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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羽录》


二百四十九、再次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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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不管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既然肆逸和大藏介入了这件事,那么就算是普通的娈童诱拐事情,都注定会被蒙上一层阴影。

龙猫,同赛茜罗丝,也就是九命猫妖签订了契约,肆逸身边的女子。她和大藏的实力,自己也是见识过的。自己、洛瑶和小满三人联手,只是堪堪和他们战成平手,若不是龙猫兴奋过度忘记了收敛契约之力,恐怕那个时候结果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子了。

青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蹙着眉头重新恢复了思绪:“其实在巨*还没挟持我之前,雷大叔就来找过我。他说有消息称,在卡恰巴尼尔国南部发现了肆逸的行踪。”

这些是她的所知,是却水殿势力在搜寻寂雨踪迹的时候无意间查到的。

“这一点和交接点暮霭城的位置是相符的。”

紫澜注意的重点是“卡恰巴尼尔国南部”而蘑菇注意的重点,却是“雷前去找的青”

“那个雷?”蘑菇不无惊讶。因为.从青的语气中,雷也是认识肆逸和大藏的。如果说青是因为当初被卷进了六曜之争才知晓肆逸这个人的话,雷又是何时认识的?

虽然相处不算太深,但蘑菇却也.从点点细节中意识到了,看似独来独往的雷,身后也有一张情报网的样子。虽然蘑菇不否认雷的实力资质若要作为领袖绝对是绰绰有余,但他的身份,在不久前才刚刚昭然——虽然具体的蘑菇并不知晓,但至少,和法格特斯国前王朝溯荷羽王朝该是有着很深的关联的。

这样的人,为何不惜屈尊要加.入mo?要知道,mo虽为世界掌控组织,却从来不缺少精英。哪怕雷加入了,也不得不屈居人下。

对于蘑菇的质疑,青自然也是能够理解的。

在招选的当初,初识雷的为人,青只当他是淳淳教.导后辈的过来人,却不知,他竟是却云那头的同伴,而且同自己母亲有着极深的牵连。沧洺桑那精明的模样青也是见过的,若不是天瀚及时伸出援手,都不知青会被如何算计。不单是加入mo这样光明正大的作为,光要躲在沧洺桑的眼皮底下,顶着溯荷羽复兴派顶梁柱,以及却水殿前主人的身份,换位思考,青都会觉得,这样似乎有些锋芒过甚……

但青见到蘑菇并没有深入话题的打算,只是随口.问的这句,便略开道:“是的,具体我不便多述,但雷大叔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出错的可能性。这样一来就对得上了。”

暮霭城便是位于靠近南部的方位。主谋是肆逸,.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接下来要做的,无疑便是继续寻找切入口。

“肆逸……”紫澜喃喃.着这个名字,虽然很清楚记得,自己会知道这个名字还是当初在德码蒲圻小镇青叙述的。可是此刻重新念这个名字,他的心底却仿佛有什么东西跳跃了一下一样。虽然即刻归复了沉寂,却依然抹不去之前的那一点,微弱到近乎察觉不到的异样。

蘑菇抱着胸,似乎是在不满紫澜不定的姿态:“嘁,管他主谋是谁,既然暮霭那里有线索,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但说是这么说,紫澜毕竟并未和肆逸交锋过,单从青的言语中就能听出肆逸这个人,就算不是一手遮天,好歹也算是个枭雄。他不敢轻视,所以只是谨慎地低首拿起了身边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下一串数字后,对着那头说了句:“我是紫澜沐。来一下我的办公室。顺便叫上清澄。”

接下来便是调查小组派遣人员,制定计划了。一般来说,这并不是格特一的副手青的本职工作,但也许是因为曾经许多次帮过自己,蘑菇也好紫澜也好,都没有流露出不要她管的样子,蘑菇更是完全没有了最初莫云死亡事件时候的厌弃,不由让人想到玛琳山脉因为爆炸而坍塌的时候他撕心裂肺的呼喊……

可是坐在一旁同紫澜他们一起等待镜纱和清澄前来的青,却是不期然想起了那道目光。

女子的那双凤眼,看似狐媚地微微眯起,流露出的,却是谁都无法理解的寂寞和悲伤。

青起身,对紫澜说:“我想先离开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应该不会需要自己了,自己充其量就是当一个看客。就像巨*事件结束之后,所有的恢复调度工作自己从未过问过一样,青不会过多插手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她定然不会冷眼旁观。

紫澜猜不透青的想法,但他很清楚青的性格。所以连来由都没有问,他便立刻允了下来。

得了紫澜的认可,青没有迟疑,离开总部,然后直奔向了鎏金商街。

没错,她要去找司空裂。

在这种时候,也只有司空裂才能帮她联系到却水殿那头的人。

她要联系镜竹。因为曾经的镜竹是最靠近大藏的人。如果青猜得没错的话,镜竹那头很可能会有对自己有用的情报。

再有,便是失踪的寂雨的消息。

不知为何,明明娈童和寂雨失踪的事件表面上看是一点联系都没有的。青的潜意识里却总有一种感觉,好像顺着这根藤追查下去,许多事情就会水落石出那样,包括,到现在依然没有头绪的寂雨失踪事件。……

大藏,大藏。这个本应该听命于二皇子沧洺雾寒的男子,自从六曜之争结束后,便同龙猫一起消失在了牢里。那个时候,青便已心下了然,这绝对是肆逸的手笔,现在只不过是加深了她的确信而已。

辛辛苦苦花费了那么多年培育出来的杀手人才,若不是为了利益,又怎会送给沧洺雾寒?现在沧洺雾寒落败,肆逸销声匿迹的同时,大藏也跟着一同消失了。恐怕肆逸是早就从战火中嗅出了些些苗头,猜到会有这样的结局,随时打算收回送出的棋子吧。

最后从牢里带走他们两个,只是让这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罢了。

想到大藏的弟弟小藏,当初被藜湫一箭射穿了太阳穴死得不明不白,青的心底翻涌起的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庆幸……惋惜的,是一条人命。庆幸的,是对方削减掉的威胁。

而当明白过来那样庆幸的情绪其实本不应该在同为人类的自己身上出现,她唯一能够做的,也只是无奈得叹气。

是什么时候开始,踏进了这个世界的自己,也已经,学会了那些狠心呢……就如当日面不改色射死了小藏的藜湫,性格阳光却出手犀利丝毫不吝惜人命的小满。

如果未来,如果有越来越多性命堆叠起来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颗现在还会动容的心,是否就会被麻痹了,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心软了?

青不知道。这个答案,她也不想知道。

她不会后悔踏进这个世界,现在前方不管是荆棘也好,沼泽也好,她也必须要一步一步走下去。

她早已不再是一个人了。

紫澜的笑,紫澜那温柔包容着自己的目光。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了,那就无所畏惧。

`

也亏得青只来过一次还认得路。大概是意识到时间紧迫,激发了她潜在的记忆。到了却水殿的那间平民房前,青一眼就看到光头阿堪穿着汗背心躺在藤椅上,极其游手好闲的哼着大叔们常哼的歌。

明明天还不是太热,阿堪已经一副盛夏的姿态了。

青出声叫了叫他,一开始阿堪还只是懒懒斜了斜眼,应了声:“找谁啊~”然而目光挪过来,一见到是青,立刻是跳了起来:“咦?青小姐?青小姐你怎么来了?他们前几天还传说你失踪了……”

失踪?……青自知,这件事其实挺乌龙的,因为魔鹊肌复苏了,青失去了意识被带到了冬廉那边,所以没和司空裂联系上。而后来,大概是因为巨*组织掳劫自己,雷来不及和他们解释,才会让他们误解自己一直失踪着,还差点以为这件事和寂雨的是一桩呢。

不过都已经结束了那么久了。

青摇摇头,道:“现在已经没事了。都已经结束了。”当然,伤口还未痊愈,结了痂的地方有时候痒得半死,折磨得她憔悴了不止一点。不过身体只是有些虚,骆游也说现在大的问题已经没了,就等每天两幅药剂调养生息了。

阿堪嘿嘿笑一笑,自作精明地说:“来找司空?不过他不在呀~青小姐有什么话要转达?先告诉我,等司空来了我再转达给他。或者留张纸条也行。”

“不在?……”青倒是忽略了这个可能性。不过转念一想,只要联系到却水殿那头就可以了,也就无所谓了:“嗯,那也没关系……我这次来是想要你们帮我联系一下云儿他们。”

“少主?”虽然青才来过这里一次,但这丝毫不影响阿堪他们对她的信任。司空是他们的上头,雷一句话分量不比却云轻,洛瑶是却云最信任的下属,这些人对青失踪的消息都是紧张得要死,更别说远在那头的却云因为离不开还特地差小满电话过来询问情况。阿堪之所以会疑问,只是觉得青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当然身体状况也是其中一部分,但阿堪还是不由觉得,青会特地过来一定是有事情发生了。所以他都没有多问,马上是带着青上了二楼,一个电话通到了法格特斯国。

接电话的是天草,这些日子小满她们都四处奔波着寻找寂雨的踪迹,就留下天草留守等消息。阿堪把电话转交给青的时候,天草都不敢相信,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是青。

“小青你现在怎么样了?”看样子那边的姑娘们都知道了自己这头发生的事情。青有些愧疚,却云那头随时都在关注着自己的消息,自己却深陷泥潭无法抽身。

青吸了吸鼻子,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健壮着呢。”单左手握话筒还是有些重的,不过右手的恢复,也让她心底欢欣。她下意识轻轻握紧右手拳头再放开,边询问道:“雷大叔呢,有没有回去?”小墨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青本来是想偷偷地离开的,结果搞到后来还是被雷和禾平他们发现了,被训了一顿。好在因为公事缠身,青借口逃了回来,就是不知道被孤身留在玛歌小镇的雷肯不肯安心养伤,会不会又像在琥蒙城那样,养到一半就跑了回去。

不过天草的回答,却让青放下了心。

天草说:“前些天雷大人托人传了信回来说要养一段时间的伤,让我们不要担心。雷大人因为寂小姐的事情到处奔波,少主说难得有机会让他休息休息。小青不用担心……嗯,这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雷大人只说事情结束了,过程却只字未提。可是之前你失踪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大家都急坏了。怎么会失踪的?不是说才和司空大哥碰过头么?”

有人这样关心自己,青自是欣慰的,心底也不禁涌上一阵暖意。虽然知道会遭到轮番的轰炸,心底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不过因为这件事比较乌龙,青也只是任由误解继续,不想叫他们担心。

“其实……应该算是个人恩怨吧。雷大叔帮了我很多,真的该好好感谢他。等事情空下来了我会回一次法格特斯国,到时候再和你们细说。今天我打电话给你是有急事。”

很快切入了正题。

天草立刻听出了从话筒里传来的青的语气有些异常。不由小心翼翼地猜测道:“是寂小姐的事情么?”

“还有……”青摇摇头,并没意识到这个动作,对方看不到。

“小雨的事情等一下告诉我。这次我找你们还有另外一件事想问。……”

“另外?”

“嗯……藏轩。我想问,关于大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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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更新啦~

嗯~大家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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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水落

二百五十、水落

镜竹回拨回来电话的时候,阿堪已经到外面带了两份外卖回来并把自己的那份吃得干干净净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镜竹的声音略微有些轻喘,看样子她也是一路赶过来没有停歇过。

事实上,镜竹在接到天草的信鸽传信后,的确是马不停蹄立刻和慕容蓝一起赶来了这里。至于王宫那边,镜竹借口说是太闷了想要出去逛逛。

镜竹和慕容蓝也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露出破绽甚至影响到接下来的局势。但是传信中,“大藏”这个名字却让镜竹宁愿冒着风险也一定要亲自和青通上话。

幸好,因为前段日子为了演得逼真,镜竹“抑郁”了好一阵子,不说话也不肯出去,再加上里应的医师证言两句,所有人几乎都是深信不疑。这会儿她主动要求,一众人还真是求之不得。

悦儿以为是有了自家小姐.的消息,二话不说答应帮忙,佯装陪“寂雨”出去,实际上一转身就寻着一处下午茶馆包了个小包厢等消息去了。

有慕容蓝和悦儿作陪,荣夫人那.一关都轻松过去,还算是万幸。

在这之前,和天草闲聊中,青已.经得知了却云了部分消息。现在的却云正为两个星期后的即位仪式忙得不可开交,这种风头浪尖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所以即便却云很关心青的消息,却还是无法赶来。

青当然感到遗憾的,但在同时,也不禁想起了那个.时候雷所告诉她的消息。所谓的“浮岚过舞流云蹁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又究竟能否帮助却云脱困,脱离开这个名为“皇室”的枷锁捆绑。

沧洺桑实在太过狡猾了,也无怪乎青会这样不安.定。

镜竹问:“为什么突然问起大藏的事情?小青你是.遇到他了么?”

六曜之争后,大.藏从牢里失踪。自那以后,却水殿这头就再没有得到过关于他和肆逸的讯息。本来的话,这两个人对却水殿来说也算是过去式了,可是现在,发生了寂雨这件事,这个敏感的名字再次被提起,所有人警觉起来也属正常。

对镜竹的问题,青习惯性摇摇头,然后发现自己这个动作对方是看不到的,便开了腔道:“其实也算不上是遇到……不过,碰到了一件事情和他有联系。”

镜竹的直觉,青要说的应该和寂雨并没有关系。可是除了这,会让青特地打电话过来的,还能有什么事呢?……

在镜竹的猜测中,青简单叙述了这一次的娈童事件,起因,经过,以及现在的状况——当然隐瞒掉了MO的那一块。

青说:“大藏还活着,而且还是跟在肆逸的身边……这一次娈童事件和肆逸脱不了干系。。”重音强调在了“肆逸”和“大藏”上。

青说完,听到镜竹在电话呼吸的气流,轻微回转在话筒旁,有呼哧呼哧的声响。

镜竹呢喃道:“是么……他果然回到肆逸身边了……”语气里,有复杂的情绪。

其实这个可能性在一开始就已经摆在所有人面前了,可当真正听闻的时候,感觉却是不一样的。松了一口气,这是此刻镜竹的想法,但在同时,也有一种担忧和遗憾存在。

青略微感受到了一些,说话,也不由小心翼翼了起来:“镜竹姐……大藏他…肆逸他们究竟为什么会染指这一次的娈童事件……”青真的不明白。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但事实上肆逸是败犬,是却水殿追查的目标,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这般明目张胆的犯案,真的是因为他太过自信了,确定不会出什么意外?还是,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很可能过不多久,我们就要和他们再次正面交锋了。我不可能丢下小墨和颜心不管,可是大藏他……”

大藏作为肆逸出色的手下,能够使用时魔法,停止人身体的感官。单是这一点,便已经足够要人性命了,更何况还有一个身份未明战斗力强悍的龙猫存在。

正面对上,连青都不敢担保说能不能百分之一百胜利。而且,青总觉得这一次娈童事件疑点重重,即便小墨和颜心没有被卷入,青也决计会追查下去的。其实,打电话给镜竹,也有想要听听看这个聪明女人的看法。

镜竹当然听得出青想要说什么。很久,镜竹才接下了话:“其实肆逸把大藏和小藏送给……二皇子的时候,我就已经起疑了。肆逸太过精明了,从看到他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这一场仗,不好赢,哪怕这么多年相处,肆逸也还是对我有戒心,所以最后我会演那一场戏,不然,无论怎样都不可能查到肆逸背后的势力。”这一场戏,当然指的是六曜之争的时候,镜竹假装背叛的那场戏。

这些事青都知道,再次听镜竹谈起,青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当日的她,便是这般被深卷入了这一次的事件中,看着镜竹背叛,看着米玖被射穿肚子……

镜竹说:“那个时候真是对不起,让你吃了苦,还险些送掉性命。”

青无声地摇着头,但想不出要用什么来回应。

镜竹轻轻呼了口气:“其实肆逸怀疑过我,不过我也从来没有对他放松过警惕。说实话,我和肆逸交集并不深,平日他有事都是和……二皇子商量的,是直到后来才渐渐对我有了些信任。很多事情,还是寒和我说的,他对我并没有什么顾忌,大藏和小藏刚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我就见到他们了。那个时候他们还很小,听说是从小跟着肆逸被训练起来了……他们,本质都不坏,只不过……”

这个世界,是一个大染缸,能够浸在其中而不被染色的,恐怕,寥寥可数。

青也明白,所以镜竹欲言又止的时候,青很懂事的没有催。

终于,镜竹说到了重点:“我调查过大藏他们的事情,趁着外出踏青的机会。”果然,青猜得到,这个运筹帷幄聪明的女人,身在局中,又怎会坐以待毙不为自己创造有利条件。

青屏息,听到镜竹说:“据寒所说,大藏和小藏居住的村庄被魔法流弹袭击,大藏和小藏因为身怀异禀,被恰好路过的肆逸所救……”很老套的剧情,但镜竹想说的,却并不是这个。

“可是我所了解的,却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听到镜竹这么说,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难道……”

“肆逸有参与。”镜竹知道这个聪明的女孩一定已经想到了,所以也不卖官司,“就算不是主谋,至少肆逸也参与了那一场流弹袭击实验。”

“……”青下意识握紧了听筒。

是啊,那个时候,旁人逃离都来不及,更何况肆逸只是一个商人,商人向来把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如果大藏和小藏一点能力都没有,恐怕就是侥幸逃过了这一场劫难,也决计逃不过肆逸他们的追杀。

这些,自己都是知道的,可是……

“这些……都是调查的来的么?”青的声音有些颤抖,心底已是五味陈杂。

镜竹“嗯”了一声,“村庄,除了大藏和小藏,还有一个人去探望远方亲戚也幸免于难了。我们顺势查到他的时候,他无意中提起,在那场流弹袭击之前,有一个自称是地质学家的男子曾经许多次前来询问过村庄的土地条件,还挖过一个大坑带走过样土。”

“那个人……”青呢喃着,却没说下去,是镜竹接下的她的话:“嗯,是肆逸。虽然过了好多年,记忆应该没那么深刻了,但他描述的那个地质学家的长相,就是肆逸。可惜那个时候大藏和小藏还小,就算见过肆逸,那一场实验过后,也大概忘干净了,怎会想到他们效忠那么多年的男人竟然就是杀害了他们全村人的罪魁祸首。……而肆逸他们之所以挑选了那个村庄,原因也很简单……”

“……”

“那个村庄下方的土地,存在一种微弱的磁场,会打乱魔法的使用。”

“类似……禁魔领域?”青终于轻声问出了口。

镜竹愣了一愣,“小青知道?嗯,就是禁魔领域。只不过磁场比较微弱,不构成完全的扰乱,我在那片土地试过,精神力较高的魔法影响较大,但是小魔法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测试,高等级的魔法流弹能不能进入到这个领域中么……”青有些退却了,心一阵凉,有种,宁愿听到镜竹否定的答案也不想承认的感觉。

可是,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根本务须确认。

“就是那么微不足道的理由。”镜竹垂下了眼睑:“很残酷是么?……其实这个世界,远比肉眼看到的要残忍很多。……偏偏,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想要进来……”

镜竹说这句话,其实并没有指代谁,可是青却沉默了。因为就在不久前,她还是其中之一,幼稚,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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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卡到现在,总算是憋出来了……

间歇性卡文不是病,可卡起来,真要命……

二百五十一、六曜之争留下的尾巴

二百五十一、六曜之争留下的尾巴

青知道,镜竹说的并不是自己,却还是有一种无力感蔓延开来,感同身受的,可悲和怜悯。

那头,天草和慕容蓝好像在说话,听得不是很清楚。

镜竹说:“小青,肆逸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可以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并占据着一席之地的人。我不便对他妄加评判,毕竟我并不了解他。但肆逸绝对不会为了单纯的娈童利益抛头露面……我是这么认为的。如果有一天你要和他交锋的话,记住,多留几个心眼。因为他就是那种,表面上和你一对一公平对决,却会在背后对你捅刀子的人。……”

镜竹的提醒,很深刻,也很受用。

如果说,肆逸只是像当初六曜之争中被二皇子扳倒的四皇子那样,单心狠手辣,镜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提醒了。毕竟人心不足蛇吞象,四皇子野心太大,实力却只是一般。可是肆逸,却是兼备了沧洺谏露的毒辣、却云的睿智和沧洺雾寒的沉稳。

这样的男人,若是真正作为敌人的话,只怕是一场恶战。

“镜竹姐……谢谢你……”半晌,青说道,然后还未待镜竹回应,便是接下去说了一句:“还有……对不起……”

其实,在听到镜竹在先前陈.述时对沧洺雾寒紊乱的称呼,青便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这样自以为是的举动,对镜竹而言,究竟是怎样的残忍。

比生撕伤疤还要痛的痛。

这个女子,被迫到沧洺雾寒身边.充当卧底,这五年的艰辛,又哪是普通人能够了解的。人这种生物,最难控制的便是自己的感情。镜竹爱上了沧洺雾寒,却注定要在关键的时刻倒戈……青能够想象,镜竹将大藏的弱点告诉给自己的时候,究竟是怀揣着怎样的负罪。

青忘不掉,大藏那个时候不可.置信的表情,被最亲信的人背叛,那样的悲伤和痛苦,刻画在那张脸上,变化作了怨和恨。

镜竹对大藏是抱持着亏欠的吧?无错不少字哪怕大藏注定和.她站在对立的位置,三年的点点滴滴,累积起来,哪怕不流血,那尖刺一下一下戳着心脏的疼,却还是胜过胜利的喜悦感。

沧洺雾寒并非刻意,只是因为身在皇家,自小便必.须学会尔虞我诈。若换一个身份,也许,他便不会是敌人。可是镜竹还是离开了他,即便已经产生了感情,只因为她身为却水殿的成员,不得不这么做。

当日青曾经询问过雷,还试图从雷这里创造一.个突破口,让两人重新复合。可是,雷的言语中,却是认为镜竹和沧洺雾寒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工作便是工作,.生活便是生活。没有人认同她,所有人都告诉她,事情结束了,接下来只要忘掉那所有一切就可以了。

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又怎可能说忘掉就忘掉?

听到青突然的道歉,镜竹先是仲怔,继而轻笑出了声:“傻瓜……”聪明如她,又怎会不明白青在说。

“诶?”还没明白镜竹为何突然叫自己傻瓜,青木讷地提着话筒。

然而这个时候,却听到镜竹放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小青……不管你现在在做样危险的事,我都不会过问的。你只要记住,累了,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一个家。”

也许是不想让慕容蓝和天草听到了生疑,这句话,镜竹几乎是凑近了话筒说的。

那呼呼的气流声响,伴随着镜竹成熟的声线,就好像真人在自己耳边那样。

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青鼻子一酸,竟有了想哭的冲动。

那里是自己的家……虽然青的心底从未将除了布兰尔的哪里定位成“家”——即便是玛歌小镇,也只是一个落脚的港湾罢了。然而此刻听到这个熟悉的名词时,青却觉得,心底有满满的感动和温暖。

这个聪明的女人其实都知道,即便自己不说,可是对青现在在做的事情,镜竹却能够猜得八九不离十。

很少有这样一个人能够这般了解自己。就像被困在清幽居的那个时候,她猜想到的,镜竹的想法那样。不需要用很多的言语来解释,有时候,只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便能够了解对方想要说的。

也许是听出了青那头的抽泣,镜竹打趣道:“小青感动了?~呵呵,好了好了,告诉你实话吧,其实后半句是小云叮嘱我说的。我可说不出那么肉麻的话。所以,如果想哭的话,下次回来对着小云就好~”

“噢,别忘记把鼻涕眼泪都擦他身上。……这些日子,可被他揩了不少油。”

听镜竹这么说,青“嗤”得笑了出来。

“我想呢~也就那家伙喜欢整这一套。”却云一向自恋,讲出来的话也都酸唧唧的。的确有他的风格。

而且,想想,镜竹既然易容成的是寂雨,在人前,却云表现出一副疼老婆的姿态,她也不得不忍受下来吧。

不过,想不到,镜竹也有这么孩子的一面。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就不霸占电话筒。”镜竹知道自己的工作完成了,便把电话转交给了慕容蓝。

青只听到了“咔嚓”一声,很轻的声响,慕容蓝那轻软好听的声音便响起在了那头。

“喂~是小青么~”

“蓝姐姐~”

听出是那个熟悉的声音,青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其实如果要算离开玛歌小镇后最熟悉的人,慕容蓝绝对是位列榜首。这个柔软的女孩子,几乎可以说是和自己相处时间最长的了。她胆小,却在关键的时候能够承担起一些男子都不敢承担的东西。青至今还记得,慕容蓝对自己说过的:“偶尔,也要试着承认软弱。这样才有勇气继续坚强下去。”

在她面前,永远不需要隐藏,那种舒心和自然,恐怕再没有人可以给予了。

慕容蓝似乎也有些激动,和青对上了话,一开始还语无伦次讲了很多,讲却云,讲失踪的寂雨的消息,讲洛瑶的情况,讲魔法师协会即将举办的魔法新秀大赛……

然后,却突然间沉默了下来。

就在青疑惑的时候,慕容蓝接下了话:“嗯……对不起,一直都没告诉你们,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其实……”

“诶?”那个时候?

“其实,我和云儿,见过肆逸……”

“……”如果慕容蓝不提起,青还真的已经忘记了这件事。那个时候,就在自己、洛瑶和小满三个人对战龙猫和大藏的时候,慕容蓝和却云那头,却是在二楼,和肆逸进行着谈判。而且,结果,却云是重伤着出来的……

慕容蓝说:“那个时候,肆逸派人邀请我们两个。虽然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我们还是决定赴会,和二皇子,或者说和肆逸的较量,总要有一个结果才是。所以我们去了……可是我们完全不知道,那个时候,你们也会来。”

说到这里,慕容蓝忽然有些出神,语气也变得飘渺了起来,捕捉不到。仿佛只能看到缕缕的清烟飘过眼前一样。

青说:“嗯,我们通知不到蓝姐姐和云儿,所以决定先去……”

慕容蓝轻轻舒了一口气:“因为,我们并不再王城……”那个时候,她和却云已经在肆逸的根据地那里了。

“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事?”

这是青急于想知道的。

可是,慕容蓝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却让她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慕容蓝说:“我们被肆逸叫过去后,他问云儿和我,要不要合作。若是云儿即位的话,他会提供一切资金和力量来帮助他稳固王座。”

这些是理所当然的。利益最大化,这是商人的最终目的,眼看却云真正的睿智崭露,沧洺雾寒落了下风,肆逸当然会选择调转枪头。

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理所当然,拒绝。是么……”

所以,却云才会重伤。

慕容蓝点头:“嗯……”

“肆逸做了?”却云的实力,青是知道的。大藏和龙猫已经算是强悍了,然而在他们不在场的情况下,却云依然战败,那么这代表的,便是肆逸身边还有其他的人在。青会找镜竹,也是想要知道,除了龙猫和大藏,肆逸身边还有战力。

青只想防患于未然,至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然而当听到慕容蓝的话时,她的背脊,却突然蔓延开了一股冷意。

“云儿和肆逸谈判,那个时候肆逸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后来我们听到了你们的声音,云儿问肆逸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想帮你们,可是这个时候却有一个男人偷袭我们,用苦无,偷袭我和云儿……我和云儿在那之前根本没察觉到他的存在,他穿着夜行衣,而且蒙了面看不清相貌。我和云儿是两个人对他的,云儿都用尽了权利,可是赢不了,怎么都赢不了。他招招狠辣要人性命,云儿强行突破了他的阻拦,可还是受伤了……”

是的,那之后却云出现,救下了青。

若是再晚一秒,也许青就已经不在世上了。

青并不知道,在这之前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可是令她恐惧的,却并不是那千钧一发之际,也不是来自肆逸的威胁。

而是那个男子。

慕容蓝形容的那个男子……

“他的武器……是叫飞燕么……”

青的语气,低沉无比。脑中混**错的场景中,仿佛有个身影,伸手唤出了自己的武器。

慕容蓝一惊:“小青你……怎么知道?”

无影!

绝对不会错的!是无影!

回布兰尔的那一天,偷袭自己的无影!!!

“是他……”青低下了头,被阴影笼罩住的瞳孔,黯地吓人。

无影,竟然和肆逸有联系……

若只是单纯这样,也许青还不会变成这样。

可是,无影和无痕所在的势力却是同当日的布兰尔侵入事件有关的。

一想到布兰尔的惨剧,心底那依然平息下来的恨意便再次翻涌了上来,再难熄去。

自己已经知道了父母的身份,也知晓了,他们离开溯荷羽王朝,为的,只是求一份安定。可是这一份安定,却最终还是被打破了!

可是……当初的设想成了真,青却全然没有找到线索的欣喜,有的,只是恨,是一种难以想象的疯狂。

肆逸果真和布兰尔侵入事件有联系……

那么这样的话,自己更没有理由放过他了!

青没有意识到,她这么想的时候,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也不知道时候和慕容蓝挂的电话,等到青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疾步行在了回总部的路上了。

阿堪在平房门口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回想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孔,竟有些不敢相信,那是印象里恭敬谦卑的青。

那头的慕容蓝,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不由担心地蹙起了眉头。

镜竹看着窗外,喃喃道:“卡恰巴尼尔……南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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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后面,会有让人脸红心跳的章节吧……

二百五十二、环

二百五十二、环

紫澜还在办公室里,不过清澄他们已经离开了。

青也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就和他说了这件事。

就如她预想的,紫澜也蹙起了眉头,不过却意外地没有多大的反应。

青还在絮絮叨叨,“使用苦无的人本就不多,还一样穿着夜行衣……无痕第一次暗杀我的时候,也是蒙着面的吧……”结果,越想越不理智,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紫澜冷静地说:“先不要这么快下定论。也许只是个巧合……”

“可是!他的武器也叫飞燕!这种巧合,怎么可能有!”紫澜的一句话,却引来青拔高嗓门的反诘。青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激动的已经不能自己了,右手剧烈得颤抖着想要握紧却握不紧,瞳孔中也再次燃起了已经熄灭好久的,仇恨的怒火。

紫澜叹气,知道现在的她根本处于思维短路状态,必须要重新接回来才行:“三皇子救你的时候,无影并没出来阻挠不是么?”

“……诶?”就像紫澜预料的那样,青的身体一僵。

知道是有效了,紫澜趁热打.铁:“后面的战局,他也没加入。是这样的吧。”

见青怔怔地点头,紫澜便轻吁了.一口气:“所以,很可能他并不是肆逸的手下,只是奉命前去保护他而已。”

“这么说的话……”也有一定的可能.性。毕竟无影很强,他若是出现结果不一定会是肆逸那头输。

“所以说,别太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虽然无影出.现在肆逸那边,但是肆逸究竟知不知道布兰尔的事情,还不能妄下定论。知道了也更好,这一次就可以顺便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了。”紫澜走到青的身前,轻抚着她的头顶,语气柔缓。

其实事后再行梳理的话,就能意识到,肆逸的精明,.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肆逸绝非善类,即便同二皇子合作,也不忘铲除掉不利的因素。

即便那个时候青他们的出现,肆逸也许会归结.为却云的安排,但他们的确进行了严加防范,这是事实。不,或者说,肆逸其实早就猜到了,有卧底。追查却云和青他们的赤吻蝶一夜之间猝死,这绝非偶然。虽然对卧底的身份还不是很明了,但至少,小满和藜湫逃离之后,肆逸就应该已经开始警备起来了,这边所做的,只是一头撞上对方布下的网而已。若不是最后镜竹走的那步险棋,若不是青无意之间结识了赛茜罗丝这一传说中的存在,这胜利的天平,究竟会倒向哪边,还是个未知数。

当时身在局中.也许并未察觉,可是现在,想到接下来很可能还要和这个男人进行较量,心底便有一种莫明的担忧升起。

不过,就像紫澜所说的那样,若是肆逸同布兰尔侵入事件有关系,那更好,借此一网打尽,也了却了心烦。

青终于平静了下来:“对不起,是我激动了……”很诚恳的道歉。

可出乎意料的,紫澜却摇了摇头:“这样很好。”

青仰起头:“嗯?”

“你最近的情绪有点太过平静了。蘑菇都有些担心你是不是还没恢复过来……”巨*事件,被绑架后又经历了那么多让人难过的事,若不是心灰意冷又怎会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虽然那之后和絮烟契约化了,事情也结束了。但是,阴影,恐怕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消去的。

“呵呵,蘑菇他……”本来这个话题挺沉重的,可是一想到那个倔强的男孩子明明很关心却故意装作不理不睬的别扭样子,青不禁笑出了声。

看到青笑了,紫澜也松了口气。

“说起来,事情安排地怎么样了?”

青询问。小墨和颜心还在对方的手里,可不能这么快就安心。

说到正事,紫澜已然舒展开的眉头再次蹙了起来。

“嗯,计划已经制定好了。蘑菇打算充当诱饵。”

“?!”一听到这话,青脸上的笑容瞬时消失了,“他想当诱饵?”

“嗯。年龄符合的只有他,如果不说,也不会有人猜到他是MO的成员。这个计划,基本上是万无一失。”紫澜说的的确是没错,若是没人告诉青,青只会当蘑菇比普通孩子早熟,绝对不会往MO成员这一块想。而除了MO总指挥以外,普通人根本连总部有哪些MO成员都不知道。

可是……毕竟诱饵这种工作,本来就是建立在自身安全的基础上的。正是因为青知道,所以不免还是握紧了拳头。

“蝶磷么?”

“嗯。镜纱已经在准备蝶磷了,打算今天晚上就实施。”

“今天晚上?!……”虽然知道这件事拖不得,但要说今天晚上,青还是觉得太突然了。

看出了女孩的不安,紫澜安慰说:“蘑菇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只要到了目的地,我们再追踪过去就不会有问题了。倒是你的身体还没养好,现在感觉怎么样?”

“药一直在吃。伤口结的痂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没前些日子那么痒了。就是走多了会喘。蘑菇那边真的不会出问题吧?无错不少字”青还是不放心。

“嗯,别多操心了。比起蘑菇我还更担心你呢,走多了会喘的话,应该是体力还没恢复呢。不过……”紫澜故意顿了顿,成功吸引了青的注意力,才接着说:“骆游说,再过两三个月,身体再调理一阵子,就可以开始训练了。”

“训练?”青眨眨眼,还没反映过来。

直到紫澜说:“长枪,Irene答应了教你。……到那个时候,手应该恢复地差不多了吧。”的时候,青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在慢慢恢复,这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再次拿起长枪了。

“我……我……”也许是激动过度了,青“我”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早把自己还在坚持的就蘑菇安全的讨论置之脑后了。

紫澜轻笑,“好了好了。真的到那个时候了再高兴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看着是在这里坐一会还是回去忙你自己的。”说着,捏了捏鼻梁,转身前却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哦,你还是先回去吧。收拾整理一下东西,准备好换办公室。”

“诶?”一般意义上,副手和副管都是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的,为了方便协助上司工作,而部门里成员汇报工作之类也都会找副手或副管。比如染霜和镜纱就是这样的。青加入MO之后便是被安排到了十楼的一间空办公室里面,因为刚来就有一场魔物剿灭的战事,所以繁忙之下也没来得及找更好的。可是这突然间说要换……

紫澜解释说:“镜纱晋升到二级军官附属了。职位不变,不过办公室换到了十一楼,你就用她原来的办公室好了。”

镜纱原来的办公室也是在十楼,就是青初来这里的时候紫澜带她见格特一的那间办公室。那里的装修格调充分体现了镜纱这个女子的大气来,青倒还是挺满意的。就是不知道……

“这是上头的决定还是紫澜大人你……晋升……巨*组织的这件事,难道上面没有说么?”

“……是蘑菇告诉你的?”紫澜听出了青话里的话,表情沉了下来。青显然是知道十三长老的存在的,可是这件事,紫澜并没有告诉过她。

青讶异紫澜的敏锐直觉,不过还是摇了摇头,不想连累了蘑菇:“在琥蒙城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个时候不就是十三长老下达的命令么?如果是诚心想要化解那场灾难的,其实再多一点兵力就可以了,可是他们并没有……我在想,这一次巨*组织的事情牵涉了那么多人,如果说……”

紫澜松了口气,同时打消了青的担忧:“是上头的决定。不只是镜纱,Irene、苍狼和Cuard他们也被嘉奖了军功章,记录部的拨款上升同时调派了几位新的成员加入。奕小姐只要养好伤就会来总部,还有……雷,现在的军衔是四级军官附属,和你一样,暂时加入调查部。所以不用担心,这种时候我还不至于会逆反他们的意。”

“雷大叔也……”雷加入了MO,青心底是欣慰的:“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表面看来是因祸得福,两人却无比清楚,上头做出这样的决定,对这便来说反而更加危险。

紫澜早就料到了,和巨*的对决,两个结果,一个是全军覆没,紫澜势力全数败退,十三长老坐享其成。还有一个便是凯旋归来,不论伤者死者多少,嘉赏升阶是不可能缺的。因为对外而言,这十五人是将巨*组织打败的功臣,不论一开始十三长老刁难与否,这个结局至少可以弥补紫澜一开始违背命令的行为。也许正是因为知道,十三长老才在背后沉默着没有站出来作无用功……

可是,十五人的身份已经挑明了。以后,针对性的行动很可能会更加明显了。就比如,当日琥蒙城的那一战。

青,当然也已经猜到了一些。

所以紫澜这么说的时候,她依然愁眉不展。

“乖,别多想了。快回去准备准备吧,光是整理那些资料就要花费不少功夫,你右手还没完全恢复,我还是叫人帮你一把吧。”说着,他走回到办公桌前将盖住电话的杂乱资料拨开打算拨内线电话。

青撅起了嘴:“你……不来陪我么……”

紫澜一愣,拿着话筒的手停顿了一下,片刻,嘴角漾起了淡淡的笑。

很淡很淡,像是半开半合的罂粟花那样,虽然不至让人晕眩,却依然有绮丽的香味飘在空中。

“想要我陪你么?”

“……”青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有多么的暧昧。

顿时脸烫得都好像可以在上面煎蛋了。

“没……没有……你忙!我回去了!”

“……真是……”看着青一溜烟就逃了,紫澜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可能逃得掉……”

春日的阳光,透过这十四楼的窗户撒在皮质沙发上。

紫澜的嘴角漾着淡淡的笑容,低首,拨了一个号码:“是我,紫澜沐……”

然而话音刚落,他的脑中却忽得闪过了一幕。

无影召唤武器的时候……青,不是应该被第二人格占据了么?

……

`

直到上头的数字停格在“10”上,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青才感觉自己冷静了下来。

紫澜沐……紫澜沐……

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沉陷其中了。

用手背凉了凉滚烫的双颊,青想到了初认识他的时候,他冷漠、无情,那个时候的自己,恨他恨到入骨,一心想要狠狠挫他的锐气。谁曾想过,当初这个男子,今日竟会变得如此温柔,让自己想逃,也逃不出……

好吧,其实,那也并不是初次见面,在那之前,紫澜曾经从魔物的手中救下过自己。不过那个时候的自己太过年幼,也不会想到那个男孩在六年后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他了!”想到今天晚上蘑菇还要去充当诱饵,青就觉得自己还有使命在身。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最有效了。当初六曜之争的时候,青也是铤而走险决定当诱饵的。如果换成自己,哪怕知道危险也绝对不会退缩,更何况蘑菇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绝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劝说而放弃的。

青也没打算劝他放弃。只是在知道了肆逸也许和布兰尔侵入事件有关后,青更加深了要亲自调查这件事的决心。

想着,青却看到靠近转角,自己的办公室门口,骆游居然百无聊赖地靠在门口。

“骆游大人?……”

“小青你好慢……”骆游晃着脑袋的样子,真像玛歌小镇那群喝饱了酒的大叔们。

青额头滴汗:“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治疗所么……”

“是你的王子让我来的,说公主要搬家,王子腾不出空,骑士只好代王子跑一趟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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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公主们,让王子我嘴一个~

...

二百五十三、公主,王子,骑士

二百五十三、公主,王子,骑士

“……”青扶额,“你最近童话看多了么?……再说了,你这个骑士该保护的不应该是镜纱么?”

“胡说!如果公主是小纱,那我就是王子!”骆游一听到镜纱的名字,登时激动了,下意识挺起了胸想表现出一副英勇的样子。

青无奈地挥手:“好好,你是王子你是王子……”说着,开了门,嘀咕了一句,“王子胡渣剃剃干净吧……”

“小青你这就不懂了,这叫男人成熟的魅力~”当然被听到了。

“可惜,你的小纱公主好像比较喜欢清澄大人那样的类型呢……”不过青却丝毫没有被抓包之感,这一句不冷不热,却直击软肋的话,成功让骆游不顾形象地嚎叫了起来,只不过,好像,有点,过了……

只听骆游满脸怒意,吐字飞.快,毫不留情:“果然!小青你也看出来了对吧!你也看得出来了对吧?无错不少字清澄那个混蛋,居然趁着职务之便勾引小纱!这不是我的错觉,他就是想要勾引小纱!那个死人妖!叫他再笑,当心笑得面瘫!”

“好狠……”青缩了缩脖子,知道再激怒.骆游触他底线的话,他可能连清澄的上下老小全诅咒过去了,忙出声道:“啊那个那个,骆游大人是来帮忙的吧?无错不少字”

清澄好歹帮过自己,算是积一份德吧。

骆游这才想起了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噢对……”

“其实其它倒不是太麻烦,就是……”.青犹犹豫豫地侧过头,看着散乱在办公桌上还未来得及分类的资料,有些发愁。

“只有这些?”

“还有的都整理好了……”不过毕竟都是些零零散散的.资料,掉了一份可麻烦了。

“唔,我记得橱柜里应该有纸箱的样子。那个书架里.书,还有那边的柜子里面有蛮多份资料的,骆游大人帮我整理到箱子里吧。办公桌上的我还是自己处理好了。”青说着,已经利索伸出左手收拾起来了。

骆游点头,然而拉开柜子抽屉的时候却是目瞪.口呆,基本上,抽屉里都被塞满了,其他的也是这样。

“我记得你才来没多少时间吧,怎么会……”

见骆游一脸的.惊讶,青忙摇头道:“啊,那些啊,不是我整理的,是以前镜纱整理的。就是因为刚来这里不久,对很多事情还不熟,所以前些日子才从文件局借了来打算空下来熟悉熟悉,就是没想到会碰上战事。耽搁了,都还没看过……”

才一听是镜纱整理的,骆游顿时像打了狗血一样精神百倍,活力十足:“噢!好的!那就交给我吧!一定不负众望!”

“……”青扶额,记得琥蒙城第一次看到骆游的时候,那副正经的医者模样,还真让青误解了以为他是个稳重正直的人。现在这样子……

“呃,没有人对你抱有期望。”

不过骆游好像没听到这句话的样子,已经卖力地开始帮青整理起了资料来。青摸了摸鼻子,走到了办公桌前整理起了资料来。

资料不是太多,就是分类列清单的工作比较繁琐罢了。因为前些日子的战事,青也忙了好一阵。不过随着情况稳定下来,前线传回来的情报也渐渐减少,而之前的资料大部分已经整理好交给记录部了,所以基本上这一批忙完接下来就可以空了。

不过虽说是魔物清缴战,但实际上Irene、Cuard他们都没上场,MO还是打得风生水起的。在某些方面,MO依然是有着令人臣服强悍力量的组织,只是,此时此刻的青,却已明白,不论是多么强悍,精英群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

这是千万年不会改变的真理。就算在MO内部也一样。

整理期间,骆游关心地问:“工作了一段日子,感觉怎么样?”

青老老实实回答:“前阵子还是挺忙的,现在还好。”

“你看你看,你才刚加入MO不久,格特一就这样压榨你,你说他怎么忍心!怎么样,跟着格特一是不是很辛苦?如果反悔的话,我们救护所随时欢迎你哦~~~”

前半句还属正常的,但后半句就暴露了他说这话的真实意图。

青额头上一滴汗:“哈?你这算是在挖墙脚么……”

“就算是吧,小青你怎么说?”骆游还在孜孜不倦引导青往正途上走,青却摇摇头,一副不敢恭维的样子:“骆游大人的美意小青心领了……不过这段时间忙也只不过是因为情况特殊而已,而且这份工作不用花费太多脑力,还算挺轻松的。”

骆游这才略带失望地垂下眼眸,却又心有不甘地补充了一句:“改变心意了随时可以来找哦~~~”

“呃……”

青心叹,传闻中骆游和格特一暗里在较真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不过看这样子,骆游好像对清澄戒备更深一点。果然,爱情会让人冲昏头脑,真不知道如果骆游和清澄打了个照面的话,究竟会发生样的事。

——其实青倒并不认为清澄和镜纱能有,虽然清澄看到镜纱的确是挺客气的,可他平日里对谁都是客客气气八面玲珑的。刚才那也是故意刺激骆游来着,谁晓得他反应那么大。

因为骆游的工作只是把书和资料放到箱子里就可以了,所以不一会时间,骆游就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好,整整齐齐码在了纸箱子里,而这个时候的青,才登记编号整理了二分之一不到。

骆游走到青的身侧,看她列着清单,用左手,一笔一划,写得很工整。骆游随手拿起一份整理好的文件,那里面记录的是前线战斗的粮食以及武器的消耗及支出。纯手写,而且几乎每个字后面都有淡淡被擦开的痕迹。骆游知道,这是左手写字的人才会出现的情况——前面写的字墨水还未干,写后面字的时候手就带过了。

青以前是识字的,也许,她右手写得字很漂亮。可现在的青,却必须像孩子一样重新开始学习写字。但青写得很慢,也很耐心。

骆游不想让气氛沉闷着,便问道:“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么?左手?”

青抬起头,刚发现骆游已经在自己身旁了,习惯性转了一下笔,可是笔才转到一半就“啪嗒”一下掉在了桌子上。

青不好意思地笑道:“还是有些生疏呢……看,连转个笔都转不好。”

“沐应该和你说了吧?无错不少字”

“嗯?……训练的事情么?”青疑惑地望着骆游。

骆游点头:“嗯。现在你的右手情况在好转,过些日子等没那么忙了,我再带你去一次前辈那里确定一下情况,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开始康复训练吧。”

“康复训练?”初听到这个名词,青反问。

骆游解释说:“就是让你的右手的右手康复,回复以前的机能。具体能回复到哪一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次握起长枪我也不能确定,不过如果状况好的话,两三个以后你就可以重新开始训练了,当然,是从基础开始,别妄想一步登天,你现在身体还是承受不了太过剧烈的冲击。不过前辈说过你的恢复力不同于常人了,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当然前提条件是你要配合。……”看着青兴奋地眼眸闪闪发光,骆游有些不放心:“说起来,这些日子药有按时吃吧?无错不少字别因为忙了就拉下。”

“嗯嗯~。”就算没有骆游提醒,青也不会忘记。毕竟内脏曾经受过一次重创后,身体机能的弱化程度,青也是深有体会的。为了快点恢复以前的状态,青可是比谁都积极。

“骆游大人已经弄好了?”

箱子已经不算小了,可那些资料一放进去,就几乎一半的空间被占满了。

骆游点头:“其他还有要我做的么?”

“只要我把这些处理掉就好了。骆游大人先去那边坐一会吧。”

青说着,起身帮他把盖在软沙发上的罩子拿开,招呼他坐下后,又一个人忙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进办公室,照在青的身上,她的侧脸,写满了认真和专心。她很普通,骆游承认,若不是因为紫澜,他绝对不会去注意这样的一个女生。可是真正和她相处之后,骆游却发现,这个女生,其实很出色。

骆游并没有见过以前的青是怎样的,也不想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诉说的过去——哪怕见过了青在那一场盛宴之中的表现,知道她有许许多多的秘密。

骆游只听格特一无意间说起过。

那个时候的青,就像许多年前的自己和格特一那样,不屈不挠,不论遇到样的困难也不肯低头。那个时候的她也是出色的,可是MO招选的时候,即便审核团二人提议,却依然被紫澜否决了。

那个时候的青,缺少一些东西。那是骆游问紫澜的时候,紫澜给出的回答。但那究竟是,紫澜并没讲,骆游也不知道。而现在,紫澜亲自邀请青加入MO,便是证明,青已经拥有了那些她曾经缺少过的东西。失去一条手臂,或许让她人生的无数可能化归为零,却同样将另一扇门开启,让她体会到了不一样的人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受。

看着青,骆游突然想起了已逝的岁月,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和格特一。

想到初见到镜纱的时候,自己心跳异样加快。想到在冬廉手下工作的时候,信誓旦旦承诺一定要救下每一个的性命,却在现实的打击之下,不得不作出“放弃治疗”的决定。因为,已然救不回的命,只是浪费时间,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些时间节省下来去救其他能救的人……

不知道为,混乱的思绪中,却有一双眼眸不断出现,灰色清澈的瞳孔,那样干净明亮,然而它的主人,却拥有着一双染满了鲜血的双手……

骆游突然抬起头,那句:“你打算怎么处理无痕。”已经到了喉咙口,可是才脱口一个“你”字,就说不下去了,像被橄榄哽住了一样,很难受。

在青狐疑的目光中,骆游只是逃避一样低下了头,敷衍道:“想说又突然忘了。小青你继续忙吧~”

青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规类完毕,太阳已经斜斜地透过窗户拉出了一道阳光的通路。骆游帮着青把箱子搬到了新的办公室,本来青还想请他吃一顿饭的话,结果工作才刚结束,骆游就离开了,这叫青惊愕不已,本还以为来到镜纱以前的办公室,骆游会兴奋的。

青隐隐察觉了骆游有些不对劲,本来还想着要不要问问看他,可是骆游离开并没有把搬来的东西再拿出来整理放好,这些都要青自己弄,也只有她弄了以后才知道东西放哪里。

等忙完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去,青也彻底忘记了还有这茬。

`

全然不知,这个时候的骆游,却是走近了地道。

房间里,那个女子安静地望着自己,目光中,倾泻的,是一种看不懂的平静和淡定。

“又是你?”

“嗯……今天的状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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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忙到疯……码这一段的时候,几次差点睡过去。连续几天要出门,睡眠都不足5个小时……

今天在taxi上的时候,前一秒还醒着,后一秒就睡着了。还是taxi司机叫醒我的……

二百五十四、夏夜,吻

二百五十四、夏夜,吻

窗外的月色很淡很淡,工作结束才回到家没多久,青根本不想动,只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夜灯璀璨。

不可否认,霰水的夜是明亮的,是热闹的。和玛歌小镇、祀祁小镇的安静、伊拉兰纳的风情不同,那是即便进入了深夜,也能感受到满满的活力。

只是,这座她向往了那么久的城市,等到青真正身处其中的时候,才发现,其实她以前所看到的,只是一个金光闪闪的表象罢了。

灯没开,青不想开。月光洒在身上,有一种很惬意很舒适的感觉。

“好累……”青深深吁了口气,将身体蜷缩在了沙发上。一个下午的工作,已经让她累疯了。

如果没错的话,蘑菇那边应.该已经开始计划了。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不过比起这个,青觉得自己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快点完成自己的工作。

前线那边传来了消息,说魔物清.剿已经只剩最后的一批了,如果不出意外,三天内就可以结束战斗。到时候只要做一个收尾工作基本就不会有问题了。

初夏的夜风透过窗户的缝隙轻轻吹在青的脸上。

也许青便是一个感性的人,这.个时候,此时此景她竟然觉得,若是有一杯雪云茶摆在眼前,那该多好。

沧洺河图,这个老人在自己的生命中仅仅只是昙.花一现,然而那一段日子对青而言却是记忆犹新的。那个时候,明明是深秋,干净安宁的天空却好像新雪过后的冬,呼吸之下都有一股清醒——也许就是因此,青才会对雪云茶产生好感吧。

“咚咚。”就在青想着哪天有空一定要去见识一下那.在沧洺河图口中异常神圣的雪山之巅品尝一番地道的雪云时,却有敲门的声音响起。

“来了~”自从搬来此处后,还真没有人来找过自己,.青本还在猜测究竟会是谁在夜里到访,却在看到那道站在门外的身影之后,一下子愣住了。

“你怎么……来了……”

门外的紫澜,背.着光,青却可以看到他的那一头黑发,被风吹得很乱,有一种风尘仆仆的感觉。

明明是最不可能出现的人,此刻却出现了。

看到青的表情,紫澜轻笑:“不是想我陪你么?”

“唔……那个只是……”青脸一红,想到那话的确是自己亲口说的,便讲不出否认的话了。

紫澜拍了拍身上的灰,调侃道:“我过来一次也不容易,不请我进去么?”

青这才点头,慌忙打开了灯,然后侧身帮他拿拖鞋,一边问道:“饭吃了没?是不是又忙到现在?……”

“别忙了,我就是想来见见你。”紫澜拉住了青,制止了她的动作。青嘟囔,任由紫澜自己换上了拖鞋:“其实如果真的忙的话不必勉强自己过来嘛……”

“可是我想你了,我想见你了。”

紫澜转身,自然的牵住了她的手。那温热的触感,有暖暖的温度传递过来。从未想过紫澜会这般直白的诉述,青被弄得满脸通红,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她慌乱地错开他的目光:“唔,渴了吧。我去倒水吧……”

紫澜知道这是青掩饰自己害羞的方式,淡淡笑笑,放开了手,看着她飞也似的奔进了厨房,心底有一丝满足。

“没想到紫澜大人会说出这种话呢……”青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端着水出了厨房,却看到紫澜已经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了。那件黑色的风衣就那样凌乱地扔在一旁。

也只有在自己的面前,紫澜会毫无戒备地露出自己最疲惫的样子。

青着迷般看着紫澜的侧脸,忽然发现紫澜的头发比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已经长了很多,碎发静静地搭在他的颈间,青可以听到他安静的呼吸,和微弱上下浮动的喉节。

许是听到了响动,紫澜睁开了眼睛:“啊,来啦?”那种自然的相处模式,在那一瞬间,甚至让青产生了一种,自己同他已经一起生活了好久一样的错觉。

“嗯,水来了……”青把水放到了桌上,顺手伸过想要帮他把衣服挂起来,却被紫澜轻轻攒住。

“说了别忙了。”

紫澜的那双眼眸,迷离,有一种让人沉迷的情愫缠绕着。青不由自主竟是俯下了身,近距离看着他,越发沉迷。

然后,突然被惊醒一样抽回了手。

“嗯…唔……蘑菇他,现在怎么样了?”青转身,不敢再看紫澜的眼睛了。

她不想承认,刚才那个时候,看着紫澜,她竟然有种想要吻他的冲动。

这个男人太妖冶了,就像毒药一样,仅仅一个眼神,青便差丢车弃械。

虽然青承认自己喜欢紫澜喜欢得疯掉,她却总觉得,要自己主动,那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毕竟,现在还有一道鸿沟横在两人面前。

紫澜不知道青的心思,他点头道:“嗯,下午他就已经和镜纱一起出发了。”

“镜纱也一起?”青疑惑。

“为了降低对方的警戒。毕竟以蘑菇的年纪,一个人住店总有点奇怪”紫澜不愧是MO的总指挥,这些事情,青都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紫澜却能够在如此短时间内考虑到这样细致的角落。

“那大概要几天?”纯粹是没话找话。紫澜却很耐心的回答:“那要看对方时候会发现她们了。镜纱接下来会带蘑菇装作旅游四处逛的。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星期都不用。”

说完,紫澜嘴角勾出了一个弧度。

“青,过来。”

“诶?”青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紫澜已是站起了身。

然后,青就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重重的怀抱。

“紫澜……大人?”紫澜的胸口,有阵阵鼓动,隔着薄薄的黑色衬衫,传递到青的感官。

青轻声念着他的名字,紫澜不满地挑了挑眉头:“叫我沐。”

“可是……”话还没说完,紫澜已是霸道地低下了头,含住了她的双唇,将她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唔……”青的第一感觉,便是冰冷。明明手是那么的温暖,双唇却是冰冷冰冷。

脑子在一瞬间变成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紫澜已经撬开了她的牙齿,慢慢探入了。

“啊……”青急促地呼吸着,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前面她还在想着自己不能主动,现在却换紫澜主动了。

想推开,却又沉溺在这个湿湿的亲吻中。然而没有经验的她,初吻是在装睡的时候和容若,第二次,就是在玛琳山脉和紫澜被困在山里的时候,可是那个时候,一切发展的都是那么的自然,根本不用多加考虑。

她不懂怎样会配合紫澜,再然后就只能傻傻地任由紫澜一点一点攻城略地。

很久很久,青甚至觉得双腿发软快没了力气,肺里的空气也越来越少的时候,这一个吻结束了。

一睁眼,便看到了那一双迷乱的双眼,漂亮得让人心跳加快。

“青……”这一声唤,唤得青骨头都快酥了。青慌乱收回不知不觉间已经环绕上紫澜精窄腰身的左手:“嗯,那个……”

紫澜俯首,耳语:“其实我也知道最近有些冷落你了……那之后,一直抽不出空来陪你。对不起……”

青的耳边依然在嗡嗡作响,声音也轻如蚊蝇:“啊,这种事情,完全没关系啦,紫……沐毕竟有很多事要忙……”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叫他沐,青还是有些害羞。虽然,虽然他和她心里都清楚,对方的心意,可是,毕竟两人并没有真正的确立关系。青也不明白,自己要怎么做才好。

“我不在的时候,想不想我?”紫澜并没有放开青的意思,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青可以真切的看到他眼中的跳动的波光。

“我……今天的你好奇怪,是不是发生事了?……”

“别想再转移话题了,想不想?”紫澜毕竟是紫澜,他最近太温柔了,温柔到让青产生错觉,差点忘记了他曾经强势霸道到让她咬牙切齿。

青低下头,不知道在逃:“…唔…那个……”

紫澜挑眉,“嗯?”了一声,似是在警告。

青头埋得更低了:“嗯…额……想……过……”

“只是想过么?”对方好像还不满意,非要逼得青说出心里话才行。

青心底不禁哀嚎,明明被这样强势的他压着,却有一种莫明的甜蜜感,让她很矛盾。

“我……”青一咬牙,“很想!很想!”

“呵。”这个答案让青很满意,紫澜翘起嘴角,看着身前的青红透了的耳朵,不知为何总想欺负欺负她。

“啊!”

青像是受惊的兔子,慌忙朝后躲,却忘记了自己身后就是沙发,被绊倒的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惊恐地瞪大眼睛望着那道身影。

“沐!你……”

“我怎么了?”紫澜无辜地耸了耸肩,看着他这幅样子,青恨得牙痒痒。

这个男人,居然趁自己不注意咬自己的耳朵。天知道那轻轻一下为会像触电一样,青只觉得,不能再让他咬第二下了。不然她肯定忍不住会扑到他身上形象尽毁。

紫澜也没料到青的耳朵居然会这么敏感。这种反应让他觉得很有趣。

他俯身,按住了青的肩膀不让她逃脱。也不知道是存心想捉弄她还是意犹未尽不由自主。

“青~”

“啊,等等!”青看出了紫澜的意图,忙是伸出左手挡在前面,“刚刚不是,不是才……”

“嗯,是啊,那又怎么了?”紫澜空出了一只手抓住了青的拳头,他的手掌很宽,几乎把青整个拳头全都包在了里面。

简直就是存心欺负青不能用右手。

青看着那张脸越靠越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剧烈心跳的声音。

然后,在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紫澜停了下来。

“难道说你在害羞?”

“……谁,谁害羞!”被戳穿了心事,青当然不想承认。可是打结的舌头却出卖了她。那张脸还在近距离呢,青都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唇角擦过了紫澜的唇。

紫澜“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拉开距离,看着她,也不说话。她急了,脱口道:“我才不会因为你亲我害羞呢!”听到这话,紫澜努力伪装出的样子也瞬间崩解,他忽然俯首埋在青的颈间“咯咯”笑了起来。

呼出的热气喷在裸露的皮肤上,痒痒麻麻的。

“……怎么了?”这还是青第一次见到紫澜不顾形象笑成这样,一时间不由有些莫明。

紫澜那双媚惑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了,他笑得浑身颤抖,黑色的碎发扫在青的脖子上。

“……”青愣愣地看着紫澜,情绪不知不觉被感染了,没那么紧张了。

紫澜笑完了,抬起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说:“不欺负你了。”说着,一个侧身坐到了青的身边,“说起来,那是你的初吻吧?无错不少字上次?”

___________

忙死了……这张还是小青在车上码出来的呢。

哎……

...

二百五十五、跨不过的鸿沟

二百五十五、跨不过的鸿沟

“说起来,那是你的初吻吧?无错不少字上次?”

“嗯?”额头上还残留着紫澜双唇的触感,青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紫澜问的是,懵住了。

容若。青不会忘记的,自己的初吻,是给了容若。虽然在某些意义上,那样或许算不上是初吻,但是事实上,潜意识里,青是这么认为的。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对容若,满是亏欠。

紫澜的性格,青是知道的,如果告诉他的话,结果会变成怎么样,自是可知……可是不说,青又觉得有些不安。

青犹犹豫豫着,紫澜却不知道青的心理活动是这么的复杂,见青不回答,只当她是默认了,嘴角不禁浮出了一丝淡笑。他放松了全身,将头靠到了沙发背上,轻声说:“过些日子,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好好出去散散心吧。”

“散心?”青还有着心事,乍听到这个词,还在发怔。

紫澜以为青是在担心,便是放平了目光,侧过头用那双明眸望着青,满是笑意:“嗯,我还有两三个假期没用掉,正好陪陪你。这边交给清澄和蘑菇不会有问题的。”

“噢……”青还没进入状态,胡乱的.点头搪塞,可是在紫澜第一遍问:“有想去的地方么?”时,青还在出神,不知所云,直到问了第二遍,青才猛然转醒一样,口齿含糊:“随便哪里都可以…”

事到如今,紫澜也不可能再忽略青的不对劲了。

“青?”

“啊?”

“在想?好像很心不在焉的样子……”

“啊,啊,没有!”青摆手,做贼心虚.地念道:“哪有在想。去散心是吧,真巧~其实不久前我还在想要去科尔云呢~啊,听前辈说科尔云的雪云很好喝呢……”絮絮叨叨念了一大堆,企图转移紫澜的视线。

可是紫澜哪是吃素的,凭他对.青的了解,青越是这样,越证明她心里有鬼。

紫澜眯起了眼睛:“青。”他的这个眼神,懒散随意,看似.不掺杂一丝威胁,青却觉得,很锐利,锐利得仿佛可以透过她的言语察觉到最里面的东西一样。

青咬住下嘴唇,防线崩溃,不想隐瞒下去了,不论结.果会变成怎样,她也不想欺骗紫澜。

“嗯,其实……就是关于刚才你问的初吻的事情……那个…….在之前……”

说到这里的时候,青已经看到,紫澜的眼神变了。

但是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之前我和容若……嗯……那个……”

青咬着下嘴唇,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紫澜,看到他在听到“容若”这两个字的时候,额角青筋跳了一跳。

青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子:“……沐,其实我并不是……”

“……”紫澜不说话,只是看着前方,目光发直。

紫澜都没说,可是青却觉得,就算他是暴跳如雷,厉声斥责,也不及现在万分可怕。

青拼命解释,不想叫紫澜误会了:“生气了?其实那个时候我也吃了一惊嘛……那个时候我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容若会吻我……我……”

“青。”冷静到异常的一声唤,打断了青。

“嗯?”

“我没生气。”紫澜依然看着前方,好像怕青听不见一样,说完再用他低沉的嗓音重复了一遍:“我不会生你的气的。”

“骗人……”这张修罗面孔,若不是熟知他真正的个性,恐怕是人都被吓跑了。

青知道原因还是在自己,一反常态,温顺乖巧地像小媳妇似的故意撒娇企图抚平紫澜的怒气:“沐~~~”

可是没想到,紫澜径直起身,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的灯光:“我回去了。”

“喂!”没料到他会来这出戏,青急了:“还说没生气……明明就有。不准走不准走!我还没允许你走呢~”

青拉住紫澜的衣襟,开始耍赖。紫澜不为所动,青又换了一副姿态:“好不容易来了,你看茶都帮你倒好了,不喝多可惜呀~”

“……”

因为背对着自己,所以青没有看到,紫澜不着声色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

“为要道歉?”青觉得该道歉的是自己。

紫澜转过身,脸上清晰地写着矛盾。

他也不知道为,听到青这么讲的时候,心底总有一种很酸很酸的感觉,酸得他很不开心,恨不得把所有一切都揉成一团。这是感觉?嫉妒?还是吃醋?紫澜不知道,因为他以前从未有过,所以真正到来的时候,反而不知所措了。

他不想让青看到他这样的姿态,理所当然选择了逃避。却忽略了,如果他真的走了,青会怎样良心难安。

“对不起……”明明是知道的,容若那个吻的意义,也知道容若和青不可能,可是紫澜心底却总是有一个疙瘩。为那个时候陪在青身边的人不是自己,为一开始自己充当的是把青推进万丈深渊的角色。容若在青心里的特殊地位,他已经深刻了解了,可是在玛歌小镇,他答应让容若和青单独见面的时候,心里还是极度的不爽,好像容若多在青身边待一秒,就多一份把青抢走的危险一样。

紫澜已经意识到了,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捉摸不定的情绪,再这样下去,他会变成醋坛子也说不定。

因为转念一想便可以发现,法格特斯国三皇子沧洺却云对青也好得不正常,雷对青的态度也很诡异,再加上个容若,简直就是危机四伏!明明青的外表普通得可以,为那么多人都对她图谋不轨?

不行!紫澜深刻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眼前的青还歪着头,一头雾水。本来紫澜是打算等到出去散心的时候挑个时机讲清楚的,现在看来,等不下去了,紫澜握紧拳头,一字一顿,极认真:“青,当我的恋人吧。”

“……诶?……”话题跳转得太快了,快到连青都有点接受不了,“怎么……突然……”

“一点也不突然。已经快一年了。”

青语塞。的确,如紫澜所说的那样,快一年了,从八月她参加MO招选之后被卷入莫云死亡事件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青记得,那是她和紫澜的第一次共事,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让紫澜认可自己的实力,后来却被这个世界的阴暗所震慑了,第一次产生了忌惮。

青明白,那个时候,她已经喜欢上紫澜了。因为她发现,紫澜并不是她最初所认为的那般冷漠无情,他也有一颗温柔的心,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关心着。只是因为有寒晓的存在,青选择了逃避,逃到了法格特斯国。

可是,她的人逃走了,心却依然紧紧悬挂在紫澜的身上,所以在那之后听到紫澜重伤的消息时,才会不顾所有人的阻挠依然追去了琥蒙城……

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她和紫澜一直都在一起,陪他养伤,然后一同去布兰尔,一同回霰水城,一同面对……巨*组织的挑战……青不会忘记的,这么漫长的大半年时间里,发生的点点滴滴。这个男人真正的温柔,只有在用心去接触的时候才能感受得到。不热烈,却好似温泉一样一点一点温暖着四肢百骸。不浓郁,却会在很久以后回想到某句话的时候,泪流满面。

可是……

也正是那个时候开始,她和寒晓决裂。曾经的那一切全部都化作了一滩污渍,结在心口,擦不掉,也无法忽略掉。

本来,两情相悦,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可是此时此刻,青却犹豫了,青想到了寒晓的那句尖利的:“我喜欢沐,小青应该是知道的吧~”就好像一根刺,一点一点扎进青的心里,让她所有的应允,都变成了虚无。

也许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紫澜看着青欲言又止的样子,忽然垂下了眼睑,仿佛已经猜到了青的回答一样,有些害怕彷徨了。他忽然开始退缩,声音沙哑,有如是在怨愤:“……又沉默了么……呵,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对你来说我究竟算是。单纯的朋友?还是可以利用的棋子?……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不管以后发生样的事情,本来我还以为,你也是这么想的,我以为我在你心里,排不到第一至少还是可以排在第二,不过现在想来,是我错了呢。你的脑子里面现在想着别人对不对?寒晓是么?你和寒晓发生了,是因为我对么?”

这个男人很聪明,聪明到让人觉得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掩藏的可能性。

青以为自己不说,他就不知道了,殊不知,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在等着自己开口,亲口告诉他而已。但是……

青的沉默,验证了紫澜的猜测。

紫澜轻叹了口气,不无讽刺:“青,你真善良呢,我向你表白的时候,你还要顾虑其他人的感受……可是,你有没有顾虑过我的感受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难过也会受伤……”声音哽住了,本来好像还有很多很多话想抱怨的,可是到嘴边,再看到青那无措的表情,所有的话,都散去了。紫澜有点累了,本来今天只是想来陪陪她的,没想到弄到后来,会变成这样。

是自己耐不住吧。

都是自己的错。

紫澜长长地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说:“我记得你说过,不会再放开我的手了。所以,这一次就当是我放开你的吧。”轮廓,被光影勾勒得清晰可见,这是青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绝望心死。最温柔,却也是最尖锐的一把刀,刺在了心口,疼得她不能呼吸。

紫澜不想在作停留了,转过身,冷漠地说:“我回去了,早点睡……晚安……”说着,迈开了大步,一刻也不停留的离开了客厅。

_________

又是赶在最后几分钟……

今天做会展兼职,穿着高跟鞋站了一天,累到爆。

明天还要去火车站接人……

神啊!请多给我一点时间吧!

二百五十六、抉择

二百五十六、抉择

“……”青根本来不及说什么,“呯”的一声,门已经关上了,果断坚决。留下的,只有沉重到压得人全身冰冷的空气。

紫澜真的走了,在青犹豫徘徊的时候,没有一点眷恋,没有回一次头。可是在门被他转身的那一瞬间,青的世界,却仿佛土石塌崩一样,整个坍塌了下来。

“沐……”青怔怔地唤着,还没有意识到,这一声唤,已经不会有人回应了。额头上仿佛还停留着紫澜双唇的触感,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坐在自己的身侧,说:“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好好出去散散心吧。”几分钟的现在,却是选择了离开。

他离开了……

青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事实,心底有一种声音,呜咽着,仿佛是在哭泣一样。

他说,这一次,就当是我放开你的吧。

这个男人,一直是这样温柔,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也是如此。可是此时此刻的青,却宁愿他更霸道无理一点,也不想要,他用那般哀怨悲伤的目光,望着自己……

是的,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犹豫不决,究竟会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记忆里,紫澜一直都是那样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头顶,用他那高大的身影为自己挡去一次又一次的危险……

明明,明明有那么多的证据,证.明了他对自己的用心,为什么还会犹豫,为什么无法做出回答呢?

寒晓锐利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刺进自己的心里。.正是因为太过在意了,才会变成血渍凝在心口。可是……

往日点点滴滴积累了起来,将那滩血迹冲刷得渐.渐淡去,渐渐消失……

其实这一天总是会到来的。可是青一直都只是.想着要两全其美。

到最后,却变成了全部都失去。

“沐……沐!”右手的指.甲深深刻进手掌心,那种痛楚却及不上一点想到从此以后再不能见到紫澜的痛。

青发了疯一样冲向门口,跌跌撞撞着打开了门下楼,可是,紫澜的身影已经不在了,楼下空荡一片,所能望见的,只是阴郁的天空,看不到一点的星光。

也许,上空的繁星正在发着光,但是霰水的夜太过明亮,明亮到,将天幕上本该有的璀璨全部都遮盖住了,不留一点余地。

那些跃动着的繁星,一点,一点的熄灭,就好像对岸万千灯火归为沉寂,这头却只能看着而无能为力,哪怕明知道,是自己硬要将自己推离那座小岛……

“混蛋!混蛋!”

青蹲下来不顾形象地大哭了起来“紫澜沐你个混蛋!你个混蛋!……呜呜……”

她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眼泪竟会这么多,多到好像怎么流也流不完。寒晓的事情让她纠结了那么长的时间,她知道错是在自己可是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现在紫澜又这样头也不回走了。青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样,虽然她也说不清究竟是哪里委屈了,可就是想哭,不论怎么样都想哭。

青本来还想拼命哭,哭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哭到一睁眼就发现这些都是在做梦,紫澜没有走。

当然,这些没都没实现。

因为从楼梯角落走出来的男子,无奈地捂脸,然后俯身把她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胸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那个声音,明明在不久前随时都可以听到,此刻在青听来,却好像已经时隔了很久,久到她眼泪更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狂流。

委屈化成了怨言一泻如注,青挣开那双手臂,大喊着:“你就是欺负我了!哪有人像你这这样说走就走!把我当要饭的是不是!”

“我不是没走么……”听到紫澜轻声的辩解,青反应更大了,干脆一屁股坐倒不干了:“你要走就走干净!看到我现在哭成这样你很开心是不是!呜呜呜……你个混蛋,混蛋!我才不是为你哭!谁会为你这种混蛋哭……我……呜呜呜呜……”

“青……”紫澜哭笑不得,本来他是离开了,可是走到楼梯口,被冷风一吹,又突然清醒了过来。想到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不留余地了,不由脚步放慢,却突然听到青叫着自己的名字冲了下来,然后,直直忽略了楼梯阴影中的自己,冲到了外面开始大哭。

这一出戏太突然了,突然到紫澜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青追出来了。

本来有的怨气和悲伤全部都消散了开去。看到这个一直都装出一副很坚强的女孩因为自己的事情哭得像个大孩子脸上都挂满了眼泪,有种心疼,又有种欣慰和满足。

“青,好了好了,不哭了……”紫澜轻轻帮她将被泪水沾湿的鬓发理顺,却遭到青的强烈抗拒:“你不是说放开我了么,不准碰我!”

“喂。”紫澜叹气,知道这一次青是真的难过生气了,便像哄小孩子一样声音轻柔:“好吧好吧,这一次是我错,是我错了。乖,别哭了。”

青还在抽泣,不理紫澜。紫澜只好装作义正严辞的样子,说:“……啊,是紫澜沐那个混蛋欺负你了是不是,我帮你打他一拳,该开心了吧。”说着,还真朝自己胸口锤了一拳。

拳头敲在胸骨上的声音,是很响的一声“咚”。没想到紫澜真的下手,青吓呆了,一时间忘记了抽泣,半晌,都顾不得擦眼泪了:“你干什么!”

看到青紧张的把自己手拿开想要查看伤势,紫澜脸上终于漾出了笑。

“不哭了?”

“……”青终于意识到紫澜是故意的了,脸一崩,不想理他。

紫澜起身,朝青伸出了手:“公主被闹别扭了,王子来接你回家了~”

“没想到你也会无聊到玩这种游戏……”青拍拍屁股,支着一只手起身就是不想让他搀扶。不过紫澜哪会让青如愿,他强横地拉过了青的手,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吓得青失声尖叫了起来。

紫澜抬头,似乎楼上有人被这里的响动吵到了,开了窗户在往下看。

紫澜调笑说:“虽然我知道我做错了,不过有事还是回家处理吧,家丑不可外扬嘛~”说着,一步一步抱着青走上了楼。

屋子的门没关,青出门的时候太着急了,急得甚至都顾不着关门,甚至直接穿着拖鞋冲了出来。经过之前那么一通发泄,青也渐渐平静下来了,只不过哭成这样,面子上实在挂不住,青只好低着头埋在紫澜的颈间不说话,只等他将她放在了沙发上,然后轻车熟路的备来了毛巾,擦去了青脸上的泪迹:“哭够了吧……我承认我之前的确是太冲动了,现在开始,我们两个都不准再闹别扭了,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吧。”

见青还是低着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紫澜轻声叹气,道:“好吧,那我先说。我吃醋了,因为你的初吻对象是北冥容若而不是我。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子,怎么表白会比较好,我完全不知道。你不给我一个回答,我就会以为我以前理所当然认为的都是错的,我害怕是我哪里做错了惹你生气了,害怕你拒绝我,所以不知不觉就想逃了,没想到你会这么难过。对不起……”

紫澜的道歉,很诚恳,也直中青心底的柔软。

那一刻,让青所有的坚持都土崩瓦解。青咬着下嘴唇,手指轻微地颤抖着。她说:“我一直都是知道,沐有一天会这么说,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晓晓她从一开始就喜欢你,我和她是朋友,从最初开始,就注定了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可是,可是我也喜欢上了你。我觉得我背叛了晓晓,因为她什么都告诉我,她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不能喜欢你……不能……”即便无数次,在心底告诉自己,也许寒晓能够理解,也许寒晓会退出。然而即便事实会变成这样,青却依然无法原谅,有着这样自私想法的自己。

牺牲了友情,成全的爱情,即便快乐,也总会有难过夹杂在其中。和紫澜在一起,每一天,每一天,都是这样的。

寒晓并没有严词威胁过自己不准和紫澜在一起,然而她的那句话,却等同于威胁,成了青的心病,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来,哪怕一同经历了那么多次的生死。

“沐,我要怎么做才好,怎么做才好……”从来都是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默默承受的双面的矛盾近半年。若不是这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许青依然是在那边伪装着,和紫澜亲近的同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可是,这样的关系,对谁,都是一种痛苦,是一种煎熬。寒晓早就知道了吧,紫澜也喜欢上青这件事。她早就知道,自己和青不可能再继续做朋友了,所以,那个时候才会选择当机立断。

但,自己却不能像她那样,做出一个抉择。

青烦恼地抓着头皮,想不出一个办法。

这个时候,紫澜却开了口。“我们去和寒晓说吧。”

__________

终于结束了……混乱的日子……

二百五十七、坦白

二百五十七、坦白

“我们去和寒晓说吧。”

“诶?……”

在这之前,青无数次下定决心要和紫澜一起走下去,无数次告诉自己,一定要亲口告诉寒晓,取得寒晓谅解,然而每一次,才走到那鸿沟前,结果还是选择了临阵脱逃。

也许青是庆幸的,因为繁忙的工作,有了可以逃避的借口。自欺欺人着,下一次,下一次一定可以说出口。

但,青想要的结果,一直都只是两全其美。紫澜和寒晓,她都不想失去,所以一拖再拖,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可是此时此刻,这句话,却是从紫澜的口中说出来的。用的不是我,而是我们。

两个人在一起的话,不管发生事,都应该一起面对才是。

紫澜已经用那么多次的行.动证明了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看着紫澜关切的面容,阴影分明,.线条勾勒出的精致五官让身为女人的青都嫉妒不已。

今天发生了很多,开心的也有,.不愉快的也有。青一度以为自己失去了紫澜,痛到放声大哭,痛到好像整个天空都塌了下来。但是现在,紫澜还在自己的身边,因为自己不想失去他,他便是容忍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任性和犹豫不决。

青心底的最后一丝阴霾彻底消散了开来,再也寻.不着踪迹。

青说:“我会和晓晓说的,沐等着就好。”

“可是……”紫澜蹙着眉头,知道青的意思是她一个人,但.心里还是不放心。青吸了吸鼻子,安慰说:“这是我和晓晓的事情,如果你插手的话,反而解决不了问题。”

“明天么?”紫澜终于妥协,俯身让自己的视线能够.平视青,“如果还没做好准备的话,可以不用那么急。……”我等得了。

心里加了这么.一句。已经知晓了青真正的心意,紫澜不会再担忧彷徨了。

可是青却是摇了摇头,妄想紫澜,果决道:“就明天。”

“真的不用我陪么?”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只要……”青屏住了呼吸,轻轻凑近了近在眼前的紫澜,那一刻,竟然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只是有一种很柔软,却又很坚韧的情绪,晕成了团团雾气,笼罩住了自己的不安。

青慢慢靠近,紫澜甚至可以看到青被沾湿的睫毛正在颤抖。

紫澜一怔,以为青是要吻自己,还在诧异她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主动的时候,却见她头一侧,一低,然后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嘶——”这一口咬得可真狠,紫澜顿是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可是,当他感觉到青的牙齿慢慢松开,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头颈慢慢滑下时,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青的身体,像落叶一样“噗嗤噗嗤”在颤抖。即便装得再坚强,背地里,总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可是,青知道,这一次,和以前是不一样的。

在这之前,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承受着,没有一个宣泄口,只能忍耐,坚持下去。现在,有紫澜在,有他陪在自己的身边。

“你只要……等我回来就好了……”

青紧紧抓着紫澜的衣襟,喃喃着:“等我回来……就好了……”

紫澜不再坚持了。他点头,很慢,很轻,仿佛怕是惊动了这个女孩一样:“好。……”

`

青去了寒家,纵使昨天流过了泪,青还是昂扬起了战意。

寒梧亭不在家,接待自己的,是安夜。那个男人曾经让自己极不舒服,但那也只是曾经。是不是因为青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青看到安夜的时候,再没有以前的那种不自在和恐惧感,纵使他态度依然如以前那样只是皮笑肉不笑。

其实撇开其他的不谈,安夜的确是真心在对寒晓好。想通了这一点,安夜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以前的那种感觉,也许真的只是错觉吧。

只希望以后,他能好好照顾寒晓。

青想着,努力控制着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看着听到通报后从楼上慢慢走下来的寒晓,心底思绪万千。

寒晓瘦了,气色还算不错,可是两颊却凹进去了不少,那件薄薄的丝质单衣在她身上也显得空落落的。才半年不见,青却真切感受到了,她身上的不同。

她成熟了,或许也懂事了。半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至少,青察觉到了,寒晓的瞳孔里,再没有了第一次见她时候那样直率单纯。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不问世事的少女。

当然,自己也已经不再是那个傻傻的只会逃避的青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青此刻是真正认识到了。自从琥蒙城一别之后,自己就再没从紫澜口中听过关于寒晓的消息,也就是说,以前每个周六去吃饭的约定也作罢,寒晓也再没有来找过紫澜。

要做到这样,除非是真正心死了,否则,按照寒晓对紫澜喜欢的程度,绝对不可能连面都不愿意见。

寒晓是知道的,紫澜身边,有青在,相见不如不见。她也早猜到了,按照青的性格,总有一天会来找她,所以当她听到青拜访的消息时,丝毫没有惊讶。

反而是异常的冷静,冷静到连她自己,也不懂,究竟是为。

青起身,环视了一番这一幢自己曾经住过多日的别墅,然后将目光定在了寒晓的身上:“晓晓。”

寒晓的目光冷漠,毫无感情,瘦削下来的身形,让她即便是随意穿着依然尽显贵气——或者说,她从来都是这样,只是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和她的不同而已。

自己和她,一直都是不同世界的人。不论是自小生活的环境,还是追求的东西。哪怕现在的青身上背负着溯荷羽最后一脉血脉,哪怕她真实的身份是前溯荷羽王朝的公主,可是青从出生到现在,并不是背负着一切长大的。至少在这一点上,寒晓和自己有着很大很大的差异。

也许命运只是不小心牵错了线,让自己和她有了那么一小段的交集,最终结果,却还是要分开。是紫澜让两人相识,也是紫澜,让两个人分开。万物归元,也许自己同寒晓也一样。

想到这里,青忽然释然了,没有时隔那么久再次见她的局促和慌张。青再次叫了一声:“晓晓。”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叫她“晓晓”了。

青微晗起双眼,想到第一天认识寒晓的时候,自己被误当作情敌,自己也无意从她口中得知了紫澜是MO总指挥的消息。那个时候的青,绝对不会想到,会有那么一天,误解变成现实,两个人再次回到最初的状态,如同对簿公堂,谈判决裂的事宜。只是这一次,青不可能像那个时候一样否认,她对紫澜的心意……她喜欢紫澜,并不是单恋,是两情相悦。不论寒晓是否能够理解,至少,她不想要欺骗寒晓。

即便这样的行为,等同于对寒晓的背叛,但青曾经,真的是,真心的把她当成过朋友。也是真心,想要她快乐。

想着,青不再犹豫,又重新将目光定了回去,用她毫不迷茫的声音说道:“我决定和沐在一起。我喜欢他。”

很简单的一句话,陈述了事情的结果和原因。然而这句话,却是承载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在其中,以至于青说出口的时候,依然是轻微地带着颤音。

只是,寒晓并没有给出回应,她只是是抱着胸望着自己,不知道是在思索,还是不想回答。

半晌,才开了口。

语气淡漠,仿佛同自己全无关系那样。

“就这样?”

“嗯?”青一怔。就这样?是……

寒晓挑眉,声音明明很清脆好听,却有一种沙哑:“你找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是……”青低下头,“我已经决定了。所以至少,我想要亲口告诉你。”

寒晓微微侧过了头,外面的光有些明亮,打在寒晓白净的小脸上,让青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好久,寒晓才再次开了口:“我们早就已经不是朋友了。所以,这些事,随你便。”说完,寒晓转身,不再理会青,用一种坚决,快步走上了楼梯。

“晓……晓……”青看着寒晓的背影,不知道是样的心情,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走到转角处的寒晓,似乎想到了一样,停了下来。

她没有转头,只是用不像她的嗓音,用一种刻意之下的平静,说:“但是,我现在原谅你了,不代表以后你可以随心所欲。我还是喜欢沐。所以要是你敢做对不起他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如既往不饶人的语气,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从青的那一句:“我们早就已经是朋友了不是么?”开始,到寒晓的这一句“我们早就已经不是朋友了。”,结束。

一切回到了原点,只是,经过的那些轨迹,构筑成的图案,却留在了原地,不可能跟着一起消失。

寒晓说,我原谅你了。

不管过去发生过,好的也好,坏的也好,一笔勾销。

青咬紧了牙关,也不管寒晓听得见听不见,轻声道:“我一定会,好好的和他在一起。”

二百五十八、交给你的永远

二百五十八、交给你的永远

从寒晓家出来,扑面湿冷的空气。花园里,高大的和树木,干净的青色。

耳边响起了寒晓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寒晓。寒冷的寒,拂晓的晓。”

“我相信你小青。”

“其实我都知道。只是想要你们亲口告诉我而已。是朋友的话,应该是一起承担一切的不是吗?”无错不跳字。

……

“我们早就已经不是朋友了。所以,这些事,随你便。”

……

眼角有氤氲的雾气慢慢聚集起来,青仰起头,看着上方的天空,阴沉沉的,正应了此时青的心情。

梅雨的天气一直持续到现在,太过湿润,让青忍不住想起了那个初秋,心底有一种很不舒服,粘糊糊的感觉。

一直吊着的那块石头轰然落下。解脱了,然而石头扬起的尘土却让人眼睛酸涩,石头落下的时候,也撞得人心口生疼的。

青冲进了紫澜的办公室,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这里是她的港湾,是她唯一能够停靠的码头。

紫澜也不问经过,只是放下工作.了,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听着她不安地要求说:“再对我说一遍,昨天的话……再说一遍……”

紫澜眯起了眼睛,搂紧怀里的.女孩,轻声道:“青,做我的恋人吧。……也许我不能像普通人那样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但我会尽我的全力保护你,让你幸福的。”

靠着紫澜的胸膛,温热宽阔,青的眼泪沾湿了眼眶。

最近,泪水总是特别多。

最近,感动也总是特别多。

从今以后,这里是真正属于她的地方。不用再害怕,.不用再迷茫。

青点头,左手环住了紫澜的腰,“嗯……嗯……好……”一遍又一遍,.好像催眠一样,点着头。

也许是因为了却了一桩心事,靠在紫澜怀里的.青哭累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紫澜将青小心.翼翼放平在沙发上,并从旁边的柜子下面拿出了一条毛毯轻轻帮她裹好。

手臂因为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有点酸。一边捏着,一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紫澜轻笑,怜爱地抚平了她还皱着的眉头,自言自语道:“乖,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

接下来,自己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想着,紫澜起身,反锁上门离开了办公室。

电梯,停在了这幢MO总部大楼最高的楼层,十五层。

这一层,平日里就连紫澜都不常来。因为这里是研究所,是MO前科学班研究用的地方,当然现在在里面的是紫澜手下的研究人员,可是毕竟,这里有过不好的回忆,就像禁地一样,让紫澜心情沉重。

自动门感应到了紫澜的到来,无声地朝两边打开。长长的通道,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的排风口,尽头回响着紫澜的脚步声,那间房间,明明很普通,自从那之后,紫澜也没再来过,可是紫澜很清楚里面的构造。

干净到甚至可以反射全部光亮的白墙,没有窗户,空气却很心情。有淡淡柔和的光将整间房间照亮,然而这里的静谧无声,却宛如墓地般,让人心口有些轻微的压抑。

坐在床沿安静地闭着眼的男子,许是听到了声响,看向了这边。才一眼,脸上便立刻聚起了淡淡笑意。

“还习惯么?”紫澜跨步迈入顺口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忘记了,这背后夹带的,更深的意义。

门应声在背后关上。

容若笑了,顺手抚顺了并未扎起的长发,侧首,乌黑的青丝映衬着半边雪白的脖颈,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地。

他用一种近乎蚊吟的声响轻喃道:“习惯?当然……早就已经习惯了……习惯到,就连闭着眼睛,都能认得这里的一切……”

看到紫澜表情一僵,容若知道,紫澜的心里还是有着芥蒂的,便是岔开了话题,轻声问:“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但即便是轻声,在这间房间里,依然是听得很清晰。因为这里太过安静了,安静到就连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

紫澜不自然地扭过了头:“想问你一些事情。”

容若看向他的后方:“她呢?”有些失望的样子。

看到这样的容若,紫澜原本有些尖锐的情绪,也慢慢软化了下来。

“今天的话题,我想你不会愿意她知道。”终于抛开了顾虑,紫澜随意地坐到了和容若可以正面想对的角落边。

房间白得太干净,干净得有些刺目。紫澜很难想象,在这样的一间房间里从早到晚不得外出,究竟要怀揣着怎样的一种心情才是。

容若点头,没有反驳,而是用一种看透了全局的眼神,望着对面那个出身高贵却看似无人能懂的男人。

“不是你不愿意让她知道的事情么?那么我猜,今天你要说的,是关于他的事情吧?无错不少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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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兰纳,一如往年热闹非凡。

临近即位仪式,王城内庆祝活动的流程安排也都到了最后一个阶段。

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城里张灯结彩,几乎每个人口中都脱离不开这一件大事。有一种全民皆欢过年的气氛。

别墅内,忙得恨不得生出八只手八只脚的却云一回到房间里便瘫倒在床上动都不想动了。

门外,慕容蓝打发了端水来服侍的侍女,亲手接过了脸盆推开门走了进去。

“商量得怎么样?”和却云之间已经不需要那些细枝末节的礼仪了,慕容蓝小心翼翼将脸盆放到了床头柜上,将毛巾浸了进去。

却云听出了声音的对象,头闷在枕头里,声音嗡嗡的。

“嗯,差不多了,只要不出意外的话……”

“那就好。”慕容蓝暗叹了一口气,拧干了毛巾,水敲打着铜质的脸盆叮叮作响。

“来,先起来擦把脸。”慕容蓝说着,做到了床沿,却云听话地翻身,任由慕容蓝将温热的毛巾敷在自己的脸上。

蒸汽灌入鼻腔中,有一种全身上下气血畅通的舒心感。

慕容蓝说:“下午还要去镜竹姐那边,难得有时间,睡一觉吧。今天父亲找我有事,等一下就要走了,所以不能陪你了……不过到时间了我会让人叫你的,你安心睡就好。”

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孩,自从那之后便一直都在照顾着自己,减轻着自己的负担。却云是知道的,慕容家现在也正处于风头正劲的阶段,慕容森宇一意要将家主之位传给慕容蓝却遭到两位姐姐的极力反对,正处于风暴中心的慕容蓝也算是焦头烂额。

可是因为寂雨的事情,自己已经冷落了她好久了。

想到这里,却云不禁有些愧疚。

“去吧,累了的话休息休息,不要勉强自己……其实这应该是我的事情,却还要拖累你一起操心劳累。你跟了我以后就没真正轻松过。对不起……”

“说蠢话。”慕容蓝看到却云这张疲惫又亏欠的脸,忍不住捏住了他的鼻子:“你都说了,我跟了你,那我是你的妻子,从今以后是要和你一起面对下半辈子人生的……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么?而且,家里面那些事情也算不上。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了,我想,这家主的位置……”慕容蓝,从来没有想过承担一个家族的责任。这个位置,对她来说还是太过沉重了。

却云呵呵笑着,了解她的心思,感动地拉过她的手,“有你陪着我真好……嗯,不用等太久了,继位以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吧。他们争他们的,我们管我们活。我不想我们的孩子以后还会被卷进这种宫廷纠纷当中。”

如果按照之前的计划的话,这该是很顺利进行的才是。然而想到失踪的寂雨,却云脸上的笑意便渐渐淡了下来。

“寂小姐她……”慕容蓝也想到了,眼下,却云和自己根本不可能走得开。寂雨此刻身在何方根本无人知晓,而且,却云若是要隐世的话,却水殿……

却云说过,他的计划如果成功的话,却水殿的存在便肯定要抹去。那个时候,要么将却水殿重新还给雷,要么就是解散。不论哪一条,却云总是要和那些跟了她这么久的姑娘们分别的。

想到这里,慕容蓝的眼神黯了一黯。

“如果没有却水殿的话,姐姐,该怎么办?”

却云面色一僵,半晌,才应下了话:“天命吧,注定我和她不可能再见面了,所以再追逐,也是徒劳……只希望她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活得快乐一些。”其实他早就想通了,只是一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罢了。现在,有慕容蓝陪着自己,也许,那个女孩会在其他地方安静地活着也不一定。

却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躺倒了下去,随意地问道:“昨天,后来怎么样了?”

昨天,青来电话的事情,却云也是知道的,只是苦于公事缠身,加上沧洺桑的监视,根本腾不出空去亲口和青说上两句话。

慕容蓝轻吁了一口气,回答道:“我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她了。”

却云疑惑:“那天?”

“和肆逸见面的那天。”

“然后呢?”却云心底涌现出了一股不安。

慕容蓝不确定地蹙起了眉头,小心翼翼地说:“小青……我总觉得小青她,好像认识肆逸身边那个黑衣男子的样子。”

“镜竹姐她怎么说?”如果是镜竹的话,肯定能够听出一些的。

可是慕容蓝的回答却让却云着实失望了一回:“她让我们放心。”

“其他的都没说么?”却云追问,慕容蓝摇头,“她好像知道的样子,但是只说让我们放心。”

“……”却云不再言语了,好像想到一样仰望着天花板,淡色的瞳孔中慢慢浮上了一种更深的颜色,遮盖住了他原本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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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白色的房间,容若偏着头,干净的喉间,找不到一点浮动的痕迹。

“为?……呵呵,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他们……”

“也喜欢青,是么?”紫澜立刻接上的这一句,让容若一愣,片刻过后,脸上漾出了很淡很淡的笑容:“她都告诉你了?”

“……”紫澜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容若。

容若闭上了眼睛,承认:“嗯,我喜欢她。和喜欢他们一样。……所以我不想扰乱他们的生活。”

“是么……”计较的,都不需要了。或许紫澜还该感谢,自己不在的时候,至少容若陪过她,救过她。

“如果这是你的心愿的话……”同他讲话的时候,紫澜永远都会感觉到一种,如涓涓细水流淌山间的安逸和平和。哪怕话题再沉重,也不至于会让人喘不过气来。

其实,紫澜都懂,也不用容若多解释。

这两个人之间,有一种旁人所没有的默契。即便,他们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

紫澜一字一顿,倾尽了这一生的承诺:“以后,我会照顾她的。用我的一辈子、”

容若轻点头,好像一用力,就会打破平静那般。

“是么……那就好……那我就,可以安心地去找他了。”

__________

这一章写得好累。每个人都话里有话。不知道大家可以听出来多少……

...

二百五十九、被斩断的线索

二百五十九、被斩断的线索

青问紫澜,是否察觉到过安夜身上的疑点。

也许第一天见到安夜的时候,青还仅仅只是疑惑为自己面对安夜的时候会有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如今,在见到过那么多人之后,青终于明白了。

是安夜身上的气场。

面对龙猫和大藏的时候也有,巨*组织那些成员身上也有,那个被唤作姬雪莲的女子身上也有,甚至于紫澜、洛瑶身上也会不经意的出现。

魔法界里世界的气味。

这是青给出的定义。那是一种很阴冷,很难以琢磨的感觉。只不过像龙猫和大藏这种不加掩饰的人,感觉上更加自然,不至于让青难受到不能呼吸。

安夜,是可以隐藏了他身上的魔法界里世界的气息。

他身上的那种气场,是被他强行的隐藏了起来。冬廉解释过,青的神降体质就像一根弹簧,对于越大的压力感应也越清晰。安夜的隐藏对普通人来说也许是有效的,寒晓也好其他和安夜接触的侍女下人也好没有人感觉到不对劲,可是青感觉到了,因为青的神降体质,是不受这种伪装影响的。

正是因为如此,青才会觉得.恐惧。隐藏得如此之深,却用这般光明正大的表象。

“我总觉得安夜没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应该不是普通人才是,可是为……要在寒家当管家?”

她认为,紫澜应该是知道一些.内幕的。身为MO的总指挥,表面上是掌控着整个魔法界的表世界,实际上,却是连接着两个世界,就好像站立在阴阳相隔的中线那般,掌控着两头的线索。

果不其然,紫澜蹙了蹙眉后应道:“原来你也看出来.了。是神降的缘故吧?无错不少字”

青点点头,紫澜便回答道:“安夜是里世界的人,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

“那为还……”青不解,明明知道安夜是那么危险.的人,紫澜却依然放任他留在寒晓的身边。就算紫澜的实力再强悍,也不可能一直保护着寒晓周全。

“伯父也知道。……”没.想到紫澜只是这么淡淡的一句话,让青心底的疑惑更加深了。

“寒将军,伯父他也知道?这样就更加奇怪了,伯父他为会放心自己的女儿……”

“安夜自寒晓出生开始就陪在寒晓的旁边。我一直觉得伯父留安夜在身边,是有他的想法的。于私,我没有权利干扰安夜,他这些年的确是将寒晓照顾得很好,于公,在没有抓到他的把柄之前,我只能等他露出狐狸尾巴。”

“是这样……么……”也许他们的想法,青永远也了解不了。就像现在,即便和紫澜相处那么久,可是青依然没能完全看透紫澜。

紫澜远比自己想得更多。身处在他这个位置,不仅仅要为工作劳神费心,更要随时堤防着暗处的威胁。青已经明白了,当初紫澜为何会那样反对自己进入魔法界的里世界。那个时候的自己想得太简单,太理所当然了。

却云也好,慕容蓝也好,他们都是深刻了解这个世界的残酷,才决意要离开了,可是自己却一直都是被保护在别人的羽翼之下,想当然的觉得,这个世界其实也就是这样。

想到安夜,青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害怕。

紫澜看出了她的心事,拍了拍她的头顶:“好了。别想些有的没的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呢,镜纱刚传来消息,计划顺利进行,蘑菇已经被带走了。”

这个话题果然转移了青的注意力。

“才过去了两天而已……”青有些意外,“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紫澜说:“接下来,我们只要等着就好了。”

是的,如紫澜所说的那样,接下来,只要等着就好了。三天后,负责追踪的调查小组到达暮霭城,开始蹲点守候,6月12日,赤吻蝶有了异动,证明运送蘑菇的马车已经抵达暮霭城顺利开始交接,晚上七点,赤吻蝶恢复正常,蘑菇已经不在赤吻蝶所能感应到的范围之内了。

调查小组在暮霭城待到6月13日早晨,确定完全没有引起对方注意的时候,开始了追捕。

然而没想到,搜索范围覆盖了整个卡恰巴尼尔国南部,甚至延伸到了摩腊国北部和瀑兰慈沙漠的西南部,赤吻蝶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之前还在搜索范围内的蘑菇,在不到一天之后,彻底失踪在了搜查人员的视线之中。

也就是说,唯一的线索,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斩断了。

计划,出现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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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变成这样……”格特一握紧拳头,愣是没想通。

镜纱站在窗前,面露忧色。

这是自己以前的办公室,她自然比谁都熟悉。现在这个时候,阳光正好充裕,透过半透明的窗帘薄薄均匀地延伸到办公桌上。

青颤颤地问:“会不会是跟丢了?毕竟等了一个晚上才出发,也许蘑菇已经被带到了……”

“没有这种可能性。”站在窗前的镜纱终于发话了,“调查小组的所有成员都是会使用迅移的。”

“迅移?”

“效果等同于瞬间移动,但是那并不是魔法,只是一种步法。”镜纱说着,回过了身正对青,然后在青还未察觉到发生了的时候,镜纱的声音已经从身后传来了,“就像这样。”

“……”窗前,镜纱的身影已经不见了,青惊愕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身后,镜纱慢条斯理地开了腔:“以魔法能和精神力控制,达到全身最佳平衡,最强爆发力,结果就是这样,极致的速度。”

“所有人都会么?”青心有余悸,小心翼翼看着镜纱一步一步又走回到了窗前。

“调查小组的所有人都会。我们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存在的。可以说,只要三十个人出动,一天之内就可以搜索遍整个世界。”

“整个……世界……”青被震撼到了,呢喃了半晌,也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才好。

紫澜不想浪费时间,撑着额头,声音沙哑,却果断:“谨慎起见,镜纱你让他们再找一遍。”

“好。”镜纱接令,朝青、格特一和清澄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紫澜的目光突然间深邃了起来。

用大家都听不到的呢喃轻语道:“对方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在我们眼皮底下犯案,恐怕早就猜到我们会用蝶磷追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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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房间里,潮湿拥挤不堪,隐约可以看得出,周围大约有二十来个男孩子,就像情报中所说的那样,多是十几岁的样子,偶尔也能看到一两个十岁以下的孩子,稚嫩青涩,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眼睛已经哭得肿成核桃了。

蘑菇这一批被带进来的时候,已经有十个左右的男孩子在房间里了,或蜷缩着哭泣或躺在地上像失了魂那样。

出发前紫澜给自己看过颜心和小墨的照片。不过看起来这一批里面没有的样子。看来这里还不是最终目的地,也许,很快就会有人来也说不定。

蘑菇握紧了拳头,看着上方唯一的一扇铁栅栏小窗透进来的光路,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抽泣声,心底莫明的火大。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的那股酸酸的气味,让聪明的他,早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从马车上被带下来的时候,所有人身上都被泼了那股带着酸酸气味的液体。那究竟是?为要特意做这样的举动?

在这里待了那么久,蘑菇终于察觉到了。

不出意外,就是针对蝶磷追踪的。

在之前调查的时候,蘑菇也疑惑过,为对方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大范围劫持男童,毕竟在里世界,蝶磷虽然难取,但其难以防御的特性也让许多组织不惜耗费心力养殖赤吻蝶。比如却水殿就是其中之一。

这如同撒网式一样的劫持,难不保被劫持的孩子中会混杂着其他势力的诱饵。换位思考,若是自己,又怎敢妄加尝试。对方究竟有自信不会落入其他人的圈套。

自从被那种液体泼了全身之后,蘑菇总算是猜到了。

对方早就有了防范蝶磷的手段。所以在会这样有恃无恐。

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要两天时间了,MO调查的人员却依然没按照计划中那样易容和蘑菇接头,足以证明这一点。

“可恶……可恶!”蘑菇靠在墙角用力锤着地面,不知道腹背受敌的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他当然有实力可以从这里逃出去,可是他逃了,所有一切布置都会功亏一篑,也许还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叫对方更加警备起来。然而他不逃,留在这里,又能做?和他们一样当娈童?还是逆来顺受等待机会?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房间的门却突然间被打开。

男孩子们的哭声一下子都停了下来,惊恐地望着房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究竟会变得怎么样。

进来了两个男子,黑暗中因为有些背光,一时间蘑菇没看清两人的相貌。

蘑菇听到一个男子阿谀奉承的说道:“公子您看,这是这一批二十二个孩子,藏爷说了,您要是满意的就留下,不满意的我们就处理掉。”

蘑菇不由“嘁”了一声,藏爷应该就是那个大藏了。

而这些孩子被抓来了竟然还要筛选才过关。如果没错,他们需要的只是听话的容易调教的,若是有孩子敢反抗自然落不到好狭长。蘑菇当然知道,他们所谓的处理掉代表的是含义。既然那些孩子都已经见过这些人的样貌了,要留他们在这个世界上,也不可能了。

另外一个男子点了点头,扫视了一番,一双双大眼睛中写满了恐惧和惊慌,蘑菇身侧有一个男孩子因为太害怕了拼命后退,都挤到蘑菇身边了还在退。

蘑菇有些不满地拍了拍袖子,心里莫明的烦躁。他想先记下这两个男人的样貌,以后也方便行事,没想到才瞥了一眼,却惊呆了。

这个角度,正好有淡淡的从铁栅栏小窗进来的光照在那个被称为公子的男子脸上,而就在这一秒,蘑菇看清了那个男子的相貌。

蘑菇全身一下子僵住了。

那张脸,实在是太过熟悉了,熟悉到蘑菇根本没想到,他竟然会和这次的事件有关系。

“居然是……”

“柩烨!”

