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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是高手》 第1章 恶犬 夜空中，流星沿着银河跳跃闪动，露珠似银河浪花的飞溅。玉液涓涓，打湿了趴在草丛间鬼鬼祟祟瞭望的少年褴褛衣衫，旁边俯仰自如的兰草整齐如剪。 赵正则觉得，夜空的颜色和自己满是破洞的九分裤很像，是那种它还未破碎未沾染这么多灰尘污迹前的混蓝色。随风飘摆的碎布，恰好对应正横斜西天波光摇动的北斗星。 侧切牙咬着狗尾巴草，盯着远方不那么亮堂的星空和其下的万家灯火，腹中饥火正炽。 那里是灯红酒绿鲜衣怒马的通都大邑——中海！ 中海是他的目的地，那里由星云统治，据说相比较各自为政的人类自治区，星云治下的公民生活比较安逸。在不容反驳的《星云法》下，任何与暴力抗法沾点边的作为都会引来“莫桑比克三榔头”！ 比如说，如果有小偷偷了东西被机械战警抓个现行，小偷企图逃跑，机械战警喊停的情况下小偷没停，机械战警会毫不犹豫拔枪开枪！ 头两枪让人丧失行动能力，最后一枪爆头直接送回家…… 据说，这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也称ai世界大战，ai星云发起战争并统治了世界）前的一种近战射击战术，被星云采纳教给全世界范围的机械战警。 许多人管这叫莫桑比克三榔头，一打一拨楞，不知多少不信邪的罪犯吃了枪子儿却消化不良…… 赵正则老家黄土崖那边正闹土匪，连古老的“绺子”称号都被民众按在了那群亡命徒身上。 此事还要从一年前灵气复苏说起。 自从第一个觉醒者面世，人类本来就滋生出对星云的不满之心如同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这群觉醒者同黑夜里的互相吸引的萤火虫聚啸弥常，打着人类“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旗号反对星云，天天和机械战警打仗。结果却是，将关外的普通人生活搅得寸草不生。 一群乌合之众瞎闹腾，却把赵正则这些普通人闹腾的乌烟瘴气，偏拿他们这群觉醒者无可奈何，你说气不气？ 于是，赵正则辞别了关外滔滔的清江水和塞北的红妆残阳，乘坐一辆去往中海的长途大巴，离开了人类自治区，算是逃难来了。 结果，半路上在三不管地带被车匪路霸把整车人给抢了，连大巴车都没放过！ 一车旅客被赶下了车，自谋出路！ 恰逢一场暴雨，大家四散奔逃在公路上找避雨处，赵正则和大伙走散了！ 跌跌撞撞坎坎坷坷，他拿着地图按图索骥终于摸到了中海的边缘，途中吃了不少苦头。 虽说中海不远了，但望山跑死马，他决定在青方山上修整一夜，明天一鼓作气靠11号丈量到中海。 他出发时，脚下蹬着漂白的小白鞋，穿着显型潇洒的九分休闲西裤。休闲时尚的通勤装，可以让他看起来成熟些。 而现在，小白鞋成了小黑鞋，简约版的鞋面多了不少纯天然的“装饰品”，比如还绿着的苍耳子。裤子和衬衫脏的看不出原色，上面全是破洞。 造了什么虐？ 要不是觉醒者，他此时应该在家姜切丝葱切片，泰椒切成小碎段，炒俩小菜整点小酒透溜透溜才对。 别看他今年才18岁，和黄土崖的所有人一样，一斤“散炮”轻飘的！ 然而千里迢迢咔咔咔的一通狠尥，这一切全没辽…… 马麦皮的！ “觉醒者就能为非作歹吗？我呸！”恶狠狠地将狗尾巴草啐了出去。“要是我也觉醒了就好了，看我恁不死这群瘪犊子！” 这就好像大家对暴发户不屑一顾，可有机会人人都宁愿做暴发户也不愿当穷人。 在关外觉醒者虽然不讨人喜欢，但却是年轻人羡慕的对象。羡慕他们威风凛凛，走路都带风；羡慕他们可以随时高昂着头颅，只因为有常人所不及的体质和本领。 赵正则是年轻人大军中一员，平日里没少幻想。 正琢磨呢，不远处的蛙声按时按点的叫起，呱唧呱唧连成一片。 这是有水啊！ 别的且不论，三战后，星云治下的领土内环境保护做的尤其到位。 野生动物的繁殖速度，形同故事里讲的练武之人绑了几年绑腿沙袋，突然撤掉后那么飞快！ 野生动物数量增加的人类措手不及，亚洲地区很快达到了欧美地区的水平。 得亏赵正则在黄土崖没少和人学习跟踪下套捕猎以及下河捉虾摸鱼的本事，要不然他不可能坚持这么多天。 此时骤闻蛙声一片，久未被供奉的五脏六腑造了反，勾着他的大脑催促他去抓青蛙果腹。 正值怎么吃都不胖、胃始终填不满的年纪，就像馋猫子住所旁就是超市，这能忍？ 赵正则蹑手蹑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下背后全都潮乎乎的，心道可千万别落下病根，像黄土崖的老头老太患了类风湿才好！ 荒郊野岭的，他小心翼翼怕的不是魑魅魍魉，怕的是中海的巡逻无人机，那些星云的鹰爪。 他倒没做亏心事，可普通人开车碰上警察设路障检查不也得紧张么？ 一个道理！ 星河明亮，月牙却很暗。黑灯瞎火的，赵正则在山地深一脚浅一脚的循声往蛙声处摸索过去，任凭横生倒长的树枝不时抽打脸颊。 反正浑身都是红凛子，他死猪不怕开水烫！ 流水淙淙钻进耳朵里，赵正则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他知道，青蛙喜欢水缓处较温暖的区域。所以，附近必定有个塘或者小水洼子，那就是自己的目的地。 才走了几步，耳听得树叶哗啦哗啦的响，一阵阵轻微的呼哧呼哧声隐隐传来。 听呼吸声，这位不速之客的体型不会小了，赵正则当时就肝颤。 自灵气复苏，人类想打野就没那么容易了。因为动物中也会出现觉醒情况，且比人更容易些。 就连人工豢养的家禽牲畜当中都有奋起作乱的，将农场主杀死带着小弟狼奔冢突，亡命山林！ 这几天，赵正则没碰上硬茬子算他幸运。 此时就见面前草丛一分，一个硕大的黢黑的狗头，鲜红的舌头伸的老长，裂开带着黑线软踏踏的嘴唇，露出尖锐的犬齿来。 在它舌头舔不到的上方，一绺黑毛乌红乌红的，似乎是干涸的血液将毛粘在了一起。 这条狗的体型多大？ 肩高起码有70公分，少说也得有60到80公斤重。 再看赵正则，虽然一米八大个儿，可体重和这条狗相距甚远。 狗眼放光，也不叫唤，只是流着涎直勾勾的看他，看的赵正则两股战战。 咬人的狗不叫唤那！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野猫野狗尤其多。 犬科中单枪匹马狩猎技能最厉害的是狐狸，群殴是狼，除此外，对于流浪狗之属忍饥挨饿属于常态。让它们抓灵活的小动物可能力有不逮，但遇到人类么……深更半夜的，赵正则遇到了和他同样饥饿难耐的大型犬，看来此处必然既分高下也决生死了！ 所以……赵正则转身便跑！ 吓死爹了，太可怕了！ 赵正则急于奔命，因为视线受阻，眼睛被树木枝条抽了一下，疼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他不是没被恶狗追过，仗着年轻腿脚利索他敢和狗比短跑。 可身后这位主速度忒快了，一窜就窜到了赵正则身后，平时肯定没少练短跑。 听见声音，他不由得心急如焚，至多再两下恶犬必从背后将他扑倒不可。 正是生死存亡之际，赵正则脑海里哗哗的转了许多念头。 三年前他和黄土崖的猎手上山打野，遇见了横冲直撞几百斤的大野猪，两人当时爬上了树躲过一劫。 犬科里狐狸会上树，狗不行！ 念及此处，赵正则抖擞机灵，只看见一棵树的轮廓，玩起了经常和小伙伴玩耍的三步纵云梯，噔噔噔的成功在树干踏了两步半，最后一伸手拽住了树枝。 恶犬追踵而至，赵正则的心跳到嗓子眼了。 他把两腿猛地举起，身后恶犬扑了个空，呜咽一声翻滚着跌落山坡。 原来，树的后面就是陡坡，人和狗都没察觉到。 没等他高兴，双手握住的横枝“咔嚓”一声断裂开，因惯性朝前一个屁墩儿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非同小可，连着整个尾椎跟着疼，疼的他倒吸三口凉气。 身形止不住的朝下翻滚，正常情况下他还能控制，可现在腰背麻痹，和恶犬一同滚落下去。 枯枝烂草和丛生的荆棘将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划的伤身累累，时不时碰上蜇人的荨麻，皮肤上火烧火燎，说不出是痛是痒，将他折腾的欲仙欲死。 肋巴扇忽然硌到石块，疼的他声音都变了！ 才缓解了翻滚的势头，天上有光亮一闪而过，巨大倾泻金属风暴的哒哒哒哒声不绝于耳，枪响划破了幽静的夜空。 每每第五、十、十五这样隔五发子弹就会出现一枚曳光弹，在赵正则的眼里留下一道道光线。 开枪的人多，许多人齐齐短点射的时候，看起来子弹在夜里就全部会发光一样。其实，普通子弹是没有发光轨迹的。 见了这个，赵正则比看见恶犬还慌。 他赶忙伏低身形，动也不动的朝枪战处望去。 屏息凝神下，隐隐听到了无人机的引擎声和人受伤后撕心裂肺的痛呼。 如果距离远，这就是一场夜里绚烂的焰火表演。 看着看着，赵正则心道不对啊，光亮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第2章 从未受过伤 赵正则发现战斗正逐渐接近自己，第一反应是跑。 