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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灵脉》


第六章 天才与白痴(下)

不知过了多久,浓浓大雾中他突然瞥见一个散射着光芒的人影,大喜,急忙奔去,途中却见那个人影慢慢倒下。快点,快点!他倾尽全力奔跑着,彼时浓雾有消散痕迹,结果出来了吗!终于,他赶到了,瞪着眼睛哑口无言,两行泪水慢慢漫过嘴角。是天茫,胸口被一团白雾化成的利剑穿透,趴在地上手中紧紧抓着一团螺旋雾,想必是那个妖怪首领的心核。

“老大,你一定要坚持住!”黑魁把天茫放在怀中。

天茫微微一笑,虚弱道:“第一次这样喊我你终于承认自己实力欠佳了。”

黑魁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猛的又瞪大眼睛。因为天茫正颤抖着手臂在他手心里比划着什么,他知道,那是一个阵法的画法。

“你的资质还不如大峰,你不承认我从未说过一句什么,现在我把我的终极领悟传授给你努力吧白痴。”天茫终于挺完最后一笔,静静地没了心跳。

大雾全然消退,黑魁哭得狼狈不堪自此,他留着和天茫一样的发型,浪迹江湖也变成做三班导师,三班永远是他们的记忆。这也是他严格授课的原因,三班的学生只准在训练场上洒下汗水绝不能在野外流下泪水。

一片树叶轻轻落在水面激起层层涟漪,鱼缸里的金鱼吓得纷纷躲藏。星护愤愤拿去树叶继续等待鱼儿们畅游。鱼缸是学校门口的标志性摆设,他心情不好时总会到这来,看着鱼儿游来游去心里就舒服而且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散心上,你还没有属于自己的阵式应该早点回家熟读理论好发现些什么。”车迟俊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

星护张口又闭口其间只叹气一声,还是不说了反正就对阵式没感觉更不要提叫人作呕的理论。

“每个班的学生都由天才、白痴以及一个中等生构成,所以白痴就是白痴哈哈”此时学校基本空荡此声音显得尤为刺耳,说话者乃五班的乌赤。他左面颊有块很大的胎记,是从小就带着许多孤儿欺负星护的那个头头。

以前,只要星护挨揍勃洋就可以置身事外所以甘愿受辱,现在不同了,星护握住拳头便冲了上去。这才多少时日的学程三班的严格就有了效果,体术对决中他完全掌控着局势,令乌赤吃尽苦头,最重的一击当属鼻子那一拳都流了血。|八卦-黑泥|乌赤不是傻瓜见状不妙立即把对决转化到有利一面,一层臭烘烘的泥巴顿时铺满周围土地。泥巴吸附力超乎想象的强,星护每抬一步都费尽力气。而乌赤走在上面全然无恙,狞笑间,抬脚踹向了星护,这一脚带着刚才的耻辱也暗示着天才和白痴的区别,所以很猛。泥巴绝对受到了乌赤的指令,猛然间吸附得更厉害,星护彻底拔不出脚来俨然成了定在地上的木桩子,这重重一击,他挨定了。车迟俊看得急上眉梢,虽然知道过会帮了星护会更伤他的心但决意必须帮不可,因为这个乌赤下手太毒辣,那一脚裹挟着神肌之力纵使成人都吃不消。他缩紧视线,紧紧盯着时机。

转眼间乌赤那一脚袭来,车迟俊却没有动手,因为聪明的星护将双脚脱开布鞋直接跳闪开了,而且跳到了泥巴外的安全土地上。仅此,车迟俊便在心底冲星护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正当星护做出充满鄙视的鬼脸时,乌赤揉揉踢空的腿,笑道:“白痴看看脚下。”

星护一看,惊呆。这鬼泥巴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伸出一团又吸住了他的脚,这一次他再没办法脱离。乌赤迅速发起第二次攻击,比上次更凶猛。

几丝电流闪过车迟俊的双手,车迟俊准备出手了。突然,一只秃鹫从上空嘶鸣着俯冲而下,打乱了乌赤。乌赤非但不怪那鸟反而一脸慌张地收回了阵法。那只鸟是他的导师天宇的,天宇若知道他胡乱撒野定轻饶不了他。泥巴没了,星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忙找回自己的布鞋,那可是他唯一的鞋子。

秃鹫扑腾几下翅膀,慢慢飞到了站在学校主楼门口处的天宇肩膀上。天宇的头发不算短却直直向着斜后方,眼睛非常有神就像猛禽,衣服上很多地方都装饰着羽毛。他走过来指责乌赤道:“这样的事情不要叫我看到第二次,明白吗!”

“明明白!”乌赤吓得倒退两步,继而转身溜走。

天宇又来到星护面前,蹲下身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说:“不要听那家伙的,没有天才更没有白痴,你我都一样只要努力就是将来的高手。”

星护点点头,向这位导师道谢一声,转身寻找车迟俊却不知他何时离开了,于是独自回家。

人都散尽了,天宇起身也准备离开。然就在此时又一个天宇慢慢走了来,无论外形还是肩膀上的那只秃鹫都跟他一模一样!

后者双手一叉腰,笑道:“不是吧,竟把我的表情模仿得那么呆板也太折损我形象了。”

只见前者浑身闪光一下,光灭之后整人没了模样只有被蚕丝缠成的密密麻麻的人形。尔后蚕丝快速消退露出那人庐山真面,竟是黑魁。黑魁淡淡一笑:“很抱歉没有通知你就侵犯了你的肖像权。”

“理解,情势所需嘛。要不是你我早就痛扁乌赤一顿了,就便宜那小子一次吧。走,去饭馆喝两杯去?”说着,真正的天宇拉着黑魁就往校外走。这顿饭不去也得去。

第一次欺负星护没有得逞还差点遭到老师惩罚,乌赤在回家的路上满脸不甘心,一路骂骂咧咧。路过一胡同时里面忽然蹿出个人影,细细看去原来是车迟俊。车迟俊的神情说明一切,欺负他朋友没那么容易完事。

|八卦-黑泥|都说车家族的人个个天赋极高不好惹,乌赤偏偏不怕而且很早就有与车迟俊较量的念头,因为他的阵法令他信心十足。一经开阵,他便像离弦的箭冲了上去。的确,车迟俊也领悟到了他阵法的又一特性,站在这泥巴上竟然无法开阵。

短短一回合,乌赤便倒在了地上。浑身被电得发麻的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车迟俊能站在他的泥巴上释放电流。

其实乌赤不用怀疑自己的阵法出了什么问题,车家族的奥秘就在这里,无需开阵就能释放电流,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领,而开阵只是为了让电流效果增强以及多样化。泥巴渐渐退去,车迟俊一脚踩住乌赤的头,示意如果真的有天才和白痴那他永远是他脚下的那个白痴,然后潇洒地扬长而去。

天底下根本就没有天才和白痴之分,如果真的有那我也不是白痴!半夜星护猛地从床上坐起,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他的表情坚定且坚毅。可没多久,他又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地躺了下去,如果不是白痴怎么连属于自己的阵式都领悟不到呢~~瞧瞧勃洋,睡觉时都能‘梦出’一个阵法伤到几个人,纠结纠结还是纠结

第七章 灾难中的劲敌(一)

大叔,一个喜欢把长发用簪子束住的中年男子,也是孩子们的最爱因为他的钱包总是满满的而且总会被孩子们‘拿’去一些买零食。还是单身的他被说过几次媒,但不知什么原因都没有成功,渐渐的连媒婆也对他灰了心。而他的招牌表情‘满足的微笑’似乎又总在告诉人们他对此毫不介意。

一大清早天空就阴霾得厉害,甚至反常到透着股刺鼻味。星护却可以用没留意过来形容。他猫在大叔家栅栏外一筹莫展,方知做贼也不是简单事。其实他的位置挺显眼架势也透露出了目的,好在急来急往的人们没空搭理他。突然,一只手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拽进了草垛中。抓他的那人说:“跟我抢买卖也就罢了但别坏我的好事!”

“哦我想起你了你就是考核分班时那个不会用阵法的宗篱木。”星护拍拍脑门,但还没喘气又恍然大悟道:“偷到钱我们怎么分?”

宗篱木被他的‘做贼心不虚’伤透脑筋,不耐烦道:“当然五五分。”

星护表情郑重:“好!”

不久有村民跑进大叔屋内,很快同大叔一起走了出来,两人看上去都很焦急。当大叔扫了眼栅栏外那堆草垛时非但没有急着外出反而跑回屋内,拿出一个黄色钱袋并挂在了晒衣绳上,说是鲨鱼皮的总闷在屋里怕发霉。尔后才被急不可待的村民拉着向村东头跑去。

简直是天赐良机,躲在草垛中的两个孩子顺顺利利取到钱袋中钱币。竟有20个铜币,真爽!

孩子永远是那般纯真,小小惊喜就让俩人消除了隔阂。俩人一番商量,决定由宗篱木带路到镇上疯狂消费!

村子东面二十多海里处有座孤山矗立在大海之中,高处因不胜寒冷常年冰封雪冻,是道天然奇观。可今天的它却成了人们的心病,昨晚它的顶部开始无征兆地冒起浓烟,按照记载它很可能在一日内随时大爆发,可它的‘喷火口’偏偏倾向村子这里,如不设法后果不堪设想。所幸,遭受过灾难的前人们在火山背面戳出过大窟窿,只是此时被冰雪覆盖,只要找出并打通即可。

大叔赶到,见老村长等人正商讨由谁去便主动请缨。以他的阵式再合适不过。

|四象-秃鹫|导师天宇化出一只巨大秃鹫供他乘坐。这时唐楠从人群中走出也请求天宇来一只。天宇望望老村长得到许可便又放出一只。

两只大鸟分别载着两位先锋飞向了火山,只有鬼知道火山何时喷发,岸边的人们紧张无比只能祝他俩好运。

很快二人来到大火山背面,他俩方发现任务是多么艰巨,山顶积雪厚重很难看出记载中的那个窟窿。

“还好有我在。”大叔信心十足地擦下鼻头。|四象-连发火炮|秃鹫背上生起阵法,他的手掌有如机关炮口一连射出二十多枚光弹。光弹以一字型依次落地并发生剧烈爆炸,将厚厚冰雪撕破露出山体。还行吧,他朝唐楠得意一笑。照这样做不出片刻便能找出那个弥合的窟窿。然还没等他发射第二波光弹上层积雪便下滑弥补了缺口完全看不出刚刚哪里被撕破过,照这样的话火山爆发了也找不出准确位置。他愣了,愣得差点从秃鹫背上掉下去。

还是了解下山体概貌为妙,唐楠俯身拍拍秃鹫脖子。秃鹫会意,嘶鸣一声直冲而下贴着山体滑翔

终于到了镇上,单是那块刻着镇名的大石碑石桥村就没有,可想里面繁华。

走在宽敞的石砌大道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星护不敢眨眼,总算开了眼界,甚至因为人太多心底有种莫名的恐慌感。突然,宗篱木又一次把他拽向一个角落——好险差点被骑着骏马的人撞到。

“拜托走路能不能睁大眼睛。”宗篱木好不耐烦。

星护指指眼睛,其实已经睁得不能再大。

宗篱木佩服到抓狂,索性掏出钱币一分为二。大家还是分开的好,一个小时后这里集合结伴回家。

商店多得叫人不敢想象,甚至连卖粮食的都有,这要放在村里早倒闭了,还有大街上那些摆地摊的更是数不胜数。其中最令星护印象深刻的当属那些收购妖怪的店铺,不论它们收到妖怪是卖肉还是制皮大衣等等,都是他将来常去光顾的地方。想象着自己拎着一旦又一旦的妖怪进去,出来后拿着一袋袋钱币的情景,他是又高兴又励志。至于眼下手中那十个铜币,没来时感觉挺多来后方觉轻如鹅毛。

眼花缭乱之后,星护在家鞋店寻获中意物。一双黑色布靴,外观精美价格不贵仅要十个铜币,更重要的是它非常适合训练时穿。这次他再没犹豫直接让店主把鞋子包好。

“小朋友一共十个铜币。”店主把包好的鞋子放到柜台上。白炽灯下鞋子是那般乌亮,崭新的味道充满吸引力。

星护用手蹭蹭鼻头忍不住笑了,心里只有一个字‘爽’。可当他把钱递出去时心底突然闪出一个声音,他离开福利院已经有段时间,勃洋对他的期盼都不知积累到何种程度,买鞋,还是给勃洋买好吃的当回最棒老哥?

钱就在星护那只小手里攥着,店主恨不得掰开去取,“小朋友你到底买不买,我可没时间单独照顾你一位客人。”

星护用力挠起头发,最后一咬牙转身跑掉了。靴子以后可以买,但最棒老哥少当一次就少一次毕竟勃洋也会长大

时间一点点过去,远方仍未传来消息。老村长怕火山不等人决定再派其他人前去帮忙,但就在此时又有更大麻烦出现。骨骨罗出现了,站在一棵参天大树上坏坏的笑着。

骨骨罗,一个游荡于三界的痞子,实力超凡,每一次现身都能引发动荡比灾难更可怕。他留着一头长发,身上衣服比乞丐的还破烂不堪,相貌奇丑只有两道剑眉还看得过去,左臂正常,拎着把锈迹斑斑的剑,右臂畸形又黑又细像条烧焦的木棍。

灾难和劲敌一齐横在眼前老村长却面不改色稳如泰山。他先把制止灾难指挥权交给白星,然后不慌不忙地走近骨骨罗与其交涉,试图为阵师疏散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争取时间。骨骨罗为之蔑视一笑,似乎在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他从不乱杀人。他开口便表明来意,只要交出石桥村的镇村之宝‘明镜’便爽快走人如果需要的话甚至可以帮他们度过危机,否则不用等火山喷发他就扫平这个村子。

第八章 灾难中的劲敌(二)

镇村之宝是一个村落存活在群妖活跃的世间的本钱,可以是高手也可以是宝物,但石桥村完全是凭靠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才享受一份安宁。至于那个宝物‘明镜’的确被一代代村民们传说着,可连老村长这样的寿星也是曾听不曾见,那百分百是更老一代的村民们为了稳定民心而编的谎言。痞子面前老村长有苦难说,连连叹气:“如果真的有我干嘛还叫人冒着生命危险去火山口,如果真的有你上次来我为什么不拿出来对付你?”

骨骨罗听后眼神变得十分复杂,有冷灰、痛苦、悲愤还有不甘。交织到一起竟是无比狰狞,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怒了。他举手前后摆摆,令埋伏在后方的妖群一起上,“老家伙,我就把刚刚收服的垃圾当作见面礼送给你吧,不信你不用明镜!”

霎时后方尘烟滚滚大树摇晃,数十只巨大爬虫横冲直撞而出。它们长着一层坚硬外壳看上去比钢铁还硬,不断张合的大嘴露出两排尖牙,通红的复眼能映出周围景象。这种妖怪见什么吃什么而且很难对付,平日难得一见而这会却冒出这么多,再有十个石桥村也不够它们饱餐一顿所有人不禁倒吸凉气。

老村长的视线只停留在骨骨罗身上,骨骨罗才是最棘手的麻烦。他紧握拐杖努力沸腾血液,老久没动粗过也不知自己那把老骨头还行不行。

突然一只手压住了他肩膀,是周听。周听拿手绢擦拭着墨镜说:“老师还是让我来吧,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没地儿去孝顺了嘿嘿”

“大难当头还没副正经样都多大了!”老村长气道,稍稍平复心态又说:“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没见我壮得跟牛一样吗!”周听用力捏住老村长肩膀,力道大的就差捏碎骨头,然后|起跳|冲向骨骨罗。

若不是大敌当前老村长真想找块砖把这个无厘头学生拍死,老村长捂着肩膀疼了许久。

大树上周听冲骨骨罗一笑,笑里藏刀。骨骨罗则捏着下巴思考他是谁总觉得面熟,后被提醒才想起他原来就是十年前与自己决战的那人,就在这个村子只是人老了许多。骨骨罗不禁摇头叹气,手下败将也敢来难道石桥村没有理想新秀吗。

|两仪-空拳|周听每挥一拳就会生出一团拳状气浪,一连三拳。三团气浪势如猛虎所经之处枝叶尽泯灭。招式一般不过杀伤力不可小觑,骨骨罗微微提剑准备连斩之。气压先气浪一步赶到,他的长发被微微拂起但难以拂去他脸庞上的轻蔑。不过周听更自信,气流突然发生变化,三团气浪毫无征兆地合成一股形成了大拳头,此时已与骨骨罗近在咫尺。‘咚’的一声气浪大拳头瞬间与骨骨罗撞击到了一起。爆炸冲击波不是想象中的四散而是冲天旋转揪起无数残枝烂叶,可想此击之复杂。嘈杂中周听持续保持警惕,因为骨骨罗要是这么容易灰飞烟灭就无人谈他色变。

冲击波渐渐消退,骨骨罗的身影果然还好端端站在树尖上,只是背后多了条巨臂。待完全看清,原来是那条巨臂替他挡住此击。巨臂遍体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几乎被鲜血染成红色。情势比预想严重周听不禁微微皱眉,上次较量时骨骨罗使出多种阵式招数,这会竟又多出一个,如果没有猜错骨骨罗应该是修行的一种禁阵。书上记载修行这种阵式的代价就是永远没有自己的阵式,但可以‘吸食’他人开阵后留下的阵法残影而储获一次相应阵法,至于效果与原型相比如何以及一下能储存多少个阵法则是未知数,也因此不难想象骨骨罗的右臂为何又黑又细,一定是‘吸食’他人阵法残影时,被有别自身的神肌相互排斥烧灼而致。所以除了骨骨罗面孔,周听面对的是个陌生对手,很棘手。

巨臂慢慢消退间,骨骨罗也为周听拍手叫好,昔日八卦级阵师竟变成了两仪级,放眼天下能有几人突破障碍成为两仪以上高手甚至一生都无法从八卦突破到四象,可喜可贺。他扫扫周身落叶讥讽道:“你不是善用土地么怎么连空气都如此犀利。”

“所以你才躲过一劫。”周听的镜片闪过一丝光。

骨骨罗微微一笑,一个后空翻没入茂林下,那就在地上好好打一场。

周听随即跟去,可落地后连坨鸟屎都没找到。|两仪-地脉|方圆一公里的地面似乎有了脉动,任何触地之物都收入他的感知中。很快,一副影像图映入他大脑,可周围除了一些觅食的小动物和纹丝不动的树木并没有骨骨罗,但是|两仪-土龙|大地喷出一条土带射向了远处一棵大树,他感知到那棵树‘有点沉’。顷刻间两人抱不过来的大树被射劈,一个人影也闪了出来正是骨骨罗。

急于跑到地上来打还真是有点自大,骨骨罗笑着将锈剑收回剑鞘,突然,表情骤然变成严肃,是还一个礼物的时候了|压缩炮|。有那么一两秒钟,周听完全察觉不出凶险在何处。‘嗡儿’隐约中似乎有种声音。不好!战斗经验丰富的周听暗叫不妙同时急忙向一边趴下,手还没落地先前他头所在位置就发生爆炸,冲击波把他推向了更远处。随后双耳轰鸣后背发麻全找上门来,但他顾不得,马上起身继续躲避,果不其然,刚刚闪离的地方再次爆炸。嘿嘿与预料一样他颇显得意,但不等他多得意片刻居然又发生爆炸,这次不远不近正在他的身前。‘咚!’

嘈杂之后周听从地上缓缓站起,浑身没一处好地方唯独那副墨镜依旧崭新的发亮。想来刚刚的爆炸他只全力护住了它。超级名牌,有钱难求。

“怎么样,空气是不是给你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骨骨罗狞笑着。

周听无比感谢他的讥讽,这样才有时间整顿思维

远处火山进一步发出警告,火山口已经能听到热气喷射而出的声音,急剧且刺耳。

唐楠和大叔一直在努力寻找窟窿,冷汗比热汗还要多。

突然大叔停下了,眸子闪着光亮说:“咱俩怎么这么蠢,既然找不到那个窟窿为何不一齐发力再打出个?!”

主意很棒唐楠却不见高兴,“我不知如何科学解释,总之那是先人们在一次次尝试中才凿出的最佳泄压位置。”

那就继续找,大叔耸耸肩膀

|两仪-大地鼓|周听猛踹地面一脚,很大范围内顿时尘埃四起。到处灰蒙蒙不知道的还以为刮起沙尘暴。这招很耗费神肌,他因此毫无预兆地吐出一口鲜血,内伤被引发了,不过没关系,自个吐血总比被骨骨罗打到吐血强许多。

第九章 灾难中的劲敌(三)

让弥漫在空气中的尘埃显现压缩空气的确切位置?那还要看看你的反应速度有多快!骨骨罗微微挑起嘴角,|压缩炮|刚才只是玩弄,现在的爆炸时间仅为百分之一秒!

霎时漂浮在周听左侧的一片尘埃出现旋转迹象,不等周听侧脸去看就已经爆炸。

爆炸声是那般悦耳,正当骨骨罗聆听时,冲击波却匪夷所思地全部涌向了他这边。骨骨罗略有吃惊避开后再发动一次,结果还是朝他这边来。尘埃另有玄机他扩大视野和思路,开始认真对待这满林尘埃。

“此刻这些尘埃就是一个特殊导体,能将任何能量通过震动传导的形式转向我想对付的目标。”周听的镜片又一次闪过亮光。

那这样的攻击呢?!骨骨罗拔剑冲到,横向一斩。这个当然不能,周听急忙退避到几米开外,站稳脚跟不禁惊叹此击好凌厉,躲得过剑身躲不过剑气,结果脸颊还是被划破一道口子

骨骨罗带来的爬虫妖着实抗打,一番激斗才被干掉五六只,而阻击他们的阵师们已经明显体力不支,仅管采用三班倒的车轮战也只是勉强不让它们进入居住区。

郑雪晴和很多孩子一样一直猫在后方观看战斗,心思细腻的她一直在想,如果能有什么好办法把这些妖怪一锅端就好了,否则它们终会突破防线,分散到岛上后后果更加严重。

“天啊懒虫在这情势下都能睡着,过会怎么被那些爬虫吃掉的都不知道!”一个孩子突然感叹睡在身旁的孩子。

那个叫‘懒虫’的小家伙是大峰的学生,平日最大的嗜好就是睡觉,为此红色鸭舌帽从不离头因为长长的帽檐可以遮住眼睛,可以随时随地偷眯一觉不被发现。

郑雪晴无奈地看了眼,忽然,一个想法闪过。不知行不行但行动永远比不行动有希望,于是她跑进了村里,再到出现时又有一只爬虫被灭可前线人员们也到了明显吃不消的地步。此时她抱着一个更小的孩子,勃洋。来到懒虫跟前,她一脚将他踹醒然后说明前后。

车卫打累来到后方休息,正要喝水突然被外甥女雪晴叫住,还得到一个对付爬虫的点子。斟酌再三他决定就那么办,虽说有风险但总比盲目地消耗强,于是冲众人喝道:“大家伙一起上,用全力把这些妖怪逼到一起!”

人们不明为何但他说出的话就是有分量,于是照做。顷刻间各种阵法齐开花,招式五彩缤纷,最终将爬虫妖们驱赶到了一处,但所有人也因此耗尽最后一口气力。

|两仪-铁牢|一根根碗口粗的钢筋从地面冒出,直把爬虫们围的水泄不通。几只爬虫随即张开大口试图咬断钢筋,不料刚一碰到钢筋就被上面巨大电流电得连连后退。这才是此阵玄妙之处,车卫把自身电流连接到了钢筋之柱中。不过爬虫们也有对策,纷纷朝钢筋吐酸液。酸液眨眼就腐蚀掉好几根钢筋。车卫紧握双拳赶忙又补上,同时咬牙道:“雪晴快点我撑不了多久!”

“懒虫开始吧!”雪晴朝最后方喊道。

|八卦-催眠|懒虫急忙开阵,随即双手泛起微光,然后在勃洋面前来回晃动双手。此时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紧张甚至忐忑,也不知能否成功引导勃洋去做那个梦,倘若失败那他可就成了误大事的罪人了。快睡着快睡着,晕,俩眼怎么还瞪那么大呀!

“哥哥你在冲我做什”勃洋说着说着就觉眼皮无力,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成功了成功了!懒虫大喜同时信心大增,而后把双手贴在勃洋两侧太阳穴上,继续引导他做该做的梦。

|八卦-召唤-巨锤|忽然睡梦中的勃洋身下出现一个复杂阵形。

蓝蓝的天猛然乌云密布,一个大漩涡在雷电交加中渐渐形成。紧随其后,前些日子险些将福利院夷为平地的那只巨锤从旋窝中又出现了,闪着金色光芒精美无比。缓缓地出现却如流星般坠下,锤头直指铁牢正中。

单单巨锤掉落的声音就令人不寒而栗,所有人紧急后撤却仍不忘回头瞅上一眼,生怕错过它落地的精彩瞬间。结果巨锤落地速度还是出乎意料的快,撞击地面掀起的尘土就有几丈高。总有跑的慢的,被气浪卷起又像片枯叶似的被扔出好远。大地为之颤抖,颇大的村岛差点被震碎

‘大峰请把你的手从我玉佩里传导出来,抓到东西就往回拉,来不及解释速度!’

大峰正沉浸在巨锤落地的震撼中,脑中突然出现一个人的声音更是惊得咋舌。是是唐楠的声音。他扭头望向火山那边,火山口喷出的浓烟中已有零星火光,心绪一下被拉回灾难阴霾中。|四象-传导|他不及多想照做,把手伸进一块石头中,目的地则是唐楠以某种方式引导给他的玉佩。当他把手从玉佩那边伸出去后,一下便摸到一处衣角,于是一把拽住并奋力回拉。

几分钟前。

唐楠和大叔终于找到了那个窟窿,只是已被上次喷发的岩浆堵上了。

需要重新打开?小意思!大叔神气地拍拍胸口,伸手准备发射一连串光弹ko这次麻烦。这时唐楠却一把握住他的手掌,用嘶哑的声音说:“你已经耗费太多神肌还是由我来吧。”

“好吧。”大叔大方的让出第一功臣位置。

大叔实在单纯,假若唐楠在乎这点名利那先前早就努力改善他在村民中的形象了。唐楠只是发现了火山已经濒临喷发,打开这个窟窿会当即遭到岩浆淋体。这样的待遇还是人越少越好,就由他来吧。|两仪-神通|唐楠掏出腰间玉佩同时闭目不语,暗中其实正用意念与大峰对话。大叔并不知道他用的啥招数倒是对他的阵法等级颇感意外,心说原来这家伙竟然也是个两仪高手真是看不出。待到玉佩一面出现时空之洞,唐楠突然将玉佩放到了大叔身后。大叔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就觉身后有只手拉住自己并被向后拖去。

时空之洞自然塞不进大叔这么个大家伙,当大叔贴到玉佩后便顶着玉佩一起快速飞退而去。彼时火山开始怒放了,这才回过味的大叔只能眼睁睁看着唐楠只身留在原处。

|两仪-气炮|唐楠目光坚定长发乱舞。关系石桥村生死存亡的一团气波急速冲向了被堵死的窟窿,撞击,爆炸,随之迸溅出铺天盖地的岩浆

第十章 灾难中的劲敌(四)

这边,消失的巨锤把所有爬虫砸得稀烂还留下一个巨坑;那边,大火山同时喷射出两道火柱好不壮观。人们在惊讶中瞪大眼睛,又在虚惊中连连惊叹。似乎这里不是那个熟悉的石桥村,是一个绚丽的魔幻之地。

这个村子终究没有拿出明镜,这个村子到底有没有明镜?骨骨罗此时是唯一不开心且抑郁的人。既然多留一刻也毫无意义那何必多留,他主动结束与周听的较量,落魄着身影缓缓走开。大名鼎鼎的他在参天大树间同样显得那般渺小。

周听,本可以默默注视着危险分子渐渐消失,然脚下却又出现了阵。因为他兴趣刚起!|两仪-召唤-修罗助力|大地张开巨大时空之洞,一个通体赤红头部长犄角鼻孔挂铁环的巨人从里面慢慢爬出了半只身子。巨人伸伸懒腰朝天一喝,似乎早就在某个维度待腻想出来透透气。很快他的目光锁定骨骨罗,然后奋力挥去巨拳。

骨骨罗头也没回,只是随手碰到一棵树干便开了个阵,周围顿时尘埃弥漫。

一开始周听只是觉得这种环境太叫人熟悉不过,但马上就暗叫了一声糟糕。他一个|起跳|来到修罗头顶,边踹修罗的脑袋边吼道:“打住打住赶紧滚回去!”

还是晚一步,修罗的拳头碰到了骨骨罗反手伸出的一根手指。两股力量碰撞产生的巨大能量瞬间被尘埃吸收并转向了周听。周听甚至来不及躲避便‘哇’的一声向后飞去,连撞多棵大树才停下。

差点被吐出的鲜血呛死,但他脑中回旋的却是骨骨罗拔剑展开第一击的那刻。就是那刻骨骨罗复制了他的|大地鼓|。他不由笑了下,心说我依旧不是你的对手甚至还不如上次输得体面。

当人们发现他并准备将他抬往医务室时,他吼道:“别动!”

啊怎么了?人们面面相觑。

“浑身粉碎性骨折一碰我就疼你们还是把医生抬到我这来吧~~”说罢周听扭动一番脸上任何能调动的肌肉,尽量把墨镜扶正。毕竟领队医师是个漂亮mm。

石桥村的劫难过去了,老村长心头上的那块巨石总算落下。欢呼的人群中他只有心累,他把善后工作拜托给白星然后回去休息。别人不懂白星懂,近千年的一村之主是什么概念,且不说睁眼闭眼都得想着经营好村子,单说这个并不平静的世界岂是一条天然海沟就能让石桥村宛如世外桃源的吗。

说去休息可两只脚却把老村长带到了档案室。档案室是村子的几个禁区之一,只有为数不多的十多位老者才有权进入。这里涵盖了建村以来的大小事录。老村长坐到书桌前打开台灯,开始慢慢查阅资料,希望能得到一些关于明镜的记载。即便那东西只是传说他也想弄清楚有什么功能,因为他更想知道赤手空拳便能傲视天下的痞子骨骨罗为什么如此痴迷一件器物。

别人经历了一场生死时刻,而星护和宗篱木却毫不知情的潇洒了大半天。

回到村子来到福利院,星护有意在门口停下,离开这里第一次回来感觉已经大不一样,而且这也是他第一次可以做最棒老哥。他深呼吸一口,整理好笑成烂泥的表情,然后意气风发地走了进去,左手拎着满满一袋零食,右手背在身后藏着最重磅惊喜————冰糖葫芦!

勃洋的宿舍并不远,星护却只能用怎么还没到来描述。又一个第一次,第一次发现福利院这么大。终于,他来到了窗檐下,卖乖心理作祟让他又不急于进去而是先透过玻璃看看小勃洋在干嘛。没想到里面人很多大人小孩全有挤满了屋子,他还真庆幸没有直接进去不然手里这点东西留不下多少,只是想不通今天的宿舍怎么如此怪异。好不容易他从人缝中瞅见了呆坐在自己床位上的勃洋,勃洋身后竟有满床的零食以及玩具但似乎并不是很高兴。他一下子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也是给勃洋哥哥送奖品的吗?”一小毛孩用稚嫩的语气问。

奖品?星护一愣,但很快开心的点点头。他现在至少明白了一点,勃洋没有惹事而是个功臣,“小弟弟,那你能说说为什么给他送奖品吗?”

那小孩倒是挺热情,连说带比划的总算把自己知道的说了遍。

星护听个大概,不过想象得出具体。紧要关头发动超级招式救石桥村于危难中受人瞩目。这个过程怎么如此熟悉,对,这是星护从小就梦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英雄模式,没想到应验到了老弟身上。

论英雄不是那块料谈有钱没那个命,星护却偏偏就这么俩理想,现实好残酷。更郁闷的是这回连最棒老哥都做不成了,手里那点东西还不及勃洋床上的冰山一角。星护彻底完败,觉着没必要挤进屋子横插一笔于是失落着向门外折回。偌大的福利院就出这么俩红发,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恍惚间似乎连角落里的垃圾桶都在嘲笑他这个废材。他很想快点走出前方那个大门口而路又变远了。

“老哥!”

嗯?星护止步一愣,很快自嘲地拍拍耳朵继续走。

“你是来看我的吗?”

没有听错就是勃洋的声音!星护一个急转身,继而跑到勃洋面前并把他抱起。世间再没抱着老弟的感觉好,什么理想不尽人意、现实充满打击通通不重要!

“我好想你可屋里那么多人却没有你幸好我耳朵尖听到你在外面说话,你为什么不进去?”勃洋嘟着小嘴,生气了。

星护面露愧疚,实话实说:“那么多人给你送东西我怕我的算不了什么。”

“在我心里只要是你送我的东西就是最棒的,因为我知道他们只是因为我做了件好事奖励我,老哥却是心疼我来看我!还有,那糖葫芦只有镇上才买得到,一看就知道老哥心里多么有我,老哥才是我的最亲。”勃洋一连说了好多说完紧紧搂住了星护。

臭小子算你识货,老哥我可是舍弃一双漂亮布靴才给你换来这么多好吃的!星护用力咬住嘴唇,最终还是未能抵住感动双眼塞满泪花,为这珍贵的亲情哽咽起来。勃洋的小手在他眼角边擦了又擦

傍晚,修缮村貌的工作依旧在进行,这样的日子恐怕要持续几天。

不比外面那个狼心狗肺的世界,这是大家共同的家,体力充沛的都参与在其中,欢声笑语不知疲倦。再过会,妇女们煮的大锅饭就熟了,大家伙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起,小酒一喝你唠嗑我唱歌,不时还有孩子跑来讨菜吃就赏他几个茴香豆,那是多么其乐融融。

忽然,一个人影出现从码头那边向这里缓缓走来。病怏怏的步伐,令人那般熟悉。行至路灯下,那人庐山真面验证了人们的猜测。唐唐楠还活着,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唐楠可谓毫发无伤,仅一处衣角有烧灼痕迹。在一双双惊诧目光中,他低着头默默走向了他的庄园

第十一章 拼课(上)

每天清晨新生安置区主道口都会迎来一辆卖煎饼的三轮车,车主人是个妇女大家喜欢称呼她煎饼大婶。

自从这个学期开始煎饼大婶每天迎来的第一个客人是星护。不论别人怎么看这个红发小子,她打心底喜欢他,因为他的坚强也因为他的勤奋。尤其是第一次问他为什么总起这么早,他说他是个蠢材需要加倍努力才能赶上别人。她听后笑得合不拢嘴,由衷的认可他。

“小星护又起这么早啊。”大老远煎饼大婶就打招呼。

星护来到三轮车前,一反常态一言不发,翘起鼻子闻了闻煎饼香然后转身走人。

“回来!”煎饼大婶颇为不满。

回去就回去反正没碰你的东西,星护又来到三轮车前。这时一卷热乎乎的煎饼递到他面前还附带一句话,手头紧没关系但长身体不能耽误。

大婶~~星护酸酸地接过煎饼,然后转身跑着离去。说句感激话或说不出一句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牢牢记在心底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进入学校先到鱼缸旁站会是星护每天都做的事情。不知何时他成了金鱼的朋友,金鱼见到他依旧游来游去。

鱼儿们你们知道吗,今天我被好心的煎饼大婶免了顿饭钱,我很感动但又有点难受好了不多说了我要去为我的梦想奋斗了!星护舔舔嘴角残留的面香,眸子泛着坚定的光芒走向三班场地。

|八卦|阵法上很‘光鲜’没有任何‘应用程序’,星护旨在锻炼神肌。虽说理论课狗屁不通但理论出自实践,实践熟了就是精准理论。朝阳渐渐升起,阵法从未间断只是越来越闪烁不定,豆大的汗珠布满他全身。

上课时间来到,来的不止三班的人还有二班的导师大峰以及他的学生。勃洋用阵法唤出的巨锤震坏了附近几个班级的场地,二班要和三班凑合几天了。

二班学员也是两男一女,分别是宗篱木、懒虫以及香农。前两个家伙一个笨到不会开阵一个懒到没事就睡觉,被其他班级学生戏称‘大峰老师性格的完美体现’或‘二班的招牌货’。香农则是个很内向的乖乖女,只善于用水汪汪的眼睛和晕红的脸蛋表达自己情感。她留着两条小麻花辫身着一身白色休闲装,整人既清雅又漂亮。

力求效率的黑魁不打算让大家在课堂上自我介绍,拍拍手示意大家不要愣神马上开课。

两位风格迥异的阵法导师同时授课会碰出怎样精彩的课程呢,着实叫人期待,众人立马列成整齐一排。除了星护,星护‘噗通’一下坐到地上,双臂抱胸表情愤愤。

“你不欢迎他们?”黑魁平静的问。如果他的语气严厉反倒不正常了,因为学生们从未见过他激动模样。

“不!”

“有意在大峰面前给我难堪?”

“也不是。”星护把脸扭得更歪,继续说:“你说过学校会给我们安排赚钱的任务,可我现在用光了所有钱币也没个动静今早还被煎饼大婶施舍了一次,我抗议!”

对老师不礼貌固然不对但即便是不缺钱的孩子也倾向星护这边,每个新生都无比期盼着那一刻的到来,不仅为了第一桶金还有实战历练。郑雪晴率先表态支持星护,随后其他人相继声援,最后就连香农也羞怯地举手发言表示此事是学校不对。

第一次拼课气氛就如此尴尬,两位导师情何以堪。大峰眨巴眨巴眼睛,突然笑了,同时用询问的神情看向黑魁,得到黑魁点头许可便公布了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学校昨晚就有过会议,主要内容正是分配给每个班级任务,而且任务将常规化,他和黑魁本想把惊喜留到放学但现在不得不提前爆料。

正当孩子们欢呼雀跃时,大峰又不失时机的锋芒一转提出要求,如果他们完不成今天的课程那他和黑魁就有权取消他们的第一次任务,因为今天的课程算是一次小小考核。课程内容是,六个学生分成三组每组不得为同班,西面树林里放有三面小旗,成功拿出小旗的通过考核拿不出的则取消第一次任务,时限为今天放学前,当然,没有午饭。

选队友时,星护基本是蹿到了宗篱木身旁,既然不能与实力可靠的车迟俊为一伍那也要选二班最好的,懒虫什么德性人人皆知,至于香农嘛,虽然漂亮但多有不便尤其是分散注意力。随后,车迟俊与懒虫站到一起,郑雪晴与香农为一组。

一起走入林子时六个人都很沉默,因为他们感觉出了身后两位导师释放出的压力。但愿他俩不要太为难大家。

突然,星护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沉了下去,待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掉入一个陷阱中。其他人的眼神没有同情而是惊讶和质疑,因为周围到处是绿油油草地只有他落下去的地方由枯草覆盖,或许傻子见了都绕着走。不过也多亏了他众人才从中获得一个重要信号,这是黑魁和大峰的友情提示。

林中空地上,三组人把手叠在一起互相鼓励,然后遵照规则各奔东西。

宗篱木知道星护的实力就那两下子,星护也知道宗篱木不会阵法,看着其他两组人渐渐消失在林间,二人同时不安地吁气。

分组时你就那么快地找上我,脑子也不转转,宗篱木鄙视的看向星护,随后从怀中掏出两张符文,还好有家伙可惜不多。这时一团纸也被他不小心从怀里带出并掉到地上,星护先他一步拾起,打开一看,嘎嘎大笑起来。星护不懂符咒云云但看得出那团纸上的图案是照那两张符文描摹的,照葫芦画瓢居然画出个大西瓜,临摹功底未免太菜了吧!

宗篱木一把夺回塞入怀中,红着脸转移话题道:“咱们赶紧找小旗吧,都小心点,不要把这两张符浪费在不重要的地方。”

形形色色的陷阱遍布林子里每一处,甚至还有逮野猪的铁夹。星护和宗篱木不时的中招,最后怕到草木皆兵碰见一堆草丛都得先拿木棍往里捅捅。中招是少了却不知不觉拖累了速度,烈日眨眼就挂在了当头。回过神来俩人不得不坐下谈谈有效方案。剩下的一半时间说用完就用完,也不知道其他两组人是如何寻找小旗的。

第十二章 拼课(下)

最后宗篱木一狠心决定用掉那两张符文,尽管他早有用掉的决定。他把其中一张贴在了桃木剑上,然后默念咒语,驭剑飞行,让剑帮他们寻找目标。起初桃木剑像个羞怯的大姑娘只在他手中颤摆不肯出击,只因道行浅法令没威望,直到他加快了念咒频率木剑才一冲而出,摩擦着空气瞬间无影无踪。

好神奇!星护看得目瞪口呆,一根木头棍削成的剑加上一张纸竟能产生神奇效果。不敢想象!

没多久桃木剑传来佳讯,宗篱木不由得挑起嘴角同时将另一张符文贴在星护耳旁,继而继续闭目念咒,不敢间断生怕贴在木剑上的符文‘开小差’,同时借助星护耳朵上的符文用意念告诉星护怎么怎么走。星护短短一愣便心领神会,随即开阵|八卦—起跳|蹿行于树枝之间,两旁枝叶犹如流水一闪而过。第一次全力行驶在如此环境中,他自己都觉得眼睛不够用,难免被尖细的枝头刮扯甚至划破肌肤,但为了拿下第一个赚钱机会一切付出都值得!

突然,一个人影以同样的速度出现在了树枝之间,星护细细一看不禁暗喜,心说是迟俊!很快车迟俊减慢速度最终跳到了地上,星护紧随其后。落地方式完全说明二人的实力差距,车迟俊稳如青松星护却因把握不好惯性小跑几步才勉强停住。

“每天都起那么早练功才到这种地步未免太逊了。”车迟俊双手抱胸微微一笑。

星护听了表情变得很复杂,很久才嘟囔着说:“我还以为没人知道我起早呢。”

“我们组发现了两枚小旗,跟我走我带你拿另一枚。”说着,车迟俊转身踏步而行。

星护不但不跟着走而且猛然竖起眉毛。|八卦-助力|他的力气大增,拾起石子狠狠掷向了车迟俊。‘嗖’的一声,躲闪不及的车迟俊肩膀被划破,没有流血而是出现一条断了丝线的口子,口子里透出的是红色肌肤。果然,不是真正的车迟俊!

你是怎么识破的?假车迟俊面露疑惑。

“一,我的铁哥们从不拿实力嘲笑我;二,车迟俊每次起步都是先迈左脚而你却是右脚!”这番话不但说明星护很了解车迟俊也说明他很崇拜车迟俊就连车迟俊的一举一动都观察在心。

不是友便是敌,星护率先发起攻击,力争几回合内用体术解决战斗,否则等敌人缓过神来用阵法就完全没胜算了。不料,这个假冒迟俊的体术造诣颇深,星护在擅长的方面也占不到便宜。更出人意料的是,假车迟俊似乎没有用阵法的打算,只用体术。一切都明了,这家伙想引星护进一个圈套,不成,就地为难。于是星护为了过关沸腾起血液,每一击都拼尽全力。

不知第几回合,星护眸子一闪横扫假迟俊下方,此击为虚,半路突然扭腕锁向对方喉咙。假攻,变路,出奇一击,他的一系列动作称不上完美,但于他的年龄来讲却可圈可点。假迟俊的确上当但反应更胜一筹,一手挡住这致命一击一手绕到了星护背后,背后那只手的掌间冒出一根尖锐骨刺,只要轻轻一拉便能刺入星护后脑。

‘小心!’就连借符文观战的宗篱木都惊叫提醒。而星护自然知道绕过自己的那只手有玄机却看不到发生什么,反倒因他的这一声惊呼迟疑了一下。就在此时,那只黑手下手了

林间,成群鸟儿因有人倒在血泊中惊鸣飞走。

依旧维持着符文效力的宗篱木已是浑身冷汗,好久好久潜意识里才慢慢‘睁开眼睛’寻望结果。符文中的影像不比直观,是黑白色而且视线越靠外就越比例失调,但他还是看到了令人雀跃一幕,星护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此时倒下的假迟俊浑身褶皱,确切的说是被包裹在他身上的蚕丝活活勒死的,原形也有了端倪是个妖怪。

星护明白了,是黑魁赋予这个困兽苟延残喘的权力,千钧一发之际又是黑魁结束的他。如果这不是训练场如果这是实战,那倒下的就不是这个妖怪了,星护默默望着越发紧握的拳头陷入沉思,今后必须要加倍再加倍的努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实战中没有侥幸!同时,他的内心不禁又轻轻说了声,‘黑魁老师。’

‘你还愣什么还不赶快取小旗!’实力弱符文效力就短,宗篱木快挺不住了。

|八卦-起跳|星护再次没入枝叶间,最后成功取得小旗。

只是完成任务前的考验,星护和宗篱木却像完成任务那般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今后他俩可以不用去‘麻烦’大叔的钱包了。他俩挂着满满而又灿烂的笑容共同举着那本就不大点的小旗踏步来到训练场正中复命,才发现其他两组早已归来,而且正和两位导师吃着烤肉。肉香诱惑力十足,叫人肚子发慌。

二人凯旋归来的雀跃惊醒了懒虫。懒虫伸着懒腰从地上坐起,迷迷糊糊的望望太阳,说:“都下午了,那俩人还没回来吗,我还等着见识见识小旗长什么模样呢。”

的确,林子那么小不可能一分为三考验所有人,黑魁和大峰一开始就只打算考验实力最差的一组。不过这个秘密不能露,露了会有人尴尬会有人气爆的。现下因为懒虫的迷糊再无秘密~~

好不容易归来的鸟儿再一次被吓走,星护和宗篱木愤愤不平的叫嚷声大有撕破天际之势

校长室的灯很晚才灭。身为校长的老村长今天又训斥人了,一下就是两个,两个擅自把妖怪带入学校场地的导师——黑魁和大峰。

走出校长室轻轻地把门关上,大峰和黑魁相互一望然后同时长吁一口气,长大成人以后还是头一次被骂的狗血淋头,又委屈又压力大。

竟然被举报了~~一定是宗篱木这小子干的,平日里他就总是不服气这不服气那的!大峰扭扭脖子拍拍脸跨步而去。这时黑魁的手搭在了他肩膀上。以黑魁之见,未必一定是宗篱木,因为星护这家伙也是这方面的奇葩。

问他俩他俩肯定都死不承认,那找谁吐出那一肚子苦口婆心呢,啊呀呀~~大峰越想越头大,无奈至极。

“有没有发现他俩很像我们的老三班?”黑魁面如止水,眸子里却闪着一股澎湃。

大峰茅塞顿开的化去了满脸气愤,笑了,哼着歌与黑魁肩并肩离去。对,老三班就是个传奇,老三班延续出来的人就是非同一般,理解万岁!

校长室的门再次慢慢打开,老村长拄拐而出,深情的望着他俩的背影。何止老三班,整个石桥村的孩子都是他心中的希望,包括他们俩这一代

第十三章 梦想起航(上)

一年级各班师生陆续汇聚到石桥村村口,今天是第一次执行任务,虽然各不相同,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相同期待。为了这一天,他们等得好不心切。

二、三班人员基本到齐,唯独星护迟迟不见人影,眼见着老村长即将发表祝词快把大家急死。

“我可不想咱们组最后一拨出发臭星护死星护!”郑雪晴喃喃自语着,即便听不出她在说什么别人也能从她的面色读懂一切。车迟俊很无奈表妹的小公主性子,暗中为星护捏把冷汗,期盼他来了不要像平日训练时那样遭受她太多刁难。

吉时已到,老村长开始登上临时搭建的高台讲话。刚刚还喧嚷的人群立即安静下来,一众目光一致对准高台之上。

老村长讲话时的语气十分平和,双手拄着拐杖没半点多余动作。他对本届新生说:今天就是个值得欢庆的日子,还是孩子的你们在你们的导师教导下有了明显成长,你们有了第一次任务,虽然你们的梦想不同但相同的是你们即将向梦想迈出第一步。这不仅仅是你们的喜悦,也是我们长者的,因为你们是生机勃勃的朝阳是我们石桥村的希望以及延续。某种层面上生命的意义就是延续,所以我们因你们自豪,但,你们要铭记一句话,生命更大的意义是释放光芒将世界照耀得更加明亮,千万千万不要坠入深沟被黑暗迷惑,这个世界已经太冰冷太脆弱。最后祝你们马到功成,各班学生请跟随你们导师出发吧!另外,咱们村的桥不是太宽,出村时请保持秩序。

他的话很有渲染力,像一碗光明之汤滋润给学生们营养,每个学生也都听得十分专心。

“马上就要出发了哦也!”

这是星护的声音,车迟俊等人寻声看去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就站在了一旁,很夸张的是他身上挂满了各种武器,长剑短剑双截棍等等应有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上战场呢。

“你个该死的家伙怎么现在才来,这可是对我们大家的不尊重!”说着,郑雪晴朝星护脑袋狠狠砸了一拳。不知何时起,这种行为成了她对他不满的习惯,而他从没表现出过过多反抗情绪。

“我到三班场地上准备这些武器了嘛,没准用得上。”星护很在意第一次任务,但没说的是来这么晚还因为怕来早了让周围的人生厌,毕竟脑袋上的红发太鲜明。自卑吗?不!终有一天他会用行动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让每个人都瞧得起红发的他。

按班次轮到三班过桥了,黑魁制止吵闹带领众人过桥。来到桥的那面就意味着出了村子,星护刚一出村便不禁雀跃一跳,第一次不是偷偷出村,终于长大啦

二、三两班接到的是同一任务,任务也在过完桥那刻揭晓,去一个名叫白河村的地方帮忙解围,那个村子内部出现了些问题。白河村与石桥村相距甚远却颇有渊源,该村初代村长与老村长有着深厚友谊,这份友谊传承至今。

原来是帮助一个村子解决内部问题,单单星护那身行头就说明任务内容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是斩妖除魔为民除害而是去动动嘴皮子,与期盼的差太多。还有更令他心里发堵的,五班要去的地方有近两天的路程与他们相同,三个班要结伴同行一段时间,而那个乌赤偏偏是五班的。

一天下来相安无事,篝火旁星护也有了乐模样。

导师们有意留给孩子们一片独处空间,在附近另生篝火闲聊。

大峰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枝条,然后向天宇提出个小小忠告:“你的女学生静蕊这么小就着装暴露,你作为导师有权也有义务指正一下吧!”

天宇摘下一块烤肉递给肩上的秃鹫吃,回道:“你对她多心了,她是因特有的阵式才穿成那样。”

特有的阵式才穿成那样大峰想入非非,喃喃自语:“哇,连妖怪都能迷倒的小美人术么~~”

照照镜子就知道自己有多失态!黑魁把一条烤鱼塞进他嘴中。

天宇毫不在意,借着好意吐出心事:“倒是那个乌赤,我越发觉得难以把持住了,虽然他是个孩子但每次与他靠近我的内心就会有种担忧,感觉上他已经是个走了错路的人了。”

“有那么夸张吗,一个小屁孩竟令你如此不安,谁家孩子不淘气啊,说不定他只是淘气得过分罢了。”大峰安慰道。

不信?瞅瞅那边。天宇伸手指向远处。

聊得太投入,原来还有第三堆篝火。当然,那堆篝火旁只坐着一人,乌赤。紫色斗篷大衣,宽大的帽檐下看不清他的面部唯有一片阴森。偶尔他会用木棍挑挑篝火,除此之外只有静静的坐着。大峰看后不禁皱起眉头,这哪是一个孩子能做出的举动,老谋深算的阴谋家也不过如此,这娃可不简单啊

如果夜幕是药引那凉爽的微风就是独家配方,让众人在熟睡中化去困乏。唯独蛐蛐不甘寂寞奋力叫个不停。

诶呀呀~~尿急!星护睁眼便往帐篷外跑,身子还没挺直就已经贴在一棵大树下嘘嘘了,刚爽完,才发现漆黑的前方有异动,于是拖着还有些迷糊的脑袋猫了过去。

草丛中有个人影,不知挑着灯笼在地上找着什么。从着装轮廓不难猜出是乌赤。

他在搞什么猫腻,难不成这里有财宝?星护一下精神抖擞。

没多久乌赤直起身,灯笼照映射下,手中拿着一根奇特的草。这时,他自语一番,尽管声音很小但相对死寂的夜晚还是能听清:“多么迷人的撕心草侮辱过我的车迟俊,明日的早饭就是你的最后一餐,哼!”

大家用的是同一口锅,为了冲一个人报仇竟无视那么多生命,好狠毒的家伙!星护吃惊不小,飞转的大脑还想到了自己的天真,还财宝呢,人家要的是别人的命,天真无知、愚蠢到家!心神稍作休整,他慢慢退去,准备抢先拿到锅,今晚就搂着锅睡觉了!

第十四章 梦想起航(下)

‘咔嚓’星护不慎踩到断枝,声音清脆响亮,霎时空气都屏住了呼吸。

“谁!”那边乌赤猛然转过身。|八卦|他脚下刚有了阵法雏形正巧有只猫头鹰叼着老鼠从地上飞走于是没再浪费神肌。

呼~~星护拍拍小心肝。不管被谁欺负星护就打心底最不服谁,更别说怕,这次却弄出一身冷汗,或许是因为事关大家的安全吧。离去过程中他变得极度小心

次日清晨,人们十分惊讶星护为何搂着锅睡了一夜,还未嚼过味又诧异他主动做饭,总之他片刻不离那锅。

“你家星护哪如你说的那般一无是处嘛。”香农冲雪晴说道。闺蜜间的对话总是添点油加点醋,乐趣丛生。

“拜托注意用词好不好,不是我家是我们班!再敢胡说小心姑奶奶我扯烂你的嘴巴!”雪晴叉腰指天的完全忘却了形象。

“好好好~~奴家不敢了还不行嘛哎~~无论如何也比那两位强。”香农满脸失望地指向懒虫和宗篱木。

懒虫都不用说,好不容易被叫醒了这会却又趁着做饭功夫小憩着,鼾声如雷、鼻孔冒泡。宗篱木很精神,永不知疲倦地描摹着符文,就是浪费纸张没得说,还有舔毛笔尖的习惯好不卫生。

还好我没分到二班,雪晴看后好不同情香农,忽然,双眼一闪嬉皮道:“不如我让我老爸托关系把星护调到二班配给你怎样!”

“好啊好啊无论换掉懒虫还是宗篱木都行呀,你真坏我不理你了!”香农这才回过味,羞出两块红脸蛋十分可爱。

终于开饭了,星护依旧守着锅还亲自给每人盛汤。最后一个是乌赤不过已经没关系,汤只够一人一碗他最后一个来也做不了什么手脚。递出时他故意大手大脚但乌赤还是稳稳接住。没烫到你算你幸运,呸,星护恶狠狠瞪乌赤一眼。

“昨晚是猫头鹰给了你我一个台阶下,知足吧。”乌赤把头贴近,昏暗的帽檐下庐山面色渐渐清晰,狞笑仇视。

“猫头鹰,你在说什么?”星护假装不懂。难道这家伙昨晚发现我了吗?

“装什么装,你今天的行为说明一切,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乌赤转身远去,似乎在有人的地方多呆一会都浑身难受。

牛气个毛,下次哼,再有下次也是老子实力超过你之时!星护双手吃力恨不得把勺子攥碎。给自己盛汤时却倏的发现那根撕心草就在锅里,好在能看出是刚刚丢进去的因为一锅汤里就漂着那么一棵绿草,不过他自己就没得喝了,还真被摆了一道呢。怒!

除了从村子带来的那难以下咽的干粮,这顿早饭还真是没法吃。这是吃过早饭的人对星护做的饭的一致评价,坐天牢的人都没福气喝到这样的汤,打死卖盐的啦,还有土味,菜洗干净了吗还是没洗~~

其实,星护是心眼多。他就是故意让饭有多难吃就多难吃,不然吃馋了或吃惯了下次下下次还叫他做怎么办

发现了小白河,再沿着河岸一路走很容易就能找到白河村。村口终年竖着两根冰做成的柱子,既美观又向外界彰显实力。炎炎烈日下冰柱都不见融水,妖怪见了自然敬而远之。

没有永恒的力量,所以冰柱需要定期蓄力。此职责由村子段氏一族负责,这是这一族的拿手本领。

二、三班师生赶到时正值几个穿着简易铠甲的男子在为冰柱补充神肌,两班任务的接点人正是这一族首领,省去很多麻烦。

“什么,你说你们是石桥村的特使?”一男子惊讶道,表情应该是喜悦才对此时却只有警惕。

“如假包换!”大峰被对方的态度搞迷糊了,难不成村子事态又有新变化己方不受欢迎了吗。

几个男子私下密谈几句,然后叫他们等着,一人回村禀报其他人则守在原地,像看守犯人似的紧紧盯着师生们的举动。

不多时负责禀报的男子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八九岁男孩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男孩眉清目秀气宇非凡,眼睛散发出的光芒十分犀利有神仿佛能洞穿人的府底。小伙子则铁骨铮铮面貌丑陋,双臂各缠着一盘铁链看上去很不好惹。

“这是石桥村的识别令。”说着,大峰掏出一令牌递向那个小伙子。

小伙子连退两步,抬手指向男孩:“你搞错了这才是我家少爷。”

让一个孩子来接见特使?师生们均是一愣。大峰尴尬的朝黑魁眨巴眨巴眼睛,示意还是他来吧,本来想打一次风光的头阵不成想

“昨天我父亲才接见了来自石桥村的贵宾,今天又有你们,其中必有假的,若要识别你们的真伪只有”男孩说着说着突然停下。

只有怎样?师生们的思绪剧烈撞击着。突然,惊人的寒气袭来,是男孩和为冰柱蓄力的几个男子身上散发出冷气,冷气在空气中结成小冰晶随风飘零,一闪一闪的很漂亮,但更危险,因为这些冰晶比玻璃渣还要锋利。久闻段家族乃用冰名门,今日一见没想到和石桥村的车家族一样,属先天本领!

|四象—蚕茧之壁|黑魁以惊人速度编织出一面防御墙,挡住冰晶。

正当众人以为安全时一条铁链突然穿透蚕丝,正好从懒虫耳边擦过吓了懒虫一跳。紧随其后又一条铁链破茧而来,这回大峰迅猛犀利地抓住了链头。没抓住第一条是因为他不知道那个小伙子臂膀上的链子作何用处,有了懒虫那一惊自然不放过这第二条。既然是较量,气势上就不能输,这条链子他抓的很帅气!|四象—传导|防御墙上出现时空之洞,他奋力把铁链塞了进去,同时的,那个小伙子身后也出现了时空之洞,大峰把铁链攻击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四象-冰盾|男孩在小伙子背后竖起冰层挡住了铁链。小伙子听到声响回头一看才知道刚刚的凶险,惊得冒出冷汗,同时感谢道:“谢谢你少爷!”

