变成了端庄威严的土地婆,刚才的落魄已经消失不见,原来她看贞水茵也跟了过来,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在另一个美女面前邋里邋遢的样子,也不顾装可怜了,赶紧变了一身。

小孙抬头看了一眼,不满的神情再次出现,狗屎运,狗屎运。

萧萧没也搭理小孙,反正看不上自己,讨好也没用,只要蔡根帮忙就行,其他人,忽视。

“恩公,我让人欺负了,你要帮我啊。”

说着,萧萧双眼委屈,眼泪转眼圈,楚楚可怜,这波演技绝对满分,无论从心理建设,还是内心的情感表达,绝对是专业级的。

不过,作为目前的蔡根来说,别人找帮忙,心里全是抵触,你们一个个的不是出马仙,就是土地婆的,全都指着我干啥?

还是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说吧,继续你的表演。

萧萧刚想说,贞水茵也走进屋里,一时间有点小慌张,我来干什么呢?算了,其他借口也没有说服力,

“蔡哥,来一份饭吧。”

恩,难道已经节食了吗?蔡根一看石英钟,哦,原来还没到饭店,是来吃零食的。

小孙对于顾客的态度是没说的,倒热水,然后就去做饭了。

已经找到了借口的贞水茵,大方的坐在那里,也是看着萧萧,意思明显,我花钱了,正当理由,开始你的表演吧。

萧萧心想,要不要我也点份饭呢?没钱啊,算了,直接说重点吧,

“恩公,我去找赵大牛报仇了,然后,没打过他,他变成了一棵菩提树,好像是佛门二十四诸天的菩提树神,把我在地上一顿抽,老惨了,现在还疼呢。”

哦,赵大牛,菩提树神?二十四诸天?佛门?自己实在不熟悉,不过,这个赵大牛确实是一切祸端的根源,因为那个佛像蛊惑丧命的人,都多少个了?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呢?

这种事情呢,报警没有用,没证据,谁也不会信,而且当初也说了,建国后不让成精,这不是成精啊,这是算什么?

信息不对称,要不要先上网查查二十四诸天?对了,这不是有现成的贞水茵吗?人家也是二十八星宿,有排名的,可以上榜的,应该很熟悉吧?

“小水,你熟悉二十四诸天吗?跟你们二十八星宿比,谁牛?”

贞水茵听到二十四诸天的时候,也是很惊讶,他们难道也被抽签抽下来了吗?这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蔡哥,确定那个赵大牛是菩提树神吗?他做什么了?”

赵大牛做什么了?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骗点钱。

如果只是谋财不害命,其实也没什么,但是,即谋财又害命,就很不讲究。

蔡根把自己身边了解的情况,简单的跟贞水茵说了一遍,毕竟以前都是上面的人,他们内部沟通一下多好,蔡根也省心。

因为佛像的蛊惑,王雷猝死了,李瑞被割喉了,刘莹自杀了,王学出车祸了,王永富被雷劈了,萌萌被掐死了,对了,还有刘莹的妈妈,不知道算不算。

死了这么多人,还是这么短时间内死的,贞水茵也是惊讶,

“这么多人,都是因为这个赵大牛的佛像吗?这就有点有伤天和了,太过分了,堂堂二十四诸天,不是应该济世救人,普度众生吗?他们想干什么?我必须鄙视他。”

蔡根看着贞水茵说完鄙视,就开始吃饭了,好像没有这件事情一样,好像她鄙视完,这个事情也就完了一样。

看了看小孙,又看了看贞水茵,你们都是一个师傅教的吗?一个只会谴责,一个只会鄙视,一点实事不干吗?

第125章 KTV的头牌

小说里面的神仙,不都是解救人间苦难,与邪恶势力作斗争,自我牺牲,修成正果,上天成神吗?

都没有要管的意思,是什么意思?蔡根很闹心,这都是假神仙吧?

“小孙,小水,你们不管管吗?死了这么多人了,不犯天条什么的吗?警察管不了,上面也管不了吗?”

给蔡根把烟点上,小孙无奈的说,

“三舅啊,不是我们不气愤,我必须谴责他,只是,人家是有组织有纪律有使命,我有啥啊,出了事情谁给我出头帮我抗事?

是,就算我不怕死,我看不惯,我去拼命,但是人家带着外挂投胎的,我有啥?

没听土地婆说吗?人家是带着法身来作妖的,法身啊,你就是让贞水茵去,也是被抽,我们现在是凡人啊,有天条啊。”

萧萧无法接受这个解释,有点小激动,

“那你们遵守天条,他不用啊?天条是给你设的啊?不是需要大家遵守吗?他多什么?这不公平啊?”

小孙看萧萧的眼神像是看傻子,贞水茵看萧萧的眼神像是看白痴,蔡根看萧萧的眼神就比较特殊了,像是在看孩子,也就是自己儿子那个年龄,才能说出这么天真的话。

无奈,虽然深受各种眼神鄙视,萧萧还是不明白,可能是小时候被神话故事毒害太严重了,认为神仙传说都是一片美好,那是一个绝对公平,绝对讲理,绝对美好的世界,其实以前蔡根也那样认为的,只是同样的黑暗,没有记录下来,没有流传出去罢了。

“萧萧,你说你以前上班的地方,迟到早退罚钱吗?”

对于蔡根提起这个,萧萧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回答,

“罚钱啊,ktv也是有规章制度的啊。”

“那么,有没有迟到不罚钱的同事呢?”

“有啊,头牌一姐上班时间自由,领班都得拍马屁。”

“为什么啊?你们不是有规章制度吗?”

“头牌是老板的姘头啊,谁敢惹啊。”

说到这里,蔡根不再说话了,萧萧也明白了,为什么赵大牛,可以违反天条而无所顾忌了。

对于蔡根把赵大牛比喻成头牌,把小孙和贞水茵比喻成普通陪唱,在场的诸位脸色都不好看,不过说得也没毛病,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除了恶心,也没办法。

小孙开始犟嘴了,

“三舅,你这个比喻吧,不太恰当,天上天下也不是佛门他们一家说的算,只是都没顾得上罢了。”

听见小孙起头,贞水茵也开始跟风,

“是啊,好多远古大能,不愿意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否则,ktv都给他砸了。”

不认同的摇了摇头,蔡根有点苦涩的说,

“还真是万物为刍狗,在人家那是狗屁倒灶,在我们小老百姓这,就是一辈子,就是生活的全部,人间到底值不值得啊?”

萧萧被蔡根说蒙圈了,直指问题的关键,

“恩公,你肯定比赵大牛厉害,你去灭了他,他不配当人。”

虽然看不上萧萧,不过这句话还是说到了小孙和贞水茵的心坎,只是自己不敢去怂恿,顺着话头添柴加火,

“三舅,是啊,那天都把佛像送你这来了,你能忍他?都霍霍到你家了,不能不管了。”

贞水茵饭都顾不得吃了,也是尽力帮腔,

“丧尽天良的赵大牛,人人得诛之,无奈我现在是个凡人,真的好着急哦。蔡哥,你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啊,到了你挺身而出的时候了,不要在纵容他了,你要保这一方平安啊。”

保一方平安不是萧萧土地婆的事情吗?她就职演说的时候,就说来着,难道是官方辞令吗?

一个个的都逼我干啥?我也只是个凡人啊,我是能控制努努,还是能说动燧人氏啊,伏羲氏难道能听我话?蔡根有点烦躁了,说出了最本质的原因,

“大家不要激动,我老婆说了,不让我惹事,我也没能力惹事,咱们一起谴责一下,鄙视一下,委屈一下,就好了哈。对了,萧萧你也赶紧回去上班吧,保一方平安的重任还在你肩上呢,你可不要渎职哦。”

怕老婆这个理由,看样让小孙和贞水茵无法接受,萧萧更是直接,耍起无赖了,

“恩公,你不帮我,我不回去了,是你让我当神的,当得那么憋屈,我不回去了,我怕丢人,我怕赵大牛打我,我还不如当初杀小孩成灵使跟赵大牛拼了呢。”

作为一个正神,你这么怂,真的好吗?你还赖上我了吗?你有点上进心不行吗?蔡根心想,你不回去拉倒,咱也管不了你,随便吧。

突然想起,谢不安好几天没来了,我那个提成给我提哪里去了?能不能讲点诚信,这都快变成贞水茵的食堂了,我只为她一个人服务啊?

蔡根刚想到这里,店门开了,王神婆走了进来,

“蔡老板啊,我来吃饭了,随便来一份就行,你这个发型,挺好看,显得成熟。”

刚说完,看见屋里的三位,都盯着她看,王神婆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不是她不意思,是她身上的仙家不好意思。

一个是齐天大圣,一个是二十八星官,一个是现任土地婆,都是一个圈子的,谁不认识谁啊?

于是精彩的一幕出现了,王神婆先给小孙鞠躬,再给贞水茵鞠躬,最后给萧萧鞠躬,满脸微笑,真的好开心的样子。

当然开心了,修行路漫漫,谁不想结份善缘?除了萧萧,另外两个随便给指点一下,省去多少山中岁月啊。

小孙看在蔡根的面子上,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就去后厨做饭了。

贞水茵连头都没点,继续数饭粒,大有下定决心,必须把存在感刷到底。

萧萧没有什么表示,出马的仙家在上班的时候也见了一些,关系不好不坏没什么过,地位相差比较悬殊。

蔡根就不一样了,来者是客啊,虽然你夸我的头型,但是我不开心,

“王大师,你不是过午不食,需要念经什么的吗?再有,你言语一声,我让小孙给你送过去。”

第126章 年卡很贵啊

王神婆听到蔡根说这个,让齐天大圣给我送饭,算了吧,还是在这吃吧,

“以前是需要念经消业障,现在看,我在你这吃饭,比念经强,我也需要多活动不是。”

我的饭比念经强?这话从何说起?看了看王神婆,身边没有什么东西啊?猛然抬头看向窗外,哦,还是那伙人,在大太阳下,很休闲,距离店的窗户都有点远,都坐在那,眼巴巴顺着窗户往里面看,也不知道是在看王神婆,还是在看蔡根。

这群人的神态呢,还都是比较休闲的,站着的,坐着的,还有躺着的,一点急躁的感觉都没有,应该是下定决定,打持久战了。

“王大师,你把你那群,讨阴债的也都带过来了啊?”

被蔡根点破,王神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她也往窗外看了看,不过什么也没看到,呵呵一笑,

“蔡老板,所以我说,必须住你旁边呢,这里安全,我家师傅跟我说了,在你这吃顿饭,都能消一笔债,要不是我身子骨不行了,我能把你吃成百万富翁,对了,这是我的饭钱,每天吃的从里面扣,不许打折,不许优惠,否则就不灵了。”

说完,王神婆,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摞红票,放在了蔡根的吧台上。

拿起这摞红票,蔡根感觉拿着很仗义,你买饭,我卖饭,公平合理,上哪不吃饭啊,这钱挣得心安理得,不经意又看了看贞水茵,眼神中的意思还是比较明白的,你瞅瞅人家,这才叫年卡饭票呢,你呢?堂堂二十八星宿,还赊账?

虽然蔡根的眼神有意隐藏了,还是被贞水茵敏感的发现了,脸上一红,自己现在竟然连一个出马仙都不如?好羞耻,好难过,一咬牙,从口袋里拿出一圈钥匙,从上边卸下最大个一个,轻轻的,恋恋不舍的,也起身放在了蔡根的吧台上,

“蔡哥,我现在最值钱的家当就是这辆二手捷达了,我给你了,算我一年的饭票钱。”

说完,贞水茵的眼神还留在那把捷达车钥匙上,看了很久,很久。

我家饭有这么贵吗?还得出卖家当?蔡根拿起车钥匙,怀疑的看想了贞水茵,意思是,二手捷达能值三万多吗?你吃一年得三万多呢?

迎向蔡根的眼神,贞水茵更不好意思了,

“哎,蔡大哥,跟你说实话吧,这不是二手的捷达,我改装的时候,发现里程表被改了,几手车,我也不知道。”

蔡根无语了,新车才几万啊,把车钥匙还给贞水茵,想说,先欠着吧,不过,有点舍得不得,接触也不多,自己要是给她赊账了,万一跑了,自己咋办?倒时候再让老婆知道,没事也琢磨出事情来啊。

王神婆替贞水茵解了围,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摞红票,放在蔡根吧台,

“蔡老板,能认识这位,呃,这位姑娘,也是我三生有幸,她的饭票钱我也掏了,请姑娘一定赏个脸,谢谢了。”

贞水茵一听这话,说得还算入耳,也就没推辞,傲娇的恩了一声,飞快的把车钥匙放回了钥匙圈,欣喜之色无以言表。

两摞红票,别管人家出马仙地位如何,这人情世故,你们比得了吗?蔡根一阵咂舌,地位渊源还是可以转化成经济效益的,虽然现在是个小白。

小孙把王神婆的饭做好了,正看到王神婆拍贞水茵马屁的一幕,突发奇想,

“老太太,你有一个亿吗?帮我把饭钱也给了呗。”

拿起饭勺刚要吃,王神婆被小孙的话给说楞了,从本心来说,小孙开口,十个亿都不多,可是,她没有啊,只能尴尬的冲小孙一笑,继续吃饭。

蔡根感觉小孙这玩笑开的不合时宜,瞪了小孙一眼,小心的把两摞红票放到吧台里,想了想,不安全,又放到了枕头下面。

于是,一个在吃饭的王神婆,一个在看书的小孙,一个数饭粒的贞水茵,一个在窗口坐着独自倔强的萧萧,还有蔡根躺在两摞红票上安心的养神。

是先还苍蝇本金呢?还是先给他一年利息呢?再过半个月,又该给利息了,两万,杯水车薪啊,刚有的好心情,再次低落了。

门再次开了,清脆的铃铛响把蔡根从行军床上拉了起来,习惯的站在吧台后招呼来人,我去,大白天的作妖,这也太嚣张了。

进来的人,特效还是不错的,一身金色的佛光,包裹着有点发黑的**,好像是故意保留恐怖效果,脖子上的刀痕依旧往外流着鲜血,胸口的下山猛虎,在血色和佛光的映衬下,好像要活过来一样,冲向蔡根,一口吞下。

这应该就是李瑞吧,双飞萌萌,坑死丈母娘,被刘莹割喉,最后被赵二牛花钱,灭掉了医学奇迹,阴死在医院里的李瑞。

李瑞一进门,店里的五个人都看向他,再一次惊讶,为什么是再一次呢?因为刚才想穿过玻璃门,失败后就很惊讶。

看见就能看见呗,能把我咋地?佛爷罩着,大太阳我都敢出门,我怕啥?

是啊,在座的五个人,还真没有几个能威胁到他的。

小孙和小水基本算是普通人,有点过人之处也处处受着制约,算是是水货二人组

王神婆倒是有满堂仙家,胡黄常莽白对付一般恶灵没有问题,但是对付不了佛光护体的李瑞啊。

萧萧倒是可以变法身拿大宝剑砍他,不过萧萧最恨大宝剑了,生前就天天大保健,死后还是大宝剑,轻易不愿意拿出来。

那么蔡根呢,努努出来可以吃掉他,燧人氏出来可以烧了他,伏羲氏出来可以吸光他,要是都不出来,蔡根也算是没办法。

“李瑞,你不好好死着,来我这里干什么?”

李瑞绝对不是走错门了,可是,他如果能后悔的话,他宁可是走错门。

在医院被意外灭掉奇迹以后,李瑞就被赵大牛把魂魄给拘回来了,养成煞,继续为赵大牛干活,死了也没有逃脱生前的宿命。

第127章 李瑞的精神攻击

赵大牛呢,本来想让赵二牛,来蔡根这探探虚实,结果,等来了住院昏迷脑震荡的消息,虽然不愿意承认,那也是自己亲弟弟啊,混了江湖这么多年,被一个送外卖的收拾成昏迷不醒。

赵大牛严重怀疑他不是自己的亲弟弟,这智商明显在水平线一下,跟自己真的是一个基因链的吗?遗传的时候变异了吧?

无论多么难接受,亲弟弟也得管啊,这个送外卖的也必须处理掉,否则就是感觉不舒服,来自直觉上的不舒服,总觉得是个麻烦。

既然白的不行,那么来黑的把,所以,李瑞就走进了蔡根的外卖店。

这个赵大牛也是不长脑子,或者是自大到一定程度了,以为有个佛光护着,还有意加持了一下,李瑞就可以横趟了,就无敌了,那萌萌咋死的,他心里没数吗?或者,让李瑞来,也是过来送人头的?还有什么后手?蔡根推测着,等待李瑞的反应。

李瑞的反应就是,没什么反应,无视了在座的其他人,对着蔡根解开了裤腰带。

震惊,震得蔡根脑瓜子嗡嗡的,这小子要干什么?

李瑞竟然开始撒尿了,是的,他真的开始撒尿了。

这算是心理攻击吗?打击在场的众人,挑战蔡根的心理承受极限,不断的暴击蔡根正常的世界认知。

小孙非常紧张,第一个大叫,

“三舅,赶紧躲开,不要碰到。”

这不是废话吗蔡根疯了,去触碰李瑞的疯狂?

贞水茵却快速的跑到了小孙的身边,同样大叫,

“这是黄泉之水,活人碰上全身溃烂必死,污染阳宅倒八辈子血霉,好恶毒,好恶心。”

听到贞水茵的话,王神婆体现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敏捷,也跑到了小孙身边,好像只有小孙才能给她安全感。

但是,小孙却想跑到蔡根身边,那个巨大的吧台之后,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脸狂妄的李瑞,一边撒尿,一边嘴里冒着黑气,大放厥词,

“送外卖的,佛爷说了,这是送给你的大礼,你不要躲啊,出来接礼。”

这算什么话?你又不是我儿子,我还管你屎尿屁的事情?再说,上辈子,你就死在随地大小便上了,咋就没有记性呢?蔡根躲在吧台后,还是比较安全的,开始深深怀疑李瑞的智商。

这是一个向蔡根表忠心的机会,萧萧心里是知道的,不过,那是黄泉之水,世间最污秽之物,就算是神仙,也不愿意触碰,实在是太恶心,强压住自己的心理负担,一把大宝剑出现在萧萧的手里,就要剁了李瑞,但是,地板没有给萧萧机会,率先出手了。

说是出手,不太准确,有点像出嘴了,乳白色的复合地板,由于长时间的磨损,有的地方已经暗淡掉色,但是也没有影响地板对李瑞的愤怒,你往谁身上尿尿呢?你在侮辱谁?你在恶心谁?无论是不是黄泉之水,你这个行为本身,已经死定了。

地板变身了,乳白色的地板变成了焦黑的土地,岩浆四溢,突兀的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把李瑞以及那黄泉之水,包裹进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重新变成了乳白色的地板,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恢复了往日的骄傲。

一个弹指,李瑞来到了店里,一瞬间,他发动了心理攻击,一刹那,李瑞被地板吃了。

蔡根点了点头,自己盘出来的家具,果然傲娇,杀人于意外,李瑞也不会想到,结束他罪恶生命的会是复合地板吧,这说出去真的不露脸,还有点小丢人。

尤其刚才那出场方式,惊天地泣鬼神啊,就连外面的阳光都好像一下暗淡,店里变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充满硫磺的气息,和炙热的温度,真像是在近距离接触一座狂暴肆虐的火山。

事情从开始,到结束,也就七八秒,反应慢一些的萧萧,满脸全是懊恼,竟然被地板抢功了,憋屈啊。

王神婆在地板变身的时候,就跪下了,不是因为尊敬,是因为腿软,谁突然站在岩浆里,腿都会很软很软,嘴里一直念叨着,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与没见过市面的王神婆相比,贞水茵看向小孙,满眼都是疑惑,潜台词是,

“刚才那,是什么?”

小孙没搭理她,有什么你就直接问呗,还潜台词干什么?不够费劲的,

“三舅,看刚才地板那架势,你的斩骨刀,没有什么威慑力啊。”

蔡根摸了一下被烤的有点发烫的脸,这个小孙啊,什么时候了,还在给这些家具挖坑,我跟家具火拼,对他有什么好处吗?自己又没病,拿着斩骨刀砍岩浆?

从后厨拿出斩骨刀,一把塞到小孙怀里,蔡根一脸期许,

“来,小孙,砍地板,我看好你,你可能会赢。”

一股豪迈之气,升上小孙的脸庞,瞪着大眼睛,看向已经恢复如常,乳白色的复合地板,一声大叫,

“好像快没饭了,我去做饭。”

说完,就拿着斩骨刀,跑进了后厨。

怂货,蔡根鄙视的骂了一句,随手把王神婆拉了起来,

“王大师,你咋还跪地上了呢?地上凉。”

看蔡根说的那么认真,王神婆都不好回答了,地上凉?是我眼瞎了吗?那是岩浆,还想怎么热?坐在条凳上,继续吃饭吧,就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自己也需要一个时间缓一缓。

萧萧拿着大宝剑,有点小尴尬,随即想到了说辞,

“恩公,你看,那赵大牛都打上门来了,你能忍,我都忍不了,太欺负人了。”

用手摸了摸刚才裂开口子的地方,地板还是那个地板,没有什么变化啊?

蔡根确定了,什么也看不出来,回到吧台后,对萧萧的挑拨,丝毫没有往心里去,即使往心里去,智商还在线的蔡根也不会傻呵呵的去上门制裁赵大牛,明显自己店里的家具很厉害啊,我只要不出这个店,谁能把我怎么样?