趋吉避凶是人之本性，没什么丢脸的。 可旋即考虑到，万一被天上无人机的传感器监测到，不分青红皂白的给自己来个三点射，那就死的太憋屈了。 机器人大行其道，便是从小小的传感器革命开始的。如今的传感器乘积大，容错率高，并且有交错退出机制。自主机器人已经不配备摄像头了，传感器的数据更精准需要的内存小，效率极高。 只是千里迢迢跑来中海，难道这里也不安生吗？ 还是暂时潜伏隐忍，装死避祸的好！ 眨眼间，战斗就到了附近。 赵正则躲在草丛间，因为紧张，衬衫后背被汗水打湿出一块非洲地图，始终有一口气吊在脖子处不上不下，头皮一阵阵不过血般的发麻。 在一阵加速心跳中，他见到一个满头大汗雨点般滴落的青年，因为脸上液体过多使得形状有些扭曲，看不真亮。 青年舞着双手，空中有一道银光劈过夜空，追击而至的一架武装无人机猛地爆裂开。 可后续追击的无人机前赴后继，让青年左支右绌！ 那些在夜色里猖狂的悍不畏死的无人机，代表了星云势力的无情和铁血，代表一种如臂指使的行云流水的军事指挥。 那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类，难以企及的高度。 赵正则看明白了，青年是个或许是个觉醒者，亦或者是个修士。 他用的是传说中的法器？还是更高一筹的灵器？ 别看青年以寡敌众万分狼狈，赵正则依然看的如痴如醉。 忽然天上无人机进退有据的变幻阵型，地面上有机械战警披荆斩棘迈着隆隆的步伐而来。 火线为之一滞，为首披挂彩虹甲威风凛凛的机械战警，冒出带着金属质感的合成音：“交出东西，今天可以放你离开星云管制地区。” 青年尚未开口，躲在不足二十米的赵正则却在心里鼓劲：大哥，你快交出来吧，莫要殃及池鱼啊。 在赵正则看来，没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了。 然则青年却犹犹豫豫，胸膛林海松涛般的来回起伏，脸色上下左右的变幻。 大老爷们，首要是果决，优柔寡断便成事不足。 就在赵正则以为药丸的时候，青年忽然深出一口气，身前闪过一道耀眼的霞光，金铁交鸣一声脆响，机械战警摸枪的机械手脱落在地。 青年刚刚不过给自己争取喘息时间，见机械战警要动手便先下手为强。 和机器人刚，任何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都可以大大方方的用上。 青年的举动，引来了众多无人机和机械战警的集火。 青年从兜里掏出来一面花纹考究样式古朴的铜镜，单手抓着铜镜背后，铜镜镜面陡然亮起，集火被柔和的氤氲的水汽层一样的光芒抵挡住，子弹射击在防护层上，让赵正则想起在黄土崖往池塘里丢石子，涟漪阵阵荡漾着。 能挡住子弹的宝贝镜子很吸睛，然则性命攸关的紧要时刻，赵正则看到的更多。他发现，青年从汗流如瀑变成了脸色煞白，嘴唇发青，这是力竭的表现。 就算觉醒者和修士，也不能无限火力输出。 机械战警那边一鼓作气的将青年打到脸色狰狞，青筋暴起！ 完辽！ 同为人类，赵正则心底不免升起兔死狐悲之感。 危如累卵的时刻，青年却从兜里又掏出一枚金属包裹的无榴花弹珠。 这把赵正则看的一愣一愣的，老铁，你确定那是法宝么？ 拿出一颗“溜溜”吓唬谁呢？ 青年的手突然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不难想象，他正将一种觉醒者或者修士才能具有的特殊能量，灌注到弹珠内。 柔和的光芒像是夜色里不断鼓胀的乳白色气球，摇曳的让人怀疑随时会爆裂或者升空飘走。 赵正则趴在草丛里，暗中给他不停的鼓劲：加把油啊老铁，你可以的，你能做到昂，我可信任你了…… 可能是他这种祈祷般虔诚的鼓劲太过投入，居然就念叨出声来。 声音很小，但觉醒者和修士耳聪目明，青年猛然回头…… 任谁在那和敌人激战正酣，处于你死我亡岌岌可危的关头，冷不丁发现有个旁观者偷窥，也会和他一样反应的！ 尤其那些碎碎念，你特么是在逗我呢么？ 他一愣神的瞬间，左右手输出的不均匀，铜镜的光芒骤减！ 只听得喀嚓一声，铜镜裂开蛛网纹，碎成无数片。 青年苍白的脸色涌上回光返照式的潮红，两眼瞪的溜圆，左手握着弹珠光芒更炽。 那些子弹击打在他身上，让他不停的踉跄后退，虽汗迹斑斑却依然不失光鲜本色的衣服，此时却因为多了密密麻麻的弹孔变得寒酸。 终于，青年扛不住了，手指头一松，光芒全部消散，弹珠滴溜溜的落地，经过几次跳跃后跑到了赵正则面前。 赵正则发现弹珠的金属丝外壳已经破裂，里面的弹珠也裂出了冰晶碎花。 他念及此前青年宁可冒着死亡的危险也不愿意放弃，说明这玩意儿肯定是好东西。 搞不好，就是网上传说的那种比法器还高级的灵器。 是以，他鬼迷心窍的伸手去捡。 而那青年受伤又失了宝贝，倍显凄凉，却顽强的顶着一脑门子血扭头跑了。 这还是人吗？ 那些时代久远的港岛警匪片里的枭雄，也没他这么骨灰级皮实！ 一排子弹追击青年，扫在了赵正则的手边。 一颗被子弹弹起的石子迸溅到他掌缘，将手掌侧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但赵正则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已经无法感知到痛觉了。 他飞速的捡回弹珠，把头一低：“吓死我了！” 枪声逐渐远去，他把头深深的埋在草丛间，握着弹珠的手死死的按在炙热的胸膛下面。 他羡慕觉醒者和修士，但那种套路绚烂招式辉煌的生活，可望不可及。此时他或许就是个拥有灵器的普通人了，起码距离那种生活又近了一步。 当枪声远去，赵正则抬头，第一眼看见的是两条金属大长腿。 往上看去，一个机械战警正低头冷冷的看着他。 机械战警没有眼耳口鼻，它“看”一切都靠脑袋上的传感器。它的行动内核是超维度计算机，传感器、行动单元和记忆神经网络通用基于超维度二进制矢量系统的语言（简称hbvs）。 仿生金恐龙鱼的四层交叉结构彩虹合金甲，普通枪械别说打穿，能给它带来的震动都有限。 手里持着一把大码的突击步枪，枪口对准了赵正则的脑袋。另一条机械手臂断了，是被逃亡青年不知用什么法宝斩断的！黑黢黢的枪口，冷冷的顶着脑门，赵正则麻爪了。机械战警从不闹着玩，一股凉气自尾椎升起，濒死前脑海中刹那闪过无数片段，点点滴滴让人舍不得滚滚红尘。 识时务者为俊杰，垂死挣扎的赵正则把胸膛下压着的手伸了出来：“嗨，多大个事儿，送你了不用谢。” 在枪口下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几乎耗尽了赵正则的勇气，四肢软踏踏的再没力气。 他没实力虎口夺食，只得老老实实还给人家，希望能躲过一劫！ 机械战警放回枪弯腰，一把将他手里碎裂的弹珠夺过，转身便走。 赵正则翻个身趟地上，所有力气都被抽走。看着星空，背后全是冷汗，只能干巴巴的嘟囔：“吓死我了……” 一句“吓死我了”刚落下，脑海中突然出现一排字：伤害＋3！ 赵正则趟地上摇头失笑，肯定是惊吓多度。 可那排字一直挥之不散，他注意力集中，字迹忽然散开。 脑海中出现了主菜单，下分两栏：复刻商店，伤害值积分中心。 下面有一排用作说明的小字：“开启防御罩口诀：吓死我了！” 吓死我了？ 歪打正着吗？ 先打开伤害值积分中心，上面显示伤害值余额：3！ 自己受伤了吗？ 赵正则猛地从地上坐起，伸手拍打身上查找伤口，目光却被右手掌缘渗血的小伤口牵动。 这就是伤害值的来源了。 再打开复刻商店，货架上空空如也，一片灰暗。 没货也能叫商店吗？ 赵正则呆坐在地上琢磨开了，以前他是没这些幻觉的。 吓死我了这句话是开启防御罩的关键，是和青年丢掉的弹珠有关吗？ 想想已经碎裂的被机械战警夺走的弹珠，赵正则猜想这件事一定与弹珠有关。 这时，身旁传来微弱的喘息声：“zrrr……” 撇头望去，就见之前跌落山坡的恶犬不知何时又跑到自己身边。 可能是赵正则陷入沉思无法自拔，竟然没发现它的接近。 此时起身已经晚了，赵正则咬了咬牙，准备施展从视频里观摩过的地面技和这畜生一较高下。 可观望恶犬的尖牙利齿，心头不免打鼓。黄土崖出来的孩子都皮实，说不上临危不乱，但关键时刻总能多几分冷静。 开战前，赵正则突然想起了那句口诀，不由自主的神经兮兮的念叨了一句：“吓死我了！” 话落，一人一狗扭打在一起！ 赵正则看着那张皮肉耷拉着的凶恶嘴巴子，心里升起的念头是绝不能让它咬到脖子。 想着，将两腿抬起来踹恶犬。 恶犬长期流浪，还能长的膘肥体壮。应了那句话：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 它安装准星般的精准一口叼住赵正则的小腿肚子。 恶犬战斗经验十足，赵正则始料未及，它咄咄逼人的边下口边用那双冷漠狗眼瞪视他。 赵正则很好诠释了什么叫倔强少年，立刻还以颜色，恶狠狠的瞪了回去，双腿在空中胡乱蹬着。 斗了半晌，赵正则忽然愣住：丫根本不疼啊！ 一直被狗咬，从未受过伤吗…… 第3章 吓死我了 不但如此，脑海里数字不停闪过：伤害值＋8，伤害值＋9，伤害值…… 鬼使神差的，赵正则转头，主动把胳膊伸出去，递到恶犬的血盆大口下。 