这时小伙子首先射出的铁链又给他自己带来危险,一股醒目的电流正顺着铁链向他扑来。

|四象-旋窝之盾|一层闪着晶光的冰以铁链为中心旋转生起,直至扩展到一人多高。电流遇到旋转的冰被引向抛开,迸溅到地上炸出火花,刺到树上炸开一层皮。男孩又一次帮小伙子化险为夷。

“哇~~他比我表哥的天赋还高,帅呆了!”雪晴不合时宜的发出赞美之声。

“切~~”车迟俊和星护同时发出不屑,一个不服气一个酸味浓浓。

“不愧为名门后代小小年纪竟能开启四象级别阵法,我自愧不如。”黑魁边说边除去自己的阵法衍生物,尽管危险仍在但必须表明善意,两村辛苦编织的友谊不能因一点点小误会而毁。而他的称赞又一次把迟俊和星护拖入了‘苦海’。

第十五章 庆寿之时(一)

男孩也令白河村的人收回阵法。小小交锋已知真假,黑魁的蚕丝、大峰的时空传导以及车家族的电流,个个耳熟能详。可是,既然石桥村只派遣了黑魁一行人那之前来的使者又是谁,那人亮出的腰牌也绝对货真价实。

男孩叫段羽,乃段家族第一府门独生公子。跟随他的小伙子则是段家奴仆名叫铁鬼。互相认识了,黑魁向铁鬼说出疑惑,他的蚕丝防御墙含有一定量的神肌不是普通器械能刺穿的为何他的铁链就能轻易做到莫非是神器?铁鬼自嘲摇摇头,哪趁那东西,其中奥妙就是铁链直接镶嵌在他骨骼里,他可以随意向铁链传输神肌,增强铁链威力。

撇下冒牌货,段羽先向师生们说明了本村问题所在。村长塞坦倚仗家族势力在村中最大,做事越来越无所顾忌,经常以各种借口强行征收村民财物,说是贡献朝廷其实多半据为己有。村民们敢怒不敢言,日子更加难过。段家族作为本村守护家族决意除掉塞坦,不论他曾经给村子带来多大福泽。段家族内部商议的结果是,塞坦后天为自己举办的六六大寿为最好时机。请石桥村来人就是希望能为段家族做个见证,不要让世人认为段家族是个悖逆之族。

不比达官贵人,生活在所谓最底层的平民没有任何利器保卫他们的权益。村官再不廉洁,那他们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村官f败看似无足轻重顶多在他那芝麻大的地盘上转圈,实则不然,它会以辐射形式伤害一方百姓最终酿成诸多祸端,更何况贪腐的村官遍地皆是,不见一个除一个才真的叫大逆不道。感慨万千中黑魁允诺做见证人。不知何时起,他这个志在游玩天下清闲一生的人变得越来越关注苍生,或许就是看多了世间水火的缘故吧。

烧鸡、炒菜、清香的汤等等等等,段羽为师生们备上了一桌丰盛饭菜。算不得山珍海味但在星护眼中就是,此前他尝过最可口的也就牛肉干,在福利院时从厨房偷拿的,为此还被院长打了屁股。

见大家坐而不动,星护心里急得团团转。趁大家讨论窗外一棵稀有大树时,他把手慢慢伸向了烧鸡大腿。触碰到掰下急速撤回低头往嘴里塞。‘啪!’他的小脑袋又被雪晴狠狠砸上一拳,明显觉得上面鼓出大包,好疼好疼~~

“没礼貌不害臊!”雪晴要让他长长记性。

嘿嘿~~星护摸着脑袋咧嘴一笑。那么多眼睛在看,可下的台阶只有装傻充愣外带脸皮厚。

没多久,段羽和铁鬼来到。入座后只见铁鬼周身蚕丝涌动,蚕丝退去露出了真面,是黑魁伪装的。二人从段羽父亲段展那里回来,见到了假冒石桥村使者。那人之所以有石桥村识别令是因为他原本就是石桥村的人,由于观念问题于七年前被赶走,名叫泉郃。

见大家还没动过筷子,段羽赶忙招呼大家开吃不要见外。

雪晴的指责就像铁令一般,星护馋得要死也没敢夹一口菜,表情夸张的古怪。香农看在眼里,戳戳雪晴用眼神帮忙求情。雪晴这才发现星护真没吃,气笑了,于是下达‘特赦令’。

一堵一放,星护的吃性像涛涛洪水爆发出来,筷子所到之处餐盘尽光光。那狼吞虎咽的样子,那硬生生吞下的快感,还有那饭量,若把他放猪圈里肯定把猪饿死!其他人不吃了,光吃惊就吃饱了。

“给我们讲讲泉郃这个人吧。”雪晴的这个问号其他人也有。

说来话长,黑魁不想多说所以没有回答的意思。大峰见状接下,不过不知如何描述,干脆整整思绪用一段往事代替。

七年前的一个夜晚,周听正盘坐在树上修炼,忽然下面晃过一个人影,极其鬼祟。他只道是哪个色鬼要给人家戴绿帽子了,心说先看精彩片段再抓现成一举两得,于是尾随其后。

不知不觉来到学校那口井旁,那人停下,警惕的四顾周围一番然后绕着井布阵,共布七个迷你型的每个各不相同。只见那井慢慢下沉最终露出一个洞口。阵法释放出的微光正好照亮出那人庐山真面,是泉郃。泉郃纵身跳进了洞口。|四象-结地之术|周听先制止井恢复原状然后跟了进去。

里面工程量不小,一条长长走廊连接着七八个房间。周听轻轻打开一个房间门,发现里面摆满图书心想这应该是泉郃的书房吧,于是进去搜罗搜罗看有没有不雅的,有就‘借’几本回家看,岂料书架上摆的全是歪门邪道类书籍。而书桌上一本日记也验证了泉郃思想有问题,他在上面说自己很痛恨这个畸形世界,一切一切都是因为贪婪的人类所致,他一直在寻求和等待着毁掉全人类的时机。

这边泉郃来到一个实验室,实验室里摆满泡着还带着脐带的婴儿的玻璃缸。他没有打家劫舍过,这里的每个婴儿都是弃婴,正是这些弃婴让他把人类看得更清让他更厌恶这个物种。

他按笔记调配出一杯绿色液体,随后倒进一个玻璃缸。绿色液体慢慢融合到缸内每一处,只见那婴儿出现剧烈排斥反应,痛苦着伸腿、呲牙咧嘴地抓挠。如此惨不忍睹的状态持续了将近五分钟,但只是开始,没多久婴儿的后背鼓出一个脑袋大小的包,边扭动着边极力向外伸展,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此时婴儿的表情已不是痛苦,根本就是痛不欲生。这样的过程又持续了几分钟,那东西最终还是没出来,婴儿却因巨大痛苦当场死亡。

“又失败!”泉郃怒不可遏,想来是做这种实验太多了,连眼睛的余光都看不到他对婴儿有半点同情。

“你做人也很失败!”周听踹门而入,面色因门缝中所见而灰白。

泉郃吃惊不小,但很快转化成严肃:“对,我的人生就是很失败,生下来不知道父母是谁,从懂事起接受的只有不公平!”

“孤儿出身的人多了去不见哪个因此要毁掉人类,只因你的观念有问题所以你才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不是心理专家只能用武力开导你了。”周听微微抬头,墨镜闪过光亮。

第十六章 庆寿之时(二)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杀了你就等于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泉郃同样很自信。

|四象-大地鼓|vs|四象-白眼||四象—白融|双方同时用出得意阵式

洞口外轻风吹拂月光娆人,依旧宁静着。突然,一股冲击波从洞内喷出还裹挟着周听。周听重重坠地但随即站起,气喘吁吁地揭掉沾满全身的白灰,“好险差点呜呼了。”

泉郃也跳出,双目煞白不见丁点黑眼珠,背后插着一个扇形土块鲜血直流。

“哈哈看来还是我技高一筹。”周听身上至少没伤。

“是吗?”泉郃嘴角挑起,只见伤口附近的肉蠕动起来,慢慢的竟变换成粘稠的白色液体,插在上面的土块失去卡力直接坠地,接着,白色液体又从蠕动中变回了肉体,肉体完好无损仿佛不曾伤过。

这就是白眼的威力吗?周听扶正墨镜,接下来的战机可不能看歪。

|四象-白融|泉郃腮帮鼓起,头一甩从嘴里吐出巨量白液,足以覆盖百米内所有物体。顷刻间大片树木被淹没其中,随着白液干涸凝固,这些大树全都变成了‘白灰树’,硬梆梆的用斧头砍都费劲。倘若白液盖住一个人,那这人就可以立即做木乃伊了。白液像洪水一般铺天盖来,不可能躲得掉,周听唯有开阵造出一个土球壁藏在其中,当然,此时也是泉郃身后的死角,于是他又以大地为材料造出巨大拳头直击泉郃后背十环!泉郃应声倒地,体内整个骨架基本碎掉。他的嘴溢着鲜血,但身体又开始了刚刚那样的修复过程,没一会功夫便完好如初地站起。这时已凝固成一座小山丘的白灰堆顶部出现裂痕,随着一只巨大土拳头击出周听跳了出来,也毫发无伤。

什么不愧是老村长的徒弟。泉郃没有让心中惊诧表露出来,而且抑制着虚弱气息,心想站在白灰堆上的周听应该也是如此不然早就攻过来了。此时无声胜有声心理战也是一种较量,对下一轮对决绝对至关重要。

凉爽的小风刮过,树叶只微微回应便静止下来,因为眼前这俩人的对决随时出现不容走神。

呃泉郃的眼睛突然流出血泪,状态彻底暴露,他无奈地擦擦眼睛。

“身体到极限了吗,我可是还生龙活虎呢!”周听得意一笑,|四象-地动山摇|大地当即颤抖起来。

原来他没有跟我打心理战,只是贪玩一直在跟我逗。泉郃在地颤中踉跄摇曳,几度险些摔倒。

“我从来不会刻意为难一个实力比我差的对手,死于当场还是立即滚出村子重新做人,你自己选。”

泉郃的脸青了红红了青最后都扭曲了,看得出他内心多么纠结复杂。忽然,他怒吼一声,随后跳上树梢从树顶间奔行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噗!’周听脚跟一软从白灰堆上滚掉下来,为了放出最后那个阵现在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不过话又说回去,那种程度的‘地动山摇’也就五六米之内有反应哄小孩还行,泉郃居然能上当。看来心眼多的到哪都不吃亏,他笑了,不过只笑了两声就笑不出来了。乖乖,俩眼皮怎么往死里合,我有这么虚吗,搂着媳妇儿睡觉时别这么虚就行

大峰讲述完毕,思绪里的那股担忧却久久散不掉。他看了看宗篱木和星护,情不自禁道:“你们千万不要步他的后尘啊。”

听你话怎么那么别扭,什么叫我们不要步他的后尘,我们很特殊有发展成坏蛋的潜力吗宗篱木拍桌叫嚷起来,作为老师好不尊重人,那他这个学生就也不客气了。反驳到激情时,他甚至拔出桃木剑指着大峰的鼻子。为此师生俩一下闹开了锅,完全无视周围人脸上的黑线。星护心里为宗篱木叫好却没有加入,因为满桌饭菜怎么吃也吃不够,你们该闹的闹该看的看,我吃我的

段羽、黑魁以及大峰三人商讨对策时,段羽先问了黑魁一个疑问,星护不但发色别于常人而且饭量着实惊人想必必有惊人之处吧。

惊人之处?被问的若换成大峰,大峰可能会立马红着脸搪塞过去谈主题。黑魁则面不改气不短的回答说,目前为止醒目的发色就是他的过人之处。反倒是段羽露出为难之色,吞吞吐吐的询问两位老师前辈是否可以谈正事了。

入夜,学生们休息的房间陆续熄灯,而两位导师则和段羽翻墙而出没入了夜色之中。

“真舒服”星护梦语连连,脸上挂着的笑意说明他在一个美丽的梦乡。第一次住大户人家的房子,既舒适又没蚊虫骚扰,换成谁也这样。

躺在旁边的迟俊却从未合上眼。黑魁他们一定是打探塞坦府了,没有叫他,而只比他大两岁的段羽却像个大人参与其中。同样出身名门天赋异禀同样为守护家族第一继承人,而不一样的是段羽此时就有接任大梁的实力他自己则依旧是个离不开父母养护的小公子哥。从一见到段羽的四象级阵法起,他内心深处就蒙上了一层自责,同时第一次被人比下去还有种好不舒服的感觉,仅管他知道本来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道是他以前太自傲了吗,还有,星护从来就什么都比不起人家却一直开开心心的,又是因为他的心胸连星护也不如吗想得越多越迷茫,这时星护一个翻身把整个被子夺去,他索性穿上鞋子到外面散心。

月牙当头挂繁星点点还有幽静的池塘,恐怕连唯美诗人所追求的仙境也不过如此。可迟俊看不出美在哪,只觉得夜幕让人更看不清前方。

“小弟弟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带队巡夜的铁鬼路过,支走下属独自走来。

来得正好,迟俊眸子里终于拨开点云雾。待铁鬼坐下,他刻意挨得他很近,“你能不能告诉我段羽平日是如何修炼的?”

为什么问这种问题迟俊的眼神就是答案,铁鬼笑了,抬手托住下巴,铁链‘哗哗’作响,“我家少爷啊简直就是为阵痴狂,已经不知有多少次因修炼忘记吃饭了,还有,老爷书房里有许多关于阵法的传世名书,有段时间他还因此占用书房不让老爷进呢。听说老爷为此十分高兴,便将毕生绝学都传授给了他。”

毕生绝学,原来如此。迟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们同为名族后代可不要因啧~~”铁鬼本想补充点励志话不料伤痛发作,苦楚地捂住铁链与肌肤连接处。老毛病了,身体经常排斥那硬生生嵌入骨骼的铁链,痛起来要人命,相比铁链初代主人的体质还真是差很多。再痛,他也不觉得算什么,每每想到段羽修炼的样子他便鼓励自己这也是种磨炼。

|八卦-电刺|两根宛如针的电流从迟俊食指冒出。迟俊小心翼翼地将电刺插进了铁鬼胳膊,随着食指轻轻一扭动,铁鬼竟不疼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铁鬼惊讶的拍拍镶嵌处,感觉疼痛一下形象化了被电吓跑了,不禁冲迟俊竖起大拇指。

第十七章 庆寿之时(三)

大脑对身体的感知就是靠神经线里的微弱电流传递,而天赋自带光电的车家族想要吸取其中一些电流简直小菜一碟。迟俊刚刚就是用强电流吸食弱电流才叫铁鬼免去痛苦,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那些缺少电流的神经会被新生神经替代,那时疼痛又会找上门来。于是他给了铁鬼一个可以长久的法子,有种名叫电之子的草,靠吸食雷电击地残留下的电繁衍生存,将此草根茎捣碎涂抹到痛处效果明显。

比风湿还难治的病痛终于有治了,铁鬼如获至宝乐开怀。突然,两条铁链竟自行抖动起来,似乎也在替他高兴。第一次出现这种事,不过在初代主人身上时却是常有的事,那时被人称作链因人有了灵魂,所以这也是铁鬼所追求的。可惜铁链很快又静止下来,任凭铁鬼怎么摆弄也是平日的冷铁。

那一瞬间的感觉好奇妙可是没有捕捉到,是因为心境才出现的吗前辈真是太伟大了我终究无法触碰到他的领悟。铁鬼深思着,铁链初代主人的幻想形象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脑中,英雄气概无与伦比、伟岸十足。

塞坦府门宽墙厚把守众多,四个角还有高高的瞭望塔,宛若一座迷你小城池。或许他当初建造时就是为了警惕现在,曾经的功绩只是伪装现在才露出狐狸尾巴。

阴暗小胡同里。大峰把手从墙壁上的时空洞里缩出,摇头道:“后门上着锁打不开。”

“那怎么办,瞭望塔上的守卫可个个都是火眼金睛翻墙肯定会被发现。”段羽感到很棘手。

|微阵-四象-蚕丝|黑魁一只脚底生出同硬币面积相近的阵法,尽管这样会令阵式效果锐减但只有这样才不会让阵法发出的光暴露大家,刚才大峰也是这样做的。两根蚕丝从他的指尖伸出直奔不远处瞭望塔上的守卫,一根边延伸边把尖端团成个小球以免过细刺伤守卫,另一根则在前者击中守卫太阳穴后把守卫捆绑在墙垛上使之不倒让别人看不出这边瞭望塔出了状况。不知不觉中黑魁完成了,昏厥的守卫看上去只是累了晃了下身体而已。

“他醒后不照样知道被袭吗。”段羽还是忧虑。

“材质特殊不留半点伤痕,力道恰到好处醒了也让他觉得自己是困乏睡去。”说罢黑魁率先跳进盲区

段羽幼时经常跟着父亲到这里玩,十分清楚房屋分布,但一行人找遍他能想到塞坦用来藏匿钱粮的地都不见钱粮,塞坦果然老奸巨猾。如此瞎找下去也是徒劳,于是他托住下巴仔细思考怎么找。

这时大峰拍拍他的肩膀,指着黑魁笑嘻嘻道:“别费脑子了看我哥们的。”

“您的法子是”段羽期待的看向黑魁。

黑魁并没想出办法但懂得大峰指什么。他瞥了眼不争得自己同意便把自己卖出去的大峰,然后从衣兜中掏出一张纸片并熟练地叠成了一只小狗。|四象-召唤-吞蚕|召唤阵式开启,地上出现个巴掌大点的时空门,按照常理里面应该钻出个什么但确确实实什么都没出来。他俯身将小狗放在时空门上,不多时小狗闪亮一双红色眸子有了生命,竟然还会汪汪叫唤。

这这也算召唤术吗?!段羽揉揉眼睛确信没看错,尽管深知阵法博大精深但对眼前这般形态的阵式还是不禁啧啧称奇,暗叹黑魁老师不愧声名远扬,竟把阵法运用的如此活灵活现,天才啊!当然,他不知道一张纸片做出来的狗能干什么。

“是不是很惊奇,我们上学时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刺头三剑客’,研发出的阵法当然叫人眼前一亮!”大峰比一个孩子还孩子,得意洋洋。

黑魁掏出一枚铜币让小狗闻闻,说:“去吧,带我们寻找这东西的大部队。”

‘汪汪~~’小狗欢跳着叫了声,然后嗅着空气开找。开始时,它走的是那个慢,毕竟个头在那摆着四腿迈开也不过四五厘米。但当它确认目标后可就不一样了,竟开了个|八卦-起跳|阵式急速奔行起来,得小跑才能跟上。遇到岔口时它都不来犹豫的就拐,貌似来过这里千百遍。跟绕了圈迷宫似的它最后停在一座正房前并挠着地面叫了声,然后身体自行燃烧化成了灰烬,从哪来回哪去的方式同样很特别。段羽一眼就看出这座房是塞坦的起居室,刚才小狗挠地想必那些钱粮就藏在地下,塞坦果然比狐狸油滑,睡在钱粮上是多么舒服和安心!

|四象-传导|大峰把头伸进地面确认,可头刚进去就出来了,里面有结界差点把鼻子撞出血。结界受扰惊动屋内,屋内的灯很快亮起。|四象-伪术|数条蚕丝瞬间漫天飞舞很快把三人团团围住,黑魁把大家变成了身后假山一角。几乎与此同时房门打开,塞坦披着外套出来查看,尖锐的眼光时不时掠过三人所在之处。三人着实提心,毕竟假山多出一角他若回过神必定识出真假。突然,他朝假山这边径直走来,虽然毫无杀气但像他这种城府极深的老狐狸故意隐藏着杀气也说不定,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好,他只是坐在假山围墙上透透气,不过倚着的真是‘假山’。大峰首当其冲,感觉上跟他就是体挨着体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纹丝不敢动身上痒痒了也只能强忍着。

不知过了多久救命稻草终于出现,塞坦老婆怕塞坦着凉出来叫塞坦回屋休息,并安慰说:“咱家守卫森严不会有人进来的,肯定是老鼠打洞造成的,以前不是常发生吗。”

“可是这次我心里‘咯噔’了下,总觉得不安。”塞坦边说边裹紧外套。

“那是因为你的寿辰快到了,你心里高兴不愿出状况所以遇事后心里反差自然比平日大,快进屋休息吧不然着凉了才扫寿辰的兴呢。”

恩,或许如此。塞坦‘呼’一口气然后同老婆回屋了。

‘假山’涌动蚕丝回缩,三人如释重担。再瞅瞅大峰,不知是痒痒的难受还是过于揪心已是浑身冷汗。

天亮后迟俊迫不及待的问星护,为什么他什么都不如人却依旧每天都很开心。星护回答说,因为有你和大家啊。迟俊清楚‘你’与‘大家’分开的分量,很是感动也很感慨。昨晚的两个疑问明白一个,另一个他需要问另一个人

第十八章 庆寿之时(四)

塞坦寿辰当天,塞坦府上人群熙攘热闹无比。大户人家送来丰厚寿礼被家丁领到雅间,小老百姓带来‘三瓜俩枣’以表敬意被安排在后院露天处也有吃有喝。全府上下一片贺喜声喜气洋洋。

祝寿的来自许多村子,凑在一桌基本没几个互相认识。星护利用这点可美了肚皮,一会凑到这张桌子上撕个鸡腿一会挤到那张桌子前拿块点心,总之转着圈的吃。伙伴们不得不佩服他在吃饭方面鬼点子真多。殊不知他的这股聪明劲是在福利院里逼出来的,不然以他的发色绝对吃不饱一顿饭。

“都别管他了专心吃饭,过会还有历练你们的体力活。”人多眼杂黑魁只略微提醒。

一听‘历练’二字学生们果然吃得专心起来。终究是孩子,只知这二字含义的其一而不知其二,历练的还有心智,不被黑暗迷惑不被利益收买。

主待客厅,塞坦正与众贵宾把酒言欢。段展则默坐于一处冷视着这个老狐狸的最后得意时刻。

“先生,现在还不是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我们先干一杯做做样子吧。”泉郃朝段展举起酒杯,笑里藏刀。

“好!”段展先干为敬,酒虽好,但想起是搜刮村民得来的喝了也不畅快。

尔后歌生舞起,塞坦请来镇上最有名气的舞蹈班子与贵宾分享视听大宴。乐队选来之谱、舞者婀娜多姿宛如天上仙女,在场者仿佛一下升入仙境迷醉其中。忽然,琵琶弦断发出嘈杂之音彻底打破幻境令人十分不爽。面对着一双双愤怒的眼睛琵琶手倍感无辜,是一道不知从哪冒出的寒气划断了弦,他手指上还有层冷冷的冰霜呢。

随着段展使出眼色在场段家族人员纷纷掀桌起身,大声怒喝塞坦快快伏法给村民一个交代!塞坦心知肚明无言且无颜,怒吼一声,开阵|四象-火焰拳|双手燃起熊熊烈火杀气十足。贵宾们被突如其来一幕惊得鸦雀无声。

外面的段家族成员也在行动,干掉依旧忠于塞坦的家丁。整个塞坦府一下热闹过头炸开了锅。

师生们随即参与其中。大峰招呼着村民们去塞坦起居室见识见识塞坦有多贪,其余人则直奔主客厅。

“塞坦,就让你的好日子从此”段展说着说着忽觉脚跟发软紧接着浑身无力,暗叫不妙,想想来此只喝了一杯酒于是疑惑的看向泉郃,“特使你”

塞坦看出门道,虽不知泉郃乃何方神圣但好生高兴,跳到段展跟前便是力道十足的一拳,火焰穿透段展胸膛,不留外伤烧的是神肌系统。段展应声飞到角落口吐鲜血。整个过程就发生在泉郃身旁,泉郃自始至终连根手指都没动。

一般人早就不昏即死,段展仍有意识,见屋内所有人相继倒下,虚弱的问泉郃:“你在所有人杯里都动了手脚?”

“错我只给塞坦换了干净的酒。”泉郃夹住一缕长发放到鼻梁上把玩。

“多谢英雄!”塞坦笑着向泉郃作揖,已视其为自己人。

局势完全失控,事到如今也只能用那个了段展扶着墙壁缓慢站起,然后吃力地在周边布下一个个奇特的小阵。与泉郃在学校水井周围布阵相同,是开启某种机关的阵法钥匙。至今塞坦才看透段家族首领的实力,中了他的特殊拳头竟还能运作神肌。很快,那些小阵相互共鸣在段展脚下形成一个大阵,大阵中间又缓缓升出一个东西那东西便是段展的最后杀手锏。终于那东西有了眉目,一把剑柄露出,正当段展去握住时一个人影掠到,一脚把剑踹回阵中然后又解除了阵法钥匙。是段羽,他已和石桥村导师们摸清谜底,泉郃来这就是要夺得段家族传世宝剑,绝不能让他得逞!

“父亲你不能召出龙牙剑不然就上了那个假冒特使的当。”段羽挡在段展身前,大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势。

冒牌货,那真的呢?段展暗笑自己太粗心,这时体内神肌乱撞,痛比撕心裂肺不由的捂住胸口并倚到墙上,想把指头插入胸口以痛治痛的心都有。但看到儿子就在身前为自己御敌,他又十分欣慰痛楚随之减轻不少。

真的在此!黑魁亮相,学生们则留在外面对付危险性小的家丁。

“黑魁,你来这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想见你死去的师兄了。”泉郃的思想观念摆在那,见面就挖人心殇不足为奇,当然,话里还有蔑视之意。

黑魁以一贯风格保持沉默,无动于衷的表情就是回应,鹿死谁手不是嘴说了算。泉郃微微一笑实则怒上心头,因为他讨厌见到人类的坚强,所以为了湮灭人类大业他必须见一个这样的人就杀一个。|两仪-白眼|今非昔比他的阵法等级再上一层楼。白眼状态下的他冲向了黑魁,削瘦的面颊狰狞的表情,俨然就是一个贯穿心底的魔鬼。

这边塞坦同样不是善类,即便段羽还是孩子但也属威胁,他冲段羽蔑视一笑然后杀了过去,拳头燃烧的更加剧烈似乎想直接毁掉段羽整个神肌系统。|四象-冰镜|冰镜四起将塞坦全方位围住,镜面折射出无数个段羽,不论塞坦攻击哪个都是落空一场似乎哪个都不是真的段羽。不过是哄三岁小孩捉迷藏的招式,塞坦只当热身,|四象-火凤飞舞|一只火凤凰从他的手掌飞出,所到之处临近镜面尽数融化,不多时便将段羽造出的冰世界烘成了满地流水。看清外面的塞坦这才发现段羽那招只不过是烟幕弹,为把段展转移到安全地方拖延时间。没了后顾之忧的段羽周身结满冰霜,寒气咄咄逼人。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四象-冰暴走|段羽伸手指向塞坦上方,形神潇洒。只见塞坦上方旋转着凝结出一个冰球,冰球随即向塞坦喷射冰柱与此同时冰柱表面生出横向交错的冰刺。塞坦翻滚躲开,本以为化险为夷不料冰柱触地竟像水落地一般四处迸溅,而迸溅出的冰晶不论大小均又生出冰刺,刺不到目标便会从冰刺上继续衍生出冰刺。塞坦躲得眼花缭乱,身体很快被刺成马蜂窝,虽刺的不深不足致命但浑身没一处不痛痒难耐。这时他也终于锁定飘在空中的冰球,一跃而起将其捏碎,水汽从他燃烧的手掌缝隙里冒出。

这等规模的阵法自然影响到另外两人的打斗,黑魁和泉郃于是边对招边去了外面。

“你完了。”塞坦刚刚落地段羽便轻描淡写的奉上一句。

嗯?塞坦不知所云。

“每根刺中你的冰刺都在你的皮肤里撒下了种子,如果你不敢想象自己遍体生出冰刺的死相,可以在众人面前反省自己的罪过,我便让让你死的体面些。”段羽故意让他捏碎冰球的,还有,他给这招取名‘冰暴走’也绝非只给对手造成皮肉之痒那么简单,不然对不起这个名字。

第十九章 庆寿之时(五)

说话功夫塞坦皮肤上就慢慢凝结出了水珠,乃冰种寒气所致。屋外打斗声此起彼伏而屋内却静的能听到滴水。塞坦扶起一把木椅正对段羽而坐,似乎想在最后时刻依旧保持尊严,望向段羽的神情审讯味十足。见他如此顽固段羽感觉没必要再给他施舍多余时间,于是举起手,只要拳头一握一切便将结束。

“哈哈”塞坦突然狂笑起来。

“突然有话想说了?”段羽还真不希望这个鱼肉村民那么多年的人死得太痛快,哪怕只说一句悔过的话也合乎人心。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老夫?那就大错特错!”塞坦猛地站起身,开阵|四象-异变-火牛|。他全身爆燃火焰,身后那把木椅当即被烤着,更不必说他皮肤里的那些冰种想必此时早已化为蒸汽。紧接着他的身体出现变化,越来越脱离人形直至变成一头燃烧火焰的猛牛。

‘砰’的一声火牛前肢落地,鼻孔直喷火焰,‘哞~~’叫声浑厚有力!

火焰好生炽热,段羽挥手横扫身前化出一道隔热冰层。透过冰层只能依稀看到那边火牛轮廓,也就见它散发的火焰闪动一下,哪知是它攻来速度快到超乎想象,一瞬之间,火牛犄角率先突破冰层直指段羽胸膛,不是撞破的冰层而是烤化!显然,神肌火焰的力量值远远大于神肌之冰。段羽大惊赶忙躲让,这才化险为夷,但身体多处出现灼伤。|四象-冰暴走|冰球于他身前旋转生出,而后冰球向火牛射出冰刺之柱。火牛躲也不躲,对准冰柱尖端埋头直顶。结果又是一次力量悬殊的交锋,冰柱一节节断掉的速度远快于伸长,与此同时火牛不断挺进,头上尖锐犄角又威胁到段羽。|四象-结冰|段羽侧身避开同时在地上铺下一层冰,令火牛打滑摔向了前方。有直接释冰的能力却非要紧迫着时间开阵,他看似有些落慌其实恰恰相反,因为他必须要借助阵法加固冰层才能应付得了那四个火热蹄子

实战进行中学生们各显其能。迟俊的电击几乎没几个家丁能扛住;雪晴的双电球时而旋于身边时而飞出攻击,攻守兼备;宗篱木的符咒贴哪哪有道术效应令家丁应接不暇;香农的阵式以水控为主,只要想得出就能让水呈现任何形状,柔弱的水在她手中一下就变成了杀敌利器;懒虫的睡觉功底没白练,战斗一开始他便搂住一个强悍家丁的头一起睡在了旮旯里,只要他不解除阵法那家丁便会永远沉浸在睡梦中,为他‘遮风避雨’;至于星护,绝对是现场折腾得最欢的一个,就因为他没有自己特有阵式使用的招式教科书里全有,所以家丁都想拿他开刀,他不折腾就会被折腾。

突然,火牛顶着段羽撞破窗户跳到院中。段羽随惯性飞撞到院墙才重重落地,已伤痕累累的他随即坐起用自身寒气化解灼伤,毫无喘息时间。

|八卦-电击|迟俊想承接重任,可射向火牛的电流没入火焰后不见半点反应,连试三次均是如此。|八卦-水|香农性格内向并不想在那么多双眼睛下做主角,但以水克火必须轮到她。只可惜凭她的修为不足对火牛造成威胁,放出的那点水反倒令火焰更加猛烈。

火牛不屑理会他俩,渐渐把目光锁向雪晴,因为雪晴的衣服以红色为主。它刨地两三下,然后猛冲过去。须知道,它可不是头单纯的傻牛还有人的思维在其中,所以不论雪晴如何闪避那对致命犄角总是随即追到。忽然,雪晴对周围之物判断失误在又一次避让中被逼到院墙死角,致命犄角旋即凶猛地追了过去。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千钧一发间一双小手紧紧攥住了那对犄角,并用尽最大力气改变了犄角方向。是星护!‘砰’一声巨响,星护被火牛顶到墙壁上,壁土‘噗噗’直落。星护一瞬间的夺险就发生在雪晴一侧,她只用余光便能看清,确切的说她还没从慌乱中回过神,就那么瞪着眼不知何感。很快一股烧焦味扑进她鼻孔,不用想都知道是星护的手还没有松开。|八卦-水|香农将水及时送到星护的双手,而且只要他不松手她便会一直坚持着这个阵法,尽管无休止地将神肌转化成水让小小的她倍感艰辛,表情却十足坚定。|四象-冰铠甲|段羽没有被打倒,用冰保护好星护的身体也是一种战斗!

“小鬼快松开。”火牛开口说话了。显然以前没人敢用手死死把住它的火犄角。

‘呸’松开等于再次让凶险直面雪晴,星护朝它啐口唾沫以表敬意和决心。尽管唾沫一出口便被烤得一无所有。

“那么先干掉你这个碍眼货!”说罢火牛疯狂甩动起脑袋。星护的视线猛然间只能用‘天旋地转’形容,身体被甩得时左时右忽上忽下撞墙又擦地。痛苦不堪很快变成了痛不知痛,他只觉浑身骨架都要散了,但手从未有丝毫松动。

终归是血肉之躯昏厥感慢慢找上门,星护感到意识越来越薄弱。眼皮缓缓下垂视线渐渐只剩一条缝隙,他的意识即将沉睡,而他的心底却始终高喊‘千万不要’。强撑无果仅有的一丝视线也被黑暗替代,但那个声音却没停下。

星护的手松开了,人也被甩向空中。伙伴们不期望他拿性命硬撑,他的抗不住反倒是解脱。火牛趾高气扬地扭扭脖子,又把目标锁向雪晴。突然,一股难以想象的气息瞬间迸发到每个角落,但绝大部分冲入了云霄,天空为之昏暗。与此同时星护的手再次紧紧攥住了火牛的犄角,火牛惊得目瞪口呆。此时星护双目血红,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缕缕红色烟气。给人一种好邪恶的感觉。无独有偶就连星护自己也觉得身体到处充斥着邪恶而且连思维里也有,他不但痛恨身前的火牛也厌恶周围的人包括伙伴们。为什么连宝贵的朋友们也厌恶?突然‘惊醒’的他想不通,似乎还有股意识也不给他时间去想,很快干脆利落的取代了他。他神情随即慢慢发生变化。

火牛让所有人望而生畏,而此时星护的表情却令火牛胆战心惊。人类绝对没有那种表情,他是谁?!火牛试图奋力挣脱,狼狈相堪比被宰割时的家养牛。‘啪!’星护硬生生掰断了那对犄角,露出满意又诡异的笑。火牛得以脱逃,逃的过程中渐渐变回人形。不知是头上的两个血洞太痛还是惊恐过度,塞坦摔倒后没有起身而是爬着逃。星护跳去就是重重一脚,整个院子都能清晰听到脊柱断裂声。塞坦嘴角鲜血直流挺着脖颈说了这辈子最后一句话:“啊你”

第二十章 庆寿之时(六)

“星护好样的!”迟俊翘起大拇指。

迟俊的夸赞可遇不可求换做平时星护早就乐开了花,可此时的星护却是不屑一顾甚至怒目相对。星护先一脚踩烂塞坦的脑袋,然后转身指向迟俊,指尖猛然射出一道红光。大峰及时出现拉开迟俊,红光直接击中其后墙壁,炸出一个大窟窿。好险!其他人后怕连连,想不通星护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怪异。

“嘿有能耐先找我!”大峰高调吸引星护注意力,只有他知道其中原由。

星护撇撇嘴然后张开了嘴巴,嘴中随即喷射出超大红色光线。大峰在他眼中是个屁,他心中的量级是,要杀就一片片的杀!|四象-传导|大峰就地拿起一个盾牌,令盾牌外侧全面时空化,将红光全额转移掉。随后,他气喘吁吁起来,额头也冒出豆大汗珠。以他的修为得传导多少东西才累成这模样,可想星护随口一击就放出了多么惊人的神肌量。

黑魁你跑哪去了赶快回来呀,我可招架不住这小子!大峰心里叫苦

同泉郃的体术对决中,黑魁故意保持着微妙平衡使之不分上下,目的只有一个,能闪离村子多远就多远毕竟泉郃的|白融|阵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施展。

“你想跑到什么时候!”泉郃好像意识到这点,停在树枝上。一只麻雀恰巧也落了上去,竟还不走了,简直不知死。

黑魁眺望周围,群山环绕不见人烟,心说要是引到前方深谷就更好了,可惜了这里的植被。

突然一股无比邪恶气息从白河村那边袭来,眨眼即过但给人留下的感觉久久不散。呃!黑魁面不改色心中却大惊,担心的事最终发生。

“你除了阵法等级提升什么都没变,实力很烂。”黑魁双手插兜甚至转身背对泉郃,举止充满轻蔑,“你即便得到龙牙剑也是跳梁小丑。”

泉郃怒不可遏,通白的眼睛暴出血丝。他要让他看看他最引以为豪的阵有多厉害|两仪-超大白融|!他的腮帮鼓起同时俯身准备喷射白液。岂料戏剧一幕出现,那只麻雀竟一头扑进了他嘴里。他惊得额头冒汗急忙用手抠,但越抠麻雀越往嗓子眼里钻。而他的阵法已经运作他回天乏术,巨量白浆有口吐不出,只见他的肚皮瞬间膨胀开来,眨眼便鼓的像个大气球。‘汪汪’这时他的嘴里传出犬吠声,原来那不是真的麻雀,而是黑魁的召唤兽黑魁用蚕丝把它伪装成了麻雀。

‘砰’!泉郃的肚皮炸开,如山洪般的白液顷刻流出,滚滚扑进淹没无数大树。只剩半截身子的泉郃很快淹没其中。

|四象-超强起跳|首先,黑魁要奋力逃脱铺天盖地的白液。其次,他要以最快速度赶回白河村

数回合之后大峰实在撑不住了,只能有选择的传导掉星护的攻击。星护没有自己的特有阵式已是不幸中的万幸,由此不得不提及他体内的神肌,存储量完全超乎想象!阵法能将用出的神肌最大功率化和节能化,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粗犷动用神肌却不见个底,而且每一次使用的量都那么惊人。观者无不感慨,此时的他简直就像一颗燃烧的小太阳!

“迟俊、段羽,你俩爱谁上先替我顶住,我我得休息会。”大峰永远那么孩子气,他的三个学生深有体会。

“还是我来吧。”黑魁终于出现。|四象-替换-六代魔尊|又一个罕见阵形出现在黑魁脚下,只见黑魁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神情巨变同此时的星护极度相似,那么的不可一世和那么的浑噩,绝对不是人类所能有。

昔日的两个红发孩子不知哪个是魔尊,失去理智的星护说明一切。至于此时的黑魁,除了老村长、白星、天茫以及大峰四人绝对再没人知道他也拥有魔的一面,当然他本身是个正常人类。所以星护分配到他的班级不是偶然。

黑魁边打哈欠边伸个长长懒腰好像长眠初醒,尔后一眼瞄上星护,欣喜若狂,“我族的后生吗失控了嘿嘿”

星护不懂他嘀咕什么,但‘后生’这个词着实逆耳。他以极快速度来到黑魁跟前挥手就是一拳,什么后生不后生实力才是王道。周围人眼中整个过程快到影像模糊,均为黑魁捏汗。岂料黑魁轻而易举接下那拳,握住星护拳头的手一发力反倒让星护露出痛苦表情,随后掐住星护的脖子将星护提了起来。星护窒息表情更加痛苦。

“不要伤害他!”迟俊感觉得出此时的黑魁不是黑魁,知道插言阻挠会给自己带来可怕后果,但还是说了。所幸黑魁只侧过脸白了他一眼,不屑理会。因为黑魁还有期待的事去做,用魔族独有方式测测星护的阵法级别。扯烂背心把手贴到腹部手掌释放特殊频率神肌引出阵形出来了,罕见的八卦阵形。

“我呸,魔族的耻辱,连老夫都看不下眼!”说着,黑魁一把将星护抛到了地上。他本想跟后生畅快人心的过几招,现在免了,扫兴!|太极-回天|魔尊的力量过于强悍,意志稍有偏差就会神肌失控,所以每个魔族成员都有暴走风险,于是魔族创出了这招应对风险,黑魁俯身将手贴在星护额头,只见星护浑身散发的红色烟气开始向体内回缩。

刹那间焦点由人转物,且不说一生有几人可登顶太极级别阵法,试问一生又有几人能目睹太极级别阵法?!黑魁|回天|一出,见者无不目瞪口呆,只道太极级别阵法异常精美不说,更是自带霸气特效!

很快星护回归常态,黑魁布阵转换回真正的黑魁。尔后黑魁将昏厥中的星护慢慢抱起

次日师生们启程回家,段羽代伤父饯别。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雪晴目不转睛的望着段羽。她眼中的段羽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全是优点,小小的心十分希望时光停下。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随时来,我们白河村时刻欢迎你小妹妹。”段羽笑道。

“哦。”雪晴无比失落,只因他的后半句话,就不能把那个‘们’去掉吗,就不能直呼我的名字吗还是时间太短没印象呢~~

随后段羽逐个向师生们告别,轮到星护时他从铁鬼手中接过一套衣服转交给星护,里面竟有星护梦寐以求的布靴,“我从黑魁老师那里听说了你的境况,小小礼物请收下。”

星护擦下鼻尖笑了,把手搭在一旁迟俊肩膀上,说:“我只领心意其他靠自己努力,不然我现在早就穿着我旁边这哥们救济的绫罗绸缎了!”

好生骨气!段羽面露敬佩之色。此时蓝蓝的天空翱翔着一只鹰,他想,相信在位的每一个同代都不是孬种,大家一起努力吧,日后像那雄鹰一样展翅高飞!

第二十一章 看不到的曙光(上)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清新的林间小道绿油油的草,还有欢歌小。人间仙境莫过于此,师生们心旷神怡乐在其中。

转眼已是半天的路程,而大家谈论的话题始终离不开星护才是魔尊一事。

虽然褒贬不一,星护却窃喜得很,因为自己总算有点‘背景’了,再不会是以前那个被人谈及时,只能用‘一无是处’形容的小屁孩。只是,一想到暴走时那种厌世感觉他心中就莫名恐慌,如果没有黑魁挽救他,他是不是会毫不犹豫的将朋友们一起干掉?他心里使劲摇摇头,不愿想象那样的后果更不愿再被那种‘杀意’控制思维,所以没敢提当时的感受,担心大家知道后会疏远自己。

前方的花很鲜艳,香农快步走去摘下两朵,一朵卡在耳旁把小脸装饰的更加可爱漂亮,一朵送给雪晴。可花朵在雪晴面前晃了好几次雪晴都没看到,雪晴一脸心事模样。

连姐妹的花都不予理睬,香农嘟嘟嘴,转转眼珠冲她小声道:“呀~~段羽怎么追来了是不是有事。”

这招果然很灵,只见雪晴猛然回首张望。

人在哪?雪晴看了又看,直到听闻香农窃笑,才知上当,顿时脸红。哪有这样调侃人的姐妹?她刚要回头指责香农,却见远处枝上鸟儿惊飞,本能的多看一眼,岂料这一看真看到一个人影。

那是?!她立马警觉起来,同时开阵|八卦-双电球|。两颗拳头大小的电球从阵中飞出,急速旋转于她周身。旋转速度与她的心境有关。

“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咱们快去追上队伍吧。”香农还以为针对她。

“有情况!”说着,雪晴开出|起跳|阵,一跃冲向了那边。

香农这才回过味,马上招呼一声走在前方的其他人。

来到视线中那个地方,雪晴并没见到半个人影,心说自己绝对没看错那人一定躲了起来,于是细加搜索。

一阵风拂过,此起彼伏的灌木丛争相摇晃,叫人倍感草木皆兵。她赶忙贴住一棵大树重整策略,转转眼珠,跳到了树枝上,以此增加视野。

这一片没人那边也没奇怪~~那人是不是早就溜了?她满心疑惑。忽然,直觉贯穿她神经,她后背紧跟着发凉,不用回头,她就觉得有双狰狞的眼睛正在后面紧紧盯着自己。一直悬浮她周边的两颗电球随她心智,旋即向后出击一颗,另一颗则环卫自己

香农带着其他人赶到,地上树上全部搜过也没找到雪晴。雪晴是幻出双电球来的,但这里并无打斗痕迹,可想她遇到了劲敌。

“要不大家分开找?”大峰建议。

“不!”雾影中天茫倒下的身影再次涌上黑魁心头,他绝不允许这样的悲剧再度发生,“你带着孩子们去那边,我这边!”

大峰连个‘好’都没脱口黑魁就不见了身影,可想黑魁此时内心有多急迫,仅管那张脸总是那么平静。

明明可以从更多方向寻找雪晴,却选择兵分二路,星护打心底闷气。与大家共同寻找雪晴的途中,他故意走在最后面,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远离大家,最后转行其他方向,此后速度马上提到极致。他有的雪晴不屑一顾而雪晴有的他只能奢望,所以即便他没有过喜欢她她也是他心目中的小公主,他容不得娇贵的小公主在敌人手里多呆一刻!

“老师星护自己跑了。”香农最先发现状况。

“不用管他,他不是一般主能欺负的料。”大峰头也没回。他当然不会蠢到把星护和昨天的失控联系到一起,而是就星护的顽强而论,无需让人担心。做老师的哪个没碰到过刺头学生,星护、宗篱木是他和黑魁时不时就谈起的‘老师之殇’,经常感慨是不是做学生时刺头过劲,现在遭到‘报应’。

黑魁不只搜索还在思考,这一带也属段家族活跃范围,不可能残留可以威胁到人的妖怪,那么带走雪晴的应该是人。到底是什么人呢,他脑海中闪现出一副副人像,有切实见过的也有想象出来的。经过一棵白杨树时,‘白’让他不由想到了泉郃被埋入白液前的表情——狰狞诡异。昨日走的急没多想这会倍感古怪,他想着想着心中突然一惊,是他?!

白液早已凝固成白色小山丘,与周围山体相呼应但对比鲜明。黑魁驻足山丘边缘,敲击其面,硬的跟石头一样,如果被埋没其中不可能再出来,想来猜想的不对还得另寻他处。他转身刚要走,笑声响起,不知源自何处但肯定是泉郃的声音。

“是你扣押了我的学生?”黑魁扫视周边。

“都说你睿智果然不假,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泉郃承认雪晴在他手中。

“不要为难一个孩子快把她放出来。”黑魁说着说着猛然瞪大眼睛,“你最好还没对她下毒手!”

这时泉郃以液态形式从白山丘里钻出,离黑魁只有几米远,完全出来后变回实体但保持着白眼状态,“我可是两仪阵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打败,更何况白液是我体内神肌的衍生品!”

“我的学生在哪。”微风吹过,终日盖过黑魁一只眼睛的刘海被吹起,两只凤眼全露,更显凌厉。此时他双眸泛着寒光,那就是他的内心,无论雪晴怎样,他杀定了他。

“回答你与不回答没区别。”泉郃微微眯眼,言下之意指一个低级别阵师是不可能打败一个高级别阵师的,当然有例外不过少之又少。而他的自信还没转化成得意的笑,黑魁的脚已然袭来,将他踢飞。

继而黑魁快速跟上,不等他落地就是一通拳击,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怒不可遏。不过很快,他却莫名其妙的笑了,因为不论黑魁如何攻击也伤不了他,现在的他可是处于加强版的白眼形态,此时身体介于实体和液态之间,不但能迅速修复攻击创伤,甚至能像海绵一样能缓解掉对手的大部分攻击力道。

落地后,泉郃瞅准时机死死抓住黑魁双腕然后用脚还击,此时的脚再不是海绵已遵照他意识完全实体化,每一脚都是全力,踢得黑魁连连吭声,好不痛快、解气!

|四象-丝爆|黑魁十个手指纷纷射出蚕丝,蚕丝可谓瞬间就在他俩之间编制成一个半球体,圆的那面对着泉郃。‘砰’的一声,对向泉郃那面的蚕丝同时向外绽开,就像内部有炸药爆炸一样,爆裂的蚕丝瞬间将泉郃刮扯得遍体鳞伤,随后涌出的冲击波又将泉郃推出老远。

“哼,挺能耐嘛。”泉郃马上跳了回来,受伤的身体不断复原中。

黑魁见状来了灵感,伸开右臂,再用蚕丝把右掌幻化成一片刀。不是真刀但锋利度与真刀无异,这就是蚕丝伪装的高超所在,表层从物体的分子开始模仿!继而他一跃而起,来到泉郃身前逮哪削哪,手掌就是刀柄刀身就是手掌,真正的人刀一体,其灵活度不言而喻。

第二十二章 看不到的曙光(下)

泉郃知道他意欲消耗自己神肌,冷冷一笑,心说低级别就是低级别,除了打消耗战只有被高级别虐的份,不过休想!

随后二人缠斗一起,你一刀我一拳,互有损伤,时而打到树上时而来到地面,落叶与飞草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十余回合后,原本充满蔑视的泉郃不得不承认黑魁的小刀耍的挺溜,眼见着身体一次又一次受伤,然后耗费神肌复原,越发光火,再不期冀拳脚上就能虐暴黑魁,突然开启|白融|阵朝黑魁吐出白液,如此距离料定他插翅难逃。

黑魁再出他意料,迅猛俯身,只有背部被少量白液喷溅到。几乎零反应差,他又翻过刀刃刺入泉郃腹部,上挑,试图将其劈开。其思维之迅捷身手之矫健,绝非一般人所能做到!

岂料,刀是刺进去了但没有挑动,而且抽不出来,被泉郃的身体‘捏’住了。只有实体化的身躯才能卡住刀,可实体化的是血肉之躯又怎能耐得住锋利刀刃?黑魁着实一惊。

“只要在伤口周围附着一层神肌就不怕刀刃了,嘿嘿。”原来泉郃是佯攻,故意引黑魁上套,不过卡住刀的部位是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血在流、疼痛也有。他真是一个为达到目的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人。

|两仪-四龙白融|四道龙形白液从他口中同时蹿出,龙头分别咬住黑魁四肢,然后顶着他冲向了对面一棵大树。

‘嘣!’大树下四白龙先是爆开,而后粉末回凝,一片嘈杂中将黑魁死死包裹成了木乃伊。至此高下已分,动弹不得的黑魁将会慢慢窒息而亡。

留在泉郃腹部的刀变回断了线的‘废丝’,泉郃先把腹部液化然后将其抽出扔掉,看着大树下越发坚固的白灰好一阵狞笑。

雪晴再无可用价值,泉郃在一棵大树树干上点出几个小阵打开了一个口子。雪晴就被捆绑在掏空的树干里。他一把将她揪出,准备杀掉,不过她毫无惧色的表情令他费解,“小孩子你就要死了难道不怕吗?”

“你是怕我不知道才提醒我吗!”雪晴视死如归。

“那你为什么不怕。”泉郃悠哉的抚顺鬓发。

“换了谁都不会怕。”雪晴把脸用力扭向侧面,继续说:“因为你是个大恶魔,看你那眼睛就知道黑白不分,我想凭你那双恶心的眼睛根本就看不清这个世界吧,你连人与人之间的温暖都不懂,我为什么要怕你!”

泉郃被刺到心伤,勃然大怒,周身爆出神肌之气,衣发飘动,一把提起她喝道:“你这种能穿的起名贵衣服的黄毛丫头懂个屁,你知道一个出身卑贱的人的没落感吗,你知道什么是可望不可求的愤怒吗,你又知道什么是不公平吗?!”

他此时的表情宛如魔鬼,雪晴为此害怕了,大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你就去没有曙光的地狱体会一下吧!”泉郃边说边举起了拳头,心中没有留情那么一说,因为万恶的人类终将淹没在自己制造的黑暗中,只是早死和晚死。

忽然,一个小身影从林间蹿出并‘挂’在了他的胳膊上,红色头发格外醒目,是星护!星护面部挂满愤怒,只因心中小公主受到不该有待遇,所以愤怒地朝着那条比他腿还粗的胳膊咬了下去,不料跟咬到海绵似的力量全被消散,与此同时泉郃的另一只手狠狠砸中了他的后背。

尔后星护虽然还搂着泉郃的胳膊但不再动弹。泉郃微笑,静静等待他掉落。

血一滴滴落在泉郃脚前,想来星护小小的后背吃不消那么大的拳头。雪晴停下哭叫呆呆的看着星护,心说千万挺住,挺住!

不,那不是星护的血!雪晴突然暗呼,也意识到自己同泉郃的一只手臂早已落到地上。

泉郃摸向断臂伤口,又瞅瞅胸前残留的八卦|起跳|阵,表情扭曲起来,“被一个初级阵师硬生生拽掉胳膊,何等耻辱见到的人必须死!”

“别怕有我呢!”星护挑动短剑除去挂在雪晴衣领上的断臂,然后挡在了她身前。

“嗯,你进步好快居然能用脚开阵了。”雪晴知道敌我双方的差距,但星护此时的无所畏惧暴强,她深受感染。

“嘿嘿刚刚学会的,潜能激发吧。”来自小公主的第一次夸赞,星护乐开花,脸蛋不知不觉中红了那么一点点。

泉郃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暂且不杀,“告诉我,你们马上就会被我杀死为什么还有说有笑,难道死亡不可怕吗?!”

“我也是孤儿,但我有梦想,很多很多的梦想,它们不准我轻言放弃,同时还告诫我千万不要成为你这种自暴自弃的混蛋!”星护说完眼睛变得更加明亮。

“对呀对呀,你活了这么久根本就没主动去触摸世间温暖,温暖当然不会自己送上门来,从你那双可怕的眼睛就知道你生在人间活在地狱。”雪晴拍手助阵。

被两个小毛孩如此说道,泉郃没有生气,因为没人理解他的心。既然他俩如此冥顽不灵那就早早下地狱体会吧,他哼哼冷笑几声,然后开启了|白融|阵,腮帮鼓起,只要张开嘴巴一切都结束。

这时,远处包裹黑魁的白灰出现裂纹,且越来越多,不多时彻底土崩瓦解。白灰飞扬中,黑魁的身影渐渐清晰,表情永远那么平静和帅气,只是连续贴身施放|丝爆|,已令身体伤痕累累。

从未有人可以从白灰里逃出,泉郃大惊之余把刚酝酿出的白液吐向了黑魁。黑魁躲开并跳到树上,开阵|四象-蚕道-百叶棍|,蚕丝飞舞拧成长棍。他一把攥住棍子然后反攻过去。

刚才的刀都不行何况现在这种钝的要命的棍子,泉郃暗笑。当棍子击到他肩膀那刻,他彻底咧嘴,痛得连连退步,不由大惊,现在的身体应该大大缓冲掉棍击力度才对,但疼痛为何还是那般剧烈?!

“此乃蚕道。”黑魁潇洒地将木棍掩在身后。此招一出,他觉得他的秘密老师就在头上那片天空里注视着他、与他同行。那是段很温馨的记忆,桑树下他的老师闭目禅坐,而他则拿着百叶棍击打树叶,旁边有几棵他打光树叶的桑树,干但他的老师并不满意,直到有一天他用棍风打掉树叶他的老师才露出笑脸。

“不可能!”泉郃完全想象不出这跟蚕有什么关系,更在意的是,区区一个四象阵师居然这么难缠。

黑魁没等着泉郃闹完情绪的意思,也不想趁此解释炫耀什么,摆正棍子再度出击,一经到达攻击范围便挥舞起十分怪异的棍法,就是把棍法大师叫来也未必见过他这样的棍法,不过由他用起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帅气而且超级实用,打得泉郃痛不欲生想找个空隙躲开都难。

酷啊!远处星护看的目不转睛。他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达到黑魁这种境界。

第二十三章 葬地白花(上)

不多时泉郃的双眼爆满血丝,可想他挨下那一棍棍的痛楚有多难熬。其间他有过几次开阵解围的机会,但黑魁的棍子比他更快愣是让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最后一击,黑魁挥棍横扫泉郃胸膛,棍风连草带地皮一同掀起、吹得周围树木像是遭遇了暴风。泉郃应声飞出,撞断一棵棵大树没入了林中。

欧耶!星护和雪晴雀跃起来。他们的四象老师打倒了两仪对手,此时此刻作为黑魁的学生也是一种荣耀!然黑魁的依旧高度戒备很快浇灭了他们的喜悦,冷静下来的他们还是难以想象事情没有结束,那一棍击是多么威力巨大没理由打不倒对手的啊~~不知不觉连空气也静了下来,刚刚还能吹得草儿摇摆的微风这会不知躲到哪里乘凉去了,周围变得十分宁静,但这宁静让人压抑让人不安。于是星护跳到树上四下张望起来。

“你在做什么?”雪晴不解。

“风说没就没了,我看看是不是给什么妖怪吃了。”星护眺望更远处。

“没文化真可怕,怎么会有那种妖怪,难道你就不知道风儿形成的原理吗!”紧张的氛围下雪晴仍不禁笑出声。

经提醒星护依稀记起室内课上似乎有讲到过风的原理,原本想像个男子汉一样警戒一番不料弄个大笑话,他的脸红了又红。

“快下来吧,别搞多余动作分散老师注意力。”

“哦。”星护挠挠头皮准备扶着主干滑下去,就在这时一股令人厌恶的感觉擦过他的神经线让他的神经紧绷。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但他能立即想到这是泉郃的伎俩而且黑魁必须躲开。于是他拼尽全力冲向了黑魁那边,待到雪晴听闻树上有异响看去他人早已没了影子,唯有树枝上残留着渐渐消散的阵法。

几乎每过一秒钟林内那种厌恶感就加剧一些,黑魁忍着这种感觉于身前布下一层几乎透明的丝盾以防泉郃突袭,同时把百叶棍握得更紧。但他不知他的内心发生了变化,受这种感觉驱使一切负面情绪正一起占据他的主宰思维。很快的,他不知为何伤心、愤怒、焦急起来,甚至发现周围也变了,自己正处于一个被戾气包围的世界里。在那个世界多呆一刻都叫人绝望难耐,他边痛苦地捂着头边瞪大眼睛寻找出口,这里是死路那里也是,到处没有出口没有!似乎过了好多年,终于有种熟悉的气息向他迎面扑来,是星护的神肌!虽然他看不到星护在哪但仍为之一振,久违的喜悦也终于冲出负面情绪围堵占据心中一角。

“老师!”