“萧萧大神,你要是实在忍不了,你就去吧,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我们都会为你祈福的。”

萧萧的撩拨,失败了,继续在窗口倔强,她是不会走的,不达目的,她决心不走。

第128章 大活来大活

学生们,考完试,就放假了,蔡根的店,很冷清,恢复了常态。

蔡根待得闹心不已,饭箱子里,八十多份饭,怎么办?

原本是有一百多分的,在贞水茵和王神婆的努力下,一大天,终于剩下了八十多份。

谢不安,你个扑街,说好好的提成呢?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啊,不对,他不是人,鬼话连篇是有道理的。

“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

蔡根一看号码,是高中同学鸟哥,他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不是什么好事情吧?

这个鸟哥,是蔡根的高中同学,毕业后考上了警校,十多年熬下来,也算成就不少,据说是全市最年轻的所长,社会地位明显比蔡根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一个派出所的打电话给自己,蔡根心里很抵触,自己很安分守己啊,

“喂,鸟哥,啥事?”

对面鸟哥的声音很低,好像怕吵到别人,

“老根,给我来32份饭,20元标准,送到一会我给你发位置。”

蔡根听到这个,就很兴奋了,600多元,还解决了自己的库存问题,刚才骂谢不安是不是冤枉他了?

一看石英钟,快10点了,这是有什么任务吧,否则人家是有食堂的,二十四小时那种,

“好嘞,马上给你送去。”

挂上电话,脱掉毛衣,蔡根大喊一声,

“小孙,来大活了。”

贞水茵还是有眼力见的,示好之心日月可见,不在数饭粒,竟然也进后厨帮忙装盒,装袋。

下面蔡根就遇到了一个难题,外卖包是装不下了,放塑料袋凉的太快,只能请出外卖箱,不过外卖箱电瓶车拉不了,怎么办?难道打车去?

看了看鸟哥给发过来的位置,九家子村,七公里多,出市区了,算是近郊,打车来回最少30多元,那是纯利润,蔡根有点心疼。

还得是贞水茵,看到蔡根有难处,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

“蔡哥,我有车,送你去。”

感动,真的,蔡根真的感动了,在自己有难处的时候,有人能够挺身而出,这种事情,自己多久没有感受到了,这个人情以后要还,看样这个小姑娘,要好好对待了,无论她有什么目的。

“蔡老板,我让老二来送你去也行。”

是的,王神婆,来吃夜宵了,这么大岁数,早点睡觉多好,这么晚还吃饭,消化了吗?还真准备一天四顿饭啊。

“王大师,您吃完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挺晚的了。小水,你把车借我就行,用你送太麻烦了,明天请你吃吃早饭。”

本来蔡根想说请客吃大餐的,但是一想贞水茵的饭量,还是吃个早饭吧。

“还是我送你去吧,我的车你开不了。”

蔡根把饭做好,心想还是别让小孙去了,毕竟是自己的同学,不露面不好,就让小孙看店,自己抬着饭箱子,就出了小区的大门。

这是一辆改装版的捷达,竟然还加上的尾翼,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把饭放到后备箱,蔡根就坐在了副驾驶,这是捷达吗?是f1赛车吧?

里面竟然进行了车身加固,贞水茵的座椅还是赛车坐椅,像是五花大绑的安全带,方向盘都给换了,这得花多少钱?

“小水,你这车,改的,很贵吧?”

贞水茵一脸自豪,抑制不住那种,还是假装谦虚,

“没花多少钱,买车五万,改装二十五万。”

我去,发动机不是都换了吧?这有必要吗?你直接买个三十万的车多好?咱也不知道图啥,咱也不敢问。

蔡根没再搭茬,开始四处打量,不知道是密封不好,还是排气管子也改了,怠速的时候,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都很大。

不自觉看向后视镜,妈呀,有个人,在后座,果然是萧萧,她是后座狂魔啊?不在后座吓唬人就不出场是吗?扭回头问萧萧,

“萧大神啊,你跟着来,干啥啊?坐后座就是为了吓唬我是吗?”

萧萧望向车外的路灯,一脸倔强的说,

“恩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保护你。”

你不吓唬我,我就万分感谢了,真的不用你保护啊,没办法,那坚定的小脸,估计怎么说她也不会下车的,无奈的看了眼贞水茵,

“小水,走吧,拉着她也不是很费油。”

贞水茵炫耀的,狠踩了几脚油门,排气管子的声音更大了。

蔡根拿着手机打开导航,举着让这小祖宗看,示意赶紧走吧,别轰油门了,真的很扰民。

这个烧包啊,拉着手刹原地飘逸掉头,一溜烟就开上了马路,蔡根默默的放下手机,扎上了安全带,这女司机咋都这么狂野呢?太吓人了,比老婆开车还猛,紧着说,

“小水,小水,慢点,不着急,真的不着急,红灯,车,车,车”

蔡根越说,贞水茵越兴奋,越在那炫车技,最后,蔡根把眼睛闭上了,害怕吐人家车上不太好。

九家子村,算是近郊的一个小农村,村民基本上都搬迁走了,留下了一些蔬菜大棚,估计年后整体就全拆了。

村民很富裕,基本上都分了七八个楼,还补偿很多钱,虽然那些搬迁楼不算太值钱,那也是房子啊。

大晚上,30多人,在九家子干什么?难道为了抓人?还是有钉子户?蔡根不断的琢磨着。

车子已经下了主路,开进了村里,一片漆黑,没有狗叫,大冬天的深夜,非常安静,只能在车灯下,看见房子的轮廓,没有一家点灯,村民应该是全都搬走了。

车子开到了鸟哥给发的位置,是一个破败小学的门口,不过,空无一人,也没有汽车,这是什么情况?

非常不情愿,蔡根还是下了车,外边很冷,比城市里的夜晚还冷,晚上北风有点大,吹得远处的一些苞米杆哗啦啦的响,好像在诉说被主人遗弃的哀怨。

蔡根借着车灯的光亮,看见小学门口写着,“九家子小学”字迹已经模糊,从门口向里面望去,只有一排平房教室,黑洞洞的窗户,玻璃都是不完整的。不大的小操场上,竖立着一个旗杆,孤零零的,很寂寞。

蔡根又往学校旁边看,只能看见,好多排蔬菜大棚的轮廓,都不像有人的痕迹。

第129章 小点声别暴露

难道是鸟哥跟自己开玩笑?作为一个警察,你跟我开玩笑真的好吗?

拿出手机,不会吧,一路导航,加上外边寒冷,屏幕亮了一下,就关闭了,没电了。

这个时候,手机竟然冻没电了,这咋整?贞水茵有电话,不过自己不记得鸟叔的电话,赶紧上车,

“小水,你车上有充电器吗?”

贞水茵快速找了一根,递给了蔡根,真是万幸啊,赶紧连上点烟器,往手机充电口插,晕,人家是大苹果的充电器,自己大米的手机插不上。

没办法,蔡根再一次下车,沿着小学的外墙,顺着车灯的方向,开始寻找,贞水茵没有下车,在车里等着。

地上有很多枯草,墙根还有没有完全化的雪,脚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在寂静的夜里很是明显。

走了十多米,拐了个弯,进入了黑暗,蔡根有点小紧张,听见脚步声有点凌乱,好像自己每动一下,都是两下声音,这又不是封闭空间,怎么会产生回响?

蔡根感觉不好了,站在原地,仔细回忆脚步声,突然迈开腿,走了一步,自己没有听错,传到耳朵里的,是走两步的声音,猛然回头,身后果然跟着一个人,在按照自己的频率,学着自己一样走路,自己动,她也动,自己不动,她也不动。

完全的黑暗,让蔡根看不清楚对面是谁,不过看体型和发型,有点像萧萧,这个土地婆是跟踪狂吧?

“点餐的警察呢?你不是人,能感觉到在哪吧。”

蔡根的镇定与话语,让对方一愣,然后麻木的抬起了手,指向小学墙外的塑料大棚。蔡根冲着大棚走去,嘴里还埋怨着,

“你知道不早说,跟我后面好玩啊,回去。”

然后,蔡根没有再注意脚步声,飞快的走向大棚,果然看见几辆车在黑暗中静静的停着,依靠大棚的遮挡,非常隐秘。

蔡根试探的敲了敲车窗,车窗被打开了,太好运了,正是鸟哥,一看是蔡根,吓了一跳,

“我去,老根?你咋一点声都没有呢,咋不打电话呢?走着来的啊?你这头型挺亮堂啊,最新款吗?”

看自己把对方吓了一跳,蔡根有点不好意思,大晚上,突然有人敲车窗,是有点小恐怖,注意力就不要在我的头型上了,

“鸟哥,我手机没电了,饭在车里,车在学校门口,我喊她过来。”

鸟哥看蔡根要大叫,赶紧拦下,

“别喊,别暴露了。”

这就让蔡根很无语,原来在埋伏?你们能不能像电影里面一样,都在埋伏还点什么外卖啊?饿了忍着不行吗?

回头看向车后座,鸟叔下命令了,

“你们去跟着他把饭拿回来,动静小点,老根,你把饭给他们就行了,然后赶紧走,钱我手机给你转。”

看鸟哥说得非常正经,蔡根也没再说话,毕竟人家在执行任务,不是聊天扯淡的好时机,赶紧带着后座上下来的人,往学校门口走。

本来距离也不是很远,但是由于刚才的脚步声事件,让蔡根很敏感,身后这脚步声可不想两三个人啊,自然的回头看了一眼。

有必要吗?拿个饭,下来20多人?这么着急吃吗?不过仔细一看,看出了端倪。

自己是第一梯队,只有一个人。

穿便衣的警察是第二梯队,有三个人。

很多黑影远距离尾随是第三梯队,有十多个人。

蔡根心里明了,原来是那些好朋友,人气不旺了,阳宅也不那么阳了,必然会聚集那些孤魂野灵,也不算奇怪。

看着那些好朋友远距离跟随,警察的身份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他们应该很安全吧。

回到车旁边,打开后备箱,把饭给了鸟哥的同事,蔡根就坐上了车。

“小水,咱们回去吧,完事了,对了,萧大神,你以后别总跟在我后边吓唬我不行吗?把我吓死是你的历史使命吗?”

蔡根这话说得让车里的两位很意外,因为刚才蔡根下车以后,这两个女人就一直在斗嘴,一刻也没有浪费,萧萧根本没有离开车子。

委屈的萧萧,看向漆黑的车窗外,悠悠的辩解,

“恩公,我怎么舍得吓唬你呢?你是我的恩公啊。我根本没下车。”

说的稍微有点暧昧,蔡根自动忽略,但是她没下车?那刚才给我指路的是谁?蔡根不敢往下想了,好像是误会了。

“你不说保护我吗?在车里怎么保护我?说话不算数。”

对于蔡根的无理取闹,贞水茵都无语了,这蔡根处女座的吧?这么反复无常,欺负土地婆?

车子慢慢的离开了村庄,唯一的光亮远离后,整个村庄都恢复了无尽的黑暗,什么学校,什么大棚,都看不见了。

蔡根打开车窗,点上一颗烟,慢慢的说,

“萧萧,刚才那个村庄,是不是有很多灵魂,你看见了吗?”

刚才只顾跟贞水茵斗嘴了,没注意外面的灵魂啊,萧萧敷衍的说,

“恩公,你看见了,就是有呗。”

得到这个答案,蔡根也没有在意,继续说,

“谢不安真是不作为,不好好干活,这些灵魂不应该去地府吗?”

“蔡大神,地府经费有限,人员不足,实在是顾不过来啊,对了,您的发型很另类啊,衬托您的气质简直是出类拔萃,就像深夜的一盏明灯,指引迷途的羔羊。”

这尖利的嗓音,是谢不安没错,凭空出现在后座,就让人很不爽了,真的把蔡根吓了一跳,烟都掉在了车窗外,回过头,看见了谢不安和小七,坐在萧萧身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偷偷摸摸的干什么?既然偷偷摸摸的,就不要说话,你这突然说话,很恐怖知道吗?什么烤全羊,羊杂汤的?”

谢不安有点不安,赶紧解释,

“蔡大神,上次您去煤干山送餐,我没去很遗憾,没有直接领走那群矿工,非常后悔,所以今天您出来送餐,我就跟着来了,心想第一时间跟您对接,显示我的工作热情。”

第130章 被人截胡不能忍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矿工的事情,蔡根情绪上来了,

“谢不安,我送走了一万三千多个矿工,应该给我拘财十三万没错吧?你给我拘的财呢?你忽悠我是不是?”

这个事情啊,谢不安也很上火,顶头上司,一句念经超度,谁也没得到好处啊,沉默了好一阵,才委屈的对蔡根说,

“蔡大神,那些人,还没投胎啊,所以不算业绩。”

自己明明都给了仁心了,不是地府vip吗?难道人太多,在排队吗?蔡根理解不了,直接问吧,

“我都给仁心了,为什么不投胎?你们办事效率这么低吗?都是可怜人,你们这样拖延,我投诉你们,小心我跟你要利息。”

谢不安说不下去了,投诉吧,我也没办法,我说得也不算了。小七替父亲辩解,

“蔡叔叔,不怪我爹,是大菩萨说要开坛**,度化矿工身上戾气,所以都没投胎,在灵门关听讲经呢。”

大菩萨?讲经?度化?戾气?蔡根不明白了,都已经有仁心了,走的时候都是一脸幸福,我一夜白头怎么来的?

“小水,我没明白,你给我讲解一下,我的仁心是水货吗?”

贞水茵把车速放慢了,按照她的理解,开始讲解,

“蔡哥,应该是地藏王菩萨截胡了,一看投胎的人多,给压下了,讲经说法就是鸡汤洗脑,洗成皈依我佛最好,洗不成就不让投胎,有点像传销拉人头,还扣身份证那种,我代表天庭非常鄙视这种行为,吃相很难看。”

蔡根明白了,原来下面上面都一样,势力关系复杂,各有各的心思。

可是,你们啥心思跟我没关系,不让投胎,损失最大的是蔡根啊,说好的提成到位不了,谢不安就不能拘财,小店的生意就会一直冷清,然后就给不上苍蝇的利息,日常开销就会不够,还得继续跟苍蝇借钱,给更多的利息,降低生活质量,儿子早饭就吃不上黄花鱼,非常恶劣的连锁反应,蔡根非常不开心。

总结到最后,就是一句话,佛门在跟自己作对,阳间,赵大牛作妖,阴间,地藏王截胡,这是要逼死我吗?

心里越想越难受,断人财路,天理不容啊,那是十三万的业绩提成,苦熬苦熬的终于有了个赚外财的办法,还给人截胡,蔡根的心态开始发生了变化,一股狠厉之色,出现在脸上。

欺负人可以,但是不能总欺负人。

蛊惑人心,折磨我身边的朋友,我不吱声,因为各安天命,都是自己的路,要自己走。

给我老娘佛像,我不吱声,因为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也可能是无心的,不是针对我蔡根。

赵二牛上门找茬,我不吱声,毕竟受伤的是他,过后没有碰瓷小孙,还有点敬佩他的江湖道义。

李瑞往我店里尿尿,我还是不吱声,无论黄泉之水多么恶毒,没有造成实际伤害,我也可以忍。

但是,你们在阴间截胡我的提成,这个叔能忍,婶子也不能忍了,非要跟我这个小老百姓作对是吗?我就斩了你世间的爪牙,让你知道我蔡根也不是好惹的。

愤怒之极的蔡根,冷冰冰的说,

“小水,去佛善堂,我去讨个说法,问问什么道理,总是欺负我。”

萧萧一听,兴奋不已,蔡根终于肯出头了,太好了,自己的大仇,可以报了。

谢不安一听,心叫不好,赵大牛与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一伙的啊,这要是发生什么冲突,自己夹在中间,很难受啊,赶紧劝解,

“蔡大神,不要冲动,这次就算了吧,vip投胎,我给你双倍提成还不行吗?”

再有vip?要是还被截胡怎么办?必须把销售环节打通,否则以后没法弄,蔡根很坚持。

贞水茵处于阵营的考虑,非常希望看到蔡根与佛门决裂,有冲突更好,非此即彼的事情,领导给自己托梦的时候都说了,之所以没有挑事,主要是顾虑蔡根对自己的印象分,这么好顺水推舟的事情,可遇不可求啊,激动的一脚油门,就要冲向佛善堂。

随着贞水茵大油门轰下,汽车在寂静的街道上,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然后,哑然而止,还努力的往前颤抖两下,就停在了路中央。

谢不安大喜,菩萨显灵了,这是冥冥中的安排,在避免冲突吗?

蔡根也很意外,花二十多万改的车,就这么坏了吗?

“小水,怎么了?车坏了吗?”

贞水茵努力尝试了几次,没有成功,突然看向仪表盘,然后就不动了,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在昏暗的路灯下都能看得见,弱弱的说,

“蔡哥,车没坏,我改装的车,无论是发动机,还是各种系统,都是质量过硬的,钱绝对没白花,只是,没油了。”

一口老血,憋在蔡根的胸口,真想吐贞水茵一脸,作为一名合格的司机,上车检查汽油,轮胎,不是常识吗?你改装再牛,不给加油车能走?

这还没有进市区,附近也没有加油站,难道要下车推?大冬天的,我是不想推车,我坚决不想。

蔡根拿出手机,因为车里的温暖,又能开机了,赶紧给小孙打电话,发位置,让他去加油站买油,火速来救援。

放下手机,蔡根想埋怨贞水茵两句,不过一想,不太好,人家也是给你帮忙,你再不知好歹,有点过分,可是,无语。

谢不安却还是一脸欣喜,一直认为这是他们家佛祖保佑,显灵了。

萧萧心情很急迫,是可以自己先去的,不过没有蔡根,自己去也是被抽,没什么意思,克制情绪,焦急等待。

贞水茵就更不好意思说什么了?难道说,手头拮据,一直没有加油?好丢人的,等着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于是,车里的五个人,都进入了静音模式,汽车没有发动,没有暖风,车里的温度也与外边越来越接近。

蔡根穿了羽绒服,站在外面也不会冷,对温度不是很敏感,但是贞水茵出来的很急,开车有暖风,就没有穿大衣,只穿了一件小外套,温度下来了,她开始哆嗦了。

第131章星座还是五行

车里的其他人,对温度基本没有概念,所以对贞水茵的颤抖很费解,谢不安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位姑娘与那赵大牛也有什么过节吗?这么着急去报仇吗?看你气得都不行了?”

经过谢不安提醒,蔡根也好像找到了话题,语重心长的说,

“小水,就算你们天庭跟佛门不对付,你一个凡人,参合这些事情也不好,别激动,咱们慢慢来。”

贞水茵开口了,一股白色的哈气从嘴里喷了出来,

“蔡哥,我不是激动,我是被冻的,哆嗦,穿少了。”

找到机会的萧萧,赶紧攻击,

“呦呦呦,您不是二十八星宿吗?您不是水官吗?您还怕冷?”

“呸,我是水官,又不是冰官,我怕冷很奇怪吗?你不怕冷,你下车,坐车顶上。”

“凭什么我坐车顶上?”

“凭这是我的车,我不想让你坐了。”

“恩公,你看看,她欺负人,你给我做主啊。”

脑仁有点疼,这样斗嘴,能到能增加体温吗?蔡根把羽绒服脱了下来,塞给了贞水茵,

“我胖,不怕冷,你先暖和暖和,别感冒,这小孙咋还不来?”

是的,蔡根的潜台词还是,打针吃药还得我掏钱,好贵的。

一个小时以后,小孙来电话了,

“三舅,我没法给你送油了,刚才去加油站,说买散油必须派出所开证明,我到派出所,说必须要身份证,我没带回店去拿,发现忘带钥匙了,现在在店门口,我咋办啊?”

本来脑仁有点疼,加上脱了羽绒服有点冷,被小孙这曲折的经历又打击了一下,蔡根脑袋开始嗡嗡的了,

“小孙,你好好活着吧,我再想办法。”

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蔡根心里拔凉拔凉的,哪个朋友也都睡觉了,打扰人家不好,实在冷的不行了,一狠心,打了114,查到了救援电话,发了位置,等待救援。

还是人家专业救援速度快,半小时就到了现场,只是,汽油五十元,救援费二百,蔡根没讲价,人家大半夜的也不容易,掏出二百五元以后,车子重新发动了,蔡根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刚才想报仇的心情随着两个小时的冷静,变得很冷,很静。

人一冷,就会变得很清醒,自己虽然可以召唤努努什么的,可以口赐仁心什么的,但是让他拿起两袋大米都费劲,自己有啥实力上门去讨说法啊?万一努努什么的罢工放假出去旅游,自己不是去送死吗?

父母建在,老婆貌美如花,儿子未到及冠之年,还是真爱生命,远离灵异吧。

“小水啊,回店吧,我掐指一算,今天不太适合上门报仇,从长计议吧。”

萧萧想反对,不过没说出口,除了反对无效,还惹蔡根烦恼,所以只能听话。

谢不安就很欣喜了,献媚的说,

“蔡大神果然深不可测,在算命卜卦上面也有这么深的造诣,真是佩服,您给我也算算呗,最近办事总是不顺利呢。”

这个马屁拍得蔡根都老脸一红,他还掐指一算,算什么?他掐指除了手指头有点疼,什么也算不出来。还有就是,你不顺利还好,你要是顺利,我早死了给你当肉替了,

“老谢,按照你的八字看,你命里缺锌啊。”

“大神就是大神,我还没把八字告诉您呢,您就可以算了,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么,缺锌有什么症状吗?”