二百六十、侵入者

二百六十、侵入者

“……”蘑菇第一反映便是低下了头将自己的相貌隐藏在了手臂之后,因为柩烨也认识他,如果被他发现的话,肯定猜得到蘑菇的目的。只怕到时候行事会更加困难。

幸好,房间昏暗,柩烨只是瞥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和身边的男子低声说起了话,蘑菇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柩烨……柩烨怎么会在这里……”

蘑菇埋着头,心底满是疑惑,没想到这误打误撞,竟然会发现柩烨也参与了这次的娈童事件。

蘑菇握紧了拳头,听到柩烨低声询问:“都给他们泼过了吧,红硫水。这件事情不能疏忽,万一出个差错你我都担当不起。”

蘑菇斜着眼小心地偷看两人的反应,他看到男子唯唯诺诺地点着头:“是的公子,我们都照办了……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片刻的沉寂,柩烨的视线在.孩子们身上扫过,似是在打量。这边似乎没引起他注意的样子,柩烨目光根本没停顿过,也没注意到,这群孩子里,竟藏着一张熟悉的脸。

有男孩害怕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却又不敢哭得大声怕惹恼了这个男子,抽泣着压抑得很,听得本来就不爽的蘑菇更加烦了。

找不到应对的方案,在这里只.能坐以待毙。蘑菇心头不知有多烦躁,却又不得不耐心等。

蘑菇竖着耳朵试图从柩烨和男子的对话中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终于,柩烨开腔了:“前两批有好几个想逃的,全被抓.回来处理掉了,所以人数有些不够的样子,这一批就全送过去吧,到时候多了再处理也不迟。”说完,示威性地看了几眼几个还在哭泣的孩子,冷冷地道:“谅他们也不敢乱跑。”说完,便转身优雅地离开了。

听着他皮鞋踩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声响,身侧的.那个男孩子害怕得不敢呼吸,直到那个看守的男子跟上柩烨两人一起走远之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有些被噎到的样子,打起了嗝。

一向很烦和别.人肉体接触的蘑菇全然没意识到自己也只是个孩子,他暴躁地将身侧还在往这边缩的男孩朝旁边推了一推,在男孩恐惧又不敢言的目光中将头埋进了手臂之中。

入鼻的酸味让他很不舒服。被泼了红硫水之后还没换过衣服,那种粘糊糊的感觉也好像上千条鼻涕虫沾在身上那样。

蘑菇咬着牙,“红硫水……么?”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究竟在耍些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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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小组这一头失去了蘑菇的消息,紫澜决定让镜纱亲自出动寻找蘑菇的下落,而自己和青则暂时留守在总部等消息。

然而就在搜查工作严谨有序地进行之时,MO总部却拉响了警报。

有人潜入了总部的地牢。

“怎么回事?!”青匆匆忙忙从办公室赶到现场的时候,潜入者已经逃脱了,留下的,是一地的血迹和争斗过后混乱的场面。

警备还没解除,所以现在留在现场的除了几位较高层的成员以外就只有调查小组了。

长空佝偻着背负手站在一旁,手里的魔杖还没有收回去,那颗镶嵌在前方的冰晶石还在莹莹泛着蓝光。

潜入者是被长空打伤的。那个时候正值午饭时间,按照往常,长空应该和他的副手交班了,也就是说,那个时间点应该只有他的副手一个人在地牢看守才是。可是由于牢里有一位关押的要犯出了状况,长空晚了一刻钟的时间,没想到就是这一刻钟的时间,让对方算盘落空。

“是无影。”紫澜在青的面前停步,看着忙忙碌碌采样着血迹和现场痕迹的调查小组,镇定地说出了这个名字,“前辈描述的那个人,是无影。”

“无影?”青下意识想到了慕容蓝在电话里和她说的那些,不由握紧了拳头:“那是为了救无痕咯?”目光投向了前方不远处的那扇门,那里面关押的是无痕,自从被带回总部之后,一直是由骆游照看着,青也没能抽出时间来和她对上话。本来这一招也是为了引出她背后的势力,没想到在这种出其不意的时候,对方竟然出手了。

看来,今天这一番谈话,是不可避免了。

看得出,无影早就已经计划好了,趁着长空不在易容成MO总部的一位成员并窃取了他的徽章成功瞒过了看守的耳目,然后下到地牢强行突破救出无痕,却没料到长空会遇到突发状况,导致那个时候他依然留在牢里。

长空说,无影受到了重伤,一时间应该还跑不远。毕竟两个人对一个人,其中长空还是魔法界的老前辈,自是不会受到偷袭的影响。镜纱已经派出几名搜查小组成员追出去了,可是想到无影和肆逸之间可能有的联系,青就觉得,这一次,很可能会让无影逃脱。

果不其然,消息传回来,整座霰水城内,全然找不到无影的踪迹。无影从这座MO总部的建筑里逃出去之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人影。

青进入了关押无痕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她和无痕两个人。青请求和无痕单独谈谈,所以其他人该回到工作岗位的都回去了,只有长空还在门外等候着。

时隔那么久,青再次见到了无痕,本以为还是会控制不住情绪与她一番争锋相对的,却在第一眼的时候便惊异地发现,这个女子身上的锐气全失,此刻她的眼神,充斥着静如湖水面的无争。

不知为何,那种感觉,有点像橙屋旅馆的老板娘。

“刚才那个,是我的哥哥吧?无错不少字”无痕没等青开口,先开了腔。

语气平静,别说是激动,就连一点情绪都感觉不到。仿佛这件事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嗯。”无影是无痕的哥哥,这一点青早就猜到了,只不过在没听到无痕亲口说之前,仅仅是猜测而已。

“不担心么?”

青也不知道为要这么问,不过无痕听到这个问题,却丝毫没有疑惑的样子。

她轻笑了一声。就在青弄不明白她为要这么笑的时候,她开了口:“既然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就证明他逃脱了,我又有好担心的。”

青哑然。

无痕说:“我不会说的,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

若不说,也许没有人会意识到,她现在的身份是人质。

无痕说的,和初被带来这里的时候说的是同一句句子,可用的,却是和之前那汇总声嘶力竭时候全然不同的情绪。

那种感觉偏差太大,让青都有些疑惑了起来。明明才一个多月不见……

青低下了头,说:“你不说,这是你的事。我们该问的还是会问。”

“你们,或者说你所在的势力,和肆逸也有联系是么?”

“……”无痕在听到肆逸这个名字的时候,一瞬间有些惊讶。片刻后回复到了原状。

“连这种事都查到了,看来我和哥哥之前真的小看你了呢。”

等同于做出了回答。

“肆逸和你们暗杀我,有没有联系?”

“我说过,我不会说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的。刚才的回答,只是为了感谢你那个时候放我一马,现在,两清了。”无痕面无表情看着青,清澈的瞳孔里,满满的平静。

青淡笑:“看来我用掉了很好的一次机会呢……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几次暗杀我的理由。”

右手手指轻微颤抖着,仿佛还能回忆起那半条手臂完全麻木掉的感触。不痛,却好像心脏停止跳动一样无力。

无痕张了张口,似乎想回答的,半晌,还是别过了头:“关于这个,无可奉告。”

“果然是因为布兰尔村的关系么?你之所以不说,也是因为和他们有关系是么?”

“我们仅仅是执行上头的命令,具体原因,上头也不会告诉我们这些随时会被弃掉的棋子。”无痕的表情上,捕捉不到一点破绽。然而注视着她的青,却很清楚。

无痕肯定知道。

如若不然,无痕当初决计不会用自己来威胁紫澜。或者换个角度,是用紫澜来威胁自己。

想到紫澜可能和事件产生的联系。青的呼吸就有些急促。

看到这样的青,无痕叹了口气,表情有了那么一丝的波动:“直接问总指挥大人不就好了么?我想,他……”

直戳青的要害。

还没等无痕说完,青已是忽得站起身来,不自然地别过了头:“今天就到这里吧……”

几乎是落荒而逃,守在门口的长空只听到一句:“前辈我先告辞了。”便看到青飞快地离开了。

房间内,无痕全然没有那种敌人被刺激到后的快感,她呆呆地望着前方,捆绑着她的脚链发出了框框的声响。

长空看着青的背影,呢喃着:“还没告诉她么?……哎……真是孽债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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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紫澜的面色很差。好不容易放晴的天又下起了小雨,让人的心情也跟着阴郁了起来。

“无痕……无影……”

记忆里面,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面容已经不再清晰。

然而那道身影,却无时不刻如同乌云一样压在紫澜的心口,叫他没办法释怀。

“青……青……”

_________

呼……

二百六十一、忘掉的是过去忘不掉的是回忆

二百六十一、忘掉的是过去忘不掉的是回忆

“紫澜……大人……”

青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那么惊慌。仅仅是想到那仅有的可能性,就感觉心口好像被挖空了一样,有一个黑洞慢慢的衍生扩大。

她何尝不是在逃避。嘴上说着相信紫澜,心底却还是在怀疑。她不敢相信,若那真的是事实的话,她该如何面对。

这么多年,青鸵鸟的性格依然没有改变,她怕被紫澜看出异常,她害怕面对紫澜的时候不自然,所以在离开地牢之后,她就逃离了这幢大楼,如同惊弓之鸟一样。

青忽然想回法格特斯国了。她想见见却云他们,哪怕只是见面不说话也好。

事情太多太复杂,让她没有过停歇一直都是在马不停蹄的狂奔。计划赶不上变化,也许这句话说的就是青现在的情况,本以为可以暂时休息一阵,事情却接二连三的过来。

同巨*组织对弈之时半面.完全坍塌的玛琳山脉现在还在修复之中,据说并没有人员伤亡,可是有好几次,青的梦中都出现了克朗维那只火红的眼眸。

青很容易被周遭的事情影响,所.以当事情一多起来,她就会感到束手无策。

那个时候,克朗维被压在巨石.之中出不来,说她伪善也好虚伪也好,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想要救他,哪怕他曾经恶到极致,至少在最后一刻,克朗维心底的良知苏醒了。

“小青你知道吗,有一类生物,他们很可悲。他们的世.界看不到颜色,只能看到温度……对他们而言只有死人和活人之分。所以小青你记住,以后如果遇到了这样的生物,千万不要伤害他们。因为没有人试着去教会他们是爱是善,他们就只能不断杀戮下去……”

没有人教会克朗维是爱是善,来自前辈.的日记里,诉述的只有千百年来的怨念,只有那无法报复郁郁不得而终的遗志。

也许人类同魔物并无本质上的区别,魔族的世.界也需要文明的开化,经过岁月的磨砺渐渐生成现有的模式。

青知道,在魔族.的世界,是由高等人形魔族统治低等魔物。以往青所见到的那些,仅仅只是那个社会金字塔最低端的阶层而已。然而即便如此那些低等魔物的战斗力已经让人瞠目结舌。

青不敢想象,这个魔法界里世界的中心,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可是至少,青知道,容若也是魔族,他的心,却是纯洁得像一块水晶一样。

这样就够了。

所谓复仇的,青早已不想再追究了。

魔物也好,魔族也好,说到底也只是一种迁怒罢了。所以此刻身在MO的青,也不时会对MO的存在产生质疑——所谓的世界反魔族组织,究竟代表的是。历史上发动过几次大大小小的反魔族行动,这也许正是一根导火线导致人类和魔族彻底对立。可是这一路上走来,青却发现,人类,远远比魔族可怕地多。

就像紫澜曾经说过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魔物,而是人类。

可以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理由争破得头破血流,虚伪自私偏要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太过极端化的存在,结果便是这个扭曲的社会。

龙泽咎,身为剑术大师三巨头之一龙芽的孙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将宝蓝彤和颜心逼到了绝境。如果不是他,颜心就不会为了治疗远赴萨离加,也不会在赶回来的时候被卷进娈童事件。

龙泽咎究竟被姬雪莲怎么处置了,青不想关心,也不想去处理。现在蘑菇那头没了消息,小墨和颜心陷在水深火热之中,另外一头寂雨也不知道在何处。青的认知范围内,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比不上这两件事重要了。

可是,她也做不到,只能傻傻的等消息,猜测是好,还是坏。

青头痛地蹲下了身,那种感觉就好像有台抽水机一点一点在抽空自己的力气一样,没办法让他停止,只能眼睁睁站在原地绝望。

“……”忽然,青的神经绷紧了起来。

有人靠近了自己,虽然刻意屏住了呼吸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可是神降体质之所以被称为神降,便是其优越的天赋性,几千万修习魔法的人群中才会出现一例的体质——敏感到连一点点的异样都不会放过,即便那种感觉轻微地好像落叶飘过耳际一样无声。

青立刻是警觉地抬起了头,左耳的絮烟已经感应到了主人的心理波动微弱颤抖了起来。

然而周围,却没有一个人。

自己所在的广场花坛旁,附近只有一个在卖花的姑娘,惊异地望着自己。

错觉?

青可不这么想,她环视了一圈,立刻捕捉到了那道白影一瞬间的略过。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她朝向白影的方向追了出去。

当然没追到,虽然伤已经痊愈泰半了,但这样剧烈的动作还是会带来影响的。而且对方的速度也极快,青喘着气,站在广场临大道的一面,握紧了拳头,心里有些莫明。

为那个时候的感觉,虽然压抑,却完全感觉不到恶意。

青出神的时候,没发现,这个时候远处走来了一道身影,将目光投射在了她的身上。

“是……青小姐?”

“你是……”

“我是却云的皇兄,沧洺雾寒。”

“……二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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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洺雾寒,法格特斯国二皇子,那个时候在六曜之争中同却云明里暗里争斗过的男子。

青初看到他的时候,着实是吃了一惊。

其实青对沧洺雾寒的印象已经不深了,唯一见过的一次,也就是在却云的生日那天,远远观望过一眼而已。青对沧洺雾寒的印象,只停留在清幽居和大藏、镜竹之上。

没想到沧洺雾寒竟然认得出青。青慌忙行礼,心底有的却不是受宠若惊,而是忐忑。

沧洺雾寒有过人的眼力,看到青有些不自在,便也绝口不提以前的事情,好像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过瓜葛一样。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到你,是在逛街么?”

沧洺雾寒问,青支支吾吾地点头:“嗯,算是吧……”

“怪不得这些日子没在小云那里见到你。”沧洺雾寒笑笑,俊逸的脸好像被刀削过一样棱角分明——果真是却云同父异母的哥哥,一脉相连有着皇家最优秀的血统,只是却云脸部的轮廓较沧洺雾寒更柔和一点。沧洺雾寒的笑,也没有却云那样自恋飞扬。他的笑更沉稳,也更带了一份别人所读不懂的犹豫。

青终于放下了些许顾虑:“嗯,工作关系,和三皇子殿下有些日子没见了,就是不知道他过得可好……”

“青小姐不知道么?6月21日小云即位的事情……”沧洺雾寒不无吃惊。

青点头:“知是知道,就是……”心底有淡淡的疑惑,为何六曜之争的败者此刻竟能用这样从容的语气诉说这件事。

从沧洺雾寒的表情看起来,他好像全然不介意的样子,若不是青知晓内幕,否则决计不会想得到,同肆逸合作的人是他。

青岔开了话题:“二皇子此番前来是玩乐还是?……”

“有一笔交易等待商谈罢了。不过时间还早,一起去哪里坐坐怎么样?”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青怔了半晌才点头道:“嗯,二皇子殿下邀请是小青的荣幸。”

沧洺雾寒优雅地走到了青的身侧,也不说,微笑着领起了路来。

沧洺雾寒带青到了一间茶室,装修得并不是很奢华,却很干净,有大大的落地窗,坐在窗边看得到街上人来人往。

沧洺雾寒完全不摆皇子的架势,很随意的谈论着一些有的没的,谈青现在的工作,尽是一些恭维话。淡淡的茶香,回荡大厅的钢琴曲伴随着偶尔传来小汤匙敲打咖啡杯的声响。青有些不理解沧洺雾寒的用意,究竟真的只是想要和自己聊聊天,还是有其他目的。

青承认,也许有些时候自己的确是过于警备了。青不敢放下警戒,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说出的口,却没察觉到,对面的沧洺雾寒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竹儿……她还好么……”

青一怔,端着茶杯的手僵了一僵。

沧洺雾寒察觉到了,不由自嘲地笑了笑:“现在还问这种问题,青小姐一定觉得我很优柔寡断吧。”

“这……当然不会。”其实潜意识里,青并不像排斥大藏和肆逸那样排斥沧洺雾寒的原因,正是由于镜竹。

镜竹没能取得大家的谅解同沧洺雾寒在一起,青那个时候也只想鼓励她单方面去争取,却从未料到,妾有意,郎也是有情的。

在那一瞬间,青忽然有些心酸。

青原本只觉得沧洺雾寒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戾气阴郁,而后谦逊的态度却叫青彻底推翻了以前对他的看法。

身处在皇家这个染缸,想要保全自身,就只有牺牲别人。也许换一个角度,沧洺雾寒并没有做错。至少,他不会像四皇子那样背后捅刀,尽做一些让人不齿的事情。

镜竹已然背叛了他,这是事实了。普通人若是没有胸襟度量,恐怕早已恨得要死了,谁还能像他,依然记挂着镜竹的安危。

沧洺雾寒说:“在这个世界,背叛和被背叛这种事情太常见了。虽然对方是竹儿,我还是有些难受的……可是,我不想责怪她。毕竟那是她的职责。”沧洺雾寒不想妄加推测,镜竹说的那些话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可是镜竹的确让自己感动,的确陪着自己走过最艰难的一段路,这些是事实,哪怕被背叛也抹不去的事实。

这种理论就有点像青之前和无痕说过的:你不说是你的事,我问是我的事。

镜竹背叛了二皇子,和二皇子依然想要关心她,这并不是两个矛盾对立的存在。只是普通人的狭隘心肠,将这些归结成了两个极端罢了。

青舒了口气:“镜竹姐现在很好……”虽然不能告诉他,镜竹现在正在冒充寂雨这件事,但至少,她能够报个平安。

青看到沧洺雾寒很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垂下了眼睑,真诚地说:“我为我那个时候对青小姐所做的无礼行为道歉……”

青笑了,每当这个时候,心里总会有一种热流涌动的感觉。

很美好,暖透了整颗心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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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洺雾寒商谈的地点似乎也约在此处,所以不久后对方到来后,沧洺雾寒便对青说:“时间到了,那么青小姐,我先失礼了。”

青点头,看着沧洺雾寒结了帐然后走到了另外一桌前,她笑着,起身,打算离开,却看到了座椅上的那个男子。

相貌,触动了记忆里的一根弦。

“那不是……”

柩烨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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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快过年了,又要忙起来了。

二百六十二、层叠云雾

二百六十二、层叠云雾

沧洺雾寒好像在同柩烨的父亲说些什么,柩烨的父亲便朝这头看了一眼,眉角上扬,略有所思。然后,沧洺雾寒走了回来,惊异地问:“青小姐认识柩老板?”

“嗯……应该算是有一面之缘吧。”其实青对柩烨的父亲印象并不是那么深刻。青之所以知道那是柩烨的父亲,还是凭借着那张虽已上了年纪,却同柩烨极为相似的脸。而且,青也依稀记得六曜之争结束之时,有消息说二皇子沧洺雾寒同卡恰巴尼尔国著名香料商柩家开始生意来往。

沧洺雾寒看这个女孩越发琢磨不透了:“柩老板说想请青小姐过去一同叙叙旧。”

“……”青哑然,不知为何,沧洺雾寒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没有恶意,然而那道停格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却让青全身寒毛都战栗了起来。

有一种,被监视看透的感觉。

“二皇子殿下同柩老板有正事要谈吧,小青就不打扰了。还请二皇子殿下替小青转达一下,感谢柩老板的美意。……”

话音刚落,柩烨的父亲仿佛.猜到了青的回答一样站起了身,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怎么?青小姐看我是个老头子,都不愿意赏脸咯?”

“柩老板,小青当然不敢,只是……”青头.皮一紧,忙是低头道歉。

柩烨的父亲哈哈一笑,“我就是.开个玩笑,青小姐可别生气。”

青吁了口气,虽然知道柩烨的父亲应该不会追究.这种事情,可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无时不刻环绕在身体周围,让她极度的不自在。

柩烨的父亲恭维说:“青小姐果然是个奇女子啊,那.个时候要不是你出色的推理,恐怕莫云都不能含笑九泉。莫老爷和莫夫人还心念着要感谢感谢你呢,没想到你就这么回去了。”

“不敢当,小青只是尽了本分而已……”这样的夸奖恭.维,青听着怎么都不是味,青很想快点结束这一段对话离开,可是看到沧洺雾寒也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听柩烨的父亲讲下去。

柩烨的父亲说:“.不过现在可好,青小姐既然已经住在霰水城了,这样吧,改日抽个空来府上聚一聚,把寒小姐一起叫上,烨儿可对你赞赏有加,可惜现在他正忙着做生意。等烨儿回来了,我派人通知你可好?我想你们年轻人一定聊得来。”

“能得到柩公子的赞赏是小青的荣幸,只是柩公子以事业为重,若实在抽不出空也不必勉强,而且,我的工作也比较……”柩烨的父亲说的话,也不知几句是真几句是假。青自然感觉不到开心。

听到青迂回打太极,表面说得好寻实际上就是拒绝了,柩烨的父亲也不怒,面不改色地说:“青小姐忙也是自然,哎呀,能邀请到mo的精英,这可是我们柩家的荣幸啊。”

“mo?”终于,沧洺雾寒反问出了声。

柩烨的父亲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殿下您不知道么?青小姐是mo总部的精英成员,去年莫家的少爷被暗杀时还是青小姐出力破的案。……”

“小云的眼光很犀利么。”沧洺雾寒这是真的吃惊。虽然现在他知道了,青应该不是却云的女人,可单从却云对青的关心程度来看,两人的关系也不普通。

却云身边,慕容蓝、寂雨,又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他出生卑微,却一直被众人簇拥着。想到镜竹也是却云身边的人,沧洺雾寒的眼神就黯淡了不少。

柩烨的父亲怪异地笑,也不去深究沧洺雾寒口中的小云指的是谁:“青小姐既然有事,那我也不勉强了~在此失陪~但请一定要赏脸啊~”

青看着沧洺雾寒和柩烨的父亲对自己点点头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吊着的一根筋终于松弛了下来。

额头上甚至有冷汗沁出。

青不明白,明明自己和柩烨的父亲根本没有什么仇恨,为什么柩烨的父亲每一句话里都带着威胁和压迫的意味,让她不由抵抗排斥起来。

青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紫澜。

出乎意料的,紫澜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他只是低着头继续写着文件:“是么?”

“嗯。柩烨的父亲给我的那种感觉很不舒服。”青只以为他是在忙疏于回答,而且今天的事其实也不是怎么至关重要,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无痕怎么样了?”就在青这么想的时候,紫澜突然这么问道。

青动作凝滞了一秒,想到了无痕那好像可以看穿自己一切一样的目光,有些慌乱地说:“当,当然没什么事。我问她什么都不肯说,只知道无影是她的哥哥。”

青总觉得自己撒了谎,话里充满了心虚。不过紫澜没在意,她也松了口气。

战斗部队那头也没什么事情,最近闲得很,空下来的时间,青时常会来找紫澜。也许这便是她的特权,不论什么时候来找他,他都不会嫌她碍事。

有点像在琥蒙城的时候,紫澜养伤,她在一旁看书发呆一样。

可是不知为何,今天的气氛,总觉得有些怪异。

初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么觉得,就在和紫澜讲了柩烨父亲的事之后。

“沐?”青试探性叫了一声。

紫澜头也不抬:“嗯?”

青走到紫澜的办公桌前,看他奋笔疾书,揪起了眉头。

“怎么了?”

“嗯?什么怎么了。”

“你同样的内容已经写了第二遍了。”青蹲下身,把头搁在紫澜的办公桌上抬眼看他,这样更能看到他的表情,“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紫澜停笔,有些尴尬地看向青,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嘛。还是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紫澜终于开了口,揉着她的头顶心,似有些出神。

青顺势拉过他的手,贴近自己的手。紫澜的手,骨节圆润,修长却又能够正好包住自己的手。

那暖暖的感觉,让青很安心。

“说吧,我听着。”看着青这样仰头看自己的样子,紫澜噗嗤笑了出声,因为现在的青就像一只小狗一样,蹲在面前等主人摸她的头,而那姿态,也总有种她在摇尾巴的感觉。

紫澜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青,你离开霰水之后,柩烨有没有找过你?”

“柩烨?”青不知道为什么紫澜会把话题放在柩烨身上,“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当然没啦。六曜之争之后我就跑去找你了,后来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么?又怎么会和柩烨扯上关系……”

“他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

淡淡的一句话,叫青愣住了。

“打听……我?那个时候,不是……”

“嗯。”紫澜想到舞会的那个时候,眼神就犀利了起来,“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是,我总觉得,他好像对你有心思。”

“喂喂……这种玩笑……”青的心底本来还在想肯定是紫澜太较真了,紫澜却突然握紧了手,“不是玩笑!”

“呃……”青没想到紫澜反应竟然这么大,一时间也语塞了。

紫澜轻叹了口气:“只是怕你被抢走,有些激动了。”

“自信点嘛!你可是无人能及的!”这句话,寒晓也说过,没想到换一天居然是自己来说。

紫澜忧虑地蹙起了眉头:“你喜欢过他对吧?”

“哈?”青匪夷所思,“我干吗要……”干吗要喜欢他,还没说出口,紫澜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出现你就答应他了。”紫澜耿耿于怀,像尽了那种醋意乱飞的小孩子。青扶额,想起来,没想到蹲太久脚麻了。

“嘶……停停停,我想说,最后还不是答应你了嘛!”勉强在紫澜的搀扶下坐回到了沙发上,青忍着那种纠结的刺痛感,揪着眉头。“那个时候你们两个邀请我跳舞,本来应该先来后到,你可是插队的那一方诶。”

“他手下有那么多个ji院,你让我怎么放心让你和他单独……”

“好好,这个话题就此结束,我也不计较你那个时候是因为什么原因才那么做的。……mo总指挥就该拿出点魄力!虽然,虽然我承认他符合我理想中男性的标准,可是现在我是你的女人,再这样优柔寡断我真的会跟人跑哦!”

紫澜妥协,“我承认是我想多了。没生气吧?”

“我有那么小鸡肚肠吗?会为这种事情生气。”青扶额,弄不懂是不是恋爱中男人的智商也会跟着降低。以前的紫澜可是强势得连寒晓在他面前都变成小绵羊。

紫澜笑了,不过好像还是没放松警惕:“他说要约你去吃饭对吧?我也去。看他们能耍什么把戏。”

青无奈,难以想象,柩烨、柩烨他老爹和紫澜三个人坐在那里会是怎样一种气场。

可是同时,她也想到了那个时候柩烨他父亲的态度。

总觉得,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样子……

紫澜和青都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蘑菇蘑菇他们那一批已经被送上马车带往最后的目的地路上了,而同时,另外一头,有一个不知道身份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事件的舞台上。

“这一批一个都没有?”

“嗯……柩公子说前两批筛掉太多,这一批多留点以备不时之需。”

年过半百的老人不满地皱眉,额头上眼角满是皱纹。他的瞳孔颜色浑浊,乍看之下像泥水一样甚至都看不到有一点清澈的迹象。

他咂着嘴:“大藏他到底怎么做事的,明知道我这里需求量比较大……那群女人时间又还没到。嘁……”

老人还在埋怨着,门口却有一道阴影一瞬间略过了一众人的视线,可是那气息的隐藏,速度之快,甚至都没有一个人察觉到。

出现在房间门前的男子,发间有暗蓝色的光流过。

他撇着嘴:“到哪都是奶妈,我大概一辈子都脱不开命运了。”抱怨管抱怨,他还是隐匿了声息,透过排风扇的窗户观察起了那里面一排躺在床上大着肚子的女人。

手中揣着的画像上,俨然是寂雨的笑脸。

“在哪里呢,在哪里呢。”男子一个一个对照着脸,可是换过一间又一间,却无论怎样都找不到。

“柩烨那小子骗我吧。”想到柩烨那安静却又看不透的笑,男子突然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不过毕竟答应了人家,想来柩烨也不会开这种玩笑,只好静下心重头再找寻了起来。

可是不管找几遍,都没有寂雨的踪迹,连长得有点像的都一个没有。男子怕逗留太久会引起门外人的注意,便翻身离开了这座外表看起来是普通庭院的屋子。

“真是……就不能给我省点事么,柩烨也是,老卡你也是,真是……”

走私偷渡的船上,船舱角落,长发女子咬着牙,大风之下船只上下起浮,她脸色苍白,却写满了坚毅。

她轻轻抚摸着已经隆起的高高的肚子,语气柔软地安慰说:“宝宝乖……我们马上……我们马上就安全了……”。.。

二百六十三、逃脱

二百六十三、逃脱

塞尔维琥蒙城,自从那一次偷袭事件之后,MO总部以及塞尔维军事协管处便协议增强琥蒙城的警备以防相同的事情再次发生。

六月,军事驿馆的建筑才刚刚落建不久,所以馆内,初始工作正如火如荼展开着。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却意外接到了一个神秘女子的电话,称在6月15日下午会有一艘船体上印有“红龙”字样的走私渡船驶达琥蒙城港口,船内载有大量瓶装苏尔格度。

虽然初接到电话时,大家都猜测会不会只是一场恶作剧。

但苏尔格度毕竟是违禁品,兹事体大,不新任馆长也想在自己上任之始做出一点成绩,秉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想法,6月15日中午开始,工作人员就守候在了船港。

下午两点,如电话中所说,目.标船只驶入了码头,而且看样子也买通了码头的检查人员,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通过了安检。

就在这个时候,军事驿馆派来的.工作人员出现,强行进入船体内搜查。

结果,却大大出乎人的意料。搜.出来的不仅有几吨数量骇人的苏尔格度,更有一个昏迷在船舱内的怀孕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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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坦婆婆绞了一把热毛巾,为床上的女子擦去了.额角上的汗。

女子似乎在做噩梦,昏迷期间她一直交替地喊着:“.云儿……云儿……殿下……救救……救救宝宝……”

当驿馆的工作人员将女子交给自己的时候,她.便是昏迷着,身体状况极差,全然没有即将临产前的孕妇营养补足的情况。照现在的状况来看,哪怕再挽救,这个孩子,保住的可能性也极小。

灵坦婆婆看着.女子憔悴苍白的脸,不由想到了儿媳当初生流砂的时候那种截然不同的情况,孕妇身子本就是供应着两个人的营养,又哪经得起折腾。看着这个陌生女子还年轻的容颜,灵坦婆婆感到有些心疼。

驿馆已经猜测到了,也许这个女子身份应该不普通。单从那一声“殿下”的称谓来看,极有可能是宫中的人物。再联想那个来电话的神秘女子,语气虽然平淡,甚至轻柔没有任何威慑力,可是一字一句,显然都是为了帮这个女子的忙。因为运送苏尔格度的船只,哪怕密封包装也总是有苏尔格度的气味的,几天几夜的航程之下定然已经全身麻痹,活活饿死了,可是女子还活着,她只是因为过度操劳昏迷过去了而已。而被送来之后,就有人发生,她昏迷期间呕吐出来的污秽物中,有未被溶解的苏尔格度抵抗片的存在。

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了这次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馆长很聪明的选择了保密,甚至都没有大张旗鼓送她去医院,而是将她安顿到灵坦婆婆家,然后派了几位医师带着必要的器材随时看护。

可是秘密调查了近期世界各国的情况,发现并没有皇妃或公主之类皇室的失踪消息。大家猜测或许是宫廷之间的内斗,女子怀孕遭妒遇险,被有心人隐藏了下来,却有人暗中帮忙助她逃过一劫免去了一死。

然后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有人想到,女子出现在这里,仅仅是因为一场巧合。

而她失踪的消息,也是为了她的安危,才被压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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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醒来的那一天,连续绵绵小雨的天终于放了晴。

塞尔维本就临近寒带,再加上琥蒙城临海,一下雨,空气中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湿冷,冷到骨头里面,让人全身寒毛凛立。

女子睁开了眼,看到的并不是那几个月日日夜夜对着的灰色天花板,才恍然意识到,自己逃出来了。

灵坦婆婆告诉她她被发现昏倒在了船上,所幸身体并没有大碍,只是缺少营养,只消调理一阵子就好。灵坦婆婆问女子叫名字,女子白净得已经完全看不出血色的面孔上,浮现出了一丝焦虑。

她说:“寂雨……我的名字叫寂雨……”

失踪的寂雨,出现在了远在塞尔维琥蒙城,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许只有寂雨自己知晓。或者说,她也只知道那么一点点。

自那日榆鲜坊遇难,被带到那不知在何处的小屋后,寂雨每日每夜面对的是如同地狱一般无止尽的精神折磨。

几个屋子里都是孕妇,七八九个月临近生产的孕妇。从四月开始,寂雨便时常看到有新的孕妇被运进来,有即将临产的孕妇被推出去,然后,就再没回来过。

他们为了让孕妇在临产前保证生命安全,会调配好每天必须的营养,却绝对不会施舍多一分多一毫。为了保证胎儿安全以防早产,每天都会有医生装扮的男子进来检查。

最初的时候,寂雨极度的抵抗,却在一天一天之后被消磨了耐心。

有传出消息说,所有临产被推出去的孕妇,全部都不是正常生子,而是剖腹取子。孩子取出后,母亲的命便被视为草芥,被剖开的肚子一直敞开着,最终是失血过多丧命。也不知道尸体被处理到了哪里。

他们需要的究竟是,寂雨不可能知道。然而消息传出后,却有一种异样的恐惧蔓延开在这些准妈妈心里。

本来还可以偶尔聊一些开心的事情化解气氛,互相鼓励,可是时间慢慢过去,大家的心情也越来越压抑,原本欣喜期盼的临产之日,此刻看来却是行刑之日。

只是在这样极度恐惧的催化下,寂雨却生出了一种比任何都要坚定的,一定要逃出去的信心。

她开始寻找逃脱的方法——研究监视人员的作息规律,趁着小解的时候摸通了房屋构造,尽量配合医师的检查不引起人的注意。她的临盆时间是七月中旬上下,所以她知道,时间绰绰有余,只是能不能逃脱魔爪,这还是一个问题。

这是一个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定。但寂雨清楚,最坏的结果便是死,她宁愿被发现自杀,也不愿意留在这种鬼地方把孩子交给那些人。

结果,既然此刻她已经在塞尔维了,当然是证明她成功了。她在十二日的晚上寻着了一个孕妇早产的混乱偷偷摸了出去,一直到登上了走私船,她都没意识到哪里异样。

现在,她才终于发现,有人在暗中帮助她。

寂雨是聪明的,逃出去之后,她知道被发现只是时间的长短,所以必须在第一时间寻到可以立刻远离这里的交通工具,无外乎马车,船只。

寂雨想到寒晓曾说过,那个时候为了躲安夜,青拉着她跳上远洋轮的事情。那个时候寂雨还在感慨,若非安夜太过通天,否则这是极佳的逃脱方式,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红光亮起,那个高度,那个频率,让寂雨立刻猜到了,也许是即将远航的船只作出的信号。

也不管是不是一条出路了,寂雨拼了命朝红灯的发现狂奔,然后,看到了那艘走私停靠在内陆海的货船敞开的仓门。

那个时候寂雨只当是运气,此刻再想来,却发现,若是走私船只,又怎会这样光明正大亮灯远航,而红光亮起的时间,似乎长了有些过分了,好像就是将时间掐得正正好好,等到自己上了船才开船一样。

一进入船舱,里面淡淡的味道就引起了寂雨的注意,后来时间长了以后寂雨感觉到不舒服,她立刻就想到了莫云死亡事件时候的名为苏尔格度的药品。

只是这一切,在发现船舱内的那个背包后,就被寂雨抛在了脑后。

那个背包,寂雨最初只当是有人遗漏的,在看到里面有袋装的面包后为了活下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了再说。现在想来,是有人故意放在里面的,面包里夹杂着苏尔格度抵抗片,不然寂雨肯定会死在船舱里。要知道苏尔格度只需要五分钟就麻痹深入,更何况是四天四夜的航行,无时不刻被包裹在苏尔格度的麻痹之中,到那个时候所有感官尽失,恐怕是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别说是进食,就连睁眼恐怕也是件难事。

不过,索性运送的是苏尔格度,过来检查的也仅仅是走个过场就离开了,谁都不会深入料想到竟有人藏到船里。

想通了这些,寂雨便顾不及身体转光了,她立刻赶到了军事驿馆处决定通知那边。

之所以说寂雨是个聪明的女人,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失踪了几个月,然而和灵坦婆婆的谈话之中却很明显听出了灵坦婆婆并不知道她是谁。也就是说,现在,自己失踪的消息肯定是被却云他们压下来了。这几个月的经历已经让她的心理坚毅到不畏惧任何恐惧了,她在聪明的同时,也懂得要理性,明智。她并没有因为激动过头而坏事,她并没有打电话给最应该通知的却云和荣夫人,而是将电话拨到了慕容蓝那头,转告了现在自己的状况。

慕容蓝欣喜万分,立刻是通知却云和却水殿的一众姑娘去了。

寂雨知道,只要等他们来,自己就彻底安全了。只是,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寂雨感到庆幸的同时,心底却升起了淡淡的疑惑。

帮自己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又出于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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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MO总部,紫澜的办公室内,雷也来了电话,说有新的情报。

情报来源是流砂和乐正音,巨*组织事件之后在玛歌小镇陪科斯汀养伤,却再没出现在青视线之中的两人。

听到这个消息的青惊异万分,没明白过来为乐正音和流砂会突然参与到这次的事件中来。

雷却说,乐正音和流砂称已经知道了拐骗劫持娈童的组织基地在哪里了。

这个消息,让MO这一坛已经隐隐有些坏死的腐水重新沸腾了起来。

________________

难得的情人+新年。可惜小青是单身,哎。

好吧,大家新年快乐,情人节快乐,有老婆的抱老婆有老公的抱老公。

小青抱着笔记本继续码字……

呼……

...

二百六十四、云的选择

二百六十四、云的选择

明明才时隔十天的时间,重新回到了玛歌小镇,青却有一种已经过了好久的感觉。

宝蓝彤陪着雷焦急地等待村庄的门口,一看到青和紫澜的身影便迎了上来。

“小青~紫澜大人~”

宝蓝彤憔悴了。

这是青的第一感觉。自从颜心失踪以后她就一直在玛歌小镇等消息,可是这日日夜夜的折磨,还是让她明显苍白了下来——无神的瞳孔,凹陷的眼眶和第一眼便可以看得出的黑眼圈。

“小彤姐姐……”青先紫澜一步奔到了宝蓝彤的面前,轻轻抱住了她,“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小彤姐姐笑一个~这样板着脸可不像你。”青也知道要让宝蓝彤安心下来不易,便是抚慰她说:“很快就会回来的,颜心很快就会回来的。”

宝蓝彤知道这只是安慰,可.是莫明的,听到青这么一说,那些焦躁感一下子全消失了,就好像被风扇吹后的烟雾,连一点踪影也找不到。

宝蓝彤淡淡地笑:“嗯,谢谢小青……”

青问雷:“大叔伤怎么样了?”虽然知.道雷以前服侍的是自己的母亲,可是这一声“大叔”还是改不掉。

雷呵呵笑了笑:“老骨头了,养起.来比较慢。不过多亏小桃丫头,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

也的确,一般的治疗顶多是解除病人的生命安全,.接下来修养的那一方面全部都是靠的药效以及个人的恢复能力。可是回复医师不同。回复医师能够使用回复魔法加快伤口的治愈恢复,更有甚者可以修复破损的内脏——那个时候青的内脏便是在冬廉的手底下从破损状态恢复到可以运作的。如若不然,纵是青恢复能力如金刚也断不可能在这么一个月之内便能够下床。要知道那个时候她的脏器基本都已经处于即将败死的状态了。

“这么说科斯汀也在咯?”

青问。雷点头:“这是当然,伤好得也差不多了就是赖.着不走。小桃丫头整天来我这抱怨呢。……说起来你的伤怎么样了?”

雷关切地望着自己,青知道他的目光中没有参.杂一点的虚伪。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千鸳的女儿,至少这一点不假。

青点点头:“嗯,至少比大叔你强就是了。”

雷明显心情不.错的样子,扫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清澄他们,停止了寒暄,切入正题道:“那两个小子就在大厅里。说是知道娈童组织的基地在哪里。”

……

橙屋旅馆的大厅,流砂埋着头似是在深思,乐正音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的样子,一见紫澜和青他们来了,忙是坐正然后推了推流砂。

“……”流砂看向了青,脖间依然是围着那条白色的围巾,干净得好像沾染着山间的露水,一股灵秀的气息。

只是他的表情,有一些局促,和一些看不懂的东西。

紫澜拉开了他们对面的椅子坐下,清澄和几位调查组的成员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

流砂开始叙述他所知道的情况。

原来在青离开玛歌小镇之后不久,他和乐正音就出发离开了玛歌小镇。他们想寻找一种新的生活,只是没想到才出发了不远,就在米亚城附近的一座城市里,半夜起床上厕所的乐正音目睹了一个男孩被扛走的一幕。

起初只是因为乐正音八卦好奇的因子,他想反正他实力强悍出了事也可以闯出一条血路,所以他立刻叫醒了流砂说要跟上去。当然,和乐正音不同,流砂才听乐正音的描述就知道肯定出事了。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便和乐正音匆匆收拾完行礼不做声跟了过去。

毕竟在巨*组织那么多年,锻炼出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虽然在半途中将那人跟丢了,可是聪明的流砂却一个指令让鲁鲁一路跟了过去。

结果,便是误打误撞。

鲁鲁回来了,带两人去目的地的时候,两人都懵了。

因为在那一栋看似普通的建筑门口,他们看到了成批成批被押送进去的男孩子。

两人立刻是回到了玛歌小镇找到了雷,得知了的确有男童失踪的案件发生,便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他并通过他传达到了MO的总部。

流砂叙述得很平静,也很有序。只是在他说话的期间,却完全没有朝青的这个方向看一眼。

紫澜看向流砂肩上的那只小鹰:“也就是说,是他一路跟到他们基地的对么?”

“因为鲁鲁是一只鹰嘛,一般人哪会想到它是灵宠。”乐正音开了腔。

流砂点头,认同乐正音所说的。

至此,事件再次有了眉目。

紫澜紧急制定了新的计划,计划里青是要留在总部的,当然遭到了青的拒绝。

紫澜也猜到了会这样,便看向了雷:“你也一起来吧,加入MO以后还没真正开始工作过不是么。”

雷点头,明白紫澜的用意:“丫头交给我保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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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纱因为临时有事无法参与计划,她亲自挑选了几名调查部里的精英成员。知道这一遭是要前去解救自家老大,一众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挥拳扬言一定完成任务。青笑,其实不管是精英也好,年轻人总还是有一腔热血的。这一点,到哪里都一样。

同去的还有紫澜、雷、青,和负责领路的流砂、乐正音。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描述的就是现在一众人的状况。

当夜,紫澜一行人就出发,目的地是一度失踪在视线里的娈童拐骗事件的基地。

而另外一边,法格特斯国的宫殿里,却云下达的命令,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即位仪式,提前到6月16日,也就是明天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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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王城内乱作了一团,虽然事情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但这突然被提上来的日程却还是让所有人乱了手脚。

消息已经通过喇叭以及电话通知下去了,临近吃饭的时间,基本上举国上下都已经知道了即位仪式提前的消息。当夜,无数被预定了房间的旅馆接到了提前预定的电话,接线员接电话接到手酸。伊拉兰纳城门敞开,王公贵族匆忙驱车赶来,灯火璀璨,俨然一座不夜城。

有人惊讶,也有人怒骂。当然这一切,却云都不放在心上。他所要的,只是早一天得到禁令离开这里去看寂雨。

下午慕容蓝把消息告诉他的时候,却云都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实在是忍耐太久了。

和沧洺桑的约定让他别说是出国了,连伊拉兰纳的城门都出不得。眼下寂雨出了事情,却水殿束手无策,却云也只能等在这座牢笼里干着急。

这样的近百个日日夜夜,让却云终于在这一天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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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六日,在皇历上是一个很吉利的日子。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广场上,人头攒动,此时此刻,丝毫看不出昨日那慌乱紧张的气氛,仿佛就位仪式本就该在这一天举行那样。

乐队鸣奏着激昂的音乐,比却云生日那日更加大规模的阅兵式,桑尼亚.渴表现依然优秀,博得了大批男性甚至女性的喝彩。

成排成排的节日烟花,只等着入了夜便开始绽放。

舞狮舞龙,异族美女的热辣舞蹈,民间自行排演的节目也赚尽人的眼球。

二皇子脸上满是连夜驱车的劳累,本来还在想时间绰绰有余,等到和柩家老爷子彻底商谈完了再说,谁料却云竟然来了这么一手。

四皇子满脸的怨愤,表面又装作一副从心底里为却云开心的样子。

那一次六曜之争,将六位皇子本来不是怎么很尖锐的矛盾锐化了。只是不知为何,明明被却云暗算,明明最终落败,他却再没有了那种好战的激情,再没有了那之前一心要坐上王位的豪迈。

那个女子离开自己身边的时候,世界就好像一下子空了下来一样,以至于半夜梦醒,看着身边躺着的正妻雪姬的时候,心底会不由想起和那个女子的种种。

二皇子再没有了争权夺位的心。他终于明白了,那个女子的魔力,已经让他丢盔弃械了。赢了你,输了世界又如何。输了你,赢了世界又何能。

二皇子怎会想到,那让他挂念了那么久的女子,此刻正在不远处的寝宫内,望着轻纱幔帐发呆。

苍白如雪的手指轻点过嘴唇。

“寒……寒……”

……

“寂雨”,也就是镜竹并未出席,因为,她的身子实在不适合这种吵闹的气氛。所以陪在却云旁边的只有慕容蓝。

气氛最高潮的时候,却云和慕容蓝终于登上了广场假设的高台之上。

沧洺桑坐在轮椅上,虽然对却云提前即位仪式感到有些不解,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正是他想要的。他那已显老态的脸上明显堆满了真心诚意的笑。

然而这个时候,却云却说:“从今天起,我将废除以往法格特斯国一君主制。一国二主,由我前法格特斯国三皇子沧洺却云担任正王,前法格特斯国六皇子沧洺浮岚担任影王,今日开始奏效。”

完全偏离了最初演说的稿件。

沧洺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却云的言论,台下也因为这太多大胆的想法“轰”的一声讨论了起来。

慕容蓝攒紧了却云的手,感受着他刻意压抑着自己兴奋的颤抖。

是的,一国二主,沧洺浮岚主外他主内,可是事实上,他这个正王,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因为所有的命令都可以由沧洺浮岚通过他的口发布,只需要再设立一个代言人就好。而如果浮岚功绩突出,自会有拥护他的团体存在,影王正式转正,他便可以撒手不管不再理会个中的任何繁琐之事了。

这既不违反一开始约定的他成为这个国家的君主,又能让他按照一开始的初衷。沧洺桑知道,一旦将国家交给却云,按照却云的个性哪怕是不愿意也绝对不会让国家落败下去的。现在,这种担忧也不存在了——因为他相信,经过那么久时间的磨砺,浮岚已经能够真正管好这个国家了。

可以真正获得自由身,又能让沧洺桑找不到挑刺的理由。

当天,已经出发在路上的青知晓了这个消息,嘴角不由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却云这一次终于做回了自己。他并没有选择改变自己的命运,他是云,一辈子注定只能是云,任由风摆弄,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命运。

可是,却云最终却选择了控制风。

阳台上的天瀚,听着那远处的天空传来的欢呼声,棋盘上的一子缓缓落下。

“河图你看到了没,小云那小子,终于还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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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发现青羽已经过100了。

不容易啊不容易。

都已经写了一年多了。期间断更过很长时间。

只可惜小青加更无力。只能勉强保持日更。

对不起各位了……

二百六十五、有其父必有其子

二百六十五、有其父必有其子

却云的所有一切动作都是雷厉风行。

就在发表完那一番演说之后不久,他就将国家整个丢给了浮岚然后收拾好行礼便出发去琥蒙城了。

他遵守了和沧洺桑之间的约定,虽然最终还是留了一手,但至少现在,沧洺桑对他的约束已经不起效了。只是此刻的却云丝毫没有恢复自由的快感,他的所有思绪全部都被寂雨的那个消息占满了。

寂雨逃出来了,她正安全着,而且现在,她就在琥蒙城。

洛瑶帮忙开通了魔法阵,仅仅才半天的功夫,却云和慕容蓝两人已经到达了琥蒙城。

初夏,这座临海临雪山的城市内却并没有这个时节该有的炎热。

只是却云焦急不堪,匆匆赶.路之下还是热出了一身的汗。

这位法格特斯国新任的国君一.到琥蒙城便立刻得到了军事驿馆同样新任的馆长的迎接。在他诚惶诚恐的带领下,却云很快来到了灵坦婆婆家楼下。

慕容蓝只进去同寂雨打了一.声招呼便自觉离开了,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时间,是他们两个独处的时间,却云和寂雨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而那些话,并不适合让自己听到。

高大参天的藏槐树,慕容蓝最初只是想看看这棵.大树究竟有多高,走近,却有一种莫明的思绪生长了出来。

慕容蓝想到了那个时候青离开法格特斯国,来的.就是这里。也许,她也曾经站在这棵树下,看着这繁茂的枝叶心生感慨。

这样的结局,自是好的。寂雨安全回归了,接下来.三个人便可以离开伊拉兰纳那座纷纷扰扰的城市。

只是,想到不久.前青来的那个电话,不知为何,女人的直觉告诉慕容蓝,也许,他们并没有那么容易离开。

究竟为,慕容蓝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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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云做了一系列的封口工作,压下了寂雨出现在琥蒙城的这件事。一方面着手让姑娘们按照寂雨的描述去寻找那个绑架她的组织,一方面,他加强了对寂雨的保护。

只可惜,寂雨还是流产了,就在却云将她接回来后不到两天。

那天晚上,寂雨突然觉得下腹很疼,疼得她几近昏厥。她的身体太虚了,根本等不到十个月。

寂雨早产的消息让悦儿和荣夫人整晚都没睡。可是哪怕这么多人诵经祈祷,孩子终还是没保住。

最终胎儿被接生出来的时候已经窒息而死了,而寂雨此刻的身体状况也根本无法承受生孕的折磨,她昏厥了过去抢救了好久才重新恢复了生息。

寂雨醒来,恍如隔梦,不敢相信陪了自己九个月的宝宝就这样变成了一滩死肉,从外形来看,辨别得出是个女孩,若活着的话,一定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

只是……

寂雨泪如雨下,恨不得死掉的是自己。她终于明白了那种失去了心头一块肉的感觉,疼得她几尽疯狂。

她浑浑噩噩的,甚至忘却了自身的虚弱痛苦。看着她那无神的瞳孔,却云心疼得不能自己。他却只能抱着她,一遍一遍说:“小雨……洛书会知道的,知道自己的母亲曾经这样努力的保护他。……”

才刚刚进行即位仪式不久却又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小公主的死让原本欢腾的气氛瞬间被一种沉闷压抑所笼罩。

在所有人都在谈论着却云和寂雨的不幸时,只有静宫中的沧洺桑,端着茶杯,轻扣着手指。

“呵呵,果然是我的儿子呢……可惜,想离开这座宫殿,可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桌子上,那枚法格特斯国前四大家族的红色荆棘纹章,在阳光的侧照之下,微弱的红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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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是在刚刚到达摩腊国一座小镇歇息的时候,从旁人口中听得的。

青初听之下还以为是镜竹的手笔,可是想来临寂雨生产之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却水殿根本没有必要这么急着出手,便是心头一凉。

雷也隐隐感觉事件有些不太对劲,立刻是赶去了最近的却水殿联系点,不消半天时间便带来了最新的消息:寂雨被救回来了,胎死的消息是真的。

一半是好消息,一半是坏消息。寂雨活着回来了这是好事,可是孩子没保住了,却真真切切是个噩耗。

可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寂雨却莫明想起了在霰水城魔鹊肌发作的时候,做的那场噩梦。

梦见寂雨胎死,那心碎成灰的模样……

心底除却了半喜半忧的矛盾情绪外,突然还有一些不安。

“青。青?”紫澜看出了她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忙是出声唤她。

这才将她唤醒了过来:“嗯?怎么了?”

“没事,就是看你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紫澜担忧地看着她,“是因为寂小姐么?”

自己认识却云,紫澜也是知道的。而寂雨是却云的妻子,紫澜自也知晓。

这样一来,很容易就猜到青在想。

青叹了口气:“孩子流产了,小雨肯定很难过……”虽然青也在担心,自己和寒晓闹成这样,寂雨究竟还会不会承认自己是她的朋友。但此刻她担心寂雨,倒是真的。

紫澜笑笑,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她有三皇子殿下陪着她呢。所以不要太担心了。”

青咬着下嘴唇点头,也不去纠正现在的却云已经是国王殿下而不是三皇子了。

这个时候,青感觉到了一束目光。一旁的流砂好像又在偷偷望自己。这一次,青并没有选择无视,而转过头去。

流砂立刻惊慌地挪开了目光。

乐正音忍不住了,在一旁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一边朝嘴里扔了几颗花生,口齿含糊地说:“想看就看嘛,躲躲。”

“音!”流砂咬着下唇,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

“我说的是事实,你这样我都看不下去了。想道歉就快点道歉,整天逃避有意思。现在她就在你面前,别到时候后悔了又怪我没提醒你。”

“你……”流砂生气的样子也实在是没威胁。看他瞪着音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青心底的失落也释然了不少。

就算再聪明,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青故意皱着鼻子,不满地说:“音说的没错,我就坐在这里,你想说就快说。别再在我走的时候躲在门背后了。”

“啊,那个时候……”就是青离开的时候,流砂连道别都没敢,只是躲在角落里偷看。

想到这里,流砂有种被人看穿的难堪,不由红了脸,和他脖间的围巾一对比简直就好像可以滴血似的。

“嗯?那个时候怎么了?”

青不揭穿他,只是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流砂低着头:“呃……那个时候……没……”

“哦。”青轻轻撇了撇嘴,“那就没吧。”说着,起身拉过了紫澜的手,“沐~今天天气不错,陪我逛逛吧~”

“啊。”见青这幅不在意的样子,流砂急了,轻呼了一声,“等等~”

“诶?”青心底偷笑,果然,这小子就是要靠逼的。

流砂低着头,偷偷看乐正音,再偷偷看拉着紫澜的青,憋了很久,终于憋出了那句他一直想说的话:“那个,对不起……”

青脸上的笑容,终于拉了开来。

“下次一起去看看灵坦婆婆吧。”

“诶?”

流砂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乐正音用力敲了敲他的头顶。

“笨啊!她的意思就是原谅你了,你怎么关键时候这么傻啊!”

但被乐正音敲了一记,流砂却不怒反笑。

“呵呵,呵呵……”流砂傻傻的笑着,好像也意识到了青在表达。那样的笑容,让青嘴角的笑不由加深了几分。

“怎么样?”青还在等流砂一个回答。

这一次,却不用青再多说,流砂用力点头:“嗯!”

青轻轻舒了口气,握紧了紫澜的手缓缓踱了出去。

茶馆外,紫澜笑:“你的目的不是出来逛街吧?无错不少字”

“那是当然……这种时候谁有心思逛街。”青撅着嘴,蘑菇那头的情况还未知,青也心急如焚。不过眼下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和流砂之间那种莫明的冷战,让她这一路行来都不得自在。她自然是不介意流砂以前做过的,可是摆明了,流砂会在意,会内疚。现在要做的,并不是主动和他说自己的心情,而是要让他放下芥蒂。

青成功了,故意用以退为进让流砂说出了他最想说的那句话。

就好像温度上升超过了0度,哪怕冰不能立刻融化,至少,也不会继续冻结下去了。

青放开了紫澜的手:“我们去那里稍微坐坐就回去吧,早点出发比较好,我怕拖久了夜长梦多……”没想到紫澜却反手握住了她,“既然出来了,就逛逛吧。赶了那么久的路大家也累了。况且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诶?”

青还发证的时候,紫澜已经拉着她迈开步子逛了起来。

看着他的背影,感受他手心传递过来的温度。

青笑着:“沐~”

“嗯?”紫澜转头。

青却是反过来拉着他朝前走着,一边摇头:“只是叫叫你罢了~~~”嘴角的笑容,掩饰不住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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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终于看到了颜心和小墨,在所有孩子都聚集在一起的地方。他们分开坐在两边,一个沉静一个恐慌。

他们两个很乖,并没有作为被处理的那一批转移到其他地方,这也让蘑菇觉得省事了不少。

只是,这些时日,让他们两个也难免瘦了下来。

小墨的瞳孔中写满了警觉,像是被抓进狼窟的小兔子一样时刻堤防着周围的危险,只怕是这些时间让他看到了太多从未遇到过的事情,心里承受能力越来越脆弱了。可是相比小墨,颜心,却只是是用他那双沉静的琥珀色瞳孔,望着前方,一动不动。

蘑菇坐在角落,一直都在注意着他们两个,揣摩着两人的性格。然而小墨容易看透,颜心,他却怎样也看不透。

仿佛不会害怕,也不会担心一样。

对,让他有一种,第一次看到紫澜时候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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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是不临时抱佛脚不死星人啊……

不到最后一刻码不出字。这绝对不是好的现象吧!

哎,又要开学了……

开始调整时差……

...

二百六十六、困笼

二百六十六、困笼

每天,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原本朝气的孩子们,忘记了是哭是笑,也忘记了该有的情感。

柩烨时常会来,大藏也来过一次,不过因为是和柩烨一起来的,为了躲避柩烨的目光,蘑菇一直埋着头,并没有看到大藏的样貌。

紫澜他们并没有出现,这也让蘑菇确信了,那个时候泼在他们身上的液体,的确有猫腻。

只是,蘑菇很疑惑。

如果真的有这种类似的药品出现,为自己这头却消息都没有得到呢。操控着这一场阴谋的,又是否还有其他的人?

蘑菇的脾气开始越来越暴躁。因为就在所有孩子聚集起来之后没多久,便有人出现集中给孩子们进行训练。

不过,说是训练,孩子们暂时.还是安全的。第一圈下来,多是进行口头教育,告诉他们从今以后只有努力工作才能回家。孩子们唯唯诺诺都不敢言,偶尔有反抗的孩子立刻会被拉去惩罚,不过也甚少再出现之前被处理的情况,可能因为之前处理太多,人数不够了。

小墨和颜心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第一批调教的名单中,并没有他们俩。蘑菇也并没有主动去和两人搭话,就怕两个孩子保不住秘密漏了马脚。

可是,第一批被带走一天后送.回来的孩子,却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满身是淤青,下面已然被血污染得触目惊心。

他们不敢哭,只能软软地瘫在角落里,无法预知下.一次厄运时候才会来。

这便是娈童,只留一具被**和需索摧残得支离.破碎的肉身,根本无法支撑起活下去的信念。

回家的,尽是屁话,骗得过那些孩子,却骗不.过蘑菇。

他们的目的,是.训练出一个个惟命是从,懂得如何侍奉如何讨取客人欢心的木偶。木偶,是不需要感情不需要有自己想法的。

十岁上下的孩子,最容易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也最容易改造,最容易到达崩溃的临界线。经过几年时间的炼化,也许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忘记曾经自己是一个人,曾经有一个温暖的家和疼爱自己的父母亲人……

可是,忘记了,或许也是幸福的,将自己能够承受的界限压到最低,也许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也能生活下去。可是蘑菇却不然。他明明是有能力还手有能力逃脱的,却还是必须得主动跳上砧板当鱼肉。

即便他知道,柩烨是认识自己的,自己躲得过一次,却不一定躲不过第二次。可是,他逃走了,剩下的孩子怎么办。

不是他同情心泛滥,也不是他自允MO自允正义,而是因为他答应过,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若只是他一个人逃离,那任务,就不算成功。

蘑菇的骄傲让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是,当酒醉的看守同别人吵架过后心情极度不爽,冲进来想要随手抓个男孩揉践的时候,蘑菇却差点忍不住跳起来干架。

因为,看守拉住的,是躲在角落里多日不言不语的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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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混合着泥土腐烂和下面**的臭味,让蘑菇不禁握紧了拳头,喉咙干涩。

对面的男孩抿着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别用那种表情看我,只不过考虑你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被上肯定会痛死才帮你的。”

“你……”

蘑菇欲言又止,现在这个情况,他都能猜得出,男孩在不久前经历了怎样的蹂躏和折磨,可是为他还能用这种云淡风清的表情。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和他没关系。可是,闻到那股气味,再看着男孩苍白的脸和破碎的衣衫,蘑菇想说的话就咽了下去。

扭过头,尖锐却又刺耳地回答道:“我也没让你帮我。”

只是出乎蘑菇的意料,男孩却只是笑了笑,苍白却又无所谓。

“就是这样,所以你完全不必放在心上。”男孩抿嘴一笑,便是往另一侧让了让,安然地靠在墙上小憩了起来。

蘑菇哑然,没想到会碰到这样一个怪人。

嘴里,却依然嘀咕着:“我才没有放在心上。”

男孩没有反驳,只是勾了勾嘴角,似乎是默认了蘑菇的话。周围凝滞着一股沉闷的空气,让蘑菇心里很不舒服。明明是自己让对方认同了自己的话,自己赢了,却总好像有块石头堵着他的胸口,说不出话来。

蘑菇开始注意起这个男孩。和自己同龄,据他所说,他的名字叫竹菊,但他不喜欢别人把重点放在菊这个字上,所以思量再三,蘑菇决定叫他竹子。

竹子听到蘑菇的名字时忍不住笑了出声。这是第一次敢在蘑菇面前笑他名字的人,可是很奇怪,蘑菇虽然装作生气的样子,心底,却一点都不气。

那个看守后来又找过几次竹子,竹子打趣说,自己技术太高超让人流连忘返了。蘑菇却听出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因为疼痛而带起的颤音。

因为是娈童,因为是最卑微的存在,所以不会有人珍惜他们的身体也是肉身,不会有人考虑过他们也有自尊。

卑躬屈膝在男人身下承欢,强颜欢笑取悦对方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接下来好过一些。只是哪怕这样,也不会得到一点点的怜惜。

娈童就该被折磨,娈童就不需要像对待女孩子那样温柔。

蘑菇突然有些难过,却终还是几次缩回了伸向竹子睡脸的手。

“你以前,当作娈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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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茶桌,精致的红茶杯才刚从托盘上端下,蓝发男子已经粗鲁地拿起三口两口喝光了。

“你去的时候已经不在了?”和男子完全不同的姿态,柩烨优雅地拖着碟子,也不摆文人的样子批评对方,只是小口抿着上等的红茶,满脸的陶醉。

对面沙发上的蓝发男子,俨然就是契——巨*组织事件中,克朗维身边的仕。

此刻的契,看起来和柩烨还挺相熟的样子。他扯着前刘海的头发,说:“我找了几遍都没看到……而且她不是就在法格特斯国么。我都听说了,你是不是敏感过度了?”说完还自言自语,“呃……好像又长了……”

柩烨眯起了眼睛,“不可能看错的。”但前两天传来的消息,却又是千真万确的。柩烨也不禁有些迷惑了。

契打趣道:“怎么,她是你女人?这么关心。”

听到“女人”两个字的那一刻,柩烨表情有些僵硬。半响,才轻吐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可不想惹祸上身。寂小姐是法格特斯国的王后,我只不过是一介商人,怎敢高攀,只不过……”柩烨想到了青,当初看到寂雨的时候,就是因为知道寂雨是青的朋友,才想帮这个忙的。不过现在,倒是真看不懂了。

“哼哼,真的?”契虽半信半疑,却也不八卦地多问,“那你说是这样就是这样吧。反正你拜托我的我都做完了。”说完起身,临走前,不忘加一句,“啊,你买单?”

柩烨点头,契便放心地推门离开了。

就在门刚刚关上,契的身后传来了一股很淡的薄荷香味。

“和他走得很近么。”

不用开口,都知道他是谁。

契耸肩,压下了心中的不满:“工作需要。谁不知道这里是柩烨的地盘,要来这里做娈童生意,不让他分一杯羹,怎么做得下去。我当卧底,也该做好自己本职工作不是?”

“可是最近肆逸好像对你起疑了。”身后的男声,语气不善。

看着契平日里好接触,却也不是吃素的:“呵呵,你时候有权利过问我的任务进度了?”

身后的男子不满地“嘁”了一声,好不容易才忍下了自己的怒意。

“我是在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多谢牙大人提醒,我很忙,恕不再奉陪了。”契说完,一刻也没有多作停留便离开了。

留下那个身上带有薄荷香味的男子躲在阴影里咬牙切齿:“契……迟早我会剥下你的伪装,让海旬大人好好看看你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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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当作娈童?”……

蘑菇才一脱口,就意识到,这样的话,似乎有些不顾及别人感受。

竹子嘿嘿笑笑,微弱的灯光下,蘑菇看到竹子,瘦得都可以看得到颧骨突出,可是那是一张不输别人的精致的脸,仔细看,甚至可以看出一点异样的韵味来。

竹子说:“何止娈童……为了活下去,我都做。抢钱偷东西打人,只要给我钱,我连杀人放火都不会放在心上。”

“……”蘑菇表情有些尴尬,竹子注意到了,笑道:“你害怕了?”

“没有……只是……”蘑菇低下了头,却组织不出语句。

竹子似乎看出了蘑菇的一点心事,仰起了头,“你是大家族的少爷吧。”

“诶?”蘑菇怔了一怔,“为这么说?”

“不愁吃穿,也不会了解这个世界人心险恶。”

听到竹子的话,蘑菇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在看到竹子那淡定的表情后,慢慢,停下了动作。

竹子说:“这个世界,哪有正义,你不去抢夺别人,别人也会来抢夺你……这么多年,我看了太多,太多了。”

“可是有MO……”不知道为,蘑菇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很不足。

竹子冷笑:“算个东西……就连太阳都不可能找到每一个角落。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个死角,MO可以一个一个兼顾过来?如果可以,就不会有像我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第一次看到竹子的反应这么激动,然而身为MO成员带着一种拯救大家的心情混在这里的蘑菇,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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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年还真是忙……

二百六十七、应计

二百六十七、应计

竹子是亡国奴,自小便眼见着因为战争与父母离散家破人亡,因为战争而不得不背井离乡苟延残喘。

蘑菇的家境虽然撑不上优渥,但至少还算是可以管得着温饱,然而相比较竹子,却已是幸福得如同天堂。

垃圾桶里的食物必须赶早才能抢得到,为了一小片面包都可能引发血案和纷争。

每天在睡前都会担心,是否这一闭眼,便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再也闻不到新鲜的空气了。

那种饿个几天甚至连自己的手指都想啃的痛苦,那种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醒来自己生活在一户普通人家有的吃有的穿的热切期盼……

竹子说,为了活下去,他都做。

杀人放火抢劫,包括娈童。

穷是一种罪孽。记得曾经谁.说过这么一句话,蘑菇却从来不以为然,只觉得那是过分夸大。再穷,至少也该有骨气,再穷也还是要懂得做人的道理。

一直到这一刻,蘑菇才深刻了解.了,为何那人会发表出这样的言论。

在死亡的面前,一切都太过渺.小苍白,好像肥皂泡一样,脆弱得一碰就碎。

要活下去,所以不得不屈从于命运。比起这个天,比.起这命数,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到甚至连蝼蚁都不如,命运只需要开一个玩笑,便香消玉殒。

不去抢夺别人,别人就会来抢夺自己。不去**自.尊,命运就会来**你。

这是纵使经过千百年,纵使MO竭尽全力,也依然改.变不了的事实。

蘑菇突然很有.一种冲动,想要对竹子说:“我们会改变这个世界的!”

可是话到嘴边,终还是化散成了空气,融进了腐臭的味道,让人作呕。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太阳照不到的死角,竹子,便是在这个死角中拼命生存了又活下去的一员而已……事到如今,谁又敢说蘑菇是正义的,竹子是邪恶的。这些仅仅是相对而言罢了。

人性本就是丑陋的,丑陋到连自己亲生的兄弟姐妹都可以背叛,丑陋到,让魔物这一团体渐渐被衍化出来。

蘑菇不敢告诉竹子自己的身份。因为此时此刻,MO这两个字就好像两根针一样,刺在他的心口,有种尖锐的疼。

好像只要他一说,便会陷入竹子的鄙夷之中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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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说,六月底,所有人就会被分散开来送往全国各地的男童苑,谁会被分到哪里,没人知道,所以在六月底前,至少每一个男孩都该受到过教育了。这每一个,当然包括小墨、颜心,和自己。

颜心依然是那副淡定到让人看不懂的样子,小墨惶惶不得终日,整天将自己蜷缩在最里面的地方,有一次半夜梦醒,蘑菇听到小墨的梦话,喊着:“老板娘……青姐姐……”

小薇还在等自己。蘑菇不能坐以待毙。

他一直在等机会,一直在,等着适合的机会产生。

只是这机会没等到,却突发了一个意外,推得他无从选择。

颜心,突然全身抽搐口吐起白沫来。

旁边的男孩子们都吓坏了,蘑菇是第一个冲到颜心的身边他,当他掰开颜心紧紧捂着的手臂时,本以为会看到的是病源,却没料到,入目的,竟是比病源更可怕的,密密的针孔痕迹。

即便那已全数愈合,可身在这个世界的蘑菇却比谁都清楚。

颜心,曾经被下过药。而且,从他的症状来看,是窓矾,而且已经成瘾了将近一年了。

窓矾——是一种比千蚁嗜更加残忍,能够让人变成狂暴野兽的药。以前地牢里关押的重犯中,骆游就遇到过一个。窓矾不会导致死亡,却能让人神智被剥夺,痛不欲生。它刺痛的并不是人的肉体,而是神经,就像强烈电击一样,在产生极度快感的同时,带来幻觉和极大的副作用。

然而这仅仅是初期。一旦注射过度,快感便再不会出现,留下的,只有渐渐被损坏的神经组织以及不断重复着的恐怖幻觉。

有人做过调查,十个注射窓矾的人中,十个都试过自杀,却全部失败。

在极度痛苦的时候,精神压迫之下,哪怕想自杀也会有下意识的抵触情绪。而一旦恢复过来,那种痛苦就会被错觉减轻,让人产生一种,其实那个时候也没那么痛苦的感觉。

或许这才是窓矾最可怕之处。

然而颜心才这么小……为这样一个孩子,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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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批孩子里面居然有人被下过窓矾?”大藏得到了这个消息,自是按耐不住了,他立刻出发前往了关押孩子们的基地,却没料到,这个时候的流砂他们,也停下了脚步。

“就是前面。”

鲁鲁在上空扑扇着翅膀,乐正音抓了抓鼻尖:“对,就是这里。不过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在不在。”乐正音担忧因为旅途耽搁了。

没想到青却突然严肃了下来:“肯定在。”

紫澜和雷不由把视线顺着青看向了前方。

于是他们注意到了一个身穿着黑色长褂的男子疾步匆匆地掠进了平顶房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人。

紫澜眯起了眼睛:“难道那个人……”

“嗯,是大藏。……就是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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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藏急急忙忙赶到了关押孩子们的房间门口。颜心已经意识迷离了,蘑菇蹲在他的身侧,也顾不着这样做会不会让自己的身份曝露:“盐水。”身侧那个傻傻的看守还在发愣,蘑菇终于发彪了:“快点!我说要盐水!愣在这里等死啊!快去拿!”

看守被蘑菇的气势震慑到了,忙是点头哈腰地道歉一边狂奔向了休息室。跑开好远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对自己狂吼的,居然只是个男孩,而且还是这一次自己负责看守的娈童。

“怎么了?”这个时候大藏出现在了看守的视线中,就像抓到了救命草绳一样,看守也不管盐水了,上前便抓着他报道说:“有一个男孩好像窓矾复发了,现在在口吐白沫,我……”话没说完,大藏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了,他蹙起了眉头大步流星朝前走开,看守忙是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视线中,乱作一团,有孩子没见过这种场面,恐惧地缩在角落,包括小墨。

竹子蹲在蘑菇的身侧,看着蘑菇轻车熟路地疏通着颜心的经脉,脸上的笑容有些消失了。只是,蘑菇这样做,仿佛并没有起到效果。

看着颜心抽搐着,瞳孔已经开始失焦,蘑菇急了,朝门口大吼了一句:“盐水怎么还没来!”

才一抬头,就看到了大藏,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只这一眼,蘑菇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曝露了。

毕竟自己是MO的总指挥助理,有一位十四岁的一级军官,这并不是秘密,大藏这样的人物更是不可能不知。也许蜷缩在角落,灯光阴暗的情况下,大藏、甚至对自己了解甚深的柩烨都不会认出自己。可是,一旦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违反十几岁孩童的正常行为,那一般人,肯定都猜得出有异样了。

想到这里,蘑菇也不准备继续藏下去了。他听着大藏阴阳怪气地笑着说:“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原来是MO的总指挥助理大人。怎么,今日有闲情来观光小店?”

“废话少说,我要带这个孩子出去,你就说吧,让是不让。”此时此刻已经不需要再装了,蘑菇也懒得再多解释,直接撂下了这句话。

大藏却是完全没听到的样子,称奇着:“啧啧,这身衣服……难道总指挥助理大人想要体验一下娈童生活么?如果真是的话,怎么不当面和我们说一声,我们一定会给您提供最好的包装……”

“这么说就是不让咯。”

身侧的竹子,在听到“总指挥助理”这几个字的时候,略有失神,却突然见到蘑菇站起了身,伸直了右手。

“水草!”手心中反转凝结出来的“水草”,光芒将整间房间照得透亮。而这个时候的小墨,也终于认出来了,这个男孩,是在玛歌小镇内和青一起回来的蘑菇。

大藏笑笑,根本不把蘑菇的威胁放在心上,嘴角的弧度邪肆凛冽:“在这里?不怕殃及无辜么?”

“后退!”蘑菇一把将还在发愣的竹子推到了角落里,似有一股压力,将孩子们紧紧聚拢在后方,包括颜心,也被一股无形中的气流拖着落在了小墨的面前。

蘑菇说:“竹子,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阳光晒不到的死角。”

竹子翘起了嘴唇:“嗯。”

蘑菇闭上了眼睛:“那么,我就扛着太阳,把阳光送到死角里面!”

光芒乍现,有强烈的气流爆裂了开来,席卷在这间阴森的牢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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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紫澜他们的侵入也开始了。

乐正音和流砂两个人留守在外面抓漏网之鱼,而紫澜和雷他们则是冲进去。内外两道防线同时开始紧缩。

就在被打个措手不及都来不及通报的时候,角落里的契,却是渐渐隐入了黑暗之中,嘴角挂出的那个笑,似是嘲讽,又似是兴趣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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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着白色休闲衣装的女子,仰望着参天的高树。

上翘的媚眼,此刻却写露了她矛盾的心境。

手指间的赤吻蝶,似是不想受到细线束缚一般,拼命扑扇着翅膀飞舞着。

就在前面,就在前面了……

终于,又要见面了。

____________

噗……

...

二百六十八、大藏的恨意

二百六十八、大藏的恨意

肆逸似乎并不在。所谓的基地里头因为内外两头一片的混乱,也不知道是里面的人在通知逃命还是外面的人在往里冲说有人偷袭。

紫澜和雷负责打头阵,调查组的精英成员六人跟在后面以防不测。才一会会时间,就已经打通了大门口的防备冲进了里面。

青因为还没恢复战斗力,只好乖乖在乐正音的保护下等紫澜他们那头的消息。可她却比谁都紧张,这一次的结果。毕竟,事关小墨、颜心和蘑菇。

只是从眼下的情况来看,突入不难,再继续,却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了。因为蘑菇他们是被关在地下室里面的,而就在紫澜他们突入的时候,所有的人员都已经一窝蜂躲进了地下室。

他们留了一座空城给紫澜他们,这头,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地下室的入口。

面对这种场景,紫澜很冷静.地下达着指令,一边和雷兵分两头带领三人缩小搜寻范围,这个时候,却有一道黑影闪过眼前。

紫澜警觉地跟了上去,以为有漏.网之鱼,本还试图从他的口中探听到蛛丝马迹,却惊讶地发现,黑影就好像故意在带路一样,将他们带进一间房间之后便消失了。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房间里,挂.钟的下方,俨然是洞门打开的地下室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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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慢啊~~~”

门口也没有人跑出来的迹象,乐正音没有工作做,.只好大大打了个哈欠,往树上一靠,百无聊赖:“喂,笨砂,想点乐子出来。”

“自己到角落画圈圈去别烦我。”流砂撇了撇嘴,专心.地盯着门口不想睬他。

“傻瓜流砂,快点讲个笑话~”

“……不讲……”

“砂呆,我无聊死了,都快睡着了……”

“砂猪头,砂傻子,流氓砂……”

“靠!你是白痴么,都几岁了还玩这种无聊游戏。”流.砂翻白眼,终于爆发了。以前倒还好,怎么最近一阵子乐正音好像很热衷这种取绰号游戏。要说脑门被枪打过那也不现实啊,要知道以乐正音的实力要躲开一颗子弹还是轻而易举的,除非他把脑门凑上去让人打。

而且最让他承.受不了的是,他居然叫他“流氓砂”。到底是谁更流氓啊!

乐正音吸了吸鼻子,一副很颓废的样子:“没办法,现在没有仙儿和修万让我调戏,我闲得慌。”

提起这两个名字,流砂本来还握着的拳头松了开来,心口一阵抽紧,下意识就想到了那个不顾几年情谊顺手将一干人抛弃的狠心男子……

“是啊,那之后就没见过大家了,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脾气火爆的修万、嘉图和塔薰兄妹、狐仙儿和岫夫妇,老喜欢调戏鲁鲁却总是反过来被调戏的泰勒迪亚,墨镜自恋男科斯汀,温柔的唐袅,忧郁却实力强悍的夜羚,朴实阳光的卡萨,神秘令人看不透的祁玉,腹黑巨乳少女小干,和一直作为奶妈存在的契。

即便现在在天涯各方,那几年的相处,却是真真切切摆在两人面前,不容否定的。

曾经的巨*,独揽大权,却无视里世界不断腐蚀黑化的疮斑,这个世界已经将善恶颠倒,将人性的良知渐渐泯灭了。克朗维说,只有我们可以改变这个扭曲的世界。他收下了曾经只身一人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他们,他教会了他们战斗教会了他们如何去用心感受善和恶。

正是因为克朗维,这一群本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才会被紧紧扭在了一起。

谁曾想过,最亲近最信任的领导,竟会义无反顾抛弃下众人,只因没有了利用价值,只因自己只是一个棋子。

谁会料到,一步一步,这个世界并没有改变,改变的,却是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判断能力。

谁曾想过会有今天,克朗维亲手扯断了纽带,劳燕分飞。

流砂想着,眼睛便不禁有些湿润了起来。

乐正音神经大条,就算难过也不至会像流砂那样情感丰富,他晃了晃脑袋,马上将这些扔到了一边:“算了算了,你不给我讲笑话,那就我来和你讲吧。”

“……不用了。”跳跃太大,流砂还没从之前伤感的情绪中走出来,乐正音来了那么一出,说实话流砂真想将他马赛克掉,不过不可否认,乐正音这么一说,流砂好像没有刚才那么难过了。

乐正音才不管流砂拒绝还是接受,自顾自在一边唠唠叨叨了起来,流砂扶额,耳边自动将他的话转换成静音模式,然后又被乐正音拉了过来:“你说好笑不好笑,好笑死了,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青忍俊不禁,有些同情地看着流砂。

流砂叹气,大概已经后悔得想抓肠子了,怎么当初就认识了这样一个人。

乐正音大概察觉到自己被无视了,只好怏怏地转换了话题:“你时候回去?”问到这个,流砂也不禁正经了起来。

他有些为难地回过头,看向青:“我是想早点回去,就是……”

“婆婆一直在等着你呢。”猜出了男孩的心思,青笑笑,毕竟三年没回去了,流砂肯定是怕婆婆生气。可是,世上又有谁会真的对自己的孙子生气呢。

流砂可能是想到了许久不见的婆婆,似乎忍不住挂起了笑容,可又怕乐正音笑话,只好别过头,“问这个干,你不会是想……”本来只是想随便找个话题扯开,没想到话没说完,乐正音已经兴奋地打了个响指:“不愧是好兄弟!这都被你猜到了~~我当然是要一起去啦。”

“……你一起来干?”流砂僵住了,乐正音得寸进尺嘿嘿笑着:“别那么小气嘛~听说婆婆的饭菜烧得很好吃?嗯嗯,我想想看我想吃好呢……”

“喂喂!那是我奶奶不是……”

每次拌嘴,流砂总是略逊一筹,毕竟像乐正音这样的厚脸皮实在是少数,流砂面皮太薄了,说话也不至太过刻薄。这就让乐正音有了死皮赖脸的机会。

只是,听着两人的对话,感受着风吹过脸颊边,带着初夏的气息。

青忽然觉得,如果这只是一场郊游,那该多好。聊天谈心,有许许多多的欢声笑语。至少,不用担心在里面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青不敢放松警惕,哪怕是在这种安然的情况下,没想到,却还是大意了。

周围的空气凝滞起来的时候,根本不等人反应过来。

风停止了,树叶摆动也停止了,甚至连感官也一同停止了下来。

乐正音本还在觊觎着灵坦婆婆的手艺,大喊着:“我要吃鸡翅鸡腿大排!”却在那一秒噤了声。

因为他感受到了那股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魔法被反弹出去时候的波动,因为他看到,流砂和青都停止了动作,就像两尊雕像那般,连表情都僵硬在了那里。

突然出现在青身后的男子,穿着黑色的笑容,面无表情。

“嘭!”乐正音思维灵敏,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是有人要对青不利,他的手比思维更快伸了出去,想要架开那个男子保护住青,男子却如游蛇一样一个闪身,轻松脱开了他的攻击范围。

一切都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乐正音听到男子怨愤地发出了一声“嘁”。

青的身影便随同着那片翩飞的长褂下摆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靠!居然在我眼皮底下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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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只觉得前一秒还看着乐正音和流砂谈笑风生,一瞬间,眼前的场景却已经换了个样。

阴暗的地下室内,大藏捂着肩膀轻哼,眼里却是写满了怨毒。而就在不远处,那安静麦芽色皮肤的男子,看着自己,有一种她所看不懂的情绪。

虽然看的并不真切,青却已经知道了,现在自己的处境。

“大藏……柩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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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逃了!”蘑菇愤愤地收回了水草,脸上写满了不甘。

外面的骚动越来越大,就连蘑菇都已经听到了,有人入侵的消息。蘑菇也没想到时机竟会那么巧合,紫澜他们前来营救了,不过这对他只有利没有弊。

他当下拉起了小墨和颜心。“我是来救你们的……”看到颜心淡然,小墨惶恐的眼神,蘑菇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是青拜托我来的。”

听到“青”这个字的时候,就好像绷紧的弦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一样,小墨竟是“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青姐姐……是青姐姐……呜呜……”

小墨是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有一种再世为人的错觉。

然而他的哭声,却好像点燃了一根导火线。这些日子受尽委屈的男孩子们也跟着哭了出来,而且一个比一个哭得响亮,好像知道现在安全了一样。

蘑菇头大地捂着耳朵,看着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多头的小墨哭得鼻涕眼泪一把一把。“停停停!你们要是想逃出去就全都给我停!”

“……”蘑菇本来还以为这一招不奏效的,没想才喊出声,下边的哭声全停了。

此刻的蘑菇俨然变成了孩子王,他也不知道为自己的命令这么有效果,不过省力点他也乐得其所:“听我说,想出去就全都跟着我,不要走散了。我不会浪费时间回去一个一个找你们的。有受伤的帮忙扶一把,不准只顾着自己!”对这群涉世未深的孩子,没必要说为,只要让他们知道这是对的就好了。

蘑菇说完转身就想开了门走出去,却突然想到了一样回过头。

竹子还在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蘑菇本想说,看着他的表情,却还是选择了作罢,转身离开,像母鸭带着一群小鸭一样朝出口的方向离开。

全然不知,就在对门不远处的墙背后,隐藏的隔间里,青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惊讶得甚至都忘记了礼数,忘记了她本该称呼柩烨一声:柩公子。

大藏咧着嘴笑,那张本应该俊美的脸上却是满满阴郁仇恨的味道。

他说:“好久不见……”

六曜之争到现在,的确是好久不见。

然而青除了恐惧,却只有恐惧。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会在一瞬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有大藏的“时”魔法。可是就在之前,自己还和乐正音、流砂他们在一起。要知道,乐正音的特殊能力便是反弹魔法,哪怕是被动启动,也绝对不会受到大藏的时魔法影响。

要在实力强悍的乐正音手下抢人,没有一定的实力根本不可能。

然而即便如此,自己此刻还是被大藏劫来了。明明在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可怕的。究竟是让他不惜苦修在半年内水平提升至此?

青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仿佛是感受到了大藏的恨意一样。

“你想要做?”

“做?呵呵……”大藏阴冷地笑了笑,袖间却是银光一闪划出了两把刀。

二话不说,便朝向她狠狠劈了过来:“想让你偿命!”

_______________

话说,帮青羽创建了百度百科的同学有些地方看得很仔细呢……

好感动……

大家有空也可以去看看。人物介绍里面有揭示出满多主线内容的。

...

二百六十九、各取所需

二百六十九、各取所需

青想躲开,可是在那一瞬间,却真正体会到了身体的速度跟不上思维的无力感。

大藏右手的刀刃毫不客气的在青的肩膀上拉出了一道口子,痛得青惨叫了一声,痛得她都眼冒金星。

“住手!”没想到这个时候,柩烨却是一声喝,打断了大藏接下来的动作。

红了眼的大藏直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柩烨,眼中竟是燃烧这对自己的仇恨。

大藏冷笑:“别告诉我柩少爷您也想袒护这个丫头吧……”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却没料,柩烨在看到青肩膀上破开的伤口汨汨的流着血时候,心底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让他莫明暴怒了起来,甚至都顾不及他这么做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和肆逸之间的交易。

柩烨三步并两步想要挡在.青的面前,“不准你对她动手。”

话说得很决然,不留一点商量的余地。

大藏哈哈大笑了起来,终于明白.了,柩烨的确是在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

“有趣有趣,没想到柩少爷您竟.然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不惜和我们唱反调。”

青咬着牙,忍着剧烈的疼痛。看到这一幕,大藏心底.莫明的爽感,笑容却随之狰狞了起来。

只听到“咻”的一声,剑光调转了方向,竟是直直挡在.柩烨的面前——柩烨被拦在了半路上,隔开青还有一米。

只是此刻,若是他再朝前一步,就会人头落地。

可是对大藏突然间的出手,停下了脚步的柩烨.却是半分也没有动摇。

他目不斜视,冷.冷地说:“你应该知道你这么做会有结果吧。”

这个一直以来都是安安静静的男子,在青的面前露出这样一面的时候,青都忘记了疼,怔怔地看着他。

“后果?呵呵……”大藏重复了这两个字,笑容更加狰狞,那柄剑刃格在柩烨的面前纹丝不动。他看着青,用一种愤恨到甚至想将她拉入地狱的目光。

“她死了,我才能给老板一个交代。即便这样,柩少爷还是要阻止我么?”

柩烨不作任何的回答,只是朝大藏的刀口上送了送,惊得青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藏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他压低了嗓音,似有威吓的意思:“柩少爷,别让我们难做。虽然这是你的地盘,但也请你不要做得太过分。”这样的声音,在青的记忆里实在是太深刻了。小藏,虽然被藜湫杀死了,青却永远不会忘记,他劫持着自己,就在自己身后,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威胁却云的那个时候。

大藏是他的哥哥,有着一样的容颜一样的凛冽。

心底的恐惧犹如海浪般翻滚了起来,叫青歇斯底里呜咽了起来。

柩烨的目光,终于在看到这样的青之后,柔软了不少,只是他没有任何的动摇。

他冷漠地瞥了身侧的大藏一眼:“如果我一定要这样做呢?”

大藏冷然,手腕顺势朝前一送——却没料到,正在这个时候,阴影中闪现出了一把十字飞刀将剑刃挡了下来,发出刺耳的一声“叮——”。

十字飞刀在空中顿了一顿便落到了地上,大藏一惊,那个名字还没脱口,那道落下的身影已是一记利落的手刀敲在了大藏的颈间。

在青眼中强悍得几乎不能敌的大藏就这样瘫软了下去,失去了知觉。

青张大嘴巴,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在视线中的男子,蓝色的短发,一身黑衣依然具有标志性。

“你居然还真敢这样挑衅他。”契不满地撇着嘴,顺势拾起了落在地上的十字飞刀,手心一转,十字飞刀便消失在了一道白光之中。

柩烨不以为然,“你不是在么。”

契无语。

柩烨也不多话了,他一个箭步冲到了青的身边,望着青疼得惨白的脸,全然没有了之前那股气势:“青小姐伤势怎么样?疼么?疼的话喊出来,我现在就帮你包扎~”

青龇着牙,被这么一提醒,肩膀的痛便是贯穿了全身。

只是这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离奇了,让她有些分不清是不是因为疼过头产生幻觉了。

她看了看柩烨,再看向契:“为你会在这里?还有,他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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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解释就到这里。”契好耐心的解释完为自己和柩烨会在这里后,朝柩烨递过去一个眼神:“外面紫澜沐已经冲进来了。你怎么说。”说着,他拍去了身上的蜘蛛网,又看了一眼昏厥过去的大藏,若有所思。

柩烨用牙齿撕开了衣服扯成布条帮青包扎,一边说:“这一次怕是挡不下来了。我先带她走,剩下的交给你。”

契笑,好像看穿了柩烨一样,有轻蔑和不屑的意味存在,让人不太不舒服。

“我刚才可并不是在帮你。”说到底,柩烨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契这么想着,不由冷笑。

“我知道。”出乎意料的,柩烨听到这个回答,好像并不吃惊。“毒栀的苑主放过话了,我就是赌你肯定会为了自保救下她。因为现在只有我能带她出去。”

“时候发现的?”柩烨的冷静,柩烨说的话彻底推翻了契对他的看法。他第一次对这个二世祖刮目相看——他竟然也知道这个里世界的潜规则,并且懂得怎样去利用他。

柩烨转过头,避重就轻,“一开始就知道。”

所有关于青的资料,柩烨都没有错过,包括和紫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及和巨*组织的争纷。他是里世界的人,这一点就连紫澜都没看出来。他隐藏得很好,瞒过了父母,也瞒过了同他交易过的人,可是,他不想隐瞒,为了青他所做过的事。

这一次也算是巧合,柩烨没想到,这一次合作的对象,肆逸的身边,竟会跟着已经解散的巨*组织的成员契,而且,还并不是以一个新人的姿态。也就是说,一直以来他都只是个卧底,说不定,在肆逸身边,也只是个卧底而已。

“看来以前是看轻你了。”契笑,“那你也应该知道,接下来,我不会帮你了。”

“随你怎样。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剩下的随便你怎么都没关系。”柩烨说着,重新看向了青,想扶她起身,青却突然抗拒了起来。

听到现在,虽然两人的对话让她云里雾里的,至少有一句她听懂了。

大藏的下场,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大藏对自己出手,肆逸肯定是会结果掉他的。

可是,这不是青要的结果。

青有些急了。镜竹对大藏依然心存着愧疚,若大藏就这样死在这里,镜竹肯定会愧疚一辈子的。而且,镜竹告诉她的大藏的过去,让她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大藏。

青说:“不行,不能杀死他!”

柩烨惊讶地看着青:“为要替他求情?他刚才可是要杀你……”话还没说完,青已经挣开了他,冲到了大藏的身边:“就是不能杀他!”结果这一挣扎,把好不容易包好的伤口又挣裂了开来,痛得她脸色苍白。

柩烨扶额,也顾不着形象问题了,一把捂住了青的嘴,然后轻巧地扛起了她。

“再这样下去会出状况的,我先带她走了。”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青没想到柩烨会来这么一手,天地整个倒转间,她拼命大喊了起来。然而才喊了几句,却觉得全身忽然无力,眼皮也越来越重。

柩烨手指抚过的鼻尖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让人晕眩,有种头重脚轻的错觉。

隐约间,她听到契在问:“你就不怕紫澜沐?”

“怕他我就不会出手了……而且,等她醒过来,该忘的都会忘光的……她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接下来,就糊成了一团。青失去了意识,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中那般,寻不到出口在哪里。

……

身材高挑的女子抚着手间的缎带,有丝滑的触感,陪了自己那么多年。

昏迷的大藏就躺在自己的脚边,满脸的不甘表情。

之前扛着他的黑衣男子已经带着笑隐入了黑暗之中,隐隐可以看得出他那微蓝的发间流转的暗光,和那种叫人心底发寒的气息。

“却水殿……呵呵,有趣……”

男子的低喃,女子并没听到。她的注意力全都被大藏所吸引。

半年没见了,没想到,再见时会是这样的场合。

女子俯身,静静地望着大藏那即便昏迷也带着怒意的脸,听着远处渐渐涌来的骚动,上翘的媚眼微晗,然后将大藏卷入了丝带之中,转身便消失了踪影。

`

肆逸和龙猫出现的时候,大藏已经被镜竹带走了。

青被劫走,乐正音急得头皮都要被抓下来了,紫澜他们还没出来,这头只留下流砂一个人又太危险。

就在乐正音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肆逸和龙猫却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说实话,肆逸长得不算好看,和青印象中枭雄该有的一世霸气全然不同,第一眼看过去,就是个肥得啤酒肚都可以当救生圈,明显吃穿用度太过奢华的暴发户。

可是他的眼神,却叫乐正音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那是一种看似浑浊,实际上却是因为被太多复杂的东西遮盖住而看不出真实的深。那是一种表面上平凡,暗地里却有着让人难以猜测无底的城府。

在里世界这么多年,不管是魔族还是人类,照理说乐正音应该也见了不少了。可是才第一眼看到肆逸,乐正音却还是被他那种半绽的锋芒所震慑到了。

对,就像最初认识时候的克朗维。

以至于他想要冲上去的脚步慢了一点,龙猫先发制人,手间的“灵无”利爪已经架到了他的脖间。

“哎哟哟,小哥在我家门口做呢?想要偷窥我洗澡吗?”无错不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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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已经进展到蛮重要的阶段了。

其实我还是挺期待柩烨这个角色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姑娘反感。

...

二百七十、卧底中的卧底

二百七十、卧底中的卧底

“音!”身旁的流砂一个激灵,常年的战斗经验让鲁鲁第一时间便跃起,然而还没从他肩膀上扑扇翅膀飞开,龙猫另一只爪子已经戳向了

鲁鲁。看完美世界最新章节,去眼快杠杠的。

速度快到肉眼根本看不见。

只听到一声刺耳的鸣叫,鲁鲁肩膀被刺了个对穿,跌跌撞撞落到了地上,想要再飞,却扑腾着翅膀飞不起来。

“鲁鲁!”音知道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却从未想到过,龙猫竟会如此眼尖,知道流砂没有任何的攻击力,鲁鲁才是灵宠。

要知道,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有多少人是栽在鲁鲁的身上。灵宠少见,像这样灵宠忠于一个毫无战斗力的人,更是少见。

不过幸好,有鲁鲁吸引了龙猫的注意,乐正音一个缩身脱困,然后便是以攻为守,逼得龙猫退后。

流砂浑身颤抖着将鲁鲁抱.起,鲁鲁的翅膀上沾满了血污,“嗷嗷”地叫着,此刻就算想飞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乐正音突然有些愤怒,他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和龙猫交斗了起来。紫澜他们还在里面,现在他唯一该做的就是拖住他们的脚步等紫澜

他们的支援。

可是,龙猫看起来女流之辈,却.有着让乐正音都吃惊的战斗力。特别是她双爪上的灵无,就算是yankuai已经强化到不输魔族的乐正音都感

受到了那强大的伤害力。若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几轮下来,乐正音揪紧了眉头,他并没有留手,却第.一次感觉到有无限的压力。就算是和mo那群人对弈的时候,也从没有过。

他选择了后退,将流砂和鲁鲁护在身后,观察着.对方的动作,企图看出一些破绽。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龙猫似乎并不想趁胜追击。她只是笑着,笑得刺耳,顺手在一旁的树上磨了磨,树上登时出现了几道焦黑的印子,

像遭到过野兽袭击那般,令人心底寒意顿生。

肆逸在一旁不冷不热地看着,听她对乐正音说:“看不出小哥倒是有两把刷子嘛。怎么样,考虑考虑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肆逸嘴角有看不出意味的笑,而乐正音则完全被这个莫明的女人弄糊涂了,搞不懂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青失踪了,他本来是要将青寻回来的,不然紫澜知道了肯定会进入狂暴状态。可是现在被这个女人给搅和了。

单只是这样就算了,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现在他竟然好像是处在劣势的,再这样下去,不仅是没办法寻回青,更恐怕难以保护流砂和

鲁鲁。

就在乐正音一头冷汗的时候,上方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没有我们就是不行嘛~~”

这个声音……

流砂和乐正音都是一激灵。

从树上落下的两人,竟然是小干和修万!

修万和小干双刀双锤交叉着挡在音的面前。

修万冷冷地斜睨了乐正音一眼,满含了鄙视。

乐正音一阵冷汗:“你们怎么在这里?”

小干将锤子往旁边挪了挪,拖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正好在路上看到你们,就想跟过来看看好戏嘛。音你不行,怎么连这样的老太婆

都打不过了?”

“老……老太婆?”一向认为自己还有几分姿色的龙猫一听到这个称呼,气得脸都绿了。

小干看着身材火辣胸部傲然的龙猫,笑得腹黑:“对丫~就是老太婆嘛。”说着,故意挺了挺胸不示弱的样子,一语点穿了龙猫的想法,“

嘿嘿,yankuai了不起丫?没有小干年轻,也没有小干漂亮,都人老珠黄了。快点回去洗碗带孩子吧,打架什么的是年轻人做的事情~当心

闪了腰得不偿失哦~”

“……”小干还是一如既往毒舌,几句话说得龙猫脸绿了再变黑,黑了再变绿。

乐正音额头上一滴汗,似乎能够预见结果了:“呃……我怕她是要抓狂了……”

女人最忌讳别人说她的年龄,小干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多了小干和修万当战斗力,乐正音倒是有恃无恐了。小干和修万虽然在巨*组织算不上是最强的,但有句话,修万和小干可能不爱

听,所有人却都是有目共睹的――若这两人联手的话,可是能比平常发挥甚至超过百分之两百的实力。

乐正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巨*组织解散之后两人还是在一起,但此刻两人出现,无疑是帮了乐正音一个大忙。

其实,就算克朗维抛弃了他们,这几年的相处已经让这些人之间也生出了新的关系纽带。就算分开了,情谊却总还是在的。

龙猫的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乐正音丝毫不怀疑下一秒她就会扑上来把小干撕扯个粉碎。

然而,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肆逸,却是在这个时候开口叫了龙猫的名字。

“龙猫。”

很平静,很淡定的一声叫唤。

却瞬间熄灭了龙猫的怒气。

“是,主人。”

“过来。”

没有说任何的原因,也没有带任何的感情。肆逸的声音,就像是一碗白开水,注入了水池之中,除了泛起了片刻的涟漪之外,什么都没

有留下。可是这样的冷静,却让人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宁静得让人觉得不安。

因为这样的感觉,太过类似了。

不,或者不该说是类似,肆逸比克朗维更加冷静,更加难以捉摸,就连乐正音的人,都打心底里感觉到有些恐惧。哪怕他不想承认。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逃不过他的法眼那般。无时不刻都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那样。

龙猫才听到那句“过来”,就一反之前的泼辣彪悍,温顺地垂首走到了肆逸的身侧。

肆逸满意地点点头,目光中划过了一丝犀利。片刻后恢复了平静,朝向后方虚空的方向说了一句:“该出来了吧。”

“诶?”这句话明显不是朝着这边说的。

不过疑惑归疑惑,修万依然不敢露出破绽,架在身前的双刀依然保持着原样,一众人的目光随着肆逸的声音望向了小屋的方向。

墙角处,缓缓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契!”

待到看清来人的时候,乐正音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怎么回事?难道契是和你们一起的?”也只有这个解释说得通。

可是修万和小干却同时摇了摇头,“不是。”

“只有我们两个人。”修万难得做补充。

一旁的契朝前了两步,呵呵一笑,却有一种,在巨*组织时候从未看到过的,被云雾笼罩住的神秘莫测。

肆逸打趣,语调却平淡无比:“没想到养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是养了头白眼狼。”

契咧嘴笑,犀利反诘:“您该感谢我没一直让你蒙在鼓里。”

肆逸冷冷打量着契,那和容貌不相符的眼神如同尖刀一样划过契的身上,契却是丝毫不动容

里面有人冲了出来,可能是抢着最后一刻逃生的。

看到是肆逸和龙猫,那人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扑倒在了肆逸和龙猫的面前,语无伦次:“大人……大人!他们冲出来了!全都逃

跑了……mo的人冲进去,有人,躲在里面,呃……”

话没说完,肆逸一个挥袖间,在他的脖间斩开了一道破口。

既然失败了,那就没有必要留活口了。

喷涌的鲜血中,肆逸冷笑,甩开了沾着血的袖管。

他看着契,意味深长:“呵呵,下次,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说着,镇定自若地和龙猫一同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小干想追上去,却被乐正音拉住了。

乐正音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回想和mo对弈的时候,契的姿态,乐正音便明白了。

“契。”声音干涩,有一种被背叛的愤怒。

契耸肩,无所谓的样子:“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不装了。没错,我是卧底。”

“你的目的是什么?”流砂终于也站了起来,捧着鲁鲁,“那些都不是假的吧?我们……”

“很简单,那是我的工作。”

看着一众人变色的面孔,契叹了口气,扭过头:“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告诉你们他们的消息吧。仙儿和岫两个人神仙眷侣云游四方

去了,嘉图说想要保护塔薰就带着塔薰回乡了,夜羚和卡萨要开间乐器坊,唐袅和祁玉也跟着一起跑了,泰勒迪亚不知道去了哪里,科

斯汀现在正在对奕如桃小姐死缠滥打。”

如果撇开之前的对话,众人也许真的会认为,契还是以前那个契,被称为“奶妈”,温顺无争的契。

可是,那张面皮上不搭的表情,那让人看不懂的城府深重。契已经不再是那个契了。至少,他不是那个,他们认识的契。

紫澜他们带着蘑菇出来的时候,四人还在契的身份阴影之下走不出来。

这种场合,看着救援人员拥着蘑菇欢呼雀跃,听着紫澜对自己说:“谢谢。”

曾经的敌人,也不代表永远都是敌人。

可是,曾经的朋友,却也不会是永远的朋友。

乐正音和流砂思绪乱成了一团,直到听到紫澜问:“青呢?怎么没看见她。”的那一刻,才突然意识到,事情还没有结束。

蘑菇,小墨,颜心,竹子,所有人都被救下来了。可是,作为救援人员的青,却失踪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紫澜突然有一种失去了整个世界的错觉。

——小青学校没有网络,这章是由同学代传的,有什么问题等我恢复了网络再修改!。.。

二百七十一、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

二百七十一、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

蘑菇对紫澜说起了柩烨,紫澜便立刻意识到,青失踪,十有八九和柩烨有关系。

契早就不见了踪影,肆逸和龙猫也先一步消失在了MO的视线之中,找不到线索的紫澜便疯了一样回到霰水拜访了柩家夫妇,然后得到的结果,却是所有人预料的那般,柩烨离开家已经好几个月了,期间没有同自己父母有过任何的联系。也就是说,现在柩烨在哪里,谁都不知道。

青失踪了,紫澜每当想到这里,总觉得心口像被挖空了一块一样。

紫澜联系到了刚刚即位没多久的却云,告诉了他这个消息。紫澜不知道,那个时候,这个已经身为法格特斯国正王的男子早已从雷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几乎是立刻,他发动了才因为寂雨的回归空闲下来的却水殿势力寻找青的下落,可是结果,却差强人意。

青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哪怕是一点点蛛丝马迹也寻找不到。紫澜渐渐变得暴躁不像平日冷静的他。是的,既然柩烨敢在紫澜的眼皮底下把青带走,想必他也已经做好将青彻藏起来的准备。

在连续搜索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未果后,紫澜终于被打倒,再不见了平日的高傲。

蘑菇看到他的时候,他窝在青那.套屋子的沙发里,满屋子浓郁的酒味。

房间里仿佛依然残留着青气.味一样,这里有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紫澜想起青的笑容,想起青倔强的容颜,想起青玛瑙色的瞳孔和青害羞时候红透的脸颊……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失去了意义。颓废地望着天花板,他不想出去,不想看到那片临近坍塌的天空,泛着令人绝望的冷光。

蘑菇的指甲深深嵌进了手掌心里。一个月前刚逃.出娈童基地的时候他还在纠结,资料上看到六月十九日就是青的生日了,他还想送一份礼物。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桌子上,紫澜提前半个月就已经预定好的生日蛋.糕如期在十九日那一天送来了。可是经过了这一个月,却早已经发霉长毛了,没有人收拾,也就那样任其放在那里,一股令人反胃的味道。

奇迹并没有发生。一切都是按照原本的轨迹运.转着,失去的青的紫澜,却也失去了继续生存下去的动力。

上头的十三长.老似乎在开始行动了,为了肃清紫澜的势力。这种时候,这种时候,若MO再缺了紫澜的话。

蘑菇紧了紧拳头,明白一定要让紫澜振作起来,便是快步走上前倒掉了蛋糕,又收拾掉了散乱一地的酒瓶子。

紫澜已经变得不像他了。青灰色的胡渣让他瞬间苍老了好几岁。蘑菇站在沙发前,低首望着这个男子,用半哄半恳求的语气轻声说:“沐,回去吧……”他从未这样对待过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如同亲哥哥一样的紫澜沐。别扭的他,一直都只是回避着自己的真实情感。

这是第一次,可是得到的回应,却让他心头冰冷。

此刻的紫澜,却是如同败坏的人偶一样,只有上下起浮的喉结,证明着他生存的气息。

“回去?回哪去……她不见了……我能回哪去……”

看着这样的紫澜,蘑菇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要这样到时候!你不是说过你最讨厌喝酒么,这是?你看看你现在在干?!”