星护的声音在迷雾一般的戾气中传来,黑魁激动得四下张望,真想一下锁定声音来源。

“老师你在发什么愣啊,快点帮我!”

我明明在迫切的寻找他可他为什么说我发愣,我都看不到他怎么帮他?黑魁好生疑惑,不过总觉得答案一直就埋在心底

其实一切没变,只是黑魁的意识被绕进了一个‘思维旋窝’,如果没有外界干预他会无休止的痛苦下去。现实中,泉郃趁机攻了出来,此时的他身披荧光骷髅铠甲手持白骨剑。千钧一发间星护将手掌充满神肌挡下白骨剑锋利一刺,当然,之前黑魁布下的丝盾也起大了很大缓冲作用,不然一个两仪阵师的全力一击不是他一个孩子能轻易接下的。

“你到底是谁,离我的铠甲这么近居然还能大喊大叫。”泉郃疑惑的盯着星护。这身铠甲并非实物,乃无数亡灵怨气凝聚而成,见到亡灵会将亡灵吸食见到活人会慑人魂魄令人心魂颠倒。此铠甲有自己的思维,泉郃以死后呈献自身灵魂的契约方式换得相安无事,所以泉郃想不出为何星护这么一个毛小子也无事。

不被这么问星护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免疫能力,不过扎进人类堆成长的他怎会知道是他属于魔族的缘故,魔族的灵魂的本质就如一个黑洞代表了宇宙万物中最阴暗的一面,岂是区区一邪物所能威慑?但星护大概明白了铠甲奥秘,唤醒黑魁就得阻断它的干扰。然阵法招数贫瘠的他拿什么做到,急速思索后他决定放手一搏,释放不经阵法‘编程’的纯神肌!顷刻间,蓝荧剔透的神肌从他的手掌间喷发而出,顺着白骨剑蔓延至骷髅铠甲全身。没人敢赤裸裸的释放神肌,因为无异于将手中利器直接抛向对手,命中还好不中剩下的只有徒手对抗还拿着利器的对手,所以这是场巨赌。泉郃吃惊不小,虽说那样做无济于事但如何也没料到眼前这个黄毛小子竟有这般勇气。室内课上老师经常叮嘱这是万万不能的禁忌行为,第一次做的星护也尝到了苦果,他只觉精气神爆跌整人就像团海绵似的,但为了身后的黑魁老师,他没有倒下。泉郃淡淡一笑随后举起了白骨剑,正好一击拿下一对师生的命。剑起剑落,星护本能的闭上眼睛并用胳膊去挡,空白了的心没有害怕也不抱有希望,直到感觉过了好久什么事也没小拳头大的心脏才开始剧烈跳动起来。他慢慢睁开一只眼看向上方顿时喜出望外,是百叶棍挡住了那一击!他赌赢了,一切得益于他魔族的血脉,从他体内酝酿出的神肌自然有抑制骷髅铠甲的功效。当然他也是幸运的,倘若泉郃用的不是这类装备他的行为就如飞蛾扑火。

“谢谢你星护但这种愚蠢的行为绝不准有下次。”黑魁刚刚摆脱思维漩涡,满头大汗面色也不好看。

第一次有所作为,小小的星护挨批都高兴,得意的蹭蹭鼻子然后晕倒在黑魁怀中。

区区一黄毛小子都成了绊脚石,何谈宏图伟业?!泉郃的心充满绝望,绝望又引爆了愤怒,以至于他的脸都变得扭曲起来。他太不甘心,一直苦苦努力那么久也绝不能甘心,所以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看看自己这个两仪阵师是真还是假!他体内神肌予以回应沸腾开来,甚至穿透肌肤形成凌风。品尝到美味的骷髅铠甲力量倍增,轻而易举耗干了附在其表层的星护神肌,再度挥发出的戾气也绝对能影响还未成气候的星护。

第二十四章 葬地白花(下)

这次的厌恶感更可怕且迅猛,黑魁甚至有种窒息感,大惊之余赶忙把星护抛走,这时白骨剑咄咄袭来,他又迅即翻滚躲开。回首刚刚那惊险瞬间,剑刃与他的最近距离不过几厘米。站起身后黑魁微微颤抖起来似乎后怕连连,其实不然,那把白骨剑太过邪门掀起的剑风犹如一双魔爪想要把他的魂魄硬生生揪出来,令人身心俱损。

泉郃轻闻剑身,空虚的表情渐渐被满足填满,然后发起疯狂反击。黑魁只道远离那把剑便无碍岂料当棍子与剑交锋一击后他还是有魂魄往外飞之感,只不过这次不是‘揪的’而是‘震的’。第二回合他立马把棍子当长枪用以期增加距离削弱剑的影响,可惜仍行不通。没有第三回合,倘若再连着来这么一回恐怕就真抗不住了。故泉郃第三次攻击时他扭身便跑进了森林中,先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没有发现泉郃那套装备弱点前不能再盲目拼招。

‘呕~!’星护突然醒来干呕一番,头晕目眩难受无比。他终归是个孩子,好比幼小皇帝受辱握权大臣,不敌戾气之狂暴。

“你没事吧别吓我!”雪晴见状惊慌失色,急忙扶他倚到自己腿上,又是抚顺胸口又是拍背的。

星护实在不想作声,晃着脑袋看向战场那边却不见人影,担心又焦急。这时一只手伸来,在他的太阳穴处贴了张符文,他顿觉舒畅许多,抬头一看是宗篱木,其他人也都来了!他双眼充满寄托的看向大峰,喜道:“您快去帮帮黑魁老师吧,泉郃穿了一身骷髅铠甲变得更加厉害了。”

泉郃没死!?大峰惊讶极了,神魔都不能复生而泉郃能,匪夷所思。不过他没有立即上前帮忙反是不慌不忙地倚到了树上,因为他素来相信和了解他的师兄,“不急,现在去了没准帮倒忙。”

黑魁的|起跳|阵法不如泉郃的精妙,好几次差点被追上,加之林内空气不流畅戾气浓烈他的身体很快被乏力笼罩,于是几个急转弯后最终躲到一棵大树后面。他边扶着树大口喘气边擦拭额头虚汗,感觉像是跑了回马拉松。

“躲起来只能让你多苟延残喘片刻,不如主动点早死早解脱吧。”泉郃狞笑道,浑身一发力骷髅铠甲释放的戾气更加浓厚了。

加浓戾气铺面而来时黑魁终于明白泉郃那句话的真正含义,剧烈不适令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错乱起来,手竟不受控制的掐住了脖子,完全不能呼吸。转眼间他的脸就憋得通红,越聚越多的戾气仿佛是小鬼正欢笑着迎接他去另一个世界。

吞蚕出来!黑魁心中一声呼唤,只见他身旁自行出现一个微小阵法,一团火魂从中缓缓升出。此乃‘纸做小狗’的本尊。

无需黑魁多言吞蚕一眼就瞧出当下事态,随即渗入了黑魁腿部然后接管他的躯体。很快黑魁瞳孔变红,表情略带一丝诡异。这时的黑魁不再自虐,从衣兜里取出一张纸片折叠成了小狗。紧接着吞蚕的元神再度化为一团火魂由黑魁脑部一路‘流’向了小狗体内。小狗汪汪两声又有了生命。

“去吧!”再度失控前黑魁将吞蚕抛出,助其一臂之力。

吞蚕快如闪电所到之处只留下两只眼睛闪耀的红光,看上去只有两道光束。泉郃只躲开两次便被吞蚕咬住了铠甲,定睛一看是昨日堵住他嗓子眼的那个东西不禁怒火冲天,一巴掌便将它拍成了纸屑,“弄这么个不禁打的东西,算是你最后的挣扎”

‘吗’字还没说出泉郃便愣住了,骷髅铠甲互动给他的信息突然变得很陌生而且他明显感觉到它不再释放戾气。原来是让一个精神能量强悍的元神跑进铠甲内部世界喧宾夺主,他明白了,暗骂一声可恶!

弥漫林间的戾气逐渐退去,黑魁身体得到新鲜空气补给也很快恢复到一个点,虽然达不到适宜战斗状态但黑魁还是走出了藏匿地,而且赤手空拳。

泉郃第一眼看到他就笑了,心想这家伙居然没带棍子肯定是脑子被憋坏了。第一次,他大发慈悲的向对手友情提示,“我的铠甲只是少了一项功能而已,你最好跑回去找找你的棍子。”

“空手足矣。”黑魁淡淡回了句,同时脚下施放阵法。这次的阵法不同以往,其底色撇去常见的天蓝以金色代之,‘阵式编程’即成形图案又非平面而是颇具立体感,总的形容它便是尊贵中透着霸气,霸气里含着典雅,典雅与艺术并存。不说创作出如此阵法有多大难度,单是能使用这样阵法的人都绝非等闲之辈,从小便是同学们眼中笑柄的黑魁再次证明了他的天分。

这是泉郃见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一时难以确定感觉真假,但无论如何现下的黑魁让他不能小觑,他横握白骨剑动用十二分精气率先发起进攻,所经之处气流激荡如利刃花草树木尽数爆裂,大有一举将黑魁连同阵术斩杀于摇篮之势!

黑魁紧握双拳猛然一声大喝,就见周身金光四射,幽暗的林子顷刻间黄茫茫一片

林外,枝叶缝隙透出一束束金光,远远看去十分绚丽壮观。学生们的惊诧声此起彼伏,大峰的赞叹更响亮:“帅,此招一出神魔难挡!”

许久林内才变回幽暗,泉郃倒在地上尚存一息,骷髅铠甲早已形神俱灭。泉郃试图动下身子减轻痛楚却发现这永远也不可能了,不由淡淡一笑,虚弱道:“这招是天茫教给你的吧,他是个天才一点不假”

尔后泉郃带着未完成的志向离开了这个世界,或许是他特殊身体的原因,他死后身体泛起白光并化成了无数白花,随风飘摇。他的行为令人厌恶,但他的内心每个人都懂,没人否认这是个几乎无药可救的世界,所以黑魁和大家沉浸在了白花世界中,欣赏着白花带给大家的美感,或许,它们就是在舞蹈着泉郃心中的那个理想世界。

一朵朵白花最终没入大地,师生们带着一种回味离开了,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飘在空中的最后一朵白花随风落到了泉郃制造的‘白灰山’上,没有消失,而是像真正的花儿一般盛开着

第二十五章 恶梦重现(上)

任务班级相继归来,都出色完成了任务。虽然老村长见证了一届又一届新生圆满归来,可还是像初见,无比欣慰和高兴。而且意外之喜也不少,比如泉郃被击毙一事,村子的叛徒,给石桥村带来了多少负面影响,不知多少人为此放下一块心病呢。另外,星护就是魔族后生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本来分不清谁是真正魔尊的村民们一下找到‘厌恶根源’,对待星护的态度从不便多说的冷眼直接变成唯恐避之的反感。

“到我家去坐坐吗?”车府大门前,迟俊向星护发出邀请。

“玩的太累了我还是回去休息吧。”段府门前两门卫极力冷着脸,更不要说里面的人,星护不打算招人腻歪于是推脱掉。

转角来到第二条大街,从这条街走到头再穿过一片麦田地便是‘难民营’了,星护管他所住区域叫难民营是因为那里要啥没啥。此时正值晚饭时间街上只有一个似乎是饭后出来透气的白衣男子,星护提提肩膀上的书包(其实就是个破布袋)然后跨大步走起来,旨在快点从那人身旁走过,省得自己这个‘瘟神’扫了人家散步的兴。

“你就是星护吧。”白衣男子是唐楠,唐楠特意在此等候。

星护认得他,村人们所说的‘魔鬼’。但他一点不怕,正如他自己在人们心中的形象,他清楚他也是无辜的不然老村长早把他赶走了。他倒是很惊讶被主动搭讪,怔道:“有事吗?”

唐楠微微一笑,苍白的面孔在暮色中叫人生畏,突然一阵剧烈咳嗽,随后才嘶哑着嗓子说:“都是一个村的你我却不认识,所以我想请你到我的庄园聊聊。”

“绝不!”

星护和唐楠同时向声源处望去,原来是宗篱木。宗篱木飞奔到星护身旁然后把星护拉出很远,警告道:“你进去就完蛋了,他的庄园里可都是被他吃剩的人骨!”

星护不由望向唐楠身后,暮色下大门里面黑洞洞的还真叫人害怕,一下难以回复其邀请。正当他犹豫时大门响了下,是唐楠知趣地进去了。宗篱木不留情面地朝大门做了个鬼脸。

快熟透的小麦挂着一种淡淡的香,在这个乱世之中绝对算得上特有。外面世界不知有多少村落多少人因妖怪袭扰,以及帝国七大军团之间的争斗而没得吃。星护把一颗掉落在路中间的麦穗扔进了麦地中,心说主人家收割时看不到也没关系来年还能在地里发芽。或许,珍惜粮食是他在室内课上唯一学到心里去的,至于这样那样的阵法理论,依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对了,我从别的同学对话里知道你是魔尊的消息为什么传那么快了,全拜乌赤所赐!”宗篱木说。

果然是那个家伙!星护微微凝眉,很想回敬给乌赤点什么却想不出能有什么。

“喂,我们去村后面抓蝎子玩吧,这会最多!”宗篱木的室内课表现不亚于星护,今天一整天的室内课快把他憋傻了。

“刚放学那会我才和迟俊去的还是改天吧。”星护摇摇头,忽然一愣,又说道:“你干嘛还跟着我,该回家睡觉了。”

宗篱木也露出相同表情,“凭什么叫我跟着你,我也是孤儿我家也住过渡区!”

随后俩小屁孩一起嘎嘎大笑起来,相互搭着肩膀回家了

夜晚星护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人类被自己的贪婪自私推到了悬崖旁,有人的地方就有烧杀抢掠甚至人吃人的恶心场面,一个个丧心病狂的人们比瘟疫可怕过千万倍,还有那么些存有理性的人,他们畏缩在某个角落痛苦的望着这个人间地狱还好星护没觉得过多久便醒了,睁眼一看已是清晨。他擦掉冷汗,回想刚才的梦境不觉得有多少同情感,倒是十分鄙视里面人们的下场。只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做了这样一个梦却没有半点担忧之心,是因为最近听到自己不是人类的声音太多的原因吗

太阳缓缓升起,照亮了白河村村口冰柱,冰柱则把光线反射出了美丽小彩虹。两个段家族男子照例来给冰柱补充神肌,由于起得早都还打着哈欠。

补充工作刚进行了一会,远方就出现四个人影,两段氏男子立即警觉观望。那四人三男一女,女的有一头蓝色长发样貌颇是俊美,男的一个五官端正却将半边脸用头发遮了起来、一个戴着红白太极图案的面具,还一个身后背着五把剑。

“看样子是朝咱们村走来的!”其中一段氏男子小声的说。

“我去报告给首领。”说罢,另一段氏男子跑回村子。

不多时那四人来到村口,视段氏男子如无物的评价起那两根冰柱,有创意但手法粗劣、中看不中用、也就能震慑小喽啰

分明就是冷嘲热讽,找茬来了!摸不清对方实力的段氏男子一边想着村里怎么还没动静一边壮着胆子拔出了剑,斥责四人滚远点。

背着五把剑的男子顿时表现出十足兴趣,呵呵一笑间便闪现到了段氏男子跟前,“我叫草飞多多承让。”

两三秒钟后,一行热乎乎的鲜血从段氏男子面部正中滑下。太快了,段氏男子连对方拔剑都没看到,所以他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表情是惊呆。就在他往下倒时,一股寒气像蛇一样从村里射出并托住了他,紧接着又一股寒气像鹰爪一般从高空直扑草飞,草飞躲过后大赞出招者的神肌够霸道!此乃段展所为,段展赶到村口后完全沉浸在迟来一步的自责中,侠骨柔情地将死去男子抱起然后交给了身后的人。当他把注意力放在那四人身上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个面具男的面具特征可谓自古就醒目的很,魔族中只有首脑才有资格佩戴,是地位与超级实力的象征!后面不少人也认出了这个‘只有历史课本中才有’的面具,感觉遥远而此刻却很近,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小声议论起来。但他们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他们只顾‘有幸’见到这种面具的兴奋却没想过戴着这样面具出现的人能带来多可怕的后果。

第二十六章 恶梦重现(下)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谁来跟我比试比试?”草飞握住背后第一把剑的剑柄,谁上来杀谁,杀一儆百。

铁鬼碰击双臂铁链准备上前,被段展一把拦住。从刚才试探一击段展便看出草飞实力超凡,深知己方只有自己够格接下挑战,于是走出几步,说:“你只是躲开了我的攻击,你我的对决应该没结束吧。”

“正合我意!”草飞狞笑,开攻!

段展早已从死去男子的表情读出了草飞速度有多快,但草飞攻来的速度还是超出预想让他吃了一惊。正因为草飞速度快,所以转眼间便对上了二十几回合,其间段展平均十剑只看清了九剑,其余完全靠经验和直觉,可谓九死一生。另外,草飞的剑术套路,几乎一次一个样且次次高深莫测,又让他觉着自己正同时面对无数高手,压力空前步步惊心。

旁观者看到的则是另一番景象,草飞犹如一只影子飘忽不定的出现在段展各个方位,段展则泰然自若的化掉每一击,打斗难分高下精彩绝伦。

不知何时,一个注意力不集中的人惊呼道:“快快看冰柱上!”

众人只看一眼便后背发麻冷气直冒,三界痞子骨骨罗正蹲在一根冰柱上观看打斗,眼神跟看耍猴似的。当今年代有几个不怕骨骨罗的,就连听到他的名字都叫人心颤三下。一时间白河村这边的人们出现躁动,议论着骨骨罗是不是跟那四人一伙,是的话白河村就完蛋了。

“瞧见没,魔族才沉默多久这些健忘的人类就忘记了以前的伤痛,本魔尊在此他们不怕却去怕一个凡人。”重炮摇摇头。

“等时机成熟他们会长记性的。”修蓝低头表示恭敬。

骨骨罗不喜欢成为焦点的感觉,不得不提前结束看戏,朝打斗现场掷出了一块石子,同时说:“喂,那个拿剑的我来跟你比比。”

打斗即刻结束,因为那颗石子正好‘路过’草飞即将闪现到的地方。兴奋起来的草飞接住石子,不打了,瞄向了更有趣的人。

“这里碍眼换个地方。”骨骨罗起跳离开。草飞没有博得重炮同意便追了上去,这是他的个性凸魔岛上的人早习以为常。

别人看着还没分胜负但段展深知自己已败,鬓发被切掉一缕、心口处衣服被划破、咽喉处还有一道不足以流血的微伤。刚才的对决中哪怕有一次小小失误他这个两仪级别阵师都会当场毙命,他也不可能在如此高频率的状态下不犯错误,可以说活下来是侥幸。所以他不敢趁着这个空当喘息而是马上退到了铁鬼身旁,悄声道:“段羽不知这里发生的事还在书房研读阵法,你快回去与他带着跑得动的村民离开!”

铁鬼的心凉了一半,湿润着眼睛深深看向可能是最后一次看到的段展,“少爷要是不从呢。”

段展想了想,握拳再伸开掌面,其上已然多了个冰球,然后将冰球交给铁鬼。铁鬼心中有一万个不想走但还是甩头便走了,他明白孰轻孰重。

接下来由长发遮住半张脸的男子接替草飞没分出胜负的对决。此人名叫嗔门,身材魁梧表情严肃,身披怪异图案的披风,乃凸魔岛第一悍将。

战斗开始,嗔门率先发动攻击势如破竹,没用武器也没开启阵法看样子只打算用功夫。段展索性也用功夫奉陪,但几回合后最终改变主意加以阵法辅助了,因为嗔门的功夫可谓袖里乾坤鬼神莫测。这是身为两仪阵师的他对一个对手的顶级评价,即便奇才用一生时间唯恐也达不到如此境界。段展由此推测嗔门不是常人,却又非妖、魔、神这三类,疑惑的同时不禁暗呼,魔族的这次重现可能胜过以往,天下生灵又将身处恶梦中。

嗔门一直牢握主动权,似乎早有把战斗控制在三十回合内之意,第三十回合时他突然改变作风也动用了神肌,令即将出击的拳头敷上一层坚如岩石的神肌角质。段展大惊之余只能硬碰硬,两拳相撞后被震得连退七八步。如不是他预先在臂膀上设下一层护体薄冰消磨冲击力,他的胳膊一定粉碎性骨折了,此时再瞅瞅那层薄冰,早已被激荡得掀起层层逆刺。他再也掩饰不住惊讶之情,流露于面部。

达到预期效果,重炮不再浪费时间,摆明来意:“前几天这里魔气冲天想必那个年幼的魔尊出现过,告诉我他的行踪大家相安无事否则我要大开杀戒。”

多年前段展便从石桥村那里得知了被遗弃魔孩的详情,不懂现在这个魔尊为何又要找寻,可能是想通了多一人就多一份力量的道理。但对于人类来说,星护还是做人类的伙伴为好,于是段展斩钉截铁的回道:“看来我们必死无疑但我们绝不会坐以待毙。”

后面的人不愧为段展器重的族人,没一个为之抖一抖的,争相鼓气。

“也罢,正好本尊还不想太快找到那个白痴魔尊,但是你们的态度让本尊心里不舒服让他们见识下你的真正力量吧嗔门。”重炮下达剿杀令。

嗔门点头然后轻轻拨开了挡住右脸的长发,面部除了捂得白点没什么特别,但那只眼睛就不一样了,通白的眼珠没有瞳孔只有一把精美宝剑的图案印在其上。随着嗔门动一动意念,那把剑竟活了起来。白眼珠就是剑的天地,剑在其中自行脱壳并飞舞着,又有长长佩带相随相舞当真美轮美奂。突然,剑尖直指前方锋芒毕露,剑未出,但元神已化为万道剑气扑向了猎物。

段展一方立即身处飞沙走石中,此时段展成了他们的分界点,能力在他之下的都一个下场,缺胳膊少腿的暴毙,能力强过他的没有否则他就不是段家族首脑了。

段展召出镇村之宝龙牙剑得以支撑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他手中的剑与嗔门眼中的一模一样,所以这也是他暗中苦笑的原因,同样的剑用出来的效果却一天一地。

最后段展决定放手一搏,因为他已为更多的白河村人赢得了逃生时间,剩下的战斗是自由的了。|两仪-冰藏|此招需要大量冰晶,村口那两根冰柱正好省却制造时间,在他控制下冰柱转眼化成无数冰晶飞绕于龙牙剑周边。冰剑合一微鸣飞击而出,直指嗔门剑眼,身后拖着长长的尾巴犹如彗星盛气凌人。但嗔门只微微歪头便轻易避开了,打偏的龙牙剑拉着弧线飞向了茫茫天际。

“两仪级别阵师就这水准?”嗔门轻蔑一笑。

当然不是这样的水准所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攻击!段展满意一笑然后施放得意阵法|两仪-冰封尸笼|,几乎是顷刻之间,空气变得沉重起来连风都刮不动了,紧接着空气中‘滑下’一缕缕冰丝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到最后空气里直接形成大块大块的冰坨。不论冰丝还是冰坨,最终都是一个大冰块里的一部分,冰封一切!

第二十七章 失手一击实为道别(上)

重炮不想魔尊被区区一凡人弄脏衣服于是叫上修蓝躲向阵法影响范围外。

“哪里跑!”段展大喝,同时补阵令周围生出冰墙,只要有人挨近冰墙冰墙便会长出锋利冰刺。

这是嗔门承包的战斗,有义务不让主上受牵扯。于是嗔门火速跃到段展跟前一把掐住他脖子,趁着一切结束前问道:“最后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那把剑哪来的!”

段展冷冷一笑,用意念加快了冰冻速度,以此表明态度。嗔门十分遗憾的扣死手指,段展即刻毙命。嗔门原本以为这样会结束这个还未成形的阵法,却不知段家族有控冰天赋阵法依旧进行。最后所有人都被冻结,一个宽高都接近五十米的大冰块成形,到此阵法才停息。

与之静下来的还有周围环境。久了,偌大冰块引来许多欲求消暑的小动物

忽然一只小兔子警觉的站起前身,抖抖耳朵,然后撒腿便跑。几乎同一时间冰块由内部向外发生剧烈爆炸,巨大冲击波将一切席卷而空。

狼藉的半空中重炮随风落到一棵树上,动作轻盈又轻松,周身除了着有残冰毫发无伤。修蓝于远些地方连翻两个跟斗化掉惯性也停了下来,同样安然无恙。嗔门是破冰者,此时身处冲击波造出的巨坑中心点,手臂还保持着撑天姿态,剑眼流光溢彩其实是稀释着非常规开阵给身体造成的损伤。直至连点微风都不见时他才跳出坑子,半跪重炮下方低头道:“嗔门大意了。”

“所幸这是夏天那个冰冻术质量不高否则我们可就闹笑话了就罚你把这个村子夷为平地吧本尊不喜欢这里的人。”人命关天只适用人类,重炮眼中人命还不如地上的蚂蚁

段展交给铁鬼的冰球名叫‘四龙困兽’乃段家族独有捆绑招式,能化成四条冰龙将目标死死束缚不能动弹,同时龙头还会分别咬住目标的手腕脚腕使之暂时失去调动神肌能力。铁鬼最终把它用在了段羽身上,这会正抱着段羽同一百多村民于村后一山洞避难。这些幸存者们目睹了白河村被一举夷为平地的惨况,早些时候还在梦乡里憧憬着新的一天现在却饱尝失去家乡和亲人的痛苦,所有人无一不悲痛欲绝,或是嚎啕大哭或是默默流泪。

“给我松绑吧我不会闹着去村口了因为我父亲已经把责任寄托给了我。”段羽热泪不断流出,稚嫩的面庞多了几分沉稳,颇像严肃时的段展。

铁鬼点点头把他放在地上,然后伸指插入四条冰龙交汇点并注入了特定‘神肌密令’。四龙困兽即刻破碎。

段羽虽小但才能博众,段展没了他自然就成了大家心中的顶梁柱,见他重获自由,几个痛不欲生的汉子纷纷哭嚷着要他带领大家杀回去报仇,哪怕死了心里也舒坦。

|四象-冰盾|先前闹得最凶的段羽此刻却挥手造出一层冰堵住了洞口,摇头道:“重建白河村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将来的白河村会有更多力量为现在的白河村报仇雪恨!”

“少爷说的没错人都没了报仇还有个屁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要报仇就狠狠的报而不是以卵击石,如果还有谁吵着出去别怪大家和死去的村民不认他!”铁鬼怕少主年纪小威望不够便接话助势,同时也充分感受到了少主内心的快速成长,迷茫的心又重新燃起希望

‘哗啦’一声一棵大树被草飞劈成两截,骨骨罗从即将倒地的树枝上跳到了另一棵大树上,不耐烦道:“你想徒劳到什么时候,快用第五把剑攻击我兴许会有效果。”

追击戛然而止,草飞怔道:“你能看到我的攻击还是猜的?”

骨骨罗鄙视性地吐出一口唾沫,道:“你以绝对速度拔剑进行攻击,每一次攻击用的都不是同一把剑,加之每把剑剑形略有差异以及你拔剑没有规则所以在别人看来你的剑法变化莫测,但在我眼里只是雕虫小技。”

难怪这人出现在冰柱上会把那些人吓得乱成一团,实力还真不简单。被小瞧的草飞颇为生气,再度握住第一把剑发动攻击,“那就让你见识见识爷爷的真本领!”

|勾陈|第一把剑致伤效果出现在反面,譬如砍到一棵树的左侧则右侧开口,与隔山打牛有异曲同工之效。骨骨罗不知,用断剑挡住了来自右面与脑袋持平的一击,但从自信满满的草飞眼睛里看出左面有危险于是低头躲过。

|白雷|第二把剑的攻击附加闪电伤害,草飞料定骨骨罗躲不开光电之速,岂料骨骨罗压根就没躲而是用那只‘焦糊’的手臂吸食了闪电。

|惊鸿|同时使用第三把剑和第四把剑,双剑齐插进地面掌控重力,影响范围与神肌多少成正比,这次草飞绝对有信心,他猛然减少重力令骨骨罗飘忽到半空然后随手抽出第一把剑追杀上去,骨骨罗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踩着空气跳开。剑成功刺入了骨骨罗腹部,只可惜是个替身,充斥在替身内部的神肌受扰散发后替身变回本体,原来是根烂树枝。正当草飞气得咬牙切齿之际骨骨罗从后方出现,一只手已然握住了他那第五把剑的剑柄。

“非要本大爷亲自拔出这把剑不可?”骨骨罗狞笑道,神情充满期待。草飞惊诧至极。

这时,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落在了骨骨罗手背上。是重炮来到,“人类就是贪婪无耻,连别人的东西都随便碰。”

重炮的手越发沉重,骨骨罗及时抽出快被压碎的手然后后翻到了远处。

|太极—天魔解体|美轮美奂的太极级别阵法生在重炮脚下,多数人一生不得见过,万里无云的天空顷刻红云压顶,随着重炮轻轻落下手臂瓢泼血雨倾盆涌下。血雨首先腐蚀着大树上方枝叶,在地上汇聚成流又从下方吞没一切,眼见着周围万物被慢慢销蚀殆尽。就连施阵者重炮都开启一个球形护罩防护自己和草飞,可想此阵毫无纰漏。当然,血雨同样在销蚀护罩,重炮需要源源不断填补神肌才能维持护罩完整,但重炮有的是资本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第二十八章 失手一击实为道别

良久,天空才放晴,此时地上已经‘梦若千年物是人非’除了令人敬畏的血水一切不复存在好不荒凉。

“主上就是主上一举便将那家伙送进了地狱,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嘿嘿”荒凉的景象让草飞兴奋不已,他也有不愉快的过去,人类的生活环境越糟糕他就越高兴。

突然,一块水晶从血水中浮出,很容易就看清里面包裹着骨骨罗。尔后水晶像花瓣似的展开,像一叶扁舟为骨骨罗提供了立脚之地。

重炮见状鼓鼓掌,赞道:“阁下似乎顽强的很,连本尊都出乎意外。”

骨骨罗才不稀罕别人的评价,撇嘴一笑,开阵改进版|天魔解体|过会落下的血雨一准直穿防护罩!晴朗的天空又红云密布起来。

“模仿?没门!”|破阵|大惊之余草飞终于拔出第五把剑一跃冲到了骨骨罗上前方,横扫一剑射出剑光,剑光头部是个圆形‘吸盘’精准吸附在骨骨罗脚下阵法上,再随着他用力提剑那阵法竟被‘活生生’扯碎了。

骨骨罗闷着脸,眸子里映现着一块块支离破碎的阵法残骸,如此大型阵法耗费了不少神肌每一块残片都是奢侈的浪费。但他不开心的不是这些而是草飞的第五把剑,与期待中的大相径庭。

草飞为了保护重炮不顾掉进血水之危,重炮自然不会让这样的忠臣白白死去,于是在草飞即将下坠之际开启了衍生阵法|太极-魔兽重生|。此阵必须以上个阵做依托,否则无法开启。阵法一出,血水急速凝聚一处并最终形成一只威猛野兽。此兽造型源于一种只有七代魔尊才能驾驭得住的猛兽,被称作魔族第一魔兽,威力无穷吼一声都能吓破普通野兽肝胆,但在千年前同旷日持久的神魔大战一起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如今借助着重炮之手也只是现其形非其真身。

三vs一?骨骨罗哼哼冷笑几声。|天马行空|一对蓝光晶羽翅从他后背生出,他挥一挥翅膀便陡然升到了百米空中,临消失前丢下一句牢骚话:“不玩了不玩了,老子还有争分夺秒的事情没空跟你们消磨时间!”

“呸!口出狂言,若魔尊大人亮出真实实力看你还说的出口话又说回来,这家伙真够怪的连阵法初始图案都没根本猜不出是什么级别的阵师。”草飞托着下巴喃喃自语一通。

“总之这个家伙不是我魔族朋友回头叫凸魔岛的人注意下。”重炮翻身骑上魔兽走了,神魔大战把很多东西都变成了后人们的记忆,也不知骑着真正的魔兽是什么快感

暴雨即将来临,老村长、白星以及几位导师来到码头等待出海渔民归来,协助他们上岸。

前去探路的秃鹫归来,在天上盘旋了几圈才落到天宇肩膀上然后‘叽咕叽咕’几声。天宇懂得它的语言,转而解读给了众人:“如果不出意外,渔民们会在海浪变得凶险前赶回来。”

“那就好。”白星拂须微笑,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这时天空远处飘来一道白光,大叔首先发现,急忙招呼其他人去看。

“天宇,再劳烦一下你的秃鹫去看个究竟吧。”老村长说。

天宇点点头,托着秃鹫双爪向白光处抛出。秃鹫扑腾着翅膀飞走,一根脱落羽毛左摇右晃的缓缓落地。这表示它很生气,它就这臭脾气,不然老村长的言辞也不至于那般委婉。

不多时秃鹫擒来一只冰鹤,冰鹤剔透的体内还有把剑。秃鹫任务完成理应立即回到主人肩膀上,但它不行,爪子死活抓着冰鹤翅膀不放还一个劲地啄人家的脖子,冰花‘唰唰’飞溅,撒气表达不满意图十分明显。天宇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拽回肩膀。

好笑归好笑,白星一席话很快叫人悲伤不已,“白河村遇难了,段展注入寒冰里的记忆说,是魔尊带人所为,同时要我们务必藏好星护因为他们的目标就是他。”

尔后白星‘点亮’手指往冰鹤身上轻轻一划便将一道坚固的寒冰化成流水然后取出了龙牙剑。他把剑握在手中端详着,神情时而平静时而透着悲伤。他见证了不知多少代人的努力才换来了两村今天的深厚友谊,所以他心中两村人根本就是一家人,突然没了那么多亲人,摊谁谁都心如刀绞。最后他把剑交给了比自己还要珍惜那个村的老村长,“老伙计,凡事咱都要往开里想千万别伤心过度啊!”

老村长早已老泪纵横,举着剑默默发问,你不是镇村之宝吗关键时刻怎不见你救得白河村?!这时龙牙剑竟然闪烁起来,似乎在诉说苦衷。老村长不知何故变得更加气愤,举剑便要往海里扔。

“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段展交还唉,不说也罢!”白星急忙阻拦。其他人也跟着求情。

老村长轻叹一口气收回龙牙剑,转身慢慢离开了,凄凉的背影伤心的步伐,让人看着心酸

暴雨倾盆而下,凉爽空气透过窗户扑面而来。

“舒服,这天气最适合喝酒了。”天宇端着酒杯任由凉风拂面。

坐在酒桌对面的大叔吞掉杯中酒然后又给杯子斟满,“你的心真是铁打的,白河村没了都不见一点难受。”

“我天宇喝酒时向来只有一个心情,老哥你就别这个时候挑我毛病了。”天宇难为情的摸摸后脑勺。

“所以我一开始就不主张来喝酒,喝得你跟个白眼狼似的,就罚你一会买单。”大叔单手转动酒杯倍觉里面装满了忧愁,不喝愁喝了更愁。

“怎么又是我买单难道”天宇目光一下犀利起来,猛然伸手摸向大叔腰部。大叔也不是吃素的身手同样敏捷,见状机警躲避。就这样二人把酒馆变成了武馆拼招不断,好在这是单间不然非得把人家顾客全吓跑。最终大叔遭一直装中立者的秃鹫突袭败了,天宇举着抢到手的钱包,明知故问道:“前天才发的工资今天就一个子不剩钱哪去了。”

一个朋友管那么宽干嘛,大叔有点不高兴的坐回座位,自顾自的喝酒吃菜。

永远那么孩子气!天宇无奈一笑,坐下,拿起自己的酒杯追碰一下大叔的杯子,畅饮一口,“哈~~好酒听兄弟一句话攒点钱吧,你不算年轻了该找个伴了。”

事实上,这些年媒婆陆续给大叔介绍了不下十个对象,每次都是大叔不愿意的,为了给人家姑娘留面子才对外说是因他家徒四壁而没相成。

被提及内心痛楚,大叔不由走到窗前摸了摸掩在衣服内的吊坠,一个圆形小相框,里面相片是个小女孩。她才是大叔的至爱儿时的青梅竹马,只可惜她的脚步永远停在了儿时。所以大叔无比留恋童年的一点一滴,所以大叔喜欢贴近孩子从孩子身上寻味童年,同时也是真心疼爱现在的孩子们,不希望她的悲剧出现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

第二十九章 行军抚民心(上)

新生们期待的榜单终于发布了,各类型排行榜榜单贴满公告板,有关于进步速度的、实战能力的、乐于助人的等等等等总之让人看的眼花缭乱。此乃学校惯例,每届新生入学一段时间后都公布一回,旨在让新生明白竞争无时不在,同时不单一以实力论英雄,亦是告诉新生人生舞台不止一面善于发现自己的优点,以优点冲刺美好未来。

今天又是令星护头大的室内课,趁着没上课先去实战场地修炼的星护一走进教学楼大厅便被黑压压的人群惊住了,什么情况?

这时宗篱木跑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笑道:“榜上有名恭喜恭喜,晚上请客?”

“榜上有名,状元、榜眼还是探花,你做梦呢吧?”星护匪夷所思。

宗篱木像发现了从不出山林的野兽般瞪着星护,惊呼:“我考~~你卖乖呢还是装旦呀,学校评估出的新生排行榜榜单,你在自强不息榜上排名第二真看不出你小子这么努力!”

星护眨巴眨巴眼睛总算想起这么回事,不过相当意外自己这么一个没有独家阵式的人也能上榜,于是急忙挤进人群观看。其实他都不用挤,以他的身份多数人避之而不及。看过,他才发现自己并不‘孤单’,实力榜上迟俊毫无悬念的位居第一、香农在乐于助人榜上也是第一,算起来他这个第二还真不算什么,尤其是跟同榜的第一名相比,人家的995的评分比他高出足足105呢!宋伟,他将这个比自己还要努力的同学的名字牢牢记在了心中,有时间他一定要去拜访拜访他,看看一个接近满分的练功狂人是如何拼命努力!

美娇,石桥村第一大美女医生,面容似天仙身材完美到爆,同时也是村医务室里唯一的医生,兼治普通疾病和阵法损伤。自打她从父亲手里接管医务室后,周听便隔三差五的‘生病’。

“周伯伯这次又哪里不舒服了?”美娇叉腰询问。

黑色墨镜下周听的那双小豆豆眼从一进门就没放过美娇的迷人部位,这会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美梦哪里听得到。排在他后面的人是真看病见他又愣住了便狠狠掐住他的腰提醒了一把。他‘嗷’的一声回过神,红着小脸蛋笑道:“你也听见了,最近我这嗓子堵得慌。”

堵得慌?叫起来比挨宰的猪还响亮!美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弯腰查看他的喉咙,在桌上随便摸到一件器材充当协助工具。摸到的竟然是个试管,里面装着某种调制中药,她看后忍不住一笑,随即倒进了他嘴里。味道赛过泔水味,但周听表情是幸福的,因为她弯腰时‘事业线’是那般迷人甚至都闻到了淡淡体香,仙境不过如此。

“老师老师!”这时音香跑来,周听的女弟子也是阵法学校的一名导师,名下有宋伟、宫建以及小美三个学生。音香一看到老师那滑稽表情就觉得恶心,顿时阴住脸,教训老师一顿的心都有。

周听大惊,急忙跑到门口张望,“不会是我家那母老虎又杀过来了吧!”

豆大的汗珠从音香额前滑下,“没有,我来时看见她正跟李婶她们打麻将呢,我只是传达下校长的话,督拔大军快到了要你一起迎接下督拔。”

都忘了还这茬正事!周听吹胡子一瞪眼撒腿便往外跑,跑着跑着突然一停,扶着大树就‘嗷嗷’呕吐

督拔大军的先头部队已行至石桥村西北方十里处,浩浩荡荡的一万行军见首不见尾,所过之处扬尘四起,脚步声马蹄声彼此交叉却不混杂,景象十足壮观!

最前方有一人骑着叫做‘浮驹’的异兽,此兽通体浅蓝,头似海马身如海象,能行地能入水,在地上前行时漂浮着下水后则游得比鱼儿还快。驾驭它的人便是督拔,年仅二十七便是帝国第五军团的大都督,头戴红玉弯月冠身穿赤练紫金甲,眉清目秀气宇不凡。伴行他左右的将军们同样不同常人个个生龙活虎。

距离石桥村还五里地时,督拔举起了左手。总传令官见状急忙调转马头向后奔走,同时奋力挥舞起停军令旗,分令官见了又以同样姿态继续传给更后方的人,转眼间望不见尽头的大军便停了下来,就连马儿也不敢乱踏蹄。军队训练有素显而易见。

“就把军队驻扎在这里吧。”说罢,督拔拍拍浮驹后背火速奔向了石桥村。少数贴身护卫随即快马加鞭跟去。

老村长一行人早已跪等在村口,其后看热闹村民也是如此。之所以行如此大礼是因为石桥村也归第五军团管辖,相比其他军团第五军团从不多收税赋乱抓壮丁,大家是在感恩。

威武但不骄横的督拔一到村口便立即让所有人起身,然后与老村长等人说笑着进了村。他们很有话说,老村长活了千年曾经还参与过神魔大战自然与历代第五军团都督有来往,另外车卫曾在督拔父亲麾下做过多年将军督拔见他就像见了亲人。但督拔不是特意来访石桥村,而是巡游属地经过此处顺便探望一下。

车府暂为接待处,待客厅内众人依次入座,随后丫鬟们端来瓜果香茶。这些丫鬟出门后无不畅谈督拔何等何等英俊威武,能亲眼一见当真三生有幸。

“自前些时日魔尊现世,天下百姓陷入恐慌,但用军队大巡游镇定民心是不是有点白搭了财力物力。”老村长心系第五军团大局。

督拔摇摇头,“起初我也不认为区区几个魔族人马能造成多大影响,但后来各地文官纷纷上报说老百姓为此不谈生计,逃亡事小烧杀抢掠人命关天!长此以往不用其他军团排挤,我督拔这块领地就自动成了它们的盘中餐了,所以我集结五万大军兵分多路巡游各地,用行动告诉每一个人我督拔有能力保卫他们的安全。”

“好家伙,一下就是五万人看来帝王也支持你这么做了。”白星惊叹,之所以联想到帝王是因为帝国有名文历律,各军团调动兵力达到三万以上者,必须上报朝廷。

督拔又摇头,“那家伙终日醉生梦死哪有闲情管这些,我只上报了问题调动多少人是我自己的想法就是动用一百万人又如何,反正全是我第五军团自己养活的人,没用他一个小兵卒他指不定有多高兴。”

屋内一下静了,没人敢接他的话茬,督拔敢跳到帝王跟前骂街那是他的能耐,可他们只是小老百姓,漏出去一句不谨慎的话也是大麻烦。

第三十章 行军抚民心(下)

督拔大军有个颇具名气的随军和尚,法名道机,此时也在场。道机见气氛陷入尴尬,便站出来解围道:“都督此行不是为石桥村准备了两份见面礼吗,为何还不拿出来。”

督拔点下头然后拍了拍手掌。两士兵应声走进,一人牵着头叶绿兽一人捧着本密件。前者所牵之物谁都认识,一种吃草不足维持生命还要靠晒阳光的怪兽,排泄物自然比普通动物多了一种,那便是尾巴释放出的电流,小到村子大到帝国的供电源泉都来自叶绿兽,不同的是督拔带来的这只乃新品种,放出的电是一般叶绿兽的五倍甚至更多,而且这是头种兽,日后石桥村可以大大减少供电系统这方面的负担了;后者手中密件同样与‘新’有关,是督拔安插在朝廷的心腹从帝国阵法研究中心窃取到的机密,是篇《凭空开启阵法的可行性》的论文,倘若将论文融入实践那阵法世界将会掀起一次巨大变革。什么概念,掌握这种技术后开阵将不再有空间限制阵师作战水平会大幅攀升,没有这种技术就等同于落后,所以督拔给每个村子都派发了这种文件鼓励他们将论应用于实践。

后者的魅力绝对超乎前者,老村长一经接过密件就当场撕开封皮翻阅起来,看的赞不绝口,不愧是最高等研究中心,小小一篇论文胜过一切稀有阵法!

“老先生不要高兴的太早,论文而已,要想应用于实践可不是件易事。”督拔都快被冷落了。

老村长这才收起密件,点头道:“请都督放心,就是从村子的利益来讲我们也会努力的。”

下午放学后没一个孩子跑到大叔家‘偷’钱花,全去了村外看军队,仅管未毕业的他们随意出村会受到处罚。

无需言语上万大军本身就是一种威慑,不敢挨近的孩子们只得跑到半山腰眺望,殊不知那里竟是最佳观望点。几乎看到全军景象的他们惊得目瞪口呆,脑中只有一个概念,甭管多强大的野外妖怪见了那么多的人也要吓得魂飞魄散。回过神他们一言一语议论起来,那么多人一天得吃多少饭、睡觉时得盖多少被子

唯独迟俊没有参与讨论中,他只为看到军队第一眼震撼心神而无法自拔。只一万人的军队就比他心中十万人概念的规模壮观数倍,他终于真正明白了父亲谈及当年征战沙场是如何如何热血沸腾的含义,身为士兵万众一心冲杀前线势如破竹、身为将领有勇有谋冲锋陷阵惊鸿不可挡!他的血液悄然沸腾,追随父亲脚步的心第一次透彻全身,“星护,我将来一定要做一名将军!”

遍布半山腰的孩子中当属星护最无聊,参与谈论军队没人搭理,除了大饱眼福也没啥感想,时间久了就发愣了。他猛然回过头,问:“做那个挣钱多吗?”

迟俊笑了笑,“只要够优秀够忠义保准后半生享不尽荣华富贵,就拿我父亲说,卸甲归田后被上一届都督赏赐了一座大庄园,也就是我家。”

星护听得双眼直冒精光,“是吗,那我将来也要做将军,威武了就没人敢瞧不起了有钱了就能和勃洋过好日子了!”

“那好,我们一同向这个目标努力吧!”迟俊伸出手掌。星护与他击掌

晚饭间督拔突然提出见一见本村红发男孩的要求,老村长等人倍感措手不及,原以为秘密够隐蔽却不料督拔耳目更深广,所幸他的言语暴露出他对此还是知之甚少的,以为只有一个红发男孩,也由此看得出不是本村人泄露了秘密,畏惧与善良之间每个村民都站到了善良那边当真叫人欣慰。由于督拔下午有言在先,说已派出船队寻找突魔岛踪迹力争端掉魔族老窝永绝后患,他的实力能不能同魔尊抗衡没人说得清但可以肯定杀死星护绰绰有余,故老村长等人陪着他及其下属去了福利院,见一见不是魔尊的小勃洋。

第一次见到生人的勃洋被吓的不轻,一直吵着睡觉其实是想躲开,但这更坚定了督拔对他年龄的判断,一个还不到三周岁的小娃娃。最后督拔将勃洋抱起并用糖果将其逗乐,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对一个魔尊如此亲昵,他心中的结果显而易见,老村长等人着实松了口气。

入夜,街上只有偶尔路过的巡夜阵师,是警戒经验丰富的他们确保了石桥村夜间的安全。

忽然一个黑衣人从这边房顶越到了那边房顶,下面的两个阵师竟浑然不知,依旧向前巡视直至拐向另一条街。

此处汇集石桥村重要建筑所以警戒最严密,但在黑衣人看来不过如此。他露出得意目光,继而又以同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身法奔向了前方。但就在他走后不久,漆黑的屋顶一角亮起一对小红点。

黑衣人最终停在福利院宿舍上方,而仅一屋檐之隔守在宿舍门口的阵师依旧傻啦吧唧的认真执行守卫任务。

孩子们尿急了就会跑出来上厕所,断断续续的一直有进有出,有时门卫还会帮年纪较小的提裤子。当勃洋眯眼走出来时黑衣人终于行动了,一个侧翻轻盈落地,几缕银色流光飘随其后,银光路线正好穿透门卫,门卫毫发无损但眼睛即刻变成了银灰色,显然是被定格在了黑衣人出现之前。接着,黑衣人指使银色流光也将勃洋定格,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紫色粉末撒在了勃洋肚子上,开启微型阵法点亮指尖,指尖又在粉末上划阵形。他的意图很明显,以最稳妥的方法探测勃洋是不是魔尊,从方法上也能看出他非魔族,但能熟知此法必定与凸魔岛有关联。

所有一切尽收黑魁眼中,此时黑魁站在宿舍对面屋顶,双目泛红光的吞蚕正站在他肩膀上。每每轮到他值夜班,他都会将吞蚕置于村子重要地带屋顶上,尽管吞蚕刚才在偷偷睡觉但还是发现了黑衣人。只要勃洋不受伤害黑魁欢迎黑衣人达到目的,从而证明石桥村没有魔族孩子,但黑衣人离开时就另当别论了,石桥村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勃洋的肚皮根本没反应,黑衣人心中有了明确答案,只是他也意识到想轻松离开没那么容易了,因为吞蚕的红眼在黑夜中十分醒目。黑衣人转转眼珠,猛然朝黑魁那边射出一道银色流光,然后拔腿跳上了对面屋顶,如此距离足矣。岂料,他的腿突然被一双手紧紧握住。

“你得意什么,那我岂不是更得意?!”是大峰,确切的说是从是从时空洞里钻出来的半截身子,大半夜的要多吓人就多吓人。

第三十一章 无奈的封印(上)

居然有人能如此运用时空!这是大峰鬼神般出现后黑衣人的惊讶。

黑衣人当即俯身拍击屋顶弄出个大窟窿,大峰的阵需要两头都有实体依托这头没了阵法自然破掉,看样子他很了解大峰这门技艺。

那边,银色流光轻而易举的穿透了注入了神肌的加强蚕丝壁垒,继而逼近黑魁。蚕丝壁垒遭受银光穿透的结果与勃洋和门卫大不相同,怎么从神肌变成的又怎么退回成了神肌,这些没有主体依托的神肌像荧光一般渐渐消散在空气里。黑魁由此对这一罕见阵术有了更多理解,能定格一片空间亦能重组一片空间。他可不想看见自己被重组是什么样子,急忙退避,却怎么躲也甩不开。关键时刻吞蚕一跃而起挨下这一击,顷刻化为纸屑。黑魁并不伤心因为这就是它的优点,无痛无伤,稍后只需折叠一张纸片重新召唤出来即可。

黑衣人跑到哪大峰就以传导模式追到哪,不知不觉二人来到码头旁一艘渔船上,一个站在船头一个‘趴’在船尾。不久黑魁也赶到了船尾。

“哎呀,那边可能聚集了很多阵师这边则是茫茫大海,我都替你发愁接着往哪跑。”大峰下巴拄着双手。

黑衣人不予理会,想都没想直接跳入大海,随即出现的银色流光先他一步定格住海面,他如履平地的消失在夜色中。

“眼睁睁看着他溜走真有点不甘心。”大峰捶打甲板。

“换来村子安全更重要。”黑魁一针见血的安慰。

本来就是玩笑干嘛那么认真,大峰无奈的耸肩,突然,他整个脸‘唰’的黑了下来,因为时空洞那头好像有他见了就头皮发麻的老鼠从脚上窜过

次日,督拔早早起床就餐,准备吃完就归营然后继续大巡游。趁着只有他一人,老村长说明了昨晚发生的事并直言不讳的猜测是他的下属所为。

“哦你不会是想说那黑衣人是我派去的吧?”督拔面色不起波澜。

“都督言重,天下谁人不知督拔行事一向坦荡,老夫只是想提个醒,那黑衣人既然能用魔族才会的验证阵式,说明其与凸魔岛必有瓜葛。”老村长紧抓要点。

督拔放下筷子稍作思考,“多谢老先生提醒,日后我就是闭着眼也要好好利用起这个奸细。”

督拔即将告别石桥村时质朴的村民们纷纷前来相送,他们有的带了自家母鸡下的蛋、有的是自家蒸的窝头还有的是自家院子里种的蔬菜。督拔自然什么都没要,他知道这年头这些东西对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讲是多么的贵重,也明白这是自己的廉政换来的回报。他心领了同时回馈给大家一个承诺,不论何时只要第五军团领地还是他督拔说了算,那这里的百姓就绝不会受到欺压!村民们为之欢呼不已,督拔也在大快人心之际离开了,与手下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

“道机、一直伴随督拔左右默不作声的白袍小将,以及那些护卫,个个都深藏不露的样子真看不出哪个嫌疑最大。”白星摇摇头。

“所以他们才是督拔的部下。”老村长深知督拔的治军有方和严格,“督拔迟早会把黑衣人揪出来的。”

提到督拔白星还有话说,“看出来了吗,督拔迟早要反。”

恰逢疾风吹过,老村长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内心有波动而眯眼,微露的目光闪烁不已,久久才轻叹道:“苍生即是天道,天命难违,只求苍生终得安宁。”

为白河村善后、迎送督拔大军,石桥村经历了一段不平凡时间,但忙于生计才是它在这个时代的主旋律,一切随着督拔离去恢复往常。

星护放学时督拔大军早已不知行至哪里,无从目睹军队最后一眼。但他并不失落因为上次任务打败白河村村长有功今晚老村长要宴请他,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天才论功行赏。

他头一次推开了老村长家大门,内景与想象中大相径庭,大半个院子都搭成了凉棚,其内挂满老村长亲手做的风筝,仅剩的空地又多半用来种菜,总之能走进屋子的道就那么窄窄一条,正房只有三间屋子进去是厨房兼客厅书房在左卧室在右,单身一人足够用。

白星也在,和老村长早已等候在饭桌旁。星护有礼貌的打招呼道:“白爷爷好,村长爷爷好。”

“嗯快坐快坐你瞧瞧,咱们的小星护是越来越懂事了!”白星高兴的望向老村长。

两老一少毫无拘谨,不仅仅因为这里是风情淳朴的农村,从两个老人决定冒险收留并亲自给两个襁褓中的红发男孩起名字时起,就注定他们彼此间有着一种特殊情感,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感情越发深厚。

吃饭间,开坛美酒香气扑鼻,两位老者更是喝的津津有味赞不绝口。星护一下对酒有了兴趣,心中闪过无数味道却都不能与之匹配,更加好奇酒到底什么味道。老村长和白星对饮时他便趴在桌边望着他们的举止,喝完了就立马给他们斟满,斟酒时离酒最近香气更勾人口水。

面色微红了的白星似乎察觉到星护的馋虫,悄悄给老村长使个眼色,然后笑道:“小星护,你要不要陪我们这俩老头子喝一杯?”

星护一个机灵直起身子,耳朵要是能跑这会准飞到了白星嘴边,眨巴眨巴水灵灵的眼睛问:“不是不允许孩子喝酒吗?”

“话虽如此但这酒度数不高你喝一杯也无妨。”白星优雅地翘指抚须。

一向严明的老村长没有异议甚至还回手拿来一个杯子放在了星护跟前。星护古灵精怪的转转眼珠,突然拽过酒坛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兴高采烈道:“那就不客气啦!”

‘哈~~吧唧吧唧’第一杯,星护辣得直拍嘴,但第二杯第三杯就看不出来是个新手了。当他举杯第四次向老村长和白星敬酒时飘飘欲仙感袭来,他开始看不清东西身子也软得要散,摇晃了几下直接趴桌大睡。

“哎呀没想到这小兔崽子真喝而且还挺能喝。”白星边说边拿走星护紧握着的杯子,“幸好敷在杯里的蒙汗药比酒劲大得多。”

第三十二章 无奈的封印(下)

庆功会眨眼变成了有预谋的晚餐,餐桌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张毯子,星护赤裸上身躺在上面、打着呼噜。他不能控制与生俱来的超级力量,而生活需要继续,所以老村长和白星决定暂时封住那股力量以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重演白河村的悲剧再度发生。对于人类这是件幸事但于他的成长他俩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内心十分苦恼,以至于到现在才决定动手。

“孩子,请原谅我们没有经过你的同意,这样做只是为了不伤害你的自尊。”老村长轻拍星护的小手。

“日后他一定会理解咱们的做法的。”白星安慰道。

老村长点点头,咬牙狠下心来,冲老伙伴使出开始的眼神。

第一步,选择最佳入手位置也是最终封锁部位,二人此前已有了商定结果即星护的小腹,理由是魔尊之间能从那里识别另一个同族阵法等级说明那里最易入手;第二步,注入特殊神肌引诱魔性神肌汇聚于此然后一网打尽,老村长以祥和心态释放出一团神肌,因为心境神肌也充满祥和,当这团神肌渗入星护体内后自然引起魔性神肌反感,魔性神肌纷纷涌来围堵排斥;第三步,封印,关键且容不得半点失误否则危及星护性命,保险起见老村长又以纯神肌之力编织出个‘栅栏’放入星护肚子里,假若失败也不至于令极度疯狂的魔性神肌四下急蹿损毁神肌系统,但并不完全保险,毕竟那是强大的魔性神肌能否阻拦住还是两码事呢。

白星操刀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咒印-天门四庭卫-齐封|无需开阵更不用执笔画符,只是手指凭空一划,一道封印符咒就生成了,泛着蓝光飘在空中,此乃画符最高境界——遁空。只见他扎稳马步,挥手遥控符咒封向星护。符咒一经渗入星护肚皮,酣睡的星护当即痛苦、颤抖起来,可想封印魔性神肌是种煎熬。

时间一久白星额头布满汗珠,而封印工作从他的表情就知道远远没结束。最麻烦的当属星护,时间拖得越久对他造成的损害就越大甚至给他落下难以想象的后遗症。

封印难度远远超出预料加之星护的脸痛苦到了扭曲,老村长再不忍继续伤害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于是望着白星哽咽道:“老伙计咱们收手吧,这孩子太无辜了。”

“你说什么疯话呢难道咱们还有退的余地吗?!”白星一肚子怨言,这会收手等同于引爆浓缩魔性神肌,到时毙命的可不止屋内三人这么简单。苦苦支撑间,他想了又想,最终无奈道:“永久封印吧,唯有如此才能确保星护安全。”

永久封印?!那意味着星护再也不能使用这股力量却还要背负魔尊骂名,是不是更加不公平?老村长失落到极点,无比后悔这样做。

“别犹豫了,我这把老骨头不比你的硬多少!”说完这句话,白星被排斥力倒推两步,手掌一哆嗦险些失去对符咒的控制。

唉!一步错不能再错,老村长奋力将手指插入了星护的肚脐内,鲜血顷刻淌出。此时星护的肚子内,魔性神肌正被老村长直截了当的钉死,当老村长拔出手指后,一根神肌之针将会永久留在里面,兼有符咒封印灵性,这股只面世一次的神肌将永远脱离星护本体自成一系

次日清晨,星护迷迷糊糊醒来发现睡在自己床上,才知道昨天喝的太多断片了,去学校与大家集合时才从黑魁的批评中获知肚子上为什么缠着药布,原来是自己醉酒不小心摔倒,正好压碎酒杯被玻璃茬刺破。

老师的批评、雪晴的反感,都没有令他太过沮丧,因为三班即将踏上新一轮任务之旅,当下还有什么能比赚钱更重要!