“缺锌啊,主要会影像你的智商,发育也不完全,是很严重的。”

“蔡大神你说得太对了,最近真的感觉自己脑力不足,经常脑抽。有什么破解之法吗?”

“破解之法比较容易,补锌呗,多吃生蚝、核桃、动物肝脏,慢慢智商就补回来了。”

“真是太谢谢蔡大神了,我的病有救了。”

听蔡根在那胡说八道,贞水茵小嘴一撇,一个真敢算,一个真敢信,也是服了。

这时候,萧萧提起了兴趣,生前就痴迷算命卜卦,非常积极的来凑热闹,

“恩公,你也给我算一卦呗,我是白羊座。”

这是什么跟什么?闲的的吧?问得一点不专业,蔡根有点不耐烦了,但还是耐心指点,

“萧萧啊,算卦要说八字,我习惯五行推演,星座我不熟悉啊。”

贞水茵忍不住了,终于碰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不说好难受,

“星座我熟悉啊,进入十二月份,白羊座的整体运势还算不错的。从事信仰重塑有关工作的白羊可能会压力特别大,心态比较容易有负面的倾向,当情绪出现问题要及时去调节好。到了月底的时候金星和水星进入白羊座,你的事业运会很不错,手头上的项目都能顺利推进。与朋友之间可能会因为一些细节的事情发生一些争吵,但总体来说彼此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所以感情还是不错的。这个月你的生活信念也会增强,特别是对待生活中一些以往不敢面对的事情,你会更有勇气。要记住,心态很重要喔。”

看样子,贞水茵是听了蔡根的建议的,对星座的研究也是上心的,这连珠炮一样的星座解析,深入浅出,听得蔡根一愣一愣的,好像真的有点准哦,从一个风尘女子都混到当神仙了,这事业运真的很不错了,还有需要面对赵大牛,真的也需要勇气。

“真的吗?水姐姐,那我的爱情运呢?”

萧萧竟然得寸进尺了,小嘴也甜了起来,尽量讨好。

不过,美女之间,比年龄是大忌,萧萧说错话了,贞水茵敏感的发现了,

“你叫谁姐姐?你爱情运也很好,寡妇命,谁跟你谁倒霉,黑寡妇,毒蜘蛛,蔡哥离他远点。”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你非提我干什么?这要是被我老婆听见,我就死定了。

蔡根打开车门,就下车了,真是跟你们扯不起。

谢不安拉着小七也要下车,不过小七非要也看看这个月的运程,谢不安也是无奈。

还好,贞水茵还是靠谱的,熄火下车,谁爱算谁算,需要到我的星座小屋来,十元一次,童叟无欺,白算,不可能。

蔡根看见门口被冻得直跳的小孙,也是无奈,这一晚上,太闹心了,送了个餐,搭二百五,钱多钱少无所谓,这个数字太难听了。

第132章 啸天猫来了

后半夜,很安静,蔡根站在吧台,看着门外,不时被小孙的鼻涕声打断思绪。

哎,小孙感冒了,吃了几片药以后,没有任何好转,估计明天要去打针吧,打针好贵,好贵啊。

对面的书法班,不,星座小屋,还亮着灯,萧萧和谢不安父子,在那推演星座运程,都很认真,无论是倾听者,还是讲诉者。

回想刚才去九家子村送餐,看见那么多鬼魂,心里好奇怪,为什么有那么多鬼魂逗留人世呢?

死了就好好去投胎不行吗?地府就那么缺人手吗?还是消极怠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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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做大米粥的时候,加了贞水茵和王神婆的份,每人一个煎蛋,做了两份煎饺,想了想贞水茵的饭量,蔡根又炸了三个馒头片。

老婆带着儿子进屋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是感觉到人多了,而是看到了蔡根的头型,

“老公,咋一夜不见,你就谢顶了呢?你是不是病了?”

瞪了一眼小孙,把头低下,蔡根故意让儿子摸摸头顶上的软皮,手感真的很好,儿子摸得直乐,

“昨天小孙给我剃的头,半道推子坏了,我已经在网上买新的了,到货就剃光,先忍两天吧。”

老婆也摸了几下,也挺上瘾的,才回身看到了贞水茵和王神婆,这是什么情况?还一起吃早饭吗?

“小水和王大师,在咱们这里办了个年卡,一天四顿饭,钱都给完了,你正好给我存卡里。”

说着,蔡根赶紧把那两摞红票,塞到老婆的包里,自豪的傻笑,看见没,终于见到回头钱了。

老婆一看真的有钱给,确定是客户,也是热情招呼,六个人一起吃早饭,贞水茵可能还是脸比较小,只吃了两碗粥,四片馒头,就说自己吃饱了,出了老婆和儿子,大家都怀疑的看着她,这是在装吗?这点吃的不够你零食呢。

被大家的眼神看得脸上一片通红,起身就回店专研星座去了。

老婆和儿子走后,王神婆也回店里养神了,毕竟再过四个小时,又该来吃中午饭了。

苍蝇这几天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一直没有过来,蔡根还有点不习惯,反正现在店里人多,来了更热闹,不来也不想。

萧萧就比较厉害了,别人吃饭她也不馋,只是蔡根上香的时候,她跑吧台站了一会,就惊恐的跑到了窗前的角落里,继续等着,好像刚才是被文武财神给赶跑了一样。

无聊的蔡根在吧台剔牙,煎饺是羊肉芹菜的,有点肉筋,很顽固。

早上的大太阳从窗户和玻璃门上照进来,屋里很暖,蔡根注意力被地板上的阳光吸引了,地板虽然是复合地板,不过乳白色比较反光,竟然出现了一个动物的阴影?大大的耳朵,小小的脑袋,还伸出一只爪子,在来回招手,这是招财猫吗?

蔡根顺着阴影望向门口,我去,这是什么东西?一只动物,穿了一身毛衣,蹲在门口,在不停的伸出爪子敲玻璃门,只是玻璃门对于她来说比较沉重,而且,他的爪子也是消音结构,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好奇的打开门,这只穿了毛衣的猫,大方的走了进来,一下跳桌子,两下就蹦到了吧台,然后往那一趴,蜷缩着身体,瞪着大大的眼睛看蔡根。

蔡根走近吧台,仔细观察这只野猫,应该不是野猫吧,穿着毛衣呢。绿色的毛衣,覆盖全身,只露出了四个爪子和头,脑袋很小,眼睛很大,耳朵向上更大,最奇怪的是,黑色的皮肤,之所以可以看到皮肤,是因为,这只猫没有毛,长相奇丑,一点也不可爱,看刚才走动的身躯,这只猫很长,也很高,快赶上一般狗的大小了,尤其蹦到吧台上的时候,还发出了嘭的一声,体重也是惊人。

一个喷嚏,从猫的嘴里打了出来,吓了近距离观察的蔡根一跳,

“竟然感冒了?你没毛外边很冷吧?你是谁家的啊?”

非常配合蔡根,猫开口了,细声细语的,

“我谁家也不是,零下二十度,只穿个毛衣,换你不感冒啊,我给我整碗热水呗?”

蔡根一听对方要热水,自然的叫小孙,

“小孙,来杯热水,给这个,妈呀,妖怪。”

小孙赶紧跑了出来,看见没毛猫以后,大惊失色,然后用手开始捂嘴,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最后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

这只猫看到小孙以后,先是警觉的站起身,充满敌意,不过幼小的身躯,虽然站在吧台上,威慑力也有限,习惯性的叫了两声,结果发出了喵喵的声音,更是没有气势,果断放弃了,往那一趴,任由小孙嘲笑。

小孙笑了半天,才对蔡根说,

“三舅,他确实是妖怪,不过,长得也太丑了。”

猫被小孙笑的实在烦了,非常拟人化的翻了一个白眼,

“你一个妖王说别人是妖怪,你要脸吗?你才丑呢,你全家都丑。”

小孙也不气恼,摸了摸猫的后背,又拉了拉猫的前爪,更是开心,

“你投错胎了吧?怎么投成稀有品种的?给我介绍一下经验。”

这只猫更是羞愧,把脑袋藏在了毛衣里,心想,你笑吧,我也没办法,反正也这样了。

蔡根拉了拉小孙的胳膊,一脸疑惑,

“你的熟人?咋长这么丑?”

听见蔡根的话,猫感觉藏住头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几个跳跃,蹦到了萧萧的桌子上,趴下后,跟着萧萧一起幽怨的看着窗外晒太阳。

压抑住自己的笑意,小孙坐在那只猫的对面,开始用嘲笑的口吻说,

“三舅,这可不是猫,这是条狗,不,现在是猫,上辈子是条狗,鼎鼎大名的哮天犬,你不是跟着三眼混呢吗?怎么着,嫌你长的丑,不要你了吗?”

哮天犬?这只猫是哮天犬?八卦的神情爬上了蔡根的脸,这是大新闻啊,小孙还被这条狗咬过呢,赶紧坐在小孙的旁边,真想听细节啊。

哮天犬没有搭理小孙,凶巴巴的瞪了眼萧萧,

“土地婆,帮我把毛衣脱了,我晒晒太阳,这一路,累死我了。”

第133章 真的能招财吗?

萧萧看着眼前的丑猫,一脸鄙视,你跟谁俩呢?我还能让一只猫熊住?不过刚露出不削的表情,这只猫的一只爪子,伸出了三道利刃,那尖端寒芒一闪,萧萧还不怀疑,这只猫要是挠她一下,自己真的抵抗不了,瞬间秒怂,开始温柔的给猫脱毛衣,尽量表现出欢喜的样子。

蔡根脸色难看,你这算什么正神啊,谁来都熊你啊,真是不露脸,我那顿饭是假的吧,看着一脸享受的丑猫,心情不太好了,

“你别在这装大爷了,丑猫,你来我家干啥?”

一脸自大表情,用那非常大的绿眼睛,瞄了蔡根一眼,好像是在说,来你家是看得起你,一般人家我还不去呢。

哎呦我去,这是装上瘾了,你要是一身绒毛非常可爱,我也就忍了,谁让我有一颗撸猫的小爱心,你连个毛都没有,我真不想撸你。

不过,这只猫很不寻常,被萧萧脱掉毛衣以后,身上也是一根毛都没有,可以看到漆黑的皮肤下,全是隆起的肌肉,这是变异了吗?健美猫?毫不怀疑这只猫的力量,可以完灭一只大型犬。

越看那发达的肌肉,越难受,还没有一个好态度,蔡根起身,说了一句,

“小孙,给他扔出去,咱家不养妖怪,惯得臭毛病。”

小孙还没有动手,啸天猫先动了,非常敏捷的从桌子上跳了下去,抬起前爪就把蔡根的大腿抱住了,一双绿莹莹的大眼睛,满是泪水,

“主人,您留下我吧,外边太冷了,咱俩头型都是一样的,这就是命中注定在一起的征兆啊。”

这是一只什么猫啊?不只丑,还贱,真的是哮天犬吗?物种变异,体型变异,性格也变异了吗?我为什么要跟一只秃猫命中注定在一起?蔡根心情开始不好了。

心疼的看着猫爪子,因为那里的裤子已经被挠破了,

“你松开,好好说话,只要把话说明白,咱们再说去留的问题。”

啸天猫一下就松开了爪子,后腿站立,非常就像是一个说评书的,开始了他的表演,

“想我哮天犬,忠肝义胆,抽签的时候,替那三眼挡了一劫,投奔了命轮,投胎的时候,原本想投胎个富二代什么的,即使不能回天庭,也能享受一辈子不是?结果那个三眼没有给我托人,说要公平公正公开,我人道没进去。

好吧,畜生道就畜生道吧,怎么着也投个值钱稀有的犬种吧,阴差阳错,稀有是做到了,结果物种搞错了,给我投到了猫身上,还是实验室出来的稀有品种,基因改造无毛猫。

这我也认了,可是老天爷玩我啊,给投投胎到洋鬼子那边去了,我偷渡回来整整用了四年,四年啊,飞机,轮船,火车,辗转十多个国家,才回来了,作为一只猫,我容易吗?我都被自己的励志故事感动了。

那个三眼还给我托梦,说他早晚要来找您,让我先服侍您,跟您交往一阵,增进一下感情,所以,您可怜可怜我吧。”

蔡根关注的重点是,旅游四年,十多个国家,飞机轮船大火车,自己的命还不如一只猫,自己都没坐过飞机和轮船,也没有出国看过,哎,真是悲哀啊。

这只丑猫确定不是来炫富的吗?把炫富说得这么可怜兮兮一点也不高级,我才不要跟一只变成猫的狗交往增进感情,蔡根摇了摇头,

“啸天猫,你还是去别处吧,我这里养不起你,猫粮比大米都贵,我也没有冲动跟你建立感情,要不萧萧你把他领到太平大庙吧,可能会有好心人施舍点食物。”

说完,蔡根把店门打开了,示意,好聚好散,来世再见。

啸天猫一看,这个凡人怎么这么轴呢,我是哮天犬,去谁家不得当神仙一样供奉啊,这么躲我难道有别的原因?

其实,蔡根没有别的任何原因,对养个哮天犬还是比较有兴趣的,只是,猫粮真的很贵。

一个翻身,啸天猫开始了倒立,

“主人,生活多寂寥,有我在,每天不寂寞,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每天给你玩笑取乐。”

说着,真的在打拳翻跟头,这是一只会武术的啸天猫啊,果然品种很稀有,蔡根都想把他卖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国家保护动物,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坚定的摇了摇头,示意,你的武术没有打动我,咱们小孙也会。

蔡根的摇头,让啸天猫更加卖力,开始闪展腾挪,各种老虎的姿势,配合一身发达的肌肉,很有气势,

“主人,我可以给你看家护院,偷鸡摸狗,样样精通。”

首先,俺们家没有院子,那需要别墅才有,我们小区有保安,不用你看家。

其次,偷鸡摸狗算是优点吗?我像是会被这样的技能打动的人吗?蔡根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很是费解。

最后,放这么一个怪异的东西在店里,会吓跑客人吧?

摇了摇头,蔡根一脸嫌弃,这只猫咋这么墨迹呢?

看到蔡根还是摇头,啸天猫拼了,摆出了一个招财猫的标准姿势,尽量可爱的说,

“主人,我还会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蔡根听到这,一愣,迅速的把门关上,亲切的说,

“小孙,赶紧给小天倒碗热水,练这么半天了,肯定渴了,来,小天,你具体跟我说说,怎么招财。”

原来这个主人吃这套啊,白练半天了,出了一身汗,啸天猫再次蹦上桌子,和蔡根对视,

“主人,你是想发大财呢,还是小财?”

这个问题对于蔡根来说,等于没有问,大财小财无所谓,只要是财就很好,

“你都详细说说,咋弄?”

小孙不情愿的端来了一碗热水,放在了桌子上,站在旁边看啸天猫怎么忽悠。

结果,啸天猫真不是善茬,看了看热水,对着小孙不满的说,

“臭猴子,你放点茶叶不行吗?白水有什么喝头?都说你千世轮回去了,轮傻了吧?”

这几句话,把小孙气得就想去拿斩骨刀,晚上大不了吃猫肉,不过看蔡根还等着发财的秘诀,压抑心中火气,到后厨拿出了龙井高碎。

第134章 真的吃猫粮吗?

啸天猫其实还想说茶叶太碎了,不过看到小孙那要杀人的表情,忍住了,勉强舔了几口茶水,对蔡根说,

“主人,小财呢,我去给你偷,专门偷富豪。大财呢,我去给你迷,一招摄魂**,我让谁把家当给你,谁就给你。”

就这玩意还是哮天犬,太下作了吧,不怪四年能从国外跑回来,这是一路坑蒙拐骗回来的,蔡根开始鄙视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啸天猫,一看蔡根脸色不好,难道又找错频道了?赶紧补充说,

“当然了,主人如果不喜欢这样直接的方式,还有比较常规的,就是我蹲在吧台上招财,靠我强大的愿力,感动天地,形成聚财格局,让您发财。”

蔡根不明白真假,万一让只猫忽悠了,就丢人了,求助的看向小孙,

“他说的靠谱吗?”

小孙知道,聚财这件事情对蔡根的重要性,抛弃偏见,公正的回答,

“理论上是可以成立的,一些远古大能,一个念头改天换地都没毛病,只是,这只秃猫能不能做到,我不敢说。”

理论上可以,那就先试试吧。

蔡根做出了决定,

“成,试用期三天,每天低于十个客人,杀猫祭天。”

啸天猫一听,心就放了下来,这么大个店,还靠着一个高中,一天十个客人还难吗?毛毛雨啊,立马上岗,跑到了吧台上,开始招财。

小孙和萧萧都向啸天猫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只死猫,十个客人,这是蔡根想尝尝猫肉吧,可能吗?

也许一年能有那么几天到十个客人,但是剩下三百多天,肯定不够十个。

啸天猫招财的动作很卖力,也很标准,不过现实给了他无情的一顿大嘴巴子,除了贞水茵和王神婆,到晚上六点截止,才来了2个客人,蔡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盆猫肉。

被蔡根盯得冷汗直流的啸天猫,真的想施展****,让路过的学生进来吃饭,可是,蔡根很鄙视那种偷奸取巧的行为,那算是犯规,直接会被取消试用期的,看样子,自己真的低估了,这个店的冷清程度。

无聊的在店里抽着烟,感觉自己真傻,还把希望放在了啸天猫身上,没生意就是没生意。

铃铛脆响,啸天猫心中大喜,结果一看,走进来的是贞水茵,一天来四次,只算一个客人,啸天猫也是醉了。

贞水茵往店里一坐,开始点饭,由于已经是年卡用户,也不再点最便宜的台湾卤肉饭了,每天四顿饭,餐餐不一样。

钱已经收完了,蔡根的心理变化比较大,这也是蔡根很奇怪的,不是掏现钱,就好像被白吃了一样,这个心态很不好。

铃铛再次响起,啸天猫又是大喜,是的,是王神婆来吃晚饭了,这么大岁数,就不能少吃几顿吗?

王神婆第一次看到啸天猫的时候,没有当回事,感觉就是一只丑猫,还奇怪蔡根为什么有闲钱养猫,只是,吃晚饭回去以后,那些仙家师傅给她意念了,一定要尊敬这只猫,这只猫来头很大。

这就让王神婆很好奇,不就是一只秃猫吗?难道秃驴厉害,秃猫也厉害吗?

心里没太当回事,再去吃饭,也没搭理那只猫,这就引起了仙家师傅的不满,黄家的黄小跑直接现身说法,蹲在炕桌上,瞪着王神婆,

“你不信这那只猫很厉害?”

王神婆一看黄师傅显身了,赶紧上烟,开可乐,还从冷藏柜里拿出了一只真空包装的扒鸡,先给供奉摆上,才开始回话,

“师傅来一趟不容易,先吃着喝着。”

黄小跑本来是想现身训斥一下王神婆的,不过这几样东西,把所有不好听的话全都堵回去了,喝可乐,吃扒鸡,抽小烟,爽的什么都忘了。

还是王神婆提醒,黄小跑才想起来,是干什么来的。

“老王婆子,你最近挺有主意呗,跟你说那只猫,需要以礼相待,你不信呗?”

王神婆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至于黄小跑现身说法?结果是因为这个事情,心里依旧感觉犯不上,不过嘴上没敢说,

“我当然信师傅们的话了,我以后肯定讨好那只猫,不过,请师傅解惑,没听说,哪个神仙的坐骑神兽,是猫啊?”

黄小跑一脸我就知道你不信的表情,拿着鸡腿指着王神婆,

“老王婆子,那是我们动物修炼的祖宗辈,他的主人都没有他来头大,还有,他也不是猫,他原本是狗,叫祸斗。我来就是提醒你,以后必须拿他当祖宗一样供着,有你好处。”

祸斗?没听过啊,不过上下五千年,神仙妖怪多了去了,谁知道是什么啊?黄师傅都特意来一趟,看样真的很重要,赶紧点头。

黄小跑吃也吃完了,喝也喝完了,一个闪身就走了,留下王神婆暗下决心,以后只要是蔡根店里的东西,都要以礼相待,不可大意啊。

经过这个插曲,王神婆在面对啸天猫的时候,毕恭毕敬的鞠躬,问好,

“您好啊,您吃了吗?”

啸天猫对王神婆的热情态度很意外,这个老太太上次来的时候,没搭理我啊,翻了一个白眼,

“你老眼昏花了吧,我在这连地方都没动过,去哪吃去啊?连口水都没得喝。”

好像自己爸爸被饿到了一样,王神婆一脸难过与心疼,

“蔡老板,你不能虐猫啊,得喂吃的啊。”

蔡根瞄了王神婆一眼,这老太太有病吧,这是普通的猫吗?这是普通猫能跟你诉半天苦?