敢这样吼紫澜的也许只有蘑菇一个人,可是蘑菇这样声嘶力竭的怒骂,却换不来紫澜的一个表情。

“别管我……”

“你再这样下去,MO怎么办!”MO是紫澜的心血,是他用心维持的组织。蘑菇以为,这句话可以引起他的反响。可是紫澜依然是那副好死不死的样子:“不是还有你们么……MO的……呵呵……”

终于,紫澜的态度惹怒了蘑菇,蘑菇抢过紫澜手里的瓶子朝向墙壁就直直砸了过去,玻璃瓶破碎开来的声音,震耳欲聋。

“紫澜沐!我告诉你!青还没有死!别一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样子!想玩颓废,等把她尸体扛回来了再说!不过你这幅样子,青看到了,肯定会失望透顶的……”

蘑菇恨铁不成钢。也许,失望的不只是失踪的青,还有就是一直陪在紫澜身旁看着紫澜日夜劳累的自己。他在紫澜的照顾下,渐渐懂得了人情,懂得了世故,然而此刻紫澜却用这样的姿态来回应自己。

撂下了狠话,也不可能再留在这里了。

蘑菇咬牙,重重关上了门就离开了,留下客厅里,透明的液体滴滴滑落向沙发的靠背,有碎玻璃渣混进了缝隙之中,浓烈的酒味充斥着鼻腔,让紫澜微怔的瞳孔中,慢慢有透明的薄雾蔓延开来。

紫澜闭上眼,仿佛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

想起了初认识青的时候,那尖锐犀利的言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蘑菇时候,那抗拒的眼神。想到了排除万难坐上总指挥之位的时候所有人的敌对。想到了那道背影,离开得绝决……

那一段回忆,如果排除其他,也许一直都是那样阳光向上,那样干净让人温馨。可是,紫澜却很清楚,白纸上的污点,就算可以用手一时遮去,放开了,还是会看见的,刺目的疼。

紫澜下意识伸出了手背挡住窗帘外繁华夏夜的灯光。

慢慢显现出来的,是那段刻意被他模糊化的过去。

白色的墙壁,声响不断的回廊,自家的地下室……

那一只只相貌可怖的变异魔族,满地的血腥提醒着他在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这便是让他和他崇拜的父亲最终叛离开来的最初。紫澜霖,前任MO总指挥,于五年前死于自家的实验室内,原因,魔物暴*。可是,紫澜却不相信,他不可一世的父亲,会如此轻易地死在暴动的魔物手底下。

父亲是诈死,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不管是偷袭青的无痕,还是肆逸身边的无影,这些都是曾经父亲身边的部下。无痕偷袭青,被封锁的布兰尔村消息,无一不让紫澜怀疑布兰尔侵入事件同自己的父亲有关,可是这么多年的调查,他却找不到任何关键性的证据。

科学班在五年前莫明解散,他们不会愿意跟随着同自己主人对立的少主。紫澜明白。因为紫澜之所以选择了这条他最不愿意选择的路――继位MO总指挥,为的就是调查出当年被自己撞破的那个研究组。

当然最后这一切都被后来制造出来最强韧的那只魔族全灭了,但一定还有资料存在的。父亲并没有死,这些资料也就一定留在这个世间没被销毁掉。

MO总指挥,站立在阴阳两界的中线,里世界和表世界的分割点。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抛弃所有的情感一心坠入阎罗之道的,却不知,在命运交接的那个岔路口,他和她会重新遇见。而这个时候的他们,小指上,早已连接了将两人束缚在一起的红线。

……

紫澜睁开了眼,天大亮。

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的光,被灰尘构筑出了一道光路的轮廓。

紫澜起身,宿醉的脑袋还有些微疼,像有人拿了一把小锤子在轻轻敲击一样。昨天蘑菇来过后整理过桌子了,可是近一个月没有生人的居住,整间房间依然散发着一股腐旧的味道。

“你这幅样子,青看到了,肯定会失望透顶的……”

耳边回响起蘑菇摔门而去前说的这句话,紫澜叹了口气,缓缓走到了窗前拉开了窗帘。强烈的阳光直晒了上来,紫澜下意识闭了眼,打在眼皮上的橘红,却跃动着一股生命的气息。

紫澜深深吸了口气,想到青的笑颜,便觉得,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请接通却云殿下,我是MO总指挥紫澜沐……”

时间回溯一个月前,在青被柩烨带走的第二天凌晨,她睁开了眼睛。

头脑有如被重击过一样疼痛地让她皱紧了眉头。一侧有柔和的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不会刺眼,反而让人有昏昏欲睡的错觉。可是现在,青睡不着,因为青看到了,身侧的男子。

柩烨。

柩烨守候在床头,似乎片刻没有离开过。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睡着,撑着额头,优雅安静。青从来不否认,柩烨是他心目中完美情人的样子――安静,高高瘦瘦,又有小麦色健康的肌肤。青曾经说过,男人的皮肤若是太白,反而显得苍白病态没有一点安全感。

然而此刻,看着他侧面高挺的鼻梁,紧闭的眼睛,睫毛纤长,青却丝毫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有的,是愤恨。

青记得,昏迷前发生的一切。柩烨迷晕了自己将自己带走。

究竟是为了,青不想知道。青只晓得,要逃走,只有趁着他现在睡着。

然而柩烨早就猜到了青的想法。青才起身,就感觉浑身无力仿佛被水泵抽空了一样,青又是重重摔回到了床上,软软的床垫承接住了青的重量,同样也让仅仅是浅眠的柩烨醒来了。

“青~~”柩烨的笑,不带一丝浮夸,很真诚很明朗的笑,若撇开以前,青也许会觉得,他是个好人。可是,知道他做过,青心底却有无限的愤恨。

他手下掌控着国内几间大型的ji院。他参与了这一次拐骗小墨、颜心他们的娈童事件。

或者说,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他的产业如何,他同谁合作,这些都是他的自由,同青恨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二皇子也和肆逸合作过,二皇子也在经营黑市生意。可是青对二皇子,却并没有那样的仇恨。

重要的,是柩烨曾经试图用苏尔格度将自己麻痹然后带走。而这一次,他则是涉及了这样的一场局,将自己劫持到了这边。

青不笨,他和契之间的对话很清楚表明了这一点。柩烨城府很深,至少深到,青一眼看不清。

青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怎样的魅力让柩烨记挂至今。她想像以前那样笑得让他看不透,可是这一次,她却笑不出来。

她第一次,用这样冷漠的语气。

她说:“让我回去,我要见沐。”没有任何征求的意思,很简单的一句话。她是紫澜的恋人,她理所当然在紫澜的身边。可是在听到这一句话的的刹那,青看到了柩烨的表情却变得刷白刷白。有一种不敢置信和惶恐。

直到半晌后,柩烨才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伸手握住了青的手,颤抖地不能自己:“青,我不会放你回去的。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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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网貌似还是没开通的样子……这章依然是同学代发的。

不过,网络恢复后,有遗漏或者格式错误的立刻会更改。

以上~小青爱你们~

二百七十二、凋零的罂粟

二百七十二、凋零的罂粟

“青,我不会放你回去的。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

柩烨的手,微冷,不像紫澜的手心永远都是暖暖的,让人心底舒服。

若没有紫澜,也许青会很乐意接受柩烨。她从来不会对自己未来的丈夫挑剔多少,以往同伴在憧憬着帅气又温柔的夫君时,她考虑的,只是怎样能变强,怎样才能赚到更多钱。

可是此刻,青却是对这个曾经让自己有过好感的男子无比的厌恶,仿佛此刻附在自己手上的是一块抹布,恶心地让人想反胃那样。

紫澜提醒过自己,柩烨对她别有用心,只是那个时候,青权当只是一种玩笑。也许,这便是报应,所以当她看到柩烨那灼热的视线时,心里有一种莫明的情绪,叫她嗓子堵得慌。

没有一点被喜欢上的荣幸和欣喜。

是的,上一次是苏尔格度,这.一次又是不知道的**。柩烨为了得到自己,无所不用其极,可是青,心底却是失望多过于愤恨,特别是当她从柩烨口中听到“喜欢”两个字的时候。

那样的,不是喜欢,只是占有欲。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大男子主义的禽兽行为。

当初莫云选择了对寒晓使用.苏尔格度,青已经一度感到心凉,更何况现在,自己变身成为了主角,无从逃离。

青挣开了柩烨,目光冰冷:“放我回去。”懒得用更多的.语言。

也许是青的态度刺激到了柩烨,柩烨急了,手下也.不由用力了起来:“青~青我喜欢你啊~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为!为选他不选我!我有比不上紫澜沐!为他可以拥有你,我却不可以!”

面对柩烨这般歇斯底里的质问,青只是面无表.情地甩开了他:“别叫我青,你不配。”眼底的厌恶,清晰可见。

柩烨的眼神黯了一黯,终于还是选择了放手。

他其实很清楚,.这么做,会招致怎样的结果,他也知道,青不可能会选择和他在一起的。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妄想,只是他强行将错归结在紫澜身上而已。

可是他已经等了那么久了,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成功,失败,只有两条路。但第二条,他不会主动去选择。如果再让他选择一回,他依旧会这么做,无怨无悔。

青看到柩烨孱瘦的身子似乎在颤抖,可是她必须无视,她要狠心。

柩烨抿起了薄薄的唇,瘦削的下巴被淡色的灯光勾画出清晰的轮廓。

他转过了头,不再让青看到他那双受伤的眸子。

“你再睡一会吧,有需要直接叫人就好。”嘴唇张合着,似乎还有话想说,只是看到青如冰一般的目光时,最终还是选择了住口。

柩烨走了,高瘦的身形消失在了门框背后,夜,静得如被切割的空间,找不到一点流动的痕迹。

不知为何,才醒来的青的眼皮忽然有点重,控制不住搭在了一起。青极力抗争着,她不想睡,她要离开这里,然而她还是睡着了。

隐约间仿佛听到了门外柩烨的声音:“放到房里去吧。嗯,别吵醒她。”

床边的案台上被轻轻搁了东西,很轻很轻一声“啪嗒”,然后便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蔓延进了鼻腔,可是随着呼吸摄入,青却有种沉重的感觉。

犹如身上压了千斤重,呻吟不出来,也说不出话。……

青被软禁了,那个时候柩烨下的**副作用极大,整整一个星期,她都仿佛被割去了翅膀的鸟儿,整日瘫在床上不能动弹。柩烨很贴心,找人从她贴身的药剂中分析出了成分,得知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的身体需要修养,她的手臂也需要恢复。每天都有人服侍着泡药澡,每天都有人前来为她按摩手臂上的经脉穴位,每天都有人为自己准备药膳,每天都有各种各样漂亮华丽的衣服送过来。

房间里时时刻刻都充斥着草药和熏香交杂的气味,一罐旧的燃烧殆尽,马上就会有新的送进来。

柩烨不会强迫她,每天还会过来和她说他做生意期间遇到的趣事,只是他不会待得太久,多数的时间,是她一个人,看着华贵床榻的雕花顶发呆。

这样的软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种享受,可是青却并不快乐。

因为,她此刻只是像被包*的金丝雀那样,无法飞翔,寻不到自由。

她想到那个时候,却云将她从安夜的魔爪中救出的那个时候,那一段日子,也是被限制着不能外出,只是,明明和现在是那般相似的,却又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青宁愿回到那个时候,也不想在这里待一分一秒。

青无时不刻想着要回去,想要回到紫澜的身边,她望着上方早已被她描绘了无数遍的雕花纹路,回想那个男子的温柔,让人魂牵梦绕,她想他想得发疯,想他想得心疼,想他想得甚至可以放弃掉自己。

所以才恢复到可以站起来短暂行走的程度,她便拼命朝外冲也顾不得监视着她的人。

可是,她冲不出去。不论用样的方法。

并没有人阻止她,她却依然无法离开。

柩烨想得很周到,周到到让她心凉。

这幢不小的别院,整个都被笼罩在禁魔领域之中。青破不开门,窗户又是在三楼,她无法使用日渐恢复的神降力量,也就没办法强行脱离开柩烨的钳制。

这里,真正变作了一座牢笼,捆绑着她,再找不到一点一滴自由的痕迹。

青思念成疾,开始做梦,每夜每夜的做梦,梦见和紫澜发生的点点滴滴。梦到自己离开了这里,重新见到了紫澜,梦到和他一同去了一直想去的科尔云,梦到……许许多多……

只是梦醒时分,看着床前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柩烨,青明白,梦和现实,有着太大的距离,大到足以将她的梦境彻底击碎。

青倦了,她不想见到柩烨,她开始在白天沉睡,在夜里起身看着月亮发呆,青想到发现自己心意的那一个晚上,也是这样的月夜。

只是,身后,用毛毯轻轻包裹住青的,并不是紫澜,而是柩烨。

柩烨说:“我会让你幸福的。”

可是青却明白,没有紫澜的幸福,不是幸福。她疯了一样推开柩烨,躲在角落里颤抖,用最恶毒最犀利的言辞辱骂着他的卑鄙。

她觉得恶心,她觉得有一种全身爬满了鼻涕虫的触感,战栗。

对于这一切,柩烨都只是默默的,好脾气地承受了下来。再没有生过气,只是等着青恢复,然后哄她睡着。

青哭了,她想见紫澜,她的脑海中都是紫澜的身影,紫澜的笑容,紫澜的温柔,紫澜包容着她的任性,紫澜忍耐着她一切的无理。直到分开,青才明白自己对紫澜的感情,随着时间慢慢发酵,已经深刻到无法自拔了。如果能出去的话,如果能见到他的话,她想要好好抱着他,告诉他那句她从未说出口的“我喜欢你”。

然而一天一天,一天一天,幻想终于被现实打击得支离破碎,再也拼凑不起来,青从最初的抵抗,不知不觉间开始接受,接受这个安静男子的关心,和他一切溺爱的举动。

柩烨吻着她的脸颊,对她说:“我爱你。”青不再抵触,心底甚至有一种:“干脆就这样下去吧”的想法。

记忆里,有一些东西正在消失,涂满了颜料的白纸渐渐变得苍白,甚至在午夜梦回,青突然产生疑惑,紫澜沐这个人究竟存在不存在,是不是自己的人生,从一开始,便只有柩烨的存在,紫澜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

再然后,这样的疑惑也再不见了。

因为青忘记了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疑惑。就像她忘记了紫澜那样。

青开始发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脑中一片空白。不是她不想去想,而是她都想不起来。她只记得,自己从睁开眼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世界便只有这个房间那么大,整个世界,便只有柩烨一个人存在。

`

夏夜,虫鸣此起彼伏,晚风透过窗户吹在丝质的睡裙上。

服侍自己的侍女将新的熏香换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沉重的味道,青坐在床边看着月白色的丝质窗帘,有些抵触,可头脑有些混沌,让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抵触一些。

“青小姐~青小姐~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洗还是……”侍女发声唤醒了正在发呆的青,这是每天的过程,不能强迫青做不愿意的事情,这是柩烨命令的。

可是出乎意料的,今天的青,却并没有如往常那样木讷地点头,而是突然开口道:“帮我把熏香换掉。”

“诶?”侍女一怔,有些为难地解释说,“可是,公子吩咐过……”

“帮我换掉。”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连目光都没有从月白色的窗帘上挪开,此刻的青就如同木偶一般,一个动作和一个动作之间,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转换。

侍女犹豫了半晌,点头道:“青小姐请稍等,我这就去请示……”

“怎么了?”就在这个时候,柩烨走了进来,看着侍女,“发生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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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修改完毕。

二百七十三、我忘记了回忆,也忘记了忘记

二百七十三、我忘记了回忆,也忘记了忘记

“青小姐说要把这个熏香……”侍女斟酌再三,还是选择了如实相告。

柩烨罕见的蹙起了眉头,似乎在考虑一样,过了一会才挥退了侍女,走到青的身旁,轻声且极尽温柔地问:“怎么了?突然之间……”

柩烨问话的时候,凑得很近,青甚至都可以感觉到他呼在自己脸颊上的热气。然而青却是无动于衷,没有厌恶,也没有欣喜之感,只是逐字逐字的重复道:“帮我换掉。”

“可是,医生说这个熏香对你的身体有帮助,擅自换掉的话。……”言语之中,尽是关切。

青不再说话了,玛瑙绿色的瞳孔甚至都没有过眨动,也不知道是顺从还是。

柩烨垂下了眼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溺爱地抚着她的头顶说:“乖~过些日子就好了。看,你最近身体恢复得不错不是么?”

说着,另一只手握住了她已经可.以轻轻拿起轻物的右手。柩烨的手一直都是那样微冷的,在这样的夏天尤其舒服。

可是青空洞的眼神中,却是看不出一点点波动。

自己的右手受伤了,这是柩烨.告诉自己的,而且柩烨说,最近,手已经开始在恢复了,至少,可以用双手拧毛巾,拿东西了。可是究竟是时候受伤的,又是怎么受伤的,青完全不记得了。

柩烨很满意现在的青,他看向了一旁的浴桶,嘴角.轻笑:“嗯,水已经准备好了,青要不要去泡个澡~”说着,扶起了她,像是自动默认她答应了一样,加了一句,“我帮你吧。”

青一动不动,却也没有拒绝,柩烨手指轻颤了一下,.将手伸向了青丝质睡裙的肩带。

可是青却在即将被触到的那一瞬间,抗拒地朝.后闪躲了开来。

“不要……”脑海中,闪.现而过的,是一双漆黑的瞳孔,让她下意识抵触着柩烨的触碰。

“青?”柩烨一惊,就像青刚醒来那天听到她口中说出“沐”这个名字时候一样吃惊。

青朝后缩了缩,这个动作,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柩烨发怔间,青起身:“我自己来……”眼睛终于眨动了一下,但没有在柩烨身上扫过,直接忽略了他,然后走到了浴桶旁,也没有脱下睡衣,直接就踩了进去。

睡衣在水中膨开,像是一朵盛开的荷色睡莲。

伴随着水声“哗哗”,再归复了平静。

青裸露的肩膀,皮肤晶莹水润,仿佛是浸染了一层雾气一般。柩烨不惜重金购药,现在的青,别说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就连因为魔鹊肌而一度坏死的右手臂上灰色的皮质也都已经褪开了,留下的只有新生儿一般的白里透红,让人霎是羡慕。

柩烨嘴角的笑僵住了,半晌才叹了口气走上前,溺爱地上前摸了摸她还未被浸湿的头顶:“那你洗吧,我叫小蒙过来帮你。明天我有事不能陪你了,别忘了早点睡。”顿了顿,收敛住了眼底灼热的感情,轻声道:“晚安~~”

青闭上眼,没有回答,听到那一声关门的“啪嗒”声响后,便像以前每一次那样钻进了水里。泛起的睡衣将她包裹在了正中,像是正待**的花朵那样。

水声鼓鼓,这样的一幕,似曾相识。

那双黑色的眼眸再一次出现,占据了她的思维。

可是……这究竟只是幻觉还是……

门外,柩烨的瞳孔中闪过了一丝微光,很淡很淡,淡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

八月,天越来越热,持续了近两个月的熏香终于撤走了。青深深的呼了口气,困顿的思维重新衔接上,没多少时间,便恢复到了以前那个开朗的青。只是,那些尖锐和锋芒,却被磨了个干净,没有了棱角的她,就好像是洋娃娃一样,有的只是被注入的情感,虚假,让人心疼。

柩烨说,青是因为生了一场大病才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不过以后他会一直陪着青的,青相深信不疑,心底有满满的感动。

这些天,不断有人将一桶一桶的冰送到房间里,为这夏日的天带来丝丝凉爽。

时值盛夏,柩烨终于停止了外面的交易,一心留下陪着青。

柩烨说,因为青的身体还需要修养,不适宜外面浑浊的空气,所以暂时不能出门去。不过柩烨也很有耐心,虽然青软磨硬泡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被拒绝了,他却是全身心扑在了青的身上。

他会和青聊一个下午,聊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安抚青的好奇心。他为青带来了各地的吃食,当然因为身体原因柩烨对青进行了限量,因为青一旦开始吃就会没有个度。

柩烨喜欢微笑着看青赤足穿着吊带的睡衣在房间里奔来奔去,像一个刚学会怎样走路的孩子一样,耀眼阳光。偶尔回过头,看到柩烨,会笑,眼睛弯成月牙一样很漂亮。

柩烨越发迷恋这个被自己调教得乖巧可人的洋娃娃,却从来没有思索过,这样的青,究竟还是否是以前那个青。

直到那一天。

青说:“昨天花公子送给我的那件蓝色洋装我很喜欢~今天我可以穿吗?”无错不跳字。的时候。

柩烨一如往常地揉着她的头顶,宠溺地笑道:“穿吧,穿给我看看~我还没看过呢。”青欢喜的去换衣服,看着她的背影,柩烨满足地翘起了嘴角。

只是当看到换了衣服回来的青,灿烂地笑着,拉开裙摆问:“好看吗?”无错不跳字。的时候,她却并没有如往常那边,夸奖说:“好看,你穿都好看。”

柩烨有些失神,仿佛被抽离了魂魄了躯壳一样。

在青担忧地问了他好几遍:“怎么了?”之后,才重新还回了神。

柩烨说:“嗯嗯,很好看。”并没有敷衍,是真心觉得好看。但那蓝色,却让柩烨永远不会忘怀。

因为第一眼看到青的时候,她便是差不多款式的一身深蓝色连衣裙。那个时候,他便感觉到了惊羡,随后目光就不由自主跟上了她。

青并不漂亮,见过她的人,十成十都会这么认为。可是青的气质,却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注意她的魔力。也许最初,他是想过的,将没有多大背景的青麻痹,然后带到ji院里,如以往每一次一样。

可是当他看到青那样意气奋发的样子时,心底的想法,却在渐渐改观,直到彻底沦陷。

柩烨想要得到她,不是得到她的身体,而是得到她的心。他不需要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他一直坚信着,凭借自己的魅力一定能够让青臣服,真心诚意跟着他一辈子。

然而,一切并没有如他的意。莫云的死打破了一切的计划,对于挚友死亡,他却不能将悲伤表现在表面上。也许,青对他产生了偏见,也许,她对自己的好感已经荡然无存。可是柩烨不能控制自己拼命搜寻着青的身影。

直到青选择了紫澜,直到她重新和紫澜回到霰水的时候,他明白,自己的担心终于成为了现实,青喜欢上了紫澜。

两人之间的羁绊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刻到普通人无法割断了。

但是柩烨不信,他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过去的那些年,无数的女人投怀送抱,政府官员的女儿,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歌舞苑的红牌,甚至里世界组织的要员……

身边女人越多,他也越发想要得到那个他得不到的女人。他终于找到了机会,和肆逸合作,他特地瞄准了青的故乡,他将小墨劫了出来,并且安排了眼线被抓住。他知道蘑菇一定会主动要求当诱饵,虽然肆逸那边突然拿出了红硫水打破了他的计划让他吃了一惊,可是MO最终还是不负他的期望,带着青找来了。

一切如他计划那样。青终于忘记了一切。

即便一开始失败了一次——是的,柩烨以为光凭着最初的那个**就能够让她忘记一切了,可是,青还是记得,记得紫澜沐这个人,记得和他的一切——当然,因为青的身体太差了,柩烨不敢第二次使用那个**,而是选择了两个月持续的熏香。

结果却没有意外,她终于忘记了,忘记了一切,忘记了紫澜沐忘记了她曾经恨过自己。现在的她脑中只剩下了自己,她以为,自己爱的一直都是自己。一直……

只是……

柩烨上前,轻轻抚上了青的脸,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青的嘴唇上。

“青……”

青还在傻傻的享受着柩烨的抚摸,却没料到柩烨突然出声叫了她。

半眯着眼睛,青像小猫一样哼哼着,“嗯?”目光清澈,笑容干净。

柩烨缓缓俯身,目光温柔似水。他等待太久了。

熏着香的那段时间,他不敢多停留,怕青还有残存的记忆没有忘却,怕熏香影响到自己。

现在好了,青终于属于自己了。

柩烨说:“青,我爱你。”用他沉淀了那么久的感情,一字一句。

如此近距离之下,青第一次看清了,柩烨的瞳孔——是深蓝色的,深到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黑。

可是,那样的深蓝,那样饱含着情感的目光。

青感觉到柩烨灼热的呼吸,重重喷在自己的脸上。那一瞬间,眼前竟是闪过了许许多多。

孩童时候,那个叫姬雪莲的女孩,闪电中站立的那道身影,以及救下自己的那双眼眸……

不是柩烨的……

脑海中的那双眼眸,是漆黑的,看不到一点其他的颜色。

那并不是柩烨的。不是。

青突然就推开了柩烨,轻呼着:“不是你……不是你……”有一种记忆错乱的慌张。

只是,柩烨的双手,轻轻扣紧了她挣扎想要躲开的脑袋。

“是我……你最爱的,是我……”类似魔咒一样催眠般的低吟,终于让青渐渐停止了挣扎。

那双附上来的唇,湿润,温热,轻轻吮吸着自己的唇瓣,仿佛自己是琉璃一般易碎,可是那种感觉,却是陌生的,让青心底下意识的抗拒。

柩烨很动情地吻着她,一点一点,探入她的舌腔,那个过程,青却是睁着眼睛,如木偶一样,感受不到和恋人接吻时该有的羞涩和喜悦。

那种莫明的矛盾感,让她全身僵硬。

`

青趴在床上,看到柩烨带给自己的书上写着,幸福就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无忧无虑。

可是青却突然开始疑惑,此刻的自己的确是无忧无虑,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亲吻拥抱。可是心底,为总还是有那么一点的遗憾,仿佛总有事情不太对劲一样,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我想去外面逛逛,可以吗?”无错不跳字。十月底,当青再次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柩烨终于是放下了戒备,答应了。

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外面风声应该已经没那么紧了。

想着,柩烨说:“我有点事就不陪你咯。让小蒙带你去附近逛逛吧,不过别走远~”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嗯,这里~”

看着柩烨英俊的侧脸,青犹豫了一秒,踮起脚,轻轻啄了下他的脸颊。

柩烨满意地笑道:“别忘记加件衣服,最近有点冷~”

“嗯~”青用力点头,有晚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被吹散的长发蒙住了她的眼。

那一瞬间,柩烨并没有看到,青瞳孔中闪瞬而过的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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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修改完毕

二百七十四、沐,我想你……

二百七十四、沐,我想你……

秋,庭院里已是落叶缤纷,意蕴浓重。

夏季是时候过去的,对青而言一点都不重要。整天都被关在那座牢笼里,没有季节之分,哪怕是盛夏也有冰块驱除炎热,秋天何时到来的,又有关系。

对青而言,唯一能够看到外界这个世界的只有那一扇窗,而那里,也只看得到有尽头的天,和几乎一成不变的庭院风景。

青兴奋地奔跑着,就好像重新回归了自由的小兽。小蒙在她身后追着跑,喊着:“青小姐~等等我~”追得气喘吁吁,难以相信前面那个体力充沛的少女几个月前还是病怏怏的。

“青小姐~~~”小蒙拉不住青,忙是向一旁柩烨派来的男子求助。

这个时候,青却是放慢了脚步,眼神有些空洞。

这样的一幕,这样的一幕,似曾相识。仿佛那被抹去的空白里面,曾经有过一样。

“青小姐?”小蒙追上了青,喘着.气,满脸疑惑,“怎么了?”还以为是一向赤着足的她穿上了鞋子有些不习惯。

青摇头,自己也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甩开了那种莫明的情绪,拉开嘴角:“小蒙小蒙~我想去看海~~~烨烨说海是蓝色的,和天空一样,可漂亮了~”

“可是这里……”小蒙一怔,没料到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孩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要知道柩烨只允许她带着青在这一片活动,可是这附近哪有海。然而看着青兴致勃勃的样子,小蒙有些不好意思直说。

这四个月的时间,小蒙几乎是天天服侍着青。从一.开始对柩烨冷漠,到后来渐渐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烂漫。青从来不会发脾气,喂她喝药帮她洗澡的时候她也很乖,就好像深居简出被大家族保护的小姐一样,没见过市面,也不会摆架子。

不说产生了感情,至少小蒙也是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毕竟主子开心了,做下人的也轻松。

只不过小蒙不说,从她为难的神情来看,青也猜.到了些些。

“不行……么?”青鼓起了两腮,小心翼翼。

小蒙抿着嘴,尽.量不想坏了女孩的兴致:“嗯,今天不行呢,不过如果青小姐和公子说的话,公子一定会带您去的~”

“嗯嗯~那我回去就和烨烨说~”听到这话,女孩脸上的失望立刻是被灿烂的笑容取代,真的是很容易满足。小蒙想着,脸上也不由带起了微笑。

在临出门前,柩烨说,因为青的身体还没恢复好,最好还是不要带她去太吵闹的地方。不过想来青已经四个月没有离开过那幢别墅了,再加上不能满足她看海的心思,所以当青拉着自己朝邻村跑的时候,小蒙私心一起,就没有阻止她,并轻声哀求柩烨派来的男子:“让青小姐好好玩玩吧~拜托,这件事不要告诉公子~”

男子被小蒙软磨硬泡,也应了下来。如果只是一个下午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

一进村口,便感觉到了扑面喜庆的气氛。好像正巧赶上祭日的样子,邻村一片欢腾,张灯结彩,街边摆满了小摊,连店铺里也涌满了人群。

就连陪同的小蒙都不由被这种气氛所感染,青更是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几次差点跑到两人的视线之外,急得两人拼命盯着她不让她乱跑。

兴许是太久没出来了,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能引起青的兴趣,漂亮的串珠手链,手编的竹制小物什,精巧别致的小挂件,甚至是古朴威风的仿制刀枪。兴奋之余,小蒙也没有注意到,青望见挂在墙壁上的长枪时,那瞬间凝滞起来的目光。

玩累了,跑累了。小蒙带着青进了一间装修朴素的茶馆,嗓子眼干涩,手里还拎着一堆的袋子——凡是青看中的,不管她有没有开口,小蒙都买下了。

喊来了两杯解渴的温茶,小蒙说:“青小姐休息一下吧,走那么久也累了~”

青仿佛还在意犹未尽,她挥着手兴奋地说:“小蒙小蒙~~~刚才那个人好有趣!那个东西到底是怎么转的?咕噜咕噜的好好玩~~~”说着,还一边模仿着,可爱之极。

小蒙笑着解释说:“那个叫陀螺。用鞭子抽它就可以转了哦~我小时候也一直玩呢,青小姐如果想玩的话等一下我们就买一个回去吧?无错不少字我可以教您~~”说着,还比了一个肌肉状,“别笑看我,我可是很厉害的哦~”

“嗯嗯~”听到这个提议,青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好~小蒙教我~小青也要变得厉害~~~”这样的姿态,就连一旁的男子都忍俊不禁,无奈不能放肆地笑,只好扭过头轻声咳了一声。

休歇的时光,惬意温馨。小蒙说起她的故乡,大有停不住话茬的意味。

只是,从旁桌传来的对话,时不时传入一众人的耳中,让人想不注意也难。

“说起来,小秋你一直很崇拜MO总指挥是么?那件事你知道了么,MO前段时间打败仗,那个……”

“诶?我不知道诶,是?”

“啊,我知道,是MO总指挥紫澜沐的过错吧?无错不少字外面都在传。捣毁魔物基地的时候,分心了的。”

“嗯……对就是那个……决策出错,害死了很多不该死的士兵。”

“听说紫澜沐不是挺出色的么,怎么会……”

“再出色也就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孩子,没经历过碰到大事当然要出问题咯。也不知道上头到底是怎么想的,让这样的孩子当MO的总指挥……还是快下台的好……换一个年长一点的吧。”

“是啊,好吓人呢。是一千多的士兵牺牲了是吧?无错不少字……”

“一千……可是,可是要上战场本来就是赌命的行为吧~!不一定是总指挥大人……”

“这种时候了你就别维护他了。消息很明确说,就是紫澜沐战术错误。”

“唔……可是……”

断断续续的对话,本来也只是生活的一剂调味料。

只不过小蒙听后,同情心一起,也不由蹙起了眉头。

“又是这种事情呢。一千人……不知道他们的家属听到消息会多伤心啊。恐怕要恨死总指挥大人了吧。”在小蒙的世界,是决计看不到总指挥这个光环下的压力的。

她喃喃自语着自己的想法,忘记了青还在旁边。

也完全没发现,同样听到这一段对话的青,思维已经陷入了恍惚。

“紫澜沐”这三个字,就仿佛魔咒一样,正在唤醒着。

犹如记忆深处被锁住的盒子,被敲击着一样。那样的熟悉,熟悉到她的脑袋生疼。

青捂着脑袋,突然呜咽了起来。吓得小蒙也顾不得等一下还有计划了,立刻是好说歹说将青劝回了家。

紫澜……沐……

紫澜……沐……

躺在床头,青全然忘记了才外出过的喜悦,一遍一遍重复着这个名字,一遍一遍搜寻着那片空白里面,依稀还残存着的印象。

可是她想不起来,紫澜沐是谁,想不起来,他究竟和那双黑色的眼眸有何关系。

秋风唰唰作响,吹得窗外的树叶一片一片剥离枝头缓缓落下。只是入了夜,看起来没那么清晰。

青迷蒙着眼,有些迷茫,仿佛那一瞬间,她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一样。

迷茫着,以至于,柩烨是时候进来的都没有注意到,也没意识到,柩烨站在自己身后的时候,听着她口中喃喃的那一声“沐……”时,僵硬下来的笑容。

许久,柩烨才强压住自己的情绪,心想也许是听错了,温柔地坐到床侧出声道:“回来了?今天去哪里玩了?”露初白白的牙齿,如往常一样安静的笑。

“唔……今天去了……”青这才发现了柩烨,回过神来,看着柩烨的侧脸,本想回答的,可是那光线下英挺的鼻子硬朗的轮廓让这个相处了四个月的男子,在这一刻突然有些陌生,陌生到,她有些莫明的害怕。

剩下的话全部都咽回了肚子,青有些惊慌失措地朝被子里缩了缩。

柩烨注意到了,歪着头:“怎么了?”许是看到青苍白的脸色,关切地追问了一句,“是哪里不舒服了么?”

说着,手伸来想要抚上青的额头。青却是躲开了柩烨的手,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没有,没有……没有不舒服。”

“青?”今天的青,太过反常,反常到柩烨有些不安。

那一声沐……

他握紧了拳头,面上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地。

问:“青,怎么了?发生了事,和我说吧。嗯?”

“我……我想睡了……”青却不领情,恐惧一样避开柩烨的目光,拼命想往被子里面缩,柩烨终于忍耐不住了,强横地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制止了她的躲藏。

“青。”

眼眸里,不见了温柔,有的,只是怀疑和不悦。

“告诉我,发生了。”

“真的没……”青的声音有些颤抖,目光飘移着,就是不愿意看他。眼尖的柩烨狐疑地回头,一下子看到了放在桌子上散乱的小物什。

“那是?”柩烨放开了青,冲到了桌子前。“你去了村子?”语气已经没那么耐性了。

“我……和小蒙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想去的……”青努力想要解释,可是此刻的柩烨,心底的火源早已被点燃了,青的恳求,丝毫平复不了他的怒气。

柩烨快步冲了出去,青还没来得及制止,便听到了楼下东西碎了一地的声响和小蒙的惊呼声。

有人架住了青不让她跟上去,可是小蒙凄惨的叫声却声声混乱着她的神智。

小蒙喊着:“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啊~~~~呜呜……”声音越来越微弱,渐渐的变成了嘤嘤的低泣,最后化作了无声……

青缩在窗边的角落瑟瑟发抖。一向温柔的柩烨,一向安静平和的柩烨……青不知道小蒙到底做错了,明明有错的不是小蒙是自己,为……

柩烨仿佛还是没有平复怒气的样子,他再次走进来的时候,眼睛通红,如同魔鬼一样,重重摔上了门,直直走向了青这头,然后将她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下。

根本没有周转的余地。

青惊呼:“啊……”剩下的话,被柩烨吞了下去。

柩烨疯了一样吻她,粗暴霸道,像是对待一件物品一样。

柩烨吼着:“你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抢走你!你是我的!”柩烨撕扯着青的衣服,被愤怒支配的头脑的他,就像野兽,只剩下了欲望和愤怒。

青拼命地挣扎,声音已经变了调,眼角不断有泪挂下。可是此刻的柩烨看不到,他压着青,就像是一场战争一样,青想逃脱,他不让。

剧烈的抗争下,凌乱的被单蜷缩到了中间,被碾压过的粗鲁痕迹,青用力咬着柩烨的肩膀,柩烨吃痛一脱力,青才逃开了他的身下。

衣服早已被撕得破烂不堪,遮不住羞辱的躯体。青咬着牙,躲在靠墙的角落,手无意识的抓紧着身下的床单角,看着歇斯底里发狂的柩烨,指尖却是触到了凹凸不平的痕迹。

沐,我想你……

那几个字,是一点一点用指甲刮出来的,在平时被被单遮挡看不到的床沿。

很浅,却很深刻,如同一把尖锐的刀一样一下一下刺在青的心脏,勾起了那早已忘却的疼痛。

沐……我想你……我不想忘记你……

无论如何,也不想忘记你……

柩烨禽兽一般扑了上来,早已不见了曾经小心翼翼呵护着自己的温柔。

眼前闪过了那双眼眸,漆黑,却如夜幕,包容着点点繁星,广阔深邃。

渐渐迷失自己的那段日子,青已经意识到了,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忘记紫澜,忘记曾经和他的一切。

可是她不想忘,不想忘……

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青猛得就推开了柩烨,一下子没掌握好平衡的柩烨从床上翻了下去,撞在了桌角上,可能是撞到了脑袋,支吾着半晌也爬不起来。

要逃出去!要逃出去!

青跳下床,慌乱的四下张望,然后望见了那洞开的窗口,仿佛一个嗜人的大口召唤着青。

没有任何犹豫,青包裹起被单便冲到了窗前纵身跃下。呼啸凌厉的狂风从下而上刺得她脸颊生疼,喉咙口堵塞的呼吸让她连惊呼的声音都发不出。

那一刻,她全然没有考虑过,下方有样的危险。

她只想逃出去。

她越过了有着尖刺的围墙,堪堪落地。落地的那一瞬间,左脚有钻心般的疼痛,疼得她忍不住眼泪狂流。可是被逃脱的信念指使的她,几乎落地后便开始奔跑。

柩烨随时会追上来,她必须趁着现在的黑夜,趁着她终于离开了这座牢笼。

她拖着近乎让她昏厥的疼痛,一步一步朝前挪去。

心底有一个声音,坚定,没有任何的迟疑。

沐,以前都是你来救我,这一次,就让我自己逃出去……

那样漆黑的大道,灌入被单中的秋风,冰冷,吹干了她的眼泪,也渐渐吹散了她一鼓作气的力量。

她跑岔了气,终于还是昏迷了过去。隐约中,仿佛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咦?那不是……”

无尽的黑暗中,青仿佛看到了那一点光明,渐渐放大,渐渐放大,最终连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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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章节修改完毕~~

二百七十五、轮回报答

二百七十五、轮回报答

青安全了。

救下了青的,是狐仙儿和岫。

自从巨*组织解散之后,他们两个便在偏僻的城镇开了一间小小的医馆,不问世间之杂事,惬意自在,也算是体味到了人生了另一番姿态。

事情很巧合。青从柩烨身边逃跑后,因为体力不支加上骨折剧痛昏迷在了不远处的山林间,巧合的是那个时候岫正在那里采药,就顺便将青带了回来——那之后柩烨的人立刻就搜索了过来,结果自然是一场空。

师承银狐的狐仙儿和岫善用毒,却并不单会用毒。他们同样也是医者。青昏迷期间,狐仙儿接好了青脚上的断骨并悉心照料,岫道柒昼就青顺便救下了他们,这一恩情他们总算可以偿还。

阴差阳错,当日的敌人,今日却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也许这便是轮回报答。

拉回正题,救下青之后,狐仙儿本想等她醒来再询问到底发生事的,结果青醒来,却是两眼茫然。

她不仅忘记了岫和狐仙儿,.连她自己是谁,都忘了个干净。

唯一口中念叨着同过去相关的.一个名字,便是“紫澜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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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仙儿扬着她的瓜子脸看着.缓缓吐出结论的岫,杏仁眼瞪得老大老大,满是不可置信。

“药物性失忆?”

“只有这个解释了。头部没有撞伤,刚才我们检查过,.脑内也没发现有淤血。”不仅仅是这样,除了摔断的腿骨之外,就连那个时候破败的内脏和她本来已经坏死的右手臂都恢复了过来。

这种情况,若非是受到打击太重神经性失忆便只.有药物性失忆的可能了。可是,神经性失忆的患者是决计不可能拖着这样一条断腿跑那么长路的。

狐仙儿转向青的方向,青失忆了,人也变得呆呆.的,看着捧着茶杯盯着前方一动不动的样子,狐仙儿不得不承认,要让这个女孩失忆,除了药物性失忆,也许只有精神魔法了。不过此刻,精神魔法显然可能性不大。如果不然,狐仙儿和岫怎么可能瞒过对方耳目将青带来这里。

岫忍不住叹了.口气,起身:“仙儿,保险起见我觉得还是通知一下紫澜沐会比较好。”

狐仙儿点点头,看着岫便披了一件外套打算出门,不由加了一句:“早点回来~”

岫点头,身形匆忙推门远去,渐渐离开了狐仙儿的视线范围。

这个时候的紫澜正在办公室里。

青失踪后,却水殿倾尽了全力,却依然得不到任何的消息。柩烨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带着青一起消失了。可以想见,却云急坏了,甚至在电话中都用生硬的语气指责了紫澜的照顾不周。对于这一切,紫澜只能默默承受,却没人知晓,青失踪,最伤心难过的人是他。

没错,清剿魔物基地的时候,紫澜的确是分心了。只因为,那个组织的首领对紫澜使用了幻术,让紫澜眼中的自己变成了对紫澜而言最重要的人。

青微笑着站在对侧,颔首望着自己。那寻找思念了那么久的身影就这样站在自己的身前,明知道那是幻术,紫澜却无论如何也下达不了诛杀的命令。

最终的结果,便是如传闻中的那样。

一向被奉为黑面夜叉的紫澜,终于露出了他最脆弱的一面。事情虽然结束了,善后工作也处理得很好,可是来自十三长老的压力,来自下面的不满,来自民间的流言指责……即位总指挥至今四年,紫澜曾经所有的功绩,一夜之间被这个污点所掩盖,没有人看到背后他的辛劳。

这些日子,蘑菇和骆游他们一直陪着他,害怕这个脆弱的像孩子一样的男子做傻事。

都说人在临死前会看到走马灯,此刻的紫澜,竟也落入了这样的状态。

他开始一遍一遍思索以前的一切。在这种神经绷紧的状态下,他竟然是想到了许许多多曾经未曾想过的事情。

毋庸置疑,自己的父亲紫澜霖,暗地里进行过魔物改造实验——紫澜曾经撞破过,所以这一点根本不需怀疑。

可是重点并不是这个。若紫澜霖只是一个普通人,也许给自己带来的冲击还不会这么大。可是他不是,紫澜霖,自己的父亲,是上一任MO总指挥。而MO,全名是世界反魔族组织。

自小,紫澜便一直都是追随着父亲的脚步,追随着他,相信站立在这个世界顶点的他便是代表着绝对的善和和平。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止步,被撕裂在了那一天。

他误打误撞闯进了自家地下的研究所,亲眼看到了残忍血腥的场景。那之后,他所以为的康庄大道,便是密布荆棘,男子在前方快步行走的背影,再不是一种激励,而是一种讽刺。

父子反目——或者说,会这样认为的其实只有紫澜一个人。因为男子终于还是消失了,消失在了紫澜的视野,化作了一堆埋在地里的骨灰。以至于那段日子无数个夜晚,紫澜都会恍惚,那个男子怎么会就这样死了,连查明真相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这样死了。

直到现在,见到了无痕和无影,见到了布兰尔的遗孤青,紫澜才真正确定,一切都在那个聪明的男人预料之中。

紫澜从未对青说起过,为何布兰尔的讯息属机密,为何当日他能够在那个巧合的时机救下青,为何……无影和无痕,要称呼他一声,少主。还有便是,无痕口中,紫澜隐瞒着青的那些。

没错,当年布兰尔侵入事件的幕后主使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并没有死,而是诈死。暗杀青也好,那之后几次针对MO的魔物投放实验也好,都是他的手笔。

那个男人,曾经和自己最亲近的男人,一直都注意着紫澜这边的一切,从他即位,到他同青重逢,再到两人一同前去萨离加……他丢弃了MO总指挥之名,真正坠入了魔道。也是真正的,父子反目。

曾经的MO总指挥,变成了如今魔物实验的幕后黑手。这么多年,紫澜霖依然没有放弃,而此时此刻,紫澜也已经确定了,肆逸,正是他的合作者。

这些,他犹豫了几次,依然没敢告诉给青。

不是不想她伤心,而是害怕,知道了真相的青,会渐渐远离自己。

毕竟,自己的父亲,曾经害得她家破人亡。他不想让青误会了,自己对她好,仅仅是为了赎罪。

就在紫澜陷入回忆中痛苦不可自拔的时候,电话铃声却突兀地响起。

紫澜深深呼了口气,调整好气息接起了电话。

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却叫他怔了一秒后,如疯了一样抓起外衣就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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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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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的天,青看着窗外,眼前不断交错着那漆黑和深蓝的眼眸,心底有点乱。

狐仙儿和岫的家并不是很奢华,在这一点上,青很难将这朴素的白墙木地板和妆面精致漂亮的狐仙儿对应起来。

从岫的口中,她知道了,自己失去了记忆。

不出意外。聪明至青,哪怕被擦得变成了一张白纸,也还是有该有的认知的。

只是,当听到岫口中那个凭借一人之力扭转乾坤,同MO总指挥紫澜沐默契非凡的女孩时,青还是有些微怔,难以将那个人同自己联系起来。

不可否认,柩烨待自己很好。甚至单用“很好”两个字也不足以表达他对自己的温柔和关切。柩烨很帅气,有些时候,青一个人拼命讲话拼命讲话的时候,柩烨也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他只会安静地笑,等自己把话讲完了再温柔地摸着自己头顶心。那样贴心温暖。

也许没有紫澜沐这个人的话,自己会被他吸引。

青看着窗外,不由这样想到。

也许,也许在过去那一段被抹去的时光里,自己是喜欢过他的。

可是,不一样。

那种感觉,和“爱”,不一样。

书里面,是这样写的。爱一个人的时候,心跳会加快,他不在的时候会想他,他在眼前了又不敢看他。可是自己看着柩烨,却从来没有过那种心跳加快的紧张,也不会在他不在的时候想他,他在面前了,青也可以肆无忌惮用一种打量的眼光研究他的五官——嗯,鼻子很挺,嗯皮肤不错,嗯,眼神很温柔。……那不是爱。

右手,感觉有点迟钝,然而却依然有一种触感停留在指尖。

那刻在床沿上的字,一笔一划,都描绘着那个时候自己的心境。

紫澜沐,应该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男子。挣扎着,知道也许有一天睁开眼便会忘记他,所以自己拼命记录着自己的心情,不想忘,不想忘。

可是想到这里,青忽然觉得有些悲哀。指尖也有针刺一样生疼的触觉。

因为最终自己还是忘记了他,记忆中只剩下了那双眼眸,深邃漂亮,却忘记了他的容貌,忘记了他和自己相处过的点点滴滴,忘记了……

忘记了……

有过紫澜沐这样一个人。

曾经同自己,形同一体,贴近心脏。

“青……”

耳边突然响起的那一声呼唤,饱含着思念。青垂首,心想,也许那个叫紫澜沐的男子,也会这样唤自己,用恋人间最亲密的称呼方式。

这个时候的她,竟没意识到这个声音并不是她的幻觉,而是真真切切在响起在门边的。

直到那道身影站在自己面前,阴影笼盖住自己的时候,青才恍然回头。

那一刻,如隔千年。

唤醒了枯萎的花苞,也唤醒了她沉静许久的心脏。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越来越快,仿佛要冲破喉咙那般……

“……沐……?”

被风吹得凌乱的发,疲惫却深邃的眼,还有那令人安心的身形。

“啪……”

手背上散开的水珠,是咸涩的泪。青竟是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只因看到这个男子在自己的面前。

紫澜紧紧抱住了青,用一种甚至想要将她揉捏进自己心脏的力量。然而听着自己骨头轻微的脆响,青却感觉不到痛。

那一种安定,仿佛漂泊了多年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可以靠岸的港湾一样。

“终于……找到你了……”

二百七十六、时间是最残忍的东西

二百七十六、时间是最残忍的东西

谢过狐仙儿和岫之后,青就被紫澜带回了霰水。

秋季的霰水,如一年前一样,被潮湿的水汽笼罩着,整座城市朦朦胧胧的。

青忽然觉得,这样的氛围,这样的空气,似乎有些熟悉。熟悉到让她闭着眼睛脑海中便仿佛飘过了一些什么,可是她捕捉不到,只能任由那幅画面慢慢消散开来。

被关在牢笼里如同金丝雀一样度过了四个月,重见天日,青的心底是畅快的,可,同样也有郁结。

小蒙,那个服侍了自己四个月的女孩子,最后究竟怎么了,不得而知。青只知道,有很长一段时间里,青的耳边,回想的一直都是小蒙凄惨的叫声,以及柩烨那歇斯底里的狂吼……

是的,青的记忆里,停留的,便只有这些。那一方窗外的天空,看不到无边无际的蓝,也看不到天与地的交界线。青忘记了一切,忘记了紫澜是自己的恋人,忘记了自己曾经,是MO战斗部队总队长的副手,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是溯荷羽.青。

所有人都来寻常问短——蘑菇、.骆游、镜纱、格特一,还有刚刚加入MO的奕如桃。镜纱几次偷偷带着搜查小队出去搜索青的踪影,都是以失败告终,格特一忙得天昏地暗还是奕如桃帮他分担的工作。聊到后来,清澄也登门拜访了,看到完好归来的青,嘴角一丝淡笑。

失踪的青回来了,本来大家都是.开开心心的,可是说着说着,蘑菇竟忍不住红了眼眶,抓狂一样冲进了厕所,一个人躲在里面不让人看到,惹得一众人忍俊不禁。青也忍不住翘着嘴角笑了起来。

既然骆游和奕如桃都来了,那.诊断就不可缺少了。结果,两人的结论和岫是相同的。药物性失忆,暂时没有强效的治疗手段,唯有顺其自然。可庆的是,除了脚伤以外,青身上以前的伤口竟都恢复得差不多了,甚至连内伤都调养得当,若继续按照这个节奏修养下去,不出半年就能恢复到之前的九成。

骆游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无感慨。

可于此相对比的,是紫澜沉下的目光,有一丝复杂.夹杂其中。

虽然柩烨从他手里抢走了青,让他这四个月失魂.落魄,可从现状来看,柩烨并没有亏待青。他喜欢青,不管是为了满足自我的占有欲也好,还是为了证明他的魅力也好,至少他对青好,这是真切的摆在面前的。

看着躺在床上的青茫然却真心快乐的笑容,紫.澜攒紧了她的手,不知为何有些心疼,同样也有些庆幸。

留下紫澜一个.人陪着青。青靠在紫澜的怀里,小猫一样蜷着身子,脸上写满了满足。

紫澜开始很耐心地,一点一点叙述起两个人曾经有过的一切。从救下她,到再次相遇,到自己重伤青不顾一切跑来前线……

紫澜说,青就像一只不听话的小猫,时不时会闹脾气,倔强任性,一直会让人担心得要死。可是她身边的人,却会在和她相处一段时间后,被她渐渐带动起来。因为,这样强势的青,有着一颗温热的心,不遗余力的帮助着周围的那些人,一点一点,将温度传递给身边的人……

紫澜说,娈童事件的那些孩子被救下后都被一一送回去了,小墨回到了玛歌小镇,颜心也跟着宝蓝彤住在玛歌小镇。顺带一提,宝蓝彤已经在橙屋旅馆工作了。老板娘很满意,说现在很少有姑娘手那样巧还肯吃苦了,她觉得看着宝蓝彤好像看到了以前的青那样,很欣慰的感觉。

宝蓝彤也算是找到了以后的定所,有老板娘保护她,哪怕是龙芽亲自前来,恐怕也没办法对她做什么。

当然,青回来的消息,紫澜派人传达给老板娘了,就是不知道老板娘现在收没收到。

另一边,乐正音跟着流砂回琥蒙城了,前些日子蘑菇去见小薇的时候还看到了他们俩,好像在帮灵坦婆婆搬东西,忙得不亦乐呼。蘑菇还打趣说乐正音和流砂两个人看起来就像夫妇似的,结果这么小声还是被乐正音听到了,可想而知,蘑菇被乐正音追杀了三条街,还是在灵坦婆婆的劝说下作了罢。

奕如桃是八月底正式加入的MO,因为还没有工作经验,纵使一进来就因为优秀的实力被上头看重,还是暂时只能在治疗所普通的部门里面工作,不过让人意外的是科斯汀也跟过来了,现在每天就像跟班似的接送奕如桃,美名其曰护花,实际上就是害怕谁把奕如桃抢了去。为此,奕如桃天天抱怨吐槽,面上装出一副厌弃不在意的样子,可是背地里大家都知道,奕如桃偶尔会露出的甜蜜笑容,可全和科斯汀有关。

“不过他的审美,还真的是很特别呢……以前是满头辫子,现在换了爆炸头。”紫澜说完,总结了这么一句,惹得青“嗤嗤”狂笑,头发扫过紫澜的脖颈,像猫尾巴轻挠一样痒得很。

青忘记了,以前的紫澜,是从来不会主动说那么多的话的,也从来没有人,见过他这样温柔耐心的表情。可是青知道,那种感觉,仅仅是听他娓娓叙述着自己和他之间过去的一切,却是没有一点怀疑,有的,只是一种很奇妙的怀念和共鸣。仿佛每一句话背后,都能听到一种安静的声音,都能看到那依稀可见隐约的景象。

青觉得很安心。因为在紫澜的怀里,她有种倦鸟归巢的归属感,听着紫澜的心跳,那是贴近心脏的温暖,不用考虑下一刻会有什么危险,也不用想着自己究竟该做什么才好。

是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爱人。哪怕忘记了和他的从前,忘记了相处过的一切,那种默契,却是被身体记住的,哪怕用再多的熏香,再多的药剂,也不会忘却。

青抬头,看着紫澜的脸,被神灵眷顾过的精致,他的眼眸深邃,和脑海中的重合在了一起,含苞的罂粟张开了它的花瓣,魅力到炫目……

那种,心跳的感觉,一声一声,撞击着胸口。那是,爱,哪怕忘记了一切,也忘不掉的,爱。

紫澜仿佛是注意到了青在望她,便轻笑着说:“青,不用勉强自己去记起来的。以后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我们可以创造更多属于我们的回忆。”话音刚落,青却是撑起了身,然后出乎紫澜意料的,闭上了眼吻住了他。

很轻很轻,像是两片羽毛轻触着嘴唇那样,却用尽了感情。

青说:“沐……谢谢你……”

谢谢你,能够接受这样一个残缺的自己。

可是,青想要记起来,一定要记起来。

因为那里面,有太多太多,太重要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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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觉,青睡得很沉,一个梦也没有做。紫澜只是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头顶,没有任何的情欲色彩,很单纯的,像是抱着一个孩子一样。

那个消息,因为青的那个亲吻,没有说出来。可是紫澜知道,容若的状况不容乐观,原本100天的发作的周期已经开始变短了,头一次是缩短到了72天,上一次缩减到了59天,照这样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

只是看着青醒来后的笑脸,紫澜便无论如何也无法张口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她了。

青的脚伤痊愈后,紫澜陪着她出去逛街。青来到霰水时日也不短了,可是由于工作关系,她甚至都没有看过霰水——这座被司空裂称为被金纸包裹着的城市的全貌。

霰水城内总共有五片广场,这是霰水的特色,最中心的主广场以及四个角的东南西北广场构成了霰水城,顺带一提,MO总部是靠近主广场,矗立在霰水中心部的建筑。

霰水并不只有鎏金商街这一条街。吃食也好,玩乐也好,卡恰巴尼尔国的主城霰水拥有着不输法格特斯国王城伊拉兰纳的丰富。

失去了记忆的青,不再像以前那样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女孩子该注意的东西。以前的青,有的时候都是用来工作,不像普通女孩子那样喜欢穿裙子打扮自己。唯一一次紫澜看到青脱变,只有在舞会上。可那也只是昙花一现,而且结果很糟糕,引来了柩烨。

紫澜像导游一样带着青逛这种各样的店铺,看着她换一件又一件或可爱或成熟的衣服,戴着华侨华丽的装饰扮鬼脸。青吃东西的时候总是不注意会沾到嘴角,青喜欢拖着紫澜的手到处乱跑,青看到街头表演总是兴趣昂然,甚至会摇旗呐喊引得台上更加卖力演出。当然每一天,青都是累到不行回家,然后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任由紫澜服侍。

只是在这期间,紫澜也注意到了,原本青一直随身带着的手帕和那枚红色荆棘纹章不见了。应该是落在柩烨那边了……不过青好不容易离开了柩烨,他也不想再多提这个名字,便没有多问,只是耐心地陪着青,一直到入了冬,紫澜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的时候,青才恍然意识到,那样休闲惬意的日子,总会有一个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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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墙壁,还有就是延伸到不知何方的走廊。

青紧紧抓着紫澜的手,不知为何,在出电梯看到这一幕的那一刻,竟有些害怕。

紫澜说:“我想他也等不及想要见你一面了……”

尽头的房间,等待在里面的,是披散着长发异常安静的容若。

“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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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码了好久才码出今天的章节……让小青去睡会吧。

二百七十七、呪祢

二百七十七、呪祢

容若的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瘦弱憔悴得找不到一点昔日的痕迹,这段日子的研究,并未减轻容若的痛苦,反而加重了他的负担。发作周期的减短,每一次痛苦的加甚……就仿佛是在提醒预警着容若最终将至的灭亡那样。容若那原本清亮的眸子,也渐渐开始变得浑浊,仿佛参杂进了无数的杂质一样。

看到这样的容若,若是以前的那个青,定然会心疼到流下眼泪。可是此刻的青,除了感觉到阵阵揪着心脏的微疼以外,便只有无法解释的复杂情绪。

笑不出,也哭不出。

“青~”容若弯着眉眼,光影打在脸上,凹进去的双颊已不见生气。也许此刻,唯有这淡然的笑容,能够证明他是容若,那个温柔的容若。

可是青,却只能感到这片封闭的空间内,流转的冷气,冷得她瑟瑟发抖。

冷得她全身发麻。

“唔……”

她记不起他是谁。

她看着容若的面目是那么熟悉,她听着容若的声音是那么亲切,可是,她却记不起他是谁,就像记不起紫澜一样……

容若,在紫澜告诉给自己的.过去里,是那样的重要,也许,有那么一段时光,他比紫澜还要重要,不离不弃如同亲人一般,让人心疼,让人怜爱。

而且,青看着眼前这个瘦的简直.已经皮包骨头的男子时,心底更有种,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感觉。

总觉得好像,有东西,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一样。

正是因此,对于自己彻底忘记了他这一点,青总觉.得,难以原谅,难以饶恕。

许是看出了青矛盾的心绪,容若缓缓起身,衣服好.像直接架在骨架子上面一样,空得人心惊。

青丝飘扬,那是一种不属于这个凡尘的清灵。哪.怕他瞳孔浑浊了,哪怕他骨瘦如柴。

容若走到了青.的面前,像是怕吓到她,动作放得很轻,很轻。

“青~”

“嗯。……”感觉容若的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脸,那看起来瘦弱的手指,依然纤长。而且,异样的温暖。

青抬眼看到容若云淡风清地笑,心底的不安全数散开了去。

容若说:“没事就好。安全回来了,就好……会想起来的,如果是青的话,一定会想起来的~”

声音很淡,很淡,像是划过耳际的春风,轻柔,温暖,却能吹起了片片羽毛,纷纷扬扬飘落在眼前。

远处有古筝的琴音,悠扬,深远,仿佛能够唤醒那封存在白纸背后,点点记忆那样。

“容……若……”不知道为何,青突然呢喃出了这一个名字,并不是刻意,也并没有任何的其他念想。

只觉得从舌尖沁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是那么让人觉得亲切。

容若弯起了嘴角,欣慰地说:“嗯~请允许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容若~”

忘记了也没关系,因为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足够创造更多更多的回忆。

“青~青草的青~~~”在那座叫做布兰尔的村庄,青的意思,便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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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的心情好像很好,紫澜送青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后,青就很开心的捧了本闲书开始看了起来。

也许,她忘记了以前,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现在的她,不用烦心这样那样的事情……好像从认识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见过她这样放松的姿态。

想着,紫澜起身,说:“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青点点头,乖巧地说:“嗯~等你回来~”

关上门的紫澜,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走到电梯前,重返了研究所。容若的房间门口,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坐在床上的容若蜷着腿,依然是两人离开时候的姿势。他的目光飘渺,乍一看,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目光的方向。

墙壁是白色的,那样安静的白,仿佛可以磨平人的怒气,解开人的心结。这便是研究所这样装饰的初衷,可是这样的白,也可以磨去所有的希望和憧憬。

“怎么回来了?”容若并没回头便可以知道是紫澜回来了。

语气,很淡很淡,不像和青说话时候那样温柔,此刻的容若不需要任何的笑容来掩饰。因为紫澜是知道的,他真正的面目。

容若那干瘦的脖颈甚至可以看得到青筋,却平滑完全看不到喉结的痕迹。

看着那干净的侧脸,看不出一点恶魔的面目。也许,他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是恶魔。也许他是天使,只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堕落了人间。

一边杀戮,一边憎恨着血腥……

想到自己的父亲,紫澜握紧了拳头,半晌,才缓缓松了开来,轻轻舒了口气。

“离开这里吧。”

听到紫澜沉默的时候,容若也没有一点情绪,只是静静等着他开口。

然而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纵使淡定从容的容若也怔住了,不由发出了短促的一声惊叹。“诶?”

紫澜闭上了眼:“你自由了。”

顿了顿,转过了身,不愿意再看容若的身形,表情,却柔和了不少:“谢谢你,……自愿留下来。……”不管容若的滞留最后对研究有没有帮助,至少容若的决定,对自己,对MO,很重要。

容若微怔,那回荡在空气里,紫澜略微沙哑的声音,突然笑了。

虽然看不透全貌,但却依然干净地像雪莲,扑面新雪的味道。好闻,清新。

容若抿起了他薄薄的唇,垂下了眼睑,淡色的眼眸中,闪过了一道光:“也许,我还是应该告诉你。”

“嗯?”紫澜半侧首,不解容若这样语气的背后究竟是样的情绪。

容若转过了头,苍白的双唇轻启,只说了两个字:“呪祢。”

“……”紫澜的动作凝滞了住。

容若一字一句:“嗯,我闻到了。……让青失忆的,是呪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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呪祢,粉末状的药物,混有禁术魔法元素,多掺杂在熏香中使用。知晓呪祢的人并不多,不仅是因为其特殊以及珍贵性,更是因为呪祢在短时间内体现不出效果,需要长期使用才会生效。现实生活中,并没有那么多人愿意浪费这些时间。

高效迅速,这是这个世界追求至今的。

然而对容若来说,呪祢,却是代表着一段纠缠悲伤的过去。

容若被紫澜霖囚禁,最终进行改造的前一段时间,身处的空间,便是终日呪祢的烟雾缭绕。他忘却过记忆,忘却过,自己曾经,和紫澜霖发生过的一切。

因为呪祢在燃烧的时候产生的是魔法禁术的效果,所以并没有那么容易解开,是一直到容若魔化无法控制,亲手杀死了和自己同期的伙伴受到刺激太大之后才慢慢开始苏醒过来的。

不过说是苏醒,后来很长的年岁里,依然有后遗症困扰着容若,比如自己被改造前发生过,紫澜霖又为何要改造自己,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依然是模糊成一片,像冬日窗户外的景象,朦朦胧胧。

这些,是直到巨*组织事件的那个时候,才全部都回想起来的。前前后后,近六年的时间。

容若说,他是依靠着魔族敏锐的嗅觉才闻到青身上有呪祢的味道的,所以紫澜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个味道,很淡,很淡,看样子是经过挺长一段时间了。容若判断说,至少在近一个月内,青并没有碰触过呪祢。

那么这样的话,就意味着,至多三个月,掺杂了呪祢的熏香,至多只作用了三个月。这样一来,就方便很多了。要知道,容若的那个时候,可是被关在房间里日日夜夜近半年。所以青的情况,要解,也不是不可能,这一点,从她最后选择了从柩烨身边逃离来看,很清楚可以看到。

治疗失忆症患者,最好的方法多带她见见曾经亲密的人,或者是,像那个时候容若那样受到极大的刺激。

不过几番思索之下,还是选择了第一条路,紫澜请了假决定带青回一次玛歌小镇见见老板娘和禾平他们。虽然消息传达过去了,老板娘和禾平他们肯定还是想要亲眼确认青的安危的。

只是,这一次紫澜一走,上头十三长老也很可能会有动作了。蘑菇和清澄倒是自愿担下职务,做好了一切抵抗的准备。青回来了,紫澜应该很快就会恢复以前的状态。现在他们应该做的,就是将之前紫澜的过失弥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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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紫澜准备出发之前,容若却找来了,说要跟着一起去,他要和老板娘道个别然后离开。

当初他在被一位魔法界的前辈救下之后,便重新思考过了他的人生。也许,以他此刻的身体,不论怎样救恕,也弥补不了他曾经犯下的罪孽。

他要回去找那位前辈,然后寻找在接下来有限的人生中他最应该做的。

并没有使用魔法传送,三人悠闲的乘着远洋轮一路前往玛歌小镇。一路上,曾经最重要的两个男子陪同着的青,看起来很高兴。

但是,风平了,却不代表浪也静。

在到玛歌小镇门口的时候,紫澜的那颗心脏还是一下子吊了起来。

因为从右侧的森林中显现出身形的那个人,是无影。

曾经在布兰尔偷袭过青,并试图闯入MO总部救出无痕失败的杀手,无影。

...

二百七十八、无影的交换条件

二百七十八、无影的交换条件

看到无影的身影,紫澜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根本连任何言语交流都没有,尾戒光芒一闪“莲”便是“嘶啦”一声撑开了一道壁障将无影拦在了防御范围外。

青的身体本能性的反应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起来,仿佛也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子是个危险人物一样,耳垂上的絮烟感受到了主人情绪的波动,“哗啦哗啦”地晃动了起来。

然而再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无影的姿态——无影从树影中出现后,便站立在了三人的正前方,看那样子,完全没有攻击的势头,别说是召唤武器,就连一点杀气都没有释放出来——不是那种故意收敛住杀气,而是真的,感受不到。

一身黑衣高瘦的无影被快速飞扬舞动着的莲拦截在了外方,紫澜看不真切他的动作和表情,手底戒备也不敢放松,只是此时此刻的他心里却也已是满腹疑惑了。

几人这防备的样子还算在无影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并没有多少吃惊,朝前了一步,张了张嘴仿佛有话说的样子。

对这一点,紫澜和青只是警.惕地朝后让了让,谁曾料想,一旁看似毫无关系的容若竟会身手利落地一下跃起。

只见他手间银光大作,席卷的气.流瞬间凝成了一把银色的长弓,弓身修长线条流畅,一看便不是凡品。

就在青满脸惊愕地望着这一.幕,脑海中仿佛有一个锤子敲击着脑袋,要将那相似的场景敲醒的时候,容若却是一声厉喝:“别靠近!”

语气低冷,好像暴风雨过境,气压瞬间压到极低。

这样的他,不像平日里那个谦逊温婉的他。

紫澜大惊,想要叫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容若目光.冷俊,直视着无影,纤长的手指灵敏,从举弓到拉开,快到眼花缭乱。

待到看清的时候,银色的箭羽已经“咻”得飞向了无.影,带起了一道残影。

那一瞬间,紫澜惊愕地看到,容若的箭枝竟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莲所组成了矩阵,仿佛那只是一层薄雾,毫无防御之力。

破开的莲互相.撞击之下乱了阵势,再加上紫澜惊愕地忘记了操控,便如棉丝一样纷纷落了地。

无影的面容终于真切了起来,他原本平淡眼眸中霎时划过一丝锐利,杀手的本质在那一刻淋漓尽致的展现。他身手灵敏,杀气在顷刻间如锋芒般绽放了开来。

只见他一记翻身带风地躲开了攻击,手间顺势翻转出了那名为“飞燕”的带着红光的苦无,可是在回击的前一刻,目光撇向了这头一眼,却又一翻手掌,又将苦无收了回去。

全身的戾气在一瞬间收敛了起来,风平浪静,只有秋叶因这强大的气势纷纷落下,“哗哗”作响。

这样的平静安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样。

无影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犹豫不决,很淡,不仔细根本看不清。

这个时候,容若的第二支箭已经成型了,弓弦绷得紧紧的,剑拔弩张的气氛,甚至都发出了“吱嘎”的声响,如果没人阻止,势必会带着比前一箭更加锐利的气势。

但紫澜却在发箭前夕阻止了他。

“等等。”

“他是谁你应该知道。”容若对紫澜在这种时候阻止自己很是不解,冷冷地斜睨着他,言语之中指代的的,明确之极。

可紫澜不为所动,点头看着无影,冷静地说:“就是因为我知道。”

“……”容若不知为何,心底闪过了一丝犹豫,捏着箭羽的手指就松了一松。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沉默至今的无影终于开了口:“就像紫澜少主说的,我这次来,并不是奉了主上的命令。”

“然后?”容若依然维持着拉弓的姿势,眉间写满的是愤恨。

紫澜看到,无影的目光竟异样的柔和了下来。

无影说:“我想请你们照顾好无痕。”

“……”没料到竟会听到这样一句话,紫澜不由眯起了眼睛,那看似慵懒的眼神中,实则满是犀利,仿佛能够看透一切一样。

他没催,因为他知道,无影既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那么接下来,他一定会给出相应的允诺。既然他能够如此得到父亲的信赖,就证明了他不是普通人。

果然不出紫澜的预料,紧接着,无影就一字一顿说出了他的交换条件:“与此相对的,我会了结我的性命,而且,绝对不会再动北冥容若一下。”

这些,都是在紫澜的猜测之中,所以当无影这么说出口的时候,紫澜只是侧眼看向了容若。

“……”容若全身仿佛被电击了一样战栗了一下。略微浑浊的目光中,也划过了惊愕。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无影,想从无影脸上望出一点玩笑的痕迹。可是,无影很认真,认真地,一点不像是那个追杀了他五年让他日夜彷徨的梦靥。

容若苍白的指尖,渐渐恢复了淡淡的粉红色。他呼吸急促,手一松,箭羽便化作光点点点消失,绷紧的弓弦也“嗡”地一声归了位。

青轻轻拉住了紫澜的衣袖,问:“无痕难道是……”

“嗯。”紫澜点头,“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无痕。”现在的无痕依然被关押在MO的地牢里,当然由骆游照顾着。现在的她,早已失去了锐气,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抵触挣扎,甚至可以说,撇开她的过去,现在的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可是,失去了记忆的青,在听到紫澜这句话的那一刻,身体却还是无法控制的僵硬住了,犹如被冰冻住了一样,每一个动作都艰难干涩。

全身上下有一种蚂蚁攀爬覆满的恐惧和恶心,叫她不由抓紧了紫澜的衣袖,目光飘移无所适从。

紫澜轻叹了口气,紧紧握住了青的手,转身,看着平静无比的无影:“你知道你这么做,结果会是么?”

紫澜的问题,深刻,直白。

都是里世界的人,所以也务须拐弯抹角隐藏一些。恰好这些也是无影所担心的,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有点无措地低下了头,可是片刻后又抬了起来,眼眸中闪耀着即便是无痕也从未见过的光芒,好像熊熊燃烧着的希望:“我知道。”顿了顿,呢喃道:“我答应过,会好好保护她的。所以……”

不管这句话,是否仅仅是他的自语,至少那一刻的无影,说这句话的立场,并不是一个残忍冷漠的杀手,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兄长。

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为了她不重新踏上那条老路。

容若矛盾地抽紧了手指,尖锐的指甲刺在手心,却感觉不到疼。

无影会出现在此地,以自己的性命为筹码交换无痕的安全。这并不是常理范围内的事情。就连容若都猜到了,也许是那边,发生了一些。

想到那个一直微笑着的男子,容若的心口便有些隐隐的抽痛。

无影躬身。也许他这一生,除了那个人以外,只有这一次,真心的鞠过躬。

“拜托你们……”此刻的他,足以溶解掉或这五年来容若对他的仇恨。

但是,命运之所以被称为命运,便是在其无法预料性。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瞬间发生的。

电光火石般,眼前的画面,便发生了极具的逆转。快到,令人错愕。

喷洒满鲜血的草绿色长褂,刺目骇人,早已看不清它原来的样貌,有血浆沿着下摆滴落到地上,聚成一洼洼的血潭。就在不远处,轰然倒下的,是无影依然维持着躬身姿势的身体,和掉落到几米外,口边还有一个音节没有发出来,嘴巴微张的,无影的头颅……

淡色碎发的男子,微微侧首,脸颊上有血浆沿着鬓角的发丝滑下。

无影的颈动脉喷溅出的鲜血有几尺高,洒满了低处树叶的叶片,甚至连站在远处的三人身上,都被星星点点溅上了血液。

那样的红,像是染上了油漆的颜色,深得像是假的一样。

可男子的手指尖,也是沾满了这样的颜色,偶有落叶飘过他垂落下的指尖,立刻仿佛被无形的刀刃割成了两断。

男子瞥了一眼三人,一言不语,许久,正过了头,迈开了脚步,这个时候的紫澜终于从惊愕状态恢复,散落满地沾着鲜血的“莲”一下“唰”得拦住了男子。

“你是谁!”

紫澜全身上下的戾气,甚至给容若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然而在这样的质问下,男子却毫无反应,只是轻笑着,声音像女生一样,纤细干净,只是那蒙着血雾的眼,仿佛沾染了血腥一样,看不真切。

有沁出浓浓的血液腥臭味道,包裹着一种不知名说不清的淡淡忧愁情绪,一丝一丝被拉开,却锋利如同能割断一切一样。

“有闲工夫管别人,不如管管你自己怎么样。”说着,身形虚晃。

“莲”一下子抽紧想要拦截,但男子只是伸手一抬,莲的攻击便被从中间破开,男子双足足尖轻轻一点,便消失在了树影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令人反胃的血腥味道。

从呆滞状态恢复过来的青,“哇”得一声便吐了出来。

无影微晗的双眼,还望着这头,一动不动。

“请替我,好好照顾她……”好好,照顾她……

二百七十九、MO十三长老

二百七十九、MO十三长老

十三长老果然开始行动了,如同大家的预料那样。

深秋之际,十五层的MO总部作为霰水城的地标,外表如一泄瀑布,银光流转,冲击着人的视线。

然而在这壮观雄伟的十五层建筑内,隐藏的第十六层楼会议室,没有开灯的房间却,却有阴影中十三人,各自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前方。

这间狭长宽阔的房间里,最前方纯白的幕布上,有印上显眼的颜色,组成着一张张照片。

蘑菇、清澄、骆游、格特一、长空、翠明、Irene、Cuard、刚加入MO不久的奕如桃、苍狼……巨*组织挑战时候出席的成员名单,基本都罗列在上,包括雷。

当然,毋庸置疑,也有青。

青的照片被放在最后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笑得依然灿烂,那玛瑙绿色的瞳孔真诚地望着镜头。

“紫澜沐的势力,是时候开始.削弱了吧?无错不少字”窗前的男子,背着身,冷冷地开了口。

看着这些照片,眼尖的人立刻就.明白了,男子的意思。

“哟,奕如桃……没想到冬廉这老家.伙走了还不忘折腾嘛。”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子立刻接下了话,只不过他看似感慨地捋着自己的胡须,头却转向一边的阴影中:“噢~对了,古兰洛奇谢谢~”

不远处靠在酒架旁沉思的青年听言不由“嘁”了一.声:“有手自己不会拿?”不过不满归不满,还是转身挑出了最上排的那瓶古兰洛奇,手一甩,“接着。”

轻轻的一声“啪”,暗红的瓶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中年男子咧嘴笑着,配合极佳地手一伸,稳稳抓住了酒瓶。

“噢噢噢~我可爱的古兰洛奇,可馋死哥哥我了……”

“呸。还哥哥呢。”终于看不过去了,角落里摆弄着插.花的女子转过头,满脸的鄙夷。大*浪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落到了身前,成熟媚惑的味道。

中年男子倒不.恼,反而得意地摸着下巴:“女王哪懂普通人的自信。”

“我看自恋差不多……”被唤作“女王”的女子拨弄了一番自己的卷发,细长妖孽的媚眼习惯性扫过了前方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的少年,看到那纤弱的样子就想欺负,不由使坏地抛过去一个媚眼,“然儿也这么认为吧~”

如预料般,少年的脸登时红了个透,也没听清女子说的,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不过当中年男子一瞪过去,他又慌忙摆手:“我,我都不知道~~~”

“女王你还是别到处乱放电了。悦然这小子已经被你迷得找不到方向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跟紫澜沐斗?”

“咳咳~我投降我投降。”最受不了这样的说教,女王耸肩,然后无所谓地一个侧身坐到了沙发靠背上,两腿交叠,一身紧身皮衣将她的身体紧紧包裹,在光影之下身材彰显得淋漓尽致。

名叫悦然的少年的鼻间顿时喷涌出了血液,幸好房间里光线不足,让他足够掩饰自己的狼狈转身拿起手帕堵住鼻子。

酒架旁的青年用手抓了抓他的半寸,斜着嘴角,“说起来这奕如桃到底身份?”

“冬廉的徒弟。十六岁。”立刻有人回答了他的问题。而且,还有补充的:“她能用出水火劫。绝对是个不可小瞧的角色。”

“哇哦~~~”女王听到“水火劫”三个字时,夸张地发出了一声惊叹,“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一个一个都像打了激素一样。对吧,悦然~”说着,目光若有似无扫过了看似清瘦但实际上实力却是十三人中最出色的悦然,于是悦然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喷涌了出来。

不过这惊讶,倒也不是全装的。

才十六岁就已经可以熟练使用水火劫,这样的资历,甚至都赶得上拥有神降之力的神降之子了。

只是才惊讶完,就有人泼了一盆冷水上来:“先别忙着吃惊,奕如桃倒可以暂且不谈,她现在还在萌芽状态,要掐掉,很容易,怕只怕……”

“嗯?”看着沉默至今,站在窗前的男子终于再次开口了,女子轻哼了一声表示疑惑。

男子回身,目光重新定格在了白色幕布上。

角落里,青的照片,下方打着的名字,是溯荷羽.青。

“溯荷羽.千鸳的女儿,神降之子。”

“神降?”

“溯荷羽.千鸳……是纸鸳的创始人,法格特斯国前二公主?”

被这么一说,一众人总算注意到这边边角落里的女孩了。

也难怪一众人吃惊。

青加入MO虽说已有一些时日了,但巨*事件之后紧接着就是娈童事件,而她的工作也只是处理文件极少在人前露面,加上她被柩烨掳了去四个月没见踪影,也鲜少有人会注意到MO内这样一个近乎透明的存在。

只是,当真正调查过青的资料后,便会发现。原来这个近乎透明的存在,背后竟隐藏了那么多过去。

“除了这些,还有。”

男子淡淡地看着白幕上排列着的名字,目光突然犀利了起来。

“牧月。”

……

……

……

很普通的两个字,可是,在座的所有人,在座能够成为MO十三长老一员的任何一个人,都很清楚,这个字背后,代表的,是。

空气中仿佛被注入了一种难言的沉默一般,听着男子的发言,在场的长老们表情各异,却都是一样的心情。

“她是紫澜沐的弱点没错。但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变成我们最大的敌人……”

此时此刻在这间会议室内的十三人,从未想过,这句谨慎的猜测,在不远的将来,竟会那样来势汹涌地被验证。

`

当然此时此刻,没人会料想到。

就如角落里一直闷声不响墨绿色短发的男子,脸上划过的惊愕,并非是为“牧月”那两字一般。

另一头,才回到办公室的蘑菇,本还想联系格特一那边问问看近期战况的,没想到镜纱的紧急内线一下就打破了他的计划。

镜纱说,十三长老决议决定将MO的现有部门进行大调整,原有部门不变,但会在部分部门下新增设协助部门。

话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分散现在紫澜沐派系的实权。毕竟现在的十三长老还不敢明目张胆换掉自己和清澄这样处在浪尖上经营成员的职位,但要把他们派系的人安插进来易如反掌。

蘑菇立刻有了这样的认知,几乎火烧火燎赶到了清澄那边。结果,如他猜测的那样,十三长老的行动,果然开始了。

——调查部新设立了“追捕组”,并由十三长老直接认命的一位新成员就任组长;文件局增设三位档案统管文员,也就是要说如果要翻阅以前的档案,必须同时得到三位文员以及清澄的许可;记录部安插进了第二位副管,而治疗所那边也莫明增设了副所长的职位。索性因为战斗部队涉及前线作战,换人影响较大,格特一才没被波及到……

不过这一次,十三长老也算是雷厉风行,做得也实在够明显,就连一向忍耐力极好的清澄都不免板起了脸。

镜纱的新办公室内,骆游还在愤愤着:“沐才走就搞出这么大的动作!副管,不就是因为我们跟着沐和巨*打过一架嘛!早就怀疑上面那些人……”

后面絮絮叨叨的那些,蘑菇没听下去。

他心里已经够烦了。再听骆游抱怨下去,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打人。

说实话,加入MO这点时间,他从来没把上头的十三长老放在心上过。毕竟,这个MO,许多的话,是由总指挥说得算。人事调动也好,任务安排也好。

记得当初招选的时候,由于青的表现出众,有两位审查团的成员向紫澜提起了额外编入的提议,却被紫澜一句话否决,足以证明总指挥的权利远超乎人的想象。包括后期青和雷加入MO,这些,紫澜都不需要向十三长老请示就可以独自决断。

MO不是十三长老的MO。十三长老的存在,仅仅是为了约束总指挥不让总指挥权利太过通天最终导致悲剧。

在那之前的蘑菇,一直都认为十三长老制度是为了纠正总指挥错误才被设立的。事实也应该是如此。

但是此刻的情况,却并不是这样的。

十三长老合力同总指挥对抗,MO内部分裂成了两个派系,一是支持十三长老,也就是前MO总指挥紫澜霖遗留的派系,二是支持紫澜沐,也就是目前蘑菇他们所在的派系。然而会分裂,却并不是因为紫澜做错了,而是因为,十三长老的私心——紫澜通天的权利下,便是与他们利益相冲突的矛盾点。

MO,世界反魔族组织,表面上,是铲除魔物和恶势力的世界掌控组织,背地里,却是十三长老用于在里世界竖立威信的平台。

这四年,对于这对外宣称的总指挥职责,紫澜做得很到位,蘑菇一直都看在眼里,也很明白,外界为何在畏惧被称为“黑面夜叉”的MO总指挥同时,也尊敬,依赖。

从十七岁未成年的年纪开始就不断的在学习,不放过一分一秒的时间。也许是那继承了紫澜霖聪慧的血统,紫澜做得丝毫不比他的父亲差,这也让一开始因为他年龄问题颇有不满的一些老人最终放下了成见。

可是一直看着紫澜的蘑菇却很清晰的看到了,过重的职位负担在紫澜身上产生的影响。疲倦,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满身的伤疤既是功勋,也是一道道如树木年轮一样提醒着寿命减少的标记。

他遇到了青,最初蘑菇是吃醋的。因为紫澜的心将会拴在一个人身上,蘑菇有一种,亲人被夺去的感觉,让他不由对青产生敌意。可是渐渐的相处,却发现,这个女孩身上散发的温热,一点一点,竟是将紫澜冰封了那么多年的心融化,最后甚至化作了一种动力。

影响着她周围的任何一个人。包括自己。

紫澜带着青回玛歌小镇的前夕,自己还信誓旦旦保证过,十三长老如果有动作的话,他一定会帮紫澜担下来。

然而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却都做不了。

蘑菇咬紧了牙关,拳头握得很紧很紧,指甲都刻进了手心。

他不想再在这座建筑里待多一分多一秒,他加快脚步,无视掉了走廊里来往的MO成员惊慌行礼。

到头来,MO总指挥助理,也只是一个虚职。只要十三长老在,总有一天,会变成废物。

蘑菇愤慨地想着,在门口看守成员的行礼下走出门外,然而才走了几步,他却停了下来。

因为站在秋风中,衣着单薄却有着出尘之气的那个男子,目光明亮地望着自己。

就好像是繁乱的思绪中被注入的一丝镇静剂。

让他心底的不满,奇迹般的消散了而去。

“终于等到你了~”

“……竹子?”

...

二百八十、蘑菇的决意

二百八十、蘑菇的决意

霰水****,午后的太阳暖洋洋的洒在红砖砌成的大道上。

两道身影并肩前行着。弧形砖道上落满了枯黄的叶片,延伸到前方。

不知不觉,又一年的深秋。

竹子想着,轻舒了口气,像是慵懒的猫儿般眯着眼:“很舒服的风呢。”

他一脸惬意,也不说自己的来意,只是脸上带着笑,仿佛千里迢迢前来霰水只是为了同蘑菇这样散散步而已。

蘑菇怔怔地看着竹子的侧脸,本想问他为会来这里,可这种场合,显然不合适。他只好把想问的话也咽了回去,木讷地点着头。

“嗯……”

娈童事件之后,已经过去快半年了。

当初因为青的突然失踪,大家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以至于蘑菇也没有任何时间去考虑竹子的事情。

记得那个时候他跟着紫澜匆匆忙忙赶回总部,几番出动搜查,终是无疾而终。再后来的事情,基本上也都知道了,紫澜犯了致命性的错误,蘑菇不得不和清澄进行善后工作。

竹子这个存在,就仿佛是人生中的沿途风景一般。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当然,蘑菇不得不承认,在事件结束之后的确是有将男孩们送回了父母身边,可是,前提条件是,他们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有去处。可是像竹子这样一直都是无依无靠独自一人的,事件结束,对他又有样的影响?

也许MO可以帮得了他一时,度他几顿饭几天的温饱,却度不了他一辈子。

竹子,或者说他所代表的那一个群体,就像是在命运的泥潭中跌打滚爬的小虫子,即便没有被泥浆吞没,也早已染了一身的污浊……他们的生活环境便是那样,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就像他曾说过的那样,去偷,去抢,去当娈童,甚至可以为了那微不足道活下去的希望杀人放火。

想到这些,蘑菇总会有些怅然若失。可是,蘑菇和竹子的交情并非那么深,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也注定了一切只将是昙花一现。所以这样的想法,有时候只是闪过一秒便消失了。

的总指挥助理,一级军官。他有自己要做的事。他没空烦心那些有的没的。

可是,当此刻,当他因为十三长老的举动烦躁不满的时候,竹子却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蘑菇从未料想到过,会有这么一个人,如同一股清泉般,清澈冰凉,能够浇熄他全部的负面情绪。即便是小薇,也做不到。

然而当竹子出现的时候,却真真正正带着这样的魔力。

直到此刻,蘑菇才发现,原来,他的心底,一直期望着能够再见竹子一面。一直都是,这样期望着的……

只是,仅仅是,期望……

因为当竹子真正站在自己身侧的时候,蘑菇却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跟着缓步的竹子,第一次有一些局促,有一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最近忙么?”还是竹子打开的话题。

蘑菇抿了抿嘴唇。点点头,顿了顿,又摇摇头,有点莫明的心不在焉:“还好……”

在竹子看来,蘑菇和被关押在娈童基地里的时候一样,沉默少言。但是只有蘑菇自己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是不能说,现在的他,是不知道要说。

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的死角,是自己,是这个MO所看不到的。就算他是MO的总指挥助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蘑菇不会忘记,那个时候,一向心比天高的自己,在听到竹子所说的这句话的时候,有如一瞬间从高处坠落了下来,剧烈的失重感。

明明是不带任何指责的评论,却犹如一把尖刀,刺在他的心口。有一种虚脱无力的感觉,从背脊蔓延到全身。

“那之后……你怎么样?”蘑菇终于主动搭了话,用最寒暄的语气。

竹子笑,白净的脸上,靠近眼角的地方,有一滩浅浅的痕迹。

他说,娈童事件之后,他试着在附近村庄的一间小饭店做工。从学徒开始,一点一点。为了自己的生计而工作。就算一天只有一片面包,只能勉强糊口,他也任劳任怨的做着。

说完,竹子顿步,回过头,眯着眼笑道:“我想要相信蘑菇的呢……”

“……”不知为何,在这样的笑容之下,蘑菇却有一种无所适从,仿佛被看穿了一切一样。

“这不是很好么……”蘑菇侧过头,也不知道是在躲避一些。

竹子轻笑,挪开了视线,也没有说是认同还是反对,只是静静地仰起了头。

“是啊,没有人愿意背负着罪孽活着的……去偷,去抢,丧尽天良,为的只是求温饱。”竹子这么说的时候,目光望着上空,很远很远,找不到焦距,仿佛在寻找一样。

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有袖口下隐隐约约露出的,淤青和伤痕。

“竹……子……”蘑菇注意到了,想问是怎么回事,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蘑菇。”竹子看出了蘑菇的疑惑,只是轻轻地叫了他的名字。

蘑菇看向竹子,“嗯?”了一声。却见竹子侧过了头,阴影洒在脸颊旁,蘑菇终于看清了,他脸上的那道痕迹。

像是烫伤,依稀还能见到如火般的纹路。

竹子轻笑。可是明明是笑,眼中却没有一点快乐。

他用那种没有人能够了解的情绪,一字一顿:“你知道么……其实我很恨……恨你,恨这个世界……”

“……”

……

`

落叶划过蘑菇的脸,锐利如刀,刻出了一道淡红色的痕迹。

可是这样的疼,却远不及竹子那云淡风清的一笑,以及那一句:“其实我……恨你……”

恨这个世界……

`

上方的天,是无云的湛蓝,蓝得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瑕疵,看不到,一片一缕的阴影……

竹子低首,望着手心错综的纹路,粗糙,深刻。

“我想要去相信的,蘑菇你说的,公正公平……”

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弄脏自己的手,为的只是常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东西。一片可以果腹的面包,一件可以御寒的棉衣,一点点,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给过我希望……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给过我希望。”

饥饿,寒冷,疼痛。在过去的十几年,交织在自己身边的,便只剩下了这样的字眼。

他曾经也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父母,有一张软软的床和散落各处的玩具。只是,战争的炮火打响之后,一切便划上了休止符。亡国奴,唯一能做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逃亡。背井离乡,苟延残喘,却终逃不过命运的摧残……

他的世界,终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竹子不会忘记,最初的那段时光,他的挣扎和骄傲。他坐在角落里不愿意让人践踏自己的自尊。面对匆匆而过的行人施舍来的钱币,他所做的是冷笑,再或者是歇斯底里的愤恨。

可是,饿到极致的时候,他却再无力维持那所谓的尊严。

他候在饭店垃圾箱边,他和小乞丐打得头破血流,只为一盒剩饭。他同狗争食,同老鼠争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忘记了最初的骄傲,也忘记了,流泪的含义。

他是想要相信的,这个世界的公平。他以为,只要忍耐,只要等待,终会有重见阳光的那一天。

但是,他并没有等到。

事实一次又一次将他打击得体无完肤,再寻不到昔日的完好如初。

打工的店老板将他囚禁,将他压在了身下。他是男人,自己也是男人,可是同为男人,他却不得不忍受着这样那样过分屈辱的对待,只因他寄人篱下,只因他想要活下去……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过公平。

高高在上的MO,永远都是以那样拯救的姿态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可是就像有光亮的地方,终会有阴影那般,MO望不到这边,望不到这被浓重阴影笼罩的角落里,有人挣扎着求生,却无从逃脱。

“我想要,再相信一次的……”

手背上的伤口,便是证明。

他试图反抗,试图从那个看中他外貌的男人身下逃脱,却遭到这样的对待。

蘑菇曾经扛着阳光出现在他的身边,让他有一度真的就相信了,也许,他真的可以逃出去。

然而,太阳终会落下,当蘑菇回归到他的世界,他便不得不再次回到那片阴影之中。

而汲取过了阳光温热的他,却已经再不能适应,阴影中的,冰冷和黑暗了……

为他一定要遭受这样的待遇不可,为他不能和普通人一样。他恨,他恨……可是,更多的,却是嫉妒和羡慕……如果他是蘑菇,他也能够站在蘑菇的位置,俯瞰着众生,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如果他不用在生死线上挣扎,他又何苦将自己的手弄得染满了淤泥,染满了血液。

他也想要两手一摊都不管了。既然这个世界抛弃了自己,那自己又为何要紧紧抓着这个世界不放。可是每次,每次想到父母临走前满含期望的目光,重复着的,重复着的,是他们寄托在自己身上,生的希望……

“竹子……”

看着竹子脸上依然挂着的笑容,却已经全身颤抖。蘑菇握紧了拳头,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那种对命运的无奈。

究竟是经过了多少年的悲伤,竹子才能这样,将从容的微笑挂在脸上,然后,隐藏住自己所有的情感。

就好像看透了世间苍凉的老者那般。

可是,当他在同性身下承欢的时候,他又究竟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情。丢弃了尊严,去屈从于,命运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

“我们……”

蘑菇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总觉得无力。

这些年,跟在紫澜身边磨练了那么久,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自负,只顾着一意孤行的男孩了。竹子说的,他都懂。可是从来没有时候,有过如此深的感触。

他做不到。第一次听着紫澜下达放弃的命令时,他还会据理力争,说村里的人还可以救下来。后来,却懂得了在心里摆一架天平,衡量着得和失。

蘑菇想到了来自十三长老的调令,想到了紫澜决策错误之后遭受到的指责和批判,想到了这些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

蘑菇握紧了拳头,咬住了下唇。

“我会改变给你看的……”

“……”竹子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

蘑菇说:“我会改变给你看的!!这个世界,就算做不到把阳光送到每一个角落,我也会努力送到我能送到的地方!”

……

`

呐,蘑菇,你知道么?当初的我,之所以会奋不顾身去找你,甚至顾不得那样愚蠢的等待究竟能不能等到你,便是因为你身上的光和热。

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太阳。既然我再不能在阴影里生存下去了,那我就主动追随着阳光。

只是,为何,这一切,都只是那么短暂呢……

二百八十一、里世界的惩罚

二百八十一、里世界的惩罚

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停止运转。太阳依旧东升,四季依然变换。

这个世界,是由无数的人,无数的团体构筑成的。所以,无影的死,对世界上其他的人而言并不算。

蘑菇也决计不会想到,当他带着竹子四处奔波张罗着他的住处之时,另一头,血染的大道上,真真上演着一幕来自里世界最残忍的惩罚。

而这一场里世界的惩罚,看似普通寻常,却是为青打开了那一扇通往里世界的门。

就犹如蝴蝶效应一般,间接影响了无数人的人生……

`

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停止运转,太阳依旧东升,四季依旧变换。

世界却是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颠覆一百八十度转,而改变,无数的可能。……

`

玛歌小镇门口发生的惨剧,很快传到了柒昼的耳中。

柒昼赶了出来,蹙紧了眉头。

视线中,容若一动不动。仿佛雕塑一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自从意外突发,他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唯有轻颤的手指证明着他生存的气息。紫澜轻轻抱着怀里的女孩,眉目间,写满了看不懂的情绪。

深秋的天,染满了血色红的小道。腥臭的味道蔓延了开来,融进每一寸的空气中,带着令人反胃的黏腻和恶心扑鼻而来。

“……”无影的头颅就滚落在不远处,微晗着眼,甚至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便已经彻底断开了同这个世界的联系。

血早已染得他的身体再看不见一寸肉色的皮肤,从来没有想到过,人的血,竟然可以喷得那么高,竟然会有那么多,多到,除了满目的红,都看不见。

柒昼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有些哑口。曾经见惯了血腥的她,也不禁被眼前的场面所震慑到了。

“就如您所见的那样。”

紫澜终于起了身,语气不带一丝波动。他看了看柒昼,然后又将目光停格在了她身侧一同跟出来的禾平身上。

接下来的话题,并不适合让禾平听见。而且青,也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先带她进去休息。……”欲言又止,却终还是没说出来。

被眼前的场景吓到的禾平根本没听到紫澜在说,他张大着最甚至忘了呼吸,直到柒昼推了他一把才惊醒过来。听紫澜又重复了一遍:“带她进去。”后,才抱起了吐得已经虚脱的青,踉踉跄跄跑回了村里。

现场终于只剩下了容若、紫澜和柒昼三人。

一些禾平在场不能说的话,也不需再顾忌了。

“不是我们动的手。”

柒昼轻叹了一口气,也猜到了。紫澜他们,是断不会在这种时候弄出这般大的动静的。

“里世界?”

“嗯。”紫澜淡淡地点头,扫了一眼无影的尸体和头颅,侧首,目光停留在了终于从震惊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的容若身上,犹豫了一秒,补充了一句:“他是父亲曾经的部下……”

“……”

`

尸体检查下来,发现牙间藏着剧毒的液泡,只要咬破便会一命呜呼。无影真的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来找自己的,想到这里,紫澜越发疑惑起了那头究竟发生了事。

尸体是交由蚕处理的。照柒昼所说,就是寻块地埋了去,毕竟人死了,生前的罪孽的也不需再追究了,一切一笔勾销。

现场经过处理后,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太明显的痕迹。

这件事对常人而言毕竟不是小事,所以还是能瞒就瞒。禾平显然是被吓到了。好半天都处在幽魂状态之下。柒昼说那头她会解决的,这一点不用担心。

至于紫澜和柒昼,毕竟也算常年闯荡在危险之中了,他们并非没见到过死亡,所以相比较青和禾平,还算是比较淡定的。反倒是容若让紫澜有点意外,照理说他这些年也算是见惯了腥风血雨,可自从亲眼看着无影在自己眼前被手刃之后,他便再没有过言语,到了橙屋旅馆后也一声不吭就上了楼,直到现在也没有下来过。

紫澜不知道容若到底在想。可是他很清楚,这种时候,还是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会比较好。比起容若,他更担心的是青,因为青的状况也不容乐观,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样,现在都没恢复过来。

“我想请你们照顾好无痕。”

紫澜想到无影临死之前的委托,胸口便有些窒闷。

无影身为杀手,却向敌人做出这样的委托,这是绝对不会被这个里世界所允许的。紫澜知晓也明白,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问他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付出样的代价。当然,无影也明白,所以才会以自我了解生命作为代价交换无痕的安危。

虽然结果相同,过程却是天壤之别。紫澜心口仿佛被堵住了一样,有点喘不过气来。

“有闲工夫管别人,不如管管你自己怎么样。”

那样利落的身手,紫澜丝毫不怀疑若那一刻他要偷袭自己的话,自己便早已身首异处了。

那个绿袍的男子是谁,究竟又是样的身份?他同自己的父亲是否有联系。在这一次的事情中扮演的到底是样的角色。

关于这一些,紫澜都无从得知。

唯一能够知晓的,便是无影已经被斩杀的事实。

那个暗杀了容若五年,暗杀过青一次的杀手,被斩杀的,事实……

`

消息很快传回到了总部,初听到无影死亡的讯息时,就连骆游都有了片刻的惊愕。

无痕理所当然知道了。即便骆游有意隐瞒,这种事情总还是瞒不过去的。兄长的死亡,来自里世界的惩罚,无痕知道,身为杀手,他们总有被解决的那一天,却没想到,这一点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无影竟然会为了自己不惜触怒上头的人。

那一天,骆游不会忘记,他第一次见到无痕落泪。他见到无痕丢弃了她抱持至今的自尊,放声痛哭,那样凄惨悲伤,那样无助柔弱。

也是那一天,骆游明白了自己真正的想法。为何会不断跑来这里关心这个女子的一切,又为何会刻意隐瞒无影死亡的消息。

无痕再强势,也终是一个女子,放下了她杀手的身段,放下了她的骄傲和不屈,她也只是一个,失去了亲人,需要一双肩膀来依靠的女子。

电话里,紫澜斩钉截铁:“无影提出的交换条件,我并没有答应。”

骆游握紧了听筒,心底莫明有些愤恨:“可是他已经死了!”