伤害值＋11，＋9，＋15…… 赵正则傻眼的看到，手臂皮肉外有一层透明无质的保护层，恶犬那发黄的尖牙根本无法刺穿。虽然压力也使得皮肉变形，但只要被压迫到足以让他承受伤害的程度，无形的保护层便必然挡住外力！ 恶犬发现猎物过于皮糙肉厚，让它下口感到不适，精明的将狗嘴调头一口朝赵正则的脸啃去。 恶心发黄的狗牙和大嘴中喷出恶臭的气息，让赵正则十分不爽，仗着一时血勇，左手抠住恶犬下巴，掣起身形，右手手掌背面的关节和肌肉、青筋鼓出有力而修长的凹凸。 一如曾经课堂上心仪女孩唱歌表演后，他鼓掌鼓到掌心中空那么嘹亮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恶犬的大脑袋被这一巴掌扇的直拨楞，扇的有点懵！ 赵正则有点小小的强迫症，生怕防御罩就此消失，打完后继续念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一边嘟囔，他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 恶犬嗷的一嗓子继续扑来，赵正则发现真的是不疼诶。 青方山上，出现了诡异一幕：一条膘肥体壮的恶狗扯着一个少年的小腿凶猛撕扯，裤子被撕成了条状。少年好整以暇的拍打上半身和屁股后的枯枝烂叶，时不时的出腿踢一脚忙的不亦乐乎的恶犬。 赵正则和恶犬杠上了，一个咬着不松口，一个干脆继续靠在树干休息，只是用双臂护住脸，夜深人不静。 僵持了近一个小时后，恶犬一口肉没咬下来，反而塞了满嘴的纤维，累的趴地上喘粗气。 赵正则乐了，把挡在脸上的手臂放下：“咬不动了？呵，还敢直眉瞪眼的瞅我？看我不踹死你！” 他以逸待劳，照着累趴下的恶犬脊梁骨就是一通猛踹，踹的它呜咽不止。 可能是真累了，恶犬躲了几下一个趔趄倒地认杀认剐。 见它这幅惫懒样，赵正则觉得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且放过它一马。 正好也累了，倒地便睡。睡之前，他还念叨了几句：“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赵正则拥有了了一个无罩门的防御罩，但这些天已经练出的警惕心，让他稍有风吹草动便醒转过来。 每次醒来，都要念叨几句：“吓死我了。” 夜里，一只蚊子叮咬在防御罩上。 伤害＋1。 一只小虫叮咬他一口。 伤害＋1。 湿气入体。 伤害＋1。 这般折腾，直到从东边地平线漏出的一道耀眼的初阳光芒，将他的头发漂染成了金色。 赵正则支撑僵硬的骨头架子，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中起身，迎接新的一天。 荒郊野外的睡觉是一件很遭罪的事儿，质量奇差。 但不同于前几晚上，赵正则觉得今早上身上没有难受的潮乎乎的感觉，身上也没蚊虫叮咬的红包。山上的夜，蚊子海洋汹涌的能把人淹死。 可能蚊子和臭虫对一些娇生惯养的人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赵正则却有些习惯了，但昨晚上身上却没添加新的疙瘩，他知道是防御罩起效了。 多了个防御罩后，外表看上去并无不同之处：力气没变大，体质没增强，身体没变强壮。 这真是，像极了普通人。 “那我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事实上，他可能除了能避免横死外，还是老样子而已。 只是这年头兵荒马乱的，随时挨枪子儿不说，还可能遭受到觉醒者的欺负。尤其这一年里，每个人的日常都是如临大敌的状态，日子过得战战兢兢。 赵正则就想到了黄土崖的觉醒者二驴，那货本来就是当地一霸，老天无眼如何让这种人觉醒？ 因为星云的存在，如今鲜有人相信轮回果报，人工智能都出现了，谈何轮回？ 赵正则和黄土崖的同龄人，没少挨二驴的欺负。 如果再遇见他，防御罩开启，让他随便打，累瘫他！ 那边，差点累成死狗的恶犬也醒了，起身抖动一身油光发亮的黑色短毛，精神抖擞的朝赵正则咧嘴龇牙，恶心的涎液滴滴答答。 哎呀我操，还敢呲毛？ 赵正则抬腿欲踢，恶犬原地跳老高，夹着尾巴躲开了。 它大概已经搞清楚了，眼前的猎物是硬骨头，它咬不动！ 眼前就一流浪的野狗，便将赵正则闹得鸡飞狗跳。如果换做是强大的觉醒者或者修士呢？ 太阳逐渐拉升，炎炎的热风开始蒸腾他瘦弱的胳膊。 他想走，恶犬却先他一步朝远处颠颠跑去。 深一脚浅一脚在青方山长满青苔的山路上走着，因为朝露给植被染上一层水汽，他三步一打滑，冷不丁跌倒，屁股下正好硌了快尖锐的石头。 伤害＋11。 “吓死我了！” 他后知后觉的念了字诀，其实防御罩一直是打开着的状态，要不然非得被硌出血不可。 看看伤害值积分中心，昨夜被狗咬，被蚊虫叮，到现在拢共积攒了589积分。 复刻商店空空如也，伤害值有卵用？ 思量中，他信马由缰的走到小河旁，看见那条恶犬急吼吼的伏低脑袋，嘴下是一只被撕咬的血肉模糊的青蛙。 普通狗欺软怕硬，人类殊死抵抗，哪怕是大型犬也未必肯拼个鱼死网破。 可这货却轴得很，昨晚上一直跟他死磕。 他严重怀疑，它昨晚和他一样也是奔着那些深更半夜聒噪的青蛙去的。看见肉更大更多的赵正则，熊瞎子掰苞米式的放弃了青蛙，转而攻击赵正则。 它饿，赵正则也饿啊。 昨晚上，是恶犬狗眼发光的盯着赵正则。此时，换成是赵正则双眼放光的盯着狗嘴下还未吞咽的青蛙。 跟狗争食？ 那算什么丢人，何况他赵正则心理又不脆弱…… 恶犬流浪日久，对于生存和食物无比的敏感，立马感受到虎视眈眈的赵正则不怀好意的目光。 一个恶狗扑食，三两口就把血赤糊拉的青蛙吞进肚子里，囫囵吞枣的还翻了个白眼。 吞完后，恶犬得意万分的看着赵正则。 赵正则心领神会，它是在表达：看，人生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没尝到滋味就饱了…… 好一条文绉绉的恶狗！ 都说乐极生悲，恶犬狗脸的得意可能超负荷了，忽然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倒地后皮肉松弛的嘴角开始喷泛红的沫子，几次三番想从地上爬起来，却踉踉跄跄始终无力支撑。 原本恶犬站着的地方，多出了个佝偻的身形，褴褛而血迹斑斑的衣服随风飘扬，风灌进子弹打出来的空洞里，将衣服吹的鼓胀起来。 是昨天晚上，被机械战警追杀的青年。 他脸上涂鸦般的全是胶结干涸的血污，刚刚将恶犬踢飞的那条右腿颤颤发抖。 赵正则看看很可能被踢破了内脏的恶犬，再看看有点虚但依然狰狞的青年，舔舔嘴唇干咳两声：“那个，你伤的很重，但不要放弃希望，加油啊。” 听到这句话，青年的脸黑的很均匀…… 他想起了昨夜，就是这个少年在他背后嘀嘀咕咕，让他分神才遭了机械战警的毒手，导致宝贝遗失。 临走前，他记得看见这少年伸手去捡宝贝来着。 后来，他逃命去了。 所以，会不会有那么一种可能：机械战警没看到少年捡到了东西？ “昨晚上你捡到的东西，交出来！” 青年伸出苍白瘦削的手，下眼皮微不可查的跳了一跳。 这次天光大亮，且青年脸上的汗迹已经干涸，赵正则得以看清一些细节。 青年的脸色很苍白，在干涸的血迹衬托下，白的发虚。看似很年轻，眼角却有不少鱼尾纹，鬓角青丝掺白发，让人怀疑他的真实年纪。 赵正则有防御罩，比昨夜冷静多了。 他深吸气，按捺住心头紧张，冷静道：“被机械战警，就是被你削掉一只手的那位，它给抢走了。” 青年眼睛一眯，不见他脚下有动作，直接闪现到赵正则面前。 饶是赵正则有防御罩在，依然心跳如鼓，心脏蹦到了嗓子眼。 恶犬的攻击力有限，可眼前实打实是个修士，谁知他带来的伤害值会不会爆表？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青年苍白的手暴起青筋，还没等有下一步动作，眼前少年念经似的叨咕啥？ 是大脑没发育好？还是小脑萎缩？ 他不管不顾，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臂，手掌用力下，少年手臂开始微微变形。 伤害＋23，伤害＋25，伤害＋…… 要知道，昨天晚上恶犬一通撕咬，每一口下来也不过才十几点的伤害值。青年随手抓他胳膊，给他带来的伤害值就能翻倍。 但真不疼诶！ 赵正则心底大乐，显你丫能是吧？ 可旋即一想，对方要是真想祸害他，不用别的，把他困在某处，饿也饿死他了。 这样一想，防御罩真不是无敌的！ 于是，他上下眼皮开始急骤颤抖，身体更是抖成了筛子，精瘦的胳膊哆哆嗦嗦道：“真没有，不信你搜身，那颗弹珠被机械战警搜走了。我是无辜的啊……” 青年力道越来越大，却惊异于赵正则的抗压能力。换其他普通人，这种力道怕是疼的嗷嗷大叫，眼前少年却只是疼的发抖。 他渐渐收了劲道，一言不发的盯着赵正则看。 那张脸苍白的像是重度肾虚患者，眼睛却精光闪烁，能穿透赵正则的骨髓血脉，看的他肌肤起栗浑身不自在。 