明明都不是正常人,非提正常的要求,还需要我配合你们,我真是闲的,

“没钱买猫粮,一会晚上放出去,自己抓耗子吧。”

大冬天的,耗子也不出门啊,据说都冬眠了,再说了,穿着毛衣白天还行,晚上必须被冻死啊,啸天猫宁可被饿死,也不会出去的。

王神婆还是家大业大,出去到超市,买了一箱沙丁鱼罐头,一箱火腿肠,让超市的小伙帮着给搬回来,

“蔡老板,以后这只猫的伙食,我全包了,吃没了,告诉我。”

第135章 强大背景的祸斗

沙丁鱼罐头12元一罐,火腿肠竟然是3块钱一根的,蔡根盯着猫食,眼睛就很难移开。

帮忙把罐头和火腿肠拿到后厨,还很有爱心的摸了摸啸天猫的秃头,

“王神婆真有爱心,不过这猫饭量大,估计也吃不了几天。”

王神婆也想摸摸啸天猫,不过没有敢,呵呵一笑,

“没事,我跟超市说了,吃没了他们给送。”

蔡根很有深意的看了小孙一眼,同时点了一下头,以后鱼罐头和火腿肠可以随便吃了。

打死王神婆也不会想到,蔡根和小孙竟然会抢猫食,如果知道,她一定会买猫粮,而不是买鱼罐头和火腿肠。

啸天猫也没有想到,明明是自己的口粮,竟然只能舔沙丁鱼罐头的汤,还有嚼火腿肠的皮,这个蔡根真的很过分。

王神婆一走,蔡根就把水烧上了,

“小孙,晚上没吃饱,咱俩加个餐,方便面火腿肠,加鱼罐头,你能吃多少?”

小孙呵呵一笑,

“三舅,我晚上吃的饱,一袋方便面就够,在配上十根火腿肠,五罐沙丁鱼就行。”

蔡根听完了小孙的话,还是跟啸天猫客气一下吧,

“小天,你也歇会,你的饭量咋样?”

放下麻木的前爪,啸天猫一阵感动,终于可以吃饭了,一天没吃了,

“主人,我饭量不大,三袋方便面,五根火腿肠,五罐沙丁鱼就行,晚上吃太多不好消化。”

然后,在出锅以后,啸天猫面前只放着方便面拌沙丁鱼汁。

蔡根给的解释是,

“小天,你看你胖的,都看不见脂肪了,火腿肠胆固醇太高,沙丁鱼卡路里太高,你不适合,好不容易练的肌肉,你要克制自己。”

啸天猫也是当过神仙的猫,不,狗,也是从远古时期走过来的,什么没见过,能受这个气?

一爪子就把装方便面的饭盆掀翻,方便面连带着沙丁鱼汁,扣了一桌子,蔡根一看就不高兴了,我家的饭碗,只有我可以掀,

“小天,你有情绪呗?”

小孙没说话,直接起身去后厨,把神器斩骨拿了出来,递给了蔡根。

啸天猫看见了那明晃晃厚重的斩骨刀,可爱的喵了一声,开始用嘴舔桌子上的菜汤,不断的说,

“主人,你误会了,放在碗里凉的慢,铺开了凉的快。”

放下了斩骨刀,再次拿起筷子,蔡根殷勤的给小孙夹鱼肉,

“小孙,你别顾着吃香肠,也多吃点鱼肉,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33岁还能长一宿呢,小天,你要把桌面舔干净哦。”

小孙吃着沙丁鱼,嘴上也不闲着,

“三舅,你也吃,小天啊,你也多吃点鱼汤,据说对毛发好,说不定你还能长毛呢。”

这句话说的,啸天猫心里一疼,我这是基因变异好吗?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哪里心疼扎哪里,说破无毒吗?

“行了,你赶紧吃,一会小水来了,那一箱不够。”

事实证明,蔡根的嘴,是开过光的,话音刚落,贞水茵走进屋里,一看这伙食,火腿肠,方便面,鱼罐头,搭配起来就是一个字,饿。

“蔡哥,本来我都想睡觉了,结果还赶上你们加餐了,不吃不给你面子不是。”熟络的到后厨拿了一个碗,也开始吃。

贞水茵是认识啸天猫的,以前在一个单位也呆了那么多年了,虽然形态变化,不过表象不重要,

“啸天,你这咋到凡间了,还是这个脾气呢?拿碗吃饭不好吗?非要在桌子上舔吗?多恶心,还不卫生,是为了衬托自己作为宠物的身份地位吗?”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根钢针,肆虐着啸天猫的自尊,以前在上边单位的时候,还真说不好谁官大,虽然那个三眼比较怂,也没什么地位,但是啸天猫不一样啊,他的背景,要比三眼那个混血要强很多啊。

啸天猫真想一赌气不吃了,这句句扎心的,还让不让猫好好吃饭了,但是猫眼瞄到了桌子上的神器斩骨刀,还是老老实实吃吧。

桌子上最后一点汤汁舔完,轻蔑的看了一眼贞水茵,

“生活啊,真是没法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齐天大圣装一下还有点资本,一个小小的破凶星,也敢跟我哔哔,我这些年,岁数都活到狗身上了。”

阴阳怪气的话语,搭配其丑无比的猫脸,再配上那不可一世的表情,臭屁得不要不要的。

贞水茵也不生气,立马纠正到,

“呦呦呦,大神还有一些岁数,活到猫身上了,不全是狗。”

没毛病,这个破绽攻击又是暴击,啸天猫趴到桌子上就开始独自郁闷。

蔡根很奇怪,难道这哮天犬比二十八星宿的地位高吗?他主人三眼地位也不高啊,

“小孙,这哮天犬,在天庭地位比杨戬还高吗?气场不对啊。”

还在跟贞水茵抢香肠的小孙,嘴里已经满了,冲着贞水茵一努嘴,示意问她,自己在忙。

蔡根就看向了贞水茵,不回答不礼貌,又舍不得放下筷子,贞水茵断断续续的说,

“哮天犬是他混得最惨的一个职位了,以前可牛了。孙大哥,你让着我点能死啊?你是男人。

这位大猫咪以前可是根红苗正,就是点子背,很背那种。”

听见贞水茵要介绍自己的过往事迹,啸天猫象征性的叫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是把耳朵也支楞起来了。

蔡根没听明白,难道神仙也讲究血统吗?是了,血脉真的很重要,漫画上经常说,什么隔代遗传,远古血脉觉醒,小白混不出头,在哪里都一样。

小孙在贞水茵说话的时候,把火腿肠都吃没了,贞水茵也就放下了筷子,

“我诞生的时间比较晚,都是听领导说的,说得也不是很详细,还是让孙大哥说吧。”

打着饱嗝,小孙撑够戗,眼睛都大了很多,一副还是我明白,别人都不行的口吻,

“话说,混沌初成,孕育3000神魔,我们的大猫咪就是三千魔神中的一员,不过点子背,没办法,遇到了脾气不好的盘古,好像是第一个就被盘古大神给砍死了,都没露头,就陨落了。”

啸天猫不乐意了,抬起脑袋,不满的看向小孙,很讨厌被说得那么无能。

第136章 倒霉排前三

啸天猫听着自己被小孙说得那么无能,忍不住解释,

“不要乱说,盘古那是个精神病,大家都初成心智,我礼貌的跟他打招呼,结果一斧子就把我砍死了,咱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咱也不敢问,还有,我不是第一个,我是第三个。”

解释得也是很无力,基本上没有改变多少剧情,第一个和第三个都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刚成型,就被砍死了,真背。

没有搭理啸天猫的解释,小孙继续说,不过脸上的搞笑神情无以言表,

“我们的大猫咪被砍死以后,神魂飘荡万年,随着天外陨石投胎就变成了祸斗,也就是条大黑狗,感觉盘古陨落,自己的出头之日到了,参与天下大战,不过运气不好,站到蚩尤那边了,又被黄帝给干翻了,而且还是第一个被干死的,杀他祭的旗。”

这段经历可能让啸天猫很怀念,死不死的,祭不祭旗的,他也不在乎,双眼望向窗外,好像穿透时空,又看到了当初的峥嵘岁月,充满硝烟的战场,鼓声累累,漫天神怪,杀声震天,自己傲然的冲向敌阵,每一步都威风凛凛,每一步都一往无前,一翻眼皮悠悠的说,

“最开始日子还是很好的,蚩尤每天给我吃很多人,还忽悠我,以后赢了黄帝,让我当大神,随便吃人,我多实惠啊,一开打就冲上去了,然后就被群殴了,蚩尤那群怂货,不知道是跑的慢,还是腿短,我都被杀了,他们还没交火,还好他们后来也被干死了,我心里平衡很多。”

这和蔡根理解的神话传说有点出入,蚩尤不像是会忽悠人的首领啊,难道是没忽悠大猫咪,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很勇敢?这啸天猫出师未捷身先死啊,是比较背。

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小孙殷勤的给蔡根泡了杯茶,点上一颗烟,开始思量,下面的事情该怎么说,才够委婉,不那么直接,但是想着想着就傻乐出来,因为,祸斗真的运气很不好,很倒霉。

“祸斗死了,进了地府,一开始混得还行,跟另一条白狗倒班守着冥河,也算是地狱看门犬了,这算是地府很重要的职位了,正经横行霸道了一段时间。

后来佛门渗透地府,地藏菩萨去了,大伙都开始站队,祸斗经过上次站队失误,我们大猫咪可能也对自己的智商有怀疑吧,他就选择了中立,决定不再站队,一切靠自己,结果地藏菩萨没怎么劝说,大白狗就选择了佛门,变成了地藏王的爱宠谛听,留下祸斗他混了个狗屁不是。”

啸天猫眼睛委屈得都湿润了,好像这段经历确实伤害到了他,小孙一提这个,他急眼了,

“你是狗屁,你是狗屁,你全家都是狗屁。当初大白跟我说好的,自己过小日子,谁也不靠,结果,第一时间她就跟地藏王跑了,承诺呢?诚信呢?一言九鼎呢?至死不渝的爱情呢?老实人,就是受欺负啊。猴子,你根本不知道我和大白的感情,不要瞎说。”

难道他跟谛听,还有一段不可描述之事?难道谛听是母狗?蔡根不断下流的揣测着。

被叫猴子,小孙也不气恼,好像讲啸天猫的历史,就是最大的反击,

“三方都不靠的大猫咪,当然是所有人的眼中钉啊,还是那么重要的位置,能便宜他吗?找了个借口,就要把他咔嚓,结果让三方做戏,把他塞给三眼当宠物了。三眼也不愿意要他,主要是他气运太差,害怕跟着吃瓜落,不过没办法,硬塞的。

三眼你们是知道的,血统不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什么官职都没混上,就是一个吉祥物一样的存在,好像挺牛整个听调不听宣,其实那是他没有听宣的资格,以前大家面上还都混得过去,加上祸斗以后,三眼就变成了臭狗屎,谁见谁躲着。”

可能事实情况,三眼确实比较惨,在这点上,啸天猫跟着三眼也受了不少气,无力反驳,只是幽怨而委屈的看向蔡根,

“主人,你说这么年,我多惨,运气多差,你要好好疼我,爱我,不要辜负我。”

蔡根心里也替啸天猫惋惜,启蒙教育的时候,被学霸盘古独占鳌头,没毕业就被开除了。

到了社会上跟大哥创业,结果被官二代黄帝吞并公司,直接失业了。

下岗回家,为了生活找了个看门打更的工作,却被关系户挤掉了饭碗。

最后实在没招卖身为奴,还替主人抽签顶雷。

投胎以为可以开始新生活,结果连物种都给变了,还能再惨一点吗?

如果运气不好能有个排名的话,啸天猫妥妥进前三。

“小孙,你说他这么衰,会不会影响我们店的生意啊?”

这么努力的卖萌,都没有引起蔡根的同情,啸天猫很受挫,赶紧为自己辩解,

“主人,不用担心,当运气低到地板上,正是我要转运起飞的时候,我们携手并进,互相扶持,走上人生巅峰。”

贞水茵不合时宜的说,

“地板下还有地下室,地下室下面还有十八层地狱,你倒霉的潜力还是有的,不要妄自菲薄。”

一句话,把天给聊死了,啸天猫很是尴尬,趴在吧台上,不说话了,放弃抵抗了。

蔡根却在啸天猫悲催的过往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虽然不像啸天猫倒霉得那么感天动地,在自己的人生当中,也是苦得死去活来,拍了拍啸天猫的脑袋,尽量亲切的说,

“小天啊,以后就跟我一起倒霉吧,至少我们还有鱼罐头火腿肠呢。”

这一点也不鼓舞人心,还有就是,火腿肠和鱼罐头我也没吃到啊,至少有个好态度了不是,不提试用期的事情了,也算不错,啸天猫得寸进尺的说,

“主人,刚才我没吃饱,能不能给我根火腿肠,尝尝什么味的?”

这就是原则问题了,当宠物可以,不能被惯坏,人吃的,就是人吃的,不能给猫,蔡根一挥手,

“太晚了,你练一身肌肉不容易,不能放纵自己,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啸天猫真想大喊王神婆,自己的口粮被人霸占了,但是不敢,只能努力睡觉,缓解饥饿感。

第137章 亮亮清帐了

十二点的时候,店门竟然被打开了,已经不用熬试用期的啸天猫,连头都没抬。

铃铛脆响,小强和亮亮来了,明显已经喝多了,来找蔡根喝第二顿?第三顿?

带了很多打包的菜,从菜的品类上看,应该最少是第三顿。

小孙帮着开包,这菜,很牛啊。

风干鸡,溜肥肠,羊肉串,大骨头,还有一包生羊肉片。

上了啤酒,小孙看热闹,小强和亮亮让了他好几遍,都被上班时间不喝酒给推脱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孙非常愿意看别人喝酒扯淡,自己却不喜欢喝酒,可能是他喜欢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吧,还是以前喝多了办了什么荒唐事,被影着了,现在不敢喝了,找机会蔡根一定要问问。

上来就先干了一杯啤酒,也没有什么开心事,喝闷酒吧。

蔡根对这打包菜品,很好奇,

“你们喝了几顿?跟谁喝的?”

小强眼神有点迷离,酒精作用下,很兴奋,声音很大,

“第一顿我和以前同事喝的,吃的炒菜,第二顿和亮亮同事喝的,吃的火锅,第三顿我俩喝的,吃的烧烤,现在算是第四顿吧,吃的剩菜,哈哈哈哈。”

酒量比较过硬的亮亮,肯定没有喝多,只是很安静,就像是越喝越冷静一样,没有吃菜,点上颗烟就淡淡的说,

“老根,我把房子卖了,我妈妈的房子也卖了,钱全还上了。”

还是要走这一步吗?有必要吗?蔡根不解的问,

“苍蝇也不着急用钱,你何必呢?那现在住哪里?”

亮亮也是没办法,无奈的说,

“苍蝇不着急,但是我同事不行啊,我签字担保王雷借的钱,已经起诉我了。”

奥,原来有这个插曲,亮亮在同事那还担保二十万呢,蔡根同情的说,

“那你就把房子全卖了?把钱全还了?”

大大咧咧的小强,高声喊叫,

“我跟他说了,不要怕,你一个担保人,再说了,老赖那么多,还差你一个?我们银行欠款不还的多了,每个都是银行胜诉,结果没有一个强制执行的。”

明显有点不认同小强,举杯喝了一口,想了想,接着一口干掉一整杯,亮亮坚定的说,

“自己做错事,自己要认,我不想上失信名单,我老婆又怀孕了,我不想将来儿子替我背上一个赖账的名头。”

这么光棍的想法,蔡根也很认同,做生意也好,投资失败也好,欠债了,还钱就完事了呗,否则那种负债感,会一直压在自己心头,无法摆脱。

什么是负债感呢?蔡根也是深有体会,恐惧,焦虑,愧疚,自责,无力,绝望,尤其可怕的是,沉浸在负债感中的人,是无法看到机会与出路的,这也是蔡根的现状,只是蔡根内心比较强大,努力得压抑着负债感,苦熬苦熬的顽强活着。

亮亮继续说,不过感觉一身轻松,好像只要能把钱还完,其他的事情都还有希望,

“我房子加上我妈的房子,还有积蓄,总算是清帐了,我谁也不欠了,现在即使住在工大公寓,心里也踏实,就是苦了老婆孩子。”

工大公寓?可能是那的房租便宜吧,也可能是临时过度,蔡根有点小担心,亮亮家孩子也小,在那住不太好,尤其那里不干净啊,也不好跟亮亮说,还是想点办法吧。

默默的喝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由于是第四顿酒了,很快亮亮和小强就喝多了。

亮亮打车回家了,小强这个老光棍就霸占了蔡根的行军床,回家也是一个人,可怜兮兮的。

蔡根没有喝多少,看小强睡着了,心想,帮帮亮亮,清理一下工大公寓的孤魂野灵,财务上办不上忙,至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虽然这个力所能及也很勉强,不是还有萧萧,还有啸天猫吗。

抱起啸天猫的时候,蔡根有点小后悔,这玩意好重,看着不大,四五十斤,直接就给放在了地上,这是什么猫?这么重呢?必须减肥,必须节食。

小孙也想跟着去,但是被蔡根拦下了,以看店为名。

其实,带他去也没用,一个除了谴责就会呲尿的齐天大圣,比较适合看店。

蔡根原计划是想让萧萧自己去的,堂堂土地婆处理点孤魂野灵,不是手到擒来?但是,萧萧非常坚决的说了不,理由是不愿意担因果。

这个理由让蔡根愤怒,听说她把红浪漫宾馆的200多烧死灵都变成了屁,还在这说什么因果,哎,自己造的神,也不听话。

来到工大公寓门口,蔡根推着电瓶车,啸天猫蹲在车筐,萧萧站在后座,这个组合与造型谁看到,都很有威慑力,非常怪异。

“下来吧,站电瓶车上装追风少年呢?你俩谁动手?怎么弄?”

啸天猫指挥萧萧把自己抱起,无所谓的说,

“主人,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我是无所谓,对于灵魂,我是可以灭,可以吃,还可以养着玩,你选。”

这么厉害吗?蔡根再一次小瞧了啸天猫,本以为这次来,萧萧是主力呢,原来啸天猫才是干将,终于有了一个厉害的帮手了,

“咱们还是温和点吧,你把里面的都叫出来,然后我给仁心都送走吧,游游荡荡不知道多久了,也怪可怜的,没必要都灭了。”

指挥萧萧松手,啸天猫跳到了地上,可能是真的怕冷,好像土地烫脚一样,走得非常怪异,站到公寓门口,没有进去,张嘴发出了短促的叫声,

“喵喵”

虽然短促,不过声音却很大,回荡在公寓楼的院里,出现了回声,而且还有慢慢被放大的趋势,蔡根赶紧说,

“你小点声,里面还有活人呢。”

啸天猫没有回头,对于蔡根的无知,他也很无奈,

“这是幻听,普通人听不见,属于灵魂层面的召唤。”

萧萧帮着啸天猫解释完,本身也对这种能力很佩服,自己当初在红浪漫宾馆,喊的那一嗓子,才多大范围,今天这啸天猫这一嗓子,实力比自己强得不是一点半点,这就是根红苗正的绝对实力啊。

第138章 这叫聚魂阵

公寓门口,由于临近元旦,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随着寒风,不断的摇摆,原本灯泡就不够亮,再加上红布罩着,可视范围也就十多米。

蔡根一直盯着,红灯笼光线的边界,对面,就是漆黑一片,还有远处的公寓楼的黑影,是不是叫了一声,就百灵夜行了呢?

到时候,自己要不要摆个造型呢?口赐仁心的时候,要不要加上手的动作呢?是一只手比划,还是两只手呢?

胡思乱想了半天,除了红灯笼在随风晃动,其他什么也没有变,难道是灵走的慢?

啸天猫,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信心满满,注视着眼前的黑暗,好像一切尽在掌握,蔡根也不敢催,蔡根也不敢问,万一给人家破功了,担责任啊,再走火入魔,以后三眼让自己赔猫,我上哪找这么丑的猫去啊。

闲着没事,抽烟吧,左一颗烟,又一颗烟,出来只带半盒烟,全都抽没了,啸天猫还是站在那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无情的杀手,冷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他的眼是冷的,他的脸是冷的,他的心是冷的,这孙子不是被冻上了吧?

蔡根按了两下电瓶车的喇叭,催促啸天猫,赶紧的,烟都抽没了。

喇叭声惊动了啸天猫的静止,僵硬的扭回头,冲着萧萧喊,

“土地婆,赶紧把我抱车筐里,我冻住了。”

萧萧赶紧过去把啸天猫抱了回来,放进了车筐里,还盖上了一块破布。

在深夜中,啸天猫的大眼睛,绿得吓人,还带着一层水汽,可怜巴巴的说,

“主人,太冷了,刚才招魂失败了,回去吧,我都要感冒了。”

蔡根深深的后悔,为什么要相信这只猫?白冻这么半天,也是个废物。

骑上电瓶车,冲着公寓门口就骑了进去,

“萧萧上车,赶紧招魂,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作为一方土地,萧萧还是比较有实力的,一个闪身站在了蔡根的后车座上,开始了她对招魂的理解,

“集合了,集合了,地府速递,投胎直达,名额有限,速来集合。”

随着萧萧的喊叫,身上还发出了淡淡的金光,特效也做得很好,给人的可信度也很高,很像是正规国营班车。

蔡根顺着公寓楼之间的小路,来回骑了一圈,结果一个灵魂也没看到,停在中央的小广场上,心里纳闷,上次来的时候,不少啊,应该是都快住满了,这次大家都去哪里了呢?