“那是里世界对他做出的惩罚。而且。别告诉我你忘记了,无痕,是重刑犯。”被关押在MO总部的地牢内,近乎没有可能脱身的重刑犯。

“……”听着对面近似漠不关心的语气,骆游咬紧了牙关,却找不出反驳的话。就如紫澜所说的那样,无痕是重刑犯,偷袭MO总部成员,并且身上背负着无数条性命。——翻开无痕的暗杀史,便可以发现死于她手下的人,不计其数。国家政府要员,魔法协会的长老,甚至一整个村庄连婴儿都没有放过。无痕自小便是接受着杀手的训练,从一个人手下辗转到另一个人手下,于她,所谓忠诚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所知晓的,只是听从命令,一次一次划下她手间的匕首,利落,残忍,也麻木。

“沐,我……”骆游痛苦得闭上了眼睛。

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他不会忘记,初见无痕的时候,无痕身上所背负的罪孽,甚至让他望而却步,无法理喻这世间竟会有如此疯狂的女子。

然而,一点一滴……一次一次的相处,这个相加的过程,让他渐渐感受到了,这个女子,冷漠机械的背后,也有着一颗柔软温暖的心脏。只是因为周围太冷了,也便渐渐停止了跳动。

也许他是刻意逼迫自己不去正视这个事实。这样,才能向紫澜提出这般过分的要求。可是,他是知道的。他是知道的……

紫澜不可能为了无痕而徇私。也不可能真正答应无影的要求。

他是MO的总指挥,于他,该做的,是如何在天平上,衡量出最有利的解决手段。同他相处这些日子,骆游早就摸透了他的性格。

也明白,再多说,也是无益了。

“我明白了。”骆游的喉咙口发出的声音,咯吱咯吱,就如同悲伤至极的野兽,呜咽着,却不得不压抑住。

他深叹了口气,恢复到了往日公事的姿态:“对了,今天那个副所长上任了。我向你通报一声,不知道接下来十三长老还会不会有动作,你自己小心着点。”

“……嗯。”公事上,紫澜的回复永远都是这么简短。那头骆游听到这个回答,又是叹了口气,便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短促的“嘟嘟”声,紫澜瞳孔内的星星点点的光,终于被黑影笼罩住,幽深,望不到尽头真正的想法。

`

青回到了玛歌小镇。听说是失忆了想来这里寻找看看有没有恢复的可能,于是和青熟悉的全都跑来了,包括在橙屋旅馆工作的宝蓝彤和颜心。

人头攒动,小年也好禾平也好罗裳也好,大家叽叽喳喳说着有的没的,试图唤醒过往的记忆片段。

说她以前的强势,像老板娘一样不饶人。说她一直嚷嚷着要加入MO。说她拜金,说她第一次带紫澜回来的时候,几乎让全村的姑娘们都疯狂了……

菜场一样热闹的气氛之下,紫澜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青土灰的脸终于恢复了血色,真心洋溢出了笑容。也许这样反而会比较好。毕竟这种场合下,青至少不会再因为无影突然的死亡而感到沉重恐慌了。

宝蓝彤告诉青,当初她就是被青救下的。会来玛歌小镇,也多亏了青。现在的她,很幸福,很幸福。

记得紫澜说过,娈童事件之后,骆游亲自帮颜心诊疗了一番,虽然不能彻底根除颜心身上窓矾所带来的副作用,但骆游说,恢复到百分八十不是问题。毕竟在这之前,颜心在萨离加也经过过治疗。

对于这一切,虽然没有任何的印象,但是看着宝蓝彤灿烂的笑容,青却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欣慰。

这座玛歌小镇,一草一木,每一个物件,每一个人,到处都有熟悉的气息,让青丝毫不怀疑,这就是自己的家,自己可以停泊的港湾。这样下去,也许真的可以恢复记忆也说不定……

终于从初来的惊吓中走脱出来的青,就在这么想的时候,容若却倒下了。

没有任何征兆的。等到被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房间里昏倒了不知多久了,禾平中午送去的饭,一点也没有动过。

医生说是营养不良导致的昏迷,却没有人比紫澜更清楚,容若这究竟是症状……

实验性魔物的药物反噬。

由于能量消耗太大,导致身体机能无法正常运转。

看来,容若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______________

过度两三章左右,接下来就要进入下一个高潮了。

五段羽化也差不多到了尾声。进入六段,就差不多接近结局了。

呼呼……

最近考试比较多,请大家原谅一下不稳定的更新。

二百八十二、最后的愿望

二百八十二、最后的愿望

轻轻推开了房门。有很微弱的风从慢慢扩大的门缝中吹来,吹起柒昼因彻夜赶路而散乱的前发。

房间内,容若静静地靠坐在床头浅睡着,发丝散在他的肩头,已经有些凌乱了。他的双手交叠隔着被子搭在小腹,一时间,只听得到窗外树叶轻摇声响的这间房间,让人产生了一种,仿如天堂的平和之感。

只是,柒昼的目光却准确的捕捉到了,在微风的鼓动之下,罩在容若身上的那件空落落的衣衫,仿佛没有一点皮肉的支撑,大得让人有些心疼。

`

容若是昨天醒来的,按刚才冬廉的原话说,能这么快醒过来而且没太大的不适,证明容若的肉体底子不差,如果调养好的话,状况也许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糟糕。但是,在这个魔法界里闯荡了那么多年的柒昼很清楚,这句话所背后隐藏的。

也许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糟糕。是建立在普通情况会糟糕的可能之上的。

紫澜也已经说过了,魔物的改造实验,通常在获取比常人更强大的力量更坚韧的肉体同时,消耗的也是寿命。同样,改造而来的坚韧肉体,也是建筑在损毁肉体的前提条件下的。

为了一分钟的强大,要用一天的时间作为代价补偿。这便是魔物改造实验的实质。

看着眼前容若静静睡着的样子,柒昼忽然想起了初见容若的那个时候。

那是大约三四年前,稍微有些久远的记忆。

玛歌附近的森林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孩子,并在已经死去了守林的主人荒废了三年的小屋里落了户。隐瞒了身份隐居在玛歌小镇的柒昼当然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此事,当然也得知了容若是魔族的事实。

唯恐这是魔法界阴谋的柒昼立刻决定铤而走险亲自前去查看虚实。却只看了第一眼,便打消了自己大部分的警备。

脸色苍白,孱弱纤瘦。这是柒昼对容若的第一印象。

那个时候的柒昼明明是很清晰的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的魔物气息,然而,却出乎意料的,憎恶防备不起来。

采药,研磨,然后便是整日整夜将自己泡在小屋中研究药效。

自搬来之后,容若便是不断重复着这样的生活。

柒昼从未见过这样的魔族,不问世事,不嗜血腥,就仿如普通的人类一般,安逸平和。

这样的观察,一直持续了三个月,容若所居住的那一片区域被他设立了结界,或许是察觉到了一些。让这个孩子有了警备之心。

但是,结界是拦不住柒昼的。

最初是警觉,慢慢的,却变成了好奇。

因为容若的生活,太过安逸,安逸到,柒昼产生了怀疑。

人只有对着别人,才会带上假面,欺骗,隐瞒,伪装,自我保护。在过去的生涯里,柒昼见过许许多多,受过伤的,抑或是为了利益为了生存的。在人前纵是谈笑风生八面玲珑,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卸下伪装。

那是真正的自己。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不需要去考虑那些阴谋暗算。

自己,总不会欺骗自己,不会伤害自己。这是大部分人的所想,也是柒昼的所想。

然而容若却让她推翻了这样的看法。

纵使是一个人生活。纵使没有人在旁边,容若依然封闭着自己,犹如木偶一般,被所谓命运的线牵扯着,不由自主。

迷茫彷徨只有一瞬,立刻会被空洞所替代。悲伤恐惧才出现,下一秒便再无了感情。

只有在害怕被自己伤害,害怕被自己欺骗的时候,才会这样,欺骗自己,伤害自己。

虽然这一切,在容若认识青之后都有了改变。但当柒昼知晓了容若的过去之后,却明白,容若无论如何也不会逃开的。

命运待他太过不公,将如此沉重的负担压在了他的身上,犹如一道枷锁,用力束缚着他,越是挣扎,越是疼痛得剧烈。黑暗已经化作了藤蔓,缠绕住了他的肉体他的精神,犹如被烙下了一道印记一般,哪怕伤口痊愈了,痕迹一辈子也消失不了。

看着这样一个本该有属于他灿烂芳华年岁的孩子却时时刻刻在死亡线上挣扎,看着他努力想要挣脱一切,挣脱这乌黑的染缸会染黑他的可能……亲眼见证着容若的成长,柒昼突然有些无力,为自己也帮不到他,为所有一切的徒劳,为自己只能这般远远眺望……

“……”

柒昼叹了口气。看着容若的睡脸,心底不知是喜,还是悲。

还是让他好好睡一觉吧。或许对他来说,能如此安稳地睡着,也是一种奢侈。

想着,轻轻后退了一步,想要关上房门的时候,容若却睁开了眼睛,迷蒙的瞳孔中,映出了柒昼疲倦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前辈……”

柒昼停下了动作,略有抱歉:“是我吵醒你了?……还是再睡会吧,现在还早~”

听到柒昼这样温柔的讲话,容若忽然想到了初认识青的时候,她口中那个彪悍的老板娘,不禁是轻笑出了声。不知道为,最近的自己,总是喜欢怀念,总是会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嗯,只是想小睡一会而已,现在精神了不少~”

虽然话是这么说。却很清楚,柒昼明白这只是安慰的话。

正是因为半夜不想睡,才会坐起来发呆,才会直接睡着,才会睡得那么浅……才听到一点声响就醒了过来。

是的,睡觉,对自己来说,是一种奢侈。怕自己一睡,便再醒不过来,怕每一秒睡眠的时间,都是在消耗自己剩余的生命。

只是。当看到柒昼关切的表情,容若心底的欣慰,多过悲伤。

我容若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多的关心。

已经,够了。

“身体的状况怎么样,这样靠着睡会不会很不舒服?”柒昼看到容若苍白的脸,不由生出了心疼,正想要去客房帮他拿一个垫枕至少减缓他的不适,容若却看出了她的打算,轻声制止了她。

“前辈也才刚回来,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嗯,现在是几点?”这样的对话,从昨天醒来开始已经重复了许多次了,容若不擅长处理别人对自己的关心,只好刻意把话题从自己的身上扯开,试图让柒昼的注意力远离。

柒昼当然明白容若的意图,心底有一丝心疼。不过这些情绪并没有从她的面上表现出来。大家都是聪明人,明白有些时候,话该说,话不该说。

既然对方不想让自己担心,那关心的,放在心底就好。对方感受得到,自己也不一定要说明白才好,柒昼也不愿意把自己的情绪强加在容若的身上。

柒昼说:“七点还不到。……还是再睡一会吧,等一会我会让人给你送药过来的。”

“嗯……”容若也不想叫柒昼操心,顺从地点了点头。然而,看到她风尘仆仆的面容时,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声:“师傅他……”

“……”

柒昼脸上那副装出来的轻松瞬间消失。虽然想到了聪明的容若一定猜出在这种节骨眼上自己此行是去了哪。可是,想到身为师傅的那个男子给出的答复,她便有种说不清的难过。

“果然,前辈是去了师傅那里对么……嗯,师傅他,还是不愿意是么。”

“……”就算是柒昼,都不知道该用样的言语来回答。

容若的手指收紧了一下,却很快放了开来。

这种事,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了。所以,失望这种东西根本没有必要存在。

容若只是觉得很抱歉。

因为柒昼的回答是:“……是我没有能力说服他。”

明明这是自己的事。却要连累柒昼这般劳心劳力,结果还落得个不讨好。

容若低下了头:“对不起……因为我的事……”

自己师傅的性格,在相处的那段日子里,还算是了解彻底了。他不愿意的事情,再多人劝也劝不动。他要是决定了,也是十头牛拉不动的执拗。虽然容若并不清楚他一直坚持不肯答应的原因,但容若心底不会有怨恨。因为至少,师傅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只不过,现在的自己,不能懂而已。

是的,现在的自己……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再让自己懂了。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让容若情绪有些低落了,柒昼立刻换上了往常的姿态走到容若的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不准说这种话。帮你跑这一趟是我心甘情愿的。如果你觉得这是欠了我人情的话,那我可太伤心了。”

“唔……”被柒昼的手掌揉得有些变形,容若唔的声音闷闷的。但是瞳孔中,慢慢恢复的光亮,却让柒昼脸上真切地露出了笑容。

“这段时间就安心的养身体吧,不准想一些有的没的。要是嫌闷的话我找人陪你聊聊天。嗯!小彤应该不错,自小照顾弟弟长大,应该不至于照顾不来你。而且你们年龄差也不大,有共同话题哦~”

“前辈。……”柒昼的魔爪终于挪开了,容若无奈地轻搓着脸颊,想要说不想再麻烦别人了,柒昼却是一副就这样决定了的表情:“等下我就安排安排。你先好好休息~”说着,强制让容若躺下,并帮他掖好被角。

做完这一切,柒昼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啊,累死了,跑了这么一通,要睡一天才能补回来。”说着,低头看到容若无奈地看着自己,一脸被强迫后的不甘,不由噗嗤了一声。

这样的容若,或许才是真正的容若。

“好了,快睡。我也回房睡去了。上了年纪了,身体不比你们这些小年轻喽~嗯,晚,早安,做个好梦……”

虽然有诸多的担心,但容若还是轻笑道:“嗯……安……”

柒昼安心地抚了抚他的头顶,然后转身走向门边。

然而才刚刚拉开房门,身后的容若却又开了口。

“嗯……前辈……”

“怎么?”柒昼本还以为容若有事情没交代,便转过头,却看到半起身的容若,那已然被蒙上一层薄雾的眸子中,绽放的,犹如人生最后绝唱一般的光芒。

“我想请您答应我一个请求。”

“嗯……如果我能……做到的话……”心底已经有些颤抖了,仿佛预见到了容若想说的,究竟是。

只是,预见,和真正听到,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容若的声音,依然清澈干净,像轻抚古筝琴弦的时候,发出的那种声线。

然而,陈述的,却是最最残忍,最最无理,同样也是,饱含了一生祈愿的,请求。

……

“如果哪一天……”

“如果哪一天,我失控的话……”

“请一定……杀了我……”

……

“请一定……杀了我……”

`

……

伴随着容若释然的微笑和那一句“安~”,柒昼关上了房门。

留在房间里的,是她用全部的力气,挤出的那一声:“……好……”和肉眼,所看不到的眼泪。……

___________________

对不起大家……拖了那么久……

说实话,这张我足足写了有两个月。

志愿者期间用手机也试过接着写下去,可是思路无论如何都接不上。

总觉得,很难下笔。怕坏了容若这个角色。

现在传上来的这章,我也不清楚会不会让等了那么久的大家失望。可是我真的是很用心很用心的去写。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写的时候哭了。

……

嗯,小青爱大家~

二百八十三、不安分的杂音

二百八十三、不安分的杂音

玛歌小镇的早晨。忙忙碌碌,到处充满了生机和早起的活力。

小书店里,福婆婆指挥着小年将新进的几叠书分类放好。小年似是还没睡醒,背着福婆婆打了好几个哈欠,一脸的困倦。

橙屋旅馆的老板娘是时候回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人们各自忙碌着自己的工作,为新的一天做着准备。

当然,宝蓝彤也同样如此。

橙屋旅馆的客厅里,充斥着朝阳暖洋洋的气味。因为老板娘不在的话,不免会有人借机偷懒,而大老粗的禾平又不可能兼管得到细节,所以老板娘在临走前特地吩咐过宝蓝彤让她帮忙照顾着点旅馆。

能够得到老板娘如此的信任,宝蓝彤心底当然是很高兴的,对于这份工作,也越发有了动力。

开店前的准备事项繁琐细碎,特别还有一些姑娘容易睡懒觉,性格并没有青和老板娘那么强势的宝蓝彤自是不可能拿扣薪水来吓她们的,这让宝蓝彤头痛不已。站在柜台前整理着柜台的她,不由叹了口气。

墙面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了七点半。

有人还在睡眠之中,有人却已经开始工作。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生存下去而奋斗。

刚回到房间的老板娘揉了揉有些微胀的太阳穴,疼痛有些缓解了,却化解不开写在她眉间的难受。

容若的那句话,被拉长了尾音,不断循环重复响起在自己的耳边。

“杀了我……”

“……杀了我……”

“请一定……杀了我……”

……

“盖里……你就真的狠心,让这个孩子得不到解脱么……”

柒昼垂下了眼睑,按在太阳穴上的手指,慢慢收回,然后收紧……

久久的,没有松开过。

`

宝蓝彤很快知道了柒昼回来的消息。因为柒昼回了房间之后又出来了,她径直找到了她,告诉了她新的工作。

负责容若一日三顿的餐食送取,以及定时定量的药物服用。

既然柒昼已经回来了,宝蓝彤也就不用担心那些琐碎的小事了,再加上她不在岗的时候并不忙,也有人顶替她的位置,便是爽快地应了下来。

这个时间段,也正好要送早餐和药了,宝蓝彤放下了工作按照柒昼的吩咐跑到厨房里,准备等药煎好就端去给那位只见过两三面却从未说过话的男子。

这样的日子,看似平静安宁。

就犹如一曲悠扬动听的曲子,慢慢演奏,让人新生平和之感。

然而,却有人听出了其中夹杂着的一些不和谐的杂音。

比如,青的失忆。

比如,容若魔物化周期的提前。

比如。初来玛歌小镇那日绿衣男子对无影的裁决。

再比如……

颜心自小开始便不断重复,最近越发频繁的,噩梦。

`

“啊……”

颜心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半晌才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恶梦。

只是,在这之前,必须要加上一个字:又。

又是这个梦。

从有意识开始,便不断循环重复着。只是在这之前,半年一年才会梦到一次,最近,却是几乎天天都梦到。

梦里,宝蓝彤被血染了全身,慢慢瘫倒在地上。依稀还记得天空中有被云朵遮去的半轮明月,微弱的月光之下,长衣男子衣衫上沾满了鲜红的血。

每次这个梦,都是一样的情节,一样的景色,一样的,记不清那个男子的长相。

“……”明明应该习惯了,习惯了这样的恐惧和心惊,这一次,颜心却依然用了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单薄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打湿了。接触到微冷的空气,不由叫他打了一个冷颤。

手心已经因为握得太紧而被指甲磕出了深紫色的痕迹,放开,才察觉到了疼。

颜心轻轻闭上了眼睛,用手背擦去了挂在眼皮上的汗珠。挪到床边起了身。

和自己同一个房间的男孩早已经起床做工去了。相比起他们,颜心的年纪还太小,还不到工作的时候。他不用早起,只需在中午前去一次小镇医生那里接受下每天必须的治疗就可以了。那之后,当然他也会帮着旅馆做点事情,不过那些就是题外话了。

身上半湿的衣服贴着皮肤让人很不舒服,颜心摇了摇头,刻意想要让自己的思路回到现实。

只是,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却叫他的心头涌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就好像被龙泽咎软禁前不久时候那样……

`

窓矾的每日治疗,说起来轻松,其实也是一个很累人的活。药物控制,肉体机能的测试,精神力康复训练,这样林林总总加起来也要花上不少的时间。幸好颜心自小忍耐力就比较好,若是换其他的孩子,定会叫苦不迭。为此,医生也在宝蓝彤面前称赞过颜心许多次。

照例的下楼,经过柜台前,颜心本来是想和柜台前的宝蓝彤说一声再去医生那边的。可是今天,宝蓝彤却不在柜台前面,这叫颜心不由有些疑惑。

顶替他的姑娘见是宝蓝彤的弟弟来了,忙解释说老板娘让她去照顾那个神秘的男子了。

毕竟每天颜心都会来,姑娘也知道他是要去医生那,自然也知晓他的意图。便拍了拍胸脯说宝蓝彤一回来她就会转告她这件事的。这才让颜心放下了心。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了,散去了雾气朦朦胧,让这秋日显得更加温暖。

容若的房内,宝蓝彤收拾好了药碗,轻声叮嘱说:“中午我会再来一次的。现在你就好好休息吧,老板娘说了,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睡眠。”

“嗯。谢谢宝蓝姑娘……”容若抿了抿嘴,他向来不擅长主动找话题,在这种时候,更是不会主动打开一个话题。

说起来,宝蓝彤和容若也才两三面之交,还是那种没说过话就点点头过了的。突然被老板娘叫来当他的陪聊,宝蓝彤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宝蓝彤不由想,如果是青的话,一定和谁都聊的来。然而想到青,眼神却黯淡了下来。

“……”

她忘记了一切。这一次她会回到玛歌小镇来,正是因此。

回到熟悉的地方,也许会唤醒被忘却的记忆也说不定。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谁都看到的。青记不起任何人,记不起任何发生过的事,哪怕是这座生活了五年的小镇,对她而言。也只是一片陌生。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青,是在远洋轮上。那个时候,自己为了逃离龙泽咎的迫害,带着颜心一意逃离。只是没想到,龙泽咎还是追上了自己。

当看到龙泽咎挂着满脸的讥笑站在甲板上朝自己挑衅地举着啤酒杯的时候,宝蓝彤的所有坚持都碎成了碎片。也许这就是命,也许,注定了这一辈子自己是逃不开龙泽咎身边的。

宝蓝彤从未想到过,青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将自己从龙泽咎手下救出来。

宝蓝彤曾经感到无比的寒冷。被剥夺了自由和幸福的权利的她,就犹如赤身裸体站立在寒风凛冽的雪地里,找不到前进的方向,甚至连迈步都觉得困难。若不是颜心的存在,也许她早已选择了放弃。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温暖,都足以让她如饥似渴,用力去依靠。

而青,就仿佛是那唯一的热源,不断不断释放着温热,让她那早已被冻伤的心,慢慢愈合,复苏起来。

对于生的希望,对于活下去的希望,对于更多更多,未来的希望。

宝蓝彤曾经一度失去,不敢再奢想的那些,正渐渐回归到她的身边。

在萨离加陪颜心治疗的那一段时间,宝蓝彤每天都会怀着感恩的心情。不仅仅是她救了自己,或者是将她辛辛苦苦攒起来的钱交给了自己,更是因为青的所作所为所给予她的勇气。

是的,对于青,她有愧疚,愧疚自己曾经让她落入龙泽咎手中。自然也有感激,感激她的帮助。

可是,越是和青相处,却有一种更深刻的感受渐渐生出。

那便是同情。

同情到,想起的时候,都会有种想哭的感觉。

宝蓝彤不明白,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为一定要遭遇这样那样的不幸。

那个时候,她流着泪告诉自己,我不能和紫澜大人在一起,的时候,宝蓝彤已经感受到了,这个女孩子灿烂的笑容背后所隐藏那些沉重。然而,这一切都没有此刻感受得深刻。

失去了手臂。也失去了一直追逐的梦想。本以为上天终于给了她补偿,让她和紫澜终于排除万难走到了一起,然而她却被掳走,回来的时候,便已失去了记忆。

宝蓝彤低下了头,越想,越有一种酸涩的情绪蔓延了开来,催使地她呢喃出了声:“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呢。”

弱小的人,便注定会被随意摆弄。可是,实际上,那些弱小的人们,最最想要的,也许仅仅是一生的平静,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守望这一辈子。

宝蓝彤也好,青也好,容若也好,都是抱着这样期许的。

然而现实却逼迫地他们不得不到处奔波,不得不为了生存而费尽心思。

“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都是骗人的……恶人在那里逍遥自在,没有人看得到……被压迫的人在那里叫苦不迭,人人都选择无情漠视……”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容若一怔,还没懂为宝蓝彤会突然这般愤怒,宝蓝彤却好像才刚刚意识到自己说了一样猛地抬起了头,“啊”了一声。

“我……我刚刚,是不是说了?”

容若怔怔地点头:“说是说了,不过……”没等容若讲完,宝蓝彤已经是哀嚎了医生,拼命鞠躬道歉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说出那样的话的。只不过是因为想事情出神了,不知道为就……”

“宝蓝小姐请不要这样。”看到宝蓝彤这样,容若也慌了,想要从床上起身制止她,却无奈力不从心。

一看到容若坐起来又无力地躺回去的样子,宝蓝彤也顾不得自责了,忙上前按住了他。

“啊,你还不能起身~”

“宝蓝小姐……”

“哎……”宝蓝彤轻叹了口气,第一次近距离看这个纤弱的男子,她看到了容若瞳孔中丝丝缕缕极淡的杂质,然而,却有一种很干净,很清澈的感觉。

回想刚才自己的心情,宝蓝彤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只好说:“对刚认识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是我的失礼……”说着,像是转移话题一样帮容若掖了掖被角。这个动作,她常常帮颜心做,所以就算对象换成了容若,也依然很熟练,没有一点不自然。

然而掖好被角,再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容若安静地望着自己,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的意思,不知为何,宝蓝彤仿佛一下就能明白,容若只是不想让自己太尴尬。

这种时候,认同或反对的话,说出来,都不适合。

突然好像一下散了之前的那种慌张。

烟消云散般,从不存在般。

就犹如站立在一潭清泉旁,清凉透明,水声潺潺让她复杂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看向了容若,故作轻松地笑道:“不过,被你看到我的阴暗面了呢,你不会告诉别人吧?无错不少字”

宝蓝彤的话题转得很巧妙,一下子就让气氛重新恢复了过来。

容若很喜欢这种相处模式,不需要考虑太多,偶尔可以没心没肺。看这个女孩恢复过来了,不擅开玩笑的他,竟也忍不住开了一句玩笑:“那要看看宝蓝小姐用来封住我的口咯。”

宝蓝彤一怔,继而笑出了声。

“好好,我会用大碗大碗的药来封住你的口的。呵呵~你先睡会吧,等会我中午再过来,现在店里忙,缺不了我。……”

容若点头,目送着宝蓝彤收拾好药碗离开了自己的房间,突然发现,自己的嘴角,居然是上扬着的。

就算只是些许,却也是,上扬着的,笑着的。

已经多久了呢,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呢?

眼前,仿佛闪过了那个男子的身影。

高瘦的背影,飞扬四散的短短的卷发。

听他喊自己:“若儿……”

若儿……

每次的欢喜,被时日渐渐冲淡……

再然后,便忘记了真正的笑。忘记了,真的开心的时候,是会连心底都快乐起来的。

`

“啊!!!……”又一次从梦里惊醒过来,颜心满头的冷汗,眼前的光点好不容易才汇合了起来。

上方是一片的白,床边碎花绿色的帘子因为颜心动作太猛,还在微微晃动着。

颜心想起了,在之前,自己突然有些头疼发烧,医生便开了退烧药并让自己在这里小躺了下来。

可是。

颜心捂着额头,梦里熟悉的场景一幕幕冲刷着自己的脑海。

为,为,又是那个梦。

“啊,醒啦?”年过半百带着眼睛的医生听到响动走了过来,拉开帘子,刺眼的光照的颜心不由眯起了眼睛。

医生用手摸了摸颜心的额头,过了一会,点头道:“嗯,烧是退了。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大意。要么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吧?无错不少字我等一下通知小彤接你回去,你先在这里再躺一会。”

颜心不想说话,只是顺从地重新躺了回去,看帘子重新被拉上,分割了刺眼的光。

明明已经退烧了,额头却疼得他不由蹙起了眉头。

宝蓝彤,染满血的宝蓝彤……

不和谐的杂音,越来越刺耳,越来越响亮……

滋滋……滋……

__________

泪流满面……请大家原谅我…………

...

二百八十四、迷途

二百八十四、迷途

“嗯,……嗯。青这边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骆游怎么说?如果他不介意的话,无痕的事就交给他了。……嗯,无影已经死了,那头暂时应该不会出手。……啊,那个我收到了,那个孩子是叫竹子么?……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了。…………上面……没关系……我们不要动,看他们是打算。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做太大的动作的。光这样,是不够扳倒我的。上面肯定也知道,所以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

电话这头,紫澜面不改色地听着那头蘑菇陈述这段时间的近况。

紫澜不在的MO总部,俨然是第二把手的蘑菇来控制的。紫澜很清楚,一旦自己离开总部,十三长老必定会做出一定的反击。可也正是因为紫澜清楚,十三长老动作再大,也总有一个限度,而这个限度,必然是在蘑菇所能承受的范围之下。所以紫澜才走得那么放心。

也许说出来很多人都不信,紫澜相信蘑菇的程度,甚至超越了他相信清澄。纵使这个孩子才十四五岁,可是一路带着蘑菇走来的紫澜,却比谁都清楚。蘑菇可以让人依赖的程度。

听那头汇报结束,紫澜轻舒了一口气,“那么差不多了我就挂了,青还在外面等着,我不想让她担心。”

电话里的蘑菇似是鄙夷地“嘁”了一声,“时候紫澜总指挥变成妻奴了?”

紫澜弯了弯嘴角,不语。那头蘑菇却仿佛猜到了紫澜在这头会露出样的表情,眼神一下子变得柔和了起来。不过他还是用不耐烦的语气催促道:“那就快去~别到时候等急了怪我。”

听出了他言语中,不由自主透露出的,和那声“嘁”完全相反的关心,紫澜淡笑着点头:“嗯,那我挂了。”

“噢。”蘑菇爽快地应完,顿了一顿,听似随意地补充了一句:“你的假期才用掉一半不到,所以别老想着早点回来。这里有我和清澄顶着,你要是插手,我会很不爽的。”

“嗯嗯。”紫澜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蘑菇虽然在做事方面很冷静成熟,可是私底下生活里的性格,还是沾染了很小孩子的一面。

“我不会插手的,一切交给你了。”

“挂了。”听到这句话,蘑菇也安心了,说完这句,就直接挂了电话。

听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紫澜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那么,接下来,该去处理那件事了吧……”

米亚城靠近城北的街区,远离了城市中心的喧嚣。来来往往的人也只有三两个。

聆听着很远的地方传来海浪的声音,空气中参杂着微薄的咸味,和港口比起来,这里展现的仿佛是米亚城安静和睦的一面。

十一月的天,已经开始慢慢冷下来了。原来一晃眼,也过去那么久了。

青好奇地跟在紫澜身后,任由紫澜牵着她穿过一条条小巷。也不问要去哪里,只是跟着,不时四处望望,像跟着父母远足的孩子一样。

经过一间馒头铺的时候,紫澜贴心地停下来。“累么?要不要进去吃点?”青晃着脑袋:“沐饿了?”紫澜笑笑,摇摇头,“怕你饿着。看你午饭没吃多少。”

“那就继续走吧~我不饿~”青想要仰起头看紫澜,却正好对上了深秋午后的太阳,刺眼的光亮叫她不禁眯起了眼睛。可是青的嘴角却是扬起了笑容。

一整个夏日,青只能望着窗外的大太阳,感受着与时节截然不符的冰凉舒爽。她无数次的想要冲破那个牢笼,哪怕身体疲倦了,心却一直在呼喊着。原来自己一直都是渴望着阳光的,那种自由自在的快乐,失去过一次之后才会明白有多珍贵。重拾了自由的她。享受着每一分每一秒。

看到青一脸满足地像只晒太阳的猫儿,紫澜忍不住弯了弯眉角。他并没有催促,只是宠溺地帮青抚一抚被风吹乱的头发。

好一会儿,青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依依不舍地低下了头:“唔,好久没晒到太阳了……我没有耽搁太久吧。”

看到紫澜轻笑着摇头,青才吁了口气:“嗯,那我们快点走吧~沐继续带路~”

到目的地其实路并不远,只是需要绕来绕去比较复杂而已。反正到那栋普通的小平房门口时,青已经彻底晕了,她死死抓着紫澜的袖子就好像生怕他把她丢在这里找不到回家的路。

可这个时候的紫澜,脸色却渐渐沉了下去。

他握了握青的手,便淡淡地上前敲响了门。

“前辈,我是紫澜沐。”

语气严肃到让青隐隐已经察觉到了,今天,也许要知道很不得了的事情了……

.

应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年岁已不小的老人,眯着眼,将两人带了进去。

说是年岁不小,是从他额头上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判断的。因为他的身子骨看起来依然很健壮,背不驼,走起路来也稳步如山。非要形容的话,也许用仙风道骨也不为过。

只一眼,青潜意识便觉得,这个老人,不简单。就算失去了记忆,有些本能,依然还是留在身体里面的。

紫澜探身,轻道了声:“打扰前辈了。”便是带着青走了进去。

屋子很干净,也许是因为常年只有老人一个人居住,这里又人流稀疏。空气中总若有似无飘荡着一股冷意,先前一直在太阳下走的青不由一个哆嗦,下意识裹紧了衣服。

老人似乎已经猜到了紫澜的来意,沏了两杯茶端到两人面前,便兀自开了口:“你要的消息已经帮你全部查到了。要先听谁的?”

说完,有意无意地望了青一眼。

青顿时因为这一眼手足无措了起来,侧过头,却见紫澜依然面无表情,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柩烨。”

这两个字,就犹如一支箭,冷不防地穿透了青的心脏。

青的手指几乎是立刻收紧,哪怕她想要让自己维持镇定。

柩烨。

这个名字,几乎占据了自己记忆的大半。那四个月断断续续时而模糊时而又清明的回忆中,那个深蓝色眼眸的男子,温柔宠溺着自己,却在最后的那一刻,撕破了自己的衣裳,如同野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逃出那片天空之后,周围的所有人都是带着一种庆幸的表情,就如同柩烨是毒蛇猛兽,是厉鬼恶魔。可是。看着他们这样表情的时候,青却有些迷茫。如果说,柩烨从未待自己好过,那青倒是大可摆出一副愤恨的姿态。

然而,想起柩烨最后的残暴同时,青想起更多的,是柩烨顺着自己的头发,笑着叫自己:“青……”

他害得自己失忆,忘记了最爱的紫澜沐,却也细心呵护,照料自己的病体恢复至今。

他束缚了自己四个月的自由。将自己困在一方小屋之中,却同样抛下了自己的事业,甚至不惜与肆逸针锋相对。

……

他对自己,是真的好。

青懂,青明白。也正是因此,再次听到这个刻意想要忘掉的名字时,青的胸口会感到轻微的疼痛。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有些些苦涩,有些些迷茫,也有些些,同情。

注意到了青的变化,这也是理所当然。当初决定将青带来这里的时候,紫澜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想着,紫澜垂下了眼睑,大手盖住了青冰冷的手背,紧了紧。

如同青失去的那段记忆里,每一次给予她鼓励时候那般。

那种熟悉的触感,即便脑海忘记了,身体依然会记得。

青眼眸中的不安渐渐淡去。她抬起了头,回望了紫澜一眼。这一眼,便能让紫澜明白,她也做好了准备。

紫澜收回了视线,正对起对面的老人:“我想先听柩烨的消息。”

老人闻言,点头道:“嗯。那就先说柩烨吧。”

似是酝酿了一会,老人才开了口:“你猜得没错,柩烨是里世界的人,而且这个消息,连他的父亲都不知道。”

“……”紫澜面无表情,他的性格便是这样,纵使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所以当他听到从前辈口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面上依然很镇定。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柩烨的父亲,是里世界的人。这是紫澜从很早以前就知晓的讯息,只是那只狐狸从未露出过尾巴,紫澜也只当都没看到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叫他摸不着头脑。

他只当柩烨是借着他父亲的关系才进入到的里世界,这句话却彻底推翻了他早已定好的结论。

柩狐狸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和里世界有瓜葛。换言之,把柩烨带到里世界的人并不是他。

那这样一来的话,把柩烨拉进这个里世界的人会是谁?柩烨既然敢在自己眼皮底下把人带走并潜藏了四个多月。就证明他在里世界也有他自己的关系网。但是,要瞒过自己的父亲制造出这样一张关系网是绝对不容易的,要知道柩狐狸在里世界也是个很吃得开的人。连他都能瞒过去……柩烨他……

似乎是看穿了紫澜的疑惑,老人抿了口茶水,轻声道:“带他进里世界的人只不过是个小喽喽,不足一提。重要的是柩烨之后的交易对象。”

“仲裁者。”

“仲裁者?……难道是……冥血圣堂!……”

看到老人的眼神,紫澜终于明白了,自己并没有说错。

仲裁者,这只是外界给予他们的名字,他们真正的名字叫做冥血圣堂,是隐藏在里世界更深处,只有顶端的魔族和人类才会知晓的存在。

而身为MO总指挥的紫澜,是不可能不知道冥血圣堂存在的。因为,冥血圣堂是唯一不受MO控制的组织,在这个MO作为唯一一个世界掌控组织存在的世界上,冥血圣堂不受其控制,而其审判自然也不受制于MO。冥血圣堂极少出没,只负责惩处魔法界中罪孽深重的人物。换句话说,就算冥血圣堂决定实施仲裁的对象是MO最高决议团的十三长老,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提出疑义。

柩烨,能够和冥血圣堂扯上关系,绝对不会单纯只是因为攀附。

双方互利。这也是柩烨唯一能够站在冥血圣堂羽翼之下而保全自己的手段。

依靠ji院的庞大信息网来探听讯息然后提供给冥血圣堂,他从中得到的是圣堂的保护。而一旦在里世界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凭借柩烨的才干,很快就能创造出即便圣堂不出面也能够保全自己的关系网。

当然,这些都只是说得容易,真做起来却极难。要知道,里世界里的存在多是被改造得失去了人心的魔族,冥血圣堂也不是普通便能够建立关系的组织。要在这样一个环境底下立足,需要的不仅仅是胆识,更是头脑。

互相利用,弃卒保车,懂得何时前进何时后退。

甚至,要抛弃人心,抛弃人类该有的感情。

柩烨,绝对不简单。

紫澜在此刻终于对柩烨这个男子有了重新的认识。除了恨,有的,更是同情。

那种跌打滚爬踩着泥浆一路走来的艰辛,别人也许不懂,紫澜却有深刻的体会。为了生存下去,不是自己踩着别人,就是别人踩着自己。这个世界,一旦进入了,就再没有可能全身而退了。也许,在那之前,他和他还能成为朋友,只可惜,现在已经不可能了。自从他无视了自己的存在将青掳走那一刻开始,紫澜便已经明白了,柩烨不需要朋友,他已经被同化了,被这个腐化的里世界,真正吞并。

出淤泥而不染,仅仅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正是因此,紫澜竭力阻止着青进入这个世界。

可是,自己呢?

自己的身上又究竟沾了几分黑,留下了几分白?拉着青的手的自己,又何尝敢保证,握着她的那双手,是干净的呢?

究竟是推她脱离开这个世界,还是在带她卷进这个世界?

紫澜低着头看着自己和青的手,忽然有些迷茫了起来。

关于魔法师协会的部分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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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管方式:魔法师协会采用的是总部统管分部的方式,一个国家设有一个国家支部,支部下属则是城市的分部,而统管国家支部的则是魔法师协会的总部。协会内部采用的是会长统管,长老制约的统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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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会运作:主要依靠为国家办事(战事或比赛等)来取得金钱运作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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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魔法师协会在创立之初(1443年)是采取按劳分配的制度,也就是你对协会的贡献多大,金钱收入就有多大。随着魔法协会慢慢展,于1467年MO掌管世界后不久展为世界性,设立了国家支部。1470年设立了支部分部,并逐渐增加了协会分部数目,1479年彻底完善了级别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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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别分化:高位、中位、低位、学徒。学徒分为初级学徒,中级学徒,高级学徒,高级学徒进修完毕课程完成之后便可以升为低位魔法师。低位魔法师共有七阶,中位魔法师共有十阶,高位魔法师共有五阶,高位五阶魔法师若还要晋升则将变成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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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利分配:学徒不享有任何魔法师的权利,仅仅能够停留在魔法师协会当跑腿或偶尔参与一些活动。低位魔法师享有的权利是:使用协会内部互通的传送阵(需yào

经过批准,且有时限性),参加协会内部的比赛,阅读协会藏书(需通过批准)。中位魔法师享有的权利是:使用协会内部互通的魔法阵(需yào

通过批准,无时限性),参加协会内部的比赛,接手协会上不派的任务,阅读协会藏书(需通过批准)。而中位三阶及以上则可以独自接外面的任务了(包括国家性质的)高位魔法师可以享shòu

中位魔法师所有的权利,还可以按月从协会获取研究资金,阅读藏书不需yào

通过批准,传送阵也可以自由使用。而申请批准的对象则是高位三阶以上的魔法师(包括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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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升方式:学徒晋升低位魔法师需yào

完成学徒的课程并且通过实践考验,一旦晋级低位魔法师,则正式进入魔法师协会挂名,并可以享用魔法师的权利了。低位魔法师七阶晋升方式由各自的导师决定,协会统一批准,具体看的是魔法的资历以及进步的程度。低位魔法师升中位魔法师需yào

接协会随机派下的任务,有一定难度,通过后即可晋升。中位魔法师十阶则是看完成任务的经验和魔法实力来断定,一般到中位魔法师之后晋升的速度就越来越慢了,就算是晋升到二阶也需yào

最起码一年时间,而到十阶之后就需yào

做出重大的贡献——比如取得了大陆及以上性质比赛的第一,对于魔法研究做出过贡献的之类,具体由魔法师协会评断,晋升高位魔法师。(重大贡献若是在未满十阶前作出,则视为完成条件之一,接下来只需yào

经验和魔法实力到达十阶标准就可晋级。)高位魔法师则依靠研究和作出的贡献来累加经验了,但要晋升长老,则不仅需yào

实力,具体的考核制度并未公开。

~`~`~`~`~`~`~`~`~

与时代相关:在这个时代(1561年)魔法师已经并没有曾经那般神mì

了,而成为魔法学徒的门槛也降低了不少。随着研究的深入,掘魔法潜质的方法越来越多,也让众多的魔法师人才脱颖而出。但是毕竟魔法的学习是困难的,需yào

一定机遇的,贵族修行魔法的较多,因为魔法也是需yào

耗费本钱的一项技能,有时候魔法阵的触媒就相当于一个贵族一个月甚至一年的俸禄。魔法协会虽然遍布全世界,但是实jì

上,有许多地方的魔法协会甚至没有长老坐镇,只有一位高位魔法师担任分部会长,其下中位魔法师都是紧缺的人才,这便是魔法协会的管理方式漏洞和弊端之一。其二则是人才的过于拥挤化。有才能的魔法师都不会愿意禁锢在小城的分部内,不管是研究资金方面还是设施设备方面永远都是大城市或甚至王城支部的更好。于是高端人才都拥挤在支部导致支部实力与分部的差距逐渐拉大。不过近些年魔法协会已经开始着手修补这些弊端产生的影响并实施平均分配了。

故事设定相关

******魔族******

魔族是一位名叫萨斯迪亚的天才博士明出来的战斗机器。拥有着略微易于人类的外表,体内被载入了高浓度压缩的黑暗能量结晶核。能够自如使用高等的魔法,拥有繁衍的能力。当时萨斯迪亚命名为“人造人”。后期被现了其强dà

的战斗力,统一称为魔物。后来魔物展称为了一个种族,正式命名魔族。在现在这个时代(邪灵族统治的时代),魔族展进化成为:一般拥有人形的为高等魔族(原型变异得更加恐怖),人形状态下实力缩减、外表无法变为人形的为低等魔物。高等魔族拥有不输人类的智商,低等魔物智商较低,一般为高等魔族统治低等魔物。

******触媒******

有些魔法除了需yào

魔法阵进行辅助之外还需yào

放置一系列的物品还进行引导,这一类物品统称为触媒。触媒大多为银器、晶石、魔法元素压缩等等。

******伊鲁星球******

历史的背景。曾生过几次变动,迄今为止最大的变动便是断岛战役。断岛战役前,最大的大陆为洛亚克,处伊鲁星球中心位置,四周分部大量小型岛屿。断岛战役之后,便分为四块大陆:亚里司德伊、特洛雅、塞尔维、克瓦德。分部的海洋分别为:冰岛海西海域,冰岛海南海域,阿布罗迪海,瑟拉库伊达海。

******亚里司德伊******

伊鲁星球上唯一一块无法使用魔法的大陆,位于冰岛海南海域以南,阿布罗迪海以东。亚里司德伊包括伏特国和提亚以国两个国家,提亚以国为岛国,伏特国是世界上面积排名前三的国家。亚里司德伊注重冷兵器的训liàn

,拥有剑术协会,MO驻地会馆等等诸多大型的国家组织。提亚以国更是每年开设比赛。近几年,亚里司德伊封闭状态解放,人流量也逐渐增多了起来,亚里司德伊的武器水准已经不比塞尔维差多少了。

******特洛雅******

伊鲁星球最大的一片大陆,位于星球中心,四周环绕四大海域。特洛雅注重平衡展,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文化差异也较大。特洛雅中拥有世界最大的煤矿石油采集区,是经lì

展最强dà

的大陆。大多数世界组织的总部都在特洛雅。特洛雅最强dà

的国家摩腊国占地面积世界第一。特洛雅内部有因为断岛战役而土地分裂造成的内陆海,所以较为便捷的通讯方式是水路,也就是定期船。定期船可以说是特洛雅的特色,各地之间都可以乘定期船来往。而特洛雅有些达的国家甚至展出了空机,用于空中飞行使用。

******克瓦德******

农业和畜牧业展最强盛的大陆,克瓦德的经济水平还停留在人力农作的基础上。若用之比较的话便是较为淳朴的大陆。克瓦德大陆上的国家几乎都是带有农村乡间的气息,西域文化渗透得较为深刻。而就克瓦德的大陆面积而言,在伊鲁星球的四片大陆中算是最小的。但是克瓦德的团结却是其他几片大陆都比及不上的。

******塞尔维******

最注重人才培训的大陆,位于冰岛海西海域和南海域之间。因处于寒带,所以训liàn

环境更加刻苦。塞尔维拥有世界最强dà

的培训基地,不论是魔法还是冷兵器都排名世界第一。大多数比赛会场选址都会选择塞尔维,因为塞尔维随处可见比赛会场,而道馆的水准也比普通的要高。塞尔维的雪山也是世界闻名的,每年都有无数旅行前往参观。

******魔法能******

身体内的一种能量,每个人都拥有这股能量,只是能否控zhì

的问题。普遍的控zhì

能量方法为打通经脉之间的阻隔点,让魔法能流遍全身,也有后天自打通的,时间短为半年,长为几十年。控zhì

魔法能需yào

运用对魔法能的理解,魔法能主要用于魔法的使用,以介质分布形式存zài

,使用的魔法越高级,魔法能需yào

的量越大。魔法能的颜色并不是单一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颜色。

******魔法******

伊鲁星球主要的能力之一,起初仅仅是作为娱乐之用,而后期则逐渐演变成了战事之中的主要攻击手段。魔法的威力巨大,与冷兵器之间相差太过悬殊,后期则出现了制约魔法师行动的魔法师协会,一方面为收集人才,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减少魔法师单独个体造成的灾难。

魔法分为八个大系:水、火、风、地、时、空、光、暗。除去暗之外,其余七元素被规类为光明元素。水系魔法可以分为水和冰,两可以互相转换。火系包括电魔法和火魔法。风系魔法包括空气魔法和风刃魔法。地魔法可以分为土魔法和木魔法。时系魔法一般用于时间的错觉以及定位(无法加速或停止时间流动)。空系魔法大多都是空间传送或是虚无、异次元的空间。光魔法和暗魔法是两个特例,由于掌握的人比四大属性:水、火、风、地要难很多,故修行的人较少,一般不会当成主系魔法使用。

八属性互相克制为:水克火,火克地,地克风、风克水,光被前四属性克制,却克制黑暗魔法和时空魔法。黑暗魔法克制前六系却被光系所克。时魔法被五系魔法克制却克制空魔法。空魔法克制四属性魔法,光魔法却无法对其产生影响,同样空魔法也无法对光产生克制,但是空魔法被黑暗魔法和时魔法克制。

******魔法武器******

附有魔法元素的武器,一般武器上会附有寄宿灵,且魔法武器的材料及其稀有。因为魔器制造非常困难,所以世界上的魔器并不多。并且,魔器拥有自己的灵性。他们会自己选择自己的主人,并且达成契约。因为魔器的构造是像一般武器一样简单的构成,里面的属性元素也是后期添加进去的。魔器使用完全是凭借主人的力量。这其中,魔器的魔法元素并不会简单的消失,所以不需yào

连接异次元空间进行储存,魔器会变成一种饰品或随身携带的挂件,这样才能更加感受到主人的力量。

魔器与主人达成契约的时候,在契约空间(分析为异次元空间,但是仅仅是思想进入)内会对主人进行一定的考核,一旦契约成立便会一心保护主人。一般来说是无法解除与魔器之间的契约的,除非自行毁坏魔器或是主人死亡,这时契约才会解除,魔器便会等待下一任主人。但是大多数魔器都会保护主人的安危。

每一把魔法武器都拥有自己的名字,在魔法武器愿意让你进入他的契约空间的时候,脑海中会浮现出魔法武器的名字。

******魔杖******

同魔器一样拥有自己的寄宿灵。不同之处在于,魔杖主要的能量来源是冰晶石(水之殿便是冰晶石筑成的)。冰晶石能够储存魔法能,并且更加有效得将魔法使用出来。后期在制造魔杖的时候融合了各种魔法元素,便形成了此时的魔法。每把魔杖也都拥有自己的名字,同样在允许进入契约空间时会浮现出魔法武器的名字。

魔杖的储存方式并非是随身携带,而是进入异次元空间吸收能量,否则冰晶石中的魔法能便会枯竭,影响使用。一旦契约成立,魔法便会在手心处设立一个联通异次元空间的魔法阵,需yào

使用的时候便手心相对念出魔杖的名字,魔杖便会从魔法阵中出现。

契约解除同魔法一样。

关于青羽录内时代的问题

有读和我反映看不出青羽录的时代,觉得哪里都像。

小青在此解释一下。

因为青羽录不是限定在一个国家的文,一个国家不同地方同一个时期还有不同,更何况是两个相差那么远的国家。

目前出现在青羽录内的地区有以下

玛歌小镇——位处侵以度国,在正文伊鲁年历1561年的时候相当于中国的清朝,房子大多为木板房,因为在森林深处,较为安静,类似于郊区的度假村。

米亚城——海港城市,位处于侵以度国,同样是那个时代,但是由于渔业达,所以房屋较为现代,为砖房。

法格特斯国——除了一开始出现过的靠海的城市之外,祀祈城由于距离王城较远,算是带有较少欧式风格的,王城伊拉兰纳基本上就是欧洲中世纪贵族时期,红酒洋装宫廷文化元素的时代。

同时,还有卡恰巴尼尔国这个还未着重笔墨描写的国家,卡恰巴尼尔国的感觉并不是现有的国家,而是类似西幻小说中军队掌管。因为MO总部也在卡恰巴尼尔国,便存zài

了几方鼎立却相安无事的情况。这个国家和法格特斯国交好。

萨离加小岛,由于大片都是森林,所以真zhèng

居住的村落并不多,正文中六年前还存zài

的布兰尔村就是其中其一。布兰尔村相对而言比较落后,采用的还是物品交换制度,但是人和人之间相处融洽,基本是自给自足。

另,由于主角小青在几乎边境的玛歌小镇旅馆内工作,所以五年间也接触了各种各样的人,在见识方面的确比一般人要广袤,所以看到紫澜和寒晓正式的穿着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五年时间,来来往往各地的人民各种不同的穿着都有看到过。

而因为这个时代并没有设立国与国之间需yào

签证通过一系列手续才能入境的规定,国与国之间民众来往也较为密切,有很多地方同时兼并几个有代表性国家的元素,侵以度国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以上。

如有不理解的可以帖疑问,小青会一一作答的。

恶搞之一——小青的召唤

某日,小青找到慕容蓝,撒娇:蓝姐姐蓝姐姐,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用魔法武器呢?

慕容蓝摇摇头:我也不知dào

咩。师傅说需yào

你自己召唤哟~

小青沉思:自己召唤咩……

忽然瞳孔光曰:我知dào

啦!

慕容蓝一头雾水看着小青跑到街道中央,左手叉腰,右手指天,大喊道:封印啊!解开吧

却云:为什么她不说我召唤你?那样更有喜剧效果。

小青又补充道:我召唤你~~~

却云:--

恶搞之二——橙屋旅馆

—“小青,今天有一批重yào

的客人要来,房间给我收拾干净了~!”

—“是!”

—“小青,三楼第一二间房间的住客走了。”

—“马上去打扫~”

—“青儿~给我们倒茶~~~”

—“舞丫头,听到没。倒茶了。”

—“知dào

了,青姐姐。”

`

—“青儿,上次赊的账……那个……”

—“禾平~~~蜗牛大叔的利息增加百分之三~~~~”

—“收到~~”

—“青儿,我最近手头真的没宽裕……一个礼拜,再等一个礼拜!”

—“老板娘~~~蜗牛大叔想要赖账~~~~~~~”

`

—“青姐姐,今天我……”

—“嗯,和狼崽约会对吧。”

—“青姐姐~!他才不叫狼崽,他叫二朗!”

—“嗯嗯,我知dào

我知dào

。然后要请假是吧?去吧去吧,收拾的工作我帮你。”

`

—“青姐姐,迷茫哥哥说你是地主婆……”

—“那只死骆驼!告sù

他我不帮他追星星了!”

大家的新年寄语

却云:新年了,祝大家新的一年里能和我一样帅。(新的一年里就请你不要再这么臭美了。)

慕容蓝:大家新年快乐~嗯,说什么好呢……平平安安就好了。

洛瑶:嗯。

寒晓:嘻嘻,新年了哟~沐一定会越来越帅的。不要一直熬夜太辛苦哦。……(只给紫澜一个人?)啊?啊……那么就祝大家新年快乐吧。红包?那是什么东西?

寂雨:只要那个老太婆不要再折磨我了怎么都好……(好消极的新年寄语啊)

悦儿:小姐开心,我也开心。

容若:已经到新年了么,时间过得好快呢……青,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嗯,那一天我会来找你的。(啊~~~~台下女生尖叫)

小满:新年快乐~~~哇哦,少主居然亲手做饭慰劳我们ye!不能浪费不能浪费。诶?新年寄语吗?如果真的能实现的话,那就让少主天天做饭吧?(却云呆滞中)

藜湫:嗯……嗯……(思索中,还不忘夹菜)我同意小满。就这样吧。(却云崩溃中)

天草:我能不能再加个愿望……嗯……那个,少主。我想再养几只鸽子……最近开销太大了,鸽笼里的鸽子不够了。还有,少主你偷吃了几只对吧?(指着饭桌上的鸽子汤——却云绝望中)

镜竹:呵呵,开开心心就好了。

米玖:小玖要好多好多的东西~~小玖想要奶油蛋糕,奶酪,甜甜圈,果酱……嗯,还有,还有……(小玖,小玖?是新年寄语哦,不是许愿啦。还有,小玖,你还欠书友们香香的吻呢。)诶诶?是这样吗?唔,那小玖只要奶油蛋糕和奶酪就好了。大家也和我一样有多多的奶酪和蛋糕~~啾~~~(萝莉控大叔们幸福死,青幸福死)——ps:附送给喜洋洋同学。米玖:啾啾~~~=3=

蘑菇:新年和我有什么关系……喂,沐,干吗把我推上来。我要回去了!

清澄:嗯呵呵~嗯呵呵~新年呢~~……(喂喂,这是什么寄语!比洛瑶还要让人感到莫明好不好!)

无痕:咳咳。终于到我了。……你问我是谁?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慈悲地告sù

你。我就是……嗯,其实我出场很早,只不过才出来一次而已。对,那位观众你太聪明了。我就是第二章出现的那个杀手。哦哈?问我为什么出来?该死,你难道真的以为我是个跑龙套的吗?我是圣杀手无痕!我会再次出场的!等我哟~~~啊,等等,我还没说寄语呢~等等啊……(被轰下台)

肆逸:等着看好戏吧……(预告么?这是预告么?)

XX:喂!为什么我的名字是XX!难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污秽的东西吗?各位读,告sù

你们吧,其实我就是那个传说中大名鼎鼎人见人爱的,第一百章就会出现的那个[哔——]……(被拖下台)

[某青:竟然透剧,小心姐姐我强x你……来人,带走。]

紫澜:(看向台下)吁……该说的他们都说完了,我就不重复了吧。青小姐,接下来就是你的舞台了。(双眼冒爱心。)

青:嗯嗯,杂草仙子来也~~[某青:谁是杂草仙子……我记得我没有过这个设定吧!]青羽录展至今,已经有超过三十万字以上的篇幅了,小青也很努力的在码字。从十月中旬通过审核到现在一共三个月的时间,虽然成绩不是很理想,但是有那么一群一直支持着小青鼓励着小青的朋友们在,就算再扑,只要有一个人看下去,小青就不会tj。

青羽录还有很多细节处理得不够完善,越是写到后期这种感觉越明显。小青的笔力不够,不足以将青羽录的世界表达给大家,但是依然有人支持着小青,这让小青很感动。

这三个月来,每日每日,见证的点点滴滴。码字的时候,就算再辛苦,就算是一点一点挤出时间,看到那些回报,哪怕是一票两票,一条留言甚至是一下的点击,小青都会觉得无尽的动力支持着。就算在低谷,也咬牙熬过去。

新年了,跨越了2008-2009的这个过度,人都在成长,青羽录里的人物也在成长。这些伴着我一路走来的孩子们,不论最终的结局怎么样,至少此刻,在这个舞台上,你们是最美最出色的。

最近的章节比较压抑,因为这也是主线的隐线之一,相信写到这里,有很多读已经看出部分小青在前期埋下的伏笔了。却云的命运,沧洺王朝的命运,甚至青的命运。

小青没有能力将最美好的青羽录奉献给大家,但至少在这个日子,借由键盘借由网络,将小青的祝福,将书中的角色对大家的祝福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出来,印刻在这个屏幕上。

有着好的憧憬和希望,才能够扎实得一步一步走下去。不论大家的梦想多么虚无缥缈,相信自己的力量,也许下一步就是你所要到达的目的地。

2009年新年快乐,小青借以此文表达自己的新年寄语。

111.3——枷锁(容若外篇)未完

越来越远的身影,背着光,血色的阴暗。

“容若……再见……”

“容若……再见……”

……………………

猛然惊醒过来,才觉这只是个梦。然而越的不安却扩散了开来,容若不由低吟起了那个名字。

“青……”

`

——111.3、枷锁

`

松软的泥土地,因为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都漾着淡淡青草的味道。

前面的男孩蹬蹬地跑着,不多时便和容若拉开了一段距离。待到他现时慌忙顿足,回身朝容若喊:“医生快点~~~快点~~~”

容若摸了摸鼻子,笑着应:“嗯。”加快了步伐,雨后凉爽的风鼓满了袖子,轻轻的流动声响。

抬起头,天是蓝灰色的天,因为水汽的晕染,呈现出一种墨状的透明。

摩腊国西北边的小村庄,深秋时分,雨水也逐渐多了起来。

`

青,你过得好吗?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快过去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中,我努力地试着听你的话,去挣脱那个鸟笼,那道枷锁。我在摩腊国开了一间小小的诊所,虽然能够救治的人有限,但现在每天都很快乐。也许这也能算是实现了梦想……

青,你告sù

过我说,我是一个人,我还拥有着一颗人类的心。所以哪怕再苦再累,我也相信着我依然是人类。我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您的身体现在还很虚,但是已无大碍了。嗯,这个药,早晚一次,一次一包。大约一个月就可以恢复元气。”

轻声叮嘱完,容若收拾起了药箱,一边听男人和他的孩子拼命道谢,淡淡地笑道:“那么我先告辞了。请好好保重您的身体。”说罢合上药箱背起,然后走出了这间阴暗潮湿的小屋。

门外,踏脚用的青石歪歪曲曲通向贯通这个村落的主道。入目黄绿相间的斑纹,秋的意境晕染地越深沉。

下意识看了一眼已然隐隐露出了灰色皮肤的手背,容若轻叹了一口气。

“到时间……了吗……”

`

靠近河边的山洞,凌晨时分,安静得仿佛坟墓一样。听着河水拍打岸的声音,东方的天空已然露出了鱼肚白。

山洞因为弓而萦绕着暗蓝色的微光。容若摩挲着弓身上的花纹,忽然有些感慨,不由轻声呢喃着:“享悦,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陪着我,经lì

了,那么多,那么……多……”最近会莫明的害pà

,害pà

自己珍惜的人消失。就好像最近会一直做梦,一直梦到青朝自己哭泣,满身染血一样。每一次醒来,容若都会惊出一身冷汗。容若不知dào

这样频繁出现的梦境究竟代表的是什么,但是此刻,随着时间逐渐的临近,容若却再次产生了幻觉,仿佛又看到了染血的青绝望悲哀地望着自己,向自己求救时候的样子。

“青……”低吟着这个名字,容若已然可以感觉到从背脊蔓延开来的疼痛,如同无数根针刺一样逐渐扩大加深。

容若抚摸着享悦的手指渐渐抽紧,肤色渐渐变得苍白,再转化成了灰黑……皮肤上隐隐浮起的鳞片像是爆破开的死皮一样,慢慢爬满全身。

“每一次都要……这样……”正是因为知dào

,这样的疼痛只是前奏,容若做好准bèi

更加用力地靠着墙壁,用力握紧拳头。因为真zhèng

进入魔化状态的时候,疼痛是如同排山倒海一样涌来的,就像现在这样,容若觉得甚至再用力撞击头部也及不上身体内部撕裂一样疼痛的千分之一……

`

[“快,压住他!不要让他动!”

“不行,力qì

太大了。再过来两个人帮忙~~”

“他好像快要魔化了。这支药剂下去究竟行不行?万一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浪费了?”

“放心,测试的结果,他的身体是这群实验品里面最强韧的……对对就是那样!按住了别动!”]

“啊啊啊啊啊啊~~~~~~~~~~~~~”

`

——

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循环和轮回。

在过去的五年里,我都是这样度过的,像是孤魂一样,不断飘荡在这个已然不属于我的世界上。是的,在这个过程中,我逐渐忘却了自己原本存zài

的意义,忘记了家人忘记了朋友,忘记了我曾经是人类的事实。

[“就是他!在那边看到没有,穿白色衣服的!快点抓住他他是魔物!……”

“杀了他!快点杀了他,他是魔物,他是魔物啊!”

……

“容若,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吧。啊,我知dào

有一个地方很有趣,我带你去吧。”

……“啊!~~~~容若是魔物啊!容若杀人了!……谁来救我,谁来救——”“噗——”

“……”]

人类的世界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忽然明白了这一点,忽然意识到,哪怕我逃了出来,也依然逃不开既定的命运。

是的,这么五年来,我一直是这么过的。像是孤魂一样,不断飘荡在这个已然不属于我的世界。

直到那一天,那个女孩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微笑地对我说:“哭吧。”

听到这样的话,我很诧异。是的,我不哭,我不会哭,因为我是容若,我是北冥容若。哪怕被改造,哪怕亲眼看着朋友被我的双手所斩杀,我也没流一滴眼泪。

因为我知dào

哭也无济于事。因为我知dào

,我已经没有未来了,我的存zài

已经被抹杀掉了。

我只是一个魔物。

魔物是没有眼泪的。魔物的心应该是残忍的。魔物的脸上能够流淌的只有血水和脑浆。

可是为什么,听到这话的我,脸上流淌着的液体,却不是血。那是比血还要热还要稀薄的液体,像是久旱无雨的土地上洒下的甘露,灼痛了我的皮肤,却让腐坏的心脏重新沐浴到了阳光。

是的,女孩对我说:“因为容若你是一个人,你曾经是一个人,你还拥有着一颗人类的心……”

`

“啊啊啊啊啊啊~~~~~~~~~~~”

我想要努力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证明我身体深处依然残存着人类的血液,证明着那些丝丝缕缕未断依然牵连在我身上的羁绊。

我不想再浑浑噩噩下去了。哪怕只有一分一秒,哪怕是万劫不复,我也想要重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______________

嗯,先上传未完的章节。

等全了会把未完删掉的。

仅以此文,献给容若

披着被子来庆生——纱舞生日快乐

怎么说呢,小舞童鞋的生日正好是在星期天,本来是想拉出来搓一顿,顺便送条小花被,披着逛街要多拉风多拉风,要多惹眼多惹眼。

不过天时地利不如人和,舞童鞋没空,我一个人也瞎捣腾不起来。篇庆生文吧。鼓掌起来了哈。

`

在的一众作家中,小舞的文虽然算不上是最优秀的,但是至少在我看来,看起来很舒服。开始关注起她是从我若为后开始的,因为不太关注女频,所以对女频主流的了解不深,不过我还是可以记得我若为后封推的那段时间——好像就记得这个了,那个时候没点进去,心里暗想:切,又是帝后文。

不过等真zhèng

书荒开始看的时候,又嫌时间不够了。那个时候因为有同学在PK,为了她入的包月,结果不小心一点就点了包五个月。我不太喜欢看短的文,于是小舞的书正合我胃口,几天都没放下来,一顺溜看到结束,然后就和小舞认识了。

小舞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很清秀的,安安静静的女孩,但是相处下来便现,原来这孩子也是有点小小nc的。鲁鲁修完结的时候,鲁鲁同学死了,小舞疯癫了一天满脑子都是鲁鲁修。我不知dào

小舞那天睡觉梦到鲁鲁了没,但是通过这一点我倒是现了小舞对二次元空间人物的执念——很深,极深,非常深。(当然,宁王除外——欲知此为何人的童鞋,请回看机灵小不懂……--)

当然,甜甜吸血鬼也让我怨念很久。小小透露一下,这是本来不老王妃这本书想取的名字。当然没取成,大家一起深呼吸,放松……

不过关于她的文,我一直是觉得,轻松搞笑的风格让人心里也更加愉悦。小舞显然是深谙此道的,经她下笔,人物都能鲜活起来,这也算是写文天赋吧。

其实有时候,两个人相处并不一定需yào

太长时间做基础。和小舞认识,算算也就是两个月,不过当nc体和nc体碰到一起的时候,撞出的火花是什么样我就不能说明了,但是至少,我们撞出的火花是黑色的(世界充满了黑暗与不和谐)。因为我也是对二次元空间的人持有极度的执念,和小舞同龄在一个城市读书,有许多共同的话题。最后——qsm。

强调,不是smq(同样欲知此为何物的童鞋,请自行想象。)

`

10月26日,我认识小舞以来小舞的第一次生日,隆重的宴席我是摆不起的,但是至少我可以送一条华丽丽的被子(我是被仙来着,小舞封号的。)帅哥美男我是给不出了,所以只能口头承诺下以后写个帅哥让小舞YY(其实我自己就一帅哥——被小舞pia飞)鲁鲁到底还活没活着我不能断定,小舞你睡吧,梦里有你的鲁鲁。嗯,应该也有宁王。我双手双脚支持你写同人文、当然别忘记顺大便写尤菲和朱雀的(就当被鬼附身了写吧,别怨念于BL,其实BG也是很美好的)

小舞,生日快乐,这句话我要用很正经的语调说出来。看着我的眼睛,多诚恳。

对的,恭喜你跨入奔三行列。我会紧随其后的,等我半年。

接下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要一直是朋友,一直快乐的相处下去,争取让火花更加黑,黑得擦擦亮堪比星星。我们要一辈子当朋友,明年也当朋友。别忘记在文里让我调戏你一回,对,3P——其实我的要求不过分,谁让我是珍惜少见的帅哥。

不老王妃结束了,开新文了,吼我。就算我帮不到你什么,帮你拉一两票fans的实力还是有的。蚊子腿的肉好歹也是肉对吧。

如果有签名售书的机会,一定要披着大红色玫瑰的被子。大家一起披,向着无比神圣的被子极乐之土前进。

最后:舞ちゃん、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これから、一緒に頑張りましょう~

以上

披着华丽丽大红色玫瑰被子的小青与2008年10月24日12点10分落笔。

忽而会很傻的绝望起来

时间是凌晨一点零八分,地点是在床上。这是我每天都会经lì

了一个过程。

一间房,一台笔记本,旁边散落着满满的大白兔——说是无三聚氰胺的。

小青是嗜糖如命的,没有思路的时候会吃得更加频繁。有时候吃大白兔,有时候吃水果糖,然后码字结束了,才现嘴巴里破得一塌糊涂,含口水都疼。这就是每天每天,都会经lì

的一个过程。

青羽录写到现在,总共114天,中间请假一段时间修文,一段时间考试。这样平着扯下来,欠下的章数全部都还了,基本上是一天一更。这对专业是语言的我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因为PK那阵子,我是一天两更的。

第一本书过一百章,就算是以前那本《粉红》更新了五十八万字,真zhèng

的章数也才七十几而已。因为粉红一章是6000字,青羽录才3000。说3000还是扯多了,有时候也才2500,我是知dào

的。

其实如果是以前看过粉红的孩子,应该知dào

我是个完美主义,曾经写了三十万字就是因为不满yì

全部删掉重写。每章章节的最后都是很干净的,没有分割,有的话都是放在公告里,到时间了便删掉。

然后,逐渐逐渐,这种感觉也变了。我越来越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对自己的文字驾驭能力也产生了诸多的质疑,困惑。——会不会在这条路上,自己做的还不够。是不是还有什么要学的。可是即使想到脑炸,也得不到一个答案。拼命告sù

自己只要还有一个人追这篇文就要继xù

下去,告sù

自己不能懒惰,坚持自己的初衷,只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感受到自己的心情,感受到那些让人感动的悲伤的愉快的。但是落到文字上,一个一个字,都生涩地让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想要表达的表达不出来,码出来的自己不满yì

。真的,很多次想过,就这样放qì

算了,反正没有人看……

当初重新开这个作号,为的就是能够重新开始,换一种心情,换一种文风。只是,已然成熟的文风怎么可能变换。这条路,已经走了七年了。点点滴滴,那一本本堆叠起来的笔记本,一笔一笔写下的字迹,深刻的留存zài

书架的角落,每次重新翻阅,都会有一种莫明的情绪想要哭泣。

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可是哭出来了,文就能写好了吗?

依然记得,初中和高中的时候,老师讲课我便在下面假装记笔记的写小说。那个时候,曾经为写了满满一本笔记本而感到自豪。那个时候,许多被我带动一起写小说的朋友们互相鼓励互相支持,然后不断不断走下去。只是现在回头,当初曾经一路陪着自己走过的那些朋友,一个一个,都已经在分岔路口和我分开了。许多的心情,也已经不在了。

自我检讨过,究竟是哪里的不足。我也知dào

有太多太多的地方不够好,就像云儿说过的,细节方面,有些地方会显得太空。只是想要改,却不知dào

该怎么改。

现在再回去翻最初的小说,药剂师的那一篇文字是最稚嫩的,但是许多看的人却说,他们哭了。因为我在其中投入了最最真挚的感情。就算那是我初二时候的心情,至少那个时候,我在写的时候,也哭了。然而现在回思青羽录,却觉得,渐渐的,已经丢失了最初的那份纯真。在网络这个蚕食着人们梦想的平台上,一个一个敲出来的字,生冷的,干涩的,平淡的,无味的。我渐渐觉得无力,不知dào

该怎么继xù

下去。我竟然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用着无感情的手指,敲击无感情的键盘,每天像是交差一样,不断的坠落,渐渐进入了恶性循环之中。

累了,真的累了。本来是想要码一百零七章的,然而只码了一个标题,却觉得,无力感顿生,不知dào

该怎么开头,不知dào

该怎么设定,怎么沿着既定的道路继xù

走下去。看着大纲后面密密麻麻的一片,想,如果落实到细节,又该有多少让我头痛的问题出现。

是的,小青现在的码字,竟然已经演化成了每天的功课。控zhì

不住自己的手去点击那个字数统计,耳边响起的是别人说的秘诀技巧:更新时间放在七八点最好,这样点击的人比较多。每章写到2000多点就停,这样可以多挤出几章。每章断尾要断地吊人胃口,这样别人才会继xù

看下去……

需yào

的是这些吗?我最初写小说,为的就是用这样的技巧来赚取一点两点的点击推荐吗?我需yào

的是这些东西吗?为什么事到如今都必须要靠这样的手段来维持最后的营生了呢?

这一章章空白的word,这一个个直通道,点击推荐留言,什么时候,我所需yào

的那些改变了呢?

是网络这个冰冷的平台改变了我,还是我强迫自己去适应的这个世界?

快餐文学,需yào

的仅仅是一时的爽快。取得这点成绩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我甚至不敢回去看我码的那些,总觉得像是菜叶上虫蛀的斑点,难以入目……

`

想去旅游,据说是可以扩充自己的见识。但是想得最多的,还是我在这个世界的适应性。是否该退出了,这条路不适合我。和其他人比起来,我还有太多太多的不足。我不希望到最后连自己的自尊都抛弃了,彻底找不到自我。

忽然间好羡慕那些天生文笔好的人,只需稍微一提笔,就比写了七年的我要出色。所谓笨鸟先飞,也飞不过速度在自己十倍以上的。

`

只是稍微有点沮丧而已。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吧。

修文进度80/133

嗯,以上。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忘记而已。

修文的时候不更新。

其实有试着写容若的番外,不过还没写完,等完了会抽个空放出来的。

更新速度不会快,所以等不及的同学先放着再养养。以上

就是上来念叨两句

感觉好久没更新了,负罪感满满。

等一下要去学校,关笔记本之前就上来碎碎念个两句吧。

`

最近恢复了正常的休息作业,吃饭时间也规律了起来。这一次被弄得够呛。上星期只是想稍微放纵下下而已,多吃了两个面包,整整拉了两天。

也不知dào

遭了什么罪。

不过小青很乖,最近还是有在修文……

因为忽然现,莫云死亡的那个案件,我写得太仓促(可能和那个时候编辑说文拖沓,然后被影响了)。现在想通了,写自己的,开心就好。所以现在几乎上把这个案件的始末全部修改了一遍,预备案件最终章结束了一次性修改。期间涂涂弄弄了很多次,所以误了修文。大家真的是对不起丫。

虽然小青承诺过,修文和更新不会冲突,不过看来小青还是食言了。错在我,不反驳。

不过小青努力过了,因为六月的日语二级考试迫在眉梢了,现在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所以,小青现在最多一个星期只能二到三更。

希望大家可以原谅啦。

`

目前还是把精力放在修文上吧……总觉得有点惨不忍睹,现和我原来想写的不太一样。前几天把字库给删了,打字的时候无限的不爽。

`

嗯,最后吧……最后是对支持这本书到现在的几个朋友的话。

to蝎子:快高考了吧?不知dào

你看不看得到这篇碎碎念。嗯,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好好考吧,我等着你来做我的学妹呢。

to悦儿:因为身体关系,QQ也不太上了,群里好久没出现,不知dào

悦儿想我没。这段时间总觉得心境上也变化了很多。呼呼,总觉得把群扔给熊猫管很对不起她呢。

to云儿:纯粹是想到悦儿就想到你了。好歹是第三男主,放心,接下来修文会把你修得很帅的。记得让小雨给我摸摸。)

to小舞:这段时间一直收到你的消息,询问我身体的事情。很感动。有朋友至此,此生何求。下个星期珺生日又要见面了。我想我会好好抱抱你的。嗯,金枝招展也继xù

加油!等我恢复了就努力帮你声援~~

`

呼,搞得有点情绪化了呢。唔,去学校了。

大概在五月之前可以恢复更新的吧。嗯……是一个星期两更……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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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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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3日公告

突意wài

了,8日刚刚打完公告,还没回到学校就被送医院了。烧到39度,肠胃炎症。吊水吊到半夜烧还是没退掉,到第二天烧降低点了,不过还是烧了一天。

小青本来以为星期三会好的,就没打公告,还试着修了几章文。不过身体实在吃不消,星期三晚上就现胃还是痛,痛得睡不着。

于是星期四也只能请假了。

连请了一个星期,小青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现在烧是退得差不多了,整个人就和散架似的。

以前每天在电脑前十几个小时也不喘,现在才看着屏幕一会就腰酸背疼了。

妈妈说这是烧后暂时的脱力,有时候连手机键盘也按不动。

所以,看样子大家还得给我一个恢复期。

以上,小青会吭哧吭哧地努力恢复的。

`

顺便哀怨一下:居然禁了我冷饮……怨念啊……

___________

3月30日公告

关于3月13日的时候小青已经打过公告了。

在此算是给这段时间的停更正式做出解释。

之前是想要稍微休息休息顺便作为献血的修复期的,结果3月8日刚刚打算恢复更新就直接肠胃部的炎症,还没到寝室就被送到了医院。那天烧到39日,打了点滴回家直接睡了。

小青本来以为问题不大,学校那边假条也就打了三天。结果星期三也就是3月11日的时候身体依然没恢复,于是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也是小青至今学校方面请假最长的一次。

然后3月15日,东西收拾好了,想要赶上16日星期一的课,结果那天中午吃的一点东西全部吐光,身体虚软。虽然强行去学校待了一个晚上,但是星期一早晨的课完全听不进,因为算来从前一个星期六开始到星期一之间没吃过东西(星期六没吃,一直嗳气,星期天终于吃了一点全部吐完)那之后星期一的早饭也吃不下,终于还是被送回了医院继xù

点滴。

然后小青有生以来第一次吊了葡萄糖,那期间,整整五天的时间,滴水米未进。

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太过操劳的缘故。想来刚开学那段时间小青都是等大家11点之后睡着再码字,然后放在早上更新的,每天两点半睡觉,对早上8点的课来说是绝对的负担。可能是积劳成疾。

在加上小青的胃本来就不好。因此被禁了一切体力活动脑力活动——包括码字。

到现在,就试着修了两三章的文,可能是太久没动脑了觉得一片空白。

医生说现在的状态还没恢复,小青已经试着喝了快两个星期的粥了,原本医生说胃已经败坏到只能喝粥汤来养的,妈妈担心营养不够还是细心地烧了很烂的粥。

`

现在回到学校了,拖了两个星期的课,瘦了总共七斤,也搞得整个人身心疲惫。寝室的姑娘们都担心小青的身体,这段时间也只能停着了。被限制了饮食,被定死了上床时间(今天还是额外通融的)

其实心里很愧疚的,算算都一个月了,以前也没停更过那么久。

小青在此说声对不起……

在这之前很多次都想过要打公告,但是话打出来却觉得力不从心。这场病还不知dào

什么时候是个头,大病初愈现在身体还很弱。

但是,但是,小青是努力努力的康复的,然后大家千万别下架。小青承诺过不会TJ~(这段时间也有补充过主线设定哦)

嗯嗯,以上,要睡觉了。

大家,真的非常感谢,跟随小青一直到现在~!——鞠躬!

我不是小青我也碎碎念

呃大家好,偶是纱舞,好久不见……(被pia飞,根本没见过嘛……

不过不要紧,听说我的龙套很快就要在青羽录出现了,嗯,应该快了吧……远目……

于是那啥,我当然不是来给自己打广告的,虽然我的龙套是个很帅很聪明很厉害的人物,嗯!其实我是想说,我来帮青请假的。

咳咳,传青的口谕,今儿个不更了,明儿个双更,众亲候着吧~

百般犹豫还是决定请个假

现在的情况还是一周五更。照理说今天应该是要更新的。但小青牙疼得已经快崩溃了,吃了止痛片也不顶用一时间还不能去拔掉。

做什么都集中不起精神更别说码字了。不想硬挤出章节来质量会很差自己也看不下去。

所以先请一两天的假。过后会补回来的。这几天内应该会去拔牙齿了。

嗯通知一下……

真的对不起大家丫……



“听说了么?法格特斯国最近好像不太太平。”

“怎么?”

“好像是魔物暴动。”

“他们不是养了很多宫廷魔法师吗?连点魔物都压不住?”

“你是不知dào

,魔物出现的地方都是那些距离法格特斯国王城很远的偏角城镇,就算想压,这消息一来一回就几天过去了,人都死光了还压什么压。我姐夫前断时间还想去法格特斯国旅行的呢,搞得现在都搁下来了。你说万一被卷进去了不是得不偿失嘛。”

“魔物暴动啊……嘿嘿,照我说哦,他们是因为把所有精力都投在研究节日烟花上了,所以这头也兼顾不上来。沧洺家管理不来国家呀。本来就只是做生意的,哪能有什么政治思想呢。啧啧,可惜法格特斯国的四大家族现在都没落了。沧洺都没个左膀右臂。以前溯荷羽家领头的时候要多辉煌多辉煌。可惜我没能看到那时的盛况。”

“哦,说起溯荷羽,不知dào

你听说过没,有传闻说史册上写的是假的,四大家族是因为内部产生了纠纷不和才决裂的。说实话我也不相信溯荷羽王朝会这么残忍。换句话说,就算残忍那又怎么样?把国家带好了不就可以了?看看现在的法格特斯国,被沧洺家搞得惨不忍睹,都在吃老本了。”

“为商不为政啊。……不过既然事情都已经闹得全世界皆知了,MO那边也应该很快会派出军队来解决的吧。”

“应该很快了。MO的总部就在卡恰巴尼尔,法格特斯国不是和卡恰巴尼尔关系很好吗?有联姻当靠山,沧洺家倒是可以有恃无恐了,至少最近十几年没那么容易倒台的。”

“其实管他执政是谁,下面的人不照样活吗。你说他们研究节日烟花,普通的老百姓其实一年到头也看不到几次。”

“虽然我是想看看啦。不过像我们生活在这种乡下地方的人,光出个国就麻烦得要死,现在还出了这样的事更不可能去了。哎,算了算了……时间好像差不多了,下午还有工作呢。走吧……”

“嗯。”

“老板娘,结账~~”

扬起的灰尘中,看到靠窗那一桌的两个男子匆匆站起身来,掠过寥寥几人坐着的宽敞的木制大厅直奔柜台。

“收您一百五十灵币。欢迎下次光临。”看柜台的男孩子清脆的声音伴随着钢镚撞击的“叮叮”两声,如同断档的磁带一样静置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再次响起,方向是这头:“对了青姐姐,老板娘让你去她房间领这个月的薪水。”

角落边的女孩放下了手中的扫帚和簸箕抬起头,脸上的阴影被阳光驱散了开来,笑得灿烂。

“嗯,扫完就去~~小墨你也吃饭去吧,下午应该换禾平大叔看柜台了。”

“好的青姐姐,那我去了哦。青姐姐再见~”

男孩收拾好了东西,朝这里挥了挥手便转身钻入了厨房。

空气中弥漫着正午懒散温和的气息,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细小的灰尘构建了光影的轮廓,淡淡地融入这间大厅之中。

平静的玛歌小镇,平静的橙屋旅馆。

风吹过,叶片被卷起证明了他并非无痕。

仰望窗外蔚蓝色的天空,云层翻卷层层叠叠,构筑成一幅幅图景。

也许,在同一片天空下,未来的他们,或是用力寻找着生存的意义,或是坚持追随着自己所坚信的,或迷茫,或绝望,或欢笑,或哭泣。

错综交汇成的,是我们的人生。

`

这是一个魔法的世界,却又不是一个魔法主宰的世界

这是一个魔族横行的世界,却又不是一个魔族掌控的世界

这是一个被黑暗笼罩的世界,却又不是一个没有希望的世界

`

“玛歌镇?……”抬守望着那木刻的标牌,驻足,迈步。

平静的湖面,滴下了一丝雨,然后,哗啦哗啦,光影终于被打散,瓢泼而下。

`

我叫青,青草的青。

在我的故乡,青的意思,便是希望……

一、青

“小青儿~~~~~~~”刚从老板娘房间里面领好这个月的薪水,走廊尽头便传来了让青一阵毛骨悚然的叫唤。

还有“蹬蹬”的脚步声伴奏。

青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看着那个脸上飘着红云一脸幸福的老家伙飞一般飘过来,手里的纸票也跟着心脏抖了三抖。

“说吧,什么事?”不露声色朝后退了一步,同时也算是用肢体语言撇清自己和这个老家伙没有任何关系。当然这只是下意识的举动而已。

因为青也很清楚,这种程度还阻止不了老家伙的得寸进尺。

老家伙停在了青的面前,高大的个子阳刚的脸,开始绞起了自己的衣襟。这是惯例的扭捏,在每次有求于自己的时候都这样,青已经习惯性地把视觉调到马赛克状态等待恢复。可是可是,为什么平常最多扭个半分钟,今天却左扭右扭都破记录了还不说话?还有,脸上的红晕是怎么回事?

不行,眼前的场景太诡异了,简直超越了人所能承shòu的理解范围极限。青知dào

自己的抗雷能力再次提升了。

尽管很想抓狂,但多年来隐忍的脾气还是让青努力平稳住了自己的语气,一字一顿:“要帮什么忙快说,不然我回房了。”

照往常,这招以退为进的激将法成功率是百分之一百的。这也是为什么扭捏的记录至多半分钟的主要原因。

可是青都这样说了,老家伙却还是扭着,像RPG游戏里面人物一样——问题是!青不是给任务的NPC!

“难道这老家伙的脸皮在自己的炼化下又厚了几层?”青不禁这般毛骨悚然地想,顺带便还称颂了一番造物主的神奇,竟然能够造出如此奇妙的生物,然而就在这时,对面却传来了老家伙的“娇嗔”:“小青儿真是的~!人家不知dào

要怎么说,正在酝酿嘛……”

终于还是突pò

了青的忍耐极限。

靠!心底怒吼出了这一声,青愤愤扔了句:“那请您慢慢酝酿!”扭头就跑——没跑开,手臂被死死拉住了,背后还传来的苦苦哀求,听着就像死了爹娘的少女:“小青儿‘呀’~~~~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呀’~~~~~……”注意,只是语气,不指声音。

青翻白眼,终于狠了:“两点。第一,不准叫我小青儿,第二,你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信不信我用板凳砸死你!”这个板凳是N次改版的结果,起初是钢镚,再来是储蓄罐,接着是水壶,直到把该砸的东西都砸了,最终青才无语地换成了板凳。这种老家伙,就是需yào

用硬质的东西才撼动的了——青正在努力说服老板娘把板凳全部换成钢的。

对方也知dào

这是青的忍耐极限了,便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一脸笑呵呵的,变脸比变天还快:“我说我说~”

顿了顿,红晕扩散了一圈:“刚才罗裳姑娘同意和我约会了。……”嗯,这才对,刚才直接说不就……

“等等等等,你说谁?罗裳姐姐?我们村的罗裳姐姐?”青脑筋突然转了过来,有了喷血的冲动。

对方点头,已经扩散了一圈的红晕加深。于是青很想抱头大喊:“神啊,告sù

我这个世道究竟怎么了?!癞蛤蟆也能吃上天鹅肉了?”

罗裳是谁?村里最漂亮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能行,村里的“小伙子们”(注一)为了一睹她的芳容甚至愿意罢工一天蹲点。而眼前这家伙是谁?禾平,现年三十六岁,长相普通家境也普通。简直是普通到只能当配角、属性为布景栏、活动背景的男人。偏偏这家伙还对自己的年龄属性丝毫没意识,都这把年纪了,还誓言将浪漫进行到底。呐,就是之前“注一”所标的地方,小伙子们,包括禾平在内。——当然,青是怒吼着反驳的:“他哪是小伙子啊!都老得掉渣了!”

小伙子们追罗裳还能理解,这个禾平就难以理解了。半年前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了罗裳,于是开始了一轮死追猛打……具体过程省略,青只记得那段时间自己天天帮禾平把工作做完应付老板娘的检查。结果呢?虽然罗裳也没明确拒绝过,但再扯,罗裳也不该同意和他约会啊,难道罗裳还真被禾平给打动了决定跟着他了不成?

转头看了一眼一边还摸着脸害羞的禾平,青冷得打了个哆嗦,立kè

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绝对不可能!中间环节一定有哪里出错了!”罗裳肯定是想要让他尝到甜头,再一脚踢开他。虽然这样想的确很不人道,还枉费了自己帮他那么多次。但青宁愿留下这样的一个遗憾,也不要被这样的结果雷死。

就算抗雷能力提升了,但如果攻击太高,还是会被秒杀的!

这么想着,青的心态就平衡了不少。

一边禾平完全是沉溺在幸福之中的表情,青悄无声息地后退了一步,快逼近楼梯了。

“约会?”青问,禾平害羞地点头。

“今天下午?”青再问,禾平捂着脸跺脚,不好意思了。

鸡皮疙瘩一阵一阵。

“帮你看柜台?”期待禾平的否定,甚至不断用眼神传达:我不想帮,我不想帮。

不过NC加愚钝的禾平丝毫没察觉,继xù

点头。青长长叹了口气。

已经不是第一次帮忙了。比如禾平有事的时候,禾平有事的时候,禾平有事的时候……禾平追罗裳的时候。

青想说:“我去叫小墨”,可是这句话还没脱口,禾平便一副八爪鱼姿态粘了过来,纵使自己早已算好了提前量后退了一步。

“小青儿最~好了~!”这谁谁谁,之前不是还在害羞来着么?

“滚,我还没答yīng

呢!”态度是很坚决的,青也知dào

拒绝要趁早。但是效果——也是很明显的,一、点、也、没、有。因为禾平完全忽略了这句话早已经屁颠屁颠回房去准bèi

他的一身行头去了,对,他上楼之前还朝这边“啾”得一个飞吻,雷得青体无完肤。

叹气,回房,默认。帮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再多一次又何妨。何况青也不想因为禾平失职导致老板娘彪结果殃及到自己。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

……

把这个月的薪水连同以前攒的私房钱都倒到了床上,再细细数了一番。这些钢镚和纸钞加起来数目也不小了,虽然对这个数字早已烂熟于心,青还是细心地数到最后。

三万九千零五百,加上这个月刚领的八百灵币,一共四万零三百。存了五年。

终于是过四万了。这么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在这几天,可以出了。

想到之前“应”下禾平的工作,青吸了吸鼻子。

就当这是帮禾平这个和自己在这间旅馆里面共事了五年的伙伴最后一次忙吧。

其实任何东西摊上“最后一次”这个字眼的时候,总会带着一些莫明的伤感的,不管是好的坏的,终还是代表着一个终结。就像当青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头忽然涌现出的不舍一样。

回想来到这里五年间,原本同自己毫无瓜葛的这些人此刻也已然是仿佛亲人一般的存zài

了。旅馆的老板娘,虽然会偶尔因为更年期而脾气,但是温柔的时候还是非常善良可人的,如若不然当初也不会接下自己这个烫手山芋还给自己一份工作做了。在这五年间,若没有她告sù

自己的做人的道理,自己定然会这般堕落下去,坠入修罗之道;而旅馆里面和自己一起干活的虽然都是些老家伙,人却都不坏。比如那个禾平,虽然为人轻浮了些,但本质是好的,至少不偷不抢,自己生病的时候他也会帮着点照顾照顾;旅店里来打过零工的,虽然最后还是找到自己目标而离开的小弟小妹们,却也是偶尔会回来看望看望自己这个小前辈,还有旅馆里常来的一些老家伙们,时常赊账来喝酒,但过段时间都会补回来……

当回忆充斥脑海的时候,青便感觉有种酸酸肿胀的情绪在胸口扩散开来。就算是再冷血的人也不可能不动之以情的。青安慰自己道:“总有一天要离开的。而且也不是不能回来对吧……”

情绪渐渐散去,青将私房钱小心翼翼捧着放回到了老板娘在自己十六岁生日时送给自己的小猪储蓄罐。按照老板娘的话说,16岁便代表着脱离女孩的范畴,逐渐步入女人的行列之中了。

下午还要帮禾平看柜台,虽然以前也有帮过很多次,不算是没有经验,但也正因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青早已失去了第一次看柜台时候的新鲜感。无聊无聊,除了无聊还是无聊。

这间小旅馆坐落在侵以度国最南方名为玛歌的小镇,三面是被森林环绕的,只有一条大道通向森林外。这样的小镇,除非是要赶远程的,否则几乎不会住店。而下午这个时间段最尴尬了,又不是吃饭的时间,又不是侃水的高峰期,除了一开始来了个客人登记房间以外,接下来别说是住店的,就连吃饭的人都没有——当然叮饭菜的苍蝇也没有。

大家都喜欢晚上来胡侃,调戏这里还未成年的姑娘们,包括自己在内。青嘴皮子上从来不服软,这也是远近闻名的了,可是人都有犯贱心理的,越是高目标越不肯放qì

,那些大叔也同样。不过这样每天每天倒还是挺充实的。

青原本是负责打扫客房大厅的,所以平时这么一打扫时间也就过去了,其他的时间要么就是回自己的房间去打打小算盘啊之类的,要么就是到后院外的森林去(至于做什么?那是秘密)。轮到看柜台的话,时间就无从打了。

柜台里面的钢镚被青正着数了一遍,又反着数了一遍,接着又正着数了一遍,然后青现自己第一遍数错了。店里空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窗外景色也就这样,看也看厌了,钢镚也数厌了,于是百无聊赖的青就开始呆,开始呆的结果就是青忘记了自己在看柜台。

也怪老板娘不好,不肯在门上挂铃铛。不然这人一来叮铃叮铃的就知dào

了。照老板娘所说是为了防止店员偷懒的举措,不过显然这一防,也防住了自己。因为待到柜台被“笃笃”扣了几声之后,青才意识到,又有一批客人来了。

二、暗杀?

敲柜台的是一个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年纪还不大的样子,黑色的头有点乱乱的,可能是因为加上了一脸的倦态,总让人有种他没睡饱的感觉。

这些年在旅馆里面见过各种各样的旅行,青已经练就了一身火眼金睛,才看到男子的第一眼,虽然他穿着的是最普通的布衣,然而从气质上,青立kè

判断了出来:是个贵族。

男子的眼睛是半眯着,斜睨着青的,不过即便如此青还是看出来了,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只可惜被这个主人给糟蹋了。

“吃饭还是住店?”明显可以感觉到男子的不满,青当然知dào

是因为刚才自己的呆怠慢的。但和那群老家伙在一起相处时间长了,青已经练就了一身的铜墙铁皮,刀枪不入,就算对方想用目光杀死自己,青也自觉不会有什么反应。所以那个男子这么看向自己的时候,青连个微笑都没有给。当时青的心里是这么想的:我又不是专职看柜台的,干吗还要服wù

到位卖笑?

不过对面的男子是不可能知dào

青是怎么想的,青也不知dào

男子张嘴想要说的是对自己不满的言辞还是纯粹的回答那句“吃饭还是住店”,因为没等到男子的回答,一个清脆的声音就从他身后响了起来:“住店~一间~”

于是青注意到,原来这个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此刻站到了和男子并排的位置,看着青手里的登记表。

女孩很可爱,淡褐色的卷束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脸上还有一股的稚气。但是就是这样一张脸一句话,却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傲气,再看到同样刻意打扮地普通的女孩和旁边这个男子,青脑袋瓜里立kè

跳出了两个字:私奔。

于是体内的八卦分子蠢蠢欲动了起来。

脑中闪过一段臆想,设定比如——富家小姐不满家族定下的婚约,和身边的仆人选择了私奔。但片刻便排除了这种想法,因为男子明显看起来不像是仆人。那么就是恋人。嗯,两家是世仇?再或……

想到这里青就偷笑着,心里大喊:“想象力真是丰富”,全然不知dào

男子完全把自己的姿态看在了眼里,然后微不可查得弯了弯嘴角。

这一笑,青没看到,当然,他旁边的那个女孩子也没看到。青只知dào

自己还没把这故事设定完整的时候,就被那个男子给打断了:“两间。”

这一句“两间”显然产生了爆zhà

效应,青也不催,反而像看戏一样的看着本以为是恋人的两人——身后的那个看起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咬着下嘴唇蹬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子,一脸的不乐意:“沐!我不管~我不要一个人!”

富家小姐生气时候,撅嘴跺脚的样子都是这么娇俏。于是青想到了禾平——这些都是他的招牌动作。寒毛一竖,青被自己冷到了一下。

女孩不屈地看着男子,虽然青很想好意地提醒一句:未婚男女是不允许开一间房间的,因为那属于非法同居。但是想想这一个下午这么无聊,这样的好戏错过了可惜,便心安理得地压下了这句话。青还在想,是不是该搬一碟零嘴一杯水开始看戏时,却看到那个被叫做沐的男子眼睛微微眯了眯,和刚才打量自己的时候不同,隐隐有危险的气息。

女孩鼓着嘴不说话,面有不甘却还是咬着下嘴唇任由男子沉声道:“两间。还有准bèi

一点酒菜。”

切,真没劲,就这么结束了。黄金档的狗血剧好歹也有二十集。要是自己是那个女孩子的话,那个叫做沐的敢用眼神威胁自己,自己就毫不示弱地瞪回他。

当然,这些只可能是胡思乱想。接过钱登记完,青便将钥匙扔给了两人:“二楼上楼后左手边第三四间。”一点也不多废话。

男子带着女孩上楼了,从背影上来看还挺般配的,可是经过之前那么一段话,青倒也判定了一点:两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恋人。最起码,男子对女孩的好感没有女孩对男子那么强烈。

禾平回来就在这件事情之后没多久,青感觉自己也只数了一圈钢镚而已。出乎她意料的,禾平带回的并不是纠结得拧成一团乱麻的表情,而是神采奕奕的。

“结果呢?”倒也不是关心他,只是纯粹的好奇罢了。要是禾平真能追上罗裳,青才觉得可怕。

当时的青是这么想的。但是禾平只一句话就让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禾平说:“罗裳姑娘说我是个好人~”

禾平不是藏得住话的人,青知dào

,所以青也很清楚,禾平这句话,肯定是罗裳的原句,没有任何修饰修改。

青动作僵住了,一时哑口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才好。禾平虽然一心追求浪漫的爱情,但是实质上还是个纯得跟个小男生似的老男人。其他人都能听出这句话的意思来,禾平却还以为罗裳在夸他,脸上的笑容像朵花一样。其实这本就在青的预料之中,但是禾平是带着这样的笑容、带着这样的希望回来的。青忽然却觉得鼻子酸酸的,再想到自己要离开了,以后这个老家伙生什么自己也不知dào

时,便有种异样的情绪升了起来。

“小青儿,你是女人,你知dào

罗裳姑娘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是不是也喜欢我?”

“……”不忍心泼禾平冷水,他追罗裳至今是第一次这么开心。青低下头,没了平时的底气:“我又没谈过恋爱,怎么知dào

……”仿佛感觉到禾平略微暗下的目光,青又忙挤出一个笑容补充到:“不过应该是好兆头吧。她都说你是个好人了。”

对上禾平再次放光的眼睛时,青便心虚地错开,借口说有房间要整理就匆匆奔上了楼。

也不知dào

兴高采烈像已经娶了罗裳一样的禾平之后去了哪里,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的青只觉得,那种好多年没再出现过的,心酸和悲伤夹杂的情绪充斥着胸口,让她有些恍惚。

这么多年的坚持,在这里拼命赚钱,甚至被周围的那群老家伙们称为“拜金女”,死抠着一分一厘也不放过。这中间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自己,从未后悔过害pà

过。一直是把这里当成是一个渡口的,一直是告sù

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的,青却没料到,自己潜意识里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早已习惯了四周保护着自己的墙。

“必须要离开了。”虽然有产生过再留一段时间的想法,虽然自己舍不得生活了五年的这个小镇。但是事实上,青也知dào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并加以肯定了,注定会是一个无底洞。一旦将自己捆绑在这里的话,心里的火焰就会不知不觉的灭掉。

不能再安逸下去了,过于平静的生活,会让自己忘却那段血泪交织的过去。该决断的时候必须要决断,这是父母告sù

自己的,也是那段经lì

告sù

自己的。

留在这里,只是因为那个信念的支撑,是自己走向目的地的必经之路。必须忍耐,每一次噩梦惊醒无尽仇恨的时候,青就会这么提醒自己。不能忘记,每一次融入这里的生活而松散下来的时候,青也会这么提醒自己。

这是自己注定的命运。所以青比谁都早熟。青知dào

,自己十七岁如花一般的岁月,是注定不可能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安稳平静的。况且,青一直都明白,自己从来不是花,只能是青草。

`

深夜,整个小镇——包括酒吧舞厅都陷入了沉睡。玛歌镇是宁静的,这个被三面森林环绕的小镇有着远离城市喧嚣的乡村气息,人们懂得该在什么时候喧闹,什么时候休息,所以这个时候,当青掐着时间从床上坐起的时候,只听得到窗外稀稀落落的虫鸣——这是天气逐渐炎热起来的征兆。

信件已经写好并压在了桌上了,旁边还放着的那只小猪储蓄罐。前面说过了,那是老板娘在青十六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礼物。

储蓄罐的设计很独特,拎着小猪的尾巴就可以打开盖子。

这个动作,青重复过很多遍,同样也克制过自己很多遍。在周围小姑娘买新衣服的时候,在大家一起肆意玩闹的时候,青都制住了自己伸向储蓄罐的手。

这么多年,只为了等这一天,青却仿佛感受不到最初那种不安和激情澎湃了,有的只是平静和理智。

或许这一步跨出去,将会面临的是自己从未预料到过的未来。

但是后退害pà

不是青的本色。

青很感谢这些年在这里受到的照顾,五年的回忆堆砌起来虽然并不足以停住她的脚步,却能够形成一道痕迹深深地刻在青的心里。所以同样的,为了不让曾经生过的事情再次上演,青决定离开这座港湾——给过全身冰冷的自己温暖,带来家的感觉的港湾。

并不是绝决,只是因为自己存zài

着信念。所以将下午刚兑换成纸币的钱小心翼翼包好放在贴近心脏的口袋之后,青便毅然背起了行李的包裹推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心中默念着这句话,青忍住了想要落下的眼泪,跨过了门槛。

——然而没料到的是,一开门,青便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划过了自己的脸颊。本能的危机感和身体的自然反应促使青在还没察觉到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之前便一个翻滚,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敞开门的房间内,微弱月光侧照之下,青感觉一阵冷意扑面的袭来,神经仿佛被什么拉扯着一样绷得紧紧的,下意识的抵触。

侧身对着自己的,是一个一身黑衣蒙着面的人,依稀能够辨别是个女子。但是让青浑身冰冷的,却是她手中闪着幽冥一般死亡光芒的匕——尖处一点暗色的红。

脖间痒痒的,颤颤着伸手去摸的时候,便现一手的温热,在微光下是暗红色的,粘稠的金属腥味……

“呕……”许是恐惧、许是恶心,突然扑面而来的死亡威胁让青张口便干呕了起来,眼泪也不住流了下来。她想要尖叫,想要拔腿逃跑,却现全身的力qì

都被抽空了,几乎是匍匐在地上干呕。泪眼模糊中看到黑影缓缓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匕的寒气再次袭来,彻底阻断了青的幻想。

“我要死了……”这是当时青唯一的想法,接下来的一瞬间青的心头涌起了竟不是恐惧和悲伤,而是遗憾,为自己终于走到这一步却没能走下去而遗憾。

不过显然,青不可能会死,因为既然都说了是当时,就证明这个故事一定有着后续。

青的想法只持续了一秒不到,就被“叮”的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给打断了。

捂着嘴止住了反胃的感觉,青看到那个黑的男子,漂亮的眼睛望着自己。

“让你受到惊吓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

五月的夜,弥漫着丝丝缕缕如同烟雾一般迷蒙的气息。青仿佛看到了,曾经在月光下,救恕过自己的目光。

深邃地如同大海一般,却让她感受到了隐藏在最最深处浓郁的悲哀……

三、我也要追他

黑衣女子很快就逃跑了。青只看到几秒的刀光剑影,也没看出孰弱孰强,黑衣女子就轻哼了一声破窗离开了。从结果来看,是男子赢了。

空气还凝滞在耳边,浓重的血腥味顺息入鼻。青木讷地抬起头,还并没有从转瞬的死亡和重生之间清醒过来,却看到那个黑的男子看向自己的目光,竟是略微带了一些不耐的。

青背脊一凉,感觉心底有一股异样的恶心滋长繁衍了开来,化作藤蔓缠住了血管脉络,触痛心脏的疼。撑在地上的手触到的是一掌心的黏腻,血腥的味道连同着泛起的胃酸翻入了鼻腔,青却现自己挪不开目光,只是在对视中,看到他的眼神,不耐中逐渐掺入了其他的成分——也许是看到青脖子上的伤口涌出的同情,也许是对于之前生的事情产生的疑惑。青只感觉脖子仰得酸了,禁不住想要扭开头的时候,男子微闭起了眼睛,然后扔了条手帕过来。

“自己包扎吧,止住血就没事了。”

随着这句话落到自己面前地上的手帕,干净的白色。于是捡起手帕有些怔的同时,青便没有注意到,男子深深蹙起的眉头,眼神在一瞬间凌厉了起来,带着许许多多复杂的东西。

当然,青并没有理解男子复杂的目光,她思绪混乱得很,虽然才经过了几秒,却让她恍如隔世一样。这样近距离接触死亡然后死里逃生让她的思路一时间没能衔接起来,然而唯有一条线路是异常明确的,那就是——青知dào

自己还活着。

是的,还活着,死里逃生了,但是青却不知dào

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是起身还是回房?是询问眼前的男子究竟生了什么,还是默默坐在这里等他开口……

犹豫的结果便是青选择了最后一条,默默地坐着。

时间定格在了这里,有些沉闷和压抑。

不过显然,青没这个耐性等下去,对面的男子同样也没这个耐性。

所以定格下来的时间其实很短暂,脚有些略微麻掉的青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这件事情是我们连累到你的。所以我们道歉。”

男子说完这句话,本以为若是普通女孩子的话,应该是会哭泣流泪的,然而他所看到的,青缓缓仰起的仰起头,出乎他意料沉静、苍白的脸忽而紧绷了起来、隐隐有些愤恨地扯过手帕盖在了还在流着血的伤口上。

青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所以,我是不会因为你救了我而感谢你的。”

男子的下一句话顿时被卡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的。

互相对峙中,青现男子的目光逐渐变了,从原本的慵懒变得饶有兴致,仿佛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男人救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男子这么说算是回敬青的那句“我是不会因为你救了我而感谢你的”。

然后他听到青的语气硬了起来:“只有大男子主义的人才会理所应当地这么认为!”

此刻的青并没有现,自己的情绪其实已经有些失控了,似乎是在拼命寻找着泄点一样。以前的她不论生多么委屈的事情都不会动怒,永远是保持着平常心的。也许是因为再次经lì

了死亡,而且是如此直面的近距离接触,此刻得知自己仅仅是被连累了之后,便滋长出了烦乱与不安,就像蚂蚁爬在心脏一样,想要爆却无从宣泄。如果他晚来一步呢?如果那一刀没躲掉伤到动脉了呢?那么自己的仇恨,自己的信念,坚持到现在的努力是不是就全部白费了?

此刻的青还并不知dào

,男子早已察觉到这一次暗杀,并在暗中观察了。青还有些后怕,当时那种清晰的遗憾的感觉仍旧充斥在心头,那个时候,自己的确是恐惧的,恐惧到全身麻,止不住干呕,甚至可以感觉到顺着背脊骨的凉意,慢慢像闪电一样劈裂开刺穿自己的身体。身体不觉回忆起的是曾经经lì

过的那场血腥,直捣胸口的疼痛和恐惧,四肢麻木到无法动弹,眼前一片的血红……

真的很害pà

,害pà

就这样死了,那么等待了五年的机会,也许就这样白费了……

男子似乎想要说什么的,但是在看到青沉下的脸时,却不知为何只是淡淡将目光挪开。

忽然为自己竟会和一个小女孩较真而感到好笑。

“我叫紫澜沐。”那个叫做紫澜沐的男子沉声,断了之前的话题,然后朝青扔来了一个袋子。袋子重重落在她的身边,出清脆的铜板撞击声。

“这些钱就用来补偿给你养伤吧。”算是补充说明。

束口小袋子中,是半袋钱币,加起来也有上百灵币。若是平常,青的眼睛一定会一阵放光,可是此刻的她看到这袋钱的时候,心情却极差,甚至将之前的怨气一起泄了出来,暴怒道:“我不需yào

施舍!”说着,忍住一阵一阵的抽疼,起身把钱扔回到紫澜身上,重重的,几乎是砸,“请你拿回去!”蚂蚁爬过心头,痒到痛,想让人咆哮。

紫澜诧异,却并没有反驳,只是暗暗揣回了口袋。沉寂了片刻,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看像青,却没想到对上了青不屈不挠如同困兽一般的眸子。

紫澜的目光终还是软了下来。那双正对自己倔强的眼睛,玛瑙绿色漂亮的瞳孔,虽然有着不甘和无奈,但却是不肯服输的坚定,。

“你……”记忆中,总仿佛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存zài

。一直深深印刻在脑海中,此刻却丝毫找寻不到究竟是何处而来。紫澜张口,甚至已经失态地想要问青是谁,然而就在第一个音节出来的时候,身后却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尖细地声音响遍走廊。

“沐!你竟然半夜和其他女人约会?!”一句话间,声音的方向从紫澜转到了青的身上,带着愤恨和嫉妒,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目光:“你以为就凭你区区一个又黑又瘦的打杂小妹就可以勾引到沐了吗?你妄想!沐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沐,你说句话呀~!”

于是就在两段话之间,青理解了什么叫做两点一线往复运动,从紫澜到自己,再从自己到紫澜。

这个似乎是从楼下跑上来还有些衣衫不整的女孩,一头卷卷的头是披散着的,看就知dào

还没来得及整理着装。

对上了女孩尖利如同刺猬一样防备的目光,本来头脑一片混乱的青仿佛被扇了两个巴掌一样清醒了过来,烦躁莫明的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冷静。她想起来了,这是一开始被自己误认为和仆人私奔的大小姐,住在楼下。

青不知dào

要怎么回答,只好寄希望于紫澜——自己“女人”自己解决。然后青看到紫澜漂亮的眼睛再次恢复了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慵懒,改变只是在一瞬之间,仿佛之前那漂亮的眸子看着自己时欲言又止的并不是他。

“我的事情你不要多插手。”话说得很绝决很果duàn

,丝毫不带任何感情。如果是一般女孩子,听到这样的话肯定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但是显然对面那个女孩也不是吃素的主,只是几个箭步就挪到了紫澜的跟前,比袋鼠还敏捷:“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我会通知人来接你的。回去吧。”这个回答牛头不对马嘴,语气平淡无比,连青都听出紫澜的敷衍和回避,但是迎来的却是那位小姐更加激烈的抗议。

“不管~我要和沐在一起,沐去哪里,我也去哪里~~~”隐隐带着恳求,可是这声音的主人似乎并不知dào

黑夜——特别是如此静谧人都睡着了的黑夜里要放低嗓门,甚至青都生出了冲动上前去捂住她的嘴,因为她似乎已经听到有人醒来的响动了。

“寒晓……”紫澜当然也注意到了,不耐地挑了挑眉,叫了女孩的名字,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看了女孩一眼,薄薄的嘴唇中只吐出了两个字,简短的两个字:“回去。”

不是请求,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沉声不容抗拒的命令。

只有这两个字而已,对面那个叫寒晓的女孩立kè

沉默了下来。仿佛是一团火苗本来是越烧越盛的,结果碰触到大盆冷水浇灌下来,立kè

灭了焰气。

“不要再跟着我了。”

紫澜说完这句,目光便划过青的身上,有那么一瞬间的闪逝,却还是收了回去,然后,转身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脖子上伤口的血不知dào

止住了没,但是血腥味还没散去。脑子里面再次嗡嗡地乱作一团,过去的那场噩梦,刚才被连累的暗杀。想到紫澜离开时候绝决的背影,青有些恍惚。他救下自己时候的目光,总觉得似乎哪里见过。记忆里面,熟悉的那一个点,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紫澜究竟是什么时候走的,青不知dào

。青的头脑彻底清醒过来,是因为三楼有人被那个叫做寒晓的女孩的声音吵醒了,楼梯间脚步声回音很响。

青恍然意识到自己本是准bèi

离开的,如果引起了人的注意要走便没那么容易了。于是青也不顾脖子上的伤口了,掀开手帕朝衣服里一塞便匆忙收拾起旁边的包裹背上,走了两步,又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钱还在。

顿时松了口气。虽然生了点意wài

,但现在走还是来得及的。

也不管那边仍旧在闹脾气的寒晓了,青小心翼翼朝楼下跑,轻手轻脚的。不过脚步的回音还是很响,不是自己的脚步声,而是身后那个卷女孩的。

青头顿时有点痛,因为寒晓追了上来。

“你想要去追沐吗?”寒晓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一心把青认作勾引紫澜的乡下妹子了。不过就算被这么认为,青也不会在意的,青在意的只有——寒晓完全没意识现在是夜晚,脚踩得“蹬蹬”响,青也只好硬着头皮加快脚步。——终于跑出旅馆了。

“喂,你说话啊!”寒晓明确无疑地表露了她的不满,一路跟着青出来,青却一句话也没回答。

寒晓怒了,一把扯住了青,却看到青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切!我追他干吗?他能给我什么好处?”寒晓不知dào

末了,青的心里还暗暗加了句:只不过是个五官端正的人形动物而已。

但是青的那句话,让被一路无视过来憋屈了好久的寒晓终于爆了。

“沐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我不准你否认他一星半点!他在我的心目中是最神圣不可侵犯的!你别以为他只是长得帅,他的能力是谁也比不上的,任何人都不及他的一根小手指!我告sù

你吧,你别吓到了,沐的身份比国家的国王元还要尊贵!沐是MO的总指挥!MO的总指挥!MO你知dào

吗?MO是现在唯一的世界掌控组织。是管理整个世界的组织!沐是总指挥,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寒晓之后一连串愤慨激烈的言辞,青都没听见。因为在听到MO总指挥的时候,青的脑中就“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了。

MO总指挥……虽然并不如寒晓说的那般夸张,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但是寒晓却也没有言过多少。因为MO总指挥,的确是掌控着MO的生杀大权的。这是青所理解知晓的。

但是重点不是在总指挥上,而是在MO上。

MO,总部在卡恰巴尼尔国,是自己这么多年坚持到现在想要去的地方。

自从知dào

了MO的存zài

之后,青便开始拼命攒钱,为的就是去卡恰巴尼尔国,去MO的总部。甚至可以说,对于去MO总部的行程,自己已经研究地很透彻了。包括怎么走更近一点,更省钱一点,路上要住几天的旅馆,哪里的旅馆比较便宜,遇到暴风雨定期船停班等意wài

情况时候可能额外需yào

准bèi

的钱……四万,这是保险起见需yào

准bèi

的灵币数目,算上各国的消费水准不同的话。

MO,全名世界反魔族组织,是唯一一个能够对抗魔族的世界性组织,也是这么多年,自己梦寐以求进入的乐园。

“知dào

他在哪里吗?告sù

我!”

青激动地一把抓住寒晓的衣服,虽然知dào

自己的言行举止很粗鲁却还是不能自己……

寒晓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后面还有的几千字驳论硬生生咽了回去。怔了一会,寒晓才恢复原样,鼓着嘴愤愤地说:“我干吗要告sù

你!沐是我的,谁也不准抢!”说罢,也不继xù

之前反驳青的大业了,一个人蹬着重重的步子朝玛歌小镇的门口跑去。

不过寒晓显然没料到,因为MO总指挥这五个字,身后的青已经完全不在乎寒晓丢给她的敌视态度了,她慌忙跟上,坚定且认真地说:“好,我不抢!你追紫澜沐的话带我一个!我也要追他!”