第4章 修士 赵正则心知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系统，必然与那破碎的弹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此前，青年尝试过灌注灵力，以精血酝养，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谁能料到，一句“吓死我了”才是开启系统的关键。 机械战警和青年对弹珠功效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没开启前他们都不知道其功效。 这时，有屎尿的骚臭弥漫开，赵正则偏头，看见被踢的半死不活的恶犬大小便失禁了。出气多进气少，涎液混合血水，吹出的血泡让它看上去像是含着一串殷红的珠子。 青年却没给赵正则搜身，放开他，一股强大胶着的气机，始终无形的钳制着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猜出我是什么人了？”青年不像赵正则此前见过的觉醒者那样自鸣得意，反而淡然自若的仿佛灵气复苏多年的老司机。“昨夜你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导致我受了伤，丢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换其他修士，你已经死了。我没那么暴虐，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问你，想成为修士吗？” 以德报怨？这种好事岂会平白无故的落在自己头上？赵正则本能的警惕。 旋即一想，他有防御罩，不惧青年任何不怀好意的企图。既然如此，先把好处弄到手再说。 念头通达了，赵正则故作懵懂：“你可以教我修炼，等我修为有成，能帮你一起对付机械战警。” 闻言，青年点点头，从兜里掏出表盘状小型仪器：“这是这是资质检测阻变传感器，能通过你血液澄清其中可动离子的种类、来源和迁徙路径，能用纳米导电通道阐明你资质的演化过程。你需要把血滴在上面。” 这些年各种传感器科技进展飞速，竟然已经有这种可以测试什么资质的传感器了？在高科技时代，连修士都要与时俱进。 系统的防御罩，赵正则知道怎么开启，但还没研究如何关闭。 正要拒绝即将发生的“流血事件”，青年已然刀在手！ 一把两指宽的柳叶状寒光闪闪的锋利小刀，被青年食指和中指夹着，很随意的在赵正则的指尖一抹。 伤害＋5！ 青年愣住了！ 赵正则尬笑！ 一刀下去，赵正则手指尖连个白印都没有！ “咳咳，我害怕，本能躲了一下，不好意思。你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保证行得通。” 赵正则说话的同时，心里默念解除防御罩。 青年狐疑的看看他，到底是你飘，还是我没能夹的住刀？ 他很怀疑，是自己受伤失了水准。 刀光一闪，这次赵正则的中指指肚被划开细小的伤口，渗出一滴很圆的血珠。伸手，将血珠滴在传感器上。 这让赵正则大松一口气，原来解除防御罩这么简单！ 可马上他就念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重新开启了防御罩。 他打定主意，在这狼烟说起就起的时代，如非必要防御罩要一直开着。 “……”青年瞅瞅他，眼中的不屑一顾一闪而没。“我看看你是什么资质，人类中适合修炼的不到千分之一，资质好的万里挑一。。” 少许，传感器的显示屏上，显示出了大写的“f”！ 不知怎地，赵正则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英文字母中，f是个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位置。 探究的目光朝青年望去，青年眉头紧蹙：“f？” 不知何时起，山间氤氲起一层冥冥薄雾。在生命力顽强的恶犬濒死的喘息声中，在隐隐绰绰的雾里，赵正则有点忐忑的问：“那个啥，f是好是坏？” 青年的目光从传感器转移到赵正则身上：“资质分级从a到f，a是最好，f处于勉强可以修行的及格线。你说好还是坏？修行的境界等级国际通用是从1到9，9级是修士的天花板。目前世界上已知的最强修士是6级，想要再有寸进很难，需要运气和时间。” 听说自己是个“差生”，赵正则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和学习、工作不同，不是你努力就能改变的。 自己居然是这个世界的“底线”，在青年诧异的目光里，赵正则捶胸顿足：“老天不公，苍天无眼，好人为啥没好报？从小我就对干爹干妈孝顺，对妹妹宠爱，对邻里照顾，对朋友肝胆相照，好人好事干了一箩筐，那家伙，人们都说我是时代的良心。我这浓眉大眼的，竟然只给我个f？” 他从懂事起就被寄放在干爹干妈家，这么多年，他只在照片上见过父母的样子，只能从道听途说和外表揣摩亲生父母的性格。 与此同时，赵正则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发现青年被自己插科打诨给弄的一脸懵逼，目的就达成了。 他生怕青年不满意他资质，觉得他没利用价值祸害他。 见状，青年道：“起跑线只是修行路的一环，输在起跑线没关系，从后天努力、手段上找回来。如果你连弥补的方式都不清楚，那你就要一输到底了。” 赵正则知道青年心怀鬼胎，他索性清明烧报纸糊弄糊弄鬼，先搞来修行的手段再说。 他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头称是：“f就f，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想得到，先付出。”青年并不买账口头承诺。“想要从我这得到功法，先把这个吃了。” 青年拿出便携药盒，枪色的扁盒挺赶潮流的。只是，当他从里面拿出一枚乌红色的光滑药片出来，赵正则虚了。 花里胡哨的一看就有毒，赵正则讪讪后退，连连摆手：“药就不用吃了吧，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言出必践。” 防御罩很无解，能抵挡一切外在施加给他的伤害。但能不能抵挡毒药就不好说了，赵正则不愿冒险。 青年却跟身进步，以赵正则无法躲闪的速度捏住了他的腮帮子，将药片不由分说的塞进他口中。 咕咚。 赵正则不由自主的将药片咽了下去。 没感觉诶…… 正纳闷，便得到系统提示：伤害＋5，＋1，＋1…… 果然有毒！ 1是伤害值的下限，最少的伤害是1，说明毒性发作的很缓慢。 值得高兴的是，防御罩连毒药都能抵挡的住！ 他不由得在心底暗骂世恶道险和青年的恣意妄为，脸上却露出怕怕的表情。 青年见了这种表情很满意：“这是一种潜伏性的毒，30天发作一次，到时你必须找我拿解药，就在这里见面。现在我教你最基础的修炼功法。” 青年将苍白的手张开，手背的青筋显得很狰狞，一把覆于赵正则的头顶。 “法本无祖，术本无状，师之于心，得之于象。我给你灌顶，你感受灵力在体内的流动路线。所有功法都是行不言之教，说不出写不出，除了灌顶这种方式，西方还利用氧化铈作介质，研发了采集灵气集成灵力信息的解码、运算和存储功能的存储器，在东方叫灵简，和u盘类似，专为觉醒者和修士发明的。这块灵简，里面存着第1级境界的功法，等你可以调动灵力后就可以打开来看。” 赵正则凭空的打了个激灵，有股说不出的无形无质却能感受到的东西，在体内肆无忌惮的窜了几圈。 由于没有伤害值增加的提示，他知道这是无害的。 因为路线浅显易懂，几圈后，赵正则记住了路线，脑海中有种豁然贯通的畅快感，用不着多说，自然就能理解该如何修炼运转。 很奇妙的感觉，他知道持之以恒的练下去，他也能成为羡慕已久的修士。 蓦地，系统的复刻商店亮了。 赵正则下意识的打开复刻商店，原本空空如也的货架上，此时多出了一件商品。 锻体功法程序，e级，2星，自动运行，售价20000伤害值，初次购买立减19500。此程序只能用于生命体。可升级。 这个e级锻体功法程序，恰好出现在此时，极有可能与青年给他灌顶有关。难道是，当别人的灵力施展在自己身上，系统便能够采集并演绎推理出他的功法或者术法？ 正待仔细的研究一番，青年却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你听没听见我的话？” 赵正则睁开眼：“啊，听到了听到了。这个东西是灵简？真神奇，肯定价值不菲吧。真是的，多不好意思，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手里是一块两截指头大小的物体，金属外皮磨砂，很有质感，这就是灵简。 既然毒药发挥不出作用，赵正则还白白得到了修炼的功法，紧张之心顿消。 “……”青年只得不理会他的话茬，继续道：“我给你指一条路，你去帮我办几件事！” 