三班接到的任务是泰和屯请求,该村后方有一大片荒山,村民们因地制宜的在上面养殖小妖怪,靠贩卖妖皮妖肉等产品过活,为了获得更多利益人们不加节制的扩充养殖数目,终于到了小妖成群胜过一只强大妖怪的地步,山上不去钱也赚不到了,不得不向有实力的村子有偿求助。

任务次要解围为主,三班师生本着急迫之心赶到了这个村子。可是村里的景象让他们大跌眼镜,村子不大但居住环境胜过城镇,宽大的石板路、此起彼伏的小阁楼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亏他们有勇气在求助信中‘夸下海口’,说已经沦落到吃不起饭的地步了。

黑魁拿出邀请信同村口标牌上的名字认真比对了一遍,没有错就是这里。师生们好生尴尬,商量着要不要打道回府。

“你们就是石桥村的客人吧!”一个青壮男子出现,此人高出黑魁三头,左膀有护肩脚穿布靴,看上去是个实力不俗的阵师,他认得黑魁手中信笺,“你们好我叫戈辉,本村唯一的阵师兼市场管理员。”

唯一的阵师?!师生们愣了,对这个村又增添一个印象,外强中干。

“才一名,你这个小财迷要是留在这里肯定有钱途。”雪晴不失时机的挖苦下见钱眼开的星护。

“还真的哎。”星护若有所思点点头。活该听不懂雪晴说反话,遭到一记铁拳醒脑。

去见村长的路上,师生们从戈辉口中知道了更多关于本村的事情,这里的村民世代以倒卖妖怪谋生,在相关行业里小有名气,每天都会有数不尽的阵师前来贩卖猎物,还有不少加工商前来物色半成品。老辈人们获益颇丰但现在是督拔时代督拔很少参与集团间的争斗又走轻税赋路线,使得每一个村落都有了自给自足能力,以至于泰和屯参与的这种行业的整体利润一日不如一日,村人这才想到了拓展业务也就是后山养殖,欲求数量出利润,哪知没经验的他们一下就弄出个畸形养殖场,连上山砍柴都不能了。另外,戈辉不是当地人而是当地人雇用来的,就连雇佣他的目的都不是斩妖除魔而是威慑不讲信用的客户。

像这样没有阵师护卫的村子,搞不定一个养殖场不足为奇,但师生们惊诧的是它居然能赤裸裸的存活在世上这么久?

瓜果、茶水、糕点世间能招待客人的东西桌上似乎都有,该村村长的礼仪让师生们无可挑剔。除了傻吃傻喝的星护,其他人都明白村长越照顾周到越说明后山麻烦大。果不其然,当村长谈及正事时那叫一个声泪俱下,说出的话既客气又饱含委托之意,让他们听了甚至有种不解决后山问题就过意不去的感觉。

“请您放心,既然我们接下任务就一定会努力完成,这是我们阵师的原则!”黑魁认真答复。

“不是努力而是肯定能完成,你们石桥村真是太谦虚啦,麻烦各位了”村长的话让人无语。

还吃呢怎么把大家吃进去的都不知道!雪晴狠狠拧了星护一把

第三十三章 独家阵式(一)

养殖场里的妖怪不论个头还是形状都与心脏相似故名伪脏。伪脏就相当于妖界中的蚂蚁最普通最弱小,而在人类眼中却有很多利用价值,但同时也有危险,它的嘴里能伸出一根针管刺入生物体内释放微量毒素,致使该生物神经系统紊乱。如果说一个小小的伪脏不足致命,那几个几十个合力放毒绝对可以杀死大象那么大的生物体,更何况这个请求援助的村子养殖的伪脏数量已经达到完全失控规模!

伪脏视力不好在夜晚可称得上睁眼瞎,所以侦查工作选在夜晚进行,戈辉担任向导。

夜幕中到处漆黑一片,树枝与树枝间看上去就是连成一片的黑布,更不必说从这棵树的树枝跳到那棵树的树枝上难度有多大,所以此时足以体现出一个阵师|起跳|阵法的综合功底如何。黑魁有意把速度降到最低,以便学生们边看边学,融会其中奥妙。这才是学校给师生安排任务的终极目的,从历练中成长!

‘哗’的一声,一团黑影从树上扑了下去。师生们立即隐蔽观望,当微弱月光避开乌云时终于看清是个啥,泰和屯第一保镖戈辉?!

“咳咳,那个我乃力量型阵师不擅长轻跑轻跳。”戈辉整整束发,暗呼颜面扫地。

黑魁早已看出,估计目标不远了,于是说:“你熟悉地形那就在下面带路吧。”

戈辉点点头随即前进,树上的耻辱一定要从下面补回来!

估摸着濒临临界点时戈辉又跳到了树上,因为伪脏能感应到轻微地面震动,继而横向挥手将近三百六十度,以夸张的动作告知大家这里就是养殖场了,挥手幅度则是描述伪脏失控面积有多大。

师生们眺望一番,才发现他的手势并不夸张,偌大的一座山丘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伪脏,让人不寒而栗。

戈辉刻意沉默几分钟给师生们心理缓冲时间,随后才底气不足的说:“怎么样,可可以搞定吧!”

谁人不知伪脏生性胆小稍有点惊吓便跳个死去活来同时乱刺毒针,如此规模的伪脏群骚动起来压平一座山头都不在话下,区区几个人就跟他们叫板?搞得定还是肯定被搞定?话又说回来,泰和屯真是见钱眼开贪心不足蛇吞象!学生们阴下脸,以气势支持黑魁老师断然拒绝此次任务,风险巨大而且救助对象不值得怜悯。

|四象-召唤-吞蚕|沉默的黑魁突然开阵,吞蚕来也。随后他人没入了左面树林,吞蚕则跳向了右面,若要对付这等规模的伪脏必须熟知地形甚至利用地形。很明显,黑魁没有放弃任务的打算。

“谁能告诉我那个纸折的狗是干什么用的。”戈辉眨巴着惊愕的眼睛,不惜丢掉脸面向孩子请教。

“独家召唤术!”三个孩子异口同声道。再瞅瞅他们神情,恍然间便从刚刚的反感变成了毅然决然,目光十足坚定。黑魁的决定无需解释,他们已经明白用意!

万恶的年代,他们师生四人的行为举止超乎了‘习惯’,就连见到这座山的糟糕情况后最起码的讨价还价都没有,戈辉满心意外,不明白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赚取不对等的酬劳图什么。

夜黑风高,远处一只猫头鹰正站在树上寻觅猎物,敏锐的眼睛犀利的目光,似乎能洞穿人之心底。戈辉倚着树干陷入沉默,其实他不但不擅长|起跳|阵而且也算不上什么力量型,充其量是个学无所成只求安逸的阵师。他不羡慕黑魁的实力,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法羡慕得过来,倒是师生们的所作所为令他汗颜、浑身不自在。

哎呀我这是怎么了,干嘛为一些短暂出现的人浪费感情,我就应该是我,等他们走了照样还是过着舒心又能领工资的好日子,人嘛,就应该从苦短的一生中提取乐子!想到这,戈辉心里舒服许多,能增添安逸感的蛐蛐声也越来越清晰。

“大叔,你是村子里唯一的阵师想必有很多不平凡经历,给我们讲一个吧!”等待是无聊的,星护摸摸脑袋便找到了乐子,滋补精神能量。

哦?戈辉愣了下,托着下巴想啊想,忽然眼睛一亮拍着胸口说:“那就讲个不足挂齿的吧,三年前一个大雪纷飞的白天,本大阵师一路游玩至此,正巧碰到一个阵师同一个强大妖怪对决,那妖怪可强大了能飞天能入地,很快那阵师身受重伤败下阵来,我想都没想直接冲上去同妖怪厮打,场面别提多壮观、激烈,最后我使出奇招将妖怪一击毙命,遗憾的是那阵师死了,没了安全保障的泰和屯人见我实力不凡死活要雇佣我保护他们,没办法我这才留在了这里。”

“哇那快说说是什么样的招式竟能一击毙掉妖怪!”星护听的十分带劲,瞪着眼睛崇拜到爆。

“先别说什么奇招了,还是讲下你为什么要等那个阵师败下阵来才去帮忙吧。”迟俊露出质疑目光。

“那那是因为我不想随便插手,万一那位阵师自尊心很强怎么办!”戈辉左看右看始终不肯对接迟俊的目光。星护朝迟俊肯定的点了点头,大叔说的一点都没错,怎么能随便插手别人的战斗呢!

“哦?那么那位不幸的阵师看到你打败他的敌人是感激了你还是嫉妒你。”雪晴同样以质疑目光追问。因讲述的战斗而亢奋的星护依旧没听出个所以然,他十分不解的望着他俩,很想说大叔是个伟大的前辈你们不能这样。

天啊,再这样被追问下去早晚得驴唇不对马嘴,想牛气一回都那么难吗~~戈辉心慌慌眼皮跟着乱跳,总之绝不能在几个小毛孩面前丢掉颜面,必须想出万全之策!可谓千钧一发间黑魁归来,就像一捆救命稻草落在了树枝上,充满感激的他借势跳向他身旁,欲以正事掩盖即将露馅的谎言。

“山后是什么地形?”黑魁伸出手掌,几乎同时归来的吞蚕跳到掌心再由掌心跳到了他肩膀上。

“小山涧,深不见底。”戈辉语调沉稳有力。还是如实说话底气足,以后不能随意讲大话。

如此太好,黑魁成竹在胸的点点头

第三十四章 独家阵式(二)

次日正午,三班师生同戈辉再次来到后山,即将展开伪脏大清理行动。选择最炎热时间段是有原因的,此时的伪脏为了避暑进入半休眠状态,即便受到惊吓也不会很快恢复常态,尤其如此庞大的伪脏群,反应过激与反应迟钝的差别足以以天地相分。

石桥村属于实力靠前的村落名气不小,所以村民们争相跑来看热闹,想亲眼目睹出自那个村子的阵师有多厉害。但在山脚前村长不顾他们的埋怨断然命令他们回村等候,村长本人嘱咐几句小心的话后也离开了。黑魁一眼便瞧出其中隐晦,以无所谓的口吻问向戈辉,之前有多少阵师死在了清理养殖场上?戈辉只不过是个雇佣阵师但仍替村长脸红,挠着腮帮添加了点水分,大概两三个吧。学生们齐声吁叹,定是泰和屯贪小便宜想廉价雇佣菜鸟级阵师,没法了才向石桥村求助,这个村子害己没看出来倒是害人不浅。

天大的秘密也不过是个小插曲,众人随后展开行动。此山上半截荒芜平坦下半截长有稀疏树林,伪脏群骚动后势必向山下俯冲滚跳,地形极其不利阻拦但又必须阻拦住否则会波及村子,他们必须借助稀疏树林这仅有的优势抵挡住伪脏群的冲击,直至伪脏群放弃这边转而向山的另一面山涧处逃窜,以此达到清理养殖场目的。黑魁根据昨晚观察到的地形做出如下布置,山体上有三处几乎没有树木生长的坡段,只要设法堵住那些地方伪脏群就没有‘倾泻’的路口了,所以他们加上戈辉共五人分三组分别去那三个地方布控,黑魁自己为一组负责最开阔的那个地方,迟俊与雪晴一组负责中等开阔的地方,戈辉与星护一组负责相比最狭窄的地方。

尽管难度大的离谱但学生们积极性很高,率先奔向了各自负责区域。这时黑魁一把抓住戈辉肩膀,止水般的面孔终于蒙上暖色,老师独有的关爱,“这不是儿戏,星护还没有独家阵式连自保能力都不具备,请你多多照顾他!”

戈辉愣住,但很快爽朗一笑,因为他终于为为什么自己被分配到难度最低的地方找到了不失颜面的解释,于是拍着胸口说:“放心吧,倘若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我就是拼上性命也不会让他受伤害!”

黑魁放心的点点头,开阵|四象-起跳|,没入林间。戈辉望着他离去后收回笑脸,眼神渐渐充满忧虑,后悔不该想都没想就承诺那些,这下好了,本来没什么压力毕竟是个帮忙的现在却压力山大了,但换谁碰见黑魁刚才那犀利又不乏师爱的目光都会不由答应的。他揉着肩膀,心说既然答应了就好好照做吧,哎

|四象-蚕丝涌动|黑魁十指齐射蚕丝,蚕丝以空地两边大树为附着点来回交叉编织起来,急速穿行的蚕丝混杂的场面让人看的应接不暇,但在他心中每一根蚕丝的行进路线甚至每个小交叉点都清晰明朗。二十分多钟后,一道厚达十余米、结构具有抗冲击效果的墙壁堵在了空缺坡段,蚕丝总量十足惊人!他边擦拭汗水便眺望向远方,也不知其他两组布控得如何了。

这边迟俊和雪晴负责的缺口面积不算小,表兄妹俩商议后决定用电牢困兽法阻拦伪脏群,即先开阵幻化出铁管,错综插在空地上,待伪脏大军冲来时向铁管放电以电击威慑伪脏大军令其改变逃窜方向。迟俊打骨子里就把车家族基因继承到极致,天赋异禀用电易如反掌,雪晴随妈妈带来的基因多,用电天赋也不可小觑,所以开阵幻化导电物体是他俩课外必修课,弄出些铁管再简单不过。唯一的问题是他俩还小,面对几乎能用‘广袤’形容的空地没有足够神肌布置足够铁管,勉强凑出铁管就没多余神肌释放电流了。

星护和戈辉那边,俩人先用一截截木棍做出一条阻拦带,然后在阻拦带后面挖出沟壑,活像行军打仗。

“这么说来你小子不存个百八十万的铜币就没法跟你弟弟过好日子了!”修缮沟壑时戈辉不禁惊叹一句,没想到眼前这个红毛小子胃口挺大,什么最起码得挣足一百万个铜子才吃的好穿的好还不被人嘲笑等等,穷光蛋摇身一变成为大庄园主,可能吗有几个范例啊?

“可以这么说吧,听说做将军钱途无量,所以我长大后的第一志向就是做大将军!”星护拿手蹭下鼻子,双眼精光四射。

“哦。”戈辉不想再跟个孩子胡扯,心说毛都没长全的小子居然比我还能吹,离谱得很,无趣!

这时吞蚕出现,跳到沟壑边缘朝着下面的他们一阵汪汪大叫,此为黑魁即将引动伪脏群骚乱讯号。怎么这么快还没准备好呢措手不及的星护和戈辉急忙跳到地面。

迟俊和雪晴那边的布控情况同样远远不如预期,只有一排交叉成‘x’形的铁管横在空地前方,不过有所改动,每根铁管上都拴着细铁丝,所有铁丝另一端都被他俩分别握在手中。

不多时地面‘轰隆隆’微颤起来,山上扬尘四起很快弥漫天际,看不到却完全能想象出伪脏群集体大逃亡的壮观景象。

地面震动越来越剧烈树上枝叶都有了摆动,伪脏群临近!所有人不由屏住呼吸,专注于它们首当其冲的冲击,此节点至关重要关乎能否彻底扛到它们改变方向。滚尘先至,即将触及障碍物时最前沿的伪脏突然纷纷跃起,从尘埃中率先露出身影,数量惊人,受惊的它们根本跳不了多高但还是试图跨过障碍。

|八卦-电流增压|天赋放电,开阵增压,电流以更大威力从迟俊和雪晴手中流出,顺着铁丝直抵铁管。顷刻间,触及铁管的伪脏纷纷毙命,后来者见状不想继续前行但无奈更后面的连推带挤,整个伪脏群仍旧迅猛前扑,铁管栅栏很快被冲散。这时迟俊和雪晴抽动铁丝令铁管回撤一段距离,又在伪脏群前方架好了障碍。如此反复,地上的伪脏尸体会越来越多,当有足够数量伪脏踩到尸体意识到危险时就能扳动全体向回撤了。这是迟俊审时度势后想出的妙招,雪晴好不佩服她的表哥。

黑魁造出的防御墙足以承受伪脏群如此规模的冲击,但起固定作用的大树越发难以维持,最前面的树木首当其冲有的已经内部崩裂有的直接被连根拔起,防御墙开始向后缓慢滑动。黑魁见状急忙重新固定防御墙两侧,用蚕丝补了又补,渐渐扭转局势

木头防御带被直接冲垮、沟壑很快被填满,浩荡的伪脏群如履平地。星护和戈辉这边的情况糟糕到极点,没有大动作已然无力回天,全线防御将功亏一篑。

|八卦-九幽鬼火|一条又一条的火蛇从戈辉手掌喷出,无一不淹没在黑压压的伪脏群中。烧死多少个伪脏不得而知,可以肯定的是他的阵法威力与伪脏大军严重不对等,把火蛇比喻成扔出去的火柴一点不为过。

|八卦-蓄力|力气猛增的星护专挑大号碎石掷砸伪脏群,边扔边被忙里偷闲的戈辉拽着后撤。忽然间地上已经没有超过手掌大的石块了,他赶忙四下寻望,最终瞄向了大树,‘啊呀!’的用力,拔不出来——!

转眼形势已到千钧,戈辉咬牙切齿的决定使出最后杀手锏,前几次失败的清理行动中屡试不爽,“小子,再不走就没命了咱们快撤!”

第三十五章 独家阵式(三)

当戈辉伸出手打算抱起星护时,星护的小手将他的手狠狠打开了。戈辉诧异的看向星护,居然看到了一个不属于孩提的表情,目若钢铁神如泰山,小小年纪得有怎样的经历才能积淀出如此神情啊!

“要走你自己走,我不会抛下我的伙伴们!”星护推开戈辉向前迈出几步,挺直身子直面越来越近的伪脏群。

何为抛弃,你的同伴在别的战场上都好着呢唯独你自己处境危险,白痴!戈辉转身一把攥住了星护的小肩膀,不再好言相劝直接拉走。忽然手掌传来剧痛,他不由缩回,定睛一看上面多了两排牙印有的地方已经溢出鲜血。

被骂混小子也好挨俩耳光也罢,反正已经无所谓了,此时星护心里只有对友谊的坚守。废柴一个、令人畏惧的出身,让他从记事起就一直活在迷茫的黑夜中,直到来到三班,伙伴们用友谊之灯为他照亮了前方有意义的生活才真正开始,所以不论何时何地他绝不能放弃一个集体的坚守也不能放弃自己的信念!

几秒钟后,星护没有遭到预想惩罚,相反戈辉站到了一旁与他肩并肩直视伪脏群。星护露出疑惑目光。

“我很享受生活可以不顾别人死活逃之夭夭,但让我抛弃一个很有故事的小孩子我办不到!”戈辉心意已决的看看手背咬痕,由衷一笑。这一口咬出了他曾有过的理想,也唤醒了阵师之本色,坚守承诺!

紧随其后伪脏大军涌至脚下,两道火蛇顿时冒出并围着二人乱舞,是戈辉的阵,能守亦能攻。帅,星护不甘落后机警的击杀起入渗入火蛇防护层的伪脏。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偶尔还会相互用眼神鼓励对方,完全忘了这是生死博弈。但瞭望整个空地,他俩坚守的防线堪比一个微不足道的点,眨眼就被红褐色‘泥石流’淹没其中。

很快戈辉因超频率喷射火蛇而疲惫,眼见着渗进来的伪脏越来越多星护已经不能完全应付,好多次二人都险遭毒刺。然星护的斗志却越发激昂,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他意念之坚定。戈辉佩服到甘拜下风,不由发问:“小子,你哪来的这么大干劲难道还是因为对同伴的坚守吗?”

“不,这是我自己的坚守,从我成功进入阵法学校那刻起我就比别人多一层对阵师含义的理解,一切梦想都源于坚持不懈的努力,即便遇到致命对手也绝不放弃,此时轻言放弃日后也会放弃梦想!”说话间星护又击飞三个伪脏,力道依旧迅猛。

星护的眼睛是那般清澈,戈辉倏的发现其实从一开始这个红毛小子就没说过大话,反而是他自己内心太浑浊。他被星护的话深深触动,只恨自己没有过坚守,幸好现在还有一次机会,只要不被伪脏毒死就仍然义无反顾的战斗,“星护谢谢你给我上了一堂意义非凡的课,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在这滔滔洪水中拼搏到底吧!”

星护重重点头,感觉力气倍增,只是‘水’这个字眼让他不由联想到了学校里的鱼缸,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些可爱的鱼儿不由有种淡淡的忧伤,毕竟他初次走进学校时是看到可爱的它们才有了勇气去面试,后来也是它们陪他度过了一次次低落。

忽然,不知怎么的‘水’的概念越来越强烈甚至在他心中形成真真实实的画面,一片枯叶飘落到水面激起层层涟漪,受惊的鱼儿们四散而逃。涟漪是圆的,鱼儿的逃跑路线又颇似阵法图案纹路,他猛然一惊,心想若是对此稍加改动化成阵法会如何?!|八卦-蓝鲸|想到做到,他不想带着遗憾被伪脏干掉,同时也不会草草开阵,因为人生之路哪怕是最后一步也要脚踏实地,于是一心一意、心注意境!

“该死的小妖们来尝尝本大爷的火烧连营阵法吧!”戈辉痛骂一声,刚想开阵却觉下身不稳险些摔倒,回过神往下一瞅面色不禁‘刷’的变成青色,好大一只眼珠,捧都捧不过来,就在两步远的旁边,可怕的不止这些,其实眼珠只是一部分,一头大号鲸鱼从地表冒出正顶着他和星护窜向半空。乖乖,这什么情况啊,他好想哭,脚跟不由一发软整人蹲坐在了鲸头上。

“大叔坐稳了!”星护满脸兴高采烈,说罢将手一横,指挥着鲸鱼平行坠向地面。

戈辉的心里可谓打翻了五味瓶,不但弄不清怎么回事反而更糊涂了,而蓝鲸的突然坠落又让他身子腾空而起,他赶忙一通乱抓也不知道抓住了什么这才没掉下鲸头。他的情感世界里,他早已两眼泪汪汪。

蓝鲸坠地那刻,冲击力溅飞无数伪脏。此时的它面朝山脚尾对山上,身躯固然庞大却不足堵住空地,但,它随即又抽动起巨大尾巴,每一次都能拍扁无数伪脏、每一次都给伪脏群造成巨大心理冲击!

远处,迟俊和雪晴的堵截工作已经步入尾声,剩下的就是击杀漏网之鱼。他们看到了星护那边腾空而起的鲸鱼,雪晴忍不住把手头工作全丢给了迟俊,意犹未尽的惊叹道:“原来戈辉叔叔不只会说大话,还蛮有本事的嘛!”

反正是收拾残局早晚都不迟,迟俊也驻足观望,只是给出了十分肯定的不同观点:“不,那是星护的阵,因为我最熟悉他的神肌那小子终于开窍了,好样的!”

那么庞大的阵法产物,得耗费多少神肌才办得到,真的是星护吗?雪晴满脸难以置信,但她的表哥从不对她说空话。

另一边,黑魁双手插兜仰望远处天空,徐风吹来随意揉动着他秀发。突然,他嘴角少有的向上微微挑起。

终于,伪脏群在鲸尾的打压中一点点放慢了流动速度,直至最终逆流。戈辉一面惊魂未定一面却又笑呵呵地拍了拍蓝鲸头部,夸它还是夸星护都一个样,岂料蓝鲸‘哞’的发出一声低鸣,他吓得连退四五步。其实这是蓝鲸向星护放出的讯息,它已完成使命即将消失。

果不其然随后蓝鲸通体越来越透明最后透明的像玻璃,这时突然‘嘣’的一下化为无数星光渐渐消散在空中。

“哦也!”星护跳跃着举起右手,阵法效果与预想完全相同,从此他也是个有独家阵式的阵师了!当然,此时他脚下已经空无一物,还是戈辉抱着他平稳落地的。戈辉也很高兴,因为居然做到了——答应黑魁照顾好星护

第三十六章 独家阵式(四)

村口道别时,村长把佣金递向了三班师生们,一个精美木制托盘,上面盖着红布里面便是酬金,看样子十分丰厚。星护笑嘻嘻接过,按照礼节应该私下再去掀开布,而他对此一无所知当即就掀开了。随后所有人都愣住,泰和屯那边的人们愣的是想不到红布掀开的这么早十分尴尬,师生们愣的是钱的数目,二十个铜币,能兑换成两个银币,恐怕都比不上那个精美托盘的价值。

拼了命才换这么点报酬,还不如那些穷苦小村落大方,还有还有,这么点钱也拉得出老脸盖上一层红布,人家这样做是物品贵重不宜露光他们却是吝啬到家见不得光!星护把铜币包在红布里,一把将托盘扔得老远,随后将兜着钱的红布递向了村长。

“难道少侠心中慷慨连钱都不打算收下?”村长装傻充愣,那眼神,分明告知星护只要他敢说是的他就敢毫不客气的收回。

“想得美,麻烦你给我们兑换成俩银币带着回去也方便。”星护算是看透了,弄这么多铜板要比直接给俩银币显得多,泰和屯真会玩阴的。

哦~~村长接过红布,然后掏出钱袋从里面搜罗银币。星护翘脚瞅了瞅,喝,真是肥的流油,清一色的金币难怪还得找呢。村长有所警觉,急忙侧过身去。

“完成那么艰巨的任务,给我们个金币也不算你们赔本。”星护甩甩胳膊伸伸腿,鬼灵精怪的又站到了村长正前方。

村长悄悄瞪了他一眼,言外之意很明显,去去去一边呆着去,你一个小毛孩要那么多钱干嘛!

星护才不怕,不屑的扬起头,说:“我们又没说非得要金币,反正回家的路上说评书也能赚回路费,这次一定能赚更多,因为我们就讲在泰和屯精彩一战的前前后后!”

你讲天王老子下凡也是你们的事,村长不屑的哼哼气,随后总算找到两枚硬币可无论如何也掏不出手了,因为以他精明的商业头脑很快意识到了星护话里有话,阵师当然不会说评书,这里的评书分明是‘想怎么诋毁泰和屯就怎么诋毁’,那还得了,泰和屯的买卖就靠口碑呢。他无可奈何,毕竟真的理亏。最后,看得出他是经历了一番激烈思想斗争后才不情愿的掏出了化零为整的酬金,一枚银币和一枚金币,“小祖宗,我敢断言你长大后是块做买卖的好料子!”

村长说的什么星护一个字也没听见,星护的眼睛比金币还亮,一把抓过了酬金。而黑魁等人听得真切,由衷赞成那句话,为星护也为涨价的酬金会心一笑。

师生们出色完成任务离开了,戈辉站在山顶默默目送他们直至看不到人影。他的心依旧不能平静,因为星护的精神让他刻骨铭心、彻底悔悟,他也有了奋斗目标,向‘星护精神’看齐!

天气格外晴朗,林荫小路里处处鸟语花香,师生们十分享受。但星护犯难了,手指数了一遍又一遍也算不出每个人应该平分多少这次任务的酬金,一次又一次的把大家搞笑。最后还是黑魁提议不分了,为庆祝他终于有了独家阵式就拿着这些钱回村子大吃一顿庆祝下,所有人无异议。

待几天后赶回村子,星护才会明白大家口中的大餐是什么,几碗刀削面和一碟小菜,加起来才不过十个铜币也就是这次酬金中的银币,至于剩下的那枚金币,没人肯拿回份子钱,而是由黑魁郑重的交给了星护。星护这时才终于明白,其实黑魁的提议并不偶然,大家早看出了他急需一笔钱尽管不知道他用来做什么

福利院院长名叫谷查德,体态偏瘦戴着近视镜,看上去四十岁的他其实已六十有余。每天谷查德都会从院内各个办公室出出进进忙个不停。这日,他来到院门口传达室里向看门老头传达新规,正巧看到一个都不向传达室报道下就进院的小孩,星护!他反感至极,急忙透过传达室窗口喊道:“喂喂喂给我停下!”

星护四下张望一番,想确认是不是在说自己,因为传达室的老爷爷人很好向来默许他进院看望勃洋。此时门口就他一人,于是他望向了窗口那边,怪不得,是讨他厌的院长,“有事吗。”

“你说呢,你已经离开这里了,这里还是你随便进进出出的地儿吗!”谷查德火冒三丈。

“哦,拜托您行行好,我只是想带着总不长个的勃洋看医生去。”星护没撒谎,带勃洋检查身体是他迫切要做的事。大家让给他的那枚金币正好解了他燃眉之急。

星护是魔族的事众人皆知,但谷查德依旧不喜欢也是红发的勃洋。依他看,从发色就能断定勃洋虽不是魔尊但也不是什么好鸟下的蛋,他巴不得勃洋快些长高了滚出福利院,所以没有继续阻拦而是闷着脸挥手让星护进去。

星护心中福利院里的一切都虚伪,包括里面专门给幼儿看病的医生,所以带着勃洋就医的地点是村卫生室,美女医生美娇那。

“谁病了?”美娇颇具医德,丝毫不敏感星护和勃洋的发色,相反觉得他俩一个比一个可爱。

“姐姐,请给我弟弟检查下身体吧,他总不长个。”说着,星护把勃洋推上前一步。

美娇甜甜一笑,随即为勃洋做起一系列检查,一切正常,唯独开阵扫描他的神肌时感觉怪怪的又无法形容出个所以然来,但这并不影响身体发育。最后,她给出的结论是勃洋并无先天缺陷,或许是发育过晚,像很多人一样,到了一定年龄会突然长高不少。

“姐姐,为什么你说的和福利院里的医生一样,难道是怕我没钱掏药费吗,我有的。”星护展平手掌亮出了一直紧攥的金币。

傻孩子,如果他真的是因为身体问题而需要治疗,区区一个金币又怎么够。美娇被逗笑了,轻轻抚摸着星护的脑袋,说:“姐姐向你发誓,他身体好的很一定会长个的。”

忽然,她的表情一百八十度转弯变成了严肃,又说道:“但有点你需要注意,我在给他体检时发现他的后背有许多淤青,从痕迹上看应该是其他小孩拳打脚踢所致。”

星护大惊,急忙看向勃洋加以确认。勃洋怕被哥哥骂没出息,含着泪花低下了头。一群吃狗食长大的玩意就他么知道欺负老实的装旦玩,星护气得咬牙切齿,拉着勃洋就跑,谁打勃洋了他就打谁!

回到勃洋宿舍里正好所有人都在,星护一边踹着床架一边吼骂,欺负勃洋的是不是不想活了谁欺负他了立马给老子站起来!岂料,八人宿舍站起了七人,这些小孩也就比星护小一两岁,论个头有的甚至还比星护高。这么多人怕星护?开玩笑呢。故没一个孩子给星护好脸色看,尤其是该宿舍抗把子小凯,一盆洗脚水泼到了星护身上。

第三十七章 夜香(上)

洗脚水算不上导火索,充其量是股催化剂,使得星护与小凯等人的斗殴一上来就异常激烈,小小宿舍里顷刻间盆翻床摇的好不热闹。这时星护才发现打群架跟阵术较量完全两码事,自己纵使有用不完的力气也不敌七个人的同时打压,拳头还没碰到目标,胳膊却被密密麻麻的手压得不能动,有劲用不出。相反小凯等人算是找到了练拳脚的活靶子,轮番的对他拳打脚踢。

不多时,星护被抬着扔出了宿舍,满脸没一处好地却依然气势不减,因为这次打斗已不仅仅是替勃洋出气,还扩展到了歧视问题,以及他在这里累积多年的怨气。重新站起身后他没有依着性情继续冲进去,而是转身去搬救兵,早在挨打时他就想通了,对某些人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然那些人永远狗改不了吃屎,就像乌赤那混蛋,本想着从福利院将就出去就没事了哪想到了学校他还要欺负他,从今天开始,这样的恶梦必须从勃洋身上解除!

幽静小亭里,宗篱木按白星指点正闭目凝思,以心神描绘着符咒样本图案的每一笔走向。这招果然管用,他很有把握描摹出一张像样符文了。可是当他将毛笔贴近纸张时不料背后遭人推了一把,他一如既往的又照着葫芦画出了个大西瓜,而且刚刚闭目酝酿已久的感觉也全然飘散了,气急,扭头就要大骂却看到个‘冬瓜头’,我考,这这不是星护吗!

“是朋友吗?”星护把目光转到一旁,反正不想看到宗篱木跟看怪物似的眼神。

“竟说废话。”宗篱木一下听出什么意思,边说边撸起袖子。

“那好,你去帮我叫上懒虫我去叫迟俊,咱们福利院门口集合。”说完星护摸着肿胀的脸离开。

当星护带着帮手杀回宿舍时,小凯等人颇感意外,没想到这个魔族小子还真能交上几个朋友。不等他们回过神,就见星护‘咣当’一声将房门反锁死,那气势,一下把他们震住了,神情不再盛气凌人。

这一回,小凯一方迅速落败一个个被打的东躲西藏,但离结束似乎遥遥无期。因为星护的愤怒有增无减,星护像打了鸡一样,嗷嗷怒吼着,瞄住一个就狠狠打一个,一个都不肯落下。就连被白星批评‘不好好管教就是个大混混’的宗篱木,看的都停下手来,打心底犯起嘀咕,心说这家伙不会打算玩命吧?

“收手吧,再打下去恐怕这些贱骨头连命都没了。”宗篱木一把拉住星护,第一次切身体会出为什么长得都一样却有人魔神之分。

此时细瞅小凯等人,姿态狼狈神情惶恐。料想他们不但再不敢乱欺负人,而且还是鲜明的例子警告其他想欺负人的人。同是此时,星护一方才发现他们来了四个人其实只有三个人动了手,懒虫那家伙竟然在搂着勃洋睡觉。

真给2班丢脸,宗篱木一把拧住懒虫的耳朵然后吼道:“快醒醒胆小鬼!”

那般大动静才使得懒虫慢慢睁开眼。睁眼就遭遇伙伴们冷脸的懒虫心知肚明,于是边揉眼边解释说:“我怕勃洋被暴力画面吓到,所以就开阵带他进入了美丽梦乡。”

“哎呦喂,这么说你还立功了!”宗篱木更加用力地去拧他耳朵。睡的时候火烧屁股都没事,但醒了就不同了,懒虫疼得嗷嗷叫。

这时门突然被踹开,门外白星站在最前面,身后是数位阵法导师

月光下,一支小骑兵部队正驱赶着五百平民行进。这些平民有男有女,都上着枷锁脸上挂满疲惫。他们未曾犯法但官兵抓人不需要理由,或充军或当苦力,此行路漫漫回家基本无望而老的小的又离不开他们,所以哭泣声不曾间断。

前方有条深邃的山间小道,穿过它就能直抵平坦宽敞的官道,只有进了官道这些官兵们才能松下紧绷的心,所以他们加快了步伐,驱赶声与山上狼嚎遥相呼应。

前方昏暗山顶上,一身披斗篷的人在此等候多时。此人只露出两道目光,望着远处骑兵部队适时蹲下了身子。夜黑风高斗篷随风飘舞,这人单手触摸山体同时开启阵法|四象-心碎|,他心脏每跳动一次那只手就会向山体内部传导一次脉搏震动。

‘咚咚咚咚’心脏一次次向大山深处辐射脉动,久而久之岩石结构的山体形成共振,内部逐渐分崩离析,山壁开始掉落石子、裂缝处处绽开最后,整座大山突然崩塌。顷刻间大小碎石滚滚而落,‘轰隆’声不断。那人第一时间跳到了对面山顶,没有随着滚石摔落,只是轻轻捂住心口的举动已然说明,震碎如此一座大山他心脏根本吃不消。

待到尘埃落定,两骑兵赶去查探地形发现山间小路已经水泄不通,骑兵部队根本无法穿过。

领头小将依据月亮位置断定时间,估计接应部队此时已到达山的另一面,于是命手下燃放信号花炮,告诉接应部队这里遇到麻烦。然后,他调转马头看向了那些才抓来的百姓,表情没有同情也没有恶意,就那样的举起一只手,下令放人!

几百无辜平民如获新生,甚至鸿恩盖顶,枷锁一经被拿去便立即磕头谢恩。

神秘斗篷人目的达到,骑兵部队的信号已然成了他观赏的烟花。火光映射下,他面容清晰可见,原来‘他’是女的,音香,周听的徒弟现任阵法学校一班导师。观看烟火并不在她的行程列表中,按计划她应该火速离去,只是隐隐作痛的心脏令她不得不原地自我修复。以往她用此阵式破碎的都是对手及其武器,至于大山换做平常想都不敢想,但为了那几百条人命,拼上性命也值。

忽然一阵幽香随风飘来,音香急忙扭头看去,十米之外另一女子正凝视着她。此女身披战甲,不论身材还是面容都算不得男人梦寐以求的那种,然但凡关注军事的人都认识她,她便是帝国大将军拜东麾下第一猛将芳华,能征善战杀敌不眨眼。正是芳华带领部队接应骑兵部队,芳华见有异状一人前来查看,不想撞到一个奇女子。

此时此刻,一个是性格泼辣阵法颇具毁坏性,被村民公认的野蛮女;一个是上战场就成杀人机器的女将军。可谓两个顶级暴力级别的女人在山顶相遇。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阻挠朝廷军队办差,报上姓名来本将军会给你留个全尸。”芳华双目挂满轻蔑,完全不介意对方是个能毁掉一座山的人。

音香特想回骂两句然后打上一场,可惜心脏不允许,|四象-起跳|突然纵身一跃跳下山顶,灵活的穿梭于峭壁间。芳华看着她的身影慢慢翘起嘴角,在悬崖峭壁上奔走她也行,随后也纵身跳了下去。

第三十八章 夜香(下)

不多时芳华追上音香,甚至几度与她并行,“怎么,职业阵师的起跳阵就这模样,还是刚才耗费了太多神肌?”

音香依旧不予理会,突然调转方向,并在自己与芳华之间的空气中留下|心碎|阵,以求进一步拉长距离。怎奈她状态不佳,|心碎|阵很不稳定,以至于空气中出现明显波动。芳华借助月光识出玄机,机警躲开,随后顺势落在一块凸石上,丝毫不为拉长的距离担忧,神情反而增添几丝诡异,|四象-蜂蛊|五只拳头大的黄蜂应阵而出,飞在她周围,尾部毒刺紧紧校对着目标——在峭壁上跳来跳去的音香。

而后芳华按兵不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音香位置,直到音香跳到一块相对十分平滑的峭壁处,这才挥手发号。毒蜂得令逐一射出毒刺,然后慢慢消失。毒刺速度极快,摩擦着空气发出刺耳轰鸣,如离弦飞箭,从多个方位攻向音香,对其全面封锁。音香大惊,当下之际唯一能避开毒针的方法只有离开峭壁,但这也意味着她会直接坠地。时间不容犹豫毒刺纷纷袭来,她腾空一跃从五根毒刺围成的圈点中穿过,不料有根毒刺‘不老实’其行进路线竟呈曲线,她还是被划破了大腿。那只是小问题,要命的是她开始下落了,她可没有翅膀。

“碰过我的毒刺,摔不死也别想活,哼!”芳华并不解气,区区一个无名阵师就毁了她的任务,大将军拜东那边无法交代。

即将坠地时音香掏出了绳索,奋力将索头弯钩抛向石壁,由于附近石壁过于平滑,铁钩只勾住石壁半点,一路快速下滑基本不起作用。但多亏这点阻力音香才没被摔成肉饼,而是锒铛坠地摔得不轻。她之所以选在最后才掏出绳索是为了确保一举一动都不在芳华视线内,让芳华坚信她必死无疑。

摔得很重,音香缓和了好一阵才可以勉强坐起身,全身痛得几度欲将昏厥,而刚刚被毒刺划破的伤口随即又传来更加剧烈的疼痛。她吃力地扯开衣服一看,心说好毒的阵,伤口已经发黑看样子还要蔓延。这时一阵幽香从伤口处飘来,想不到如此剧毒竟然有香味,她看着星空不禁苦涩的摇了摇头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了帝国皇宫的标志建筑‘龙凤呈祥’上。它是根巨大的石柱,位于皇宫正中心,其上雕有龙凤飞舞图案,十分精美,比其它任何建筑都高出许多即便站在偌大的皇宫外也能看到。它矗立在那就是一种无声阐述:帝王与皇后乃天神转世,此处与上苍有着某种通连,整座皇宫就是天界的出入口。所以这里也是祭天重地,除了把守的重兵任何人不得随意靠近。

但不知何时起,规矩变了,除了帝王还有一人也可例外,那便是三界痞子骨骨罗。骨骨罗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到此一游’而且坐在石柱顶上一呆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语,脸上挂着淡淡忧伤。没人敢招惹他,就连天之骄子帝王也从未派遣过一兵一卒去驱逐他。

帝王寝宫,公公急匆匆推门而入,然后跪在屏风前,紧紧埋头道:“帝王,那人又来了。”

“哪人,说清楚。”屏风内传来帝王的话音,声音不耐烦、圆润浑厚。

“就是那个痞子啊。”公公捏着兰花指指向了皇宫中心方向,微微抬起的脸尽是无可奈何。

“就这事,你活得不耐烦了?”帝王微怒。紧随其后屏风内传出娇滴滴的女人声,劝帝王消消气。

“奴才多嘴奴才多嘴!”公公边说边抽自己俩嘴巴,然后接着说:“昨晚军队那边传来消息,说修建机关所需的活人被劫了。”

屏风内帝王陷入沉默,而帝王的沉默又让整座寝宫变得沉寂凝重,就连那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都不知道回避到了哪里。所有人都害怕帝王生气,深知帝王‘高兴’起来动动嘴便会要去很多人的命。此时公公内心不安到极点,他十分后悔多废话两句,浑身微抖不停。

“拜东让拜东处理这些琐事。”帝王语调充满杀气,还好没覆盖这里的人。

公公擦拭冷汗,领命后匆匆退走

两队人马在大山坍塌之处搜寻了整整一上午,都没找到昨夜那个坠崖阵师,由此可见那个阵师侥幸逃生了。

兵将把这一消息禀报给了芳华,芳华非但不生气反而拍掌叫好,如此省去很多搜寻麻烦,只需顺着那阵师伤口散发的幽香便能顺藤摸瓜。于是,她立即开阵幻化出毒蜂,令毒蜂带领军队即刻追踪那阵师。岂料行程一开始就有意外惊喜,此处乃帝国直辖领地边区,而那个阵师逃亡的路线竟是第五军团领地内,不论这家伙是普通赏金阵师还是另有他因,总是装作若无其事实则不忠的督拔都脱不了干系,事情变的有些趣味

石桥村后山悬崖有块人工平台,名曰思过台,犯了错误的人都会被罚站其上,直至真心悔过。

思过台面朝大海,海风不断吹来时刻提醒着星护等人不要瞌睡,不然很容易从窄窄的石台上跌落进汹涌大海之中。然,懒虫的呼噜声从到这起就没间断过,其他人既佩服又羡慕。

“啊~~无聊死了,我要溜走玩去!”星护闷的快要窒息,但没人响应。难道白星能变成魔鬼吗,他心中愤愤喊道,可是没人搭伴他也挺没底,于是把全部希望寄托到了宗篱木身上,宗篱木可是捣蛋高手啊!

岂料宗篱木把视线回避到了九天之外,还特意哼哼嗓子,说:“别瞅我,我可不敢得罪能改变我命运的老老师。”

哇呀呀!希望破灭的星护抓抓头发,一跺脚,独自开阵跑了。他的目的地早有头绪,一班训练场,看看那个叫宋伟的同学到底如何疯狂训练,排名榜分数居然接近满分!

一班训练场,地形同样复杂,周边有山又有水。星护选择从水路悄悄摸进。

当他抵近训练场正中附近时,浑身已沾满泥水,头上还浑然不知的顶着个癞蛤蟆。他趴在草地上用一支树枝作为掩体,然后仔细观望场地中的人。此时场地里只有三个学生,导师不知哪去了,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孩看模样都十多岁了所以个头很醒目,不用说就知道这个男孩是宋伟,因为他正赤裸上身全力击打着木人,背上汗水哗哗直流,其他两个人想必是修炼累了这会正坐在一旁休息。果然够疯狂,星护太了解虚脱状态下还能疯狂修炼是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心中佩服了又佩服。

‘嘶嘶’

什么声音?星护把视线拉近定睛一看,我靠,一条眼镜蛇正与他面对面对峙着,眼镜蛇吐信时舌尖几乎快碰到他的嘴唇。他经常跟朋友们玩弄野蛇也算个过来人,所以本能的死活不动。

不过眼镜蛇这玩意被招惹后才不管你动不动,主动攻击性超强。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转着大眼珠子拼命思索起解脱之策,难怪宗篱木不来,感情人家是道家子弟会算卦,知道到此有一劫

第三十九章 蛮女命危(上)

那态势,就连空气都无可奈何的回避而去,周围越发令人窒息。

情急中,星护想起手头并不空落,还攥着根掩护自己的枝条,顿时有了主意。随即,他一点一点放倒枝条,慢的不能再慢,生怕惊扰到面前这位‘爷’,而后用枝头剐蹭眼镜蛇尾部,如果顺利,眼镜蛇至少回头看看什么情况吧,那时他再借机逃跑!

岂料这蛇比猴还精,受到惊扰后非但没回头反而直接扑向星护,狠狠咬中了星护嘴巴。乍一看还以为二者在接吻。

事已至此,星护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边把蛇往外揪边哭丧起脸,心说完了完了必死无疑,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用枝条挑开它呢。

空气重新活动起来,是那般悲伤。不想这凄凉的时刻,竟然传来嬉笑声。

这有人中了蛇毒不但见死不救反而发笑,什么意思!星护又气又急,刚想破口大骂顿觉手中的蛇体变了形状,原本细细的一条这会竟是粗粗的‘一坨’,定睛一看,令人生畏的眼镜蛇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癞蛤蟆一只,啥情况?再张合下嘴巴,好像自始至终就没有被毒牙咬破的感觉。无论如何,他至少不必担心死翘翘了,也有了闲情观察周围,这才发现眼前分布着三对脚,顺势瞧上去,竟是一班的那三位同学。

“你好我叫宫建。”第一个同星护对接上目光的男孩笑着自我介绍,他样貌很清秀,皮肤像女生一样白皙,加之留着中发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显得很中性。

“我叫小美,是我用阵法把蛤蟆幻化成毒蛇样子的,虽说没有蛇毒不过你刚才确确实实吃了它不少口水。”第二个是那小女孩,算个小美人坯子,人虽小表情却很女人味,典型的性格早熟型。很多女孩都比男孩早熟,因为男孩只知道玩泥巴、脱裤子捉鱼等等,此时星护不想考虑这么深奥的问题,只关心那只癞蛤蟆,喝了它的口水,够恶心~~

“你不用介绍了我知道你叫宋伟,我就是来看你如何练功的!”不等宋伟开口星护抢先说道,搅得性格内向的宋伟摸着脑袋不知所措。

“我们也认识你,红发魔族小子星护。”小美赶忙替宋伟接话,骨子里颇有一班导师的野蛮范,“自打贴出排名榜我们一班的蚊子越来越多,都不能正常修炼了,你也算一只。”

“请放心我绝对是一只不嗡嗡乱飞的蚊子,我只想见识见识练功狂人如何修炼。”星护边说边虔诚的把双手握在一起,还露出一副无比期待神情。让人觉得不答应他留下来就像犯错。

不比其他人,其实星护的身世也很令人好奇,出于此,小美假装有些不情愿的答应他留在这。继而一班学生们又回到场地中央修炼。星护则端端正正的坐在附近,十足痴迷的观看。殊不知,除了宋伟在用心修炼其他二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听说你打败了白河村村长,我很想向你请教请教!”宋伟毫无征兆的突然向星护发出切磋邀请,较之前的腼腆判若两人。这就是他的性格,一旦进入修炼状态就会痴狂其中,甚至勇于挑战一切超乎想像的对手。所以他被学校分到了野蛮女班级。

星护的骨子里也不乏这种‘好斗’基因,此番邀请简直求之不得。不过他的思维一时反应不过来,耳朵听到的是邀请声而大脑过滤的却是眼前的花花草草。最后他终于有所回神,脑袋有些僵硬的看向小美,潜意识里得先经过她允许,因为感觉中她在这里说了算。

一,没见过魔族小子打斗起来什么样子;二,更期待练功狂人榜一二名切磋的情景。老师不在还真是小美说了算,小美爽快点点头,答应了。

|八卦-起跳|星护就像脱缰野马扑向宋伟,攻击气息完全替代之前拘谨。周围空气为之膨胀,似乎在诉说,此刻切磋亦是搏斗,放开手脚!

小美和宫建错愕的相互一望,顿时生出阻止切磋念头,尤其是此时星护那人类无法模仿的眼神,虽不能用充满杀气形容,但比充满杀气的神情还要慑人心魄。但最后他们没去阻止,因为宋伟摆好了接招架势,神情是那般激动。他俩无权干涉此时仿若置身另一个世界的他俩。

腾空的星护半途中突然单脚触地再开阵|八卦-剑鱼|,一条剑鱼陡然生出,像一把利剑般迅游他身旁,与他一同攻向宋伟。突如其来的变化反倒令宋伟兴奋到微笑,因为日常训练和简单任务根本没遇见过如此强度攻击。|空掌|宋伟单伸左掌凭空打出一股冲击波,直接击碎剑鱼,|甩掌|继而快、稳、准的一把攥住星护攻来的手腕,顺势将星护抛向了身后。

星护比先前飞的更快只是不能自主,连栽三个跟头才啃着草停下但随即起身二度攻击,既然宋伟比想象中厉害而且又是个另类阵师(即不开阵就能发挥超强体能)那就不得不用特别办法了,|八卦-小鱼大逃亡|!霎时,无数小鱼仔组成的大圆球冲向宋伟,非攻,只为干扰宋伟视野。阵法效果颇为壮观,不过星护犯了致命错误,他领悟独家阵式没几天还不能百分百衍生完美阵法,加之鱼仔数量过多更加难以控制,所以这次的阵法出了问题,有一部分鱼仔竟反向游蹿起来,不但宋伟被搅得睁不开眼乱打一通,就连他自己也被鱼群挡住视线失去方向感,不得不放弃此番攻击。

待鱼群消失后,对决的俩人相互蹦蹦眼神,哈哈大笑起来,不打了。前脚俩人还如死敌般过了一招,短短功夫竟又这般,直叫小美和宫建大跌眼镜。

“始终不开阵未免太小瞧我了。”星护挺直腰杆,有意表现出精力依旧充沛,刚才消耗的神肌不值一提。

“我一直在用真实实力跟你较量,因为我不会阵法,但我用的别的招数气功。”宋伟实话实说。

“气功?没听说过,但我想你应该和宗篱木的情况一样吧!”星护恍然大悟。

宋伟点点头,“情况一样但修炼境界完全不同,他主打的是意而我是气,我这个需要超乎常人的训练才能缓缓进步,所以我才能有幸登上狂人榜第一名。”

“超乎常人的训练才才能缓缓进步,那你修炼这东西岂不是亏大了。”星护感觉不可思议。

“在我看来并不亏,因为人生短短几十年,血液最好时刻都在沸腾,不然空活一场!”宋伟双目放光,“最重要的是,我这本领一旦练成天下无双!”

不沸腾不人生好精辟的感慨,另外这门功夫听起来也够牛气,总之一个字,帅!星护不由竖起大拇指

难道焦点人物眼里只有焦点人物吗?被冷落的小美和宫建不约而同吁叹一声,或许当初学校分班时不合理

第四十章 蛮女命危(下)

有时候孩子触犯规矩是出于无心,孩子心中更多的是纯洁和爱心。时至正午,思过台上完完全全被烈阳笼罩,正在思过的孩子们又饿又渴。这时雪晴和香农的出现让他们简直看到了天使,她俩带来了饭和水。仅管思过台上从不允许送饭送水,但没一个孩子觉得他们自己又一次触犯了规矩,吃喝着的高兴、看着的也高兴。

“星护怎么不在?”香农终于忍不住发问,本想着由雪晴问谁知雪晴似乎一直没注意到。

“咦,对啊那小子怎么不在?我说怎么看这里怎么别扭呢,原来是主犯不在!”雪晴还真的没注意。

主犯?‘噗’几个小男生不由喷饭,还好没被呛死。宗篱木边拍打着胸脯边回道:“人家是惯犯早就脚底抹油遛掉这会不知在哪逍遥着呢!”

这小子真刺头,雪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索性叉腰不再言语。香农倒是觉得星护可爱到极点,为之遮嘴偷笑不已

无力策马马儿却狂奔,只因马儿有灵性。马背上的音香极其虚弱,面无血色、呼吸困难,趴在马背上任由马儿奔跑颠簸。

突然,一块山体落石挡住去路,马儿机敏一跃而过。音香完全没有气力掌控重心,径直摔落,肩膀重重撞到地面又添了新伤。如果不是自感时日不多心恋着归家,她真希望刚刚是一头撞在了石块上,不过现在也好,根本不用奢望再回到马背上,就在这静静等待最后一刻吧,至少不再用忍受煎熬之苦。没了希望也就没了牵挂,无需再维持的那份精神信念渐渐被一种安详感取代,她觉得连中毒苦楚都在随之消失,很舒服,心说或许即将踏上另一个旅程了

第三天,音香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回到了石桥村,此时她已经奄奄一息,是被督拔小部队护送回来的。行踪暴露后,督拔方面很快就收到眼线传来的危险信息,所以在芳华追踪音香时,督拔军方也展开了补漏行动,并借助熟知地形的优势先一步发现了昏厥中的音香。

按照高层事先商议结果,发现音香后应该就地焚烧毁灭证据,或者将其转移到其他军团属地嫁祸别人。所幸发现她的是道机和尚为首的小部队,道机以慈悲为怀选择了商议外的处理方式。

当然,道机自然不会透露军方那些阴暗事,只说明了石桥村现在面临的窘境,如果想不出消除音香身上毒香的办法,待到毒蜂带着芳华部队追来时,石桥村将背下全部黑锅遭到灭顶之灾。

无论如何,老村还是十分感激道机,因为这个村子的人从来都生死与共,哪怕救不活音香也不留愧疚和遗憾。

医务室里,躺在病床上的音香情况糟糕到极点,瞳孔濒临医学上的死亡征兆、心率微弱到必须借助仪器辅助心跳,更令人头痛的是她体内的毒,医生美娇纵使翻遍了祖上全部记载也不得其解。

当美娇把音香血液样本放到显微镜下观察时更是大吃一惊,这种毒已经超乎了化学式结构,镜中看到的俨然是一种不断增生的虫子。此虫最明显特点就是长有一对钳齿,再根据音香现下体征而看,想来它们不但能咬住中毒者的神经线阻挠其生理机能,还能咬住中毒者的‘神肌线’让其无法开阵,是种神、体兼攻的毒虫。进一步推算,以这种毒虫的衍生速度来看,音香最多再能撑四五天。

美娇的最终报告让在场者面色俱灰,想不到音香如此年纪轻轻就要命丧黄泉实在可惜,又一颗明亮的星即将陨落,问天之乱世何时才能罢休还世人一片安生,更想不到天下第一毒居然如此毒辣,根本就是地狱使者!

陷入死寂的医务室内,大峰却露着最平和的表情走到了音香旁,扶起她一只手,轻轻贴在了自己脸上。从小到大,他一直苦苦追求着她,从未得手,如果以后再没有机会,他决定自己就去做第二个大叔,此生爱恋不变。

‘蛮女,这是你的手第一次没有暴力的触碰我,平日只要我皮痒痒了就去向你示爱然后遭来你一顿拳打脚踢,现在能这样平静的感受着你的手掌是我的荣幸,我我好开心。’忽然一滴泪水悄悄落下,大峰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痛。

“大家先别难过,音香姑娘或许还有救。”

所有目光顿时汇集到声源处,大峰更是一扭头就站了过去。原来是道机,他看过显微镜后发现毒虫颇似经书里记载的一种生物,此物源于佛祖成佛之初诵经之处,当时那里多古怪此物就是其一,佛光普照万物渐受荫泽唯独此物不开化,甚至滋生剧毒以表敌对之心。后佛祖扳指朗诵一段太泽圣经以求其回头是岸,此物方动容,但其中冥顽之辈依旧铁打的心往黑胡同里扎,又不敌圣经无边法力,恐早晚被降服于是幻化成毒虫逃之夭夭。

“那神僧可会念诵这段圣经?”老村长迫不及待的问道,俨然没有了老者该有的沉稳。

道机边抚顺胡须边摇头,众人的目光再度变成失落,但他随即又给了众人希望:“老村长可否还记得我师兄,被誉为圣僧的他通晓一切经文。”

“怎会不记得,道然圣僧的法号曾经响彻天下。”老村长并没有显得多高兴,“只是圣僧他早在千年前便圆寂了,我们依旧不得而知啊!”

