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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调查报告》 000 序 阿亚，高等社畜，晚上忙着编织梦境，组织考生答题；白天负责批阅试卷，虽然拥有几乎造物主般的能力，但依旧殷勤地如同蚂蚁。 如果阿亚没错的话，这已经是他第335个没有休息的日子了，他甚至想停下睡一觉，但很可惜，他的灵魂中，并没有疲倦、困乏这一类的词语。 阿亚原来并不叫阿亚，但是他已经忘记自己的名字了，因为他已经不记得只有自己用了多少时光来接受这项任务，来接管这是世界。 其实事情的来龙去脉很简单，没啥可复杂的。 首先，人类是典型的四维生物，在方寸之地朝气蓬勃地发展着，但五维生物不知何时找到了人类，人类文明在他们的眼中就像是建筑沙堆上长出的野草，谈不上有用，但也想研究一番。随后他们选中了阿亚，给予阿亚属于五维的力量，这股力量能让阿亚在他已知的世界中改变一切，就像绘画样简单，而阿亚则需要用这些了力量做一份报告。 《人类调查报告》 其次，为什么会选中阿亚？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就像是科学家给植物随便切了片，在显微镜下随便选了个细胞，阿亚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细胞。 以下，是阿亚和五维生物的部分对话。 “那我该怎么称呼您？”阿亚问。 “称呼，我们不需要称呼，如果你执意需要一串字节作为代称的话，你们人类中确实有一个词语听合适的！” “嗯？”阿亚一愣。 “甲方！”这是对方的答案。 “这个报告要什么时候交？”阿亚的问题有些呆萌。 甲方无所谓地答道：“任何时候，因为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仅仅是一个维度，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走一步就是了，即便是宇宙的终末，搭个车也就到了！” “那这个报告对人类的未来……”阿亚踌躇地接着问道。 “意义不大，反正你们都会活着。”甲方随性地聊开了，“如果你们的文明对我们有益，我们会让你们枝繁叶茂；如果你们的文明对我们无益，放心吧！博物馆总是需要一个标本的。” 阿亚急切地追问：“那什么样的报告才算是一份好的报告？” 只是这次甲方并没有回答，因为这是这次调查报告中的问题。 随后，对话结束，阿亚被送回了所在的人类文明。 阿亚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来思考。 如何能写出一份好的报告？ 这个问题让阿亚一筹莫展，直到最近，阿亚才有所突破。 按照人类文明现阶段对高等文明的猜想：越高等的文明，道德水平越高，而道德水平高的群体，也希望能看到与自己相仿的族群。 所以这份报告要展现的主题便确定，即人类社会中，对于道德最为笼统地定义——正义。 001 正义伊始 “啪！” 一个粗壮巴掌重重拍在林浩趴着地课桌上，林浩被吓得一个机灵，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考试时间，睡什么觉，你小子想死是吧！”监考老师谩骂道。 林浩，普通的大四学生，没啥深仇大恨，苦大仇深，仅仅昨晚通宵打游戏太累了，不过这一睁开眼，怎么就在考场上了。 但有一点林浩是确信的，第一他是在做梦，第二这场梦在这个考试结束后会清醒。这两个观念虽然来的突兀，但就像是树木遒劲的根茎，深深扎在他脑海里。 被监考老师一吼，林浩心中莫名诞生了种服从的欲望，于是开始正式看自己的考题。 考题怪的很。 1、你认为什么是正义的？ 2、你评判正义的最终标准是什么？ 3、你认为正义在人类社会中的作用是什么？ …… 几道主观简单题往试卷上一排，一切就好像是个中二男生的恶作剧。 “妈个鸡！快答题！”看来监考老师是个暴躁老哥，又一巴掌拍到了桌面上，脆弱的桌面因此裂开了条缝隙，但因为这一切都是场梦境，所以不出一会儿，缝隙就愈合了。 林浩的脑子似乎来不及多想，抄起笔就开始窸窸窣窣地答题，不过也幸好这些题足够主观，即使什么都不会，瞎七八写也能将纸面充填不少文字。 “老师，我要交卷。”是坐在林浩前面的一个小哥举起了手。 监考老师点了点头，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停在小哥的桌前，右手拿起试卷，左手转着只桌上的铅笔。 “嗯！你可以醒了！”监考老师似乎对答案挺满意的，微笑着点了点头，右手的铅笔由转转握，猛然下戳。 “噗！” 几乎瞬息之间，铅笔就贯穿了前面小哥的头颅，白红混在的浆液飞溅在林浩的卷子上，林浩恐惧到几乎要窒息，但喉咙里却叫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不听他的使唤，像是没有查卷身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劲写着。 甚至笔尖划过那些红白，混着黑色的墨水，一同在苍白的卷纸上留下份答案。 此时，监考老师将前面的躯体推到，脸往下，几乎要凑到了林浩的卷子上。 “小伙，速度挺快的嘛！这都要做完了，看不出来，都一把年纪了，还是个中二。” 森冷的话语在加上那恶毒的笑容，让林浩的身子开始抑制不住自身的颤动，随后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冬日，和蔼的晨光像是恋人的拥簇，稀疏地洒在凌乱的被褥上，但这让甚至在被窝中的浩被冷得蜷缩起了身子，毕竟单身狗没有恋人。 昨晚林浩做了个噩梦，醒来想了想，今早的课就翘了吧！弥补下昨晚的精神损伤，于是便躺在床上不再动弹，甚至闭眼前甚至还盘算了下，省了下顿早饭钱，中午是不是可以吃些好的。 这样的生活让林浩活得像人类的最忠诚朋友！ 日昳，即时间过了正午。 饥饿终于把这位回笼觉资深教授唤醒，林浩看了看时间，如果现在点外卖的话，估计半个小时内能到，至于下午的课，算了，看心情吧！毕竟今天游戏还有三个区的日常任务没有做，时间算下来，挺忙的。 林浩撑起身子，在床头摸索衣服，寒冷干燥的空气如同饿狼般钻进被窝，但手却没摸到秋衣，而是回馈了个更加冰冷的硬物。 “书？”林浩揉了揉脑袋，“喂！你们谁把书扔我床上了！” 没人应他，毕竟宿舍里一共就住四人，三个现充还有他。 小何每天要坐图书馆，晚上十点才回来；老赵要去打工，据说现在有两份兼职；日天兄可能有时中午会回来补觉，但今天肯定是不在了，毕竟这货的私生活糜烂地很。 林浩把书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眼。 嗯，挺好看，挺中二的。 暗金色的边框勾勒了书籍四周，错落有致地纹路如同蓬勃地血管，书不过手掌厚，但却颇有些分量，冰冷金属的触感透过皮肤浸入骨髓，在扉页上镌刻地文字好似能握住人的灵魂——正义之书 这个中二的名字让林浩想起了昨晚的噩梦，不由自主地将书翻开。 书只有九页，每页都是金属铸造的，银白闪亮。 “这是干啥的？”林浩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但本就无人应答，发了会儿呆，林浩把视线拉回到书上，在正义之书上，就凭空出现了行文字——由那些银白色的材质扭曲而成的文字。 【被选召的孩子啊！】 “嘭！” 下一秒，书被林浩扔了出去，从床上掉到了地上，不仅掷地有声，而且还是噪音。 “楼上的，你喝了尸油，变炮仗了？”楼下的哥们被扰了午休，出口成脏。 “你tm在说一句！老子下来把你￥哭！”林浩虽然问心有愧，但依旧不甘示弱。 “小哥哥，别找他，来401玩呀！” “等你哦，小哥哥！” 林浩这一发嘴炮不打紧，倒是炸出了宿舍楼里的骚鸡，一瞬间吵架的两人就偃旗息鼓了。 穿好衣服下了床，他在正义之书前蹲了半晌，看正义之书还是没啥动静，于是又鼓起勇气他书搬到了室友的桌子上，再次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上面还是那句话。 【被选召的孩子啊！】 “额！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穿越了到数码世界？还能收只数码宝贝？如果真是这样，我的年龄不会大了点吧！”林浩问道。 书中的字体出现了蠕动【这不是数码宝贝同人，谢谢！】 面对书的第二次异变，林浩没有显得情绪太过激动，他甚至用手小心翼翼地抚摸那些凭空出现的字，这些字是凸起的，手感出奇的不错。 【别摸！痒！】书中的字又变了。 林浩不再打岔，把问题拉回了正轨：“你是什么东西？外星人的产物，还是……” 【奖励！作为你昨晚在梦境中答题的奖励】 林浩心里一颤，原本他以为昨晚的只是场简单的噩梦，“为什么给我奖励？” 【因为我做了七千万人口的调查，也就是对人类人口的百分之一进行了抽样，你的答案是我见过的】正义之书人性化地买了个关子 “最棒的！”林浩接话。 【最中二的】 “咳咳！”林浩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我总觉得，你这句话不像是什么夸奖！” 聊到着，突然林浩一脸惶恐地跑到一旁抄起了手机，“妈的！你差点害我忘记点外卖了！” 【你也是我见过的人中，耍宝最厉害的。】 林浩熟练地在吃了呗上面点完餐，一副高高在上的大爷模样抄起了手：“说吧！你能给我什么？我是不是小说主角，什么都市异能，极品老爷爷，世界主线任务，系统之类的，都给我说一遍！” 正义之书凝成了张人尽皆知的表情包：黑人问号avi 【我没有这些能力！】 林浩扣了扣鼻子：“那你会什么？” 【规则是这样的：你每完成一件正义之事，你可以在正义之书写下一种你需要的能力，这就是基础规则，其他的，没有了。】 林浩瞬间瞪大了眼睛：“没有限制吗？改天换地，白日飞升，移山填海之类都可以？”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林浩瞬间皱起了眉头，依靠他丰富的小说阅读量，在这后面，一定藏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 【那个！这些能力控制起来，结果可能不是你想看到的。】正义之书给出反馈 “为什么？” 【那个，那个因为一下接触这么大的力量，你可能控制不来！】正义之书苦口婆心。 林浩眉头紧锁，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不会是新手吧！” 【啊！怎么可能……抱歉，我不能撒谎，对，我是新手！】正义之书的语气就像是即将被扒光的女装大佬。 “你有前辈吗？” 【我是第一本书！】 “谁创造了你？” 【我不记得了！】 林浩抓着头皮，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金手指，结果它还是个萌新：“那没办法了！萌新，我们来签订契约！” 【为啥有一种我是马猴烧酒的感觉！】正义之书有些懵。 林浩拍了拍正义之书：“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这么签订契约，我需要滴血吗？” 没错，就像是正义之书说的，林浩是这七千万人中最中二的少年，他无时无刻都不在幻想着自己能超脱平凡，现在这个机会被给予了！ 【不需要滴血，只需要一个承诺和一个抵押。】正义之书好歹算是找回了些气场。 林浩看着正义之书上的文字，庄严地念道：“我，林浩，以我的名字作为抵押，承诺终身侍奉正义左右。” 【从现在开始，你叫林一。】 002 废物之书 林一，这个名字有些像是编号，但如果顶着个全世界上万人都的名称，是不是太不够霸气了。 所以，一切为了中二，林一点头应下了。 “契约成立！” 过程中没有撼天动地的特效，也没有鬼哭狼嚎或者仙乐齐鸣，只有林一这个名字被刻写在了正义之书的页脚。与此同时，正义之书银白的纸页可以开始缓慢蠕动，鼻子、嘴巴、眼睛，一副完整的五官被镌刻于其上。 林一认识这幅这张脸，是他自己。 “结束了？”林一有些疑惑，感觉自己像是偷偷摸摸找了人要了个1t的种子，偷偷摸摸他把下载完，然后打开发现是贞子全集。毕竟，如果一本书上出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部，人的第一个情绪应该是抵触和反感。 这种情况隶属于恐怖谷效应。 “不然喃！”正义之书口吐人言，就连音调和语气都和林一一模一样。 林一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追问道：“你不给我什么新手大礼包了之类的？” 这不应该外观的常规套路吗？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的东西？那种新手礼包是游戏开放商为了在游戏初期留住玩家而赠送的，以降低玩家前期游戏时间成本的投入，加快玩家和游戏的磨合，本书才不屑于做这种舔狗之事。”正义之书一脸地嫌弃。 这番嘲讽加之心底那种厌恶感，林一没有犹豫，森冷一笑，立刻合上了正义之书，并且二话不说，就把正义之书塞进了书架复习资料的缝隙中。 “额！”林一脸色一沉，抓起正义之书就准备将其放到书架上。 “你要干什么？”正义之书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你就是我以后的预备泡面盖了，看见那个ipad的没，他就是你的上司！”林一冷哼了声。 “你难道不想践行自己心中的中二了吗？”正义之书的声音原本慷慨激昂，但在那堆学习资料实在挤到令书窒息，所以这话吐出来就像是哀求。 但对于自己目前的战斗力，林一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想了！不想了！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别说为正义而战了，就是打击犯罪分子，也怕是一不小心就要被反杀割肾，我妈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们林家可是一脉单传，不了不了！” 沉默，可怕的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认怂。 “好好好，你赢了”正义之书不亏为菜鸟萌新，才一句话七十个字，它就屈服了，“你可以在书上写下你第一个想要的能力，全当新手奖励吧！” 对于这样的结果，林一并没有什么意外，因为新手礼包是每本书的主角理所应当的东西，他取出正义之书，再次平铺到桌上，“在我写能力前，你有什么建议吗？” “建议的话，我说了你可能也不会听，你最好把你自己需求的力量些小一点。”正义之书一副贱样，不过很快，那些条条款款就要写到他的脸上了。 “为什么？”林一问道，毕竟正义之书说过，他是不会撒谎的。 “因为这种力量很大概率会害死你！”正义之书笑得有些狰狞。 “打个比方！”林一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比如，一天前，上任正义之书的继承者说自己要掌握水的能力，结果当我将他的意识与水分子互相进行勾连，他仅仅想控制自己面前的水湖，结果就将自己抽成了干尸；两天前，上上任继承者想要飞行，结果控制不了方向，极速冲破了大气层，进入太空，在真空环境中，体内外的气压差，让他绚丽地就像是一团烟火；三天前，上上上…… “呕！”林一强忍着心中的呕吐感，“等等，你不是新手嘛？为什么你这么熟练？而且你不是说，我是目前这七千万人中最中二的……” 正义之书眉毛一扬，“对啊，我刚才只说了，你是目前最中二的人，比你中二的，已经……” 听到这，林一的身子猛地一颤，如同书上沾满了梦境考试中的那些红白粘液一样，疯狂地将其甩开。 “对了，还有个规则，你如果在半个小时内没有许下的第一个愿望，那么你从接触我开始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变成一场梦境，午安，林浩。”正义之书补充道。 “死亡。，或者平凡。”林一念叨着，这也正是摆在他眼前的选择题。 他像只树懒样的，顺着冰冷地梯子缓慢地爬到床上，脱下衣物，用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实。 死亡、平凡、死亡、平凡……等等，正义。 林一赤着身子跳下床了，他看着正义之书怒斥：“你说谎！正义之书所行的应皆是正义之事，残害无辜，你的行为不是正义的。” “恭喜，你猜对了，我不过我并没有说谎，只是没把话说完罢了，那些因力量而不幸死去的人，这些对于他们来说，仅仅是一场噩梦罢了！”正义之书笑道，“来吧！告诉我你第一个想要拥有的能力，记住我的忠告。” 林一沉默了良久，“那就力量吧！足以击穿高楼的力量。” “确定吗？”正义之书反问，“人的力量是指肉体肌肉收缩和伸展，产生的机械力，如果你继承了那种力量，一个喷嚏，你胸腔的肌肉就可以折断你的肋骨。” 林一惶恐地停下了笔：“那力大如牛如何！” “饲养稍微好些的公牛体重是你的10-20倍，即便将肌肉最大程度的压缩，相比你一夜之间的变化，足够你上头条了。”正义之书回复道。 林一有些自暴自弃：“你说我怎么办？” “成为英雄的时间不多了，亲。”正义之书没有给出答案。 林一再三思量后，终究还是提起了笔。 墨色的文字被记在那种银白的人脸上，同时，林一也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经历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 林一笔停，第一条愿望达成。 【在维持现有身体状况，并保证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将力量增幅至最大。】 “让我来试试！”林一都忍不住为自己的天才脑洞而喝彩，高高挥舞起拳头，沉重地一击砸向地板。 “嘭！” 瞬间，地板安然无恙，林一憋红了连，缓了好久才喊出几个字来，“疼！疼！疼！你在逗我吧！” 正义之书却露出中关爱智障的眼神，“我说力量生效了吗？需要时间的好伐！” “这么简单的能力，不应该是言出法随吗？”林一有些懵。 “我也是要遵守基础物理规则的好吧！”正义之书说完就陷入了自闭，随后在书的扉页上列出了个进度条。 力量载入：1% “我……”林一有些想骂娘了，但根据相关规定，这话不能出口。 什么事情是最煎熬的，有想吃的东西但是没钱？不是，是你点了外卖，然后它以每小时走一米的速度向你靠近。 等林一的力量到手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走吧！那我们去执行任务吧！”林一原本干瘦的身子瞬间充盈了起来，不过连小壮都不算，穿了衣服和原来基本没有差别。但体内那种蓬勃的力量疯狂刺激着激素疯狂分泌，大脑陷入亢奋，甚至现在给林一一把方天画戟，下一秒他就能开无双。 “什么任务？”这回倒是轮到正义之书懵逼了。 “践行正义啊！”林一反问，“就像是你说的，快告诉我那个地方发生了邪恶之事，我好去阻止！” 正义之书一脸无语：“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游戏系统，我们完全的开放世界，要做什么打击犯罪之类的，请自己找！” “那你能隐身？” “为什么要隐身？这个能力很复杂，纯粹的隐身需要用到利用引力场偏转光的路径，而且利用这种方式完成的隐身，你也是看不见我的！” 林一又问道：“那我在执行正义之事，你能让看见我的人失去记忆吗？毕竟这种非人的能力，周围的那些看客产生的第一个反应应该是惶恐！” “做不到，像是删除短暂记忆这种事情，需用通过神经中枢入侵到每个人的大脑中的海马体，而且整个修改过程太精妙了，我可能会一不小心就把别人弄成了白痴！” 林一不断的问询，得到的答案却是让他更加自闭，“我觉得你换个名字好了？废物之书这个名字怎么样？挺好听的。” “……” 其实废物之名，说来也是很合适的。 接下来一个月，林一没能在正义之书上写下新的愿望，同时钱包却更加干瘪了。 按照正义之书的解释来说，强大的力量需要健壮的体魄，同时也增加了林一的新陈代谢，换句话来说，他现在变成一个饭桶了。 除了吃饭这一要求，如何行正义之事也是另一个老大难！ 正义之事，最简单的无非是打击犯罪，所以林一就去了城市最混乱的红灯区蹲点。 但这一蹲，就是一月。 一月里，没有抢劫，没有偷窃，没有贩毒，甚至连酒驾都没有。 “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林一叹息着。身旁辉煌的灯火将大街照到通亮，酒吧一条街歌舞升平，让这个寒冷的冬日显得有些火热。当然了，林一就穿的就更火热了，短袖长裤，寸头凉拖，一身如同雕塑般的肌肉在凛风下舒展。 林一是为了秀肌肉嘛？并不，因为老妈给他买衣服的钱依旧被他吃掉。 “其实这种情况也能正常，你想想，毕竟我们这是法治社会，哪来那么多牛鬼蛇神！”正义之书在耳麦的另一头安慰道。 对，没错，就是耳麦，正义之书不能隐身，被人看着实在太扎眼了，林一只能将书塞进宿舍的被窝里，开个语音聊天，维持彼此的交流。 “怕是今天又白白浪费车费了！”林一看着夜色渐晚，再不回去，地铁就收班了。 又是枯燥的夜晚，天气还不怎么好，偶尔飘散些细雨，空气阴冷而潮湿。 “算了，收班！”林一算着时间起了身。 等林一刚站直身子，路过的妹子突然凑了过来，并且顺手还递过来杯奶茶，“小哥，回去啦！”妹子腿长身细，脸上抹了些淡妆，短发盘在脑后。 林一鬼使神差地接过了奶茶：“嗯！要回去了！” “那个……小哥，你今日没遇到自己想要的人吧！”妹子在长椅旁坐了下来。 林一点了点头，“嗯！” “今天天气挺冷的，穿这么少，一定很冷吧！”妹子捧着奶茶喝了口，“其实我看你已经有两三天了，每天都来这，还穿这么少，身子会受不了的！” 林一自然是不能承认自己的异常，只能应付了句，“还好！” “小哥，我看你身材挺好的，人也很年轻，还有很广阔的未来，不要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妹子笑着起身，还拍了拍林一的肩膀，“这本奶茶当我请你的，暖暖身子回去吧！明天不要再来了，去找份像样的工作！” 林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妹子已经走开了段距离，他自言自语：“为啥我感觉她在想很失礼的事情！等等，我不是她说的……” 妹子显然没有听见林一的喃喃，还回头给林一挥手告别。 冬日萧瑟，夜晚的降温让空中蒙了层轻薄的雾气，路口绿灯悄然变红。很多人生命都诞生于一个瞬间也终结于一个瞬间，一辆红车朝着妹子前行的路径上疾驰而去，那一瞬间…… “呲！” “砰！” 刺耳刹车声如同野兽的咆哮，人群很快围了上来。 妹子横卧在地，短暂地失神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赤红的鲜血充盈了她手指间的缝隙。 “啊啊啊——”惨叫声撕裂了夜空。 “疼疼疼，背上疼，你叫得我耳朵也疼，妹子，别叫了！”林一也躺在地上哀悼道。 妹子匆忙地起身，才发现自己屁事没有，因为刚才的血是林一的，林一在最后的时刻将她揽入怀中，挡在了汽车与她之间。 妹子显然有些惊慌，“对……对不起，你，没事吧！对，120！120！” “不不不，不用了！”林一从地上撑起身子，狼狈地拨开了人群，抱头鼠窜，他看不见自己背后是什么情况，只是感觉火辣辣地疼。 就像是正义之书说的，要力量自然是要提升肌肉的强度，坚韧地肌肉帮他抵御了不少冲击，所以他才能站起身来，身上伤势不重，不过因为算是大出血了。 但是，他时绝对不能去医院的。 因为对于现在的社会来说，他在正义之书的改造下，已经成为了绝佳的解剖样本。 003 钢铁之躯 血迹一直延伸进条彻底阴冷的小巷，存粹的黑暗中，林一靠着小巷的墙壁喘息，“找一个不被人看见的角落。”这是正义之书的指示。 “好了，你去确定你周围没有人了对吧！”正义之书再次向林一确认。 林一咬着牙应了声，他背后的伤口依旧在折磨他的神经，似乎应该是之前第一条愿望对身体的强化，身体对于撞击有一点的抵抗性，不然现在的林一应该已经坐进救护车里了。 “那么，说出你的第二愿望吧！”正义之书问道。 “不死之躯！”林一果断地回答。 但这次的正义之书却稍微迟疑了会儿，“抱歉，你的愿望我做不到，因为这个愿望太过笼统了，我们世界的万物都终归是分子构成了，是注定的可以拆解的，而且不死，这个定义我咬文嚼字起来，绝对是你不希望看见的。” “那就钢铁之躯吧！”林一寻思着，自己的身子至少要有抵御热武器的能力。 “很蠢！”这是正义之书对这个愿望的评价，“我是可以做到让你的身体硬度达到金属的程度，但是你也要清楚几点，第一金属并非是无敌，第二由金属构成的躯体必定会降低你身体的柔韧性。” 林一的鲜血依旧在流淌，痛苦依旧这么着的神经，让他变得焦躁不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正义之书回答却依旧平淡：“我只是给予建议而已，因为并不是你说出的每个愿望都会对你有利，所以我建议你认真思考。” “有利？”林一冷静下来，反复琢磨了下这个词。似乎正义之书给予的所有能力都与基础的物理法则挂钩，改变自身的一项属性，必定要影响其他属性。 但既然是愿望，那设下以限制不就行了！ 林一再次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 “我的第二个愿望——在人类当今社会中，没有任何形式的能量或者工具可以破坏我身体的任何部分，除非这种破坏来自我自己的意愿。” “违规！”正义之书反驳了林一，“这不是能力，是规则！” “你说的愿望吧！”林一却狡辩道，“就然是愿望，那这也应该可以吧！而且我只要换个说话，这可以变成种能力！” 正义之书呆了下，“行吧！不过你不要后悔！” “当然！”林一笑道，“对了，这个能力载入需要一段时间吧！我一直在这呆着可能会被人找到，要不你接应我！” “不用急！本书在上次载入能力后，内部系统变革了下自己运行模式，所以你许下的能力，在十秒之内，就可以生效。”正义之书稍微顿了顿，“你看，十秒到了！” “嗯……” 林一“嗯！”才把这个音节发了一半就消失，他的声带疯狂的颤动，拉出刺耳的杂音，不是惨叫，却比惨叫更为凄厉，似乎身体的本能在哀嚎。 “啊啊啊——” 电话另一头的正义之书听到了令他满意的声音，补了句风凉话：“不要怕，这是正常的，毕竟你想，作为缩短了缓冲时间，肯定在另一个程度上你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我是极为公正的。” 林一的鬼嚎隔个两条街都能听见，还把同在巷子的其他人给下了个不轻。 对！没错，这个小巷是有人的，不是什么毒贩，也不是什么混混，而是异端。 十分钟前，这个干瘦的小哥正在抱着他的女友在黑暗中热吻，专注如斯的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闯入小巷的不速之客，当然了，星际玩家林一也没有看见他们。 这声突然其来惨叫，把小哥吓了个哆嗦，他和小女友接着手机电筒刺眼的灯光，才看见了蜷缩在地上的林一。 此时的林一已经几乎开失去自我意识了，背部流出的鲜血将他周围浸染成了个血泊，刺鼻的气味让这对情侣都忍不住退了步。 “他没事吧！”小女友问。 小哥本来想用关爱智障的眼神，但又想了想这是自己的女友，于是将对方宠溺地搂入怀中：“打个120吧！不过估计也没救了！”后半段话，小哥并没说出口。 短暂的忙音之后，电话被接通。 “喂！您好！是120吗？我这里遇到了个重伤的人，后背全是血，还躺在地上惨叫，麻烦你们快点！事故？什么事故？这里没有事故，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谎报消息？我怎么会，这可是人命关天！” 夜晚的城市车水马龙。原本接到电话开往车祸现场的急救车，到了现场，才发现伤员一个都没有，于是劈头盖脸的把所有打120的人都骂了顿，随后又接了个新的通知，在不远处的巷子里，找到了林一。 “患者脊椎位移，肋骨骨折，折断处戳进了肺部，后背肌肉群大面积坏死，就这样伤势，这货还跑了一公里路。”救护车上一堆人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林一，确实这样的怪胎在他们的这也生涯中，也是第一看见。 救护车为了赶时间，逆着车流而上，车子里也片热闹景象，“先准备止血，打电话让急救室预备血液，通知伊医生，准备手术！” “等等，他的伤口正在愈合。”一个护士喊道。 “说什么胡话……” “怎么可……” 那些否定之词还没出口就被打脸了。 林一血肉模糊的伤口不断蠕动，新生的肉芽彼此交织在一起，很快在所有医生还有车内摄像头的见证下，林一的伤势恢复如初了！ “这……” “我们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不会被灭口吧！” 医生们此时还有诧异的情绪。 但下一秒，林一陡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这种情绪瞬息间就变成了恐惧。 “你们好啊！刚才我好想做了梦，梦见我被车给撞了。”醒来的林一也是一脸懵逼，和医生大眼瞪小眼。 医生和护士更是直接缩在了车子角落抱团，在为了护士还比着把手术刀，似乎是想要个自己增加些勇气，“你是谁？外星人！”毕竟人类如果面对常识之外的未知，最开始的情绪都是恐惧。 林一确实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看瞅着气氛越来越尴尬，扣了扣头皮，“不好意思！耽搁你们工作了！”话毕，一溜烟就跳下车子。 眼见林一这个怪胎走了，医生门松了口气。 “医生，这个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办？” “按实记述把！” “我觉得负责人那边应该肯定不会信的。” “车里是配备了有录像，他们不得不信！” “抱歉！”此事的救护车还在朝着医院飞驰，明明刚刚走掉的林一杀了个回马枪，“抱歉，你们刚才抢救我的时候，有看见了我的耳机和手机吗？” “在桌上！” “谢谢！” ============== 阿亚已经在家里蜗居有段日子，当然最近也没闲着，毕竟写在正义之书上的规则最后都需要他来完成。 同时甲方给予了他调查世界的力量，他自然是每隔段时间需要给甲方些回馈。 正义调查第36期报告： 【在最近半年的调查中，出现了两个较为有意思的人物。 有一个家伙想在正义之书上写下，打一个响指，就能随即蒸发一半人口的愿望，由于考虑到之后的调查进程，这个想法被我否决了。 因为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一旦随机灭绝了一半的人口，所有国家的政治经济体系必然崩溃，从而引发社会动乱，然后进一步促成战争，到时候消灭的人口就不止一半怎么简单了。 即便最好的设想，人类挺过了动乱和战争，那么在他们心中，永远会有一个能随时消灭他们一半人口的假想敌，只要这个敌人存在，人类社会就会进行大量的军事扩张和人口暴兵，但随后他们又会因为找不到这个敌人而互相猜忌、内斗。以现在人类的文明程度来预计，消耗完所有资源也只是早晚的事情，种族灭绝是注定的。 第二个有意思的人选是现在正义之书的继承者。 是他启发了我一点。 我在赋予他所有前任能力时，改变的都是他们前任自身，但这次他给我提到了一个概念——规则，同时我尝试利用了下，效果非常不错。 他许下了不被破坏的愿望，于是我将他的意志与机械力和能量规则进行简单的杠杆串联。 在不改变他自身身体的情况下，通过意志对于规则进行影响，任何外界作用的能量和力都无法对他的有机体生效，这样变形完成了他的愿望。 并且这次对于规则的改变，这是个不错尝试，后续效果有待观察。 另外，正义调查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完成，申请进入第二阶段了，请在阅读完附件后尽快批复。】 将报告呈送给了甲方，甲方在1秒后批复了下来。 【已阅，通过】 得到答案阿亚走出了屋子，站在高高天台上俯瞰整个城市，每辆车，每个人，将整个社会构成了巨大的机器。 “哎！”阿亚轻轻叹了口气。 004 正义发酵 有些人睡了一觉起来就火了，比如林一。 经历了糜烂夜生活的室友日天，第二天清晨回到寝室时依旧精神亢奋，他急匆匆跑进门，爬上林一的床，一屁股坐在他身上，“林一！林一，昨天那个被车撞了的人是你吧！”自从林一和正义之书签订契约之后，林浩这个名字就已经消失了，无论是那个档案中的记载，林一从出生的一开始就被称作林一。 林一有些起床气，被吵醒的他差点一巴掌呼到日天脸上，但又马上意识到，这一巴掌下去，日天可能性命不保，于是收住了力，所以等那巴掌落到日天身上时，看起来就像是妙龄少女的抚摸。 “我擦，你要干啥？做春梦了，快点告诉我，视频里面被车撞的人是不是你！”日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瞬间推开了林一的手。 “你才被车撞了！大清早的说什么！”林一又清醒了些，坐起身子，“等等，你在说什么，被车撞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没看新闻推送吗？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说这件事情，那图片，那视频，连个打码的都没有，我第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好家伙，被车撞了屁事没有，还能再跑一公里！”日天对事件的描述极为详细，如同昨天的一切他都亲眼看见了一样。 林一先是一呆，随后急忙结果手机，翻看新闻，各大平台网站的新闻似乎都变成了youc震惊部！“震惊！一男子被车撞出二十米，居然站起来就走了。”“震惊！该男子上了救护车后，救护车中惨叫连连！” 光是看这些标题，林一整个人就不好了，强忍着尴尬点进去看了具体内容，果然是昨晚的事情，并且加上天眼和救护车里的摄像，整个事情变得无比逼真。 本来就有勇于救人的事迹，再加上点类似都市传说的奇幻要素，林一也算是不想出名都难！ 但室友既然都这样问了，肯定也是咬死不承认了。 林一一本正经地指着日天，“你在想什么？昨天晚上有奋战了一通宵，精神恍惚了吧！现在眼睛都是花的！老子可以比视频里这个人帅多了！你别打扰老子，老子还要睡觉。” “真不要脸！”日天边吐槽边缩回到自己的床上，毕竟宿舍了这几个室友，大家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 林一说着又开始打起了哈欠，一脸困倦地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实。现在的林一，思路可是清晰地很，现在有个很大的问题摆在他面前。 这种可能会能引起社会恐慌的事件，为什么就被直接报道了出来，而且闹得沸沸扬扬，按照往常的套路，这事不应该是被压下来之后，由一些特殊的职能部门和自己接触？ 林一低声向正义之书阐述了自己的疑问。 “很简单，这招的目的就是为了隐藏真正的事实。”正义之书也就在被窝里，它尽可能小声地在林一耳旁低语，“因为在昨天的车祸中，看到你的人不在少数，如果将这件事情隐而不发，在网络咨询发达的现在，可能会被越说越玄乎。