青年告诉他，让他去中海西郊的垃圾场寻找一件东西，找到后带去垃圾分类处理中心……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让赵正则牢牢记在心里。 青年警告说：“丑话说在前，事情办好了，我可以给你2级境界的功法。事情办不好，我会给你应有的惩罚。别想着逃跑，30天为期，到期毒性发作，你会死的很惨。去医院也没用，这是修士的手段，现有的科学仪器即便检测出来也无法治愈。” 赵正则表现的既有为五斗米折腰的无奈，又有害怕毒性发作的诚惶诚恐：“放心，我一定帮你办的妥妥的！” 实际上，他的演技略显浮夸。 可在青年眼中，赵正则就是个十几岁的黄口小儿。在他面前抖机灵，火候还差得远。 第5章 逃跑 至始至终，青年没和赵正则交代他的真实名姓。 藏头露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赵正则暗自给他起了个外号——老鬼。 鬼在关外形容人奸猾狡诈和冷酷。青年那张脸乍看很年轻，细打量他的气质和细节，尤其是那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让赵正则觉得他年纪不会小了。叫一声老鬼，没毛病。 交代完事情，老鬼朝北而去，单薄的身影隐没于雾气当中。 赵正则原地长舒一口气，对方给他的压力太大。 松懈下来后，赵正则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恶犬，它已经度过了撕心裂肺的阶段，奄奄一息等待死亡降临。 饶是如此，赵正则也惊异于它顽强的生命力，居然坚持到现在都没咽下最后一口气。 “难不成你还有未了的心愿？” “呼……”恶犬仿佛只有力气进行微弱的呼气，深棕色眼睛凶残尽消，多少带些对这个世界的不舍。 它应该是大型犬的串种，串的很彻底所谓名犬特征都消失不见的那种。皮毛沾染了晨露，黑的水亮，戗毛下粘了不少杂草种子，一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样子。 赵正则对它没有丝毫同情，昨天要不是得到系统，他可能就命丧狗嘴之下了。 想到系统，他重新打开复刻商店。 e级锻体功法程序，两颗星，连个名字都没有，足以说明这个功法不怎么样。 只要500伤害值就能购买，赵正则跃跃欲试，他现在完全能够买得起。 但这件新出现的商品相关介绍太少，他生怕鲁莽的行为会给自己套上无形枷锁，耽误将来修炼前程。 可终归是要尝试一下的，他咬咬牙把锻体功法程序购买下来，伤害值积分中心顿时少了500刀。 系统这时出现提示：请选择安装目标。 赵正则犹豫了一下，就如同所有捡了便宜还想得寸进尺的人一样，他生怕打上这个锻体功法程序烙印后，就无法再修炼更好的功法。 既想要搞清楚究竟，又不愿意吃亏上当，怎么办？ 忽然看到地上趴着的半死不活的狗，赵正则心道伤害值可以继续赚，第一次不如便宜了这货，拿它做试验。 只能安装活体，可没说只能安装在人身上啊？ 想着，他把锻体功法程序，恶趣味的安装到恶犬身上。 蓦然间，奄奄一息的恶犬，已经垂在地上的尾巴抖动了一下，蔫巴巴的狗眼刹那间恢复了些许神采，虽然无力支撑起身体，狗头却侧着抬了一下。 “嘶……” 它原本差不多只能呼气，此时却突然长吸了一口气。可能气管被血沫子堵住，吸气的时候，发出音响被外来信号干扰的嘶嘶声。 立竿见影的改变令赵正则吃惊而后悔，早知道干嘛要把这个程序浪费在狗的身上？ 程序已经安装上，没见提示可以卸载，也没提示不能安装其它功法程序，赵正则有种把宝贝扔了被别人捡走才知道珍贵的人生感悟，悻悻的伸手对着狗头指指点点：“特么的便宜你了。” 恶犬伸出沾满了触目惊心血迹的猩红舌头，想要舔舔他的手，被他及时撤回躲避。 再看复刻商店，货架上的货物依然存在，还是那个e级的锻体功法程序，只不过售价从500伤害值的优惠，变成了16000。原价是20000，后面显示，随机八折优惠。 因为目前只有一件商品，八折也只能落到它的头上。 应了那句话，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想安全的老死在病床上或许很难，想要早死早托生却很容易。伤害值可以继续赚取，程序摆在货架上又飞不了。 想到这，赵正则从吃亏的郁闷阴影里挣脱出来。起身看看似乎一时半会死不了的恶犬，迈开两条瘦竹竿似的长腿，大步流星的朝山下走去。 恶犬朝他背影呜咽两声，挣扎着想起身，终究是无力的重新横躺在地上。 …… 山坡上随处可见的是刚植下没几年的小树，袅袅娉娉随着徐徐微风招展，在渐渐散尽的雾气中斩头露角。 有一片很显眼的空地上立着高大的石柱，斑驳的石面上银钩铁画的刻着“星云主义让世界变的更美好”的字迹。 赵正则在关外听过“星云主义”，那是一种优则进劣则退的规则，退耕还林和强制性环境保护只是其中的一个很小的缩影。 星云是人工智能，在它不讲人情、没有种族和民族的尊严和偏见影响的铁血手腕下，钉子户和老赖之类人的沦为笑谈。在它治下，敢于阻拦它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任何个体，都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终将化为齑粉。 有些人是星云主义的忠实拥趸，有些人对此深恶痛绝。 赵正则在小树间穿行，鼻子里嗅着植被和泥土散发的地气，四处踅摸着有什么东西能填充他的辘辘饥肠。 小动物有不少，在缺少捕兽笼和夹子之类的陷阱的情况下，他赤手空拳拿它们无可奈何。 当雾气完全散尽，阳光终于能毫无阻碍的直射在大地上。 忽然，赵正则脚旁的草丛抖动了一下。 伤害＋3！ 赵正则低头，一条红色为底色，有黑色横斑的一米长蛇，扁扁的蛇头露出獠牙正掐在他的小腿肚子上。 有颜色极淡的毒液，顺着自己的小腿往下滑落。 他弯腰，掐住蛇的脖子将它提了起来。 蛇反口朝他手腕叼去，赵正则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吓死我了。” 便任凭它下口咬。 伤害值＋3。 他行走于山间林地，伤害值无时无刻不在增加着。被荨麻蛰了一下，被蚊子和牛虻叮了一口，被草蜱子趴在头发里想要下口吸血……多数都是＋1的小伤害。 这是一条赤链蛇，毒性很微弱，就算他没有防护罩，被咬了也算不得什么。 “今天要拿你开荤了。” 赵正则很高兴，终于有吃的了。 他其实是个热爱的生活的人，因为缺少所以懂得珍惜，以前去菜市场买菜都要和菜贩子斤斤计较块八毛的。他觉得那不是抠门，那是生活方式。 精打细算，才让他在荒郊野外挨过了这么多天。 所以，在终结这条蛇前，他从裤兜里掏出口香糖塑料盒，将里面口香糖取出，抓着蛇头，无视它椭圆形邪恶的小眼，挤出它的獠牙放毒。 赤链蛇不知积存多久的毒液，被赵正则一口气排空，尽数收纳进盒子里。 然后，举起盒子，他一口将蛇毒咽下！ 伤害＋5，伤害＋6，伤害…… 蛇毒在胃里带来可持续性的伤害，事实证明，和那片红色药丸类似，只要还没排出体外，它们便能慷慨的给赵正则提供伤害值。 吧嗒吧嗒嘴，驱除吞咽不洁净液体的不适感。 赤链蛇可能很绝望，都不再咬赵正则了。 开膛破肚，赵正则将蛇胆取出，照例一口吞掉。 伤害＋1，伤害＋1…… 蛇胆内有寄生虫，赵正则怀疑，这点伤害值是寄生虫给他带来的。 防御罩强大的出乎意料，厉害之处在于没上下限，可能今后赵正则很难有个头疼脑热，感冒病毒只能给他带来伤害值。 不过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无病无灾，挺好的！ 赵正则吃过蛇肉，简单的腌制后炸着吃口味最佳，次之是烤和爆炒，他最不喜欢的是蛇羹之类的蒸煮吃法，可能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再多的调料也难以驱除其腥膻。 眼下缺衣少食的有口吃的就已经很好了，他也不追求佐料，简单的生火庖制。 蛇肉其实不多，但软骨很有嚼头。山林中多是湿柴，点燃后烟熏火燎，小小的火堆却搞出了很大的仗势。 饱时难为味，饥时易为食。 饿了吃啥都香，瘦骨嶙峋的蛇肉也能吃出来满嘴流油的气势。 穿在木棍上分成了三节的蛇肉，被他风卷残云的吃完了两节，正要对最后的部分下手，耳听得头顶嗡嗡作响，从枝叶间隐约看到有无人机正乘风而来。 赵正则看看身前的火堆，恍然大悟。 星云对环境保护做的很到位，滥砍盗伐和盗猎是大罪。无故在林间生火也是不允许的，万一引起森林大火，后果很严重。 虽然赵正则生火前“画地为牢”，做好了防火带，可这事儿他毕竟不占理。 他有轻微的强迫症，来中海前，曾仔细研究了星云主义和律法，深知搞不好他会因为此事坐牢。 坐牢事小，耽误正事就糟了。 老鬼的事可以不办，大不了不要功法的2级部分了，毕竟复刻商店里还有锻体功法程序可以购买。至于老鬼给他下的毒，完全就是一笑话。他来中海其实有更重要的任务——寻找妹妹。 所以，赵正则反应过来后，立刻想到了“跑路”二字。 起身飞快的用脚铲土将火堆掩埋，烟火熄灭后一缕缕青白色浓烟冲天而起。 跑路可以，但他不愿造虐留下火灾隐患。 