如此说来道机的年龄至少也有千年之多,可看上去却明明五十不到的样子,作为医生美娇着实好奇,不禁仔细观察起道机的外表。

“可他的法器还在,我师兄但凡诵经都要面对着它,想来我师兄念过的经它都耳熟能详。”道机微微一笑。

紧随其后大峰急问:“那法器现在何处不管有多困难我愿去取!”

道机笑而不答,毕竟此法器出自道然不是等闲之物不可贸然行动。

老村长则丝毫不给大峰留半点面子,直截了当的说待定,然后邀请道机同去议事厅商讨此事,以及如何应对即将追到的芳华部队。

急上加急,所有村中有威望的长者纷纷赶往议事厅商讨事宜,甚至有个卧床不起的老者闻讯后硬是让子女抬了去,老村长十分感动。

先从救人谈起,人们上来就各抒己见,推荐谁去获取法器的都有,而且个个有理有据,一时间老村长听得都没了主意。就在大家争论得不可开交时,一直盘膝而坐闭目不语的白星压静全场,然后说出了他认为的最佳人选,三班师生。殊不知,他闭目之时是在掐指求卦,求得求不得还看机缘,没想到此次还真有机缘并心领迷津。

第四十一章 固若金汤(上)

老村长太了解老伙伴所以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天机便是‘缘’既然如此何不顺势而为,于是以村长之名义敲定人选,听白星的。众人唯一没有异议的就是赶紧步入下一话题,毕竟村子安危更重要。

窗外,星护正猫在窗缝旁观望屋内,十分陶醉这种多人会议场景,围成一圈圈的桌椅、满满当当的参会人以及各抒己见的激烈场面,很有味道。而且这次偷听还有意外收获,一想到即将踏上获取法器之旅他就不由振奋,不由从心底笑到嘴角。突然,一只轻柔的手搭在了他肩膀上,他第一反应就是被发现了又得挨批。

“不去上室内课跑这来干什么?”声音一出立即叫人猜出是谁,因为声音主人有着令全村人难以忘怀的相貌,正是美娇。

“我不适合上室内课。”星护埋头低声说,小小的他同样禁不住超级大美女的任何关注,以至于无法理直气壮。

美娇目光一闪举起了另一只手,看样子是要教训星护。星护紧紧闭上眼同时心说,打就打吧反正就是不去。岂料这一巴掌只是轻轻拍了下他额头,她下手轻的不能再轻。这~~他反而不知所措了。

“这里蚊子太多你还是到别的地方玩吧。”

哦~~去就去啊?原来那只手是在拍蚊子!星护呆呆望向美娇,总之美娇突然给了他一种大姐姐的感觉,而且是非常非常漂亮的大姐姐。这时美娇也盯住了星护,眨眨眼睛,神情中渐渐蒙上一层匪夷所思。她很新奇他被蚊子叮咬过的额头,不起包也不红肿,从医生角度讲或许此时看到了令人振奋的事。

尔后美娇以大姐姐名义轻而易举支走星护,再多的新奇也抵不过岌岌可危的村子,她要去屋内加入议会,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及时有效的办法,但需要争得多数人的同意,因为此法需重启泉郃遗留下的那口叫人反胃又生厌的井,只有那里才拥有仿造音香身上香气的材料和强大数据

小雨点嘀嗒不停,沿着金色琉璃瓦流向下方,为整座皇宫编织出一片片雨帘。不论大道还是走廊,偶尔经过的宫奴们步伐急促,一面忍受着细雨湿衣一面还要各尽其职。反观十步一哨百步一岗的侍卫们,则如一座座石雕巍然不动任凭风吹雨打。不论宫奴还是守卫,是他们,才让这堆偌大建筑群有了生气。

此时此刻宫廷一角,还有几百工匠正冒雨赶工。

他们苦却心里美,因为他们即将完成天下最坚不可摧的工事,往远处想将会载入史册千古留名,近处则是总工程师余大人刚带来个好消息,帝王见他们施工有速龙颜大悦,决定给他们所有家庭特殊恩惠,即日后免杂税免征兵等等。寻常百姓家能有这种待遇堪比祖坟冒青烟是何等光荣,工匠们真想立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不知不觉间加快了手头上的活,甚至还有人唱起家乡的歌以表似箭归心。

“大将军拜东到!”

打前站的士卒声音一出,工匠们立即停下手头上的活,列队迎接。‘拜东’两个字,足以让他们如雷贯耳敬畏有加。

总工程师余福海正在临时搭棚内绘制图稿,闻声急忙掀帘而出,然后疾步迎了过去。

不多时拜东身影出现在雨线中,身后跟着一队卫兵。

多数工匠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目睹拜东风采,一时间人头攒动争相观望,私下议论声此起彼伏。都说拜东战场上是个黑影死神战场下则是个玉面将军,原来这话一点不假,他人生的眉清目秀,眉毛笔直修长眼睛黑白有神,眉眼之间比例恰到完美,加之挺拔鼻梁,让人看了感觉就是上苍亲自为他操刀修饰面容一般!当然,他魁梧的身材以及凌厉的目光又无时不诉说着他是个久经战场的大将,不想惨死就不要冒昧接近他。

拜东所穿盔甲不知由何打造,乌黑发亮,雨点打在上面竟像落在平滑镜面上毫不粘拖,但更令人醒目的却不是这些,而是盔甲左肩,其上居然铸着一个同样材质,咆哮着直视前方的龙头!要知道龙是帝王的象征,他能享此殊荣可见帝王对他有多么器重,或他对帝国有多么重要!总而言之,工匠们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盔甲上而不是他本人,但无论如何这件盔甲就是拜东的,也可以把它视作拜东的代言词,盔甲也好拜东也罢,帝国第一大将军就是那个穿着黑龙战甲的拜东!

“工程进展如何。”走近工地,拜东止步问道。

“必要环节已经就绪就等填埋活人了。”余福海低头回答,不敢直视拜东,说话间偷偷瞟了眼拜东身后,发现只有跟随他的士卒,并不见所需要的活人,不由暗中打鼓。

哗哗的雨声填充了沉默,良久,拜东才又开口说:“你手下的工匠有多少人。”

没带来人却问自己有多少人,余福海思绪飞转隐约感到不妙,“三三百整。”

拜东若有所思的扫视一下全体工匠,随后伸手从后方士卒手中接过一个竹筒,继而又将竹筒扔到了余福海脚下,因为余的视线就在地上,最后面无表情的说:“圣旨在里面,前方将士遭遇突发状况未能及时带回必要活人,所以不得不借用你的老乡,不过请他们放心,帝王承诺给他们各自家庭的恩惠不变。”

晴天霹雳一般,余福海的心沉了下去!他不由自已地跪倒在地,颤抖着双手去捡那个可怕的竹筒,突然,双手径直搂住了拜东大腿,“求大将军开恩你们不能卸磨杀驴他们也算是有功之人啊~~”

余福海的哀嚎一下刺穿工匠们神经,工匠们顿时陷入死亡阴霾中。这时拜东身后的人马展开行动,放平长枪团团围住工匠们,逼迫他们跳入巨坑。一时间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此起彼伏,一只只绝望的手或死死抓住坑边棱角或不甘的伸向最后一片天空

将最后一个工匠驱赶进坑后,士兵们立即着手推动一旁巨石填堵巨坑,时间紧迫,因为这节工事已耽误太久,过了适合的时辰将会严重影响全部工事。可巨石过于沉重,士兵们用尽各种办法也挪动不得半分,而本该推动巨石的人力又全在坑内,眼见着最佳时间一点点逝去,人急雨亦跟着疾。

“都让开。”拜东边说走向巨石。士兵们见状纷纷列队一旁。

巨石前拜东闭目凝气,再睁眼时双掌已落在石面上,随后他双脚发力同时闷哼一声,就见巨石缓缓移动起来,摩擦着地面‘隆隆’直响。

士兵们知道大将军天生神力,营中也一直流传着他战场上,一人持盾倒推一百多敌人的勇猛事迹,可推动这块大石头所需的力气,要远远比那大得多,所以此时的拜东完全刷新了他们对他的认知,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第四十二章 固若金汤(下)

巨石最终盖在了那三百工匠头顶之上,若没有亲眼所见,日后踩在上面的人只当它是块巨大的地板,与皇宫其它地板别无二致。但它的完成还有更大意义,历时近三年的特殊防御工事圆满完工,帝王宫殿将成为天下最坚不可摧的堡垒。王者无忧。

“将军那家伙怎么办?”一小将对余福海生出杀心。

此时的余福海神情呆滞,嘴里咿呀咿呀的不知嘟囔什么,雨淋到脸上便用左手遮挡,见左手淋湿又拿右手去挡左手,如此替换没完没了。拜东瞅了瞅,摇摇头,一群上得了刀山下得了火海的将士刁难一个疯子,岂不比天大的笑话还可笑,还是把他赶出皇宫任其自生自灭吧

朝堂之上,文武臣工列位而站,人员众多,尽显帝国人才济济。当然,贴近门口的那一大群人与台上帝王‘相隔千里’,他们不比前列高官贵族,虽身处象征最高权力的大殿之中,却鲜有发言的资本。

金龙宝座又宽又大,其上躺一个人都不成问题。然这么大一块金子依然勾不住帝王的心,帝王时而半躺其上时而起身溜达几步,还时不时望向大殿外,着实焦急和不耐烦。

大将军拜东位列右排之首,左臂抱着战盔,目光一直向前,表情自始至终都没变化,大有干巴巴站一天也不在话下的样子,军人素养极高。

左排首位,是丞相房直,同样是个很有城府的人,督拔迟迟不来是对帝王和朝廷的挑衅和蔑视,但他没表现出半点愤怒之情,而是闭目聆听着,听一听其他官员如何议论督拔,时不时微微仰头,似乎心中有更佳的见解。

终于,督拔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门口。帝王赶忙扫去苦脸并坐正身姿,文武百官则纷纷侧脸观望,想一睹督拔风采,毕竟这个都督自打继承父业还没来过皇都。唯独拜东依旧面朝着帝王那边。

待门哨大声通报一声后,督拔径直走进大殿,步伐不紧不慢,神如游水。两旁不乏权高位重之人想巴结他们的人不比蚂蚁少,而在他眼中全是浮云。他昂着头目若无人,直至行至拜东身旁时,步律才有所改变,慢了几个节拍。

都是顶着顶级军衔大帽的将军,只是就职环境不同,督拔和拜东彼此敬重对方,但骨子里都傲气十足的他们又彼此蔑视三分,所以此时二人谁都没正眼瞧上对方一眼,而是余光扫过。

“五军团第四代继承者,稻澜栩氏二十六代传人,督拔,参见帝王。”督拔既不下跪亦不低头,仅以单臂横胸行礼。

此举惹得满朝文武极为不悦,议论声、指责声沸沸扬扬。唯独拜东平静如初,因为这里不是他的战场。

“将军免礼。”帝王面带微笑,大气的挥一挥长袖,就是有再多的气愤也明白一个理儿,实行联邦制的帝国到了他这一代已经越发难以吸附周边军团了,撕破脸远远比不上对一个‘土皇帝’恩威并施。坊间都说帝王是个昏君,可谁又懂得天下大势容不得他做个明君。

督拔刚摆正身姿,房直便上前一步进行问罪。先说有目共睹的,昨日便已到达都城今日早朝为何姗姗来迟,此为大不敬,另,帝王乃天之子任何人见了必须跪拜不拜是何居心?都说丞相毒舌一点不假,此番询问堪比直接定罪。群臣暗中叫好。

换做常人,丞相一唱帝王一喝早就把人拉出去斩了。可督拔偏偏不是那些常人所以他不慌不忙的辩解起来。来时乘坐的马车很美观但内部早已腐烂,今日又遇雨水浸泡以至损毁误事,之所以不拜是因为他是‘被带罪’而来心中冤屈,以此抗议。

其实,车是被做了手脚才坏,他不失时机的以此暗骂当今朝廷腐朽。冤不冤放一边,也不重要,他就是想当面抨击一下这些草芥人命的人们,虽然他早已看透他们心中只看重所谓的无上皇权。

刚刚只是序幕后面才精彩,房直轻轻一笑,心中早已备好的长长问卷顿时映现脑海,小到五军团的市井童谣大至军政事务,凡是动机不利天朝的这里都有,料督拔再长个脑袋也难辞其咎。

果不其然,督拔被十问九无应,代表朝廷说话的房直屡占新高牢握主动权。不过还是那句话,督拔不是文武百官那么简单的角色,而是雄踞一方手握重兵的都督,别人会被问的心惊肉跳而他可以一问三不知,充其量给他们加深一下他是个不受管束的都督的印象。再者,他不是什么文人骚客不在乎颜面扫地,理亏心正照样挺得直腰板,像这种皮毛杂事其他军团都有,被质问再多,最后还不是看帝王一句定夺,不据理力争反倒是对他们的强力回击。

文官登台作秀总是那么乏味,时间过得又慢又枯燥。台下房直滔滔不绝,台上帝王哈欠连连,恐怕捉一只猴来都能看出丞相大人的发难终归怎样不了督拔

不知何时一只信鸽突然闯入殿内,落在了拜东肩膀上。拜东从鸽子腿部取下信笺一看,终于说出上朝后的第一句话:“禀帝王,芳华将军来报说,即将追赶上碎山嫌犯,部队目前仍处于五军团领地内。”

这多痛快,比那泥潭式的询问强千百倍!帝王顿时精神抖擞,甩一甩长袖厉声问道:“督拔,证据基本确凿你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可还有话说!”

督拔心中一紧,因为他得到的消息则是先一步发现阵师音香,此时芳华部队不应紧追她到五军团领地内,除非督拔闭目深深吸了口气,一下就想到了道机,因为只有他做得出违抗军令的事。

道机督拔于心底愤愤的念了声,而后睁眼直视帝王,语气淡定的说:“信中只是提到还在追踪并无实质结果,如若此逆贼确实出自我五军团领地,那督拔甘愿接受一切惩罚。”

“假如不是‘如若’,而是‘肯定’呢?!”房直紧追猛打。

“哎~~丞相不可无礼,等追到犯人调查一番才可盖棺定论,我们要相信督拔大都督是清白的!”帝王笑道,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这时,一位不速之客出现,脚穿金丝文案白靴,一踏进大殿之门就显得格外醒目。靴子端口各吊着一个小金铃,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微弱叮当声,但在突然静下来的大殿内却显得十分刺耳。‘叮当叮当’步伐矫健而又优雅,其后是越来越长的一串雨水脚印。

此人所过之处百官无不凝眉相望,神情纷纷写满不可思议。

台上帝王表情也不自然,因为此人每靠近一步模样就越清晰一点,清晰的直至帝王一百个不期望是他,他,此时穿成这个样子来此意欲何为?

第四十三章 化险为夷(上)

无需回头,督拔从金铃声便听出了来人是谁,第三军团都督卡尔,一个个性十足好事坏事都是坏坏的笑着的家伙。他和卡尔是世交,所以他再了解卡尔不过。卡尔来了,他心宽敞一半,嘴角不由微微挑起。

“卡尔,你穿着这种衣服上朝为哪般?”帝王十分不悦。

卡尔一头天然卷发,上着当下最流行的绣边紧身褂,下穿蓬松格斗裤,整体不伦不类甚至有些滑稽。不过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用那双细长的眼睛回怼群臣的鄙夷,好像说,本大爷穿的是心情是时髦,你们穿的则是呆板和迂腐!当然,内心强大还不足以让他嚣张跋扈的昂着头,还有他身份,同是从父辈继承的大都督,毕竟朝规规定,百官登朝只能穿官服和战甲。换了别人,早拖出去问斩了。

卡尔走到督拔一侧,懒散一站,颇似模特达人,摸着白玉耳环露出标志性的坏笑,回道:“帝王莫怪,臣下现在的身子骨不敢穿战甲,说起来还得归功于旁边这位五军团都督,都是他害的。”

督拔可什么都没做过,不过十分确信卡尔肚子里的坏水又在翻腾,暗中一笑,拭目以待。

“哦?说来听听。”见卡尔站在朝廷这边,帝王不再那么气愤,饶有兴趣的托住下巴。

“半个月前,督拔带领小队人马沿着四军团边界穿插到我三军团属地搞小动作,恰巧我在那一带巡查民情,于是乎我的人和他的人刀枪相见,我也跟他打斗起来,关键的一回合我用长枪戳掉了他的护肩,而他刺中了我的右胸,谁料想这家伙真够阴险竟然在武器上涂了毒!”说着卡尔掀开衣服旋转一周给所有人看,当真有一个发黑的新伤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毒,伤口总不愈合,请帝王为我做主啊!”

说的有模有样,竟然还有‘证据’,督拔都差点信了。督拔气的想给他一拳,玩花花肠子也不能如此栽赃,玩不好他岂不被推到风口浪尖。

都说七个军团中只有五军团从不参与纷争,而是养精蓄锐,今日一看原来是假的。帝王乐见,毕竟任何一个军团做大做强都直接威胁到朝廷,只有军团间混斗不停才能平衡天朝的安稳。帝王心里偷着笑,嘴上一本正经的说:“督拔你可知罪?”

督拔当然要否认。却被卡尔抢道:“按照天朝律法督拔犯得是死罪,请帝王立即将其绳之以法,以免这个狡诈的家伙胡说脱罪!”

如果天朝律法压得住你们这些都督,你们没一个肩膀上还有脑袋的!绳你个头,你这家伙提出的要求着实给朕难堪!帝王闷闷不乐的往后面一倚,假作思考,实则等待百官铺台阶。

这时卡尔又从衣兜中掏出一本折子,经公公转交给帝王后,说:“这是六军团都督委托我给您的,他与我的意见一样。”

帝王草草看了看折子然后放到一边,入眼几个字不得而知,反正绝不会按那两位都督要求的做,三、六瓜分掉五两家独大?玩笑也不能开!而后他望向似乎有了见解的拜东,问:“将军,这事你怎么看?”

拜东嘴角微微一挑,抬头说:“事关重大,应该由朝廷派出专人调查后再做结论。”

所谓‘专人’就是直属朝廷的军队,调查如何放一边,去他们属地刷刷朝廷之威还是蛮不错的,帝王恍然大悟,也喜上眉梢,点着手指喊对。

忽然,第二只信鸽飞进大殿,同样落在拜东肩上,并由他告知内容:芳华部队追踪的目标又有变动,此时似乎已经离开了五军团领地。

于是,督拔有重大嫌疑变成了督拔经营五军团存在诸多过失,帝王亲罚五军团每年多向朝廷进贡额外一笔钱粮。督拔欣然领罪。朝廷达到敲山震虎目的,督拔则免去阴谋嫌疑,结局皆大欢喜。

退朝后,帝王盛情款待了督拔以及不请自来的卡尔,又令拜东带他们参观皇宫最新完工的完美防御系统,让他们见识见识皇宫的坚不可摧,再经他们‘亲眼目睹’传给所有军团,让所有都督坚定一下朝廷依旧强大的想法。

拜东领旨照做,颇有耐心的带他俩参观了大部防御工事,最后一站便是刚刚生效的天龙壁——宫内第二道城墙。

天龙壁又高又厚,其面光滑如镜,看上去就像铁打的一般。督拔摸了摸,毫不忌讳的说给拜东听:“天下没有绝对,难道将军也迷信这种固步自封的战略防御?”

“不,它是建给帝王的,本将军出征在外它能为我守卫大后方。”拜东有的是自信,扭头看向督拔,又说:“如果五都督觉得它不够坚固尽可一试。”

“正合我意!”说罢,督拔扎稳马步,凝神提气,周身泛起微光,显然动了真格。

周围气流应势而生,卷着雨水强力吹打一切,围观士卒们瞬间失去重心,摇晃难定,无不感叹督拔之强大。突然,督拔大喝一声,强力挥出了右拳。拳与壁相撞,直接导致偌大地面微微颤抖,周边‘隆隆’声不断。士卒们又不禁睁大眼珠,议论说,是不是天龙壁撑不住了?

不没那么简单!刹那间,卡尔别于常人的眼睛捕捉到了难以置信的画面,督拔拳头冲击墙壁之际,地面突然冒出可怕的黑色怨气,怨气又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吞噬其拳头表层神肌,恐怕督拔自己都不知道,他拳头撞到墙壁那刻,已经是寻常人的拳头,还有那‘隆隆’声,根本就是冤魂们的狰狞吼叫,经过墙壁传导而成。

随后,卡尔轻轻跺了跺脚,倒要看看这股怨气出自什么门道。他鞋子上金铃被注入特殊神肌,‘叮当’响了几下,就见脚下石板中隐隐显现出几百冤魂与之呼应,当然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到。原来如此,他颤抖着眼睛暗呼一声,心说督拔拦得下那碎山前几百平民,却拦不住朝廷落井下石,这固若金汤的城墙最终还是建成了!

第四十四章 化险为夷(下)

鲜血从拳头和墙壁间的缝隙缓缓流出,沿着壁面不断向下延伸。有那么段时间,督拔一直紧紧埋头,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更无从知晓他此时在想什么。拜东朝旁边招招手,随列军医立刻跑来跪在了督拔身旁,轻声问是否处理下伤口。督拔这才抬头,表情并没有众人想得那么糟糕,而是尊贵依旧。他吹一吹口哨唤来浮驹,先是向拜东告别,而后又问卡尔要不要一起走。卡尔坏笑着答应。

转眼此处人去楼空,不见了清晨的繁忙赶工,只留下高大不可摧的墙壁和干净整洁的地面,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会相信几百工匠命丧于此呢。时间终将他们忘却,所以苍天为他们痛哭一把,雨更大了。

忽然,墙根里被雨水冲淡的鲜血逆流汇聚到一起,贴着壁面向上‘生长’成树枝状,然后一点一点渗进墙壁,消失不见

“本以为你是来给我解围,没想到你给我扣了个更大的帽子。”远离都城的林间小路上,督拔突然向卡尔说道。

“我一人针对你总比满朝文武围攻你强太多吧,不用谢我了。”卡尔勒马,嘿嘿一笑,又道:“我当然也想目睹一下那所谓最完美工事啦,总得有个理由去吧!”

“你消息够灵通的,说,在我五军团安插了多少眼线,意欲何为?”浮驹傲慢的自顾自地向前走着,督拔拽住缰绳令它调转过头来。

“咱俩谁和谁,我不是关心你嘛!”卡尔抹去笑脸模样变得认真起来,然坏笑成型的脸让人觉得还是不太正经,“哪如你安插朝廷的眼线多,今日你又特意在防御墙下留下|花树|之血,你又是意欲何为哼,以备将来吧?如果那一天到来,我三军团鼎力支持你!”

说罢,卡尔策马狂奔,奔向自己领地方向。

“做个无忧无虑的都督岂不是更好。”督拔遥声一问。

“看看这鬼天气,我厌了烦了,我和苍生一样期待一个崭新的晴天我看好你!”卡尔回声渐远渐没。

有你相助,天一定会晴的。督拔微微一笑,静静的目送他远去。

一天前。

议事厅内,美娇提议重启‘泉郃之井’的建议获得通过。但那个地方触及的人越少越好,经商议,只准许周听和美娇前去搜寻必要资料,因为前者知道开启密室方法,后者则精通医术负责在里面研制高仿气味。

因为身旁是美娇,周听在开启密室之门时,硬是安插了一连串驴头不对马嘴的开阵动作,想在她面前耍帅,却不知帅气从来没和他挂过边。幸好美娇习以为常,不然准得恶心呕吐。

泉郃是石桥村的耻辱,人们避而不谈想让时间抹去这个污点,但他留下的密室却是很多人又忌讳却又好奇的地方,美娇就是其中一个。作为医生的她经常在想,密室里是不是有现有医学知识不可比拟的成就,所以密室开启时她难掩急切之心,一下钻了进去,同时甩给周听一句话,“老村长命令你把守在外面,以免有人误闯进来。”

其实,美娇是不愿身旁一直跟着这么个二货,心烦意乱的,太影响研制时间。

我靠?周听自然知道她故意拿老头子压他,不过想想也对,此处是学校,到处是淘气的孩子,还真得好好守住入口。只是,他一直想不通大美人为何不愿靠近他,要知道他可是个潜力股啊,帅就不用说了,万一哪天老头子‘嘎嘣’挂了,他可是石桥村村长接班人啊,唉~~

点亮壁灯,密室内的情景与想象中相差无几,一条幽暗深邃的走廊,两边尽是分工明确的小房间,从房门上悬挂的标识就能看出它们的具体作用,其中就有臭名昭著的婴体实验室,但如此肮脏的密室里,居然还有一间装满无数思想家书籍的房间,美娇还是蛮意外的。她想,泉郃的内心一定是复杂和扭曲到了极点。

每个房间都有扇厚厚木门,年久失修布满蛛丝,所以她更关心她要去的那间屋子的门还能不能顺利打开。另外,诡异的环境以及一进来就刺鼻的怪味,让她这个见惯生死的医生都心生寒意,每走一步走廊的对面都会传来叫人反感的回声,每走一步她都不自觉扣紧心跳。毕竟鬼才知道那些被浸泡在特殊药水里的婴体是否‘安分’,再者,没准哪里会冒出像泉郃那样能液态化的怪东西,她越想越害怕索性加快了脚步。

其实并没多久,她便发现了需要的房间,而她心底却说总算找到了。木门很厚而且陈旧,所以她使出一定力气去推,哪料门‘吱呀’一声很容易的就开了,就像有人在里面拉。她当然知道里面没人是心理作祟,但进去前还是仔细看了又看,一经进去又立即把门牢牢关死,这下,终于可以放心的加紧研制香气了。

每一本笔记都如同浩瀚的海洋,每一根试管都倾注精心,美娇无法想象泉郃是如何造就出这么一个特别密室的。翻阅相关资料时,她也被泉郃的遗留财富深深震撼

‘吱呀’走廊里突然传来破旧木门开启声,声音低沉缓慢,似乎有人想悄悄开门不被人发现。

“周听?”美娇紧紧盯着房门,不知何故心跳加速,不论是不是周听,反正绝不期望自己这扇门也会被打开。

事情总是往坏处发展,打开木门的声音过后,走廊里陷入了死寂,显然不是周听那个毛躁鬼,美娇不由得联想起各种毛骨悚然的鬼故事情节,紧绷的心没完没了地‘噗通’起来。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门,不愿,却又期望房门被打开,看到些什么,毕竟心里恐惧的就是未知,看到了就不怕了。

过了好一阵功夫还是什么都没发生,难不成之前的开门声是幻听,是这诡异的环境压得心理所致?不得已,她又硬着头皮继续研制香气,毕竟时间有限

成功了!美娇把研制好的香水放入试管,然后准备离开,不料开门那刻莫名恐惧重新环绕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打开了门,不论外面有什么,都挡不住她赶回音香身旁重要呼~~门开了,什么都没有。她拍拍胸口,同时向出口那边快步走去。

然没出几步她就有些走不动了,脸色煞白、呼吸透着剧烈心跳,地上除了她的脚印还有一个孩子大小的。她的思绪‘唰’的一下化成白雾,还能做的只有回想起村里的传说:泉郃密室内浸泡着无数死婴,特殊的液体能让他们永不腐烂亦能让他们产生畸变,久而久之有些死婴又能动弹了,没有思维、行尸走肉

随着刺眼阳光映入眼帘,美娇空白的大脑终于回神,霎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爬出了井口。她一点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只能庆幸人向往光明的本能真是强大,然,井外的场景也不乐观,周听正表情痛苦的躺在地上。

第四十五章 潭底升辉(一)

莫非里面真有东西,而且跑出来把周听伤成这样?美娇的心顿时‘咯噔’往下一沉,感觉后背脊都凉飕飕的。

也容不得多想,旁边还有伤号,她急忙跑去给周听诊断伤情心稍放松,原来周听是旧伤复发。于是,她熟练地向掌间附着出一层特定神肌,然后贴在了他颈椎部位。

不多时,周听扭扭脖子生龙活虎起来,听完美娇在密室里的所见所闻,首先封死密门然后向老村长去汇报。

根据周听自己回忆,当时旧病突然复发,脑子顿时被痛楚笼罩,不过混乱的思维依旧可以感知周围,除了美娇应该没有其他东西出来。但保险起见,村子来了次秘密大搜查,可什么都没发现。

另一边,老村长等人带着音香研制出的高仿香气来到了海边。

|四象—秃鹫|不同以往,天宇用阵法幻出一个个头很小的秃鹫来,小到像只鸽子,因为这只秃鹫将叼着含有高仿气味的瓶子飞离五军团属地,路途遥远,必须降低其自身重量,确保维持它的神肌足够用。

小秃鹫扑腾着翅膀,从美娇手中叼起瓶子,然后飞向了远方。即将寻踪至此的芳华部队,也在半路疑惑的调转了方向,并将讯息实时传回了朝廷。

石桥村又一次转危为安,海岸边的人没一个显得十分高兴,只是相互淡淡一笑,毕竟这是一个战争不断妖怪横行的高压时代,永远不缺少下一个危机

三班师生起程,大峰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临行前好话坏话废话一箩筐,搅得他们压力山大。

从第一次执行任务起,星护从携带满身武器到现在的基本不带,是自信和实力的双重成长,而这次仍出乎其他人意料,竟带了许多零食。钱包攒足了还是怎么的,其他人猜个没完。星护忍无可忍,愤愤不平的说出真相,美娇采集了他一些血液,说去做实验,才有了这些作为补品的零食。还有,这么多好吃的谁都不许碰,他想给谁吃谁才能吃!

他的小气理所当然的换来雪晴满嘴吐槽。迟俊却窃喜,心说总把‘舍得’留给勃洋,现在终于懂得犒劳一下你自己这个合格老哥了。

荒野路上多有妖怪,师生们头一天的路程不足百里而且相对疲惫,深感长途奔波的艰辛。

群星璀璨篝火映红,火苗上的野鸡肉越发香气扑鼻。大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小妖只有猎食小动物能力,以至于野味是很稀缺的,尤其现捉现做,所以即便是家境殷实的迟俊和雪晴也非常期待这顿晚餐。星护?俩眼就一直没离开过正对着他的大鸡腿。

“蛮女生命垂危,所以我们明天必须采取更加经济有效的行进方式。”黑魁边用木棍调整篝火火焰边说。

那只是其一,迟俊还明白,老师亦在激发大家伙的变通能力。他借着月光仔细观察一番周边地势,目光最终锁定不远处的小溪,“溪水流向正好与我们前行方向相同,我们可以制作木筏顺水而行。白天我就留意过水流速度,接近中等强度的起跳阵,如此行进,既能减少遭遇妖怪的概率,还能节省很多体力。”

哇~~原来关注细节有这么多用处,我怎么就没长这心眼。星护目光充满崇拜的望向迟俊,心中还有点小嫉妒。

黑魁点点头,“开饭,吃完睡觉明天起早做木筏。”

次日,学生们一大早便展开了制作木筏的一系列工作,从挑选材料到打角拼接,倏地发现远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如不是黑魁加以指点,他们恐怕做到天黑也做不出一个像样的木筏。黑魁全程不参与,有意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优秀的阵师必须手脑兼备,而且不仅仅局限于阵法。

很快木筏下水,临行前星护寻来几根藤条,作何用处始终不肯透露。直到卖乖再无人理时,他才给出答案,其实前行速度还可以更快!

只见他把藤条一端拴住筏头,另一端扔进水中,然后开阵幻化出两条大鱼。大鱼咬住水中藤条即奋力往前游。速度加快的不是一点点,众人恍然大悟纷纷予以称赞。星护好不得意,挠着后脑勺嘿嘿直笑。只是,明明用的相同阵法幻化出的两条鱼却有天壤之别,一条个头明显偏大于另一条,个大的比个小的拉力强,搞得木筏不走直线,他多次开阵调试才纠正问题。显而易见,他的阵法质量有待提高。

木筏轻快的浮游,掠过开满鲜花的平地,晃过绿油油的土丘,又穿过了鸳鸯戏水的鸟儿世界,处处好风光。美景无需伤感木筏的匆匆而过,因为美景已牢牢刻印在它乘载的师生们心中。最后木筏随波汇入一片水上森林,这里树木矗立在水中,繁茂枝叶遮住了大多阳光,使之比外面幽暗许多。师生们适应许久才看清里面事物,又是一处美景,一棵棵大树宛如撑天大柱,透进的屡屡光线就像舞台灯光,成群的鱼儿便是这片舞台的舞者,无忧无虑的上下游动,激起层层涟漪。

越往里走光线越昏暗,而且可供木筏穿过的树缝也越来越少。久久都望不见前方尽头,学生们好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这么大一片水上仙境。

因为无法释怀天茫发生意外一事,黑魁的心境则与学生们相反,尤其这种非常适合妖怪藏匿的环境。|四象-蚕丝|他站在最后方,悄悄向水中放出了一根细长蚕丝,水下所有波动尽收其中,如此既不扫学生们雅兴又能密切关注视线无法触及的水下。

“水流速度就够用了,你可以终止阵法歇一歇。”雪晴边说边向星护递出个手帕。

“没事不累!”星护感觉空气里到处充斥着甜味,这可是雪晴头一次这么关心他,他瞅瞅手帕没敢用怕弄脏,抬抬胳膊两巴掌就抹去了额头上的汗。

“我认为你的阵法太粗犷,精简后也不至于累到满头大汗。”迟俊是要探讨阵法学,同学嘛,就是一同学习一同进步。

哥,今个不适合探讨这些,我好不容易才在雪晴面前牛气一回!星护狠狠瞪了迟俊一眼,昂着头说:“你懂什么,我这叫锻炼神肌。”

忽然,水面涟漪四起,数不尽的鱼儿正惊慌游离。师生中唯有黑魁早有警觉,黑魁立时横挡在学生一侧,并摆出战斗姿态。学生们顺势望去,就见那边远处两棵相邻大树猛烈抖动一下,似乎有个大家伙从水下穿过。

|四象-千网|黑魁手臂狂舞,蚕丝‘唰唰’而出。这时水下现出巨大黑影,游动方位直指木筏,三米两米最后黑影猛然跃起,掀起滚滚巨浪。但它没能再逼近木筏半步,而是被无数蚕丝五花大绑于数棵大树之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只能张着血盆大口胡摇乱摆。水花落尽,众人才发现此怪居然是伪鱼妖。

伪鱼妖,一种到处可见手掌大小的小妖怪,有时淘气的孩子会到河边捉几只,带回家戏耍着玩。而眼前这只竟然大到张口能吞下一个人,性情也无比凶悍。

第四十六章 潭底升辉(二)

难不成它是伪鱼妖的老祖宗?正当大家猜测不定时,又忽的发现,这里的鱼儿似乎也非善类,水波还未散尽的功夫就又都游到水面嬉戏了,正常情况应该有个试探时间才对。还有,他们刚才只顾风景,这才发现这里的鱼普遍比外面的大许多,由此可见,这只巨大的伪鱼妖不是什么老祖宗,而是这里的环境有问题。

好心情瞬间全无,每个人都警惕起任何可疑方位,假若某个地方再藏着个平日里就很强大的妖怪,在这里岂不要逆天

“跟我来!”黑魁突然大喝一声,同时起跳到附近一棵树上。迟俊、雪晴紧紧随后。唯独星护,看着这么难得一见的大伪鱼妖发愣。

就见伪鱼妖双眼闪过红光,同时发出一声嘶吼,明显是凝聚力量。其后蚕丝相继绷断,它甩甩尾巴呼哧着空气再度剑指木筏。等星护回过神,巨大的伪鱼妖的影子已然盖住他全身,想想该怎么办的功夫都没有,伪鱼妖的那张大嘴瞬间将他吞掉,然后坠落,砸烂木筏,沉入水中。

星护的大意让树上的人大惊失色,所幸伪鱼妖还没走远,其影依稀可见,黑魁有把握将其拉扯上来。然,正当黑魁准备开阵拦住伪鱼妖之际,迟俊竟纵身跳进了水中。星护遇险迟俊火烧心头,没了理智,只有救人一个念头。

迟俊入水激起的波纹完全损害掉黑魁视线,加之水下本就是伪鱼妖的天下,迟俊此举也属自落虎口。黑魁只觉心境突然黑下来,天茫离去的画面一棒接一棒地砸向他思绪。短短功夫,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但没有光彩,呼吸几乎暂停,冷汗直冒。

“老师!”

一声惊叫,让心陷黑色无底洞中的黑魁瞥见一点星光,黑魁借势冲向光亮,从无休止的痛苦回忆中逃了出来,而后气喘吁吁的直接对上雪晴目光。此刻的雪晴急迫而又愤怒,他愧疚着缓口气,|四象-千里蚕丝|十条丝线扎入水中,兵分十路无限制伸展开去,探索着任何疑似星护和迟俊的异动

水下,迟俊死死抓着伪鱼妖的背鳍不放,伪鱼妖则托着他向更深远的水下游走。这里没有空气,时间拖得越久迟俊就越处下风,甚至有来不及换气憋死在水中的危险,但星护只要还在它肚子里他就绝不放手。其间他有试过用电流迫使伪鱼妖张嘴放人,然而水稀释了大多电流,剩下的只够给它抓痒,转用拳头依旧被水夺走更多力道。正因为如此,伪鱼妖才不慌不忙地闲游,看意思是想等他憋昏后也把他吃了。

水底,伪鱼妖索性落在泥沙上,唯一不像鱼的两只红眼球转过一百八十度,直直盯向迟俊,甚是恶心恐怖。只可惜它的能力再强大也是只不会动脑筋的低等妖怪,永远想不出背上的小孩不仅仅会用电。|八卦-钢钉|迟俊抓住时机开阵,一根钢钉崛地而出,立时穿破伪鱼妖尾部,妖血从其伤口喷涌而出。

伪鱼妖剧痛难忍,疯狂摆动挣扎,搅得水流激荡泥水滚滚而起,原本清澈的水一下魂浊成一片。与此同时,黑魁离此最近的一根蚕丝感应到了波动,当即调整方向冲来。

混杂中,迟俊被甩到泥沙里,虽看不清但明显感到泥沙在缓缓流动,凭感觉,能断定与伪鱼妖造成的暗流无关。只是这时的他呼吸告急,一味苦撑根本无暇思考其它。

伪鱼妖不断痛苦挣扎,激起的暗流却逐渐趋于平静。而这种平静是相对更大范围的水流而言,正是迟俊刚刚感觉到的那股异流,异流正以疯狂速度扩张!一切迹象都在表明,有股更大的力量在掌控周围,迟俊恍然中略有醒悟是地陷?!他终于从匮乏的经验中索到答案。就在他想明白那刻,隐形力量不再那么温柔,泥沙瞬间下移水流顷刻加速,一条直通水面的旋窝突然形成,无情地吞噬着一切。

正当迟俊心急如焚,找不出如何阻止伪鱼妖裹挟着星护没入旋窝时,黑魁蚕丝赶到。他顺势释放一道电流直击伪鱼妖,蚕丝有了指引,精准地死死缠住伪鱼妖,然后向上拖拽。

成功了!迟俊稍稍松心,可他却忘了自己。强劲的旋窝就像死神伸出的大手,一把将他拽进塌陷处

‘噗’的一声伪鱼妖被‘钓’出水面。|四象-束缚|黑魁伸出单手,五根蚕丝齐出击,先有四根从尾到头依次勒紧伪鱼妖,直至把星护从它腹中反推出来,最后一根再将星护拉到他身旁。

这时的星护浑身都是粘液,还散发着股股腥臭,雪晴恶心不过只好跳到另一根树枝上。星护状态还不错,边抹着眼角粘液,边询问迟俊去了哪。

“我表哥为了救你还没出来呢,现在水下不知哪来的漩涡,他人生死未卜!”雪晴眼睛湿润,脸上满满的都是责备。

星护浑身打了个激灵,感觉脑子里有根弦嗡嗡乱响。他为有这样的哥们自豪,但这样的哥们绝不能为他如此付出,|八卦-鱼群|无数小鱼应阵而出,大片水域顿时黑压压的,但没等它们散开寻人就通通被漩涡吃得一干二净,|八卦-蓝鲸|体积庞大的鲸鱼又应阵而出,应该能坚持一阵,可鲸鱼坚持的只是在水中静止不被吞噬,亦无法游动寻人。

当星护再变换阵法时被黑魁拦住,此时的黑魁指尖仍有根蚕丝还伸在水中,“不要做徒劳之举。”

基本没辙的星护把所有希望寄托到那根没有收回的蚕丝上,焦急的问:“迟俊怎么样我们该怎么做?”

黑魁不再作声,集中全部精神于蚕丝上,因为蚕丝传导回来的信息只是种感觉,需要快速解析

毫无预兆的,音香病情突然急剧恶化,围在她周围的各种仪器纷纷发出警报。芳华之毒比想象中更难对付。

音香躺在病床上呼吸越发急促,身体抽搐得似乎快要把床压断。美娇用尽所有手段都无济于事,最后不得不翻看祖上留下来的书籍,以期撞见以前没太留意过的医术。

连主治医师都到了胡乱翻阅书籍的地步,可想蛮女状况如何一直守护音香左右的大峰,见状立马眼泪鼻涕一块流了出来,又是抚摸着音香的额头又是紧握着她的手,不断哭丧道:“小蛮你千万要挺住,我还没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本来就挺烦,大峰还要急中添乱,美娇把书狠狠甩掉,抓住大峰便往外拽。大峰基本到了有气无力的绝望地步,只能哀嚎着被仍出了门外。而后美娇把门死死锁住,这才清净一些,本想着拾起书继续翻看,却不料大峰用独家阵式于音香旁冒出半个身子,又握住了音香的手,哀嚎不断。美娇彻底抓狂,起跳,狠狠一脚将大峰‘按’回了传导洞,踢不死也要把他踢晕!

第四十七章 潭底升辉(三)

被大峰一顿搅和,美娇再没心思查阅书籍,心急又懊恼,索性跑到实验桌上拔出一管红色液体,确切说是血液,从星护身上抽取所得。

从亲眼所见到实验取证,种种迹象表明魔尊之血拥有反噬病毒能力,或许,它能帮蛮女度过危机。但她的神情充满犹豫,因为用于实验的小白鼠成功战胜了体内病毒,却很快出现‘不可控’症状。

仪器讯号越发急促,蛮女生命体征也越来越微弱。芳华之毒之厉害完全超乎想象,蛮女根本无法撑到三班师生归来,美娇默默注视着针管,陷入急思。

此刻假如她的眼睛是一个世界,那这个世界一定一片混沌一片清晰,混与清界限分明。不注射这管调试好的魔血蛮女必死无疑,可注射了即便救活蛮女,蛮女若出现那种‘不可控’症状又该怎么办?不知不觉间,她额头布满汗珠,每一滴都是她思绪碰撞的火花

忽然,美娇面容舒缓许多,同时把血液注入了蛮女体内。她的两股思想谁也没占上风,而是她猛然间想起了蛮女经常挂在口边的话‘我蛮女活一天就野蛮一天什么困难都不怕’。也许她担忧的一切在蛮女面前真的轻如鸿毛,她很庆幸自己没有用自己的思想角度,去左右一个有着自己青春年华的人的命运!

|四象-兼容|美娇伸出双手,于蛮女周身布上一层温和神肌,有了小白鼠实验结果,她会让蛮女身体最大程度去接受星护血液,从而把痛苦降到最低。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魔族血液似乎与生俱来就有吞噬性,当它涌进蛮女心脏企图占为己有时最为关键,届时那里就像一座发生兵变的城池,易主与否还是城破人亡全看蛮女的造化了

不知吃了多少泥巴呛了多少水,迟俊才感到脱离了漩涡束缚,来到一个昏暗的地方。无论如何总算能呼吸到空气了,他躺在泥滩里大口大口吮吸着,快要崩溃的感觉好半天才散掉。他发誓,以后去水里嬉戏再也不潜水憋气。

水滴声此起彼伏有远也有近,显然,水床下的这个洞颇是宽敞。什么样的洞洞有多大无关紧要,迟俊考虑的是如何出去,不想让大家过度担心,既然这里有空气那就说明一定有连接外面的通道,只期望通道不要太窄。

等身体恢复了一些,他展开双手,于各掌间释放电流,两股电流即刻交织相连,形成电弧,弧光一下照亮黑洞。看清周围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常识跟这里的景象形成了冰火交融,哪里都不对路哪里又都麻麻的,不知是冷还是热。水床下的一个泥洞能有什么,充其量有些生长在水上的大树的树根。但这样想大错特错,这里除了刚刚涌进的泥水,全部‘规整得很’,岩石砌成的四壁,四壁皆刻有佛像栩栩如生,洞顶同样雕刻着奇怪文案等等。

这里看上去年代久远,先前的那人为何跑到这水下做这些?迟俊联想翩翩一时竟忘了出去的事,这瞧瞧那看看。突然他戛然止步,眼神木然实则思绪更加万千,一时难以将多出的情绪挥发掉。|八卦-电弧|为了更清楚的看到洞内事物,他启用阵法增强电流,电弧在拉长的同时也由一个变成数个,亮度暴增俨如白昼。整个水洞一下变得再清晰不过,一石一缝都尽收眼中。

迟俊视线最终锁定头顶之上,那表情就像在说,真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渐渐的,电弧变得不稳定起来,弧光一闪一闪,足见他内心波动很大,严重影响到阵法效果。因为那不是一般图案,更不是雕刻上去的,而是一种封印式阵形。简而言之,这个洞根本是一个偌大的封印阵,何其壮哉!

此洞由一块块巨大岩石堆砌而成,只因年代久远才看不出它们之间的缝隙。且不论当初那个施阵者是如何造就的这个洞,单看那些‘镶嵌’在洞顶岩石上的纹路复杂程度就能断定,那人的实力之高深莫测!瞅见洞顶正中就知道水里为何出现旋窝了,因为那也是大封印之阵的阵眼,起画龙点睛之效的‘程序’都在其中,而迟俊先前幻化的铁棍恰恰从那里穿透,破坏了其内结构致使阵形效力外漏引发涡流。

什么?!迟俊的注意力都在上面,完全没察觉出有东西在吸食电流,直到出现疲惫感。只见其中一道电弧被不明外力拉得很长很长,直绕洞中央唯一的一块巨石。他能感觉到,电流正被那块石头贪婪吞噬着。

至此他才明白自己忽略了个严重问题,若是好端端的,那位先人干嘛花大力气制造这么个大封印,封印被他破坏了,所封之物已苏醒?

苏醒的自然不是中央那块石头,而是其内之物!迟俊敏锐的洞察出关键之关键,一面收回多余电弧一面开阵|八卦-笼里刺|,十几根尖锐铁棍应阵而生,从四面八方齐齐刺进巨石。巨石应声开裂散碎,与碎石同掉落的是个硬币大小的发光体,看不清是什么。|八卦-加强电击|迟俊几个箭步冲上前,对发光体发动电击岂料电流犹如石沉大海,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个东西不但湮灭了他的电流,竟然还想借机抽取他体内刚由神肌转化,还未来得及放出的电。迟俊彻底明白了,这家伙不但不怕电甚至能把电当食物一样吃得一干二净,果断几个后空翻闪它远远的。

首攻失利就连对方长啥模样也没摸清,弧光下迟俊的表情变得格外谨慎。水滴则趁机重夺舞台,此起彼伏的低落着,用不慌不忙的节奏慢慢加剧紧张气氛。

难怪那不明之物会被如此费心又费力的封禁于此,只见它‘蹦跶’起来,一会这里一会那里,速度极快,发的光也不再柔和,周身不断冒出充满警告意味的电火花,如同毒蛇吐信叫人望而生畏。不论它为何物,它实力已经霸气外露。迟俊完全跟不上它速度,无比担心被它绕晕双眼,再被它来上致命一击。万幸的是,洞顶的残阵看上去还有功效,因为不明之物的着陆点从未涉及那里,迟俊赶忙在上面幻化出钢铁吊钩,然后跃起,准备倒挂其上,然后再想对策。

啊?!那东西不失时机地袭来,迟俊却正值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空当,连开阵防御的余地都没,不禁暗中一声惊呼不明物拉着光尾闪过,他与它同时落地。它稳稳的而他重重的。

第四十八章 潭底升辉(四)

迟俊肩部被擦破,留下个很深的口子,虽然火辣辣的疼但并没出血。刚刚那一击活像‘电热切’给他造成创伤的同时,还用高温弥合了伤口处血管。短短一瞬间,竟能划出这样一个无大碍的整齐伤口,那家伙似乎更善于运用电流,而且炫耀意味十足,莫非被封禁得太久想拿他逗乐子不成?无论如何,出身名门的迟俊哪受过如此委屈,他心中怒火一下冒出三丈高。

‘嗞嗞’刺耳电流声从无到有从有到强,直至密密麻麻,听得人心里发麻。声源出自迟俊周身,数不尽的细小电流从他体内迸溅而出,以至于他周身看上去像是燃烧着蓝色火焰。透过火焰,一眼就能瞧出迟俊的眼睛都在发光,亮得就像两个空洞,直通万劫深渊。

此举,迟俊调动了所有能用神肌,就是想告诫对方,别以为小孩子就能随便挑逗,小孩子也有底线!|八卦—闪电飓风|看似龙卷风实则电流,两道高压电流从他双掌前同时出击!不明物却雀跃地闪烁一下自身光芒,甚至弹到半空静静等待电流到来,大有来多少吞噬多少之意。

如此交锋,结果似乎是种赌注,迟俊要么冲破不明物的极限从根本上把它贯穿,要么此击被它完全吸收,甚至被它抓住他门洞大开时机,体内力量也被它吸个干净。但迟俊天资聪慧,是村子里公认的最有希望的新生代阵师之一,当然不会蠢到同一个深不可测的对手拼实力。就在不明物故技重施,将电流飓风强扭到周身吞噬时,他凝聚视线再开阵|八卦-阵变|!霎时,两道飓风电流竟硬生生变成了两张厚重铁饼,一前一后狠狠地将不明物对夹其中,那力道,即便是花岗岩都能挤成粉末!这才是迟俊‘不计后果’的动用神肌的真实用意,造出一决高下假象,麻痹实力莫测的不明物

石桥村里有座祈福台,只有重要节日对外开放。哭哭啼啼的大峰无视村规来到这里,跪下,呼唤上天不要夺走蛮女,如果这是命数,他愿用自己的命去换。

老村长和白星尾随而来,停在暗处。老村长双手把持拐杖,脸色严肃,“担心他伤心欲绝做傻事,没想到他却破坏村规做坏事。”

“规矩都是人定的,关键时刻规矩还要让着人点。”白星捋须笑道。

老村长觉得有理点点头,深邃的眼神其实早就透露了内心之情,这里就是寄托心情的地方,难受,就痛痛快快的哭吧,可怜的傻大峰~~

直至烈日骄阳,哭诉声依旧。大峰对蛮女的情让人感动万分,就连自认老古董的两位老人都心生涟漪,期盼命运之神不要杀害这个痴情郎的心。

忽然,杀气袭来,由远而近由气成风,摇曳着花草树木直指大峰。无数落叶打落在两位老人周围,但二人均出奇的沉默,甚至面露喜色,因为蛮女的攻击最可爱!虽然以往蛮女暴打大峰能搅得全村鸡犬不宁,虽然蛮女暴打大峰往往都是往死里打。

破碎术才是蛮女的招牌阵法,但她的空气破碎炮同样不容小觑,即压缩一定体积空气然后破碎,躁动的空气分子会以乱刀之势击出,所触之物皆化为粉末。难过到肝胆俱裂的大峰就换来了这么一击,正对后脑勺。大峰那是一个震惊,若不好好应对必成无头尸|四象-传导|,时空洞从他身上开启,及时导开了这股气浪。

“蛮女!”几乎同时大峰扭过身,来不及站起就高兴的叫到。岂料,气浪后还有蛮女铁拳,他‘最爱吃’的那种,他整张脸照单全收,有那么一瞬间都变了形。

再说那被导开的气浪,不偏不倚,被时空洞的另一端导出在一棵正对老村长的大树上。老村长唯有一愣并无躲闪动作,可能真是打骨子里老掉了牙,来不及反应。|咒印-逆流|白星急忙挥手一指,瞬间造出一张神肌符咒,挡住气浪并将其推向了其它方位。继而气浪推倒一棵又一棵大树冲向了远处,久久才消退,尘埃四起。而那弹指一挥间的解救,正是无数道学者一生都望尘莫及的终极道术——|遁空|,无需道具即可成术。

“趁老娘动弹不得时占了老娘不少便宜,现在老娘要一笔算清!”蛮女大病初愈面色苍白。

“绝没有的事我只是”话才刚说一半,大峰就不得不闭嘴躲避蛮女的又一发|破碎炮|。这次时间紧迫他是直接躲避,所以气浪直接击中祈福台,祈福台顷刻变成碎石堆。随后大峰落在一块稍大碎石上,看着周围狼藉成灾,又惊愕的瞅瞅蛮女,这今天就是躲得过蛮女,明天也要被老村长扒一层皮啊。男人,好男好难。

“凭什么总缠着我不放,要不是你我的如意郎君早出现了。”突然,蛮女流出眼泪。不让须眉的她竟然史无前例的哭了,天大的新闻。

此时此刻,大峰是多么的想上前帮她擦拭泪花,可靠近等同于挨揍,不靠近又不知说什么,急得在石头上转圈。

其实蛮女不为还没嫁人,而是醒后美娇的叮嘱,魔族血液侵蚀性极强,救了她的同时也在慢慢把她逼向另一种灭亡——丧失心智。静养可延缓魔变时间反之加速,在美娇找到解决方案前她最好做个普通人,当然,美娇可能永远找不到办法。刚刚的两次施阵,她明显感到体内有股陌生力量为之兴奋了下,说不上是怎么感觉到的但潜意识中就是有那种直觉。她的个性注定她难以承受这个事实,不动用神肌斩妖除魔活着的意义何在?所以她很难过,为了保留更多使用阵法的机会,破例没有把大峰打得鼻青眼肿就离开了。

大峰一脸疑惑,只是想到她的最后那句话就不由得心痛,难道他在她眼里真的就那么格格不入吗,他的苦苦追求反令她更加厌恶吗他一屁股呆坐到石头上,摇头又摇头,总之她安全了就好,他因追不到意中人而抹鼻涕算什么~~

“史上最笨的情种,难道就一点也看不出蛮女是来报平安的吗,难怪一直追不到手。”老村长特想冲上去敲敲长在大峰脖子上的榆木疙瘩。

“缘分强迫不得也急不得。”白星微笑着,“我们当下应该关心的是如何向村民解释祈福台被毁。”

这个年代当一家之主可真难,总有发不完的愁,老村长哀叹一声,想了想,说:“就说天降奇妖打斗所致吧,咱们旁边这片折损的大树就是证据。”

白星点点头随即离去,既然是妖怪来袭总得有个像样的妖怪尸体,他得去村外物色一个既口碑不佳又外表强悍的妖怪

第四十九章 易主(一)

神肌一旦沸腾起来就像失火的库房,将其浇灭是何等的难。因为家族体质特殊,所以迟俊有一套家传心法,用以平静连锁躁动的神肌。即便如此,他仍颇费一番周折。

等身上电流消退,他已极度虚弱,甚至站立都不稳当。即便如此,他仍强撑着走向了坠地的铁饼,倒要看看那铁饼缝里夹的什么东西,竟要如此大阵将其封印。

他步伐踉跄缓慢,每走一步都要落定视野,使之不那么模糊。

忽然,两张铁饼间缝隙张合了下。他陡然一怔,赶忙揉揉眼再看,铁饼缝隙并无变动,两张铁饼依然紧紧夹着那个不明物,心说眼花了?随后他谨慎观望一阵,的确不见异动,悬起的心这才放下。

然就在他准备继续靠近时,不明物突然从铁饼缝隙中强势挣出,划着尾光直击他肩膀伤口。又快又突然,他甚至只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钻心的疼,便仰地昏厥过去

‘嗯从人类的角度看这种体质已经算得上上等料子了,天资不错战斗时有模有样,最重要的是身体自带电流,我喜欢嘿嘿’低沉的自言自语,犹如在空谷回荡。

这什么声音怎么听得如此透彻?迷迷糊糊中迟俊忍不住发问,‘你是谁?’

‘吾乃上古神器,今与你结合,欢呼庆幸吧小鬼。’

神器、结合?迟俊思绪飞转,终于明白那道伤口和最后撞击完全是有预谋的,只不过,‘听你口气好像很不情愿,即便你真的是什么上古神器本少爷也不强求。’

‘哼好狂傲的小鬼,吾身如假包换。如果不是那老和尚的大封印之阵太厉害,我才不会屈尊于你,我只是受够了封禁生活想出去。’

迟俊越听越气愤,‘想出去方法很多凭什么在本少爷身上弄出个口子!’

‘我说了,这封印之阵十足厉害我只能结合到你的皮肉中才能蒙混出关,可没办法,我的契约模式就是镶嵌在谁身上就为谁效力,不过转念想想,我最多为你受制百年便可获得更大自由了,还算划算吧。’

原来如此,迟俊窃喜,‘那你又为什么跟我打斗,就不怕惹毛了我这个新主人以后不好好对待你吗。’

‘切真够啰嗦的小鬼,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你应该懂,如果你烂到爆我才不会与你结合,我宁愿等待下一个有缘人,等上一千年一万年。好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语气由不耐烦到微怒。

好像一切尽在此神器掌控中,迟俊猛然醒来。而后他一边坐起身,一边不自觉瞅向左肩,因为伤口不仅疼痛全无,反而有股力量传达给全身,使之疲惫不再身心愉悦。

很奇妙,他微微一笑,不过这神器的脾气要不得,必须教导下。他索性坐地不起,摆出不打算逃出封印大洞的架势,顺便撑开电弧看看这家伙长啥模样,嗯,硬币大小、半球状、通体乌黑,定睛细看其内还透映着精美文案。

‘你这小鬼想卖什么关子?!’神器脾气不是一般的暴躁。

“规规矩矩的喊声主人。”迟俊厉声厉色。

‘哼!我已在这熬了千年之久,已经不差你这百八十年,当然你还要做到不吃不喝,所以休要要挟我!’

“是吗?”迟俊手掌充电形成刀状,“本少爷把你剜下去再找机会走。”

‘主人。’好不甘心但又好痛快,原本低沉有力的声音变得比蚊子声还小。

肯低头就行,迟俊起立,望望洞顶,犯了难,“可有其它出口,上面是极深的水底,以我现在体力游不到一半便会呛水。”

‘呃,真是悲哀,你再修炼一千年也赶不上我的上任主人,看好走你!’