但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像是这种用新闻大张旗鼓地弄出来，只要事后在编造一个理由，什么视频作假之类的，不出三天，这个事件就会被这个社会庞杂的信息量彻底冲淡。” 正义之书的解释似乎也有些道理，林一还在思索，却被两声敲床声打算了。 “砰砰砰！”是日天。 日天撑起半个身子：“林一，你睡了？看群里消息了吗？老师找你，让你去教导处一下。” 正义之书接话：“看，找你谈事的人来了。” 林一也不理会正义之书，利索地套上衣服：“嗯，知道了！” 上课时间的教务处冷静地很，林一嘴里还叼了个鸡蛋饼早餐，另一只手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做了中年人，短发，面瘦，眼睛镜片如同瓶底一样，驼着背在那看报纸。 “咚咚咚！”林一轻敲了两下门，“请问，老师是您找我？”林一还有些疑惑，因为按照常规的套路，自己不应该是要被秘密接到什么地下军事基地一类了，然后被政府高层来一场单独的三堂会审，只是谈不成功，军方就会以雷霆手段消除这个不服从组织安排的异端。 而现在这个办公室，四面通风又老旧，外面又还有闲逛的学生，是不是将这里作为约谈地点，太草率了。 “你就是林一同学，请坐。”中年人压了压自己的眼睛，“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来自国家物理学院的博士，名叫吴柳，现正在从事一些物理常数的测定，很高兴认识你！” “物理！”听到这个名词，林一迟疑了下，对面他这样拥有超能力的人，不应该是派生物或者医学的大佬来调查嘛，虽然心存疑惑，但对方都如此礼貌，林一也只能毕恭毕敬：“请问你=您找我有什么事？” 吴柳看着林一古怪而的神情，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院里对昨晚的事件进行了一些核对，里面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们现有的科学无法解释的……” “所以你们是要把我抓回去切片？”林一问道，因为这好像是其他小说中的常规操作。 吴柳急忙摇了摇头，“你可能误会了，我找你只是为了确定些事情？况且我们研究院又不是什么邪恶组织，看见有什么异能的人就要把对方抓起研究，即便我们真要这么做，上面也不会同意的！你想想，现在实验室没有关于你的研究项目，我们要研究你，就要从研究立项、项目策划、专家审批……最后政府拨款，都这一轮走下来到最后需要你，至少都要两年左右的时间。不过，搞生物的那群人倒是听狂热的，估计关于你的项目再过一个月就会提交出来，当然了，乱抓人是违法的，不过如果你愿意卖给他们一些血，或者身体组织碎片，头发指甲一类的，他们应该会支付你一笔不错的酬金。” 吴柳说得有理有据，让林一的世界观几乎有些崩塌，气氛也逐渐尴尬，所有林一马上又将话题扯了回来：“呃，那么可以告诉我，你找我具体是为确定什么事情吗？” “请您如实告诉我，您的能力是何时觉醒的？如何觉醒的？”吴柳掏出纸币，准备详细记下林一的答案。 林一思量了片刻，现在供出正义之书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又应该怎么把这个慌给圆过去。要知道，对方可是代表了整个国家，情报方面肯定是相当全面的，自己胡扯个借口实在太容易被揭穿了。 吴柳提着笔见林一久久不语，轻咳了声：“请您务必相信我们，至少我们绝对没有恶意。” “一个月前，至于怎么觉醒的，我也不知道，睡了一觉醒了就变了。”林一在真话中混了点假话，至少让在谎言显得可信。 “一个月前，这么久？”吴柳皱起了眉头，“非常感谢您的答案，因为在昨天晚上，我们实验室测算的一些物理参数发生了一些变化，本来这些数值是不应该改变的，他们就像是圆周率π一样固定，但不仅仅使我们，几乎所有国家测算的物理常数都变了，具体原因我们也在调查中。又因为昨晚刚好看到了你的事情，所以我前来确认一下，总之，多谢您的配合。” 这个对话简明，最后吴柳走的时候还提醒林一，最好少暴露自己的能力，因为如果由他引起了社会恐慌，倒时候就麻烦了，可能军方会以此为借口介入这件事，至于那些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最后也会由官方收场。 总之，林一是一脸懵逼地走出了教务处，一路走，一路思考吴柳的话有几分是真的，这个政府似乎太好说话了，好的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回来了？”林一回到寝室，正义之书就急忙追问谈话情况，“他们找你有什么事？” “说是什么物理常数改变了，还是昨晚发生的。”林一一头栽倒在床上，“对了，昨晚，这个参数的改变不会和我的第二个愿望有关吧！” “应该是。”正义之书地回答出乎了林一的预料。 “不，怎么可能。”愿望和物理参数，这完全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东西。 “怎么不可能！别忘了，你的一切愿望都是建立在世界的基础物理规则上面的。”正义之书呵呵一笑：“我这样解释吧！你的那条规则只对你个人适用，它就像是根细线，而世界的基本物理法则就像如同巨大的铁柱，现在这根细线绷在了铁柱上，虽然你的规则非常弱小，但是依旧足以对这个铁柱产生影响，虽然这个影响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影响是依旧存在！” “我担心……”林一咽了口唾沫。 “你担心的规则影响了这个世界的运行，别瞎操心了。”正义之书吐槽道，“你啥时候见过铁柱被细线拉断了。” 林一摇了摇头，既然正义之书给了答案了，他也就没有必要找追问，反正问了也不懂，不是嘛！ 005 正义对立 林一成为赛亚人的第二周。 新闻上关于林一的报道就像是吴柳说得那样，被彻底冲散了下来，理由也很简单，伪造了这些视频作假的证据，然后官方平台又下了几个临时工，这件事情就被娱乐消息冲的连浪花都没了。 但这注定是个不安分的时代，很快又有新的消息上了头条。 “你丫的给我看看这个。”林一大半夜把正义之书翻开，台灯刺眼的光直接打在书的人脸上，正义之书直接给了一个nmsl的表情。 这条新闻其实已经三天前的事情了，是一名持刀蒙面歹徒洗劫了银行，原本这种事情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问题就出在，这个歹徒力大无穷，警察无法制服，然后当警方持用枪械准备缉拿对方时，才发现枪支却无法对歹徒造成伤害，子弹射击到对方的皮肤上只能留下个红印，最后歹徒成功逃窜，警方也失去了所有线索，最后只能向社会发布对此人的通缉。 正义之书看了完所有详细经过，“这个人和你觉醒一样的应该是一样的力量，力量还有防御，但是比你弱了太多了。” 林一责问起来，“你不是说只有一本正义之书吗？为什么对方给也会觉醒这样的力量？” “因为是他自主觉醒的。”正义之书应道。 “为什么会有人会自动觉醒吗？觉醒的条件是什么？”林一瞬间感觉到了一种紧迫感，以前还是自己拿了本书玩单机，现在却变成pvp了。 “觉醒的条件应该是某些规则层面的东西，我不太清楚。”正义之书再次坦言，更是把自己“废物之书”的名号给坐实了。 “觉醒的人数大概是多少？”林一这个时候可没有心思和它斗嘴。 正义之书再次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有人觉醒，而且还犯了罪，那么这种事情应该就不是个例了。” “麻烦了！”林一嘀咕了声，如果不是个例就证明以后还会有觉醒了这种力量的人，但一旦出现的第一个时间是抢劫，是犯罪，这就会造成先入为主的概念，认为觉醒者本身就是邪恶的，进而埋下混乱和纷争的种子，“找到他。”林一认为，自己有这个责任。 “案发地点就在隔壁市。”正义之书善意地提醒，“不远！” 林一现在还是平民，没有什么能力从公安系统里得到情报，自然也不可能直接冲进警局，大手一挥，说“你，你，你，还有你，走跟我去查案”。一没有情报，二没有势力，现在一个人口百万的市区中找到一个人，如果能找到，那估计就是上辈子修来的五百次回眸吧！ 但这就是林一，外号铁头娃，他连代步工具都没有，只能靠挤公交挤地铁去查案，不过还是出发了。 “能给我些线索吗？”林一耳麦正义之书，他不过才赶了几站公交车，就感到了迷茫。 正义之书的语气几乎完全不耐烦，“还要我给你说多少次，我并没有这样的能力，你要实在找不到就找不到呗！这就是命，或许你缘分到了，走到下一个转角就遇到爱了喃！” 林一呵呵。 什么时候人会感觉自己最无助，答曰挤上班下班高峰的地铁。由不得你上下车，在浩瀚的人流中，人就像随波逐流的落叶一样，明明自己还没到站，但就因为站在了门口，活生生被人流给冲出来，对，冲出来。 当然了，赛亚人林一在人潮中自然是坚若磐石，毕竟一群豆腐，怎么挤得过石头。 世上的事情，你说这缘分啊，爱可能连一下个转角都等不及，就主动凑上来了。 一个中年人撞在了林一身上，林一眉毛一皱，刚准备出声，又急忙把自己要说的话吞进肚子，神色随即放缓了下来。 林一似乎感知到那个歹徒了，毕竟弹球撞在身上和豆腐撞在身上是不一样的，最后在扫了眼对方的身形，答案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就是这个人。 但现在在这个人平均每平方米二十人口的地铁上肯定无法发难，不过既然都是猎物都送到了自己嘴边，哪还有让对方跑了的道理。 林一跟着对方在二医院站下了地铁，转乘了公交，又骑了辆单车来到条无人的巷子。 看来，猎物也发现他了。 “为什么跟着我？”中年人没有回头，沉着声音质问道。 林一轻嘲起来：“我为什么跟着你，你不清楚吗？” 中间人回过头，他面容沧桑但精神矍铄，黑发间夹杂了些灰白，随后双眼微微闭上。 “怎么了？投降了！”林一笑道，正义之书既然你说过对方的实力不如自己，那么自己这时候开无线嘲讽，过过嘴瘾，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对不起！”中年人叹息了声，径直朝林一冲了上来。 林一蹬地，朝着对方面门就是一拳。 中年人神色一惊：“你也是觉醒者！”但随后他的脸上就勾起了一丝冷笑，“但是你的动作，太迟钝了。” 林一却并没有回答对方，毕竟话多的，无论是反派还是正派都死了。 两人之间只剩下了存粹的搏击，小巷中的墙面不断被巨力破坏，地面的闷响如同鼓钟。 一时间，两人竟分不出高低。 林一确实在防御和力量上有巨大优势，但是中年的技巧显然更胜一筹，显然还是练过的，至少之间干过一些类似的职业。 但僵持只是暂时的，因为结果已经注定了， 林一就像是只巨大怪物，虽然每一次攻击都无比迟钝，但中年人只要被摸到一下，就是非死即伤，而中年人就是扛了太刀的猎人，虽然技艺精湛，但打到这个怪物身上的每一拳都像是按摩修脚。 而决定胜负的就是另一个致命问题了，体力。 随着战斗时间的延长，中年人开始变得进退维谷。林一交手几次后知道，自己的身手跟不上对方，索性就死死开在小巷出口处，将一场紫禁城之颠活生生演成了困兽之斗，他的作战方式就三个字——拖疲劳。 相比于林一的从容，中年人就愈发急迫了，他没有打穿林一的防御，即便是双手插在林一的眼球上，也只是把他自己的指节震得生疼。 “不，不能输。”中年人大口喘息着，在过于疲乏地攻击之后，已经很难冷静下来认真思考了，他再次发动了攻势，左勾拳虚晃一枪，右手成抓状直勾林一下颚。 但此时的中年人，自己都没有发现，由于体力的过渡消耗，他的动作变慢了。 林一一把扣住袭向自己面门的右手，嘴角勾起些许冷笑，“我抓住你了！” 被限制了行动，中年人几乎就变成了挨打的靶子。 先是一脚重击，紧接着跟了个背摔，中年人从交手开始就挨了林一两下，就被打破防。 本来林一还想来个从天而降的重锤，但淌在破碎地面上的中年人就已经有了进气没出气，口中不断溢出鲜血。 “这么不经打？”林一收了收从包中摸出了电话。“喂！120吗？这边有人重伤了，什么伤？我也不知道清楚，估计是肋骨骨折吧！嗯，伤势怎么来的？我打的。” 随后林一又呼叫了警察，“为110吗？之前抢劫银行的人我已经帮你抓住了，麻烦来下，地址就在……” 抓捕了歹徒，林一自然也要做好事，不留名。毕竟中二少年，谁没有一个拯救世界的梦想。 回到宿舍，看到正义之书，林一觉得自己已经无敌了，“那这次要写下什么愿望那？”他细想起来之前那个歹徒的问题，或许对方在觉醒了力量之前仅仅是有点小小的贪念，是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才将这种恶念放大。 而正义之书也不知道别人具体觉醒的原因，或许就像是其他书中所写，人类这在面临一个变革的时代，而林一自己，就是这个时代的先行者。 “拘束力量，抑制邪恶。”在林一中二之魂的熊熊火焰中，这是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我的第三个愿望想好了！” “分身术，我需要创造多个我可以用思想控制的实体。”林一既然想要维持正义，但是就目前而言，一个人力量还是太过于单薄和集中了，难免会同时出现些东面着火西边抢劫的事，如果想要应付，那么分身术就是必不可少的事情了。 虽然这个听起来已经完全违背了基础物理规则，但既然是愿望，那么一切有实现的可能 “嗯！”正义之书沉吟了声，“好的，这个能力有些复杂，我需要一定的时间。” 正义之书应允了，就说明这能力有戏，林一还沉浸在记得大侠梦中，对被一声电话响突然打断，“嗡嗡嗡！” “喂！” “您好！是林一同学吗？首先我们非常感谢你帮助我们缉拿歹徒，我是警局这边的负责人。”负责人格外客气，并且一语就道出了林一的身份。 “呃，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林一不是记得自己都已经做好事不留名嘛！ “其实，我们也没怎么刻意去找，就只是按照刚才报警的电话打过来了而已。”负责人语气有些腼腆。 林一一头黑线，虽然自己有相当超级英雄的心，但也架不住自己蠢，“呃！请问你们找我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其实我们也知道你想被打扰，但是这次可能真的需要你帮吗了？”负责人格外善解人意。 “帮忙！”林一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山口山里接到了个日常任务，“别说其他的，在哪？什么时候？杀几个？”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请求是医院发来的。”从负责人的口气中都可以想象对方尴尬的笑容，“就是您之前打住院的那个人，肋骨骨折了，可能手术，但需要输血时候医生们遇到了些问题，他的血和所有人的血都不一样，医生怕产生排异反应，需要相同的血缘，后来我们就想到了你，请问……” 林一强颜欢笑，“好的！我马上去医院。”自己打残的人，到最后，居然也要自己出血，太真实了。 006 致命漏洞 这种事情，别说林一了，对于警局来说，可能都是头一次，明明抓捕了歹徒，结果还在抓捕者去献血给歹徒治疗，毕竟歹徒要面对的是法律公正的审判，而不是稀里糊涂死在病床上。 林一匆匆赶到医院时，院门口的阵势差点把他吓了一跳。院长，副院长，科室主任，一堆白大褂系像是列兵一样站满了门口。 林一刚进门就有医生认出他了，随后那个老院长脸上笑得像开了朵菊花似得，情切地握住林一的双手，让林立浑身一颤，“林一同学啊！你可算来了。” 林一心里还在嘀咕，不就献个血，至于摆出这种夹道欢迎架势？ 随后在和医生们聊天中，林一得知了答案。 那个中年人的血堪称生命的奇迹，血液中的红细胞小而密，导致血液就像是糖浆一样粘稠，这样极大的增强了身体的供氧量；随后是皮肤表层，所有细胞排列极为整齐，并且在细胞表层拥有十分缜密的碳单质结构，当将细胞氧气激活时，其硬度堪比钻石。 而在病人昏迷后，这种结构居然会失效，变得松散无比，才让手术拥有了一定的可行性。不仅如此，还有肌肉细胞，骨骼，虽然研究时间如此之短，只能够实验室窥探出一两项不同，但医生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断言，这就是一个披着人类皮囊的外星人。 林一一边陪笑，一同和对方进了实验室抽血，按照第二规则的条件，如果林一主动的话，针头是可以刺穿他的皮肤的。 很快，实验室的调查结果出来。 果然，林一的血液和中年人的血液是同源的，但相比之下，林一的鲜血也更加粘稠，医生们完全不敢想象这种如同软泥似的东西在人类的血管中奔腾。 但无论如何，研究都是之后的事情了，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歹徒的手术。 为了手术的成功，医生们抽取了足够血量，而林一感觉晕厥，就在手术外的场椅子上歇息了。 冬日即便有暖阳也是寒冷彻骨，林一不知自己是因为损失了部分血液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竟然也感到了丝丝寒意，他本想靠在墙上小憩一下，耳边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铃铛响。 林一睁开眼睛，看见了个小女孩，女孩在厚重的毛衣外套着病服，裸露出的小手格外纤细，上面还存有不少针眼，她头发枯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憔悴地好似从窗口涌入的风就能将她掀翻似得。 “小妹妹，你在这干嘛？回病房吧！走廊里冷。”林一以为女孩是偷跑出来的，所以小心在女孩面前蹲下身来，准备抱起对方。 小女孩指向了手术室：“爸爸在里面？” 那是那个歹徒手术室。 林一心中一颤，不详的预感瞬间充斥了他的心头，他没说话，准确说应该说是没有勇气说话，他将女孩轻轻抱起，与对方一同坐在医院的长廊上。 “那好，哥哥和你一起等。”这是林一唯一的能做的。 歹徒的手术直到深夜才结束，他坚硬的肌肉加剧了手术的难度，女孩跟着护士回到了病房，林一才落魄地起身，走向回寝室的路上。 他打电话问过警方了，事情和他的猜想的一样。 那人的女儿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进行骨髓移植，歹徒把自己的家底掏空，手术费都还差一大半的缺口，也是为了这笔钱他才去劫持了银行。警方的负责人也安慰林一，林一的行为没有错，毕竟歹徒触犯法律了。 但是林一却又自己的思考，法律是没错，那么正义喃？处于正义力场的考虑，自己的事情，究竟是正确的吗？ 正义之书。 路林一灵感一闪，对，正义之书给予了他奖励，那么就说明，他的行为，是正义的，想到这，林一二话不说，风驰电掣般地奔回了宿舍。 但当林一仔细详尽地将全部的事情同正义之书复述后，澄清事件中的厉害关系，迎来的却是正义之书的冷嘲：“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号称正义之书吗？你的判断就是正义啊！”林一质问道。 正义之书却清了清嗓子：“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我自身是没有对于正义的评判标准的，只要你认为你做的事情是正义的，就可以从我手中，得到力量。” “你……”林一一惊，一时间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正义之书继续举例：“你要你认为你做的事情是正义的，即便是杀人，即便是投毒，即便引发灾难，即便你毁灭了世界，只要你认为你做的事情是正义的，我就会给予你力量。” 林一愣住了：“如果你是在那些变态的杀人犯手中，他们以创造别人的痛苦为正义，你会帮助他们！” 正义之书沉默着应允：“当然！” “那些试图独裁世界的人，也是一样！” “当然！” “那些试图理由绝对手段抹杀人类的人，也是正义？” “只要他们认为，那就当然！” …… 林一不遗余力地争辩，得到的却是正义之书重复地回答。 林一不住地摇头，眼中几乎全部都是绝望：“你不是正义，你放大的只是个人的私欲！”他本来认为正义之书，便是这个世间正义的化身，但事实根本不是如此。 正义之书对于这个评价倒显得无所谓：“很中肯的评价，所以你应该庆幸我找上的是你，所以正义才能得以践行。” 林一闭眼沉默地栽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想着床侧地那本书，嘴里只做了一个口型，但却没有出声。 “邪恶！” ============== 为了攻克分身术这个难题，阿亚已经连续工作二十四小时了，再次加班到深夜的阿亚几乎想要骂娘，“早知道就不选这个小崽种了！”。 分身，要创造新的人体实际上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足够的分子，还有控制它们一特定结构排布，这样的分身要多少个，有多少个，唯一困难的如何将这些身体进行意识的整合。 这里面就涉及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意识。 意识这个课题对于五维生物来说，就像是时间之于人类，他们知道意识的存在，甚至有一堆相关的理论，但无法完全控制意识。 根据甲方提供的最新论文猜测，意识是一种介于原子层面的东西，他们存在于所有物质中，由于人类大脑特殊的构造，这种意识被从原子层面放大整合，变成了一个人的完整思想。 而在人类社会对其有一个统称——灵魂。 阿亚目前的工作是要让阿亚的灵魂可以不再受限于自身的躯体，进入那些完整的分身中。 要完成这点，还是只有将阿亚的意识和世界的基础物理规则相互编制，如果他的第二个愿望只是连接在基础法则上的红线，那么这次要编制的就是一张完整的蛛网了。 第一步，阿亚扫描了林一的身体构造，并且利用等量的分子，重新为他排布了个完好的躯体，然后将其保存为一个模板，只要阿亚想用时，只需就地取材，塞入分子，就可以在几秒之内，完成分身。 第二步，利用五维的理论知识，将引力波作为灵魂的桥接，让灵魂可以在不同的大脑之间左右横跳。当然了，如果这个过程进展不全，他们灵魂也可以借助引力波影响周围的物质。 最后一步，在利用基础物理规则强行稳定上述的两个步骤，并且给分身设定与本体的距离和持续时间，毕竟分身是拥有完整的人体结构的，弄不好就会自动觉醒意识，到时候就麻烦了。 虽然分身术还是废了阿亚些功夫，但最终结果是好的。 鉴于耽搁了些时间，阿亚只在桌上留下了新的一期调查报告，便匆忙地给自己套上了沙滩裤，从那个阴冷的地下室中推开门，刺眼的阳光和咸湿的海风便铺面而来，“去他的工作，老子要休假。” 涌入屋中的海风让桌上的信纸翻飞。 正义调查第37期报告： 【整个调查报告将进入全面第二阶段，在于第二阶段的内容，您之前已阅了，下面我将阐述下我的想法。 正义对于人类来说，是个十分复杂的问题。 虽然它拥有极为广泛的定义，隶属于伦理学和政治学的范畴，但是对于每个人心中的正义是不一样的，现阶段的目标是，通过第二阶段的实验，利用力量，将人类的心中的正义放大，将平时沉默着的，具现到现实中。通过力量为手段，让每个个体的意识得到展现，虽然这样放纵力量的结果极有可能引起社会秩序的混乱，但就像之前我和您说过的。 既然是做调查要得到真实的结果，那就和做解剖没有任何区别，现在我们的实验室里放了只兔子，光是问这只兔子，身体好不好是没有用的！必须拿刀切开兔子的肚子，拨开那些皮下厚重的脂肪，将它的血管内脏清晰的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知道，整个过程可能会让双手沾满鲜血，但是我别无选择。人是会说谎的，但是事实不会。】 007 赤身游街 轻微的窒息感让林一有些不适，很快梦境就支离破碎，林一恍然间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没有丝毫光亮，浓重的土味朝着鼻孔蜂拥而入，醒来的他有些懵逼，自己什么时候被埋到土里了，不由多想，林一奋力跳起，原想着依靠巨力冲出地面。 “砰！”整个宿舍楼就像是地震了似得，差点把隔壁床日天掀到地上。 “我r你哥！”日天捂着耳朵，惊坐起来，“你大清早的是要拆房子吗？” 但眼前的景象还真没错，林一就是在拆房子。 由于林一奋力一顶，不仅把自己的床给踩踏了，扭曲的上下铺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姑娘蜷缩着身子，而且天花板也被林一顶了个窟窿，裸露出里面的钢筋。 等到楼上的哥们儿缓过来，脑袋顺着那个窟窿往下瞅了瞅，随似有千言万语在心头，但到了嗓子眼，只能吐出两个字：“牛逼！” 林一站在混凝土和床的废墟中，也是一脸懵逼，急忙揪起正义之书就冲进了厕所：“怎么回事？我刚才是在土里吗？这么会这样！”林一第一时间想起了在自己床下的电脑，估计现在只能找找零件了，那叫一个心疼啊！ “你的分身术啊！”正义之书一脸无辜。 “你是说我的分身在土里？”林一颤抖着质问道，“分身术不是应该像动画里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且还可以自动按照我的要求执行命令？” 正义之书又是那副看睿智的神情：“分身术怎么可能有这么智能！既然是分身，他即使你，你即使他，如果我给他强加一个额外的思想，那么你能保证，思想整合之后，林一还是林一吗？人的思想必须是纯洁的。” 林一扣着头皮，“这么麻烦！那我应该这么控制我的分身。” “他的意识是共通的，这就是为什么刚才你操控分身奋力跳起，结果你的本体也会把楼给开了个窟窿。”正义之书解释道：“你要想控制好你的分身，你就必须要学会一心二用，不然同步的话，呵呵……” 林一捂着脸，“没先到这个分身术这么麻烦？算了，我慢慢练习吧！对了，我刚才那个分身在哪？” 正义之书积极补充：“就在楼下，对了，分身不能超过你一百公里，维持时间不能超过24小时。” 林一还没来得及细细分析这些限制，走到阳台往楼下望去，“我艹尼玛！为什么老子的分身是果体。” 林一的分身破土而出，站在草地上，全身一丝不挂，挺拔笔直的身躯就如同雕像一般，当然了，周围也是围满了学生，看着这个突然其来的果体，指指点点后，拍照，发朋友圈，点赞三连。 正义之书却显得格外无辜：“既然都是分身术了，分的肯定是身体啊！为什么会有衣服？” 林一的脸瞬间黑的如同锅底，正义之书的话又到底，并且无法反驳，“我应该怎么取消我的分身。”他脸上勾起“和善”的微笑。 “意识进入你的分身，自主瓦解你的大脑，身体自然会消失！” 林一继续微笑，“怎么回到我的分身。” “控制你的意识。”正义之书言尽于此。 林一已经没有空在开玩笑的，虽然自己可能已经被灌上暴露狂的恶名了，但是还是要尽量弥补一下。他闭上眼，意识沉入自己的脑海，很快就思维的尽头他就看见了另一扇门，意识穿行而过。 “哇！我好想认识他！” “这不就是我班的林一吗？” “这身体……” “这姿势……” 林一的意识进入了分身，那些围观者闲言碎语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几乎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瞬间把脸烧得通红，回想正义之书所说的，破坏自己的脑袋，但无论他怎么想，似乎光凭借意识都做到，时间非常紧迫，林一最后也只能对自己来个狠得，他高高挥其了自己的拳头，砸向自己的脑袋。 “哇~”众人惊呼。 但没有众人所想象的鲜血迸溅的场面，林一的身躯在一拳之后变得干枯，随后一阵风吹过，变成了砂土，堆满了一地。 “我曹，当场去世。” “这么溜的嘛？” 同学们自然是对自己看见的一切议论纷纷，林一意识也回到了自己的本体，随便打了个地铺，被子盖头，开启了自闭模式。 被吵醒的日天无事可做地翻起了朋友圈，“艹，林一，朋友圈里居然有你的果体！” “那不是我！”林一自闭地否认。 “就是，老子看过你只穿内裤的样子，体型一模一样！”日天不识趣地追问。 “滚！再说老子就杀人灭口了！”林一吼道。 日天抬头看了眼那个被林一顶穿的楼板，嘴里小声嘟哝了句，“明明就是嘛！” 林一这头还在为分身术的事情纠结，但一夜之间，似乎这个世界都变得了，原本他以为自己会上头条，但没想到却是另一个系叫垄涛的家伙荣登榜首。 垄涛，隔壁系的学生，他也觉醒了，但是这次他的力量并不是什么力量或者体质，而是意念，据小道消息传，这个学生还是在期末考试的时候觉醒的，好像只是为了看下邻座的答案，但是却一个不小心，把别人的试卷扯到自己面前了，然后就被教导处给通报批评了。 被通报之后，垄涛大闹了教导处，据说还威胁下几位老师，学校这边没有处理他办法，只能将这事通报给了警局，然后就任由这位大爷作威作福了。 一天的时间，林一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才走出心理阴影，晚上的时候，垄涛的事也被他知晓。 “你不是说觉醒的只有百万分之一。”能在同一所学校里出现两个觉醒的人，林一已经有些不像是正义之书所说的概率。 “我说的类似身体强化的能力，没有说这个念力觉醒！”正义之书的说辞听起来就如同在狡辩。 林一还想继续追问能力觉醒的原因，但话还没出口，他便收了声，即便自己问了，正义之书的回答肯定是不清楚，索性问都不问。 当然了，这个垄涛的事情，林一肯定是要管的，但是他这次决定换个方式。 这次他不想再如同上次遇到中年人一样，二话不说直接惩戒对方，而这次林一选择了先礼后兵。 “咚咚！”轻敲了两下，林一推开了教务处的门。 办公室里只坐了个年轻人，腿搭在桌上，吹着口哨玩着天花板，闭着眼睛好似神游太虚。 “你好！”林一客套地走上去打着招呼。 垄涛却是眼睛没都睁开，“这么，你也是来找我要签名的？请回吧！今天本大爷累了。” 林一一脸的黑线，“我是……” 但话还没有说完，就是垄涛再次打断了林一，“好了好了，我知道！知道你们热情，本大爷了马上给你露一手！” 垄涛右手微抬，在空中比划了阵，放在办公桌上的笔墨就自动飞了，笔在白色宣纸上龙舞蛇走，留下一行行墨迹。 这个字喃……难看至极。 “你这字是不是太……”林一嘴巴张了张。 垄涛有接着马上抢话，“难看？我这叫墨宝，你拿回去，只要等我出名了，绝对升值。” 林一都为垄涛感觉羞愧，从这个签名中可以明显看出，垄涛对能力的掌握还不精准，字写得张牙舞爪，还好意思叫墨宝，“等等等，我来不是找你说什么墨宝的事情，我想想问问，关于你和老师之间的事。” 似乎提到这事，垄涛变得格外愤怒，他站起身子，桌上的那些零零散散的小玩意胡乱的飞在他身旁：“那个老太婆居然要开除我的学籍，提到这个，我现在还满肚子气。” “不是你想作弊的吗？”林一反问。 “怪我？”垄涛激动了站了起来，“考试的时候这种能力莫名其妙就觉醒了，把周围的东西都往我身边拉。那个老太婆，就因为这个原因要开除我的学籍，我可是人类未来的英雄，我可不能在我的人生留下这样的污点。” “就由于这个原因，你威胁老师？”林一又问道。 说完了自己的豪迈宣言，垄涛才反应过来，看向林一的眼神略微带来些许疑惑：“你不是来要签名的，你是来找茬的？” “我是来让你约束你自己的能力。”林一以一种过来人的口气苦口婆心。 垄涛一脸讥讽地看向林一，“劝我！你先感受一下巴壁虎的生活，在和我说教吧！” 念力，发动。 林一小心翼翼地戒备，突然感觉空气中传来了某种让他升腾的力量，好似背后有个大汉要自己抱起来。 “这么垃圾的能力。”当然了这话估计也只有林一能吐槽了。时间也不早了，林一也没打算浪费时间，他猛然俯冲，拎着垄涛衣服径直就将他推到了墙上。 一击悍拳猛然砸出，将垄涛背贴的墙壁砸了个窟窿。 “你或许搞错了一件事，我现在说的事情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垄涛气得整张脸都憋红了，然后，怂了！ 对于这个垄涛这个小菜鸡，收拾起来似乎比之前的歹徒简单太多了，林一依靠强大的武力成功胁迫了对方，等到警察到来之后，将垄涛转交给了警方。 回到宿舍时寝室里人已经被疏散了，毕竟楼板被开了个窟窿，校方也不敢让人进来住。 至于宿舍里的人，学校也会重新安排住处，这对于林一来说，也算是个机会，他给学校提出离校居住的申请，当然了这也是学校巴不得见到的情况，毕竟一个危险人物住在学校里，他们也睡不踏实啊！ 晚上，林一背着正义之书离开学校。 “这次你想要什么愿望？”正义之书问道。 林一沉默着，自从正义之书告诉他，对于正义的评判标准来源于他自己后，林一就犹豫了，自己从开始到现在做的事情，真的能算正义吗？上次的歹徒？这次的垄涛？ “愿望先放着吧！”在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林一打算暂时放下这股力量。 008 变异源头 网络时代的信息爆炸何其迅速，安然的表象早已被频繁的超能力事件戳地千疮百孔，终于无人想要再隐瞒，也无人能够隐瞒。 人类觉醒的时代到了，人们称其为——变异纪。 在为这个时代更名的第二天，政府就从警局中单独划分出了一个新地部分——超管。 超管创立之初，除了大量吸纳了军队中觉醒的人才外，也面向社会征召超能力者，整个组织的目的是为了维护社会的基本稳定，而他们的口号也是：安戈洛，不，超能力属于正义诸神。 当然了林一也在被征召之列，但他并没有响应召唤，因为适应分身术，已经让他分外头疼了。 当分身术激活时，又要控制本体，又要控制分身，就好像一个人要同时进入两扇门，比一心二用难上百倍不说，感官上的刺激也是格外新奇的体验，例如林一正看见一个女人正在呕吐，而分身看见一个男人正在吃饭，那么在大脑处理的图像中，两个图像将会互相叠加，变成一个不可描述的生物又吃又吐。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正义之书是包学包会的，它有教程。 林一这一闭关练习，就是两周。 “停停停，练习就先到这里了，我休息下！”林一率先放弃了学习，他的分身也变成了一堆土壤，落了一地。最近两周，林一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小套一，平日主要的练习就是用分身和本体共同打扫家里的卫生，至于战斗技巧什么的，不好意思，林一不需要战斗技巧，反正又没人能破他的防。 “堕怠是原罪！”正义之书骂了句。 林一还想找些借口搪塞，扭头一想却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嗡！”手机抖动了下，是条匿名的短信，【10点，小区外咖啡厅，不见不散！】 “恶作剧吗？”林一转念一下，“算了，我们去看看。”毕竟如果没事可做的话，等会就又要练习分身了，他扭身就将正义之书塞进了包中，出了门。 卡准了时间，林一进到咖啡厅中，由于是早晨，咖啡厅里只有一位顾客，他进门就看见了林一，并且还挥了挥手。 林一也认出了对方，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吴柳。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林一靠在桌椅上，对方是物理院的人，不过这次的会面用的应该是私人身份。 “你是否相信我？”林一既然开门见山，吴柳自然也不掖着藏着，只是这个唐突的问题一瞬间把林一有些懵。 林一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言语，毕竟让自己全然相信一个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太困难了，但林一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看具体是什么事情！” “关于超能力的，之前我被物理院分配到超管下属的研究部，在最近时间，我得到一些关于你的消息和资料！”