四、那男人,那男人,那女人

玛歌小镇的出口只有一个,小镇外也只有一条大道通向外面,其他地方都是森林。

若是离开大道进入森林的话,不熟的人注定会迷路。

寒晓和青是直接跑进森林的,因为寒晓知dào

,如果紫澜当真想要甩下自己逃走的话,是肯定不会走大道的。但是实jì

上,就算知dào

紫澜的方向,黑灯瞎火没个照应的,迟早也会迷路在森林里面,更何况,寒晓并不知dào

紫澜的方向。所以才跑了没多久,两人就迷路了。——青不住哀叹,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你跟着我干嘛?!”寒晓迷路之后,便把怨气一股脑泄在了一路尾随过来的青的身上。

这个有着大小姐气质的女孩,却并没有大家闺秀所拥有的忍让,任性、脾气又大。青想要说,就是因为她紫澜才会跑走,但是黑暗中,青看到她为了追紫澜跑得红扑扑的脸,有的一些怨言也咽回了肚子里。

算了,自己是杂草,万人踩踏也不倒。就这么两句话当耳边风就可以了。

于是累的气喘吁吁的青便原地坐下,充分扬了杂草精神,实jì

上就是民工本质。

“休息吧……”跑了那么久,饿了渴了,也累了。幸好出门的时候,还带了点干粮和水。由此可见,充分的准bèi

在必要时候是极为有利的。

递了一片面包给寒晓,寒晓先是露出了抗拒的眼神,当然是想象中那般惊讶,为什么身为情敌还要照顾自己,不过在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咕噜”地叫时,寒晓也只好低下了头,默默接了下来。

然后,身为千金的寒晓在犹豫了好久,看青“吧唧吧唧”吃得很欢还一脸舒爽的表情之后,终于还是放下了架子就着青坐下了,顺带揉了揉酸痛的脚。

深夜的月,透过树影看起来迷迷蒙蒙的。青叹了口气。黑夜中树叶是暗绿色的,春天的气息同时带来的是新芽。看到月亮,青不禁想,明天会是好天气,心情便随之充满了期待。

“我叫青,青草的青,你呢?”其实青已经从紫澜口中听到了寒晓的名字,说这句,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介shào

变成单方面的而已。然而看到寒晓皱着眉头,却抵挡不住饥饿一口一口啃着面包的样子时,青心底升起了对这个女孩的同情。

她能理解她单纯的想要跟在紫澜的身边这种心情。

寒晓抬起头,用力咽下了僵硬的面包,像是被刮痛了一样脸皱了皱。

“寒晓。寒冷的寒,拂晓的晓。”寒晓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还纠着,大概刚才那一下噎得真的很痛。

青笑,递过了水:“寒夜的拂晓,象征的,也是希望。”和自己的名字一样。

其实不知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如果当初自己毅然抉择,忘记这些回忆的话,是不是此刻就可以不用这般拼命这般痛苦了?

青淡淡地这么想时,目光也迷离了起来。

“你到底是不是沐的情人?”可能是因为面包实在太干硬了,寒晓啃了半天没啃多少,便皱了皱眉,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话,青一口面包噎在了喉咙口。咳了半天,哭笑不得。

“当然不是。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们好不好。”虽然不否认一见钟情这种可能性,但是青坚定,紫澜沐不是她的style。

“可是,可是。想要勾引沐的女人太多了,我……”寒晓想要解释什么,但说了几句,声音却轻了下去,因为寒晓也看到了青脖子上的伤口——虽然没伤到动脉,但是周围一圈血痕即便在这样的黑夜也看得见。

“这里……是刚才?……”寒晓的声音消了之前的气焰,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毕竟是女孩子。

被这么一说,青也感觉到脖子上的伤口隐隐有些作疼了,似乎还有脉搏随着血管扩张突突地跳着,这样安静的黑夜里感官特别清晰。

其实这件事才生了一会,青却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心态无比的冷静。

注意到寒晓揪着眉头看着自己伤口的表情,青笑笑别过了头:“没什么大碍。”就像紫澜说的那般,止了血就没事了。

青说这句话的时候云淡风清,但是仔细看看便可以观察到她目光的迷离。当然,没有多少阅历,也没体会过平民生活的寒晓自然是感觉不到其中的异样的,她想,也许平民的孩子能吃苦,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能如此这般震惊。只是因为青这个豁达的笑容,对她的敌意也散去了不少。

“是生什么事了么?”女孩总有八卦的天赋,而此刻夜深人静,正是人最空虚的时候,不找点话题,周围的气氛都能压抑死。

寒晓的问话给青带来了一阵思索。

生了什么事?青自己也想知dào

。只是收拾完包裹想出了,却遇到杀手用匕刺杀自己,然后被紫澜救了下来。这之间的落差实在太大了,大到让人无法接受,就算回忆的时候,也觉得仿佛不是自己所经lì

的一样,太过不真实。

青努力回思经过,恍然记得紫澜说过:这件事情是我们连累到你的。既然是连累,那么证明是和自己是无关的。就是因为无端端被连累,青才会失控地借此把一直压抑的情绪泄出来。

此刻的心头空落落的,仿佛有个大洞怎么也填不满。

青淡淡地仰起头,看着上方交错的枝叶,想借此来舒缓自己的情绪。但是明月却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纱,让人觉得模模糊糊的,心情也惆怅不已:“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句话是回答寒晓那句“生了什么事”的。可话说到一半,青的身体却突然僵硬了一下。

我们?

紫澜说的这句话,他的确是用的我们,而不是我。然而青所知dào

和紫澜同行的,只有寒晓……

突然再次涌起了一股冷意,青猛得扭过头盯着寒晓,不顾寒晓被自己的目光看得一脸疑惑。

是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身高和自己差不多,体型也很像。紫澜沐是MO的总指挥,那么跟在他身边有着大小姐气质的这个女孩,必定是很有身份的人物。如果暗杀的人因为天黑而搞错暗杀目标的话呢?那么自己就是替寒晓受过了?

让青觉得恐惧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因为:如果对方现自己非但任务失败,还暗杀错了对象,一定会回来再次暗杀寒晓的。这种情况下,自己和寒晓两个人就像是**着在北极行走一样,随时就有死掉的威胁!

手指有些刺疼刺疼的,因为想到了这种可能头皮便是一阵麻。

对面的寒晓还是莫明地歪着脑袋:“怎么了?”

“我。……”话卡在喉咙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或许此刻杀手就潜伏着,这样无端的增加恐惧,让寒晓也心惶惶的,根本没必要。

但是青真的害pà

,害pà

黑夜中突然飞过来一把匕。冰冷的触感刺破皮肤带来的阵阵战栗已经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现在紫澜也不在身边,只有自己和寒晓怎么可能逃过这种暗杀。而如果对方目标是寒晓的话,和寒晓在一起的自己也注定会受难。杀手的目光,自己是见到过的,冰冷不带任何的情感。

紫澜不在,这次没有人会再来救自己。如果杀手回来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担忧,恐惧,脑子里面东西却越来越多,绞在了一起。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如果逃跑的话是否能够逃开?回身望了一眼寒晓,青犹豫了,虽然她任性,但是几句话间,青却现对寒晓产生了一些好感。她很直,至少没有任何心机。

思绪越来越乱,不断错综跳转在几个画面中。脖间脉搏的跳动也逐渐加速了起来。然而就在混乱无比找不到方向的时候,千丝万缕中却是一根线明了了起来,渐渐找到了头绪。青恍然抬起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心头的恐惧渐渐消散了开来。

“放心,什么事都没有……天亮了,就好了。”

寒晓并不知dào

这么短的时间内青脑中已闪过了这么多的想法,她只是有些落寞地回应说:“我只是想要跟着沐。不会给他添麻烦的……”

这句话不知dào

是说给青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是青唯一知dào

的一点便是,寒晓这句话,最想要告sù

给的人,是紫澜,紫澜沐……

青说:“在这里等天亮吧。”寒晓赞成。于是寒晓便和青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着,渐渐的话题便扯到了紫澜沐身上,同样也带出了一些关于MO的。在寒晓眼中,紫澜是个完美的男人,就算他对寒晓说了再过分的话,寒晓也只当是他对自己的关心。寒晓说,紫澜不会对他不愿意说话的人多说一句话,所以她觉得就算紫澜回绝自己,痛骂自己,都是一种幸福。

贵族小姐的思路,青难以理解。但是寒晓对紫澜的珍惜,青却能够明白的体会到。只是不断听着紫澜紫澜,青渐渐就觉得眼皮重了起来。

“寒晓,我想睡了……”

“我也是……”说了那么多,口水都干了。这么大半夜的起来,又跑了那么久,寒晓只觉得满满的睡意,话音刚落,头往青肩膀上一靠,就这么睡着了。

寒晓这一下靠得挺重的,整个身体压了过来。青一个踉跄,恍然醒了过来。

风吹在脸上渐渐变得有些冷了——虽然五月了,可是现在仍旧是深夜。青睡意全无,只能呆呆地看着天空。

头靠在树干上,又不敢乱动吵醒了寒晓。

青想,其实很多时候,自己也是很冲动的。现在并没有排除掉杀手潜伏的可能性,如果自己猜错的话,也许下一秒就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不知dào

了。青知dào

,自己此刻安心的原因,只是因为那黑夜中或许可能存zài

的淡淡守望着的黑影。但是想到那双半眯着慵懒的眼睛和回过头时绝决的背影,青就觉得有些冷。

“……”瑟瑟地裹了裹衣服,青镇定地安慰自己:“熬到天亮就可以了。”杂草精神是非常有用的,青仿佛感觉到自己化身为杂草,矗立在平原上风吹不倒。

青想到以前自己说起要去MO的时候,那群老家伙还笑自己说天方夜谭。当一句话说多了,人总会当成是开玩笑的,这也是唯一自己留下的把柄。但是人争一口气,青就想说等自己加入MO了,一定回来用鼻孔鄙视让那群老家伙,让他们大跌眼镜。让他们总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对自己说:“青儿~加入Mo咯~”

这么想着的时候,感觉恐惧也消散了泰半。仿佛真的泄愤了一样舒爽,无意识抬起头比划了一下鼻孔鄙视人的姿势,嘴角也挂起了淡淡的笑容。

全然没意识到一个人影停驻在了自己的面前。

“寒小姐,请跟我回家。”

……

`

青承认,这个声音低沉很有磁性,青也承认,眼前男子的面貌的确是很刚毅帅气的。但是青毕竟是常人,特别是当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那张脸的时候,青便忽略掉了他所说的话,立kè

想到了另外一个让自己冷汗直流的猜测。

所以,青下意识的尖叫了出声,换来的便是男子儒雅的笑容中阴冷得如同刀刃一样的气息和寒晓的耳膜被震疼之后醒来一头雾水的表情。

`

“寒小姐,紫澜大人通知我接您回家。”男子躬身的姿势也是如此儒雅高贵,这个男子与其用帅气来形容,不如说是有着沉稳优雅的风度。

青并不知dào

男子的身份,但当看到寒晓的脸阴沉下来的时候,便能猜出些许了,一颗心淡定下来的时候,却又悬起了一丝紧张。

“我不回去!”这种时候的寒晓,贵族气势十足。之前断断续续的对话中,青也知dào

了寒晓就是卡恰巴尼尔国的贵族——其实从第一眼看到寒晓的时候,青就感觉到了,寒晓的大小姐气质。但是实jì

上,寒晓虽然任性,却是很单纯的,这是青自己的感觉。

在紫澜沐的事情上,寒晓比谁都坚持。青能想象,一路从卡恰巴尼尔国跟到这里,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头。这样的贵族小姐,一旦坚持起来,很认真。

青看到前方的男子,漆黑的眼睛如同黑幕一般,没有任何的感情,语气也平静地像白开水。

“请跟我回家。”

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恭敬的语气。但是青却感觉隐隐有危险的气息迫近,和紫澜的不一样,是一种阴沉的,隐匿在黑暗之中,却能够感觉到刀子一般锐利锋芒的危险……

寒晓咬紧下嘴唇,然后扯住了青的手臂:“我不回去!”然后在青耳边轻声道:“如果跟他回去了,我就出不来了。小青,我数到三,你只要跟我跑就可以了!”

青脑中还没反应过来究竟生了什么事,这个男子又是谁的时候,寒晓就已经开始数数了。

“一、二、三……”

“三”结束的时候,青下意识拔腿就想要跑,然而下一秒却看到寒晓眼睛一闭,身体瘫软了下去。步子停格在了原地。

那个男子还维持着手刀的姿势,空下的那只手拖住了寒晓软下的身体,青看到正面对这自己的他朝这头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很漂亮,脸是刚毅的轮廓,却同样并存着一种阴柔美。当这两种极端同时存zài

于一张脸上的时候,便产生了特殊的效果——高贵的、温雅的、同样,危险的。这样的笑容,让青寒毛竖了起来,沉重地压迫着自己的感官。

“我家小姐打扰到您的,在此说声对不起。那么,失礼了……”声音在黑暗中扩散开来,带着隐隐沙哑。

青愣愣地看着男子背起寒晓,然后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黑幕之中。

就如同他的眸子一样,黑得如同黑洞一般,吞噬人的死亡气息。

青只觉得一背的冷汗,比直面杀手的时候神经还要绷紧,好像被千万的刀尖正对着,不得动弹。

那个男子是谁?究竟又是怎么找到寒晓的?而看起来像是下人的他,又怎么敢对自家大小姐下手?

最重yào

的便是,青那种深刻地贴紧皮肤压抑的危险预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

总觉得这一个晚上,生了太多事情。脖子上伤口仍旧有些凉凉的,被风吹过之后,一阵阵的刺痛,伤口原来还是很深的——对自己而言的确如此,只不过之前那一连串的事情让自己无暇顾及罢了。

于是,青就想到衣服里还藏着顺手塞进去的紫澜扔给自己的那条手帕,本来应该是洁白的,此刻却因为沾了自己的血污有些惹眼。

“要还给他吧?”喃喃自语着,青翻开了手帕,现右下角绣着的一个字,没有沾到血很干净的一个字。

“沐……”

紫澜沐,MO的总指挥。

能够帮zhù

自己实现梦想的人。

这么多年的坚持,有着不得不加入MO的理由。从听到MO之名开始,便决心踏上这条路。

“嗯!我一定可以成功的!”青一如往常一般为自己鼓劲。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寒晓。不过回想寒晓当时的神情,男子应该的确是他家的下人,那么顶多就是被带回去禁足,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接下来就是处理紫澜沐的事情了。

青觉得尘埃落定下来,松了口气的同时,浑然不知,黑暗中另外一套淡淡注视着她的目光。

“伤口出血了。”

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声音,很随意轻松的语气,青却丝毫没有吃惊,反而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无意识露出了一抹心安的笑容。

身边落下的身影,黑色的瞳孔注视着自己,就算是黑夜,也能注意到他的存zài

。不是像寒晓家管家那样危险嗜人的黑色,而是包容了整片星光的,璀璨,深邃。

“你果然一直跟在我们身边。”为自己猜想的正确,也为这么久时间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青露出的那一抹淡淡的笑容,殊不知,对于紫澜而言,也是青对他露出的第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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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以此标题纪念台版犬夜叉的翻译:那井,那狗,那女人

五、迷失

青猜到了紫澜一直跟在寒晓身边。因为就连自己都能够想到杀手会回来的可能性,紫澜不可能没想到。只不过紫澜没料到,自己也跟着寒晓一起出来了——为了找他。

紫澜没有丢下寒晓离开,只是选择在暗中保护,这一点上,青的心里竟欣慰地有股暖暖的感觉,就算紫澜保护的人并不是自己。这种情绪是很奇怪的,但是对于青这样的矛盾体而言,解释起来倒也不难。

“你察觉到了?”紫澜眯着眼看着青,像是在寻求答案。

青看着他,嘴角的微笑还没散去:“你既然知dào

杀手是想要对寒晓不利,就肯定不会放她一个人在旅馆。”

紫澜的目光微不可查地闪过了一瞬。

没想到她竟然能想到这么多……一般人都应该担心自己不是么?

紫澜这么想,却看到青学着自己一样微微眯起眼睛,应该算是不满吧,不过紫澜看来有点像是小猫闹情绪。

“我和她,嗯,我是说寒晓,我们两个说的话,你全部都听到了吧。”包括女孩间比较私密的话题。

紫澜看出了青情绪的变化,有些好笑一样轻哼了一声:“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青话头卡住了。是啊,都听到了难道还要人当作没听到?只是些女孩子家家的闲聊,但是青总有种被偷窥的感觉,不抱怨出来不爽快。哪知现在更不爽快了。

“唔……”青看到紫澜还看着自己,等自己的回答,便咬住下嘴唇。

“所以!”强调了这两个字,青看向被管家架走的寒晓离开的方向:“你应该也看到了,我也没有办法。”当然是指寒晓被她家管家用手刀打昏并带走的事情——自己硬碰显然是以卵击石。要知dào

杂草精神并不是一味的妄自高估,至少杂草很清楚自己和大树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澄清一般说完这话,青便现紫澜仍旧只是半眯着眼睛看着自己,饶有兴趣的目光,嘴角却是轻轻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晕眩感扩散了开来,不仅仅是窘迫,更是因为那莫明的躁动。

这是青第一次看到紫澜笑,的确是第一次,之前顶多听到他轻哼而已。然而这第一次,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漂亮。从来没有男人让自己有这样惊艳的感觉过,紫澜是第一个,妖娆、魅惑、再或是高傲、神mì



青简直要沉醉进这个诱惑人的微笑之中了——谁说她对帅哥没兴趣的?谁说她只一心为了钱的?当紫澜的笑如同罂粟花一样绽放开来的时候,青便一头栽了进去。一开始还能若无其事地想紫澜不是她的style,只是五官端正的人形动物,可是即便心头下意识这么想,这样的微笑,对青来说,却有着不可抗拒的魅力。

青觉得,如果这个时候紫澜让她以身相许,她也定不会拒绝。

不过,这种情绪只存zài

了一秒,青对这个男人的一点好印象便荡然无存。因为,从他嘴里吐出的话超级欠揍。

“嗯,我知dào

。这个命令是我下的。”紫澜抿嘴拉开了嘴角的弧度,薄薄的嘴唇云淡风清一般地补充道:“打昏寒晓的命令。”

“靠!”青瞬间从那个微笑中清醒了过来,本来正在飙升的好感骤然下降甚至跌破了零点,这个男人果然是大男子主义。就算寒晓缠人,也许自己遇到这样的小姑娘也定会头痛不已。但是他既然听到了自己和寒晓的对话,当然也能明白寒晓对他的心。从头到尾,话题没有离开过紫澜沐,虽然青知dào

寒晓会这般放得开纯粹是因为她和自己不熟,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所以才能够把心里话都告sù

给自己听。但这的确是真诚没有任何杂念的喜欢。可是他做了什么?要求一个下人打昏自己家主人?介入别人家家事是小,伤害小姑娘的自尊心是大。就算是保护,前提条件也要在能够忍耐的范围之内。

青摞起袖子摆出了一副干架的样子预备开始长篇大论,紫澜却先一步挑了挑眉,似乎不耐了起来:“我不知dào

寒晓和你说了什么,但请不要用你们女人小鸡肚肠的思维来定义我。你跟着寒晓出来这是你的事,不过我还是有一句话奉劝给你听: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回去吧。”说着,又蹙了蹙眉,“还有,如果你不想失血过多的话,快止血。”

青懵了下下,自己被说成小鸡肚肠的思维了,任谁都会抗议的。不过被紫澜最后一句话这么一提醒,青也现了脖子上凉凉的,伤口又出血了。

虽然对最后一句命令式的语气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满,但事到如今青也慌了,手忙脚乱地找止血的东西,视线立kè

落在了手中攒着的手帕上。

愤愤地抓起手帕盖住伤口,即刻恢复了冷静,回击,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的:“谢谢,我不是女人,我还是个女孩。”这是老板娘说的,脱离女孩的范畴,却并不代表已经变成女人了。

脑海里已经把紫澜沐这个人碎尸万段碎尸万段了,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痛得他死去活来。

下意识按紧了手帕,“手帕我洗干净以后会还给你的!”青咬着牙说完,觉得心里还有不甘,便又加了一句:“或我现在直接还给你!”我就是小鸡肚肠!就是小鸡肚肠了!怎么了!

看到前面即将离开的人影被第二句话卡得顿一顿,一种报复的快感从心底油然升起。然而没待青笑出来,紫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送给你了。”

声音扩散开在空气中,伴随着脚踩地面的声音。

仿佛是被忽略的存zài

……

“等一下!”看着紫澜的背影,青被恨意冲昏的脑袋恢复了理智,忙叫住了他,下意识紧张地握紧拳头。真是快嘴了,万一他记仇了,我要加入MO的理想不也破灭了?

“嗯?”已经离开自己有一段距离了的紫澜停下了脚步,略微侧过了头。从这个方向来看,还能隐隐看得出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他是MO的总指挥,他掌管着MO的生杀大权。只要他的一句话!……千万别和自己一样小鸡肚肠。

青拿下了手帕,感觉指甲隔着手帕嵌入了掌心,心跳疯狂加快挑动了起来。事到如今,青也早已经不顾之前生了什么不快了。

是的,决胜就在这一瞬间。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

青用手按住了胸口,深深吸了口气。

“我想要加入MO!!!”这句话,青说了五年,却从来没有此刻这般坚定。

青握紧拳头朝紫澜的背影喊道:“我知dào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让我进去的!拜托你了,我有一定要完成的心愿!所以求你,让我加入MO!”

让我加入MO!

声音颤抖着,在夜空中回荡得很响,很响,让青的耳膜也有些生疼的,空气像是被爆zhà

开来一样带着轰隆声席卷着耳鼓。

一阵的虚空,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qì

,只剩下手依然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

……

回应青的,只是沉默,沉默到让人心头的黑洞不断扩散开来,甚至青的心跳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那头静止的画面终于动了,传来的却是紫澜的脚步声。沉稳却隐隐带着一些犀利的。

青咬紧下嘴唇,心头划过失落瞬间扩张了那个黑洞,果然还是不行吗?……青想,也许紫澜无视了自己,和其他人一样认为自己是在妄想。五年了,也早已习惯了。

然而这个时候,一度被青以为已经离开的紫澜却在远处开口了。

划破空气,锐利地扩散在空气中,如同针一样刺扎着神经。

“你别太天真了,MO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进来的。”

声音冰冷,不带任何的感情。甚至之前高傲的调笑都没有这句话来的锐利,仿佛坚冰一样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紫澜的背影消失在了树影之中,像是从来不存zài

一样。

青牙齿抖得咯咯作响,用尽所有力qì

克制住了从心底泛开的寒冷,青朝紫澜离开的方向大喊着,似乎是泄一般。

“我一定会进去给你看的!”

这句话,也许是说给紫澜听的,也许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然而青却觉得这句话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久久在耳边回荡着的,只有紫澜的轻哼……

……

`

“你别太天真了,MO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进来的。”

紫澜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像之前看到的一样眯起,但却是带着一种凌厉的气势的,仿佛洪水一般排山倒海地袭来,将自己席卷吞没了开去。

青记得自己在看到寒晓因为紫澜的目光和“回去”两字沉默下来的时候还想过,如果是自己一定会瞪回去,却没想真zhèng

碰触到紫澜的目光时,自己却全身有些冰冷。

青错了,错得离谱,表面上硬是装作无谓的样子,可顶回去那句“我一定会进去给你看的”却是带着颤音的——至少青自己可以感觉得到。

一直以为自己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却丝毫没现,MO的高度,自己根本没有看清。如同被云雾环绕的高山一般,自己以为看到了他的山顶,待到爬到半山腰,才现,云雾上方的山路,更长,更陡,更加艰辛。

耳边嗡嗡作响着,过了好久,许是感到冷了,青才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

紫澜已经不在了,回荡在四周的只有冰冷的空气,冷得她有些丧气。那一瞬间,青竟全身无力差点瘫倒在地。

过去五年间自己所做的努力仿佛化作了一片虚空,如同沙子一般从自己的指缝间流走,想要抓住却用不出力。紫澜看着自己,犹如俯视着蝼蚁,自己变得异常渺小卑微。

那不是你的世界,心底仿佛有个声音这样对自己说。

那不是你的世界,你见到过,那个世界的冰冷残酷,没有任何的人情。一旦坠入黑暗,便是化身为修罗,丢弃感情丢弃从前,甚至丢弃本心……你愿意吗?

`

“小青,要好好活下去……和小月一起……”好好活下去……

`

耳边响起柔软的女声,记忆中亲切无比的。如果死亡是一种解脱,那么活下去是不是代表着罪孽。如果活着是一种罪孽,那是否必须背负着这些罪孽直到彻底偿还的那一刻。

当有一天,连生存的权利都是别人赋予的。那么,生存下去的理由,又是什么?

我想加入MO!……不论是豪言壮志也好,妄自逞强也好,更或说天真、胡思乱想。但是对青而言,那已经成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支撑着整个人背负起那段罪孽的梁柱。

冷风吹过耳畔,带来声声回响。恐惧逐渐被驱散了开去,黑洞也慢慢溶解了。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五年中,青不断用杂草精神鼓吹自己,不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都要走下去。所以,那些老家伙再怎么嘲弄再怎么讽刺,青都是咬牙忍了下来。是的,五年中,无时不刻提醒着自己,这个梦想,自己一定要实现,一定不能放qì



难道自己被这么区区几句话就给打败了吗?想到自己付出的一切,想到那场血腥,青便用力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颊,借以痛楚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要加入MO!我想要变得**,想要拥有能够保护自己身边人的力量!已经不想,再有那样的事情生了……

想到这里,青咬了咬牙,甩了甩逐渐恢复知觉冰冷的手脚。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我还可以重新开始走。我是屹立的杂草,万人踩踏也不怕!我还可以去卡恰巴尼尔国,去MO总部。我并没有失去一切!

“紫澜沐,我一定会加入MO的。”当这个信念充斥心头的时候,仅有的疲惫也被驱散而光。他一定是小鸡肚肠,一定是记恨了。他没见到过自己的实力,怎么能如此妄下判断!这个时候,更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到时候亲眼让他看看,让他大跌眼镜!

用鼻孔鄙视的对象又增加了一个,升起无限斗志的青打定主意便立kè

迈动了沉重的步子凭着印象朝森林外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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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透过斑斑驳驳的叶片洒在森林灰色的泥土上,穿梭树影中,仔细地刻着记号,青也不知dào

走了多久,只感觉不久前才刚塞了半个面包进去的肚子,此刻又“咕咕”叫了起来。

“忍耐一下,马上就要出去了。”青摸摸肚子,这么安慰自己后便咬牙继xù

前进。只是走了那么久,为何却还是找不到出口?如果是在绕圈的话,记号又是在哪里?

这么想着,青却现四周的环境有了一些奇异的改变。

之前还有些凉凉的风此刻竟静止了下来,除了脚踩在地上时出的“喀嚓”声外,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静得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会,青便现,前方有一点隐隐约约的光,模糊,却又是真切的存zài



带着满腹的疑惑,青不自觉朝向光点走去,仿佛有人在呼唤一般……

光点就在前方,却是若隐若现的,与此同时,青才走了几步,便现四周也变得模糊了,仿佛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

事到如今也没了其他的方向,只能压抑住心头的困惑朝光点继xù

走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眼前一下清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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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看着前方光点的源头,惊得说不出话来……

六、尽头的结界,悲伤之泉

“这里是……”迷雾尽头的光源,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民宅或是火光,而是一汪泛着荧蓝色光芒的水潭。

然而真zhèng

让青吃惊的却并不止如此,更是因为水潭之中的光影交汇之处,柔软的青丝倾泻而下错综成的那一片银光。

只听水声轻响,被丝丝缕缕遮挡的背部略微向前倾斜着,看不到正面,只望见修长有着如白雪一般皮肤的手指交错在垂入水中的间,挽起,露出了一片晶莹剔透完美无瑕的背。曲线优美……

青望着小心掬着水洗拭肩膀而缓缓转过来的侧脸,明亮的瞳孔在光亮下清澈透明,高挺的鼻梁有着让人着迷的魔力,而薄薄的嘴唇许是因为水的滋润,红润而饱满。

“啊…”看到如此完美的男子,青忍不住轻呼了一声。本还在想,紫澜那般的人已是一种及至的惊艳了,然而世间却还有如此拥有比女人更加柔和更加美丽的男人存zài



“谁!”听到了青的声音,那头传来了一声较之普通男声高昂少许的质问。

青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只感觉眼前一亮,脖子上便被顶上了尖锐冰冷的东西,犹如匕一样的触感,惊起了一阵战栗。

轻软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警觉却同样可以听出一丝犹豫。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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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小月~~~吃早饭了哟~~”

柔软清新的风吹在脸上,熟悉的气味和光亮。自己最喜欢的菜粥的味道……

只是我做的一场梦吧?村庄被袭击的事,我没保护好小月的事,那个被称为玛歌的小镇,接纳了倔强的我的老板娘,微笑温柔对待我的村民们,我的追逐我的坚持,还有那转折般出现的紫澜沐。

一切只是一场梦吧。醒来了,就会现我还在布兰尔村,父母都在,弟弟也会笑着粘我,还有和谐如一家的村民,没有魔族,没有杀戮,也没有血腥和报仇……

……

融合起来的光,汇聚成了淡色的场景。青猛得睁开眼睛,现这里并不是自己梦中以为的布兰尔村家里属于自己的阁楼,也不是玛歌小镇橙屋旅馆自己的房间,而是一间木屋,身侧是一扇窗户,外面的光很亮,却被薄薄的纱帘滤去了刺眼。和自己的阁楼很像,却不见那种熟悉的光影。

“醒了就喝点粥吧。”清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青侧过头,感觉脖子上有什么东西牵扯着,用手一摸才现是一块药贴。

“我不知dào

你脖子上有伤。”那边的男子看向这边的目光如水一样倾泻在自己的身上,温软的,想要表达些什么一样。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如同丝绸一样精致柔软。然而就是这样的声音,却更衬托出他另外的一种美,不同于紫澜的妖娆,不同于寒晓那个下人的阴柔,他精致的五官瘦削的脸庞,那是一种中性的美,比女性更加柔软的美。青看到他一头柔顺的长已经松松地束在后面了,有一缕头没束住,滑落在他的肩上。

“……”自己晕过去了,在意识消失之前,青记得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在带着金属气息的血液腥味扑面而来时,青忽然不再觉得遗憾,而是解脱。为自己终于有了被迫的理由放下一切,陷入黑暗的沉睡之中。

那张绝美的脸在黑洞席卷而来之前曾经放大在自己的面前,他黑色顺滑的直扫在脸上,像记忆中的那片草地,带着清新的气味,和耳垂被触碰痒痒的感觉,青记得自己望见的,是他清澈的瞳孔中,隐隐弥漫着的悲伤……

“你是想要道歉吗?”青不自觉还是软下了语气,临昏迷前所看到的他的目光并不是错觉。青依然记得那个时候,他眼神里面的慌乱。

那个眼神就像是六年前的自己一样,不甘、绝望、悲伤、痛苦,情感错综交杂在一起。

那是失去了一切尝遍世间各种痛苦才会产生的情感,当自己的生命也不属于自己的时候,在世间的每一分每一妙便都是煎熬。失去了一切,却也同时得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所谓的炼狱。

……

纵使化身修罗也在所不惜。

……

六年前、或一直到至今,青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六年后,青无法硬起心肠来责怪这个有着和当初的自己同样眼神的漂亮男子。

注意到了青的目光,男子微微低下头,前额的碎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让青看不到任何表情。

但是柔软的声音却还是缓缓扩散开来蔓延在这间小屋内,像古筝的琴音一般悠扬婉转,曲调优美。

“嗯,对不起。所以……喝粥吧。”

男子手中捧着的,是一碗带着淡淡清香的菜粥。正是这碗菜粥,勾起了青儿时的回忆。记忆中清新的气味,好像雨后空气中弥漫的青草香味。那是属于自己的味道,明亮鲜活,没有阴影的,曾经的那个女孩子。

“我不是故yì

想要伤你的,只不过……”

男子再次低下头,然后迟疑了一下,抬起头,看到青呼呼喝粥的样子,将后面的半句话隐了下来。

“可以问一下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小心翼翼,抬眼注视着青,眼眸清澈。

四周充斥着淡淡温馨和回忆里的气息,让青的笑容释在脸上。吹着热粥,蒸蒸而上的雾气蒙住了她的眼睛。含了口,青嘟着嘴描绘着自己所看到的光点和浓雾。

也许是因为记忆中的味道,青觉得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顺着脉络流遍全身,麻麻痒痒的感觉。

青讲得断断续续,逻辑上还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是男子却是没催促,静静地一言不语地听青讲完,这才开口:“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障碍吗?”

“嗯?障碍?什么障碍?”如果浓雾算的话。呼噜呼噜喝着粥,青心里补充了这么一句。

看到青流露出的茫然,男子摇了摇头,头滑落到了前面,凌乱的美。

“没什么……”说罢,皱了皱眉,似是看到什么一样,顿了顿便朝青伸过手来。

“别急,那里还有很多。”说着,手已抚过青的嘴角,擦去了沾着的一片菜叶。

青只感觉那双温软如玉的手热热的,触碰到自己仍旧微微冰冷的皮肤上,惊起一阵颤抖。男子疑惑地看着青动作停了下来——端着的碗的手还抬在半空中,头却埋了下去。

仔细观察的话便可以注意到她红透的耳根,当然,整张脸也都红了……

从来没有男子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虽然青知dào

,对方这样对自己,或许仅仅是因为亏欠心疼,但是青还是止不住脸红了。

青想到自己的年龄,其实已经算是个大姑娘了。

忍不住抬起头,看到男子清澈的瞳孔,琉璃一般透明干净的质地,就这么望着自己,青脸再次一烧,赶忙埋头狂吃掩饰起了自己的窘迫。

对面传来男子好听的轻笑声,古筝琴音弹奏出的乐曲,美丽动听。

“我叫容若,可以告sù

我你的名字吗?”

这个连名字都如此女性化的男子笑着,眼睛也眯了起来。但是青看着他,却仿佛感觉到了他微笑背后掩饰不住,凝固起来的悲伤和落寞。

这样的他,让人心疼,却也同样,让人的心宁静了下来。

青抿嘴,拍了拍微烫的脸颊,拉开了笑容:“青,青草的青。”

`

就算这只是一场梦,也并不只是噩梦,因为梦里并不只有悲伤与绝望。

偶尔也会有这样淡淡的温馨萦绕在自己的身旁。

`

只是,我从来不会想到,遇到紫澜和容若,便真的成为了我人生的转折。

因为那之后,我恍然现,我所以为的那个世界,只是一个捆绑着我的鸟笼。

于是,一旦进入命定的轨迹,便是一个一个交叉点,一道一道轨迹重叠再分开,最终交错成一幅图景,谱写的是我和身边的那群人完美抑或遗憾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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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青,青草的青。”青草,代表着新生,代表着坚韧和信念,即便被万人踩踏也能傲然屹立。

在我的故乡,青的意思,便是希望……

七、魔法弓箭手

在容若这里待了两天,日子过得飞快。好像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

这两天里,青坐在床上和容若闲聊在玛歌小镇内生的事情——表对禾平大叔的激昂愤慨,感叹三年前还比自己矮的小墨现在看自己是俯视了。时而容若会被引得露出淡淡的笑容,阳光透过纱帘柔和得打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下淡色的阴影。

青一直认为那是自己看到过最纯净的笑容,干净透亮就像水晶一样清澈。青很喜欢看容若笑,容若弯起的嘴角淡定的神情容易让青想到记忆中那个清秀的男孩子,一样熟悉亲切的味道。

不可否认,容若是那种很能让女孩子心动的类型。他细心,温柔,淡定从容,云淡风清,就像平静流淌在山间的涓涓泉水一样,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丝毫没有沾染世俗的气息一样。容若喜欢穿白衣,而每次青醒来便已经看到他衣冠整洁地坐在窗户旁边静静地看书抑或是捣药了。青知dào

了,自己伤口上敷的草药,是容若自己采来调配的。青夸赞容若医术高明的时候,容若淡淡的笑,有些羞涩。

在青看来,容若仿佛天使一般的存zài

,有着明亮柔和的光

只是,容若的眼神中,更多的,是连青也读不懂的悲伤。

青没有过问容若的事情,因为青知dào

,有着这样眼神的人,都拥有一段悲哀的,不管多少年也忘却不掉的过去。若不想说,别人强求也求不来,那只会是生撕伤疤,徒增痛苦罢了。

对于青而言,容若接纳了她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青一直很清楚,做人不能得寸进尺越界太多,这个世界很大,大到有太多自己所不知dào

的存zài

,若一一去挖掘,只会让自己烦恼——其实不知也是一种幸福。

`

和容若相处的两天,是从未有过安心惬意的时光。青现面对着这个完美到几乎没有瑕疵的男子,自己却没有任何念想,只是纯粹的觉得,和他相处的感觉,很舒服,就像裹着棉衣一样,贴心温和。

脖子上的伤口几乎好了,容若的草药有着奇效,本以为最起码花费两三个星期才会痊愈的伤只养了两天就只剩一点浅浅的痂了。

只是这也同样代表着,青要离开了。决定了要去卡恰巴尼尔国,就不可能半途而废。就算再温馨再舒适,也打断不了青的决心。

青把自己决定走的事情告sù

了容若,那一刻,青似乎看到容若露出了一瞬的落寞。

那个时候的青并不知dào

,容若的生活中,已经有多久没有遇到青这般理解体谅他的人了。久到他已经习惯了孤单,习惯了悲哀,习惯了望着淡淡的天空呆……

容若提出要送青,不只是因为他熟悉这片森林,更多的是想和青多待一会的心理。

青看到那双清澈的瞳孔流露出的淡淡垦求,有些心疼。

“以后你会一直在这里的吧。我会来看你的。”青这么允诺,然后便任由这个漂亮的男子满足地微笑着陪她走出小屋。

`

清晨的森林,少了夜晚枯木嶙峋光影倒置的阴森,便是另外一番景象,仔细看便可注意到有些树枝尖头上的青色嫩芽,衬着嫩绿色的叶片,象征着新生。

空气清新无比,还能闻到沾着露水的泥土清香。

“如果能一直在这里就好了。”青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到的是玛歌小镇。若自己没有仇恨,没有悲伤,那就可以和一般同龄的女孩一样,玩乐、欢笑。

但是容若却是误解了这句话,愣在原地,竟有些脸红。

“青如果想留下来,我一定欢迎……”不同以往的淡定,容若最后几个字已经轻了下来。

“容若?”他的侧脸,细碎的刘海稀稀落落遮挡着他精致漂亮的容颜,想到什么的青不禁轻笑出声。“我在两天前,是住在附近的玛歌小镇的。”青的解释结束了容若的窘迫。

“两天前?”容若抬头,疑惑地反问。

青摇摇头:“这不是重点。”现在的玛歌小镇,也仅仅是一个回忆一般的存zài

了。

掩饰脸上的落寞一般漾起了淡淡的笑容:“当然,如果容若不嫌我烦的话,我一定会时常回来的。”

容若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晶莹的皮肤也是红润的。

青说:“如果能早点认识容若就好了。”和容若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青觉得很舒服很开心。

“唔。”容若看到青的笑容,不禁一怔,忙低下头:“我也是……”干净的声线,就像他的脸一样。

淡淡的温馨流淌环绕在两人的身边。那种名为不舍的情绪再次涌起,充斥了心头。

虽然才短短的两天,可是一旦找到了一块可以让自己容身的地方,青便会依赖起来。

人终究是群居的生物,就算再习惯孤独,也注定不会愿意承shòu孤独。容若也是,自己也同样如此。

青现,自己对容若产生了感情,然而却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像对自己的弟弟一般关心。想到当初那个害羞又粘着自己的清秀男孩子,青便不禁有些失神。

小月……小月如果你还在的话,是不是也会和容若一样出落地这般俊秀呢?

这么想着,青感觉有些肿胀的情绪,又有些淡淡的悲伤……

`

容若带着青穿梭在树林中,轻车熟路。青自信也能走出来,但自然没生活在此处的容若熟罢了。

容若准bèi

带自己去港口的,因为要去卡恰巴尼尔国,有两条路,若要走陆路的话,就有很长一段路且没有村庄,没有任何野外露宿经验的自己注定会不那么顺利,所以青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走水路——虽然花费比较大,但好歹速度快,路经的地方也有个照应。当初四万灵币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准bèi

的。于是青想到,自己此刻也算是个身揣巨款的小富婆了,要是有人打劫自己的话,保准来个满载而归。

当然,如果走水路的话,就要去港口了。因为前去卡恰巴尼尔国的定期船必须要过了这片内陆海到另外一个名为米亚城的港口城市才有。青想的很好,一路跟着容若也走得很顺。但是行至一处,容若却停了下来,好像现了什么一样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青看到容若皱着眉,以为生了什么,却没想只在自己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容若便高呼了一声:“小心!”危机感袭来的时候,青还没做出任何应对,便感觉自己身体一轻,然后脚便离开了地面。

眼前一片缭乱,神经被压迫得很紧,而眼前绿色与灰色交杂着的同时,腰间的那只手却一直有力地支撑着自己,直到脚底重新接触到了地面才缓缓放开。

“你在这里别走开。”柔软的声音却低沉冰冷。这是青第一次听到容若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晕眩的感觉逐渐散去,青终于恢复了焦距,却在抬头的瞬间尖叫了出声。

前方,三只如同跳蚤一般巨型的怪物飞快朝这边跃来,扑面的腐臭味……

魔物!!!

`

青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些有着异型的生物。它们身上沾着鲜血和浆液,它们全身散着尸体的腐臭。

它们是无情的怪物,只为杀戮而存zài

。无数次青从梦中惊醒,都是看到了它们血红的眼睛和全身如同蛆一般蠕动的触手……

可是此刻,事隔六年,这种噩梦一般的存zài

再次出现,离开自己近在咫尺。

“啪!”重重的落地声惊醒了脑中一片空白的青。自己面前不到五米处,一只魔物倒在地上,它的脑门,被一支银色的箭穿过,箭头处,沾着白色粘稠的脑浆……

“容若!!!”剧烈的恶心冲蚀着头部的时候,青想到了容若,心跳猛得慢了一拍,竟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拼命撞击着脑袋。

在离开自己不远处,容若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长弓,弓身修长,配上容若高挑的身材异常合衬,看着容若狡健地躲开着魔物的攻击,然后利落地一箭,解决了一个魔物。

只剩最后一只了。

“容若。”青想要摆脱那种强烈的不安感,慌乱地起身,四处寻找可以攻击的东西,想要抓起地上的枯枝却几次滑了手,平时的套路完全忘了精光。

青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根本不受自己的控zhì

。她想要到容若的身边,却是双腿一软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

容若见到了,惊了一下:“青!”

回身想要过来,然而只是这一瞬间,魔物的厉爪便擦过容若的手肘,带起一片血淋淋的肉,森森的白骨触目惊心。

青不及爬起,只看着容若咬牙反手一箭刺穿魔物的腹部。

“容若!……”青有些脱力,然而容若拼命撑住身体的样子让她恢复了少许力qì

,连滚带爬想要站起来奔到容若身边,然而刚站起身来迈了一步,就听到了容若沙哑的尖声厉吼:“别过来!!!”尖锐的声音划破两人之间的空气。

青看到容若痛苦得抬起原本埋着的头,白的手指关节带动着黑色尖利的指甲用力抓住泥土的地面,抓出了四道深深的痕迹……

“……”青楞住了,因为她看到了容若的手肘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观的速度愈合着,同时,她也看到了容若脸上手上攀爬着的灰色鳞片般的皮肤,和他睁大的双眼泛着的死一样的暗红色光芒……

“容……若……?……”

八、芥蒂

容若的尖声撕吼和爬上皮肤的纹路让青脑门中任何思想都被抽空了。只看到他不断撕扯着周围的树干,漫天飘扬的树叶,空气里弥漫着湿重沉闷的气息。

三具魔物的尸体静静地躺着,满地的脑浆和灰黑的血液,出静谧却不断传入耳中的“吱吱”声。

许久许久,久到青的身体僵硬得麻,久到一次一次翻入鼻腔中的腥臭味被压下,又一次一次涌上。

意识中,强烈的冲击化作洪水让青理智的防线彻底崩溃。

“容若是……魔族……”喃喃地念叨着这句,青瘫坐在了地上。

`

不记得容若是什么时候恢复过来的,思维重新活动起来的时候,青便现自己颤抖着蜷缩着坐在地面上,而容若则一言不语,静静坐在自己的身边。

还是那样晶莹透亮宛如水晶一般的皮肤,清澈的瞳孔,薄薄的嘴唇微张着,轻声呼吸,似乎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只是一场梦。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感觉到青恢复了知觉,便侧过头。

“青……”容若像犯错的孩子一样,声音颤抖着,平时淡定的面孔也带上了丝丝慌张。

这个孩子是魔族,然而青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全身冰冷。不管平时多么亲切,一但被魔占了本心,便是无尽的堕落,这是青亲眼见识过的。

青以为,这便是容若的悲伤,无法持有本心,青以为,这一点就可以让自己放下对魔物对魔族的芥蒂。

但是青没意识到,六年前的那一幕给自己带来的影响太大了,青只是想要伸手抱住容若,安慰他说自己不介yì

的,可颤抖的身体和僵硬的手臂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青害pà

,想到容若灰色的皮肤和若隐若现闪着红光的眼睛就害pà

,从心底蔓延开来的害pà

,害pà

到她的声音颤抖地连不成句子……

所以当容若温热的手覆上自己的脸时,青下意识用力推开了他,像排斥某些污秽物一样。

青看到容若眼神黯了黯,之后便收回了手。

“休息一会就出吧。”容若恢复淡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样,封闭了自我内心的那副假面具。

青默然起身跟在容若身后,心中五味陈杂,混乱成一片。想要说的词,说的句,全部都变成了泡沫,一个一个“噗嗤”地破了,满地的苍凉。

心底的那根弦好像“铮”得一声崩裂了,那两天温馨的画面碎裂了开来,不复存zài



看着容若的背影,青突然觉得好远……好远……

`

青任由容若和自己一同上了船,然后到达米亚城,看着略微有些灰色的天空,人来人往嘈杂吵闹。

“容若。”青还是叫住了容若,阻止了他继xù

送她进旅馆,“够了……回去吧。”

青看到容若侧过头,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他只是直直地、直直地看着自己,仿佛没有任何感情一般。站在旅馆门口的他和身后来来往往的人流形成了一种对比,犹如静止流淌的死水,充斥着腐化了的悲哀……

容若回身收回了目光,语气平淡。

“我已经回不去了。”说完这句话他便跨入旅店中,不再解释什么,神情上丝毫看不出生了什么,纵使脸色还有一些稍稍的苍白。

但是青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面流露出的,淡淡的,落寞。

“两间房。准bèi

一桌菜。”

这样的话在两天前还听紫澜和寒晓讲过,那个时候只是当成了别人的戏目,抱着那样的心态,两天后自己就便成了主角。

这一顿晚饭是索然无味的。在容若那里时,虽然大多吃的都是清淡的菜粥,但却是温馨的气氛,仿佛回到过去一样。

青想道歉,但每次都是话到喉咙口就卡住。容若帮了自己那么多,遇到魔物的时候也是他救的自己,可是……容若是魔族,想到这一点,青便觉得好像吞了苍蝇一样,胃里总有点翻腾,下意识的会想要远离他。

直到饭吃完了,容若和青还是没说过什么话,一言不语的上楼,然后就像陌路人一样各自回房,青意识到,心里的疙瘩和芥蒂,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对于自己而言,容若的存zài

也仅是如此了。

容若是魔族,不论他对自己再好再温柔,也掩饰不去他变成魔族时候嗜血的目光……

`

月很明,夜很深。米亚城是繁华的,但是米亚城的夜却也有着和玛歌小镇一样,其他地方所没有的静谧。

青看着洒满月光的地面,想了很多,这些天生的遇到的,那些人那些事。青想到和容若相处的这两天,想到容若淡淡的笑容,想到他无意露出的忧伤容颜。然而想得最多的,却是他尖声的撕吼和血红的眼眸。

青很累,身体累,心也累,几乎已经愈合的伤口此刻竟然有些刺痛,痛得她想要流眼泪……青很快便睡着了,太累了,所以睡着了。然后也做梦了。

青梦到容若对着自己笑,还是那样清澈干净的笑容,然而画面一转,青便看到了容若脸上爬上的死灰一般的皮肤,细长的眼睛闪着幽光。容若的指甲变得尖利无比,划过自己的脖子,喷涌而出的鲜血顺着脖颈留下,一身的血痕。

青尖叫着惊醒了过来,感觉背上满满的冷汗,几滴顺着背脊流下,惊起一阵鸡皮疙瘩。

才凌晨一点,月光仍淡淡的洒在地上。无神地望着前方,青有些无措。

容若的悲伤自己知dào

,只是从心底蔓延开的恐惧占据了青的思想。青还是放不下对魔物的抵触情绪,就算对方是容若也同样。

是不是该做出判断了。自己的犹豫躲让,对容若对自己,都是一种伤害。

只是……自己能做出什么样的决断呢?

深夜,青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容若就在隔壁,青依然记得当初自己拒绝容若时他受伤的表情。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青却听到了脚步声,然后月光下,透过门帘,青便看到了一个人影。

青的心里咯噔一下,先想到的是那次让她心有余悸的暗杀。就在青警惕的看着门口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古筝悠扬的琴音,却仿佛是隔着一层水幕,不真切。

“青……”

听到容若的声音,青并没觉得松口气,反而是下意识“哗”地慌忙拉过毯子盖在自己身上。就算想再好,青现自己还是无法正对容若,特别在这种时候。

青没吭声,以期这样就可以掩盖自己醒了的事实,逃避和容若直面。然而她没等到容若离开,而是听到一声喀嚓,门被轻轻推开,风顺着门缝吹了进来,吹在青裸露的额头上,身体颤抖了一下。

然后便感觉床边一重,青知dào

,容若坐在床头了。

青不敢睁眼,装睡是此刻最好的方法。如果容若不现,那么自己就可以这么一直逃避下去。

她不想伤害容若,不想再次看到容若忧伤的眼神。

只是……

容若的声音传来,轻声的,沙哑的。

容若说:“青,对不起,让你有了不好的回忆……以后。……”似乎停顿了很久,才再次开口,“以后,不会了……”青还在消化这句话的时候,容若的呼吸便暖暖的喷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便是一双温软的唇覆了上来……

青的身体瞬间僵住,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缠绕在自己的身边,钻入了自己的鼻腔。

青的脑中再次一片空白,容若清澈的声音渐渐消散了开来,化作千万缕,断断续续传入青的耳中。

“青……再见……”

门再次关上,嘴唇上凉凉的,还带着容若的味道……

容若吻我了。

这是青唯一的想法。

对于为何容若会吻自己,青任何头绪也没有,对于容若说的那段,青也有些云里雾里。

唯一被证实的,只有那句再见。

容若走了,第二天顶着熊猫眼的青等到的是容若空荡荡的房间和摆在床头的一枚红色荆棘模样的徽章。徽章下压着一张纸条,容若娟秀的字迹,却仿佛流淌着沉重的气息:如果可以帮到你。……

青失神地握着徽章,只觉得四周空空荡荡的,比当初紫澜冷眼对自己的时候,还要心凉。

而熊猫眼的结果也很明确:青现了,那是自己的初吻……

九、寒小姐?寒晓姐?

若要问容若在自己心目中的定位,也许青能够肯定地说他是自己的朋友,再或许是超越了普通的存zài

,互相理解。但是青却没有意识到,即便是对着容若的自己,也始终无法对交出真心。

可是青不知dào

,自己的存zài

,对容若而言不止是互相理解宽容,更是一种救恕。救恕他重新感受到生存的意义。

所以青无意识的抵触,对容若造成的伤害,反而更深。就如同抛给了他救命的稻草,却又亲自放开了手,然后站在岸边看着容若被卷入漩涡之中……

青并没有看到,容若离开的时候淡色的眸子里面闪过的悲伤,倾覆了所有的希望。死去的泉眼,只留下一潭依然清澈的泉水,却充斥着腐烂凝滞的臭味。

容若离开了,在自己的生命中逗留了三天之后,便如此消失了。

直到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时,青才真zhèng

意识到了这一点。

五月的风,透过窗户打在身上,竟有点冷。青觉得四周空洞洞的,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一样。

有些东西,是直到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的。

青这么想,竟有一种离愁。恍然觉,其实只有三天而已……

容若是半夜走的,他过来只是为了说声道歉和道别。

可是青现,该说道歉的是自己。青将容若留给自己的那枚徽章别在了里面的那件衣服上,贴近心脏的地方。她对着那枚徽章说着对不起,想,如果容若能够听到自己的道歉的话。

青并没意识到,在感受到四周的冷风,知dào

了容若已经离开的那一刻,自己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痛得她下意识地蹲在了地上,呆了好久好久……

`

旅馆的清粥,飘浮着几片菜叶子,青一口一口机械性地往嘴里塞,吃不出任何的味道。

青想起自己以前工作的饭馆中,饭菜也是这样的,虽不算很美味,但吃久了竟也能品出一些特殊的味道来,比如关心、比如温情。

从来没有一顿早饭吃得如此无味。青自从那年醒来,疯狂感受到饥饿所带来的痛苦之后,便懂得了不能浪费一点食物。但是……

想到玛歌小镇的那群人,青又感到了鼻子酸酸的。他们应该已经知dào

自己任性离开了,不知dào

他们会怎么看待。大家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自私,毅然抛弃了这么多年的感情。

这样的想法一但产生,再联想到目前的情况,忧伤和失望的情绪便一不可收拾,就像漩涡一样抽动着胸口的悲伤,渐渐扩散开来,溢满胸腔。

到底值得么?紫澜都已经那般冷语驳回自己了,身为MO总指挥的他,当然比自己更了解这种目标的实jì

性。可是为了加入MO,青已经等了五年了。五年的隐忍五年的汗水,曾经以为只要努力了,就可以做到。可是直到跨出了第一步,青才现,很多事情,都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顺利的。

只是失去了这个目标,自己是否还能承载得起如此沉重的罪孽?

青背着包袱站在旅馆门口,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不知该往左,还是往右……

正当青呆站在门口找不到方向的时候,身体却突然被重重撞了一下险些立不稳。

“哎哟!”脑子停止了一秒的运转,青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清脆的呼声,扭头就看到了一脸纠结捂着额头的那个束着一个卷卷的马尾坐在地上呼痛的女孩。

“寒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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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晓看到青的时候,苦着的脸突然诡异地绽放了笑容,这种诡异不是可怕而是莫明,莫明得青一头雾水。还没想通为什么被自己撞倒在地上还会笑得这般开心,青便看到寒晓拍拍屁股龙卷一般贴了上来,接着转头鼓起嘴赌气一样对背后扔了一句:“我约的人就是小青,怎么,不行吗?”

这一刻,还没看到寒晓说话对象的青已然明白到一些什么了,就感觉一阵冷意沿着背脊冒了上来,像蚯蚓爬过的触感。颤颤回头,便看到那儒雅的男子微微躬身道:“是的,寒小姐,当然可以。”

听到这个声音,就算明媚的阳光下打在身上青也不禁惊得打了个寒战。

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想到在那片森林时男子的行径,青就觉得头皮麻。不过当男子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青便意识到了,自己终还是逃不开和他打上照面。

只见儒雅的男子朝这里微微一笑,蛊惑人心的笑,却是出奇礼貌地说道:“请恕我冒昧,紫澜大人给我的命令是不让寒小姐离开视线范围之外,打扰到的,在此说声抱歉。”

青张了张嘴,出于礼貌想说句:“没关系。”声音却是哑在了喉咙口,最终竟只能点点头。而寒晓虎着脸想反驳些什么,对上这个微笑的时候,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失了底气。

看来这一点上两人都是有共识的,他笑的时候,比别人怒气冲冲的脸还要可怕。当然,事后青回想的时候,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当时这般失态是被这个寒晓家所谓的下人给吓的,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镜头拉回来——寒晓拉着青漫无目地走,男子随行在身后,虽然始终让青感觉全身毛呼吸困难,但至少,他保持了一段距离,也让青和寒晓可以在有限的音量下自由聊天。

“寒晓,那之后你没事吧?”青凑近看了看寒晓的脖颈后方,验证有没有伤。寒晓是瘫软在自己面前的,就算光用看,也能够想象那一记手刀的威力有多大。更何况寒晓是亲身体验的人。

寒晓吐吐舌头,皱着鼻子道:“痛倒是不痛,不过醒来了就好酸。”说着,揉了揉脖子,“我最不敢惹的人就是沐和安夜。沐倒还好,毕竟不是长辈,但是安夜是从我小时候开始就照顾我的,他对我从来不手软,害我现在看到他就觉得全身毛。我父亲也不知dào

被安夜灌了什么药,对他相信得很,把我一切衣食起居都交给他。嗯,也算是管家吧。……但有一点很不好,安夜其他人的话都听,就唯独不听我的话。父亲也从来不否认他,真不知dào

父亲疼不疼我这个女儿。”

青失声笑道:“哪有父亲不疼女儿的,是你太叛逆了啦。”既然是从小照顾到大的,那么那个叫做安夜的男子也是因为关心寒晓,担心她出事情才会果duàn

出手的吧。毕竟寒晓任性地跟着紫澜,拖后腿不说,紫澜可能还会为了照顾寒晓顾不得自己。

紫澜和安夜一定很清楚,寒晓的个性,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的。

此刻的青并不知dào

,她在面对紫澜的时候是拼命想着紫澜的不好,然而此刻面对寒晓了,心里却下意识在为紫澜辩驳一些什么。这种异样的情绪充斥着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寒晓没注意到青稍稍的失神,嘟嘴抗议道:“小青真是的。这种时候就应该顺从我嘛~”

“顺从?……”如果顺从的话,不就变成自己指责她父亲的不是了吗?青可没这个勇气。

寒晓也现了不妥,只好撅着嘴说:“嗯……算了啦。不过幸好碰到了小青,不然我真的不知dào

该怎么办。都已经用头痛这个理由拖了三天了。实在没办法了才说我和朋友有约。可安夜哪有那么笨,如果小青不出现的话,我还不知dào

该怎么办呢。…”

“寒晓这样不回去没关系吗?”青还是隐隐有些担心。要知dào

卡恰巴尼尔国距离这里还是很远的,虽然有定期船这种快捷的交通工具,但是毕竟是出远门,父母没有理由不担心吧?

然而听到青的疑问,寒晓却是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没关系没关系啦~最多也就是禁足半个月,又不是没有过。”

“你不是说他。…”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安夜,看他一个人跟在后面的时候脸上还是挂着儒雅的笑,青战栗了一下。

“你不是说他对你丝毫不手软吗?”

“诶?啊,小青是担心安夜的手刀吗?”寒晓从青的表情看出了些什么,不禁笑道:“放心啦。连父亲都不舍得打我,安夜怎么敢动手。我说的不手软不是这个啦,在家规严禁的方面他丝毫不会让我越界。那个手刀啊,看起来很狠的样子,其实一点都不会痛啦。不过挨一下是真的不好受,会酸好多天……。真是的,别露出这样担心的脸嘛,明明我比你大三个月,怎么我总觉得小青反而像是姐姐呢。”

寒晓这样直爽的说话方式让青对她的好感又增添了不少。青轻推了她一把,也不想叫她现自己对安夜的警戒:“你是想说我啰嗦吗?我那是担心你好不好。那我叫你姐姐得了吧?嗯,姐姐,姐姐,寒晓姐。”叫着叫着,青突然现,寒晓姐和寒小姐的音是一样的。

想到安夜每次叫寒晓都是“寒小姐”这个称呼,万一他这般正经的脸叫的是“寒晓姐”的话?青不住捂着嘴巴笑出了声来。

把这个想法告sù

寒晓,寒晓立kè

高呼“小青你也是坏蛋~”但心里也不可抑制想到了这一幕,于是两个女孩子咯咯笑着,气氛也缓和了起来。

青想,或许这样才是这个年纪的女孩该做的事情。这样放肆的欢笑,没有任何压力的。

只是安夜的存zài

让青很难受,明知dào

安夜是寒晓家的管家,却还是下意识想要抵触。青回身观察安夜的时候,现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安夜绝对算是个绝世的美男。棱角分明的脸孔上偏偏有着一般男人没有的俊秀。第一眼看到安夜的时候,青觉得这简直是暴殄天物,连下人都长着这般绝美的面容。然而他的笑,他一举一动都让青下意识想要避而远之,仿佛是接触到什么危险的东西一样。

那是本能的感觉,就像当初村庄遇到危险的时候,有魔物偷袭自己,是这种感觉让青躲过了危机。玛歌小镇内被误认暗杀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促使她一个翻身躲过了死亡一击。

青几乎都已经依赖这种感觉了。可是这次对象是谁?寒晓家的管家,照顾了寒晓这么多年的安夜。寒晓的解释之下,也证明了他的无害。

只期望这次是自己的感觉出错。青克制住再次翻腾起的寒意,心想。

“那你现在准bèi

怎么办?”毕竟一开始就是拿自己当的挡箭牌,总不可能一直这么下去。

寒晓听到青的问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压低了嗓门回答道:“找到沐!”

紫澜沐,说到这个名字,青便好像感受到那天紫澜冰冷的目光扫过自己时候一样,禁不住又是浑身一冷。

寒晓坚定无比地说:“我要甩掉安夜。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带回家禁足的。我知dào

我那父亲的个性,就算再宠我也绝对不允许让我做危险的事情的。”寒晓还算知dào

,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危险。

但是青却从寒晓的话中听出什么。

“难道你知dào

紫澜沐在哪里?”不然的话,寒晓为什么会执意要找到紫澜沐?青并不认为,寒晓是那种固执到愿意一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的笨女孩。

想着,青不自觉也提高了嗓门,寒晓吓得立kè

回头看了一眼安夜,现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之后,才回过头做了个“嘘”的姿势。青噤声缩了缩脖子,等待下文。

寒晓晃着手指:“萨离加。沐秘密调查的地方。”有些小小的得yì

地昂起了头——特别是在看到青骤然惊起的脸时。这是她调查了很久才得到的确切情报,对于能够掌握紫澜的行踪,寒晓表现出一百万分的自豪。可是她却不知,青惊起的原因并不是在感叹寒晓知dào

紫澜的位置,而是在那三个字:“萨离加”上。

萨离加小岛,位处于冰岛海南海域,四片大陆中只有两个国家的亚里司德伊大陆以北。传说中的萨离加小岛,是一座落后的,与世隔绝一般封闭式展的小岛,居民自给自足,丰衣足食,岛上的空气清新风景秀丽。关于这座岛的介shào

有着千千万万种,然而青却比谁都清楚,萨离加小岛真zhèng

的面貌。——那里一年树木是常青的,郁郁葱葱仿佛仙境一般。那里的人们仍旧采用物品交换的交yì

方式,各取所需。那里女孩子一到16岁便出嫁,寻找良人。那里……太多太多用五官见证过的,点点滴滴,一切。青以为,过去这么些年,这样的细节该是被自己淡忘了。然而记忆深处,却是永远镌刻着这座小岛的痕迹——记忆中温热香气四溢的菜粥和清晨清脆的鸟叫声……

“小青……小青?”寒晓终于现青的不对劲了,连叫了几声才让青的瞳孔再次有了颜色。

“寒晓,你是说……紫澜沐在萨离加调查事情?”带着疑惑的,却也掩饰不住心底的渴求。

寒晓点头:“有什么疑问么?”

“没……”青犹豫了一下后摇了摇头,像是自我否定,又像是掩饰什么一样淡淡地微笑道:“寒晓想要甩掉安夜的话,我可以帮你。”

“那之后小青和我一起去找沐吗?”难得碰到一个认识的人,寒晓忘乎所以,几乎完全忘记了曾经还把青当成是紫澜的情人来看待。那一个晚上足以让她对青的好感提升了,一路上有个伴也好过孤单一人。

但是出乎寒晓意料的,青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我要去卡恰巴尼尔国。”

“卡恰巴尼尔国?……”那是寒晓的国家,只是寒晓不明白为何青要……

疑惑的目光还没有投过去,就听到了青的回答。

青说:“我要加入MO。”

十、盟友,朋友

“你想加入MO?”寒晓睁大眼睛看着青,一脸的不可置信。

MO是什么?世界反魔族组织,目前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世界性的掌控组织。MO上层的一句话可以左右一个国家元的选择,MO里面的每一位成员都是精英。

寒晓也曾经拜托过自己父亲和紫澜想要加入MO,寒晓以为按照自己父亲的权利,这应该是异常轻松的一件事情,没料到竟然还是被反驳了。MO的存zài

,对于一般人而言就是神,就算有通天的权利,没经过认可仍旧是无用。因为MO这个名号太响了,响到根本没有什么组织关系能够动到他的一根手指。

突然想到青当初跟着自己一起去追紫澜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说了紫澜是MO的总指挥,便“啊”了一声。原来青追的并不是紫澜,而是他身后掌管的MO。

寒晓欲言又止,不知dào

该怎么继xù

接下去了。料到会有这种反应,青笑笑。

其实该说的,紫澜都说过,青自己也知dào

,这件事荒谬性。但是青却更清楚,自己如果不加入MO,会后悔一辈子的。

人争的就是一口气。就算紫澜是总指挥,就算他再高高在上,青也不会低头,因为青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让紫澜心服口服。

“寒晓,我已经和紫澜沐说过了,我要加入MO。嗯,就在你被带走之后……紫澜沐告sù

我不可能,让我不要天真。用很冷,很讽刺的语气。”青顿了顿,却是神采奕奕的,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可是我自己知dào

,我并不是在天真。”杂草当了那么多年,青现,自己的心态竟出奇得好。

青说:“我为了加入MO,已经准bèi

了五年了。不管说我妄想也好,做梦也好。我比谁都清楚,这五年我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熬过来的。就算付出再大的牺牲,我也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

“所以,寒晓,如果你去萨离加,见到紫澜沐的话,请帮我转告给他:我不会放qì

加入MO的。我会变强给他看!”也算是回应当初紫澜的嘲讽。

寒晓哑口,只能怔怔地望着青握紧拳头坚定无比的样子,眼神逐渐黯淡了下来。寒晓想到青面对自己尖利的指责也只是无所谓的表情,解释伤口时候淡然的笑容,想到她一直静静地听着自己说紫澜的好紫澜的帅,却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耐。耳边传来的是曾经刺耳无比的不屑:“和她在一起,我听到的总是沐沐沐,耳朵都起茧了。她这种脾气,如果换做是我也绝对不会喜欢她的。”

五年,整整五年的时间,那个时候的自己和青都是十二岁。十二岁时候的自己在做什么?放肆的玩闹,以为拥有了这样身份的自己便可以只手遮天,若没有遇到那件事,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看到这个世界的另外一面。

可是那个时候的青却已经定下了自己的目标,并且孜孜不倦地追逐了整整五年。

寒晓只觉得胸口中回荡着一种令她无法言喻的情绪,甚至将她跟随紫澜的那份壮志凌云冲刷得褪色冲刷得不在热情。

许久,她开口:“小青。我不去萨离加了……”

青拳头缓缓松了开来,惊讶得看着女孩,——她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来了落寞,像是狂欢后离散,空无一人的寂寥。

“我带你去卡恰巴尼尔国吧。有我在,一路上也会轻松很多。”

“寒晓?……”青没想到女孩会做这样的决定,一时间有些哑口,“那。……紫澜沐呢?”

“其实我很清楚,就算找到了沐,他也会嫌我碍事,叫来安夜把我带回去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和你在一起。”寒晓终于松开了被咬紧的下嘴唇,笑了笑,露出右边一个深深的酒窝,“和小青在一起很开心。她们都嫌我任性,就算接近我也只是为了和我们家攀关系。”

寒晓试着拉住了青的手,青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冰冰的,却是柔软无比。

寒晓说:“和小青对比之下,我就现了我有多么幼稚。跟着沐这种事情,我竟然还会当成是勇气。我知dào

有时候很任性很胡闹,害得你受伤还不分青红皂白责怪你。可是小青没有对我脾气……”

“我帮你。”寒晓紧了紧握住青的手,“因为我想和小青成为朋友。”

寒晓的笑,是天真无邪的,真诚的笑。脱去了初见她时警戒得如同刺猬一般的面具,对谁都摆上了自己一张任性的脸,以期和别人保持距离。可是这般她这样的笑容,却让青感觉到了,这个女孩是因为太寂寞了,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心露给她,她便只能一味在自己的世界沉溺堕落下去。

六年前的自己也是这般,孤单、惶恐。只是青并没意识到,其实直到现在也没能出现将她的心打开的那个人……

每个人受伤之后选择的逃避方式都是不同的,青是用笑容,而寒晓则是用伪装的任性和锋芒,隔绝了所有人的接近,在中间铸造了一堵厚厚的墙。

只是因为太寂寞了而已。

青反手抓紧寒晓,害pà

她脸上的笑容散开而去,因为这样的笑容,似乎已经尘封了好久一样。

`

寒晓说:“光靠跑是没办法甩掉安夜的。”

青猛点头:“嗯嗯,能想象。”安夜对寒晓下手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若是在武侠小说,安夜这种人必定是那种将九阳神功之类的练到出神入化的、内功深厚到铜墙铁壁似的、轻功甚至可以踩云而上的(当然,青觉得九阴真经的可能性比较大)。想要逃开这样的人,就要采取非正常方法。

寒晓比划了个圈圈:“所以我们要智取。”

“智取?……”

四下望了一圈,再将目光定格在了身后带着儒雅却冰冷的笑容跟着两人的安夜身上。

青脑海中瞬间便跳出来了几种方法,智取,甩掉这个看起来很强悍的安夜。否定否定再否定,青看了一眼旁边一间店铺内的挂钟,一咬牙,在寒晓耳边耳语了一阵之后在寒晓吃惊的目光中果duàn

地拖着寒晓走了进去。

于是就在那之后,店里传来了一声高呼:“抓贼啊!!!”

人流被这句话完全打乱,而两个女孩则早已钻出门外,几个鱼贯就没了人影。

“往哪里?”气喘吁吁中,寒晓慌不择路,只是被青牵着手不断往前跑着。青耳语告sù

她的,只有利用混乱来阻挡住安夜的脚步,却并没有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过寒晓却是异常地相信青,任由青仿佛早已找到目标一样飞奔,然后在十字路口的时候,青拽着寒晓一个转弯。

“远洋轮?!”寒晓看到青跑向的方向停着的船只时,眼前一亮。

“这班船班大约在三十秒之后就要开了。”就像计算的一样,在转弯口的时候听到开船前五分钟的鸣笛声。上午九点十五分,前往法格特斯国的班次。

青跑得飞快,寒晓却有点吃不住了。

“小青……我不行了……”看起来远洋轮就在前方了,这段路却异常的漫长,寒晓的脚步虚浮了下来,心里不禁暗暗佩服青竟然会有这么好的体力,但寒晓现根本没有多少出神的时间,因为寒晓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青低声道:“马上到了。寒晓,抓紧我,然后我数1、2、3,起跳。”

寒晓只见远洋轮开始收锚和楼梯了,前方就是舰桥的尽头,再朝前一点便是海面,但是青却丝毫没有减速停下的意思,心下一慌,还犹豫着的时候,却听到青开始数数了。

“准bèi

。…一。…二。…”

寒晓看到奔跑中的青脸上竟然漾着一抹笑容,仿佛什么事都在她的意料中一样。

被拽着的手也挣脱不去,而距离海岸越来越近,还能看到缓缓远去的远洋轮掀起的阵阵海浪。

脑中响起了青反手握住她时说的那句:“我们早就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从那一天晚上开始。

寒晓索性眼睛一闭,听到青的第三声:“三!”时,奋力跃起……

……

仿佛在空中停留了好久,还能感受到海浪拍打到了自己的脚。那种感觉,海风扑面而来的气息,仿佛重生一般,即便身体腾空着,心却是异常安定的。

重新拾回重心触到地面的时候,寒晓被前方的手扯着朝前冲了两步,平衡回来了,寒晓吁了口气,睁眼便看到青朝自己比了V字形的手势。

“成功~~~”她的脸上带着笑,渐渐背光,直到“呯”的一声,身后楼梯便彻底被收回,大门关上。昏暗中,寒晓看到了青嘴角咧开的笑容,仿佛是不属于这个世俗的,不拘束自由自在的笑容。

回想刚才所做的事情,寒晓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觉得因为刺激而不断噗噗跳动的心脏平静不下来,脚略微有些颤抖差点站不住。

没有丝毫想要责怪青的心思,反而有一种如同脱缰野马一样兴奋无比。好像是第一次这样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小青,万一刚才我们失败了的话……”寒晓这么问,却听到了青的笑声。

“我们不是已经成功了么?”紧紧拉住的自己的手,从手心传递过来的温度,暖暖的。

这个时候的青并不知dào

,在玛歌小镇,老板娘停驻在了橙屋旅馆靠后的小森林中,看着那个日积月累被劈出无数道痕迹的木人呆。

“其实我们都知dào

啊,傻丫头……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千万要小心。累了,就回来吧……”

`

远洋轮已经出,安夜就算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追上来了,青和寒晓庆幸地击掌,为这明智的决定,也为成功摆脱了安夜。

青终于知dào

了,原来安夜并不仅仅只是管家那么简单。他也是寒晓的保镖——私人保镖。他的实力,很强(就像修liàn

了九阴真经那么强)。也因此,寒晓才说一般的方法是没办法甩开安夜的。幸亏当初决断冒这个险。

只是这一边问题解决了,那一边又有问题出来了。

看着前面站着的穿着工作服的男子,青和寒晓体验了一回排排站,只不过没有吃果果而已。

“我们,补票……”青底气不足,冲动是需yào

付出代价的,青也甘愿听两句责骂。事实上被说教两句也是正常的。毕竟两人做的事情简直就是出格到了荒唐。

但是这句话换来的却是对方激烈的反问:“补票?如果人人都可以先上船后补票的话,那要售票处来做什么?”

青低头默认,但被这般数落,当惯了大小姐的寒晓忍不住反驳了起来。:“我们都已经在船上了,难道你还想要我们现在跳下海去吗?”

青忙拉住了她:“寒小姐。是我们做错了,请不要这样……”

“可是!小青,他……”他了半天,寒晓也不知dào

该怎么继xù

说下去,只好垂下头作罢。这里不是自己的地方,再继xù

下去就变成了撒泼。寒晓可不想变成泼妇。而这个时候寒晓也现了,青竟然用了“寒小姐”和“请”字。这不是她平常的语气。

看着青的侧面,寒晓还在想,青是不是紧张过头说错话了,登时保护欲骤增,握紧了青的手,寒晓想要传递过去“有我罩着你”这样的心意,结果青竟然说:“小姐被老爷逼婚,不得不逃出来……追我们的人还在后面,现在我们下船的话,一定会被抓住的。”青这么说的时候,脸上惊恐的表情惟妙惟肖,加上即将落泪的楚楚可怜,更加让人拒绝不了。

男子只好叹了口气,想说的责骂也憋了回去。

“算了算了,你们补两张票就好了。”

青低下头偷偷朝寒晓这里吐了吐舌头,寒晓立kè

明白了青的用意,嘴角漾出笑容的同时,却不禁敬佩起了青。

这些,从她说那句寒小姐的时候,或之前就已经筹备好了吧。这不只是突然间不顾结果的冲动,而是考lǜ

到了之后的收场。

船是上来了,票也补了,只不过晚上没有睡铺,两人只有抱成一团卷着船员施舍来的被子蜷缩在储藏室角落,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青和寒晓大呼腰酸背疼。

然后,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青就想到了一件事。

事情很简单,依靠远洋轮逃脱,的确可以暂时性甩掉安夜。但是也限制了这边的行动,就等于是把自己关在铁匣子里面,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远洋轮的目的地是唯一的,安夜很聪明,寒晓担心说安夜早就已经猜到她们两人上了远洋轮,依靠寒晓家的势力,就算没办法半途拦截远洋轮,至少还是可以选择在码头蹲点的。更何况,还有一句话寒晓没说出来,怕伤到青的自尊心:寒晓家,的确是有出动船只拦截远洋轮或一个电话通知船只停下的权利。

于是,在青第N次恳求兼威胁兼哄骗半途停靠下船未果之后,远洋轮顺利到达了法格特斯国——这个传说中有着传统宫廷文化,却又开放的浪漫之都。

于是,青和寒晓下船的时候,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就听到了一声低沉恭敬的问候:“寒小姐,请跟我回家……”

十一、未成年人拐骗罪

青觉得全身一阵森冷,因为那声音显然就是安夜所出来的。

究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在自己和寒晓面前到这里的?在自己的认知范围中,远洋轮是最快到达的方法了。本以为被派来的会是寒晓家其他的家仆,没想到竟然会是三天前还在这片特洛雅中部的安夜本人。

青和寒晓被请到了一间旅馆中,当然这个请是加引号的,换成寒晓的话来说,这就是唐而皇之目无法度的监禁。

就在寒晓还在不满她的父亲如此心狠竟一点自由也不给她的时候,青却收到了一个通知:她被定罪了。未成年人拐骗罪。……

`

未成年人拐骗罪?

有点常识的人都能够想通这个罪是强加在她身上的,因为就算是青自己也还没满十八岁,青认为与其大费周章地拐骗寒晓还不如拐骗她自己。威胁孩童?她可没有这个兴趣。虽然她不否认寒晓很可爱,但是青至少清楚自己的性向还没有出现问题。

不过青立kè

就明白了,这是安夜对自己的惩罚——对于自己介入了他们家事的惩罚。

因为安夜曾低声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做事之前,请考lǜ

一下您将为此付出的代价——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安夜说这句话的声音,声音是阴柔的,让人毛骨悚然的。但是实jì

上,他说的话却又是很正确的。这件事,是自己硬要参与进去的,本来寒晓离家是她自己的事,但自己帮zhù

她,就变成干涉了。更何况,自己对他们而言,只是鼠辈之众,青甚至都觉得疑惑,为什么安夜会花费心力在对付自己身上。

寒晓被监禁在了和自己一墙之隔的房间,门口有着两个人把守着,想要出去并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很困难。而这间房间在五楼,青很清楚,从窗户逃走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青还没学会腾云驾雾,换言之,如果青会腾云驾雾也不用千里迢迢乘坐远洋轮赶去卡恰巴尼尔国了。

逃不出去,注定要接受惩罚了。青知dào

,这件事虽不会太严重,但也不会善了。

青想到寒晓。也许这一次分别就不会在见面了。和寒晓在一起,让青体会到的是朋友和朋友之间相处的氛围。不是那种互相谦让,而是有什么说什么很自然很放纵的感觉。这是在玛歌小镇所感觉不到的。

至少在分别之前要说声道歉,毕竟是自己出的馊主意,害得寒晓终还是没逃掉。

于是,青便试着敲了敲墙壁,试图和寒晓取得联系。

青想,如果那头寒晓也听到的话,那么至少可以心安一点。但是万一这堵墙很厚,自己敲了半天寒晓听不到不说还引来了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这个想法才刚刚出现,青就听到了隔着墙传来的低沉的三声“笃笃笃”,好像被闷在铁桶之类的容器内。

“寒晓!”青一激动叫了这么一声,在黑夜中当声音扩大了无数倍之后,青便不禁捂住嘴巴,下意识看向门口,还好,没有听到。

那头寒晓没回应,青再敲了敲墙壁,对面寒晓仍旧是回了三声,但是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声音。

于是在重复了几次敲击叫喊敲击叫喊之后,青也断定下来,这堵墙的确是隔音的。嗯,指的是隔声音。

但是目前青只知dào

寒晓听得到笃笃的敲墙声,可是要和她对上话,好像还是没办法做到。

如同无头苍蝇一样,青绕着房间一圈,试过用指甲刮过墙壁妄想挖出一个洞,但无奈墙壁太硬反而是指甲被磨得坑坑洼洼的。试过敲墙壁敲出节奏来,但这种不现实的设想被青自己否定了,太愚蠢了,如果寒晓能听懂那她就是赛亚人了。青开窗试过叫寒晓,但是两个人的窗户相隔得比较远,无论青怎么叫,寒晓那头都没有任何反应,倒是门口的人影晃动了一下,让青匆忙关上窗跳回床上。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青抓着头皮懊恼地坐在床上,眼皮有些重了。折腾了这么一天,当四周都安静下来的时候,青就越理解到了:人果然是懒惰的生物——就算在这种情况下,当疲劳支配四肢头脑的时候,也能够倒头就睡。

头已经小鸡啄米了,但是没联系到寒晓安心下来心里总有个疙瘩。寒晓虽然有时候会有些任性,但是她很直很真,没有任何的心机。这样的女生在相处之后逐渐就会现其可贵之处。贵族的硬性教育导致大部分的贵族小姐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像没有感情的人偶一样乖巧温顺,但是她们心里想的什么,或许只有她们自己知dào

。寒晓有自己的主见,并敢于打破束缚,青宁愿面对寒晓这般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的女孩,也不愿在暗地里被所谓的朋友捅一刀。

这么想着,青便用力掐住了手臂,直疼到眼泪也出来,倒吸了一口气彻底醒了过来才松开。

一定要想个办法和寒晓联系上。青起身,看了看窗户,便继xù

观察房间搜索可以用到的工具,然而只一眼,目光就定在了柜子旁边用来晾挂毛巾的那段细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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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呯……呯……”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引起了寒晓的注意。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窗户。这间旅馆并没有阳台,打开窗户便可以看到外面的小街。

寒晓听到声音时,顺势望向了窗户,却没看到什么,只有一轮被薄薄的云遮住一半的月。这个时候的寒晓心里也在思索着联系青的方法,便没有挪开目光,然后便看到黯淡的月光映照下,似乎有一道影子忽闪而过,并带起了一声“呯。”

寒晓一个激灵,忙跑到窗户边上,这一次是真的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东西顺着弧度映入自己的眼帘。

“哗!”激动得打开了窗,便看到那边青探出的头和一只右手,正用力扯着线甩到寒晓的窗户上。

“小青!”寒晓才叫了一声就意识到声音太响了,忙捂住嘴点头。

这个时候的青还在奋力甩着线。已经像傻子一样甩了好久了,但是一开始怎么都不着门路,要不是甩在墙上,要不是甩得太轻没碰到窗户。幸好现在是半夜,下面的街道上没人,不然准以为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疯了。

青已经从右手换过左手再换回右手了,终于成功了几次,青也心疼得要死。身边能够用的重物只有容若走前留给自己的那个徽章,虽然在外面包了几层布,但这一下一下的砸也有够心揪的。当然,最初的青思考过要不要用紫澜留给自己的手帕,已经洗的干净了。但是在看到那个娟秀的“沐”字时,青却收回了手。

幸好寒晓注意到了。不然青已经在考lǜ

是不是要换成锅碗瓢盆什么的。也幸好两人是在五楼,窗外没人看守。

“寒晓!”青激动得收绳子的手都有些抖了,“听到我说话了吗?”因为两扇窗户距离较远,青听到那头寒晓叫自己的时候,有点不太清楚。

不过看到那头的寒晓拼命的点头的样子,青松了口气。

寒晓想要说什么又怕声音响了引起人的注意,只好用手扩音,第一句问的便是:“小青,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青原本是想和寒晓道别的,听到寒晓的话却是一怔。青没想到,因为寒晓的这句话,自己的鼻子竟然一酸,眼前就不可抑制地模糊了起来。在这种时候,人都该会担心自己的,毕竟人类是自私的,贵族小姐更应是如此。寒晓此次被软禁,明天肯定就会被带回卡恰巴尼尔国。光从寒晓拼命想从安夜手中逃跑这一点来看就知dào

寒晓根本不想回去。可是现在和寒晓联系上了,寒晓却先是担心自己——纵使自己却没能帮到她什么:帮她甩开安夜也好,帮她找到紫澜沐也好……甚至因为自己乱出主意让寒晓也被软禁了起来。

那一种真切包裹在身体周围的关心让青情绪有些失控。慌忙中连收到一般的绳子也停了下来,青急急地捂着脸,不想让寒晓看到自己的糗态,但这样一来那边的寒晓却急了:“他们做了什么?打你了是不是?这群混蛋,我回去一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小青你别哭……小青?”

“我没事……”青放开手,现最近好像很脆弱,动不动就激动起来。这样下去可不行,青默念了三遍:“我是杂草,我是杂草,我是杂草”之后,才稳住情绪。

“寒晓,你不用担心我这边。……我自有我的办法可以脱离危险。”演戏青在行。看到青自信的笑,寒晓虽不知dào

青有什么办法从这里离开,但还算是半信半疑了。

只不过青自己很有自觉,面对安夜那样的人物,逃离的可能性渺茫。只是想让寒晓不担心罢了。

怕说多了会引起外面驻守的几人注意,青匆匆和寒晓说了句:以后在卡恰巴尼尔国见。便缩回了脑袋关上窗。MO总部也在卡恰巴尼尔国,青相信一定会和寒晓再见的。其实青已经确定了寒晓的身份,只不过寒晓不说,自己也不提起来而已。

不过关于后话——青那时不知dào

仅仅这句话,让自己的逃脱也变成了一个传奇。

拉回正题,青小心将细绳重新绑了回去,然而当展开了布包重新看到那个暗红色荆棘的徽章时,青却忽然惆怅了起来。

容若也是,寒晓也是,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之后便一下消失了。

这一次分别,不知dào

下次何时才会见面。明知dào

明天可能便会遭到所谓的惩罚了,今天却是没有任何不安惶恐。从出门那一天开始,就做好了准bèi

迎击各种各样的困难了。更何况,青恐惧,却不代表自己会低头。

这一路上唯一改变的,是因为容若和寒晓的出现,让她潜意识里面对于朋友和爱的渴望苏醒了过来。

早已因为仇恨改变了人生的她,本不应该被这些牵绊住。可是,她又能怎么做?

手心里的徽章冰凉冰凉的,青想到容若温热的手抚过自己脸的时候,像春风一般扑面而来。自从容若走后,青下意识不去想他变成魔族的样子,青想的是他对自己的好,那两天温馨的相处。但是每一次闭眼脑中便是掠过容若死灰一般的皮肤,血红的眼眸……

如果下一次再遇到容若的话……也许,再也遇不到了。青淡淡失落地想着,手捏紧了那枚荆棘纹章。

“笃笃笃。”正在青呆之际,窗边却传来这样声音,让青身体不禁一怔。一转头,竟看到窗上不知何时被贴上了一张白纸,纸上写了两个字,龙飞凤舞的,却是很潇洒飞扬的字迹。

开窗。

青狐疑着将徽章藏好,然后走到窗口,并没看到什么,那张纸像是从外面粘上来的。究竟是什么?青心里还是有戒备的,所以才试着打开了一条小缝,然而青却没料到,一道黑影停驻了下来,然后窗被外力强行打开,随即,青便看到了蹲在了窗台上背光的黑影,瘦削的身形。

“采花了采花了~~~”调笑的声音戏谑一般,青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还没说句话,手就被拖住往前一个踉跄,然后青感觉到嘴唇上被覆上了块凉凉的东西,一股清香扑鼻而入,眼前一黑,便什么知觉也没了。

“呵……”黑暗中的人影,嘴角勾起,露出了一抹不明意义的笑容……

十二、采花大盗

青醒了,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死开!!!”还附带一记用力的拳打脚踢。

这句话是她想要接在那句“采花了”之后回答的,但是话没说出口,就被迷香迷晕了过去,然后就一直憋在喉咙口,迷迷糊糊的时候总觉得压抑得很。

现在意识清醒了,青喊出来之后无比的舒坦了,却没想到,这一神经质一样的举动吓了眼前的女孩子一跳。

“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软软的声音,像是蝴蝶扑扇翅膀带着阵阵风一样吹拂着耳朵,青猛得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略带不知所措的女孩。女孩穿着一身很普通的淡蓝色长衣,头辫起团成包子包在两边,看起来人小小的,年纪应该不大的样子。

“我。……”青怔了怔,立kè

想到的是昏迷前那个可恶的采花贼。

也没时间管怎么采花贼变成小姑娘了,青第一反应是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的衣服还完好的穿在自己身上,一颗吊起的心瞬间落地。因为听人说第一次是很疼的,既然也没感觉疼,就是什么事都没生了。

这个过程,旁边的女孩子都不敢出声,直到看到青绷紧的脸放松了下来才轻轻吁了口气。

“姑娘先躺会吧,我去叫云儿过来。”女孩的声音像糖一样,甜甜的,就好像是水乡城镇出生的,带着一股子糯,听起来很舒服,让人的心暖暖。

青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思维停滞了几秒才重新衔接上。忽而想到什么一样摸了摸胸口,装着钱鼓鼓的袋子还在,容若的徽章也在,顿时松了口气。

习惯了额头上隐隐的肿胀感,青便打量起了四周。这是一间全木质的房间,自己躺在靠墙的床上,还可以闻到淡淡的木头清香。照理说这样的房间在法格特斯国应该是很少有的,但是就是这样像农家小院一样的格调,却让青无比的安心,仿佛还没有离开玛歌小镇一样。

虽然目前还有很多事情有待询问,但是至少青知dào

,此刻自己是安全的——既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也没有丢失什么东西的话。

这么想着,心平静了不少。等待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其实也没多久,青只觉得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听到门口有了响动,想应该那个被叫做“云儿”的人来了。

目光停格在了门口,房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着淡色头的男子,棱角分明的轮廓,脸上带着笑。他的身后,则是跟着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可爱的女孩。

出乎青的意料。本以为云儿会是一个女生,没料到竟然是这么年轻的男子,而且青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很帅气,典型的公子哥,一身奶油的腔调。

男子撑着房门:“醒了?这一觉睡得安稳么?”不免有摆pose的嫌疑。

不过听到这个声音,再看看男子的身形,青便立kè

反应了过来。丫的,这货就是那个采花大盗。

对方还没看到青变色的脸,扬了扬眉头说:“可能现在头会有点晕。过一会就好了。姑娘大可不必感谢我们救你出来,若真的想要感谢的话,请我们吃一顿饭就可以了。”

他说得理所当然,青愤愤地用鼻子出气,咬牙切齿,脸上却摆出了笑靥如花:“请问……这是哪里?我是谁?”典型失忆后的开场白。玩的就是你。

“……”青看到男子的表情如预期中的僵了下下,然后回头看了身后的女孩一眼。

身后的女孩也愣了一愣,喃喃着:“这个药应该没副作用啊……”思索了一番,目光锐利了起来,“还是云儿你做了什么?”眼神充满怀疑。

那个被称为云儿的男子立kè

义正严辞,连奶油的腔调也不要了:“绝对什么也没做!相信我!”

听到这话,女孩便顿了顿,错开男子走到青面前,看着青故作出疑惑的脸,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一根手指。

“这是几?”

“……”两人看到青的脸扭曲得不像话,然后莫明中听到“噗嗤”一声,青笑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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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段插曲,青也放下了对两人的戒备。从谈话中青知dào

了自己的确是被“劫”出来了,不过已经不在自己和寒晓被软禁的港口城市迦伯兰,而是在旁边一个叫作祀祁的小镇上。这个叫作却云的男子就是当初那个所谓的采花大盗。不过却云却是甩了下前刘海自我陶醉地说:我不会做乘人之危的苟且之事,我相信以我的魅力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投怀送抱的。为此青胃里小小的翻涌了一下,并不住感慨:禾平,你的后继人出现了。

却云像502一样就是一百搭,可惜青的演技不佳,被那个女孩超级可爱的一个动作就引得笑场了,不然可能现在两人还被蒙在鼓里。算是报复。

却云调侃说:“女孩子可不能这么没有戒备随便开窗哦,否则真的遇到采花贼了就不好了。”但是青只是淡淡回了个白眼,言辞犀利:“我只是没想到会有人用那么弱智的方式采花。”却云一脸的纠结,没想到竟然碰上了个嘴皮子不饶人的主。

于是一段话中,青知dào

了那个有些天然呆的女孩名叫慕容蓝。虽然她看起来小小的样子,但是她已经十九岁了,比青还大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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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云和慕容蓝告sù

青,他们已经看到外面的通缉令了。对于那项罪名:未成年人拐骗罪——却云和慕容蓝都表现出哭笑不得的样子。却云断定说,青一定惹了不该惹的人,才会想要这样整她,但是慕容蓝却好像微微松口气的样子。

“比起其他来说,这项罪名应该算是比较轻的了。不过安全起见,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出去,藏在这里吧。”这是慕容蓝的原话,当然那个时候她还加了一句:“躲在这里绝对是安全的。”无比的肯定语气。

青相信了,至少在这里,青的确是很安全,除了不能出门比较不自由之外,其他时候吃喝都有人料理,还有专门的一间房间给自己住。自己当初留给寒晓的话便是:我自有我的办法可以脱离危险的。寒晓一定认为自己已经安全逃离了,于是青也便抱着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真zhèng

过起了被金屋藏娇一般的生活——嗯,被却云和慕容蓝这对“夫妇”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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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的时候,却云挑眉问:“青儿看到我这样的帅哥难道不脸红心跳吗?”

青第二次用鼻子出气,很不屑的样子:你是帅哥和我有什么关系?脸红是因为我脸上有血管,不心跳的人是死人。

却云一口气没出来,差点憋死。于是青看到了这个自称帅哥的男人翻白眼的样子。

猥琐,猥琐之极。连称呼都和禾平那变态大叔一样。青这么想着。

慕容蓝出现,用那好听的柔软的可以用来当播音员的声音说:“云儿~~别打扰青姑娘休息。”素指一拈,就轻轻纠住了却云的一耳朵。看却云的表情拧成麻团,青笑,笑得灿烂。慕容蓝也就在却云的问题上会表现出自己的强悍了。

和却云、慕容蓝相处,还是挺开心的。青虽然对却云那采花的说法抱持着绝对的质疑,但是在审视了自己一番后便现,除了这条命,青也没有什么可以被利用的,如果却云劫持自己真的有什么目的,那么自己想逃也肯定逃不掉的,毕竟已经见识过却云的实力了。落在却云的手里,至少比在安夜手里好。青不想在安夜身边超过一秒,因为那种感觉就好象身上贴了一层水泥,无法呼吸寸步难行。于是青静下心来过她安生养息的日子。

不过在青看来——那个像死大叔一样变态自恋的却云早已变成了禾平的化身,同样也带给青自由不拘束的感觉。而慕容蓝,则更让青产生了忍俊不禁的情绪。这个比自己大了两岁的女孩子,在很多时候会表现出她的无措和柔弱,比如说盘子打翻的时候,比如说不小心摔了一跤的时候。青现了,这个女孩子,除了在却云的问题上会表现出无比的敏感彪悍外,其余时候——很迟钝、非常迟钝、极度迟钝……

但是,这样的日子毕竟不可能长久,青也意识到了寒晓所说的禁足半个月对自己这类人来说有多么痛苦。青说,我想出去走走。已经藏了五天了,外界的消息都接收不到。说不担心寒晓绝对是骗人的,她是青在离开玛歌小镇之后第一个朋友。

可是慕容蓝却摇头。“青姑娘千万再忍耐一会,现在外面还有眼线,等这段时间风头过了之后在出去吧。”

自己的事却云和慕容蓝好像很清楚,包括被治罪的事情也是他们早已知dào

的。但是具体他们是怎么知dào

的,青却并不奇怪。这样的两个人,看起来就应该是有身份的。他们两人会在这个小屋里住本来就是一个疑点了,更何况却云还每天早出晚归很忙碌的样子,慕容蓝也时常不见踪影,只留自己和一个名叫小轩的仆人。

他们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会逃走。事实上,有点常识的人都知dào

此刻逃跑一点好处也没有。青只是疑惑慕容蓝和却云为何要这样帮自己——这个和他们丝毫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心里留了个心眼,很多话也就憋了起来。

十二天,青所能忍耐的极限,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找到了早出晚归的却云,却云笑笑,甩了甩刘海说:“猜到你差不多要问了。”

却云说着扔出了一个东西到桌上。

青怔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十三、红色荆棘

却云扔在桌子上的是一个徽章,样子很简单,红色的荆棘,——关键,和容若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青怔在那里好久没说话,再次看向却云的脸时,手心也不住冒出了冷汗。

“这是……”

“法格特斯国贵族所持有的徽章。”却云扔过来的这句话很简短,青却花了半天才消化了下来。

“法格特斯国的贵族?”容若离开前的确是留言希望可以帮到自己,可是青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竟然是贵族持有的徽章。脑中混乱的很,只寄予却云能够解答自己的疑团。

然而却云却只是叹了口气:“看来你的确是什么也不知dào

。”却云解释说,他是无意间在港口看到了青露出的徽章才留了个心,之所以后来会注意到青,也是因为她扯着线甩了好久。但是事实上,却云这么解释的时候,却是刻意隐掉了后半句。

“这个徽章,是谁给你的吗?”却云的这个疑问也埋了很久,慕容蓝曾经告sù

他,青看起来好像受到过伤害,所以慕容蓝说尽量不要多深入询问她的事情。现在终于有了这个机会,却云借机问了出来。

然而纵使这句话听似随心,仔细观察却可以看到他手指紧紧抠住沙的握手。

青没注意到这一幕,因为脑中正不断回放着容若走之前的场景,想到那个留在他房间床头的那枚徽章和纸上娟秀的字迹:如果可以帮到你。

这样的关系,甚至自己的初吻都给了容若。青不知dào

容若对自己的态度是什么,可是青却隐隐感觉到,自己对容若的感情,很深,却和爱情有着小小的不同。

迟疑了许久,才开口:“徽章……嗯,朋友……”也许只能算是朋友。

“朋友?……不是恋人吗?……”像是故yì

试探一般逼近了一步,却云没现自己问这句话的时候却有些急,目光也是紧紧盯着青的。

青被这个问题问得怔了一怔。

“算不上。只是普通的……”如果以后再也无法见面的话,青想着,语气低沉了下来,“是的,他是我……亏欠了很多的朋友……”

却云原本还隐隐有些希翼的目光在听到青的话时恍惚有些黯淡了下来。

“有什么疑问吗?”注意到了这一点,青反问。今天的却云似乎有点奇怪。

“没。”却云的黯然只有一瞬,片刻声音便再次昂扬了起来,“我只是想说,正因为你的这个徽章不是你自己的,所以万一调查起来,就会被冠上偷窃的罪名。要知dào

,在法格特斯国,贵族虽然不多,但是……”迟疑了一下,没说下去,却云换了语气问:“你的朋友……他给的徽章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吗?”

“说什么?……”青虽然思路有些紊乱,但是毕竟她并不笨,只两句就听出了却云话里的深层含义,“你是说他是故yì

的?”

对上却云飘忽的目光时,青心里闪过一瞬间的怀疑,但是只片刻便坚定地摇头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代表贵族身份的徽章在通过一些关卡的时候必定会带来便利,容若也知dào

自己要去卡恰巴尼尔国的事情,而若要乘坐定期船的话,必定要在中转国法格特斯国住一个晚上。他这么做,一定是想要帮自己!就连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被定罪,容若不可能是为了害自己……就算只相处了两天,但是青心里却强烈的断定,容若不是这样的人!

不能怀疑他!青咬牙这么告sù

自己,看向却云的眼神,也强硬了起来,似乎是想要反驳却云这种推断一样。

“所以。”看到青面部表情的变化,却云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就像相信你的朋友一样,相信我们。我们不会加害于你的,等避过这段时间,一个月,只需yào

一个月。其他什么都不要问……”

说完这句话的却云心底不可抑制地失望了一下,但他还是极力克制住了不表现出来,侧过头,不让青看到他的表情。但是青可以感觉到,却云似乎没有了平时的张扬和高调。只是此刻的青,脑海里面都是容若的笑容。

容若是贵族,法格特斯国的贵族。他身上的气质,青感觉的到。……但是为何一个贵族会是魔族?再换个角度,为何魔族会持有贵族的徽章?……

脑袋里面的疑问越来越多,然而青最想知dào

的是,容若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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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化身修罗也在所不惜。

这是陷入魔道,陷入黑暗,被复仇吞噬理智的人应该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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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面不断传来的这个声音,颤抖的,让人惶恐的。

自己伤到了容若,因为打败不了的心魔,因为一直无法接受容若是魔族的事实。

青一直想知dào

容若去了哪里,他说他不能回那片森林了,那自己也就断了再次找到他的方法。

可是,此刻见到容若的话,自己是否已经能够面对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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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回想这段时间如梦一样的经lì

,便现,一切的转折点便是从那个暗杀出现开始的。不对,应该追溯得再往前一点,那应该就是……紫澜沐和寒晓的出现。因为寒晓来了这间旅馆,所以自己才会遭到误杀,然后自己不以为意的态度让寒晓爆出了紫澜沐的真实身份,一时冲动跟着寒晓追紫澜沐却遇到了她的管家安夜,之后便卷入了这件事情中……遇到容若也是在那之后,若不是紫澜沐用冰冷的语气告sù

自己那句:你别天真了。或许青也不会像此刻这般强硬。

紫澜沐,想到这个男子的时候,青想到的是他对自己微笑的时候那一抹惊艳,然而同时出现的还有他如同俯视蝼蚁一样藐视的目光。

情绪复杂,连青都无法解释究竟是愤nù

还是悲伤。唯一有一点青很清楚,那就是她不想让紫澜沐第二次这般看轻自己。

青裹紧衣服,心里暗暗地说:“我一定会加入MO!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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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天,第二星期的时候,青终于憋不住了,换装偷偷到外面遛了一圈,这一遛,就遛到了一个惊天大消息:MO,将在8月16日对外招选——这是三年才有一次的机会。

其实青知dào

在今年夏天MO会进行招选,所以才会按耐不住选择了离开玛歌小镇,但是确切的日期一旦公布,那么世界各地想要加入MO的人们都该蠢蠢欲动起来了。

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就算外界再危险,还有安夜的追捕,可是这是等待了五年的机会,三年前因为准bèi

还不充分所以放qì

了,这一次如果放qì

的话,还要等待三年时间。青觉得自己的热血在燃烧,等不了,等不了!

青听到这个消息就无心再继xù

闲晃了,当下便头脑一热回去整理起了为数不多的一点行李。不过在整理行李的时候,慕容蓝和却云便回来了。

很奇怪这一天为何却云会回来那么早,但是青更关心的是三个月后就要开始的MO招选。青并不是一点头脑也没全凭一股子冲动做事的,青也知dào

这最后的三个月需yào

用来特训。今天已经6月4日了,没多少时间让自己养精蓄锐了。

青这么想,却被两人拦住了,告sù

她现在外面还没有撤掉警备,看来这下安夜是真的盯上她了。

青不顾两人的阻拦,毅然说:“我要离开,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却云调侃她:“你可是我采回来的花呀,怎么能说走就走?”

面对却云一如往常的玩笑,青却是咬了咬牙,有些不被理解的愤nù

。仿佛自己一直坚持的就如此被践踏。出离的认真。

“我要加入MO!”很认真很认真,还带着赌气一般的强硬态度。

这句话几乎已经变成了青的口头禅,听到的人,有震惊的,有认为她烧的,有笑她做梦的……但是却云的反应却是青从来没见过的。

他嘴角挂着笑,往常他这样的时候都会让青有种他抽风了的感觉,但是今天,青却觉得,他也格外的认真。仿佛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坚持一样。

青还在疑惑这个反应的时候,却云说话了。

“你要加入MO?……好啊,只要你打败了小蓝,我们就放任你自留。”却云没有再摆酷了,而是回头递给慕容蓝一个眼神。

只见慕容蓝走上前,眼神中透射着一种锐利,一种青从未见到过的凌厉气势。

轻软像棉花糖一样甜甜的声音传到青的耳边。

“魔法协会法格特斯国支部中位三阶魔法师,慕容蓝,请接受对战。”……

十四、这一路的坚持

青惊得半天没能合拢嘴。

比知dào

慕容蓝的年龄时还要惊讶……

这个看起来小小的,比自己还要柔弱,相处了两个星期偶尔会有些大条时常会露出不知所措表情的女孩子,竟然会是魔法协会的魔法师?