霎时,迟俊只觉一股微妙力量席卷周身,整人轻盈无比,不,是飞了起来!只不过他完全不得要领,直接撞破洞顶,穿过深水,又在黑魁等人的注视中冲上天空,整个过程极快!

与鸟儿并行、与云儿为伍,飞上高空最铭心的感觉就是,整个心由此无限扩大,迟俊先是紧张再到兴奋不已,又从兴奋到雀跃欢呼。小孩开心起来并不复杂,脸上就是那么阳光灿烂,他,也不例外。

下方,雪晴欢呼跳跃着,黑魁难得一笑,星护则呆呆的傻傻的看得目不转睛。

星护发现,只要他幻想自己怎样怎样的事,总能发生在别人身上,而他自己到头来还是那个令人畏惧的红毛小子。此时此刻,他由衷的为迟俊高兴同时心底还藏匿着淡淡忧伤,心说都等着吧,终有一天我会通过努力成为一名阵师高手,然后做大将军,也要成为大家的焦点和骄傲!

尔后,迟俊就地取名,把神器称为潭渊

穿穹岭东西绵延二百余里,主峰穿穹峰堪比天梯,遥遥望去好像登上它就能直抵穹顶。此地域植被茂盛物产丰饶,可谓妖怪的理想栖息地,然事实上这里非但没有妖怪踪影反而星罗着诸多农家小户,因为神僧法器串珠就隐匿于此,妖怪们惧怕它无一敢踏足这片领域。

主峰脚下有片瓜田,每棵瓜秧只留一个瓜,所以瓜长的又大又圆肉多皮薄香甜可口。天气燥热,师生们基本每人承包一个,吃的那叫一个爽口。他们可没逮哪吃哪,尤其星护,这个一半食物来自石桥村村民‘自愿补给’的扒瓜能手,同样很自律。这里山高路远,即便没妖怪小户人家生活起来也不易,更何况种瓜的是个六旬老头,所以大家开吃之前已经支付了一枚银币,按照市价能买七八个西瓜呢。

瓜篷里,老头边给狼吞虎咽的星护切瓜边说道:“其实啊这里并不是一个妖怪都没有,我就经常看到,不过好像就那么一个而且从不害人,但前提是不要踏足穿穹峰,很多外来猎人不懂规矩上去了,结果都浑身是伤哭爹喊娘的逃了下来。”

黑魁由此推断那妖怪是个守护者,能让妖怪像家畜一样守护在这里,想必主峰上必有非凡之物,神僧法器藏匿于主峰无可置疑了,“妖怪什么特征,善用什么妖术?”

“样子我很清楚,已经修成人形而且是个面容俊美的女子,红衣红扇红头发,至于用什么妖术我可没见过也不想看到。”老头敲敲烟袋准备来一锅子。

一者吸烟有害健康二者时间紧迫,黑魁即刻带着学生们踏上蹬峰之路。老头很淳朴,知道他们吃的西瓜抵不上一枚银币非要他们再带几个。当然只有星护接受了好意,从瓜地里挑了个最个大的。登峰时,大家都在树上穿梭跳跃,他则在地上边啃边追,论吃相已经滑稽得突破天际,可话说回来,他愣是靠着两只小腿不被大家落下。难道吃货的世界这么神奇吗,为了吃的潜能无限?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黑魁有意把带队速度放慢,表面上看去是在照顾星护,实则已发现异状。他一路甩下的蚕丝告诉他,后面有‘人’踩了蚕丝一脚,那‘人’步履轻盈,跳跃功底属上上等。

第五十章 易主(二)

周围透过枝叶还是枝叶,黑魁全方位感观一番没有更多收获,不得不激将道:“何人一路鬼鬼祟祟,出来!”

疾风掠过红影落在不远处树枝上,红衣红扇红头发,正是种瓜老头口中的那个女妖。她无妖怪该有的半点狰狞,反而样貌清新美丽,颇似那暖风中的红枫叶,让人不由自已的想去多看几眼。

女妖望向三班师生,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星护身上,然后以扇掩面,微眯双眼,酥着嗓子说:“你和我一样有着迷人红发,就是发型有点渣,也是妖怪?”

“我妖尼乃乃个腿,睁大眼看清楚,小爷是人!”天天被人讥讽是魔种也就罢了,今天又被喊成妖怪,星护火冒三丈,把西瓜往地上狠狠一摔。当然,他摔的左手那块瓜皮,右手的还没吃,舍不得。

有点血性,女妖朝星护投去赞赏目光,然后摸着自己的长发说:“能长出红发说明你很有品味,可惜你还是个小毛孩,要不然咱俩很般配。不过树上的那位中山装公子够帅,是我的菜。”

“不害臊!”雪晴边说边做鬼脸,鬼脸没做成却愣了,因为女妖鬼神般地出现在了众人身旁。侧首再看,她居然不知羞耻的偎依在了黑魁怀里。

黑魁同样吃惊,只是城府极深的他从不轻易动用表情,这样的速度棘手的麻烦。

女妖把一手搭在黑魁脖子上,另一手轻轻抚摸他脸庞,笑与妩媚同在,“好一张标志的脸。”

|四象-束缚|、|八卦-电击|黑魁与迟俊师生两人同时开阵,一捕一攻十分默契。电击在前做佯攻蚕丝随后伺机捕获,可惜没能奏效,女妖又以神速消失于枝叶间。远远的女妖传来一句话:“敬酒不吃吃罚酒!”

起风了,大树摇晃树叶哗哗作响。天上云朵依然缓慢飘动,显然不是自然风。动静很大,又足见女妖实力非凡。

‘哗啦’一棵大树随风倒下,险些砸中师生,树干折断面并非乱齿状,而是平整的像面镜子。如此凌厉怪风,幸亏吹倒的是树而不是人,黑魁果断开阵把大家包裹在蚕茧中,如变色龙般隐蔽了起来。里面,则由老师向学生们吩咐作战计划。

或许那棵大树都还没察觉出自己倒下,而作战计划已经出炉。学生们边听边惊愕着,无不感慨他们的老师思维之敏捷,何其睿智!

不多时蚕茧脱落,黑魁一跃而出直奔风源。迟俊借助潭渊直抵高空。至于星护和雪晴,就像蒸发了一样,蚕丝脱落到底也不见踪影。

就连暗中洞悉一切的女妖也吃惊不小,心说变魔术呢。不过更惊奇的是直奔她而来的黑魁,他怎么会知道她躲在哪?

其实惊奇的是他她微微一笑,神情里尽是中意。

随后,她与赶来的黑魁短促过招几回合,便驾风奔向了空中,不和他打,先搞定那个会飞的毛小子,压在她上空浑身不自在。

“住脚住脚,人已经走了。”黑魁望着天,双腿依旧左踢右踹的,而他说话的声音居然和雪晴的一样。说罢,他‘失控’的脚才停下。

过了会,蚕丝脱落,他不再是他,而是雪晴以及被骑在下方的星护。

见女妖很快向自己这面飞来,迟俊不得不佩服老师的推断力。但现在还不是感慨的时候,他立即将双掌布满电流,严阵以待。

女妖头一次见到如此特殊人类,着实兴奋。|妖术-疾风之刃|不等完全贴近她便施放妖术,看上去只是随意吹了两口气,却见两道镰刀一样的气浪霸气生成,交叉斩向迟俊。

迟俊以电护体,虽挡住攻击却被冲击力撞的摇摇欲坠。然气浪之势远没结束,激荡的乱流突然席卷他没有防护的后方,给他后背造成无数鳞伤,转眼血迹斑斑。

‘呃好蠢的老师,居然让他最优秀的学生顶在风险最大的环节,他就不怕得不偿失吗?’潭渊愤愤的说。

“你虽年长我很多,但很多东西还需你这老古董跟我学起!”迟俊反驳。

女妖误以为是说她,眉宇间明显显现杀气,|妖术-风虎猛袭|虎形狂风咆哮着向迟俊奔袭而去,单个头就是迟俊五六倍更别说威力。迟俊压力空前,心说这次真的顶不住了。

千钧一发之际,黑魁的吞蚕以纸鸽形态飞到他面前,及时布下一层强力结界,与此同时地面冒出的两根蚕丝死死缠住了女妖双脚,然后迅猛下拉。女妖都来不及切断蚕丝便硬生生坠了下去。

转眼,女妖砸断几根树枝来了个‘硬着陆’,受了轻伤。而后她站起身直面就站在自己身前的黑魁,见黑魁始终不再出手,明白了他无意冒犯自己,加之他有能力降服她,故而她不再为难师生,朝黑魁掩面一笑,然后转身飞走

因为历史原因,帝国实行联邦制,其下有七个高度自治的大军团。朝廷和七个军团各有领地,大小不一,随着朝廷凝聚力一代代弱化,如今帝国形式早已被世人戏称为,帝国版图中的八个国中国。各大势力间向来面和心不合,明争暗斗不断。

其中一至五自北向南逆时针环抱着朝廷,各自领地都与朝廷有直接接壤。而六和七位于南部外围,虽然远离朝廷,但当初的设规划者颇有卓见,直接从版图上拓出一条南北公共带,隔断四、五直抵六、七,以此增强朝廷对帝国的凝聚力。而那名义上归属朝廷的公共地带,被叫做狭长走廊。

狭长走廊以东只有南北而依的五、七军团,帝国东面又是汪洋大海,所以地广人多的七军团若想继续扩大领地,唯有不断侵蚀顶在它头上的五军团。

瓦上,五军团为抵御七军团而专门建造的城池,有天作铁门之称。纵观其位,东西均是绵延无边的山岭,向北可窥视五军团大片领地向南则能一马平川直抵七军团腹地,战略地位极高。

瓦上城门楼上,此时一老一少两个士兵,正负责巡检哨岗。小的十五六是个跟班,专门给须发如雪的老的拎烟袋。

“你每天都嘱咐大家战争很近,要时刻保持警惕,难道战争真的那么可怕吗?”小兵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

巡视时同样不能松懈,老兵拿烟袋锅敲敲小兵的头算作处罚,然后继续巡视。不知是下意识还是不经意,他向七军团领地方向望了眼,眼神由稳变成闪烁,就好像那里是充满未知的海洋,美丽却蕴藏凶险。

小兵偷偷跟着看去,什么跟什么嘛,青青的草地蓝蓝的天还有翱翔的鸟儿。要不是五军团军规严明,他早就不知跑出去游玩多少次了。

“血流成河尸骨成山。”老兵突然说到。

小兵吓得一个机灵赶忙收回视线,慢慢跟在后面慢慢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全瓦上这么多士兵会怕什么。

转个圈来到武器库,老兵又事无巨细地检查兵器,发现不牢靠的记在本子上、不光亮的拿抹布擦擦,神情十分专注。小兵还是跟在后面,摸着老兵检查过的兵器,感受到了金属带来的冰冷。那一刻他神情微变,多了凝重少了嬉皮。幻景反复,他仿佛嗅到了战争场景,疑问也紧跟而来,“人类有情感也能用语言沟通,可为什么还要制造这么多工具互相残杀呢?”

这时库顶突然掉落几块石灰,老小思绪均被打断。

“该维护的不只有兵器。”小兵有模有样地爬上凳子查看库顶。

老兵阅历丰富一下怔住,继而慌手慌脚地拉住小兵往外跑果然,站在城门楼上那刻,他一眼就望见最远的烽火台正冒着狼烟,烽火台一个接一个点燃一个比一个近。时隔多年七军团再度来袭!

第五十一章 易主(三)

穿穹峰峰顶,云端之上,滚滚云海波澜壮阔。假如师生们知道蛮女已经化险为夷,那他们一定会把寻找任务改成欣赏大好山河。自然,他们不知,他们还要抓紧时间寻获神僧法器,串珠。

山顶有个算不得隐蔽的洞口,再联想到红衣女子不断驱赶生人下山,其实就已经不难想象法器何在。他们要做的,也许只需小心进洞,然后说服那个红衣女妖云云。

洞内幽暗又深邃,就像直通大山山底一般,师生们走了很久,终于看到前方有个大洞,其内映射出光火,却也听到一急一慢对话声,方知不止一个妖怪,情况可能更复杂。但他们势必要得到法器救人,遂调整心态继续走近。

“现在的你已经虚弱到快失去自我,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杀我?”急匆匆声音,语气发自肺腑的狰狞。

“我每日诵经给你听,难道你就真的没有半点感悟吗?”语速稍慢的声音,用心听会发现说话者是因为虚弱。

“感化我?本大爷得告诉你多少遍没用你才明白!”前者怒不可遏,“啧啧算了没必要跟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斗气,待本大爷再生出两臂时直接杀死你,叫你去地府醒悟个够。”

“既然来了就进来。”后者话锋一转,直指停顿隧洞的师生。师生们在外面看的清楚,这说话透虚的人是背对着他们的,如此居然还能发现他们的存在,十分佩服。

师生们走进一看,眼前大洞已经是洞底。里面挂着几团火把,正中有张破旧木椅,其上便坐着招呼他们进来的那个人,但不见另外那个说话的。

坐在木椅上的这个人,面色煞白,一直用一只手托着微微倾斜的脑袋,长发凌乱神情呆滞。师生们第一感觉就是他比病秧子唐楠还要虚弱。尽管如此,看了他的人又不得不承认他打骨子里透着非凡气质,仙风道骨,这点又与白星颇似。而那人自始至终都没看师生们一眼,眼睛轻轻闭着,大有爱谁来谁来,只要不打扰他休息就行之意。

“喂,我们为了救人来寻找一件叫串珠的法器,你能不能行个方便?”星护礼貌又不礼貌的说道。从小就没父母教导能对生人做到这种态度说明他很努力了。没教养雪晴吁气吁叹。

或许男子对不恭敬的话很过敏,终于肯睁开眼望向师生们了。岂料他这一望望到惊愕,浑身不自然的颤抖起来,同时吃力地举起左手,指向他们,欲言又止。

“你的眼睛很犀利。”黑魁挡在学生们前面,不甘示弱的盯着男子这只手,因为男子抬起的袖口一直微微抖动,似有风吹。

“我没有藏冷箭,里面只是一个妖怪的躯壳。”男子索性放下手,继续说:“世间没有我看不穿的东西,两个电流与血液共同流淌的小鬼,肚脐眼压抑着某种力量的小魔尊,以及体内封印着一代魔尊的你。”

完全说中,师生们好不惊讶。

肚脐眼压抑着力量?星护赶紧掀开衣服抠抠,除了抠出点脏泥没发现别的。至于老村长与白星合力封禁他魔力一事,他到目前仍是毫无察觉。

妖怪躯壳,风原来那女妖是元神出窍,难怪力量与表象不对等。黑魁总是思考更进一步的事,有时自己也觉得累。

“我就是串珠。”男子回归平静。可他的自我介绍惹得师生们难以平静,怪不得如此仙风道骨气质非凡!

“串珠不是件法器吗?”星护破口而出。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强大妖怪才能幻化人形。他的无知和无礼也令同伴们紧张,但愿串珠是件心胸豁达的法器。

这时锁链声哗哗响起,洞底侧面缓缓走出个四臂怪人,众人才发现还有侧洞。那人只走出半米便停下,因为从洞内伸出的锁链牢牢束缚着他的六肢,每根锁链上都挂着符文。这人,确切说是个妖怪,体格粗壮,长发凌乱,半张脸阴在火把下方,只露出又尖又长的鼻尖以及咧起的嘴角,露出的牙齿还长着两颗獠牙,“不错,他就是一件非常爱管闲事的法器。”

是之前另外那个对话者,难怪说再生出两臂什么的,到时候岂不是六支手臂了!

另外两只手臂的根部在哪,影响正常的两只吗,星护不由靠近他,希望从后面看个究竟。这时四臂妖怪同样好奇的盯向星护,但眼睛里却透着寒光。黑魁果断一把拉住星护,不言语。四臂妖怪见状恶狠狠的瞪了黑魁一眼,然后半失望半无所谓的‘切’了声,瞅向别处。

“去外面谈吧。”串珠吃力站起,面色一下又白许多,喘着长气慢慢走向洞外。

外面,大家相互做了介绍。随后串珠站到崖边,双手靠背,享受着阳光诉说起过去。

千年前神魔大战之际,他还是神僧手腕上的一串白晶佛珠。那是他与主人的最后时光,每天都在斩妖除魔。虽然神僧累到不得不借助他的法力,令他渐渐失去光泽,但他觉得那时的他与神僧有过从未有的紧密联系,胜过了神僧身上其它佛具。他知道,他没有神僧那般无私,所以他期望那样的日子永远不要结束。

事与愿违,有一天神魔决战两败俱伤,最后时刻来临了。他随神僧一路追击仅剩的第七代魔尊,先是封印了七代魔尊祭出的神器于水底,又与其大战几天几夜。最终,神僧借助|十世加持|以微弱优势战胜七代。

连续两场恶战,最后的神僧根本没力气将这个魔尊彻底消灭了,只得将同样虚弱的魔尊封印到了串珠体内。耗尽精元的神僧自知大限将至,便拜托串珠,务必压制着七代魔尊,将来,会有另一个魔尊对付他!

串珠知道神僧有预见未来的能力,但并不知道神僧口中的‘将来’是如此遥远。这一等,便是千年后的后时代。

此后他幻化成人形长居于此,忍受着体内魔尊反噬身心的痛苦等待有缘人,其间收服了一个风灵之妖以及一个特殊妖灵。风灵叫红涉,已经感化的不再滥杀无辜。妖灵叫左梢,冥顽不灵,每多生出一对手臂都是一次实力的晋升,若再生出手臂大有蜕变成魔的可能。正因为镇压着体内的魔尊,以及降服一个风灵和一个妖灵,他才如此虚弱不堪。

穹风瑟瑟,一角天涯,串珠仰天长呼一口气,仿佛积累无数春秋的辛酸和痛苦终于得以释放。他转过身,轻轻摸住星护的头,“能与人类扎堆到一起的魔尊,想来你就是神僧口中的那个魔吧。”

星护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对串珠的寄托毫无概念,倒是串珠这种大神级人物,首先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叫他甚是欢欣。

“你体内同样封印着魔尊,为什么你看上去一点不憔悴?”串珠望向黑魁。

“因为他是第六代魔尊,齐府。”黑魁回答。

齐府吗,那个临阵倒戈被一代魔尊杀死的魔尊。想不到他的精神意志竟被保留下来,并驻封进了一个人类体内。难怪黑魁不受影响,封印形式和封印之人都有着天壤之别。串珠不由再次回忆起那场旷古大战的情景,有时感觉就像发生在昨天,离现今很近很近,“齐府和你的出生时代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他是如何来到你体内的?”

“有缘人世代相传。”黑魁再回答。

众人虽投缘,但救蛮女最要紧。串珠向师生们传授了所需经文,师生们即刻回家。

冷风吹过,一直目送师生的串珠令人倍感颓废。千年坚守之苦,何人能懂?

下山途中迟俊问潭渊,它是否就是串珠所说的,昔日被神僧封印的那件神器。潭渊从见到串珠那刻起就默不作声现在依旧,显然伤到自尊,间接验证它就是被神僧所封。迟俊更加感叹,直到现在回想起那座封印洞窟,都仍觉得惊叹不减,神僧真不愧这个称号。

山下又遇女妖红涉,大家只当她在巡山。正当远去之际,她竟然朝黑魁喊到,不要忘了她的名字。黑魁头也没回,脸色不咋的,毕竟旁边全是学生。学生们则窃笑不止

第五十二章 易主(四)

瓦上兵临城下,先前一望无际的草地此时变成了黑压压的人头。经验丰富的老兵粗略估算,敌方至少出动了三十万精兵。七军团这次绝对是动真格。由于督拔实行修养政策,城内虽号称守军十万其实连一半都不到。仅管瓦上易守难攻,但双方人数相差巨大,不少士兵已经瑟瑟发抖,包括老兵的跟班小兵。

“冷静点别被人看笑话。”老兵轻轻说道。

“可是我就是害怕。”小兵边说边擦冷汗。

“我保你不死。”老兵直直望向敌军,语气十足肯定,不知哪来的信心。

这时守城将军穿好铠甲来到了城楼上。不知是他的出现还是老兵的承诺,小兵面部有了几分血色。但可以肯定的是,全城守军因为将军亲临城上而士气大振,因为他是个老将,已经在这里成功抵御过七军团四次攻击。他就是守边大将,广威将军隆脊!

攻城大军摇旗呐喊中,七军团信使驱马奔赴城门下,射箭传达招降令。不同以往,这次居然还附带一道朝廷圣旨,旨意概要为:地理位置上看,瓦上应该归属七军团,如此才不失公平,当初划地封侯有误现在纠正不晚,帝王望瓦上全体将士予以方便。另,朝廷会另择一块肥沃之地补还给五军团损失。

用鼻孔想想都知道这是朝廷和七军团串通一气,是朝廷对督拔扰乱宫廷修建防御系统的报复,也是七军团不失时机的拿下垂涎已久的要塞,可没办法,人家朝廷和七军团向来穿着一条裤子。虽说朝廷圣旨算个屁,但万不能抗旨,否则名义上白白便宜了七军团的赤裸侵略。

众将看完无不破口大骂,一张废纸竟然关系要害,现今朝廷也就只能靠权谋之术苟延残喘了!

责任首冲隆脊,隆脊却神如止水。他当着信使的面毕恭毕敬把圣旨收好,然后回信一封,同样射箭传递,只不过这一箭加力三分射速极快。信使无法应接,箭支直直插入马背,鲜血外溅。马受惊乱叫乱跳,直接把信使翻到了地上,场面甚是滑稽好笑。将士们看的好不痛快,拍手称赞,瓦上守军士气又涨。

回信很简单,五军团遵守旨意,不过旨意指的是地皮而非城池,所以五军团守军誓死不降。其上也没有印章,只有隆脊血手印一枚。如此五军团名义无忧,隆脊愿一人背负无妄之骂名。

自然而然回信成为大战启动按钮,七军团吹响了进攻号角。

顷刻间箭雨率先袭来,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瓦上士兵立即用盾牌组成防御墙,箭盾碰撞‘铛铛’乱响,盾牌间有疏漏的准有人中箭倒地,但立马又有人顶替。眼见着箭支像干柴一般越积越高。随后瓦上令旗摇摆,射手们在盾牌的掩护下发起反击。双方互有损伤。

老兵和小兵共同举着一面铁盾。老兵见小兵吓得紧闭双眼,生气吼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越怕死就越容易死,不睁眼怎么断定咱们的盾牌和大家的连接完好?”

小兵近乎哀嚎的说:“我就只管撑着,你来掌控!”

没出息!老兵暂且把气头算在敌人身上,不再言语。

不知何时,七军团先锋部队已抢占到城墙下,搭云梯、破城门。城墙上令旗骤变,大部分士兵扔掉盾牌抄起石块等物朝下方砸去。一阵嘈杂后基本把来的人都砸躺下了,但云梯也搭了起来。那东西很重,上面的人根本撬不倒,只能眼睁睁看着七军团后续部队陆续奔来,然后借助它攀爬城墙。城墙前又转为截杀战。

第二波、第三波攀爬的人源源不断,可城墙上轮番替换的就那么几波人,体力渐渐跟不上。最终,有七军团的士兵爬上了城墙。虽然被无数长枪一齐刺飞下去,但他的登城标志着攻城战进入最后阶段。同一时间,城池两侧的山坡上星光点点,那是阵法,双方阵师的攻防战,同样激烈。

小兵终于切身体会到战争滋味,尤其看到一攀爬者被刺中眼部,眼珠子掉落的场面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恐惧,倚在旮旯里哭了。他想回家,宁愿跟着家人忍饥挨饿,宁愿忍受妖怪袭扰,至少妖怪只叼一个人走,而这里人杀人杀起来没完没了。

浑浑噩噩迷迷糊糊,当他再集中精神时发现天黑了,周围很安静。如果不是人们在搬运尸体他真以为白天发生的是场梦。老兵就坐在不远处吸烟,想不到老家伙挺能活,他连滚带爬凑上前激动的问:“结束了吗!”

老兵就地躺到一堆箭支上,肉皮连着骨子一下瘫软下去,那叫个舒服,“人家今天只是试探,还没动真格。”

晴天霹雳,小兵不信服的趴上墙头眺望,远处篝火照的比初升太阳还亮。怎么还那么多人

第二天,七军团攻城力度再度加强。守军同样锐气依旧,守卫成功,但伤亡人数直线上升。

第三天,七军团动用阵师部队做主攻,数量远远超乎守军意料。守军才意识到七军团为得到朝思暮想的瓦上不惜动用血本,毕竟培养一名阵师的时间和成本都远远大于一名普通士兵。故这轮攻防战打得极其惨烈,守军因有隆脊亲举军旗而士气大振,才勉强再次守卫成功。

第四天,守军不守反而开门迎战,不论老少病残能动的通通出击,隆脊与诸多副将领头冲锋。此时守军人数已不足两万,而七军团仍有二十万之多。守军军服底色是红色而对方为蓝色,高空俯瞰,双方大军就像一小团红色与一大团蓝色碰撞到一起。蓝色慢慢包裹住了红色,一点一点啃食,把红色消磨的越来越小

“你说过保我不死的!”城墙脚下,小兵拉扯着老兵,一直闹。

突然一支长矛直直刺进老兵胸膛,拔出后老兵吐血倒地。但他还没死,伸出疲惫而又痛苦的手示意小兵过来,然后将自己胸口冒出的血一把一把涂抹在小兵身上。小兵明白了,倒地装死。可这样的拯救令他痛彻心扉,眼泪哗哗直流。岂料还没完,老兵又耗尽最后气力压在了他上面,兵荒马乱的免得他被马蹄踩踏,末了,含糊不清的说:“给我立个孤坟,我不想被敌人扔进万人坑,那里太挤”

渐渐的,红色范围从不断缩小,并被分割成零星小队,继而又由零星分布变为逐个消失。到处都是蓝色大军,七军团获得胜利。但有片区域仍处于混乱中,因为隆脊还活着。他身负重伤却没人敢靠近,吼一声都会吓得附近士兵倒退三步。最后,几名阵师出面用阵法结束了他的生命,为攻防战画上了句号。

其实,隆脊从见到圣旨那刻就清楚瓦上等不到援军,城池早晚易主。他坚守的是城内无辜百姓和大后方,四天,足以为逃亡的百姓们拉开了安全距离,也为后方牵一发动全身的诸多要塞争取到了宝贵时间。怎么个死法以及死后被如何处置他都不在乎,他和战士们的鲜血没有白流,所以他倒下时笑了

第五十三章 征集令(上)

清晨,车府,几个家丁在打扫院落。

书房门敞着,车卫正坐在里面阅览简报。他看的简报绝非市面所有,只有为五军团做过巨大贡献的人才有资格领取到。换言之,五军团每有重大事件,其信息机构都会酌情向一部分人发放消息。这期主要提到瓦上失守,当然大街小巷都知道此事,而大街小巷不知道的是此役直接导致瓦上守城大小将军十余名,以及前往参观的八十多名见习军官阵亡。

前后近百名将才,五军团唯恐出现将领编制断层,需及时补血。所以拟定部分地区举行选拔赛,选拔出优秀英雄少年补充空位。届时将有军团监督员亲自监督,与当地公知共同裁定合适人选。而对于很多人而言,这就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他们将凭借实力直接踏上梦想之旅。

迟俊一手拿着早点一手拎着书包,路过书房门口时向里面看了眼,不由驻足问道:“又出什么事了吗?”

车卫放下简报,边走向外面边概述纸上内容。

“看来我要备战了。”迟俊拎书包的手紧紧握住。

“你还小着什么急,以我的人脉你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当下你最应该关心一下潭渊,它给你带来的负面影响迟早要你的命。”车卫不支持儿子。不是他不望子成龙而是时间不对,换做任何一个父亲恐怕都不会轻易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儿女松手。父爱如山,而且是那种非常主动的靠山。所幸,他还收到一份密函,他将担任石桥村选拔赛上的监督员,他可以一票否决迟俊应征。

“我会找到解决它食物来源的办法的。”迟俊真心不愿放弃这次机会。他的路他想自己开拓,而不是被家人处处安排。有时候他更羡慕星护。

父子俩不欢而散。其实这种状况很少发生。

学校上午最后一节课为室内音乐。场地所限,全年级学生共进一个大教室。

星护第一次没有进来便趴下呼呼大睡,故才从周围学生们的议论声中,得知音乐老师竟是个聋子。

音乐老师叫子歌,属黑魁同届毕业生,人长的又帅又白,美中不足的是天生失聪,也因此发音不准。和往常一样,他坚持在课上用不标准的口语向学生们教授音乐知识,然后拿出一支碧玉笛子演奏。

乐声衬托着人,人又呼应着乐声。星护找不出合适词汇形容那场景,总而言之头一回发现室内课其实也不错。同样第一回得知,很多男同学会毫无忌惮的嘲笑子歌,聋子教音乐堪比赶猪上树、聋子的工作应该是照顾瞎子

“谁敢再侮辱老师一句话别怪我揍他!”迟俊心情不好忍无可忍猛然站起,怒视着后排高年级学长们,主要就是他们,在学校混熟了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了。

讲台上音乐依旧,因为子歌失聪,也因为他太投入。他对下面的事一无所知,他不仅仅在教还在体会,体会他一生都触手难得的东西,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台下却乱套了,虽说迟俊在石桥村背景最大,但后排不乏富家子弟,谁怕谁更何况他们年纪大个头在那摆着。叫骂声此起彼伏。

人多算屁个子大不见得有血性,星护一开始就有气,抄起凳子朝着最得瑟的那个扔了过去。那家伙也的确不简单,一呼百应诸多跟班跳起,与星护和迟俊二人扭打成一团。没人敢冒着被开除的铁律使用阵法,所以这是一场很原始的打斗,拳脚相加。兄弟班的宗篱木先是看,后来也沉不住气打进了人群中。女生们喊停男生们呐喊助威,懒虫趴在桌子下面睡着了

无论如何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所以星护几人又被罚站思过台,一天一夜。

近来风浪奇大,思过台本在悬崖峭壁高处,却时不时有海浪贱上来。这样的一天一夜绝不能马虎大意,更别提闭眼小睡。

“不公平,我才上手那么一会却要跟你们受一样的处罚,学校怎么搞的!”宗篱木鼻青眼肿站没站相。

“别急,到了半夜咱们多偷几个西瓜吃,解解气就是。”星护身上同样淤青累累。

“即将举行选拔赛,你们准备好了吗?”迟俊突然发问。问得那二人看不到耳朵。

啥?星护和宗篱木一起大眼瞪小眼。直到迟俊解释完原因,二人才表现出不一样的反应。星护当然而然的热血澎湃起来,做大将军的路从来没如此贴近过。而篱木受道学影响认为此事与他无关,看着迟俊和星护心神向往的模样,默默背过去了身。

“那好,我的梦想是超越我父亲,你是做大将军,让我们一同奋斗吧!”迟俊伸出一只手,星护紧紧握住

月夜下,小兵遵照老兵遗嘱将他独自安葬在了一处幽静之地,为了感恩,还打算为他守灵,只是没什么好摆设的,墓碑前就放了一些花朵。

小兵躺在地上,呆呆望着月亮,神情茫然。前些天他还随着老兵跑遍瓦上上下,可现在人已去城亦易主,似乎瓦上的生活就是一场梦,只有现在这样才是真的。他好饿,很想再吃一碗白花花的米饭;很寂寞,好想再听老兵讲故事。

美梦为何短暂现实怎能如此冷酷,难道人生下来就注定要受苦吗,像鸟儿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有罪吗,不,就是人类自己作践自己,可恶的人类想着想着,他已满眼泪花,皎洁的月光下是那般晶莹。

突然,一个黑影从月亮方向闪过。是鸟吗,不,是人的影子!小兵心跳加速,急忙起身望向四周什么都没有,他舒缓着气息擦拭冷汗,心说眼花了。可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却猛然发现一个头戴笠帽的黑衣人站在自己身旁,顿时吓得连滚带爬走出好远,“你是鬼还是人!”

“痛恨人类吗?”黑衣人问道。

小兵本身就是人无从作答。

“想不想要一个没有战争和怨恨的世界?”黑衣人又问。

小兵仅管害怕却毫不犹豫地点下头。

“跟我走吧。”说罢黑衣人转身走起来。

小兵都没搞清对方是什么,可对方的第二句问话充满磁力,迫使着他的身子自行跟了上去,踉踉跄跄

第五十四章 征集令(下)

选拔赛当天,海上风浪有增无减,村子上的天似乎都快被雨水压下来了。但这丝毫影响不了有梦想的参赛者们,临时搭建的观众台也座无虚席。

赛场选在一年级5班训练场地,地面坑洼不平杂草丛生,其上还有大大小小许多石子,地势特征十分接近野外。

由于石桥村的阵师阵营中,历代都不乏佼佼者,所以督拔竟忙里偷闲赶来亲自监督比赛。这令车卫始料不及,一下坐到副座的他始终心事重重。

比赛为阶梯制淘汰制,公平起见,相同年级只对相同年级,最后再由每个年级胜出的前三者再行比赛。

第一场,一年1班小美vs5班静蕊。

小美的独家阵法为|实体魔幻|,被她触摸的东西能按照她意念变幻外形,与黑魁的伪术有异曲同工之妙。至于静蕊,露骨衣着饱受争议,今天终于得到大家谅解。因为她的阵法奥秘就在她露出的后背上,两个蛇头刺青。静蕊阵法一旦生成蛇头会实体化,能吞掉难以想象的物体,诸如石块这种根本无法消化的东西。

几轮激战,小美都奈何不了静蕊,不论她把周围物体魔幻成何种野兽都会被静蕊的蛇头吞掉。按静蕊所言,如果这是生死战她早连同小美一齐吞了,令小美颇感气馁。不过小美最终还是发现了静蕊弱点,蛇头虽能吞物但分两种情况,吞活物能转化成神肌提高静蕊战力,而非生物体则要消耗静蕊一定量神肌。随后小美再不把物体魔幻成野兽,攻击果然见效,但打着打着她却突然弃权了。因为若是实战她都没机会发现静蕊弱点,静蕊让她一命她让一局赛事,其实很划算。观众席上唏嘘不已。静蕊胜出。

第二场,1班宫建vs4班落云。(如果不是这场比赛,星护都不知道看上去总是无所事事的大叔,竟是4班导师。)

“你是女生但我不会让着你。”宫建一本正经的说。

“最好不过。”落云留着中发,头上总戴着蓝色护额。

架势拉开,宫建率先攻击,因为他的阵法讲究速度。|八卦-附刺|地上阵形还未消散,宫建已经起跑到不见人影。好快!落云一声惊呼,但借助着地面草石仍能追踪到宫建气息,当近身处有石子被踩到时果断开阵反攻|八卦-灵珠|。她双掌重叠,朝他疑似经过之处射出一枚光球。看过的人马上想到大叔的招式,根本就是翻版,但数量远不如大叔。结果此击还是因为他太快出现偏差,打空了。不过他攻击那刻必定现身攻击,她得意的挡住了那一击。

宫建毫不介意又马不停蹄地侧翻到一旁,同时好心提醒:“还没完!”

霎时几道剑气逼向落云,落云大惊同时做出唯一选择,交叉双臂硬生生接挡根本躲不掉的气浪。‘砰’一声过后,她被推滚出好几米远。这才是宫建阵法的奥秘,身体行动越快尾随的剑气就越快、威力越大。宫建没有追击,也在考虑她是不是留了后手,毕竟发射一枚光球不至于用双手掌控。

|八卦—灵珠|落云不等起身又放出一枚。

又是双掌重叠,莫非她学艺不精!宫建一下没了顾忌,躲开,再度移形出击。这次,他现身时剑气紧跟身后。落云无从躲闪,身上多处被划伤,紧接着又要忍痛与他进行近身搏斗。

“我拿一顿饭打赌你学生输定了。”秃鹫呼扇着翅膀,天宇抚摸它令其安静下来。

“太好了,正好我今天下馆子的钱被偷了。”大叔自信满满。刚认识这个学生时的确感到笨,心软的他干脆一笔一划的教会她他的独家阵式。没想到她还是给了他惊喜,阵法有了创造性突破。

近身战第三十来回合时,落云猛然退开。看上去又为宫建创造了阵法攻击空当,事实上宫建就是这样做的。落云没有寻踪捉影而是扣住手指,同时默念‘回来!’。

原来,她前后射出的两枚光球并没放空,一直还在她掌控中。她双掌重叠也正如宫建所料,有后手,一掌负责发射,一掌负责给光球涂抹管控神肌,只要光球没有耗尽管控神肌,就会遵照她指令随意行动。

随后宫建又一次现身,不过是被那两枚光球前后‘胁迫’着停下的。光球的撞击爆炸令他浑身是伤,他承认学艺不精的是自己,躺在地上认输了。

大叔朝天宇使出得意眼色,天宇笑着摸摸腰包以作回应。

第三场,1班宋伟vs2班懒虫。

一经赛鼓敲响,气功天才宋伟便摆好十足架势,浑身青筋暴涨。不料懒虫屁股朝向他,冲着监督席那面淡淡的来了句‘我认输’。观众席躁动起来,扔什么的都有。身为导师的大峰紧紧遮住面部,生怕跟人对视到一块。

第四场,2班香农vs6班胖墩。(6班导师叫锦岚,人如其名气宇不凡。)

胖墩,并不陌生,初分班时就是他端着一盆土,然后手指插入土中开阵。原因也是一个字,笨。他笨到正常开阵会‘接触不良’,必须将手指插入施阵点扩大接触面积才能开启有效阵法,否则事倍功半又或阵法无法生效。

“你虽然是女生但但你要让着我点。”胖墩肉多,脸皮自然厚。

“嗯!”香农端庄有礼的回道。一向如此的她根本就是大家眼中的乖乖女。

“那我可要出招了!”胖墩狠狠的来了句,可眼神里全是不自信。

“嗯!”香农认真对待。

|八卦-如狼似虎|胖墩手指入地开启阵法,由于土内同样掩埋着很多石子,插的他指尖剧痛。接着惊奇一幕来了,人家都是一气呵成的生出阵法,他却先一个圈,然后圈里再一笔一划慢慢的勾勒出图案。十个人看了就能有九个学会,实乃大忌。观众席上那是一阵哈哈大笑。

突然,胖墩神情大变,眼睛轮廓多出几分兽性,喉咙里震动着低吼声。看来他已完成阵法,他出击了,行动极其迅猛像极猛兽,一经进入攻击范围当即跳跃出拳。整个过程让人不得不联想到捕食中的老虎,好在香农躲闪及时那一拳只打在她身后巨石上,巨石一下变成碎石。这下,观众席上再没人傻笑。

猛兽的爆发力是有时限的,所以胖墩必须马不停蹄的攻击,力争在时限内‘捕获猎物’。香农以水设防又以水为攻,区区一团水竟被她使得花样百出,只要想像得到的形状,她都能用水做出来并巧妙运用于战斗中。最终,胖墩筋疲力尽,香农将他困于水笼之中。胖墩气喘吁吁的说不行了不行了认输,香农胜出。看台上,被懒虫搞得颜面尽失的大峰终于挽回一局,看人的眼神那才叫一个狠。

风越吹越大,天也越发昏沉。种种迹象表明一场空前暴风雨即将来临。堤岸可以加固,而麦地里那一片片金黄小麦却禁不住高强风雨蹂躏。雨一下,难以承受的减产必将发生。故原本还有半个月的麦收时节提前到了昨晚,抢收到现在仍有一半还未收割。老村长坐在监督席急在田地,时不时看向天空,默默祈求苍天多给村子一点时间。

第五场,3班雪晴vs6班师算。

雪晴从没打算做将军,被念到名字时没有出场。师算,做事时可从未失算过相反步步算计。他也未出场,因为他有他的算计,人要有出息迟早能出人头地,现在的他比较适合呆在家中享受童年时光,更何况他家还有几亩小麦没有收割,此时的他根本都不在场,而是在麦田里。

弃权正好,此时已临近中午,大都督的午饭可怠慢不得。白星安置好抽签箱,即刻宣布比赛结束,下午继续。

致亲爱的书友们

我是个热爱阅读的老书虫,但于写书,却是个新人。新书若有不足之处,还望大家多多提出宝贵意见,齐云必将及时改正。

这里我不多说,只浅谈一下我对一本好书的理解。

随着网络时代的普及,越来越多的网文爱好者加入写作行列,当下可谓脑洞大爆发的新时代,所以不乏各种耳目一新的作品。但,就像商铺里的商品,明明琳琅满目却越发难有中意之物,咋回事?个人觉得吧,新元素、新思路等,那已经是标配,书友大大们在历经了这个网文爆发式增长时代的同时,文化底蕴也在不断提升,大家同时需要的是‘少一点错别字’、‘少一点语句不通’、‘逻辑不自崩不碾压读者智商’等等有质量的作品。每个人都想在畅游书的海洋的同时,有良好的体验。

然后齐云再唠叨一下自己的作品。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齐云也梦想着写出经典之作,至少向着那个方向努力。

这本书我单单构思就用了一年多时间,除去大纲,各种故事分支乃至各个角色设定,就写满了几个本子。当然,标配最重要,我在作品中结合了很多流行元素,也有大胆而又严谨的创新。整部作品构架很大,相信齐云,里面处处是惊喜!

期望齐云能为大家带来一个多姿多彩的新世界,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工作回家茶前饭后,有个滋润心灵的美妙时刻!这不就是书的魅力吗!

另外,齐云每发布一章,都会亲自试‘读’,只要我不倒地呜呼,那就证明本书可看可收藏。因为我也是个老书虫哦!

好啦,话不多说,各位看官,咱们正文有请!!!

第五十五章 水龙卷(一)

美味菜肴,倾尽心思;陈年佳酿,香气扑鼻。酒宴虽好但缺少欢快,毕竟瓦上才刚刚失守。

饭到一半督拔放下筷子,对老村长说:“先生如果放心不下田中作物尽可随便,督拔能享如此待遇已是万分荣幸,无需作陪。”

“都督深明大义!”老村长连忙起身作揖,遂匆忙离开。

整顿饭督拔只动了一盘菜,大家以为不合他胃口很是困扰,饭后才感叹虚惊一场,原来他意在把菜留给挤在门外看热闹的那群孩子。孩子们视满桌饭菜为山珍海味,恐怕逢年过节也不见得有几个吃得上,他们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桌子,也难怪督拔不能不留一些给他们。当然那只是形容孩子们的可爱,督拔的仁爱之心才是关键,众人无不庆幸五军团有这样一位都督

第六场,2班宗篱木vs4班孟阳。

宗篱木无心做将军,却有意检验自己这段时间修炼成果,所以身披黄色小道袍手持桃木剑前来参赛。孟阳体形微胖,手里一直紧握一节小竹筒,当他发现对手不是阵师而是道士心生不爽,总觉得一个用阵法一个用符文,颇有驴唇不对马嘴之意,尤其看到宗篱木手里还有把桃木剑时,再也压抑不住内心不满,当即冲着监督席那边喊道:“不公平,对方还拿着武器!”

“我使用咒印时得借助桃木剑,又不是拿来砍你的。再说,你手里不是也有武器么!”宗篱木气不打一处来。

孟阳惊愕的看看手中竹筒,这都能被叫做武器?小小的他感到好委屈,眼圈一下红起来。

不论到哪,这个关门弟子都是那么调皮捣蛋,管也管不过来,白星无奈地摇摇头,不等车卫斟酌事宜便开口道:“篱木,把剑收起来。”

收就收!宗篱木一边把剑别在背上,一边不失时机的朝孟阳做了个鬼脸。

你,你,你!孟阳好生气,唯有较量上见高低,于是即刻开阵|八卦-大蚁军|,再把竹筒放到阵法上,筒内顿时爬出无数蚂蚁。不一会场地到处都是成片蚁军,黑压压的叫人看了头皮发麻,还有点恶心。

宗篱木好不难过,因为这些蚂蚁都是奔他而去,不论他借用符文烧死多少蚂蚁,都不敌那个竹筒无休止的制造。整个场地没他跑不到的地儿,但跑着跑着他还是被围堵在一个角落里了。好在他并没慌神,意识到那个竹筒才是关键。至于现下,他必须借用更多符文一气呵成的为自己烧出一条路来,然后直抵竹筒旁,一举将其捣毁。

地势、距离他一边心绘着行进数据,一边往怀里掏符文。一切似乎都在掌控之中,可突然有那么一刻他的神情变了怎么一张符文都没有啦!他的内心焦躁表情古怪、整个人又蹦又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踩到了屎。说时快那时迟,蚂蚁一路高歌地爬进他的衣服,逮哪咬哪。他的上述反应又晋升了一个级别。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哦不,狗急了也能跳墙,宗篱木忽然小宇宙爆发,怒吼着、硬生生地奔向了竹筒。反正已被咬成这样也不在乎被多咬几口。

“你想干什么?!”孟阳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去收起竹筒。

宗篱木抢先一步,一脚踢翻竹筒,里面蚁后应力甩出。原来是这东西作怪,他双脚并用,踩、踹、踢,三五下便将蚁后虐成烂泥。殊不知孟阳为找到一只合适蚁后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孟阳为此哇哇大哭。

如果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宗篱木的名声就不配与星护看齐。只见他又把火气对准孟阳,上去又是拳头又是耳光,嘴里还自语着:“叫你咬人本大爷皮痒痒你也别想好哪去”

好不容易有个乖乖女香农给二班打出了面子,大峰这才洋气多大一会,宗篱木直接打了他的脸!大峰在众多导师面前颜面扫地,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一样。在众多导师阴阳怪气的‘惊呼’中,他果断入场介入,拎起宗篱木就走,去个没人的地进行‘思想教育’去。评委席上的白星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心中只求大峰教育那个小兔崽子时,狠点!

第七场,3班星护vs7班朗朱。

7班?一年级好像没有7班吧,观众席上一片疑惑。事实上7班设在唐楠的庄园,人数不比一个年级少,但参赛的只有一个。庄园里那些学生都是唐楠收养的孤儿,因为大多不是本村的或者其他原因,那些孩子没有就读阵法学校的机会。

星护入场时看台上到处充斥着骂声。骂街的虽然只是高年级学生,但他们的导师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不是他们默许纵容他们,现场本可以不那么乱。反观一年级导师,他们与黑魁同在一办公室,自然了解不一样的星护。他们替星护感到不公,纷纷制止不文明现象,对于依旧不听话继续骂的学生,直接当着他们导师的面进行训斥。骂声这才渐渐消散。

“为何村中还有一个红发男孩?”督拔印象中只有一个小勃洋才对。

白星更惊诧,因为星护身世敏感,所以并没把他安排在比赛行列中。当他瞥见观众席黑魁时,一下明白了,黑魁坚定的神情无不向每个人宣告着,星护也有权利为梦想而战。

只是这么大的决定为何不提前告知一下村子,黑魁呀黑魁!事已至此,白星只得全盘托出,“上次只让都督见了一个,赛场上这个是个小魔尊,没敢让都督知道。”

督拔再有城府也抵不过这天大的真相,不由扭头看向白星,略显惊愕,但什么都没说,而后面色极差的回过头,道:“开始比赛吧。”

锣鼓一响,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星护紧握拳头来到赛场中央,有委屈也有怨恨,但已经习惯。他不屑记住那些骂他的人的面孔,因为一个村子就有这么多不讲道理的人,若换成天下岂不是更多更多,根本记不过来,记住也摘不下他们的有色眼镜,只有成为威霸四方的大将军,才能堵住他们的嘴。当然,这一刻的他并不能理解成为一个将军,肩上应该扛着的是什么。

朗朱随后登场,超乎想象,他人膀大腰圆个子也大,加之面孔丑陋老态十足,怎么都让人深信他不是学生。

“大叔你在一年级混了多少年?”星护边说边质疑的看向监督席,小孩vs成年壮汉,耍人呢吧?

“我我就是应届新生。”的确,朗朱说起话来完全没有喉结的粗犷,声音细滑。

晴天霹雳、火海围困、天崩地裂星护双目空空都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想,想想自己两条腿加起来都不如人家的胳膊粗,不禁问道:“一天一头牛够吃吗?”

朗朱听后神情暴怒,捡起块石头示意星护,再敢挑逗他的底线他就砸他。有挑逗吗,气量小倒是真的。星护不再废话,摆好了战斗姿态。战斗开始。

第五十六章 水龙卷(二)

朗朱力气果然大的超乎寻常,攻击招式居然就是扔石头,而且专挑那种大到成人都举着费劲的石块扔。星护不爽的躲着,心说挑逗跟不挑逗还不是一个结果。

朗朱虽力大但笨拙。星护几番躲避后,很容易找就到了反击机会。他突然一个翻滚抵近他,然后起身狠狠一拳打到了他胸口。结果却是星护咧嘴退开,无法想象血肉之躯竟然硬得像钢铁一样。朗朱得意一笑,追击,气势宛如一头捕猎灰熊。星护本想着逼迫对方先开阵,从心理上胜人一筹,现下不得已先开阵解围|八卦-鱼出|。一条光形态大鱼应阵而生,正对朗朱脚下地面冒出,拖起朗朱便胡乱游动,令其失去重心重重仰摔在地。

得意的笑一下子跑到星护脸上,不过他可没放松,准备继续开阵对付四脚朝天的朗朱。正当这时一滴雨落到了他额上,他不由把视线转向天空。他也希望风雨来得晚些,因为虽然地里粮食没他的事,但粮食减产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一年,他不能再用一个铜板从煎饼大婶那里买早点吃。

眨眼功夫,丝丝雨滴就像利刃捅破了天空这块大窗户纸,瓢泼大雨紧随而至,越下越大,视线模糊得不能再模糊

田野边上,老村长为这倾盆而下的大雨一筹莫展,任雨拍打。突然,地震般的脚步走来,就连埋头抢收的人们都不由起身观望,原来是周听带着他的召唤兽修罗怪来此帮忙。

修罗怪身高二十多米,手中的叉子就像根参天大树,叉子一挥,叉刃便能割断一大片小麦。以这样的速度,三五叉子便能装走一车麦子,麦地里的麦子三小时左右就能全部运进粮仓。这下乐坏了大家,人们扔掉镰刀只管跟在后面给小麦打捆装车。还有更惊喜的,几乎所有阵师导师也从比赛场赶来,共同布置出一个巨大结界,为大家遮风挡雨,雨大不好作业的忧虑都消除了。

会阵法的保护着不会阵法的,不会阵法的又以耕作供给着会阵法的,大家协力生存,相亲相爱像一家人,这不就是一个村子的意义吗!老村长见证了这种精神在一代代村民间的传承,难免感触颇多,一时间老泪纵横。

“老夫为了收服这个家伙差点身首异处,现在是它代我回报村子的时候了。”周听一边摸着脖子一边不失时机的说。

‘啪’的一下青藤拐杖打在他头上,同时还有老村长的指责声:“老夫老夫的,你才猴大的年纪就敢这样自称?”

“什么吗,我也都是奔五十的人了难道这样自称一下不行吗?”周听反驳道,又说:“别以为师父你活了一个乌龟的年纪,就可以无视我们正常人的年龄了!”

“兔崽子,有你我也活不长了!”老村长气不过,抡圆了拐杖又打。

“我说的本来就对,要不然你拉出来个师哥或师姐问问,咱俩谁对谁错!”周听输腿不输嘴。

一百年收一个弟子,除去周听这个关门弟子上任弟子也都在黄土之下。老村长听到周听的话能不生气吗,今个铁了心也要把周听揍死,让他自己下去问问他师哥师姐们去。一时间,师徒俩在田野里追逐的那才叫热闹

嗯?!星护突然感觉异样,赶忙交叉双臂护住头部。果不其然,一根蛛丝袭来并缠住了他的手臂,放眼一看,蛛丝竟源自朗朱嘴中。

“我们的战斗还没结束。”朗朱用手接过嘴里蛛丝,一把一把将星护拉向自己。

|八卦—锯齿鱼|星护幻化出的锯鳐先以‘利剑’割断蛛丝,再游动到他跟前解开缠手之困,然后消失。星护眯着眼,目光犀利的说:“你没开阵就能吐出这东西,怪不得个头那么大,原来是‘怪小孩’。”

‘怪小孩’即人和妖怪结合的后代,是人们对这种人的委婉叫法,不友善的人则直接称呼为人妖。

“人妖又如何,又不是我的错!”朗朱的泪水夺眶而出。生下来就被抛弃,如果不是唐楠收容了他他早就成为野外妖怪的美餐,可活下来又如何,还要忍受无情的异样眼光。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星护严肃的问。

朗朱第一次走出庄园自然不认识任何人,用力摇摇头。

“我就是那个被大家唾弃的魔族小子。”星护不屑的闭合一下眼睛,脸上写满坚强和无所谓。那种本不该出现在他这个年龄段的表情,偏偏被他用的淋漓尽致。

相近身世一下拉近两个孩子的心,俩人谈了很多。朗朱很佩服星护的坚强,自愧不如,因此主动认输比赛,临走时还邀请星护有时间去找他玩。星护爽朗答应,但当问及他家在哪被告知就在唐楠庄园时,不禁‘啊’了一声,想想那深邃幽暗而又恐怖的庭院,不禁悄悄地摇了摇头。

第八场,4班小叶vs5班五崇。

小叶体形偏瘦,板寸头,戴着一副近视镜。雨水不断冲刷着他的镜片,让他上来就处于劣势。

因为家境殷实被惯坏,也因为与乌赤近墨者黑,五崇的人品同样很差。一上来他就讥讽道:“小四眼是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了,你应该戴上草帽。”

小叶不言语,选择近身战直接发动攻击。二人很快胶着到一起,你一拳我一脚,事实证明大雨中任何人的视线都不好。阵师用阵法天经地义,然他俩从开始就暗中较劲,谁先开阵谁就是‘大拇指朝下’的那个。雨水也来凑热闹,两边都不帮,尽情迷湿他们的眼睛,搅得他们拳是拳脚是脚,有攻无防,没一会功夫全鼻青脸肿了。

最后五崇再也受不了这种生挨硬抗的野战模式了,反正看台上已没几个人,索性寒光一闪突然开阵|八卦-幻影|!恰时小叶瞅准时机一把锁住了五崇喉咙,心说他阵法再厉害也抵不过这致命一击吧,赢定了。岂料五崇毫无惊慌,反而笑得很诡异。的确,时间从他开阵到现在不短也不长,可按理说阵法效果应该显现了。偏偏小叶对阵法深有研究,想得越多心里越慌,以至于他顾不得太多了,锁喉加力!这时五崇全身蓝光一闪,仅用脖颈强推着小叶加速前行。难道他就不怕此举压碎喉咙吗?小叶迷惑着,直到后背重重撞到一块巨石上。即便如此五崇还在用力向前顶。这只是场赛事不至于玩命,小叶心软了打算收手放弃,可直觉阻止他那么做并警告他事有蹊跷。到底哪里不对劲?在想出答案前他用力又不敢用力地掐着五崇的喉咙。五崇则不管不顾地继续用脖子向前顶他

“看,那是什么!”

麦田里不知谁喊了声,听到的人纷纷放下手头工作,抬头寻望。虽然视线模糊但他们都惊恐的看到了最不愿看到的恶魔,水龙卷!

人祸可免天灾难逃,这就是岛屿生活的一部分。但人们习惯了有事找老村长,一个个忐忑的望向他们的老泰山,期望、也总觉得他手里攥着根救命稻草。

第五十七章 水龙卷(三)

都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大罗神仙,老村长硬撑头皮故作镇静,反正真的没办法,不如让他们自己想法,总得有个自力更生的时候,“觉得能力可以的冲上去阻拦,腿快的回村子报信,顺便协助老弱去陆地上暂避一下。”

还是腿快的多腿也足够快,话音未落就有十多人飞奔而去。能够入海阻止的非阵师不可,而水龙卷乃大天象之一,其蕴含的能量岂是人类所能抗衡。导师们面面相觑,不论他们当中有谁声名远外又或斩除过可怕妖怪,在大自然眼皮下照样那么渺小。

‘咔嚓!’

忽然,结界毫无预兆地被强风压裂了,众人急忙合力巩固。水龙卷还那么远风力就如此强劲更别说上前阻止,可正因为它那般恐怖又不得不尽早阻止,否则村子将毁于一旦。到底该由谁去,谁的阵法适合对抗它,人们越发焦急。

“没人去我去!”大峰刚赶到,边说边抱着两根木桩一跃而起。他脚下则不失时机的飞来一只秃鹫,是同年级导师天宇为他幻化的。秃鹫带着他冲向了水龙卷。而他的话音则像味讽刺药剂洒在了人群中,其实谁都清楚,有合适阵法的人大有人在,不过这就是人心,气势强盛时勇争第一反之犹如败阵逃兵。

对色素有问题,眼前这个五崇只是分身!小叶终于发现其中蹊跷,定睛看去,五崇真身果然还在原处,只是大雨磅礴不好看到罢了。这时的分身已举起拳头正要出击,他果断锁喉然后冲向真身,其后分身则喉破消亡。|八卦-幻影|五崇以逸待劳脚下又现阵形。|八卦—触须|小叶边跑边开阵,地上生成的阵形又很快被他甩在身后,于雨花中慢慢消失。

霎时,小叶两边太阳穴各伸出一条紫光触须,直抵五崇脚下阵形,然后为上面纹路画蛇添足,为掩盖真相触须又将阵形‘拿起’破碎掉,看上去就像阻止对方布阵的样子,实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五崇上当,心说阵法已经生效你来不及了!只见他周身一闪分身再度化出,不过才出来一半时,分身竟双肘后击,直戳他松散的小腹。他痛得呲牙咧嘴弯腰后退。这时小叶蹿了过来,先是一巴掌扇倒碍事分身,再挽住五崇胳膊,托着五崇三百六十度旋转抛出。五崇重摔石头上,勉强摇手示意认输。

第九场,3班迟俊vs5班乌赤。

水龙卷缘故,比赛到这时就连监督席上也没有人了。瓢泼大雨中,就剩这对小冤家。

如此大雨乌赤却一反平常,没将连衣斗篷帽戴在头上。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车迟俊,暗怒的神情似乎接近冰点,以至于雨水在上面滑过都缓慢许多。而他几乎占满半张脸的胎记,在雨水冲刷下就像角斗士表达出的最后厮杀讯号,不胜,不休。

“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相遇不是巧合,是你在抽签箱做了手脚。”迟俊紧握双拳。

正是!乌赤用力点点头。他终于等到了向迟俊复仇的机会,此地‘误杀’无罪、此时无目共睹,所以他必须流露出准备已久的微笑,阴森诡异。

车迟俊在乌赤面前的神情总是那么轻蔑,这叫乌赤不爽到极点。既然车迟俊认定是他输,那他就用结果秒杀眼中钉。他的笑狰狞起来,且自信,蠢蠢欲动的阵形于脚下急速生成。不多时,黑泥覆盖了整个赛场。淤泥面积证明了乌赤的成长,颜色则象征着此处与鬼门关无异

每个阵法都有不足之处,大峰若要开启时空洞必须借助两个已知实物表面,所以带了两根木桩,以稀释水龙卷内部能量。可是挺进水龙卷边缘极限时,他才发现失算了,要丢进水龙卷内部的那根好说,随手一扔的事,而外面的那根麻烦了,丢近了会连累到自己,远了又没多余时间。

正当他两难之时,一只纸质巨鸟飞来,是吞蚕!