吴柳态度格外诚恳。 “什么消息？”林一眉头一皱，上次这些人主动找自己已经是抽血的事情了，直到现在对方也就没有再联系过，听吴柳这个语气倒像是对方一直在秘密研究自己。 吴柳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世间的一切都应该有一个起点，就像是宇宙起始于一个奇点的爆炸，包括这场囊括了全世界的异变，也应该有一个开始的源头，我隶属的研究部门一直追查这个源头，然后我们发现。”他伏在林一耳旁轻语，“你，林一，你就是这个源头，超管内部已经通过了决议，他们将会对你进行劝说，劝说未果之后，将对你进行强制征召！再加上你前段时间没有响应超管局面向社会的征令，已经有部分人认为你是做贼心虚了！” “哈哈哈！”林一笑得前俯后仰，惹得店员纷纷瞩目，而吴柳则是有些惊愕，他想阻止林一这看似嘲讽的笑容，但是双手悬在半空中，又不知道应该下一步，应该如何。 过了一阵儿，林一似乎是笑够了，他起身坐到吴柳一侧，和他勾肩搭背，说道：“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给我说，什么一个项目的审批立项到专项拨款需要消耗特别高的时间，你还让我放心，怎么这不到一个月，你就改口了，那你希望我相信哪个说法？”林一的疑惑是合理的，现在突然出现的吴柳，他的语气就像是有人突然打电话告诉你，你的银行账户涉及跨过走私军火，这个丫的一听就知道是个诈骗消息。 吴柳埋着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林一，之前所有人以为你不过是个特例而已，那时候没人认识到这个事情严重性，高层对这件事情也没有在意，现在他们开始关注这件事情了，并且在我们一次次调研之后，发现你就是一切的源头。”他竭尽所能地解释。 “那么上述的内容，姑且算是我信了！”林一一脸不屑，不过随后又抛出了了第二问题：“那你告诉我，我凭什么相信你，吴柳，我们见面一共才两次，谈话时间加起来不到一个小时！你可能对于我了如指掌，但我只知道你的名字。”在这种彼此身份信息不对等的情况，要达成信任是万分艰难的。 “相不相信这个问题，之前我已经问过你了。”吴柳说话的气势也弱了几分，“这是我的选择，我是这样的人，我会遵照我的感觉，做出一切决定，即便这个决定在现在开始并不是理性的，我也一样会尊崇，而在我得知了实验室这一消息后，我的第一直觉就是让我将这个信息透露给你，所以我就来了。” “呵！”林一冷嘲了声，“好好好，假如上面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凭什么确定，我就是这场变异的源头？” 吴柳看向林一，神色中失望几乎掩饰不住，“我以为你也发现了一点端倪，没想到你自己居然一无所知，难道现在你都没有想过，所有觉醒者，他们觉醒的所有能力，都和你有关吗？” 林一沉默并开始了回想。 但吴柳却不想浪费这个时间，直接戳破了答案：“力量和钢铁之躯这两点不说了，你的能力比所有人这类觉醒者都更加优异。” “那念力喃！”林一抬头质问，“这东西我可不会！”念力拥有者比如垄涛，力量虽然弱了点，但是这确实是一类新的力量。。 “你会分身术吧！”吴柳看向林一，“这项能力虽然你没有上报，但是我们通过你在学校中的事情和你室友的回答，确信了你拥有这项能力。你的分身是什么制作的，很多时候都是土壤吧！你的能力将土壤变成了人的样子，然后利用本体的思维控制分身，那么分身术的实质不就是用意识控制土壤嘛！那些觉醒了念力的能力者，都是你能力变种啊！他们不能分身，仅仅是利用自己的思维控制外物。” 变种！ 林一有些木然，他居然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他的能力是被规则束缚了的，如同一个固定好的木质，自然是不能做出分身术之外的能力，但吴柳的说话也是没有的，分身术的本质确实与念力同源，都是用意识来控制外物。 吴柳的这番分析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林一的头上，瞬间让他有些懵。 为什么会和他有关！不，是正义之书，一定是正义之书。 “不过这样说来，你也不用惶恐！”吴柳看着林一巨变的神色，安慰道：“超管的人只是做做人体分析而已，我这次也不算是给你通风报信，毕竟个人的力量怎能可以和庞大的组织抗争，说来你知道也没有什么用，我算是提起通知罢了！” “哼！”原本在惶恐地林一，听到了吴柳丧气话，反而笑开了。确实他怕什么，他在正义之书中写下的第二条愿望就是，目前世界没有任何力量可以破坏他身体的形态，那些想要研究他的人，只要他不允许，他们连一根头发丝都扯不下来。 但他还有一个负担，林一看了眼自己的背包，如果自己被超管征召，拿不准家里会进些小毛贼翻箱倒柜，这东西实在是太同意被发现了。 “预计超管会什么时候通知我？”林一问道。 “估计就几个小时候吧！”吴柳琢磨了下时间。 林一思索了会儿，严肃地看向吴柳：“我能相信你嘛？” 这个问题的反问让吴柳一呆。吴柳最后也只能木讷地点了点头。 林一这时似乎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抓起旁边作为的书包，整个就给吴柳扔了过去，“帮我保管一下它，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记住，我说的是任何人。” 现在正义之书已经被林一当成了个不怎么安全的玩意了，书本身如果被邪恶之人发现并利用，后患无穷。 吴柳思索了下，点了点头。 林一起身径直离开，都找到了咖啡店门口，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回头叮嘱了句，“对了，不要相信它说的任何一句话。” 009 灾祸尖啸 超管局，家属区。 晚上吴柳回到家后，小心翼翼地将林一的背包藏进了床底的角落，这不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而是为了不让他自己注意，本身平平无奇的背包本身配上林一临走时说的话，这些言语就如同魔咒一般，在吴柳的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不要相信它说的任何一句话。” 入夜，似乎彻底暗去的天色能够遮掩人的罪恶感，吴柳的手搭在背包的拉丝上，虽然这样的行为不够光明正大，但是“我就只看一眼”这种心理让吴柳自我安慰着。 包中放了本书，暗金色的边框，错落有致地纹路，金属的质感，还有摄取着灵魂的文字——正义之书。 吴柳摇了摇头，收住心神，这个本书显得诡异中二，看起来更像是什么漫展上需要的东西，他自然地将书翻开，但整本书能打开只是书本中间的一页，其余的章节如同被黏住了般，无论吴柳怎么尝试，都毫无办法，并且唯一能打开的这一页还皆是空白，线索似乎到这里就完全断了。 吴柳叹了口气，没看到什么内容，失望之余，又如释重负准备将书合上，却在这时，空白页中凭空浮现出了一行小字。 【行正义之事，可在本书中写下正义之愿】 吴柳猜测这是书的使用规则，至于字体凭空出现，从超能力者处得到的东西自然不一般了。 但既然是规则，履行规则前吴柳肯定是要问清楚的，“何为正义？” 【汝心中所视为正义，便为正义。】 吴柳皱了皱眉，正义之书的这个说法倒是和唯心主义的那套说辞有些相似，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所以吴柳也很快找到了这个规则的漏洞。 秉承着试试的想法，吴柳走出了屋子，他家地处超管局属下的住宅区，由于他是独自一人来到城里闯荡的，平日里工作也是朝五晚九，和那些邻居基本上碰不到一个照面，所以他与邻里，基本形同陌路。 “咚咚咚！”吴柳随便敲开了家的房门。 少顷，门开了，开后的是个大爷。 “大爷，冬天天气太冷了，平时生活注意防寒防冻，也要注意用气用水。”吴柳报以做上门推销的热情，说着平日里和物管唠家常的内容。 虽然大爷回以一种看神经病的脸色，不知道吴柳大半夜的这是要做啥，但是嘴里对吴柳还算是客气：“呃……谢谢！” 随后，“嘭！”的一声，门毫不客气地关上，估计大爷忙着看电视喃！ 吴柳在门口尴尬地笑了笑，悻悻回到屋中，大言不惭地对正义之书说，“一句勉强算是正义的提醒，这就是我的正义了。”既然是自己心中认为的正义，那么就简单了，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想什么便是什么。 片刻之后，正义之书上新的字再次浮现了出来，【契约达成】 随后平整的书夜上变得凹凸起伏，慢慢汇聚成一张人脸的样子，吴柳仔细抚摸着上面每一个细节，这是自己，一模一样。 “那么请许下你的愿望吧！”正义之书说道。 吴柳心里一惊，连声音也一模一样，“愿望？”他噗嗤一笑，在吴柳看来世界上一切都是等价的，自己只是随便这件事，这本书就敢提出愿望这个词语，果真就像是林一说的那样，真的是一句话也不能相信。 正义之书凝视着吴柳，见对方迟迟不作答：“怎么？你也放弃了这次机会？” “也！”吴柳眉头皱起，难道林一也拒绝了他。 “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吴柳呆呆复述了遍林一的嘱托，并且想来，乱动别人的东西已经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了，再答应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就更不好了，既然别人相信了自己，他也不能辜负啊！边想着，吴柳边拉开书包，准备结束这荒诞的对话。 正义之书在被合上前没有任何的挣扎，目光平静地如同将行将朽的死者，“我会一直恭候您的愿望。” 吴柳冷哼了声，将书包在塞进了床底，拉起被子闭眼睡了。 住宅区不过百米开外就是超管的研究部。 林一披着件外衣，在刺骨的夜风在中打着哈欠，有些困顿地走出了超管的实验室。 从下午开始，他躺上试验台，那些实验员就开始瞎折腾了，他们拿起各式各样的工具试图从林一身上切下组织细胞，但瞎折腾注定是瞎折腾，规则作用下实验室顶多也就是拿到皮肤表层脱落的死皮，这些细胞与常人无异，因为它们已经脱离了规则范围了。 林一看着时间不早了，便主动叫停了实验，准备赶回学校，毕竟明早还有课。 “等等，林一同学！”实验室的负责人在林一走了几步后追了出来。 “还有事情吗？”林一不有些不耐烦。 负责人抓了抓头皮，有什么事情又不好意思直说，只能勉强搪塞道：“我来送送你！” 但是那张完全藏不住表情的脸上好像就写着，【我有事，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的样子！ 林一叹了口气，沉默地凝视了对方半天，负责人最终才缓缓开口：“我听说上次你去医院献过血，针头是怎么……” 林一自然是不会讲自己的第二愿望全盘托出，随意编了个借口，也不管对方信不信：“在那次鲜血之后，我的身体又经历了几次强化。” 对方犹豫了会儿，“但……” 负责人的声音被吞没了，“啊啊……” 顷刻间，刺耳的尖啸在顷刻间席卷了整个超管局，负责人捂着双耳，在地上蜷缩，好似忍受这巨大的痛苦。 这样刺耳的噪音也让林一感到有些不适，但他此时已经无心关系这位负责了，因为周围的世界变了。 那些高耸的建筑，僵硬的雕像，平整的地面都在尖啸声中崩解、破碎、堆积，灯全部都被摧毁了，只剩下窸窣的月光凄冷地映射而下，周围的世界如同沙滩上堆积而成的城堡，在风中，那些支撑的结构，水泥，钢筋，都变成了点点颗粒，倒下。而在“沙堆”中的人群，侥幸可以逃出生天，但大多数只能沉默着死亡。 “敌人！”林一猛地一震，现在可不是看热闹或者救人的时候，这显然是一场敌袭，针对超管局的敌袭。 林一如同猎豹一样四处张望，很快顺着声音的源头他就找到了敌人，由于隔了些距离加之黯淡的月光，林一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能知晓是什么人坐在轮椅上。 但由不得多想了。 林一脚下猛击地面，身体如同炮弹一样弹射而出。 那些建筑的沙化会直接掩埋屋住宅区中的，这么大规模的损失已经有的由不辩解了，林一心中只有两个词，阻止，死刑。 拳风在空气中擦出呼啸之声，林一如同遁入夜色中的一发利剑，没有那些武侠剧高手过招时还要大呼招式名称，他想要的仅是一击致命。 近了，也来越近。 林一冲到了敌人面前，但他的行动轨迹却猛然一偏，拳头与敌人失之交臂，在惯性的趋势下，将水泥地砸了个深坑惨堪堪停下来。 林一看清楚了这个敌人。 敌人是位女孩，如同烂泥一样依靠在轮椅上，好似身体没有任何能支撑她自己的力量，一块黑布罩住了她的眼睛，唾液从微微裂开的嘴角流出，林一带来的拳风吹起了女孩的头发，但女孩至始至终脑袋都未曾偏转，如同从来没有讲过林一。 林一从土中狼狈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沉默地走向女孩的轮椅，最后停在了女孩的身后。 “你在干什么？”随后赶来的超管战斗人员质问道。 林一微微俯下身子，得以看清女孩的侧脸，“她哭了！”女孩枯燥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折射着点点月光。 “你……”其他人二话不说，就要冲了上来。 林一一个扭身挡在了女孩面前，“她也死了。” 是的，女孩死了，呼吸终止，心跳终止，她的死亡和林一没有丝毫关系，都是林一凑近时，发现对方已死才收的手。她就是如同一个制作精良的人形炸弹，点火，引爆，如同绚丽的烟火。 敌人自我消灭了，预警解除，所有人全力以赴参加到救援工作中。 ========= 砂土中。 吴柳感觉自己已经撑不下，他所在楼层不算太低，那些建筑堆成的砂砾没有第一时间要了他的性命，他妄图呼救，但周围那些砂砾便会疯狂灌进他的嘴中。 发生了什么？吴柳并不知晓！他从梦境惊醒是就感觉自己被深埋在了土中，让他动弹不得。 更加致命的是氧气在消逝，周围的空间几乎密闭，吴柳能够清晰的感知，随着他每次呼吸，下次呼吸都愈发艰难。 渐渐地，吴柳感觉到了昏沉，氧气用完了。 “不，不能，我还不能死！”吴柳心中想着，似乎在用尽了最后力量去挣扎。 “现在要许下的你愿望吗？”一个声音闯入了吴柳的脑海。 此时的吴柳已经顾不上说话的人是谁了，全身的欲望是生物最为原始的本能，他狂想着：“我要出去，我要掌握大地，我要出去……” 那个声音回应了他，“如你所愿，我的契约者！” 010 庄园约谈 【掌握大地的能力】 正义之书传来的这个反馈就让阿亚觉得格外不爽，像是这种指向不明的规则最让人头疼了，掌握大地？你是要掌握最整个地球吗？阿亚自然是不可能给一个人如此巨大的权限，而且即便在加上杠杆，对方也不可能的撬动这么大体量的规则。 所以对着这个所谓的“大地”，阿亚肯定是要加以限制的，就如同之前林一的分身术一样，吴柳对于大地的规则只能控制地表之下一百米，并且范围局限在身体周围一公里就可以了。 至于怎们控制，阿亚之前还寻思着偷懒，将吴柳的愿望以之前念力的规则来实现，但一番尝试后发现，这简直就是痴人做梦，一个人的精神力力量是有限的，控制个十几立方土壤可能还行，但如果多了，就完全做不到了。 但是仅仅能控制十几立方的土算什么掌控大地，无奈的阿亚只能熬了个通宵，利用万有引力的法则制作一个杠杆，让杠杆这头的吴柳能以极小的代价，控制引力，从而操纵大地。 原理说起来还算是简单，能力阿亚也算完成了，但是要把这能力玩出花来，最后还是要看吴柳的本事。 ============= 之前超管局的袭击造成了重大人员伤亡，这件事可不是什么一两句新闻和证词可以压下来的，很快事件就被铺天盖地的导报，官方也不得不马上出面，勒令彻查此事。 这件事可以算是超能力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第一件大事件，影响极为恶劣，似乎连带着受害的超管局，也成为了被众人口诛笔伐的目标，他们广泛认为，超能力就是邪恶的，即便对方是受害者。 “怪胎！”“变异者！”“非人类！”等词语搜索量极速攀上了各大引擎的搜索榜头条，人们关心超管局的袭击时间，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关心那些人的遭遇，而仅仅是趋利避害的恐惧这种事情最后落到自己的脑袋上。 吴柳自然是被从废墟中救了出来，在慌乱中许下愿望之后，他就彻底昏迷，如同吴柳当时只寄希望于那条愿望的实现，来帮助自己脱困的话，按照阿亚的工作效率，估计现在的吴柳已经长尸斑了。 最后还是靠林一救了吴柳，主要是林一担心正义之书被这些救援队发现，找书的时候，顺便把吴柳捞了出来。 由于肺部吸入过多砂砾而感染，身上也多出骨折，被救出来的后的一周，吴柳仍陷入昏迷，并且只能在重症看护室呆着，并且医生那边也下了极为糟糕的判决，即便吴柳能挺过这段艰难期，日后也只能依靠呼吸机度日，因为肺部功能已经严重损坏了。 在病房外，林一最后看了眼吴柳，对方还没醒，虽然两人算下来只见过三次面，不过吴柳也勉强算是林一的朋友，自从将他救出来后，林一每天都来看上一两眼。 “你是林一同学吧！”带着口罩的医生拍了林一的背。 “请说！”林一回过头。 “这是上面托我给你的些资料，希望你们帮帮忙追查一下，就是那场袭击事件！”医生递过来一叠档案，随后便径直离开了。 林一坐在廊中的长椅上将档案拆封， 里面是一沓情报，是关于那个小女孩的。 小女孩名叫夏妮，在三年前失踪，疑似被人贩子拐卖，随后不知去向，在各大城市的监控中，夏妮最近一次出现就是在本市的火车站，时间为上周，由两个壮汉护送，被接上一辆轿车后，夏妮再次失去了踪迹。 实验局根据夏妮释放的能力、建筑的残骸，和最后对女孩身体的解剖结论对比，总结出了夏妮的能力。 夏妮的能力是让物质分裂，对外，力量基本作用于所有无机物，那些建筑在第一时间被尖啸声中物质结构被瓦解，所以才会出现那种沙化的痕迹；对内，这种能力一直在影响夏妮自身，夏妮的骨骼碎肉，肌肉松散，最后她的死因是在自己能力影响下致使心肌失稳而导致血液停滞产生来的脑缺氧死亡。 在报告的最后，还有一句实验人员给林一的寄语。 “小女孩的能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也是林一能力的变种，绝对防御，而夏妮的能力就像是绝对破坏，两者虽然表现形式不一，根据猜想，应该是同源。” 看完了报告，林一将资料塞了回去，仰望着天花板叹息，“哎！” “哔哔！”突然起来的报警声让林一猛地警觉，他蹭的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见不远处冲来几个医生， 报警声是吴柳的病房发出的，吴柳醒了。 重症监护室里瞬间乱成了一团，吴柳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猛地咳嗽，医生们怕他触碰伤口，奋力地制止他，闻讯而来的家属离开把拥挤的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林一本想上去帮把手的，但又想起自己什么都不会，只得悻悻在墙边看了会儿，嘴角微微勾了勾，“醒了就好，活着就好！”，随后，他收起那叠资料，一人落寞地离开了医院。 关于夏妮的事情，林一算是接上了，他开始按照超管提供的有限治疗开始逐户追查，分身术的运用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进步，至少可以让一个人分身去课堂上一动不动装尸体，而不影响本体这本的调查事件。 ==================== 但这次的调查远比上次歹徒的事件困难，茫茫人海，芸芸众生，这个调查不停歇进行了一月有余，但无论是林一还是超管局，都没有任何收获。 事件没有进展，但伤痛似乎愈合了，网上不在跟踪报告那些灾祸的信息，而林一也收到了一分邀请。邀请是吴柳发来的，他的病康复算是顺利，特意在偏远的近郊找了地方，想再次和林一约谈。 林一也爽快应下了，地点在远郊一处庄园。 庄园在地图上没有任何标识，整个庄园显得有些落魄，屋子、道路、墙壁，都是由泥土和岩石堆积而成，但看起来算是精致，并且有种别出心裁的风格，庄园的大门如同古代城楼，楼下的走道低矮而幽深。 林一顺着走道到了墙后，院里建筑更加恢弘，但却有些不伦不类了，庭院中心是座典型的西方建筑，穹顶巨大，柱子错落有致，喷泉的景观上浮雕萦绕，神明的雕像傲视着穹宇。 林一近到店中，看见了坐在穹顶下的吴柳。穹顶刚好被洞开了个小口，辉煌的日光从中倾泻而下，洒在吴柳身上，吴柳闭眼自傲，如同神的选民。 “你这么把罗马的万神殿搬到这来了！”林一的语气有些森冷，因为吴柳这番做派，而他很不舒服的感觉，很想电影里的大反派。 “你来了！”吴柳微微睁开眼，“你看，这周围的一切都是我创建的，我也觉醒了，我可以自由地掌控大地！” 说着，林一面前的土地蠕动，变成了一本书，书页翻开，里面是林一的面庞。 “你居然……”林一瞬间明白了一切，他猛地超前突刺，一把摁住了吴柳的咽喉，将他高高举起，“抱歉，你不该看那本书的！”吴柳几乎没有任何反抗。 吴柳稍微有些惶恐，声音有些憋气：“等等！” 林一冷冷地看向吴柳：“给你个解释的机会！不过你要知道，我可以随时杀死你。” 吴柳似乎早就料到林一会有这样反应，舒缓了口气，语气变得平淡：“我大学兼修了中西方建筑学，这么样，这些建筑还不错吧！” “说重点！”林一可以心情和他套近乎。 吴柳瞥了瞥嘴，抱怨着林一没有欣赏建筑的美学，同时将自己许愿的所用的经过详细复述了出来，“也幸亏我掌握了土壤的力量，不然我吸入的那些砂土，让我下半辈子只有靠呼吸机度过了。” 林一沉默的应了声，抬头看着穹顶上太阳直射而下的小孔，思索着什么。 吴柳却率先出了声：“我知道现在在想什么？你想杀了我对不对，不用回答，我猜到了，因为你的身份不像是这本书的利用者，更像是看守者。” “你认为它叫做正义之书吗？”林一反问。 吴柳摇了摇头，他非常明白正义之书的规则，以个人心中的正义为正义，没有判断标准，“这本所谓的正义之书，根本就是放大人类欲望的一种工具。” 林一赞同现在吴柳的看法：“你似乎至今知道，如果事情被我得知，我会杀了你，来保证正义之书的秘密性，那为什么你还单独约见了我。” “我有一个问题。”吴柳突然严肃了起来，“林一，你的力量，是不是来源于这本书！” 林一点了点头。 吴柳继续解释：“我拿到这本书时候，上面没有任何内容，我也打不开其他的页码，再我继承之后，纸页上出现了面庞，你喃！” “一样的。”林一点了点头。 “在继承了力量之后，我有了个猜想。”吴柳认真看向林一，“是不是这世间的变异都于这本书有关，像掌握大地这种力量都可以随便允诺，要改变这个世界，太易如反掌。” “我也有过这样的猜想，但正义之书的回答说不是。”林一坦然的承认了，他之前问正义之书，正义之书的回复是这些人的自然觉醒和规则的改变有关。 “那么第二个问题。”吴柳揉了揉嗓子，似乎在面对这种必死之局的吴柳并没有嫌多过多紧张，反而轻松地盘膝坐在了地上，“你觉得现在的世界怎么样？” “不好！”林一是这样认为的，昨晚的惨剧就已经证明了一切，当同为人类的不同个体之间实力存在巨大差距时，人的性命也就变成了不易得到尊重和保护的东西，相比之前的稳定社会的社会秩序，这种动乱社会显得太糟了。 似乎听到林一的答案，吴柳也算是松了口气，“你觉得不好就行！那么现在你有机会用正义之书修正这一切嘛？” 林一沉默了会儿，缓缓抬头，眼神中充斥了些许愧疚：“没有！我现在有些害怕它的力量，也没有想到那个方面！” 吴柳点了点头，“第三个问题。那本书说的所有言语，都是真的嘛？” “他曾说过自己不会说谎。”林一自嘲了番，“但我根本没有办法去验证他的言语真实性。”随后他将自己与正义之书相处的所有事情大致吐露了一番。 吴柳详细地将其记下，分析了片刻，沉着嗓子：“找到问题了！” 他指着笔记本上内容：“你曾想他提过，隐身、清洗记忆等能力，他都说这些能力太过复杂，自身并不具有，并且他提到的所有愿望都来构架于基本规则，另外这本书在这个世界是有实体的。” 吴柳一同分析，林一被说的有些晕乎：“这能证明什么？” “证明他也在规则之中。”吴柳坦诚地叙述，“当然了，目前这只是种假想。” “如果这个假想成立？”林一继续追问。 吴柳竖起了两跟手指，“那么就基本可以确定两件事！” “第一，这本正义之书只是一个中介，他并不掌控规则也无法赐予力量，他顶多是就是传话人，将这里的需求传递给在它幕后之人。”吴柳笑了笑，“至于为什么？人是不可能把自己给举起来的，书就然在规则之中，那么他有什么资格改变现有规则。” “第二点，因为在正义之书也在规则之中，那么你说出的愿望便是绝对的，书自身也必须要遵守。” 林一一愣，果然书读的多果然不一样：“那我们现在这么办？” 吴柳附在林一耳边，“我有个想法，可以试试，基本上副作用不是很明显。” 一番如同小鸟们的叽叽喳喳之后，两人有些猥琐地挤在一起笑开了，有些像是恶势力达成一致的感觉。 林一翻开正义之书：“我要说出第四个愿望了。” “说吧！”正义之书如同刚刚睡醒，打了个哈欠。 “我需要任何事物都必须直面吐露真言的能力。”林一笑道。 【能力加载中……】书页上字迹浮动。 011 正义之盟 【任何事物面对我必须要吐露真言。】 阿亚看着这几个字的时候，微微哂笑下，“果然匆匆完成的制品漏洞还是不少，看来自己的小把戏已经被人给戳破了。”其实这个时候林一也是可以耍赖的，只要让这个规则不对正义之书生效就好，但是如果这样做，就有些像是游戏输了，小孩子死不认账的感觉似得，挺掉价的。 “算了，答应他。”阿亚嘴角勾了勾，实际上就像吴柳猜测的一样，现在的阿亚也是不在这场游戏之中的，由于五维力量的介入，他现在超脱了四维，但是有不能真正进入五维，所以现在连最基本的保持实体都是做到不到，需要依靠特殊的规则加持，以达到表像上欺骗。 问题回到之前所说的法则。 诚然，很简单。 因为人类凡是在脑海中所想的话，都是这个个体所认为的真话，而谎言在脱口而出之前，需要让这些真实的想法额外经过一个伪装的程序思维，现在只要把这个多余的程序给删掉，整个人说出来的就是真话。 但如果没有谎言的话，一切是不是就太没有意思了，所以林一最后还给这条程序加上了后门，要想能力发动，发动者必须要拥有超越谈话者的精神力，反正一切的最终解释权都在他手里。 不过话说回来，林一的这个愿望针对的还是正义之书，这个就更加简单了，只要阿亚开放权限就好了。 ========= 因为规则原理的简单，所以林一这头也没有过多的等待，不出几秒中，规则搭建结束，愿望的反馈给传递给了林一他门。 林一脑袋一阵眩晕后清醒，看见在正义之书上写的大字。 【能力载入成功！】 林一和吴柳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他翻开正义之书，空白的面庞勾勒出林一的模样，“你是否可以撒谎？” 其实这里也是吴柳和林一的赌博，如果正义之书回答自己不能撒谎，那么就存在两种可能，一是正义之书之前确实说的都是真话，二是正义之书不被这个规则影响，如果发生了上述情况，林一和吴柳都倾向于第二种可能，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但所幸，正义之书地回答波澜不惊：“可以！目前我秉承的诚实度为百分之95，在我们之前的所有对话中，有一句谎话。” “哪句？”林一窃喜，问出了这个问题，就证明吴柳的猜想成功了。 “其他人的觉醒方式！”正义之书直言，“之前我说是他们为自然觉醒，但事实并非如此。” 这个觉醒问题也是尤为关键的，超管一直在寻找问题的根源，他们之前认为是林一，但却奈何不了林一，“他们为什么会觉醒？”吴柳的语气有些激动 “因为你们的愿望。”正义之书的声音变得死板僵硬，好像这里这一答案触动了什么：“我之前和林一提到过，你们的愿望就如同勾勒在铁柱上的细线，但是由于规则的宽泛和互相影响，所以在这些细想和铁柱之间，有可能会因为出现细微的蛛丝，这些蛛丝依虽然脆弱，但他们依旧是新的规则，而与你们的命运线相邻的人，就会被影响，从而觉醒这些能力。“ “命运线相邻。”林一复读了遍，还是一头雾水，这个问题听起来给外玄学。 正义之书继续解释：“可能你们并不相信命运，但是如果假象我们有台计算能力无限的计算机，将现在世间万物的规则和参数全部输入，只要计算机开始运算，我们是否就能得到未来的可能，这就是命。，而命运线你们可以理解为缘分，两位陌生人的相遇虽然是偶然，但也是必然，就像是你林一抓到的第一个歹徒一样，为什么就赶一辆地铁，那个歹徒就会撞到你，只要慢几秒，你们中间就会有其他人，你也无法发现他，这就是命运。在命运的作用下，他的命运线与你相近，所以也率先受到了规则影响，而觉醒。” 林一听得目瞪狗呆，想了半天，脑子里依旧是一片浆糊，他们确实找到了变异的源头，但却全然没有阻止的办法。 “我的愿望能消除规则吗？”林一问道，因为这样充斥了超能力的世界，反而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和更加巨大的灾难。 “愿望只能增加规则，不能删除规则。”正义之书的言语好似嘲讽，“即便你许下了要消除超能力这种愿望，我也只会增加一条，当你出现在某地区时，该地区的超能力会被屏蔽的规则。” 想靠正义之书反制正义之书这条路是完全走不通了，林一扬天叹息，格外苦恼，算了，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你的主人是谁？肆意篡改规则，他是神吗？” “这个问题我之前回答过你，我没有说谎，我并不知晓。”这个问题属于那百分之九十五。 吴柳一直都沉思，他认真消化着正义之书答案，借着林一思考的间隙，又补充问了句：“那你诞生的目的是什么？” “寻求正义这项品质在人类族群中真正的含义。”正义之书笑道。 …… 随着吴柳林一的一番质问，问题不仅没有得到解决，相反，规则还多了条。 按照正义之书的言论，再过不久，那种可以强迫别人说出真话的超能力就要出现了。 两人的交谈几乎进行了一整个下午，此时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太阳落于河湾处，将河水映得赤红。 “我们必须找到那个人，找到在背后操纵这个世界的人。”林一望着河中漂流的落叶，感叹着，现在什么管理超能力者，需找和夏妮相关的凶手，这些事情都是次要的了，为了正义，他们必须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吴柳站在林一的阴影中，笑道：“直面这种几乎和神一样的存在吗？” “不试试，那里有机会！”林一叹了口气。 吴柳抬头望了望，“你需要帮手，许多的帮手。” 林一反问：“超管局？” 吴柳摇了摇头，“那些人认为你就是魔王，即便不是，也是魔王手下的头号将军，你不把正义之书拍在他们面前，他们绝不会答应！” “正义之书的事情只准你我两人知晓。”林一扭头看向吴柳。 吴柳附和了林一的观点，点了点头：“这本书的力量太强大了，任何人心都会被这种绝对的力量扭曲。” “这也是我为什么在你利用了正义之书后，第一个想法时要杀死你！”林一解释道，毕竟他确实是下了狠手的，“既然这样，不能利用超管，那我就重新建立一个组织。” 吴柳笑了笑：“放心，我自然会追随你的，不过，请答应我一件事！” “嗯？”林一有些好奇。 “我们两个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如果你先在这样滔天的力量之下迷失了，我会杀死你。”吴柳闭着眼，神情严肃。 林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一样！” 日落的黄昏下，在田里放牧的孩童看到了远处宫殿般的房子，雕梁画柱，如同神迹。 但一场微风吹拂之后，一切似乎又都不见了，如同梦境般幻灭交织。 ============= 变异纪5年，4月1日 变异纪是算是个新的纪年法了，是从世界开始出现变异者后开始的新年算起的。 此时的林一已经告别了大学，开始了自己每日在报社重复的工作，对，现在林一的职业是报社记者，专门奔波于前线，去找到那些由变异者们所产生的新闻。 变异纪前两年时社会由于这个新生的群体而不断产生镇痛，事故频发。 过了三年左右治理，现在社会至少算是安定了下来。 目前有三个较为出众的超能力组织。 其一是超管，它自然是不用说了，他由于被各国政府扶持后扩张，已经成为了目前世界上最为官方和正式的超能力组织；其二是狂猎，他们是主要活跃在战争国家的民间组织，说是民间组织，但早已臭名昭著了，在五年前，那场出名的对超管总局的袭击，就是他们策划的；其三是正义之盟，这也是个名间组织，但他们比较低调，名间的名声也不错，但其建立的具体目前尚且不为人知晓。 林一拿着刚写好的文章径直走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的正是吴柳，毕竟做生意吴柳还是强项的。 “找我什么事？”林一和总经理说话的样子反而他像是个大爷，但也没错，他才是正义之盟目前的盟主，毕竟谁让他拳头最大喃！ “面试个新成员！”吴柳拍了拍手，没错，现在这家报社就是正义之盟的秘密结社。五年前他离开超管和林一创立了正义之盟，经过暗中发展和秘密扩张，联盟整体秉持小而优的策略，至今都只有才不多二十人。 “招新？什么人被你看上了。”林一笑道，一帮吴柳这货的眼光比他还刁钻，基本都不怎主动招人的。 “你看看就知道了！”吴柳先买了个关子。 一个男人沉默地站在办公室门口，脸上留着淡淡的胡子，皮肤有些苍白，头发如同鸡窝似得，身材瘦削，整个人的气质有些糜颓，不过脸上的神情到算是不错，林一一看就是知道，这是个宅男没跑了。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有些腼腆，似乎这么正式的谈话场合让他有些不自在。 “盟主好！我叫阿亚！” 012 夏妮夏妮 “你觉得阿亚怎么样？”吴柳端着餐盘坐在了林一身边，他们的员工食堂目前弄得还不错，大厨是因为之前正义之盟的人救了他，所以他留在这里当志愿者，一手厨艺算是拔尖了。 “挺内向的，没什么毛病。”林一嘴里嚼着东西，有些含混不清，“不过也没啥志向，我说实话你也有别太在意，他也没有什么优点，你是怎么看上他的。”由于林一存在的真实规则，他完全不怀疑任何人能在他面前说假话。 “哈哈哈，之前是我一个亲戚拜托的我，说让我给他找找工作，阿亚这人一点到晚都宅在家里，简直是死宅的最高境界了。”吴柳打着哈哈。 林一调侃道：“你还开后门！”原因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 吴柳急忙挥了挥手，“不是这样的，阿亚这种人，是个好料子，只需要好好教一下便是了！他很坚定，只要认准了的事情，会不惜一切去完成，从这点品质上来看，他是个好的战士，而且他的能力是虚无，属于防御规则的变种，弄不好可以培养成一个不错的侦察兵。” 知道了原由，林一也不继续深究了，“那培养的事情就交给了，我最近有些忙。”他看了下手表的时间，急忙扒了两口饭。 吴柳一脸无奈，“知道，知道，今天下午是不是又和你那个小女朋友约会啊！求求你了，给我们这些单身狗一条活路吧！你看你下午的工作，又全部都扔给我了。”吴柳之前是有个女友来着，都由于自身的变异，导致很多地方观点不和，也就分手了。 “不是！”林一打死不认，反正又有人可以强迫他说真话。 “呦！还不承认，那你脖子上的草莓是怎么回事？”吴柳冷哼了声，“你的第二条规则我可是清清楚楚，公司里不知道的，还以为盟主遇到了哪个怪物，把你这金刚钻都蹭不掉皮，活生生啃得过了两天才消肿。” 林一呵呵一笑，“这不是怕吓着别人，没和她说变异者的这些事情，他就以为我只是个报社记者。”他抹了抹嘴角的油，头盔往自己脑袋上一扣，拍了拍住吴柳的肩膀：“我可不是在求你，这是命令。”