青曾经特地调查过关于魔法协会的构成。魔法师协会是世界性质的协会,也就是说世界各地,除了被限制无法使用魔法的亚里司德伊大陆之外,基本都有魔法协会的踪影。魔法协会是聚集魔法师精英的协会,在这个世界上,魔法是一项高效有用的技能,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学的,这其中讲求的是天赋和方法,也因此,魔法师就是特殊的存zài

。青并不是没有想过学习魔法,但是在试过很多种方法,在一次次吃瘪中也逐渐意识到自己或许并没有天赋。

魔法协会在一个国家内都有无数的分部,比如说祀祈镇的魔法协会便被称作魔法协会法格特斯国支部祀祈分部,而国家分部的总部则可以省略城市分部直接被称为魔法协会的国家支部。

慕容蓝既然说的时候省略了分部这一说,则证明她所在的是法格特斯国魔法协会总部。一般能够进入总部的魔法师已经是精英了,更何况,慕容蓝还是魔法师协会中位三阶的魔法师。

若撇开那些复杂的介shào

,那么中位三阶魔法师的概念就是——可以独自外出接手外界的委托任务了。也就是独当一面。

青不敢相信这个才比自己大两岁的女孩子竟已经有了这样的成就,相比之下,青有些自行惭愧。但是强烈的自尊心却导致她低不下头。这么多年,为的只是这一天。挡在自己面前的,不管是谁,都不会心软。

青点头:“好的。我接受!”傲然的火焰烧了起来,离开玛歌小镇后第一次,真zhèng

意义上的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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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比试的地点选择在了却云这栋小屋附近的空地上。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青感觉站在太阳下,被火辣辣得晒着,皮肤散着一股焦灼的味道。

青毫不犹豫抄起了长枪。相隔一个多月重新碰触到长枪,试着挥动了两下,沉甸甸的。比自己留在房间橙屋旅馆房间里的长枪重,重了很多。但是至少这种感觉重新回来了,面对着敌人,看穿他们的动作。

只是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对着自己微笑的慕容蓝。

面对着曾经森林中的那个木人时,受伤过无数次,哭泣过无数次。当不小心摔倒擦破一大块皮的时候,当被转动的木人敲到的时候,当动作带动之前还没治好的血痂时候,青都是咬着牙站继xù

了下来;每天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打扫房间,一点一点往那个小猪储蓄罐内扔钱,一直都是那个信念支撑着自己。

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怎么能输在这个时候。

青站定,摆起了姿势,那一刻,她仿佛感觉到迎面的风吹过来的时候,带着丝丝凉意。

对战一触即。

当初青之所以选择长枪,则是因为她对于长武器离心力重力的控zhì

强过短剑之类的纯近身冷兵器。小时候刚开始学习时也曾考lǜ

过棒术,但最终衡量之下,却仍旧是走上了枪术学习的道路。曾经的青是因为枪术的帅气,那场劫难之后,则是因为枪术的杀伤性。

青宁愿纵身跃入黑暗也不愿走那条救赎之道。自那场劫难之后,青明白了,同情和怜悯是自己该舍弃的。只是青还没意识到,容若的出现已经打扰了青的认知。

长枪握在手中,挥动的时候带起呼呼的一阵阵风。

很快便得心应手。觉得自己仿佛化作了剑刃,劈开空气,四周如同蚕茧一样包裹着自己的气流,就像曾经每一次面对着旋转轨迹无法看透的木人时四处移动的那般。

只是慕容蓝没动,甚至没用魔法,青身影从她面前晃过的时候,青以为对魔法师近身就是绝对的优势了,然而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影子,腹部一阵剧痛,青就瘫软了下来。

慕容蓝用的招数很简单,只是左手抓住挥动中长枪的前部,然后一个反手,长枪尾部直接敲中青的腹部……

却云勾起了嘴角:“不论是经验,还是近身格斗,你都比不过一个魔法师,这样的你,是不可能加入MO的。”

虽然并不如紫澜沐那般尖利冰冷,但是却云的话,却也让蜷缩成一团的青颤抖了一下。

没有任何比较的时候,青便一心认为,自己的训liàn

足够了。然而在慕容蓝面前,特别被她这么轻巧的一击击败之后,青心中生出的挫败感,却让她有些眩晕。

她听到却云说:“你知dào

吗?就算是小蓝,也不够格加入MO。”

无疑是第二道闪电。

脑海中划过无数的念头想法,对自己产生的质疑,对于MO产生的质疑,再或,对这么多年坚持所产生的质疑……

慕容蓝看出了这个女孩已是尊严扫地,蹲下身抚在她的背上,安慰说:“人生并不是只为梦想而活……”

然而青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除了梦想,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了!”父母,小月,玛歌小镇的安宁,那群朋友,容若,寒晓,现在更是连坚持到现在的理由都消失了。

青声嘶力竭,言辞激烈地反驳,就如同困兽一般挣扎着。

“我什么都没了!!!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眼前的事物扭曲着,翻转着,一切回溯到了那一年,血红的一片。整个世界都是染血的,青翠的树叶上、木屋的墙壁上、地上、人们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色,翻滚的血浆和浓稠的汁液,一点一滴蔓延了过来。一双双无法瞑目的眼,望着自己,望着自己……

“除了复仇,我什么也做不到……”跪倒在了地上,青捂着耳朵哽咽着。

其实,就算是这条复仇之道,也是前途迷茫。可是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早已有了觉悟,就算为此坠入黑暗也在所不惜。面对魔族,青愿意化身为修罗,冰冷嗜血。胸中的仇恨怒火燃烧着,灼伤着自己,痛楚悲伤揪心愤恨,无数无数的情感错综起来,揉捏成最终固执得不可回头……

“青姑娘……”耳边慕容蓝好听的声音已经变得恍恍惚惚了。

却云和她似乎在说什么,但是青听不见。

青只觉得慕容蓝的手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背,轻轻地拍着拍着。

“小青,要好好活下去……和小月一起……”女子的眼睑微晗,瞳孔中闪烁着水一般的光泽,却写满了浓郁的悲伤和期望。和小月一起,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就像相信你的朋友一样,相信我们。”

慕容蓝的手,还轻轻的抚在自己的背上。青听到了她的声音,耳边洪水隆隆声逐渐退去,蝴蝶扑扇着翅膀,温柔如泉水。

“想哭的话尽量哭。哭并不是代表软弱,真zhèng

的软弱是哭完了却没有勇气继xù

走下去。”

失去理智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便望见慕容蓝漂亮的笑容,和她身后一如既往的微笑的却云。

慕容蓝说:“青姑娘。我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打击你,而是想让你看清楚前面,不再走那么多的弯路吃那么多的苦。其实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坚持,你也是,我也当然如此。但是不管多么困难,人总还是要活下去的……”

“我们都在和自己的命运斗争着。可是重yào

的却并不是最终的结果,是胜利了,或是失败了。重yào

的是这个过程。”

“就像我和云儿,正是享shòu

着这个过程。就算偶尔会有迷茫不甘等负面的情绪产生,也会对于存zài

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产生许多的质疑。可是我们活着,我们呼吸着空气,我们回忆着过去……我们还可以悲伤难过可以哭泣,我们也可以放声大笑。”

“不能忘记仇恨,并不代表不能面对那些美好那些感动了。大可不必将自己捆绑住束缚住。青姑娘,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

耳边萦绕着的这段话,软软的像羽毛扫过耳垂一般,青咬紧下嘴唇,止不住留下了眼泪。

是的,其实这些年,一直苛求着自己,同时也像打造了一具石棺将自己束缚住不得动弹。那些经lì

带给自己的只能是警示或告诫。在这条路上,错过的那些,生的那些,早已变成过去的回忆,偶尔回头,或许可以看见,仍旧能够体会到当时的心情。可是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就算它们在背后出再大的声响,就算如同利剑刺穿心脏一般带来揪心的痛楚。我们却仍旧活着,不会因为过去而死亡。

人总是要朝前看的,前方是迷途也好,岔路也好,选择了,走下去了,那便是人生,构成一幅幅的图景。选错了或迷途了,清醒过来,便好了。

“青姑娘。”慕容蓝此刻便如同姐姐一般,轻轻抚平了青乱掉的前,说:“明白的话,就站起来吧。”

“偶尔,也要试着承认软弱。这样才有勇气继xù

坚强下去。”

“青姑娘想要加入MO的话,我和云儿就尽全力帮你。”慕容蓝回身看了一眼却云,像是传达了什么感情一样。

十五、王城——伊拉兰纳

慕容蓝说:“MO的招选太危险,如果青姑娘真的想要参加的话,我们可以对你进行训liàn

。但主要还是要看青姑娘的态度。”

青点头,毫不犹豫。于是慕容蓝交代却云了一些什么话便离开了,接下来青就被却云告知说要去王城——到底在哪里青也不知dào

,她彻底没有了方向感,因为一路她都被一辆有着华丽外表的马车带着跑,青所观望到的世界,除了马车内部暗褐色柔软的坐垫和漆成灰色的隔板便是窗户外匆匆略过的影子。通过那一小方窗户,青看到外面青山绿水的世界,原来祀祈镇还是一个郊区小镇,怪不得能够有像却云的那幢如此乡村气氛的木屋。

这个时代交通还没有展起来,纵使侵以度国并不算小国,国内马车也并不是时常可以见到的(玛歌小镇所在的国家)。青之所以选择绕一个大圈走远洋轮的原因便是由于——远洋轮是迄今为止最快的航行工具了。

马车奔得飞快,但是就算再快,穿越几个城镇前去法格特斯国的王城伊拉兰纳还是需yào

花费很长时间的——听却云说慕容蓝早已经通过传送阵回到王城的魔法协会了,异常无情地抛下了两人。但青听到这句话时,却分不清重点地感慨:传送阵果然是高效率的东西。

于是马车内,精神空虚的时候,青便开始寻找填补的方法。无聊了就掀开帘子看外面的世界,看绿水青山变成了灰白的砖石国道,高耸的白玉石柱。看平顶砖房变成了尖顶连片的别墅。然后,偶尔还会看到却云带着洋洋自得地笑骑着马凑到窗口前:“怎么了?青儿想我了?”每每这时,青总有憋出一口口水喷他一脸的冲动。

却云并没有坐到马车里来,按照他的说法,大男子汉就应该顶天立地骑马而行,这样才更加帅气——他不喜欢出马车撩开帘子的时候病怏怏的公子状态。

青默默地翻白眼,其实本来她还觉得那是很美的一幕。不过经却云一说,她的确是现了:如果是却云撩开帘子一样病态的样子,顺便再来个媚眼脸色苍白,那不是美,而是劈天盖地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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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大约两天左右,中间没有停下来在客栈里面休息过,却云解释说一分一秒都是时间,但青更宁愿相信他是想慕容蓝了,想早点见到她。当然,却云是不会承认的,因为青现了,他在涉及自己感情的时候,还是个很害羞的小男生。

马车此刻行驶在大道上,比山间小道平稳不少。青感觉狂奔的速度减弱了下来,然后停住了。便撩开窗帘,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近在咫尺的王城城门——雄伟壮观,仰着头看才堪堪看到了城门的顶部和两边连成一片的城墙。

城门口一排士兵站在岗位上,而马车停下来的原因则是关检。

青以为这个过程大概要一点时间,这么多年在旅馆,听到的事情也不少,就关检上的纠缠也知晓一些。青还在想,是不是该再闭一会眼睛休息休息,刚才死命探出去仰着头想看城墙的,结果这一看眼睛酸了,脖子也僵了。这两天躺在这坐垫上,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也挺宽敞,但毕竟马车是颠簸的,青有点落枕,她除了佩服马车夫和却云超强的体力之外,唯一想的就是落地了好好的睡一觉。不过青刚闭上眼睛,马车却又动了起来。这过程没超过半分钟。这果然是一个效率的世界,闭上眼的时候,青这么想。

继xù

行驶了一会,青还没靠在软软的垫子上休息够,马车便停下了,却云撩开帘子对青说:“青儿,到了。”

青踩着虚浮的脚步下去,忽然现四处很安静,显然这里并不是闹市区。眼前的一幢别墅,透过黑色有着优美线条的镂空大门,青望见了大到自己难以想象的庭院。笔直通向正门的大道宽敞无比,尖顶建筑外墙是奶白色的玉石,有四五层楼的样子。

注意到青惊羡的目光,却云得yì

地甩了甩刘海。

“怎么样,满yì

吧。”

“我们、我们接下来,要住在这里?”不怪青会口齿结巴,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建筑,奢华宽阔到让人难以想象。

却云喜欢勾着嘴角笑,照他的话来说这样笑不管什么角度来看都很帅,但几天后青便反驳说:如果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话,这也就是脸部肌肉互相牵扯造成的罢了。为此,却云有几天脸部肌肉一看到青便不自主地会抽一下。

但此刻的却云就是这样笑的。不可否认真的挺帅气,青的挑剔算是吹毛求疵。

“呵呵,青儿可别太激动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绝对足够让你住到厌烦。”一边已经有下人替却云打开大门了。

却云先走了一步,然后侧过头来看着青,伸出手道:“美丽的小姐,请允许我为您带路~~”本来青还一直嘲笑却云像豆腐花一样层层叠叠的穿着此刻看起来却显得他异常高贵,和身后的建筑融为了一体。

法格特斯国的贵族,和康庄的别院,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

青被这一幕整得脑子也有点糊涂了,差点伸出手搭上去。

幸好最后一丝理智清醒了过来。

他是却云!

青这么想着,伸出去的手僵了一下,然后却云便看到青眼神一凛,咧了咧嘴角。

“滚,别想趁机吃老娘豆腐!!!”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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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兰纳是法格特斯国的王城,也就是都。慕容蓝所在的魔法协会,便是王城的魔法协会。

伊拉兰纳作为法格特斯国的代表,拥有法格特斯国的高雅、浪漫。城市中心的喷水池中,站着的是神圣的和平女神巴落翁德,而四周簇拥着立在喷水池边缘的便是历代的十二位和平使婴儿时的模样。伊拉兰纳——这座由四面城墙围起来的城市是座不夜城,夜晚广场上有各种活动举办,到处都有流浪艺人的表演,人们狂欢,玫瑰红酒琴声欢唱。

初来这里的第一天晚上,休息了一个下午的青被却云带着到城市中心观赏夜景,引来了青一阵欣喜和好奇。艳舞女郎朝却云飞吻,引得却云连连献宝耍酷:“我果然还是很帅的。”青呕,却不得不承认,却云站在此处,鹤立鸡群,有着异样的耀眼。

却云带青观看了艺人的表演,带青逛了有名的贵族街——里面的东西价钱都很高,却也物超所值。礼拜堂的钟声和祈福洁净人的心灵,尖顶建筑在灯光下闪闪光。却云告sù

青,这座城市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足够叫人流连忘返不愿回家。

青感慨:人就是这么**的。怪不得却云带着一股子贵族的风流气。

但是青问却云为何要放qì

这座不夜城而选择住在祀祈镇里的时候,却云却是眨了眨眼睛,将手指放在了嘴唇前,诱惑人的弧度:“嘘,不要告sù

小蓝,其实我只是偶尔想开开素了而已。荤食吃多了总会腻嘛~”藏匿着一些什么。

七点的黄金时段,热闹繁华灯红酒绿的小街,一路吃下来,青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伊拉兰纳著名的果子甜酒和香甜的奶酪让青爱不释手,于是原本计划逛完整条街也因为青沉溺在了甜酒和奶酪的芬香之中,最终喝了个面红耳赤醉倒在桌上而中止了下来。却云叫人打包带了很多甜酒和奶酪便扶着青上了早已等待着的马车上,却云也同样坐上了被他唾弃了无数次的马车。

怀里的人躺到在自己腿上,脸上的红晕在透入的灯光下有些不真实。光影渐次从两人身边褪去,逝去的繁华生锈的荣耀。

谁也没注意到,却云的目光停格在青若隐若现的里衣上那枚红色荆棘纹章的时候,露出了一抹无奈和迷茫。

在这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城市,人们只看到了表面上的光鲜亮丽灯火通明,有谁注意到了背后隐藏的黑幕和腐烂的臭味……

已经失去了的,就不会再回来了。

却云望着窗外淡淡的想。光影交错在他的脸上,笑容,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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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已然醉死过去的青完全没注意到,青只记得第二天头疼欲裂地起床时,听到的是却云一阵轻笑。

“竟然有人会喝甜酒喝到醉掉。青儿,你真是太可爱了。”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却云也会露出那般迷茫的表情。

青挥拳表示不满:“啰嗦!那你也要看我喝了多少。”满满的一桶算不算多。

却云忍不住哼哼着调笑:“不懂得控zhì

**这可不好哦~~”附带轻轻摇摆的手指。

青抬着即将崩裂的头,忍住想要上去狠狠咬住那根手指的冲动,脾气暴躁:“废话真多!快帮我拿解酒茶来……哦,止痛片,止痛片!”

却云带着笑用他自认潇洒的脚步舞蹈般地走向了门口,但是在身影转到门外的瞬间,青却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叮嘱。

“那枚徽章,我劝你还是藏着的好。如果不想引来事端的话。”

青一怔,目光投向门口,看到却云的一片衣角扫过,转身消失在了门框边。

昂扬的声音再次响起:“啊,对了,肚子饿了的话去餐厅吧,早餐已经准bèi

好了,我先出去办点事情。嗯,还有,今天下午就开始特训了哦,衣服放在衣橱里,你自己换吧。就这样咯~”

声音是从走廊边传开的,并随着却云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仿佛之前的沉声叮嘱并不是他出来的一样。

疼痛的感觉侵袭着脑部,青禁不住捂着头咬住了牙。

然而耳边却是不断传来着却云的那一句:“那枚徽章,我劝你还是藏着的好。如果不想引来事端的话。”

红色的,荆棘徽章。

青所看到的,却云的马车上,也有的标记。

这,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青意识到,这好像并不是单纯的贵族身份那么简单。

而就像却云和自己解释徽章时候一样,那样的却云,和平时那个高调招摇的却云,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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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没有多少时间考lǜ

这个问题。因为在到了伊拉兰纳之后没多久,慕容蓝和却云就带着她去见了一个人。

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十六、谜团隐现

慕容蓝和却云带青去见了一个人。

一个女子。

一个名叫洛瑶的女子。

一个身为慕容蓝师傅的女子。

一个年仅20岁就成为魔法协会法格特斯国支部长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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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魔法界的传奇。法格特斯国的魔法协会之所以受到关注,其一是因为法格特斯国特殊的国家氛围——浪漫、诗意。当这些用在魔法上的时候便会产生无限影响力。节日时候的魔法烟花,阅兵式时候各属性精灵的列队等等……

法格特斯国的贵族们认为,值得花费金钱在研究这种上面。于是,国民心情愉悦了起来。然而当其他国家效仿法格特斯国的时候,才会现,这需yào

花费的精力和心思,远比想象的要多的多。

而除此以外,便是由于法格特斯国的支部内,存zài

着一个传奇般的女子,她的名字,叫做洛瑶,她,才2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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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加入MO?”这个传说中的女子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然而青却丝毫没有应有的兴奋激动的情绪。

因为洛瑶看着自己的表情是冷的,冷到骨子里的寒,仿佛不带任何情感。或许是因为她身处的环境导致如此,但是这样的表情,很容易就让青想到紫澜沐。加深了卑微感。

所以青的表情很僵硬,怎么也扯不出一个笑容。

面对她的时候,青下意识想要维持着自尊,仿佛洛瑶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利刃会割伤自己一样。

青说:“是的。我想要加入MO。”毋庸置疑的回答,肯定到极点。

“三个月后……”洛瑶想这么强调,却又收了回去,转而问道:“你加入MO之后想要做什么?”声线较一般女子更加低沉,一字一句很清楚。

青并没有迟疑,一点也不含糊。

“反魔族。”

就只有三个字。这是MO存zài

的含义,也是自己存zài

的含义。

洛瑶沉默了,青的目光闪烁的光芒丝毫不退让,让洛瑶想到了什么一样,那一刻,青好像看到她有些出神。

虽然只是一小会。

“师傅,我对青姑娘已经进行过测试了。我和云儿一致认为,如果青姑娘修习魔武技的话,应该会很适合。”

慕容蓝解释的时候,拉了拉身边的却云,似乎想要让却云附和自己。

洛瑶将目光移到了却云的身上,才二十岁的女子,便带着魔法师协会长老应有的庄重和高贵。

却云勾嘴角,语气轻佻,全然忘了青曾经嘲过他这种笑是肌肉的互相牵扯作用力形成的:“小瑶,这孩子可是我捡来的小猫。个性虽然有些顽劣,不过调教调教还是能成大器的。……不过如果她狠起来抓伤了你。我可不负责哦。”

“!”青“噌”得回头,试图用目光杀死却云,而慕容蓝的反应更加明显,毕竟却云调戏的是自己的师傅。

“云儿~”慕容蓝扯住却云的衣角,阻止了他再得寸进尺下去。偷偷望了一眼洛瑶,看到她脸色只是略微绷紧了一点,并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轻轻吁了口气。说来也怪,却云不管说得多过分,自己一向严肃的师傅洛瑶却是从来不会怒的样子,都隐忍了下来。

看到自己师傅注意青的样子,慕容蓝便趁热打铁进一步劝说道:“师傅,您也知dào

三个月之后MO就要招新了。虽然打扰到您很不好意思,但是能办到这件事情的只有您了。”嗯,典型的糖衣炮弹,原来慕容蓝也会使计谋。

慕容蓝说得小心翼翼,对这个才大自己一岁的女子,慕容蓝是尊敬的,但是洛瑶却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让慕容蓝紧张万分。她不怕洛瑶用她千百年白开水的声音冷声回答她,她怕就怕洛瑶不说话,那种表情很严肃,会让气氛会瞬间绷紧起来。

于是现在的场景便变成了:洛瑶审视着青,带着审视一般的目光。

却云站在一边一言不语,只是勾着嘴角看着这边,而慕容蓝则是不时偷偷地看自己师傅的表情。

在这期间,青感觉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而洛瑶则是屠夫,正拿着刀选择下手的地方,让她有种被压迫着的感觉。

慕容蓝和却云带自己来见洛瑶一定是为了自己好,有洛瑶这样的大魔法师帮zhù

,学习魔法一定会事半功倍。但是为何慕容蓝和却云要做到这一步?青自觉自己还没有这样的魅力让人想要无条件帮自己。

这么想的时候,青觉得脑子里面好乱,暗杀、安夜、容若的存zài

、以及这一次却云出现。丝丝缕缕仿佛有什么联系一样,但青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个头。青害pà

当有一天自己会被这些事情纠缠着脱不开身,那个时候,自己一直坚持着的那条路,是否还能够继xù

前行?

青有些出神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洛瑶的目光定住了。

然后,她听到洛瑶开口问道:“你耳朵上的耳环……是从哪里来的?”

青才现自己竟然又神游了。对上洛瑶平淡到像假人一样的表情,青手掌下意识握紧。

“母亲的遗物……”刻意想要让语调轻松点,然而这句话却还是带着颤音。

青的左耳上,一直戴着一颗灰色玉石般石质不规则形状的耳环。这是村庄遭到袭击的时候,母亲强行塞给自己的。到了玛歌小镇之后,青便戴起了它,这么多年,洗澡也不脱下来,几乎已经融为一体习惯它的存zài

了。

青知dào

这颗耳环不简单,但是注意到过的人很多,问过的人也很多,洛瑶却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的。

一种仿佛知dào

什么一样的语气。

却云和慕容蓝在听到遗物两字的时候,表情不可抑制地僵了一僵,洛瑶却是另外一种态度。

她微微欠过身来,下意识伸出了手想要触碰,却又想到什么缩了回去,只是仔细看了几眼。

扭过头对慕容蓝讲话的时候,语气也柔软了不少。让青不禁震惊了一下,洛瑶也有如此常人的一面、

“小蓝,这孩子我接下了。不过,对外最好不要说出她的存zài

。……——嗯,具体的以后会告sù

你们。”

洛瑶将头别开,看了一眼青,灰色的瞳孔带着看不透的光芒说:“因为还有很多疑问,我暂时不能完全解答出来。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sù

你,你的这枚耳环,是一件魔法武器。”

顿了顿,用更加肯定的语气陈述道:“而且不会是一般的魔法武器。”

十七、那个传奇的女子

“魔法武器?!”纵使青已经做好了准bèi

却还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魔法武器是什么?加上了元素属性有特殊加成攻击方式的武器,对于武技修习来说,魔法武器便代表着实力提升的象征,历史上有无数武因为拥有了魔法武器而突pò

了卡住好久的瓶颈。魔法武器有着各种形态,从普通的剑、枪、匕、弓,到冷门的棍棒、飞镖,甚至各种奇异形状的武器比如说琴、笔。

魔法武器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存zài

,是所有武修努力想要到达的境界。但是实jì

上,魔法武器是认主的,能够让魔法武器认可的都是那些强如神一般的存zài

。而另外一方面,魔杖虽然和魔法武器有很大的区别,本质上却是一样的。

能够持有魔法武器的,大多都是站立在这个武修界和魔法界并存的舞台闪光灯下方的,比如这个洛瑶。

但是青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这样的存zài

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还由一个不可能对着自己撒谎的女人陈述出口。

洛瑶看似很平静的样子,实jì

上她心里也翻腾了。

她自己显然比一般人更清楚魔法武器。对于青的实力,她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至少有一点,她的精神力并不强,洛瑶早已探测过了。

难道是她的母亲身份有特殊?

洛瑶遏止了自己的想法,沉声问道:“关于这枚耳环,把你知dào

的都告sù

给我。”

洛瑶刚说完,便看到青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慕容蓝轻轻咬住了下唇,注意到她表情的洛瑶聪明地想到了什么。

“是生了什么吗?”随之语气也软了不少,她感觉到了,这个女孩子身上的故事可能不简单。

青沉默着,拳头紧握。洛瑶能够理解不想提起过去的心情,便调解说:“如果你不想说的话……”话说到这里,却看到青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大家。

“这是母亲临死前交给我的。”

说完这句,停顿了很久,青才继xù

接了下去。

“六年前,她死在魔族手下。”

面前的慕容蓝、却云的脸都僵了起来,洛瑶却是依然那样望着青,看着她用平静得像水一样的表情陈述,没有一点波动。

“村庄被袭击,大家都死了。母亲把耳环交给我之后不久,也死了。和父亲一起,在我的面前。”

“……”慕容蓝禁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巴,却云拍着她的肩膀,脸上的笑也彻底消失了。

想到过或许这个女孩身上生过很悲惨的故事,却没料到还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六年前,那个时候的青,才十一岁。这样的一个女孩却要背负起的沉重命运,每夜每夜的噩梦,被逼迫到无从选择的死角。为何这个女孩说失去了梦想她就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这个女孩的微笑背后会隐匿着如此的怅然若失。却运和慕容蓝都知dào

了,心脏仿佛被揉捏了一下一样。

揪心的酸楚。

洛瑶许久之后才开口:“嗯,我知dào

了。……我会帮你调查关于这个耳环的事情的。”

青默认,苍白淡漠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却坚强地不愿意低头。

洛瑶看了一眼这个仍旧有些倔强的女孩子,心底不由升起了一股心疼。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青的故事,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只是单纯的悲伤难过,可是在洛瑶看来,却又多了一些其他的成分。

只是多年来已然冷漠下来的情感让她潜意识里面驳回了这种情绪。

“耳环可以脱下来让我看看吗?”这个要求有些贸然,但是说贸然只是对青而言的,慕容蓝惊讶地看着自己这位师傅——穿着银色镶金边绣满复杂却又秀丽条纹、代表长老身份的魔法师长袍的女子——竟然会将这样恳求的语气用在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对于自己师傅的性格,高傲冷漠,慕容蓝相处至今比谁都清楚。若是见过洛瑶对那些魔法学徒的态度,再看现在的洛瑶绝对不会认为是一个人。

青迟疑了一下,便点头。这个耳环上应该有什么故事,至少此刻光靠自己是不可能解读的。而且青也已经决定了,按照却云所说的。

相信他,相信他们。

包括相信这个身为慕容蓝师傅的女子。

将耳环摘下交给洛瑶的时候,青没有丝毫的犹豫,虽然事实上洛瑶的确是有些想法的。青的这枚耳环,外表上看并没有什么奇异。但是洛瑶身为魔法师,在之前精神窥测青的精神力时,却感应到了这枚耳环上的淡淡波动。

应和着青的心跳脉搏,很有规律的波动——有点类似于魔法阵的能量外散,又有些不同。总觉得有一些异常的因素存zài

的。

拿到这枚耳环之后,洛瑶便兀自坐到了一边的座位上,从怀中抽出一方丝帕,轻轻把耳环放了上去。

手指轻触间,感觉到温热还带着青体温的这块灰色不规则石块在抗拒着什么一般,总有一股力量抵触着自己。

洛瑶眉头皱了皱,闭上眼睛散了自己的精神力……

于是慕容蓝感觉到了迫人的压力扑面而来,心头不禁升起了疑问。这枚耳环究竟藏了什么,让自己师傅也如此认真?慕容蓝不禁看了一眼青,却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洛瑶,丝毫没有焦躁的情绪,只有脸上还带着之前没有散去的情感。

慕容蓝并不知dào

此刻的青心里有些挣扎。

慕容蓝对青的关怀,青了然于心,就算是却云时常会开不着边际的玩笑,但是至少,他对自己也照顾了很多,就像当初的禾平一样。但是,正因为他们给与自己的帮zhù

太多了,让青的心里产生了不安。

青害pà

当这里太过温馨的时候,自己便不愿意离开了。

就像当初的橙屋旅馆,玛歌小镇,还有容若那边一样。

青决断了第一次,第二次,也许第三次,便会更加的不舍。

留下来,等耳环的事情明了之后,自己就立kè

出离开。在洛瑶脸色有了变化之际,青也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洛瑶抬起头,看着青,一脸复杂的表情。

“这块玉石并不是魔法武器的本体。”

面对却云和慕容蓝微微震惊和青木木不知所谓的表情,洛瑶一句话解释说:“玉石是载体,封印住了本体的寄宿灵。”

纵使青再无知,封印一词至少还是知dào

的。

封印都是一种高等术法,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和结界相比,封印的保存更强更具实质性。结界有一个结界周期,但是并不封闭内部事物的时间流动,但是封印却是彻底隔绝,也就相当于密封真空保存。

对比来讲,封印就是高等魔法,结界是中级魔法。

如果要用实例来做比较的话,洛瑶就是勉强可以使用低等的封印,还要看条件情况,慕容蓝则是完全不能使用……

“你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知dào

会接触到青的伤疤,但是无比由青本身来解答是最快的途径。洛瑶也想知dào

,为何青这般普通的女孩会持有带着这样一个封印的耳环。切入口只有交给青耳环的,她的母亲。

听到洛瑶的问话,青怔了怔:“什么样的人?”脑中闪过了那个穿着长裙的女子,温柔的对着自己笑,说话轻声轻语的。时常会开小月和自己的玩笑,小月害羞的个性就是母亲影响的吧?嗯,记忆里面,小时候母亲的手是洁白如玉的,但是随着年龄长大,母亲的手因为干活晒黑了不少,原本光洁的脸蛋也晒出了不少的斑。但是母亲是最漂亮的,青一直这么认为,贤良淑德,有着普通人身上没有的恬静安逸的气质。

“她……会魔法么?”洛瑶看青出神了似乎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便换了一种询问方式。

这一次,青回答得很快:“不会。”末了,又觉得不妥,补充了一句:“至少我所知dào

的,母亲并不会魔法。”

洛瑶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话说到这份上也足够了,这条路被阻断。低头再次观察这颗玉石的时候,心里也浮现出了疑问。

就算是魔法师,也并一定就能够使用封印。如果是青的母亲的确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的话,又为何会有这块玉石?如果上面的封印是青的母亲设定的话,那是不是背后还有什么故事?拥有着这样实力的女子,又为什么故yì

对自己的女儿隐藏自己的身份?

而最让洛瑶在意的便是,就算是封印了内部的寄宿灵,但是灵魂的波动仍旧在散着,这种波动并不是之前洛瑶所看到的波动,洛瑶看到的波动反而更像是封印所带来的波动。要知dào

,如果寄宿灵不满主人的话,主人是绝对不可能戴着它五年之久的,就像之前洛瑶碰触这块玉石的时候所感受到的排斥力一样。虽然并没有到不能碰触的地步,但是若要做到像青这般当成耳环戴起五年没有任何异常情况,波动还异样得吻合,那唯一的解释便只有寄宿灵承认主人的身份了——在还没签订契约的前提条件下。

可是,洛瑶很清楚,魔法武器的寄宿灵认主的要求之高。青这般普通的女孩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说她的身上真的有很大的潜力?

这么想着,洛瑶把头转向了慕容蓝:“小蓝,在你看来,这孩子实力怎么样?”从却云口中,洛瑶知dào

慕容蓝已经对青进行过测试了。

慕容蓝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同样在等待自己这个回答的青,轻轻软软的声音如实诉说道:“只停留在初级阶段,实战经验不足。”

事实上,的确如此。然而一向心高气傲的青却是抿嘴接受了下来。和慕容蓝一战,青输得心服口服,魔法师一向被允为体力最差的,可是训liàn

了这么多年,青却连一个不使用魔法的魔法师都打无法真zhèng

近身。

正在青有些失落的时候,慕容蓝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她在战局的变化感官上有很强的感应能力,不定死在一个套路上。最主要的,基础很好,好像打了十几年的样子。”

青讶异地抬起头,看到慕容蓝朝自己露出的淡淡笑容,和洛瑶若有所悟的表情。慕容蓝竟然能够在一击中看出那么多,青对慕容蓝再次刮目相看。

洛瑶知dào

自己徒弟的能力,所以对此也没有抱着怀疑,她干练地对却云说:“耳环的事情就暂时交给我来调查。等一下你把这孩子的资料交到MO。”前一句话,也是对青说的。

却云应允,胸有成竹的样子:“交给我。”

洛瑶又看向一边情绪已经平静下来的慕容蓝,话简洁明了:“小蓝帮我设一个结界。”

慕容蓝没有问什么,乖乖地点头站到了房间中心开始念咒,而这个时候的洛瑶,则是看着青,反问:“青?”

“嗯。”青点头,忽然现此刻的洛瑶神情竟没最初那般冷漠了,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

洛瑶说:“如果你想要加入MO,单靠武技是很困难的。我同意小蓝的看法,希望你能够学习魔武技。”

说话间,青听到了清脆的一声“哗”,慕容蓝手指尖淡淡荧蓝色的光芒扩散了开来,波动在一瞬间让青身体凝滞了一下。

“关于魔法的介shào

你可以去图书馆里调查,有不懂的可以再来问我或小蓝。”

其实在魔法协会内有一间魔法元素房可供测试属性,但是青并不是协会的成员,青的条件也无法加入协会。

洛瑶只是想让青使用低级的魔法作为武技的辅助,也就是魔武技。魔武技在战斗中是极为有效的,其实一些个小魔法就可以极大增强武技的威力,这个时代基本上武技修行有条件的都会尽量修习魔法,因为魔法也算提升实力通过瓶颈的一种方法。只不过真zhèng

能够学会的人并没有那么多罢了。

而既然要学魔法,就必须从头开始。

洛瑶让青伸手,掌心朝上,这是一般引导学徒魔法能的基本动作。学习魔法,魔法能是关键,就相当于魔法释fàng

的前提条件一样。但是魔法能的释fàng

,如果是自身逐渐释fàng

的话,最起码需yào

花几年甚至几十年,而借助外力则可以几天内达到效果。洛瑶所做的就是外力强行引导魔法能,这是目前唯一的一条路,但是,同样也有极大的危险。

“可能会有危险,甚至死亡,后悔的话就把手收回去。”

洛瑶的声音低沉带着迫人的威慑力。青感觉洛瑶看向自己的目光平静如水,仿佛她口中的死亡两个字仅仅是吃饭睡觉那般简单。静静地看着,等待青的回音。

死亡,这个字眼在自己的人生中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在六年前,一次才刚过了一个月。对于青而言,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一个人没有了目标没有了思想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面对着承载不了的悲伤和绝望。

轻轻将手抚在了胸口,隔着外衣触摸到了里面那个红色荆棘的徽章,暖暖的,通过掌心传达到青的心口。

目光正对着这个有着灰色淡漠瞳孔的女子,青丝毫没有犹豫,坚定不已的回答:“是的,请继xù

。”

十八、神降

“是的,请继xù

。”青说罢,按照洛瑶一开始的要求闭上了眼睛。

人的体内大多都是有魔法能存zài

的,只不过是量的多少而已。洛瑶要做的是强行将青体体内阻隔魔法能流动的经脉间的点打通,将散乱的魔法能均匀分散在体内各处,并分出小部分围绕住心脏起保护作用。这个过程对身体的冲击很大,有部分学徒便是因此而失去了对魔法能的控zhì

力导致永远无法使用魔法,甚至也有血管受不了魔法能的暴动而破裂死亡的。洛瑶虽然成为长老才三年,却已经见到了许许多多因此而丢失了梦想的学徒了。

他们之中,有害pà

的,有惊慌的,有退缩的,也有一股劲头往前冲丝毫不恐惧的。但是结果,却让洛瑶越心凉。看着青丝毫不退缩,手掌朝上的样子,洛瑶反而有些迟疑了。

万一她没能承shòu住的话……

洛瑶没敢想下去,强迫自己说:不能为这种事情犹豫。

想着,定下心将手覆了上去。青的手心冰冷。室内因为慕容蓝释fàng

的结界,空气流动得异常缓慢,却云和慕容蓝站在一边不敢说话,因为这种时候必须要保持绝对的沉默,保证洛瑶的精神力集中。

慕容蓝紧张地望着青,抓紧着却云的衣襟。洛瑶手心中聚集起了淡淡的微光,那是她释fàng

出的魔法能,从浓度上来看,很高。

洛瑶试图通过手掌心的魔法能脉络通道来将自己的魔法能推入青的体内,逐个逐个打通青经脉间的阻隔点,然而,才刚触到青的手掌,洛瑶便感觉到了一股比触碰那枚耳环时更加强dà

的排斥力,洛瑶一惊,收回了手。

“怎么了?”青见到洛瑶停了下来,便睁开眼睛出声问到。

洛瑶摇摇头,恢复了镇定:“闭眼,继xù

。”说罢手再次覆了上去,想再试试看刚才的是不是错觉。

洛瑶下意识加了点力,排斥力霎时也加倍返还了回来,甚至在远处的慕容蓝也感觉到了那一股波动。洛瑶,甚至慕容蓝和却云的脸色都变了,因为他们在那一瞬间都看到了,竟然是淡色的魔法能冲击一样扩散开来挡住了自己的侵入。

脑中闪过了一个想法,令洛瑶怔在了原地,半晌没说出话来。

看到洛瑶的脸色很奇怪,一边依然不解的慕容蓝立kè

迎了上去,“师傅,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洛瑶不说话,只是看着青的手心,慕容蓝用眼神向洛瑶征求了意见,便试着用自己的魔法能侵入,却同样遭到了拦截。幸好只是试探,所有没有受到洛瑶那个时候那样强烈的反击。

“师傅,这。”慕容蓝一脸惊愕地望着自己的师傅,看到她沉默的样子,慕容蓝还想说什么,却云却上前一步轻轻拉住了慕容蓝。慕容蓝看看却云,后退到他身后,无措地望着他。

却云轻轻笑了笑,握住了慕容蓝的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两人看向洛瑶,等着这个年仅二十岁的魔法协会长老开口。

等待了很久,洛瑶终于轻叹了一口气,说:“青。”

声音从来没有如此柔软过。

青还在想到底生了什么事,早在慕容蓝退后的时候她就睁开眼睛了,但是看洛瑶的表情也有些异样便没敢开口。她没敢说,在洛瑶手覆上来的时候她有一种被异常压迫着的感觉,在被误暗杀的那次也有,遇到安夜时候也有,甚至六年前魔物侵入村庄的时候也有。

青不知dào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往常给她带来的是危机意识,但是此刻,青明知dào

很安全,却是下意识的抵触着。

青想知dào

这到底是什么。

但是洛瑶却先青一步解答了她的疑问。

“神降。”

“神降?”不出意wài

的,三人都反问了出声。只不过青是疑惑的,而慕容蓝和却云则是惊异的。

“魔法能是使用魔法的基础,没有魔法能散布出介质层,魔法元素也无法聚集起来形成魔法。绝大多数人对于魔法能的操控都是需yào

后期训liàn

的,也就是之前我所要做的。也有在成长过程中自己摸索出来的,但是这类人如果身边没有人引导的话摸索的过程会很漫长。因为人从出生开始,体内就有无数个阻隔点阻挡了魔法能……但是。”洛瑶叙述到这里,突然转变了语气,说道:“有一类人,是自出生开始阻隔点就被打通,天生能够操纵魔法能的。这类人在这种能力未被现之前,一旦外界有魔法能侵入或过强的精神力侵入,不管是抱着何种意识,魔法能都会通过主人下意识的抵触进行防御。这类人对魔法的操纵能力比普通人强,魔法上的造诣也定超越一般人。”

“这类人,便是神降之子。”历史上几千万人中才会出现一例的人群。

洛瑶的表情庄严,却又带着淡淡一抹悲伤。无从抵抗命运的绝望。

青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难道说……我就是神降之子?”否则洛瑶为何要告sù

她这段话。

洛瑶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

一旁的慕容蓝也震惊于这个消息,但毕竟恢复了过来,看到青的表情也带着异样。可是慕容蓝的心中却没有嫉妒羡慕的情绪,有的反而是欣慰。

神降,作为一个筹码,也许青真的能够成功。

只是青并没理解,为何洛瑶在告sù

自己这个消息的时候,青却觉得,这个平常高傲无比的女子,冷漠的脸庞看起来有点苍凉……

`

洛瑶,年仅十七岁的时候就成为了魔法协会的长老,源于三年前于法格特斯国西部地区内乱的时候表现出了她强dà

的实力。当时西部地区一个慕容家的偏远氏族占着几座小城独断统治,终于有人承shòu不住逃出上报,鉴于是慕容家的氏族,起初采用的是规劝的方式,然而没料到的是那人竟抓着权利不肯放还企图用前去和谈的人来威胁王朝交出统治权。王朝还没给出判断,那人晚上做恶梦便一怒之下暴敛地下令杀死了和谈。手头没了砝码便将城下几万民众当人质。当时王朝求助魔法协会,洛瑶是只身一人前去的,那个时候的她,是魔法协会高位三阶魔法师,已然是魔法界的传奇。洛瑶被派去,并不是做和谈工作,而是在慕容家的准许之下决定将其射杀。独裁眼红却躲在城中不出来,众人都疑虑不知该用什么方法引他出来却不伤害到民众的时候,洛瑶只做了一件事,她在一瞬间召唤了大范围冰冻魔法冰住了整座城市。在两个小时内,王军和火系魔法师就进入了城中一间房屋一间房屋的将民众解救出来,直到揪出了躲在一间空的民居酒窖地下室内的罪。无人受伤。

这件事情轰动了整个王国。

魔法协会通过总部的研究,决定提携洛瑶为长老,洛瑶成为了魔法界第一个以十七岁如花似玉的年龄便成为长老的魔法师。距今三年。

然而,当时,洛瑶这个名字让人联想到的除了天才以外,便是冰冷。因为她没有露出过微笑。

`

这些是慕容蓝告sù

自己的,但是在说道慕容家这三个字的时候,慕容蓝却用了很奇怪的表情。

洛瑶的确是个传奇的女子,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决断。但是仅仅这个年纪便取得了这样的成就,青却不仅仅是羡慕或敬佩。慕容蓝的一句话:师傅也是神降,让青心头的情绪更加浓烈了起来。

说这话的时候,照理说一般人想到的该是:啊,怪不得她能够二十岁就成为长老。但是青心里不可抑制想到的是洛瑶灰色瞳孔背后的那一抹苍凉。

不符合洛瑶身份的苍凉。

慕容蓝没看到青心理的变化,而是转到正题交代说:“国立的图书馆内有很多关于魔法的资料,青姑娘明天就去看看吧。这几天我和师傅在协会里都有接到任务,所以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云儿。”

青点头,不禁想到却云那般反常的举动。或许说那才是真zhèng

的他。

也许不只是个普通的王公贵族那么简单。

`

国立图书馆,位于王城的北面,距离却云的别墅还是有点距离的。自小当惯了庶民的青倒并不觉得一路走过去有多累,虽然在却云和慕容蓝的强烈要求下,还是换了一套衣服——青极度不习惯的层叠式穿衣。当然,在换衣的时候,青硬是不肯换掉那件布制的里衣,结果穿上小马甲和短衫之后青现,露出的里衣领子让青站在镜子前就像一暴户——而且是那种卖咸鱼一夜致富的暴户。(对于卖咸鱼能够一夜致富就请不要深究了)

最终青还是妥协了,虽然她不怕丢脸,丢的是却云的脸,但至少她脸皮还没厚到能够以卖咸鱼暴户的姿态去图书馆看书。

沿途欣赏风景过去,半个小时很快也就过去了。一踏进图书馆,便感觉仿佛瞬间进入了冰窖,在这个夏日竟有着让人舒爽的阵阵凉风。

这里并非是人人都可以进入的。所以偌大的图书馆内只有寥寥几人,听到的满满都是翻书的声音。却云在这种时候便表现出他的神通广大了,他竟然帮青弄到了一张印有她照片的借书卡——据说只有贵族才能进入,不知dào

却云是怎么帮她伪造身份的。反正青就是进来了,这间传闻中有着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八卦娱乐包囊了世间所有知识文化的图书馆。

十九、魔法的概念

其实青在五年中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学习魔法,但是在释fàng

魔法能那一关上却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所以后面对于魔法的介shào

也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罢了。

如果真如洛瑶那般所说,自己是神降之子这种几千万人中才会出现一例的特殊个体的话,为何以前学习的时候没有现过?难道仅仅是因为没有找到门路?

图书馆内,穿梭在一排排书架中,青找到了魔法学习的那一栏。

龙蛇混杂的,各种各样的书籍都有。但是根据慕容蓝的推荐,青终于在书堆中找到了一本名为《魔法学习系统化流程》的硬壳书。

根据慕容蓝所说,她学习魔法的时候看的也是这本书,因为规类介shào

得较为详细,所以才推荐给青。

但是青在抱起这本书之后,又找了一本主讲魔法能蓝色外壳的书,然后才坐回到了另外一头明亮宽敞的阅读区。

图书馆的坐垫是软软的丝绸面料,的确是很舒适,但青没坐多久便现,这种舒适的环境让她这个懒人有了睡觉的冲动。于是乎,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又给自己施加压力,青才摒除了睡意集中起了精神。

`

书中介shào

说:[元素是魔法的关键之一,要使用魔法就必须知dào

自己亲近的元素是哪一种。魔法元素在世界上存zài

的方式都是游离于空气中的,每个人能够亲近的魔法元素也都不同,当然也有无法感知的存zài

。魔法的本质就是命令元素,使其根据操纵的指令行动,大量的魔法元素以高密度的状态存zài

这便是魔法。

但是魔法元素的聚集并非单纯的操纵就能够做到。元素有元素之间的语言交流方式,而魔法能则成为了一种命令转达的关键。

魔法能是一种能量体的存zài

,主要在皮下经脉的附近,使用魔法的第一步步骤便是释fàng

魔法能,使其成为一个介质体系,引导魔法元素聚集起来。要做到魔法能的释fàng

,先要了解魔法能具体的位置,然后根据精神冥想感受魔法能流动的轨迹,通过魔法能的局部流动缓慢减弱经脉间的阻隔,从而冲破阻碍达到魔法能控zhì

的第一步——循环。魔法能阻隔的点一旦被打通之后,接下来就是第二步的控zhì

。控zhì

顾名思义就是控zhì

魔法能的流动方向,大部分魔法师都会选择将其中一小部分魔法能控zhì

围绕在心脏周围作防御之用,剩下的魔法能则是在体内无规则运动,待到需yào

使用的时候则掌心作为出口释fàng

出魔法能。(也有不依靠掌心释fàng

魔法能的,但是实例较少,因为掌心基本是联通着几条魔法能流动线路的)

魔法能分布也要看个人的操纵,若是高等魔法,对于魔法能介质层的分布也需yào

极高的要求。这其中便有魔法能的修liàn

过程。将魔法能释fàng

开来形成一层引导元素的介质,也就像是说告sù

元素,要聚集在这间房间一样。魔法能释fàng

介质层的密度影响的是元素的密度,最终导致的便是魔法的威力。而释fàng

大小则是魔法的范围,可能有些魔法范围很大,但密度实jì

上很小。

而魔法能释fàng

之后,便要观察自己对于元素的亲近度,也就是对空气中游离的魔法元素的感应。很多人初期学习魔法的时候可能会对多系元素亲近度很高,但是一旦开始修行其中一系之后,其余几系元素的感应也会逐渐减弱直到消失,对于魔法师而言,选择系别也是一件很重yào

的事情,而没有感应元素的人注定无法学习魔法。测试元素的亲近度,可以尝试到空气较为纯净的森林或特定的地点(比如火堆——火元素浓度高,水池——水元素浓度高),而魔法协会也有专门的测试房。一旦确定了修行的元素种类,便可以尝试着命令了。而使用魔法,魔法能释fàng

是先决条件,接下来就是一个辅助手段,那就是吟唱——也就是通俗所讲的魔咒。

元素也有能够理解的语言,吟唱出来的语言便是元素所能听懂的预言,可以增加元素听懂你命令的可能。当然,亲近度低的情况下,很可能吟唱正确也释fàng

不出魔法,这便需yào

修liàn

提升亲近度。而吟唱并非是必要条件,只是辅助,当亲近度高的时候,就算不吟唱也可以做一些命令。

除此以外,精神力也是修行魔法的关键。精神力低并不代表不能使用魔法,只是高等的魔法需yào

的都是高精神来完成,更有精神魔法可以操控人的行动,因为精神是除了**以外人体存活的关键。

以下几种情况是绝对使用不出魔法的:不释fàng

魔法能、命令非亲近元素。

魔法聚集后魔法的形态也可以生一定的转换。比如,雨、冰、雾、雪,这些都是由水元素而延伸出去的,而土,石,木是由地元素延伸出去的,电和雷都可以靠火元素来延伸。这些都是要靠魔法能来进行引导转换的,后期修liàn

大多都可以达成。

关于魔法元素之间的属性相克如下:水克火,火克地,地克风、风克水,光被前四属性克制,却克制黑暗魔法和时空魔法。黑暗魔法克制前六系却被光系所克。时魔法被五系魔法克制却克制空魔法。空魔法克制四属性魔法,光魔法却无法对其产生影响,同样空魔法也无法对光产生克制,但是空魔法被黑暗魔法和时魔法克制。

魔法大义上概括有两大类的魔法,一类是白魔法,还有一类是黑魔法。白魔法就是除了暗魔法之外的七系魔法,而黑魔法则是黑暗魔法。而在属性上则分类成以下——第一类:基础魔法。所谓的属性魔法就是单纯的元素魔法攻击(水、火、风、地)。第二类:制御魔法,这里面包括的是巫术,咒术,这需yào

的也是特殊体质,前提条件是空和时魔法。第三类:回复魔法。回复魔法的必要条件就是个人体内有没有回复力,而光魔法和水魔法都是带有治愈效果的,可产生加成。第四类:属性黑魔法,当然就是那种被加入了黑暗能量的魔法,此类魔法的攻击力比白魔法要强,但是对于自身的伤害也大,一般人是无法使用这类魔法的。第五类:诅咒魔法,需yào

动用的是黑暗元素以及精神力,这是致命的魔法,有迷惑人的心智,控zhì

人的行动之类的作用。这种魔法同样也被称为黑巫术。第六类:那就是契约魔法。契约魔法是用来召唤死灵、恶灵、魔法属性灵或是一般武器的寄宿灵为自己战斗,签订主仆协议或是交yì

协议的魔法,需yào

动用的是精神力**灵魂,与世间存zài

的强dà

精神力的灵魂签订契约达成条件,也有动用自身灵魂精神力完成的,魔法武器和魔杖的契约仪式都是属于这类魔法,只是这两种不是人为触的而已。]

`

轻呼了一口气合上了书,腰酸背疼。

脑袋里一下装进这么多内容,觉得有些肿胀。青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骨节出清脆的“啪嗒”一声。

今天的收获很大,书中系统性的介shào

虽然知识量很庞大,但是至少很有规律,结合青以前所学习的便是相得益彰。青觉得,也许自己这次真的能够学会魔法。

捶着酸痛的脖颈,侧眼看了看窗外,来的时候天还是通明的,现在看来已经看到夕阳了。该回去吃饭了吧,青想到甜酒奶酪就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干劲。

但当青意识到今天还没了解到关于神降的事情,犹豫了一番,便将那本蓝色封面的专门介shào

魔法能的书抱在了怀中。由于那本厚厚的《魔法学习系统化流程》的书内页贴着:不外借的字条,青便只好把它放回去,决定外借魔法能专题书了。

抱着《魔法学习系统化流程》,青停驻在摆着满满关于魔法书籍的书架前,脑中突然闪过了之前的疑虑。

红色荆棘,代表着贵族的身份……

青想着,原本迈向借书台的脚却鬼使神差得停在了历史书架那一栏。

挪了挪脚步,目光便定在了靠近外侧的一本名为《蔷薇伊甸园》的书上。注意到它的主要原因是它的名字,蔷薇伊甸园,美好诗意却仿佛谱写着淡淡的悲哀。

作为一本历史读物而言

抽出,书并不厚,普通的硬壳史书样子,封面上,除了正题以外,被蔷薇藤纠缠簇拥环绕的烫金的小标题上,“四大家族的衰败”这一行字却让青顿了一顿。

脑中闪过了自己也难以捉摸的冲动,青抿了抿嘴角,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抱起这本书走向了借书台。

二十、隔绝,进不去也出不来

之后的几天,洛瑶和慕容蓝都不在,不仅如此慕容蓝虽然嘱咐过有事找却云,但实jì

上却云也恢复了之前在祀祈小镇时一样的早出晚归。青不习惯一个人在空空洞洞的别墅内,被一群下人当成小姐来供养——早晨有人送吃的东西过来,就算是出门也有人小心翼翼地跟着好像青走两步就会摔跤一样。比起这样,青更情愿所有人把她当成空气来看待。

就如却云所说的那般,青现,其实在这样的豪宅别墅中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美好。最纠结的一点便是,青每次都会在憋得半死的时候迷路。那个时候她便会怨恨起为何这幢别墅会那么大。

在这几天内,青每天都会抽空去图书馆,当然在看书之余也会稍微摘抄一些她认为重yào

的内容。图书馆并没有禁止摘写。

同时,青也对自己究竟是否神降而产生了疑问。

因为不论青如何释fàng

魔法能,如何根据那本蓝色封面的书内写的方法释fàng

,都感应不到魔法能的存zài



根据书中所说,魔法能是一种能量体,存zài

于人的体内,而全身的魔法能之间有着无数个点阻隔着,一般人就是因此而无法使用魔法。(当然,也存zài

无数能够使用魔法能而无法使用魔法的人)一般进入魔法协会的学徒在学习魔法的最初,都是在本人的意愿下由自己的导师(中位五阶以上的魔法师)打通经脉之间的阻隔点,打通的方法便是由导师释fàng

魔法能,从学徒的手心这个最容易连接外界的传导处作为媒介传入学徒体内,然后逐个打通阻隔。之所以会有危险,则是因为这是一种强效且快速的方式,会给身体带来极大的负担,若没有绝对的决心是不会使用这种方法的,但是不可否认的便是,这的确是最快跨入魔法学习的捷径了,也是魔法协会官方认可的正道。

洛瑶所告sù

自己的,神降天生便具有操控力,一旦对魔法能产生了主观的感知存zài

,就能够轻松操控魔法能。但是青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感应不到任何,就算是一点点的魔法能。

书中说,释fàng

魔法能的前提为集中精神,尽全力调动身体里面血液和经脉的力量,寻找到魔法能的正确位置。

照理说如果是神降的话,应该很容易可以感觉得到才是,但是青感觉到,全身毛孔好像全部闭塞了起来,如同隔着厚厚的水泥墙,完全没有一点知觉。

“再试一遍吧。”不甘心的青一次又一次闭上眼睛,比之前更加更加集中精神,却还是一点感应也没有。这种情况让她觉得很沮丧,就像明明是自己可以拿到的东西,却隔着一条河水只能远望着,没有渡河的方法。

接连几天,沮丧的青甚至都因为这个意wài

忘记了那另外一本被外借回来的《蔷薇伊甸园》。

五天后,慕容蓝和洛瑶终于再次出现,洛瑶以为这点时间内,青应该已经能够熟练操纵魔法能了,因为当初她也是在三天之内就赶上了别人三年的熟练度。但是洛瑶却没想到,青的反应超乎她的意料。

“感应不到?”洛瑶皱眉,难得可以看到她平静的脸上有情绪的变化。

青垂着手,已经放qì

了。虽然这五天不是一无所获,比如说她整理出来的魔法资料也早已经滚瓜烂熟地记在了脑海中。在记忆方面,青自觉是很自信的(除了认路)。但是魔法能没有释fàng

,记住再多的知识也没用。

洛瑶试着用最初的方法,现青身边的确有魔法能在下意识的防御。这样的现象毋庸置疑只能用神降来解释,因为当初的她也是这般情况。但是身为神降,是不可能感应不到魔法能的存zài

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洛瑶感觉这个看起来普通的女孩子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的。可是既然青本人都这么说了,洛瑶没理由不相信。

于是洛瑶说:“既然不能使用魔法,那就在武技上加强训liàn

吧。”

青听出洛瑶是在安慰自己,忙点头。虽然这个已然算是自己半个师傅的女子依然是那般冷漠,但是相处下来,便可以现,其实她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不近人情。

武技的练习是交给却云的,洛瑶带着青耳环上的疑问离开了,据说是克隆了耳环上的波动,临走前还交给却云一把钥匙。

却云说,那是洛瑶家的钥匙。因为既然接下来是武技的训liàn

,那么慕容蓝和洛瑶就预备回协会解决耳环上的迷题了。

青理解,因为协会内有大量的资料可以供参阅,至少比在这里想破头要好很多。

不过当却云用“你的魔法能进不去也出不来”来形容青的现状时,青却是笑喷了。事实上,却云形容地很形象,但是青笑的时候,却总觉得有点失落。

`

洛瑶留下的钥匙,是她在伊拉兰纳内住所的钥匙,离开却云那幢别墅并不远。起初青不理解为何要去洛瑶家里,直到去了之后才知dào

,原来那幢简单小巧的洋房地下,却有一间让人望而惊叹的训liàn

室,墙壁和地面是柔软的嫩橘黄色的,光洁崭新的,不知何处的光源,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明亮而宽敞,丝毫没有地下室应有的潮湿阴暗。

“小瑶专用训liàn

房哦。”却云洋洋自得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会成他的洛瑶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这真的是……训liàn

房?”进来的时候若不是看到了右手边一排架子上放的冷兵器的话,青可能要认为这是客厅了。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像新的一样……”青记得自己训liàn

的时候周围都是痕迹。但是洛瑶可是法师,作为魔法训liàn

房竟然还是这般光整如新。

青心里颤悠着万一自己把这里的墙壁地板弄坏了怎么办,是不是该换个地方时,却云则是笑笑,食指轻轻摇了摇,然后从架子中抄起一把战斧,轻巧地走到墙边。

“啊!……”青看到却云举起手,做出要砍的姿势时,下意识用手捂住了眼睛,听到了一声“嘭”,身体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好像砍的是自己。

“青儿,睁眼吧。”却云笑了两声后对青这么说。

青害pà

会不会一睁眼就看到墙壁上一个洞,战战兢兢地透过手指瞧,看到却云侧身站着,手中的斧头停在靠近墙壁十厘米处,卡住了的样子。却云朝青勾了勾手指:“看,没事的。”

“诶?”青这才慢慢走到墙边,看斧头停住的地方,伸出手指戳了戳,在大约半米处就摸到了软软的东西,触感像绵花糖,但却是透明的,直到青凑近看才看出了一点光影错综的纹路。

“这间房间是特质的,四周都有这种材料,摔上来也不会受伤。包括武器砸也一样。”却云抽回了斧头熟络地插回了架子,边轻松地解释说:“而且四周包括天花板和地面都有结界,就算里面产生爆zhà

也不会影响到外面。”

青听着,边好奇地捏玩着那层透明像果冻一样软软的物质,不禁感慨事物的神奇,同时心里也定了定。以前训liàn

的时候,地上是黄土碎石,一旦摔跤,便是一身擦伤。在这种地方训liàn

,无疑心理负担会减轻不少。

“来。”听到却云的声音,青回头,结果竟看到迎面飞来的一把长枪,枪尖还闪着银光,顿时一个激灵,后退了一步伸手抓住。

手心被震得麻。

“喂。”青抄着长枪一副干架的姿势。“会死人的好吧。”恨不得扔回却云头上,要不是知dào

他肯定躲得开。

“脾气暴躁的女人容易老哦~”看到青真有砸过来的冲动了,却云忙后退了两步赔笑道:“我知dào

青儿一定可以的嘛。”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却云为自己抽了把短剑出来:“嗯嗯,青儿很善解人意宽宏大量的,那么热下身就开始吧。”

“开始,内容是什么?”虽然对却云的厚颜无耻很有摔锅的冲动,但训liàn

的内容,青直到如今仍旧一头雾水。

那头却云歪了歪嘴角,一字一顿。

“从头开始。”

二十一、特训

和却云真zhèng

交战的时间也就是眨眼间,当青气喘吁吁地用长枪撑住自己身体已然无法再回击的时候,依然轻松无比的却云脸上仍是带着笑的。

却云说:“青儿应该练过吧?基础打得的确不错,但是你在很多细节上处理不好,战斗的时候很累赘。”

“……”青低头默认,额头上的汗挂下来,顺着脸颊下落。

刚才的对战让她深刻感觉到了这一点,虽然仅仅是试探性的几个回合,青便现了,自己竟然跟不上却云的速度。

究竟是怎么回事,青不理解,便仰着头疑惑地看着却云。只见却云抓起一把长枪,挥动了两下,青看得出来,他是在模仿了自己。为了加深自己的理解。

“比如说你每一次攻击结束之后都会习惯性做一个归位动作。的确,这个动作可以让人产生一种安心的感觉,因为下一击挥出去的时候,力度方向也容易把准。但是这在实战之中是致命的,很可能你还在归位的时候对方已经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真zhèng

的战局变化是在转瞬之间的。

青擦去额头上的汗,试着挥动了长枪,真的是如此。无意识的细节动作竟然能够产生如此大的影响。而更令她更惊讶的是却云,因为才几招他就看出了自己的毙症所在。

却云说:“长枪不比其他武器,在实战中要求更高。虽然攻击距离是优势,但是拿捏不好同样也会变成劣势。”却云知dào

自己说的概念很模糊,将地上的短剑扔给了青,自己则后退了两步。

“青儿你现在用短剑斜过来挡我。”

青点头,按照却云所说的挥剑,却云顺手抄起长枪挡住,然后动作停格在了兵刃相接的时候。

“你看,在这个时候,长枪还是处于优势的,但是如果说你换一个方向呢?”却云示范着调转了剑攻击的方向,青便现,长枪如果要完全挡下这个攻击必须要挥出一个极大的弧度才能避免尾部不触碰到自己的身体,但这个空虚,短剑的攻击很容易趁虚而入。

“因为长枪攻击距离长,需yào

操控的空间也大,更容易产生死角。这种时候需yào

的就是对战的经验,在对方动作变化的瞬间思考下面一步,甚至十步百步的战局可能变化,尽可能选择制胜的回击。”

却云笑笑,看到青若有所悟但理解并不深刻的表情,继xù

说:“其实很多正规化训liàn

都喜欢用很花哨的招式。”说着,示范一样耍了个枪花,看起来眼花缭乱的。

这一次青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看起来很华丽,但是好像没实jì

效果。”青自信,如果是自己,在对方做些无谓动作的时候,已经一枪定输赢了。

“嗯。”却云收回枪,声音沉稳,一反往常。

“我说的那些,其实只是理论上的,真zhèng

实践还需yào

青儿你自己的努力。但是你要记住,没有一种武器是无dí

的,只有武器之间的互相克制。要做到真zhèng

的屹立而不倒,就必须将劣势拉小,甚至转化成优势。顶级的武技修习,便是能够将各种武器融会贯通起来的。”

将劣势转化为优势。这一段话,是却云在漫长的武技练习期间所亲身理解的,所以他也丝毫不保留地告sù

给了青。不是以一个朋友的立场,而是以前辈的身份。

青无暇惊异此刻的却云为何会出奇的认真,她脑中塞满了却云告sù

自己的那些。

要做到真zhèng

的屹立而不倒,就必须将劣势拉小,甚至转化成优势。

根据对方的动作判断下一步甚至下面十步百步的走向,改掉习惯性归位的动作,将累赘的细节部分改正,然后先一步防守,转守为攻。

却云注意到青的眼神有所变动了,迷茫和不知渐渐淡化了下去,他问:“准bèi

好了么?”

青点头,站定姿势:“开始吧。”头脑清晰无比,套路和套路之间的转化也仿佛幻灯片一样印刻在了脑海中,不断掠过、停格。

迎向却云,青的心头重燃的热情,竟激烈地比以前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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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训liàn

的结果,是青龇牙咧嘴地倒在床上,诅咒却云出门遭丑女追。

“混蛋!混蛋!!!”青咬牙切齿:“是谁说摔在墙上不痛的啊!”

我的小蛮腰哎~~~我的背脊骨哎~~~混蛋却云一点也不体谅女生!

青诅咒地兴起,恨不得躺在床上再也不起来了。

但床还没躺热,却云却带着灿烂的笑出现了。和训liàn

时候完全不同的,一张谄媚的脸。

“青儿~来,我们去逛街~~~~”

青心底狠狠咬了咬牙,你是存心整我的吧?典型的打个巴掌给口糖。

表面却笑靥如花。青现自己的演技越纯熟了,竟还能忍着咬人的冲动微笑。

“蓝姐姐不在云儿饥渴了?来来来我给你介shào

个,传说中有名的红玉街啊,绝对能让你欲死欲仙的。~”嗯,红玉街,传说中的红灯区。

“青儿才来没多久,这路就比我还熟啦?”却云走到床前,媚笑着,眼尾翘起,是漂亮的丹凤眼,也算是让这张棱角分明的脸柔化了不少:“外面的女人哪有我家青儿这么可爱白嫩呢。”

青一个翻身逃离了却云的魔爪。

“据死不从!”立场坚定,虽然因为刚才的翻身全身酸痛。

却云笑,眉角一勾,阴谋的表情。

“一坛果子酒,一斤奶酪。”轻悠悠婉转地引诱。

青顿了顿,终于没挨过诱惑,换句话说根本没想过拒绝。这一招叫欲擒故纵。

“成交!不准抵赖……”看却云一脸得逞的表情,青得yì

地欢:被下了套还这么欢,迟早吃穷你。

黄金档的异族表演加上甜酒奶酪,如果撇开全身酸软无力之外,还是很惬意的时刻。

青说:“真是**。”却云笑:“我这是为祖国的经济建设做出贡献。”青忍不住翻白眼:“是是是,我知dào

,红玉街百分之六十的收入是你贡献出来的。”却云装作惊慌的样子:“青儿你真太看好我了~”其实这个时候的青很想配合地回一句:“是呀,我看好你哟~”但是肚子一阵疼痛却让她停住了回嘴。

也许是因为今天一个下午的练习也疲累了,虽然没什么伤但肌肉太久没运动,酸胀的感觉难受地很,晚饭没吃多少的青几乎空腹喝的甜酒,此刻的状态根据推断而言应该是闹肚子了。灯火灿烂下,却云享shòu

着美酒美食,还有美女养眼,青却急匆匆奔向厕所,心里还怨念着那句话没反驳回去。

然而停在路边的马车却让青止住了脚步。

并不是其他什么,而是因为车上的标记——荆棘图纹。

不过是灰色的。

肚子咕噜咕噜闹腾,青便只好快步跑向厕所,但是脑中却不住闪过了疑惑。

“灰色荆棘?”想到却云讲过的那段话,青便下意识握紧了胸口被紫澜的那方手帕包起和钱藏在一起的红色荆棘徽章。

与此同时,青也忽然想到了那本被自己搁置了好久的,《蔷薇伊甸园》。

二十二、逝去的四大家族,蔷薇伊甸园

虽然腰酸背痛,虽然拉肚子拉到虚脱,虽然回到别墅之后倒头就睡,但第二天青还是无情地被拖了起来。

时间不等人,青的这个情况,仅仅三个月时间的调教显然是不够的,况且,却云也不想放qì

这唯一可以让青乖乖听话不反驳的机会。因为训liàn

时候的青面对却云,的确很小白,非常小白,极度小白。

于是肌肉酸胀恢复了,然后又酸了。在一个星期的时候,青终于适应了却云高强度的训liàn

计划——不只是肌肉上,精神上也同样。在某些方面,人类的确是适应性最强的生物。

这个时候,一个星期没见的慕容蓝也和洛瑶一起回来了,在这间训liàn

房内,四个人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看洛瑶的表情,青就知dào

调查没有任何的结果。

但是并不是一点进展也没的,就比如说洛瑶至少查明了一件事情:不依靠魔法阵,是不可能解除耳环的封印的。所以在洛瑶要求稍微停滞一下耳环的调查专心进行青的训liàn

时,青不假思索地就答yīng

了。

她并不急,至少此刻,她知dào

,MO招选比耳环的事情更加重yào



`

却云的训liàn

结果让慕容蓝和洛瑶都大吃一惊。在青顺利改掉了一些细节的处理习惯之后,慕容蓝便不禁感觉到,青的动作比和自己唯一一次对战的时候还要行云流水,更加流畅起来,没有任何累赘多余的东西。当然是却云调教出来的。

慕容蓝朝却云笑,竖起了葱白的大拇指。青也知dào

,这一个星期,的确是却云的功劳。自己没日没夜地训liàn

,前提条件就是却云也同样付出了这点时间。

却云特地让下面做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在他的别墅中——当然,不乏甜酒和奶酪。

就在青抱着甜酒奶酪乐不思蜀的时候,慕容蓝和却云闲聊起了这一个星期的情况。被问到训liàn

的时候,没出意wài

,却云同学花大口水描述了自己是多么多么有耐心,多么多么认真地调教青,被慕容蓝用叉子钉住了袖子一角之后才换了一副嘴脸说道:“青儿学得很认真。小蓝,就像你说的那样,她的基础很好,大局观也很强。”是指青在战斗上的大局观。

慕容蓝笑得羞涩,真是小白兔,被却云这个白眼狼三句两句就骗得找不到方向了。同样被表扬的青就丝毫没有高兴的情绪。

青斜眼道:“不知dào

是谁,趁着蓝姐姐不在去了红玉街。”红玉街是王城有名的女人街,也就是通俗所讲的红灯街。

慕容蓝脸色果然一变,怒道:“云儿,你变坏了~!”(在此纠正蓝姐姐的口误:变是一个过程。云同学从来就没好过,哪来变坏只说)

“小蓝小蓝!”却云见状况不对,忙澄清道:“你可别听青儿胡说,她肯定酒喝多了醉了~”

“你还带青姑娘喝酒了?”慕容蓝终于按耐不住腾地站了起来:“云儿~!青姑娘还没成年,万一喝醉了出事怎么办~!你想玩就算了,还带着青姑娘一起做什么?”

却云本想解释说青喝得就是老少皆宜的甜酒,但想起青喝甜酒那劲头,指不定慕容蓝又会责怪自己不控zhì

青节制饮酒,自己讲话也只是越描越黑,那张平时张扬的脸也就苦了下来。

青笑得贼,喜滋滋地抿了口甜酒,心里那个爽啊。

让你平时趁着训liàn

折磨我!青心里的小恶魔洒着花庆祝。

青一直觉得,这样的生活,平淡温馨中的笑容,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的话,一定会很快乐的。但是……

忽而想到了那本《蔷薇伊甸园》,在看到印有灰色荆棘纹章的马车时候,青便已经产生了疑问。也许,并没有那么简单才是。

于是青便借着晚上回房休息锁上了房门,从床上枕头底下,蓝色封面的魔法能专辑下面,抽出了那本看起来有点老旧,烫金字也略微暗陈的《蔷薇伊甸园》。

迫不及待翻开第一页,上面同样写了副标题——四大家族的衰败。

四大家族,法格特斯国……

青定了定心,便翻开了正文。

书里介shào

的是法格特斯国仍旧处于先皇统治,也就是二十五年前,另外一个朝代。1536年的时候,法格特斯国内所拥有的四大家族:代表最高权力的溯荷羽、代表谋略和政治的慕容、代表财富的沧洺和代表武力的浅水。当时还有另外一个别称,便是溯荷羽王朝,也就是在目前的沧洺王朝之前一个时代。

据这本书上所说,当时的四大家族代表的就是神灵一般的存zài

。溯荷羽家族虽为宫廷的主宰,却是并不好逸恶劳,反而主张溯荷羽家族的成员也要像其他贵族一般平等地位学习,在那个时代,人们几乎都忘记了溯荷羽家族是主宰法格特斯国的存zài

,所以溯荷羽也被列在四大家族之一。

溯荷羽家是当时作为掌控的国家,溯荷羽家的人在领导方面都是异常有天赋的,懂得运用人才知dào

如何运作一个国家。

慕容家族,代表的是绝对的智力。慕容家一直在法格特斯国占据着文家的称号,慕容家注重教育,王朝的文官几乎都被慕容家所容纳,而各大院校内也以聘请到慕容家的子嗣做教师为荣,在政治上,因为慕容家多文臣也给外交带来了极大的帮zhù



沧洺家,代表是富及一方足以遮天,沧洺家起初是下海经商,做出口贸易,后期则将商业覆盖了整个法格特斯国,甚至蔓延到了邻国。沧洺家拥有的财富足够撑起一个国家,而沧洺家的子嗣也极富经商头脑,是法格特斯国溯荷羽王朝的重yào

支柱之一。

浅水家在四大家族中虽然是最小的家族,但是其实力却也不容小觎,因为浅水家历年都是掌握着法格特斯国的兵权,浅水家的子嗣在武学上有着一般人所难以想象的天赋,女子也可以上战场。可以说法格特斯国的大半领土都是浅水家打下来的。

曾经这四个家族互相辅佐,创造了溯荷羽王朝最鼎盛的时期——那个时候法格特斯国甚至比现在特洛雅最强盛的国家摩腊更甚一筹。然而一切的终结便是在那一场政变:溯荷羽宫廷政变。

溯荷羽宫廷政变生在1543年12月,据说由于溯荷羽家对于其他三族的压制过于强烈,独断独裁,专政暴殓,使得民不聊生,沧洺家连同握有兵权的浅水家一同反叛,推翻了溯荷羽王朝,结束这段传奇般的史诗……

`

1543年,是在自己出生前一年。

青这么想着,心里却是一阵空落落的,仿佛看到了当年的盛况,转眼便是火灾淹没一切,心中压抑得让她没来由有种想哭的感觉。

虽然史册上是写溯荷羽宫廷政变的起因是溯荷羽王朝的专政,但是青却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产生,脑中想象的,是政变的那一天,王宫里面的情况,如同六年前魔物侵入那般。

充满了哀嚎痛哭……

并没有错,就算王朝领导做错了,但是下面的人却没有错。为何要牵连着一同死亡?

青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克制了自己的情绪,继xù

翻看了下去,然而只一眼,便怔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在介shào

完这场政变之后的一页上,画着的彩图。

图画中心,是红色荆棘的纹章,而四周则是灰色荆棘围绕着,蔷薇藤纠缠组成的纹路贯穿其中,华丽却又透露着庄严。

青愣了一愣,立kè

翻到后面一页。最上方的一行字让她差点停止思绪。

上方写着:代表四大家族的红色荆棘以及上层贵族的灰色荆棘。法格特斯国——蔷薇伊甸园。

`

[在溯荷羽宫廷政变之后,沧洺家掌控了法格特斯国,其后沧洺王朝五年,浅水家终因为人才的缺乏以及几次对外战争的失败逐渐没落了下来了,自六年后,无人再听说浅水家的存zài

。曾经的四大家族最终只剩下了沧洺家和慕容家。

繁华已逝。落叶无痕。]

伊甸园,传说中孕育人类的乐园。幼拉底河、底格里斯河、基训河和比逊河四条河是滋润伊甸园的河,最终现存的只有前两条而已。

被誉为蔷薇伊甸园的乐土,终印证了那个传说。

四大家族,陨落。

好像在青的心头敲下了一个刻印一样。

那一天晚上,枕着这本书睡着的青,梦到自己赤足趟在水泥浆中,寸步难行,呼救着,却只有空旷一片。

浓重的绝望……

二十三、好像被金屋藏娇一样

青起床的时候,还因为那个梦而有着片刻的失神,直到却云家的下人为自己送早餐过来的时才缓过了神。下人告sù

给自己一个消息:“今天却云、慕容蓝和洛瑶似乎都没空过来”并带给青一条却云的口信说让青一个人照顾好自己,想喝甜酒吃奶酪的话可以去厨房。

算是给自己的放假吧?

青仿佛闻到甜酒和奶酪的清香味,顿时来了精神,因为那个真实的梦而酸痛的手脚也麻利了不少。只是想到之前喝甜酒喝到拉肚子的经lì

,青便自觉地起床,看着旁边下人早已备好的香喷喷的煎饼和牛奶之后约束自己道:“嗯,贪多必失,等到下午再吃吧~”

说实话,青从来想过出来之后会有这般舒适的生活。

丝绸被,软软的双人大床,淡紫色格调的房间,朝南,清晨的阳光明亮地透过蕾丝窗帘洒在身上,有一种暖暖的好闻的味道。

“真像被包养的小妾。”青偷笑,“金屋藏娇。”这间屋,的确算是金屋了,虽然自己并不算是娇。

下意识轻轻抚摸着容若留下的那个徽章,隔着一层手帕触感有些迟钝,虽然昨天看了《蔷薇伊甸园》之后晚上被噩梦缠身,但此刻触碰着这枚徽章,皮肤接触到阳光之后,阴霾的心情便一扫而光。青感恩现在的这一切,也懂得应该珍惜这一切。

自己并不是大小姐。

“我来帮忙吧~~”有着银色大吊灯的餐厅,下人们忙忙碌碌地收拾着干净素雅的白色百合桌布上的早餐。

真是浪费。吸吸鼻子,青不可遏止地暗暗想到:“可恶的有钱人。”住这般奢华的别墅,理所当然地浪费着食物,却不知dào

,这个世界很多个角落,存zài

着一类人,吃不饱,穿不暖。就比如六年前的自己。

“青小姐,这些是我们的本分,您回房休息吧。”收拾餐桌的女孩吓得花容失色,好像青碰到餐具的话手就会腐烂一样,抢先一步收了起来。

青耸耸肩。人有逾越不了的本分,所以青不会过多坚持让对方难堪。

有时候际遇真的很重yào

,如果没有遇到容若,没有他交给自己这枚红色荆棘徽章引来却云的话,自己应该是安安稳稳在路上,也许伤口也还没治好,也许心里仍旧记恨着紫澜。

紫澜……这个名字,这个有着魅惑人的微笑的男人,这个高高在上衬得自己如同蝼蚁般的男人,其实已经离开自己的生活好久了,但是青却无论如何也忘不掉,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想起他冰冷的声调。

或说,从来没忘掉过。

想着,青从怀中拿出了那块白色洁净的手帕,轻轻展开、被包裹在中心的红色荆棘纹章依然是那样,手帕右下角清秀淡雅的一个绣字“沐”,让青仿佛看到了他望着自己的目光,如同黑夜一般深邃,却让人琢磨不透。

青的手垂了下去,阳光洒在身上,心头淡淡的失落。

没时间在这里享shòu

大小姐的生活了。青现遇到却云之后,过好的物质条件让自身变得慵懒了起来。人是有惰性了,青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更加需yào

警醒自己。

8月16日,MO的招选就要开始了。

曾经在遇到紫澜沐的时候,青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走捷径。没想到,紫澜沐却是一语命中了自己的要害。

是的,因为自己也知dào

很天真,自己也知dào

不切实jì

,因为不敢面对现实,因为一直沉醉在自己编织的梦幻中。所以恼羞成怒了。

淡淡叹了口气,青笑着自嘲想:“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说错。”

青之所以想通了这一点,便是因为,紫澜用冷言说服自己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看清现实,而慕容蓝和却云,却用行动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彻底的打醒了自己。

紫澜沐没说错,只是他低估了青的意志,青不会因为这样而放qì

,仅此而已。

一定会亲手把这块手帕还给紫澜沐。

想着,青小心翼翼叠好了手帕塞到了衣服里,和容若给自己的徽章放在一个位置。

……

明亮的大厅,四处来来往往的下人恭敬地朝自己鞠躬,但是在他们的目光中,青却仿佛看到了一些异样的存zài



青不知dào

导致这样变化的,是王城内流出的传言。

却云的私人马车这段时间极为频繁地进出平时只有仆人居住的这栋别墅,街坊小巷都传出了不同的流言,有说却云包养了女人,有说上头施加了压力不得不回城,更甚还牵涉到了政治……各种各样千奇百怪什么都有。当然,这话也传到了却云和他别墅里下人的耳中。

下人们每日见着青,虽然对青的身份也有猜忌,但比起其他,他们宁愿相信青是却云的女人。因为青从未对大家摆过架子,有这样的女主人对家仆而言绝对是幸运的。

但是传入却云耳中的却不是那么简单了。

“云儿,别放在心上就好。”慕容蓝知晓,即便平时的却云再高调昂扬,这个时候的他,却是最需yào

人陪的。

慕容蓝软软的小手握住却云冰冷的手时,带来的是一片温热。

却云抿嘴笑笑,表示自己不在意。

慕容蓝甜甜的酒窝漾在脸上。这么多年,慕容蓝一直懂,懂却云的笑是为何存zài

,却云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这个男子其实并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快乐,他的身上,也是背负了太多太多。

慕容蓝放qì

了一切一心决定跟着却云,陪他一同承担,正是因为慕容蓝知dào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人更了解却云了。比自己更了解却云的那个女子,在几年前便已经离开了人世,带着却云的爱情,埋葬了那段温馨的回忆。

“不管生什么,我都陪着你。”糯糯的声音听得让人心底舒服得很。却云也感受到了慕容蓝小手传递过来的心意,反手紧了紧,露出了阳光的笑:“嗯。”

其实每个人表面风光的同时,背后也是付出了同等的艰辛。

在却云的别墅中休憩的青,并不知dào

在她这个时候,外界的消息已经沸沸扬扬了。

却云回来,对青说:“青儿把东西收拾收拾,因为接下来的训liàn

量会更大,我们就住到小瑶家里去吧。”

却云说这话的时候,一如往常的语调,轻松随意。于是青就没听出话里的不同,只是“啊”了一声,便点头默许了。现在却云最大,自己做徒弟的,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做主的权利。

然而慕容蓝听到却云这么说,心里却是“咯噔”的一下揪紧。即便却云装得再高调自信,再自然,慕容蓝也看得出。

心中不可抑制地轻叹了口气。

“云儿还是在意的。”慕容蓝看着却云微笑的侧脸,心疼地默默道:“是啊,遇到这种事情,又有谁能够不在意呢……”

`

青被带去了洛瑶的住宅,那幢空空荡荡似乎没人打扫却干净如新的别院。只不过这一次,却云并没有用那辆带着红色荆棘的马车送自己离开,而是连夜乘着一批不知何处弄来的破旧马车赶了过去。

当然对此,青虽然不解,也没提出质疑,因为路并不长,大道也很平整。

青想到《蔷薇伊甸园》,四大家族至今为止仅剩下两个家族了。慕容蓝一定是慕容家的女儿,那么却云呢?如果排除红色荆棘徽章是慕容蓝给他的可能性,那么能够拥有红色荆棘标志的,除了慕容家,便只有……

青看着却云颠簸的侧脸,心里除了猜忌,更多的却是疑惑。

青问在她看来神通广大的却云,能不能传一个口信给寒晓,告sù

她自己八月十六日会参加MO的招选。却云应允得很快,虽然青不知dào

却云会用什么样的方式传达给寒晓,但是至少她知dào

,却云的话,一定是可以做到的。

寒晓的身份,青已经知dào

了。和MO关系交好的也就这么几方势力,要有权到能够直接接触MO总指挥的,也只有那一家了。但是在寒晓没点穿之前,自己是不会说出来的。青想珍惜这个朋友,不想因为地位而破坏了两人的关系。

而就在青问完这个请求之后第二天,训liàn

结束后却云便去协会找到了慕容蓝。这个时候的青正在冲澡——青喜欢在训liàn

完之后立kè

冲澡,虽说她记得哪个旅行在橙屋旅馆闲聊的时候说过这样做对身体不好。

却云知dào

她的这个习惯,所以去协会的时候也没有告sù

她。

“小蓝。”却云叫来了慕容蓝,第一次主动向她询问关于青耳环上封印的事。

慕容蓝因为却云这番认真态度脸色立kè

变了。

“云儿,你不会……”慕容蓝咬紧下嘴唇,硬是憋住了下面半句话。

却云点头,无比凝重的样子。

“我想去调查一下,特别是六年前被魔物袭击过的村庄的资料。”却云压低嗓门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想让青儿起疑,所以这些天就让小瑶代替我一下吧。”

起初救下她的确只是因为那枚荆棘的徽章,让自己想到了一些什么而已。但是接触下来,却现她身上的故事、疑点超乎自己的想象。调查青的资料,除了知dào

她在玛歌小镇生活过五年,再之前便好像是断档的资料一样怎么也调查不到了。从青的只言片语中知dào

她的村庄曾经经lì

过魔物的侵入。但是在这个魔族横行的时代,被灭掉的村庄又何止一个两个?她的耳环,神降却又无法释fàng

魔法能的秘密,还有那枚来历不明的红色荆棘徽章,都让却云不得不重新审视起了这个女孩。

慕容蓝郑重地点头。

却云顿了顿,又说:“我觉得最近气氛有点异常。不用半年,应该就要闹起来了。”

“啊。”慕容蓝叫了一声,才现现在在协会门口,便轻轻拉着却云到了边上。“云儿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最近……”

“只不过是嗅出一些不和谐而已。”却云拍拍慕容蓝的肩,像是安慰一样露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笑容,“安心啦,他们就算要动手,至少也要等个两个月或更长。你大可不必这么慌张,被察觉了就不好办了。”

“那云儿你自己也要小心点。”慕容蓝知dào

却云对自己说这些的用意,抓着他的手想帮点什么忙,但是慕容蓝也明白自己只能空担心。

当然,不只是说却云的出行。

却云点头,摸了摸慕容蓝的头顶,笑道:“小白兔再害pà

,大灰狼就要吃了你咯~”

“云儿~!”脸上浮现了一抹红晕,慕容蓝皱着鼻子抗议,却云却是轻轻拨开了慕容蓝的刘海,然后俯身,在慕容蓝的额头上印下了淡淡一个吻。

“走了。帮我好好照顾那只坏脾气的猫。”

却云的背影看起来的确是很潇洒,满脸通红的慕容蓝的手无错地放在胸口,看着却云的背影,想到了一些什么,心头竟出现了一抹不该有的悲伤。

“云儿,千万不要逞强,早点回来~”这句话太轻,刚喊出来就被淹没在了人海中。

也不知dào

却云听没听见。

二十四、炎夏,超人的进化过程

青住到了洛瑶家,这个不是很大的别院,但是住下来却意wài

的觉得舒适。洛瑶家并没有却云那幢别墅那般豪华奢侈,却处处透露着屋子主人的细腻。房子的格调是欢快的亮色系,就和那间地下训liàn

室一样。虽然洛瑶年纪轻轻便成为了魔法协会的长老,但终其年龄,还是个年轻的女子罢了。

比起却云的那幢别墅,青更喜欢这里,不只是因为这里的气氛——接近于自己的生活,不只是因为这里不再会有自己走路的时候一大堆下人朝自己行注目礼让人窘迫的情况生,更因为从房间去厕所只有几步路,不会像在却云家一样,憋得死去活来还没看到走廊尽头。

训liàn

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记得以前教自己长枪的伯伯说过,如果是真zhèng

的战士的话,只要拿到武器,就仿佛站在了战场上一样,就算面对敌方的千军万马也不会恐惧不会退却。

青直到此刻才真zhèng

体会到这种情绪,当枪术的训liàn

彻底融入到自己生活中之后,便现,逐渐逐渐,这种意识越强烈了起来。

而另外一个让青意wài

的现便是,却云竟然有着一手好厨艺,不仅仅是作为一个公子哥的身份来评判的。至少青从一开始“蓝姐姐真是被糟蹋”了这种想法立kè

变化成了“怪不得蓝姐姐肯跟你”。当然,因为自己的口腹也得到了满足。

只是,才满足了两次,却云便说有事,将洛瑶和慕容蓝叫来继xù

进行训liàn

,自己则离开了。青想到,却云离开的原因可能还有自己的口信。

却云离开了,剩下的只有洛瑶和慕容蓝了。青还在迟疑接下来训liàn

该怎么继xù

的时候,洛瑶和慕容蓝却站出来了——以师傅的姿态。青还没有意识到,这一举动代表的是怎样的未来。直到真zhèng

开始了,青才现,连叫苦的力qì

都没了。慕容蓝虽然是魔法师,然而能够成为中位三阶魔法师,需yào

的也是刻苦的修liàn

和天赋。慕容蓝在体术方面也有造诣,即便却云不在,她也能够提供青不少的帮zhù

。洛瑶不例外,但是慕容蓝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竟然也会有如此严肃认真执着的时候。青的一个地方出现错误,慕容蓝便会要求青一遍一遍地尝试,直到彻底纠正过来。青不知dào

自己重复的是慕容蓝曾经的经lì

。本质上的区别就是洛瑶比两人大不了多少,慕容蓝叫洛瑶是师傅,青叫洛瑶是姐姐,影响这个差别的主要原因便是青没有见识到过,洛瑶训liàn

时候的模样。

那是魔鬼,真zhèng

的魔鬼!

让慕容蓝拿起魔杖便会激出无限彪悍潜能的魔鬼。

训liàn

中,洛瑶似乎没放qì

过对青的魔法训liàn

。一次一次一遍一遍不断循环往复早知不可能完成的事,七月中旬的时候,不只是青,连洛瑶也终于承认了一件事——青要学习魔法,很难。

关于神降,青觉得可能就不了了之了。因为慕容蓝所说,洛瑶在这件事上也是费心了。就光那个解除封印的魔法阵,已经让洛瑶把协会里面的资料翻了几遍了。可是仍旧是一个结论也没有得到,青也不再抱希望了,如若不然只会一次一次失望。

而这样一来,肯定就赶不上MO的招选了。就算是神降,也不可能在剩下的一个月之内就把魔法练习得得心应手。不然就不会取名神将之子,而是取名魔法超人了。

于是这样的生活一天一天重复着,却又过得飞快。青现,自己在**被训liàn

的同时,精神也已经得以强化了。

青其实知dào

,就算没有洛瑶、却云和慕容蓝,自己肯定也会训liàn

。不过不同之处就是,青一个人肯定是对着个木人傻练。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是枯燥过了结果还会现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白忙活。

在洛瑶训liàn

自己的时候,青一直在想,这样的一个女子,究竟会对什么事情抱有兴趣?洛瑶看似无欲无求,一颗心完全放在了魔法研究上。但是青很清晰地记得,当初洛瑶在得知自己是神降之后,流露出的表情。

那是受过伤的人,才会有的表情。

`

七月底,当被洛瑶和慕容蓝摧残了一个多月的青终于可以和慕容蓝的魔法对战过上几招的时候,却云回来了。

却云风尘仆仆的回来,脸上带着离开时所没有的沧桑,好像去沙漠跑了一趟一样。

而同时,洛瑶也拍案说,可以出去卡恰巴尼尔国了。

慕容蓝递给却云水,却云咕噜咕噜喝完,便急不可耐地对青说:“让我看看这一个多月来的成效吧。”

青说好。其实却云离开了一个多月,青还觉得怪想他的,没了这个张扬高调的男人在身边,生活的颜色也暗了不少。重yào

的是,不能吃他做的菜,很可惜。青曾经戏称,却云这一走,红玉街的姑娘们人均GDP收入下降了N个百分点。

对战两个回合,却云惊异地看着慕容蓝和洛瑶。

“你们两个,对她进行基因改造了吧?”

青拿枪柄敲却云:“滚!那是我天资聪颖!”话说出来,怎么觉着带了一股子的却云味。见鬼,他的自大傲慢竟潜移默化了自己。

却云耸肩:“嗯,青儿天资聪颖,但要打败我,还不够哦~”说完,扭头丢了一句话,“我去洗澡了。”

却云也曾经对青说过,出过汗便洗澡不好,但是这次看却云的样子,疲惫无比,青便没有反诘他。

只是训liàn

结束之后,青却现,却云已经回房睡了。

看来他是真的累了。之前来王城两天的赶路都没见却云这般倒头就睡。

慕容蓝笑,看向却云房间的眼神却流露了心疼。

洛瑶说,大概在后天上午可以出去卡恰巴尼尔国了。青还算着该怎么走的时候,慕容蓝开口说:“我们是步行还是乘马车?”

青一愣。我们?

“等等等等。”青插嘴道:“蓝姐姐也一起去吗?”

“让你一个人怎么放心呢~”慕容蓝弯了弯嘴角,“云儿和我早就说好了陪你一起过去。况且我也没去过卡恰巴尼尔国,就当是旅行吧。”

“那协会的工作呢?”青至少还是知dào

,魔法协会工作挺多的,特别是像慕容蓝和洛瑶这般高位之人。

一旁,洛瑶毫无声调的说:“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其实慕容蓝陪着却云在祀祈镇的时候,很多工作也是留给洛瑶的。

青哑口,心里却安定了不少。至少不需yào

再次面临离别之愁。其实青现自己还是非常优柔寡断的,有时候宁愿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也不愿做出最后的决断。

本来自己还准bèi

在了解了耳环的事情之后就离开,没料到这一待,就是三个月。却云、慕容蓝、洛瑶,这三个本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竟然也成为了自己人生的一部分。

临行前,准bèi

行李的时候,青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忽然觉得感慨万千。

这一路走来,坎坎坷坷也好,平稳安定也好,青还是青,那个六年前倔强的青,不愿意低下自己的头,傲然的青。

只是此刻的心境已经趋向于平静了。

夏日炎炎,三个月以来,艰辛难熬的点点滴滴都映入了脑中。青注意到镜子里的自己,竟是脱了以前的锐气,手臂上、小腿上的肌肉紧绷绷的。洛瑶说自己的肌肉很有延展性,和别人同等程度,至少不会出现硕大的肌肉块。

这三个月的成长,比之前五年更加迅猛。

出,卡恰巴尼尔国,也是对自己这么多年努力的交代!青这么想着,胸口便涌出了一股无言的壮阔感,就像当初听到MO之名时候好像找到了人生的目标时一样。

二十五、你所以为的整个世界

最终商讨之下,还是决定乘坐马车原路返回法格特斯国唯一的一个远洋轮港口:迦伯兰。那里乘坐远洋**约三天时间就可以到卡恰巴尼尔国的港口,接下来继xù

赶路的话可以在招选前一个星期到达MO总部所在的城市霰水。

因为没有从侵以度国直达卡恰巴尼尔国的航班,所以这也是青计算了五年最快的到达方式:侵以度国——法格特斯国——卡恰巴尼尔国。

东西都整理好了,一大清早,睡得舒舒服服的却云神清气爽,竟也好意地帮青把包袱提到了客厅。

“蓝姐姐~~~~~”青在门外叫唤,慕容蓝匆匆忙忙地“哎”着跑了出来,还在忙着扎头。青一直觉得,慕容蓝把头批下来之后,就会格外的女人。

在洛瑶家住了那么长时间,青甚至都感觉好像是自己家一样了,温馨无比。和大家的接触下,青下意识忽略了他们的身份地位,平时流露出的一些小细节,比如慕容蓝这样生活的一面。异常真切的存zài



“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吧?”慕容蓝咬着绳,嘤嘤地声音细软无比。

青摇头:“没有了。”自己的东西也就这些,除了放着钱的小包包和一些衣服,就只有紫澜沐的手帕和容若留下的徽章了。

衣服是却云给自己的,自己的衣服当初落在了迦伯兰自己被安夜抓住后软禁的旅馆内。却云说跟他出去,总不能穿太寒酸,丢的是他的面子。但是青却明白,这些衣服肯定是定做的,因为很合身。——前提,把青的那件里衣遮得严严实实,终于不再像卖咸鱼的暴户了。

相信他们,这句话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过,只不是起初是主观意识,现在却是下意识。导致这样变化的,是却云和慕容蓝淡淡的关心。

门外停着的还是那辆破旧的马车。和慕容蓝坐到里面的时候,青还觉得有点遗憾,因为这辆马车内的坐垫显然没那辆豪华的坐垫软。但是有慕容蓝这个人肉抱枕,青倒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无视却云死盯着的目光和慕容蓝无措的表情。

原来自己也有怪大叔本质的。

却云升级了,从侍卫升级成为马车夫了。慕容蓝解释说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人力支出。但是青没注意到的是,赶路的途中,慕容蓝透过门帘看却云的表情,却是带着担忧的。

“蓝姐姐?”当N次看到慕容蓝出神之后,青终于伸出手在慕容蓝眼前挥了挥。

慕容蓝好像骤然惊醒的样子:“啊,青姑娘,怎么了?”

青暗暗叹了口气,脸上挂着笑:“蓝姐姐如果不舒服的话,就靠在我肩上休息休息吧。”

看慕容蓝慌忙摆手说不用的时候,青心里兀自重复了一遍慕容蓝至今仍旧未改掉的称呼。“青姑娘”。

这个看起来温顺可人、和实jì

年龄不符的女孩子,表面上一直是笑着亲切地样子,不可否认青在这段时间也受到了她不少的照顾。但是同时,青也现了她下意识的疏离。

青很喜欢慕容蓝,因为慕容蓝有时候会给她一种自己所缺乏的,姐姐的关爱。可是慕容蓝有意或无意的一声声“青姑娘”,却让青心头不禁一阵阵的失落。

相比较之下,寒晓毫无杂念,将自己当成朋友唤的那句“小青”,再或却云万能胶一样对谁都亲昵得起来的姿态下叫的“青儿”,都比慕容蓝亲近中带着生疏的“青姑娘”来得更贴心。

青姑娘,仿若仅仅是萍水之交才会有的称呼。

但是,自己又能奢求一些什么?恍然意识到了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那个角落,身份上的差距,让她无地自容。对于他们这些自小便站在人群顶端的人们而言,自己便只是一个蝼蚁,或许对自己做出的这些帮zhù

,也只是心情好所给予的施舍罢了……

想到这里,青的心沉寂了一下。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王城内的道路是平坦无比的。经过城门口,车停下了,然后便是城门口士兵的检查。

比进来的时候花费的时间更长。青也知dào

了,因为进来的时候,马车上印着红色荆棘的标记。

出城后没多久,道路便颠簸了起来,硬硬的坐垫硌得屁股生疼。也许痛让她的眉头无意识皱了起来,慕容蓝便注意到了,轻轻叹了口气。

“青姑娘,不要责怪云儿好吗。”

“诶?”青愣了愣,还在想着“这么颠,这一路该怎么度过”,所以一时间脑筋没能转过来,不明白慕容蓝说的是什么。

但是看到青一脸莫明的表情,慕容蓝却是错开了青的目光,轻轻拉开了她那一侧的帘子,看着窗外匆匆掠过的树影:“青姑娘一定在想云儿为什么不用那辆马车吧。”

的确产生过疑问,但是青却不知dào

该回答什么,只是片刻的沉默,青便看到慕容蓝没有在意自己的回答,嘴角微微上弯,似是苦笑的样子。

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只见慕容蓝目光直视着窗外,没有转过头来,如青预期般再次开口了:“其实青姑娘早就知dào

我的身份了吧,包括云儿为什么会救你,那枚徽章又代表了什么意思。”声音很轻,却异常平稳。

一阵风顺着帘子进入了马车内,带入了一片的雨丝,脸上瞬时一阵冰冷,在这个炎夏。

青张了张嘴,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是的,青早就知dào

了。在看了《蔷薇伊甸园》之后,青又去过几次图书馆,现在对于法格特斯国的部分历史已经很熟了,包括四大家族的存zài

,以及代表着四大家族身份的红色荆棘纹章。甚至于时至今日,青已然能够确定慕容蓝就是慕容家的子嗣。

但是青从未提起过,只是因为青觉得,就像和寒晓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如果是朋友的话,身份地位这些都不是重yào

的。青不想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让慕容蓝和却云难堪——既然他们瞒着自己,就一定有他们的用意。暗地里去调查过,并不代表就有说话的权利了。

然而慕容蓝此刻的语气,此刻的表情,却给青一种错觉,似乎自己面对的不是平日里的那个慕容蓝,而是同自己有着地位之差,身为慕容家人的慕容蓝,身为魔法协会中位魔法师的慕容蓝。

风刮在脸上有些刺痛。青拼命组织着语言,却现,不论怎样回答,结果都不是自己想要表达的。于是便只能沉默。

身后无言,慕容蓝脸上的笑容也沉了下去。

“知dào

我当初为什么一心要帮你吗?”突然听到了这么个无关的问题。

青终于脱开了沉默,想摇头,但是迟疑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就算慕容蓝看不到。

“是因为那枚徽章?”但意识中,应该不会是这般理由。这只是一个媒介而已,经lì

这些时间之后,青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侧对着自己的慕容蓝嘴角再次拉开了一个笑容,光影之下似乎能看到她嘴角淡淡的酒窝。她的手轻轻一放,帘子便归回了原位,风瞬时被阻隔在了外面,只有脸上的雨滴还没干。

“因为你有我着我早就丢弃的梦想。”晶亮的眸子里,仿佛能看到怅然若失。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慕容蓝侧身看着门帘,青知dào

她想看的是却云。

慕容蓝说:“我和云儿,都在和自己的命运斗争着,这么多年,再累再苦,也没有低下头过。但是我们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所以我很羡慕青姑娘,能够拥有坚定的梦想并且一路无悔的走下去。”

“不要责怪云儿,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其实他,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般光鲜亮丽。

青想到了到达王城后醉酒的第二天早晨,却云那低沉沙哑不见了平时高昂的声音。青知dào

却云一定有着另外的一面,只是他也同样在伪装着自己。

这是下意识的保护行为。人类的本能而已。

青点头,从微微起伏的门帘缝中可以看到却云赶着马车的样子,从背影看来,谁能相信他是贵族的少爷?记得却云在出前说:“绅士就该有绅士风度,怎么能让美丽的小姐们日晒雨淋呢。”青知dào

,即便却云体力再充沛,是人,总会累的。

“这一段路过去之后就到城镇了,青姑娘如果觉得累的话我们可以休息一晚再出,时间应该够。而且前面那座小镇里有一间有名的武器铺,我想,如果可以的话,青姑娘去挑一柄中意的长枪吧,去MO招选没有武器可不行。”

一时间还在失神着的青忽然听到慕容蓝这么说,下意识点了点头。

慕容蓝果然够细心,连这种都已经考lǜ

到了。但是……

青摸了摸自己胸口里衣内贴身藏着的纸票,想到这两三个月已经接受两人太多帮zhù

了,不禁脱口而出:“蓝姐姐,长枪的钱请一定要让我出。”知dào

慕容蓝和却云不缺钱,但是对青而言,这段时间,自己亏欠两人太多了,再这样下去会良心不安的。

然而青却没料到,自己说完,身侧的慕容蓝却沉寂了下来。

很久,久到青不禁握紧了拳头,回思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话时,慕容蓝才开口。

“其实我一直在想,青姑娘对我和云儿,究竟是信任还是不信任。”语气中,却是从未有过的落寞,让她好听的声音竟显得有些低沉。

青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便听到慕容蓝继xù

说:“青姑娘一直封闭着自己,不愿意把自己的心事告sù

给我们,很多时候,我和云儿都会害pà

我们身份会带给青姑娘压力,所以一直没说出来……我们帮你,不只是因为你的坚持,更多的是因为你不服输的韧劲。你和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很像,一旦认定了不管前路多么艰险都义无反顾走下去。”

“青姑娘你说过,除了梦想,你什么都没有了。我想要帮你一点,想要让你知dào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冰冷和黑暗的,还是有人关心着你的。不管以前生过什么,重yào

的是现在。”

“是的,我以为青姑娘和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是能够坦诚相待的。至少,请多依靠我们一点。我们以为青姑娘是知dào

的,我们并不是在施舍你,但是……但是青姑娘却依然是一直坚持着一个人,和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知dào

吗?其实我很想学云儿那样豁达地叫一声“小青”,可是青姑娘这样的躲避,我害pà

自己单方面的亲昵,让青姑娘感到反感……”

许多次,那一句“小青”便是卡在喉咙口。慕容蓝轻轻咬着下嘴唇,雨似乎变大了,透过被吹起的门帘打在脸上,慕容蓝看到青黯淡下的瞳孔,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憋了很久的话说出来了,却丝毫没有丝丝宽心。

帘子外的却云轻呼了一声:“雨下大了,把帘子定住吧。”慕容蓝最后看了一眼青便离开了座位,扶着旁边站稳凑出去。青听到她和却云轻声说着什么,但耳边却嗡嗡的。

“青姑娘却是一直坚持着一个人,和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就像相信你的朋友一样,相信我们。”

……

青有些恍惚。因为她现,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在逃避着伪装着自己,不信任,警惕,下意识的抵触。她现这些年来,就算是在家一样的玛歌小镇,自己也隐藏了太多。对容若,对寒晓,对却云,对慕容蓝……自己渴望着温暖的时候,却是下意识抵触着温暖的靠近。矛盾的、对立的思想操纵着自己,不断摇摆着,却又自我否定着。渐渐远离,渐渐孤单,然后便自我封闭。

可笑的是,青刚才却还在纠结于慕容蓝的疏离……

青一直没觉,真zhèng

疏远的,不愿意把自己的心敞开的,是自己。

想要把大家当成朋友,却总是下意识将自己定义成卑微的那一方,下意识认为,自己是在接受着别人的施舍。却云和慕容蓝为自己做了那么多,潜意识里面却一直不肯承认那是对朋友的关心。就是这样不断恶性循环着,若即若离。

却云告sù

自己红色徽章事情的时候,说过这么一句话。

——就像相信你的朋友一样,相信我们。

那个时候,自己对容若的信任,只是建立在伤害到他的前提下,为了弥补自己心里的愧疚。说白了,其实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好自私。一直一直都自我感觉良好地以为关心着朋友,实jì

上最自私的人是自己。不愿意去相信别人,不愿意去了解别人,一心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却还责备关心自己的朋友们疏离自己。

错的,原来一直是自己。

青一直以为,化身修罗的必要条件便是摒弃那些繁杂的感情,若没有遇到容若、寒晓、却云和慕容蓝,或许青便一辈子这么认定了。但是事实却是不断不断给自己打来响亮的耳光,扇醒了她一次又一次。若没有却云和慕容蓝,自己便不会成长如此飞快。若不是容若,或许自己也现不了内心深处藏匿着的黑暗。

一直以为牵绊着自己的那些感情,却现,就是因为自己想要丢弃这些感情,才导致这么久,自己连这个世界的第一步也没跨出去……

想到这里,青便觉得,鼻子酸得让她想掉泪。

`

马车外,探出头来的慕容蓝脸上写满了落寞,却云只一瞥就看到了。

腾出一只手抚了抚慕容蓝的头,声音轻柔:“好了好了,笑一个。我们家小蓝哭丧着脸的样子很难看哦。”

“云儿,我是不是还有哪里做的不够?”微微仰着头,迎面飘来的雨丝,有些冰冷。

却云笑笑,看似潇洒的样子:“你做的很好……真的。当初想要相信她的人不是你吗?安心啦,小猫脾气是有点倔,但是她还没到顽固不化的程度呢。”轻轻捏了捏慕容蓝的脸颊,却云说:“我相信她一定在反省了。”

“云儿……我想回去了……”慕容蓝低下头,又想到了逃避。之前冲动地说出这段话之后,慕容蓝便现,自己不知dào

该怎么面对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女孩子了。

慕容蓝想,如果让自己回去,却云一个人也可以带着青去卡恰巴尼尔国的。

然而,就在却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慕容蓝却现自己扶在马车门框上的手被一只软软的手握住。慕容蓝一惊,望见了却云略带微笑的脸,仿佛早已知dào

了一样。

青低着头,抓着慕容蓝的手,声音有些沙哑。

青说:“对不起……蓝姐姐……”

就像却云所说的那样,青的语气,竟然没有了以往那样疏离。那一句蓝姐姐,将慕容蓝心头最柔软的地方撞击了一下,仿佛遇到故人一样熟悉亲切的互相体谅的感情,让她眼前有些模糊了。

那一刻,慕容蓝心头悬挂了那么长时间的心结仿佛也解开了一样,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回身钻入了车厢中,看到青拼命咬着下嘴唇的样子,“青姑娘……嗯。”轻轻摇了摇头,拭去了眼角的雾气,慕容蓝握住了青的手,拉开了笑容:“小青……”

二十六、意外袭击

下午,天边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休息了一阵吃了点干粮,却云便继xù

驱车带着两人驶上了森林边上的小道。过了这一段森林就到慕容蓝所说的那个城镇了,想到马上可以躺上软软的床,青就觉得无比振奋。

因为下雨路滑,却云赶地小心翼翼,行驶的速度也不快。在车厢内和慕容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偶尔掀开帘子看看窗外,青想到第一次和容若见面的地方也是森林。

容若……容若。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青想到容若的清澈的瞳孔,想到容若叫自己时候淡淡的悠扬。自己伤了他多深?青直到此刻才真zhèng

了解到。当一方交心而另外一方却是逃避的时候,受到的打击,有如刺心。

森林边上的小道,左边是连片的鱼塘,雨丝打在水面上波纹错综纠缠在了一起。慕容蓝说,这附近只有稀稀落落几户人家,所以有点冷清。其实法格特斯国看起来很强盛,最近一段时间也是在走下坡路了,上层贵族**奢华,而下层平民却是被不断压榨,像这些靠荷塘渔业生存的人拼死拼活赚来的钱,大半都是作为各种费用上交给土地的拥有。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这个贵族制度土地分配的国家,到处都是。听到慕容蓝解释的时候,青心里暗暗地想。

在玛歌小镇的橙屋旅馆中工作的这五年间,见到过无数的旅行,也听到过许许多多千奇百怪的见闻和想法,其中也不乏这之类对于上层管理不满的。但是这段话从本来就属于上层阶级的慕容蓝口中说出,便不禁让青有些生疑了。

“难道说沧洺王朝管理国家的方式有误?”青脱口问完,才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些突兀了。

但是好在慕容蓝表情上没什么变化。

“小青应该知dào

了吧,沧洺家在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青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作为富商的沧洺家,代表的便是财力。溯荷羽王朝的时候,沧洺家辅佐溯荷羽家的确挥了极佳的实力。

但是……

慕容蓝说:“沧洺家富及一方,的确有实力撑起一个国家的支出,甚至可以挪出大笔的钱款来挑动战争。但是毕竟只是富商而已,论政治和计谋,并不算优秀的。”

“可是,慕容家不是辅佐在沧洺家的……”青仍旧感到疑惑。

慕容蓝笑笑:“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欲言又止的样子。青知dào

,接下来就不是自己所应该知dào

的领域了,知dào

太多,也会引来祸端的。青便伸了个懒腰,再次拉开了帘子:“不知dào

什么时候雨才会停。”

“其实难得下场雨也好。”慕容蓝顺势接过话题,忽而想到什么一样起身拉开了门帘:“云儿,不用太赶的。雨天路滑还是小心为上。”

听却云一声响亮的:“明白~”慕容蓝笑笑,缩回了身。

其实也苦了却云了,连续几个小时这样赶车,虽然不是没有过,但是青知dào

这样恶劣的天气下,体力会消耗得更甚的。

幸好今天晚上可以住在旅馆中。

看着右侧的森林,参天的大树密密麻麻的。繁茂的树叶挡住了视线,看不出这片森林到底有多大。呼吸着凉凉的空气,仿佛感受到了曾经在玛歌小镇时候的气息。

如果以后老了的话,一定要在森林里面建一栋木屋,听说能延年益寿。

而且,以前在萨离加小岛布兰尔村时感受到的也是这样的气息。青自小就是生活在鸟语花香偏僻小镇的孩子,说好听点接近自然,说难听点就是原始人。家附近的森林,就算是青这种极度路盲的也已经熟门熟路了。

青嘴角挂起了笑,总觉得这种气息能让自己回忆起过去一样……

视线定格在匆匆掠过的绿色影子中,青感受着扑面带着雨丝的凉风——迎面却忽然却吹来了一阵诡异的强风,甚至吹得身侧的慕容蓝一阵轻呼。青慌忙之下放下帘子,却在那一瞬间全身一滞。

又来了!那种面临危险的感觉!