知我者黑魁也!大峰那叫个激动!

而后,一根木桩被大峰扔进了水龙卷内,很快被其吸附到了正中心。另一根则被吞蚕叼向远方,与此同时大峰举起一枚硬币,以硬币为基点开阵。阵上图案勾勒的极其复杂缓慢,通俗说就是加强型时空传导,毕竟将要传导的是大自然之力!

不多时远方红光闪过,说明吞蚕完成任务自燃归位。大峰也准备好了阵法,开启。只见水龙卷中心亮起一个点,肉眼实在看不出有东西被吸进时空洞,实则吞蚕自毁那边正急速‘生’出另一个小水龙卷,越滚越大,直冲云霄。

可能岛上人们还未来得及感叹双龙卷奇观,那小水龙卷竟又萎缩了下来,越滚越细。

自然之力之强度远非大峰所能承受,同等体积的能量密度,自然之力绝对超乎其它。而就是这个不可能论证过的密度差,差点要了大峰的命,传导空间险些被撑破,大峰只能‘大管道排放小水流’。即便如此大峰仍能感觉到传导空间内自然之力偶尔的激荡。心有余悸的他久久难以放慢心跳,汗珠一颗接着一颗沿着脸颊流下。

当他腾出手回望村岛时,才发现自己踏着秃鹫飞出了那么远,偌大的岛屿此时看去小的跟个鸡蛋似的。假如此时秃鹫效力用尽,掉进海里的他游都游不回去,孤独的恐惧顿时笼罩他心头。所幸,他视线中忽然出现了数十名前来助力的阵师,他嘴角不由挑起。

赛场上一片狼藉,到处泥水飞溅,车家族专属电光时不时划破雨帘。

“电流越来越弱是不是快被耗空了,要不要飞出场外休息到明天?”乌赤笑得好不得意。说话间他又令泥潭伸出两只泥手去抓捕迟俊。

迟俊以雷电之手切断泥手,然后气喘吁吁回道:“泥巴臭,你的嘴更臭。”

哼!乌赤恨极这个从骨子里瞧不起自己的人,恶狠狠的眼神闪过寒光,|八卦-深入泥潭|。就像刚才,他渐渐没进泥水中,然后泥面生出众多傀儡泥人,以这些外形和他一模一样的泥人耗尽车迟俊最后气力。

‘潭渊快借我点力量!’迟俊再不想看到那么多恶心泥人。不知何时,迟俊也学会了用‘心’和潭渊交流,免得总让人误会。

‘好,不过你要记着又欠我一顿美餐。’潭渊意指更多的吸食迟俊体内电流补充自身力量。神器亦有灵,有灵就需要能量补给。所谓‘主盛器衰,器不称手;主衰器盛,器又难以驾驭。’而它与迟俊的契约结合正应了禁忌后一段,它带给迟俊的便利只是暂时的。假若迟俊一直没有质的蜕变,或找不到解决方案,迟俊早晚深受其累。

随着潭渊向迟俊反哺神肌,迟俊顿觉体力充沛。|雷之双锁|两道链状雷光从他双手击出,瞬间抵近即将全部没入泥水的乌赤跟前,双双缠住乌赤手腕,然后在迟俊应力下慢慢将乌赤拉出。乌赤为了这场战斗蓄谋已久,就连衣服都有绝缘功能,但此时他仍感到电流穿透衣服的刺痛。他惊愕着,如何都想不出这是为什么。紧接着,迟俊将他抛向空中再猛地往下摔,如此反复,知道泥巴能为他减震一时半会儿摔不坏他,只要他肯服软就放手。

乌赤只看到了羞辱,一次次的狼狈落地让他怒火中烧,心中杀意越发坚定又一次坠地时,他趁机点地开阵|八卦-硫酸流界|。

顷刻间,整个赛场罩上了一层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硫酸结界,地上泥水于流淌中慢慢转化成极具腐蚀性的液体。

地上杂物旋即冒起浓烟,不论枯草还是碎石,可想液体腐蚀性有多高。如果刚才的泥潭是鬼门关,那现在的情景就是地狱。

第五十八章 水龙卷(四)

结界层也在向下滴落硫酸,迟俊能飞起避开地面,却不得不时刻提防头顶。如此不是长久之策,他果断朝结界击出雷光,试图切开结界并逃出,却发现电流被稀释得一干二净,再试还是如此。

‘笨蛋,那结界由硫酸液做成具有储电特性,你把电流掏空也无济于事。’潭渊见多识广。

短时间内实力大幅提升、阵式多样化,这绝对不是一个初学阵法的孩子能做到的,就连死去的天才阵师天茫,也是在有了一定修炼基础后才展现出天分,可他怎么会?迟俊疑惑的看向乌赤。

“眼神终于变了,可是晚了!”乌赤终于看到迟俊没有高傲的眼神,得意一笑。这是他的阵,所以他能安然趟在酸液中,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等到晴天泡个硫酸浴,但现在没心情|八卦-大硫酸|!大流量酸液从他嘴中喷出,液面快速提升。无需多久,他就能看到迟俊淹没在硫酸中,痛苦挣扎着消失得一干二净的情景了。

这情景似曾相识!迟俊望着乌赤架势,总觉得哪里很熟悉,但情况紧急一时又想不出。他被液面逼着一点点浮向上方,眼见着头顶都快碰到结界却也想不出办法。

这时潭渊透过衣服冒出亮光,外溢的电流流遍迟俊周身。这绝非什么护体招式,而是它的情绪在躁动,它可不想被泡在恶心的酸液中。

若再不出去,潭渊的担忧就是结局。迟俊看看左肩,又望向界顶,突然凝眉锁目。他决定了,硬闯出去,即便全身皮肤烧毁,也好过葬身酸液之中!意决力起,顷刻间他脚下急聚浮力,吹得下方酸液层层荡漾。

忽然,结界上空飞来数只秃鹫。嘶鸣声中,它们伸直脖子俯冲而下,径直把头刺进结界,在被腐蚀中爆炸。多股爆炸波共同将结界撕开了一道缺口。迟俊趁机飞出。与此同时,又一只秃鹫飞进硫酸界,一下提起乌赤,然后飞出,丢到了天宇面前。

天宇一把锁住乌赤喉咙,面色严厉:“我早就怀疑是你潜入的泉郃实验室,只是我不敢直面我的学生会做出这种事。”

“所以你一直在暗处观战等待确认?”乌赤有些窒息,一边挣扎着一边没有悔意的回复。

从第一眼起,天宇就被这个学生打骨子里散发出的邪气所震惊,不认为自己能教导好他。今天,尤其是乌赤势必杀死迟俊时的神情,让他这个想法强过以往。他决定了,村中决不能再有第二个泉郃。他的神情变得毅然决然,眼睛微红时锁喉之手也在不断加力。

乌赤对导师之举并无难过可言,生下来就没人爱的他从不渴望得到爱,反而对世界的恨更加强烈。他不再挣扎,冷冷的看着天宇,似乎破喉之时就是师徒关系斩断之际,从此再无瓜葛。

‘咔’一声响过喉咙破碎,他却笑得狰狞、没有顾忌。突然,他喉咙处急速液化成强酸,反蚀起天宇锁喉之手。天宇暗惊,想不到这个学生不但学会了泉郃的‘口吐垃圾’,小小年级竟也有了泉郃一样的体质,果断脱手,同时狠狠击出另一只手。乌赤被打中小腹,受力飞出,不过没有回头而是顺势逃走。他身后的硫酸界则瞬间烟化,滚滚冲天,用以掩护。

浓烟呛鼻刺眼,天宇却不得不感慨一下,当初泉郃都克服不了的强酸阵法竟被乌赤运用自如,这小子日后必定祸患无穷,而作为导师的自己注定脱不了干系,可悲可叹

另一边,麦田中作战的人们注意到了村子方向飘起的浓烟,不过他们顾不得那边发生什么。水龙卷即将逼近危险距离,即便被大幅削弱力量仍威力十足。刮上海岸的风几度将导师们布下的结界压裂,导师们可以继续硬撑而时间不等人。

“还有谁拥有合适阵法,快上!”白星喊道。事态紧急以至于人们没有发现他和督拔等人的到来。

|八卦-飓风|6班未参赛转而帮父母抢收小麦的师算应声开阵,旋转自身带动气流形成旋风。风力虽小但能前去抵消水龙卷部分力量。

然,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出如此高不过几米的小旋风会被水龙卷直接吸走,谈何抵抗,纯粹以卵击石。所幸未等它前行多远一只胳膊忽然伸进小旋风,并精准地组攥住了他脚腕,然后拉出抛给了老村长看管。整个过程给人速度比意识快的感觉,人们张着嘴巴定睛一看,原来是督拔。

|阵—花界降临|督拔单膝跪地,一手贴地,一手食、中双指点在额头,然后闭目凝神,身下阵形缓缓生出。阵上没有区分等级的初始图案,只有一朵金色花朵纹路,花开花转,还向上面挥发出星光粉末。

人们算是长见识了,被稀世阵法惊得目瞪口呆。就连老村长和白星这般突破岁月轮廓的人都是第一次看到,俩人相互一望,都希望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而答案自然而然是活到老学到老。

‘哗啦啦’有人之地就有花藤破土而出,每条花藤上都有一个花骨朵,绽放,‘吞掉’紧邻的人的一只手。阵师还好潜意识里有些心理准备,普通人吓得惊叫连连。

“不要怕它们没有危害,你们只需坚守意志即可。”督拔全身浩气喷发,衣服顺势抖动而起,尽显孤高。

几乎同一时间,水龙卷后方出现众多蓝色气团,多少人被花咬住手就有多少个,旋转、膨胀,渐成巨人。巨人们脚踩海底只露半身于海面,齐刷刷将手臂伸向了水龙卷中心,以非物质之手紧紧攥住了非物质之力。

岸上人们顿时恍然大悟,因为他们此时有种感觉,每个人都是一个巨人的意识载体,而巨人需要的则是他们坚定的精神意志。很快所有人进入沉思状态,开始操控那边诸多巨人,用力倒拉水龙卷,同水龙卷进行起拔河比赛!

一边削减另一边阻拦,水龙卷在漫长时耗里渐渐萎靡,久而久之,比之当初已经降低几个危险级别。但它毕竟是自然之力,依然有破坏力,依然慢慢前行着,逐步濒临小岛边缘。

导师们的结界再也撑不起强大压流,突然碎了,狂风瞬间席卷麦田。人们摇摇欲坠还好,倒下再爬起就是,而小麦势必减产。忧郁和惊慌犹如冰霜附在了人们脸上。

周听也有只手在花朵里,而他意志强度明显胜过他人,因为他无需其他人那样神情专注,甚至做着些吊儿郎当的小动作。接下来,他将利用多出来的意志力再撑起一片天。

|两仪-地岩崛起|,他阵法一出,大地随即颤动而起,又高又厚的岩石墙瞬间从地下深处破土而出,绵延小岛周边蔚为壮观,一下屏蔽了强风。

这是阵师该有的能力吗,人们惊呼惊叹!

‘啧啧啧~’周听扶正墨镜,顺便扣扣鼻孔,玩世不恭的表情与周围人的严谨严肃形成强烈反差。他好像有意借此告诉大家,脑瓜是个好东西,就看你用的到位不到位了,那岩石墙当然不是阵法衍生物,把他榨干了他娘的他也没有那么多神肌啊,他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又过了熬人的十多分钟,已经骨瘦如柴的水龙卷开始同岩石壁垒正面交锋。风声凌厉,岩石块层层掉落。比较一下削减速度,岩层将首先变成断壁残垣,不过那时的水龙卷也将降级成超强风。

倾尽全力的人们和自然之力就像处在平衡杆两端之物,此时重量相差无几。人们只需增重一点点就行,否则就要眼睁睁看着水龙卷慢慢走向最终胜利。

“还有谁有合适阵法!?”老村长大声询问,总不能因为一步之遥满盘皆输。

“我来试试!”

人们寻声望去,惊愕的同时还透着一丝不信任。

第五十九章 乘风破浪(一)

做好事都不给好脸色,思想觉悟真差劲!星护嘟着嘴寻找开阔地,故意用力推开碍路的人。

“哎,这小子真横。”“推我干什么我手差点从花朵里脱出来!”都被推的火冒三丈。

基本没人配合,星护可以说是一路‘挣扎’着穿过人群,这才来到人群外围,又找到个视线最佳之地,开阵|八卦-鲸吞|。就见水龙卷下方水面,猛然冒出一头体形庞大座头鲸,一跃而起,张着嘴巴直冲其内。此阵幻化出的鲸鱼不同其它,形态虽是鲸但体质基本还是能量,所以不与实物接触,其可作用目标自然也是能量。故,它能轻易打进水龙卷正中,游刃有余。

管不管用放一边,一个孩子都能在水龙卷下无畏战斗,而身为成人的他们却在不知不觉的畏惧,想想都羞愧。受星护感染,人们重拾振奋,闭目凝聚更强意志。海上巨人们立马见效,拉力增强,迫使水龙卷进一步放慢脚步。

“看到了吗老师,这个阵法可不是我急破心头之作,而是私下研究的成果!”星护知道黑魁一定在某处,大声喊道,免得黑魁再在训练场地,评价他是个只会野蛮锻炼体能(指神肌和肌肉)的愣头小子。

同样的声波却以不一样的强度撞进黑魁耳里,只因为他的学生在进步。就在人群中的黑魁不由一笑。

星护看不到但能感觉到,好不得意,十分开心。但很快,一股不舒适感突然闯进他心头,让他再也高兴不起来。阵法出了问题,水龙卷里的座头鲸每吞下一口能量,他胸口都会莫名的刺痛,而且越发强烈。

难道阵法有纰漏?只是不应该啊,他私下里没少练习这个阵法,不可能出现笔顺错乱的低级错误。又或者他平时只在训练场练习,所得心得理论直接被实践推翻不成?可能性也不大,毕竟他有成熟的|蓝鲸|基础,即便|鲸吞|小有瑕疵也不至于反压的他浑身不舒服。

最后星护排除了一系列阵法问题,得出结论,还没用习惯而已。只是,他这‘不习惯’令他面色越来越差、满身虚汗。他自己浑然不知。

‘咔嚓’几声,岩石层突然裂出几道大缝,凌风瞬间从裂缝喷出,将正对的人和物刮得东倒西歪。

混蛋!周听竖眉咬牙,墨镜下他那双嬉皮豆豆眼正变的越来越严肃。原本,他以为自己能玩转双重思维战斗,现下看来不行了,于是抽出花朵里的手,按地另行开阵|两仪—合|!岩石裂缝顷刻弥合,凌风这才消去。

不过他不敢保证裂缝又会从哪儿出现,因为水龙卷正处于转弱前的最强节点,此时的他感觉就像身上压着座山,只能嘶声力竭地扛着。渐渐的,他全身颤抖、呼吸不畅。

过了约一小时,现场却感觉过了整整一个世纪,风声不知是突然还是渐渐的就变小了。回过神的人们纷纷抬头看去,希望和喜悦顿时撑大了他们的眼睛。花朵松口花藤回缩、近战阵师们逐一归来,一切都说明他们没有做梦,他们战胜了水龙卷。不过终归是大自然之力,他们起初只是依然不确信的窃窃发笑,直至有人站出来高声呼喊胜利,场上这才欢呼沸腾起来。

“唉,还好只是个小型天象,石桥村又躲过一劫。”老村长心神疲惫,将脑门压到了青藤拐杖上。

一旁的周听突然瘫软倒地,似乎除了嘴巴其它地方都僵住了,“身为师父的你竟然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徒弟累垮,空前绝后。”

“为师只是年纪过大,其实还是挺懂得照顾徒弟的。”说着老村长挥手叫来几个村民,让他们把周听抬到医务室去。

这时督拔走来并拦住,问周听:“像先生这样的高手为何没有到军中赢得一席将位?”

“因为那里没有美女。”周听说着说着脸色便滋润起来,因为‘美女’二字让他想到,马上又有机会和美娇医生‘亲密’独处了。

督拔颇有城府,面上并无反应,只是摆摆手示意抬他的人快走。

关键时刻多亏星护,大峰为黑魁有这样的学生无比高兴,向黑魁祝贺时才发现星护情况不妙。此时的星护蜷缩在地上,浑身红胀,全身都‘噗哧噗哧’的向外喷射炙热气流,衣服都被喷出无数破洞。黑魁无能为力,正要把他抱起向美娇求救。

还好来得及时,因为这时的星护不能碰!大峰果断拉住黑魁,再问星护:“小子,那座头鲸可是吞噬型?”

“嗯阵形无误啊”星护勉强回道。

果然!大峰又问:“鲸鱼吃掉的能量释放到了哪?”

“啊还,还要释放吗不是跟着座头鲸一起消失吗?”说完星护痛苦的别过脸去,不想再说。

“笨蛋,那力量同你体内神肌完全不兼容,既不能为你所用又得不到挥发,只能存贮进与你建立联系的某个空间里,空间没带着你一起炸掉算你走运。接下来我要做你一回老师,看好了!”大峰一眼瞧出症结所在,因为|鲸吞|和他的|传导|阵法有共通点。说罢他以硬币为基点开阵,以便星护从最佳角度记住一个与空间有关的阵法图案。

“记住了吗?”

星护点点头。

“那就快点开阵,来个动静大点的阵法衍生阵,惊呆所有人!”大峰边说边收回教程阵法。稳重不过三分钟的他话音一落,立马遭到黑魁瞪眼。

他的阵只是参考,星护还需融汇自身。所幸星护十分聪明一点就透,星护闭目集中精神,开阵|八卦-衍生阵-|。

他现在很痛苦,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衍生物,索性按大峰所说,来个简单粗暴的|炸开花|。一经确定,阵法于他身体下闪亮,大海里就像被引爆了无数炸药,的确炸开了花,巨大浪花甚至形成了蘑菇状。紧随其后,震动席卷海岸线宛如小地震,吓得村民们不轻。

“我的错哎呀呀”大峰像犯了错的小孩望向黑魁,后怕连连,心说幸好星护没把阵效用在岛上不然不堪设想。同时他在想,小小一个孩子竟能承受住这么巨大的能量,如果换成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魔族到底有多强

水龙卷一事上,星护的勇敢有了回报,村民对他的态度正悄悄发生改变,就拿名门郑家来说,以前绝对是最抵触星护和勃洋的家族之一,可那事第二天,雪晴妈妈竟委托雪晴给星护送去了一身新衣服,算作奖励。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衣服是雪晴亲手送的,所以星护爱屋及乌的钟爱起那衣服款式,以至于那种款式的衣服成了他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标志,衣服比人还要声名远扬:衣服整体结合了古装和现代装风格,其背部还绣着几颗星星,拉着‘彗尾’线,寓意衣服主人乃天降奇才,观赏性与实用性兼备。即,大名鼎鼎的‘陨星服’!

第六十一章 少年天才(上)

深夜,轮班夜巡的黑魁被传唤到督拔休息室。

老村长、白星、车卫、周听等人都在。黑魁不明白自己一介导师来此何用,遂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禀都督相关人员到齐。”车卫卸甲多年,但将军风范依旧不减。

督拔点点头开门见山:“为什么向我隐瞒星护属魔族一事?”

黑魁这才明白自己被传唤来缘故。的确,是他违背了村子意愿安排星护出场比赛的,因为他觉得,一个孩子成长中可以遭遇坎坷,但决不可受到异样对待。屋内气氛一下降到冰点,所有目光都可以指责他,但此时让他回到比赛前他依然这样做。

良久,屋内始终沉默,无人回话。督拔见状并无怪罪,因为这一幕在他预料中,“我震惊的是你们居然以这种方式,让我知道村子里有个小魔尊不过,越是这种平淡无奇的告知方式,越是安全。”

督拔一句话一停一顿,前后语境相差很大。屋内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猜不出他此时心境,是好是坏、是喜是忧?

“如实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不稳定因素。”

此问,等同督拔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督拔不是其父,很年轻,对一些事物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倘若此时坐在这里的是老督拔,很有可能早已拿下相关人等查办了。

“没有,我和村长已经永久封印了他的魔性神肌。”白星怕有变赶忙回敬给督拔一颗定心丸。

如此督拔若有所思,良久,说:“也罢,五军团欢迎任何能为天下带来安宁的力量。不过他打骨子里是个魔尊,灵魂深处已经定性,还是因环境不同而不同,谁都不可预见,所以我对他的存在只是暂时保留意见,而且不准备带他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八卦-鲸吞||八卦-鲸吞||八卦-鲸吞|星护还是不解气,索性朝周围妖怪一连开出六个大阵。座头鲸们从各处鱼跃而出,掠走成片妖怪的力量,然后直冲林端。

黑魁被异动拉回现实,急忙俯瞰下去,正见一座头鲸,张着大嘴从自己正下方冲上来,大惊,急忙跳向另一根树枝。还是晚了,他的半截身子仍在大嘴囊括之内。城府永远涵盖不住本能,他的眼睛不由瞪大。他甚至没来得及蜷缩一下身子,那座头鲸便已经冲了上去。身子与鲸身交错,肌光四溅

座头鲸们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完美弧线,然后坠地消失。再瞅瞅周围,只剩下会呼吸的妖怪,堆得就像一座座小土丘。免遭一口的见状四下逃窜。

汗珠从黑魁额头滑下,此时代表的是庆幸,因为这些座头鲸不同于蓝鲸,蓝鲸纯粹物理攻击,而座头鲸并不对实体构成威胁只吞噬能量。不幸的是驱动身体的热量也是能量的一种,黑魁那半截身子与瘫痪无异。一下失去平衡的他也落到了‘土丘’上。

|八卦-衍生阵-雷霆怒斩|大型阵法一个接一个,相当数量的妖怪注定今天劫难难逃。座头鲸吞掉的能量幻化成一个披着铠甲的巨人,手中握着把利剑。巨人的初始形态是闭着眼睛,睁眼那刻两只火红的眼睛精光四射慑人心魄,犹如狰狞鬼武士。随后它挥起利剑,下劈。星护则昏厥倒地,很明显,那六头庞然大物也掏空了他的神肌。

不可以!半截虚空的身体早已令黑魁忘记|鲸吞|本质,他把还能动的那只胳膊贴到树干上开阵阻拦|四象-天架|。他并不同情这些自己找死的妖怪,只因天茫尸骨就埋在这片土地附近。他之前准备出的蚕丝一股迸发,瞬间编制成了一个层层环扣的塔状支架,空虚处再由神肌填充。

剑起剑落,撕扯着支架快速下沉。剑气骤然压顶,大树倾斜尘埃席卷。

还好,星护还拿捏不准,不知如何给初次定型的衍生物精确分配神肌,利剑除了力道大并不太锋利。剑尖离地丝毫时止住,随后连同鬼武士消退。未充分利用的残余力量,则像热浪一样久久才散尽。

黑魁想马上离开都难,得等身体左右机能流动匀称了。轻风徐徐鸟语花香,他一头躺地安逸的闭上了眼,整个大地仿佛就是一张无比舒适的床。星护睡在一旁,压抑的内心释放出太多太多委屈,小呼噜自然直通甜美梦乡。而被黑魁召唤出的吞蚕,则驻守在一片微微隆起的土丘上,虽然此时不及半张鞋底大,但那赤红的眼睛无不警告着妖怪勿闯禁区。

座头鲸六头、蓝鲸一头,多么惊人的神肌量。星护被以白痴名义驱逐出突魔岛,又因种种原因被封印了自身魔力,老本没得吃又悟性差,却凭不懈努力让后天神肌强度远远超越了同龄段孩子,所以他根本不是白痴。

黑魁醒来后直接看向他,感触颇多,更庆幸自己从没小瞧过自己的学生。

青草随风舞动,同一片地方不同的少年再一次撼动了白骨林。黑魁见证了三班在这一代的成长,而后看向天空,面容欣慰:“你是我的骄傲星护,因为你也是天才。”

如果亡灵有知,那么土丘下的另一个人也会深感安慰。转眼十多年,其坟墓至今未有妖怪敢触犯,只因为他叫天茫,另一个天才

|两仪-囚牛|碗口粗的钢筋矗地而立,一根接一根直至围成一个圈,其上又压下厚厚铁板,彻底困死目标。而被围堵者只是个少年。

少年并不惊慌,神情依旧透着淡淡忧伤,摆好架势布阵突围|两仪-风刃|,霎时一道弯月气浪削铁如泥般将囚笼撕开。因为囚笼缺口还有电流交织,少年又开一阵|两仪-超电流|。少年浑身释放着更高电压的电流安然解围。

“哇~~竟然跟老师一样使出两仪级别的阵法,我是不是眼花了?!!”胖乎乎的少年大峰可谓瞠目结舌,眼睛塞满了嫉妒。

“一切都是真的。”车卫军人底子厚,神情纹丝未动,但侧脸已渗出吃惊的汗珠。退伍从教两年有余,他拿什么也不敢想象自己会碰到这样的学生,新入学时除了会忧愁狗屁不通,临近期末突然晋升为四象级别学徒,第二年的现在又一夜间突飞成两仪级别。还有,天茫的临阵拷贝能力同样超乎寻常,就像刚才的电流,与他的相比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六十二章 少年天才(下)

“黑魁,这下你服气了吗。”天茫望向躲在远处的黑魁。

黑魁双臂抱胸,一脸不屑:“不就是争个大哥位置吗,谁稀罕。”

所谓大哥位置,其实实属无奈,因为车卫对三班实行军事化管理,地位也罢实力也好,必须有个排位,所以有了这场三班考核赛。

放学后,车卫来到校长室递交了辞职信。因为天茫,所以他不相信自己还能继续胜任三班导师一职。

老村长也为天茫晋升阵法等级之快而吃惊,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是头一次看到一个人类孩子竟有如此天赋。可是这一代导师资源着实匮乏,他以村子未来的名义请求车卫带完这届再退。车卫只得勉强答应。末了老村长又拜托他一事,帮他测一测天茫的实力强度,毕竟阵法等级不能说明一切,而村子又有必要熟知每个成员乃至整个村子的战斗力。

探底非实战不可,三班很快接到一个合适任务。

桥头,三班师生送行即将踏上单人任务之旅的天茫。

“老大,我在心里支持你等你回来!”大峰献上一个大苹果。

“注意安全,我还没向你的位置发起挑战呢。”黑魁前半句发自内心,后半句属伪装。其实他从未在乎过什么排位,而是至今未能领悟独家阵式,与天茫的飞速成长形成强烈对比,自尊本能的自我保护。

“赚回来的赏金大家一起分。”天茫平起右臂,右手翘着大拇指贴向左肩,做出充满自信的保证姿势。随后|起跳|阵生成,他人却像先阵法一步似的已经穿梭在大树间了。

荒芜戈壁热浪腾腾,一座破落的小村庄含在其上。街上没有行人、住户门窗紧闭,整个村子毫无生气,似乎处在消亡边缘。

忽然村口一块石头动了动,走近看原来是伪装。落满沙灰的麻布下藏着个人,应该是守卫。

“出来吧我是赏金阵师。”天茫看那麻布颤抖得厉害,好意提醒一下。

“怎么是个娃娃音,哪来的?”

如此守卫有何用,如果真来了妖怪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几多忧虑几多愁,天茫摇头道:“我来自石桥村快出来吧。”

守卫终于掀开麻布,兴高采烈地去迎接日盼夜盼的救星,岂料只看到一个孩子,又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近乎哽咽的语气自语道:“完了完了村子没希望了。”

该村村长见了天茫后同样认为村子没希望了,万念俱灰下没有责怪石桥村不负责任的接受任务,反而劝告天茫放弃任务别白搭了小命。天茫索性‘执意留下’,还劝告村长‘死马当活马医’。村长无心争辩,虽然答应了,却又告知屈指可数的几户村民做好心理准备。

数日后,妖怪按约定期限又来索取活人贡品,村子却门窗紧闭无人迎接,只有天芒站在村口。

其实,紧闭的门窗后,是已经看不到希望的村民。他们崩溃了,每个人都掩在门后,当妖怪进村时他们便一把火将房屋连同自己烧掉,誓与村子共存亡。

妖怪身高五米,马身兽头,獠牙锋利,背上还长着一对硬邦邦的翅膀,“唔怎么是个小鬼,还不够塞牙缝的,村长在哪我要吃了他!”

“不刷牙吗口气真臭。”天茫摩拳擦掌。

“你在说谁?”妖怪不认为他敢那样评价自己,四下张望看是不是指别人。

“不知死的畜生。”天茫淡淡的来了句,然后开阵|两仪-气炮|。一团空气弹瞬间击中妖怪嘴部,妖怪可谓拧着脑袋踉跄倒退好几步。

妖怪回首时已然断掉一颗獠牙,暴怒的双眼似乎能直接吃人。它抬起前肢仰天怒吼,吼声慑人心胆,忽然嘴巴喷着火对向了天茫。|两仪-业火灭却|天茫非但不躲反而鼓圆脸蛋也喷出火来,火光泛着淡淡绿色。双方火焰很快交锋于半空,绿火地势虽差但冲力强劲,推着交织点不断缓缓上移。

妖怪见状略显惊诧,论个头和肚皮可是它的大。它蹬蹬后蹄,准备一鼓作气拿下这个似乎不太好惹的小孩。岂料它刚加强一点火势那绿火却成倍增强了,绿火直接盖掉它的火焰然后烧到它的头。那种撕破灵魂的疼痛绝非普通火焰所及,它一下意识到绿火绝非寻常火焰,身前小孩也非普通小孩,来不及扑灭头上火焰,嚎叫着转身逃跑起来。天茫没打算给它教训而是铲除后患,强力一跳直接来到它背上,先硬生生揪掉翅膀再从别处入手。

妖怪难忍剧痛一下摔倒,惨叫声堪比杀猪,随后屁股喷出雾状臭气,那是最后的生存机能。顷刻间臭气弥漫了一切,其内暗如深夜,可想恶臭程度。

然天茫没有离开,因为他一直有个疑问,妖怪从何而来人类的出路又在何方,如果人和妖的共同存在根本是条死胡同那就只能让一方灭亡,所以他誓在见妖杀妖斩尽天下之妖。他一手抓住妖头须毛,另一只手则蓄满神肌准备致命一斩。突然,他的一切动作都戛然而止,毅然决然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涣散直至双目无神,表情还很痛苦。

此消彼长,妖怪看到了活的希望甚至是胜利,顿时张嘴反咬过来。转眼间鲜血喷溅一地

臭气散去一切回归平静,再瞅瞅地上的血原来是妖怪的。此时妖怪的脑袋被一根大钢钉钉在地上,早已死去。天茫仍骑在妖怪脖子上,许久才恢复神智,见到眼前一幕颇为懊恼,“谢谢你老师。”

车卫就在他身后,心说还好放心不下悄悄跟来了,想起刚刚那一幕就心有余悸。他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天茫虽小却有着忧愁天下之心,这就是为什么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忧伤的原因,同时正是他无限的忧虑造就了他天才般的成长。可以说,他身上的一切都不是偶然,他是上苍施舍给人类的希望之星。不过目前看来,那样的思维也是他的包袱,让他战斗时难以聚精会神,会因为看不清周围,而深陷思想漩涡不能自拔。就像刚刚,臭气难不倒他,他却被自己的思维带进了死亡漩涡中。

回家的路上,师生俩每人背着一扎上等兽皮,收获不菲。

戈壁路崎岖不平而车卫心里却畅通敞亮,因为他终于领悟出如何做一个合格老师,即,不但要善于发现学生优点也要洞察其不足,“天茫!”

老师的声音突然很雀跃,天茫十分疑惑,边抬头边整顺下有些下坠的兽皮,“嗯?”

“在你解开心结前尽量不要只身接触与雾有关的妖怪。”车卫现悟现用。

天茫点头认同,“不过请老师一定要为我把守这个秘密,我不怕尽人皆知而是黑魁,可能因此专攻并不适合他的雾类阵式。”

果然,思想竟然细腻到这种程度。车卫自叹不如的摇了摇头

第六十章 乘风破浪(二)

一星期后比赛名次出炉,前三名分别是迟俊、星护和宋伟,全一年级新生。结果意外但绝非偶然,因为应届导师班子都是当代的精英,再往上追溯几代同样是,不敢说名师出高徒,但素质与实力兼备的导师绝对盛产优秀学生。

同一间屋不同时间,督拔向三个小状元问了同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做将军。颇似最后考核。迟俊:继承父志实现天下大统还百姓一份安居。宋伟:杀尽妖魔,不再让妖怪吃人的惨剧发生。星护:做人上人。

村口,督拔同随行小部队准备就绪,人无声马不叫军容严整,等待少年将才们归队然后班师回城。

村民们一步一步为他们的明日之星送行而来。老村长怕人多影响军队便把他们制止在了桥内,只允许一些相关人出去。

过桥时迟俊在前其父车卫在后,从军分歧直至此时还在父子间发酵,父子俩颇显生疏。

“迟俊。”车卫打破沉默。

迟俊没回头只站住脚,表示在听。

“军中的叶绿兽不能随便碰,而且几十头叶绿兽的日产电量还不够潭渊塞牙缝。只有天上雷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在准备好前切勿尝试,因为即便你拥有车氏血脉,也难以承受自然超能。”父亲固然严厉,然爱也无疆。

迟俊猛然转身小跑着扑进父亲怀抱,“对不起我不该和您的关怀怄气。”

车卫轻轻抚摸起儿子的头,含泪微笑,可能这一别再见时,儿子比自己还要高。

星护那边则欢快得多,勃洋、雪晴以及黑魁都在他身边。他甚至希望桥无限长一直走不完。

来到督拔跟前,三个应征者上前报到,这时才发现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匹马。

“为什么少一匹?”星护不懂的太多,所以唯他敢放声发问。

督拔坐骑浮驹打老远见到星护时就浮躁不安,见星护说话更是扭头想走,完全没了平日桀骜。督拔没多想,对它加以稳住,“因为我没打算带上你。”

星护脑袋一片空白,幸好心脏强力补血又马上对接思绪:“谁先问就不带谁吗。”

“我没有你那么天真的想法。”督拔边说边将马鞭扔给迟俊和宋伟。继而浮驹开路,部队有序跟进。

梦想就像峭壁上的一块黄金,历尽千辛爬到了悬崖边上,却突然发现仍然望尘莫及。那种失落只有亲历才能深心体会,泪水从星护眼眶里流出。村头那么多人看着,旁边还有一向以他为荣的勃洋,每天出门就见面,他想不在意他们的看法都难,没有事先通知、现场不留情面,又让他凭空蒙受巨大羞辱。他握拳咬牙,都不知该难过还是该怨恨。

包括雪晴,伙伴们用最委婉的方式安慰起星护,而星护宛若魂体分离丝毫听不到。

“为什么!”就像从深渊底射破苍穹的一道光,星护的声音极具穿透力。

这次不止浮驹,所有坐骑都为之不安起来。

督拔喝令一声,才让浮驹明白它不该在主人的威严下惊慌,浮驹知趣的渐渐安静下来。随后督拔不得不为这样有力度的发问回复一声:“这个时代不欢迎你那种想法的将军。”

部队渐渐远去,宋伟先一步上马追赶。迟俊紧紧抓着星护肩膀,没有等来星护冷静,无奈,留下一句‘我相信你我在军队等你’后,才上马离去。

从一开始星护都在听也在看,只是他没勇气戳破自己为自己设下的隔膜,因为外面寒冬腊月,冰凌比刀子还快。直到迟俊离去,他惊恐又焦急,再也按捺不住坠入深渊般的内心。他,望着迟俊模糊身影缓缓伸出了无力的手,嘶哑道:“你们无非就是介意我的出身”

身旁的人们以为他挺了过来,松下一口气。可他突然嘶声裂肺大吼一声,又让他们精神紧绷,回首再看看他,青筋暴怒,腹部还映出一个急速旋转的奇异阵形。只有黑魁明白,那是他与生俱来却被压制住的魔力,可想他的学生现在的心情有多激动。

“你还好吧星护?”雪晴温柔的问,希望自己的关怀能有用。

有作用但看不出,正是她史无前例的温柔,让星护及时抑制了大骂人类,然后自此远走高飞的念头。可是星护被激发的闷气不止现在,还有过往的种种,不可能压下去。

|八卦-起跳|,星护突然开阵,爆发出气流的强力一跳,直奔村外的远方。他要找个地方发泄!

那方向白骨林混蛋!黑魁拳头一紧,随即跟上,“勃洋就拜托给你了雪晴!”

星护速度极快,身为导师的黑魁都暗暗惊讶。仅一刻钟二人便一前一后进入了常人需两三小时才能赶到的白骨林。虽说昔日天茫灭了此处妖王吓走不少小妖,但留下来的仍不少而且还在繁衍,所以这里的危险指数依旧居高不下。一踏进边缘,黑魁就开始布置蚕丝,防患未然。

白骨林的恐怖不仅限于妖怪密度大,还有它的地貌。如果深陷其中,你会发现它就是一片绿色沙漠,分不清方向找不到边缘。而大脑短路只求泄愤的星护不断深入其中,如果还能活着出去,一定是因为他的导师的恩德。

‘砰’的一声星护重重着地,怒吼着:“妖怪们给本大爷出来!”

黑魁随后落在一棵树枝上,气喘吁吁,静观其变。

不多时阴暗的树丛中出现冒着精光的眼睛,一双接一双越来越多。|四象-蜕变|树上大小妖怪也很多,黑魁及时伪装起来,与树枝无异。蚕丝回传的信息令他皱紧眉头,虽然没有棘手妖怪但数量叫人胆寒,他得做好随时拉着星护逃离的准备。笨蛋!他在心中又一次骂自己学生。

妖怪们咄咄逼人的露出身影,大小不一,仅前围便铺天盖地。说没棘手的是针对黑魁实力而言,毕竟它们有的在用人类语言交流,能达到如此水平还是有些能耐的。

“啊他是谁,天茫的魂魄吗~~”

“蠢蛋,天茫是黑发而这个毛孩是红发,难不成你休眠了十余载把脑袋睡傻了吗!”

“不是天茫我就放心了嘿嘿,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是谁,胆敢只身闯入我们的王国。”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马上能品尝鲜肉了。”

“休想,他是我的!”

妖怪们越争越起劲,就连松鼠那么大的‘小蹦蹦’都蠢蠢欲动,想趁乱分得一杯羹。黑魁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备战,身下出现微阵形,剩下的九个指尖滚起蚕丝球,以便关键时刻及时使用。

|八卦-蓝鲸|鲸鱼从地面冒出,鲸头托着星护缓缓上升,待其全部浮出地面后,星护比哪个妖怪站的都高。

“尽情摇摆吧!”说着,星护单膝跪在鲸头上尽量压低重心。

蓝鲸得令,发出一声低沉而又洪亮的叫声,然后以头部为中心点,疯狂旋转起来,尾巴连拍带撞活像破拆球,波及之处树木、妖怪横飞乱溅。逼的妖群连连后退。当然仍有灵敏型妖怪成功贴了上去,或撕咬蓝鲸或扑向星护。咬蓝鲸的会发现这是头即时性衍生物,没吃头,懊恼的同时又被甩飞;扑向星护的则被星护直接撕扯成肉块,下场相当悲惨。

黑魁早在鲸头冒尖时退到了警戒线外。此时不论星护的残忍杀妖方式,还是他那人类学都学不来的狰狞表情,都让他深深体会到了魔尊发自内心的狰狞,叫人生寒。他庆幸星护是在生性善良的村子长大,也不由想起昨晚那个秘密会议

第六十三章 中秋有约(上)

转眼已是中秋佳节时,一大清早各家各户就开始做月饼,等到圆圆的月亮挂在夜空时,家人们便会聚在一起,边品尝美食边赏景谈心。家境殷实的人家更是张灯结彩,为这幸福的一天增添几分绚丽。人们不知何时有了这个节日,但他们感谢先辈走出这么一个好的传统,让后人铭记家人的重要懂得有家人才有幸福。

“给我来俩煎饼果子大婶。”蓬乱的头发、惺忪的眼睛、底都快磨透了的拖鞋以及格格不入的上等布料做的衣服,星护每天都一表人渣。

“呦,今天怎么吃两份了,节日的原因吗?”煎饼大婶熟练地摊起煎饼。

“有勃洋一个,一样的钱月饼才那么小不划算!”其实星护从未尝过月饼啥滋味,很想但更舍不得。他没觉得遗憾,因为大婶的煎饼香气扑鼻百闻不厌。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围着煎饼车闻上几圈,是种享受也是个美妙时刻。现在同样如此,嗅嗅嗅,突然愣了,他才发现三轮车后面多了个小助手,此时小助手正忙着给煎饼大婶准备所需食材,“香农你怎么在这,放假了义务帮忙吗?”

“哪有这是我妈妈。”香农腼腆一笑,红着脸蛋反问:“你呢,放假了干嘛还背着布袋。”

啊~~?星护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震惊,看看香农又看看煎饼大婶,还别说,是挺像的,只因为煎饼大婶常年劳碌在外,脸部看上去很苍老,所以不认真比较很难发现。至于他布袋,那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可炫耀的资产,“我脑子不灵光所以必须勤奋修炼。”

煎饼大婶为之竖起大拇指,递给他煎饼果子时,还邀请他‘放学后’去她家一起过节,福利院允许的话也带上勃洋。

大婶脸上全是真诚,绝对没在说客套话,星护很感动更没理由拒绝。终于,他也体会到了期待过节的感觉是啥样,他要立刻把这种幸福感觉传达给勃洋

自打迟俊离开,星护用来练拳的木桩磨损了一半还多。日子不长也不短,却无不说明着星护的努力。备受打击的星护从深渊走了出来,他坚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将来就一定能凭借本领闯出一片大天地,虽然做将军的面小,但还有富甲一方等等,到那时就再没人敢瞧不起他,更重要的是他想什么时候见迟俊应该都不难吧。所以他现在的努力程度绝对超越了初次排名拿第一的宋伟。

‘哈哈’每一拳都灌注所有每一拳都用尽全力,星护的小拳头上又渗出血丝。

忽然宗篱木飞奔而来,一到跟前就气喘吁吁的说:“乖乖~~在村里找了大半圈,原来你在这,走啊?!”

“干什么去?”星护侧过头来,而拳头照样打在同一个点,显然功底不浅了。

宗篱木一愣,随即瞪着眼珠子责备道:“你少年痴呆啊,不是说好了一起偷大叔点钱,晚上去镇上看灯火玩吗,快点懒虫还在大叔家门旁的草垛里等着呢!”

差点忘了这茬事星护终于肯停下拳头,托着下巴想了想,说:“不去了,晚上还要带着勃洋去煎饼大婶家做客呢。”

宗篱木气得差点喷出血来,大有骑上星护脖子爆头的冲动,念在好哥们一场的份上没做。他点到为止地踢了星护屁股几下,转身气呼呼的离开了,还边走边说:“了不得了,二班和三班的班花都被你占下了,哥们们注定打光棍了,够意思”

这家伙扯什么呢星护只觉头上飞过几只大乌鸦。

村后有座小山丘,村道一直通到上面,当然上面的那段根本是踩出来的。香农家就住在山丘半山腰处,而且就她家一户人家。

她家房屋想象不出的简陋,树枝搭架烂草遮缝就是顶、河堤里挖出来的胶泥拓成方砖便是墙,连孤儿们的过渡房都不如。好在屋旁屋后长着几棵参天大树,为它遮挡了不少风雨。

一进屋星护就闻到股草药味,是长年累月煮药汤熏出来的味。见过香农爸爸后,他发觉自己心目中的赚钱能手煎饼大婶可能没攒下过钱,因为香农爸爸是个瘫痪于床多年的病人,每天都需一笔不菲的药费。他也恍然发现平日穿着干净举止文静的香农,看似家境殷实其实每天根本都穿的是同一身衣服,不管遇到啥不开心事却总是腼腆一笑的香农其实很坚强。

屋内没电只有一盏渍满油污的油灯,所以太阳下山后里面黑的很快,不过这反倒可以让大家观赏到更美丽的月亮。敞开一扇窗,圆圆的月亮就挂在窗户角,皎洁的月光铺到地上比油灯还亮,散发着温馨和幸福。

为了照顾香农爸爸所以不大的小木桌就摆在床上。桌上的菜很丰盛,有炒鸡蛋、糖拌西红柿、土豆丝、炒丝瓜以及刚好够一人一个的月饼。

“真好吃。”明明只是一小口炒鸡蛋,勃洋却在嘴里嚼很久。

“这点出息,告诉你,你老哥我在别的村可是吃过山珍海味!”说着,星护拿起月饼翻过来看扭过来瞅,怎么都舍不得咬一口。

小哥俩把香农一家逗得一阵大笑,欢喜之余香农爸爸定睛看向了屋角酒坛。不知不觉病痛夺走了他身为男人应有的尊严和意志,他甚至一连多年都没勇气离开过这个屋,今天的客人虽小却冲击了他打算就这样孤老一生的心,他想痛快的喝点。大婶仿佛久别重逢似的,对自己男人的神情又惊喜又心酸,没有犹豫,径直把酒拿了过来。

“医生不让喝酒的。”香农胆怯的看着大婶。

“少喝点没啥。”香农爸爸轻轻抚摸一下香农的头,然后摆出两个碗,每碗倒上一半,一个自己另一个推给星护。

一闻就知道这酒有年头了,喝起来肯定香烈,星护‘嘿嘿’着接下,可忽然又面色一改,一本正经的朝勃洋说道:“看就看了但心里不许馋,你一个小屁孩不许学坏明白吗?”

“遵命老哥。”勃洋挺直腰板回答到。

好像星护也不能喝酒吧~~香农用抗议的眼神看向爸爸,无果又转向妈妈那边,结果妈妈也站在爸爸那边。无奈她只能默默看着,星护喝第一口时她紧张,见他喝的很享受时也跟着笑,看他有模有样的敬酒又觉得不可思议

菜少而且很寻常,但一桌人吃的有滋有味、有说有笑,可星护嚼着嚼着月饼却突然流出了眼泪。

第六十四章 中秋有约(下)

“酒劲上来了不舒服吗?”香农爸爸很自责。

“因为红头发我和勃洋从没过过一个愉快的节日,而且我终于体会到了家的滋味是什么。”星护含着泪水又啃了一大口月饼。

煎饼大婶听了眼圈泛红,抚摸完他的脑袋又摸勃洋:“唉,明明就是两个又可怜又懂事的娃儿,就是不被人们接受,不过没关系,大婶这里虽然破漏但随时欢迎你们,今后也是你们的家你们想家了随时都能来!”

“就这么定了!”星护眸里闪着光,早就没把大婶一家当外人,说完夺门奔向了山下,撂下一堆人云里雾里。

没多久,他竟赶着辆‘马车’回来,说既然这是家那就让他孝敬长辈一回,让他带着大家去镇上看灯火。

所谓马就是给村子供电的叶绿兽,跑起路来还不如一头牛快。车更不同于达官贵人的篷车,而是村民拉柴运货的板子车。那两样加一块可以想象出去镇上的路有多颠簸漫长,也可以想象出星护为搞出一辆马车时是怎样搅得村子鸡飞狗跳的,而想都不用想的是,明天星护一准又包下了思过台

这个时间段已经找不到结伴同行的队伍,路上幽静得诡异,一声夜猫子叫都能让人背脊骨发凉。大婶把勃洋紧紧搂在怀里,一来怕他着凉再者担心他害怕。其实论起害怕她比谁都怕,因为老人论里尽是关于夜路的禁忌,所以她不时的东张西望,没想到这一望还真望出点怪事。

“后面是啥!”大婶压着嗓门提醒大家。

星护正赶车,闻声向后望去果真看到后面的路上有几个黑影,正以很快的速度尾随而来,“别怕,白骨林我都去了一圈还怕这区区几个吗!”

话虽如此可谁也保证不了后面的东西实力如何,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星护提前准备出一个阵法,就像上弦的弓箭,只要撒开意念便可立时幻化出一头座头鲸。

时间不长不短却很煎熬,等黑影终于进入可视范围后所有人放下了悬着的心,原来是五崇和他的几个家丁。当真此一时彼一时,这节骨眼上遇到不让人待见的人也觉得亲近。大婶先打了声招呼。

可不让人待见的人不那么想,五崇理都没理,拍拍马背齐行到星护旁,装出一副好不容易才看出是星护的模样,咧着嗓子说:“哎呦这不是被大都督一脚踹掉队的小将星吗,这是干啥去啊。”

家丁们一阵轰笑。笑的让人想骂他们狗眼看人低。

紧接着五崇又瞄上了叶绿兽,自己惊诧的同时又招呼家丁们一起看新鲜,“我爹总说穷人家也有穷人家的活法,今个总算明白什么意思了,想不到这东西也能当马使唤红毛小子,好用吗。”

家丁们又是一阵大笑。

这时,一只巨大黑影从一旁林中闪过,嘶鸣声如同闷雷,不论叶绿兽还是马匹,纷纷为之躁动不已。畜生感官敏锐,林中之物绝对不祥,在场人均色变。

“这一破车人够那东西填饱肚子了,快走!”话音未落五崇策马加速,家丁们紧跟而去。

其实那是星护的座头鲸,多亏香农轻轻按住了星护胳膊,星护才没把座头鲸用在五崇一行人身上,否则星护会触犯不得对同村人使用阵法的禁令,会被赶出村子。虽然蒙羞乃家常便饭,可让他视为珍重的人跟着受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心如刀绞痛苦无奈。剩下的路程香农赶车,他则窝在一角一言不发。

大街小巷、天上乃至水中都能寻觅到花灯踪迹,此时小镇宛如童话世界,美轮美奂。

车水马龙人群熙攘,不论戏台还是小地摊前,哪哪都围着一大群人,好不热闹。

“让下让下车上有残疾人。”哪热闹星护就牵着叶绿兽往哪钻,因为那里准有好看的。其实他不用那么客气,毕竟叶绿兽虽性情温顺但也天生胆小,神仙也猜不出它会对哪个陌生人感到害怕而本能放电,人们躲都来不及。他刚从圈里抓它时它就放了电而且额度不菲,幸好他无比顽强,被电趴下数次后最终还是站着降服了它。同时他的顽强也战胜了屈辱,路上那小插曲不叫事儿是事儿也是逛晚市儿。

当然,镇上还有个大戏楼,那里面的节目才叫精华,不过收费。戏楼每唱一出便会清场一次然后接待下一波人,这会正赶上里面的人出来,只见宗篱木和懒虫也在其中。宗篱木伸着懒腰脸上堆满如意,可是一个哈欠没打完却愣了,因为星护正站身前,细看,后面还有四个在‘马车’上。

我的老天这队形麻烦了,宗篱木暗中一声忧叹,然后嬉皮笑脸道:“呦,这么巧啊。”

“专门等你们呢。”星护面色不动气势压人。

“我靠你咋就知道我俩在这里面。”宗篱木装糊涂,无视前天约定时一口一个看戏楼里的戏一事。

“废话别说也教教我们怎么进去的。”星护直勾勾的望着他的眼。

当然给钱了,宗篱木伸出手来,示意帮忙买票。

“少给我装了,大叔那的钱也就够吃几串糖葫芦,够哥们就痛快点。”星护一把握住了他那只手。

这下好了,不帮忙连人也别想走了,宗篱木挠头苦思起来,先前翻墙跳窗的法肯定行不通,不过还好身边带着个活宝第一步,借用懒虫那时好时坏的独家阵式迷糊掉卖票的,不成功自然全体逃跑他和星护断后。成功了进入第二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意犹未尽的他正好陪着大家再看一次戏,‘马车’则由懒虫牵个没人的地看着,反正懒虫到哪都是碎觉

戏特别好看,虽然听不懂但就是好看,星护直至牵上叶绿兽拉大伙回家时,都回味无穷。特别是那些男角穿着的长靴他好想拥有一双,但底子不要那么厚。

镇口已经聚集一大群人,都是不同村子的,寻、等同村的结伴回家。星护赶着车也加入了其中。

近了,才发现事里有事。人们有的正等人,但更多的是想走却走不了,因为有人拦着不叫走,说是必须缴纳灯火观赏费。历年都没这种事,即便更改惯例也得在显著位置贴副告示才对,更何况没钱图热闹的人居多早知道收钱谁还来。停滞的人群规模不断加大,在僵持也有躁动。负责收费的明显人数过少,越发镇不住场面。

就当人们觉得能够避免不合理收费时,走来一个中年男子。此人体形偏瘦目露狠光,留着一抹青色小胡子,身后还卡着一把两掌宽、长约一米八的巨剑。巨剑着实唬人,男子所过之处人们争相让路。故男子很快来到中央地带,而后掏出腰牌边展示边说:“我是镇长有疑问直说。”

带着如此大杀伤力武器而来明显没打算说理,人群愕然。

“第五军团怎能有你这种镇长!?”有思路清晰的,一模样老实巴交的农夫,想用等同于督拔的‘五军团’震慑他,同时还能振奋众心。

“若一对一我不见得输他!”镇长凝眉拔剑,转手便成劈砍之势,毫无忌讳。

看情形,这镇长是铁了心要收费了,有钱的好说,他们这些没钱的咋办?一时间,人群议论纷纷。

忽然,一座头鲸拔地而出大嘴正对镇长。按理说镇长挥着那么重的剑不可能及时规避,可他偏偏就‘断章’似的,从挥剑变成了倒立半空,并横剑护身。这也罢了,座头鲸本该穿越一切物质带着该带的东西消失,可它偏偏撞上剑刃,并被切成了两半。

第六十五章 外快老师(一)

小半空中镇长完全切开座头鲸然后安然落地,喝问:“是谁站出来!”

当真一切阵法都有局限性原来座头鲸也有穿透不了的东西,星护又长了见识。

“这把剑即便在黑夜中都黑得发亮哦想起来了白老师有本书里就有介绍,陨石之铁赤黑无比,难不成它是那种铁打造的,天啊,那得搜集多少陨石才凑出这么一把精美的巨剑啊,如果是我的该有多好。”宗篱木托着下巴自言自语,神情可谓垂涎三尺。

地外之物?难怪!星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说以后再用|鲸吞|得多注意点,说不准还有座头鲸穿不过的东西呢,生死攸关的实战中可不能出差错。

“没人?”镇长不想多等随即又向之前农夫挥起巨剑,“既然没人那这人还得死!”

“三丈崖?!”

镇长闻声止住,警惕的望向人群:“很少有人知道本人名号,到底是谁!”

只见石桥村唐楠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没有血色的脸被月光照的更白了,着实吓人。他咳嗽了几声,说:“果真是你,可你为什么衰老这么多,又为什么做了镇长还要随便杀人?”

“唐唐楠?!”三丈崖表情复杂,从开始的惊诧衍变成最后的狰狞,“识趣的话就把今夜所见所闻忘掉,走开!”

唐楠剧烈咳嗽了一阵,神情失落,“你可知道你所做的与组织背道而驰?”