然后不容吴柳反驳，林一骑上自己的电驴就跑了。 吴柳看着远去的林一，叹了口气，虽然现在林一是盟主，但更多的时候他就是个偶像，指导大方向的战略，这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有比谁都大的拳头，而是因为他具有一种纯粹性，正义的纯粹性，为了完成最终目标的纯粹性。 很简单，同样一件事，如果换做吴柳来考虑，他就会综合各方反应、社会影响、事件折损、事后修缮等诸多方面进行考量，但这样做出的最优结果往往会失去正义本身的价值；而林一不一样，他如同统治者一般，认真的贯彻心中纯粹的意志，至于贯彻的方式就交给手下的人，如果手下人都解决不了，那就来比谁得拳头大了，林一不是个好的策划者，但他绝对是位优秀的领袖。 但现在我们这位领袖正沉醉于初恋的浪漫中，弄得整个盟都泛着粉红色的气泡。 林一的女朋友叫做夏妮，没错，和五年前灾祸呼啸的那个女孩一模一样的名字，但夏妮要比林一年长一岁，目前是某个金融机构的管理层，家事也算是不错，在某次采访中偶然和林一结识，随后两人觉得互相的脾气性格挺对的，性格又合得来，随后便陷入热恋一发不可收拾。 并不是所有爱情都需要一场英雄救美作为前提，这本就是一场普通的爱情，基于人类最原始的冲动而产生，又凭借每个人心中的孤独感而枝繁叶茂。 “呦！你那个可爱的弟弟又来接你了。”夏妮和她的闺蜜刚出公司门，就看到了就等这的林一，不过两人是作为姐弟恋，自然是被调侃的目标了。 夏妮嘴角微微笑了笑，“下午我就不来了，我们约好了去看电影。” 这种表面是在交代事情，实则是以炫耀为目的的辉煌让闺蜜感到了诸多不快，“哎，姐弟恋，好好的小鲜肉，这么就摊上你这个黄脸婆了。”闺蜜毒舌以还击，自然是在合适不过了。 夏妮也不客气：“晚上回去吃顿好的，明天早上我就把你最给剁了！” “夏妮！走出发，我知道城西有家不错的创意小店。”林一自然是老远就打起了招呼，姐妹俩的对话也因此被打断了。 夏妮也没耽搁，挥了挥手告别，就坐上了林一的电驴。 林一把头盔取下扣在夏妮脑袋上，“走，我们出发！” 其实情侣们去看电影，基本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一场电影放下来，彼此互相看个半小时，亲个半小时，最后的剩下的时间在瞅瞅银幕，协调下两人间的气氛。 电影散场结束，两人也算是腻歪够了，“我记得你上次给我说，你之前也认识一个叫夏妮的女孩。”由于电影讲的是克隆人的问题，夏妮也是自然想到了这一点。 林一表面上笑嘻嘻的，背地里也是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一时嘴贱把这个问题给扯了出来，“是的，那是小女孩，但是她命不好，年轻轻得了病，后来没熬过九岁的生日。” “那真是让人挺惋惜的。”夏妮轻轻叹了口气。 人们常说世事无常，命运中注定的灾祸不会像是动画中的人物互怼大招一样，来之前还要自报家门，它往往来的如雷霆般迅捷，然后裹挟生命悄然逝去。 一马平川的路上，一辆车突然朝向他们疾驰而来。 “躲开！”林一直接抱夏妮抱在了怀中，由于过度沉溺于和夏妮聊天，他完全没有观察周围的情况，这个时候躲开，已经来不及了，虽然这次撞击可能会暴露他变异者的身份，但也无关紧要了。 对于林一来说，车祸这是换件衣服的事情，但对于夏妮就不一样，这一瞬间的惊恐超越了一切，他的小男朋友居然挡在了她的面前，“他会死的！”她想着，那一瞬间，灵魂猛然悸动，在命运中将彼此的命运线相互纠缠。 无声，周围的一切瞬间失去了声音，并不是周围变得有多安静，而是在巨大的分贝冲击下，耳朵暂时失聪了。 但眼睛依旧看的见，在林一怀中的夏妮尖啸开了，音波扭曲了空气与光线，如同巨蛇般蜿蜒前行，但巨力冲击在车辆最前沿的保险杠时，没有飞起，没有爆炸，因为左右分子间的结合力被瞬间瓦解，车子如同闯入了一道屏障，而这个屏障之后，只有变成砂砾的命运。 那辆汽车在顷刻间变成一堆尘土，醉酒的司机有些懵逼的坐在砂砾中，一脸惊恐，浑身赤果，但羞愧永远无法抵御恐惧，他慌不择路地奔跑，口中高呼着救命，闯入了车流密集车道中，街上原本井然有序的车流，瞬间变成了一锅烂粥。 林一耳中轰鸣消失，他猛然一震，“是她！” 这股力量，他见证过，如同这是和当时那个女孩一模一样的能力，将整个超管局瞬息间化成尘土的女孩，如同烟火一样的女孩。 突然的景象让周围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林一猛地反应过来，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夏妮的脸上，她微微抱住这个有些颤动的女人，不住地安抚：“不要怕，不要怕。” 怀中的夏妮畏惧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即便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而造成。 “不，不是我，不是我！”夏妮无助地哀嚎，林一将其拥入怀中，泪水浸润了林一的肩膀，“我不是怪物，我不是，不是……” 在现在社会中，变异者依旧属于少数，稀缺的人口基数注定了他们会被异化、妖魔化，即便每个个体在拥有超凡的力量，但在如同汪洋般的人海中，依旧是不值一提的。 林一打断了他，“怎么会？变异者怎么回事怪物，我也是变异者！”他将夏妮拥入怀中，脚下猛然发力，几乎将平整的地面踩出裂口，整个人与夏妮瞬息之间就窜上了高空，“不好意思，之前骗你了，其实我也是，现在我们两个，打成平手了！” 狂风掠过，夏妮微微掀开了衣服的一角，在楼宇间跃动奔驰，没有让她感到丝毫的惊喜，相反，她惨叫了声，将林一抱的更紧了！ 入夜十分，白天下午经历的一切，对于夏妮来说，太累了。回到家中，倒头就在床上沉沉的睡去，林一微微松了口气，轻轻掩上房门，掏出电话，呼叫了正义之盟的总部：“吴柳，地址天南路中段，夏妮的能力突然觉醒了，由于事发紧急，当场应该没有人看到夏妮的脸，顺便在帮我联系一下，盟中的管理技术的，删掉所有的视频，如果超管那边有备份，让他们卖我一个面子，人我们要了，视频删掉。” 现在的正义之盟虽然没有像是超管一样扎根于各个国家的血脉之中，但是要藏一个人还是随便没问题的。 夜色灯火斑斓，林一躺在沙发上，也慢慢睡去，随后他做了场梦。 一场梦，林一都不知道自己好久没有做梦了，梦中回到了五年前。 还是那个被称为夏妮的女孩，那些楼宇如同沙堆一趟倒下，生命覆灭。 林一梦中惊醒了，并不是因为害怕夏妮的能力，而是他想起了，正义之书在五年前给他说过的话。 “命运，命运线，彼此纠缠错节。” 今晚的夏妮也没有睡好，她在梦中不断呓语，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林一来到房间，帮其盖上了本子，如同以往一样怜惜，只是在他的眼神中，好像多了些其他的东西。 013 暗中窥探 正义之盟建立的初衷是什么？ 找人，找到那个在暗中修改世界规则，玩弄整个文明之人，林一吴柳称呼他为——提线者。 找到提线者，终止整个文明的变异才是正义之盟的基本业务，而惩治那些滥用能力的人，说来也只是算是附加的。 按照正义之书的说法，它诞生的目的就是要研究何为正义，这个目的极有可能就是提线者的最终目的，不然创造这本书将毫无意义，在吴柳的设想中，要将对方找出来至少需要整合三分之一的人类，这可是说是条漫漫长路了，所有人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可就在三年前，正义之盟收到了条古怪的举报。 小部分普通人怀疑自己的生活被监控，因为无论自己做什么事情，都感觉背后一双眼睛再看着自己，但无论是私家侦探也好，报备给警局也罢，这种监视感觉一直在持续，而且找不到始作俑者。盟里起初以为这又是什么变异者的恶作剧，但是接连派了不少人，结果都是一无所有的，后来就连林一亲自下场也并没有处理掉这个问题。 这个监控事件悬而未决，投入了人力却又看不到任何回报，所以案件大致被搁置了一年左右，被害人都被养出暴露狂性格，秉着爱看不看的态度，从容面对每一天。无论是超管还是正义之盟，对于这事的调查也消停下来。 可令人没想的是，大伙儿都刚刚才喘了口气，又有新的人来报备，他们被监视了。这次报案的人员之广，范围之大，超管局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于是向社会征集了所有有被监视感的被害人名单。 不征集还不知道，被监视人员的数量达到了十万之巨。 十万是什么概念，林一现在控制五个分身弄不好要撞在电杆上，正义之盟的扁平化管理下，人数才接近二十个。 所以这事在超管局看来，应该是某些组织在背后操盘；但吴柳和林一明白，有个人也是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并且监视他人生活也相当符合他的最终目标——提线者。即便此人不是提线者本人，也应该是和正义之书同等级的存在。 无论如何，都必须将其找出来，这会让他们离最终目标更进一步。 随着调查的深入，超管局和正义之盟互相分享情报，确认了这数十万人不是在同一时间被监视的，而是分批次，分地点，每个城市不过百人。吴柳随后对这些人群做出了更加细致的分析，人物身份较为全面，低至普通民众，高至国级高官，财富程度有人富可敌国，有人天天吃土，根据他们反馈的被监视时间和地点，吴柳成功在丢他上画成了一张轨迹图，从东半球往西半球运动，轨迹极有规律，甚至连交通工具所需时间都吻合的上。 这点的证实排除了监视者是提线者的可能，但也让林一他们更加确定，这至少个提线者的重要下属，毕竟对方没有瞬间左右世界的能力，而是还要受到空间和时间的局限性。 为了找到这个所谓的下属，吴柳在正义之书上写下了第二个愿望【心灵沟通】，而为了减弱这个愿望规则对于现实的影响，吴柳将沟通条件设为被动的，即必须要有人主动和你进行沟通你时，这个能力才会成立，可以通过这个这条规则，反向窥探监视者。并且在这条规则下的变异者，往往绝不觉醒的都没有太大区别，顶多第六感要强些。 起初还要增加愿望这种事，林一是极度反对的，但是为了最终的胜利，哪又有不作出牺牲的道理。 愿望规则被构造后，结果是好的。吴柳的这番谋划并没有白费，在被监视者的人群中，真还有几个觉醒了【心灵沟通】这个被动，在那位监视者凝视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见了监视者。 顺着这些人提供的线索，正义之盟也开始走上了抓捕提线人下监视者的不归路。 为啥是不归路，很简单，因为这些行动没有一次成功了，上百次行动，每次都是扑个空，对方还要在原地留下什么“欢迎光临”、“谢谢惠顾”、“大爷，有钱再来玩”这种恶心人的话。 任务的起初林一还是兴致勃勃的，到后来，就连加入正义之盟的萌新都在这工作上提不起半点兴趣。 因为既然是【心灵沟通】，你知道别人，别人肯定知道了你，所以提前逃跑也是正常。在那些觉醒了【心灵沟通】被动的志愿者中，还有花痴小姐姐临场反水的，她觉得对方的声音很好听，就一口咬定他是还未婚嫁的帅气小哥，不仅要飞全世界去找别人谈恋爱，还扭头就把正义之盟的底细给透得干干净净。 其实失败了几次后，吴柳就已经总结了任务经验了，后面的行动不惜费时费力，就是为了总结出对方的习惯，都在等待一个收网的时机，所有的失败并不是一无所有，而是排除错误答案罢了！ ========= 清晨的风舞动着窗台的白色布帘，刺骨的寒风吹过林一的鼻稍，林一醒了，不过不是冻醒的。厨房里悦耳的烹煮声灌进耳朵，让口腔的唾液不住翻涌，抽油烟机如同饕餮般吞噬饭香，林一揉了揉眼，从沙发上坐起身子， 厨房里的夏妮还未妆束，头发有些散乱，睡眼惺忪，围了条围裙，显得有气无力的。 “好像她，太像了，真的太像了。”林一就像是魔怔了般感叹道，两个人为什么能做到这么相似，那个小夏妮和现在的夏妮，名字，能力，神态，人不是常说每个人都是这世界上完全不同的两片叶子，那这是为什么？ 若是这一切都经历在另一人身上，他们或许还能认为这仅仅是一个巧合，但林一知晓，有一位高悬于世界之上的提线者，“她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吗？”他喃喃自语道。 “嗯？你在说什么？”夏妮不知何时凑到林一身前，对林一的自言自语，赶到有些莫名，“锅里有炒饭，牛奶热好了，趁热吃吧！” “我再想你能力的事。”林一顺口答道，“之前的那种能力你最好少用，等等我们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林一知道那种可怕的能力滥用的可怕之处，小女孩夏妮就是因为这种力量反噬而死的。 夏妮心里似乎也有其他所想的，稍微沉默了会儿：“你也是变异者。” 林一点了点头。 “你的能力是什么？我的能力不会伤害你吧！”夏妮接连追问，显得格外担心。 林一笑了笑，“不会的，你放心，我的能力就是皮糙肉厚。”随后他起身将夏妮抱入怀中，但夏妮却把林一推开了。 两人都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彼此沉默，偶尔看上对方一眼，但依旧一言不发。 “昨天路边上的事，你……”最后还是夏妮缓缓开了口。 林一知道夏妮在顾忌什么：“放心，只要你不张扬你的能力，没人会知道这这件事。在那些路人看见你之前，我挡住了你的脸，至于街边的监控头，我们派人处理了，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的。昨晚半夜时候，我给你闺蜜那边打了电话，说你今天不舒服，帮你请了假了，你就在家里休息吧！” 变异者在这个时代还算是少数，在不少普通人眼中，由他们并未真正接触，仅仅是通过互联网看到对方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不由自主的就会贴上什么，怪胎、异种之名。 “还挺厉害了的。”夏妮缓缓开口了，但言语间倒是没有什么喜悦之前，有的只是迟疑困惑。 林一倒是反应神速，马上改口：“这事和我倒是没有多大的关系，都是朋友们帮忙而已，之前这些事我只是怕你担心，所以没有说。” “哦对了！”夏妮似乎想起了什么，“变异者的事情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林一点了点头：“控制你的力量，是第一点，我们……” “嗡嗡嗡！”手机突然响了，来电信息现实的报社老总，不用说，自然吴柳了。 “抱歉我接的电话！喂！”林一走到了阳台，夏妮就在他背后默默注视着。 “小林啊！可以去抓那只蜘蛛了！”吴柳答道。由于正义之盟秉承精英招人策略，所以目前科技部的人手并不多，没有较为高科技的联络手段，也没有巨大的后台，在这个信息时代很多事情就显得力不从心，之前弄了个官网，还没有过一天，就被狂猎的人黑得千疮百孔，至于电话消息，更有可能成为窃听的目标，所以他俩的对话往往用的都是暗语。 蜘蛛就是那位监视者。 “蜘蛛好抓吗？”林一反问，再三确定吴柳这次不会让他扑空了。 “好，但是时间比较近，必须开车去乡下。”吴柳答道，他们和林一必须要马上乘坐飞机出国了。 “好的，再等我一天。”林一点了点头，意思是他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林一再次回到屋中，他和夏妮彼此看着，两人似乎都各有心事，只是又都不愿意戳破，林一怀疑，这或许是一场命中注定的安排，好像背后的提线人故意让他们相遇；至于夏妮在想什么，林一无从得知。 林一缓缓开口：“报社那边有新闻，我得出国几天。” “哦！好！”夏妮应了声，“再见，注意身体！” 014 神神叨叨 “哦！对了！”林一都出了门，又回头拧过了身子说道，“呃，等会儿你回去的时候注意一点，我可能暂时没法送你了，抱歉……”他平静地交代。 但似乎这种氛围让夏妮感觉有些不适，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啪！”房门在身后被合拢，林一心有所思地踏进电梯。 夏妮究竟是不是提线者的安排，如果是，自己又应该如何应对，对于夏妮的感情，究竟是出自自己的真心，还是被提线者波动了名为规则的弦。 但时间没能让林一多想，刚出小区大门，正义之盟派来的车已经候上了。 按照原则上来说，林一那次在楼宇间腾跃是完全不被允许的行为，由他自身产生的强大冲击破坏市政不说，还会对部分楼房造成损害，这是也是被明确写在了超管局的法律条例中的。 这次任务目标是在他国，需要做飞机才能抵达。因为这次机会非常难得，吴柳为其布局了太久了，之前的一次次失败，都是为了现在，所以正义之盟为了保证任务顺利，基本上是全体出动。 等林一赶到机场时，他已经是缺席的最后一位了。 炎炎烈日烘焙着大洋彼岸的沙漠，飞机飞越重洋，在他国仅有的个机场中降落。由于这个国家地处内陆，没有沿海港口，交通甚为不便，加之连年不断的战乱和混乱的宗教信仰干扰着国家现代化的进程，贫穷与动乱一直是这个国家的主旋律。当地政府一月上的上的台，这还没到二月，国内反对的回声已经此起彼伏了。 当然了，就是这样动乱的环境才是邪恶势力肆意增长的沃土，虽然这个国家加入了超管局的势力范围，但超管局对其的控制基本上名存实亡。并且这里是在狂猎的影响范围之下的。 正义之盟此处的潜入算是秘密行动，一下飞机，众人没有选取任何交通工具，由力量型变异者牵头，直接展开了破坏市政的狂奔。 众人的目标叫耶城，其距离机场不远，仅不少三十公里，以前也算是座古代名城，但后来由于河道变迁，水源枯竭也就被荒废了下来。 不到十分钟，这座城就出现了众人的视野中。 低矮残破的围墙勉强帮助城中建筑抵御风沙清晰，黄褐色的建如同砂砾一般，城也不大，稍微远望点便可将望穿。正义之盟的众人并没有选择再第一时间进城，而是分而围之。 在战前动员时吴柳就已经做好了周密的计划，由于面对的是提线人的下属，能过监视超过十万人的存在，实力想来也不会差到那去，所以战斗主力仅有林一吴柳二人，其他的人负责牵制，在对方试图逃跑时发出信号，并竭力阻拦。 林一来到破烂城墙如同筛子似得，还有几个衣着破烂的家伙横躺在城墙之上，就这种贫民窟般的入口，却给了林一极大的压迫感。 “以凡人之姿挑战神明本就是逆天之举，若有胜算那必是万中无一。”吴柳叹息道，但是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明知胜算渺茫，但也不得不为，因为这就是使命。 “那上了！”林一带头，先一步跨入城中。 在众人越过城门楼的那一霎那，异样的监视突然浮现在众人心头，好似背后有千万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灼灼的目光几乎要将灵魂挖空一般。林一步子一顿，和吴柳互相看了眼，“他看见了我们了！” “滚！”一声斥责回响彻在众人耳侧。 瞬间，所有人都摆开了战斗的姿态，林一的五个分身瞬间拔地而起，围住众人，带到所有人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见的却是一个中年妇女在训斥的小孩。 所有人长吁了口气的同事，吴柳只想了城中：“我看见了他的，在这个方向！”在那人注视吴柳的同时，通过【心灵沟通】的能力，吴柳自然也是看见了对方，二话不说，林一背起吴柳就窜上了城市上空。 凭借林一损毁路基般的弹跳力跃起，吴柳在高空一览了整个城市的全貌，他指着中心的广场：“就是那！” 城中居民们似乎并不是这位监视者的护卫们，也不认识这位监护人，面对这些朝城中心奔袭的不速之客，都仅仅是种看神仙的表情。 城中心的广场算是开阔，还有不少工人在广场上干活，看到了林一的到来，二话没说，慌急抛开了。 林一自然是抓了个舌头回来。 “你们在这干什么？”在林一的真实规则影响下，没人能在他面前撒谎，自然也用不上什么拷问的手段。 “雕刻，按照公司给我们的图纸做浮雕。” “你们老板是谁？” “伊尔先生。”对方老实回答：“伊尔先生说这里要做成旅游开发区。” “伊尔！”林一嘴里念叨了下这个名字，低头看着自己脚下起伏的地面，上面的雕刻还没有完成，但已经可以看见大致的雏形了，他冷哼了声：“故弄玄虚！”嘲讽着，脚就猛然抬起，要将这片广场踩碎。 “等等！”吴柳制止了林一，“你看！” 随着吴柳手指的方向，林一呆了下，就将浮雕中的内容辨识了出来，男人匍匐在地，以木为笔以土为纸，手中写着歪扭的字迹，苍天降下雷罚，惩戒泄露天机的众人，是仓颉造字。不仅如此，还有雾巨人诞生于冰火之国，奥丁倒吊于树，密密麻麻，各个文明的神话镌刻其上。 立身其中上，除却文化才艺带来的不协，时刻给人中古怪的沧桑感。 “哼！”转身弄鬼，林一冷哼了声。 吴柳四处张望了下，“应该就在下面。” “嘭！”二话没说，林一右脚猛然踏地。广场上的浮雕裂开了条缝隙，从林一脚下开始，往远处蔓延。 在面对这种未知的敌人时，能过暴力强突肯定是上上之选，毕竟按部就班地找什么入口，反而还要被敌人伏击，战场中这种事，自然怎么方便怎么来的好。 “嘭！嘭！嘭！” 林一连续重击，被挖空了下层的表层不断龟裂，又随着一声巨响，众人集体失重，落入了其下幽暗的深渊中。 广场下的地面几乎被掏空，留下了近三十米深，半个城般大小的空间。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源于四周的烛火，寸长的蜡烛宛如夜色中野狼的眼睛，蜡烛并不密集，但每盏蜡烛后是扇圆镜，所有的圆镜都只指向了地下空间的中心。 “我看见你们了！”由于相隔甚远，所有人几乎看不清楚说话者的面容，但密闭的空间却不断将声音回响。 “还装神弄鬼！”林一不屑的骂了句，但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想让自己的分身冲了出去，毕竟对方应该是提现者的人，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你们能见到我，是因为我想让你们看见。”声音再次回响。 但此时林一的分身已经足够逼地足够近了，完全可以看见对方的身形。在在幽暗的灯火中，盘着个胖子，肥大的身躯格外臃肿，身上套着国名老婆的t恤，周围还堆满些零食的袋子，旁侧的肥宅快乐水也才喝了一半。 看上这货没什么威严，但面对来势汹汹的林一分身：“停下。” 林一分身径直顿在了原地，分身呆了会儿，看了看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的。 胖子屁颠屁颠站起身：“停下，让我先投个降，好哥哥，别打脸。” 此时后面赶上来的众人刚好看见这一幕。 吴柳嘴角抽了抽，这个就是监视者，不会太弱了吧！不仅弱，而且还装，上一个这么装逼的人就是他了，他自己放在泥土凝聚而成的万神殿中，结果狗头都差点被林一打爆。 事情果然如同吴柳所想，林一的二次攻击没有丝毫也不寒暄，简单的就像是，胖子逼格很高，胖子直面了林一的攻击，胖子打出gg。 “停停停，别打了，我什么都招。”胖子马上示弱，举起了肥嘟嘟的手，就像是早有预料一样，还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面白旗。 林一的分身一顿，分身和本体都看向吴柳：“你不会找错了吧！就这个家伙，他能监视这么多人。” 还没轮到吴柳回答，胖子却枪先了步，“大爷，没错没错，就是我就是我！” “咔！”林一握住了胖子下巴，向下一拉，释放了【物理·禁言术】。 吴柳轻咳了连声：“没错，我通过【心灵沟通】找到的应该就是他，语气和眼神一模一样。” 林一拍了拍手，“算了，收队，我们这次又被耍了，这个不知道是从那来的替死鬼。” 吴柳尴尬地笑了笑，蹲在胖子身边，不顾对方已经夺眶而出的泪水，握住对方下巴，使用了【物理·禁言术·恢复】。 下巴刚刚被从错位中接上的胖子如同杀猪般哭嚎，但下一秒就止住了。 吴柳之间锋利的土刺指着胖子的喉咙：“你在吵到我耳朵，我就让你永远闭嘴，问题一：那些人都是你监视的！” 胖子抽泣了两声：“是的是的，不然你以为这些镜子是做什么用的！” “问题二：提线人和你是什么关系。”林一补充问道。 胖子一愣：“谁是提线人，你不知道？这个和我没关系啊！我承认我是个偷窥狂，但是英雄你可不能冤枉了我！” 林一眉头一索，“还不认？”，一拳砸出，又是一发【物理·真言术】 眼圈又肿了全，胖子眼睛中的泪水奔涌而出：“你们别这样强行逼供，屈打成招啊！我要说的我都说了，确实是我监视那些人视线，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就被你们个抓住了，你们说的那个提线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啊！” 吴柳脸色一沉，这个回答是最糟糕的，如果胖子承认自己不是监视者，那么就证明他们之前的工作没有白做，但是这番说辞，就几乎完全证明了，从三年前开始思路就已经出了岔子：“问题三：那你背后的老板是谁？” “什么老板，我没有老板。”胖子委屈地像是只小仓鼠，“我就是看看他们，看看他们的思想而已。” 林一不在忍了，眼看又要几发【真言术】砸上去：“还想骗我们，如果不是他的帮助，你怎么可能同时入侵上万人的思想。”但拳头飞到一半，就被吴柳拦下来了。 吴柳低声道：“别打了，你忘了自己的能力了？他是不能在你面前撒谎的！” “监视这个确实是我的能力，但我没有入侵他们的思想，我只是在和他们的灵魂对话，你们这么多蜡烛和镜子，每一扇后面都可以与一位灵魂进行沟通。”胖子哭哭啼啼地像个小姑娘，“我叫伊尔，你们可以去查我我的户籍，我真的没有和什么提线者沟通啊！” “主动和他们沟通！等等！”吴柳和林一对视了眼，随后问道：“你是不是有捡到过什么东西，书或者是其他的？你是具体怎么监视别人的。”现在正义之书在盟中也是机密的信息。因为吴柳的愿望中，心灵沟通是被动的，要主动释放是痴人说梦，唯一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这是他许下的愿望。 为了避免再遭到【真言术】的伺候，伊尔也是全部都招了。他发动能力媒介是镜子，只要选定人，然后在镜子中投射出对方的身影之后，就可以的发动监视效果，但说是监视能看的却非常有限，只能通过询问问题的方式来得到想要的答案。 至于伊尔具体的能力构造和审问，还需要回到正义之盟再详细展开。但有一定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们失败了，伊尔和提线者半毛钱都没有。 到头来一场空的忙碌让林一心中颇有怨气，但所幸都洒在了伊尔的身上。 不一会儿，林一等人就提着被五花大绑的肉粽子伊尔越出了地面。恰好也是告别了地下没有信号的情况，地面上林一打开手机就看见了三个未接电话。 都是夏妮打来的。 015 戮神之人 电话回拨。 “林一，你在哪？”夏妮在电话那头轻声问道。 “呃！”林一环视了左右，示意让所有人的安静，“我在外面出差，有什么事？是医院那边的检查结果，你身体状况这么样？” “不！”夏妮温和地否定了，“是其他的事情。” 在林一心头渐渐涌起了些许不详的预感，他艰难地提起笑容：“什么事？急吗？我马上就要回来！” “等等，这个，那个，哎……”夏妮在电话那头开始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林一都没有听清楚一个字，直到对话的最后，她轻咳了两声，好似在漫长的犹豫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们分手吧！” 分手，结束这段转瞬即逝的恋情。 那一瞬间，林一没有任何恼怒，情绪也没有大幅度地波澜，他冷静地就好像最开始迈入这座城一样：“是因为之前我对你隐瞒的事情吗？我可以道歉，是有原因的。” 夏妮轻叹了声，“不是这个，为什么要那么多的原因喃！仅仅是因为不喜欢了。” “没有解释吗？”林一的语气空空的。 “算有的吧！”夏妮平心静气，逻辑清晰：“我前几个男朋友都是比我小的男孩子，我也喜欢比我小的对象，因为我个人也是非常喜欢这种照顾他人的行为，就像是之前我们也是一直这样的。但那天车祸之后，我发现，不一样了，你远比我所认识的更加成熟，之前的一切都好像是个假象，所以我就在想，要不，我们就算了。” 林一眉目垂下，眼神中有些伤感：“啊！这样啊！不能回……” 电话另一头却是夏妮的久久沉默。 “那好吧！再见！”林一应答了声。 “嗯！再见！”夏妮答道。 就像是这段爱情，没人让人惊艳的开始，自然也没有你死我活地结束，双方各有猜忌，只是夏妮先提了出来，林一却还保留了些许希望。 电话挂断，林一的眼神变得暗淡无光，所有人都凝视着他，沉默了会儿，林一方才昂起头来：“没事没事！不好意思，走神了，事情解决了，就收队吧！” 至于怎么处置伊尔，自然是要想带回国了，好好再问一番，把所有的问题问清楚了再定夺。总结下这次的异国他乡之旅，这次的计划是成功的，也是失败的，他们虽然主抓了伊尔，但是对方似乎真的和提线者没有任何关系，仅仅就只能算是做了件好事罢了！ 回国之后的一周，林一和夏妮再也没有了任何联系，吴柳忙于分析伊尔的事情，也没有在意林一的近况。 一周后的总结大会上，吴柳汇报了调查的最终结果。。 “第一，变异者伊尔，性格懦弱，能力可以监视别人的灵魂和真言诉说，能力分别从属于第一系第四则和第二系第二法则。”这个能力从属的划分就是完全根据林一和吴柳的在正义之书上写下规则的排序来进行的，林一的能力是第一系，而吴柳的能力是第二系。 “他拥有超越一把人的强大的力量，原因是因为他支付了巨大的代价。”这也是吴柳从正义之书口中确认的信息，“他基本算丧失了自己的主体人格，无论何时，都需要这些被他监视的灵魂做出选择，之前那些堕怠、求生、装逼、肥胖等种种表现都是由这些庞当数量的灵魂共同的选择。” “第二，他的监视能力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强，就好像是在你的企鹅列表里随便给你插入了好友，这个好友能看见的你的一切动态，但是他并不能完全知晓你的生活。”不然如此多的灵魂，完全可把伊尔撑爆，而伊尔要做出抉择时，就好似在对话框中发了个问题一般，然后等待回答，然后将这些回答进行统计，取数量多者作为行动方案。 ”第三，大家一起欢迎我的新成员，伊尔。”吴柳打算充分伊尔的监视的能力，因为只要一个人有较大的情绪波动时，他在伊尔的脑中就像是发了个动态，变得可以查看，之前伊尔躲避正义之盟的追查，用的就是这个原理。 会谈进行地很快，但基本都是在计划之中的内容，没有什么有出入的地方，最后轮到林一总结时，林一却失神的望向窗外，一言不发。 林一这个状况自从众人回国之后就一直持续着了，吴柳暂时没有忙过来，昨天才开始了解夏妮这边的事情，但是他又不是什么情感专家，没办法给林一开导。 但林一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等会议室的人在吴柳的示意下都走光了，他坐到了林一身边。 “我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也不知道你的想法。”吴柳顿了顿，“但是你需要知道你的身份。” 林一依旧不予理会。 一张空白的纸条被推到林一的面前，上面写了三个大字——救世者。 ============== 除了林一这边的努力，夏妮这边，吴柳自然是不可能轻言放弃的。 于是，他在周末找夏妮约了个单独的时间见面，打算两人好好聊聊。 “你好，夏妮小姐，我叫吴柳，是林一的好朋友。”吴柳朝桌对面的夏妮递过去名片。 夏妮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林一的上司吧！林一常和我提起你。”她似乎也看出了吴柳的来意，转口问道：“近来林一过的可还不错？” 吴柳可没有那些客套：“不好！” “那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你不会是想要要求我和他复合吧！”夏妮笑了笑，这种在言情剧出现的桥段还马上就要自己身上发生了，毕竟林一看样子好像在变异者中挺有身份的，如果花钱买婚这种桥段出现，夏妮可并不介意让对方尝尝女性的铁拳，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捏的。 吴柳居然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先不忙拒绝，在这之前，我希望您了解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也对你的变异者身份有极大的帮助。” 夏妮表面笑嘻嘻：“你说！”当然了关于变异者的事情，能够了解一二的自然也是好的。 “现在在变异者的组织中，主要有三个巨头，超管局，狂猎，还有正义之盟，而你的前男友林一，就是正义之盟的盟主，我们诸多成员都是在的引领下前进的。”吴柳说着。 “哦？”夏妮轻笑了声，“你这样依靠形势来压人。”其实夏妮心底还有颇为惊讶的，他没想到林一的身份这么高。 吴柳再次否认：“抱歉，您可能不太明白的我立场，我不是在逼迫您，我是在恳求您，并不是为了林一，而是为了整个正义之盟。”随后他将自己的思路缓缓道来，“林一，我们的盟主，您可以把他当成个被世界宠坏了的孩子，他需求什么，世界便能给予什么，所以目前在他心中，他几乎没有任何欲望，真是因为这种纯洁，他才是我们的领袖。” 从继承正义之书开始，林一就几乎被世界所宠溺，他需要什么，规则便给予什么，这不关乎财富或者权利，而是一种来自于世界的服从，而找到正义之书之后的提线者，是正义之盟的目的，也是林一唯一的目的，只要这个目的的林一，是纯洁，所以他才会是盟主，整个正义之盟，听从他的号令 夏妮嘴巴微微咧开，“有意思！” “你拒绝了他，分手，其实这事在整个人的人生中完全是已经小事。”吴柳一顿，“但是对于林一来说，不一样，他是第一次被这个世界拒绝，不满即会催生欲望，而欲望也杀死了纯洁。夏妮小姐，你很有可能会杀死了我的神。” 杀是神，仅仅是因为分手？ 夏妮本还想嘲笑两句，但转眼就变了脸色，她的头颅微微昂起，看向门外，“好久不见，我们应该还是朋友吧！” 吴柳扭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居然是林一。 林一看着夏妮：“当然了，好久不见，抱歉，吴柳给你添麻烦了！”这种说话的语气，似乎两者之间完全如同陌路。 夏妮笑着：“不碍事，我也算听了个不错的故事吧！”她将吴柳的话，存粹当做故事来听了。 林一却扭头看向吴柳：“刚才你说的，我听见了，你忘记我的规则第四条，没有人能在面前撒谎的，即便你成果说服了她，也毫无意义。”林一似乎在短短的一天之间，就已经完全走出了之前的阴影：“而且我那有这么脆弱，你真是太小看我了。” 吴柳看向林一面孔，面对林一，他是无法撒谎的，在规则基本牵引下，将心中的吐露而出：“我不信。” 林一笑了笑，上前搂了搂物流的肩膀：“我就说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被这种小事打败，你别忘了我们的身份和我们的责任。” “是我多想了？”吴柳反问道，但他心中的答案依旧是否定的：“你在我面拥有撒谎的资格，我怎么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林一继续劝着，两人打着哈哈就离开了。 他和夏妮之间，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016 神祗陨落 变异纪6年，年初。 林一拟定了正义之盟的扩张计划，并且得到盟中除了吴柳之外，所有人支持，由于两人在执行计划中工作重要性产生了对调，林一负责筹谋，吴柳划水，原来报社的跑腿的记者变成了吴柳，而坐在办公室中的老总也变成了林一。 