生火时，因为太热了他将外套脱掉，此时来不及穿，他蓬头垢面光着瘦削到骨头都快呲出来的脊梁，在林间撒腿飞奔。 树林中横生的枝节，让他伤害值飞速增长，脏兮兮黏糊糊的身上却连一道红印都无。 头顶的无人机发出警告，生硬的合成音无比嘹亮：“警告，如果不停下将开枪射击。” 赵正则哪里肯听，只是埋头可劲儿的跑，恨不得多生两条腿。 无人机开枪了！ 哒哒哒，哒哒哒，树皮破碎飞溅，湿土块蹦的老高。 一发子弹击中奔跑中的赵正则的肩胛骨上，将他打了个趔趄，好悬没摔倒！ 第6章 心惊胆战 伤害＋69！ 虫吃鼠咬的零碎伤害，不及这一发子弹来的痛快。 无人机紧追不舍的同时，子弹三发一组有规律的朝他不断射击。 这就是星云主义，冷血裁决者，黑白分明。有人称之为公平，有人叫它刽子手。 赵正则很愿意站在原地挨上那么几梭子子弹，伤害值的大量增长和面对子弹有恃无恐的快感，让他恋恋不舍。 可他知道无人机此时一定在呼朋引伴，即将到来的不只是无人机，还有机械战警。 所以，在被第四发子弹击中后，赵正则猫腰钻进荆棘丛生的灌树丛中，在枝繁叶茂的低矮灌木林中穿行，眼睁睁的看着本就捉襟见肘的衣服，在无数木刺的倒钩下化成了碎布条。 这下好了，配合那些下垂的枝条，连伪装都有了。 如同战争电影里在艰苦环境中作战的大兵，赵正则四肢着地的在地上爬着，蜿蜒前行。他路过的地面枯枝烂叶留有一道斗折明灭的痕迹。 小心翼翼的躲避了十多架无人机的搜捕，赵正则爬到小山包的顶端，哗哗的热汗糊住了双眼，一跟头就翻了下去。 滚地葫芦的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湿滑的青苔上，他一窜到底。 眼前豁然开朗，到处是违建拆除后的断壁残垣，花里胡哨的废弃塑料袋随风飘扬。 更远处，有一座座垃圾山岿然而立，挡住了中海车水马龙的轮廓。 垃圾虽多，却没有遮天蔽日的浓烟，没有闻之欲呕的恶臭，这和人类自治区的露天垃圾场不同。 星云治下，不管lc区还是xc区，每个小区内设有至少六种垃圾箱，分别是有机垃圾、轻包装、纸制品、玻璃制品、电子设备和厨余垃圾箱。 从幼儿园小盆友的教材里，垃圾分类就是个很重要的课程。如果某小区生活垃圾没有按分类投放，传感器又没侦查到，该居民区将遭受连坐式惩罚，垃圾处理公司将提高整个片区的垃圾处理费用。 这里的垃圾场，堆积的是各种电子设备垃圾，运载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粗略分类。 本来，赵正则已经打算放弃了老鬼给他交代的任务，可逃脱追捕时误打误撞的居然就来到了垃圾场。 刚触及到修士世界的边缘，赵正则心底是不想错过任何可能使自己变强的机会的。 他抬头看看天上，发现追捕的无人机没跟来，大胆的爬上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座垃圾山。 抵达山顶，举目四眺，脑海中回忆着老鬼给他说的地图路线，很快看到了那三座紧密毗邻的垃圾山，东西就在那里。 赵正则不再犹豫，朝垃圾山下滑去。 …… 中海西郊垃圾场很大，千百人倚靠此处的衍生经济谋生。 距灯红酒绿的城区仅有一河之隔的垃圾场，存在别样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 那些工地检验不合格的防水建材，比如油毡之类的搭建的蒙古包似的小屋，是无数没身份信息的盲流的栖身之所。 有利益的地方，势必分出三六九等。 两个穿着看不出原色牛仔裤和长袖t恤的十多岁脏孩儿，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谋划着如何争地盘。 个头小的是毛毛，一个理着短发，鬓角铲青，脸上灰儿画儿的女孩。依稀能看出鼻子很翘，眼睛大大的，还没有胸部和曲线。 个头高大满脸麻子，头发乱出自然纹理烫的是毛毛她哥，吕建成。 “哥，我看到了有个外来户，在咱们地盘捡垃圾。”毛毛拎着一根锈迹斑斑的螺纹钢筋，压低了嗓音说道。 声音珠润玉圆，刻意压低也掩盖不住少女的娇憨。 吕建成夺过妹妹手里的钢筋，麻子脸变得狰狞：“我大成子的地盘也敢来，活腻歪了吧？” 这是在故意抖威风。 毛毛紧张道：“哥，这次你可别乱来，我看那人的个子很高，手里拎着一把铁钩子，你未必能打得过他。” 吕建成本想争强好胜的强辩两句，可在垃圾场生活生不起病，受不起伤，找到豆腐块大的铺子一搭就可以扎下，不问来处不谈过往。 多少拾荒者坚强孤傲的活了几年，却不小心败给了一场发烧。很多人人生第一次崩溃，都是从受伤开始的。 吕建成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配置的那种药，还有吗？” 毛毛眼睛亮了：“有的有的，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咱们弄晕他，吓唬他一顿，他肯定就再也不敢来了。” 毛毛喜欢摆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将它们混合或者攒到一起。她有很多理想，当医生，当科学家，当…… 前几天，她捡到了一个装着不明液体的瓶子，上面写着氯丙嗪。她将小瓶里的残留液体和几种之前搜集的液体混合，甚至还添加了香水。混合液体用雾化喷头喷出，被她哥哥闻了，吕建成开始四肢酸软无力，头脑昏昏沉沉。这才知道，液体是有毒的。 两人详细计划了一番，带着东西蹑手蹑脚的朝垃圾山走去。 因为垃圾分类处理中心，每次都要从这里运走上面一批垃圾，所以下方沉淀的垃圾很古老，拾荒者一般不去扣下方垃圾。 当毛毛和吕建成来到三角山，看到一个比他们年纪大的少年，正跪在地上鼹鼠打洞式往外掏垃圾。 吕建成看了一会儿，小声对毛毛说：“他翻下面垃圾，翻出来的东西也不看，这架势不像是捡垃圾，反倒是像故意在打洞。” 毛毛点点头：“他或许是想掏洞住在里面，那岂不是更糟？直接占山为王了。” “还反了天了不成？”吕建成将塑胶软管装上，给瓶子增加气压。“咱们小心点，别弄出声来，从上面直接把他迷倒！” 两人爬到了少年的上方只有三米高处，将软管悄悄的垂了下去。 毛毛紧张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手里握着的开关按了下去。 薄薄的水汽，雾状散发，将下面忙活掏洞的少年整个笼罩进去。 上方两人紧张的心跳到嗓子眼了，只见下面的少年忽然停住。 毛毛赶忙松开开关，停止喷雾。 就听下面瘦竹竿似的少年喃喃自语：“咦？什么味道，好香啊。” 吕建成被身下的损毁的曲线驱动轴硌的难受，小心的挪动身体，结果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两人吓得一激灵，毛毛紧紧握着脏呼呼的小拳头，一排小白牙微微颤抖：“123，倒！” 下面的少年身上同样脏的不成样子，且满身的泥灰，简直比毛毛他们还脏。 虽然狼狈，可少年却神采奕奕，别说倒，连个呵欠都没打。 少年抽抽鼻子：“咦，我怎么还没倒？” 上面的毛毛大惊，自己明明已经很小声了，难道被他听见了？ 兄妹俩面面相觑，鬼祟的伸头去看，只见下面少年捏捏自己高挺的鼻梁，打了个喷嚏，然后继续掏洞。 什么情况？ 吕建成恶声恶气的对妹妹说：“你这个药，到底管不管用啊？” 毛毛挠挠短发：“管用啊，家里被我关在笼子里的那只老鼠小灰，吸了一点就被麻倒了！再说，你不也差点被迷昏过去吗？” 吕建成用袖子抹去额头的汗水：“家里的老鼠？就被你在背后割出一道吓人的疤的那只？那好吧，肯定是计量小了，咱们再加点。” 两人重新探头，将软管垂了下去。 这时，下面的少年突然又自言自语：“香味怎么没了？再来点啊，要不然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 听到这话，吕建成的手一抖，好悬没把瓶子丢下去。 雾气再次喷薄而出。 下方少年惬意的吸了吸鼻子：“香，太棒了，多来点！” 毛毛听话，推拉拉杆给瓶子增压，雾气更浓了。 一秒，两秒，三秒…… 只见下面的少年手里动作越来越麻利，精神头更足了！兄妹俩懵逼了。 “哥，咋办？” “咱们把这瓶喷完，我就不信他还不倒下！” 两人不紧不慢的喷着液体，看着下面少年忙活着。 毛毛年纪小，注意力容易被分散。 她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哥，前几天，有人给你介绍女朋友，她长得怎么样？” 吕建成脸上尴尬一闪而过，却硬着头皮吹嘘：“长得要多好看就多好看，浓浓的眉毛，高高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哎呀，总而言之老漂亮了！” 话音刚落，就听下面挖洞的少年突然开口：“咦，听起来像是个英俊的女人？” 兄妹俩愣了一秒，心惊胆战的如同遇到猎食者的乌龟，马上把头缩了回去。 被发现了？ 躲了三秒，下面又传来忙活的声音。 毛毛忍不住探头去看，发现少年拿着个美女造型的机器人模型。虽然是女人，但模型做的英姿飒爽。 