还未彻底合上的帘子缝隙中,闪过一道灰色的影子。

只听到马车外的却云叫道:“趴下!!!”

思维反映过来身体却仍旧停滞着的青便感觉背上一股大力压下,整个人扑倒了下去,额头重重撞到了马车的内壁,一阵剧烈的眩晕。

但是听力却是清晰无比的。

伴随着马车猛烈的一下摇晃,耳边震耳欲聋的“轰”的一声,冷风瞬时从四处灌溉了过来,阵阵雨点飘在手臂上,全身像散了架一样的疼……

用力睁开了眼睛,额头上涨涨的痛让青眼睛酸楚得很。但意识到此刻很危险,青便匆忙扶住了旁边不知dào

是什么的东西站了起来,结果看清了眼前的事物时候,青吓得心脏都停下了半拍。

青站起来之后现,自己竟然迎风站着,雨点拼命往脸上打,生疼生疼的,却也让她清醒了不少。回过头,半个车厢不知dào

被什么东西截断了掉落在后面的大路中间,“哐当哐当”地打着圈。

而就在附近的空中,几只只有一个眼睛大大的占据了整张脸,而下身如同触角一样不断晃动着蠕动着靠近的灰色魔物……魔物的那只眼睛里面充斥着蓝色的光点,蓝得有些诡异可怕。

青吓呆了,受惊的马儿再次拉着马车奔跑了起来,青一个踉跄,身体掌握不了平衡向前冲去。

“青儿~!”却云喊出这句话的同时,青闻到了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自己就落入了一个软软的怀中,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耳边扭曲着却云的呼喝:“小蓝,你保护好青儿!”快窒息了,连声音都嗡嗡的。

“嗯。”慕容蓝轻轻软软的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那之后,青只觉得胸前一松,空气才一点一滴回到了胸腔。

狠狠呼吸了一口气,脱离开了慕容蓝的双手,青却现两条腿在打颤着,平时记忆中所有的应对方式都仿佛断掉了感应,整具身体都不受自己的控zhì



“叮!”响亮清脆的声音,青终于望见了,竟然有十只那样的魔物,他们的触角一变,立kè

成为了尖利的刀刃。

十只魔物都围着却云攻击,纵使却云剑术一流,也不免露出了难色。

青有些着急,然而双脚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小云!”青想要提醒却云当心,幸好这一声呼喊竟然好像重新把感知唤回了一样,青顿时觉得全身一松,整个人便抑制不住平衡扑倒在了地上,手肘、膝盖处都被地面上的碎石擦破,火辣辣的疼。

青疼得龇牙咧嘴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脑中闪过许多的想法,比如为什么又会遭到魔物的袭击,自己应该怎么做。但是这些想法终止于慕容蓝冷静沉着的一声召唤。

“媚儿。”

空灵得仿佛不是人类世界的语言一般。那之后,耳边便响起了“当啷当啷”的声音。青勉强撑起了身体,才抬头,便感觉一阵冰冷到如同刀刃一样的空气划过了耳际,一道晶莹的冰柱飞速凝结了起来从自己身边蔓延到了却云战斗的方向。

因为速度太快,有两只魔物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瞬间被冻住,连触角都无法动弹。紧接着,青身后的慕容蓝双手用力一挥,冰柱霎时裂开,碎成一地冰块混合着灰黑色浆液凝固体,滚落在满是泥水的地面上。

青觉得从胃里翻涌出了一股恶心,手脚一阵麻。

而这个时候的却云也没有闲着。因为突然来的攻击让另外八只魔物及时蠕动开了逃跑,却云便立kè

后退了两步,眼神犀利,在上升的寒气中淡色的头上下起伏着。

却云伸直了右手,刻意压低声音喊道:“侍!”

这一刻,青看到了,气流飞速从他指尖旋转着凝结成了一把长剑,银色和黑色交错的剑身闪着鬼魅一般的光芒,剑身周围围绕着一股淡淡灰色的雾气,随着长剑的移动拉出长长的一道轨迹。

“……”青止住了阵阵涌上的反胃,捂着嘴巴吃惊地想,这就是魔法武器!这就是契约召唤!

只见却云下手利落的两剑,空气中便只能看到淡淡的两道轨迹劈开了雨幕,又是一只魔物被分裂了开来,软软地坍塌了下去,仿佛一只瘪了气的皮球。

没时间考lǜ

为什么会有魔物袭击过来,手持着淡蓝色冰锥体一般那把被称为“媚儿”的魔杖,慕容蓝在后方支援着却云,冷静地不像平常的她,动作利落果duàn

没有丝毫的拖沓。哪知还剩下的七只魔物却好像学乖了,触手全部都化为刀刃,一时间叮叮叮叮响个不停。那些个巨大无比的眼睛也好像探测仪一样不断左右观察着,一旦察觉到慕容蓝这头不对劲了便立kè

后退躲避,搞得却云一个人在那头手忙脚乱。

“小云小心~~”见到两只大眼魔物偷偷绕到了却云的背后,青咬牙屏住了手脚的疼痛,竟脱离开了慕容蓝朝向已然被受惊的马儿牵了一段距离的马车跑去。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里放了一把枪,最普通的那种,也是青和却云训liàn

的时候使用的那种。看来是为了防止青在前面的城镇没找到趁手的武器而准bèi

的。

“我也要战斗!我不能坐以待毙,像上次一样了!”青当时的想法是这样的,但是她没有想到,魔物远远比他们想象得要聪明得多。就在青慌忙解着绑在车子一边长枪上绳子的时候,其中一只原本准bèi

偷袭却云的大眼魔物却以极快的速度蠕向了脱离队伍的青。慕容蓝一见情况不对,慌忙几个魔法甩过去,然而早已看穿慕容蓝魔法套路的魔物却是几个躲避就逃离了开去。

就在却云手起刀落再次劈掉了一只魔物的同时,那头慕容蓝却是尖叫道:“小青~~~~~”

慌忙之中把一个结弄成死结还在满头大汗解着的青立kè

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一个翻身下意识想要抵挡,只觉得从胸口喷涌出一阵温热的气流,然后就如同反噬一般胸腔被强dà

的压力迫动着。青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断朝后退,那只眼睛一直望着自己滴溜溜地转,风从耳边呼呼掠过,雨丝从后面打在耳骨耳垂上,竟如同针刺,然后便是“咚”得一声闷响,脊椎骨包括整个背都撕裂一般地疼痛,疼得青觉得自己的意识都恍惚了,天旋地转。

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好像拉了闸一样,黑漆漆的一片……

二十七、再一次面临死亡的体验

“小青!……”耳边灌满了水,沉重的声音是隔着一层东西传过来的。

嗡嗡作响。

青拼命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却感觉身体不受大脑的控zhì



这个时候的青,并没有想自己可能要死了这样极端的想法,而是从神经末端传来的坚定意识,不断地喊着: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也许是强烈的意识左右了大脑,青觉得自己手心一麻,掌控权又回来了。

用力睁着眼睛,直到从一条缝中注入了一丝光亮,眼前的事物融合了起来,那只大大的有着诡异蓝色光点的眼睛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以异样地速度奔了过来,在他身后是满地的冰晶。

求生本能让青无暇顾及其他,硬生生咬牙忍住了背上近乎骨裂的疼,恐惧让她抓着树干想要撑起身体的手几次滑落。

身后的魔物越来越近,然而却云那头却也已经腹背受敌了。慕容蓝用冰冻魔法阻挡两头已经到极限,就算不用吟唱,使用魔法也需yào

时间,这个时候的却云陷入了危险之际,慕容蓝一咬牙扔了一个冰锥过去,然而纵使做完这个动作之后立kè

转身朝向这边挥出魔杖,青这边的魔物早已经近在咫尺了。

“活下去!!!”青脑中充斥着这个想法,竟然就拖动了麻木掉的双腿朝森林深处狂奔了起来,慕容蓝的冰魔法瞬时炸开在身后,带着冰冷的气息。

魔物没有死,它躲开了,跟随着拔腿狂奔的青,虽然是一身看似柔软的触角,动作却异常灵敏迅速,青一路逃过去,慌不择路,身后凌厉而来的气流让她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魔物前进的方向,树木在身后不断倒下,轰隆轰隆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样逃跑终只是权宜之计。全身带着伤的青是不可能逃得过这样一个魔物的,青自己也知dào

,但是这么多年坚韧的神经让她拼命地跑,下唇都因为疼痛咬出了血丝,青还是拼了命的跑。

身后的魔物越来越近,青甚至可以感觉到刀刃割断自己丝时候那种微妙的触感所带来的毛骨悚然。

但是这样的逃跑,终还是有极限的,青的体力不比魔物,凸起的石头绊倒青的时候,青的身体便一个踉跄,却没有力qì

再躲避开了。

整个人软软扑倒在了地上,凌厉的气流削过青的头顶心,身体朝前顺势几个滚,被一棵树拦住了,青知dào

,再也躲不掉了,只能感觉到刀刃冰冷的寒气袭击而至……

“哗!”

……

随之而来的并不是想象中皮肉被割开的剧烈疼痛,而是硬物顶到胸口时候窒息一样的感觉。

青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想到底生了什么事,眼前便闪过一道亮影,左边的脸颊因为带过的风刃刺痛了一下,然后只听到“嘶啦”的一声,肌肉收缩的声音。

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

青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便看到了那只魔物的眼睛之中,一支银色修长的弓箭直直地插入,它挣扎着,触角不断拍打着那只银色弓箭,却无论如何也拍打不下来,蓝色的眼睛中流出了蓝灰色的汁液,魔物挣扎着,那些黏稠胶着的汁液便顺着箭身,一滴滴甩在了树上,地上。

“滴。”脸上一凉,感觉剧烈的刺鼻腥味冲入了眼中,顺着脸颊滑下的时候,如同蠕虫爬过一样惊起一阵战栗。

青看到魔物眼睛中的蓝色光点慢慢暗了下来,直到完全消失,漆黑得如同黑洞一般可以吞噬掉人的感觉。

死寂。唯一还在运动的,只有他的身上,触角上,眼睛下方都流满的像奶油一样缓缓下滴的汁液。

青大气不敢喘一口,只是看着这个魔物,一动不动。辛辣的气味冲击着眼膜,青却觉得流不出一滴眼泪。

是真的死了。

死里逃生了。

但是青却是死死得盯着插入眼睛中的那尾箭羽,心中竟是五味陈杂,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情。

那个身穿白衣高挑的身影停驻在了自己的面前,依然是那般清澈的眸子,依然是那张精致的脸庞,目光倾泻在自己的身上。

是的,看到那支箭的时候,青便已经知dào

了。……

青闭上了眼睛,然后便感觉到身上带着露水气息的男子蹲下身来轻轻拂去了脸上的那滴蓝灰色的汁液,然后抱住自己:“青……没事了,我在这里呢……”

柔软如玉一般的手臂撑着自己的身体,古筝琴音般的声音在耳边扩散了开来,青绷紧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

之前沉寂了许久,然而此刻就算眼睛闭着,眼泪还是顺着眼角“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胸前被戳破的衣服里,露出了那枚暗红色的荆棘徽章。就在刚才,它救了自己一命,挡下了魔物的攻击。

“容若……你真的一直在,保护我呢……”

说完这句话,意识便渐渐远去,灯光再次被拉闸,无尽的黑暗……

`

******

`

青猛地睁开了眼睛,背脊那边一阵的酸痛,试探性地动了动胳膊,但幸好并没有到不能动的程度。

只是一场梦?昏迷之前的事情青仍旧历历在目,马车上,魔物袭击,还有容若……仿佛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一样,经lì

了死亡的威胁,一度踏上那条分界线。

“青……没事了,我在这里呢……”

容若古筝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耳边,想到这一点的青立kè

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不顾背脊“呱嗒”一下骨骼好像错位了一般疼痛。

似乎是在洞穴中,却充满了荧蓝色的光芒,淡淡的足以让青的视野通亮。

静静坐在一边靠在墙上似是睡着了的容若,头有几簇散落在肩膀上,胸口微微起伏均匀地呼吸着。而他的身边,则是放着那把银色修长的弓。

荧蓝色光芒正是那把弓出来的。

容若!真的是容若!

当看清容若俊秀姣好的面容时,青只觉得一阵激动,甚至不知dào

自己该说些什么。

然而,也许是听到了青这边的响动,容若立kè

睁开了眼睛。

“青。”当容若用依然淡然的语调喊出这个名字,用温柔同样也复杂的目光看向这边时,青却忽然觉得刚才的情绪消散而光了,对上容若的眼神,青竟然有些心虚,因为想到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想到此刻容若依然不计前嫌的救下了自己,青就觉得无比的愧疚,心口一阵一阵的痛……

“青……”容若再次这么叫,声音微微的颤抖。青骤然惊醒,想到容若受伤的样子,心中暗暗道:不能再自私了!青强迫着自己不错开目光。

“对不起……”青想这么说,甚至这句话都已经卡在喉咙口,即将说出来了。

可是青只觉得嗓子口一哑,听到的那一声对不起,不是自己说的。

容若淡色的瞳孔在荧荧蓝光下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看不真切。

他的手指紧紧抓着地上的那把弓,想要靠近青,几次起身却又坐了回去。

青不知dào

该怎么回应,只是怔怔地看着容若,看到他苍白的嘴唇轻启,然后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应该更早一点出手的……”容若手指的关节泛白,看着让人心疼,“可是不希望让你想起不好的回忆。我的样子,我……青遇到危险了,我没办法坐视不管。……对不起…明明已经说好了不会再让你害pà

了,我却……”

“容若。”青想要爬到容若的身边,但是全身的酸楚却让她只能撑着身体。

容若的眉头微微的蹙起着,深沉的落寞和自责。他的心情很矛盾,想要遵守誓约不再出现在青的生活中,然而当看到青遇到危险的时候,胸口却是撕裂一样的痛,几乎没有任何的考lǜ

便射出了弓箭。

“这里出去之后,朝东走一段路就是城市。我不能送你过去了,所以等天一亮就……”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自顾自地离开第二次吗?”

青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容若的话,声音因为痛楚还有些虚弱,但却是毫不含糊的。

容若身体一僵,听到了静谧的山洞中清晰无比的衣物摩擦声。他没敢抬头,害pà

看到青的目光自己会不知dào

该怎么做。

“容若……”青忍着一动便会牵扯一片的疼痛扶着墙朝容若慢慢走去,心中那道选择题却已有了答案。

容若离开时候那种空洞洞的感觉,好像被剖开了胸腔取走了心脏一样,所有的温暖都被抽光了……

“我已经不想有第二次了……”不管容若是人类也好,魔族也好,自己认识的容若便只是容若,那个温柔悲伤淡定从容却让人心疼的纤瘦男子。自己喜欢的是他的那颗心,而无关于种族……容若是魔族,可是他不止一次救了自己。这就够了。如果说化身修罗的条件是失去本心,无条件打击一切魔族,那么青此刻已然可以给出最正确的答复了。

是的,她想要包容容若的一切,容若的身份,容若的过去,包括他是魔族这个事实。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触碰到容若温暖的皮肤时,青仿佛感觉到了,容若温热的手覆在自己脸上时候的安心和暖意。

容若的身体有些僵硬,过了许久,他轻吐了一口气,反手紧紧抱住了青。

久别重逢的拥bào

,让青不愿意再分开了。

以后一直在一起。青闭着眼睛,轻声念着,心底无比的充实。

然而青却没料到,容若轻轻推开了自己,纠起着眉头,沉默了许久,清澈温暖的声线平静地说道:“青,天亮了我就走。你到了城里就安心养伤。”

缓缓,扩散,融入到了四周的空气中。

不留一丝痕迹。

青呆滞住了,声音哽咽在了喉咙口。

“为什么……容若为什么还是要走?是我做得不够吗?”

“我知dào

我错了,容若……我不会介yì

的,不管你是魔族还是人类我都不会……。”

“对不起。”容若只是淡淡说了这句,便侧过了身,不再看青的眼睛。

牵扯到伤口,很疼,可是更疼的,是心……

二十八、包容,一切

青有点冷,在这个阴森的山洞,即便容若就在自己身边,青还是冷,冷得瑟瑟抖。

容若还是察觉到了。他并非无情,正是因为关心,才会一意想要离开。

“容若。”在沉默了很久之后,青终于还是开口叫了容若的名字,然而这之后,便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

青有点恨这样的自己。自从慕容蓝和自己说明了之后,青便现,从前的自己是这么自私,从不为别人考lǜ

。甚至对容若也是这样。

青不奢求容若能够原谅,只是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一定要离开的理由。

如果不关心自己,又为何要救下自己?想到容若当初在离开之前留给自己的一个吻,青便觉得,嘴唇边泛起了苦涩的味道。

冰冷的手背上覆上了容若温热的手,手指纤长,无声地回应了青的叫唤。

青只觉得,不论如何紧握着容若的手,都暖不到心里。

那根断了的琴弦,垂落在心脏深处,如同败死的娃娃,失去了灵魂,衔接不上……

`

睡意袭来,青真的累了。好像躺倒在了软软的棉花堆中,眼睛阖上之后便失去了睁开的力qì

。睡梦中,青只觉得自己在水中,即将窒息,看着黑暗中的光点,一直悬挂在前方,却无力前进……

再次睁开眼睛,容若已经不在身边了,手空握着,灌满了冷风。手背上爬满血管,却麻木得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山洞口,天微亮,被蔚蓝色的天空衬得泛着冷色的光,雨停了,地面上的草叶上面有的只是露水。身上披着的是容若的长衣,有容若身上好闻的味道。山洞内,容若的弓不在了,只有冰冷的空气凝滞着。

青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不安感,胸口仿佛被撞击过了一样隐隐作痛。

“容若……”青喊着想要站起来,全身撕裂一样的痛却让她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容若!容若!”咬着牙撑起了自己的身体,青觉得自己的声音变了调,回响在这个山洞中。

迫切想要找到容若的心情压过了剧痛,青踉踉跄跄地朝山洞外跑,但是山洞外,只有一片稀稀了了的树林,半个人影也没见到。

“容若!”青漫无目的地狂奔了起来。想要见容若,不想再失去他了……就算说自己自私也好,奢望也好,就是不愿意再一次体会这种感觉。

青眼泪都快下来了,却只能看到空旷的一片。

青跪倒在了地上,怔怔地不知dào

该继xù

做什么。

容若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走了,相比较上一次,青却感觉到了越深刻的悲戚。耳边仿佛回响着的都是容若带着淡淡的笑叫着自己的名字:“青。”

青……那是最亲密的人才会叫的名字。不是小青,不是青儿,而是青,真切得深入骨子里面,唤醒灵魂的一分一毫,镌刻在心脏上的称呼。

可是那唯一一个称呼自己青的男子,却是这般走了,上一次是留下了那枚徽章,这一次,则是留下了自己的气息。那件淡墨青衫,仿佛让青见到了天边抚过的淡淡水墨,像是画中才会出现的一样。

既然要走了,又为何要留下回忆……

这一生,自己再也不会忘记容若了。

`

行走着,如同人偶一般。天还是微微亮的,容若告sù

自己,朝东方走便能够看到城市。只是在这片茫茫的森林中,哪里是东,又哪里是西?

青茫然无措地仰望着天空,暗蓝色的空中,浮云飘过,却不留任何的痕迹。

蓝姐姐和小云应该会没事的吧?马车也没了,自己这样消失了,他们不知dào

会不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蓝姐姐会哭吧,她这样心软善良。小云呢,又会怎么想?本来就是为了陪自己去卡恰巴尼尔国才出来的,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自己是灾星吗?容若送自己的时候也是,现在也是,玛歌小镇也是。

这一次,如果容若不出现的话,自己就死了吧……

想到这里,青就觉得胸口一阵揪心地疼,不只是因为想到了死亡,而是想到了容若又离开了。

“容若……”那枚红色荆棘的徽章还藏在胸前的袋子中,攒了五年的钱还在,紫澜的那块手帕也在。

现在的自己,只剩下这些了。

等天亮吧,青曾经听一个旅行说,初升太阳的方向就是东方。

裹紧了身上容若的外衣,青靠着一个树缓缓坐下,每一个动作都拉扯一身的疼痛。

她想,这一次的伤,不知dào

多久才能好,自己又是昏迷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了。MO的招选如果赶不上的话。

青越想越悲戚,禁不住抱着自己的双腿。如果太阳出来的话,就能暖和了吧。

早晨的空气中,隐隐有着森冷的气息,裸露的双臂上密密麻麻立着鸡皮疙瘩。青觉得冷了,就把手伸进了容若白色长衣的袖子里面,但是就在左手刚刚伸入了袖子,青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压力,和洛瑶试图用魔法能侵入自己体内的时候一样,没有恶意的,却是比那个时候神经更加绷紧。

青心里一惊,想到什么一样匆匆把拉好衣服都没扣上便朝向那个方向拼命跑去。

引领着青确定自己绝对没跑错方向的,是越来越强dà

的压迫感,感觉血管都快破裂开来了,头痛和全身的酸痛混合在了一起,当极致的疼痛袭来的时候,青却麻木了,机械性地狂奔,没有任何停顿的。

就像那一天,前方的光点带领着自己找到了容若一样。

容若,容若,你在呼唤我对不对……容若,容若!

青拼命喘着气,血管剧烈收缩着,不断跑不断跑,终于,“噗”的一声。

所有的事物混杂在了一起,爆裂了开来,出轰鸣的声音,震得耳鸣……

偏僻的小山背后,的确是容若。

只是此刻的容若,全身攀着死灰一样的皮肤,黑色的指甲深深嵌在墙壁中,划出一道道痕迹。

青想克制住全身的颤抖,然而容若暗红色带着浑浊光芒的眼睛扫过青的时候,青便觉得全身一阵僵硬,从背脊蔓延开了寒意,仿佛对身体的控zhì

权再次消失了。

容若好像注意到了青,嗜血的目光中夹杂着复杂的情感,他拼命挣扎,痛苦地张大嘴巴,青却听不到容若的吼叫,只是看着他拼命抓着墙壁。青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痛。

“容若……容若!”青很害pà

,真的很害pà

,面对那些魔物的时候也没有这般颤抖。因为她面对的是容若,是关心着自己的容若。

是今天第二次从自己身边逃开的容若。

但是,青此刻明白了,他是容若。就算魔族的形态下,他也是容若!……

青迈动着沉重如铅一样的腿,声音嘶哑。

“容若……”如果这是对我的考验的话,如果这是对我的惩罚的话,如果这是我唯一能够做的补偿的话,如果说这样你就不会再离开了的话……青觉得心中有一股异常的坚定支撑着她向容若的方向走去,即使他满身死灰,即使他布满了鳞片,即使他是魔物。当青想到他是容若的时候,便有着无穷的力量。

越是靠近,便越是压迫。青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入掌心了,却还是无法抑制这样的沉重感,就仿佛梦中涉足水泥浆,无尽的沉落。

容若仿佛看到了青的靠近,他拼命挣扎着,在说什么的样子,可是青什么也听不到,只能看到容若灰黑的嘴唇张大着,拼命的喘气,身体扭曲成为令人心惊的弧度。

容若在受苦,可是……当青摸到容若附近的时候,身体被挡住了,被一层透明的东西,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容若挣扎得更厉害了,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便可以现他脸上的青筋甚至爆起,身上脸上,都是伤——看起来,是自己抓伤的。然后伤口快速愈合着,拼命的挣扎中,又有新的伤口绽开……

容若看到了青,指甲从石岩中拔出,抑制着痛苦拼命朝青吼叫什么,好像试图赶走青的样子。

因为迫人的压力,青的心脏跳得异常快速,头好像要炸开了一样,所有血液全部冲到了脑门,涨得她眼睛酸涩无比,呼吸也困难了起来。但是青还是用力朝容若的方向推,想要推开这层屏障。容若挣扎着,似乎恐惧着什么,想要对青说什么,青听不到,怎么也听不到,只能拼命努力着,然而却无论如何也接近不了。

“容若,原谅我……”

青感到了绝望,看着与自己仅仅两米之隔的容若却接近不了,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却没办法抱住他安慰他,即便是魔族的样子,还是那样瘦弱那样让人心疼。

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没能在你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你的旁边……青宁愿那痛苦的是自己,而不是容若。

原谅我……

青咬住了下嘴唇,身体缓缓朝下滑。

然而就在青灰心丧气的时候,手却仿佛融入了棉花之中,身体朝前倾去,青仿佛听到了不知何处出了悲鸣,缓缓吞噬着自己的身体。

那层透明的薄膜出了淡淡的光,缓缓将青的身体朝容若的方向拉去,在耳朵进入那个空间的一刹那,耳膜霎时被突然爆出来的声响所冲击到了。

青听到了容若带着浓重悲伤的呜咽和呼喊。

“青~~~~……”

人性的最后一抹还在抵抗着魔族嗜血的渴望,容若痛苦地呼喊着:“别靠近我……我会伤害你的!……我会伤害你的!……”

“容若。”

哭泣声传入耳中的时候,青也现,阻隔消失了,自己就这样近距离看着容若,然而,恐惧却仿佛已经消散而光了。

是的,要接受容若,便要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魔族的一面。

青拖着沉重的身子拉住了狂中容若的手,然后,用力扑入了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了他。

青感觉容若的身体滞了一滞,然后伴随容若的哀嚎,后背被容若锐利的指甲刺入,痛到她虚脱。青用力紧了紧怀抱着容若后背的手,容若大力地挣扎着,青的双腿早已离地了,却是怎么都不放开双手。

“青!……”呻吟的声音,呼喝的声音,容若的动作充满了矛盾,当指甲“嘶”得从青的后背拔出的时候,青禁不住痛大声呼喊了出声,手顿时一下脱力,被容若一个甩身砸到了石岩墙壁上,后背心再次出了闷闷的一声“咚”。然而在那一刻,青却是咬着牙紧紧环住了容若的腰,怎么也不放手……

容若的身上传来的血腥味,翻滚着胃里一阵一阵。容若一下一下砸击着墙壁,青知dào

容若拼命克制着自己的动作。青的下嘴唇早已被咬得红肿一片,为了用疼痛不让自己放手,不脱力,可是此刻,她却笑了,如花一般灿烂。

青说:“我不会放手的。死也不会……”青并不知dào

,这个时候,有一股淡黄色的光芒包裹围绕住了两人,如同圣光一般。

青只感觉,容若的动作幅度渐渐小了起来,直到,完全停滞住,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的眼睛,重新变成了清澈透明的样子,脸上的死灰,也逐渐逐渐退去了。

悲伤不可置信充斥着他的瞳孔,粗重的喘息着。

“欢迎回来,我的容若……”青刚说完这句话,便泪如泉涌,涩涩的划过脸上的伤口。

好像纠缠了千年的死结,终于被打开了一样……

二十九、哭泣的理由

第一缕晨曦照在两人身上,带来了一丝温暖。青靠在容若的肩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脸上满满的笑容。

容若有些疲累的样子,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不见任何血色。

“青,对不起……”容若低下头,碎碎的因为汗水沾成一簇簇的刘海遮住了他高挺的鼻梁。那一天,他也是这样子无措。

青弯着嘴角,伸出左手牵住了容若的右手,指甲是光亮透明的,修长的手指葱白如玉,皮肤细细嫩嫩,真是美好的触感。

“别再说对不起了。”青故yì

用力捏了捏容若的手背,用轻松的语调说:“这句话,我已经听太多遍了。”

“嗯……”容若的头还是深埋着,不肯抬起来正视青。

“我又让青有了不好的回忆。”容若迟疑了一下,现自己想说的还是对不起,便噤了声。他不想让青生气。

感觉肩膀上靠着的青抬起了头,目光正对着自己。

“容若是因为知dào

今天会这样,才决定一个人离开的?”青的表情有些难过,想到容若一直是这么一个人承担着一切。

容若沉默着,算是默认。

青胸口恍然有了酸酸的情绪。其实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容若知dào

自己害pà

他魔族化的样子,所以才不愿意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当初容若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魔族化的时候,自己无意识地推开了他的手,现在想来,那个行为竟是让青想要自扇耳光。

“对不起……”青讽刺地现,自己除了这三个字,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

“真是,我们像两个笨蛋一样,只会说对不起。”青吸了吸鼻子,看到容若听到这句话之后也流露出了一点笑意,青便松开了握着容若的手。

“容若。”青双手附在容若的脸上,那张标志美丽的脸庞被青强行扭了过来正视自己,容若的目光还想躲什么,青却抿了抿嘴,说:“现在开始,我们算是扯平了。以后的帐以后还可以算,所以不需yào

抱着亏欠的想法。你还是容若,我还是青,就是这么简单。”

解开了心结之后,心情格外顺畅。虽然还有一身的伤,但那已经不重yào

了。

能看到容若的笑脸,足够了。

容若抬起了头,目光也带上了平日的淡定。

青问:“这种情况应该是定期的吧?多久一次?”认真地问,当然是指魔族化。如果不是定期,昨天容若就不会一再坚持早上离开。

容若迟疑了一下,薄薄的嘴唇才微微张开,轻声道:“一百天……”说罢,好像猜到了青还问什么一样,补充说:“受伤的时候会自动变成魔族愈合伤口……”

青点点头,心疼地摸着容若的眉头。一百天便要承shòu一次这样的痛苦,青能够想象,这些时间容若是怎么度过的。

青说:“作为交换,我会说出我的过去,同样,容若也要告sù

我你的故事。”看到容若暗下的目光,青笑笑说:“当然,容若不愿意的讲的部分,可以跳过。我只是想要更加了解容若。”

就像当初在玛歌小镇附近的森林时一样,青诉说着自己的过去,只是这一次,没有任何隐藏的,包括那一场血腥,青都讲了,用很平静的语气叙述。

等到青叙述完毕之后,心头缭绕的却是一种心酸无比的情绪。

容若轻轻抱住了青,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碰到青的伤口。容若说:“青,真的对不起……让你害pà

了……”

容若的话刚说出口,青却是从容若的怀中挣开,然后用手指封住了容若的薄薄的嘴唇。

“说好了不再说对不起的。”

“嗯……”容若轻轻点头,温暖的眸子看着青,如同淡色的水墨画中,秀美有气质的文弱书生,目光中却是蕴含了这世间最柔软的东西。

“算一下时间的话,在五年之前,我并不是魔族……”平静如水的语气叙述这句话,却让青的心脏仿佛被重重捏了一下一样,疼得她想掉泪。

容若说:“我的父亲和母亲脚踏实地地工作,我身边的朋友都很容易相处。十几年,接受着上等的教育,与世无争……我从小便有一个心愿,我想要成为医生,从生死线上把病人拉回来。为此,我一直努力着,想要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每个人在小的时候都是如此天真无邪,有着最纯真的愿望,只是,人生的这一条路上,并不是永远一帆风顺的。

容若仰起了头,闭上了眼睛,眉头小小的蹙起。琴音一般的声线仍旧是平淡如水的,却倾诉了谁也无法了解的悲伤。

“我没等到那一天,甚至我没等到我的未来。”

“噩梦的那天,记忆里面也不是很清楚了。好像下着小雨,天阴沉沉的。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离开家,我已经没有了印象,只不过醒来的时候,全身很痛。”

“我变成了魔族,并且被当成实验体不断用于改造。从那一天开始,每天醒来都是暗无天日的小屋,腐烂和潮湿的味道,不管是什么样的注射液,便都是强加在我身上。我只记得身体一直疼,一直疼,各种药剂在我身体里面横冲直撞。很多次我都以为我会死,可是最后我还是活下来了……”

“我常常会突然间失去意识,等醒来的时候就是一身尸臭得躺在试验台上。这样子的日子,一直重复着。我想过死,可是每一次伤口就会自动痊愈,他们监禁了我,剥夺了我自杀的权利。我只是一次一次的被血腥的气味包围着,一次一次违背自己的意识去杀人,实验药剂的功效……直到有一天我再次失去意识醒来的时候,现地上躺着几具尸体,那是对我进行实验的人们的尸体。我砸门逃了出去,才知dào

,我被关了两年……”

“出去之后,我现,我对死亡产生了恐惧。我还没有实现我的梦想,还没有太多太多对人世间的留恋……不能控zhì

身体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魔族化的时候,都会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耳朵旁边响。我想,那是我的阴暗面,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

“交了几个朋友都被我错杀了。……我知dào

我已经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了。我害pà

再杀人,害pà

每次醒来都躺倒在尸体堆里面。我逃跑了,逃到了森林里面,在那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一次一次的作期间,我终于掌握到了作的规律,也渐渐可以保持自己的意识……”

“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可以遇到青……我一直想,一个人就好了。一个人,不会伤害到别人,不会再感到难过悲伤了……”

“青,你知dào

吗?其实遇到你,我真的很开心……我一直想,也许这是上天补偿给我的,上天对我太过不公了,给了我这样的梦想,却也给了我这样的命运,……我一直害pà

自己会错手杀了你。就像以往那些朋友一样,我怕我醒来就看到青的尸体。但是,但是……”容若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哽咽了,许久才继xù

下去:“但是我拒绝不了青对我的关心,我拒绝不了你和我一样的眼睛……”

容若叙述得断断续续,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停下,似乎在回想什么,声音飘渺无比。

“容若。”青看到了容若颤抖的睫毛,看似平静却悲寂到无以复加的容颜。

青轻轻地抱住了容若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

“哭吧。”

容若怔住了,睁开眼睛闻到了青身上还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道。

“哭?……”为什么要哭呢。因为自己不公的命运还是?如果哭泣能够让自己的命运改变的话,自己就不会吝惜眼泪。只是,有用吗?

容若还没想到什么,青的声音便传开在了自己的耳边。

“因为是人,所以会有软弱的时候,容若还拥有着一颗人类的心,所以,好好的哭一场吧……”

这么多年,痛到骨子里的时候没哭过,醒来看到朋友倒在血泊中的时候没哭过,被人责骂的时候没哭过,就算是想到永远无法回家了,容若也没哭过。

然而青的这句话,却触动了心头紧绷的那根神经。

因为我是一个人。

因为我曾经是一个人。

因为我还拥有着一颗人类的心。

`

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这么多年未曾触及到的,比血液稀薄的液体。

如同泉涌一般,模糊了眼前。

容若不敢置信地用手去触碰脸,湿湿的。

“我……哭了……”本来以为化身魔族之后,早已失去了哭泣的理由。哭泣的理由是什么?为了命运还是为了过去?

容若不知dào

,容若只觉得闸门一旦开启,便犹如洪水过境一般疯狂涌入,一时间悲伤的、绝望的、不安的、惶恐的、迷茫的、无措的,这么多年来积压的足以让人崩溃的情感,全部随着眼泪宣泄了出来,淋漓尽致的。

`

我们是被命运逼上了绝路的人,我们是无从选择自己未来的人。

但是无论怎么悲伤,怎么绝望,都不能屈从于既定的道路。

因为转一个弯,或许那边会有另外一扇门等着你。

一旦打开,你就会现,一直以来你所以为的整个世界,却只是一个封锁着自己的鸟笼。

仅此而已。

三十、回不去的从前

躺在软软的床上,这是城市的旅馆里面最好的房间。青这回算是大出血了,没有却云这个大头在,一切都要自己来。但好歹,小布包里面的钱有用武之地了,不枉费攒了五年。

想到却云和慕容蓝,青虽然一个劲地安慰自己说他们两个不会有事的,心里却总还是放心不下。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你以为过了一个坎便是平坦的大道了,但也许前方还有千千万万个坎等着你。

容若看青愁眉不展连饭都吃不下,有些着急了。

“青身上还有伤,不能不吃饭啊。”

青点头,虽然身上敷了容若自己研制的草药,但这段时间是最需yào

补身体的时候。让青感到欣慰的便是,即便身为魔族,容若仍旧贯彻着自己的医道。

“嗯……”虽然没有食欲,但青也不想辜负容若的好心。接过容若手中的淡粥,青忽然想念起了刚遇到容若的那两天,容若为自己做的菜粥。

充满了布兰尔村怀念的、熟悉的气味。好像重新回到了那个鸟语花香,如同世外桃源一样干净,明亮,温馨的村庄。

“上天其实已经很眷顾我了。”回想这一路过来,每次遇到危险,却都是化险为夷。有紫澜,有容若,有却云,有慕容蓝和洛瑶帮zhù

自己。不该怨天尤人的。

“容若接下来要去哪里?”

青想,如果却云和慕容蓝找不到自己的话,肯定会试着去卡恰巴尼尔国等自己的。青至少现在还有这一线希望。

虽然因为意wài

受了伤,但是青坚信,这点伤还阻止不了她去卡恰巴尼尔国的决心。

容若反问:“青呢?”

“霰水。”8月16日,MO招选。青不会放qì

这个等待了那么久的机会。这不只是给自己,也是给却云、慕容蓝和洛瑶这三个月的辛苦训liàn

一个交待。

但是,当容若听到霰水两个字的时候,却是沉默了下来。

“容若?”青看到容若低下了头,便弓起身子,看到细碎的刘海下,他无神的瞳孔。

容若看到青从下面看着自己的样子,嘴角抿了抿,牵出了一个微笑。

“青,我的家人,就在霰水。”霰水,MO总部所在的城市,卡恰巴尼尔国的国都。

也是这一次招选所在的城市。

容若的笑,让青怔了一怔。

心疼的感觉。

“容若,一起吗?”青挺直了背脊,虽然有那么一下“呱嗒”一声骨头好像又错位了,青想笑,但因为痛楚脸不禁拧成了麻花。

容若忍俊不禁:“青不要逞强,痛的话就躺下休息吧。”

皱着眉头,青把手中的碗放到了一边,伸出双手拉住了容若的温热的手。

“一起吧。去霰水,看看你的父母。”

“我……”容若有些犹豫,眸子里面闪躲着一些什么,“可以么,我这个样子……”但是,不可否认,已经有些动摇了。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他们还是你的家人不是吗?”

容若的手心紧了一下,许久,他脸上流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清澈干净,如同琉璃一样。

“嗯。好……”很轻很慢,娟纱一样。

`

雇了一个马夫,在青的坚持下,第三天早上,容若只好勉强答yīng

出。

马车并不是豪华的,只是普通的那种木板车。一路上颠着,青一脸痛苦的表情。啊,骨节又错位了,啊,腰和背……

一路被折磨过来的青,脸色苍白苍白。要不是容若用他的身体来减缓了冲力,可能青真的会痛晕过去。

不过幸好,这一次乘远洋轮,是通过正常买票途径的,青很幸福地享shòu

了睡铺。容若的药效果真的不错,三天航程过去,青竟然好了泰半,除了背脊还是阵阵酸痛以外,其他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

在船上,容若也终于告sù

了青,那天为什么会遇到魔物。容若所居住的地方,四周其实设立了结界,所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现过他住在那里。但是青那一天之所以会看到光点,则是因为结界的周期快到了,幻视效果暂时性的消失。本来的话,青走到结界边缘便会自从传送到另外一头,在茫茫的森林中,最是难以现。然而,青却是意wài

摸进了结界内,还遇到了容若用来应对结界周期所设立的迷雾阵,更是由弓所出的光点引导到了容若的身边。

对于青能够进入自己的结界,容若也是异常吃惊的。因为就算是结界周期,若没有强行攻击的话,是不能够顺利进入的。而算上之前作的时候,青已经是第二次打破容若的结界了。更何况,容若知dào

自己设下的迷雾阵浓度,弓出的光芒其实很淡,几乎是不可能穿透迷雾阵的。但容若心里却觉得,或许这便是命运。

之所以那天容若送青出森林的时候停顿了下来,则是因为他在结界内的时候还感受到了结界的存zài

,但是在接近结界边缘的时候却感觉到结界在一瞬间崩裂了。容若立kè

判断出了有魔物恶意攻击结界导致周期最弱的时候结界崩裂。

容若这么多年一直被追杀着,被当年对他实施改造工程的人,自从自己杀死了幕后的操控之后,便不断有追杀,为了灭口,曾经知dào

事实真相的自己……

`

从远洋轮下来,青踩到了实地,竟还有种上下起伏的感觉。

卡恰巴尼尔国,此刻青就在这片土地上,看着这个融合了各个地区的特色,略显现代的国家。

因为具体的通知青并不知dào

,包括在招选前是不是要进行最后一次的报道等,所以虽然来到了这个期待了五年的国家,青和容若却是没作任何的停留,直接赶往霰水。比预期晚了大约两天时间,青和容若在8月10日赶到了霰水,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去MO的总部,而是去了容若曾经的家。

然而,等到的结果却是,那里的房子已经变成了一幢办公大厦,进进出出的是带着同样疲惫面孔的员工们。

容若怔在了那里,许久,迈步走到了一个女子面前。

“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本来住着的人去了哪里?”

容若第一次有些急躁。

青想走到他身后,但是就在这时旁边一个灰色头的男孩子却因为跑得太快和青撞在了一起。

摔倒之际,青只听到那个因为容若搭话而脸红心跳的女子嗡嗡的后半句话:“……去了哪里我也不知dào

。……”

旁边的男孩子站起身来看了青一眼,慌忙说了声对不起便继xù

朝前跑去,青也顾不得回答了,迎上了缓缓走回来的容若,看到的是他一脸的失落。

“……搬走了?……”青小心翼翼地,害pà

触痛了容若。

容若低落的样子只是一会,他抬起头对着青眯着眼笑了笑:“嗯。没关系,一开始就没抱什么希望,所以也不会失望吧。”

可是你已经抱着希望了不是吗?……看着容若云淡风清的样子,青有些心酸。她拉住了容若的手,笑道:“搬走了不代表就找不到了不是吗?容若,我们先去MO总部附近找个旅馆住下吧。”

“嗯。”容若淡淡点了点头,碎在风中飘逸着。

竟和这个城市产生了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

五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

那是早已回不去的从前。

`

青握紧了容若的手,竟产生了一种即将分离的预感……

`

******

`

临近傍晚,青和容若有些绝望了。

他们完全没料到,所有的旅馆竟然都是爆满。

不只是青等待着MO招选的机会,全世界各地想要参加招选的人有千千万万,全部都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别说是提前一个星期,就算提前半年,这里的房间都早已被预约完了。

青丧气地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悲戚地想:“难道要我睡在大街上吗?”虽然不是没有睡郊外的经lì

,但在这种城市里,睡大街上不就像一个卖咸鱼的暴户么?(为什么永远逃不开“卖咸鱼的暴户”这个字眼?)

不过从旅客口中,青倒是也听到了一个消息:MO招选资料送达的人必须在8月13日下午四点之前去MO总部附近的报道点进行签名,不然的话无条件删除参选资格。

“青,还是先去报道吧。”容若还是淡定从容的样子,“实在找不到的话,还有我陪着你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青点头,跟着容若轻车熟路一般朝MO的总部走去。

MO总部有着森严的戒备,想要进入必须有证件,但是在MO总部的高楼附近却有设立一间临时问询室,此次的报道点就在问询室内。青一走进去,就觉得窒息一般的闷热。小小的一间问询室内,竟然拥挤了不下百人,两个警卫员维持着秩序,两边的沙上还坐着不少等待排队的人员。

青知dào

,这一等,可能又要花几个小时了。不过此刻是绝对不能离开的,一旦离开,下次回来可能就是比现在更长的队伍。青对站在门口等自己的容若说让他带两份饭来,晚饭就在这里吃之后,便安心开始排队等待。然而就在容若走了没多久,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是青小姐吗?”

青一怔,回过头,便看到一个相貌穿着都很普通的男人,对着自己恭敬地弯着腰。在却云家,青已经很习惯了下人对自己这样的态度,但是这一次青心头却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因为在这个地方,而是因为这个普通的男子周身散着的一股——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猫头鹰一样的气息,存实感异常微弱。

青点头:“是的。请问你是……”

对方并没有回答青的问题,而是面无表情地说道:“青小姐平安就好。”像是罩着能面一样。

说着,对方恭敬地递来了一条项链:“紫荆花苑,青小姐可在前台用这个信物取得预约的房间钥匙。那么,请好好休息,在下就此告辞了。”

青看着这个看似很普通的男子就真的这么走了,丈二摸不着头脑。

但拿着手里的项链,青却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有些莫明的激动。

三十一、我们的约定

终于报道完毕,青一出问讯处的房间,便顿时觉得重生了。

“空气好清新~~~~”狠狠吸了一口空气,真切地感受到,活着真好。

手里还揣着之前那个男子送来的项链。如果没错的话,是他们吧?心里满满的感动。

“容若,紫荆花苑,是在哪里的?”如果说这个紫荆花苑在容若还住在这里的时候便存zài

的话。

容若沉默了一阵,有些顾虑地说:“你的朋友好像很有势力的样子。紫荆花苑并不是有钱就可以住进去的,在卡恰巴尼尔国已经存zài

百年了。”

“……”看看手里的项链,青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够做到这点?

“容若,我们去紫荆花苑吧。今天晚上不用露宿街头了呢~”

青满心欢喜,大难之后必有后福,这句话果然没错。

但是没想到,容若却没有挪动脚步,只是平静地看着青,说:“青的朋友在不久之后就会来吧?”

“嗯,我想把容若介shào

给他们。”是真心这么想的。

容若却是摇了摇头,淡淡地笑着,说:“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够为青做的了。接下来……”

“容若又要走了吗?”青心里一慌,着急地打断了容若的话,“我知dào

我很任性,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又见到。我……”

“青。”容若微微低下头,晚风吹乱了他的头,有一种说不清的美。容若说:“这里不是我能够久留的地方。”

来来往往的人群,这片小小的土地上,再过几天,就会聚集一大群人,各种各样的人种,各国而来的人。然而他们的目的却只有一个,加入MO。

青想到了MO的全名——世界反魔族组织,突然心头涌起了阵阵无力。

是的,自己想要加入的,也是MO,是誓一心除掉魔族的组织,是魔族的天敌。

同样,是容若的天敌。

这是硬伤。

“容若……”青无措地看着容若,“那么,那么,容若再留一个晚上……”可是,话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牵强。

此刻这里已经到处都有着将魔族立为斩杀对象的人群,容若在此处,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旦有谁注意到了他魔族的气息,必定会引起一阵血腥。

青瑟瑟哆嗦着,不敢想象这个事实……

为什么当初会丝毫没有考lǜ

到将容若带进了这里?容若一定是知dào

的吧,只是不点穿。

如果今天没有找到落脚之处的话,容若一定会冒着危险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安全。容若为了自己尚且做到了这样,青不想勉强容若,可是想到又要分开了就好难过。

“青。”容若缓缓走到青的面前,轻轻抱住了她,淡淡清新的味道包裹在周围,应和和晚风。

容若说:“青为了这一天,等了五年了。只是原谅我,不能陪你到最后。”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容若放开了青,揉了揉她的头顶心,“一定要小心。”

“容若……”青觉得有些恍惚,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慌忙拿出了那枚徽章,“这枚徽章对你而言很重yào

吧。我……”

容若看到徽章的时候,目光凝滞了一下,却更加温柔如水了。

“收下吧。”容若淡淡笑道:“算是我的替身。”

青握紧着那枚徽章,荆棘硬硬的边角刺得自己生疼。青低下头:“以后我想容若了,想要见容若了,怎么办……”不想再体会那种找不到容若的失落感了。

夏日的夜,青感觉容若俯下了身,热热的气流吹在耳边。

“明年我们相遇的那一天。5月14日,我在玛歌镇等你……”

呼出的热气合着冷风在耳边打转。

青只记得容若走前,对自己绽放的笑容。是她所看到,如同雪山顶上的雪莲一般,最纯洁,最干净的笑容……

`

******

`

紫荆花苑,如同其名一样,并不是简单的一幢旅馆,而是几乎称得上城堡的复合式花园。从容若说的点点滴滴来看,这应该是全国最高级的旅店。但是青进入紫荆花苑的入口大厅时,却看到了旁边的标牌写了四个大字:预约已满。

青吃惊地想,甚至连此处都客满了,看来这次来的人中有大部分都是有权势的人,而从侧面也反映了MO应试的严格:就算有遮天的本事也走不了后门。

在却云家住了那么久,青以为再奢华的豪宅也不会让自己吃惊了。可是一走进紫荆花苑的大厅,青便觉得一阵炫目。

富丽堂皇的大厅,中间的那只巨大华丽的水晶灯耀眼无比。大厅的顶很高,四周的墙壁上是暗红色和金色交错纹路的壁纸,典雅高贵,将整间大厅的格调提升上了一个档次。

“请问……”青张口,才觉这句话竟有点突兀地在这个大厅中环绕着。的确是贵族阶级才能够入住的旅店,普通人就算进来这个大厅,也会被自卑感所吓退的吧?

幸亏这里前台的招待很机灵:“小姐是有预约吗?”虽然有一点公式化的成分,但是青被这么一问倒是没刚才那么窘迫了。从怀中掏出了那条项链:“名字应该是青……可以吧?”

女子朝青礼貌地笑笑,说道:“好的,这就去进行确认。”说罢,将项链交给了身边的一个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女孩子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进了柜台后面的房间,然后便是静静的等待。

大厅内空旷无比,只剩下自己和那个女子,女子微笑着看着自己,制服烫得很平整,将她匀称的身材彰显地淋漓尽致。青有些局促。行李全部都落在马车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后来在小镇上买的,粗布麻衣。直到此刻青才知dào

,却云为自己准bèi

的衣服究竟有着何等的意义——至少在这种地方,能够减轻青心头产生的这种卑微感。

在这种环境下,青觉得更多的是无所适从。一旦做错什么,周围的人便都会以高一等的姿态俯视着自己。可是青没有受过专门的教育,当然不知dào

身为一个贵族,需yào

怎样的教养,怎样的态度。

自己并不是公主。脑中再一次跳出这句话,让青心里有些烦乱。在却云的别墅内遭到下人捧金子一样的对待,再联想以前普通的自己,生长在那个落后布兰尔村的自己,身为玛歌小镇橙屋旅馆清洁工的自己……

“稍等了,是青小姐对吧?”被打断了思绪,对方已确认完毕了。

青怔了一下才点点头,对方看了看柜台下方的记录本,说:“经过我们的核对,已经确认了您的身份,请收好您的信物。”

木讷地接过项链,对方继xù

说:“欢迎来到紫荆花苑,接下来的几天里面,将由我们来为您服wù

。青小姐在今年的7月7日进行了预定,我们安排您的房间在北苑右翼菖蒲花房三号,请您收好您的房间钥匙。”

连同着一张纸递到了青的面前:“请签字。”

玫瑰花藤组成的四个角,纸张摸起来质感很好,应该是属于高级质地的。

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青轻轻吁了口气,以为流程到此结束了,然而没待她转身,身边便走来了另外一个女子。

“小姐,接下来就由我来为您领路介shào

。”不愧是紫荆花苑,如此周到的服wù

,如果是其他的贵族定会赞不绝口,但是对此刻的青而言,反而更想要单独一个人相处的空间。

女子的脚步很慢,似乎是迎合着青的步伐前进着。青并不认识路,所以时至此刻也只能跟随着女子,而上了二楼之后,青顿时迷失了方向,如同待宰羔羊。

经过的一间间房间,华丽有着烫金纹路的房门上,木制标牌写着房间的名字,都是花名。这是紫荆花苑的特色,四季的花名,诗意的古朴的自然的,符合花房样式的房间内部装饰以及弥漫着淡淡花香味的走廊。

“紫荆花苑共有四个分苑,小姐所在的北苑是在前面,这里是西苑。而中苑则有各种娱乐设施,也设有餐厅,若需yào

带路可拨打服wù

台的电话。”

一路上,女子介shào

得很详细,也让身为路盲的青竟产生了一种对花苑了如指掌的错觉。待到脚步停下来的时候,青觉得似乎已经走了很久了。

右翼菖蒲花房三号,位于楼梯右边的房间。开门进入,便是入目沉醉的暗红色。

介shào

了一番房间的格局之后,身边的女子礼节性地说了句:“请安心地休息吧。”之后便告退了。

青点头道谢,然后看着房门从外面被关上,这间像蜜月套房一样的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又回到了起初的孤寂。但是此刻的青,却感觉之前一直吊着的心,无所适从的局促感终于消失了。

面对着如此奢华的环境,青知dào

这不属于自己。

青不会怨天尤人,悲悯自己的命运。身为玛歌小镇旅馆内清洁工的时候,青也从未羡慕过那些高位。甚至认识了寒晓、却云、慕容蓝和洛瑶,青都下意识会将他们当成普通人来对待。

但是,当过大的事实差距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头还是不可自主会产生一些失落自卑的情绪。

不论如何的劝慰自己。

三十二、重逢

紫荆花苑北苑右翼菖蒲房,时间是晚上七点十八分。和容若已经离别了一个小时。

却云和慕容蓝定然已经收到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了。至晚明天中午,他们应该就会来找自己。

此刻的青,好像放下了一切担忧一样,竟有了一种平静到无法言喻的心境。一个人伸出在这套奢华的套房中,想到一个小时前自己还在为是否要露宿街头而担忧,不禁感慨,际遇,真的很重yào



青抿嘴笑了笑,想到这一段路上,自己因为伤口不能进水都没有好好洗过澡,青便进入了那间有着雕花墙壁和大大浴池的浴室。

拧开水龙头,水“哗啦哗啦”地朝里面放,温热的蒸汽打在脸上,青失神地看着水位慢慢升高,想到容若所说的约定。

明年的五月十四日,自己和容若认识一年的日子,玛歌小镇内,约定再次见面。

“容若……”青握紧了那枚荆棘徽章,然后轻轻放在了镜台上,旁边,折得工工整整的白色手帕。

镜中的自己,脱开了三个月前的莽撞和天真,经lì

了这几场混乱,青现,自己终于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了。

从五年前便一心向着这个目标前进,一路上,无数的汗水和眼泪。此刻的自己,正身在五年无时不刻心驰神往的圣地——霰水城。

是的,紫澜沐,我终于还是来了,这一天,我等了太久了。

就算说天真也好,路盲也好,这一路走来了,经lì

了那么多,青已然察觉到了自己心境的变化。从前的自己在意的只是结果,如今的自己,已然现重yào

的更是这个过程。

都走到这一步了,没有回头的理由。

此刻自己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虽然青感觉到了孤寂,但是青也知dào

,只是因为大家在身边太温暖了,自己才会不习惯一个人的冰冷。其实从一开始,自己就应该习惯了独自存活下去。

那是走上这条路必定会经lì

的过程。

……

蒸汽模糊了镜面,镜中的那个女孩,朦朦胧胧,似乎依稀能够看到嘴角挂着的笑容。

水已经放满浴池了,用手掂了掂,水温正好。青褪去了沾满灰尘的衣服,赤足踏入了浴池内,顿时周身都被温热的水包裹着,一天的疲劳逐渐消散了开来。

青将头闷入了水中,感受着耳膜处水流带来的鼓动,温暖的气息从皮肤外渗入,暖到了骨子里。

我也想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我想要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

就算现在的我还有太多太多的不足,太多太多需yào

学习的地方。

我想变强,变得更强。

为了保护我重yào

的朋友们……

`

青睡得很香,完全适应了这间豪华的房间。躺在软软的大床上,就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被却云“包养”的日子,松弛中偶尔的紧张,并不需yào

担心太多。

是的,人是贪心的动物,即便一开始只是出于最单纯的目的,经过世俗污染之后,也会偏离原来的轨道。

当目的变成了坚持变成了心结之后,便会产生扭曲,最终堕落。这是青所了解到的,也是青不想走的路。

加入MO,招选就在眼前,虽然生了很多事情,青却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似乎只是必行的公式罢了,成功与否失败与否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只是一个过程。

当想通这点之后,青便抛开了所有的压力,睡着了。

那一夜,她一个梦也没有做。

她做好了准bèi

,应对注定到来的重逢。

然而第二天,当精力充沛的她接到总台的电话,说有人来访的时候,她还是抑制不住心跳加速了。

虽然早就知dào

他们会来,可是真zhèng

面对此刻的时候,青却现,自己还是会情不自禁。经lì

了一次死亡之后,才真zhèng

了解到,自己缺少的是什么,真zhèng

的友情是什么。在此刻义无反顾没有抛弃自己,没有因为袭击而放qì

寻找自己。

所以,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已然在门口静候的青在第一时间打开了房门。

门外,虽然仍旧挂着笑,却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却云,和一看到青,便立kè

扑了上来紧紧抱住青的慕容蓝……

`

“小青,没事真的太好了……”慕容蓝现用语言描述不出自己的激动之情,只是拼命重复着这句话,不知dào

带着的哭腔是太过激动还是语无伦次了。

却云朝青躬身,如此低的姿态,对他来说是第一次。

却云说:“青儿,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害你受到惊吓了。”

“小云……”虽然猜到了魔物来袭原因可能不在自己,而在却云,毕竟青相信,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别人盯上。然而青还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这次MO招选就通过了。”

青故yì

用轻松的玩笑语气,但是慕容蓝只是看了一眼青,脸色就沉了下来,要哭的表情。

“小青还不想告sù

我们呢。”抓起青的手臂,虽然伤口愈合了,但是痂刚刚脱掉的印子还是看得出的。不只是手上,脸上也有伤,只是比起手上,看得没那么清楚而已。

不过青是不想让慕容蓝知dào

,除了外伤之外,内伤反而更重。青能站在这里还是靠的容若的几服药。

青苦笑,不想承认,却没想慕容蓝眼泪“啪啦啪啦”掉下来了,止也止不住。

“蓝姐姐。”青虽然想到了慕容蓝可能会哭,但是真的看到她哭,她也慌了。也不知dào

前段时间,她流掉了多少眼泪。

“我真的没事。不影响的。蓝姐姐别哭啊。”青四处找能够擦眼泪的东西,情急之下什么也没找到,便扯过了却云的手,用他的衣袖擦。

却云心疼地叫:“啊~~~这件衣服是xxxxx国贡献的真丝做的啊,啊~~~”

“大男人,鬼哭狼嚎什么。”青丢给却云一个眼白,恢复了以前锐利不饶人的姿态,“改天姐姐给你买件布衣穿穿。男人就该朴素,简洁。穿得跟个牛郎似的干啥呀。”

法格特斯国的宫廷文化——繁复的层层叠叠的奢华穿衣风格被说成牛郎了,想必沧洺王朝一定会把青丢到江里喂鲨鱼的。——而且就算再牛郎,也比青那个时候“卖咸鱼的暴户”要好得多。(喂,这个卖咸鱼的暴户到底要出现几次!)

不过青说得过分,却云却是半句反驳的话也没说,因为其实他也并不喜欢这样的衣着,只是必要罢了。毕竟青也见识过了,在这种地方,差距给人带来多大的压力。而最主要的是,却云知dào

,自己和青斗嘴,结果永远是自己吃亏。

慕容蓝倒是被逗得破涕为笑。

“小青,你也别糗云儿了。”慕容蓝擦着眼泪,“身体真的没事了吗?”说罢,用手捏了捏青的胳膊和肩膀。青伸了伸手臂,真的是没那么疼了。

慕容蓝看青活蹦乱跳的样子,也放下不少的心。

“赶过来早饭吃了么?”青摸摸肚子,岔开话题,“我倒是饿了。”

慕容蓝和却云摇头。

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青倒是能想象,昨天那个男人把消息传给两人之后,他们两个一定是以最快速度赶来的。

“去吃饭吧。”

青感动地吸了吸鼻子,又回到了之前飞扬的样子:“今天都别客气,我请客~”

却云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自豪情绪:“用的还不都是我的钱。”

“没什么区别。”青吐了吐舌头,虽然很有吐槽的冲动,但民以肚子为先,况且青知dào

,自己所谓的巨款,还不够在这里吃一天的饭。

拉着慕容蓝起来,三人便直奔餐厅而去。

中苑的餐厅中,人并不多,现在还很早,看来大家还是习惯睡懒觉的。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自己是勤劳的人,勤劳的人有早饭吃,这么想的青,甚至忘了因为晚起而被洛瑶惩罚俯卧撑的经lì



特地点了份量多的来慰劳自己的胃,养伤的这段时间,禁食太多,只能喝淡粥,都快忘记盐是什么味道的了。

“嗯,然后呢?8月16日具体的流程知dào

了吗?”慕容蓝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但好歹情绪平静下来了。

青摇摇头:“报道之后,他们只说在下午两点前让我们在霰水赛场里面等。”霰水赛场是霰水城唯一一个赛场,面积却是在全国数一数二的,位置就在城市中心。

一边一直不说话的却云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思索什么东西。

许久,插嘴道:“青儿,恐怕,那已经是第一轮的淘汰赛了。”

“诶?”青讶异地张大嘴巴,“为什么这么说?”

“我帮你传资料过去的时候,得到的号码是0024901。号码是根据报名顺序排的,报名是截止到7月10日的,我传资料过去的时候是6月5日没错,那个时候报名才开始了三天,已经有两万四千九百零一个人报名了。预计这一次招选参加的人数大约会超过五十万,实jì

到的人大概在四十五万左右。”

“四十五万?……”青倒吸了一口气,“那这座城市里面岂不是要聚集四十五万人了?”霰水城倒是不小。只是到时候四十五万人要聚集在霰水赛场里面,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那为什么会说那是第一轮淘汰赛?”

青刚问出这句话,便“啊”了一声。

“霰水赛场……里面?”重音强调在“里面”,青思路一下顺畅了起来。

“混战!”

这句话是青和慕容蓝一起喊出来的,引来了附近一桌的目光。两人忙捂住嘴挥手道歉,回过头继xù

听却云解释。

却云也难得正经了起来,他点头道:“是的,因为人数太多了,注定不可能所有人都到场地内部。上头传来的消息不是霰水赛场门口等或外面等,而是里面。没说明确的地点,那么就是代表着,就算贴着外墙仅一墙之隔,两点过后,这第一轮筛选,就被淘汰了。”

“相信这第一轮筛选,一定会淘汰掉超过二分之一的人……因为MO要招的是精英,他们的准则是,宁缺毋滥。”

三十三、五年,五天

“……”青看着却云变魔术一样拿出的那把长枪,心底对这个高调喜欢耍酷的男人产生了由衷的敬佩。

“你……”青不知dào

该伸手去接过那把长枪还是先说声谢谢。自己才刚想了要重新买把长枪,话没说出来,却云就好像看穿了他的心事一样。

震撼了青下下。

在那之前,因为还感到那座小镇,青也没来得及去看有没有趁手的长枪。本来是想去这座霰水城内的武器铺看看先买一把长枪来替代一下的。

是不是因为自己太渴望了脸上都好像写了“我想要长枪”五个大字?青摸摸脸,愕然。

“这几天城里戒备虽然森严,但也是唯一几天能够无条件通过禁制兵器的。”慕容蓝微微笑笑说:“不然云儿和我可能要半夜爬城墙才能帮你送进来。”而且城墙可能还要排队等着爬,因为肯定不止慕容蓝和却云两个人想要带武器进来。

接过那柄银色的长枪,手感真的很好,不轻不重,平衡点位置也很舒服。看来却云是特地挑的。可是,青却反而淡淡地失落了起来。

“他们……都是用魔法武器的吧。”相比较之下,还要带着长枪前去参加比赛的青有点惭愧。就算是再好的长枪,也在无形中寒酸了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我有一把魔法武器就好了……”青喃喃自语的时候,忽然想到,自己的耳环,就是魔法武器。

“对了,蓝姐姐,如果这是魔法武器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武器?”青失落的情绪顿时消散转化为了好奇,这或许也是她的优点之一吧。

青记得自己从小到大,就算在布兰尔村的时候也是在哥哥姐姐叔叔阿姨手里学的长枪术。当然也有想过要用帅气点的剑,但是试过之后,总觉得没有长枪趁手。

青没想到,那个时候一时好玩学的枪术,却成为了此刻加入MO的关键。

“如果是剑啊弓啊就糟糕了。”到那个时候,解开封印了,岂不是还要重新修liàn

武技?青怕的倒不是重新练习,好歹有了点基础功底,更何况武技之间是共通的。青觉得头痛的是,这类的武器自己无论如何也用不惯,要不然青为何不挑选平民化的长剑呢。

慕容蓝看着青不断变化的表情不禁哑然失笑:“其实小青你换位想想,如果是你要给自己的孩子武器,会把对她根本无用的给她吗?”

“嗯。”经慕容蓝一说,青也觉得有道理,心里安定了不少。

沉默了一下,青又忽然想起,“对了蓝姐姐,洛瑶姐姐还在协会么?”

“嗯。师傅留在协会里面处理一些事情。”慕容蓝迟疑片刻,这么回答。殊不知,为了找寻青的下落,洛瑶已经几天没睡了,现在还在王城的家里补眠。

“那……”青吐出了一个字就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虽然他们给予自己帮zhù

的时候并没有要求回报,但也不能一直索取啊。

慕容蓝看出了青的心事:“是想问封印的事情对吧?”

“嗯。”青缩了缩脖子,嗯得很没底气,不想弄得像催促一样。

说到这个,慕容蓝只好叹了口气:“进展几乎没有。封印的波动和现在魔法书上记载的任何一种都不一样,我和师傅都猜测也许是要依靠你自身来冲破封印的。”

“自身?”青摸着耳环,疑问道:“封印能冲破?”

“某些特定条件,有实例存zài

。”这方面的问题,慕容蓝无疑是大师。

青埋头思索了一阵,还是放qì

了。

“不行,太困难了。光神降的问题就让我头痛死了。”青又变成了闲散大师,这种顺其自然的态度,让慕容蓝想到了七月训liàn

青的时候,她拼命把头捂在毯子里不肯起来结果终于有一天因为透不过气闷得休克过去的事例。想到这里,慕容蓝便不禁感叹,青究竟算是意志坚定还是不坚定呢?有时候这个女孩子真的很矛盾。

不过慕容蓝又不得不承认,现在考lǜ

这个问题的确是浪费时间。

“小青应该是知dào

的吧,那天我们是不可能陪你进去的。”慕容蓝说的时候,还在想,这种问题青肯定是知dào

的。

结果对面的青一脸惊愕:“诶?~~~~~~”她真的是刚刚现。

“……”慕容蓝终于承认了,青是个强人。

“不要不要,蓝姐姐和小云不陪我的话,我肯定会被打死的。”青想到那天在问询室里看到的几个肌肉块头男的是时候,不禁一阵哆嗦。

慕容蓝拍额头,却云在旁边笑疯了。

“青儿,是你要加入MO,不是我们诶?”却云捋着刘海,摆出一个唯我独尊的样子,“虽然我知dào

如果我上场,他们一定会求着我……”

“啪啪!”慕容蓝拍拍手,看都不看一眼地上两眼冒金星的却云,笑靥如花地对青说:“如果是小青的话,我们相信一定可以的~”

青汗颜地看着趴在地上头上鼓起了一个包子的却云,耸耸肩,眼神传达了“我也帮不了你”的信息之后,继xù

纠结一个人怎么排除万难进入赛场的方法了。

`

距离8月16日还有五天,这五天内,青也想好好训liàn

训liàn

自己。为了养伤已经躺了好几天了,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小云~”青很满yì

此刻还有一个免费陪练。

也顺便习惯习惯却云和慕容蓝带给自己的长枪。

地点选在市中心的训liàn

室内,慕容蓝在一旁观战,以旁观的身份挑出青的缺点,而却云则是惯例的用长剑和青进行对战演练。

倒数第五天——

“小云你想死是不是!”

“青儿还是太弱哦,还是看到我太帅了,身体就不由自主僵硬了呢?”

“接招,小青无dí

必杀风火轮——”

“真是只不老实的小猫呢……呵呵~”

倒数第四天——

“赖皮!!!欺负我力qì

比你小!”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啧啧啧~青儿要多学学哦,不然让小蓝教你色诱术怎么样?”

“云儿~~~~”“咚。”“继xù

吧~”

“青儿你偷袭!”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倒数第三天——

“啊啊啊啊啊~~~~~~~”

“还不够哦,还不够哦~~~”

“别逃!”

“青儿真是的,这么着急。作为一个绅士,可不能让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啊。话说起来,最近青儿也没少吃啊,怎么某些地方丝毫不见长呢?”

“去死吧,你这个去红玉街的家伙!”

“云儿~~~”“咚。”“继xù

。”

“……青儿你也学坏了……”

倒数第二天——

“却云我要杀了你!!!”

“太心急了太心急了。女孩子要学会稳重。啊,就是这里,可不能太用力哦。所以我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我不喜欢吃豆腐,我喜欢砍你这豆腐渣!”

“……”

倒数最后一天,8月15日——

“好险好险。”却云堪堪才躲过了青横扫过来的一击,一缕头飘然而下,映衬着掠过的光影。

“嘿嘿,和你说了不要分心了。”青笑得像一朵花,不过在却云看来,是朵霸王花。

“青儿还真下得了手?”却云侧身反手一剑,青却用枪柄直接挡住,然后一个回转,枪尖闪过银色的弧线,却云及时调转了剑身才震回了青的攻击。

“啊呀啊呀,小蓝,不得了了,青儿又基因突变了。”却云夸张地朝慕容蓝喊着,一边防御着青的攻击,完全不见了之前两天的游刃有余。

慕容蓝表情多是震惊。其实在七月自己和洛瑶一个月的训liàn

中,青的进步已经让两人不由咂舌了。一个月前,说实话,青除了比新手稍微有一点功底之外一无是处,但是一个月之后,便是彻底的改变,如果不说,谁也不会想到,她一个月前的水平会是那样的。

青进步的速度很快,慕容蓝知dào

,虽然其中也有部分是之前十几年累积起来一般人所没有的基础,但是青在战局的理解上却有着无可厚非的天赋。或许对战方面也同样。

相比较那个时候一个月的训liàn

,这五天时间,青的进步更是迅猛。

如果第一二天可以理解成她在调整状态,那接下来的三天,尤其是今天,青简直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

慕容蓝并不知dào

,昨天晚上,青直到深夜还没睡。对于却云轻松接下自己想了好久的招数,青也有些理解不了。但是当青以第三身份重新回味当时的战局时,便现,自己想的招数,大多都是以一连串可行性方案为前提,引着对手走入不可挽回的破绽中进行最后一击,但是很多时候,因为太过复杂了,对手反而容易看出圈套所在。就比如却云这般大局观不输自己的人,很可能在看穿陷阱的同时给自己下一个陷阱。

所以想通这一点后,今天的对战,青特意试着以退为进,用看似连续性的攻击让却云误以为自己又设下了局,在却云习惯性反过来设局的时候找到弱点,一击制胜。

“也许这次的结果,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也说不定……”却云看着在一旁休息的青,这般对慕容蓝说道。

`

于是,最后一天的对战结束,接下来迎来的就该是8月16日正式第一轮的选拔。

那一天,青早早起床做了热身的运动。用布袋包着扎好的一百七十二厘米长的长枪已经放在一边了。

整装待,只等下午两点的挑zhàn



告别却云和慕容蓝,青独自前往霰水赛场。

但是就在青走后不久,慕容蓝却咬着下唇问道:“为什么不告sù

她呢?”

“如果她是真心想要加入MO的话,是绝对不会却步于第一轮选拔的。”

三十四、第一轮招选,MO世界反魔族组织

青抱着壮志凌云的心态走到赛场附近。远远望去,呈现椭圆形的霰水赛场虽然看起来依然很壮观,却是有着一种平时所没有的气氛。(虽然青潜意识认为那很像鸡蛋)

赛场附近的交通已经被阻隔起来了,四处站着的都是彪形大汉抑或看起来神mì

的武技修习。青知dào

,此处聚集的强,有很多。但是青向来就是真zhèng

面对的时候从来不会惧怕的类型,即便看到了周围人望向自己身后那被包起来的长枪或疑惑或嘲笑的目光,她也昂然抬起头,大步朝向赛场走去。

在赛场附近的广场中心,一圈围着赛场的隔离围栏阻止了大家的前行。围栏上方肯定是有结界存zài

的,如若不然,如何阻止住此处众多强的步伐。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人,各种各样的皮肤各种各样的穿着。目的只有一个——加入MO。想到此处聚集了四十五万人,青就不禁一个哆嗦。

但是在这种气氛下,青却不禁觉得自己是驰骋沙场的战士。

只是,越朝深处,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点左右,几乎人都陆陆续续到来了,人们都尽可能距离隔离围栏近一点,这样才能抢先进入赛场。当然也有人注意到了其中不合理的地方,包括青。

“结界?”听到身后有一个森冷的男声响起,青回过头,看到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目不斜视地注视着霰水赛场的方向,忽而沉下了脸色。

“好像没那么简单……”

刀疤男大概是意识到青在看他,不禁低下头,当然也看到了青背后被包起来的长枪。

“这是……武器吗?”虽然来参加MO的,并非全部都是有魔法武器的,但是这样张扬的长兵器显然也不多。

青瞬间警觉了起来,但是出乎青的意料的是,男子并没有流露出鄙弃或嘲弄的表情:“是长枪吧?”虽然脸上有一道伤疤显得有点可怕,不过仔细看看,男子似乎是在对自己微笑的。

无意识松了口气,青点头:“嗯。”

“学习枪术的女孩子很少呢。”

听到男子这么说,青也点头表示赞同:“历史上枪术大师大多都是男人。”不只是因为枪术难掌握,重量较重,还有更大的原因则是,枪术多是为了战场上骑兵部队服wù

的,而女子鲜少会愿意上战场。

虽然这也不代表青有想法要上战场。

也许是因为青的年龄看起来并不大,也有可能她这样淡定的姿态引起了男子的兴趣。男子和青开口闲聊了两句,无外乎是关于这次招选。说到最后,男子犹犹豫豫,却还是开口接了一句:“嗯,允许我啰嗦一句,姑娘若是要加入MO,请千万要小心。”顿了顿,压低了嗓门,只有青听到他说的话。

“过一会,可能就要开始第一轮的考核了。”

青怔了一怔,有些吃惊地望向男子。不是因为他的消息——自己其实早就知dào

这一点了,因为此刻站在这里,两人便是敌人,青想不通为何他会提醒自己?

“嗯。谢谢。”青不想泄露自己太多的底细,便只是礼貌地点头道谢,同时下意识离开了一段距离。毕竟不是很熟,青不敢担保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是否存zài

所谓的第一眼好感。

至少青还不会自恋到认为所有人看到自己都会产生保护欲。

时间正在缓缓流淌着,四周闲聊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人与人之间也互相戒备着,似乎等待着二点的钟声响起,混战开始的标志。

想到慕容蓝和却云告sù

自己的那些,青就觉得心头惶惶的惴惴不安。是的,混战,大家能够想到最简单的解决方式。但是自打来到这片区域之后,青就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青不禁抬眼望向了那座长得像鸡蛋一样的赛场。

试着从头梳理一下思路,如果根据却云分析的那般,只是单纯的混战的话,那么想要加入MO的,一定会尽lì

多排除一些对手,可能这一战削减掉的不只是二分之一的人数。但是,在这样一块地方混战,同时也有魔法师存zài

,岂不是会出现压倒性的优劣?虽然MO招选有明文规定不允许杀人,而且单纯的混战的确是最快挑选出精英的方法,但是不可避免会生伤亡事件。在这种混乱之中,究竟会是谁动的手,有谁知dào



这不合理!

五天里面由于青一直在和却云对战训liàn

,所以根本没时间去思考第一轮比赛猜测出来的合理性。

如果是MO招选的话,是不可能将第一轮设定为混战的!四十五万人,就算后退一步都可能会无意伤到其他人。这里实力不是第一,武器间的克制也成了鸡肋!MO不可能会制造如此的纰漏的,因为这种纰漏甚至可能让招选进行不下去。

“不是混战!”

青脑中刚刚跳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四周的天空却忽然间暗了下来,瞬间包裹住所有参加招选的人员以及整个霰水赛场的巨大结界流转着金属一般变换的光泽。一直阻隔着众人无法前进的围栏瞬间消失,四处响起的雷一般的轰鸣声是兵器交接的声音。

“开始了!”有刀疤的那个男子轻推了青一下,似是提醒怔在原地的她一般。

待青恍然想到要开始行动的时候,男子已经不知其踪了,只隐隐听到一句:“加油咯。”

青拔腿就跑,穿梭在人流中,朝向赛场大门跑去。青知dào

自己想要在混战中脱颖而出是不可能的,所以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快点跑。

剑刃刀刃在自己的脸四周擦过时候惊起的悚然,为什么大家都选择了混战呢?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其中的异样呢?

青气喘吁吁地跑着,到处都是战斗,到处都是人影,比面对木人毫无规律可言的动作时更加危险的感觉。一定有其他的测试,一定不是混战!

但是青还是被拦住了,被一个拿着大刀的肌肉男。大多数人都想到了这是第一场招选,而大多数人也都坚信这一场招选一定会是混战。人就是这样,一旦认定了一条路,不管正确还是错误,都会顽固地走下去,偏偏会这样选择的还是绝大多数。

这个肌肉男也包括在内。

他以为自己很幸运,抓住了一只正要逃跑的小猫。

青也以为他的刀会如期而至的,甚至手都伸到背后扯断了绑着长枪的绳子。就算打不过,挡还是挡得住的!

可是刀并没有落下。

因为就在举起刀的那一刻,钟声敲响了,第一轮招选开始,就如同青所怀疑的一样,就如同却云没有告sù

青的那些一样。

并不是混战。

那个肌肉男全身剧烈地颤抖着,嘴角边涌出白色唾沫,大刀“哐”得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因为声音太响了,青耳鸣了好久。

只觉得四周的结界,光泽流转得越快速了起来。耳边“叮——”得鸣响时,前方的视野中,时间却好像飞速在流转着。正在战斗中的人们,再或正在逃跑的人们,一个一个,相继地,如同那个肌肉男一样,跪倒在了地上。

不甘的痛苦的悲伤的表情,眼角的泪,颤抖的双手……

压迫感扑面而至,就像每一次感受到危险的时候一样。但是这种压迫感,却比洛瑶精神试图侵入自己的时候更加强烈,强烈到后脑勺开始隐隐作痛。

耳鸣不断持续着,似是停不下来的咒语,刺痛着,戳着青的耳膜。

恍惚中,眼前的事物扭曲着,变换了起来。

青看到了,逐渐出现的图景中,那个穿着白色长裙微笑的女子。

“妈……妈……”

三十五、幻觉?记忆?

“小青~”温柔的唤声,顺着楼梯上来的女子,眯着眼睛笑:“又睡懒觉咯?”

“妈妈?”揉了揉眼睛,透过阁楼窗户的窗帘洒进来的光打在女子的身上,未被照到阴影中的脸,笑容却也如同阳光一样温暖。

女子缓缓走到床前,伸手拉开了窗帘,耀眼的阳光便迸射了进来。

“啊~~~”青不禁轻呼了一声,伸手挡住了因为突然的光亮而睁不开的眼睛。

“小懒猪起床啦~今天天气很好哦,吃完饭和妈妈一起去走走怎么样?”

“唔……”还带着浓浓的倦意,但是女子好听的声音扫过耳际,却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怀念。

这里是……

这里是,布兰尔村,我的家……

楼下的桌上,摆着散淡淡清香的菜粥。顿时神清气爽。

“小月~~小月~~~”楼梯口,妈妈还在叫唤着,楼上传来“蹬蹬”的脚步声,然后慢慢靠近楼梯口。

“姐~妈妈~”还穿着睡衣一脸睡眼惺忪的小月下楼先跑到自己身边,阳光地打招呼。

被掠过的妈妈故yì

鼓嘴,很可爱,像个小孩子一样:“小月真是的,每次都先叫姐姐。妈妈要吃醋的哦。”

“嘻嘻。”小月抿着嘴笑,蓬松的头在阳光下软软的质感,像是森林里刚出生的动物宝宝一样。

早已坐定着淡淡微笑的父亲招呼着大家吃饭。饭桌上,一如既往的闲聊着,竟是阔别已久的温馨。

“妈妈,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帮小月夹着菜,青不禁这么提起。

是啊,总觉得,梦里面生了很多事情。但是。

“都忘了呢。”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梦里到底生了什么,就算是一星半点。

妈妈在那头笑:“如果是美梦的话,一定会再梦到的。如果是噩梦,那么忘掉也很好啊。”

“可是,总觉得忘掉了很重yào

的东西呢。”摇着头,放qì

了,“嗯,还是想不起来。”

妈妈笑着,眼睛弯成月牙一样。一直觉得,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子,如果在童话中,她应该会是精灵族的公主。

我的名字叫青,生活在这座名叫布兰尔的小村庄内。

`

这里很漂亮,四季都是郁郁葱葱的,鸟语花香,充满着自然的风味。

村庄的小屋四周环绕着参天的大树,阳光透过树影,斑斑驳驳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点又一点的纹路。空气很清新,可以闻到露水混合着泥土的芳香。

“我去悦儿家咯~”小月羞涩地朝我们挥手,转头背起小包裹朝悦儿家跑去。

悦儿是和小月同龄的一个女孩子,她家开的是杂货店,我们时常会用母亲亲手缝制的小物品去换油盐酱茶,或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嗯,一般都是交由小月去换的,当然,我们不会轻易地相信小月只是单纯的跑腿。

“还要等十年呢。”算算,现在的悦儿和小月才六岁,等悦儿可以成亲,还要十年呢。

“现在的孩子真早熟。”这么说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其实也才十一岁。

是的,十一岁……总觉得距离自己好遥远,似乎这个年纪早已成为了过去。

这样的温馨,让人有些惶恐。虽然很好,却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最重yào

的东西。

“妈妈。”心头忽然涌起了不安,看着高出自己一个头多,身材高挑的母亲,不知为何竟脱口问道:“今天是几月几日?”

“七月十六日,怎么了?”轻轻搭在肩上的手,和往常一样柔软无比。

可是心底却是升起了越强烈的不安。

七月十六日,一五五五年七月十六日,这个日子应该是最为普通的,可是为何。

还没想到什么,便看到了母亲的眼睛微微闭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不止为何,竟是带着沉重的阴影。

母亲说:“小青,听我的话,现在就去小月那里,带着他,走。随便去哪里,只要离开这里就好了。”

“妈妈?”

“听话……你是我最乖的女儿,所以,小青,要好好活下去……和小月一起……”

耳垂上钉上的玉石,那竟然会是母亲的遗物。

……

翻腾起来如同洪水一般冲击耳鼓的声音。

不该回去的,我们不该回去的。

都已经逃得好远了,可是看到村庄的火光时,我却还是带着小月回去了。

……

“妈妈……”视网膜被一片血红沾染了。同样被血色染红的,便是母亲那条白色的长裙。

一切都是红的,天空,原本翠绿的树木。流淌在地面上,如同岩浆一样,让人窒息。疯狂追上的魔物,身后的呻吟哀嚎,以及不断传来的呼喝声。

“小青,小月!快跑!!!”

一个一个不断倒下,不敢回头,不敢回头。

这一条路是无数人的血肉换来的,可是最终,却还是没能逃过。

是的,我想起来了。本来我该是死去的,小月死了之后,接下来就该是我了。

我应该死的。

依稀记得的,是那个男孩瞳孔中,救恕着自己的目光。

这究竟是幻觉,还是属于我的记忆?

剧烈的痛楚侵蚀着头部,全身冰冷。

“为什么,为什么要辜负我们的好意?为什么还是没有保护好小月!你太自私了,为了自己活命,你抛弃了小月!”

“不是的……不是的!”

惶恐是什么样的感觉,无措是什么样的感觉?当从那场噩梦中醒来的时候,自己便躺在船上,小月不在,父母不在,村民也不在。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小月,是我太过软弱,是我不听话一定要回去。是我的错……

`

小青,要好好活下去……和小月一起……

妈妈,斥责我啊,骂我啊打我啊。都是我没保护好小月,为什么这么残忍,还让我一个人苟延残喘在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那场灾难之后的痛苦要我一个人背负?

……

`

“因为你是我最乖的女儿……”

`

女子朝自己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可以驱散所有的阴霾。

仿佛置身温泉之中,温暖的气流包裹着自己,逐渐脱离了冰冷。

青恍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逐渐清晰起来的结界,依然流转着金属色的光泽,就像是飘浮在水面上的油气一样,让人感觉不到丝丝真实的意境。

“你……”身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青起身,看到的是那个刀疤男,恍惚的意识终于渐渐回来了。

是的,醒来了,在见到了那一段噩梦般的回忆后,醒来了。

“没想到你也还有意识。”刀疤男脸色略显苍白,但看起来还是挺有精神的。

青讷讷地看着他,脑中不禁思索着之前看到的那些。那是什么?幻觉么?为什么自己会看到那段回忆?现在不应该是在MO的招选吗?

对了!招选的第一轮!

青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来,回望四周,现竟满满的都是倒在地上的人群,站着的几乎无几。

“这是怎么回事?”青的记忆回放到见到幻觉之前,偷袭自己的那个男子瘫软着倒下的。眼前的情况已经出乎了自己的理解范围之外,青看向男子,企图得到答案。

注意到了青疑惑的目光,刀疤男朝青伸出手,拉起了她,一边解释说:“这就是第一轮测试了。”

“第一轮测试?”可是为何会看到那场血腥?为何那般谴责,会是如此的真实?

四周倒下的大片人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人,是最不能违背自己的意识的。一旦触及到自己的底线就会崩溃。”刀疤男看着前方敞开的赛场大门,脸色有些凝重,“这一场,考验的是你的意志。只有意志力坚定,不屈服于心底软弱的那一面,才能够承担起MO的责任。”

“……”是MO的考验吗,所以,才会看到那场血腥。

可是,想到梦中真切的那种自责和恐惧,青便不禁瑟瑟着抱紧了双臂。

如果,不是妈妈的那句话,青知dào

,自己真的会崩溃…并不是自己意志力坚定,而是妈妈一直保护着自己,鼓励着自己……

想到这些,青便有些出神,脚步也不自觉停了下来。

对方也注意到了,跟着一起停下了脚步。

“后悔了么?”男子问,从语气中,似乎并不是把青当成一个普通的十七岁女孩子来看待的。是的,若是普通的女孩子,如何打败心魔重新站起来?若没有经lì

过一些什么,有谁会一意站在这片土地上甘愿接受这般危险?

听到男子的问话,青沉默了一阵。

后悔么,这也是这么多年,自己一直追问的。

后悔么,五年时间,只为了这前途迷茫的一丝希望,拼命逼迫自己进入绝境,却越的悲寂苍凉。

然而,青却是吸了吸鼻子,抬起头。

“后悔有用么?”漂亮的玛瑙绿色瞳孔,闪烁着让男子惊异的光芒。

男子怔了一下,随后扬了扬嘴角。不愧是能让自己一眼就在意的女孩。

男子说:“那么,走吧。这第一轮招选,我们已经通过了。”MO在结界中进行了精神的侵入。这在魔法界被称为是调动,将记忆中自己最恐惧最不想见到的碎片调动出来。

一旦打败了这种恐惧,那么侵入也会停止下来。

“谢谢你的帮忙。”不管有什么目的,青至少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戒心。

“我叫青。”

男子回过头:“我叫雷。”这一刻,青竟然真切地看到了这个叫雷的男子脸上的笑。

竟是不符合年龄的沧桑。

`

敞开的那扇大门,代表的也是第一轮招选的终点。

踏步而入之后不久,大门便在身后“哐”得一声关上了。

耳边传来了响彻整个赛场的声音,高昂,尖利:“欢迎大家进入霰水赛场,先在此恭喜大家通过了我们精心准bèi

的第一轮考核的难关。我叫清澄,是第二轮考核的主考官,请多指教。”

灯光瞬间打在了对战台的中心,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礼服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的儒雅男人,嘴角挂着琢磨不透的笑容。

三十六、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欢迎大家进入霰水赛场,先在此恭喜大家通过了我们精心准bèi

的第一轮考核的难关。我叫清澄,是第二轮考核的主考官,请多指教。”

那个叫做清澄的裁判一个响指,半遮的赛场上空,青可以明显看到,那个结界瞬间消失了,恢复了湛蓝的天。

与此同时,一直压迫着自己的那股力也消失了,只觉得胸口一松,青竟然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幸好有雷扶着。

“没关系。只是突然间松了口气不习惯罢了。”青朝雷笑笑,化去了不少之前的敌意。至少青还是分得清谁对自己好的。

光线打在了这片赛场内,放眼望去,竟显得有些空旷。不愧是MO,这第一轮,并不是用混战的方式,反而是考验人的意志力。

清澄脸上带着笑,目光却是锐利地扫过这个可以容纳两万人的赛场,只一眼,嘴角便勾出了一个弧度。

金丝的眼镜随着他微微低反射了一道光。

清澄的声音通过扩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响亮。

“啊呀啊呀,真是出乎意料呢,竟然还有一千二百七十一人?看来第一轮题目不够难呀。嗯……本来还以为不会超过一千人的呢~”带着调侃和故作的慌张。

这句话一说出来,纵使在场的人再冷静,也不禁出了“轰”的呼声。

不只是吃惊原本四十五万人被刷到仅仅一千两百多人,更是惊异于那个数字:一千二百七十一人——那个叫清澄的男子仅仅扫一眼就看出了具体的人数。要知dào

,在大家陆陆续续顶住了调动的压力进入之后,根本没有准确计算过数量。那么那个清澄,也不会是省油的灯了。

此刻站在赛场内的一千两百七十一人,是意志力坚定的通过了第一轮审核的人。光这一千两百人的数字就已经让青觉得有些恐惧了,而这通过的比例更加让青觉得呼吸困难。如果不是那温暖的气流包裹着自己的话,自己肯定也已经被淘汰了。

败于心魔。

四十五万比一千两百,大约三百五十四个人中通过一人。比例在千分之三到千分之四之间。

这种淘汰的比例,甚至超过了武器持有考核最终千人通过一到五人,最主要的是,这还仅仅是第一轮。

MO招选,果然出乎自己的想象!青这般想着,同样也越斗志起来。

台上,清澄拍拍手,声音回响在整片赛场内。

“好了,在场的各位,既然你们站在这里,就证明你们有进行第二次审核的实力。所以,第二轮测试,由在下宣bù

,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赛场中心的两片对战台四周出现了如同水镜一样的立方体。

“结界。”雷握紧拳头,沉着的脸上,也带了一些严肃。

第二场,一定是对战,如若不然,是不会将地址选在赛场中间的。而大部分人,也是为了这一场对战准bèi

了好久。

在场的一千两百多人,经过这点时间的休息,虽然还有小部分人没从之前的调动中彻底缓和过来,但大部分都恢复了。包括青。

甚至于,她比谁恢复地都早,因为她坚韧的神经。

“为了减小战斗带来的伤害?”在洛瑶家训liàn

的这点时间,青深刻知dào

了,这样的结界,有怎样的好处。

这是MO的招选,来的不只是武技修习,肯定还有魔法师以及拥有强dà

力量的人群。结界不止可以保护赛场,更可以保护四周观战的其他人。

只是,这个水镜似乎并不只是结界那么简单,因为就在周围气氛如绷紧的弓弦一样,众人仍旧敌视着周围可能成为这一场对战的对手时,青却看到了,水镜上面渐渐隐现出来的字。

0002934/0127834——VS——0031281/0467821

0058093/0273897——VS——0182994/0386729

清澄高声解释说:“大家都有一个报名时候拿到的号码吧?嗯,这个号码,就是以后——包括这场招选代表身份的号码。”

“第二场审核,名字就叫做,同伴与敌人。”

话音刚落,台下轰了一声。疑惑不解的目光投去。

清澄淡笑着解释道:“我们的要求是,水镜上打出的在一起的号码作为搭档,和另外一组进行对战。直到一组两人都认输或一方有一人或两人都倒下的情况下,视表现由裁判小组的五人有三人及以上判断这方输的情况下对战才结束。”

并不是事先告sù

你你的搭档是谁,而是在比赛前一刻,才看到自己的搭档。

这考验的便是你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能够在作战中互相看出对方的长短处,从而进行搭配对战。

也许你很强,但是你的搭档一旦和你配合不起来,那么,这场战斗,也是你输了。

比一对一淘汰,更加考验人的实力。

回应大家的抱怨声一般,清澄笑地诡异:“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只是,众人都离开太远了,没看清出清澄的笑容中,夹杂的其他成分。

`

“小青不知dào

怎么样了。”慕容蓝看着窗外出神。

“第一轮应该是通过了。”却云淡定的样子好像很有把握。

“云儿怎么知dào

?”

“你不相信青儿么?”却云反问的这句话,让慕容蓝怔了一怔。是啊,算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怎么能不相信呢。

慕容蓝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却云便起身,整了整衣服,完了朝慕容蓝伸出手道:“既然担心,何不去看看呢?”

“……嗯。”迟疑了一番,慕容蓝白净的手便搭了上去,“我想去看看。”

`

就在却云和慕容蓝出门之际,霰水赛场内早已是紧张一片。

事实上,因为有一条规定,在一方有人倒下后便可以开始判断输赢了,所以实jì

上,当四人在一起混战的时候,因为配合不当而被逐个击破的情况屡有生,才短短一个半小时,青就看得手汗四起。而战斗的激烈也出乎自己的意料,几乎十个人里面就有八个人持有魔法武器,各种各样见过的没见过的,战术繁燎,青只觉得自己所能调动的感官全部调动过来了,还是来不及同时顾及两片场的进展。

两片赛场内,目前加起来已经结束了四十七场了,还有一场正在进行中。也就是说一百八十八个人中,已经九十四个人被淘汰了,而过不多久,又有两个人将离开这次的招选。

而最让人紧张并不仅仅是这样。在一场战斗结束后十秒内,就会有第二场战斗的四个人号码出现,有一分钟时间供前往赛场。水镜上出现的号码,是随机着,也就是说,自己会和谁搭档,会和谁为敌,都是不可预测的。

抓着一边放着的长枪,青想止住颤抖,却觉得紧张得心跳也加快了。

对方会不会因为自己用的不是魔法武器而看不起自己?对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万一也是新人怎么办?而青最担心的,则是自己和他能不能配合好。

雷看出了青的紧张,大大的手掌在她的背后拍了拍,奇怪的是,这一拍,青却镇定了不少。

“别紧张。”

轻轻呼了口气,平静了不少。其实导致青紧张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个气氛,大家的水平,而是因为每次都担心下一战会不会是自己,在心里不断想着战局的可能性,而每一次看到水镜上没自己的号码时,又会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些隐隐的失落。

回过头对着像前辈一样沉着冷静的雷,青笑笑:“谢谢。”

其实该来的总会来。

青这么想的时候,听到一阵呼声。

右边一场新的一组早已如火如荼了,左边那场此刻却也结束了下来。

水镜上隐现出来的数字串,越来越清晰。

0002892/0000623——VS——0003988/0024901

最后一串的数字,是自己的。

青的心头咯噔了一下,身体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

然而她没料到的是,身边的雷也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罩住了自己的影子。

雷笑笑:“好了,轮到我了。”

青脑袋里面“嗡”得一声,这个帮zhù

过自己的男子,究竟对自己而言,是搭档?还是敌人?

三十七、雷之右手

赛场上,由于明亮的光没有一点阴影。青握着长枪的时候,竟是无比的自信。

真zhèng

到面对的时候,就会被激出无限的潜力。这就是青。

“3988。”

这是雷的号码,同样也是自己搭档的号码。

命运并没有捉弄自己,虽然玩弄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却同样给予了自己最大的补偿。

当雷看到青脸上挂着笑容丝毫不紧张的样子时,也不禁怔了一下。他清楚地记得在上场之前,青的无措和紧张,此刻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雷大叔。真的谢谢你。”青侧过头对着雷微笑,不仅是为这上天注定的安排,也为接下来两人即将配合的对战。

这个时候,青没现雷有些失神。因为青侧过头对着雷微笑的时候,雷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站在火堆中的女子,轻纱曼舞,对自己说:“雷,真的谢谢你……”

“我们,一定会赢!”踏上战场的那一刻,五年以来的努力瞬间如同火山喷一样迸裂了出来。那些疼痛和悲伤,流过的泪,露出过的欢笑,还有目光中燃烧的熊熊仇恨火焰。

点点滴滴,经lì

了五年,整整五年。终于,有了一个交代。不管结局如何,是好是坏,至少这个过程,这条路,留下的是自己的汗水和脚印。

不会白费的。

青心里暗自为自己打气。不会白费的!

随着捆绑长枪绳子解开,飞扬的布袋飘落到了赛场旁边的地面上。在通透的光亮下,那柄银白色的长枪出耀眼的光亮,汇聚起来在枪尖形成一点,刺眼。

左边场第19战。青&雷VS罗格&帕里昂尼。

左场的裁判团中代表的一人简略说了一下比赛需yào

注意的事项之后,战斗一触即。

只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战斗一开始,身着骑士服明显是法格特斯国人的罗格便召唤出了自己的佩剑。

“魔法武器。”青咬紧下嘴唇,握着枪柄的手更紧了。

而更吃惊的是,那个长得白白静静有着过耳碎的小男生帕里昂尼,虽然身穿的是很普通的风衣,上手却是掌心一合,在左手心的魔法阵中飞速划出了一把魔杖。

“魔法师!”雷也一惊,知dào

这一战不会轻松了。魔法师和剑士,几乎是最完美的搭配。

回看到雷,手上没有任何的武器。难道是拳术?

不容青思考些什么,那个叫做罗格的男子便先制人飞速移动了过来,而他身后的帕里昂尼就好像早已和他商量好了战术一样,嘴唇飞快蠕动念起了咒来。

青和慕容蓝、洛瑶训liàn

的这段时间,对于魔法师念咒需yào

的时间已经有了一个很明确的概念,对魔法的威力也深刻地了解。可是目前的形式来看,要对付他们两人,就必须逐个击破。雷对上罗格的话,有八成是处于不利的位置,因为罗格是剑士,在攻击距离上,青要压制一筹。而如果是对魔法师的话,即便有长枪,也和赤手空拳没有任何的区别。

“大叔!”一个眼神投递过去,雷竟然立kè

就明白了过来,和青交叉换了一个方位准bèi

一对一。

雷尽量想在法师的咒语念完之前取得近身,但是事实上,最初的双方是站在台的底线的,而对面两人显然也很清楚谁对上谁会比较有利,所以不顾青和雷飞速的奔跑,那个叫罗格的闪身一让,一道冰柱便架在了青和雷之间,随后只是一瞬间,罗格就落到了雷的面前,第二道冰柱袭向了青,纵使她飞转枪身捣碎了整块冰柱,手也已经被震得麻了。

“好快!”青根本没来得及和雷交换眼神,对方竟然也能有如此快的判断力。

可以说最初的战术根本来不及实行,此刻的两人已经处于劣势了。雷和青不断闪避着,中间高高耸起的一排冰柱却将两人阻隔住,根本无法交换位置。

罗格和帕里昂尼脸上带着得逞的笑。魔法师和战士的配对,历史上有无数,更有无数的战术供他们选择。能够站在赛场上的,对于实战绝对不会陌生,所以在看到对战开始还没召唤出武器的雷和提着普通长枪上场的青时,两人脑中便早已明白了自己该做的是什么。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也是至理。

然而此刻的青却不是这么想的。不断袭击而来的冰柱让青连喘息的时候也没有,她死死揪着一个个空隙逃脱,设想着破解这种局面的方法。

雷那头,不可能一直躲避下去的。可是赤手空拳的人如何才能够打败一个拥有自己魔法武器的剑士?青想到头快爆zhà

了还是无解。

场面似乎已经定下了胜负的双方,如果这样下去裁判团定下结论的话……

“不行!”心里跳出的反驳声音,让青眼神凌厉了起来,瞳孔中迸的是战斗的渴望,是不服输的灵魂。

当帕里昂尼的再一排冰柱袭来的时候,青竟然迎了上去,随之而来震耳欲聋碎冰的声音,不只是台下的其他人,连帕里昂尼和雷也都愣住了。

一片冰冷雾气中,青手指被冻得通红,却是飞速冲破了雾气朝向帕里昂尼的方向冲去。

“糟糕!”帕里昂尼也慌了,知dào

青是试图依靠每次魔法之后的空隙之间接近帕里昂尼,便不禁后退了两步,加速了念咒。

“天哪,她疯了!”在场的人都知dào

这有多危险,越是靠近,能够进行的反应时间就越短,搞不好就会被冰块给吞噬。

但是青的行为,同样也让雷暗暗震惊了一番。

谁也没注意到,他的手,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开过,一直握紧着拳头,拼命躲着攻击。

“你只会躲吗?!”罗格对雷的逃避行为嗤之以鼻,手头的挥速也加快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地斩了!”

就在这时,雷却是一个闪身,朝青的方向高喊道:“后退!”

听到这句话,青没有任何迟疑,本来早已接近了帕里昂尼,只等最后一击突pò

之后彻底近身了,但是雷的喊声中,却是带着一种“交给我了”一样隐藏的语气。

青飞快后退,并在后退中挥击斩开了前方的冰柱。

然后青只听到刺耳的一声“滋——”

冰块轰得在面前碎了一地,带着焦灼的气息。

地面上的碎冰中间还不断游走这一道道细线,滋滋作响。

帕里昂尼闷在了原地,不敢动弹,而罗格的反应较快,在第一时间便后退,只伤到了半分。却也是被吓呆了。

朦朦雾气之中,雷带着刀疤的脸上写满了森冷,整条右手手臂上还缠绕着丝丝闪电的光线,如同蛇一般游走着,时而交错产生光点。

两人之间的冰柱已经完全碎裂了开来,青两腿软,看向雷的时候嘴角却挂出了笑。

原来雷并不是拳术修习,而是拥有特殊能力的武技修习。

雷的嗓音很低,透过冷气传入耳中,清晰无比。

“我们的反击,开始了……”

三十八、不再是一个人的战斗

对弈的四人,罗格已经退到了帕里昂尼的身边。

仿佛回到了原点一样,罗格不禁啐道:“竟然还隐藏了实力。”

但是青脑子里面却是清晰无比,甚至想到了一个更加能够制胜的战局。

“大约需yào

多少时间?”青的这个问题,让雷有着刀疤的脸因为惊讶显得有些狰狞。因为他没想到经lì

了前面那一番,青竟然还能如此冷静。

但是他没有迟疑,立kè

回答:“五分钟。”

“我知dào

了。”面对这个前辈,青明白,自己的想法或许有点出格,但是她思路却好像千万条线中一条光的一样,很清晰明了。

在雷耳边说了一番话之后,雷登时犹豫了一下。

“丫头……”

“大叔,如果想赢的话,就听我说的。一定能赢。”比起却云和慕容蓝来说,他们的水准,还是差太远了!