人们常说自己不会贪婪，不会懒惰，但人很多时候是完全不听从自己的意志的，潜意识中总会默默改变我们，以至于即便最后我们发生改变，也一无所知，如同林一在最开始所说，自己不没有改变。 在林一的扩张计划中，正义之盟将不会再成为一个藏于暗处的组织，它将沐浴在阳光之下，广泛招收成员、扩大自身影响力、取消扁平化的管理、加深了组织纵深。至于为什么这样做，林一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现在的正义之盟太过弱小了，必须要加强实力、扩大自身的情报网，才对他们的最终目的有所帮助。 但扩张之路注定是坎坷的，因为现在变异者的市场基本上归超管所统治，有强大的世界政府作为后台，遍布世界的媒体作为宣传渠道，超管无论是自身的名气还是正统性，都可谓世界第一。 正义之盟为了不和他们直接发生正面冲突，林一将首要目标选定为了在战乱地区，这些地方缺少政府的统辖，正义之盟也可以大展手脚。虽然免不了和狂猎发生冲突，但是在正义之盟的力量面前，狂猎算个什么东西。 于是，林一几乎将国内势力抽空，全部拿到战乱地区去维持秩序，扩张组织，以绝对的武力还维护片区的稳定，依靠从国内调来的资源，来增长这一地区的发展。 有林一和他的五个分身，面对狂猎就像是推土机一样简单，由于基本将对方视为了恐怖组织，自己这边也不用如同像在国内一样，束手束脚，放开手挥舞拳头就是一顿接一顿的乱锤。 随着狂猎的地盘越来越小，正义之盟的麻烦也越来越大。因为驱赶了原来驻地的狂猎，维护秩序的方式就要依靠正义之盟的人了。 国内人手不断吃紧，甚至连已经快被边缘化的吴柳也马上要被调往了前线。 机场为变异者开辟了专机，吴柳在登机口候着，看离等级还有段时间，套了个眼罩就在长椅上小憩了。 这几年，他过得并不算太好，由于前几年夏妮的事情，他和林一之间终究还是生出了间隙，林一开始有意疏远这位副盟主，有了这位精神领袖的带头，吴柳在正义之盟中的地位也变得尴尬起来。 或许是年纪大了，毕竟说来，在再过几天就是40岁生日了。相比于同龄的普通人，吴柳的面容还停留在当年觉醒力量的时候，但这只是外边，吴柳感觉累了，特别是近几年，说不出来个为什么？一种疲劳感总是发在内心，平时工作基本都不是很忙，但只要有间隙，就像好好睡上一觉。 离登机还有近一个小时，吴柳奔向歇一下，却不一会就被人打断了。 “副盟主，难得见你一面，你好啊！”是阿亚，这货老远就拉着行李箱走了过来 阿亚，吴柳是认识的，毕竟他也属于正义之盟的老人了，入盟的时间挺早的，和他同期的变异者基本都靠着实力和资历晋升了，这家伙还在原地踏步，听说这货有些懒，三天两头的请假，当然了这些话肯定是不能当面直说了，吴柳摘下眼罩，正常的寒暄道：“连你也被要抽调去前线了。” 阿亚叹了口气，“哎！我本来也不想去的，下个月，我的死党就要结婚了，要是被耽搁了就不好了。” 吴柳却并不乐观：“按照现在盟里的推进速度，要全歼狂猎，至少还要三个月。” “哎，只希望林一盟主能加油了！”阿亚自我安慰着，“我的分队长都说，林一盟主的实力又增强了，而且我最近有些觉醒了新的能力，因为能立些功。” 吴柳拍了拍这家伙的肩膀：“行啊！小子你还藏一手，说吧你有觉醒了什么能力。” “思维窃取。”阿亚笑了笑：“这个能力可以暂时使用对方的思维来思考自己的问题，和伊尔的能力有些像，但只能作用于一个人，考试用来抄答案倒是很不错。” “哈哈……”吴柳起初还笑得喜悦，随后脸色变越来越难看了。 阿亚看吴柳的面色有些白：“副盟主，怎么了？你没事吧！” 吴柳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分外牵强：“没事没事！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我忘记带东西了，需要在回到盟里一趟，你和其他队友先走吧！我改签随后的飞机。” “哦！”阿亚木楞了点了点头，最后笑着挥手示意再见。 吴柳心事重重地朝大门走去，等到他的身影都彻底消失在了机场时，阿亚还在笑，并且笑容变得愈发灿烂。 焦急赶回盟里的路上，吴柳有些惶恐。 【思维窃取】这个根本就不是伊尔的能力，他和伊尔的能力看上去相似，实际上有巨大的不同，这是中全新的能力，而对于这种情况，目前也只有两种。 一、正义之书的规则出了问题； 二、二、正义之书上写下了新的愿望。 而阿亚之前也说了，林一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强，如果这句话完成是奉承还好；但如果不是奉承，而是事实，那就是林一在正义之书上写下了新的愿望。 “希望不是如此！”吴柳喘着大气赶回报社。 正义之书在正义之盟的建立之初就被封锁在报社的地下室中，需要林一和吴柳沟通保管的钥匙才能打开。但现在，吴柳已经顾得这么多了，闭眼凝聚力量，数发在巨大土压力下激射而出的土刺，撞在了保险箱上。 人类文明的工艺算是优异，但在变异者的暴力面前，依旧是一文不值。 很快保险柜被砸了个稀碎，里面什么都没有。 吴柳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得坐在地上，嘴里喃喃叹息着，“我们的神！陨落了！” 017 正义盟约 “我们的神！” “带来生命与财富的神。” “我向您献上我的忠诚。” “战无不胜的神祗啊！歌颂您！” 在战乱的地区，民众收教育的程度普遍不高，这样讴歌已经是他们最为由衷的赞美了。混着各地方言，还有那些听不懂的言语，夜晚的狂风拉扯了他们原本残破的衣衫，勾勒出衣下枯瘦的身体，他们虔诚的跪拜，拥吻大地，反而让一切都变得愈发神圣。 但林一可没有机会享受这个片刻的荣光，他们对于狂猎的突袭已经开始了。由于正义之盟的人手已经捉襟见肘，林一不得不提前发动攻势，越过了200公里的战略纵深和越过了三座狂猎占领的城市的，直击对方本部。 劳兵而战本是被忌讳的，但林一这边也快拖不起了，速战速决，才是目前的第一要务。 正义之盟的兵力倒是没有问题，但正义之盟的财力却快更不上了，他们必须要尽快结束战争，将当地政权交还给新生的政府，自己才能从这个财政的泥潭中脱身，不然每日光是救济粮和维护地区治安，就是笔可怕的支出。 现在正义财政主要依靠的是伊尔，由于他立刻利用自己的能力完成对于大众消费需求的普查，所以在做生意上，伊尔是极具天赋的，现在正义之盟这一大家子人都依靠伊尔一个人养着，收入有限，即便仍有些富足，但也不能肆意挥霍。 变异者之间的交手往往极具观赏性，特别是当林一这个肉盾下场的时候，顶着极高的防御但是输出有限，你一拳我一拳，互怼拳头，生动地展现出那种拳拳到肉的打击感。 没有如同什么赛亚人般夸张的特效，只有漫天的尘土飞扬和枪炮齐鸣。 但这些在规则面前终究是无用的，经历了几个小时看似凶险，实际皮都没蹭破的战斗之后，林一站在几乎损毁殆尽的废墟中，身上的衣服裤子倒是破的破，烂的烂，基本上就快同赤身果体似得。 他踩在狂猎头目的脑袋上，对方身体之际破损的不成样子，少了胳膊少了条腿，腹部有巨大的贯穿口，可依然充满精力。 正义之盟的下属看战局已定，上来给林一披上了件大衣，林一在大衣口袋里摸索了阵，一张照片兜中被拿出，又从他的指间缓缓落下，落在男人的面前。 “你认识夏妮吗？”林一问道，照片上就是那个如同烟花一样的小女孩死后样子，浑身冰冷地躺在手术台上，下一秒就要被医生们切个四分五裂。 “夏妮是谁？”头目艰难地笑着，从口中吐出鲜血，“我这辈子杀过太多人，你认识了！你是想让我在死前忏悔吗？” “不，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林一本是想问问对方，是否是丝毫后悔的情绪，但对方这样的态度，这个问题自然也没有必要问了：“你不必忏悔，因为没有地方能宽恕你的罪恶！” 头目笑着：“我需要宽恕？诸神赐予了我们力量，我们的使命就是用这股力量完成自己的统治，杀死我吧！在战争死去的我就会得到神明的恩泽，瓦尔基莉女神将会赐予我们永生的亲吻，迎着我们直到天空中最高处的英灵殿。而你们这些背弃了神明意志的人，将会。” 一瞬间，头目眼神中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神色，他死了，在他那样的重伤之下，一切的豪言壮语都不过是强撑罢了，人终究是人，生命终究会有一个终点。 攻陷了狂猎的总部，在推翻其余附庸势力的通知简直一如反掌，正义之盟如同古代的将军们一样，将头目的脑袋割下，串在最高最显眼的旗杆之上，那些趋炎附势墙头草们，便投降的一个比一个快了，审判自己就是下个在旗杆上之人。 胜利与和平对于这片土地来说，依旧算是久违了！ 战乱在后大地空旷而荒凉，没有高墙阻挡来自狂野的风，也没有灯光去遮蔽天上的群星，一簇巨大的篝火，无数面庞被烈火照耀得通红的人们，庆典就这样潦草开始了。 火光拉长了林一的身影，他的影子在星月下不断摇曳。 “今天，我们参见战斗的所有人都英雄，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变异者。”林一高呼，“胜利属于我们每一个人，我们注定要将邪恶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根除，这是属于我们的使命，也是时代的使命。” “喔！”人们无意识的高呼，宣泄情绪。 “从今以后……” 一个声音打断了林一。 “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我的盟主。”林一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吴柳。 吴柳站在人群的边缘，低着头，眼神几乎后没有和林一对视：“你彻底欺骗了我，你彻底撕碎了我们彼此之间的契约。” 正义之盟的成员想要拦住这位不知所云的副盟主，但转眼间就被土牢给密实地压在了里面。 人群的欢闹沉默了，所有人看向他俩。 林一皱了皱眉，“你再说什么？我不懂！吴柳。” 吴柳二话不说，向前跨步，愤然一拳打在林一的脸上，林一被打飞出去，踉跄地倒在篝火盘，脸颊被打的的地方有些绯红，甚至还被划出了条细小伤口，涓涓涌着血液，“盟约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林一的防御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坚不可摧，许多人几乎是第一次看见林一受伤，那些正义之盟的的下属急忙冲上去阻止两人，但是却被林一喝止了：“住手，只是我和你们副盟主之间的事情。” 吴柳死死指着林一：“解释？你拿什么解释！你哪怕否认一句也好，就一句也好。但是你没有，你却心甘情愿地吃了这一拳，你告诉我，这是问什么？”林一没有利用规则去防御，那就是证明了，他心中有愧。 “找个机会，我会向你解释的。”林一看了看周围，示意这里有人很多。 吴柳摇了摇头，话到嘴边，最后也仅仅剩一句叹息。 018 阳奉阴违 庆祝胜利的狂欢在这样的尴尬中收场，众人慢慢散去，原本人声鼎沸的空地上只剩下林一吴柳二人。吴柳环顾四周，【掌控大地】发动，突然被从地面下抽起，填充了四周，并不断向天空拔高，如同天井一样将两人束缚于其中，他并没有将顶上也封锁，那样显得太过压抑了。 林一从自己的背上将背包解下，即便在战斗中，这个包也是不离身的：“你说的就是这个吧！”正义之书被掏出了来，扔到了地上。 吴柳几乎用命令的运气：“打开它！”因为每个人只能打开属于自己的那一页，他现在要看林一的规则了。 林一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但最终还是照做了，正义之书被他翻阅开，上面浮现出林一的面容，还有七条规则。原本林一的规则是只有【力量】【防御】【分身】【诚实】这四条的，后面的三条是新加的。 本来在两人结盟的开始，本就已经互相约定了，为了保证世界规则的稳定，他们都是正义之书的看守者，谁也不能许下新的愿望的，增加变异者的数量。 “为什么？”吴柳质问道。 林一随性地躺在了地上，璀璨的皓月倾泻下炫目的辉煌，他的第六个愿望是【治愈】，拥有在2小时内让患者的躯体恢复到两小时之前的能力。“如果没有治愈能力，会死很多人的，我思前想后，治愈能力的弊端也很小的，即便有人觉醒了这种能力，除了当个奶妈，还做什么？” 吴柳低着头，喃喃了句：“狡辩！”因为在规则被细化分解后，往往会产生极多出人意料的效果，就像防御规则所带来的防御会带来分解，治愈规则也会带伤痛。 当林一却听而不闻，他的第六个愿望是【思维窃取】。 “没办法，我这些计划都是为了正义之盟，在扩建计划中你不肯出力，这个愿望是模仿别人的思维逻辑来寻求解救问题的答案，我担任管理这段期间，都是依靠你的思维。”林一似乎在再也说不出其他的搪塞之语，索性就一言不发。 “哈哈！说来，还怪我？”吴柳冷笑道。管不得林一接管了正义之盟大部分事物后他没有看出任何一场，原来和自己的思路一模一样。他冷嘲了声，不知是在对自己，还是对林一，“那么第七条怎么解释！我的神。” 林一的第七条规则，【痛苦遗忘】，可以让人有选择性的遗忘部分记忆。 林一原本是想反驳来着，但是话到了嘴边，但又没法说口了，他面露苦色地笑了笑：“吴柳，你应该明白呢的，我们是人？不是神！人一辈子，有很多事情会在脑海中不断停留一辈子，不断影响我们，不断的诱导我们，他们就像是嗜血的恶魔、贪婪的蛆虫。我们是什么，我们两个是什么，是正义，我们要拯救这个时代，那场恋爱只是提线者对我的玩弄，我不能被其影响，但每每想到夏妮的事情，我就……，不过好了，现在我也记不得什么了！” 听完了林一的解释，吴柳也躺下了，他看着天空，神色似乎缓和了许多：“对啊！我们是人，不是神。”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口土质的天井不断土崩瓦解，稀稀疏疏土粒砸的地面颤抖，“月亮挺美的，我还记得我们成立正义之盟的第一个夜晚，我俩一直守着，讨论，直到日出。我们看见那辉煌的太阳，就像是整个世界如此灿烂的明天。算了，我这么说了这么多无用的话，时间也不早了，回去睡了吧！” 林一慢慢撑起身子：“吴柳，谢谢你还想相信我！”吴柳那些话还有主动解开了天井，他的想法自然也是不言而喻了。 吴柳闭着眼拍了拍林一肩膀：“谁让我们一起互相扶持，走到了现在。提线者还没有找到，正义之盟也正在上升期，算了，算了！对了，很抱歉，这个地区的事情，我来晚了。” 林一喜笑颜开：“没事！没事” “天井”的旁侧裂开了一道缺口，吴柳缓缓拍着身上的尘土，站起身子：“既然这里都没事了，我要马上赶回国了，毕竟现在我们的大本营还无人镇守。” 林一也松了口气：“好！”无论怎么说，吴柳算是这么多年来，离他最近的朋友了。 “走了！”吴柳扭身离开，挥了挥手。 但当他几乎快走出天井时，林一叫住了他：“等等，把这个带回去，剩下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了，把它放回老地方。” 吴柳点了点头，接过正义之书：“你就不怀疑我？” “我第一讲书给你的时候都未曾怀疑过，更别说现在了！好吧！快回去吧！”林一笑着。 土质的“天井”在风中慢慢消散为尘土，裹挟着正义之书的人匆匆离开。 ===== 飞机在夜幕中缓缓落在城市的机场，犹如在夜色中潜伏的巨鲸。 吴柳回到家中，他并没有将正义之书放回正义之盟，书本在桌上被展开，上面变成吴柳的面容，纸页上目前只有两条规则，【心灵沟通】和【掌控大地】。 “你有新的愿望了，按照你目前你做的正义之事的频次，你可以在书中写下991条愿望。”正义之书的声音如同在诱人堕落的魔鬼。 “不需要那么多，我只需要写出一条愿望。”吴柳沉着脸色，无奈地笑了起来 规矩一旦被打破，有了第一次，便会后第二次，林一不知是什么时候在正义之书上写下新的愿望的了，现在是七点，谁知道几年之后会不会变成七十条、七百条，规则越多，世界越是混乱，藏于其后的提线者越是欣喜，人们的文明已经宛如风中残烛，濒临了毁灭的边缘。 吴柳看向正义之书，咳嗽了两声，“我要知晓如何彻底毁灭世间万物的方法，包括你，正义之书。”这是最后一个愿望，必须要考虑最糟糕的结果，如果当有一天，林一变成了摧毁文明之人时，吴柳就必须完成6年前在河畔和林一定下的约定。 杀了他。 正义之书听到这个愿望后，神情依旧波澜不惊，“如你所愿，正义的使者。” 019 慌急则乱 阿亚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是来自正义之书的反馈吵醒了他，说起这点，他就比较喜欢林一，而不喜欢吴柳了。 林一许愿的时候都是在他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吴柳这货总喜欢半夜三更来信息，扰人清梦，简直罪该万死。 阿亚看了看床头的表，他现在所在地区和吴柳存在时差，估算了下，那货应该才刚刚下飞机，当然了，吐槽归吐槽，活还是要干的。 【知晓如何摧毁万物的方法】 阿亚笑了笑，吴柳还是有脑子的，只说了要方法，而不是要能力，就避免了让其他变异者拥有破坏世界的极端能力的可能。 但是愿望很麻烦，就比如治水和救火的原理都完全不一样，如果要阿亚把这些方法都总结出来，怕又是几个连续通宵的事情了。 索性，阿亚为了偷懒，直接选择加一个设定，【眼】 让万物都存在一个【眼】是不可能的，物理规则编制的世界根本没有那么那么玄幻，人一拳打在山的眼上，然后山就开了，而现实中，山顶多是带个坑。 但这个【眼】的规则属于新规则，只要触发规则，破坏了这个所谓的眼，就会从规则层面将物体破坏。 至于吴柳许愿的目的，阿亚自然也是清楚，无非是想破坏正义之书，他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我废了那么大一番功夫弄出来的玩具，你说不玩就不玩了！岂不是太不给我阿某人面子了？”吐槽归吐槽，阿亚最后也没计较什么，“不过，在退场之前，还是大闹一场吧！让我做出的小玩意儿，最后辉煌一下。” 不一会儿，编写规则的阿亚突然又想起什么：“吴柳啊，在注定战乱的未来和毫无希望的未来之间，你会选择哪一个？” 狭小的蜗居中，世界清晰的规则纹路充盈在阿亚面前，它们幽暗的光芒照亮了旁侧刚刚才写好的调查报告。 正义调查第117期报告： 【林一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变异已经播撒到了世界每个角落。至于他的堕落，命运中的安排罢了，我做的仅仅是，他们在正义之书上写什么，我便回应什么，让他堕落的，不过是那种不受约束的力量，是他自己。 另外对于文明解剖的第一阶段已经过了大半，成绩斐然，恶念和善念都因个体实力的巨大差距而被放大，时代将会越发动乱，而正义的概念也将愈发清晰。】 ====== 吴柳苦等了半天，正义之书显示能力载入完成，他没有犹豫，一眼就看了去，一瞬间，巨大的疲惫感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抽空，再彻底昏迷的前一秒，脑中浮现出清晰的一串信息。 【要彻底毁灭正义之书，必须要所有契约者的鲜血，利用鲜血解除契约之后，正义之书就会变得与平常书本无异，只需要一把火，就可彻底毁掉。】 吴柳一直昏迷到了清晨，和煦的阳光和鸟鸣间将他吵醒。 此时，他已经顾得其他事情了，毁掉正义之书才是当务之急。 按照能力反馈的信息，首先他需要契约者的鲜血。 正义之书目前的契约者只有他和林一，他的血倒是要多少有多少，但林一的，怎么办？如果主动找林一询问索要，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但林一的身躯坚不可摧，除非他同意，不然根本得不到鲜血。 “等等！”吴柳灵感一闪，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林一在六年前是给人献过血的，这些血样如此珍贵，一定在超管局还有保留。 想到这，吴柳二话不说，套上鞋子就急匆匆出了门。 现在时间不容耽搁，一旦等了林一收拾完那边的战场回来，就一切都晚了。 ====== 超管局，会客厅。 茶水蒸腾着热气，超管局科研部的部长坐在吴柳对面，两人一同耐心等待着，对于吴柳这个正义之盟的副盟主，超管局自然是好生接待，毕竟现在双方没有任何敌对关系，甚至还是盟友，在面对狂猎的事情时，超管这边也给正义之盟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不一会儿，一位小干员出现在门口，吴柳慌得几乎站起来，但对方带来的消息去让他失望：“抱歉，麻烦您再稍微等一下，局长有会议耽搁了。” 吴柳上门索要林一的鲜血，超管一方也没有过多犹豫，简单问询了几句就应了下来，只是去拿血液样本时，凭白耽搁了好一会儿，说是冻库的钥匙在局长手上，而局长在开会。 越是等待，吴柳心里越是不安，他抿了口茶水，又焦急地望向门外。 “吴副盟主，别急，最近超管局在改制，所以我们局长大人的会多得很！”科研部部长急忙解释道。 吴柳被着一规劝，反而站起了身，反问了句：“你们不会不给我吧！” 对方笑了笑，“怎么可能！” “不对！”吴柳眉毛拧成了一团，“你们不会给我的！” 部长尝试继续安抚，却低头看见了在吴柳脚下慢慢凝出土刺，他也收敛起了脸上虚假的笑容，后退了步，戒备着掰开防守的架势：“吴副盟主，你放心，血我们一定会给你，只需要你再等上四个小时就好。” 四个小时，刚好是飞机从狂猎大本营到这里的时间。 吴柳一抬头，神色森冷：“你们通知了林一？” 对方笑了笑，也不隐瞒：“毕竟这种大事，我们不告诉林一盟主的话，后面对方要是追责，我可担待不起。”虽然正义之盟势弱，但是林一可是变异者中最强的，给最强者的尊重还是要的。 吴柳不再犹豫，猛然挥手，脚下的土刺激射而出。 吴柳边攻击，边暗骂自己太过慌急，乱了阵脚。在超管局看来，自己是副盟主，要盟主林一的血，最方便的不就是去找林一本人要嘛！反而找到了他们，所以起疑是必定的。而超管局应该也是知道在正义之盟的现况，自己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了，这种事情，肯定要先找林一问询下原由。 由于吴柳自己的失误，事情变得难以挽回了，现在林一肯定就在回国的飞机上，如果不在他回来之前破坏了正义之书，那么一切都完了。 能力【眼】，发动！ 土刺绕过了眼前的部长，激射在身后墙壁的眼上，在规则加持下，墙瞬间土崩瓦解。 “挡我者，死！”吴柳大吼了声，威慑四周。 020 不顾一切 “吴柳，我奉劝你不要自误。”吴柳才拆了面墙，超管局局长就冲了出来，果然之前说什么在开会，都不过是个幌子。 对于吴柳这种身份的敌人，超管局自是不能直接撕破了脸。 一听局长发令，埋伏在周围的变异者们瞬间发难，泥土所铸的牢笼顷刻间从吴柳的周围升起，几乎要将他封锁于其中，超管一方并不想干架，只是想让吴柳冷静。 “跟我玩土，班门弄斧！”吴柳冷笑了声，也不客气。 土牢扭曲了片刻后连成了一片，凝成球状，径直沉入了地面，毕竟在土中，再次他作战的主场。 “把他打出来！”局长命令道，吴柳舒适地藏在地下，对于己方来说太不利了。毕竟作为对方是正义之盟的副盟主，他的信息，超管还是很了解的。“一分队掩护分解小队，配合阿时和小峰。” 在超管局这个变异者云集之地，要弄个人从土里出来，还是轻而易举。 分解小队队有着类似夏妮的能力，通过或是尖啸、或是低喃，迅速将眼前的地面稀疏华为土粒，而这些土粒在变异者对于引力的干扰下，由下至上而升腾，如同场暴雨。很快地面被挖掘出个巨坑，吴柳站在坑底，仰望着凝视他的众人。 “要玩？那就陪你们玩玩！”吴柳本想偷跑的，但奈何对方不然，今天不露两手，它估计也是脱不开身，“涡流。” 随着他精神力的牵引，这个被挖出的巨坑开始了坍塌，但土层并非如同山体一样崩解，而是如同海浪般涌出。他撤销了土体颗粒间的粘性，让它们如同落水流沙般，遵从重力的指引，而立于其上的众人，也因失去了脚下的支撑，而落入这似水似土的坑陷中。 原本在场边ob的众人一时间被打得乱了阵脚，索性超管人才众多，几个能操纵念力的家伙手忙脚乱地打捞起队友，才避免了战损的出现。 站在土漩涡旁的局长面色一沉，拳头攒的极紧，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憋了口气。 现在的问题摆在局长面前，任由吴柳的话，损失太大，他不好交代；如果要对吴柳下死手，那就彻底和正义之盟翻脸了。 如今，基本上所有变异者都知道，正义之盟的那两位不好对付，他们可谓是目前变异者中战力最强的。但相比于林一，吴柳的危险等级却差上了不少。最强的变异是什么，不是力量，也不是念力，是防御，这就基本上验证了那句，活着才有输出，例如在林一面前，一切的能力都是花里胡哨的假把式。 吴柳的能力确实强大，但是别忘了，他自己可是脆皮，这是在超管局的基地里，如果不考虑损失，他完全可以把战场化为焦土，连地下的吴柳，一同烤干。 正当局长一筹莫展，权衡得失之时，下属递上了个电话。 局长这边几乎没有任何应答，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也没有知晓他说了什么，反正也不过三五句，局长便挥了挥手，示意身后之人，“收队！打扫一下战场，顺便把损失统计下！” 地下的吴柳可是完全没有空理会地面上的事，由于在漆黑的地底，他几乎没有任何视野，所以在地下穿行也存在一定的危险性。不过也好在，遁入地下之前就确定了存放血液样本的方向，在加之草草看了几眼地图，具体大致位置是了解的。 在摸瞎遁了一段路之后，吴柳感受到前方传来的反馈，是一个不收他力量控住的建筑，“就是这个了！”毕竟他目前下潜的深度已经规避了所有建筑的地基，还能藏在这么深地下的，定是只有超管的冷冻库。 冷冻库外围由厚达几米金属打造，但在规则的面前，这样的防御也只不过是如同虚设，土刺击打在金属墙壁的【眼】上，最后的阻隔也很快就被粉碎了，金属如同粉尘般散开。 确实是冷冻室。 吴柳从破开的洞口进入其中，寒意透过衣服便渗透了进来。 藏于地下的冷冻室存放了主动样本，大多都是为了保留得数变异者的血样，超管一直花费大量资金投入研究，但至今一无所获。 不过，现在已经窃取超管资料的时候了，血液样本诸多，但上面都是编号，吴柳猜测林一的血液样本应该在此，不过完全不知道是哪份，现在他也懒得找什么编号登记表，吴柳直接操起正义之书，对着血包一个个挨着砸了过去。 反正只要触碰到林一的血，他和正义之书的契约就会解开。 低矮的屋子中就只有暗淡的灯光，血液四处横流，吴柳脸色狰狞得如同在屠宰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砸碎，这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对于变异者强化之后的身体来说，更算不上是什么，但吴柳却累了，每砸下一个血包，他就不住的大口喘息，眼泪裹挟着脸上的血迹而下，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尽情的挥舞，也是尽情宣泄，宣泄诸多年来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宣泄他们再也没有了对抗幕后的那位神的办法。 一切都结束了。 当血包损坏殆尽，“呼！”吴柳常常吐了口气息，随意的将正义之书扔至一旁，瘫坐在血泊中，无助地笑着。 他看着那本书，那本正义之书，世界的动乱皆因他而起，但即便彻底毁了它，他留下的伤痛确实永远的。 至于未来如何，吴柳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现在只想躺着，躺下来，休息一下。 刺鼻的血腥味随着衣衫攀进鼻孔，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确然他感觉有些适应。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心跳也慢慢平复。 吴柳听见了来自走来的脚步声，平稳而又镇定的脚步声。 “嗒！” “嗒！” “嗒！” 如同末日的审判。 随后，脚步声消失，在嘎吱声中，门开了。 门外的走廊是如此敞亮，耀眼到令人炫目的灯光，拉长了来者的背影。 吴柳缩在这个身影之下，轻轻嘀咕了句：“你来了！你来晚了！” 021 分道扬镳 林一站在门口，看着冷冻室中的光景，仅仅是摇了摇头，便迈入房间，不过他没有走向吴柳，而是走向了一侧的正义之书，他将其从血泊中拾起，责备吴柳道：“你不应该把书带来的，这个地方应该有监控，会被看见。”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吴柳反问。 林一将正义之书收入怀中，“我以为我之前的事情已经一笔勾销了，你把书拿了回来，来超管局，你到底想做什么，还要我的鲜血？” 吴柳看了看表，“估计你过来的时候又破坏市政了吧！到了要赔钱的时候，又免不了伊尔的一番说叨。” 两人自顾自问着，完全不在意对方的感受。 “回答我的问题！”林一不在想继续和吴柳鸡同鸭讲，他气势一凛，厉声质问：“三个问题！为什么要我的血？为什么强闯超管局？为什么要把正义之书带来？给我一个答案，无论这个答案如何，看在之前的情分上，我都当做今天无事发生过。” 吴柳慢慢站起身子：“那你也回答我三个问题，为什么违背我们的盟约？为什么许下新的愿望？为什么扩张正义之盟？” “我都是为了找出提线者。”林一厉声呵斥道。 吴柳轻笑了两声：“我帮你回答，你不过是害怕了，你在想，为什么要和提线者做对？安心的享受他这份恩赐不是很好嘛！秉承着自己心中的正义，为自己所想为的诸事，岂不是很好！” 面对吴柳这样的质问，林一没有反驳，但从吴柳的回答中，他好似猜到了些事情因果：“所以你是来摧毁正义之书的，你怎么知道摧毁正义之书的方法？不对，你在书中也许下的新的愿望，你要毁了它。” 吴柳也没有否认：“是的我做到了。” 林一急忙从怀中掏出正义之书确认，翻开书页，那些纸页已经被地上的鲜血浸染得绯红，上面也不再有面孔浮现而出——正义之书毁了。 林一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心头的怒火：“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毁掉了我们找到提线者的希望。” “我打算退出正义之盟了！”吴柳却不管不顾，他起身一把砸碎了旁侧的玻璃。 林一讥讽地笑道：“你说退就退？为了这个组织，你我都付出了那么多！” 吴柳却全然当做没有听见，他死死着嘴唇，右手起落间，借助玻璃的残片，他的小指也落到了地上，“这样够了吧？”吴柳反问。 这种方式让林一觉得有些不伦不类，毕竟断指是某些组织犯了错惩罚，他轻蔑地摇了摇头，“你是什么意思？” 吴柳嘴角微微裂开：“什么意思……你猜！” 话音刚落，吴柳就顺着自己刚才破开的大洞，遁入地层，瞬息间逃之夭夭。 “别走！”吴柳的逃离猝不及防，林一根本没有来的及阻止，但当他想要追出去时，土层已经变成了如同流水一般的存在，即便他有蛮力，却感觉一时间发挥不了什么，反而感觉自己在引力的牵引下不断下落。 而另一头，吴柳逃离后，迅速到了地面，他冲着人群大吼了声，“滚开！”随后他一掌拍击在地，地面再次疯狂蠕动了起来。 “吴柳，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局长看着这家伙，手指都被宰了截还要出来搞破坏，当场上去就喷了两句。 但吴柳却没这么多闲心，立马竖起土牢将自己围于之中，大喝道：“涡流·熔炉。” 地面的蠕动加剧，变得如同沸水般，围观者皆是后撤，生怕被卷入其中。 这么多年的解析让吴柳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定，自己控制土壤的能力来自于自身，只要离自己本体越近，控制土的能力便越强，离身体越远，控制能力越弱，他在地表上能控制的土是地下一百米，可只要当自身下潜到地下五十米时，便可控制到地下一百五十米处的土层。他是曾想过下潜出地幔层，抽出岩浆作为自己的招式，但是奈何他的身体完全经受不住这样的高温。 现在，他却极力操控林一所在的地面下潜，去触碰地下更深处的熔岩，这其实早就远远超过了一百米的限制，要完成这样的控制，必须他的本体在下潜的地区中，所以他利用他的断指代替了他自身。 当然，这个招式的弱点很明显，只要断指丧失掉了有机体这个定义，也就不能再被算作他的一部分了，控制能力也就终止了。 光凭区区熔岩，注定是杀不死林一的，而吴柳未曾想过杀死林一。 “噗！”能力终止了，吴柳吐了口血，狼狈地躺在地上，地面的沸腾也结束了，只留下一片狼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那截手指被高温蒸发了。 地面停止了蠕动，土牢打开，超管局的人陆陆续续为了上来，吴柳躺在地上望着蔚蓝的天，“他回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林一破地而出。 没有了奇怪土质的阻拦，林一凭借蛮力和身体，两三下就蹦了出来。 只是现在的他，颇为尴尬，浑身赤裸，通体焦黑，显然是在什么高温区域，泡了圈才回来的。 此时，林一也顾不得尴尬了，他冲进人群，径直扼住吴柳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 “你想杀死我？”林一问道。 吴柳倒是一副看淡了生死的样子，“我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我要杀死的不过是其他东西。”正义之书沐浴了两人的鲜血，只是和他们两人解除契约罢了，但但接触了契约，这意味着，只要有新人，正义之书就还可以重新缔结契约。 吴柳的目的是彻底毁掉这本书，当林一回来的太快了，让他已经没有销毁的时间了。 言即于此，林一攥起了拳头猛然挥出，但却在吴柳的面前硬生生又停了下来，他缓缓说道：“那本书没了，我落到熔岩中，它和衣服一起，什么都不剩下了！” “哈哈！”吴柳笑得有些张狂，有些无奈，渐渐地却哽咽了起来。 林一一脸绝望地将他扔到了地上，从属下处接过长袍，最后看了吴柳一眼，慢慢转身，说道：“从现在开始，取消吴柳的正义之盟副盟主职务，由伊尔暂时接任。” 吴柳同样如此，两人都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022 势单力薄 变异纪50年。 统计在案的变异者大致有五千万人，加上部分潜藏在人群中的变异者，其总数量大致占人口的百分之一，随着时间的磨砺吗，他们与人群之间的异常愈发凸显，最大的区别便是——年龄。 现目前世界上年龄最高的变异者已经超逾百岁，可面容仍是六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体机能完全正常。林一现在已年过古稀，容貌却停留在刚刚觉醒能力时的二十几岁时，他依旧是正义之盟的盟主，整个团队的核心， 变异无限拉长变异者的寿命，这是恩赐，也是诅咒。 对于想做出番大事业的人来说，他们似乎永远都有无尽的精力和时间；但对于像夏妮一样至于过平凡生活的普通人，却只能眼看着老友们一个个衰弱、逝去，而自己也离他们的圈子越来越来，直到最后，孤身一人。 这四十多年来，阿亚可谓无所事事。 林一和吴柳之间的“和平分手”，正义之盟和超管局之间的“冰释前嫌”，让阿亚所认为的动乱时代并没有降临。相反，这么多年来，正义之盟忙着扩张势力、培养高端战力，超管局忙着帮助普通变异者争取更多的社会权利，双方互相扶持，倒成了幅弟友兄恭的好景象。 因为变异者仍是弱势，在人口基数的面前，仍是少数。 联合政体会议中心。 “8票支持，89票反对，4票弃权，《变异者联合管理法案》公投失败，法案被驳回，十分钟之后，开始下一项议程。”唱票人呆着耳麦，看着身后屏幕上的数字，冰冷地宣读着。 