啸天猫看出蔡根这架势,不把问题出在哪,搞清楚,是不会回店了,不情愿的说了一句,

“这里好像是被天雷劈过,有天雷残存的痕迹。”

哦,应该是萌萌引天雷劈死了王永富,天雷多牛啊,把这些鬼魂都吓跑了吗?蔡根顺着话头往下问,

“那被天雷劈过,就没有鬼了吗?”

看样子是真不愿意说,但是在蔡根的追问下,硬挤出一句话,哆嗦着猫嘴,啸天猫开始反转剧情,

“理论上是,不过这里有聚阴阵,进了大门,想走也走不了,那些鬼魂都在地下猫着呢,估计是怕土地婆发飙吧,毕竟以前发过彪。”

“你咋知道萧萧发过彪呢?谁跟你说的?”

“去你那以前,到刚这个城市,总要打听一下最近周边有什么新闻不是,结果最大的新闻就是口赐仁心,还有土地婆发飙灭200多个烧死鬼。”

回头看了看萧萧,蔡根没好气的说,

“行了,你别卖票了,还挺入戏的呢,都是怕你不敢出来,你还上新闻了呢。”

萧萧收回了身体表面的金光,对于上新闻,也是蒙圈,毕竟与同行交流不多,算是神仙里的小白又白白。

“小天,我们一走,灵魂是不是又出来了?还有那个什么聚魂阵咋回事?”

啸天猫竟然轻叹了一声,早就不想说,说了就是事,

“聚魂阵就是字面意思,可以汇聚灵魂,把灵魂聚到一起,也不让投胎,也不让走,时间长了,好灵也得急眼啊,然后就害人。

这算是风水学了,我也不熟悉,一看这个公寓的情况,就是业主老板被人阴了,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还好时间不长,这里的灵除了吓唬人,没有什么实质的能力。”

这个,就有意思了,难道当初工大学生连夜搬走,因为灵异吗?确实不算正当理由,也没法向社会公开,肯定是商业竞争下的阴毒套路,与自己没关系,蔡根也懒得想,

“小天,这里总出邪乎事,对人,对灵都不好,这个阵,怎么破?有什么后果?”

就知道,就知道,不干活是回不去店里了,啸天猫直接掀开破布,跳下车筐,用爪子一挠旁边的井盖子。

接下来的画面,就有点吓人了,一百多斤的井盖,被啸天猫一爪子给掀飞了出去,直接跳进了井里,没有十秒,就跳了上来,嘴里叼着一尊佛像,往蔡根面前一扔。

这尊佛像与以往蔡根看过的都不一样,是黑色的,漆黑的佛像,应该不是塑料的,还有很多因为潮湿生出的霉斑,看着一点也不慈祥,有点凶巴巴的。

啸天猫用爪子搭在佛像上,对着蔡根说,

“这个就是聚魂阵的阵眼,用佛像做阵眼,看样跟那群秃驴也脱离不了关系,把阵眼毁掉,阵就破了。”

说完,爪子一用力,佛像碎裂,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从里到外都是漆黑的。

踩碎佛像,啸天猫继续说,

“破阵就是这么简单,后果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主人你以后会多一个仇人,死仇那种,毕竟摆阵的如果是凡人,被破阵是损害生机的,这么大范围的聚魂阵,估计破阵以后,不得癌症算他命大。”

死仇?这只败家猫,你倒是说完后果再破阵啊,无形中增加了一个仇人,还是死仇?

能霍霍公寓业主女强人的,能是普通人吗?肯定是也同级别的竞争对手啊,你这给我结仇了,以后咋办?

白道?公检法我是相信法律的。黑道?我目前更是相信小孙的武术。

不黑不白灵异道呢?要是针对我,大不了回店一躲,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职业操守,会不会祸及家人?

第139章 强制搬家好吗?

一想到把家人暴露在危险之中,越想越害怕,蔡根盯着啸天猫,这小犊子不会是故意坑我吧?

就像漫画书上写的什么试炼啊,成长啊,升级啊,那还怎么过日子?

“小天,你知道后果这么严重,你还把阵给破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啊?”

这个表面上的普通人,真的是苦神觉醒吗?

传说里的苦神都是仁义无私之辈,性格纯良就不用说了,为了人之疾苦自我奉献,自我牺牲那都是必备的美德。

在这个蔡根身上,好难发现这些特质啊,而且,处处以阴谋论为导向去揣测别人,我啸天猫光明正大,还怕你的揣测吗?

仔细想了一下,还真有点怕,毕竟,刚才自己确实是故意的,难道被看出来了?

作为上古时期一路倒霉的啸天猫,经过的事情,看过的事情太多了,只是苦神的事情,一直都是大家在传说,没谁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物种,什么神通,都是以讹传讹,流言居多。

初次见面,啸天猫很失望,非常失望,就这么一个穷货,能做什么?

反过来又一想,也许蔡根算是成长型人才呢?不要武断定性,那个三眼让在这里等他,就在这里等吧,也许三眼的舅舅知道什么隐秘呢。

才来了一天,啸天猫就难受死了,蔡根你每天老老实实看店,什么时候能够完全觉醒啊,什么时候能承担起你的责任和义务啊。

虽然,那些事情也不是必须规定你蔡根来做,但是你能做,却不做,就是对别人的伤害,你明白不?

你不赶紧成长起来,你不完全觉醒,难道让我给你当一辈子招财猫?

我是要回天庭玩小白兔的,要是这次回去升官,一定找谛听那个碧池讨个说法,问她为什么这样绝情?

这些理由和借口,啸天猫是不敢对蔡根说的,出发点不同,解释不清楚,献媚的一笑,尽量露出两颗小尖牙,

“主人,是你自己问我怎么破阵的,我给你演示一下,你还怪我,说不通啊,讲道理不啊?”

他要是不笑,一脸气愤,蔡根也就信了,结果这一笑,坐实了被坑的结论,绝对不会轻易被你划过去的。

蔡根想动手,但是,看了看被掀飞十多米的井盖子,那不是铁的,那是水泥浇筑钢筋形成的,比铁的还要重,他那一爪子,我不得骨断筋折?

蔡根想开口,琢磨了半天,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这一个个,不是叫三舅,就是叫主人的,哪一个的岁数都是自己好几百倍,说是老家伙都是低估他们了,在这一点上,自己必须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他们不是人,不要凭借惯性思维麻木自己把他们当人,这一点自己还是以后多注意吧。

看着地上的黑色佛像碎块,估计跟那个佛善堂赵大牛也没关系,时间上不对,赵大牛这保健品店,是最近二年兴起的,公寓学生是好几年前搬走,与赵大牛没关系,其实不算是好消息,这说明,利用佛门的一些套路害人的,不止赵大牛一波,万一要是有关联的,那就太可怕。

阵也破了,说啥也都没用了,看看下边咋办吧,至少让亮亮有个相对干净的居住环境,这也是今天自己来装大尾巴狼的初衷啊。

看了看啸天猫的一脸奸相,还是交给萧萧吧,自己造的神,不至于坑自己,

“萧萧,你让那些灵,撤离,以后不要再来了,阵也破了,可以跑了。”

说完,骑着自行车,往门口的方向走,啸天猫也没傻愣着,几步就跳到车筐里,也不敢埋怨蔡根没等他。

萧萧再次站到后车座,可能是迷恋追风少女的感觉,大声继续喊着她理解的撤离,

“聚魂阵已经破了,给你们五分钟撤离公寓,只给五分钟,五分钟后是大规模杀伤性神光清理,变屁活该。”

核电站泄露,估计也是这个套路吧,蔡根真是无语了,萧萧生前是没什么文化,估计没少看电影,学得很像。

来到公寓门口,看到三三两两的灵魂,往门口跑,虽然阵眼破了,可能出口只有一个吧,随着五分钟的临近,往外跑的灵越来越多,最后都快赶上公寓兴盛时期,中午下课回公寓休息的学生了,灵挨着灵,往外涌。

这几年是拘了多少灵在这里啊,要是都憋成精神病,一下放出来,得霍霍多少人?从这个角度来说,破阵得罪人,也是值得的,毕竟是一件好事。

由于新增仇家一枚,蔡根也没有心情再挨个给仁心了,经历上次矿工事件,开始了,就不能结束,实在太遭罪了,心理创伤现在还没好,经常做噩梦。

五分钟灵还没有跑完,萧萧就想神光清理,被蔡根拦住了,说搬家就搬家,谁不得收拾一下,再宽限五分钟吧。

又过了五分钟,已经没有鬼再往外跑了,蔡根骑车往店走,萧萧临走还是给了公寓一个神光清理。

“萧萧,你神光不要钱啊,都走没了,吓唬吓唬就得了,还闪那么一下干啥?”

站在后车座,冷风吹动鬓角的长发,萧萧异常的傲娇,斩钉截铁的说,

“我是神仙,我要讲诚信,我要说到做到,我要讲原则,说神光,就神光,要不是你拦着,五分钟前就该清理了。”

恩,你最有原则了,被赵大牛抽得满地打滚的时候,你咋不同归于尽呢?欺负欺负小灵,你最诚信了,蔡根闭上了嘴,说多了,冷风吹进去,肚子疼。

蔡根回到店里,行军床被小强占上了,自己也没地方睡觉,拼了两个条凳,就开始了自我催眠。

这一个赵老大还没完事呢,还有别人在作妖,而且是好几年前就开始作妖了,以前没接触过,还真不知道,总以为这些事情都是在电影小说里,亲身经历以后,感觉其实也没啥特别的,还不是尔虞我诈那一套,没什么新鲜的。

游戏规则也是大同小异,整明白的,背后有人的,横行霸道,比如赵大牛

整不明白的,孤家寡人没背景的,夹尾巴做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比如小孙和萧萧。

第140章 儿子蔡团团

蔡根原本对神仙世界的无限遐想,对神仙生活的无限向往,一时间全都灰飞烟灭了,蔡根很沮丧,以为那是一个没有苦难,不需要熬着才能生活的地方,那个地方原本在幻想里,事实证明,幻想中也是不存在的。

早上六点,起床做饭,洗漱完毕以后,一看手机,今天竟然是周末,不用做早饭,但是一翻手机,有一条老婆的微信,说早上来吃饭,然后带儿子去补习班,哦,没白起来,还好起来了。

最近心里状态一直不稳定,也没有好好做早饭,从今天开始,自己要冷静,不要心浮气躁,靠谁也不如靠自己,不要有那么多幻想,就像身上的债务一样,援助总会在你不需要的时候到来,你需要的帮助,必定会迟到。

一大锅白米粥,蒜蓉辣酱炒香肠,沙丁鱼炖豆腐,鸡蛋面饼,全都做好了以后,一看时间,果然是差五分七点,难道石英钟也忘了今天是周末,也在偷懒吗?

小孙起来就开始打扫卫生,啸天猫自己去卫生间方便了,比狗都省心,这让蔡根开心,能用马桶,就省着买猫砂了,又节省一笔开支。

七点半的时候,老婆和儿子来了。

蔡根的老婆叫圆圆,所以,蔡根的儿子叫蔡团团,这个名字辨识度非常高,蔡根逢人就说,显示自己的起名思路多么惊奇。

只是,当初在登记户口本的时候,圆圆因为团团和蔡根打了三天,最后还是没扭过蔡根,给儿子起名叫团团了。

团团一进屋,就看到了啸天猫在吧台上,非常兴奋,毕竟是小孩子,都喜欢小动物,不过看到那么丑的猫还兴奋,蔡根开始担忧儿子的审美了。

老婆赶紧拉住团团,看着蔡根,

“哪里来的什么东西?猴子吗?太丑了,不咬人吧?”

老婆说到猴子的时候,小孙一愣,这是在叫自己吗?

说到太丑了,啸天猫也是一愣,这么明显吗?有那么丑吗?

蔡根赶紧说,

“小强送我的,外国品种,无毛猫,最近我感觉后厨好像有老鼠的痕迹,我不放心,还是养只猫吧。”

在床上宿醉装死的小强,听到蔡根的说辞,一下就站了起来,正经的说,

“我同事闺女在国外,给带回来的,挺贵呢,也就是老根跟我要,否则我天天搂着睡觉。”

看着小强有点脏的白衬衫,啸天猫一脸鄙视,打死我也不跟你一起睡觉。

老婆可能是信了吧,不过还是追问,

“老公,不是说好了,咱们不养猫了吗?你咋说话不算数呢?还有,养个加菲折耳布偶都行,哪怕养个土猫都行,为什么养个秃猫,好丑啊,还得买猫砂,猫粮。”

蔡根有点接不下去了,没有儿子以前,跟老婆养过两只大土猫,一只活了七年,一只活了八年,非常有感情,生死之别以后,感觉养宠物太伤神,就一起决定再也不养了。

正在思量怎么说,王神婆进屋了,替蔡根解了围,

“圆圆啊,这叫招财猫,在国外很灵的,而且,这只猫的吃食,我包了,我也是跟这只猫有缘。”

一往灵异的方向疏导,就可以忽略合理性了,王神婆果然是神婆,说话有套路。

大家坐下一吃饭呢,王神婆脸色就难看了,这早饭,咋像我昨天给猫买的呢?

这个蔡根有点奸商啊,拿我买的猫粮做早饭再卖给我吃?

转念一想,可能是凑巧吧,蔡根要是真能当个奸商,也不至于穷成这样。

团团因为啸天猫饭都没好好吃,抱着就不愿意撒手,尤其愿意撸猫身上的肌肉,没有毛,手感更好。

最后,老婆生气,才把猫放下,好好吃饭,不过临走却恋恋不舍,一个劲的跟啸天猫说再见。

蔡根看到这一幕是真害怕啊,就怕啸天猫回一句再见,就不好解释了,还好,啸天猫只是丑,又不傻,没有说人话。

吃完早饭,还是那个时间,几天没来的苍蝇进屋了,贞水茵和王神婆都不认识,也就各自回家了。

苍蝇一进来就去后厨找吃的,他不知道,自从有贞水茵姑娘来吃饭开始,蔡根这就没有过剩饭一说,剩多少,都能吃完。

没有找到剩饭,看到了火腿肠,苍蝇拿了两根,回到大厅,

“根哥生活标准上来了,3块钱的火腿肠啊,呀,小强也在这呢,咋不回家啊?”

苍蝇这句话说完,三双眼睛仇视着他,每一道都像利剑,不把他扎死不甘心。

第一道,蔡根的目光,我生活标准连三块钱的火腿肠都舍不得吃吗?虽然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你说出来,我不开心。

第二道,小强的目光,我特么回不回家关你什么事?我为什么不回家你心里没数吗?你是故意提这茬的?

第三道,啸天猫的目光,那是我的猫粮,蔡根吃也就算了,还谁来谁吃啊?我都没有吃过一根,你一下就拿两根?真想挠死你。

感受到了浑身汗毛都在颤抖,这是什么宛若实质的冰冷目光啊,苍蝇赶紧坐到了阳光下的餐桌,被太阳晒晒,那股冰冷好了很多,继续嘴贱,

“老根,听说了吗?亮亮把房子卖了还债,自己租房子去了。我早就说让他卖,他总不甘心,结果让人一告,才卖房子,早知道,我也告他了。你不知道,我要是早告他,还有优先什么权呢。”

这是人话吗?钻钱眼里了吧?小强不愿意听了,

“那你咋没先告他呢?不像你风格呀?”

好像没听出小强话里的嘲讽一样,苍蝇瞪着小眼睛说,

“都是兄弟哥们,我咋好意思呢,钱不钱的不重要,哥们感情第一位,小强,你说是不是,你赌输了给我的一万,我都给你退回去了。”

又提这个茬,真的好吗?小强败了,起身跟蔡根打了个招呼,就开门走了。

蔡根坐在苍蝇面前,指责他,

“你这个嘴啊,就像七手夏利一样,不能再贱了。亮亮跟你也清帐了,你高兴了呗,不知道咋地好了呗?”

第141章 烂尾楼的工地

嘴贱不贱的苍蝇不在意,说到亮亮的钱,他有自己的仗义,

“那本来就是我的钱,给我是应该的,损失利息我都没要,还想我咋够意思啊?”

恩,你最够意思,你有理,你总有理,蔡根懒得说了。

苍蝇吃完了火腿肠,注意到了吧台上的大猫咪,很激动,走近了仔细看了看,

“根哥,行啊,这是无毛猫啊,外国珍稀品种啊,纯种没十多万下不来啊,看长得这么丑,血统很纯啊。”

这话说得很艺术啊,越丑越纯?啸天猫都想动手了,你做为人间败类,纯不纯?据说,败类命都硬,我也试试?看看你命硬不?

看着站起来的啸天猫,蔡根赶紧走了过去,拉回了苍蝇,开玩笑呢,那一爪子,苍蝇脑袋就没了。

“别人给的,脾气不好,你别往跟前凑合,打死你我不负责。”

苍蝇眼睛还是盯着啸天猫,眼神中全是贪婪,

“老根,反正也是别人给的,你卖我吧,我给你两万,一年利息不用给了,你看行不?”

市价十多万,你就给我两万,还是抹利息?我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啊?我不会卖啊?真想让苍蝇把猫抱走,然后就是家破人亡。

“这个话你就不要再提了,拉低自己智商。”

看蔡根说得坚决,苍蝇也不敢再继续,这是又便宜没占到,心里的难受,要死一样。

又去后厨拿了两根香肠,想着缓解一下没占到便宜的郁闷,蔡根看不下去了,

“超市有卖的,你还吃起来没完了?”

苍蝇嘿嘿一笑,把香肠剥开,

“超市的不是得花钱吗?”

蔡根认可的点了点头,随即释然的一笑,

“苍蝇啊,这要是在古代,你能当皇上,真的,你就是生错了时代。”

听着不像好话,但是内容确实是好话,苍蝇的小眼睛眨巴了半天,没想明白,还是问了出来,

“根哥,啥意思?为什么我能当皇上?”

笑而不语,转身回吧台了,留下一个悬念,让苍蝇难受,蔡根就舒服很多。

躺在行军床上,蔡根开始补觉,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

“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

蔡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正好看见啸天猫偷偷摸摸的在鼓捣手机,

“小天,你在干啥?”

啸天猫看见惊醒的蔡根,一下把手机递了过来,献媚的说,

“我不是怕手机吵到主人你睡觉吗?我想把手机关了。”

拿过手机,蔡根一看,是鸟哥,这最近有点频繁啊,难道还是点饭?

“鸟哥,咋了,有啥事?”

对面的鸟哥说话断断续续的,嘴有点哆嗦,好像是冻的,

“老根啊,还得麻烦你,给我送两份饭。”

点餐,好事啊,一点也不麻烦,蔡根马上精神了,

“好的,送哪里?”

听见有人好像在跟鸟哥说话,声音很大,环境也很嘈杂,

“所长,还给他们送饭吗?饿了就下来了。”

“你懂个屁,不得稳定情绪吗?老根,你送两份饭,再做两杯热饮,送到翡翠花园来。”

翡翠花园?那不是没有交工吗?这个是知道的,蔡根迟疑了,还是确定一下吧,

“翡翠花园不是工地吗?入住了吗?”

又有人来找鸟哥了,看样子很忙,赶紧说,

“对,就是那个工地,我就在这里呢,你赶紧送来吧。”

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然后蔡根在手机上看到了一个直播间的画面,一位漂亮的小姑娘,穿着清凉,抱着一只大白猫,在那当众撸猫,还在感谢大哥送的打赏。

蔡根退出软件,看到了支付短信,88元支出,明白了,啸天猫在用手机看直播,还打赏了。

88元?那是88元啊?一脸铁青,盯着啸天猫,

“你看直播?你还打赏?你,你等着我送餐回来的。”

啸天猫看着蔡根的脸色不善,爬到吧台上把身体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完了,被发现了,就是想栽赃给小孙也来不及了,怎么办?怎么办?只是那只白毛太**了,哎,让我想起了当初在地府的大白,只怪我太痴情了,我跟蔡根解释,他能不能被我感动呢?应该不会,我怎么办?

啸天猫抓狂了,小脑袋一直在思索办法,88元也不是很多啊,我都没送游艇大飞机什么的,穷鬼的价值观,好难理解。

蔡根让小孙做饭,做饮料,开始穿衣服,因为是鸟哥,还是自己去比较好,让小孙看店吧。

出餐完毕,蔡根骑上电瓶车,就出发了,萧萧很自觉,看样跟着蔡根的信念异常坚定,不用打招呼,就站到了蔡根的后座上,也许是喜欢上了全景天窗的感觉。

翡翠花园,算是一个大烂尾楼,蔡根一个好朋友大飞,在那买了一个期房,首付20万,交钱8年了,房子也没交工,还好大飞是单位福利房,算是投资性的住房,不是刚需着急住,也就一直放在那了,也没个说法。

距离蔡根店差不多5公里,在西出口,红浪漫宾馆的方向,只是更远一些,蔡根一路狂奔,不想耽误同学的事情,毕竟人家照顾你生意,你不能打脸不是。

20多分钟以后,蔡根来到了翡翠花园的工地,几座楼的框架已经盖完了,就是没有交工,全是20多层的,外围还有一大圈挡板,顺着挡板,蔡根来到了正门,从正门往里面一看,好热闹。

原本施工烂尾,建筑器械散漫摆放,由于多年没有开工,院子里全是一人多高的杂草,由于不算市区,看着很荒凉,周围也没有其他小区,非常僻静,现在呢?里面有救护车,消防车,公安,十多辆车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还有两个探照灯,射向楼顶的方向,周围实在太黑了,蔡根顺着探照灯也没看到楼顶有什么。

进了院子,在一个公安的车辆旁边,见到了鸟哥,

“鸟哥,你这也太忙了吧,昨天蹲点,今天这又是什么情况?”