兄妹俩大松口气，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呀，吓死个人了……继续喷雾！ 吕建成自认为是被妹妹奚落，反唇相讥道：“那你在软件上交往的那个‘男朋友’呢？” 毛毛真没想嘲笑他，信口说道：“你看，他发给我了一个香蕉的表情，他一定是饿了。” 这时，下面的少年又开始自言自语：“他不是饿了，他是渴了！” 毛毛望去，见少年旁边的垃圾堆里，有一只老鼠正低头喝积存的雨水。 呼……原来是这样。 毛毛又对吕建成说：“你看，他又发来一个桃子的表情，他或许真是渴了。” 少年又开口了：“他不是渴了，他是饥渴难耐。又是蜜桃，又是香蕉的……” 第7章 初代引擎 兄妹俩一个傻，一个单纯，偏偏生在垃圾场，好勇斗狠是这里的日常。 当赵正则说出最后一句，吕建成就算再傻也明白过来，对方是在戏弄他们。 于是把眼睛支棱起来，竖眉立的像是两根加粗的火柴棍，持着着钢筋一跃而起。 钢筋被磨尖了的头，本来是朝赵正则后背攻击，结果戳在赵正则肩胛的时候，尖头一滑，顺着脊梁骨最后钉在了地上。 伤害＋85！ 只见挖洞的赵正则头也不回的在后背搔搔痒：“吓死我了，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跳。” 赵正则没想到，这小子的力量如此大，加上居高临下的冲势，打出来的伤害比被子弹击中还夸张。 而吕建成：“……”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刚有做什么吗？ 毛毛也跳了下来，如临大敌的掐着雾化喷头，紧张兮兮的对着赵正则准备开喷。 这年头，大家都喜欢无缘无故、莫名其妙的开喷…… 赵正则冲假小子式的小丫头龇开满嘴整齐的白牙：“继续喷啊，怪好闻的。” 毛毛真听话，一按开关，喷头淋出细密的水雾。 微风吹过，水汽弥漫开，兄妹俩手里的东西啪嗒落地，只觉得手脚酸软无力，头脑涨呼呼的一阵晕眩。 毛毛瘦弱，最先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麻子脸吕建成紧随其后。 赵正则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对他俩指指点点：“你说你俩，是不是傻？就这智商还出来害人，说出去会被中海人笑话的。” 他从小耳聪目明，所以早早的就察觉了两人，并且听到了他们轻声细语的交谈。据说，他眼睛尖耳朵灵是遗传了亲爹的优点。 然后，他捡起了毛毛掉落在地上的手机。 算不得最新款的土豆手机，二氧化钛凝胶纳米结构储存锂离子的电池，中分辨率的量子光子成像仪，并不是很高端。电池的外壳已经很旧了，摔摔打打过很多次后，备用屏已经碎裂出蛛网纹。 打开投影，图像自开口处漂浮，上面显示出了一个头像很帅的男人网友聊天记录。 这所谓的“男朋友”，不过是一素未谋面的猥琐男，毛毛天天给他发自己找到了什么宝贝，又是如何如何组装出一个机器人，说着一些有关稚童无邪的关于未来幻想的话题，而猥琐男却屡屡发些具有诱导性的图片。 在毛毛羞愤的目光中，赵正则旁若无人的给猥琐男发去信息：你本人照片发来看看。 猥琐男发来一张自持相机拍摄的巨大油腻中年男人的脸，稀疏的头发向后撩起，露出能摸到天的发际线。 “水印一下，怕被别人偷图，有一次被偷去拿到时尚泡泡网上，没经过我同意就发布了。” “……”敢这么说话的人真不简单，赵正则给他回复说：“你发来的，是复活岛石像吗？对不起了，本能的求生欲，迫使我将你的号拉黑，再见。” 毫不犹豫的将毛毛的网友拉黑，赵正则撇头看了她一眼：“你这都交的什么狗屁朋友，妹砸，哥劝你一句，珍惜生命，远离傻必。” 将手机塞回毛毛兜里，而她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得愤怒的看着赵正则。 小丫头灰头土脸下，破马张飞的言谈举止背后，赵正则惊讶的发现了她的无邪和俏丽。不过女人都是保养出来的，若真在垃圾场长大，必然也是落得个黄脸婆的下场。 他蹲下来，对兄妹俩说：“我呢，来寻一件东西，找到就走。一会儿药效过了，你俩别再嘚瑟找茬了，成交么？” 吕建成有点愣，不为所动。 毛毛机灵些，眨巴眨巴眼，表示同意。 目前人为刀俎，她们是鱼肉，不得不低头啊。 见俩人识相，满意的点点头，赵正则继续掏洞。 面对普通人，他有恃无恐。 最底部这里堆积的垃圾有的堪称古董，比如二十年代的老式笔记本，那会儿人们管这叫超极本……赵正则看看金色的掰成两半的笔记本，真没看出来哪里超级，连最低像素的成像仪都没有，只有原始的玻璃屏。 除此外，赵正则还翻出了一件歌曲作词器。 智能作曲，尤其是做古风歌词很简单。古风歌词听上去朗朗上口十分飘逸，实际上根本没有逻辑性，将具有古风的词汇填进去，套用随机函数即可。 比如：天下，朱砂，韶华，血染，墨染，情深缘浅，如花美眷，眉目如画等等…… 轻而易举能生成类似“墨染繁华，许我一生一世长安；空城无恙，半谜半衣半散乱”这样的歌词，歌曲做词器中要多少有多少。这玩意儿就像历史上的电饭煲那么普通，没科技含量。 所以，现代歌曲强调的是逻辑性，只有逻辑性和灵魂才能和人工智能区别开。 把这些破烂放在一旁，赵正则又挖出了五六米，他看到了一条金属大腿，顿时大喜过望。 正要有下一步动作，忽然想起了老鬼临别前对自己的嘱咐和警告。 赵正则小心的抬起已经残缺了的金属大腿，下面果然压着个豁牙漏齿的老款干扰器，还带着天线哩。 他把干扰器的独根天线撑开，开启干扰。 老鬼说过，如果不开干扰器，后果将会很严重！ 做好一切，赵正则继续翻机器人上方的杂物。清空以后，露出了它千疮百孔的胸膛，和里面精密复杂的金属零件。 刚要动手，就听外面传来吕建成的怒吼：“滚开，畜生，给我起开！” 赵正则闻声一愣，急忙跑了出去。 一只狸猫大小的硕鼠，皮毛锃亮，龇着两颗焦黄的大门牙，正冲吕建成和毛毛兄妹二人发出嘶嘶的恫吓声。 两人不能动，但吕建成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勉强能抬起一条腿在地上胡乱划拉着，驱赶硕鼠。 他的大腿上裤子破了一个洞，血正汩汩的流出，淌的废弃的各种金属和电子垃圾上到处都是，洋洋洒洒触目惊心。 赵正则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它背后有一道很长很规则的刀疤，不知用什么线整齐的缝合起来。 从它的小眼睛里，赵正则居然看到了一丝仇恨的光芒。 他一个垫步上前，伸出大长腿，一脚踢在大老鼠的肚子上。 本以为能给它踢个半死，结果老鼠皮糙肉厚的程度超乎他预料，打蛇上棍的用四肢抱住了赵正则的小腿，快速的往上爬。 伤害＋3，伤害＋4，伤害＋3…… 它前爪有四指，后爪有五指，老鼠的爪子和人的手很像，指甲尖利。 它在攀着赵正则腿往上爬的时候，给他带来了一波数值很小的伤害值。 不过，赵正则岂会怕它？ 抬起大腿来了个金鸡独立的造型，扇起张开五指的大巴掌，一把将它给扇了下去。 赵正则想要跺脚，将它踩死当场。 大老鼠在地上灵活的打了个滚，从容躲过赵正则声势浩大的袭击。 赵正则“咦”了一声，这大耗子有古怪啊！ 可能是发现打不过眼前的人，大老鼠返身朝洞内窜去。 赵正则也没去追，蹙眉看向受伤的吕建成。 他问道：“怎么样，这是被它咬的吗？” 毛毛配置的属于快速加强药效的镇定剂，来得快去的也快，被大老鼠吓出一身冷汗后，两人开始僵硬的活动起四肢。 毛毛带着哭腔说：“我哥的腿，被它咬掉一块肉！求求你帮我把我哥背回家，我给他消毒包扎一下。” 吕建成大腿上的血流的很快，致使他脸色变得苍白。 赵正则点点头：“好，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 他返身回到垃圾洞，结果发现，干扰器的天线断了，断茬参差，显然是被咬断的。 那只大老鼠可能是躲进了垃圾堆里，不见了踪迹。 赵正则眼皮一跳，他想起了老鬼说的话，后果很严重究竟是什么后果？ 此时无暇多想，他快步来到机器人身旁，将它胸膛内的球齿机扒拉到一旁，将里面的引擎整个掏了出来。 现代的机器人是没有耳眼口鼻构造的，这个机器人却有。在赵正则往外掏引擎的刹那，机器人的电子眼亮了一下，只是他没注意到。 对机器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引擎，传感器，仿生记忆神经网络，处理器。 引擎是机器人的动力，传感器赋予了机器人感知能力和灵活程度，繁盛记忆神经网络和处理器代表了机器人的智能级别。 赵正则是见过现代机器人引擎的，然而手里的这个引擎很古老，像是初代的那批手工装配的老件。电离室和喷电离子环都是在纯氩气环境用放大镜手工焊接的，因为这样钛合金不会被氧化，能获得高质量焊缝，提高焊接结构的疲劳强度。 此外，他发现引擎上居然还露出一块怪形怪状的石头，卡在像是动力槽的位置。 当赵正则扯断管线的刹那，脑海中，系统的复刻商店忽然亮了一下。 眼下不是细究的时机，赵正则抱着引擎往外跑。 