对于变异者来说，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由世界主要大国发起了对于《变异者联合管理法案》的公投。 但结果确实失败了，在巨大的票选差距下，法案被诸国驳回，对于变异者的管理，仍然是按照各国自身法律进行管理。面对这样的结果，那些对于选民承诺了宣言的领袖们自然是风光满面，但是对于还坐在位置上的杰西和陆风来说，他们的脸色却阴沉到可怕。 陆风是东半球超管局的领袖，来自于兔国；杰西是西半球超管局的领袖，来自熊国的附属国，管理法案就是由两者共同发起的，在表面上看这项规定似乎为变异者增加了更多的限制，但实际上，这些规定也是在保护变异者自身的权利。 现世界上，变异者不到总人口数量的百分之一，并不是每个变异者都如同林一吴柳一样，要么举手投足改天换地，要么自身坚不可摧。对于广大变异者来说，他们的情况更像是夏妮，在偶然间觉醒了力量，都力量本身就会伤害到他们自己，力量本身也不算强大，他们迫切地想要融入在觉醒之前的人类正常群体中，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但往往不得其门，被当过怪胎一样被排斥、歧视。 这就是由于人口基数的缺失和个体的差异导致的，现在变异者处于不能被单独列为一个种族，又被排除在人类族群之外。失去来自群体的庇护，忍受着来自曾经亲朋的蔑视，再加上超管局本身能力有限，这一切一切都不断在扭曲这个病态的时代。 打个比方，就好像人类对于恐龙，如果有一头活着，全世界都要保护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果有一万头活着，国家就会为他们划定保护区，并且组织他们与大众接近，比如国家保护公园什么的；但如果有一百万头活着，那么人们就会先把他们先杀到只剩下一万头。 “好，接下来我们开始进行下一项议程，关于《正义之盟和狂猎残部的诏安方案》！五分钟之后，开始统计选票。” …… 密室中，古典的乐曲犹如溪水般流淌，但被两人破口的大骂几乎覆盖。 陆风年近花甲，但相貌依旧是个中年，他在变异纪2年的觉醒了绝对防御的能力，当时家的想法是让这个儿子子承父业，将自己能力隐瞒下来，但当时陆风却丝毫没有听进去了，想要干一番自己的事业，扭头表露了身份，加入了超管局。近50年了，陆风也在超管局中混了这么长的岁月，和狂猎的人对过枪，也在一场场灾难中幸存，从当初的小干员，一路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诏安正义之盟，要做这事他们自己去做。”陆风破口大骂，今天的会议上就没一个好消息，联合管理法案失败，诏安方案却通过了。这些诏安方案是谁写的，那些高层们，作为普通人的高层，他们脑袋一拍，随手写了题目，手下的那些跟班就把整本计划都补充出来了。 杰西摇了摇头，他的情绪没有陆风那么激动，更多的确实种无力的倾颓：“那些人不清楚正义之盟的实力，难道你我还不明白嘛！诏安那个人，简直是在做梦，至于比拳头，哈哈！” 他说的自然是林一了，作为了正义之盟的盟主，自然要和这两位超管局的巨头随时碰头，面对那种几乎完美的变异人，他的想法清晰而坚定，怎么诏安，拿头诏安。 杰西巍峨地背脊微微拱了拱：“这个诏安计划，西半球这边暂时应该搁置了，下个月就是我的任期结束，不出意外的话，我在下次公投中我应该会被投出，换成另一个家伙来接手这个烂摊子。不过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干了，家里之前在西伯利亚买了块庄园，我妻子给我生的小女孩也快两岁了，正是要叫爸爸的时候。” “哎！”似乎这番温情的愿景让陆风长长舒了口气，“我不比你，没有儿子，没有老婆，超管局的事我大概要忙到死吧！” “诏安这事我尽量，但你要清楚一点，我们和正义之盟之间可没那么简单。”杰西起身，收拾起了桌上的文件。 陆风点了点头：“下周，我安排一次和正义之盟的秘密会面，不说商谈，看看双方有没有回旋吧！”陆风之前像是个小孩一样发脾气说，不可能，不可能，但说到底，他们不作为，又能怎么样，超管又不是他说了算，在会议上，决议已经被拍板了，文件已经下发到世界各地。 如果正义之盟不答应的话，诏安不成，那就注定是平乱了。 023 聆听众生 “超管局那边下发了诏安的文件，过不了多久，就会以书面的形式传递过来。”现在的伊尔如同一趟烂泥躺在床上，这个家伙现在又胖了不少，要不是他的身体觉醒部分的防御属性，早就身子自己身的内部疾病，像是三高、脂肪肝，糖尿病什么的，给活生生托垮了，林一也想让这货减肥，但每次即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 “我预览了下这个诏安文件的内容，说个不好听的，我们就是去当看门狗的。”伊尔继续补充。 林一没有回话，自顾自批阅手中文件，好似没听见似的。 跟了这么多年，林一的心思伊尔自然也是懂，他拍了拍一旁阿亚的肩膀：“前辈，帮我召集一下盟中所有的干部，开个小会。” 说来，这么多年过去了，阿亚也算是正义之盟的老人，他倒是没有什么功绩，但自身也算是身体安康，战斗中也能幸免于难，活生生熬死了那些自己头上的家伙，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而现在的伊尔可了不得，在吴柳离开正义之盟后，他便暂任了正义之盟的副盟主，早在二十年前，暂任这两个也别彻底拿掉了。 起初盟里基本不怎么看好这个家伙，除了很能赚钱之外，一无是处，自身也没有主见、偷窥狂、死宅、畏惧外界，但在后续的规则解析中，林一去发现这货比看上去厉害多了。 伊尔能监视数十万、数百万的人，这项能力他自身也是付出了代价的——丧失自我主见。 伊尔每当做出一个决定，他都要会询问所有被他监视的灵魂，问问对方这件事情应该如何选择，小到一日三餐，大到苟延活命。伊尔他监视着众生，但那些卑微的灵魂又何尝有没有在无时无刻影响他。 伊尔秉承的观念非常简单，无时无刻都尊从多数人的选择，即便这选择看上去有些荒唐，但伊尔依旧坚持，在他的理念中，正义即使大多数人的利益。 会议被召开，干部们填满了会议室。 现在的正义之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有十几人的小作坊了，他们囊括了近百万的变异者，虽然和超管局比起来，他们依旧是显得弱小，但在社会中，依旧是不可小视的庞然大物了。 面对将要到来的诏安计划，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如同菜市，整场会议只有林一一言不发，他看着众人争论，聆听他们的想法。 直到会议结束，由伊尔主导做出投选，“先发制人”的方案以多数票领先。 众人方才林一，林一拍了下桌子：“就这样，方案通过！” ========= 正义之盟和超管之间就只是竞争关系这么简单？陆风可一直不这样认为。超管目前属于诸国联盟，其内部的框架、开销、制度、法令都由诸多联盟一手建造，他虽然是名义上的局长，但是手里的权利却非常有限，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如果诸多联盟想要换个局长，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他现在为什么还在这个位置？就是因为正义之盟，这个超脱了诸多联盟控制的组织，而且正义之盟战力强劲，诸国联盟需要有超管局有一定的实力来抗衡对方，如果哪天正义之盟没了，那他这个局长，估计也就鸟尽弓藏了！ 陆风望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变异者人群，超管局总部这片区域算是他们开拓出来的变异者自治区，人群拥挤，街道上往来匆匆，车辆只能以很慢的速度向前爬行，看着盛世表面安然太平，但从陆风嘴里说出的，仅有一声，“哎！” 除了和正义之盟相扶相生的关系，还有诏安令这个燃眉之急，他倒是可以消极怠工，把事情能拖一阵是一阵，至于他的下场，撤职肯定是躲不过了。 但等到他被撤职之后，超管局怎么办？在目前的年轻一辈中，他也没瞧见什么中意的人选，那些后辈一个个都迷信什么变异者和人类和平共处的狗屁理论，要是真的和正义之盟开战，那祸事就大了去了。 陆风正为此愁的头疼，迎面瞅见了个黑衣人牵着为男孩招摇过市，看男孩的穿着，应是富家公子，只是他的眼睛，空洞有呆滞。 “抢人抢到我头上来了。”陆风冷哼了声，“司机，停下车！” “局长，你去……”司机话还没问完，陆风就推门而出了。 “前面那人，等下，超管局安全部，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麻烦配合下工作。”陆风高声喝道，引得行人侧目，但对方根本没有理会，反而脚下的动作快了不少。 跑，往哪跑？这可是在超管局门口，陆风的后花园。 陆风按下了自己的耳麦：“戍守部，疏散一下a区32街周围的人，目标浑身黑衣的男子，还有有个小孩。” 很快警铃被拉响，在街道中行人慌忙不迭地撤离，黑衣人一头扎入人堆，但却猛然间停下了脚步。 陆风打着哈欠站在他面前：“超管局安全部，麻烦配合下检查。” 黑衣人将男孩挡在身后：“姓陆的，你别多管闲事！” 陆风嘴角抽了抽：“哟还认识我！不过你认识我老爹都没用。我怀疑你们是拐卖人口的，回局子跟我好好聊聊吧！” 黑衣人扭身，一个黑色的物体从他怀中激射而出，随后被陆风从容接下了。 陆风摊开手掌，他本以为是什么暗器，居然是张身份证。 黑衣人恭敬地拜了下：“我是贺家的变异者，这是我的身份证，我身旁的少年是贺家的小少爷，我打算接其回家！” “哦，贺家少爷，贺契是吧！原来是个误会！”陆风眉毛抬了抬，手上却猛然一用力，身份证的碎片落了一地，他向前迈了步，踩在碎片，一阵摩挲，脚下就只剩了一地粉末，陆风轻蔑地笑着：“嫌犯未能提供有效身份证明，按照变异者管理办法第6条7则，对目标实施最高三天的拘留。” 黑衣人勃然变色，呵斥道：“陆风，你不要欺人太甚。” 陆风却拍了拍手：“贺家的，现在告诉你，现在你不是人贩子，但我是……” 024 贺家少爷 这个黑衣人的身手自然是比不上超管局局长的，很快三拳两脚就被锤翻在地。陆风直接抱起那个被控制的男孩贺契，因为嫌弃对方走得慢，随手将其扛在了背上。 但由于施展控制技能的人已经被陆风锤趴了，贺契也慢慢转醒了过来。 贺契也算是聪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不是“你是？”“我在哪？”“快放我走！”，而是很有礼貌的“谢谢”“救命之恩”“涌泉相报”。 只是这小孩子的啰嗦程度确实让人头疼，客套话一堆接着一堆，陆风还没等这货把自己的感想给抒发完，便急不可耐地打断了对方：“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谁？前阵子贺家的六少爷贺契跑了，而且只留了封什么离家出走的信，贺家急的人仰马翻，是吧！！” 贺契尴尬地笑了笑，原来对方知道他的身份，既然知道了，他也不用在装什么失足少年了，脸色渐渐也冷了下来，“你想做什么？把我送回贺家邀功！” “我也是人贩子，与其把你卖给贺家。”陆风笑了笑，“还不如把你卖给超管局。” 贺契的事情陆风是知道的，毕竟贺家也让超管局帮忙找人了，贺家贺契这个小伙子因为觉醒了念力系的能力，举得自己是什么拯救世界的大英雄，说什么家业也不要，商业也不要了，就是要去超管局干一番事业，简直是像极了当年的陆风。 但陆风要招他进超管局并不是这么简单，现在的贺家可以算是超管局的股东之一，虽然家族里没什么人在超管局，但手里死死握着超管局的经济命脉，现在超管局和正义之盟之间有些花里胡哨的事，免不得到时候要投票。 如今贺契这个小子自己送上门来，如果自己不扣留下这个质子，把贺家拉到自己这边，岂不是太可惜。 贺契有些不知所措：“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陆风嘴角勾了勾，“从现在开始，贺契这个人就已经死了，以后你要跟我姓，你要叫陆契，然后你被我藏个几年，我回复贺家说，我们找到了你尸体，你已经遇害了。这样你们家就不会再追查你，岂不美哉，你既又离开了你家加入了超管局，还不快感谢我。”这话自然是陆风说出来诓小孩的、 “我@#￥@……”这种无礼的要求无论搁谁身上，肯定都只有拒绝一个结果。 陆风笑着捏住贺契的嘴，让对方基本说不出来任何话，“哈！现在我给你上变异者的第一课，弱者在强者的面前，是没有拒绝的权利的。” 感觉被拐上贼船的贺契死命挣扎，利用念力控制石子击向陆风，但只能算是挠痒痒而已。 “走，徒弟，咱们回家。”陆风本事不屑于用这些拉拢人的手段的，但是奈何现在形势所迫，再不争取一点友军，他就太过被动了。 走向巷口的陆风乐呵了没一两秒，就停下了脚步，巷口前迎着一人，堵住了他的去路。 “好久不见，阿亚先生。”超管局的情报系统自然是有的，正义之盟这几个头目，即便没有见过面，陆风也没有道理认不出，对于阿亚这个家伙，陆风还是不怕的，因为这人并非战斗人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阿亚点了点头：“说个不情之请，麻烦你撤销下，你们将要发布的诏安令。”嘴里说是什么不情之请，但态度却不比什么霸王硬上弓软不少。 “嘿嘿！不可能！”陆风笑着拒绝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实，即便陆风自己对于这个命令也是无比的抵触，但是奈何因官方要求，并且所有的文件的上都签的有他的大名。 阿亚摇了摇头：“那就借用陆风先生之前说的一句话，弱者在强者的面前是没有拒绝的权利的。” 陆风又笑了笑：“就凭你？”脸上虽是笑着，但脚下，陆风却已经小退步，眼前是非战斗人员，那么战斗人员一定参与暗处，不过他也不用太过心急，因为这里是在他自家家门口，只要战斗打起来，不到五分钟，就会有支援，除非来的人是…… “陆风局长，好久不见。”声音从陆风的身后传来。 陆风面色猛然扭曲，但随即立刻恢复了镇定，“林一盟主，幸会幸会！”嘴上说着幸会，陆风慢慢将贺契从肩膀上放下，活动了下关节，看样子是在做战斗准备了。贺契这个小滑头，脚一着地就准备跑路，才走了两三步，就被阿亚按住了肩膀。 “麻烦，陆风局长取消一下所谓诏安令，不然到时候，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林一重复了下来此的目的，但这基本也只是面子上的理由而已，实际怎么样，双方也都心知肚明。 陆风摸了摸自己耳麦，也不藏着掖着，声音洪亮：“戍守部，严守a区32号街，清除一定闲杂人等，等会可能会发生大战，不过只是我和正义之盟的朋友练练手，记住，不必增援。”他也清楚，在林一的面前增援也是无效的，只是多几个人来挨打而已，徒增伤亡。 “收到。” 林一打了个哈欠：“看来局长很有自信嘛？” “我说有自信是骗你的。”陆风也算有自知之明，“你明知道现在超管局中，我的处境，所谓的诏安令不是我能颁布，也不是我能取消的！” “那你也应该知道，不是我真正的想和你比上一场，而是没有办法！”林一也是无奈的叹息，两个各自有各自的苦楚，陆风是迫于无奈，林一这头也何尝不是要给正义之盟的一个答复，盟里要先发制人，先发能制的也就只有陆风这个局长了，不可能让林一去收拾那些制定诏安令的人吧！那些人的身子骨，林一去了，可就真的一拳一个老家伙了。 陆风笑出了声：“待会儿尽量别把房子打坏太多，不然我要被扣奖金的。” 林一答道：“尽量吧！” 025 争取权利 拳风撕着空气发出哀鸣，肉体的碰撞推出如群山般的气浪，行动产生的热流扭曲了光线和空气，这根本不是属于凡人的战斗，而是属于神明。 贺契曾想过那些屹立变异者之巅的强者们交手会是怎样的景象，现在开来，凭空的想象却太过空乏，如果坐井观天的青蛙，而现在，他也是那只青蛙，坐在高而深巷子中，两侧是由砖瓦砌成高墙，眼中的天不过方寸大小，但在这样小的格局中，也足以窥见那个令人向往的世界。 破坏，极端的粉碎；力量，绝对的震撼。冲拳，动如千军万马地冲锋；防御，静如汪洋群山的舰艇。屋舍在两人的脚下被踏成瓦砾，街道的裂口向四面八方延伸。 “砰！”离他较近的一次碰撞波及了小巷，侧壁倾倒，阿亚急忙加他护在怀中，等到贺契再次睁眼时，小巷的高墙坍塌，“井”被打开了，贺契终于得以窥见周遭全貌。 a区已经在林一和陆风的蹂躏下变成废墟。 贺契看待了，为什么神明诞生了如此恐怖的生物，他们破坏着，释放着，宣泄着，他们如此残暴，但却有如此的……美丽。 “结果要出来了！”阿亚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这两人打架终究都还是有留手，都快把他看瞌睡了。 “那人要赢了？”贺契口中的那人肯定是陆风。 阿亚摇了摇手指：“刚才听说你挺想加入超管局的，现在我告诉你变异人的第二条规则。”他遥遥指着林一，“那人是无敌的。” “无敌！”贺契轻喃了声，语气中没有丝毫恐惧，有的而是无尽的向往。 …… 陆风还是战败了，不过结果在开战前他也有所知晓，对战对于他来说，几乎已经拼尽全力，但林一还有所有保留，至少分身术没有看见了。 他瘫软地让在地上，林一一言未发，其实也不用说什么，这次他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挥手招呼了声阿亚，两人径直离开。 看到林一阿亚离去，陆风被打得高位截瘫，贺契这时候却没逃跑，反而自己屁颠屁颠地凑到了陆风身前。 “我以为你都跑了，原来你还在，现在你考虑怎么样？加入我们？”陆风艰难地喘息着，虽然看样子有些惨，但林一下手也有轻重的。 贺契望着林一离开的方向，几乎痴迷地问道：“我可以成为他的吗？拥有那种力量。” 陆风也没打击他：“明天的事情，谁又知道喃！”说完他咳嗽了两声，口中溢出了些许鲜血，“那个人出现，是我们整个变异者族群的幸运。” 贺契没能明天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决心，他吼出自己加入超管的决心：“这样的话，大叔，你的条件我答应了！从现在开始，叫我陆契。” 陆风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蠢货，我说笑的。” “你……”贺契随即愤怒，但片刻之后，又变成了央求。 见自己把眼前的小屁孩逗得差不多了，陆风才算正式应了下来。 不远处观战的超管人员瞅着战斗结束，敌人离开，立马也就围了上来，准备帮自己老大治愈伤势。 陆风却推开了医护人员：“不用治，你们也治不好。” 正义之盟那头也清楚，要取消诏安令这个事情，光光靠打赢了陆风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所有问题的根本还是出在了联合政体的裁定者们。 这一身伤，至少可以成为理由，将这个诏安令拖延一下，无论是给超管局，还是正义之盟，都留下足够的准备时间。 正义之盟，会议室。 不比第一次开会，这次林一将所有的厉害关系清晰明了地呈现给了所有人，不接受诏安，就会引发变异者的内部战争。 伊尔先提供了自己的看法，他的看法来源自所有被监视者，具有一定的普遍性：“放弃抵抗，接受诏安，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他意见来自于多数人的利益，接受诏安可以维护现在和平态势，自然被大多数人选择。 “然后喃？”林一反问了句 办公室中的众人陷入了沉默。 林一自问自答：“所有变异者被统筹在超管局之下，我们不反抗，将没有任何利益，那些高层一直就视我们变异者为不安定因素，在全部稳定统一之后，你猜猜，他会不会降低我们这些不安定因素。”就现在而言，拥有牙的变异者还要遭遇歧视，如果没了牙，那还不被杀生剥皮。 伊尔耸了耸肩：“我的意见从来都是遵从与多数者的利益，这里的大多数包括了诸多普通人，你们也就参考参考。” 林一顿了顿，他的最终目的是绝对不会放弃了，必须找出提线者，这就注定了他们必须独立。而现在变异这地位收到打压，遭遇不公正待遇，林一的计划需要变异者们的力量，需要这个族群强大起来，“被奴役，被控制，不是我们的命运。第二个方案，暗杀！因为这行为有违正义的初衷，所以由诸位一同投票决定！” “等等，为什么不是绑架？”伊尔急忙追问，比起杀人，绑人似乎还有些许缓和的余地。 林一摇了摇头：“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对他们出手。”第一次出手，必须拥有足够的威慑力，让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都学乖。 投票开始，林一放弃了自己的选票，径直出了会议室，等到会议室中的人一个个投完票后离开，林一才慢慢其中。 暗杀的方案被通过了，选票十比一。 会议室中还有一人，是阿亚。 “你有什么事情吗？”林一看出对方是在等着自己。 阿亚笑了笑：“盟主，我准备走了。” 林一有些惊讶：“为什么？” “你知道的，我这人懒散惯了，现在太累了，不想做了。”阿亚说道。 林一顿了顿：“你不认可我们的决议，那张反对票，是你投出来的？” 阿亚承认了。 林一又劝道：“那也不用离开啊！一次任务而已。” “你变了！盟主，正义之盟也变了！”阿亚达到，“如果吴柳大哥现在还在，绝不会执行这样的方案，你会后悔的。” 林一没有辩驳，没有恼怒，缓缓走了出会议室，阿亚的质疑确实让他动摇了一下，但动摇了又能如何，【痛苦遗忘】发动，他都是为了正义，只需要这一次，让那些阻碍正义之盟发展的人都学乖，以后的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而且也能让处境艰难的变异者们，稍微松口气。 026 暗杀计划 “7号狙击点就位。” “48号狙击点就位。” …… 正义之盟这边舍弃了自己并不擅长的科技方面，所以用伊尔作为中转台，凭借【心灵沟通】作为媒介，直接全球传递信息。“盟主，等你下令了！各个狙击点已经就位了！” 两人站在摩天大楼之顶，这个无天无地之所，林一看向手中的怀表，秒针一格又一格地跳动，距离凌晨时分愈来愈近，还差三秒，两秒，一……“杀！” 伊尔随即发布信息：“杀！” 时间是人为规定的，公历源自于罗马帝国，所以无论哪一秒钟对于地球来说，都无二致，但今天对于林一却是别样的不同，五十年前的今天，他在正义之书上许下了第一个愿望，开启了变异纪的源头，而今天，他也要让所有高高在上的统治们，正视正义之盟，正视变异者。 土刺破开混凝土从地面穿刺而出，身体被从贯穿至半空，内脏却被拉至土刺的尖端。 精神力瞬间蛊惑了目标，目标从身旁保镖的口袋中抽出枪支，直接把自己的脑袋打了个穿透。 汞分子在精神力驱动下驱散下进入肺部，重分子顺血液直到大脑，片刻就结束了这个脆弱的生命。 小石块在巨力之下激射出而，以超声速贯穿窗户，击向脆弱的头骨，红白瞬间涂满了身后的墙。 …… 变异者要杀死普通人实在太简单不过了。 “6号狙击位完成刺杀！” “8号狙击位完成刺杀！” …… “任务完成，五十五个目标皆数殒命，派员正在召回，任务完成度全部实现。”伊尔声音冰冷地报告着，这五十五个被刺杀的目标是当今世界联合政体的高官，他们也是诏安令的制定者。 林一站在这星幕之下，看着灯火透明的城市，摇了摇头。 伊尔问道：“您后悔了？” “并不。”林一跳上走上天台的护栏，“我们只是开启了一个时代！为了一个时代的公正，为了变异者的未来。” 伊尔轻咳了两声，“真是这样吗？” 林一双手展开，夜风在身侧呼啸而过，他的双眼微微闭上，身体先前倾倒，在重力的拉扯下，坠下前方流光似火的街区。 看着林一跳了下去，伊尔撇了撇嘴，“这个比装的，呵呵！防御高了不起了。”话毕，他扭身走向身后把的楼梯，“哎，我的短胳膊短腿啊！马个吉，这有一百层啊！” 时代的降临总是在不经意间，但它的脚步从来都是势不可挡的，如何忤逆它的人，就像鹰国当初的马拉汽车的车夫，坚决抵抗现代化的奴隶主，无论他们的曾经是多么辉煌，多么顽强，但到最后，终究只能被时代碾碎在脚下。 对于林一他们所在的地区是凌晨，但存在时差，某些地域的记者们刚下班，才坐上公车就被自己老板一通电话拉了回来，这是举世震惊的惨案！ 世界联合政体的五十五首脑在同一时间遇刺，这样计划周密，行为极端的行动，是那个被碾成了齑粉的狂猎死灰复燃了？ 离开正义之盟开始度假的阿亚也通过新闻，得到来这个消息，至于为什么是通过新闻，他又不是爱好偷窥，怎么可能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把林一盯着，工作嘛！自然是要放假的。 热带柔和的海风微微卷起了阿亚手中的白纸。 正义调查第120期报告： 【观察体林一并不拥有吴柳的远见，其刺杀的目有二，一是阻止诏安令，二是提高变异者定位。对于第一点，应该并不可能实现，刺杀了这些人并不能阻止诏安令的继续，国家不会这么软弱。 至于第二点，在他们的行动中，改变变异者地位的，并不是这五十位达官显贵的死亡，而是变异者肆意使用能力的勇气。 在长达五十年的漫长岁月中，变异者被欺压，被击垮，他们努力的想要融入之前的人群，但因为变异，双方越行越远，变异者为了融入他们，不得不屈就，放弃更多的权利，逐渐变成弱势的一方。 但变异这就像持枪，买枪是一个问题，拥有扣动扳机的勇气又是另一个问题。在长达50年的变异纪初期，变异者紧握了手中的“枪”，努力将其藏起来，不然任何人发现，因为一旦被发现，他们将会被当成异类抹杀，毕竟新闻媒体中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选择地播报这种事情。但现在“枪”不用藏起来，他们可以用“枪”指着每个无枪者脑袋，轻轻低语一声：“和我做朋友吧！” 林一可谓带了一个好头。 以上皆属猜测，实际结果以之后的实情为准。】 暗杀成功了，但世界却走向了和林一设想完全相反的方向。 在领导人遇刺之后的第二天，新的领军人就被推选而出，他们甚至当着无数记者和镜头宣誓，自己一定会尊崇上任领导者的战略方针，强调诏安令加快实施，并且要求超管局彻查刺杀之事，对于犯事的变异者绝不姑息。 能依靠杀死一个人，一团人就能结束的战争根本不是战争，因为从古至今，每场战争的产生都不是因为某一个个体的操纵，或是某个组织的权谋，战争的产生一定是两个种群之间无法调和的利益冲突，这种冲突产生于民间，最后通过行政链，反馈至最高层。诏安令也是一样，这不是仅仅这五十五个人吃个火锅就拍脑袋的决定，而是他们的属下所有普通人都需要一个稳定的变异者群体。 事发后一周，正义之盟由于把嘴巴摸得干净，超管局的侦查暂时没有早上他们。 但今天，陆风却带了诏安令来报社，原本他是以重病拖着诏安令的，但现在的情况是，即便他只有一口气，也有上了。 会议室中，参加会议者一坐开，正义之盟这边就显得气势汹汹，一大堆人扎在林一身后，像是面铜墙铁壁，桌子的另一头只有陆风一个人，他甚至跟班都没有带。 陆风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文件袋中取出诏安令，但就拿着封面在林一伊尔两人面前晃了眼，就放在自己肘下压着了。 林一嘴角轻蔑地笑了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陆风拿起诏安令，自顾自地就将撕成了两片，“你们，正义之盟，简直是蠢到不可救药。” 027 宣战宣战 “看来你也有自知之明啊！”见陆风自己把诏安令撕毁，林一笑得讽刺道：“原来你也是知道，我们是不甘愿做一条看门口狗的，变异者也不愿甘居人下。” 陆风没有理会这些讥讽，径直扔出了一叠文件：“土国的哈里森是你们杀的？” 林一没人承认，自然也不会承认，虽然对方在五十五个被刺杀的人中，但总要避免落人口舌，而且即便他们最后胜利了，这事也必须是烂在肚子的。 “不用否认，我知道是你们的。”陆风的超管自然是有自己的情报网，这人是被控制了思想后，饮弹自尽的，“不过你们不用急，我不是来问罪的，我只是想问，你们既然都用控制普通人思想的办法，为什么要出此下策，你们完全可以允诺了诏安令，渗透进去超管局，通过最多三十年，用你们能力腐化那些当权者，然后从内部开始由上至下的改革……”陆风没有遇到过这种能操控思想的变异者，自然也不知道正义之盟有种能力。 “有那个必要吗？”林一不在想听陆风的长篇大论，直接打断了对方，其实陆风只是看到的表面现象，操控人自杀是伊尔做的，他也只能操控片刻，不能影响人的思想。 陆风冷言冷语：“你们的变革将是暴力的，纸包不住火，事发之后局里具有人猜测是你们，他只他们掌握了证据，或者编造出决定性的证据，联合政体就会以超管局的名义开展讨伐。”陆风的气氛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之前白挨了顿打，就是为了拖延诏安令，没想到正义之盟居然出了这个馊主意。 伊尔接话道：“陆大局长，你认为我们从刺杀的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战争。”这个他们确实没想过，原本只是希望高管们学乖，但没想对方也是暴躁老哥，但没办法，事已至此，所这些出乎了自己意料，岂不是很掉面子。 林一拍案而起，接话道：“或者是你觉得，我们正义之盟畏惧战争。” “超管局有多余你们十倍的人口……”陆风叹息着。 林一笑着：“十倍的废物点心而已。” 正义之盟和超管局之间的实力差距陆风自然清楚，但他想说的并不是在人口上的优势：“这是十倍的性命，十倍的同胞。”超管局相对于正义之盟，人口多是多，但是在联合政体的刻意压制下，局内的变异者的能力根本没有系统性的提升，反而是在和什么科技结合，实力进展慢到可怕。 林一五官渐渐僵直了下来，“要不，你们投降呗！” 陆风摇了摇头了，收拾起来桌上的文件，谈判在林一说出这句话时已经结束了，“我们投降，我们拿什么东西投降，还是你们只要接受我一个人的投降，我靠什么代表超管局，你们不知道超管局的理念嘛！人类与变异者和平相处，现在局子里的人都将你们视为狂猎，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我已经毫无办法了！”陆风指着所有人的鼻子，一通烂骂。 正义之盟和超管局之间的冲突完全就是理念上的冲突，超管局中的局绝大多数者迷信的变异者与人类和平共处的理论，这个理论在人性的猜忌性之前根本不存在成立的可能；而正义之盟目前是听从了林一的领导，至于林一目的是什么，他陆风无从得知，这次领袖们出事后，甚至不用调查，超管局的人就认定了这是是正义之盟做的。 双方不欢而散，陆风气冲冲的离开，其实这一场诏安，本来也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诏安令签署失败的事陆风反馈给了联合政体，与此同时，对方出示了正义之盟刺杀多位领导人的证据，也不知道这些证据是真的，还是编的，不顾反正也不重要了，因为战争开始了。 等超管局这头才向记者发布了联合声明，从各地抽点变异者对正义之盟的高层进行强制逮捕，同时，正义之盟就开始行动了起来，事已至此，坐以待毙自然是不可能的。 其实在陆风走后，正义之盟内部也算是投选了一番，他们部分认定了陆风的观点，他说的没错，超管局其内部的四千多万人都是他们的同胞，一旦他们开始自相残杀，那么无论结果如何，削弱的终究是变异者自身的力量，但是他们不可能因为畏惧手足相残而放弃战争，不过既然解决不了战争，那么就解决带来战争的人吧！至于正面战场，先用忙于顶起来就好了。 在普通人的社会中，要除去对于变异者的歧视和敌对，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正义之盟却可以让他们变成哑巴！之前刺杀那五十五位首领只是想给个下马威，利用暴力争取权利，原以为有不错的结果，但现在看来，效果并不乐观，反倒还落人口舌。 不过这个打高层的方针还是要继续贯彻，不过这次盟里打算温柔一点。 “先生您好！您的快递！”林一敲了敲现任车国领袖的家门，虽然他态度像快递小哥，服饰也像快递小哥，可是他身后躺下的那一片保安，就不是快递小哥能做出的事情了。 回应林一的是两声枪响，子弹透过房门的猫眼激射在林一眼球上，然后在自身的冲击力下压扁成一团，落到地上。 林一皱了皱眉：“你们车国人都这么不礼貌的吗？”虽然他推门而入。 屋中的妇女和小孩发疯似得尖叫了起来，首相将枪扔在地上，然后发疯似得往楼上跑，但可能是因为情绪太激动了，反而摔在了地上。 林一从怀中摸出一针催眠针，蹲在首相旁边：“不要怕，不过你请你去开会而已。” 首相一介普通人，毫无反抗之力，很快就被催眠药物渗入了神经，晕倒在地。林一轻松地就把他扛了起来，准备出门，“哦！对了，太太，很抱歉打扰你了，之前我看资料说你丈夫需要定时服用降压药，麻烦将降压药递给我下。” 028 快递业务 这就是“林氏快递”，开业促销业务，免费上门取件。正义之盟眼看杀一茬韭菜没有用，然而对面隔天就长了茬新的，还比之前的嘴更硬，话更狠，一直杀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反而还要落一个凶残的名声，索性一个都不杀，直接抓活的。 当今世界，这些被推选出来的领导人都是普通人，不是几分钟，伊尔就给他们隔空开了监控，知道对方现在所在何地，然后用林一配合，管他是军事基地，还是虎窝龙穴，开几个分身，大摇大摆直接进去抢人。 这哥俩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些领导们就水深火热了，防御没用，出击没有，躲藏没用，一个个地处高位，却全是待宰羔羊。 一周前杀一茬，过了几天就有选了一茬，林一绑了一茬，又过几天再选一茶。 面对领袖被抢，国家们也是无能为力，不过他们依旧不断放弃了，投票继续选，当然了，正义之盟继续绑。绑的人多了，绑到这些国家绝望了，他们自然也就收手了。 其实这就是个看国家性格的好办法。 有些国家比较软，被连续绑了三次，也就不选人，候选人也缩了起来，一个个对着曾经的竞争同僚说，“你上，你上！”，国家没有领导人，自然没有人给这场战争投选票；有些国家就比较硬气了，林一绑完了候选人绑部长，绑完了部长绑议员，最后他活生生将整个参议院的都搬了个空，这些民众还一个个高呼，要举行公投。 但这又不是愚公移山，每个人都这么头铁，怕是的总归是有的，特别是在这种，明知道今天宣读就任宣言，明天就要被警局宣布失踪报告，就跟排队处决一样。但那些所谓名族愤怒偃旗息鼓，大部分开始安心当自己的鸵鸟了，绑架也就算是结束了。 社会的反应自然是谴责，但谴责归谴责，也没人敢派兵出战，因为没有领袖来为这场战斗负责。 至于另一个救援问题，这么多大佬都被抓进去了，超管局不能就瞧着吧！他们也是正在努力，超管局的情报网自然也是有那么大，他们也知道这些人被关在那栋报社大厦，但奈何，实力相差悬殊，看着人是挺多的，但就像林一说的，这是十倍的废物点心。 大军压境，境外看戏，废物点心们却没有攻破正义之盟防线的能力。 至于正义之盟这头，外面的战争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问题出在了内部。 大楼的房子要不够了。 其实原本报社大楼的屋子也是够得，每个领袖进来还可以住个单间，可随着失态的不断僵持，抓的人也越来越多，单人间变双人间，双人间变四人间，四人间变八人间。 同时头疼得仅仅是住宿的问题，这些老家伙们也一个个没让人省心，什么饮食、医疗、安保、娱乐，每天被抓来的新人都要用各种语言大吼，“我要去联合政府告你们！”，结果下一秒将他塞进牢房，这里面的各方领袖就足够搭一个联合政府。 这些后勤问题弄得伊尔头皮发麻，也让林一每次回到总部都有种进了养老院的感觉，反倒上前线作战的岗位，变成了最轻松的位置。 最近，林一就在寻思着，一直养着他们也不是什么办法，要是一个不小心的心脏病，死在牢里了，这不是把正义之盟给讹上了，说到底，目前诏安令为问题已经差不多解决了，但林一寻思着，是不是要为之后的整合人类之力寻找提现者的计划铺路了。 