手里拿着对讲机,里面不停的发出含糊的声音,鸟哥一看蔡根来了,赶紧一把拉住蔡根的胳膊,

“卧槽,你咋才来,走,赶紧陪哥们上去一趟,我自己有点发憷。”

第142章 屋子里的红眼睛

大哥,你是警察,你都不敢,你拉我干啥?我就是送个饭,还负责壮胆啊?蔡根心里很抵触,

“鸟哥,我店里还忙,饭给你,我就回去了。”

拉着蔡根的胳膊很用力,鸟哥很坚持,看样子真的很需要蔡根,

“你陪我上去一趟,十多分钟的事情,帮个忙哈。”

说着,拉着蔡根走向那个探照灯照耀的烂尾楼,里面黑洞洞的,异常人。

鸟哥打开了手里的大手电筒,一边拉着蔡根,一边从简易的楼梯往上爬。

楼梯和里面的房间,框架已经完毕了,只是没有收尾,电梯没装,只能爬楼梯,反正已经进来了,蔡根还是想要知道怎么回事,

“鸟哥,你这带我干啥去啊?你不是有手下吗?”

仔细的爬着楼梯,鸟哥拉蔡根的胳膊也没放松,好像很紧张一样,

“别说了,我领导在下面看着呢,也不能让下属上来啊,我不得表现一下吗?”

已经爬了四层了,鸟哥体力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感觉蔡根有点费劲,站住等着蔡根倒气,

“有对母子,八年前买的这个房子,一直没交工,也没个说法,这不,想跳楼自杀。”

哦,想以死相逼,讨个说法,这偏僻地方,不报警,跳楼都没人知道,难道是自己报警,说自己要跳楼?蔡根大概推想到了,

“那这饭是给他们母子的吗?”

鸟哥掏出一颗烟,给蔡根点上,无奈的说,

“是啊,我领导都看着呢,这还是我的辖区,我寻思,给送点饭,好好说说,下来就完事了呗,反正这种情况,谁能有什么办法呢?”

抽了颗烟,蔡根呼吸有点平复了,疑惑的说,

“鸟哥,你就自己上来表现呗,你拉我上来干啥?”

这个问题直击鸟哥的心灵,满脸苦涩,

“老根,这里传说不干净啊,我自己不敢上来。”

啊西吧,不干净你还把我拉上来?你是正经公务人员,无论是身份,还是气场,我能跟你比吗?蔡根开始闹心了,最少还有十多层,这趟送餐又赔了。

不会真的不干净吧?回头想找萧萧,看看她跟着上来了吗?结果蔡根四处寻摸的举动,把鸟哥吓到了,一把抓住蔡根的胳膊,颤巍巍的说,

“根哥,你看见啥了?”

萧萧不在,难道没跟自己上来?早知道带啸天猫来好了,一想到那只秃猫,88元的直播打赏,蔡根气就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

“看见了,你没看见吗?”

这个回答,不是鸟哥想听到的,赶紧拿手电筒四处照了一下,结果他可能什么也没看到,小声的问,

“我没看到啊,你看到什么了?”

反正也上来了,总是照顾自己生意,还是不能得罪的,拉着鸟哥继续爬楼,嘴里正经的说,

“我看到水泥楼梯,没门的屋子,好像墙上还有电线,咋了?”

一听蔡根说这个,鸟哥松了一口气,随即反应过来蔡根在逗他,心里也不那么紧张了,

“你说这娘俩,跳楼这一处有什么用?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也就是折腾折腾我们呗。”

小老百姓,除了一条命,还有什么?什么有用?什么没用?肯定是被逼无奈呗,蔡根心里想着,但是没说出来,毕竟工作原因,考虑问题的角度也不同,无关对错,蔡根转移话题,

“昨天,你们干啥去了?蹲到几点啊?”

鸟叔一听蔡根问这个,更是无奈,

“蹲点抓人呗,年关难过啊,全是事,昨天蹲了一夜,白天没睡上觉,晚上本来还去蹲点的,结果这里又出事了。你不知道,昨天差点没把我冻死,后半夜得有零下30度。”

哎,哪行也都不容易,尤其鸟叔这行,出了事情总背锅,默默付出别人还看不见,蔡根同情了三秒钟,就转移了注意力。

不是鸟哥的行业不值得蔡根同情,是因为,有更吸引眼球的东西,出现在了那些没有门的房间里,鸟哥这是强光手电,所以,借助手电筒的灯光,蔡根看得很清楚,非常清楚,绝对不是眼花。

那些没有门的毛坯房间里,有人影,穿着看不仔细,但是都带着安全帽,难道是建筑工人?最明显的就是安全帽下面,通红的眼睛,在手电的光亮下,都散发着妖异的红光,这是气氛不对啊,这是生气了?急眼了?脾气都不太好啊?

蔡根分析着,拉着鸟哥没有停,继续爬楼,也没有跟鸟哥说,怕他知道后,再有什么过激行为。

从蔡根看到第一个人影开始,随着楼梯往上,房间里的人影越来越多,人员构成也越来越复杂,不说是古今中外吧,也是千奇百怪,还有小孩子的灵魂,竟然还有几个穿军装的,不过看帽子上的屁帘,竟然是岛国的兵。

这些灵魂都是一动不动,身份不同也相当和谐,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上楼的两个人,好像在等待什么命令,又好像是在看戏。

蔡根默念着,萧萧啊,土地婆啊,你在哪里啊?哎尼德由啊。

萧萧没有一闪身出现,让蔡根很失望,非常失望,说好的跟着我,保护我呢?全是嘴炮,一点不响。

紧接着,蔡根又开始默念,谢不安啊,小七啊,来业绩了,你们在哪里啊?

谢不安父子也没出现,就像商量好的一样,就是不露面。

蔡根心态不好了,从害怕,到无助,到愤怒,这群什么玩意,没事的时候,赶都赶不走,有事的时候,叫都叫不来,咋都跟苍蝇一个德性呢?这次完事,我一定好好整顿一下,不能总玩我一个人啊。

愤怒的蔡根,加快了上楼的步伐,鸟哥看突然体力暴增的蔡根也是很迷惑,这么胖,体力还这么好,人不可貌相啊。

“老根,慢点,一会上去,你别说话,我们教导员在上边,送完饭就下来。”

蔡根狠狠的点了点头,肯定不说话,万一说错了,人家跳楼了,谁的责任啊?越快下来越好,我已经被他们看得很不好意思了,这群灵魂那炙热的目光,都快把我点燃了。

肯定看不见蔡根点头的鸟哥,认为蔡根也不是傻子,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第143章 玩命不吃饭

终于来到了顶层,到天台还要爬一个木头的梯子,一看就是临时搭出来的,鸟哥和蔡根费劲的爬到了天台,看见黑暗中,有几个人,在对着平台边缘说话,

“大姐,你这是何必呢?有什么事情,我们下去好好说。”

一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在那蹲着,尽量保持一个无害的姿势,大声喊着,吓了蔡根一跳,不过随即就明白了,这里太高了,风太大了,不喊,真听不到。

鸟哥跟说话的打了声招呼,就把饭递了过去,

中年男人,拿过饭,打开塑料袋,往前蹲着走了两步,

“大姐,我给你整了两份饭,你先吃,咱们慢慢谈,你先过来。”

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从平台边缘传了过来,像是一个中年妇女,

“命都没了,吃什么饭?我们不吃,开发商再不来,我们就跳下去,变成灵,找他偿命。”

平台的边缘,两个黑影,坐在一起,回答的应该是妈妈,沉默的应该是儿子。

当然了,天台上不止这些人影,还有几十上百个红眼灵,刚才都在盯着要跳楼的母子,蔡根上来了,齐刷刷的看向蔡根,与那对母子相比较,蔡根的容颜明显更具备吸引力。

不敢再看,蔡根拉了鸟哥一下,从天台顺着木梯子爬了下来,鸟哥小声的跟蔡根说,

“在上面快六个小时了,开发商也不来,真是不像话啊。”

蔡根没有搭话茬,里面的事情,肯定很复杂,什么地皮啊,什么开发商啊,什么承建商啊,什么银行啊,每一方都为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出过力,肯定的,单纯让某一方背锅,都是片面的,就像雪崩来了,每一片雪花都不是无辜的一样。

跟着鸟哥,蔡根往楼下走,这次,不知道是鸟哥的制服诱惑,还是蔡根招事体质,他们两个不再孤独,因为那些红眼睛的灵魂也跟着蔡根他们一起往楼下走,看眼睛很激动,不过都很懂礼貌,就是默默跟着两个人。

跟着就跟着吧,蔡根也没办法,毕竟人家也没攻击你,就是看看你,然后来个尾行,没多大罪过。

还有两层就到一楼的时候,蔡根身后已经占满了下楼的灵魂,虽然身份不同,但是目标却是一致的,就是一起下楼,至于下楼干什么,蔡根也不敢问。

忽听楼道外,一阵惊呼,然后蔡根就看到一个物体从楼道的窗户外,快速掠过,紧接着,又是一阵惊呼,又一个物体,快速掠过,恩,那对母子,也下楼了,不过,没有走楼梯。

蔡根拉着鸟哥,停住了脚步,刚才窗户外的情况,鸟哥也看到了,对视一眼,全是惋惜,还是跳了下来。

路,多么不想走,也得走,也不能总是站在原地张望,毕竟身后的东西,还想下楼呢。

鸟哥和蔡根做好了心理建设,走出了楼门口,看到了围着一圈的人,两条白布已经盖上,没有特意用灯光照亮,好像是在讨论是拉医院,还是火葬场?

可能是不想走正规流程,难道是想启用应急处理?直接火化完事?蔡根小心翼翼的猜测着,来到自己的电瓶车前,看了鸟哥一眼,

“饭钱就不用给了,也不知道她们吃上没有,我回去了,鸟哥。”

鸟哥的对讲机里,一直有人在说话,拍了拍蔡根的肩膀,嗓音有点沙哑,

“忙完这阵,我去找你喝点。”

蔡根骑上电瓶车,点了一下头,就出了大院子,骑上了马路,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停车,回头看,那些红眼的灵魂,都站在院子门口,在盯着蔡根,没有跟出来,只是眼睛更红了。

回头不只见到了那些红眼灵魂,还看到了萧萧重新出现在电瓶车后座,正迎着风,伸出双手,好像在拥抱太阳一样做追风少女,有点中二,让蔡根很无语。

回头继续骑车,蔡根不满的说,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我喊你,你也不出现,里面好多灵。”

萧萧听出了蔡根的不满,赶紧找出了自认为的合理解释,

“恩公,刚才警察拉上警戒线了,作为正经神仙,我要对阳间的规则表达应有的尊重,毕竟我也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神仙。”

蔡根也不知道真假,难道神仙都这么守规矩吗?这和自己想象的有偏差啊。

如果,都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那么神佛,灵,人,算是不同的阶层,而规矩这个东西应该只在同阶层里面适用吧?跨阶层也要遵守吗?道德水准这么高吗?蔡根不信,所以,萧萧在胡扯,直接说出了模棱两可的警告,

“怎么回事我都知道,下次再这样,我也就不会喊你了。”

他竟然知道?他知道什么了?难道我刚才故意不跟着的事情,他发现了吗?

啸天猫那个畜生,乱给我出主意,现在好了,彻底把恩公得罪了,不行,我要好好把啸天猫出卖,

“恩公,你误会我了,其实是”

蔡根打断了萧萧的话,不接受解释,没有必要,都是良心帐,本来也没有感情,当初让你成神,也是意外,主要是怕你害人,要说有什么情感,那也是讨厌,毕竟当初吓唬自己,坑了自己十五块钱,

“行了,不用跟我解释,都是良心帐,刚才那个院里什么情况?那么多红眼灵?”

萧萧一看解释不成,非常懊恼,不过,赶紧回答蔡根的问话,

“刚才那个院子,与工大公寓差不多,也应该有聚魂阵,只是,时间有点长了,那些灵魂都急眼了。”

也有聚魂阵?我去,那这个楼没有交工,也真是有隐情啊,又死了两个,哎。

蔡根不再问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沉默的骑车往店里走,不再开口了。

萧萧心里的懊恼就像是一锅热油炸的胡椒粒,不断翻滚,挣脱不得。

啸天猫告诉自己,要给恩公锻炼的机会,然后才能成长,然后才能帮着自己打赵大牛报仇,然后大家都能得到想要的结果,看似理论上可行,逻辑上没有错误,但是好像,忽略了蔡根的心理感受,这一点,很致命啊。

萧萧快速的分析出,自己被当枪使了,那个啸天猫太坏了。

第144章 一个演员的诞生

回到店里,蔡根刚把衣服脱掉,就见啸天猫双腿跪地,双眼含泪,抓着蔡根的裤腿,

“主人,我错了,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补偿你,我错了,我也是因为爱情啊。”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外人一听,好像你因为爱情把我抛弃了一样,话不好听啊。

蔡根一脚踢向啸天猫,不过脚还没有碰到啸天猫,脚背距离那没有毛的身体,还有一厘米的时候,啸天猫就飞滚了出去,直接从吧台滚到了玻璃门才停止,足足七八米远,啸天猫挣扎着站了起来,捂着胸口,无力的呻吟,

“主人,你的无敌罡风好厉害,我的护体真气一下就被你打爆了,还伤到了经脉,没有个三五百年,肯定是不能恢复了,原来主人一直在隐藏自己,我彻底服了。”

看着自己的脚,蔡根无语了,我都没碰到你,你是来碰瓷的吗?还有刚才的表演,一点也不走心,尤其刚才翻滚的极其浮夸,动作优美,就差来个托马斯大循环了,难道还想让我给你打分啊?

啸天猫的实力,萧萧是知道的,看被蔡根一脚踢成重伤,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一下就跪在了蔡根面前,

“恩公,我错了,都是啸天猫教唆我,说你有危险不要出手,要让你经历风雨,才能见彩虹,他说是为了你好,我才没有回应你的召唤,都是啸天猫蛊惑的我,我错了。”

啸天猫对自己刚才的表现还在暗自得意,一听萧萧的话语,心里一下好气,自己的表演竟然吓到了这个土地婆,而且把自己出卖得如此干脆,怎么办,好尴尬,算了,耍无赖吧,指着萧萧的背影,

“我对主人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不要血口喷人,主人,你要给我做主啊。”

说完,啸天猫还用力的捶打了几下胸口,可能想吐出一口血,增加戏剧效果,不过身体实在太好,抗击打能力很强,没有吐出来。

小孙站到蔡根身旁,疑惑的看着萧萧和啸天猫的举动,递给蔡根一颗烟,

“三舅,他们俩演雷雨呢?发现彼此有血缘关系了吗?”

蔡根摇了摇头,脑仁有点疼,点上烟,也不看两个货表演,躺在行军床上,开始思考刚才跳楼的母子。

为了二十万,就要轻生吗?那人命是什么?

闹事为了还钱,或者交房,这自杀了,什么都晚了。

即使还钱,谁花?即使交房,谁住?

不明白,这里面的逻辑在哪里呢?蔡根真的想不明白。

啸天猫看着蔡根没有追究这个事情,恢复了常态,从萧萧身边走过的时候,恶狠狠的瞪了萧萧一眼,跳到吧台上,卖萌讨好去了,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是长得太丑,喵星人的卖萌动作,在它身上,有点惊悚。

萧萧被啸天猫瞪得一哆嗦,赶紧起身,打开门,回太平大庙了,近期还是不露面的好,无论蔡根,还是啸天猫,都不好惹,报仇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了。

大早上,儿子团团本来休息,还是来了蔡根的店,那小心思一进屋就暴露了,就是想玩啸天猫。

啸天猫非常配合,团团怎么摆楞都行,温顺的真的像一只猫,不,猫都没有他那么温顺。

吃了早饭,贞水茵和王神婆回了自己家,儿子非要带着啸天猫出去玩,屋里可玩的东西很少,啸天猫竟然都不怕冷了,非常积极,迫不及待的想跟着团团出门,老婆不放心,跟着出了店。

蔡根趴在窗户旁边的餐桌上,晒着太阳,看着窗外儿子和啸天猫踢球,画面温馨而诡异。

儿子把球向远处踢去,啸天猫动作敏捷的追上皮球,用爪子把皮球踢回到儿子身边,你要是一只金毛二哈阿拉斯加,哪怕是一只泰迪都可以理解,但是,你是一只无毛的猫啊,你这样玩皮球,有点颠覆人们对猫的认识啊。

每一次皮球的传递,儿子都大笑不止,可能在他幼小的人生历程,还不知道,这么听话的猫,是多么诡异。

老婆在旁边都看傻啊,这是什么猫啊,狗都没他配合吧?导盲猫吗?什么智商?训练一下,这只猫都会自己买彩票吧?

算了,这都不重要,只要儿子玩得高兴,啸天猫只要不开口说话,蔡根可以暂时把88元打赏的事情,放到一边了,暂时原谅他了。

外边虽然天气很好,阳光很足,但是看那穿着毛衣的啸天猫,每次爪子踩地,都是很痛苦,是真的冷啊。

看着,看着,在暖阳的照耀下,在和谐的气氛下,蔡根又困了,双眼还在迷离之际,一道巨大的白影,冲向了儿子,靠,是一只大白狗,好像比儿子还高,前冲的速度很快,毫不怀疑,在与儿子发生碰撞的时候,团团那8岁的小体格会被撞飞出去。

大白狗速度太快了,蔡根睁眼起身,想往外跑,已经来不及了,大白狗已经快到儿子身边了。

老婆在墙根晒太阳,发现大白狗的时候,想拉开儿子,也来不及了,眼看着,大白狗就要把儿子扑倒。

人的反应是有限的,啸天猫的反应是无限的,一道黑色的残影,冲向了大白狗,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啸天猫站到了团团的身前,正面与大白狗刚了一波。

结果,喜人!

大白狗像是一个破沙袋,为什么是破沙袋呢?

因为在飞出去的过程中,不停的有东西从白狗身上洒落,是血,大白狗被啸天猫一爪子扇飞的同时,尖锐的爪子也重伤了他的身体。

飞出去二十多米,撞在了小区内的假山上,滚落到地,一动不动,一股一股的鲜红血液,从狗的脖子处,大量的涌出,几个眨眼,变成了一大滩,染得白毛一片血红,视觉冲击很强烈。

在大白狗撞到假山的时候,发出了两道哭叫声,一道是儿子团团,吓哭了。

一道是狗主人的惊呼,跑向地上死透的大白狗,不停的哭叫,

“熊熊,熊熊你怎么了?熊熊你起来啊,你睁眼看看妈妈,熊熊,你起来啊。”

第145章 刘小花的狗儿子

蔡根这时候才跑出店门,看在老婆怀里的儿子,没有受伤,只是被吓哭,这才放下心来,蹲下赞扬的拍了拍啸天猫的脑袋,潜台词是,

“昨晚打赏的事情,一笔勾销,今天干得漂亮。”

啸天猫的神情臭屁得快上天了,用舌头自豪的舔了几下锋利的爪子,上面好像还有大白狗的血液。

狗主人推了半天死狗,放弃了。

此时,狗脖子已经被挠开了三分之二,狗头都在不正常的形态下扭曲,这是多大的力量?

如果,狗主人有常识,可以分析出其中的诡异,但是她已经被丧子之痛迷惑心智,站起来,就冲向了蔡根他们。

看着狗主人,蔡根还认识,这不是王神婆算命当小三,酒驾被苍蝇讹了两万的刘小花吗?怎么这样巧呢?

一身黑貂皮沾上了不少大白狗的血迹,眼睛通红,充满了疯狂的神采,蔡根一看来者不善,赶紧让老婆拉着儿子进店了,自己在外应付。

刘小花是不认识蔡根的,来到店门口,看了看地上的丑猫,又看了看一身平民化穿着的蔡根,基调已经定下,讹死他,

“你特么把我儿子打死了,你说怎么办吧?”

这是一句人话吗?难道我还杀人了?蔡根一听都不知道咋接话了,你那是儿子,我这也是儿子啊,呸呸呸,我儿子跟你儿子不是一回事,尽量礼貌的说,

“狗出门要有绳子拴住啊,这样好危险啊,还是大型犬。”

听到蔡根说狗,刘小花不愿意了,非常野蛮的嚷嚷,

“你才是狗呢,那是我儿子,我养了3年的儿子,是我的亲人,你出门拿绳子拴着你儿子啊?”

这明显不是一个物种之间的对话啊,蔡根无奈了,跟一个女人,也不好吵吵,只能沉默。

见蔡根沉默,刘小花感觉自己抓到理了,更是嚣张,

“你也别废话,我家是纯种大白熊,赔十万块钱,咱们算完事。”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惨死的大白狗,继续说,

“对了,必须把你家这个怪物打死,给熊熊偿命。”

怪物,蔡根看着穿着绿毛衣没有毛的啸天猫,确实看着像怪物,不怪人家都没看出来你是猫,

“咱们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家狗,不,你儿子,先要伤人,我们这算自卫吧,要是伤到人,咋办?”