吕建成此时已经跛着一条腿倚在垃圾山上站直了身体，赵正则二话不说将他背了起来。 他还有事要用到这兄妹俩人，帮他们一把也没什么。 吕建成虽然年纪不大，但身材很壮硕，分量不轻。 在毛毛的指路下，赵正则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他们的住处走去。 而河对岸的中海上空，正集结着几十架武装无人机，快速朝垃圾场飞来…… 蚁第8章 蚂蚁哨兵 吕建成兄妹住在两架隐形无人机废弃外壳下，搭建的窝棚仅仅是有瓦遮头。 但算不得家徒四壁，里面堆积满了各种拾荒得来的器具。 尤其是风化严重的油毡帘子隔开的毛毛的房间里，装饰的蛮像个草根实验室。 环境很简陋，毛毛担心吕建成伤势之余，还有点惴惴不安。可能是怕赵正则嘲笑他们的只比餐风宿露强一点的住所，显得有些自卑和紧张。 赵正则只是笑笑，没说话。这算什么，他睡过公园，露宿过荒郊野岭，和野狗作伴过呢。 他的淡然自若反而让毛毛手无足措，做什么都像是在硬着头皮。 毛毛从床下掏出来一个医药箱，打开后从里面拿出没了标签的消毒液，开始给细心的给哥哥处理伤口。 脏兮兮的小脸上严肃认真，洗干净的小手嫩的像半透明的小葱。 吕建成这楞瓜蛋绷起了马虎脸，咬着牙硬抗着消毒水对乒乓球大小掉块肉的伤口的刺激，额头汗流如瀑。 赵正则问道：“那只有暴力倾向的老鼠，怎么会长那么大？” 毛毛给她哥擦擦汗，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细铁丝编就的笼子：“那是我养着做实验的老鼠，它叫小灰。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长那么大。” 赵正则望去，见笼子已经被从内到外的撕咬开。 自打走出关外，赵正则觉得，现实比白日梦还精彩。 他严重怀疑，老鼠是动物觉醒者大军中的一员。 突然又想到了复刻商店，急忙打开，发现货架上多出了一件商品：傀儡融合程序，d级，8星，主动运行，售价50000伤害值，随机8折优惠40000伤害值，一次性商品。此程序只能安装生命体，作用非生命体。可升级。 赵正则查看了一下伤害值积分中心，目前伤害值积累了才1500多的样子，是傀儡融合程序售价的九牛一毛…… d级新商品让他如有百爪挠心，恨不得马上积攒够伤害值购买尝试。 可新商品如何上架的？ 他低头看看怀里抱着的引擎，心里一动，难道是它？ 记得是拆除引擎的刹那，复刻商店才上架的新商品。 正琢磨，忽然外面枪声大作。 吕建成和毛毛脸色变得煞白，枪声近的让他们魂不附体。 只有赵正则很冷静，将引擎胡乱塞到毛毛的床底下一个黑色的包里，刚要出去瞧瞧状况。 这时，轻微的塔塔声传来，窝棚的油毡帘子掀开，两根二十公分长短的触角伸了进来，黑亮黑亮的蚂蚁哨兵的脑袋紧随其后，锋利如弯刀还带有锯齿的狰狞上颚闪闪发光。 这边，赵正则已经做好搏命的准备，蚂蚁哨兵却急摆六条腿撤了回去。 毛毛毕竟还小，吓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吕建成厉声呵斥：“憋回去，哭什么哭？” 正当三人不明所以，一排子弹射穿油毡，阳光从漏洞洒出一道道光箭。 刚刚还呵斥妹妹的吕建成一把将毛毛扑倒，背后血花飞溅。 赵正则撇头看见，形势刻不容缓，只得仰面倒去，躺在了两人身上。 伤害＋89，伤害＋105…… 子弹不要钱的倾泻，赵正则用胳膊挡住了面门，任凭子弹击打在身体上。 只要能对他造成伤害以上的震动，都被那层薄薄的看不见的防御罩抵挡住。 头顶的油毡被射的千疮百孔，漏成了筛子。 垃圾场拾来的各种家具碎屑纷飞，居高临下的武装无人机，无死角的将窝棚内用弹头清洗一遍。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伤害值积分中心增长到22645，可见子弹有多密集。 赵正则也心惊胆战，等待火力停歇，无人机飞走，他才起身。 回头看吕建成，这个之前还经常呵斥妹妹的壮硕少年，双目圆睁，眼珠子充血，瞳孔却扩散开。 倒在血泊中的吕建成已经没了呼吸，可能被子弹打破了内脏，没能坚持住。 被吕建成保护在身下的毛毛痴痴傻傻，嘴巴微微的张开，声音无论如何发不出来。 对相依为命的兄妹两人，哥哥就是她的全部。虽然平时经常训斥她，摆脸色给她看，可关键时却挺身而出，保住了她一条命。 此时哥哥没了，毛毛心里凭空多出了一个巨大的无法填补的空洞。 当赵正则将吕建成搬开，毛毛的脑袋机械的随之转动，眼睛错也不错的看着尸体。 赵正则虽惊不乱，拉起毛毛将她背在背上。 这时，之前离去的蚂蚁哨兵去而复返。 赵正则弯腰将床底下的一个黑包拎在手上，背着轻飘飘的毛毛拔腿便跑。 一来他并非一个狠心肠的人，二来他怀疑这次垃圾山屠杀事件，和那个被觉醒老鼠咬坏的信号屏蔽器有关。如果是这样，那吕建成的死，很可能和他有直接的关系。 机械蚂蚁哨兵，相当于机器人并未大行其道之前的警犬，但战斗力更强。 它们之前撤掉，是为了给武装无人机腾地方射击。现在来，是为了检查是否有活口。 赵正则本就跑不过它们，何况还背着个累赘，于是道：“毛毛，你搂住了我，帮我看着，它们追上来了告诉我一声。” 背后毛毛悲伤过度不发一语。 伤害＋105，伤害＋95…… 不输于子弹的伤害值是蚂蚁哨兵用它们锋利的上颚造成的，好在它们目前一直在攻击赵正则的小腿。 不远处的三角垃圾山上，赵正则挖引擎的地方，一个人类中年人戴着最新款的智能眼镜，眼前的成像只有一个光点，后面的红点是蚂蚁哨兵。 因为星云改变“以人为本”的策略，让所有机器人配备传感器，而非人类能看得懂的视频和录像，中年看到的只能是这么粗糙简略的一幕。 见红点和光点不断的碰撞，而光点始终未曾消失，穿着印有星辰纹章的制服的中年感到诧异。 他是星云属下的人类警官，专门负责此次屠杀行动。 他诧异的是，蚂蚁哨兵近战能力本就不凡，加上蚁多咬死象，哪怕是狮子老虎碰上一群蚂蚁哨兵也得栽，何况是人？ 可这人却频频被攻击，始终不倒下，生命迹象始终存在，这就古怪了。 “是觉醒者还是修士？难道是高手？” 中年喃喃自语，他居中指挥调度，从别处抽出几只蚂蚁哨兵追击过去。 赵正则果然遇到了麻烦，开始蚂蚁哨兵只是攻击他的小腿，稍后竟然蹬鼻子上脸，想要群起攻之爬上他的身上。 他背后还有毛毛，自然不能让它们得逞。 逃也逃不掉，打还没合适的武器，赵正则无奈下转过身将毛毛放在地上，自己正面面对蚂蚁哨兵，头也不回的说：“毛毛你先跑，我挡住它们。” 说罢，抡起手里的黑包朝一只毛衣哨兵打去。 蚂蚁哨兵上颚剪合，切豆腐一样简单的切进了黑色背包内，细小的锯齿卡在了背吧的拉链处。 这时，人影一闪，毛毛抱着一个看不出是什么了的废弃电器朝蚂蚁哨兵砸去。 撕拉…… 黑包破裂，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滚落一地。 电动推子，废旧电脑，全息头盔和一个扳手等稀里哗啦的抖落。 赵正则一呆…… 引擎呢？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也许，毛毛床下有两个黑包，一个装着东西，一个是空的。他把引擎塞进空着的包里，拿着的是另一个。 这上哪说理去？ 与此同时，有一只还在窝棚里的蚂蚁哨兵，从床下用长腿勾出一个黑色的包，触角扫描后，给中年军管发过去信号。 中年神色一喜：“找到了！” 找到了，便是大功一件！ 他马上发号施令，让全军回撤。 …… 吕建成死了，毛毛心里除了悲伤外，还有失去唯一亲人后对未来的惶恐，对世界的畏惧。 待赵正则让她独自跑，而自己却挺身而出面对虎视眈眈的蚂蚁哨兵时，在他的身上，毛毛又看到了自己哥哥的影子。 忽然她就有了勇气，搬东西帮忙砸蚂蚁哨兵。 可相比较她人小力微，钢筋铁骨的蚂蚁哨兵浑不在意，抖了抖身体朝小丫头挥舞着吓人的上颚而来。 赵正则当然不会让它伤害毛毛，一脚朝蚂蚁哨兵的脑袋踢去。 毛毛眼睁睁的看到，蚂蚁哨兵锋利的上颚将赵正则的小腿夹住。 按说，这么一夹之下，就算不落得个骨断筋折，起码也要皮开肉绽血流如注。毛毛骇然下，已经捂住了嘴。 可赵正则混作没事人，只是单着一条腿在那跳脚，索性将身体扑了上去，和蚂蚁哨兵撕扯起来。 毛毛看的呆立当场！ 世界上居然存在这么生性的人吗？ 赵正则伸手去掰蚂蚁哨兵的上颚：“能够和贫僧打成平手的，世上没有几个人……” 这是他曾经看一部很老的电视剧里的台词，觉得很滑稽很经典便背下来，此时脱口而出。 毛毛：“……” 可是，眼前不光只有一只蚂蚁哨兵，后面还有十数只，气势汹汹的爬了过来。 赵正则大急，也不去掰蚂蚁哨兵上颚，反而伸手去折它们更加柔软的触须。 触须的柔韧性极佳，但上面布满了传感器，赵正则强行去折，触须应声而断。 蚂蚁哨兵上颚一收，赵正则脱困，索性在地上翻滚着伸手去折其它的触须。 正手忙脚乱，群蚁动作一顿，潮水般往后退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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