但这种这种谋划问题，从来都不是林一擅长，不过不影响。 玩不好，开挂呗！【精神窃取】 …… “我绝不会签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牢房里一阵咆哮，白纸如同蝴蝶般从窗口纷飞而出，“你们就是杀了我，也不会改变我们国家的意志，我们的名族是不休的。” 这间由办公室改装的牢房中关了鹰国从第103任至110任这八位总统，没办法，虽然最开始鹰国脾气硬，林一绑一任，他们选一个，他们被绑来的时间先后差了近一个月，为了方便管理，伊尔分门别类地将他们塞进了一个牢房。 拒绝签字的是第103任总统，毕竟理论上来说，他是现在牢房里地位最高的，后来的，都是参议院选出来顶包的，其他人自然也是知道这个理，为他马首是瞻。 “嚷什么嚷！”门口的护卫拍了拍门，语气有些嚣张“协约不是拿给你们签字的，你们只是看眼罢了！至于签字，我们多得是人可以模仿你的手笔！” 其实这些领袖们的极端表现也属于正常，这个方案任谁都不会同意，协议中规定了两点，任何一点也是不能接受的。 第一点以世界联合政体的名义，解散其下属的超管局，废除超管局现有结构组织，废除各国对变异者的监管。废除超管局意味着什么，这些人精自然一个比一个清楚，意味着他们彻底失去了对抗正义之盟的手段。 至于第二点，在每个国家的首都和部分特大城市旁，划定一个片区作为飞地，飞地脱离其原有国的控制，取消对原由国的义务，归属于正义之盟的名下，由正义之盟代为监管。这个条约一旦签回去，别说自己的政治生涯，连整个家族的国内地位都不保。 合约由林一制定，这些飞地将会建造为正义之城，用于日后大范围的监控和整合力量，至于解除超管局，超管局已经把这些好好的变异者们养成什么废物点心了，怎么拉出去打架。 这些合约内容只是由各国政府首脑过过目，至于具体签名全部都有伊尔代劳。 伊尔在对他们使用了【心灵沟通】后，能够绝对模仿出他们的笔记。只要这份条约正式生效，战争也就结束，而这些领袖们自然也会被放回去。 至于外界可能出现些许反对的声音，政府不出头，会有什么名间组织带头抗议，林氏快递免费上门取件的业务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029 无解之局 在超管局决定和正义之盟撕破脸后，当即正义之盟划定了以报社大楼为中心，半径三公里的范围隶属于正义之盟控制区，并着手疏散了这里的普通人。 战争开始后的一个月，超管局成功从全世界筛选出了一批精英，围了正义之盟，毕竟开始了两军对峙。 对峙后的两个月，超管局没有前进分毫，而正义之盟这边，散播了关于领袖们签署林一协定的事情。 协定上的内容，超管局不信，普通人也是更加不信，社会上谴责声一片，但要是骂人就能让人死，林一现在投胎后的下一世都十八岁了。 骂是没用的，打又打不赢，战前林一也发表了声明，谁要敢核平解决问题，就先让他全家去反应堆离蒸个桑拿。 事情就这样一拖就半年。 但一直拖下去不是事情，正义之盟不急，有操纵土壤的能力者运输粮食，不愁吃喝，前线战士每周两天轮休，要是遇上个什么节假日，就所有人都放假，林一靠分身顶上去。 各个国家们，可要急炸眼了。 没了最高领导人，许多政策国内拍不了板，国家交流减弱，国内民众想建一个新政府的愿望愈发高涨，超管局的陆风也是天天再被弹劾，天天在被开会。 论如何提到变异者的能力！论如何把人给救出来！ 陆风一边笑脸相迎，说着在努力了，快了，有提高了，一边心里骂着马麦皮，现在知道要提升能力了，早干什么去了，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整整落后了正义之盟五十年，双方的实力差距就好像少年武术兴趣辅导班和军区野外特战部的区别。这要是等上个五十年，人也不用救，就那堆老骨头，拉出来直接送公墓吧！ 陆风他不止一次上报过，超管局打不过正义之盟，这些人又不停，正义之盟低调，平时显山不漏水的，这些人能看见几个完杂耍的变异者，就以为这个变异能力的上限，变着法地打压自己人，现在知道错了，已经晚了。 变异纪51年，新年之夜，战场。 正义之盟报社大楼三公里外的隔离区，这里的屋舍已经在变异者的肆虐下变成了一片瓦砾，正义之盟这边用泥土铸成了高墙以分割战场，高墙内灯火通明，变异者们彼此欢庆着新年的到来，而墙外超管局的驻地显得有些许肃杀，帐篷在呼啸夜风中格外单薄，这倒不像是超管局围了正义之盟，更像是反过来的 直到今天，双方仍在坚持，今天算是元旦，按照之前的惯例，在今天的战场上，只有林一一个人看守，陆风打算在今天晚上组织一场突袭，至于突袭的结果他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希望面子上好看些，最好在负个伤什么的，少开几天会，最近他被那些人吵得耳朵疼。 寒风疾驰，陆风带着一干人小心地隐藏在夜色中，慢慢摸索着先前行，离高墙越来越近。陆风承认自己这堆人打不赢林一，但在这个战场方向，林一只要一个分身，稍不注意，就应该看不到自己，人嘛！总是要有梦想，万一偷偷摸进去，救出几位领导人岂不美哉！ 但有些梦想终究注定只能是梦想。 “陆局长，好久不见！”一声跨越了冗长夜色的招呼，让陆风不得不从缓缓站起了身子，林一发现了他们了。 陆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身后的示意身后的队友撤退：“林盟主，近来可好！” 两人虽然面上只是互相寒暄，但不保准什么时候突然打起来。 “陆局长来的也巧，其实我正打算明天等你上班，去找你喃！”林一一堆瓦砾后出现。 陆风苦笑道：“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林一扭头指了指身后的高墙：“这场战争，正义之盟这边不想在拖下去了，我没有时间和你们玩过家家的游戏了，他们要平推你们，太简单了！” “彻底翻脸吗？”陆风问道，如果正义之盟平推了这些超管局驻军，基本上算是和现在所有的整体决裂了，“为什么？”其实陆风觉得，这样拖着挺好的，他所想的无非就是维持当今世界联合政体和变异者之间的平衡，就现在的僵持状态，也不错。 林一打了个哈欠：“不想等了！没有为什么！不耐烦了而已。”嘴上是这样说，实际上，林一也等不起了，自从双方开始角力，正义之盟抓了这么多人，无政府的状态对于社会伤害还是太大了，一个残破的社会不利于林一后续计划地执行了。 而且就这样一直空耗着，正义之盟内部也是怨言颇多了。 陆风知道，这次对方没有看玩笑了，自己也慢慢严肃了起来：“想过后果吗？就像是你们之前的暗杀一样，事情结果和你的预料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林一点了点头，“伤亡会很大，所以我想找你，如果你同意了我之前下发的协约，那一切就好说了。” 陆风反问道：“协约事情我知道，至于第一条，我可以理解，变异者不是人类看门狗，我们是同类，是同族，不需要超管局这种可以压制这个群体的组织；那第二条的飞地，你能告诉我原由嘛！你们要地盘干嘛！” “无可奉告！”林一说道。 陆风轻咳了两声：“那么我换一个问法。你回到我的问题，正义之盟建立的目的是什么？你林一的目的是什么？你告诉我，我二话不说，立刻以局长的名义解散超管局。” 林一看着陆风，沉默了下，“无可奉告！” “哈！无可奉告，无可奉告！”陆风几乎咆哮着，“我研究了正义之盟三十年，你们的诞生并不是为了维持秩序和正义，也不是为了变异者的霸权，更不是为了变异者和人类和谐共处。我问你时，你的回答都是无可奉告，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林一！” 林一依旧沉默着，摇了摇头。 陆风愤然转身：“你要杀，就杀过来吧！” 林一轻咳了两声，声音有些哀切：“明天的战场上，你死了，这些人都死了，超管局会继续推选出新的局长，继续派遣新的战士，然后他们又死，又派，又死，不断循环。这场赢不了的战争中，他们没有投降的选项。” 陆风单腿蹬地，愤然转身，满脸狰狞地袭来，一拳砸在林一的脸上：“那你告诉我！怎么选？” 030 场中的局 陆风的重拳猛然撼击在林一脸上，林一不躲不闪，身体纹丝不动，甚至连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一样的冷酷，坚毅。 林一平淡地回应着：“现在的你就像是如同超管局一样，在正义之盟力量面前，根本无能为力。” “凭什么！”陆风高吼了声，又是一拳朝着林一的腹部挥去。 “因为你们渺小，软弱！”这一击被林一接下了，林一继续陈述，“在变异者的世界中，弱者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你们也是一样，投降吧！陆局长。” 陆风慢慢弓下身子，牵强地狂笑拉扯着背部不断起伏，“正义之盟了解真正超管吗？你们知不知道，为了现在的变异者的地位，我们这些人都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在真正的幕后，我们又做了什么？” 林一目光之上而下的俯视着，“不想知道，因为变异者交给我们领导，他们的生活将会过的更好！” 陆风的身体猛然蹲下，右脚铲出，径直撂倒了林一：“收起你那种怜悯的目光！他让我感到厌恶。”下盘失稳的林一被陆风悬挑在了半空中，随后陆风接着重力，身体猛然倾倒，右肘奋力击向林一的腹部。 “砰！”土石四溅。 在尘土瞬间飞扬了起来，陆风一拳拳猛击向林一，而两人脚下的水泥板，也在这样地击打下不断龟裂：“原本我是相信的，相信正义之盟，相信你们是看清了世界情况的人，可是看看，我的相信给予了造成了什么？” 陆风喘息着，再次挥舞起拳头，猛然砸下：“你们根本给不了变异者和人类和平的未来，我只看见杀戮和战争。” 夜风卷过瓦砾上的尘土和天上的层云，月光倾泻而下，林一安然无恙躺在地上，没有红肿，没有鲜血，仅仅是身上起了衣服染了些许尘土：“打够了？”他问道。 随后林一猛然一脚踢出，陆风怀抱防御，但仍旧被踢飞了到了不远处的瓦砾中。 林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要么你解散超管局，要么就让我把超管局杀到解散。” 陆风咳出了嘴中些许土粒：“解散超管局，好呀！让我的尸体上告诉你答案。” “砰！”两人瞬息间撞在了一处。 陆风的攻击几乎癫狂，丝毫不顾任何防御，他如同像只凶残的饿狼，似乎拼上最后的气力也要从陆风身上咬块肉下来，“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你的目的！林一，告诉我呀！正义之盟究竟想要干什么？” 全程林一只是沉默不语。 …… 狂热的战斗，澎湃的气势，并不能让人在战场中战无不胜，陆风这次的落败，甚至要比之前在超管局交手时，还要迅捷，还要凄惨。 并且，这次到是没了超管局的后备支援，想法正义之盟来了另外的人，伊尔。 伊尔可以通过入侵对方的心灵来模仿别人，但这种只限于普通人和实力较弱的变异者，原本伊尔是没有办法入侵陆风的，但在激战败北后，陆风已经太孱弱了。 伊尔注视那双遍布了血丝的眼睛，【心灵沟通】发动。 陆风还有些许意思，他能感觉到到什么东西在入侵自己，睁眼后看见了伊尔，瞬间他什么明白了：“小兔崽子！” 伊尔复读了一遍：“小兔崽子！”只是声音有些古怪。 陆风大口喘息着，心头那种被监视占据的感觉，愈发强烈：“正义之盟，林一，你们会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伊尔继续复读：“正义之盟，林一，你们会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这是这次伊尔的声音彻底变了，音色上变得完全与陆风一致，口气也学了几分。 “好了！”伊尔扭头对林一说道。 林一点了点头，眼前的陆风本就是强弩之末，不用三两下功夫，就将他彻底敲晕了。 两人从陆风兜里摸出和超管局内部通讯器，伊尔轻咳的两声，打开了频道，在林一的辅助下，模仿起了陆风的声音语调和逻辑思维。以此同时，更多的正义之盟成员从高墙后窜了出来，攒足了劲，好像在憋什么大招。 通讯器被接通。 “阿珂！”阿珂是陆风的心腹，“快躲起来，我已经找到了林一的弱点，只需要时间，我们就可以彻底击败他，林一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我们必须躲起来，你负责带走超管局内我们所有的心腹，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所在，任何人，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一定能赢得……” 呲呲，电流声打断了通讯。 阿珂急忙从帐篷里爬出来，等到他向城墙望去时，一团璀璨的光芒炸开了，如同落于地面的太阳，闪得人完全睁不开眼，深夜变成白昼，爆炸声不绝于耳，气浪吹翻了帐篷，人们呆呆望向战场。 阿珂咋了咋舌：“这个就是局长的真正实力，太可怕了。” 但感叹之余，他立刻有想起了之前那通电话，头也不回得奔向了前方。 …… 随着第二天旭日的升起，超管局已经名存实亡了，基本上局子里所有能真善战的干部都凭空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不过应该是和昨晚的爆炸有关。 也算有个好消息，据正义之盟传，盟主林一身负重伤，需要一段时间修养。 原本超管局剩下的人以为这是进攻的利好消息，可他们才发起了冲锋，就被冲出了高墙的正义之盟按在了地上摩擦。 不出半日，超管局便投降了，毕竟领头的所有人都不在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趁着夜色跑光了。 接下来便是连锁反应，超管局投降，没了领头羊，整个局子基本陷入了瘫痪，原本在这个时候应该有人站出来统领大局，但正义之盟也发话了，谁敢当出头鸟，头就要给锤爆！ 没了领导层，没了反抗的实力，超管局说是还存在着，但也跟散了差不多，成员走的走，跑的跑，有些看正义之盟这么厉害，二话不说就投了敌。 超管局解散了，这场战争也就是正义之盟赢了，那张盟约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地发布，生效，正义之城开始建设，那些被关押了好几天的老骨头们也终于重见天日，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他们回去了，即将面对的也是他们选民们的弹劾。 031 正义之乱 变异纪60年，离当年的超正之战已经整整过去了9年。 原本针对于变异者的法案被废除，变异者与普通公民享有同等待遇，每个首都单独开辟了一片名为“正义之城”的飞地，似乎一切都在向着林一期望的好方向发展，但是事实是这样嘛？并不。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九年几乎是灾难。 在政府方面，那些被选出来的政府机构基本失去了公信力，即便有新的政府，同样如此，因为在他们脑袋上，顶着一个超越了所有国家组织的正义之盟，有它的存在，所有政策的公信力无法保证。普通人小心翼翼度日，躲藏于家中，消费欲望极低，经济下行，接连着的就是工厂倒闭，工人失业。 同时，变异者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也是个大问题。当年的暗杀和后来战争，让变异者明白，自己不用拘束自己的力量，近年来变异者犯罪率不断走高，极大的干扰了正常的社会秩序。 打个比方，很简单，对于农场主来说，以前种出来多少粮食，然后就可以卖了去卖钱，但现在凭空多出来些变异者，他们利用武力要抢钱抢粮食，没有办法，农场主只能雇佣正义之盟的人追回财务，当然了，如果允许，正义之盟帮他分文不少的抢了回来，他理所应当地需要付出的一定的佣金给正义之盟。 这层层关系都看似合理，但是这一来二去，相对于以前，这个农场主就凭空多了笔不菲的佣金开支。 经济低迷，秩序混乱，整个社会都被拉入一种诡秘而低迷的泥潭中，民众由于这样的境遇对变异者更是厌弃，但是他们却又无法以自己的力量来进行改革。 对于许多变异者来说，这九年也不好过。 真正解散了超管局，接下来本是超管局的活，林一才认识到，变异者的情况有多么复杂。 第一是吃饭。在全球经济下行的情况下，林一可没有本事在经济领域反手云覆手雨，遭到重挫的经济影响了收入，正义之盟不得不裁员，甚至取消了部分正义之城的建设。 第二是病残。这是林一之前并没有太过注意，因为正义之盟在发展的过程中，选人肯定都是些变异者的精英，但不是每个变异者都有这些精英一样良好的变异。 他们许多人就像小夏妮一样，这些即是恩赐，也是诅咒，如同力量变异者力量过大，肌肉撕裂关节；心灵能力变异者，思维被能力能力所扰，经常呆滞。这些事情原本是超管局着重解决的方面，但随着超管局的覆灭，一切项目都停下来。 比起这些肉眼可见的矛盾，藏于世界每个角落中那种堕怠腐朽的气息才是最可怕的。 m市正义之城，城区外围。 曾经这里是每日吞吐千亿经济的金融街，是世界财富的中心，但现在这里却人去楼空了，在世界联合政体都低迷现在，金融更是空中楼阁。 堆满了街角的垃圾无人搭理，邮电旁的水栓破烂地不成样子，街道店面上的透明玻璃被蒙上了报纸，空气中弥散着排泄物的恶臭。 由于这里靠近正义之城，所以变成了三不管地带，同时也是流浪者们的居住地，这里如果一道屏障，一堵高墙，格局了人类社会和变异者， 何为流浪者，是那些无家可归变异人的统称，他们能力并不突出，疾病缠身，他们从世界上各种渠道知道了正义之盟的存在，知道了自己并不孤独，并不弱小，于是他们从世界各地而来，舍弃了自己曾经拥用的一切，就像加入那个辉煌而正义之地。 但是他们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义之盟已经饱和了。 不是所有离开的故乡的流浪者都可以回去，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因为暴露了变异者身份，他们和原来的社会群体关系已经掐断了，失去了希望他们只能在这一栋栋破烂而空旷的楼宇中住着，等着眼前的那个城池，对他们这些同族，敞开大门。 食物，不是指能吃得东西的总称，而是一个人的名字。 他就是流浪者中的一员，至于为什么叫食物，因为他太能吃了，这种情况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疾病，因为他觉醒的能力，无时无刻不在疯狂消耗身体的能量。 原本在超管局的补贴政策中，他的情况属于因能致病，虽然生活不算富裕，但始终也算是过的下去，只是后来，超管局倒台了，那些邻居说都是被他吃垮的，食物没能反驳，打听到了有一个新的组织叫正义之盟，也就找上了门来。 但正义之盟拒绝了他，因为食物年纪太小，当年申请加入时只有十一二岁，能力也不算强大，九年过去了，食物的样子看起来大致有十七八岁，由于长期地营养不良，食物的身体有些瘦削。 “站住，小偷，站住。”这样的叫喊对于街上住着的流浪者们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食物又偷东西，又被人疯狂地追，食物的速度不算是擅长，但是他每次可以保证，在对方追杀上他之前，他可以将偷来的食物全部咽进嘴里。 馒头的碎屑随着奔跑撒了一，这样的主食最为顶饱，对于他来说，吃的东西已经不分身为味道了，只有管饱不管饱一说。 很快那些人追上了食物，发现馒头被这个小伙咽了干净，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胖揍，揍完了，看着小伙几乎昏迷，这些人也摆了手，蹲下搜便了食物的全身，找到的也只是些破布片，最后不甘心地对食物补上了两脚才离开。 等那群人走掉了，原本昏了食物立刻就坐起了身子，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脸上洋溢着些许满足的神情，准备起身离开。 这个时节的雨说来就来，说大就大，不出片刻，雨点猛地灌进巷子，顺着食物衣服的缝隙，钻进他的背里。食物打了个寒颤，想要躲雨，猛地转身，却差点撞到迎面走来的人。 来人手中拿了把伞，整个脸躲在伞的阴影下，食物还没有来得及给对方说对不起，那人将伞稍微倾斜了下，把食物完完整整地给罩在了伞下，自己的半个身子落在了雨中。 032 黑衣怪人 “吃一顿，挨顿打，值吗？”撑着雨伞的人问了句，虽然这番话不算是好听，但对方的态度很好，他衣着纯黑，偏黄的皮肤和黑色碎发是典型的亚洲人。 食物默不作声，看了对方也一眼，本能地退了步，缩到雨中，好似这滂沱大雨才是他的庇护。常年游走于流浪者之间，防备的习惯早已深入了他的本能，食物往巷子另一头看了看，那头也是可以出去的。 撑伞人笑了笑，手中晃荡了下，是硬币之间彼此敲打才能发出的声音，“回答一个问题，一枚硬币。” 闻言，食物的步子顿了顿，低着头思考了会儿，等他再次昂起已经被雨水浸透了面庞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成了舔狗状：“先生，你问吧！”世间的一切都存在风险，出去偷窃便是如此，如今能赚上一两分钱，风险也就不算什么了。 “为了吃一段饭挨打值得吗？”撑伞人再次复述了问题。 食物呵呵笑道：“值，怎么不值，那些普通人的拳脚没什么的，他们打在我身上不疼，顶多我装装样子罢了！要是饿肚子，可比这个难受多了。” 一枚硬币塞进了食物的手里。 撑伞人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还呆在这里，不换个地方找份工作？” 食物笑嘻嘻地撮着手里的硬币：“找不到的，除了这里后，城里的那些普通人会监视我们，没有普通人会为变异者提供工作！” “正义之城里喃！”撑伞人问道。 “他们嫌我太小了，没事，我再过几年，力气大了估计就能住进去了。”对于未来的问题，食物倒是格外想得开。 撑伞人手中的三枚硬币已经塞完了，“你觉得正义之盟是正义的嘛？你觉得，什么是正义？” 食物看了看对方空空的手，吐了吐舌头，没有作答。 撑伞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从包里摸起了钱包。 食物确认对方的动作，复述道：“他们正义不正义我不知道，只要谁能让我吃饱，谁就是正义的。” 撑伞人听了食物的回答，手上就是一愣，随后他犹豫了下，从钱包中拿出了面值最大的纸币，“你的回答我很满意！” 看着拿张钱，食物将手上的雨水在怀里摸了个干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了过来，随后飞速地将其塞进了裤裆中。 “这顿你能吃饱了吧！”撑伞人将伞留在原地，扭身自己沐在雨幕中，大步离开。 食物马上将伞捡了起来，“感谢您！正义的使者。”食物恭敬地目送对方离开，直到雨幕完全遮掩的视线，那把伞食物没有撑开，瞅了半天，估摸着能买上个不错的加强，于是小心翼翼地将其收敛了起来。 …… 最近几年，阿亚开始奔波走访各地，收集人们的反馈，制造正义调查报告。 这样的制作方式效率低下，完全比不上六十年前托梦来的快，但这种半旅游半工作的生活方式却着实让人怡然自得。而且，即便现在阿亚在梦境中组织那些人进行正义的答卷，不少人也会以为又是什么变异者的恶作剧了吧！ 现在的世界，就像是阿亚早年在调查报告中承诺地一样，人类文明被正义之盟这把利刃划开了巨大伤口，当然了，也正是因为有这道伤口的存在，人们对于正义的回答才更加纯粹。 在六十年前阿亚做调查时，中二少年们的正义总是希望改变世界，追求公平，嘴上说的好自己要引领世界走向更加辉煌明天，结果他们就连学校的马列都要挂科；而桃心少女们的正义总是颜值与爱情，每天都在为那些感天动地的爱情而流泪，每天又都沉迷在爱豆的颜值中无法自拔。 这些答案根本没有参考性，因为在优渥的生存资源之下，人们的目光总是浮于表面。 而现在，答案不一样了，普通人在思考和平和未来，变异者在思考平等与发展。众人口中对正义的解释从以前的五花八门，变得可以分门别类，无非是和平、未来、公正、纯洁、利益着五个方面。 但调查报告终究只能呈送上一个答案。 …… 食物用伞钱和阿亚给的钱去城里吃了顿美味的海鲜自助，然后在老板几乎央求的眼神中恋恋不舍地离开，等食物前脚刚走，老板就准备去正义之盟告上一状，毕竟盟里是明确规定，不允许有在吃饭异能的变异者去吃自助。像食物这样的大胃王吃自助，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食物是个不会理财的家伙，他可没想把那笔钱细水长流，毕竟他不算强，极有可能被其他变异者抢钱，与其担惊受怕，还不如一股脑全部塞进肚子里来的实在。 不过想来，食物也不知道今天自己走了什么好运，随便回答了几个问题便得到了一笔钱，这种人怕不是钱多了烧，希望有缘还有见面的机会。 天随人愿，食物边剔牙边走会住处，刚路过个街角，微微扭头，他立刻缩回了小巷转角后。 对，就是之前那个人，黑色西服皮鞋，不高的个子，黄皮肤。食物保证是对方，毕竟他们这个地，几年能出现一次亚洲人都是不错了，至于来旅游或者还访谈的，谁往这种脏乱差的地方跑。 对方沿路依旧会问路人问题，并且给上些赏钱。 好奇是人类的天性，所以即便食物这样偷偷跟着被人不好，但也不紧不慢地凑了上去，万一等会儿他又问道了自己了喃！ 食物尾随着对方的脚步，穿过了三条接两个路口，等又过了一个岔路时。 那人消失了。 动物对于危险的本能感知让食物回过了头，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被那人抓起，死死扣在了墙上。 “你跟着我干嘛？”那人问。 食物急忙摇头，“对不起，是我认错了。”这句倒不是敷衍，食物真的认错人了，虽然两人背影相仿，但之前那个家伙明显要死宅得多。 “我知道是他们派你来的，不说是吧！”那人嘴角微微勾起，“我会把的五脏六腑凝成一团乱麻的！乖，告诉我。” 对方话音刚落，食物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痛苦死命挣扎：“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还没等食物话说完，他嗓子一紧，“呕！”食物的残骸从口中喷涌而出。 对方躲闪不及被浇了一脸， 食物有些尴尬：“刚才自助吃多了，你有扭我胃，不怪我吧！”虽然表面强装镇定，可食物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匹马，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033 极饿之鬼 当年烧毁了正义之书，吴柳便离开了正义之盟，这么多年来，他自然也是没有闲着，寻找提线者的任务他一刻都没落下。不过前几十年的寻找都是白费功夫，不是些扰人视听的虚假消息，就是坑蒙拐骗的诈骗团体。 但前两年，吴柳从朋友口中无意得知，在各地正义之城的附近，出现了个奇怪的家伙，这家伙不仅问别人什么是正义，问完之后还有笔不错的赏钱。 什么是正义？这是当年那本正义之书问出的问题。 吴柳追问朋友是否能通过监控是否能找到些照片，但在那些影像中，无论天晴天雨那人永远缩在把黑色的雨伞下，而那些被提问的人也总是描述不出那人的具体样貌，吴柳让朋友瞒下了此事，没有通告正义之盟，因为如果林一大张旗鼓的追捕，结果定是打草惊蛇，还不如自己想把目标找出来。 就这样，吴柳开始了寻着对方的步子奔波，在全世界反复横跳，但每次都要比对方慢上一两步，他刚来，对方也刚走，虽然这样的你追我逐分外疲惫，不过终究算是看得见希望。 不过今天，调查线索的过程却有些特别，吴柳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是谁的人？林一还是提线者。但无论是谁，吴柳不想自己的行踪暴露，于是果断将对方诱到了偏僻角落，直接发难！ 随后便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在引力拉扯下，吴柳剥去了脸上的酸臭的腐烂物，眼前的少年似乎手无缚鸡之力，轻易地被自己降服了。 “说，是谁派你来的！”吴柳可不信对方什么认错人的说辞。 少年依旧摇着头抱歉：“对不起，真是我认错了。” “认错人了，是吧！”吴柳冷笑道，“记得下次看清些！”在引力的吸引下，他径直封锁了少年的气管，这种人他这一路上见得太多了，不给些苦头吃，是绝对不会说实话的。 窒息的感觉睡觉充斥食物的大脑，他死死捂着自己的脖子，拼命挣扎。 吴柳将眼前不断扭曲的少年扔到了地上，“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食物没有回话，气管的封锁扔在继续，不出仅仅片刻功夫，食物浑身肌肉道一松，如同被拆了线木偶，瘫在地上，晕了过去。 见着眼前此景，吴柳有些皱眉，他确认了对方真的晕了过去，但不知对方是真的认错了人，还是嘴硬，“算了，想来他们俩方也不会找这么弱的探子，是我多虑了。”吴柳自顾自说着。 可他才转身离开，踏出一步，就猛然停下了步子，回头看去时，原本晕死在地上的少年不见了。 “食物！”小巷空荡地回响着少年的声音，“我要更多的食物，美味的，都是我的！” 吴柳顺着声音看过去，少年正四肢成抓状，如同野兽般抓在高墙上，满眼遍布血丝，嘴巴微微稀开，淌着口水，痴痴地看着吴柳。 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少年再次消失了。 吴柳的本能感知了危险，侧移了步，可脸颊上依旧传来了刺痛感，他受伤了，他向身后看去，食物趴在地上舔舐着指间的鲜血：“太多么美味啊！我想要……更多！” “我不会的得狂犬病吧！”吴柳砸了咂舌，嘴里虽忙着吐槽，反击也立刻接踵而至，他尝试冲强大的重力将食物束缚在地，可食物的动作太快，精神力还没来得及捕捉，视野中就已经失去了对方的身影。 “血，肉块，生的……” “好吃，嚼碎，吃饱……” “我喜欢骨头，特别是你鲜美的肋骨。” 耳旁食物的叫声一直萦绕，身形忽隐忽现，虽然吴柳抓不住食物，但吴柳有了防御，食物在强大的斥力下也近不了吴柳的身。 “小崽子，跑的还挺快。”这些鼓噪的言语吵得吴柳脑仁疼，对方杰出的速度要应付起来确实要费些功夫，但这并不意味着吴柳毫不办法，“当笼子里的鸟，跑再快也没有用！” 他话音刚刚落下，黑暗从四壁卷起，吴柳操纵土壤，迅速封住巷口并慢慢延伸到头顶，意图将两人抱起来。 而失去的意识的食物扔在低语，“咀嚼！研磨！嚼碎……”。 吴柳也没那功夫和对方玩游戏，这里是在正义之城的边缘，这么大的动静正义之盟肯定会派人来查看，如果林一的分身恰好也在这个城市就麻烦了。 等到小巷完全封闭，光线被遮挡，泥土随后如同潮水般慢慢从地中涨起，食物慌乱地在这方寸之地上蹿下跳，最后终究也打不破土壁，土壤将方寸之地充填地越来越满，食物终究也陷入了泥土中，动弹不得。 “食物，饥饿，嚼碎……”氧气愈发稀薄，食物的声音越来越弱。 感知到自己的对手似乎没了动静，吴柳随即了土牢，扛着彻底昏迷的食物，飞速离开了。 …… 食物做了个美梦，他在满汉全席前胡吃海喝，但美味都是伴随着痛苦的，就像是偷馒头似得，吃饱了总有一顿打，但这次梦过的出奇地快，梦中还没吃上两口，痛苦就彻底将这个美梦撕得支离破碎。 食物一睁眼就看见了吴柳，断了片的记忆顷刻间回忆了起来，他向吴柳跑了几步，但脚下被一扯，径直摔了跤。食物才发现，原来他的右脚被根铁链紧紧拴着的，不过他此时已经没有在意这些，径直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是您制止了我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您有没有受伤吧！”食物的言语中充斥了愧疚。 “你知道你的身体有这个情况吗？”吴柳脸上唯一处伤口被沾了张创可贴。 食物顿了顿：“知道，我只要饿极就会那样！” “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吴柳眉头一抬。 食物点了点头，“中间详细的事我不记得了，只记得醒来之后我会很饱，而镇子里会死很多人，尸体会少很多部位。”其实之前对于林一的问题，为什么要呆在正义之城，食物的答案是所有隐瞒，他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正义之盟的变异者这么多也这么厉害，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应该能够阻止自己。 随后吴柳呆了呆，没有继续追问，确认了下对方口中跟踪自己的利用，没想到折腾了半天，结果只是场误会，问题到这，食物对于吴柳来说已经没了价值，索性他解开了缚在食物脚上的锁链，“你走吧！” 食物却颤巍巍地恳求道：“请您收留我！” “我看来像那种做慈善的好人吗？”吴柳反问。 食物死命地摇头：“只有您可以只制止我了，我只是不想，不想醒来后只有饱腹感和满目鲜血。” 吴柳思量了会儿，有些心软了，其实把这货带在身边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人一个人过得太久了，总想路上有个说话的伴。 “你叫什么名字！” “食物！” “不过不好听，换个名字吧！就叫时五吧！时间的时，数字五。” “行！大叔你叫什么？” “口天吴，柳树的柳。” 034 冻土之上 西西伯利亚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小镇与外界的连同方式仅仅只有条铁路，现在以临近冬季，冰雪拥堵了道路，小镇算是于是隔绝了。 小镇居民来说，这并不重要，毕竟小镇已经这样过活了几百年，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存粮，凛冬时节基本上没什么工作，除了镇子里唯一的面包店还要营业，其他人基本都是走门串巷的拉家常打发时间。 最近人们说的最多的话题无非还是变异者的事情，相比于外界的混乱，这片冻土似乎也将小镇的格局冻住了，除了当年革命胜利的人来这里推翻地主，后面又被来一批批流放者，最后来后来这些流放者也走了，小镇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基本上没有再改变过。 外界的混乱都因偏僻的位置和闭塞交通而被拒之门外，至于人类与变异者的歧视，在这里也不值一提。 因为镇子他太小了，唯一的变异者就三个，所有邻居往上追溯几代都有联姻，即便是欺负小孩，能不好把对方的族谱挖出来，还得叫他一声大爷。当然了变异者也不是没有闹出过事，去年的时候赫尔家的小儿子用念力去池塘里炸鱼，扰了河边守林人的午休，然后小儿子就被他母提着耳朵拎了回去。 午后，阳光端在而冰冷，镇里最热闹的就是面包店了，周末只要买上一两片面包，店主就会提供一份温暖的下午茶。 至于这个店主，镇民们不是很知根知底，他是外来户，平日里裹着棕色袄子，虎背熊腰的，胡子剃的干净，顶了顶棉帽，笑起来和蔼可亲。倒是店主的妻子是镇长的女孩，店主是前几年搬过来的，听说之前在首都有一份公务员的工作，小孩们叫他杰西叔叔。 杰西有一个女儿，女孩是和他一起搬够来的，女孩命不算太好，从娘胎出来的时候身上就带着病，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耳朵有些畸形，歪歪扭扭的。女孩每次问杰西，爸爸为什么他们和我不一样，杰西不算言辞，只是尽力安慰，结果惹得女儿嚎啕大哭。 