看蔡根竟然敢反驳,刘小花激动了,她不接受反驳,

“咬了人,大不了赔你钱,你把我家熊熊打死了,它才三岁啊,就被你的怪物打死了,这个怪物有证吗?你养怪物法律容许吗?”

这就是胡搅蛮缠啊,什么思维通路呢?蔡根也有点担心,啸天猫有证吗?他也不知道啊,养猫需要证吗?

算了,碰上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是自己家的猫把人家狗打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这样吧,人都没受伤,也算万幸,给你五百块钱,咱们拉倒吧,大冬天的,咱也别在外边吵吵了。”

蔡根想回屋里拿钱,不过,他太天真了,刘小花怎么会看上伍佰元?

“你有病吧?你是傻子吗?伍佰元都不够我家熊熊洗个澡的,十万,一分不能少,否则,我报警抓你。”

这,就没办法了,是,看那只大白狗,是一只成年的大白熊,算是巨型犬了,一米多高,二百多斤,要是纯种的话,一万两万都是他,但是,赔十万,不可能啊。

蔡根再一次沉默了,意思明确,你随便吧。

刘小花看蔡根不说话,想动手打啸天猫,但是看那造型实在吓人,没敢动,拿出了手机,

“喂,刘哥,我让人欺负了,我家熊熊被人打死了,对,死了,在市高中对面,小区里,好,我等着。”

这是吹哨子喊人吗?蔡根很郁闷,这叫什么事情啊?抱着啸天猫就回屋了,外边很冷,爱咋地咋地吧。

屋子里的儿子,已经不哭了,不过刚才确实吓到了,啸天猫还讨好的去蹭了蹭儿子的腿,表示自己的安慰。

小孩子嘛,一下就忘了刚才的事情,又开始抚摸起啸天猫的光头,嘴里还念叨,

“小秃真乖,刚才真谢谢了你了,小秃真厉害。”

啸天猫心里不停的开导自己,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小秃实在不是一个好名字啊。

蔡根简单的说了一下刘小花的诉求,然后就让老婆带儿子走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孩子在这看着不好。

老婆嘱咐了两句,就带着儿子走了,看着三舅妈出门了,小孙站到门口说,

“这条狗有点奇怪啊,看样子就是冲团团去的,很不友好。”

啸天猫蹦上吧台,展示了自己的过人之处,伸出了爪子,爪子尖有一颗黑色的圆球,里面翻滚着狰狞的鬼脸,

“主人,那只狗被恶灵站魂了,就是冲你儿子去的,不是意外。”

看到那个黑色的圆球,蔡根稍微有点惊慌了,今天这是啸天猫在,如果啸天猫不在呢?那儿子不是出意外了吗?

“小天,能问出来是谁吗?”

啸天猫用爪子把黑球拍碎,一只身上漆黑,满是脓疮的小灵趴在了地板上,还没有一根葱长,特别的是恶心皮肤上面,竟然覆盖着一层佛光,非常不协调,很诡异。

佛光,恩,就像蔡根以前见过的一样,李瑞身上的那种佛光,看来是赵大牛了,这算是他专属特效吧,害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谁派你来的?”

小灵能听懂啸天猫的话,满脸恐惧,像是机关枪一样,从嘴里窜出来一串外语,蔡根听不懂。

啸天猫翻译道,

“佛爷派他来的,咬死小孩,让他投胎。”

这个赵大牛,没完没了呗?这是要祸及家人吗?

蔡根没有说什么,不过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赵大牛必除,否则,日子没法过了。

店门打开了,铃铛脆响,人还没完全进屋,就已经开始了大声嚷嚷,

“老根啊,想我没有啊,最近太忙了,你这生意不错啊,改狗肉馆了吗?不早说,我最爱吃狗肉了。”

听见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大飞,蔡根的另一个发小,估计看到了门口,躺着刘小花的儿子,误会了。

第146章 人生一个坎

大飞是蔡根幼儿园认识的朋友,可算是交往一辈子了,跟鸟哥一样,在实权部门上班,单位权利大,所以非常忙,不经常来蔡根店里泡着,不过,一个月总会喝两次酒的。

“开毛狗肉馆,你今天咋有空呢?”

蔡根不想把这乱七八糟的事情跟大飞说,能赔点钱就解决的事情,尽量不要麻烦别人,谁都挺忙的,所以就没说。

大飞比蔡根要高一个头,跟蔡根一样胖,坐在条凳上,像狗熊一样,占了两个人的地方,

“我还想在你这吃狗肉呢,我买那个烂尾楼有信了,今天统计名单,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去一趟,人太多,排队时间长,我出来溜达一圈,对了,老根,你这上了多大火,头发都没了。”

烂尾楼?哦,翡翠花园,昨天跳楼,今天就有信了吗?不死人,不重视吗?蔡根莫名的气愤,

“不是吧?跳楼死俩人,就给你们信了吗?要不要这么现实?”

大飞掏出自己六十元一盒的烟,给蔡根点上,然后把烟往桌子上一放,神秘的对蔡根说,

“你也知道了吗?消息挺灵通啊,那娘俩可真惨啊。”

就在现场看着呢,想不知道也不行啊,蔡根没有解释,不过这娘俩到底为什么跳楼啊,难道就因为房子没交工吗?

“大飞,你们几百户都等了八年,为什么这娘俩这么着急?”

小孙给上了两杯茶,就站门口盯着刘小花,看看刘小花到底想咋地。

大飞喝了一口,一咧嘴,转身推门出去了。

不一会,又回来了,手上拎着一盒茶叶,往蔡根面前一放,

“别人给我的,喝不惯这个味道。那娘俩本来也是我们业主群的,都认识,哎,咋说呢,八年前,他儿子搞了个对象,等着房子结婚,当妈的用所有积蓄买了这个翡翠花园,拉架子等房子交工,给钥匙,结果一等,就是八年。”

这是坑人啊,没有婚房,在小城市,很难结婚,真的很难,钱也不给退,房子也不给,太熊人了,蔡根替这娘俩难受。

大飞也是一脸唏嘘,继续说,

“后来,听说,他儿子对象因为房子没有,黄了,然后就精神不太好,成天埋怨他妈为什么要买翡翠花园,这个坎就过不去了,工作也丢了,成天神神叨叨的,他妈实在受不了了,这日子也没法过了,昨天跳楼了,娘俩一起跳楼了。”

就因为对象黄了?然后工作就丢了?结果就精神病了?蔡根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这是怎么发生的呢?

一个小伙子,有对象了,有工作了,老妈给买房子了,就等着房子下来,结婚了,一切都很正常,都很美好。

只是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造就了一个失败的人生?最后以人间惨剧收场?

到底是他妈的错,还是房子的错,又或者是他女朋友的错?

蔡根觉得是这个小伙子的错,生活哪有一帆风顺,遇到点坎,就过不去吗?

一辈子那么长,没有房子还有妻子,没有妻子还有孩子,生老病死,哪一关好过?

哎,人都死了,再说谁对谁错有啥用?

“那,一死人,就给你们信了?就可以交工了?以前说的困难都可以克服了?”

大飞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无奈,

“是啊,影响不好啊,社会舆论啊,领导就重视了,这回应该快了吧。”

蔡根窗户看到,有三个人,跟着刘小花,走进了小区,赶紧对大飞说,

“大飞,你赶紧去排队登记吧,别错过了,这好不容易有信了。”

大飞一想也是,拿起烟,稍微迟疑了一下,又放到了桌子上,

“烟你抽吧,忙完这段我找你喝点。”

说完,就推门出去了,路过刘小花的时候,竟然还跟那三个人熟络的打了招呼,城市就这么小,执法部门之间,交集也会很多。

那三个人,跟着刘小花,来到大白狗的尸体旁边,看了看,就冲着蔡根店里走了过来。

蔡根很主动,打开店门,走了出去,啸天猫也跟了出去,小孙也没闲着,站在了蔡根的旁边。

三个人都没有穿制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了看蔡根,又看了看啸天猫,对这只猫的奇葩外形很惊讶,

“我们是综合执法的,接到举报,你违法养野生动物,我们要带走,是这只吗?”

综合执法?城管吧?无毛猫不算野生动物吧?蔡根比较冷静,

“我这是无毛猫,不是野生动物。”

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赶紧说,

“是猫也不行啊,你有猫证吗?”

蔡根无语,这上岗以前没有培训吗?养猫需要猫证吗?

还是那个四十多岁的有经验,一看真是猫,重新找了话头,

“这是外国品种吧,检疫了吗?有检疫证和出生证吗?”

这个就把蔡根给难住了,因为他也不知道啊。

这时候贞水茵也出来,在旁边看着,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虽然也帮不上什么忙,刷个存在感也行啊。

啸天猫喵了一声,用爪子拍了拍自己腹部的毛衣,蔡根蹲下一看,竟然有个口袋,里面有几张纸,打开一看,四个国家的检疫证书,还有出生证明,原来真是从国外正规渠道回来了,不是偷渡。

把证书递给城管,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是一楞,还真有检疫证吗?

最意外的是,除了一张是中文的能看懂,其他的都是外国字,看不懂啊。

回头看了看刘小花,脸上稍微有点为难,走正常程序有点费劲啊,这个事情怎么摆?

刘小花抢过了证书,快速的撕掉,跋扈的说,

“刘哥,现在没有了,必须把猫打死,必须罚款,十万一分不能少。”

这是撕破脸了吗?难道要明抢吗?蔡根有点生气了,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刘哥身边的小年轻,不是很沉稳,直接上来就动手要抓啸天猫。

蔡根刚有的气愤心情立马转变为害怕了,真不怕你们抓,主要是怕你们受伤啊,你们觉得自己比那只大白狗结实多少吗?

这要是伤了人,麻烦就大了。

第147章 谁替谁出头

啸天猫非常顺从,任由两个小伙子抓了起来,还扭头对着蔡根眨一下眼睛,潜台词是,

“主人,放心,我没事,让他们把我带走吧,我不挠死他们,我就不回来。”

真想把这个祸害就这么让他们抓走,但是不行啊,贪点小财,送个人情,不是什么大罪过,不至于死啊。

可以想象到,晚上,啸天猫一身是血,回来了,自豪的说,我把整个城管局都给端了,无一幸免,全挠死了,那咋办?

“有事好商量,你们先别着急抓猫,还想不想要赔偿了?”

是啊,赔偿才是重点,见蔡根松口,两个小城管,放下了啸天猫,等待蔡根的下文。

啸天猫一脸失望,没有实现他的计划,很郁闷,喵了一声开始左右溜达,就像一只困狮,抓心挠肝。

刘小花是真的心疼自己的狗,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把车停在小区外,熊熊就自己跑进了小区,接着就惨死了。

自己身边也是有一堆烂事,赵二牛在医院昏迷不醒,当家的不在,做什么心里都没底,不过这个狗,是必须赔的,死的太惨了。

蔡根还是觉得,努力讲讲道理吧,现在执法部门,也不是前些年,都很正规的,

“大哥,事情是这样的,她的狗,冲过来咬我儿子,我家猫为了保护主人,伤害了他的狗,这应该算自卫吧?

当然了,她狗死了,这是事实,我说赔他五百元,还不够吗?正常带狗出来,不是都要拴上的吗?

再说了,我家猫要是不动手,我儿子要是被狗咬伤了,咬死了,咋整?人命不如狗吗?”

带头的刘哥,经验还是丰富的,现在的大环境也不容许他太过分,其实刚才刘小花撕检疫证,都算是一个毛病了,有点过分了。

其实也不愿意来管这破事,只是跟赵二牛还有一些交情,目前有几个项目还在合作,现在人在医院昏迷,自己不帮着出头,以后赵二牛醒了,不好交代,

“这个呢,毕竟狗死了,我调节一下吧,猫也不抓了,你赔五万吧,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吧,你看行吗,弟妹?”

明着是在问刘小花,实际也是在给刘小花台阶下,一只破狗,伤人在先,张口要十万,你这是在熊人啊。

我要是明着帮你,明天我就得扒衣服,一个市长热线,我就下岗了,傻娘们,你知道吗?几万块钱的事情,至于吗?

刘小花明显是被赵二牛平时吹的牛给迷惑了,不认为自己需要台阶,

“刘哥,他儿子跟我家熊熊能一样吗?我是受害者?凭什么我让步啊,那只猫必须死,十万一分不能少。”

完蛋,这虎娘们,还把我也架在这里了,城管老刘,很是郁闷,行吧,

“那你们再协商,对了,你这个牌匾,申报了吗?什么时候挂的?”

嗯?曲线救国了吗?没事找事了吗?蔡根额头出汗了,这是要罚款吗?

“没有申报过,五年前挂的。”

一个城管小年轻一听蔡根说没有申报,欣喜若狂,非常熟练的开始计算,

“一共大概六平米,一平米每年罚三千,五年就是九万,明天来队里交罚款,三天内把牌匾摘了,重新申报。”

九万?十万?五万?这些数字像是一个个过年时候燃放的大麻雷子,震得蔡根迷迷糊糊的,咋了,就这么多钱?

想拿出手机,找朋友说说情,用手掐住手机半天,也没有拨出去一个电话。

不愿意求人,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人不求人一边高,小交往,没事,为了钱求人办事,就是另一回事了,蔡根很抵触。

贞水茵听不下去了,打开了学霸模式,

“行政处罚,明确规定,一项违法行为,只能处罚一次,第一年你罚款了,以后就不能罚款了。还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区内挂牌匾,不需要城管审批,是物业审批,小区内,不归你们管。”

被贞水茵的一席话给说懵了,两个城管小年轻,同时看向城管老刘,真的是这样吗?

蔡根也被贞水茵说蒙了,也看向城管老刘,真的是这样吗?

城管老刘却惊讶的看向贞水茵,真的是这样吗?

这场面就尴尬了,可能是这样吧,因为贞水茵说得非常自信,城管老刘明白了,贞水茵不是在胡说八道,

“哦,我就是问问,没说处罚,行吧,既然协商未果,抓猫走吧,人道毁灭,或者继续协商。”

蔡根五味杂陈,不让你们抓猫,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咋就不明白我的心呢,找茬失败了,这是又转回来了?

非逼着我主动承担赔偿,才算完事吗?

真是憋屈啊,赵大牛,你等晚上的,都是你搞的事情,我今天跟你没完。

啸天猫对于双方的墨迹行为,早就厌烦了,这说来说去的,除了折磨蔡根,也没有什么建设性啊,走到隔壁的网点,对着那玻璃门,就是一爪子。

一声巨响,紧随着哗啦一声,王神婆家的玻璃门碎了,手指厚的玻璃门,被啸天猫一爪子拍碎了。

这需要多大的力量?这时候,城管三人组才想起来,那二百多斤的大白狗,死状凄惨,是因为这只丑猫,这武力值,真让我们抓,好像难度也有点大吧。

啸天猫拍碎玻璃门,瞪了里面的王神婆一眼,没有开口吓唬众人,但是意思明确,

“老王婆子,你还要看热闹到什么时候?非要蔡根跟你借钱,求你帮忙吗?”

被啸天猫瞪得心里非常没底,王神婆还是走了出来,

“呦,这不是刘队长吗?多大事情,还需要你亲自跑一趟?我家猫怎么了?”

一句话,王神婆把责任全揽过去了,蔡根心里很感激。

啸天猫很不满意,给蔡根当宠物不丢人,给一个出马仙当宠物丢人。

城管刘认识王神婆,以前领导请王神婆吃饭的时候见过,他自己也去王神婆家里看过事,所以很熟悉,一听王神婆这话,这个事情全揽过去了,自己也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看着刘小花,意思是,你能耐,你整她,她是大仙,我害怕。

第148章 狗儿子也是狗肉

刘小花也认识王神婆,把蔡根摘出去的意思那么明显,自己不是听不懂,委屈的说,

“王大师,这只猫把我家熊熊打死了,真的你家的吗?不是这个饭店的吗?”

王神婆没有在猫的归属上纠缠,直接说出了重点,

“不就是把你家狗打死了吗?多大事情,我听着说赔钱是吧?你要十万?我赔你二十万,这事就算了吧。”

蔡根听到这里,基本上已经确定,这个事情算完事了,打死刘小花也不敢要。

欺负蔡根,是因为蔡根没钱没势,一个快餐店的小老板,欺负王神婆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转身,蔡根回屋了,不听了,没意思,还是寻思晚上怎么去赵大牛那,把事情彻底了结吧。

小孙跟着蔡根回屋,贞水茵跟着小孙回屋了,啸天猫看了王神婆一眼,也回屋了,留下王神婆善后。

王神婆心里有点发虚,确实刚才就听到了,真的是没出来,就是想让蔡根来求自己,结果,没有等来蔡根,却等来了啸天猫,还搭上一扇门。

哎,一会还得赶紧换门,要不晚上,我得被冻死。

一脸的不耐烦,王神婆催促道,

“姑娘,看你也有点眼熟,来,我跟我回屋拿钱,给你二十万,咱们就算清帐了。”

清帐了?哪里来的帐?这是在暗示过后找我算账是吗?刘小花心里慌了,赶紧说,

“王大师,不用了,不知道是你家猫,真厉害,没事,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您。”

说完,跟王神婆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就那么走了,扔下了她家熊熊的尸体,就那么走了。

自己这不是贱吗?给人出头,没有捞着任何好处,好像还得罪人了,圆滑的精神一震,

“王大师,我认识一个做门的,现在我就去安排,这风真大,把门都刮碎了。”

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王神婆也没客气,假装谢了谢,转身想回家,一看破碎的门,死冷的,还回去干啥,修好门再说吧,就进蔡根店了。

蔡根一看,人全到,还是跟这些人商量一下吧,看似只是一只想要伤人,背后,还是有赵大牛的影子,这个问题不解决,蔡根睡不着觉,谁知道什么时候,他再动手,祸害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啊。

“今天这一出,还是赵大牛搞的事情,你们给我分析分析,我咋办?”

小孙和啸天猫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贞水茵和王神婆不知道啊,所以迷惑的看向蔡根,王神婆先说话了,

“蔡老板,你说的赵大牛,就是佛善堂的老板吧?就是上次那个佛像的出处?”

蔡根点了点头,毕竟王神婆也是赵大牛的受害者,先听听她怎么说。

王神婆坐了下来,看到蔡根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

“蔡老板,上次知道了佛像的事情,说实话,我虽然是个农村老婆子,但是祸害我家的事情,我也是忍不了。”

一个儿子,一个孙子,都死了,如果冤亲债主是本质原因,那么佛像就是导火索了,王神婆看得很明白,导火索也有罪。

“我让我家老二,打听了一下,这个赵大牛,本来想找个办法收拾他,结果,我没敢动手。”

不就是一个开保健品店的吗?咋还有什么背景吗?

“赵大牛有个弟弟,是赵二牛,混过一段时间,稍微有点钱,没什么实力,家里也没有什么背景。他借点钱就跑南方去了,他弟弟被关起来了。”

赵二牛就是被小孙打得昏迷不醒的那个人,在王神婆眼里算是有点钱,其实经济实力已经可以了,至少蔡根是踩板凳,爬梯子也够不到的高度。

“只是赵大牛出外闯荡这些年,加入了一个组织,叫什么诸天会,各行各业的都有,形成了一个利益集团,他这个小保健品店,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分支机构,在全国这个组织都有产业,涉及各个领域,上市公司都好多家。”

背景还真是强大,但是跟蔡根有什么关系呢?关系很大,赵大牛是大组织的狗,打狗要看主人,除非,下定决心死磕。

“赵大牛回咱们这,也是暂时的,毕竟他的佛善堂也是全国连锁,因为这是他老家,他待的时间多一些罢了。”

对于王神婆说的这些,小孙和啸天猫没有什么感觉,都是浮云,毕竟是凡间的事情,但是对贞水茵的冲击就比较大了。

如果赵大牛是代表佛门,佛门已经占了先机,天庭落后很多。

蔡根给王神婆点上一颗烟,希望她赶紧说结论,

“王大师的意思是?”

抽了口蔡根的烟,王神婆有点意外,这蔡根档次提起来了,也抽60元一盒的了吗?

她不知道那是大飞留下的,蔡根打死也舍不得花60元买烟抽啊。

“蔡老板,我的意思是,我惹不起他,明面上,惹不起,私底下的仙家师傅们也说了,惹不起,这个我真帮不上忙。”

小孙没管那些明面上,私底下的,这在他眼里都是***界决定思想高度啊,还是有道理的,

“三舅,管他那些破事呢,他今天对你儿子下手了,这事肯定不能翻篇,必须整他,以后再有事情,以后再说。”

这个观点,是蔡根赞同的,都已经欺负到孩子头上了,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这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啸天猫从吧台跳了下来,非常认真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整赵大牛,这都是小事,我有一件大事,现在必须得办。”

第149章 吃狗肉好吗?

啸天猫的认真发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一下都看向了啸天猫,虽然地位属于宠物,不过,人家现在也是所有在场的,最高实力担当,也是颜值担当,大家必须重视,无论什么意见。

看见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啸天猫走到店门前,满眼期许的看向远方,悠悠的说,

“主人,那只狗,一会冻上了,就不好扒皮了,当然了,带皮狗肉也挺好吃,退毛太费劲了。”

恩,是啊,那是二百斤的狗肉啊,如果去饭店,每斤四十多呢,二百斤狗肉那是多少钱?