“少跟我谈它,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起到作用了吗,连我们这些效忠于它的人都过得不怎样,走开不然我连你一起砍!”三丈崖怒目提起巨剑。

“它的第一条禁令便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如果你再不认错我只能遵照规定杀了你。”说话间唐楠幻化出一只白鸽,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向了远方。

外人当然不知白鸽何用,那是他俩口中组织的通用阵式,当白鸽飞到该去的地方后会再度幻化成信笺一封。换句话说三丈崖即将被那个组织列为通缉犯,组织内任何一人都有杀他的义务。不过早就厌恶了那个组织的三丈崖并不介意,满脸无所谓,甚至还幽幽的说:“看来以后我见到那个组织的人就得杀无赦了而你是第一个。”

“正想领教领教你的落焰剑。”唐楠一手伸出一手背在身后,一个颇具绅士风度的站姿。如果他的面色带些血气身体又不那么削瘦的话他一定属于风度翩翩类型。

人们还傻愣什么,看戏吗,还不快些躲到安全距离外!星护和宗篱木不约而同分头驱散人群,无形中救了很多人的命。尔后俩人一个坐在叶绿兽背上一个站在板车上,看

打斗中一副病秧子状的唐楠看似柔弱可欺实则内强不息,在三丈崖的巨剑下游刃有余。尤其三丈崖‘断章式’的攻击下,一般人恐怕猜都猜不出一个接一个的攻击点在哪但他都精准化解。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他实在避不开的攻击便会直接用手挡,结果居然血肉之手真的承受住了看上去削铁如泥的剑刃。他还是人吗星护看着宗篱木宗篱木瞪着星护。

久攻不下的三丈崖借机退开。剑重有助他攻击此时反是弊端,惯性拉着他多退了几步。但他更在乎的是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对手,以前他还真没看出他这么能打。正如他的名字,每一击都相当于将对手置身悬崖边从未有人挨过去三击,可他足足与他对抗了二十多回合。

“难怪你衰老那么快原来你战斗时会把一秒当成更多时间用,不过比起生命速度更重要吗?”虽然大打出手不过唐楠心中装着的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故交,苦口婆心。

从未有人如此一针见血的看破三丈崖战斗特点,三丈崖难掩惊讶,但很快变成不屑,“哼,如此说来你用了相同阵式才挡住我的攻击,同样浪费了生命何必单单嘲笑对方。”

“不,我是意随心动。”

心,指感应吧?三丈崖半信半疑的望向唐楠心灵之窗—眼睛,又是一惊,不细看还真难发现唐楠眸子深处竟有白光,就像星星可望不可即,绝非眼睛明亮所致因为唐此时背对着月亮。那是什么,他的心是发光的吗?!三丈崖更不相信这种猜想,虽然越来越糊涂但还是看清了自己近战伤他不得的事实,于是改为纯阵法攻击|两仪-锁魔半界|!顷刻一银色金属半球罩住唐楠,其内先黑后强光,致整个半球空间刺眼白芒一片。

“完蛋了咱村病秧子这次凶多吉少。”宗篱木不待见唐楠但更讨厌那个所干勾当比挖人心吃人肉还可恶的镇长。

“未必,半球下面可是土兴许唐楠能从那里面出来。”星护有在研究,很用心。

“哪就那么巧碰上他会那种阵法不过话说回来换成我在里面就是拿手刨也要刨出个坑给自己藏身。”宗篱木看似口若悬河实际说到做到。

|两仪-明镜出鞘|唐楠右手贴住心口从体内引出一个手心大小的光盘。光盘平滑如镜薄如发丝,如不是泛着淡淡蓝光根本看不出它的存在。继而光盘增至直径一米,唐楠将它挡在前方既能遮挡强光还能透过它薄薄的质地观看球内变化。果不然,强光是球内发动袭击的先决条件,球壁上开始凸起一张张长满獠牙的大嘴,嘴一张便射出一道霹雷。唐楠便用此光盘抵挡。霹雷撞见盘面时就像石子落入水激起层层涟漪后无影无踪,给光盘造成的唯一影响就是把自身力量转化给了光盘令光盘蓝光加重

球内一切都感知在施阵者三丈崖脑中,三丈崖惊得目瞪口呆。当他考虑要不要继续维持这个阵法时更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里面的唐楠突然将光盘抛出,光盘旋转着撕破金属球然后直指三丈崖。速度太快了,三丈崖几乎都没有躲的余地,眼见着光盘把自己肩膀划出一道口子然后弧线冲向云霄,大惊,心中更暗呼这什么东西竟能轻易撕破金属半球?!

原来三丈崖的意识并不像速度那么快!原来病秧子唐楠真的不是人!星护和宗篱木大眼瞪小眼。当然他俩的后半截感慨过于夸张,只因为唐楠没按他们预想的从地下突破。

“唐楠我们走着瞧!”三丈崖忽闪着身影一步一大段距离的消失了。

明月之下,几乎透明的小光盘折回唐楠手心。唐楠边咳嗽着边把它嵌入心口,然后拖着颓废的身体向石桥村方向走去

次日星护板上钉钉的承包了思过台,按照惯例应由宗篱木悄悄给他送午饭,可是已接近下午一点仍不见其踪影。

这小子八成是不来了,等着,等他下次站这时看我怎么整他!星护盘坐在上面,双手抱胸表情愤愤。‘咕~~’催饭铃声想关都关不上,他转而躺下,背朝悬崖面朝壁,不断抓挠碎石消磨时间。

“饭来了。”

可来了!星护一个猛劲坐起身,考虑到来得太迟所以脸拉的比大爷还大爷,可突然又觉得声音不对,赶忙闻声望去原来是黑魁,“老,老师怎么是你?”

黑魁只管点点头,坐下并打开饭盒,里面有饭菜还有酒。

老师带头喝酒?哦应该是老师自己喝才对。星护由惊喜变失望,拿个馒头夹菜吃。

“不先喝点吗。”

星护反倒不相信耳朵了。

“别忘了我也是从学生过来的。”

哦也

第六十六章 外快老师(二)

喝酒正酣,黑魁突然提起老师关乎学生未来的话题,更是突然建议星护不妨再找个老师。星护一口闷酒下肚默默流起眼泪,他觉得迟俊走后黑魁没了得意学生就会对三班失望,原来这个忧虑是真的。而他从不敢想象失去三班的情景所以他要争取,他保证,不,发誓一定更加努力,同样成为黑魁的得意学生!

海风吹过透着海洋的清新,远处海鸟盘旋不定实则专注水中鱼。黑魁站起身双手贴背,望着海空之间,先给星护讲一个二十年前的故事。

天茫天茫到处都是人们对天茫的称赞,好像都快成了神似的~~幼年黑魁瞧不起他们的追捧鄙视他们的人云亦云,走过小河边便将石子重重扔进水中、路过花丛便狠狠地揪掉几朵、远远的看见小动物就大声吓跑它们,总之心里好不服气看什么都不顺眼。不知不觉一天时光快被他消磨干净,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出村子多远走到了什么地方。

余晖渐暗周围树林连成了一片昏暗,唯独前方空地上的一棵参天桑树独自醒目。这样的大树顶肯定有鸟窝,兴许里面有几个可以填饱肚子的鸟蛋呢,黑魁边想边小跑到树下。刚准备攀爬却被拦住。

“哪来的毛小子不准冒犯大树。”

黑魁左顾右瞧这才发现地上坐着个小老头,那人若站起来可能还没他高,“不关你事。”

小老头呈打坐姿态,斗笠下的面庞虽长满波浪般的皱纹神情却给人止水的感觉,雪白的胡须垂到地上还要盘两圈。一片落叶正好飘到他身前,他虽闭眼却精准接在手中,拇指厚爱有加地摸了又摸然后才让其归结大地,“这是我们世代居住的圣地我当然管得着你这个外来者。”

他这样都能‘看到’树叶在身前飘过,好犀利的感知能力!黑魁一下着迷起这个不大点的老头,坐到他对面,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看。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总之就是觉得这人有种看不够的神秘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老头提到的‘我们’,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猛地抬头望向上方,果然,昏暗的枝叶里有数不尽的发亮的小眼睛,好多妖怪地上这个肯定也是!

“居然还有这么风轻云淡的妖怪。”黑魁不惊反而更好奇。

小老头似乎也对身前少年感兴趣了,嘴角挑起,微微睁开一只眼:“哎呦,还有这么气定神闲的人类小孩。”

反过来的这句话很有深意,并不是所有妖怪都是见人就吃的野兽妖怪也有好坏之分。黑魁虽小但天生理解能力强,若有所思点点头,打心里更正了对妖怪的定性。顺便他也想验证一个想法,那好妖怪如何看待人类呢:“我是阵师你们妖怪的天敌。”

小老头大笑,起身挽着胡须围着黑魁打量,果不其然身高比黑魁还矮那么一点点,“首先方圆百里之内还没有老夫惧怕的阵师,当然有个叫天茫的天才或许再有三五年便能超过我但人家是个分得清青红皂白的善良少年;其次我看你虽有神肌外溢可恐怕都没个什么独家阵式呢吧?!”

什么也没验证出来倒是又有‘人’提到天茫,天茫天茫怎么到了哪都有关于天茫的声音,天茫怎么就那么名声大呢!黑魁旧气未出新气又来,气不过,起身走人。

这时小老头仰天叹息:“不只人类在探寻和平之路我们妖怪很大一部分也是如此,只可惜人妖两物种似乎注定是冤家,万物生灵的出路到底在何方。”

说什么也没用了,黑魁没心思,径直消失在暮色里

次日又是夕阳西下时,只见黑魁背着书包小跑而来,冲着依旧打坐的小老头气喘吁吁道:“我快被逼疯了做我老师吧。”

原来,今天的例行比试中黑魁连大峰都没打过,只因大峰靠着独家阵式略占优势。他不想被天茫越落越远更不想做倒数第一。

小老头才不管人类那一套,背过身并冷冷的说:“人妖殊途不做。”

“怎么会殊途呢今天就是第二次见面。”黑魁没把失落摆在脸上,不动声色的性格从这个年龄段便显现。

“那只叫缘分。”小老头没卖弄,真心不愿收人类做徒弟尤其心神还未定格的小孩,否则天知道教出来的阵师是个不分好妖坏妖一律斩杀的混蛋呢。所以没等黑魁再开口说话他就随便挥挥手造出一股强气流将他吹到远处。黑魁再三靠近他皆如此。

今天不行明天再来,明天不行后天后后天还来!黑魁扑打掉身上灰尘然后扭头跑开。

不知不觉树叶渐渐变黄了,黑魁都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多少次来参天桑树下,气馁过但要强的心逼着他坚持不懈。不过虽没求到师父但脚下功夫却练到家了,|起跳|阵在学校绝对数前三甲。

又是一股强气流将黑魁吹得连飞带滚,地上都有一个扇形浅坑了。小老头已经烦不胜烦,第一次语气激动的说:“以后不要来了,时节到了我们蚕族不会出来了,不信自己看看树上。”

黑魁高高望去,真的看到树枝上挂着无数蚕茧,“你们再出来时就是蝴蝶了~~”

蚕妖不同于桑蚕不会化成蝴蝶的,不过小老头欺骗性地点点头省得明年开春接着闹心,“走吧,我们的缘分也就此结束。”

就像即将到来的严寒之季,黑魁心中的希望断片了,内心雾雪混杂前方迷茫。迈出的每一步都透露着失望,呼出的每一口气都诉说着不甘不愿,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意识操控着沮丧的身体前行还是身体拖着空荡荡的意识回家。他的身影渐渐远离参天桑树,终归梦一场一切还需靠自己

其实意志够坚定身子骨也是块料,只可惜我就是不信任人类,唉~~小老头叹息地摇摇头。

黑魁再回首时参天桑树都已看不到了,这番回眸没有留恋而是告别。他想明白了,花儿还是那样红树叶也还是那么绿,其实一切都没变,他不能因为一次带有希望的偶遇就把全部希望押在其上,希望永远会有很多只是他没留心寻觅。其实来日方长一切才刚刚开始,所以他会心一笑。

‘咔嚓,咔嚓。’

什么声音,黑魁警戒四周。突然远处草丛抖动,抖动部位急速向他这边靠拢与此同时‘咔嚓’声连成了‘咔咔’声。他赶忙摆出战斗姿态,虽然没有同伴也没有独家阵式可眼睛透出的神情完全没有惧意。

两米之距时丛中不明物猛然跃起,庐山真面可见,形似野猫但体形更大尾巴更长,身上长着一层六边格骨甲,奇怪声就是这些格甲碰撞发出。此妖兽通体乌黑行动敏捷,一下就将黑魁按倒在地。

这什么东西?!见所未见、教科书里不曾提及就连课外书罕见妖怪图集大全也没对应的,黑魁一下懵了,不知如何正确应对。

第六十七章 外快老师(三)

起初妖兽火红的眼睛呈狰狞状,可当它在黑魁脸上嗅了嗅连打两个喷嚏眼睛又变成了疑惑状。显然,黑魁身上裹挟的某些气味让它错把他当成猎物,而它又对人类气味反感。最后它谨慎退开,在确保他没有反击征兆情况下嗅着他走过的路而去。

黑魁虚惊一场,起身擦擦汗准备赶紧回家,不过转念一想却怎么也迈不出第一步,因为种种迹象表明刚刚那妖兽就是蚕妖的天敌。回去帮忙还是不帮,帮拿什么帮又凭什么帮,他犹豫了

桑树下小老头刚给自己编了个蚕茧,看上去窝在里面睡上一冬天会很舒服的样子,于是会心一笑。这时远处传来的‘咔咔’声让他浑身一个激灵愣是硬生生地把笑容憋了回去,他活得胡子都那么长了所以再熟悉不过天敌身上的那种声音。可是神魔大战后那种东西应该绝迹了才对怎么突然冒出来了?!容不得想更多,他本能的害怕并往树上爬,由于腿脚哆嗦的厉害爬的很慢。

妖怪赶来时小老头已爬到了一定高度,不过胡须还延伸在下。妖兽一个起跳轻松咬住,落地时连同他一起拽下了些距离。

甭管搓树皮还是被拽胡须哪一样都可以疼的人嗷嗷叫,小老头硬没吭声,不过嘴咧的比香蕉还弯。为了活命他只能忍了,手脚必须紧抱大树,“上面还有没睡觉的吗快来帮我一把!”

冷风吹过又有几片树叶落下,鸦雀无声的凄凉寂静让小老头欲哭无泪。这时下方妖兽发力试图把他拽下去,他啃着疼出来的泪花就是不松手,“完喽完喽~~哎呦哎呦~~”

“你不是说这一带没有难得到你的阵师吗怎么连这么个畜生都对付不了?”黑魁后脚赶来。他最终决定帮忙是因为蚕妖们都是好妖怪。

“那是蚕妖的天敌我有心理障碍,你回来干什么快走,虽然它只吃妖肉但不代表它不会杀死人类!”小老头疼得不行了,说话间用一只脚划出气刃割断胡子,心疼啊。不过他的危险没排除,妖兽也有爬树本领。

|八卦-空气炮|黑魁施放通用阵法,完全达不到火炮级威力充其量是股不成形气浪,但‘吹’掉妖兽足以。妖怪落地神情狰狞,冲他低吼一声继续爬树捕食。他再用同一阵法将它打落。这次妖兽彻底恼怒径直扑向他,爪子锋芒毕露。|八卦-起跳|他招架不住就闪闪闪,终归能耐有限不时地被挠出小伤口,不过对于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来讲在这种行动迅捷的妖兽前做到这样已经值得夸赞

小老头没闲着一直思考如何利用黑魁对付妖兽,想过现场教授黑魁几招可黑魁功底完全不够,总之想来想去只想出一个念头,他俩实力差距过大临时抱佛脚式的教授纯属放屁。

下面情势不等人黑魁被妖兽按到树干上,锋利的爪子深深嵌入他的双肩,鲜血直流。

有了!因为特殊情景所以激出相应对策,小老头想到一个行之有效的对策,血祭契约!|缔结-飞罗-黑魁-吞蚕|随他食指一点一道红光射进地面,随即地面现出奇特阵形,阵形边缘还蹲坐着一个像极狮子却有翅膀虎虎生威的怪物,那便是阵法中的飞罗妖怪中的神明此时作为见证者的存在,“要想活命就快点让它的血也滴在阵上。”

此时此景做到让长满骨甲的妖兽流血是不是有点扯?黑魁瞪了眼稳居高位光说不练袖手旁观的小老头,就在这时妖兽张开大嘴咬了过来。他本能歪头躲避,想不到此举有意外发现,妖兽脖子处没有骨甲,于是伸直脖子反咬了过去。这一口力道很大,咬掉了妖兽一块皮肉,殊不知已经伤及到它的气管。妖兽惊恐着退开,可是还没走出两步就憋气倒下然后只剩越发虚弱的痛苦挣扎。它的血也流淌到阵上,所有条件达成,只见阵形闪出红光,继而那头狮子怪兽吞掉妖兽尸体吼叫一声离去。事后黑魁才知道这个阵法的特点对于刚刚的形式是多么凶险,因为此阵意在将两个灵魂捆绑在一起,先滴血者为主,但阵中神明只允许存在一个躯体势必夺走一个,至于夺走哪个就看它的兴趣了。黑魁想想都后怕,还好当时那怪兽吃的是吞蚕的躯体不然虽是他为主但他永远不想让灵魂落脚那么个躯壳里。总而言之小老头非常不负责任。

“伤势不要紧吧。”小老头边说边滑下树干。

黑魁摇摇头表示这算不了什么。

“有骨气。”小老头津津乐道,摸了摸突然变短的胡子略显不自在,又说:“刚才你已经和那叫吞蚕的妖怪建立了契约关系,现在有没有觉得有不一样的感觉?”

啥,契约!?黑魁很少很少瞪大眼睛,他虽没接触过此类阵法但略有耳闻,这种契约可不是笔墨上的那么简单,一旦建立这辈子就没反悔余地了,除非以死摆脱。这种严肃的阵法怎能随便就用出而且还不跟他商量,万一有后遗症怎么办,总之小老头怎能如此轻率~~他气呼呼地看向小老头,岂料小老头正借助一根蚕丝缓缓升上树端,“喂喂喂你别走!”

“不行啦实在困得不行了后会无期吧孩子。”小老头当然不会停下,径直升到自己那个蚕茧旁然后钻了进去。表面上他对人类没有感情借着人类少年草草了结一场危机后就想一了百了的冬眠,而事实并非如此,吞蚕是种顶层食物链物种之一,能力强大却头脑简单到一生只为填饱肚子,所以属于附属契约者的吞蚕只要黑魁饿不死自己它就不会威胁黑魁意识,今后带给黑魁的影响绝对利大于弊。毫不夸张的说,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人想同强大妖兽建立契约却失败甚至葬送性命,如不是机缘作祟黑魁是没那么容易就同吞蚕建立契约的,更何况吞蚕是那么的稀有,黑魁这小子很走运

北风带走了每一片树叶让大地凸显空荡,但它也是回馈者它又给大地带来了洁白的雪花。雪国风光寒彻心骨却美在无暇,如同一位冰美人独自翩翩起舞,挥洒陈旧舞唤新生。

自此雪白大地上每天都会踏出一串一望无际的脚印,因为黑魁每晚都要留守桑树下守护树上那些春天就纷飞的蝴蝶,不再期望拜师只因曾经有段友善的缘分。虽然吞蚕告诉他它是被海浪从孤岛带来的可能世间再无其他吞蚕,但他依旧执着,严防吞蚕以外的捕食者。顺便的黑魁终于明白同吞蚕建立契约是多么的侥幸,如不是它在海中挣扎一月有余身体极度虚弱,它甚至强大到能一口吞掉契约阵法中出现的那个所谓神明

不知天上星辰闪烁过多少夜晚,也不知树梢又何时挂满了绿芽,大地正在苏醒中。

第六十八章 外快老师(四)

太阳初升天气乍暖,还有久违的鸟语花香。黑魁于柴堆中睡醒,爬出时眼皮还惺忪,爬到一半时突然停下,神情有喜有忧的望向一根柴枝,上面有只很漂亮的蝴蝶。或许蝴蝶察觉到此,猛然扑闪着翅膀飞走。他赶紧爬出柴洞小追几步然后默默观望,心说那大概就是蚕妖中的一员吧,用不了多久所有蚕妖都会化茧成蝶包括小老头~~

“哈~~睡的好饱,春天的感觉真好!”

正背对桑树的黑魁闻声色变,猛然回首,见小老头就站在树枝上,“你没变成蝴蝶吗?”

小老头闻声看去,一个激灵险些从树上坠下,一边抓紧枝干一边体会漫天飞过乌鸦的感觉,“臭小子你怎么还在这里。”

黑魁道出原委。

原来如此,小老头注意到那个小小御寒柴窝不信都难,边摸着胡须边想,这小子还真有情有义,如果老夫还是不收他传出去了会被笑话的,可是收他又非我意,怎么办

蚕妖们陆续脱茧而出,得知黑魁冒寒守护一事后纷纷要求小老头收他为徒,否则他们再不认小老头这个首领。

虽风烛残年可多少还有些时日,小老头可不想操劳一生末了落个众叛亲离的结果,加之黑魁真的很令他感动,他答应便是。不过在他有生之年黑魁绝不能向外人提起他否则立即断绝师徒关系。

“听到了吗吞蚕老先生终于肯收我为徒了,可是大树真高你快去替我谢谢吧!”说着,黑魁折出纸狗。拜师固然心诚,而师父发难弟子岂有不回之理。

吞蚕于阵法中点亮红眼,汪汪着窜向树梢。

“小兔崽子别乱来啊别乱来”吞蚕虽换了副模样但气场不变小老头毛骨悚然,连躲带喝。

问世间哪个带出高徒的师父过得安逸,反推黑魁注定不一般

浪花飞溅,冰冰凉,星护思绪从梦幻般故事中一下回归现实。起初星护真的是听故事那么听,不知何时意识到此为一段回忆,听完感触颇多。他没想到老师居然有比自己更糟糕的开始,也没想到老师曾拜师妖怪,更没想到老师令人崇拜的实力是那种开端,“我懂了,我就像一棵小树苗,可以选择慢慢成长也可以让其他老师施洒额外养分成长得更快。”

“而且你的忧虑完全多余我永远是你这课小树苗的第一园丁。”黑魁转过身直面星护。

只要三班不散星护还有什么可担忧,比起做任务这可是外快呢!他向黑魁迈近一步,挺起胸脯说:“你肯定连外快老师都给我引荐好了,说吧,谁,我罚站完就去找他。”

月朗星稀,外快老师家大门里却透着股股阴森。星护徘徊在唐楠庄园门外说什么也没勇气进去,怕看到遍地白骨甚至正吃着人肉的唐楠,那情景想想都毛骨悚然。早知道外快老师是唐楠他才不会一口答应黑魁,可是答应了他就得硬着头皮过来拜见新老师,谁叫他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小男子汉。

‘咳咳~’剧烈咳嗽声、越发清晰的病秧子态,唐楠亲自开门来了。

怎么‘突然’就出来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星护不知所措心中十分抓狂。

“进来吧。”唐楠将栅栏门敞开道缝只够星护小小身躯钻进。

“啊?哦~~”星护机械地走进,关门声一响立马有种被关进兽笼的感觉。唐楠走在前面他畏首畏脚地跟着,开足精力观察周遭,一个风吹草动都会捏把汗。

庄园主楼破旧不堪,可想这样的庄园主是个多么不务正业的人,好好一片家业竟败得如此凄惨。星护暗中取笑,如果唐楠祖上在天有灵不知又被气死了多少回,穷不过三代富也不过三代,这句话是千古魔咒还是事在人为呢,要我看根本就是人类整体的风气已经腐朽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穿上鞋子就忘了地面冷而鞋子穿破了才又想起鞋子的温暖。

不出所料楼内更显萧条,该有的装饰一无所有,倒是有几个穿着破烂不堪的孩童。他们是仆人?还是

“你还没吃饭吧。”唐楠客气的问。

果然,他们都是唐楠的食物!星护立马警觉起来,一板一眼像个小大人似的回道:“不了,我就是饿死也不吃人肉。”

唐楠凝眉轻咳两声,什么也没说,尔后拖着更加凄白的面孔去了别屋。

这家伙在说什么惹得唐楠叔叔那么不高兴!?孩童们面色惊诧的议论起来。

傻吊们过会就知道哥哥我是大好人了!星护回给他们得意的眼神。

不多时唐楠推着一锅稀饭出来,朗朱跟在身后正帮忙端着碗筷。

神马情况,星护有些愕然。

“愣什么愣还不快来帮忙!”朗朱很高兴见到星护这个朋友。

给孩童们各分发一碗后盆里已经所剩无几,拿勺子刮了又刮才挤出两个小半碗,朗朱递给星护一份然后带着他蹲在一旮旯里吃。作为主厨他表示很对不起星护,本想好好尽地主之谊却无奈这楼上楼下的哪间屋子都住满了嗷嗷待哺的孤儿,加之唐楠叔叔这两天身子不舒服没外出捕猎所以他更得细细盘算食粮。他向星护保证,等粮食充足了一定补上一顿大餐!

满屋嗷嗷待哺的孤儿——唐楠挖人肺吃人心星护捧着稀饭良久未动,心想,哪个王八蛋编的唐楠是吃人恶魔害的他一直害怕和诋毁唐楠,人言可畏人言真可怕以后再也不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了!别说补什么大餐,就凭他进主楼前偷偷取笑唐楠一事就对不起这手中的半碗饭,“村里不是有孤儿院吗,他干嘛倾尽自己的力量做这些却还背负恶名?”

朗朱苦涩一笑,神情举止间完全找不出一个童龄人的天真无邪: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当今乱世即便石桥村这样的富足之村供养起本村无家可归的孩童都有些吃力更何谈那么多自身难保的村落。战争、妖魔无时不刻地冲散着一个又一个家庭,孤儿遍野,自幼痛失父母和兄弟姐妹的唐楠深知处于水深火热中的他们的艰难,他只想尽最大努力救下遇到的每一个不幸儿童。他无法逾越的伤痛让他有个梦想,愿天下无辜孤儿都能找回一个家,最起码不要在生命绽放之际就陨去。村子力不从心他便靠自己的力量履行,怕孤儿太多给村民带来困扰他又偷偷的做,所以才有了外面人们对他的传言。都说他自幼多病靠掠食人肉弥补元气实则是他供给着太多孤儿累成如今这副模样,庄园里的孤儿们由衷的感谢他的再生之恩,一致认为他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星护默默把目光挪向唐楠,他正在喂食过小的孩子,他还是佝偻着身子不过总觉着他比以前伟岸了许多许多。他自嘲前来拜访时干嘛硬着头皮,庆幸自己硬着头皮来了,感谢黑魁引荐给了他这么伟大的外快老师。

第六十九章 追梦少年(上)

坝掩,五军团首府城市。其西南郊外有一少年军营,所有少年将才和少年预备队员都聚集在此,他们遵循同一作息表吃住、学习以及主要的练兵习武。现在的他们还只是一颗被注满希望的种子,所以日后成为什么材还看他们自己的修为和造化。兴许现在的将才以后连当兵都不配,也有可能不起眼的小兵是日后神将。

今夜少年们整装未眠,传令官前来传令:年关将至遂令少年军营全体人员参加即时考核,向西二百里有一新生妖巢大小妖怪两千有余,包括行军时间尔等务必于十五日内歼灭之。另外此次行动没有成年军人伴行只遣一名监军隔岸审核整体成绩以及拟定能力突出的个人。

“报告!”最前排一少年出列,仅与迟俊相隔两人。此少年气宇不凡,腰间挂着象征权贵的上等玉佩。

“有什么事说!”传令官自始未下马此时又调转马头冲向营门那边,显然时间紧迫。

“全营三百人虽有兵将之分却无统领请将军妥当安置!”少年双手抱拳,举止规范极了。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回列,本将还要速速复命!”说罢传令官驾马而去。可见督拔军队军纪严明。

不派发一两位指挥官也总得在众人中拟定一个负责指挥的吧没头领这仗怎么打啊少年们以宿舍为单位三五成群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各位听我说!”玉佩少年站到人群前喊道,待场上安静下来又说:“即时考核嘛考的就是我们的临机处断能力,既然没给我们分配主将那我们就自己选,大家以为如何?”

“话是这么说,可在场的谁服气谁啊,别说你想毛遂自荐如是首先我就不同意!”人群里不知谁扯出一嗓子。

玉佩少年冷哼一声,挥手指向远处空地,神情趾高气昂:“认为自己行的去那比武较量获胜者自然能服众。”

能者为之这感情好,说话间就有五十多人走了过去。玉佩少年则不慌不忙走在最后,十足胜券在握的样子。

群殴、单挑,能力差者相继退出争夺赛。一个半小时后空地上只剩宋伟和玉佩少年。

宋伟摆好切磋架势,玉佩少年却背过身悠悠道:“你能脱颖而出说明还是有些能耐,报下姓名吧我要记住你。”

“宋伟,那你呢?!”宋伟老实本分对这种傲慢的家伙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奇猛大将军图力士之子图业。”难怪玉佩少年狂傲的不得了,原来人家有背景其父是在职将军。

人群中迟俊暗下一惊,他太熟悉图力士了,因为此人同他父亲是同一届将军都深得督拔父亲倚重。只是后期此人与他父亲结下怨恨,彼时闹得十分厉害甚至严重影响军心,督拔之父都为之下不来台,他父亲为了五军团长久利益着想便找了个借口请命卸甲归田,不得已督拔之父才忍痛割爱答应了他父亲的‘请求’。当然,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这段往事真相,大多数人都认为是车卫厌倦了杀戮才退伍的。

那场恩怨可用荒谬形容,事起一场战斗,督拔之父委任图力士和车卫分两路大军夹击敌军,二人本该同时痛击敌军,不料车卫一路半道上遭遇敌方小部队伏击因此迟去两天。这两天时日则让人数处下风的图力士一路军队多折损了更多将士,事后图力士完全不听车卫解释只当车卫有意爱护自己人马才借故迟到。车卫知道图力士疑心重心眼小索性甘愿哑巴吃黄连故在廷议时主动请罚自降一级以平了风波,却不知道图力士始终耿耿于怀甚至变本加厉处处刁难,多次战斗都险些因此酿成大错,于是就有了他卸甲归田一事。

“没听过不过我现在记住了。”宋伟一本正经的说。

没听过?装的吧,态度真傲慢!图业眼神露狠突然发起攻击|八卦-空气炮|。常见阵法但气浪浑圆不透彻所以暗含不寻常,里面肯定加了料,由此看得出图业于用阵深有心得。只是此乃切磋不宣而战太不道德,猝不及防的宋伟只能按常见阵法接招|推掌|。强劲掌风迎击浑圆气浪,一张一拧搅得满地枯叶剧烈圆舞。突然气浪延伸成椭圆形两端极尖一股刺破掌风直抵宋伟跟前,宋伟非但不躲反而扎稳马步大喝一声同时双手发力快而准地死死夹住气浪,继而借用巧劲旋转反抛向了图业。图业躲开,气浪触地爆发,冲击波裹挟着粉色雾气扩向四周,一时间整个场地伸手不见五指嘈杂不已。

原来空气炮暗藏的玄机只是区区烟幕,我看不清对方也就看不清我只要小心感应异动就是了,宋伟心想。

另一边图业并无偷袭之举,而是躲开攻击后触地即再开一阵|八卦-繁星|,顷刻数不尽闪烁冰晶从阵形中飘散开来,有蓝有紫,点缀在迷雾中十分漂亮。

哇比萤火虫还漂亮宋伟仿佛置身星辰之中,忍不住伸手去接一颗飘向自己的,恰在此时侧面一颗从他面颊掠过,他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竟觉面颊流出鲜血,一摸吓一跳好长一道口子,这是

‘咕咕’远处传来猫头鹰叫声,人声模仿以假乱真,是迟俊。其实细听声调还是略有微差的,差就差在石桥村一部分孩子能以此识别出信号。昔日一群刺头毛孩夜里偷瓜白天敲枣,一个不留神便会被抓挨打挨骂,于是星护就摸索出这么个不为人知的放哨方式,百试不爽。以前它提示着主人家气势汹汹的来了,而当下转合之意宋伟也应该能懂。

“不打了我认输!”较量才一招有余观众正寻思接下来更精彩时宋伟却突然退场,|回旋掌|他迸发十多掌将周身抡圆,造出小旋风吹散附近闪光冰晶从而为自己开了条出路。

烟雾渐渐散去只见‘繁星’中的图业轻轻挥下手臂那些闪光冰晶便快速旋舞起来,景象叫人不寒而栗因为美但是后果可怕,‘繁星’之内草木皆化为了粉末。他有意秀实力,盘算着从这次机遇起便累积点滴威望为日后成为权高望众的大将军铺路,“还有谁不服可以过来。”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宋伟惊愕着来到迟俊身边,擦把冷汗,说:“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机会难得你为什么不上去,以你的实力没准能打败他。”

迟俊默默摇头,神情之中闪过一丝苦恼,“我从见到那家伙的玉佩起就心有疑虑,现在看来的确不可能了,不去了,我纵使拼了命功绩也不会落到我头上。”

“什么意思?”宋伟摸不着头脑。

“今后不止我恐怕就连你也只得寻求一鸣惊人的机遇了,不然我们永远坐不上大将军交椅。”迟俊有些失落。

额宋伟更糊涂了。

第七十章 追梦少年(下)

“没什么路上我再细细解释给你听。”迟俊转身走向营帐去收拾启程用的东西

迟俊的担忧一点不假,日后他的将军路程处处遭受图业父子牵制很长时间都难被重用。

次日出征路上,少年们个个生龙活虎摩拳擦掌,士气旺盛。

迟俊和宋伟被任命粮草押运主管,分配下来三名助手。说白了只有五人看护事关要害的吃食,而且看好了是分内事看不好却有大罪。

听完迟俊从父亲那里听来的回忆宋伟这才醒悟,图业给他安排这个职官并不是因为看好他的实力而是没安好心,“这么多粮食只分配这么点人看护那家伙可真歹毒!”

正因如此所以迟俊一直骑马前后换位十分警惕,“是我牵连到你你怪我吗?”

宋伟蹭下鼻尖双眼放光,“我要做的是英雄自古哪位英雄不经受挫折的考验,再有,是金子早晚会发光!”

迟俊翘起大拇指:“不在乎一时的得失,脚踏实地埋头苦干从实战中学习成长,迟早会有我们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的机会,你我的梦想并不遥远!”

大街小巷不时传来零星鞭炮声,孩子们多种多样的燃放方式以及欢笑声无不洋溢着‘盼年’气氛。过年过年一个夜晚就过了,倒是即将过年的这段日子成了他们无比快乐的时光。所以星护早早地就把勃洋从孤儿院接了出来,趁着寒假好好带着老弟爽一把:滑冰、砸冰窟窿叉鱼、约上几个不错的半夜顶着寒风满村犄角旮旯里捉迷藏、挖个小地窖贮存冰块等着来年当冰棍吃等等等等。

天冷就得多烧柴,星护又从村外背回两捆树枝。勃洋听到响动立马出来帮忙,码放粗枝劈折细枝。这时星护突然从柴捆中拎出一只野兔,晃动着说:“看这是什么!”

“哇有肉吃了!”勃洋雀跃不止,小片刻后又说:“还是挂在外面留着过年时吃吧。”

的确妖肉没野味香野味又难得,星护点头赞同,不过考虑到勃洋望眼欲穿的神情还是先卸掉一只腿熬汤解馋吧。勃洋高呼老哥万岁,径直跑向屋内准备做饭所需的东西去了。

过年就是好心情要多不一样就多不一样而且到处充斥着温馨,只是星护心中一直有股淡淡忧伤,因为钢镚有限他只能给勃洋购置一身新衣服,勃洋今年还得继续穿那双露出棉花的破棉鞋而且没有小鞭炮放着玩。身为老哥他深知老弟藏在心中的那份渴望,可惜没办法今年刚刚独立没攒下几个钱币,只能盼着来年多攒钱来补偿了。殊不知,他以老哥的责任自愧而自己却连双棉鞋都没有,一双破布鞋,每天都把脚趾头冻得肿一圈晚上被窝里麻痒麻痒的。

汤多肉少然味美足以,勃洋津津有味的吃相令星护很是开心,星护索性把唯一的‘锅底’兔子腿夹到他碗里,“好吃多吃点。”

勃洋眯眼一笑,不谦让不代表习惯了接受反而说明他最懂老哥的心,“老哥是天底下最最棒的哥哥!”

“那当然,等老哥长大了一定让你过上顿顿吃野味的生活。”星护自豪地蹭蹭鼻尖。

顿顿有野味?!勃洋想都不敢想,“天啊那得多奢侈啊,真的可以吗。”

星护一口气喝掉碗中肉汤,再抬头时眼神无比坚毅,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论他饱受非议的身世还是督拔的一口否决,都没阻止住他追随梦想的脚步,他内心深处一直坚信着,只要努力再努力将来就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不论那片天地有多大或者多小!

饭后星护带着勃洋去街上捡鞭落(臭了的鞭炮),虽然这东西没了捻子不能再放但里面的火药还有无数玩法,其间宗篱木加入,一伙人一会功夫就能捡一罐儿。

不知不觉几人来到五崇家附近,正巧碰到从镇上玩乐回来的五崇。高头骏马、随从四五个,俨然成了五崇的标志,此次自然不例外。

五崇见有人捡拾自己玩鞭炮剩下的鞭落不由满脸生嫌,歪着嘴角轻蔑道:“一群穷蛋蛋,也就配干这种给别人擦嘴的事。”

穷就是穷此乃事实没什么好丢人的,不过古人云来而不往非礼也,宗篱木挺直腰板,望天说:“哎呀某些人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是家境在村里还数不上一二,实力呢更别说了连个中上等都沾不上,这样的玩意再不矫正思想迟早要栽跟头。”

“总而言之不作死不会死而不作死又难受的要死。”星护始终没停下捡鞭落,此行为正是回给五崇当头一棒的点睛之处,绝非有意而是打心里无视二逼。

五崇气得面色铁青,忽然瞥见墙角放着一个装满鞭落的罐子,顿时眼前一亮招呼随从拿出一挂刚买来的鞭炮,似有意炫耀自己能尽情燃放鞭炮玩实则点燃鞭炮故意扔向罐子。‘噼里啪啦’鞭炮引燃了鞭落,唯恐罐子也要被炸碎。

“还我鞭炮还我罐子。”勃洋突然哭着奔向还在燃放的罐子,众人回过神时他已经抱起罐子,转眼间就被火花烫伤好几处皮肤。

可以被一群人拳打脚踢也可以忍受无数的冷嘲热讽,星护只有一条原则不容侵犯,那就是勃洋不可受伤害。现在他的禁忌被打破,他心中的天碎了一半,悲愤、痛苦、怨恨以及所有负面情绪一举占据了他的心房。

‘咚咚~~咚咚’霎时他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到处伴随心跳声,明明看得到五崇一伙坏笑不止却听不到笑声、看到篱木去帮助勃洋却像是无声电影,而他唯一的感觉就是肚脐那里好痛好热似乎有东西想膨胀而出。突然他脑海中又一次冒出见到人类就想先杀后快的念头,不比白河村那次,这回思维很清醒所以体会得真真切切。

绝对不可以篱木快来帮我我怎么不能说话星护猛然发现自己除了能思考其余什么都做不到,内心无比孤寂和恐慌。

殊不知他的神情已狰狞到人类所不及,在场的几匹马儿见了为之胆颤,纷纷嘶鸣后退。五崇心虚首先注意到情况有点不对劲,哼哼嗓子借故叫上随从便往家门口那边开溜了。星护不能自主动弹可他此时偏偏转动了身子直对五崇方向,一只手掌心开始‘嗤嗤’冒气,显然手掌在机械地释放能量但它需要的能量早被老村长和白星封禁了。

“星护村长他们找你有事说是来了位客人,叫什么岭红涉来着。”师算出现。

穿穹岭红涉,她来这干什么,难不成串珠出事了?!星护思绪发生翻天覆地变化,不知怎么的手脚也能动了,“篱木拜托你带勃洋去美娇医生那,我有点事。”

第七十一章 吾乃七代魔尊(一)

半小时前。

红涉御风飘落到村口,刚过桥就碰见要出村的师算,“小孩我找黑魁。”

好妖艳的女子三班导师蛮有艳福的嘛!师算详细述说了黑魁住处,然后与之擦身而过。走出两三步遂即停下,他总觉得女子怪怪的可一时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怎么,还有话要说?”慢步而行的红涉就像身后长了眼睛,突然回头看向止步并注视自己的师算。

对了她眼睛是红色,妖怪!|八卦-飓风|师算旋转成风,直击红涉。很不巧,风灵化身的红涉对御风之术‘略知一二’,见状不由挑起嘴角,|散风-风逆行|。刚刚还势不可挡的师算只觉周身空气三百六十度逆转起来,继而眼前一白天旋地转地被抛向桥中间。

师算重重坠地但立刻晕晕乎乎地爬起,气势不饶人的喝问道:“何方妖怪!”

一辈子都甩不掉的话题,红涉倚靠在桥栏上,一手摸着面颊说:“风婆婆见了我都得喊祖宗。”

不管话的水分多大但她是用风高手无疑,我我拿着风系招式同她对抗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唉~~又失算了,我怎么老是失算呢,难不成真像同学们说的那样得改名字吗~~师算心想。

|疾风之刃|红涉挥一挥手,一道风刃毁损着桥面从师算身旁掠过,“还是麻烦你带路吧。”

‘咳咳~’师算整整口舌,两条腿吓得直哆嗦

仅管事态紧急但按红涉所说,无论星护此时身处天涯海角串珠都希望他能同去。这一下难倒老村长等人,毕竟白河村被灭一事的来龙去脉才刚刚调查清楚,此时若再让星护直对一个即将脱壳的魔尊颇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风险。

“哼人类都一个臭德行,贪婪自私!”红涉怒视所有人,不包括黑魁。

“注意素质有话好好说。”黑魁可不领情。于红涉而言他越这样就越魅不可挡。

红涉冲黑魁微微一笑,“好那我就说理,老(家伙)村长,千年来我家主人一直默默用身体封禁着一代魔尊,算不算在帮人类,是不是大英雄?”

“替天行道独自承担痛苦,天下之英雄均不及串珠。”老村长实事求是。

“那你们为何不能满足他一个小小请求?!”红涉一时难改习惯,心中动怒随之杀气卷着空气吹得鬓发飘动。

现场一片沉寂。

最后白星拍案定夺,同意星护去,不过得找个靠得住的人压制他不能让他接触战斗。知学生者莫过老师,黑魁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郑雪晴。

最终站在村口准备前往穿穹峰的共五人,星护、雪晴、黑魁、唐楠以及周听。他们都很紧张,因为他们此行的交通工具是风

穿穹岭穿穹峰上,串珠体况一天比一天糟,唯恐囚困不住体内魔尊几日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妖灵左梢偏偏在此节骨眼又生两臂,已成不折不扣的六臂半魔。而眼下状态的串珠无力再度锁困左梢新生臂膀,只能量力压制左梢不让其挣脱锁链逃出洞穴,尽量撑到救兵赶来,杀了离成魔还有半步之遥的他以绝后患。

清光源源不断地从串珠指尖射出,笼罩、钳制着左梢越发完善的新手臂,纯力量压制、无声的战斗,串珠元气可谓每分每秒都在加剧损伤。

“面如白纸呼吸无力,你这是要死的节奏啊哈哈”左梢面容狰狞,嘴角始终悬挂着即将回归花花世界的雀跃之笑。

畜生我留你一命却不料你终归冥顽不灵!串珠没有说话余力,内心悲愤索性闭目清神。突然,他鼻孔流出鲜血,越过泛白口唇凝聚下巴,然后‘哗哗’滴下。身体到极限了吗,他轻轻抹去鼻血,倍感无奈的看了看鲜红手指。而他不知身体比想象的还糟,接着只觉内脏翻覆又忍无可忍地吐出鲜血。尽管如此他仍注重压制左梢,输出的神肌不减反增,煞白面色和鲜红血液形成鲜明对比的脸上还挤出一丝苦笑。

“哈哈外面花花世界从未间断而你却在阴暗的洞中孤苦了千年,到头来有什么意义,做英雄,谁会知道你?”左梢啧啧叹息,当然神情中更多的是对待傻瓜一样的嘲笑。

外面寒风凛冽,吹进洞口就像鬼哭狼嚎,串珠心中的世界又何尝不是这幅模样何谈花花世界。他仰头一笑,为左梢的讽刺,也为这迷茫世界,“神族灭顶、魔族苟延残喘而人类又和妖族水火交融,不论现在的你属于哪种生灵你都挣脱不掉命运的阴霾。我本是一串珠子,纵使活上一万年等寂灭时还是要回归原形的,所以我从没想过做什么英雄我只是出于对神僧的点化之恩延续着他的意志。只要心系世界在哪都闻得到鸟语花香,而心中没有世界的人即便去了外面世界也无他容身之地,好比你!醒悟吧回头是岸。”

“你是说我即便出去了迟早也要被干掉?那我告诉你,无论何时站着的都是强者,而我就是那个强者!”新手臂已由内到外发育完善,好比晋级桥梁搭建完毕,左梢只觉力量源源不断地汇通身体每一处,心境从未有过的兴奋、不可一世!一声大喝后他竟硬生生地把所有铁链从石壁中拽出,以前链子是束缚现在却是很不错的武器,狠狠甩两下便将串珠抽飞在地,而后奔向洞口,令人心神向往的天堂就在前方!

‘哗啦啦’一根锁链突然拉直,他的脚步戛然而止。串珠没那么容易被打倒|太极-飞龙|,铁链抖动,生鳞生爪再生角最后变成铁龙。铁龙一声咆哮急速穿插左梢周身转眼将他死死缠住,继而张开大嘴直扑他头部。

当初左梢就是被这一招降服,长久囚笼生活怎能不让他钻研出对策,只见他不屑的笑了|两仪-融龙|。反其道而行之,铁龙即刻变回原样,凶猛龙头确切的说是铁链一端改为下坠,然后摇摆摇摆。一一解开链子太麻烦,他直接撑开,眨眼满地碎链,然后六掌齐放光弹将串珠封死洞内。

终于重见天日,就连吸进的每口空气都是那么美不可言,左梢齐举六臂仰天长笑。

突然地上积雪四溅一块石壁升起,其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笑你妹’。

苦修佛学的串珠当然不干这种事肯定另有他人,左梢怒视周围,喝道:“谁!”

“你大爸周听!”周听从上崖翻转落下,十足帅气,只可惜触地瞬间险些滑倒,好一个踉跄。嘛蛋,这里太冷积雪冻得跟冰一样滑。

哪来的人渣渣如此狂妄,正好拿他舒展筋骨!左梢贴地飞出,力道威猛速度如风。这时侧面突然飞来数道冰凌,道道势如破竹,他感觉的出此招风格异于周听但同样出自实力不浅之人,遂侧身旋转改变路径躲开冰凌且暂停攻击,“人类都喜欢偷袭吗,真不是什么好物种。”

“我一直站在你侧面是你眼神不好。”寒风吹雪,唐楠从中上前两步。

哎呀呀先杀哪个呢?左梢正琢磨着,周听和唐楠却突然起跳奔向了远处。左梢凝眉速追。

第七十二章 吾乃七代魔尊(二)

随后洞口落石被强风搬开,红涉和黑魁进入洞内。串珠还算安好,正坐禅极力补救元气,凋零的气色似乎暗示着结局已定。红涉脸上虽无半点伤感但向他伸指传输柔和神肌之举足以说明她心中善意,比起当初杀人不眨眼的她有天壤之别。

串珠无声而笑,不知是欣慰还是苦楚。神僧遗志他显然不能完美履行了,而神僧早有忠告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可他偏偏降服了一妖灵以及一风灵并试图感化,如今妖灵依旧冥顽不灵让他倍觉一败涂地,所幸风灵红涉冰心见融,否则他枉然人生梦旅一场更加对不起神僧的点化之恩。

他抬着无力的胳膊拨开了红涉手指,然后扳指一弹放出一缕清风,此为红涉真身。清风旋绕久久才从他身边飞到红涉跟前,那是元神宿体也是开启完全自由的钥匙,红涉吸进口之前深情的看了他一眼。

本尊归位奇妙事情发生,就连红涉自己都不成想,只见她原本从头到脚的‘红’都变了,黑发、黑眸子就连鲜红的衣服也变成柔白,外观上俨然成了妙龄女子,当然举止神情还是那般妖媚,内心所致嘛。

“星护没有来吗?”串珠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他,虽从未睁开眼但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很是失望。

“来了暂且安置在安全地带。”黑魁解释说。

如此也好不等串珠露出欣慰之情痛苦猛然将他笼罩,他开始时不时不由自已地张嘴,被封禁的家伙随时都可能脱困。

悬崖峭壁间激战正酣,每每有大的招式放出都引得巨石滚落。

山下,星护和雪晴正躲在一棵树上观望,说不出心情如何澎湃反正这是他们迄今见识到的最激烈战斗,切身体会了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如果我也是实力超凡的阵师此时也在上面该多好,星护偷偷瞥向雪晴心中一声感叹,她的眼睛美丽又专注,真叫人有股霸占她视线的冲动。

妄想归妄想,星护的思维节奏始终紧跟悬崖之战,因为看也是一种累积实战经验方式。左梢之强大无需解释,同时与两个两仪级别高手交手不但稳占上风而且亢奋至极,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强妖怪。他不敢想象也不奢望自己能成长强大到那样,所以要向自己人这边学习,如何应对实力悬殊的战斗。周听,一副不靠谱的表象下却有着一身十分靠得住的本领,从他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就可知他的实力源于他日积月累的努力而非任何捷径。星护十分欣赏这点,因为他自己走的就是这种路线,坚信底子厚才是硬道理。唐楠,平时病秧子一个,可打起仗来那才叫个英姿飒爽,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索不给对手留下丝毫可趁之虚。做到这些一要靠极其丰富的经验还要有天赋头脑,星护自知天赋不佳但并不灰心,因为上天给了他另一份礼物——打不死的心,只要心脏跳动着,他就会不回头的向困难说不,更何况唐楠还是他的老师,以后有的是机会点拨点拨他什么都能开窍就是不对阵法开窍的脑瓜子。嘻嘻

悬崖上生变,左梢弄出一只鼓,鼓面有腰粗但只有拇指那么薄。他用两只手端着,另外四只则轮番拍击,鼓声不大到了星护那里基本听不到,不过鼓波超强就连远在山下的星护和雪晴都为之心神不宁。而仅有百米之遥的周听和唐楠堪比坠入地狱,层层鼓波就像在接力与他俩拔河,把他俩魂魄从身体里揪出。

|两仪-大地鼓|周听奋力敞开双臂,遍地积雪随即像尘埃一般弥漫四周。本以为,鼓波会被他转化成反攻之力,岂料‘冰雪颗粒’什么都没捕捉到,他人该怎么挨虐还怎么挨。

|两仪-明镜|唐楠指点心口,再伸向前方,指尖渐渐出现一光盘。鼓波打在盘面激起层层涟漪,如同石沉大海。效果不是一般的明显,唐楠暂时安全。

乖乖周听狼狈地躲到唐楠身后,被撕扯魂魄感顿时消失,舒服

“看那边!”雪晴突然指向峰顶。

星护顺势看去,太高看不清应该是洞口方位,浓烟滚滚。不好,一定是那家伙出来了!

浓烟的确是从洞中喷出,而从浓烟中飞出的是红涉和黑魁,同时还有一道白光,白光没有停留直奔山下。

“原来你也会飞。”红涉看向黑魁,却见黑魁从骨子里判若两人,着实惊愕。

七代魔尊从串珠口中飞出一刻,黑魁便用阵法替换了自己和体内魔尊的意识,刚刚那爆炸性的交手其实就是两个魔尊的交锋,所以现在的黑魁是六代魔尊齐府。齐府冷冷的回了红涉一眼,说:“不想被挤死就躲远点。”

红涉很聪明,一下意识到现在的黑魁不是黑魁,不过她可不是怕死的主,“不,黑魁是我的菜,我死也要守护好他的身体,另外,你打斗时可要省着点用!”

多半是齐府嫌烦,缓缓降落到地面。

这时浓烟中又走出一个身影,发亮的眼睛比野兽还狰狞。

七代魔尊现身!雄狮般的长发,魁梧的身材,虎虎生威的气魄以及破损严重的战甲,看了就让人联想到战场王者,忌惮三分。

“狮猡别来无恙。”千年如一梦,齐府不曾想还能见到熟悉的面孔之一,脸上闪过异样。

“六代么?”狮猡冷眼相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怎么附着在了人类身体上,总之魔族叛徒落得这般苟延残喘模样就是罪有应得。比起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着被囚笼一千年倒是不值一提,他得意一笑,尽情舒展快要黏到一起的筋骨。久而久之石铁都能互相交融,所幸他是不可一世的一代魔尊,有足够力量维持原貌,若换成其他生灵别说一千年唯恐连十年都用不了便能化成‘丹药’了。

|召唤-持器|狮猡举起左手,手掌发光。老牌王者就是不一样,不开阵法直接转换神肌。此状态持续了足足五分钟,而他期盼的东西迟迟未来,他略显失落,自语道:“这家伙应该找到新主人了,遗憾”

“一千年前我与魔族背道而驰,今天我仍要阻止你。”此时不是感慨大会,更何况齐府得照顾到黑魁有些超负荷的身体。

杀气骤然而至,两代魔尊的气场令场地积雪缓缓上扬。

第三七十三章 吾乃七代魔尊(三)

‘喝!’狮猡先攻,掠地飞击,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深沟,力量霸气外露。冲击力太强以黑魁之躯体难以生硬接驾,|太极-水鲤盾|齐府食、中双指前缀,指尖立现一道水墙。狮猡拳头紧随而至,拳指碰击仅片水之隔,水墙受力急速凝缩向碰击点,尔后‘噗噗’向外迸游水鲤鱼,一连二十余条,每条都像装满火药的载体,碰啥炸掉啥,随着最后一条迸出,冲击力全部化解。这时齐府再作近身搏斗,令黑魁躯体毫发无损。

其中一条不长眼的水鲤鱼直冲红涉。|风里-风对流|红涉本意是想阻住它凶猛冲击之势同时将爆炸波隔离,岂料它爆炸时的冲击波之强完全超乎想像,一层对流的强风被冲击的满目疮痍,她人靠连续用出同一招三次才没受殃及,不过已被‘推’上更高空。‘不想被挤死就躲远点’这是齐府刚刚说的话,里面的‘挤’字现下看来用的十分贴切,她信了。

偶尔仍有水鲤鱼迸出,显然黑魁身体吃不消狮猡时不时的加力攻击,毕竟狮猡是历代魔尊中少有的全力量型战士,近身战于齐府不利。而齐府之所以抢先将战斗拉入近身战是因为阵法对决于他更不利,他可不想在狮猡风头正劲之时遭受几个超大型阵法。

同样是偶尔,打斗中的两代魔尊周围会出现空气波动,那时的空气如同深海之水,高压高阻力。双方都有制造这种现象,互相干扰,不过齐府略胜一筹,毕竟是他发明的此招。倘若常人置身虽是转瞬即逝的波动中,立马会被压强‘击’晕。总而言之不是从头到脚长着一身本领就别轻易跟魔尊单独对抗,不然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周听的|大地鼓|不可说全无用,至少制造了一片迷茫世界。左梢看不到他们也感觉不出异动,原本欢快的拍鼓节奏逐渐放缓直至停下,似乎不确信鼓波还能起作用。继而他猛然向前冲击几次,结果都是空空如也,好像他俩已经不在,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彻底被玩了。他咬牙切齿地捶打几下石壁,碎石‘哗哗’滚落。

就是现在!‘冰雪尘埃’中是周听的天下,周听‘看’准时机拍肩提示唐楠。唐楠三百六十度旋转然后顺力抛出光盘。然他同样受视线限制,光盘打歪了,与左梢头部擦肩而过。而左梢一下弄清他俩具体方位,倾全力冲击而去。|两仪-层层壁垒|周听推开唐楠自行阻拦,十道岩石层瞬间从积雪下立出。前七道充其量只削减了左梢部分冲击力,剩下的三道左梢三拳合为一拳的逐一击破。周听此阵防御能力可圈可点不过面对他这样能力超群者还是嫩了些,最后一道岩石层破碎后左梢总算看见目标,脸上顿时露出狰狞又得意的笑,继续破碎岩石层的动作,另外三只拳头同时将周听面部作为攻击点挥打出去。唐楠急上眉梢,脚下立即生出阵法,但能用出的最快阵法可能也赶不上了。周听却连最基本躲避动作都没,不动如松。三拳之风率先打压到他脸上,一片墨镜片因瞬间增强的压力而裂开。紧随其后三拳袭来,此时他纵使能把脸变成他擅长制造的岩石也无济于事,结果同样是被打成烂泥。

“去死吧!”左梢认定即将解决一个碍事虫,可充斥杀机的眼神马上变了,变得难以置信又因难以置信而恼火。因为两个比他还个大的手指夹住了他那三只胳膊,再想想周听一直丝毫未动,搞得他好像一只小虫被摆了一道。他顺着手指怒目向下看去,原来出自一个庞大的召唤阵形的阵法里,召唤兽么?!

“去死的应该是你。”好不容易帅气一回的周听狗改不了吃屎,一个动作立马变回老不正经,只见他像个大闺女似的摆出了个‘请’的姿势,着实滑稽。不过修罗可没继承他这种‘嘻哈风格’,见到指令从阵中爬出,怒吼着将指缝间左梢抛出。左梢像枚炮弹一股撞进坚硬崖壁,被挤压出的石灰化成浓烟滚滚飘扬。

唐楠虚惊一场,本想指责周听不该把战斗变成赌博,但发现修罗脚踝拴着锁链后就什么都没说。因为并不是所有妖兽都能用作召唤兽,有些强大妖兽天生桀骜不驯阵师根本无法驾驭,但冒险主义者为了进一步提高实力仍会试图冒险降服,失败了丧命无疑,而成功了却不代表完全驾驭,所以必须加以束缚勒令于心不服的妖兽为自己效力,周听这种将修罗拴锁于阵法中的方式则是最常见用法。想想当初周听为了收服修罗一定冒了很大风险,就不该怀疑他对修罗能力的自信,而事实就是如此。

突然冒出的巨大怪物(修罗)让红涉不得不注意到远处战斗同样激烈,其实按计划她应该协助周听和唐楠对付左梢只留下黑魁照应串珠,岂料七代魔尊提前脱困,她便遵循主观意识保护黑魁身体。可事实是她难以插手两代魔尊的超级战斗,所以她想,要不要去按计划行事。

上空的风少有嘈杂,红涉甚至能根据每一缕气流所在谱想出一首曲子,然她想不出的是,帮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有什么用,所以她选择了留下。

说回那道白光,实为串珠飞行轨迹。串珠径直找到星护,然后带着星护去了小溪边。

溪水不但不结冰而且还暖暖的,一双大脚和一双小脚都泡在了里面,倍显亲切。

“我真的能喊你一声大哥吗?”星护难以置信的看着串珠,找不出合适理由相信一个‘高级人物’竟主动认自己做小弟。

水面趋于平静,逐渐映射出一副苍白虚弱面孔,里面的串珠眸子深邃,隐约中还透着股凄凉,“一千年的等待,足以让普通人崩溃,我能坚持下来是因为我每天每刻都幻想着有缘人就在我身旁,虽然你我相识不长可我心中咱俩已认识了很久很久,所以我做你哥哥不为过吧你不会觉得委屈吧。”

情景所致,星护也觉得认识了串珠很久,虽然仅七年的阅历永远无法体会一千年的感受,但他绝对认可串珠,从初次遇见时就是,“能有你这样的大哥是我的荣幸!”

串珠微微一笑,仰头一声轻叹,“真可惜我们的兄弟情缘真短暂。”

“不,就像你说的,千年来你一直都认识我,所以我们的情缘已经存在了一千年,比世间任何兄弟情缘都长久,还有,等你不在了还有我能一直延续下去!”说着,星护泪花打转,想好的绝不提离别呢,怎么自己先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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