这点上倒是镇里人聪明，他们都叫女孩，耳珊，寓意为耳朵像珊瑚一样美丽的姑娘。 可即便别人这样说，耳珊依旧不喜欢她的耳朵，她也学父亲一样，时常顶一顶厚厚的棉帽，棉帽耷拉下来，轻松地将耳朵盖了个严实。 “前阵子，我和我侄子聊天，他说他们家房子又被变异者破坏了，现在还没在正义之城理赔下来。”人老了就不喜欢看着屏幕和屏幕另一头的人聊天的，而是喜欢找找就近的邻居唠唠嗑，镇里的面包店也成了八卦聚集所。 “你这还算好的，我弟在首都的酒吧被砸了场子，正义之盟的来收拾了那些变异者酒鬼，反倒让我弟出一笔雇佣费用，你说，这算是什么事！”人们很喜欢将变异者当成一体的。 “您的热茶。”耳珊系着粉红的围裙，今年她九岁，冬季学校休课，她自然来帮来打父亲管理面包店。 “耳珊真乖。”之前还在讽刺变异者的两人异口同声的夸赞着耳珊，因为过于熟络，在他们心中，耳珊就是自己人。 店里面包算是难得的热食，其实在这个镇子上，吃生肉什么的也是没关系的，因为这里太冷了，基本没什么病菌。 众人正谈笑风生时，“砰！”远处传来的爆炸声。 人们准备出门去瞧瞧，杰西顶着镇长女婿的名头先行一步， 镇子人便又坐了下来，开始吹嘘，说什么估计又是赫尔家不安分的小儿子了，但时杰西却知道，是外来者，因为赫尔家的小儿子觉醒的力量根本没有这么强大。 杰西眼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便不在遮掩自己的速度，径直开始了狂奔， 还没到战场，他便率先听到了声音。 一共有三个人，他们在互相争辩。 “我明明没有错，你们无权拘捕我。”一人声音尖而细。 等杰西凑近了点，他才看见清楚，有两人穿着正义之盟的制服，而他们在逮捕另一人，这个被逮捕的家伙已经被五花大绑了。 杰西看见了他们，他们自然也看见了杰西，两个正义之盟的工作人员挥手示意：“请不要靠近，我们正在根据正义之盟定下的变异者条约，对违反了事情的罪犯实施追捕！” 杰西停在了原地，点了点头，原来不是来搞乱的人，不过也好，这样就不需要他的出面了，想到着，杰西吱了声，“那就不打扰了！”话毕，便扭身离开： “等等！”那头执法人员出尔反尔，突然叫住了杰西。 杰西心底生出些许不安的感觉，急忙搪塞：“我家里的面包店还有客人，既然两位大人正在执法，我就不打扰了。” 但暴露他的，真是他的声音，这番话更让正义之盟的人确信了，两人冲了过来，语气有些激动：“你是杰西盟主吗？” 杰西拳头猛然握紧，显然杀心以起，在超管局被联合政体解散之后，他就带着妻子女儿躲回了这个偏僻的小镇，作为前任超管组织的领袖，正义之盟现在都依旧在捉他。 两人原本想凑近，但似乎也感知了到了什么，在杰西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杰西盟主，是我们？” 这句的问候囊括了些许善意，让杰西微微愣了愣神：“你们是？”说着，杰西转过了身，他回头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他们是在超管局时某个部长的护卫，杰西虽叫不出来名字，但是看着也算是眼熟：“哦！原来是你们。” 两人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的目标：“杰西局长，你知道的，现在外面的时代已经完全乱完了，正义之盟简直就是灾祸，我们现在的生活，完全是迫于无奈啊！现在找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可以带领我们反抗他了。” 杰西笑着走向两人：“我怎么可能有力量反抗他？” “杰西局长，不要灰心，现在我了解到，依旧有很多人不满林一的统治了，他现在完全是在当皇帝，只要有反抗的声音，一定一呼百应，而且超管局也算完全消失，当年他的阴谋诡计没能……”那人美好的憧憬着，但很快，这样的憧憬戛然而止。 035 冰原之下 杰西的变异是念力和防御，不过他不喜欢用念力而控制外务，更喜欢用这些念力来加持自身的速度，普通变异对于他来说，五步之内，绝无生还。 之前还在憧憬他们高呼超管局口号的家伙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随后一脸不可置信地凝视杰西：“为什么？杰西局长。” 刚才的距离已经足够近了，杰西被防御强化过的双手如同利刃一般插入那两个家伙的胸膛，他面无表情：“不用动，等会血撒出来太多，我很难处理。” 被破坏了肺部，剧痛时刻在折磨着那家伙的神经，当心中的不甘悲愤让他们嘶哑着问着：“为什么？告诉……” 杰西目光反恐，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他摇了摇头：“你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不应该认出我！这天下的兴衰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想我的耳珊平平安安的。” 随着杰西的双手缓缓抽出，面前的两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后摔倒。 他用念力紧锁两人的血液，将其浮到空中，在抹去雪地中的痕迹，慢慢最想了最后一人。 那人被绑了个结实，侧在地上杰西，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大哥，原来你也讨厌正义之盟啊！他们……” 话题戛然而止，雪地上又多了具僵直的尸体。 在西伯利亚的冬天举行的送葬是极为繁琐的事情，冻土上覆盖着冰层，一般要将人下葬时需要彻夜生火，解冻泥土，而且下葬的尸体应该尽量埋得深一些，而且极寒之地，细菌并不活跃，尸体的分解也就格外的慢，不埋深些在来年春天雪化时，这些尸体会重回到阳光的曝晒之下。 埋完了尸体，杰西利用念力彻底清洗掉身上的血污和血腥味，回到了面包店。面包店里此时乌烟瘴气的，女儿耳珊趁机他不在的时间里，自己烤起了面包，但是这个面包只能算是浪费材料了，烤的乌黑乌黑的，弥散着股难闻的怪味。 耳珊看着面包发呆，杰西却从身后将女孩轻轻抱起，话还没出口，女孩就堵上了父亲的嘴巴，一个轻吻落在杰西错落着胡茬的脸上，耳珊有些委屈：“你一直都不回来，叔叔们等急了，还有，我也饿了。” 杰西笑了声，轻吻了下女孩的面庞，随后用刚刚了结了三条性命的双手搅拌起了面粉。 杰西自认自己一生充满了不顺，身为局长却被政府要员死死握住咽喉；身为变异者屡屡在陆风手下败北；身为父亲却为了安全带着妻子女儿逃到着荒寒之地。 不过一切的不幸终究会铸造幸运，耳珊就是神明赐予他的礼物，想到着，杰西突然想起了许久不见的陆风，那货好久不见。陆风奔波了一生，到头来膝下只有个抢来的干儿子，陆契。 ======== 对于江大爷来说，今天算是平常的一天，不过最近走在路上，他总感觉身后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但每当自己回头时，却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这种情况依旧持续了快一周了，如果今天依然是这样，那么他就先打算去正义之盟报个案，说不定这又是什么变异者的恶作剧。 今天他约了医生，毕竟人到了年纪，总是需要一个全身检查的，他现在已经125岁了，虽然白发苍苍，但依旧精神健硕。 他是在65 岁时候觉醒了能力，能力不算强大，勉强很搬一些重物，那个时候变异者还没有现在这么普及，所以他还靠这个能力拿到了老年运动的标枪铅球冠军，但现在比赛方看到这个年纪就被吓了一跳，说什么也不让他参见了。 他115岁生日时，还特地去申报了长寿记录，但负责人以他为变异者为由拒绝了，正义之盟上台后，他申请肯定能获得成功，但江大爷却不想再去为难别人工作人员了，毕竟自己是变异者，与人类不同。 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江大爷在医院忙了大半天，又是什么核磁共振仪，又是什么抽血彩超，最后医生瞅了下，说了句没问题，说他比一些长时间案牍劳形的上班族还要健康，最后补上句祝福，就把江大爷给打发走了。 江大爷拿到这些化验单，也算是松了口气，他下半年还有个老年歌舞会，他老早约好了公寓旁的蔡奶奶，失约就不好了，现在这检查就可以说服那些主板方了，肯定这个舞会也能如约参见。 在路旁等候了下公车，江大爷等前面的人都挤完了，最后才慢悠悠的上去。 “biu，老年卡”这个声音一响。 原本坐地满荡荡的前排，一个小伙立刻就起身。“大爷你坐着吧！” 江大爷原本笑着拒绝，毕竟自己身体好着，可是小伙已经扶起了自己的肩膀，这个时候不去，是不是太尴尬了。 于是嘴里连说着谢谢，江大爷装作颤颤巍巍地样子做到了椅子上。 人一老，最是容易感慨时光，特别是看着这些年轻小伙。 其实在早前几年，江大爷根本就没有这么想得开，因为曾经朋友的葬礼他都出席了，甚至连战友的孙子葬礼他都出席了一场，那时候他就在想，变异者活着这么久干嘛！明明那些认识的人都死了，叫自己爷爷的人已经现在已经全靠呼吸机撑着，自己还健硕，健硕到令人孤独。 后来超管局建了个什么老年人变异者福利院，他也就搬了进去，然后就认识了蔡奶奶，随后，他想法就变了，觉得自己活着真好，至少有一堆老头作伴不是嘛！ 想着想着，江大爷猛地觉得有些困顿，索性闭上了眼！哦对了，他今天回去还要打扫一下曾孙家的家务，毕竟自己那个曾孙，现在每天带孩子搞工作，脚不离地的，哦，还差点忘记了，今天好像是自己的生日，百多岁的人了，过什么生日。 眼睛闭了许久，公交车如同小船般慢悠悠地晃着，江大爷心头涌起了些许不安，好像自己即将要失去什么了，好像自己参见不了下半年的舞会要失约了。 公交车轻轻晃着，黑暗变得冗长，江大爷突然举得好累，好像睡一觉，一觉就好！ 036 生命尽头 “大爷，大爷，你没事吧！”公车上，阿亚晃着大爷的身子，但这些吼叫，更像是说给周围人听得。 江大爷身子一歪，差点摔在了地上。。 “司机，停车，司机！停车！”阿亚说着，“120！120！”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又去，只剩下阿亚在站台默默看着。 这位江大爷是目前年龄最大的变异者，他活到了125岁的高龄。原本在基础规则人，人类的细胞极限分裂，维持寿命的的最高标准也就只有125岁，没有任何在正义之书上写下延长寿命，阿亚也没有许诺任何人，这样的能力，所以这条规则是不改变的。 对于变异来说，或许其他的规则从物理层面影响了他们的容貌，但寿命这个坎就像是一把闸刀，无论你曾经是谁，无论你曾经做什么，只要在这把闸刀之下，众生平等。 阿亚只是来验证这条规则的存续，并送了送这位陌生人最后一程，对于他来说，这只是简单的验证，但对于这个世界，风暴正在暗处慢慢卷起。 江大爷去世后，他的尸体在家属同意下很快被送上的解剖台，同时，所有人都在等着消息。 检查结果在一周后才被敲定，江大爷是自然死亡。 这位变异者，在身体健康，器官运作良好，没有心理疾病，也不受外界干扰的条件下，生命自然而然走到了尽头。 125岁，这是曾经科学家预言的人类寿命的极限，现在这也成为了变异者的极限，他们并不会永生，任凭身前如何辉煌，寿命也终会走到尽头。 对于那些渴望回到从前的普通人来说，这无异是极好的消息。这意味着林一终会失去，那些强大的变异者终会死去，他们如同在黑暗中煎熬了漫长的岁月的旅者看见了一束光，即便光芒渺茫，但这也是人类的希望。 只要等到林一失去，这个世界上目前还有没有这样强大的变异者，他是唯一一个，皆时人类就可以再次高举文明的旗帜，冲破这蛮荒的独裁。 ========= 有些生命可以慢慢到达尽头，有些生命却现行了一步。 白棋迎风招展，生者泪眼滂沱。 遵循当地的传统，奔丧的人车因穿越城市走到墓地，但在这种世界格局之下，能从简的，也就只有从简了。 没有五车四马，没有黄钱漫天，没有箫唢合奏，没有万人悲鸣。 仅仅陆契独自一人走在车水马龙的城市中，头顶系了条白布，身后插了面白旗，手中捧着褐色的骨灰盒子，低头垂目，路过的行人似乎也能看出什么，纷纷给他让开了道路。 是的，陆风死了，就在三天前。 按年龄算下来，陆风死前快接近古稀了，但对于变异者来说，容貌仅仅是被固定在中年，身体和精力也算跟得上。 但陆风最终是死在了医院中。 死因是身体内部机能丧失，但陆契明白，更多的是心病，而心病源自于当年的被解散的超管局的，虽然这都是正义之盟的所做作为导致的，但他仍旧有责任。 超管局解散后，正义之盟仍旧没有放弃对陆风他们的追捕。 那些曾经簇拥在陆风身边的超管局骨干们，任然相信当初的信念，他们要营造变异者和普通人和平共处的世界，同时，他们也坚信，这次的失败只是暂时的，他们的领袖陆风一定会带领他们，完成信念。 但现实终究是残忍的，在正义之盟的追捕下，这些坚定的信仰者四分五裂，或死，或伤，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陆风生病的次数也愈加频繁，直到去年年底，陆风彻底躺在了病床上。 常年受在陆风身旁的耳濡目染，陆契也知道，那些人的信念太简单，太理想了，他们的失败是注定的。而陆风这位被属下的群体信念所绑架的领袖，他的命运也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悲惨的。 其实在陆风死后，陆契没有完全没有必要为陆风披麻戴孝，毕竟他只是被从贺家拐来的。 但在陆风生命的最后阶段，为了躲过正义之盟的耳目，陆风的病床前仅留下陆契一人，两人虽是利用关系，但在陆风生前，他算是待陆风也不错，人既然已死，肯定是要有人送送的。 陆风的坟被埋在了郊区的公墓，陆契没有多少钱，只能让这盒骨灰蜗居在骨灰墙中。 名字镌刻在盒子的侧壁，然后此面朝外，简单地告知众人这里埋葬的是谁！ 陆契轻叹了口气，徒步穿越城市让他脸上不住淌着汗，解下身后的白棋和头上的白布，蹲在地上，歇息了下。 “他不应该不葬在这里！”背后传来声叹息。 陆契完全没有感知到对方的到来，不过他也二话不说，抄起地上的木质旗杆，朝身后猛然挥击而去。 只是这旗杆挥到半路，停了！ 陆契认出了眼前的人，是林一，他的双手有些颤抖，毕竟面对这样的存在，完全是十死无生的。 “怎么？看我太帅不舍得打了？”林一调侃道。 陆契一咬牙，一棒子砸下去，结果也终究棒子被这段，而林一却上前了步，贴住了陆契的肩膀。 “你……你来干？”陆契控制着牙齿的颤抖，尽量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害怕。 “我就是来看看故友！”林一答道。 陆契有些疑惑，这可是他才决定将陆风葬在这里的啊，“莫非你一直就知道我们在哪？” 林一点了点头，他走到墙前，摸了摸上面不足一指长的名字。 “那你为什么？”陆契质问道，因为正义之盟一直在追捕他们，所以现在无论是林一想抓他们，或不想抓他们，哪个说法都是说不通的。 “没办法。”林一叹了句，“我不必须要给盟里一个交代，但我又很欣赏陆局长，他看任何事都比我清楚，只是可惜了，当年他是必败之局，如同他是盟里的人就好了。” “哦！”陆契随便吱了声，这些大佬的想法反正他也不明白。不过现在林一既然没有恶意，要怀念故友那就去怀念吧，自己反正是打算离开了。 “等等！”陆契刚转身，林一突然叫住了他。 陆契回过头：“嗯？” “跟我会正义之盟吧！”林一的邀请来得猝不及防。 “为什么？”陆契反问。 林一也是知道陆契的生平事迹的：“你不一直渴望力量嘛！”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帮我？”陆契可不信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而且躲了这么多年，当初的热血也差不多凉透了。 “当年的事是我的错，直到陆风死了，我都没有告诉他他想知道的秘密，我想稍微补偿下！”林一解释道，毕竟当然如果林一告诉了陆风提线者的事，估计后面的事就完全不一样了。 “为什么是我？”陆契眉头锁地更紧了。 “你不是他干儿子吗？”林一一脸的理所应当。 “蛤？”陆契眼角抽了抽。 037 空的房间 鹿人甲死了，在这则消息被爆出后，没多久，接着又有变异者死了，他们的身份各不相同，身体情况差异巨大，但都是同一年岁到达了生命的尽头，不多不少，125岁的生日。 这个年岁就如同一把铡刀，变异者只是在时间中躺在流水线上的玩偶，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在等待自己死去的那一天准时死去。对于人们来说，虽然百岁以算高龄，但谁又渴望死亡喃！ 在林一把陆契带回正义之盟时，伊尔截住林一，告知了这个消息，但林一对此并没有显得太过激动，只是波澜不惊地回了声，“哦！” 伊尔似乎对林一态度有些吃惊，反问了句：“你难道不惊讶？” “我惊讶什么！”林一反倒把问题退了回去，“不过125岁确实不算场，时间既然有限，那么我们就更要加油了！” 伊尔被这口鸡汤灌得猝不及防，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干咳了两声，木楞地点了点头：“好，知道！” 话毕，林一又揉了揉鼻子，“对了，这个消息目前开始流传？” “开始了！”伊尔点了点头，这消息的流窜速度非常快，其背后肯定有人推波助澜，这些人的身份也不言而喻，肯定是那些巴不得林一早点去死的曾经权贵们，当然伊尔也不是软柿子：“为了避免一些大限将至的变异者作乱，我已经在开始控制消息扩散了。” 林一摆了摆手：“不用控制，凭我们也控制不住，这本来就是事实，你加强下治安的管理和部分变异者的心里工作就好了。” “收到！”伊尔点了点，转身离去。 林一看着对方背影，双眼中坚毅一松，微微闭上了些，随后他扭身拍了拍了陆契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住处。” 林一是二十二岁那年觉醒的能力，并同吴柳建立了正义之盟，到如今，已经过了六十年，他也年过了八旬，但变异对身体的强化，让他现在只是接近三十岁左右的容貌，同时身体强健，战斗力十足。 或许是外貌上的静止，让人心的衰老也变得格外缓慢，对于寻找提线者这份事业，林一依旧如同当年一样，满腔热血。 在人心理和生理都年轻的时候，最不畏惧的一次便是死亡了，但是这次死亡却如约早上了门来。林一说自己毫不在意，必然是假的，就好像知道了自己为奋斗一生的事业定会中道崩殂，换做是谁，都会有不甘。 “计划要加快了！”廊道中，林一喃喃道。 “什么计划！”陆契听到了些许，补了句。 林一反应迅速：“没啥？就是关于正义之盟成员的培训计划罢了！” …… 即便现在正义之盟是全球最大的势力，但他的总部却并不大，或许人人都有怀旧之情，这么多年林一并没有选择搬迁曾经的总部，仅是在后续的年岁中将这个报社大楼陆陆续续翻修了一两次。 穿过曲折的廊道，林一推开了扇门，“以后你就住这吧！”他看着陆契 陆契敲开了一侧的灯光，屋子中堆满了灰，窗户紧锁，窗帘紧闭，装饰和家具都有些过时了，看起来应是许久没人住了。 “等会儿我派人给你打扫一下……” 陆契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直接扔在了地上：“不用不用！我自己打扫就可以了。” “也好！”随后，林一也没再多说什么：“对了，隔壁就是我的房间，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找我，另外，你先适应下正义之盟的作息，三天之后我会安排你的训练。” 陆契点了点头，待林一走后，他才了些深吸了口气，神经也放松了些，开始做手里的活。 对于他来说，背叛超管局他本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当初，他在超管局马上要垮台时跟了陆风，同时也对超管局的理念嗤之以鼻，所以对其并没有什么归属感，超管局里唯一和他还有些羁绊的就是陆风，可惜现在陆风也走了，所以当林一伸出橄榄枝时，他的点头也就顺理成章了。 至于他的陆风羁绊，他一直以为两人只是朋友关系，毕竟这么的逃亡生涯中，两人都是互帮互助。这么多年的逃亡生活，陆契实力在陆风指导下，精进了不少，但增长更多的还是照顾人的能力，毕竟陆风后面几年身体山河日下。 扫地，除灰，换洗衣物，陆契一气呵成。 都等陆契打算去扔垃圾了，他一抬头才看见墙上贴的张表，因为年代太久了，这个表基本上和墙一个颜色，表上写了房间往卫生的打扫记录和打扫人，最近一次的打扫是在九年前，而倒数第二次就更久了，在变异纪6年。 顿时，陆契就对这房间有了兴趣，这间空置了这么多年的屋子，不可能仅仅因为正义之盟多了他这人就开始使用了吧！ 处理完卫生，隔壁的林一却不见了人，陆契打算自己去打探一下。 首先是九年前的那位清洁工，现在依旧是。 陆契靠着一手嘴甜的招数，从对方口中套出来话。对方是个三十多的大叔了，自己看起来才十几岁，但他嘴里却“哥哥”“哥哥”的叫着，叫完还夸别人并不显老，顶多而是二十刚出头。这招对于这些面临发际线威胁的老男人来说，贼管用。 原来，九年前，那件屋子是打算陆风准备的，因为当时超管局解散，林一这边看中陆风的才能，准备招揽对方，但不知为何，最后没有谈成，房间也就空了下来。 这事在陆契脑中没有半点印象。 至于第二个做卫生的人有些麻烦，对方现在已经混成技术部的部长。 “你为啥问这事？”部长有些好奇。 陆契也没啥可隐瞒的，于是就原委交代了出来，“我现在住那！我就想问问！” “那间屋子是前副盟主吴柳住的，吴柳大人走后，那间房子也空了下来。”说道此事，部长有些唏嘘，“那间房子一空就空到了现在，后来连伊尔副盟主都没能搬进去，哎！当年吴柳大人和林一大人的关系是真的好！我们也多少年没见过了！” “原来如此！”陆契点了点头，踱步离开，他有种直觉，在这间被空了这么多年的房间后，一定有更大的秘密。 038 曾经往事 入夜，陆契看着空空屋子，城市的灯火从窗台渗入，照亮着屋中每一个细节。 之前他将屋子打扫了一圈，并未看见什么特别的，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作为前任副盟主的屋子，要是还能留下些文件，岂不是管理者重大疏漏。 在晚饭时，他还特地找人了解了下这个副盟主，一圈问下来，这位副盟主的口碑还不错，至于他为什么离开，那些人给出的说法是吴柳强闯并破坏了超管局，造成了极为不良的影响。 但这个说法，陆契是不信的，因为这两者之间本来就很矛盾，林一和吴柳关系如果真像那些人口口相传的那样如此要好，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而分道扬镳！偏偏这事又不可能直接问林一，毕竟林一都是下属是这样说的，他又会告诉陆契这个外人什么真相。 事情的迥异如同蜜蜂似得不断在陆契耳旁轰鸣，他转辗反侧，丝毫没有睡意，心中烦闷不断，随着一个鲤鱼打挺，猛然坐起了身子。 每次想到这种烦心事时，陆契就像抽烟，这是逃亡的那几年养成的习惯了。 陆契把烟头塞进嘴中，从包中摸出火机点燃。 “蹭！”火石互相摩擦，耀眼的光辉一闪而过。 但陆契去慢慢将自己嘴里的香烟取了出来，刚才他好像看见了什么！ “蹭！”又是一下。 果然是。 陆契在门后发现了个印记，这个印记很浅，在黑暗中用灯火在勉强看清。这个印记倒不是可以被留下的，而是什么东西一直挂在门口，门板的其他位置都沾染了灰尘，但这里却因灰尘的缺失，而留下了印记。 火光对着门板照耀了很久，陆契才辨认出来，是把钥匙。 第二天，趁着吃饭的时间，陆契端着饭碗乱跑，一方面是为了和正义之盟的成员们打好关系，另一方面也旁敲侧击地问，盟里什么地方需要钥匙？ 因为在这个时代，钥匙可是古怪的东西，简单的金属锁不能对变异者造成丝毫困扰，锁既然变得无关紧要，钥匙也是同样的，并且，即便要用到锁，大部分时候瞳孔识别和dna识别才是更加靠谱的选择。 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陆契很快得到了答案！ 在保存变异者资料的档案馆，需要用到钥匙，并且钥匙需要两把，两把都在林一手上。 “谢谢！”陆契笑着给这位提供情报的师兄买了单。 午后，正义之盟的成员不是要出勤，就是在不午觉，而陆契也趁着这击机会跑到了档案馆，毕竟他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因为偷偷摸摸在这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也是没用的。 按照上午那位师兄提供的情报，保管变异者资料的文档在地下。 陆契寻找了阵，才看见那个通往地下的小门，这些资料说来也不算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自然也是没人把守。 陆契掀开了小门，冷气顺着门扉往上窜，把陆契冻了个寒蝉，他打开电筒往下看去，往下是条幽暗地窄道，道路的尽头是一扇锁门，上面恰好有两个钥匙孔。 “果然在这？”陆契刚准备下去看看，他的肩膀就被人给搭住了。 他回头一看，是林一。 “你在这干嘛！”林一的语气显然并不和善。 陆契慢慢关上门扉，脸上有些尴尬地笑着：“我说我就随便到处看看，然后就找到了这个门，然后就打开了，你信吗？” “你发现了什么？”林一眉毛一抬，反问道。 陆契瞬间脑补出林一杀人藏尸然后被自己无意间发现下一秒对方就要杀了自己灭口的狗血剧情，随即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似得，“我什么不都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算了，你跟我来吧！”林一拍了陆契两下。 陆契咽了口唾沫，什么话都不敢说了，疯狂地埋怨自己，好奇心害死猫啊！ 林一和陆契回到了陆契的卧室，他倒是毫不忌讳地坐在了陆契如同狗窝一样的床上，陆契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个屋子是当年吴柳的。”林一看向窗外，拍了拍身边的床，“那时候我们就一起坐在这床上商讨未来计划。” 陆契僵硬地点了点头。 “算了，我们先不提他，说说你父亲陆风。当年其实我是想让陆风来当副盟主的，但他为了自己那批疯狂的手下死活不允，在超管局解散后，我找他秘密磋商了九次，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本来我都不想再继续为难你们，可是陆风的那些手下又在不断袭击我们的据点，针对你的追杀，我只不过是迫于无奈而已。”林一仰着头，慢慢回忆道。 “陆风和这事有关？”陆契问道，林一说的事他完全不知情了，他只知道超管局的残部和正义之盟一直在打，也对按照当年的说，如果陆契同意了，那么现在就是他住进这个房间了。 “当然了，如果他来正义之盟成为副盟主，我会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一切，他就会住在这里，结果也不会是那样！”在林一的口中，住进这件房子好像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伊尔大人不也是副盟主嘛！”陆契反问。 “他不行。”林一摇了摇头，“他的思想来自于大多数群体，他的性格也无法对这件事情又任何帮助。” 陆契一瞬间好像懂了些什么，“那你让我住进这件屋子，是打算把这些事告诉我？” “是的！”林一答道，“住在这件屋子中的人才有资格知道这个秘密，正义之盟最大的秘密。” “那说说看吧！”陆契就地盘膝而坐，他也不会问林一诸如为什么选择我一类的问题，既然对方选择了自己，他肯定有对方的道理。 林一似乎很满意陆契的作风，嘴角勾了勾：“这个秘密是要用生命来听，也要用生命来守护的，你不反悔吗？”随即林一话锋一转，“对了，你现在已经没资格反悔了，因为你已经窥见了冰山一角，少年。” 陆契咽了口唾沫，强撑着恐惧：“少吓唬人了！” “让我告诉你，我们真正的世界吧！”林一轻轻附在陆契耳边，口中的热气在陆契的耳内回响。 继039 继承者们 时五跟了吴柳也算有大半年了，他本来意图是想让吴柳压制自己的暴走，随便管饭管住，目前看来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吴柳家境殷实，足够养活时五如同社会在蛀虫一样的生活。 可惜好日子不长，当变异者寿命上限为125岁这个消息传来时，一切就都变了，时五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到头了，开始了吴柳给他安排的实力增长计划。 而这个计划所导致直接后果就是，时五一天到晚被吴柳打出翔，即便如此，吴柳还觉得训练还不够。 人嘛！都是趋利避害的，被连续折腾了一个月，时五开始吃不消了，虽然现在依旧还是好吃好喝，但吴柳下的手可比那些卖馒头的黑多了，于是时五便毫不犹豫地拟定起了逃跑计划。 根据这么多日子的厮混，时五基本完全掌握了吴柳的作息，隔三差五的，吴柳会在晚上凌晨后会离开，直到第二天清晨再会回来，至于去哪了？时五不知道，对方又不让他跟，只能猜猜，估计吴柳去逛窑子了吧！ 逃跑决心下定后，时五便静静等了下来，直到今晚，机会悄然而至。 时五先是假寐，听到了吴柳起身、穿衣、锁门，最后直到脚步声消失，时五依旧平心静气地等着，大概有过了半个钟头，他才小心起身，准备开溜。 至于走之前带走些什么财物，时五是没想过的，毕竟吴柳平时待他不薄，跑就跑了，不至于做这种反捅一刀的事。 夜色凄寒，时五朝城外狂奔，不得不说，在吴柳手下挨揍还是有出路的，现在时五的身体素质比之前强太多了。不过力量，时五根本就不是奢求，他不需要力量，只需要吃饱，而如果自己力量过于强大，那暴走时更是个麻烦事！ “呼！呼！”时五一路狂奔了数十公里，到了郊区的街上，他肚子有些饿了，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便从包里掏出馒头狂往自己嘴里塞起来，依靠着树干随便休息下，恢复些体力。 “啵！” 地面土壤如同水面般，涌起了个小泡，随后炸开，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时五二话不说，认了馒头径直跳到了树上，这招他见识过，是吴柳的技能，让大地变得如同水面一般，无法站立。 他如同野兽般四处张望，没看见其他的人影，但有件事可以确认，吴柳追上来了。 时五不知道自己偷跑是怎么发现的，但现在地面是绝对不能踩得的，他只能四肢用起了四肢，如同猿猴般在树木和电桩上腾跃。 很开，地面如同沸水样翻滚了起来，树木彼此剧烈摇晃，时五一个脚下不稳，就被扔翻在地，他还没来的及站起来，泥土形成了利爪就朝他抓了过来。 眼看那些土爪越来越近，时五周围已经没有操纵的空间，他愤怒地咆哮了句：“你要干什么？” 那些土爪如同被震慑了，原地停了下来。 其实刚才那一嗓子，也把时五自己吼懵了，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的时五回过来神来，弱弱地补了句：“别打脸！” 土爪一拥而上。 …… 时五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宾馆，脸上全是乌青，看他进了房间门，这些土爪才慢慢散去。时五挨了顿揍，又精疲力尽的，自然是在床上倒头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清晨，吴柳回来开了灯，才让他转醒。 吴柳站在灯下，巍峨的影子投在时五脸上，时五拉了拉被子，嘟囔着：“昨晚没睡好！让我在睡会儿！” 吴柳叫人起床的方式格外特别，他动了动手指，引力反向改变，时五仅仅穿了条花裤衩，就被倒吸在了天花板上。 “等等，让我……额，老师，你回来了。”寒冷让时五醒了觉，他现在和吴柳是师徒关系，“我不睡了，先把我放下来，我穿穿衣服，等会感冒了。” “就在这样说吧！”吴柳咳了声。 时五立马求饶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错了，不应该不告而别的，相信我，以后我会好好训练……” 时五的哆嗦吵得吴柳心烦，他有动了动手指，枕头像是板砖一样嵌在时五脸上。 “安静，听我说！”吴柳沉着声音：“昨晚事先不谈，我打算告知你一个秘密，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影响所有变异者的秘密，这个秘密如果你胆敢泄漏给其他人，我会亲手杀了你。” 时五这种常年靠察言观色活下来的人怎么会看不清楚形式，他双手一台，捂了自己的耳朵，高声嚷嚷着：“啊！老师！是说什么，我听不见……听不见！” 吴柳抬了抬眉毛，引力加剧，时五的手在拉扯下，直接被倒扣在天花板上：“现在听得见了吧！” “哈哈！”时五笑得尴尬，“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我这人能托付什么，别说笑……” “好吧！我就不说了，不过今天的消息不能泄露，等会我把你变成傻子、哑巴、瞎子，你就自己滚吧！”吴柳面不改色。 时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知道吴柳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这样的话！老师，您就说吧！我看看有什么秘密值得小爷我把脑袋都给托付出去。” 土层房中溢出，裹满了每一个交楼，吴柳在时五的沉默中讲述着，从最开始的正义之书，说道他和林一共同铸造了正义之盟，最后提到了提线者和正义之书被烧毁。 听后，时五有些木然，吴柳以为这货明白了，但他却哈哈笑道：“老师，你真会开玩笑，掌控世界的人，怎么……” 放肆地狂笑被打断了。 吴柳的手指轻轻戳在时五胸口的右下，这样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位置，但时五能感觉出来，只要这个位置被吴柳打破，自己必定命陨当场：“这是我的第三条规则——眼。” 时五有些惊讶，被自己唾沫呛了几口，随后问道：“在正义之书上，许下愿望的只有你和林一。” “对，他一共有七条规则，我有三条规则。这十条规则，就是现在世界上所有能力的基础原理，比如你的能力就来自于第一条规则【力量】。”吴柳说道。 时五反问了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告诉我干嘛？你不会想让我把你完成吧？” 吴柳也反问了句：“意思是，你拒绝了？” “不不！”感受到杀意的一瞬间，时五的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似得，“乐意为您效力，只是我不知道，你把这个事情交给我，您喃！” 吴柳甜头看向了远处：“杀死林一。” “杀死林一！”时五一愣，“七打三，你有病啊！按照他的规则，你没有能力杀死他的。” 吴柳却叹息了口气：“第一次让林一堕落的是夏妮的死去，那么这次变异者寿命的消息将会彻底让那位领袖陷入疯狂，我不能在等了！”未来是可以预见的，疯狂的林一造成的伤害将会比提线者更大，吴柳已经暗中注视了正义之盟这么多年，林一甚至没有一次，让他看见希望，他是时候履行当年的盟约了，谁堕落了就杀死谁！ 引力解除，时五重重摔在了床上：“可是，你会死啊！” “所以，我将未来托付给你了。”吴柳点了点头，是的，变异者不是永生的，所以他的意志和这个秘密必须被传承下去，现在他找好了继承人，对面林一时也无需再心怀畏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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