不过,你好几辈子都是狗,现在说吃狗肉,有点怪异呢。

蔡根有点抵触,这是宠物狗啊,又不是肉食狗,那是刘小花的儿子啊,

“吃宠物狗,好吗?你对同类的尸体,有点变态啊,小天。”

啸天猫原来也没有看多远,只是盯着大白狗在看,竟然还有口水流了下来,

“主人,那不是我的同类,我是猫,那是狗。”

确实无法反驳,在这些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心里,确实什么都是食物,渴望他们有什么同情心,或者道德制约,难度比较大。

蔡根求助的看向了小孙,希望小孙能在精神上支持自己,抵制这种明显不太正常的**。

结果,小孙没有看蔡根,直接去了后厨,拿着斩骨刀就推门出去了。

蔡根又求助的看向贞水茵,希望她能够在这件事情帮助自己说服这两个变态。

结果,贞水茵误会了,以为蔡根在催促她,

“蔡哥,我这就去帮忙。”

说完她也出去了,帮着小孙给大白狗扒皮。

这些人太变态了吧,宠物狗也吃?蔡根只好看向王神婆,

结果,王神婆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蔡老板,你放心,刘小花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吃了也就吃了。”

难道只有自己,有一点心理障碍吗?难道自己的认识有什么偏差吗?怎么能吃狗狗呢?狗狗多可爱?

对了,刚才还没说完,怎么搞赵大牛呢,怎么就变成吃狗肉了,这个叉打的,让蔡根措手不及。

蔡根躺在行军床上,检讨自己的价值观与道德准绳,是不是需要修正一下。

店门推开,清脆的铃铛伴随小孙的埋怨,

“什么玩意,啸天猫你故意玩我的吧?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说着,小孙那十多斤的斩骨刀就向着啸天猫飞去,气势如虹,毫不怀疑,真被砍中,猫身会变成两半。

啸天猫根本没有在意,随意的一挥爪子,发出了金属的撞击声,斩骨刀就像它快速的来,又快速的飞了回去,小孙没有挡,而是牢牢的抓在手中。

蔡根是躺着,没有看见这一幕惊险的飞刀,但是撞击声还是吸引他起身,这是在搞什么?

小孙拎着斩骨刀,一身狗血,满脸愤怒,走到吧台前,那刀指着啸天猫,

“孙子,你是不是故意的,被恶灵占了魂,那狗还能吃?我好不容易把皮扒开,里面的肉都生蛆了。”

啸天猫无所谓的看了看小孙,不阴不阳的说,

“凑巧吧,也不是每种恶灵占魂,肉都**,今天算是运气不好。”

听啸天猫说自己运气不好,小孙一下就没脾气了,你要是说运气的事情,我就不跟你犟了。

蔡根欣喜,终于可以不用吃宠物狗了,坚守了自己的道德底线,不过为什么心里还有淡淡的失望呢?

难道是馋狗肉了吗?蔡根赶紧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晃悠出去。

只是,恶灵占魂以后,身体会腐烂吗?那要是占到人身上,咋办?

赵大牛要是把恶灵种到自己老婆儿子身上,咋办?

越想越害怕,不行,必须去找赵大牛,万一有什么误会,解开了,自己也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即便,没有误会,那也得有个说法不是?

去哪里呢?在佛善堂?不行,那里有监控,万一出事,不好解释。

去太平大庙?哪里是广场,晚上也没有人,算是了结恩怨的好地方,对,就太平大庙吧。

拿出手机,给萧萧打了过去,好半天,萧萧才接起了电话,

“恩公,你不生我气了吗?”

生气的事情先放一放,还是先说正事吧,

“萧萧大神,我哪里敢生你气,你约赵大牛,后半夜一点,太平大庙小广场,了结一下。”

蔡根态度的转变让萧萧一下没听明白,反应了一会,才高兴的说,

“好嘞,后半夜一点,不见不散。”

又不是约会,这么兴奋干什么?争取晚上好好唠唠,冤家宜解不宜结,最好的结果就是,谁也别惹谁,大家都老老实实过日子。

重新躺在行军床上,蔡根开始计划,晚上要怎么跟赵大牛说呢?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实在不行,陪个理,道个歉,服个软,放过自己就行,要不每天担惊受怕的,太难受了。

那要是赵大牛不同意怎么办?

真要是不同意,作为有四分之一满族血统的蔡根,也是很有血性的,人总是会有一些事情,是值得做的,付出一切都值得。

紧张,煎熬,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满脑子都是各种跟赵大牛谈判破裂后的幻想。

蔡根盯着门上的石英钟,石英钟也盯着蔡根。

一个嫌时间走的慢,一个嫌被注视,不能偷懒。

午夜十二点十分,差不多了,蔡根穿上了大衣,准备出门,一众帮手,也都准备好了。

小孙把拖鞋换成了登山鞋,啸天猫因为怕冷,找了条毛巾抱住脑袋,虽然准备的有点敷衍,但聊胜于无。

“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

难道是萧萧来电话催了吗?蔡根拿出电话,一看竟然是大飞,这个点大飞打电话干什么?

接起电话,大飞那边应该在室外,风很大,虽然大飞的声音很清晰,但是也很飘渺,

“老根,你能来给我送份饭吗?我在翡翠花园。”

这是开玩笑吧?这大半夜的,吃什么饭?去什么翡翠花园?那不是工地吗?

“大飞,你别逗,大晚上的早点睡觉。”

对于蔡根的不信任,大飞也没激动,只是继续用那飘渺的语调说,

“我真的在翡翠花园,我真的想见你一面,你来吧,我求求你了,我好冷,我好饿。”

第150章 大飞饿了

慢悠悠的语调,飘渺的声音,诡异的位置。

这一切都有点吓人了,蔡根还想再问,大飞挂断了电话,不一会,还发来了一个位置,手机显示,确实在翡翠花园,因为那里在地图上是一片空白。

和赵大牛的约定就快到点了,这大飞明显是出什么事情了,蔡根不能不管,让小孙马上做了份饭,就出门了。

原计划是小孙骑自行车,蔡根骑电瓶车,但是一到小区门口,听见了刺耳的发动机声。

贞水茵坐在那辆好几手捷达里面,已经整装待发了。

蔡根没想带她去找赵大牛,人家天庭和佛门毕竟是合伙人,私下竞争什么的,表面还是一个同盟,把贞水茵牵扯进来,不太好。

敲了敲车窗,对贞水茵说,

“你就别去了,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贞水茵很坚持,又用脚大力踩了几下油门,

“蔡哥,他今天想要害团团,我就忍不了,团团每天都叫我姐姐的。”

虽然是借口吧,蔡根再矫情也没意思,把电瓶车送回店门口,就都上了贞水茵的车。

蔡根拿出手机,找出导航,先让贞水茵去翡翠花园,这个事情比较着急。

后半夜开车,尤其去比较僻静的地方,速度很快,没用十分钟,来到了翡翠花园的工地大门口。

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不像有人的痕迹啊?

最好是阿飞在跟我开玩笑,否则,就有点麻烦了,蔡根拿出手机,给大飞打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声音还是那么飘渺,风燥很大,

“老根吗?你到了吗?”

蔡根不断的祈祷,是玩笑,是玩笑,

“是啊,我到了,翡翠花园工地的大门口。”

对面的大飞很高兴,但是声音还是不紧不慢,

“我看到你了,你开车来的啊?你下车就看见我了。”

蔡根拿着手机下车,四下看了看,还是一片漆黑,没有人啊,这不是玩笑吗?

“我下车了,你在哪里呢?”

大飞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根,你往上看,我在楼顶,喂,这里,这里。”

两个声音传进了蔡根的耳朵,一个在手机听筒,一个在工地里面的楼顶上。

蔡根顺着声音向上看,二十多层的烂尾楼顶上,一个很小的黑影,拿着一个光亮,在冲着蔡根比划。

大飞竟然真的在楼顶,还在楼顶的边缘,蔡根看着都恐高,

“你有病啊,大晚上来这干啥?赶紧下来,多危险。”

大飞的黑影不在比划电话了,开始在听筒里继续说,

“老根,我也不知道我咋就上来了,我下不去了,你来陪陪我。”

我陪你干啥?陪你在上面吃风吗?

蔡根还想继续劝说,但是大飞挂断了电话。

再向楼顶看去,由于挂断电话,那一小块光亮也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个若有若无的身影,站在楼顶。

上去是必须得上去的,大飞不是一般朋友,认识三十多年了,不是真的有难处,绝对不会找蔡根。

招呼小孙,啸天猫,下车,陪自己上楼,蔡根也不是傻子,难道自己上去?

啸天猫不愿意下车,因为车里暖风很好,不冷,但是拗不过蔡根认真的眼神,还是跟了出来。

走进工地,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蔡根和小孙的手机电筒的光亮,在巨大的空场,这点光亮微不足道,只是照射三五米后,就被黑暗吞噬。

还是鸟哥的强光手电筒好啊,蔡根琢磨着,以后有钱了,送餐也买个强光手电筒。

反过来一想,都有钱了,还买手电筒干什么?买探照灯。

真是没出息,都有钱了,还送餐干什么?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啊!

两人一猫,穿过杂草,路过了母子跳楼的现场,尸体已经拉走了,只剩下残存的警戒线,还有在手机白光下泛着黑色的血迹,那么高跳下来,人都摔碎了吧?外表怎么完整,里面也是浆糊了吧。

来到楼道么口的时候,蔡根很奇怪,不是见到了什么灵异的东西,而是什么也没有见到,出了呼呼的北风吹动杂草有点恐怖的气氛,没有见到一只昨天的红眼灵,这是怎么回事?昨晚是幻觉吗?

这么天真的想法,蔡根早就已经背弃了,怎么可能是幻觉,如果是幻觉,这段时间自己都是在犯精神病吗?

漫长又艰难的爬楼,开始了,一开始,蔡根还注意那些没有完工的房间,是不是有昨天的异样。

后来,爬了七八层,蔡根也不东张西望了,只剩下大口的喘息缓解自己的劳累,什么灵不灵的,不那么重要了,真累啊。

啸天猫和小孙,一直比较轻松,自从进了楼道,啸天猫也没有那么冷了,包着头的毛巾都退到了脖子处,开启了话唠模式,

“主人,这里的氛围比较适合闹灵异啊,你啥朋友啊,这大半夜来这作死。”

小孙对大飞的印象不错,毕竟人家又给烟,又给茶的,应该是蔡根的好朋友,听啸天猫不说好话,不愿意了,

“你别哔哔,肯定是遇到事了,否则谁愿意来这?阴气重得都快出水了,没几个恶灵,对不起这里的阴气。”

来而不往非礼也,啸天猫怎么会不怼小孙?

“你会看个屁,还阴气,你看见一只灵了吗?还恶灵。”

这句话说的小孙也没词了,是啊,咋这么干净呢?法院门口都没这干净,可惜自己是凡胎,确实没有看出咋回事,嘴上不能怂,毕竟自己除了嘴炮,也没有别的太多技能,

“你知道,你说咋回事,不知道你就闭嘴,装什么?”

可找到小孙的软肋了,啸天猫满是嘲讽,

“呦呦呦,火眼金睛呢?什么时候瞎的啊?这明显也是一个聚魂阵啊,只是灵都躲到哪里去了,现在还不知道,一会可能突然就出来了,想给我们个惊喜。”

两个人的对话,虽然成功的缓解了蔡根的疲劳,但是又调动起来了恐惧的感觉,蔡根出汗了,尤其爬了这么久,浑身汗,听到阴气重有恶灵,汗水变冷了,听到有惊喜,蔡根突然打了个冷战,这只破猫,真坏啊。

第151章 写轮眼出世

二十几层,蔡根也没数过来,不过好在不是什么障眼法,一直爬,总会到楼顶。

站在昨天和鸟哥一起爬的木梯子旁边,蔡根犹豫了,还是先让啸天猫上去看看吧,帮着打探一下。

冲着啸天猫一指梯子,意思明显,不需要语言,啸天猫把毛巾一围,窜上了楼顶。

蔡根与小孙在下面等着,许久,啸天猫没有反应,不能在等了,

“小天,上面什么情况?”

蔡根的声音不大,但是啸天猫也听到了,把猫头探了过来,小声的说,

“主人,没什么事情,就是有点挤,还有,你朋友情况有点特殊,你上来自己看吧。”

已经到这里了,不上去也是不行了,蔡根一咬牙,让小孙先爬了上去,自己也跟着上去了。

来到楼顶,风很大,很冷,一张嘴,就有冷气疯狂的往肚子里灌,蔡根紧紧闭上了嘴。

左右一打量,啸天猫没有说谎,原本空旷的天台,确实有点挤,这都快站满了,几百个黑影,红着眼睛,向蔡根两人组,行注目礼。

我说下面那么赶紧呢,原来都到天台来吹风了。能看到他们,蔡根竟然安心了不少,知道他们在哪里,总比突然出现给惊喜要强。

透过灵群,看到了大飞坐在天台的边缘,就是昨天母子跳楼的地方,嘴里还在不停的说些什么,由于距离十多米,风也大,蔡根也听不清楚。

喊是不敢喊的,万一吓到大飞,他就下去了。他叫大飞,应该是父母当初希望他飞黄腾达,绝对没有给他遗传会飞的种族天赋,这一点,蔡根确信。

由于灵影密集,蔡根蹲着一步一步的往前挪着,尽量不要碰到灵影,为什么是蹲着呢,因为蔡根恐高,还怕被风吹下去。

啸天猫就比较无所谓了,在前边帮着蔡根开路,灵影看到他都四散躲开,比较有威慑力。

向前走了几步,蔡根感觉不对,一回头,看见小孙,原地站着,一动不动,难道被附身了吗?小声的回头问,

“小孙,你没事吧?过来啊。”

小孙脸色煞白,双腿隐约有点颤抖,嘴也不太利索,

“三,三,三舅,我今天,今天,才知道,我恐高。”

晕,那你玩筋斗云的时候,是不是每次都要吐啊?蔡根没时间舒缓小孙的恐高,继续向大飞靠近,距离还有五六米的时候,蔡根停了下来,隐约能听到大飞在说什么。

“饭咋还没来,我都饿了。”

“老根,你要救我啊,你赶紧来啊。”

“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

哎呀我去,蔡根吓得一下就坐地上了,三句话,三个声音,三种语气。

第一个是老太太的声音,慢条斯理,语气休闲。

第二个是大飞的声音,非常害怕,非常着急。

第三个是年轻小伙的声音,充满怨毒,恨天恨地。

三重身?蔡根抓着啸天猫的毛衣,小声说,

“小天,这是什么情况?”

啸天猫顺势往蔡根身上一爬,可能是有点冷吧,慢悠悠的说,

“是有点特殊,冤魂附体,不过是双响,两个冤魂同附一体,这是什么羁绊啊,有这么大的机缘?很少见的。”

这算是机缘吗?这算倒霉吧?蔡根继续问,

“你能把冤魂抓出来吗?小天?”

啸天猫伸出爪子想动手,不过迟疑了一下,解释道,

“主人,抓这小灵不叫事,但是,我抓他们,他们就会反抗,然后就会在你朋友体内作妖,当然了,最后我还是会抓出来的,但是,你朋友的身体,就可能会像是今天大白狗的身体,也可能伤了原本的灵魂变白痴,你确定让我抓吗?”

我不确定,我非常不确定,一个腐烂的大飞和一个白痴的大飞都不是好大飞,我要好大飞,蔡根坚定的摇了摇头,看着啸天猫,

“那咋办?”

说完,蔡根明白了啸天猫的操行,那就是除了蔡根,其他的所有东西,都不是很在意,赶紧补充,

“我是说,不伤害我朋友的前提下。”

这好像难道了啸天猫,他稍微想了想,开始列出解决方案,

“方法倒是有几种,主人你可以靠着佛法感天动地,化解冤魂的怨气,超度他们。当然了,主人你不会佛法,这行不通。”

行不通的你还说什么?你是在享受这样被重视的气氛吗?还是楼顶不够冷?我要是会佛法,赵大牛也就不跟我作对了。蔡根强忍着没有发飙,继续等着啸天猫说,

“主人也可以直接口赐仁心,把这两个怨灵和你朋友都送去轮回,其实这个方法对你朋友比较好,地府vip,投胎带福报,下辈子直接就享福了,肯定比这辈子强,你朋友也会感激你的。”

大飞感激不感激蔡根不想去判断,这辈子朋友还没当够,还是先不要考虑下辈子的事情吧,人家大飞也是老婆貌美如花,父母年事已高啊。

蔡根对着啸天猫摇了摇头,表示,下辈子的事情,下辈子再说,不同意。

“主人,你也可以跟这对怨灵好好聊聊,让他们主动离开你朋友的身体,当然了,这次附身肯定对身体有危害,不过命会保住,也不会变白痴。”

你直接说话疗就行了呗,扯这些犊子干什么?蔡根埋怨的瞪了一眼啸天猫,还得靠自己啊,小声的,尽量不惊吓到大飞,轻轻的说,

“大飞,你的饭送来了,你过来吃,我有点恐高,就不过去了。”

刚才和啸天猫说了那么多,大飞都没有回头,一说饭来了,大飞猛然回头,盯上了蔡根。

这是一个什么眼神?在手机惨白的电筒照耀下,大飞眼中的含义让蔡根蒙圈,因为黑色的瞳孔不见了,全是眼白,确切的说,是眼白中带着三个黑点,这是写轮眼觉醒了吗?

虽然眼神表达的情感复杂,不过蔡根出了害怕,别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下意识就想往地上坐,结果,失败了,因为自己已经坐在地上了,不把楼坐塌,接触不到地面。

“饭来了,真好,昨天都没吃上,吃完了上路。”

“老根,救救我,我控制不住身体。”

“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

第152章 半年还是八年

真闹心,一张嘴里,同时说出三个声音,三句话,有点乱套,蔡根听着很费劲,直击重点,看样子主导的并且还有理智的,应该是那个老太太。

蔡根鼓起勇气,大声说,

“除了大妈,其他人别说话,大妈你过来吃饭,我们聊聊,大飞你别着急。”

这一句还是有效果的,刚才围在身边的黑影红眼灵魂,呼啦一下,四散逃离蔡根,不过也没有逃多远,只是给蔡根身边五米以内,腾空了。

好像有一些灵魂由于离开的比较急,还把边缘的灵魂从楼顶被挤下去了,假装往下掉了一阵,才想起来,自己是灵,没必要真往下掉,就忽忽悠悠再次飘了上来。

大飞被蔡根的一句喊话震住了,嘴里念叨这,不过这次只有一个声音了,

“聊就聊呗,喊什么喊?吃饭。”

说着,起身从平台的边缘走到蔡根面前,一屁股坐了下来,从外卖包拿出盒饭,就开始用手抓着吃,吃得很急,把嘴都塞满了,就是不往下咽,大飞想说话,但是嘴里都是食物,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蔡根一看,这是要憋死大飞啊,赶紧求助的看向啸天猫,

“这什么情况?这咋聊?”

啸天猫非常感兴趣的看着大飞,好像看到很搞笑的事情,

“当妈的想吃饭,当儿子的掐住脖子,你朋友受罪,真是搞笑。别闹了,再闹憋死了,喵。”

随着啸天猫的一声喵,那些黑影再次向后退去,一个直径十米的真空出现在蔡根身边。

大飞终于把饭咽下去了,也不再吃了,嘴里可以说话了。

“我是你亲妈,都死了,你还不放过我吗?我吃口饭怎么了?”

“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

“怨我,是,都怨我,怨我把你惯坏了,我都陪着你一起死了,你还想咋地?”

“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

自己跟自己吵架,谁见过?谁听过?蔡根以后可以替大飞出去吹牛了,这就是自己在跟自己吵架啊,画面好诡异。

“大妈,咱们说说,到底咋回事?怎么就上了我朋友的身呢?”

“我想吃口饭,饿死我了,一会再说行不?”

都已经死了,还会饿死吗?蔡根不是傻子,不会挑这个大妈的语病,也不会去提醒,看着说话的节奏,很讲道理啊,

“成,大妈,你慢慢吃,吃完再说。”

半斤菜,八两米饭,大飞没用两分钟,就吃完了,还用嘴舔了一遍饭盒,一粒米也没有剩下,意犹未尽的说,

“没太吃饱,算了,总比没有强,吃饱了,我们下去了。”

“老根,赶紧救我,赶紧的,他们要让我跳楼。”

“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

说完就要起身,继续跳楼。

完,这又来了,不是说好吃完聊吗?灵话果然连篇,信不得,还好,啸天猫没用蔡根提醒,又是一声喵,震慑了大飞体内的娘俩,

“大妈,还是说说吧,要不我家猫也不会让你走,昨天我来了,很替你们惋惜,不就一个房子吗?咋就这么想不开呢?”

大飞坐在蔡根面前,瞪着死鱼眼,不,写轮眼,看着蔡根,

“我知道你昨天来送饭了,我也想吃,可是我家的小犊子不让我吃啊,他要活活把我饿死啊。”

只是听到这里,蔡根就是一阵惊悚,到底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儿子想要饿死自己的老娘?

“大妈,你慢慢说,只要能放了我朋友,有什么遗愿,我尽量满足。”

蔡根这也是为了大飞拼了,不给点好处是不行了,大飞听到蔡根的承诺,表情一变,全是委屈,那种委屈是含蓄的,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小伙,我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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