握紧手中却云和慕容蓝带给自己的长枪,身边的雷站得笔直稳健。

我不再是一个人战斗着,我有太多人给我的鼓励。

所以,我不能输!

青率先跑了出去,拦住了罗格,这一回,的确是抢了先机。但是青也知dào

,光靠自己的攻击距离优势是赢不了罗格的,只要他身后还有这个帕里昂尼存zài

,战局就绝对有可能因为帕里昂尼一个大范围魔法而终结。

帕里昂尼一旦使用大范围魔法,只要没殃及到自身,那么倒下的是自己、雷和罗格。就数量上看,这边两人全倒,胜利绝对是属于那方的,就算罗格受伤,也能够通过这一场审核。

之所以帕里昂尼到现在还没使用大范围魔法,可能性便是帕里昂尼没有足够吟唱的时间。大范围魔法需yào

的吟唱时间大约是四十秒,就算再加快但要咬字清楚不产生错误的指令至少还是要三十秒,这是从慕容蓝那里得到的经验。三十秒时间,足够雷拿下帕里昂尼。问题是这边。罗格持有的毕竟是魔法武器,魔法武器和普通武器的区别青也很清楚。单靠这把长枪,青知dào

是肯定赢不了的。

所以,既然一把长枪赢不了,那就必须要想一些完全能够制胜的方案。

比如说……

反手挡开了罗格的一击,但是罗格持有的毕竟是魔法武器,自带的属性攻击如剑刃本体割到自己一样,肩膀上还是绽开了一道伤口。

还有一分钟!

`

赛场的外面,坐着大片第一轮就被淘汰的选手。沮丧的难过的抱怨愤nù

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刚见到还以为生过战争了。

却云耸耸肩:“怎么样,还想等么?”

慕容蓝立kè

点头,可想了想,看向霰水赛场,又摇头说:“云儿,回去吧。”

“怎么了?”却云凑过去看慕容蓝的表情,却看到她朝自己微微笑笑:“嗯,小青现在应该在里面努力。我再担心也无济于事。回去吧,帮她准bèi

一缸洗澡水才是对她最好的回应。”

却云笑笑,看着慕容蓝小小的身影,心中却不禁有些欣慰。

这个曾经因为一时冲动而跟着自己离家出来的女孩子,如今终于也成熟了起来。懂得如何去照顾别人体谅别人了。

也许,是因为那个女孩的出现也说不定……看向赛场,却云竟感觉到了澎湃。

青说:我想要加入MO!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非常认真的。

所以……现在你正在通往梦想的路上。千万不要退却。有我们在背后支持着你,你不会是一个人。

`

咬着牙用前脚掌撑住了因为冲击而不断后退的身体,瞥见那边的雷辛苦地躲着攻击,同样也牵制着帕里昂尼。青便咧了咧嘴角。

罗格从左侧斜上的攻击,让青看到了他肩膀上方的空隙,瞬间将长枪绕到了背后沿着背脊从肩膀翻上,枪柄重重敲在罗格肩上,只一下,青立kè

收手侧转一个弧度,挡住了接下来罗格顺势削过来的一剑。

雷手中已经冒出了丝丝的闪电,见到此状的帕里昂尼一急,而罗格却是丝毫不退让的攻向了青。为了回应刚才青那漂亮的一击。

然而罗格没想到的是,贯穿身体的雷电袭击的方向并不是帕里昂尼,而是这边。

耳边传来了轰鸣的声音,袭向不及闪躲的雷的冰柱,碎裂成了一片,随着落下的,是那把通身都被雷电缠绕着的长枪。

雾气渐渐散去,众人所能见到的,便是站在一片冰晶中,气喘吁吁狼狈不已的青,和一记手刀把帕里昂尼敲晕了的雷。

这一战,是青和雷胜利了……

`

裁判团给与的掌声,是及其响亮的。从最初的绝对劣势逐渐转化成了优势,互相极致的配合以及贯穿全局的战略。

青赌的只有最后那一下,聚集了所有电力的雷击。

青赌的,是自己与身俱来的排斥力,这股力量,青清楚地记得,在对抗当初偷袭她和却云、慕容蓝的魔物时,也出现过。挡住了魔物利刃一击。青赌自己能够在关键时刻使用出那股力量排斥雷电,彻底绝缘。

青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赌罗格坚信雷不会攻击自己的队友而同自己兵刃相接,将雷电引到他的身上。

青赌自己最后用力的一掷,能够让带着电的长枪正好戳中帕里昂尼的冰柱攻击。

青赌雷能够在第一时间,将帕里昂尼击晕。

事实证明,这场赌注,青和雷赢了。

“就算再痛,和胜利比起来,这又能算什么。”雷知dào

,青一定会伤到,毕竟那是雷电痛击全身,就算是再有意识抵抗,毕竟不是结界。可是青笑着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咧着嘴的。

“真是了不起的人呢。”即便是雷,心中也不禁产生了这种想法。

自己右手的能力,终于不再是破坏了……

`

晚上六点零七分,最后一场对决结束。

算上最后轮空的三人,总共637人,通过了第二轮的审核。

青淡淡地吁了口气,对身边的雷说道:“雷大叔,真的非常谢谢你。”

“其实你可以不用叫我雷大叔的……”雷总觉得,被这么一叫,自己竟然老得让他有点自卑了。

青昂着头,纠了下眉头。犹豫了半天,颤颤地叫道:“雷哥哥?……”叫完,自己也被自己冷到了。

雷缩了缩脖子,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叫我雷大叔吧。”其实也已经三十五岁了。

只是想不到,这么一晃,就过了十七年。

“大叔是哪里人?”到此刻,青也不再对雷抱着戒心了。

雷笑笑,如果忽略他的刀疤,他其实应该是个挺帅的男人。

“法格特斯。丫头呢?”

听到法格特斯,心中竟然有了一种温馨的,暖暖的感觉。

青说:“嗯。我是侵以度国的。不过在法格特斯国住过一段时间~”那或许,算是自己另外的一个家了,有着甜酒奶酪温暖的被子,有着却云、慕容蓝和洛瑶的国度。

清澄再次站上了赛场中心,灯光打上去,他的金丝边眼镜格外惹眼。

他做了一个鞠躬的动作,很绅士,却让人隐隐觉得有一种轻佻的存zài



清澄笑的时候,嘴角勾得很深,他说:“六百三十七人,嗯,数字终于减少了呢。先还是照例,对在场的众人表示庆祝,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二轮的审核。”

“第三轮的审核决定是放在两天后,也就是8月18日下午一点,地点同样是在这里。至于究竟会不会有像这次这样的陷阱等着大家,我就不得而知了。”

坏笑了一声,清澄便一个侧身,高昂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么接下来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sù

大家。要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嗯……我听到有人说想要听好消息。当然啦,人总是想要先尝尝甜头的嘛。”

“嗯,那么,好消息是这样的,在场的六百三十七人,如果想要进入MO的战斗小队的话,可以无条件接收,当然就算接下来一战你败了也没关系。不过MO的战斗部队,很辛苦哦,愿不愿意加入就看你了。”

“然后,还有一个坏消息。”说到这里,清澄却故yì

停住了,而是扫视了一圈。

“大家还记得刚才结束的第二轮审核,名字叫什么吗?”

“第二轮?”依稀记得清澄介shào

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同伴与敌人……”

轻声呢喃着,青的心口却“咯噔”一下纠紧了。

侧过头看着雷,青听到清澄用一种无法言喻的兴奋和犀利并存,低沉下来的语气说:“对,同伴与敌人……也就是说,第二轮审核的搭档,在第三轮审核中。”

“就是你的对手……”

“……”

三十九、同伴与敌人

“嗯,然后呢,觉得下不了手?”慕容蓝帮青涂药膏的时候,这么问趴着的青。

青侧转头,脸贴在了软软的枕头上,微叹了一口气。

“是大叔帮我才过了第二轮……”

“笨蛋。”慕容蓝的手指沾着药膏轻触到青肩膀上的伤时,青下意识缩了缩。

“你又不是什么都没做。”这是两个人配合才取得的胜利,“把自己搞那么狼狈。”而且,如果不是青孤注一掷的赌注,也许这一战就被淘汰了。

青嘟着嘴不说话,慕容蓝抿嘴,回过身拿绷带:“那么,想要弃权了?”

“当然不!”听到弃权两个字,青一个激灵想要起身,伤口嘶啦一下痛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躺下躺下。”慕容蓝好气又好笑,“这样不是很矛盾吗?又不想弃权又下不了手。”

“可是……”青想辩解什么,却现,慕容蓝说的的确是事实,只好止住了嘴。

“小青觉得那个雷大叔怎么样?”慕容蓝示意青抬起肩膀,轻轻将纱布覆在了青的伤口上。

青眉头皱了下,大概痛到了。不过关于慕容蓝的问题,青还是思索了一番才回答说:“雷大叔虽然长得很凶相,但是真的帮了我很多。我觉得看到雷大叔就好像看到自己亲人一样,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所以。不管是你弃权,还是故yì

放水,对雷大叔,都是一种不尊重对吧。”慕容蓝循循善诱,青想想,点头:“嗯。”

慕容蓝笑笑,边帮青缠着纱布,边说:“那就可以了。用自己最佳的状态面对雷大叔,不管谁输谁赢,问心无愧才是最重yào

的。”

青恍然大悟,拼命点头:“嗯,我知dào

了。”

“快点养伤吧。不然影响了后天的比赛就不好了。”

绕完最后一圈,剪断了绷带,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轻轻拍手,慕容蓝满足地笑:“好了,包好了~”

“蓝姐姐,要多少时间才能好啊?”伤到的是肩膀,身上的几处皮肤也有受到雷电麻痹受了一点轻伤。

慕容蓝收拾着药箱:“大概要五天左右。”魔法武器造成的伤口不比冷兵器呢。

青嘟着嘴:“可是后天就要……”这个时候的青,忽然怀念起了容若的药膏。如果容若在的话,只要两天就能养好伤了吧?

“好好养伤吧,能好多少就多少。”慕容蓝拍拍青的头顶,“睡觉~”

青乖乖把头埋到了被子里。现最近的慕容蓝竟然异常成熟,丝毫不见了最初的无措。难道说和自己在一起这么能够激保护欲?

青有些挫败。原来一直以为自己比同龄人成熟,在别人看来还是个小孩子。

“那我先走咯。”慕容蓝没现青心里的小情绪,笑笑便拎着药箱准bèi

离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却云代表性高昂的嗓门顺门而入:“青儿~~~药上好了没?”

“啊!”青立kè

想到了自己的衣服还没有穿,匆忙用被子裹紧身体的同时腾出一只手扔了一只枕头过去:“不准进来!!!”

“青儿难道还没穿衣服?”却云色迷迷地躲过了青的枕头攻击,故yì

探出头来,结果慕容蓝药箱随之而来,咚的一声。

慕容蓝干练地拍了拍手:“好了,苍蝇解决了,小青继xù

休息吧。”说着,从容地拎起药箱,另外一只手纠着却云的耳朵,拖着出了门。

青目瞪口呆。在却云的问题上,慕容蓝还是一如既往——不,比以前还要彪悍了……

`

再次遇到,可能就是敌人了。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青脑中闪过了这句话,同时也想到了以前一直刻意忽略的问题。

加入MO之后做什么,有什么意义。

其实,不管是第一轮审核还是第二轮审核,考验的都是加入MO必须拥有的能力:意志力,为了遇到敌人迷惑的时候也能够正确做出判断,打败心魔。历代组织中,不免会出现背叛,离心,这是非常容易让凝聚力产生裂缝的,这一次招选将这样的考核放在第一轮,足见其重yào

性;团队协作能力则是第二轮的审核目的。一个组织是由无数人组成的,也许一个人有实力,但战场上的战局不是靠一个人来支撑的,而是用最正确的战略挥出每个人的实力,产生几何倍数增长的效应。一个懂得互相协作的新手,远比一个只会独自行动的强来得更加有用,至少,不会拖后腿;而这第三场考核,则是对你决断力的考验。昔日的战友也许今日也会成为敌人,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不会存zài

永远的朋友。诸多外界的原因都会逼迫自身或对方作出不愿意作的决定。如果放不下旧情,那么也许被伤害的人就是自己。作为MO的精英,作为一个世界性组织的成员,必要的时候就该做出必要的决断。

加入MO,敌人是魔族,是集结了人们的黑暗面的生物体。自私,贪婪,欲念,残忍,冷血……历史上由于对魔族的怜悯带来的血腥已经数不胜数了。只是……

青想到了容若,在没遇到他之前,青也是如此将所有的魔族归为了一类。但容若的出现让青有了片刻的迷惘。如果说,加入了MO,便失去了和容若共处的可能,如果有一天上头命令自己要杀了容若的话。

这个问题,青一直没有找到答案,此刻真zhèng

进入了MO的招选,通过了第二轮,摆在面前的各种各样的考验,这些一直被自己刻意忽略的问题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其实也是对现在自己态度的一种疑问。不是为了加入MO而加入MO,从一开始,或许只是因为寻找到了人生的目标,而感到庆幸而已。

只是,和雷的对战就在眼前,青至少明白一点,自己只有一战。

不管是对雷,对却云、慕容蓝、洛瑶,还是对自己,都是一个完美的答复。

同伴与敌人,下半段,第三场考核,正式开始。

赛场一头,青看着对面的雷,躬身道:“今天我们是对手,所以,请恕小青失礼。”

雷失神地看着这张和记忆中异常相像的脸和神情,心中竟生出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丫头,我不会放水。”

青咧嘴笑了笑,“当然。”

说罢,身影一晃,枪尖一道闪光,便朝雷冲去。

四十、奏鸣曲

我不会犹豫了,因为我要加入MO,不管结果如何,这个过程我努力了,问心无愧!

青的攻击凌厉而至,看过她之前表现的雷也暗暗震惊了一下。看来她是挥出一直隐藏着的潜力了,本来还以为要她做出决断很困难呢。雷淡淡笑了笑,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剑,挡住青的攻击。

然而刚接下攻击,雷的表情就沉了下来。刚刚那一连击,将他逼退了几步,虎口被震得麻。

“丫头,很认真嘛。”雷后退两步,看青利落地退到了安全距离,架着长枪,嘴角勾起,毫不势弱得回道:“那是当然,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说话间,纵身朝雷劈来,只听到“乒”的一声,又是重重一击。

雷利用青一滞间,侧身脱开,心里不禁赞叹:“好险……这丫头居然从战斗一开始就看出了这一战放qì

防御专心攻击才是最好的战略。”

“雷大叔也不弱啊,竟然改用短剑。”空手对付有武器的,除非拥有超强的攻击力,不然是绝对处于劣势的。雷拥有的能力是自然对于雷属性的操纵力,但由于操纵力不比法师,需yào

五分钟时间的聚集。这个时候,若是对上使用长枪的青的话,手持武器反而能减少劣势,而在众多武器中,剑是最容易掌握的。虽然攻击距离上短剑不讨好,但贵在灵巧,当长枪露出破绽的时候,可能来不及防守就被短剑趁虚而入了。

青只是几次攻击试探,便现,雷的剑术造诣也并不低。可是为什么第二轮的时候却不用?

没时间考lǜ

这个问题,青脑中正飞快思索着对短剑的攻击,调动了和却云对练的时候各种情况,整理出最简洁的方案。既然自己在大局观上有很强的意识,那么就必须好好使用。

青设想地很好,却没料再一击攻击上去的时候,一股电流却是瞬间贯穿全身,胸口灼烧的剧痛,让青仰面倒在了地上。

雷的短剑上,闪过了一道电光。原来那把剑不只是单纯的普通的剑,而是储存了大量电能用于弥补五分钟这个时间段的秘密武器……

“唔。”因为事紧急,青操控那股排斥力的能力也没纯熟,下意识抵抗下,只是防御住了心脉等重yào

部位。全身像被火烧一样疼痛,痛得青眼前模糊了一片,动弹不了。

一边的裁判沉思了一番,考lǜ

是不是要宣bù

结果了,没想到青却是硬生生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还没输!……”颤抖着直起了身体,青脸色苍白,额角挂着汗珠,却是咬着牙,目光中燃烧的浓浓的战意。

“我还没有输!”

……

[“这孩子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她的脸色好差啊,再不吃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吧。”

“姑娘?姑娘?”

“……”

眼前的人影不断晃动着,叹气声,劝慰声,然后眼前的光影逐渐消失,日出天黑。属于自己的,似乎只有这个角落,只有这的黑暗。

“那个孩子怎么回事?老板娘,你新收的学徒?怎么不干活呢?”

听到老板娘淡淡的笑声:“现在的孩子烦恼都很多,由她去吧。反正最近也不忙。”

嘈杂的声音,有点刺耳。可是身体不想动,只是听着“嗡嗡”在耳边的声音,光点逐渐由白色染上了淡淡的桔黄,日落,意识已经有些恍惚了。

人影笼罩住自己,挡住了斜射入的夕阳。

“吃点东西吧……”老板娘还是一如既往温柔的语气。

老板娘的长衣上秀着清水芙蓉,这几天无意听到的对话中,依稀听到有人拜托老板娘刺绣。是个操家的好女人,不然也不会将这间旅馆打理得井井有条了。

无神地望着前方,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老板娘却是弯下身:“人的命只有一条。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就应该考lǜ

明天该怎么过,而不会后悔生过没办法改变的事……”

“失去了,至少证明你曾经拥有过。找一个目标吧,能让自己勇敢活下去的目标……”

……

“诶诶诶,听说了没?前几天MO的骑兵队队长竟然造访了米亚城诶!我在米亚城的朋友看到他了,好帅哦!地位又高又有气质,真是太完美了!~”

“啊~~~去了米亚城吗~~为什么不来这里?”

“我们这种乡下地方,他们这么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来。”

“可是,可是才隔了一条河啊~~”

“呜……如果我们能见到这样的大人物,死而无憾了~。”

“MO世界反魔族组织。真是太帅了,想想他们在沙场上驰骋,魔物一个一个倒下……啊~~~”

“唔~~太帅了!!!”

——MO,世界反魔族组织……

活下去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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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输!”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全身尽管火辣辣的疼痛,但是五年中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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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加入MO!”青一边洗碗一边壮志凌云。禾平喷了一地的花生米。

“你再说一遍?加入什么?”

“MO!”话刚说完,袖子便松松地划下去,青忙手忙脚乱地拯救浸入泡沫的袖口,顾不得禾平在后面笑喷。

“真的,小青儿,洗碗这份工作真的很好。”禾平说着,听到了厨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慌忙收拾了满地的花生米壳。

“老板娘~”禾平笑得要多假多假,背在后面的手颤抖着,抓了一把的花生米壳。

青匆匆冲掉手上的泡沫。

“老板娘!我不要洗碗了~”

我想加入MO。这句话还没说出来,老板娘就眯着眼睛笑了。

“嗯,好啊。整理房间正好少人,你去吧。”

“……”青看一边禾平憋笑憋得特痛苦的样子,嘴角还沾着一片红色的长果衣,青心里暗暗想,肯定会找机会报仇。

禾平还在狂笑的当,老板娘瞥了他一眼,淡然道:“两斤花生米,钱从你薪水里扣。”

“哎哟~”禾平一急,手里的花生米壳洒了一地。青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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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大家,我不会走到这一步……那么多困难都度过了,还有什么可以害pà

的?

青捡起了掉落在一边的长枪,在裁判和雷惊讶的目光中,声音嘶哑虚弱,却坚定无比。

“继xù

吧。”

说罢,握紧长枪,再次冲向了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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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用我的方式,证明,曾经的那些,不会白费!

四十一、这是我的方式

青抄着长枪冲向了雷,然而在接触到短剑的时候,又是一阵麻痹。

“啊~~~”就算做好准bèi

,但是青还不能控zhì

自己自动防御的神降能力,电击的剧痛让她轻呼了出声。

“丫头。我不会劝你认输的,我知dào

你一定不会认输。所以这一战,我会陪你到底。”

雷的这句话,让裁判露出了一丝不忍,但青却是咧着嘴笑着:“求之不得。”说着,出人意料的将缠住右手手背的绷带解开,系在了长枪的中间,然后将长枪背在身后,压低身体的重心。

看到青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雷意识到这个想法特别的女孩子可能要让自己吃惊了。

雷下意识把剑架在面前,没想到青竟然如离弦的弓箭一般,身形如豹跃了过来。

这种动作,若没有掌握好是很难做出的。因为此刻青的身上背着一把长枪,身体的重心也已经被压低了,如果双腿的力度不够的话很容易一个踉跄倒下的。但是这种冲刺方法也有着极佳的效果——速度快,爆力强。

却云给青的长枪,通身都是用金属制成的,因为普通长枪若使用木制枪身在武器的劈砍之下则会断裂。然而金属的导电性却导致了这场对战青的绝对劣势。

雷不知dào

青想要做什么,只能静观其变。然而他没想到的是,青还没靠近自己,长枪就笔直朝自己飞过来。

纵使是雷,也吃了一惊。

长枪的中心,被拴上的那根绷带,绷得紧紧的。

“嘿嘿~”青用力一扯,被雷的短剑打飞掉的长枪便在绷带的牵引下反方向朝青飞了回来。

顺手接住,除去了绷带的手臂上红红的灼伤痕迹,由此看来,这是临时想出的招数。

“竟然想到这种办法。”这样的话,就算攻击到自己,电流也引导不过去。只是这样的设想,一般人却是不敢实施。因为虽然理论上实现得了,但如果中间环节出现了一点错误,也许长枪就此脱手了。毕竟,带动着空气阻力的长枪比平时拿着更重。想要让它准确无误地朝向目标方向攻击,需yào

的更是操控力。

之所以会突然想到这个,是因为青思索该如何不引来电流的时候,想起第一次训liàn

时,却云把长枪直接扔给自己。如果不用手直接去接触长枪,那么危险系数就瞬间降低了。

看到青手持长枪,虽然气喘吁吁却乐在其中的样子,雷嘴角不禁挂出了笑容。

第二击,第三击,第四击。青控zhì

长枪越来越纯熟,但几击之下,雷却也现了其中的破绽。

青从一开始便是直攻雷的左下空隙,可是这样的攻击之下,青却忘记了,五分钟的冷却时间。

短剑上雷击的条件是直接接触,第一二击时雷故yì

没有控zhì

电流导入过去,可是之后的攻击每次几乎都带起了电流。然而五分钟所带来的便是雷的主动操控一击。

“零电阻!”

一股几乎可以目视的电流顺着布蔓延了过来,青只觉得一阵强烈的晕眩感,手却是在大脑传达的强烈意志之下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

之后便是眼前一黑,什么意识也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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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似乎能看到大家在自己的面前。父母,小月,布兰尔村的村民,老板娘,禾平,玛歌小镇的朋友,紫澜沐,寒晓,容若,却云,慕容蓝,洛瑶。一张张脸从面前掠过,留下了如同影片一样的残影。

“你别太天真了,MO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进来的。”

“我帮你。因为我想和小青成为朋友。”

“所以。就像相信你的朋友一样,相信我们。”

“青姑娘想要加入MO的话,我和云儿就尽全力帮你。”

“小蓝,这孩子我接下了。”

“明年我们相遇的那一天。5月14日,我在玛歌镇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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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走来,我得到了太多太多的帮zhù

。我根本没有怨天尤人的权利。

所以不论结果,如何,至少,我努力了,我用我的方式证明,这一切都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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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睁开眼睛,看到了围在周围的却云和慕容蓝。慕容蓝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

“小青!”见青醒了,慕容蓝立kè

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拼命推醒了却云,“小青醒了!云儿!小青醒了!”

却云还睡眼惺忪的,却条件反射一样“唰”得起身:“青儿~~~”

“生什么事了?”记忆有些混乱,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

慕容蓝慌忙去浴室倒热水,便留下却云给自己解释,但总觉得像是逃避。

却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

倒是青,彻底清醒了过来,想起了昏厥前生的事。

“我被淘汰了,对么?”青抢先一步反问道。

听到青这么说,却云尴尬地笑了两声:“其实,青儿能走到第二轮,已经很不错了……”

“嗯。是啊,我觉得很满足呢。”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却是没有丝毫的难过之情,只是有点淡淡的落寞。

还在为该怎么说通这个固执的女孩而头痛的却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睁大眼睛也不顾形象了:“青儿想通了?”

“早就想通了呢。”青抿嘴笑笑,“我也知dào

自己几斤几两重。人要懂得知足。”

“小青你……”听到青这么说,慕容蓝终于松了口气端着热水进来,“这样就好。我们还担心你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呢……”

顿了顿,补充说:“其实审核小组也是刚刚下的这个消息。”

“怎么回事?”听出话里还有话,青便不禁怔了一下。既然都已经被两人带回紫荆花苑的话,自己应该已经昏迷了很长时间了。但是照理说自己被淘汰的决定应该是在昏迷的时候就判断下来的了。

慕容蓝见青的情绪的确很稳定,便放下脸盆,小心翼翼绞着毛巾,解释说:“在对战的时候,你是被电击电晕的。但是在晕倒前,你扔出去的长枪正好击中了对方的腰部。……嗯,毛巾,擦把脸吧。”

青接过毛巾,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难道是大叔也晕过去了?”只有两人都晕过去的时候可能会出现这种难以判定的局面吧。

慕容蓝摇头:“没有。但是小青或许你不知dào

,其实每次的招选都会有额外的人员编入的。因为MO平时采用的也是人才现制,MO对外招选只不过是一种海底捞针的方法而已。每次MO招选,漏网之鱼屡有存zài

,MO也不否定被淘汰的人再次招入的可能性。而你的表现,则是引起了两位审核团成员的注意。”

“啊。”青也没预料到会这样,不禁轻呼了一声,“那么然后呢?”知dào

了结果没通过,问题是为何没通过。

慕容蓝低下头,沉默了一会。还是却云先开的口:“是MO的总指挥驳回的这个提议。”

“总指挥?”听到这个词,青不可遏止地想到了那个男人,有着妖媚的微笑,却冰冷得让人难以捉摸。

“紫澜沐?!”

四十二、再遇寒晓

“青儿果然认识MO的总指挥吗?”却云听到青呼出了紫澜的名字,不禁反问。

青注意到了却云的用词,“果然”。

看来却云是猜到了。

“嗯,算是…认识吧……”青犹豫了一番,这么解释。

却云点点头,说:“其实青儿你知dào

吗,能够被两位审查团成员注意到并且提案招入,这在历史上很少有实例。最近的一次额外编入也就是九年前的那一届MO招选,而且当时提案的审查团成员只有一人。照理说你这种情况是肯定能够进入MO了。这一点连我们都没想到。”

却云本以为青能够闯到第三关已经是万幸了,却没想到被如此多的强激出实力的青竟然能够挥至此。青的实力或许不算太强,但是她对战术的理解,对战局变化的控zhì

以及别出心裁的战斗方式已经让人眼前一新了。现在的青还年轻,花了几年时间对她进行系统化的正规训liàn

,绝对会有极大的成效的。怕的不是不强,而是不能变强。

但是……

“紫澜沐亲自否认了我是吗?”青已经猜到些许了,如果不是紫澜亲自否认自己,或许这一次就不会被淘汰了。因为同时两位审查图案成员提议,这样的情况几乎不出意wài

就会进行编入的。

唯一能够参与并且否决的,只有MO的总指挥。

却云还在害pà

平静下来的青会不会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产生不甘,却看到她只是神色黯了黯,片刻再次开口问道:“招选已经到第几轮了?”

“明天进行第四轮。…小青你……”

“我想去会场看看。”慕容蓝话没说完,青已经打断了她。MO的第四轮招选,据说是观察力的考验,具体考试的内容青并不知dào

,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如却云,也不可能探查到内部机密。青只想去会场感受一下自己或许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的气氛,就算只是站在外场也好。

而另外一个原因,或许只有自己知dào



紫澜沐,这个男人既然会驳回让自己额外编入的提议,那么就证明他从头到尾都一直在看着这场比赛,也看到了自己的出场。

是的,自己已经努力了,努力将自己所能挥的全部都挥出来,说是超水平挥也不为过。但是青还是被淘汰了,止于招选第三轮。

六百多人,人人都拥有着让自己瞠目结舌的战斗能力,就算第三轮通过了,第四轮,第五轮也许遇到的会是更加困难的境地。至少此刻,让青明白了一点——自己还不够。就算是被额外编入,自己需yào

学习的还太多太多。

更何况,青知dào

,自己的真zhèng

实力,或许并没有紫澜沐所看到的那么强悍。

听到自己被淘汰的消息时,青的确产生了片刻的失落。但是当听说是被紫澜亲口否决的时候,青却又觉得,心口那点点的失落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斗志所替代。

自己曾经亲口向紫澜誓,一定要加入MO。不是依靠审查团成员的提案,而是用自己的实力,一轮一轮通过招选,走到最后一步,真真zhèng

正的让紫澜承认自己的实力。

紫澜既然第二次驳回自己,就证明自己距离紫澜所定下的高度还有一段距离。那么,还有三年,这三年的时间,足够让自己变得更强,成为一个独挡一面的人。那个时候,青相信自己已经能够骄傲地直视紫澜,告sù

他:“我已经足够加入M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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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轮审核的地点是在靠近城南的地下角斗场,却云、慕容蓝和青到的时候,审核还没开始。陆陆续续可以看到有人进入会场,青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却云知dào

,她一定很希望自己也能够是其中一员。

第三轮审核的那一天,青是被MO的成员抬回来的。当时他们留下了一句话:“青小姐醒来后请照顾她好好养伤,审核的结果在三天之内会传达给你们的,请静候。”

但是那个时候,却云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最后的结果果然是这样。

八月中旬,天气死热死热的。青的伤并不严重,就算是肩膀上那道伤口也基本痊愈了,所以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静养这点时间足够了。

陪着青在会场门口站了一会,却云也思索着MO招选既然结束了,就带着她们两人四处旅游一番的时候,青的目光却忽然定在了一个点上,然后,大喊了一声:“寒晓~~”

是的,青看到在会场门口穿着小洋装的女孩,正是寒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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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寒晓也看到了青,瞬时激动地飞扑过来,丝毫不顾忌自己穿着的华贵连衣小洋装和高跟鞋,“哒哒哒哒”脚步踩得雷响。

寒晓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青的身上,青闻到寒晓身上淡淡的水果香味,竟有了想哭的冲动:“寒晓,终于又见面了……”说到这里,却哽咽住了。青想过去找寒晓,但是因为MO招选的一连串事宜弄得她到现在才刚刚有了时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寒晓,青觉得又惊又喜,一时间不知dào

该说什么。

自从那一次分别之后,已经三个月了。

寒晓放开青,端详着,轻轻捏着青的手臂:“小青在那之后有没有吃什么苦头?后来生了什么事情?啊,身上都是伤!好像也变瘦变黑了!有谁欺负你了么?对了对了,那天小青为什么会突然间不见?生了什么事了?到底是怎么逃走的?”

寒晓一连串的问话不只让青,就算一边的慕容蓝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青感动地吸吸鼻子:“我过得很好,真的。”不只有香软的被子,还有甜酒和奶酪,“嗯…那天的话,我被人救走了。”说着瞥了一眼一边看到寒晓时便摆起POSS同时也被忽略到现在的却云,“被一个采花大盗。”

“啊~~~”不出意wài

的,寒晓尖叫,“小青!那你,那你……”一副被吓得快哭的样子。

青摸了摸鼻尖,罪恶感萌生,及时打断:“放心放心,什么事都没生。”还被那个采花贼帮了很多忙。

一旁的却云动作僵在那边,脸上自认为帅气的笑容抽抽着,寒晓当然毫没觉,还愤慨地握拳:“小青,告sù

我那个男人是谁!我剥夺他做男人的权力!”

却云一副苦瓜脸,青和慕容蓝偷笑,斜眼看却云。

叫你喜欢逞口舌之快。这是两个女孩子统一的心声。

寒晓抱着青还在絮絮叨叨,说青瘦了,看她手臂上还有淡淡的疤痕,不断问着怎么回事。青笑笑,想要逃避这样的问题,没想到目光一扫,看到寒晓的身后,却是僵了一下。

那个让青呼吸困难的男人撑着应该是寒晓的小花伞儒雅地走来,带着令她毛骨悚然的笑容。

“小青怎么了?”寒晓也现不对劲了,这才注意到安夜过来了。

青哆嗦了一下,刻意忽略掉那比以前还明显的冷意,直直地看着安夜,不躲也不闪。

寒晓想到之前因为自己的任性,连累青被安夜通缉,立kè

握紧青的手,安慰说:“小青不用担心了,通缉已经取消了。”这是寒晓在七月听到下人无意聊起之后吵了三天的结果。

青点头。其实她早知dào

了,却云和慕容蓝的势力就算安夜仍旧在通缉自己,也能够逃掉。只是不知为何,她看到安夜便会下意识抵触。

“对青小姐作出的失礼举动,我在此致以歉意。”安夜朝青鞠了一躬,算是道歉,然而却丝毫没让青的警诫化开。

“哪里……是我先对寒小姐做出失礼的行为才是。”青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抖。然而虽然如此,却云和慕容蓝却都现了,互相望了一眼,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寒晓倒是看出了青对安夜的不自在,但却一心以为是当初那个通缉导致的,便回过头,对安夜说:“你先回去吧。我和小青好久没见了,想好好聊聊。”明显的命令语气。

安夜顿了顿,躬身:“是的。那恕我先行了。”

安夜爽快地回答,青还没反应过来,本以为他不会让寒晓和自己相处。青看着安夜将阳伞交还给寒晓,修长的腿迈开步子,一脸讶异,然而安夜在经过却云身边时,嘴角却蠕动了一下,然后勾出了一个优雅的笑容。

他讲了什么,除了却云,谁也没听到,但却云瞬间沉下的脸色,却让大家都感觉到了什么。

安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外了,却云突然这么说:“我先回国了。”

青和慕容蓝一惊。

“可是我和寒晓才刚见面……”青不舍得抓着寒晓的手,慕容蓝也没明白却云为什么要那么急。

却云笑笑,看起来还是以前那个高调自大的却云:“怎么?小青儿舍不得我走?”

“滚!我是舍不得寒晓!”

“青儿如果想留下来,就多留会吧。花苑里随意你住多久。”

却云说得轻松,但青很清楚,紫荆花苑的房价,一天可以抵普通人一年的收入了。就算是青这个自允的小富婆,也待不到三天便倾家荡产了。若不是这几天慕容蓝也住进了这间房间,青会觉得亏欠却云更多。

青露出了难色,一旁的寒晓却听出了一些头绪,求之不得:“小青住到我家吧。”

“这样也好。”慕容蓝当然不相信却云会无缘无故要求回去。“我也和云儿一起回去吧。本来就是为了陪小青才来的,和寒小姐多聚聚吧。”

“可是……”又要叨扰别人了,青过意不去。而且,还有安夜在。

“蓝姐姐不是想来这里游玩的吗?”才几天时间,都是陪自己训liàn



慕容蓝糯糯软软地笑:“我想来的话,随时可以来呢。”

青这才想起,慕容蓝是魔法师协会的中位魔法师,只要洛瑶一句话就可以批准使用魔法阵了。

寒晓一把挽住青:“那就这么定了。”笑得山花灿烂一般。

“那么……”青看看慕容蓝和却云,“那么你们就这样回去了吗?”

“嗯。师傅那边好像有一点进展了。我准bèi

直接用传送阵回去,顺便带云儿一起。”

“哇!”听到传送阵,寒晓立kè

兴奋地看向慕容蓝,“你是魔法师吗?”

慕容蓝笑着点头:“嗯。”

寒晓也许对魔法师抱着极高的崇拜,更何况慕容蓝是如此柔弱,寒晓也下意识以为慕容蓝比自己小了。

青还有些担忧,毕竟如果要住在寒晓家,就不可避免会每天看到安夜。却云看出来了,趁着寒晓扯住慕容蓝的当,拍拍她的肩,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安慰说:“没关系。相信我,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说完又补充道:“不过虽然不会有危险,对刚才那个管家,青儿还是要记得留一个心眼。”

原来却云也察觉到了。青不知dào

却云是怎么如此确信的。但却云这么一说,青倒是安心了不少。

青点头:“我知dào

。”其实却云观察的很仔细呢,自己警惕安夜的事,不只是因为那个通缉。

那头好不容易摆脱寒晓的慕容蓝说:“那么,我们先回去了。一个星期后来接你吧?”

“一个月!”寒晓开腔,虽然被慕容蓝的真实年龄打击了下,但在这个问题上,她几乎是条件反射。

慕容蓝和却云想想,便应允了。

“那么,研究下来有结果了就通知你吧。你们可以好好聚聚。”

“好的。”青看着旁边欢喜雀跃的寒晓和静静看着自己的慕容蓝和却云,心头满满的欣慰。

却云和慕容蓝还是走了,消失在视线外。但是青却没有些许的担忧。因为想到他们还会来接自己,这种感觉,就好像等待亲人一样,有一种消失许久的温情正在慢慢芽。

“说起来,寒晓怎么会来这里的?”青提出话题,回身问寒晓。

寒晓这才恍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拉住青的手说:“哦对了,小青,等一下我们是要进去看他们的审核,小青一起吧?”

“诶?审核?”青愣了愣,脸上笑容逐渐浮现了出来,“寒晓可以带我进去?”

四十三、贵族也就俩眼睛一鼻子一嘴巴

“只要不被沐看到的话,没关系啦。而且,今天是观察力的审核,又没有什么危险的。”寒晓吐吐舌头,“如果连这种要求都不允许的话,沐就太绝情了。”

青感叹,即便是这种不对外公开的审核,也免不了存zài

官宦优惠制度。

但是既然能够进入,青也求之不得。

寒晓说,她约了一个朋友一起的,所以才会在门口等。寒晓的朋友?记得寒晓曾经被那些刻意接近她的平民伤害到过,青想,寒晓的朋友,应该也是哪家的大小姐。

在等待的期间,青和寒晓热出了一身汗,就算有阳伞遮着也遮不掉热量。寒晓当下拍案决定做一把纯黑色不透光不透热的遮阳伞。而就在青啧啧地看着寒晓一身碎花小洋装,不知dào

配上一把黑色的雨伞该是怎样的一种微妙存zài

时,当事人便火烧火燎地赶来了。

“晓晓~~~”那个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平流海并扎起高高马尾的女孩拎着裙子朝这里跑的时候,裙摆四飞,也不知dào

春光外泄了多少。身后那个侍女跑得气喘吁吁,无力地追着自家小姐的背影:“您跑慢点~~”

青惊愕,因为在那之前青已经见到了寒晓踩着被满满蕾丝花边包裹可爱的高跟鞋冲过来的英姿了,然而这个同样穿着高跟鞋的女孩子动作竟然比寒晓还要迅捷。

青不禁想到了慕容蓝,这个女孩子虽然身为慕容家的女儿,青却从未见过她穿法格特斯国代表性的服装。青所见到的就是穿着布衣和魔法师长袍的慕容蓝。

不知dào

慕容蓝脚踩高跟鞋会怎么样,一定异常美好。

青意淫的当,女孩子已经跑到了两人面前,脸红扑扑的,额头上都是汗:“我起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青惊讶地现,女孩子很高,比自己还高出不少,看起来整体修长漂亮。而看着女孩子姣好的容颜时候,青也一阵羡慕。皮肤养得真好,哪像自己,黑妹似的。

然而寒晓还没难,女孩子却已将视线转向青,现新大陆一样:“诶诶?晓晓,你的朋友吗?没想到你竟然也交朋友了嘛~”

刻意忽略到最后一句话,寒晓洋洋得yì

:“她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小青哦。”

这句话刚说完,青就看到女孩的眼睛瞬间放光了,并一把拉住了自己:“啊!你就是小青!寒晓和我说过哦,你很帅!真的,我都羡慕死了!船都要开了竟然敢跳过去,我就一直想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呢。那肯定很刺激。诶诶,下次带我一起好不好?哦对了对了,你还跳窗从安夜手里逃跑了对吧?怎么做到的?那是安夜诶,他神通广大到无法想象……”声音就和她的动作一样,飞速,咬字异常清晰。

很适合当主持人。

“……”青有点不好意思且无语地抓着头,“寒晓,你究竟是怎么和她说的啊?”为什么这个版本演化成了跳窗?

“因为你跳过船嘛……”寒晓嘟囔着解释,大概也知dào

自己夸大其词了,“好啦好啦,这不是重点嘛!”

侍女追了上来,拼命鞠躬:“寒小姐真的非常对不起,是悦儿没有提早叫醒小姐……”

“和悦儿无关啦。肯定是死小雨赖床了。”寒晓恨不得快点岔开话题,正好这个时候这个叫悦儿的侍女出现解围。

“哼,是该叫你好好等等,约什么时间不好,约下午。这种太阳下,我要是被晒黑了,那个死老太婆又要吵我,拼命往我脸上抹那种恶心吧唧的东西了。”女孩连珠一般炮,边接过那个叫悦儿的侍女递来的手帕,匆匆擦着额头。

寒晓不满地回嘴:“自己不带伞怪谁。而且时间又不是我定的。”

女孩轻哼了一声,泥鳅一样钻到了两人的伞下,引来寒晓一阵尖叫:“伞太小了!出去出去!”

女孩丝毫不在意,扭头看着青,眸子晶晶亮的:“我叫寂雨,是晓晓这个没心肝的女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

“寂……”一旁一直看着两人说话觉得异常温馨的青突然听到寂雨的介shào

,愣了下。

青想过寂雨的身份不会普通,却也没想到竟会是寂家的。

寂晚,是目前卡恰巴尼尔国教育届最权威的教授。卡恰巴尼尔国,姓寂的,只有寂家。

寂雨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丝毫不介yì

地拍了拍青的肩膀:“没关系没关系,我听晓晓说了。你别把我们的身份太当回事,就是投胎时候投的人家不一样而已。其实大家也都一样,就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寂雨豪爽无比的态度让青登时产生了好感。看一边寒晓好像因为没告sù

自己她的身份而略带亏欠,青笑笑:“我不会在意的啦。”就像寂雨所说,谁不是爹娘生的,人和人又干吗分个等级出来累自己。

寂雨一向心直口快,看到寒晓这样便拍了拍她的背:“别给我这种表情啊,我难得回来一次。”

“难得回来?”听出话里的不同,不是从小的朋友吗?

“小雨在三年前和法格特斯国的三皇子定下了婚约,已经住过去了。就等她十八岁了举行婚礼。所以小雨要回来一次起码要等一年。”

寒晓解释完,青便明白为何寒晓会露出寂寞的表情了。从小长大了解自己的朋友离开了自己,平时没有人在自己身边,就算是喜欢的男子也对自己爱理不理。

但是对寂雨被定下婚约这件事,青也觉得很同情。又是政治的产物吧。

只是青没料到,寂雨的表情在听到寒晓解释完之后便骤然黑了下来。

“不要和我说那个白痴!”寂雨的吼声让青和寒晓都吓了一跳。

“他又怎么了?”寒晓问得小心翼翼,“又逃了?”明显说出了答案,寂雨的脸色越阴沉了起来。寒晓知趣地岔开话题说:“别在外面站了,里面已经开始了。我们快进去吧。”

寂雨叹了口气,恢复了之前的笑容,扭头对悦儿说:“你先回去吧,今天晚饭我在晓晓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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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角斗场门口,有守卫拦着不让进去,这也是青为何只能望洋兴叹的原因。但是寒晓和寂雨一出马,便立kè

放行了。不得不说,身份这种东西是很实jì

的,特别是两个女人所拥有的身份。

青心里暗暗庆幸,竟然可以现场看第四轮的审核,不知dào

雷大叔的表现怎么样。这一轮还剩下三百多个人,不知dào

又会淘汰掉多少。

审核好像已经开始一会了,现在进去应该正是激烈的时候。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有些阴森冰冷。骤然的温差让三个女孩都不自主裹紧了衣服。

然而还没看到地下室的样子,对面却走上来了一个男人,一个有着黑色乱,修长的双腿,随性却高贵的男人。

“你们怎么在这里?”

四十四、承蒙您的关照,总指挥大人

那双半眯着的漂亮眼睛中,流露出来的是慵懒的目光,定定地注视着自己。

寒晓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紫澜沐,声音也颤了一下:“我们,是来看招选的考核……”

“然后就放你们进来了?”眉头微微蹙起,隐隐有不满的神色。

寒晓也被紫澜这种表情吓到了:“我们不会打扰到审核的。”寒晓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紫澜,一时间也懵了。

“你们?”目光再次扫过青,让青感觉如同猎物一样被紧紧盯着的感觉,有些头皮麻。

“暂且不说寂小姐吧,她呢,怎么回事?”紫澜朝自己抬了抬下巴,那种藐视的态度让青觉得有些窝火。他的声音是沙哑的,却句句刺着青的心脏,“为什么已经淘汰的人会在这里出现?”

“小青她,小青她……”组织了半天的语言,却依然没能连成一句句子。是啊,寒晓没想到,自己和寂雨是有靠山的,还能够有恃无恐,那青呢?被自己拖进来了,挨了骂该找谁去?

事实这次参观是寒晓自己决定的,没告sù

紫澜。她也认为会碰到紫澜的可能性很小。可是偏偏在这里碰上了,还直接打了照面。

紫澜将目光从寒晓身上挪开,然后再次望着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青小姐应该已经没有权利进入这片场地了吧。”

是的,自己已经被淘汰了。本来只是想要在场外感受一下气氛的,但是遇到了寒晓忘乎所以,再听到说可以进入场地内,青便头脑一热跟了进来,丝毫没有考lǜ

到,自己是已被淘汰之人。

青抬不起头来,刚欲点头道歉,却听到一边的寂雨沉不住气了。

“原来当上总指挥了就喜欢用眼白看人了,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小雨……”青也听出了寂雨语气中的讥讽,不禁扯了扯她宽大的洋装衣袖,寂雨却是轻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紫澜轻笑,那种无谓的态度仿佛寂雨所说的并不是她。

“寂小姐何必动怒呢。我所说的只是上一轮招选被淘汰的青小姐而已。”说罢,目光再次转了过来,似是在求证。

青有些无力地点头:“是的,我参加了这次的招选。在上一轮,被淘汰了。”青刻意隐掉了后面的一句话,是紫澜亲手否决的自己。她不想寂雨再吵下去了,没想到寂雨因为以前紫澜对寒晓的无视已经憋了一肚子火气了。

想到反正以后自己回来的次数也不会多了,寂雨也不再顾及什么了。

“你不是说了小青已经被淘汰了么?那么她和你们MO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们带她进来,是因为她是我们的朋友。紫澜大人,请问有什么意见么?哦,你是想责备我们擅自进入这里么?关于这一点,我觉得你更应该去问问门口那位你们所谓的精英。”

紫澜听着寂雨一连串平静却又针锋相对的反诘,完了又看向了青。

竟然没有把目光挪开的意思。

“寒晓你今天可以回去了。里面的审核已经结束。嗯,关于私自放行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还是没有挪开目光。

“审核怎么结束了?”才这点时间……寒晓不知dào

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干看着紫澜。

寂雨愤愤地甩了甩袖子,想拉着青统一阵线,却现青也直视紫澜,脸色苍白,牙齿死死咬着下嘴唇。

紫澜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了一抹笑容,从头到尾他都盯着青看,现她虽然很想挪开目光,但几次都坚持了下来,不屈的倔强。

紫澜头微微扬起:“嗯,你没有什么话想说么?”明确是对着青说的,忽略了之前寒晓和寂雨的态度。

“诶?”寂雨也没想到青和紫澜竟然会认识,禁不住出一声轻呼。

寒晓紧紧地盯着青,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没想到,青松开了牙齿,脸上拉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下唇上还有被咬出惨白的牙印。

“承蒙您的关照,总指挥大人……这条命是您救下的,所以在还给您之前,小青断不敢有什么疑义。”

青欠身鞠躬,让寂雨和寒晓都吃了一惊。

低下头的青,死死咬着牙,抑制住了声音的颤抖:“所以。三年后,我还会再回来的。我一定会加入MO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

谁也没注意到,紫澜脸色略微沉了沉。似乎是沉默了很久,才点头,像是应允一样,目光中闪烁的光芒,惊疑不定。

只是低着头的青,没看到而已。

地下室走道,冷得让人不禁起鸡皮疙瘩。寂雨拉着寒晓,一时间也失了斗嘴的心。

只听到紫澜像是随意一样提起,“寒晓,今天是星期六?”

“嗯!”听到这句问话,寒晓立kè

明白了什么一样慌忙点头,又像是确认性质地问道,“沐今天来吗?”

紫澜看了一眼脸上写着不满表情的寂雨和仍旧弓着身子身体微微颤抖的青,转头面无表情地说:“嗯,我会去的。”寒晓脸上的笑容立kè

灿烂了起来。

高瘦却有着宽阔肩膀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光影之中,走廊里回荡的只有紫澜的脚步回声。

“他晚上来做什么?”紫澜一走,寂雨便急不可待地问寒晓。

寒晓看了看青,又看了看寂雨,忽然意识到寂雨和青对紫澜的态度,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吃饭……沐每个星期六,如果有时间的话都会来吃晚饭……”

“我才回来就要和这个男人面对面?”寂雨看起来对紫澜有很大意见的样子,地下道楼梯走廊内回荡的都是她的抱怨。

寒晓顿了顿,目光投向了青:“小青隐瞒了什么吗?”看青的表情,似乎不只是那么简单。如果是当初紫澜说青天真,那么在米亚城遇到寒晓的时候,青便已经走出阴影了。

可是此刻的青,看起来却是对紫澜怀着一种异样的情绪,让她隐忍了很多话没说出来的样子。

青苦笑。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紫澜沐说,自己是不可能加入MO的。那个时候的自己,的确如同蝼蚁一样,被他一个眼神便像被洪水爆冲走一样找不到方向。可是此刻的自己,经lì

了那么多的事情,至少青知dào

,一味的生气是没用的,要让他心服口服才可以。这一次的自己,的确有被驳回的缺点存zài

。更何况,青现,自己对紫澜沐甚至没有恨,有的只是一种不解、疑惑。

刚才他问自己,有没有想说的什么话时,青想到的,不是他冷漠的陈述,而是他妖娆高贵的笑容,是在险些被人暗杀被他救下后目光中的救恕。

没有紫澜沐,自己绝对不会进步如此飞快。经lì

了这些之后,青越深刻体会到了这些。

这是一条没有后退可能性的路,但是自己注定会走上去,不论多少人反对。

“我告sù

你们的话,绝对不允许激动。”青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寂雨的。寂雨勉强点头:“好啦好啦,我保证!”

青这才原原本本把招选的过程,包括紫澜否决自己的事都说了出来。

最后她加了这么一句:“现在的我,加入MO真的很危险。所以我想再磨练三年,变得更强之后,再加入MO。”

寂雨眉头深深皱着,想说什么,但想到之前的保证,便硬生生吞了回去,憋得异常难受。

倒是寒晓负罪的样子。

“小青对不起……其实沐不是你想的那么冷血无情的。他只是不希望小青把MO当成是儿戏罢了。”其实寒晓会喜欢上紫澜,注定紫澜有他的优点。或许也只有寒晓,明白紫澜的优点。

青不禁有些羡慕,或说,已经是嫉妒了。这样的感情,注定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了。

“嗯,我知dào

。”青拍拍寒晓的头,“我真的不在意。”真的……

“现在时间全部空出来了,去哪里?”青也是想别再纠缠这个问题了,便拉着纠结的寂雨和落寞的寒晓朝外面走。

四十五、三个女人一台戏

“现在时间全部空出来了,去哪里?”青扯着寒晓和寂雨朝上走,以期快点离开地下室。这里死冷死冷的,经过刚刚那么一下,更加冷了。

寂雨倒是心情转化很快,听到青这么问立kè

举手:“睡觉!”

“逛街!”寒晓用眼白表现了她对寂雨这种猪一样嗜好的不屑。

不过这一次,青也加入了反驳的阵营:“天气太热!”

三个人只有一把雨伞,谁都不想晒黑。

于是互相望了望。

寂雨妥协,放qì

了她的睡觉美容养颜大业:“晓晓,去你家吧。我要吃冰沙。”

“要求真高。”寒晓唾弃的表情,“不是要减肥吗?”

“那你让我回去睡觉。”寂雨顺水推舟,寒晓都没作挽留,亲昵地拉住一边已经自动化作背景的青:“真好,那我和小青回去咯。拜拜哟~~~”

“一斤奶酪!~~~~”寂雨见自己以退为进的一招没取得效果,立kè

抛出了诱惑。

结果这句话一出来,寒晓和青都两眼放光。

寒晓大喊:“成交!冰沙换奶酪!小雨我就知dào

你是好孩子,这次回来带了多少?”

“……”寂雨叹气,自己怎么就交了这么个损友。

转向青还想对她数落寒晓的不是,却被青晶晶亮亮充满了渴望的表情吓到了。

“奶酪~~~~”

“小青也喜欢吃奶酪?”口水都快出来了,可以想见。

青用力点头:“嗯!”自从离开法格特斯国之后就没再吃过,都已经思念成病了。

寒晓很意wài

青竟然也喜欢吃奶酪,要知dào

在卡恰巴尼尔国,奶酪这玩意就是奢侈品。

“这次我带了很多过来,不过天气热,还是尽快吃掉好了。我还怕晓晓一个人解决不掉呢。”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上了陆地,前面当初将三人放行进来的男子诚惶诚恐地鞠躬,看来已经被紫澜训过了。

寒晓、寂雨拖着青趾高气昂地经过大门,比起两位小姐天生的傲气,青怎么就感觉自己特像侍女,畏畏缩缩的。

她们俩出去了,青对那个男子倒是抱着歉意。怎么说他被挨骂的原因自己也占了三分之一。

青朝男子点点头:“对不起呀,连累你了。”说完这句,不顾男子惊愕抬起的头,便匆匆跟上了寒晓和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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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吃不吃冰沙,只要有奶酪,青觉得就算把她卖掉也好了。

跟着寂雨到了她在这里的家,同样是奢华高贵的洋房别院。那个叫悦儿的寂雨的贴身侍女早已装好了篮子,在下面还扑了一层碎冰降温。

青对悦儿有着格外的好感,因为她和布兰尔村里小月喜欢的那个悦儿同名。当触动记忆中那根弦的时候,青就会觉得,看什么都那么亲切。

如果当初没有生那场侵入的话,此刻的小月和悦儿,应该已经借着青梅竹马的优势恋爱了吧?悦儿和小月,双月组合,曾经青也无数次调笑过他们。

悦儿把青也当成了大小姐,极为的恭敬——看来却云准bèi

的行头的确能够诓人。

但是看到悦儿的时候,青却还是不禁感慨万分。

即便是寂雨这般不在意高位低阶间区别的女子,也无法否定自己身边所存zài

的这种服侍与被服侍的关系。

据寒晓所说,悦儿跟了寂雨十二年,从五岁一直到现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姐妹了。寂雨嫁到法格特斯国之后,只有悦儿被允许一起跟过去。

做一个侍女能够如此,已是非常幸运了。

“辛苦悦儿了~”临行走前,青随性地递给她一杯水让她受宠若惊一样。

其实自己和悦儿有什么区别呢?放在这个世界,自己也仅仅是侍女一般的身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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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晓拖着青合撑伞慢悠悠朝自家踱去,寂雨想到自己如果晒黑,某人又要用鼻孔看自己传输那些:王室家的女子就应该以最无可挑剔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之类的想法,并朝自己脸上狂抹黏糊糊酱汁一样的东西了时,寂雨便打了个哆嗦,心甘情愿撑起了她最讨厌的伞。

因为她很烦走路的时候手里拿着东西,包括裙摆。她向来就是一个洒脱自由的女子。

对于这样的女子,却愿意顺从婚约远走他乡被束缚在宫廷之中,青表示了一万分的不理解。但也只限于心里想法,因为寂雨对她家那位未婚夫的态度,之前的怒吼已经明确揭示了。青不会自讨没趣。

在悦儿和其他家仆再三恳求下,寂雨才放qì

了换上马裤和马靴奔寒晓家的想法。

不过在一起行往寒晓家的路上,青现,寂雨走路的姿势很漂亮。是那种真zhèng

宫廷出生的小姐才有的优雅小步。当然若不是见识过寂雨彪悍地拖着裙子狂奔的样子,青是绝对想不到寂雨狂野的一面。

——事实上,这种步子,是训liàn

了两年的产物。寂雨从最初的苦不堪言,到麻木,到现在被彻底潜移默化成为了习惯。这个过程,旁人永远无法了解其中蕴藏的艰辛。

见到她的人,都会下意识心想,多么温顺的小姐。但实质上,寒晓有句话正中精髓:她就是一穿着洋装的泼妇。

寒晓和寂雨一路上一直在斗嘴,直到早已化作叶子衬托起两人的青对面前的别墅惊叹的时候,两人还在争执着这些奶酪要换多少冰沙。

于是已融入布景中的青被纠了出来,作为最中立的人群,下达最后的决断。

青晃脑袋:“只要有奶酪,我不介yì

多少冰沙~”

这句话让寂雨大声拍案道:“好!一块奶酪换一盆冰沙!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寒晓斜眼:“你想用脸盆?”

“我不介yì

!”

“你真饥渴。”

“随你怎么说!”

“……”青欣赏着这幢同样奢华却和却云那幢别墅完全不同格调的洋房,丢人一次就够了,事不过三,第二次献给了紫荆花苑,青定力很好地控zhì

住了自己。

于是情况演变成了,寂雨和寒晓就冰沙制作上耗费的工程以及奶酪运输耗费的人力两间的比较进行深入的探讨,讨论的结果便是,留下奶酪,其他随意。

拍案地点是在大厅的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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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累死了累死了!”走了那么久,又打了那么长时间的口水战,寂雨很没形象地将高跟鞋用力踹掉,然后重重把自己扔到了沙上。

寒晓损她:“体力不行了嘛。”

“废话!要你试试每天起床之后学一个上午礼仪学一个下午声乐,来去都有马车接,吃饭还限量的枯燥生活看看。”寂雨没好气地白寒晓。

寒晓破天荒地没回嘴,竟然有了认同的意思。

青一停下来,心跳就有些快了。这么看来,寒晓和寂雨平时应该一直出去逛街,不然,这种脚程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人可以练出来的。

失败啊失败,想想自己这么如花的岁月竟然还没享shòu

过女孩子逛街的乐趣,青不禁摇摇头。

躺在沙上惬意无比的寂雨眯着眼睛看天花板。忽而愤慨地说:“晓晓怎么会喜欢紫澜沐?”

“喜欢就是喜欢嘛。”寒晓也不知dào

寂雨哪里看紫澜不爽,处处挑刺。

寂雨嗤之以鼻子:“那样的男人也就你喜欢了。这年头人都贱,都喜欢挑人家冷屁股贴。”话里,竟然隐隐还有自嘲。

寒晓不做声。事实也是这样的。

寂雨可能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有点过分了,毕竟寒晓是从小就喜欢紫澜沐的,而小时候的紫澜沐,除了有点拽有点不近人情之外,至少还不像现在这样用鼻子看人。——寂雨觉得这样的紫澜沐很像那个死老太婆,自命清高,令人恶心的惺惺作态。

“真是的,我想到晚上还要和那只长颈鹿一起吃饭就觉得反胃。”寂雨扭过头,留了个束着马尾的脑后勺给两人。

“长颈鹿?”突然听到这么说,青没转过弯来。

寂雨强调,声音闷在沙软垫里:“长颈鹿啦,长颈鹿!老喜欢用鼻孔看人,不可一世的家伙!”

紫澜沐?青想到紫澜被比喻成长颈鹿,便不禁笑出了声。

“哈哈,那是因为长颈鹿的头颈太长了吧。”

青还在想着紫澜变成长颈鹿的样子,没想到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冷哼。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的头颈太长了。”

“……”身后像变戏法一样出现的紫澜沐静静地靠在门框边上,白色的衬衫在日光下刺眼。

“啊!沐……你什么时候来的?”

四十六、两个人的心事

“啊!沐……你什么时候来的?”寒晓一下心虚了起来,因为摆明了,紫澜已经听到之前寂雨说的话了。

紫澜没有回答寒晓的话,而是把目光定在寂雨身上,嘴角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别来无恙啊,寂小姐。恕我刚才匆忙,没来得及给您打招呼。”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却明显听得出挑衅。

寂雨忍住了反诘的冲动,优雅地翻身斜斜地靠在沙上,、用眼白瞅着紫澜,甜甜地笑到:“紫澜大人是如此尊贵,小女子才要为自己顶撞了大人而道歉。”

“难得寂小姐回来一次,招待不周还请多包涵。”

“紫澜大人客气了,我才是失礼了,明知dào

今夜紫澜大人会来,还冒昧打扰。”

“……”

“……”

青和寒晓感觉到空气中的针锋相对。寂雨笑里藏刀,紫澜也丝毫不退让。这两个人每说一句话,气温就降低一度。青一直以为,紫澜这样的人,是不屑于和其他人争辩一些什么的。因为太过高高在上,权利地位金钱美色,或许他根本不在意。可是此时的紫澜,却小孩子气一样的和一个女人较真,反而让青感觉到了一种真实的、贴近生活的存zài



寒晓忙出来打圆场:“小雨,你不是说要吃冰沙吗?应该快好了。”

“呵。”寂雨斜睨了紫澜一眼,脸上挂着讥讽的笑,起身跳下沙穿上高跟鞋,“晓晓我们走吧。”

被寂雨挽住的寒晓朝丝毫不为所动的紫澜说了句:“沐先去书房吧”之后便匆匆跟着寂雨离开了,留下青还站在原地。

紫澜走了进来,近距离看他的时候,现他脸色不是很好,整个人很疲倦的样子。但是他的周身却仍旧散着和第一次见到他时感受到的隐匿起来的锐利,就像被遮盖了锋芒的刀刃,隐隐的危险气息。

他擦过愣愣站着的青,笔直走到楼梯前,轻车熟路的样子。

正下楼的下人见到紫澜习惯一样躬身问候道:“紫澜少爷,书房已经整理好了。”

紫澜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朝上走了两步之后,又回过头,似是想起了青的存zài

,声音恢复了冷漠:“你不去吗?”看向的方向是餐厅。

青这才清醒过来,寂雨已经被寒晓支去厨房了,那自己在这里究竟做什么?从紫澜进来之后,就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算是在地下室楼梯上遇到紫澜的时候,心中怀存着窝瑟的时候,青同样现了,心中的异样情绪。为何此刻会有这样的行为?这不该是自己有的举动和情绪。

青用力握紧拳头,让指甲嵌进了手心中,借以痛楚驱散了这个想法。

“多谢大人的关心。我这就去。”如果不用这种语气,青便不知dào

,自己究竟该如何回答他了。自己的命是紫澜沐救下的,起初青不愿意接受这样如同施舍一般的救恕,可是这一路走来,辛苦也好危险也好,却让青逐渐逐渐感觉到了,自己存zài

的真zhèng

价值。就算他再将自己视如蝼蚁,也无从辩驳。毕竟当时的自己,的确只是小小的蝼蚁。所以才会想要努力摆脱自己的命运,所以才会拼命向着目的地前进。

在这条路上,紫澜沐的存zài

,一直横亘在前面,失意的时候会想到他,有了进步时候还是会想到他。那块手帕,每次拿出来,看着清秀的那个沐字,心底升起,是混乱的思绪。直到今日,青也没弄清楚,这究竟算是阻碍,还是激励。青唯一知dào

的,是这一天,和紫澜再会的这一天,自己等了好久了。

竟有酸涩的感觉充斥了心头,不似喜悦。

青低着头,听到他“嗯”了一声当作回答,之后便不再做声缓步消失在楼梯转角。那个时候,心脏就像被柠檬水浸泡了一样,说不清是酸还是苦。

……“小青?”厨房那头,寒晓现青竟然没跟在自己身边,不禁朝客厅唤了一声,回声穿过几扇门,听得真切。

青轻轻揉了揉眼睛,语气欢快地回应着,走到了厨房内。笑容漾在脸上,好像什么都没有生一样。

明亮宽敞的厨房长桌前,早已摆放了一个大大的水晶盆,上面满满铺着像小山一样的雪霜。只见到做冰沙的那个仆人将手中玻璃碗内五彩缤纷的水果块合着浓稠的炼乳倒在了那座小山上,顺势滑下,奶白色混着水果甜汁的液体缓缓渗入了冰沙之中,呈现出晶莹剔透的色彩。

纵使是青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完成了~~~”寂雨早已迫不及待伸出爪子了,结果被寒晓一掌拍掉。

“别用你的口水玷污了这一整盆。”寒晓抓起旁边的几个小婉,扭头对一个下人说道:“等下和奶酪一起送到我的房间里去吧。啊对了,小青的房间整理好了没有?今天的碎冰块也应该送过来了吧,别忘记放到房间里面去。”

听寒晓这么说,青顿时觉得寒晓的身影高大了起来。

“寒晓平时也是……这么干练的吗?”在青的记忆中,寒晓应该是那种娇生惯养不问世事的大小姐吧?

寂雨目光还停留在冰沙上,但好歹听到了青的问题。

“今天安夜不在嘛。而且安夜在身边那么久了,就算不能处理地完美,学个大概对晓晓来说并不难。”不知dào

是夸她还是讽她。

青只轻呼了一声,恍然现。

“啊!安夜不在?”

之前不是怎么很愿意在寒晓家留宿的原因便是由于安夜带给她的窒息感。然而到寒晓家那么久了,直到现在才现,身为管家的安夜竟然不在这里。

难道是被紫澜影响了,感官迟钝了?这个想法才在脑中存zài

了一秒就顷刻被青自己驱散了开来。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寒晓拍手,大功告成的样子。听到青和寂雨的对话,便主动解释说:“因为小青看到安夜好像很害pà

的样子,这一个月我就差他出去办事了。”

看到寒晓得yì

地笑,青除了感动之外,却萌生了一种负罪感,与之前仍旧未全部散去的酸涩和在了一起。

“可是安夜不在的话,他要做的事情……”

寒晓打断了青的担忧:“没关系啦,安夜不在家里也有管事的人。好了好了,别管这种事情了。小青,小雨,去我房间吃奶酪和冰沙了。嗯嗯,我还要让小青穿洋装看看~~如果打扮打扮的话,一定会很漂亮的哦~~”

“洋装?洋装?啊,不要,我不用了,真的。寒晓,连小雨也是。别拉我啊,我真的不用了。~~”

走廊内传来的轻呼声,隔着一扇门传入了书房内。

紫澜手捧着一本书,目光却不是停留在书页上,而是靠着椅背侧过头看着窗外。眉头,轻轻的蹙起。

四十七、留宿,手握兵权的男人

“啊……啊……啊!”

房间里面传来的呻吟,一声比一声响,隔着一扇门都可以听见。**的色彩?丝毫没有。反而像生了惨绝人寰的案件一样令人毛骨悚然。若在现场,绝对会忍不住爆汗一把。

“小青,放松,放松。”

寒晓也紧张了,看青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终于忍不住对正享shòu

着的寂雨喊道:“停停停!小青好像真的很难过的样子。”

“我还没听过这种程度就受不了的。”寂雨毫无自知,手部的抽动更加用力了起来。

听着青啊啊得乱叫,寒晓不知该不该同情。

“看来世界上第一个绑束腰绑到断气的人就要诞生了。”

“呼——”重重喘气着,青怨念地看着寂雨。

“小雨……”连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深深的哀怨,恨不得掐住她脖子。

寂雨笑,笑得媚眼如花。怎么就没现她有这么女人的一面?

一想到她们两人此刻都绑着这样的束腰,青顿时觉得她们的身影高大了起来。

也顿时能够理解,为什么寂雨会拼命强调想要换掉裙装了。

“嗯,很完美~~”寂雨拍手,满yì

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米黄色小蓬裙上点缀着淡粉红色和红色的小碎花,裙摆底部是白色的大褶皱花边。小洋装是吊带的,配上一件半截的灰色小外套,蓬蓬松松的,在手肘处收紧,开出喇叭一样的袖口。而脚上则被强迫蹬上了一双同样有着繁复的花边和纹样的高跟鞋,幸好在青的强烈要求下,鞋跟的高度从一开始那双八厘米的降低到了现在这双五厘米的。

“小青很适合穿洋装哦。”事实上一开始考lǜ

到青因为在太阳下,皮肤已经比一般女生黑一点,呈现的是小麦色。如果选择粉红色白色等比较淡的颜色就会显黑。而这件米黄色小洋装和灰色的搭配,恰恰掩饰了青的肤色缺陷。

青像刚刚跑过马拉松一样,如同坏掉的人偶一样倒在床上不想动。

贵族原来也有贵族的苦。胸腔里面的空气被压迫得紧,整个腹部彻底变成了紧实状态。看着寒晓拿着奶酪到自己面前,颤颤伸出被**支配的手,却还是垂落了下去。

“好恶心……”青觉得胃里什么都塞不下,一动就感觉到束腰绷紧的力。

寂雨在那头吃冰沙吃得欢,嘴还不闲着:“穿洋装就是要求身材好,一身赘肉的怎么可能穿得漂亮。小青要习惯习惯,以后好出席一些舞会。对了对了,小青有没有考lǜ

过找个王公贵族的公子哥?有我和晓晓帮你牵线搭桥,应该会很顺利的。”

“……”青一头冷汗。在听到寂雨说公子哥的时候,脑子里面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却云朝自己一甩刘海,说一句“青儿,有没有觉得我很帅?~”的样子。哆嗦了一下。

“不不不,不用了。”况且以后也不会参加什么舞会,自然不可能再碰这该死的束腰了。

看着寒晓吃奶酪,青眼中闪现出渴望的光芒。女人啊,注定是受苦的命。虽然这样一绑,身段真的是曼妙婀娜了不少,可其中付出的痛苦,青终于明白了。

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

正怨念着自己不争气的胃竟然会对奶酪产生抵触时,门口却传来了“笃笃”声。一个侍女走进来恭敬地说:“小姐,老爷回来了。”

青心里“咯噔”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

是的,寒晓的身份,青早已知dào

了。法格特斯国,姓寒的,而且还要能够和MO总指挥有交集的,除了他,别无他人了。

寒悟亭,是目前卡恰巴尼尔国唯一一位手握军权的上将。自己私自住到寒家,却忘记了还有这位将军的存zài

。想到他的身份他的壮举,青就觉得胸口更加窒闷了起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他打招呼?他又是否会嫌自己太过粗俗不配在这里继xù

待下去?

卡恰巴尼尔国并没有在位的掌控,管理模式还是军队掌管制度。卡恰巴尼尔国的现状非常奇特,三强鼎力状况。MO的总部设立在卡恰巴尼尔国霰水城,证明MO的大部分精英都是在卡恰巴尼尔国国内,由紫澜沐为领的MO为势力之一,但偏偏,MO无法管辖到一片区域是寒悟亭所率领的军队,也就是卡恰巴尼尔国的管理掌控权。紫澜沐的父亲,也就是前一任MO的总指挥和寒悟亭有过较深的交往,这并不难理解为何这两股势力相安无事。而偏偏,卡恰巴尼尔国在二十几年前生过一次制度的大改变。在二十几年前,寒悟亭当时是身为卡恰巴尼尔国的中将,手下拥有一群一起拼死下过战场的兄弟。那个时候的卡恰巴尼尔国还处于另外一个组织团队——议体联盟的掌管之下。议体联盟是由众多卡恰巴尼尔国最上层的贵族组成的联盟,但是这样的运作方式由于贵族们互不退让产生了漏洞,而那段时期战事极为频繁,寒悟亭一次一次率领军队取得胜利,让民心都偏向了他,议体决定私下里解决掉寒悟亭夺回他手里的权利,在那个时候帮zhù

寒悟亭的是紫澜沐的父亲。寒悟亭取得了军队的唯一掌控权,但同样付出的条件便是与议体联盟互不干涉。

寒悟亭就是这样一个奇男子,他有着令人折服的能力,让数千万人景仰他,尊敬他。

青手心沁出了汗。寒晓并没有现这一点,她点点头拉起了青:“小青,我带你去见见我的父亲吧。”

寂雨也停下了以匀速舀着小碗里沙冰的手,恢复到了优雅的姿态,擦了擦嘴角:“嗯,伯父回来了。我也一起去问候一声。”说着,起身,竟一改之前的随意,完全带着王室贵族气息。寂雨本就很高挑,青身高在女子中不算矮了,但是在寂雨身边,也完全比不上。她这站姿一出现,优雅、端庄、高贵,青觉得自己本就比寂雨矮的身高又缩减了几公分。

“寒晓,我去的话会不会……”话说到这里,却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去,会更加失礼。毕竟之后还要在这里住一个月左右。

寒晓这才注意到了青的窘迫,不禁笑着拉起了她的手:“小青别紧张啦。父亲是很好相处的人~相信他一定会喜欢上你的!”带着绝对的自信。重音是在“很”上。

心里这才安定了一些,但心仍然噗噗直跳。

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回来就被寒晓拉着走了。穿不惯高跟鞋,才走到门口就别了几次。青抗议要求换回去,被寒晓和寂雨一张抗议无效的牌子打了回来。不得不踩着鞋跟走,好歹适应能力不错,除了姿势猥琐了点。

经过书房,看到门吱嘎一声开了,紫澜高瘦的身影出现在了光影下。

“沐,你也去吗?”寒晓探探身问道。紫澜点头,目光再次扫过青的身上,貌似不经意,却仍然让青注意到了。还在纠结于鞋跟的青忽然想到,记忆中,第一次遇到他的那个晚上,他离开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

“……”青别过头,尽量不让自己去注意紫澜的存zài

。但是一路走过去,听寒晓单方面扯着一些话,紫澜没有回话过只是点头,却也不表现出自己的不耐烦。一旁的寂雨扯着青的手退得远远的,好像隔了一条大峡谷,也不知dào

是不想靠近紫澜刻意回避还是照顾自己的脚。青只觉得有一种微妙的气氛环绕在四周。

压得喘不过气来。

而想到即将见到的寒晓的父亲,青更加局促了起来,一如那日在紫荆花苑。

可是就算脚步再慢,也终将到来。楼下的一间类似书房一样的房间,寒晓和紫澜早已到达等着两人了。拉着青敲门进去,青以为会看到的是阴暗的房间内沉静坐着的中年男人。没想到刚开门,门背后却划过一道影子,快到犹如闪电让人反应不及。

只听到低沉的声音却异常昂扬的语气。

“晓晓~~~我回来了,想我么?我可是想死你了~~~~~~”

青目瞪口呆地看清了眼前抱着寒晓亲昵地称呼着晓晓的俊朗中年男子,脑中不可遏止地反问了一句:他难道是寒晓的,父亲?

四十八、木耳

“父亲~”寒晓高兴地搂着中年男子又蹦又跳。看这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脸上丝毫没有青想象中的严肃。

这一幕顿时让空气中原本还缠绕着自己的压抑气息消散了不少。

青不知dào

该不该上前打断两父女,寂雨和紫澜一直不说话,让青也憋住了想要疑问的冲动。

男子终于放开了寒晓,目光投射到了三人身上。

“伯父。”寂雨和紫澜适时的问候,青慌忙附和着,不想让寒晓的父亲看出自己的慌乱,但是寒晓的父亲在对寂雨和紫澜点头之后,还是看向了自己。

“晓晓?”寒悟亭也很吃惊,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带朋友回来了?寒悟亭记忆中很清晰的便是,寒晓在三年前寂雨去法格特斯国之后交了一个朋友。可是那个女孩子却将寒晓当作了自己的靠山,仗着寒晓对她好把她当成朋友便为所欲为,在其他人面前却拼命说寒晓任性,说若不是寒晓的身份她才不会和寒晓当朋友。在那之后,寒晓便彻底杜绝了其他人的接近,甚至有时候会无理取闹。但是作为父亲的寒悟亭比谁都清楚,这是寒晓自卫的方式。

当然,紫澜也很清楚。

“哦……”寒晓跳过来想向寒悟亭介shào

青,寒悟亭却恍然想到了,寒晓曾经极力维护过的那个女孩子。

“你就是青姑娘?”

当初安夜告sù

自己下达那个通缉令的时候,寒悟亭也觉得会不会太夸张了。寒晓偷偷跟着紫澜出走,这件事情寒悟亭虽然担心,但也知dào

如果紫澜随同的话一定不会有危险。可是听说有女孩子竟然能从安夜手里把寒晓带走,甚至在被软禁之后还能从五楼的房间逃离,寒悟亭倒是对她很感兴趣,所以在寒晓求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擅自撤掉了通缉令。安夜虽然是为寒晓着想,害pà

她又被人骗了感情受到伤害,但是从寒晓不断为青辩驳来看,这个叫青的女孩子的确有着异于常人的地方。

能让曾经一度对人警惕的寒晓都放下的戒心,甚至喜欢上了她。

寒晓自小便是一个感情至上的女孩子,对紫澜,对寂雨,都是如此。为此,寒悟亭甚至有些感谢起了青,至少让寒晓灰死的心重新活了过来。

青没料到这个举国闻名甚至举世闻名的将军竟然会认识自己,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啊,对,我就是,今天冒昧打扰了,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不用这么拘束。”寒悟亭心中暗暗想,虽然这种反应很普通,但是青这样的谦逊却让寒悟亭觉得很舒服,印象分也不禁上去了不少。

寒悟亭笑,眼角隐隐有了皱纹。这个传闻中俊朗帅气的男子也已经老了,曾经辉煌的事迹也只化作了纸上生冷的字迹,存zài

于人们的记忆中。

“在之前,我们家管家对你做了失礼的事情,还请原谅。”

青慌忙躬身,被束腰勒得紧紧的有些喘不过气:“那是因为我让寒小姐……”

“小青!”寒晓看出了青的慌张,跳到她身边拍她的背,打断她的话说:“我都说了不用紧张的。父亲难道真的很像恶狼吗?为什么大家看到他都会语无伦次?”

“……”青很无语,这个自小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大小姐,自然是不知dào

庶民仰望贵族的心情。而同样,寒悟亭也很无语,自己宠爱的女儿竟然把自己比作“恶狼”,寒悟亭摸摸满是胡渣的下巴,难道自己真的很像吗?

寒悟亭摇摇头,算了,自己这个女儿说话一向不经过大脑的,自己也知dào



“其实我倒一直很想见见你,晓晓把你夸得神乎其神呢。”光那个跳窗的版本就让寒悟亭很在意。

青叹气,但是现要解释起来更加麻烦,便只能点头道:“伯父夸奖了……”一边心里暗叹,幸好寒晓没有把这个版本演化成跳楼。

寒晓嘿嘿地笑,挽着寒悟亭甜甜地说:“父亲,小青这一个月可能要住在我们家。……然后,你也知dào

的嘛,因为通缉的事情小青有点怕安夜,所以我就擅自差走他了。父亲不会生气吧?”

寒悟亭这才注意到,安夜的确是不在这里:“安夜不在啊,倒是有点麻烦,这段时间事情挺多的,明天我还要出去。”

“去吧去吧~~我可以照顾得来的啦~~”寒晓拍着寒悟亭的手臂,笑得像偷腥的猫,“别忘记回来给我带礼物就行了~”

“我才刚回来你就想赶我跑,哪有女儿这么不挽留父亲的。”寒悟亭叹气,对自己的女儿着实无语。

“说起来,沐儿,最近一段时间组织在招选吧?这么忙的时候,就不用特地抽出时间来陪晓晓吃饭了。”其实紫澜每个星期过来吃饭,也就是一年多前开始的,因为寂雨走后寒晓便日渐消沉将自己关在家里,而自己也因为公事繁忙不常回家,紫澜看不下去了才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虽然寒晓喜欢紫澜,作为父亲的寒悟亭也知dào

,但是紫澜对寒晓的态度,寒悟亭也看在眼里。只怕寒晓到时还是会伤心的吧。

紫澜一脸沉静,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不仔细听不出来:“伯父难得回来一次,沐儿当然要抽空陪陪您。”

寒悟亭点头,青这才感觉到了他的沉稳,作为将军的气质。

但是青还是不可抑制地很想笑,原因在那句沐儿。

沐儿,木耳。原来高贵至紫澜沐,也摆脱不掉这样可爱的小名。

心里暗暗念着“沐儿”这个名字,看他平静无比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的侧脸,青忽然觉得之前阴郁的情绪竟完全消散了开来,一点也不紧张了。

当然,大家都没看出青的情绪变化,只听到寒悟亭又看向寂雨,笑笑:“小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之后就睡到今天中午。寂雨站姿优雅,看得寒悟亭一阵点头:“嗯,小雨现在气质越来越好了。趁着还没回去,好好教教我们家晓晓礼仪。”

“父亲~!”寒晓恼怒地抓住寒悟亭的手,“那种东西不是人学的!”

“伯父真是交给小雨一个难题了呢。”这种时候都不忘讽刺寒晓,寂雨低头笑道:“这次回来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只怕晓晓接受不了这么多课程。”

“哦对,后天还有宫廷舞会。小雨也要去参加的吧……”寒悟亭说着,忽而拍手道:“我就说好像忘记什么事了。晓晓,今天我遇到莫云了,他让我邀请你一起去后天的舞会。”

“诶?!”寒晓脸色一变,立kè

涨得像猪肝一样:“我不要!

四十九、舞会的邀请

“莫云?”寒晓的这个反应也让青吃了一惊,便不禁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寒晓拼命挥手,转向青这边:“小青千万别记住这个名字,耳朵会烂掉的!”

青惊讶,这个莫云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能让寒晓有这样的反应。倒是一边的寂雨一脸震惊:“莫云到现在还在纠缠你?都已经三年了诶!”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莫云已经在追寒晓了。可惜那个男人以前作风不是怎么很好,据说很花心,也不知dào

自己走了以后生了什么事。然而就是这样花心的男人还能专注三年,这似乎有点不可思议。

寒晓立kè

变成了苦瓜脸:“小雨,求求你别提他的名字了。”

说罢便扭过头拉过寒悟亭坚定自己不想去的决心。

看着这一幕,青虽然一头雾水倒也整理出了一些头绪了。那个莫云看样子就是寒晓的追求了。不过从寂雨的反应上来,似乎她也不怎么看好莫云。

这个话题中止在了饭桌。寒晓大声宣bù

:“我绝对不会去舞会的!”然后便埋头狂吃,但任谁都看得出寒晓那索然无味的样子。三天后的舞会,寂雨是必定要出席的,而那个叫莫云的人,应该也是寒晓不停躲他实在没办法了才走寒悟亭这条路的吧。

不过最让青纠结的是自己。虽然胃已经被勒得没任何知觉了,但是看着满满一桌丰盛的晚餐想吃却吃不下,只觉得恶心,这种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痛苦。

饭桌上,青只是小小吃了两口,大多数时间都是听着几人对话。寒悟亭虽然身为将军,却不会表现出那种高位对低位进行威严的压迫,再或因为此刻是在自己的家。而最难能可贵的,是寒悟亭对自己也很随性,就像青第一眼看到的他一样,脱开了那些故作沉稳的中年人的束缚,反而更像一个寻常百姓家的父亲。

是的,他叫紫澜沐儿,叫寂雨小雨,叫自己小青,这样的气氛让青仿佛体验到了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那种温馨的气氛。

那种遗失了好多年的熟悉。

寂雨说起的大多都是在法格特斯国遇到的事,而寒悟亭和紫澜之间的对话,则偏向于公事那边。当寒悟亭听说青也参加了招选而且还进入了第三轮的时候,不禁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就和却云抱持的意见相同,青还年轻,年仅十七岁的她若进行一定的深造,必然会取得极高的回报。

青说,三年后我还会参加招选的。寒悟亭点头,极为支持:“小青如果需yào

我们帮什么的话尽管提。”

话题转到招选第四轮,紫澜说,第四论审核过后就剩下五十个人了,也就是说上一轮被淘汰了二百多人(第三轮淘汰了一半,只剩下三百多人了)。而这五十个人将进行最后一场审核,到时留下的人MO就会招入。

青并不知dào

,往年第四轮的淘汰比例至多是三比一,所以担心雷的青便脱口询问雷是不是还留在里面。然而青的话刚刚问出,听到“雷”这个名字的紫澜却闭口不再说话了,好像青提到了某些禁忌的话题一样,让青心头不禁产生了一种不安。

却也不得不止住了话头。

`

寂雨晚上并不留宿,所以大约八点左右就离开了。送寂雨到大门口,寂雨问寒晓:“后天的舞会晓晓真的不去了咯?”寂雨是必定要出席的,毕竟是代表卡恰巴尼尔国和法格特斯国进行的联姻,届时必须要面对那些上层名流,摆公式化的表情,听一些虚伪的阿谀奉承。

寂雨刚刚问完,寒晓立马摇头。

“不去不去坚决不去!”

其实寒晓本就不喜欢这种舞会,虽然以前两人迫于面子上的问题不得不参与一些,但是能推掉的尽量还是推掉的。寒晓讨厌那种吃点东西旁边不断有目光投射过来还要惺惺作态的不自在。

最主要,这一次是莫云邀请的,如果去的,定逃不开莫云的魔爪。

寒晓已经坚定信念,贯彻“打死不松口”原则,却还是被寂雨一句话说动了。

“那只长颈鹿也去。”寂雨的这句话让寒晓的瞳孔一下放光了,原本写满坚定的脸上也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为什么沐也……”还在挣扎呢。

寂雨笑:“好像关乎到卡恰巴尼尔国目前的政事。想通过这场舞会来达成某些共识吧。”紫澜好歹也算是三巨头之一。

寒晓点头表示明白了。又犹豫了一番,不断在天平上挣扎着,但是想到以往从未在舞会上遇到过紫澜便终是举了白旗,然后目光便定在了青的身上,在夏夜中闪闪亮。

“如果我去的话,小青一起好吗?”寒晓妥协了,不过临死还要拉个垫背了。

“……”然后,寒晓问完,青的表情变囧了。

然后,回放到寂雨问“后天的舞会晓晓真的不去了咯?”的时候,青的心里状态。

“呜,我居然放qì

了那么多好吃的……该死的束腰该死的洋装,等小雨走了我就去洗澡换衣服睡觉,以后就算寒晓威逼利诱我也死都不穿这种洋装了!”

以上,简洁明了的一段心里话,阐述了当时青的心态。所以青只是愣了一下,头便立kè

摇得像拨浪鼓:“不去!舞会上肯定要穿这种洋装,我死也不干!”

“一斤奶酪!”寒晓咬牙,学着寂雨威逼利诱。当然,这一斤奶酪究竟从何而来,寒晓是否是寄希望于寂雨的,不得而知。

因为青拒绝得很断然,都没有任何深入探讨的余地。

“不干!”

“小青~~”寒晓没想到诱惑竟然丝毫成效也没起到,立kè

嘟起了嘴巴,“小青是坏蛋~~”

“穿着那样的衣服,你给我再多奶酪我也吃不了。”已然隐隐可以听到肚子传来的咕咕声了。晚饭根本没吃多少,青就盼着换衣服之后可以塞饱肚子呢。

这种感觉可不好受。利弊关系青还是分辨的清楚的。

寂雨在一旁拍寒晓的肩:“就算小青答yīng

,我也不会答yīng

的。要知dào

把新鲜奶酪带回来的代价是什么。”死寒晓,就知dào

利用自己。

寒晓鼓着嘴,盯着青看,大大的眼睛满满的怨念。不可否认长得乖巧可爱的寒晓像娃娃一样有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也许会心软。但是青知dào

,外表是会骗人的,不能被假象所蒙蔽。

但是寒晓目不转睛,企图用自己的怨念打动青,事实看来她也很成功,快要落泪的神情加上嘟起的嘴巴让青原本已经坚定的信念动摇了起来,不断抗争着,心里的平衡木在左右晃动。

终于,寒晓使出了杀手锏:“小青不去我也不去了。管他什么紫澜沐!”

于是这句话配上寒晓已经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和不舍的表情,青彻底崩裂了。

“好吧好吧我去我去。”青就算受得了别人诱惑自己,也受不了别人因为自己而难过。寒晓真的很想去,也是真的不想扔下青,想带着青一起去。如果自己还一意孤行不答yīng

的话,恐怕寒晓真的会放qì

这个机会。

到时候自己满满的负罪感。

寒晓便是利用了这一点,立kè

破涕为笑,奸计得逞的小人样:“我就知dào

小青对我好。”

青苦笑着,摸了摸肚子,又要饿一天了。

寂雨拍她的肩,表示了自己的同情。只是这个动作,就让青了解了,寂雨受到寒晓迫害有多深。

“那后天我们在会场见吧~”寂雨朝两人挥手告别后坐上马车离开了,身后的寒晓一脸幸福的表情,念叨着:“我要和沐跳舞。嗯,明天要复习一下舞步。对了对了,小青那天想要穿什么样子的衣服?还是这套吗?我帮你再配点饰吧。头也要弄得漂漂亮亮的。如果有哪家的公子看上了小青就好了。啊,小青会跳舞吗?万一有人邀请你跳舞怎么办?不行不行,明天要一起学!……”

青脸上的笑容缓缓沉淀了下来,寒晓在那头拼命设想着,青的心里却有如钟响一样,咚咚个不停。

紫澜和寒悟亭商量着什么的样子,寒晓飞奔了过去,估计是对紫澜说舞会的事了。寒悟亭摸着寒晓的头笑,紫澜静静地看着寒晓,表情依然是那般波澜不惊,只是微微点头。

青有些出神地看着这一幕,竟不知dào

自己该做什么。

“沐这么早就走啦~”寒晓这句话传入青的耳中,青这才恍然惊起,看到紫澜对寒悟亭躬身道别。

寒晓依然不舍地拖着他的手,紫澜回过头淡淡地说:“我走了。”

“沐明天来吗?”

寒晓问。

紫澜嘴角漾出一个笑:“如果有时间的话。”那般让人沉醉。

寒晓满足地松开了手,看着紫澜缓步走向门口。

经过青身边的时候,青也想要道别,然而还没开口,紫澜却略微欠身:“那么,舞会上见了。”说罢,便径直朝门口走去,头在夏夜的风中被吹得有些凌乱,背挺得很直,但是青却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疲倦,那隐藏被略微沙哑的话语背后,那并不为人知的惆怅。

最后,那句道别还是没有说出来,寒晓过来拉自己,脸上满满的笑容:“小青先来量尺寸吧,这次舞会的衣服一定要定做!”

青看了一眼紫澜离开方向的大门,回过头对着寒晓点头:“嗯。”

那样的笑容,仿佛阳光一样刺眼,让青有种灼伤的痛觉。

五十、记住你今天是公主

青觉得,虽然MO招选已经结束了,自己却比之前训liàn

还要累。

被寒晓折腾了半死。

当天晚上,量尺寸,练步子,让青根本没有填肚子的空闲,累得倒头就睡,到最后青睡到半夜饿得受不了爬起来想去厨房结果迷路了,还是在守夜的人带领下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结果还是没吃到东西。第二天,也就是舞会的前一天,青又在寒晓的带领下去添置饰品,逛了一个上午,下午练习跳舞一直到晚上,紫澜沐没有来,成效也甚微,倒是寒晓的脚被自己踩得肿了起来,为此青拼命道歉。

得出的结论是,青的手脚协调性很差。

那天晚上睡觉,青都做梦踩着舞步。

接下来一天,就是舞会开办的日子。

舞会定在晚上六点,一大早青就被寒晓拖了起来,稀里糊涂带到一间房间之后,里面竟然有一大票的人在等着。青本来还睡眼惺忪的,但是一看到一个男人拿着火棒一样的东西,烧得赤红赤红的还出“哧哧”的响声,青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青的头不算长,大概在后背心的位置。本来根本不注意自己的形象,青向来都是随意地束起头,怎么简洁怎么来。但是今天,他们非但用大火棒来烫自己的头不说,竟然还将一大溜的头放在额头前面,剪啊剪的。青只看到青丝不断从眼前掉落,鼻尖还闻到阵阵头焦掉的味道。

青心疼地喊:“焦了焦了!”一边喊一边还不断晃着脑袋。

型师哭笑不得,只好摆着青的头,威胁说:“小姐若再动就真的要焦了。”青顿时坐得笔挺,像幼稚园被教导坐姿的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那好我不动,你别让它焦了啊。”

“……”

做头,化妆,弄指甲。那头的寒晓也在整,听到这头像火灾一样不断传来青的呼喊声,笑得“咯咯”乱颤。这样一直折腾到了下午三点,衣服才堪堪送到。那是裁缝在寒晓高难度的要求以及极短的时间的限定内飞速完成的,

寒晓很满yì

,自己的造型很早以前就已经定格了,现在也就做些细节处理而已。但是青,说穿了就是灰姑娘,不懂得如何打扮自己。再这一整,衣服换上合身无比。寒晓也不禁赞叹,果然是人靠衣装。

青站在镜子前面不敢睁眼,还是寒晓把她的手给拿掉的。

这一看,青就呆了。

“这个是……我?”青回过头看看,自己身边站着的是寒晓,镜子里面寒晓身边那个人,的确应该是自己。可是为什么变化会那么大?本来只是黑色自然的头被打成了微卷斜斜得束在左边,特别是尾处,小小的弧度,看起来妖娆了不少。而前面也有碎碎的刘海,很自然。脸上的妆面很干净,并不是自己想象的浓妆艳抹。仔细看看,眼睛大了些,脸白了些,整体看起来却舒服了不少。身上穿着的是一套黑色和深蓝色混搭的无袖连衣裙,因为束腰的关系,线条显得异常美好。而在手臂处也有同样黑色丝带深蓝色花边做成的绑带,包括脚上的鞋子,绑头的绳子都是特别设计和衣服搭配的。

青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女孩子是白当了。从来不知dào

丑小鸭的自己也有变成凤凰的时刻。

`

四点,上了马车,匆匆赶向会场。看得出今天寒晓也为了和紫澜共舞花费了不少的心力,特地穿的桔黄色亮眼裙装将她衬托地耀眼明亮。青没有见过贵族的舞会,在印象和别人的介shào

中,青知dào

那是一种高雅的氛围围绕却又虚伪无比的场合。人和人之间说话需yào

深思熟虑,一旦说错一句也许便会万劫不复。若不是寒晓的要求,青也不会愿意来。但是现在看来,青觉得也不算太委屈,好歹也现了自己是一支潜力股。

寒晓满脸幸福的笑容,脑中似乎在策划和紫澜跳舞的场景。不过青不敢提醒她因为幸福而忽略的一点。

虽然到了会场之后,寒晓立kè

意识到了这个严峻的问题。

门口迎上来的男子,秀气,脸很白净,穿着一身白色镶金的贵族套衫,乍一看还挺有风度的。

不过一边寒晓一翻白眼,青就明白了,看来这个人就是莫云。传说中的隐患所在。

莫云笑得荡漾,说像逛窑子的大爷,不如说像是等待大爷的小妓。他似乎等了好久了,寒晓前脚刚塔下马车,他就迎了上来,殷勤的很。

“晓晓你真的来啦,这一路上累不累?快下来吧我扶你。这几天没好好休息吗?脸色好像不太好呢。等一下我就让管家给你熬点补汤。”

还在车里从小窗口看着的青顿时缩了回去,不知dào

该不该出去。

幸好这个时候寂雨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莫云挤开,拉住寒晓掀开了帘子:“小青快下来吧。”

“嗯。”虽然还很不习惯这么高的鞋跟,但好歹在寒晓的训liàn

下已经能够自如走路不崴到了。

青一下马车,才注意到,原来莫云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同样很秀气的男生,第一眼看过去竟然还是青喜欢的类型:高高瘦瘦的,皮肤呈现健康的麦芽色,笑起来很阳光很帅气,淡淡安静的样子。

那个男子同样注意到了青的出现,眼中划过一抹惊羡。不过寂雨拉开了青让青并没有看到。

莫云拉着男子想要引路,寂雨一副女王的样子撇开了两人,带着青和寒晓走向会场。隐隐灯光下的大道上,训liàn

有素的仆人躬身着:“莫云少爷,柩少爷,寒小姐,寂小姐……”可是看到青的时候,却又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dào

该怎么叫一样。幸而旁边一个比较有经验的男子走上前来解围说:“是寒小姐的贵客青小姐吧。”

青点头,受宠若惊,为什么他们会知dào

自己是谁?

旁边的寒晓看出了青的疑问,轻声解释说:“这种舞会其实就是寻找靠山和势力勾结的途径,所有资料都是透明的,但也是除了贵族不得入内的。你的资料,我捏造的是小雨在卡恰巴尼尔国认识的贵族……”

青点头表示理解。倒并不是担心穿帮带来的麻烦,反正自己参加了这一次就结束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青担心的反而是寂雨那边。既然挂的是她的名号,那自己也必须万事小心了。

那个有经验的仆人优雅谦逊地躬身说:“请由我为你们带路吧。”说着,在前方带着五人朝会馆大厅走去。莫云屁颠屁颠围在寒晓身边,东问西问,一时间气氛倒是热火了起来。

舞会的地点,也就是这幢别墅,在一路上莫云唧唧喳喳的自夸中青得知了,原来是他身边这个符合青的审美标准、帅气安静的名叫柩烨的男子的家。莫云夸夸其谈,好像是他家一样,这让青想到的另外一个人,——不过青是知dào

的,莫云家也不会那么简单,若能够和寒悟亭将军对上话的话。

莫云一脸陶醉地粘在寒晓身边,夸赞说:“噢,我的晓晓,你知dào

吗,你温柔可人的一笑,你忧郁让人怜惜的倩影,让我不禁为之着迷,沉醉进去。”

就算受禾平这么多年的折磨,青还是抑制不住一阵冷战。旁边的寂雨捂着嘴巴“嗤嗤”地笑,寒晓黑着脸,抓紧青和寒晓的手臂,心底默念:我没听到,我没听到。

寂雨偷偷问:“晓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了?让他这么锲而不舍。”

寒晓的脸纠结了半天,吐出了一句话:“我只不过吃了他带过来的奶酪……”重音是在“只不过”上。

“……”寂雨和青寒了一下,“都是**惹的祸。”异口同声,足以表现事实的明显。

于是寒晓欲哭无泪。

同样名字为云,同样的臭美,莫云的存zài

让青想到了却云,于是心头不禁产生了一种:难道名字里带云的都是自恋狂?的想法。

青倒是对莫云不讨厌,毕竟有一个前车之鉴。这样的男子,或许比那些故作姿态自以为忧郁冷漠的男人好很多、可爱很多。当然,寒晓注定是多灾多难的,因为邀请是莫云出的,莫云自不会知dào

寒晓是追着紫澜来的这里。

大厅的正门一开,顿时映入眼帘的是灯火通明,满目的绚丽。大厅内到处都是盛装的男女,地上铺着的红色地毯软软的。红酒混合着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青顿时想到了当初在紫荆花苑时候那种局促渺小的感觉,身体僵硬了起来。

寂雨观察到了这一幕,轻轻捏了捏青的手掌心,低声说:“小青,记住你今天是公主。”

这句话仿佛镇定剂一样,让青因为眼前奢华的情景而烦躁的心绪逐渐安定了下来。

灯光明亮地洒在身上,青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此刻穿着的是和他们一样的华贵服装,踩着的是同一片地毯,在这间大厅内,虽然都是名流。但想到寂雨说过的那句话:贵族也就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青心中还存zài

的那些卑微情绪就消散而光了。

而就在几人踏步进入大厅之后,靠近大厅正门的一男一女便迎了上来,脸上带着阿谀奉承的笑。

“啊,寒小姐。今天怎么有了闲情来参加这场舞会?久疏问候,真的是非常抱歉。”

青正眼,看到脸上隐隐有了几道皱纹的中年男子身边跟着一个虽然画着浓妆却掩盖不掉年龄的中年女子。从穿着气质上来看,不是泛泛之辈。青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不能说达人至少也是大师。

还在猜想这两人究竟是谁的时候,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柩烨却向前一步恭敬地叫道:“父亲,母亲。”

五十一、网

柩烨真的是一副好身板,青看着他礼貌恭敬的样子,优雅却又不失风度,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莫云的好友呢?

青遗憾却又惊喜地现,柩烨是唯一一个第一眼便让青有了好感的男人。

无疑,柩烨符合她喜欢的男人的类型,高高瘦瘦的,却又气宇不凡。动作优雅高贵,没有王公贵族的市侩之气。青一向不相信什么第一眼爱情,但是此刻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衣装穿在柩烨的身上却异常有形,青的视线不自觉停留在他的身上,看他向他的父母问候完了之后,便自觉后退到了众人身边。良好的教养。

寒晓自然知dào

这两人是谁,寂雨也知dào

。柩家是卡恰巴尼尔国闻名的香料商,自古以来向来官商结合,是密不可分的存zài

。由于势力过于强dà

,柩家也加入了议体联盟(三方势力中的一方),从性质上来看,和寒家和紫澜沐所拥有的势力是对立关系。这次舞会主要举办的目的也是为了这三方势力今后的走向,所以才会三全部到齐。

寒晓拉开裙子,行了一个标准的公主礼,乖巧地笑说:“寒晓见过柩伯父柩伯母,小女今日先行至此,家父过一会便来,还望见谅。”

柩烨的父母豁达地笑笑:“哪里,寒将军公事繁忙,百忙之中来参加这场舞会,我们才要表示感谢呢。说起来,寂小姐今天也赏脸参加,荣幸之至,不知在法格特斯国和三皇子相处得可好?”

前面一段客套话,青听着还只是觉得普通的官方礼仪,最后一句话,不止寂雨的脸色变了,青和寒晓也一怔,忙看向寂雨害pà

她当众起火来。由此看来柩家就算再富,人情世故上还是不够圆滑。本来是刻意的讨好,却反而坏了事。

这是当然,谁会知dào

嫁过去之后人几乎都没见着几次,就忙着被压榨蹂躏了。

但幸亏,寂雨受到的高等教育让她从容不迫地躬身,宫廷式礼节,脸色虽然些些阴郁,不过在她的努力压抑下还是用笑容掩盖了过去。

“谢谢柩伯父柩伯母的关心,三皇子待我很好。”

夫妇点头,又向莫云寒暄了两句,也许是太熟了,随意话题一扯,便扯到了青身上。

“这位小姐很面生,不知是……”看向青的目光,闪烁不定。

青并不笨,时下的政局一解析,青立kè

明白了,自己和寒晓、寂雨一同出现,注定是关系密切的人了。寂家和寒家是世交,而紫澜又和寒家交好,若不是之前那个互不干涉的条例,或许也不会出现目前的三强鼎立政况。这种情况下,身为议体联盟的成员,自然担心寒悟亭和紫澜沐是不是又找到了哪里的强力支援。

青还愣在那里回想着自己的设定,好像是不出名的贵族?不过青还没来得及回话,寂雨便甜甜一笑,抢先说:“小青是我在法格特斯国认识的一个老师的女儿,她说想来这里看看,所以趁着回来的机会,我就带她来了。”

“老师?”这样的回答虽不能让夫妇俩信服,但至少是没有破绽的。寂雨若真想帮青安排一个身份,也不会怕对方查。而青安定的原因便是,就算寂雨掩饰不了,青也自信依靠慕容蓝和却云足够帮她假造一个身份。

夫妇俩笑笑,对青的态度和善了不少。如果真按照寂雨所说,那青的存zài

便对这个三角产生不了威胁。

照例的寒暄,青虽然心惊胆战害pà

说错什么,但是毕竟在玛歌小镇见过市面了,也知dào

该用什么语气来装作知书达理,俩夫妇被懵了过去,寒暄一阵后便离开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这间大厅很奢华,但是仔细看,却现并没有一般商人家满满的铜臭味,反而格局情调都高雅无比。

“沐!”寒晓眼尖,这么多人中她立kè

找到了紫澜的方位,并迈步拉着青和寂雨想要过去。寂雨脱开了寒晓的手,笑笑:“嗯,我先去和几个熟人打打招呼,你就和小青去吧。”

青看到她脸上的不甘愿,明白过来,寂雨还是不想见紫澜。寒晓没强求,点点头就和青迈着小步子跑向了紫澜,而莫云则拼命跟着。

“晓晓,你想吃什么吗?我帮你去拿。”

寒晓丢给他卫生球,不睬他。青忽然觉得莫云也怪可怜的。毕竟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柩烨跟在莫云的身后,静静的走着。因为青穿着高跟鞋,就算被寒晓拖着也跑不快,几乎是处于同样的速度。青回过身,看到柩烨望着自己,淡淡的目光,然后他伸出手拉住了莫云,在莫云叫嚷声中拖走了他。

终于得以清净了,寒晓呼了口气,跑到紫澜面前。

紫澜的前方,几个打扮得妖娆无比的女人正暧昧地笑着,笑得不止寒晓不爽,连青都感觉到不爽了。紫澜还是那般大众情人的笑容,温和的,青却感觉到了他笑容中的冰冷,带着对人的疏离。

“沐~~”寒晓叫,故yì

的,紫澜便朝几个女人欠身表示歉意,在女人们遗憾不舍的表情中朝寒晓和青走了过来。在其他人眼中,紫澜和寒晓是青梅竹马,自是没有再争的必要,就算吃味也只能在背后吃吃。

青看到,紫澜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几秒,绷紧的嘴角竟然勾了勾。不是那种公式化的笑容,而是青第一次看到他时候的那种笑,罂粟花那般,有着让人投身进入的魔力。

紫澜说:“很漂亮。”不是那种恭维奉承,青听着心神一荡,竟不知dào

该怎么回话。还是一边的寒晓略带醋意地说:“沐都不夸我!”

紫澜笑,不说话。

不过寒晓听到紫澜同样夸奖的也有自己设计出来的造型,便有点沾沾自喜,禁不住捏了捏鼻子:“不过小青这件衣服和这个型是我设计的哦。”

“嗯。很适合她。”紫澜身处于这个位置,见过无数的女人,当然也能给出最中肯的评价。

寒晓笑得灿烂,好像被夸奖地是她自己一样。

青觉得今天的自己一点也不像自己,而今天的紫澜也一点不像紫澜。照理来说,紫澜应该是很讨厌自己的,因为自己看轻了MO,还夸下海口要打破紫澜的尊严。而紫澜这般对待自己,本来有的机会也被他彻底抹煞了。青以为,两人见面会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情况,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对话,心头仿佛小鹿乱撞一样,不知dào

该怎么回应。

“嗯,你也很帅。”天哪,这种话她可说不出来,虽然一身黑色笔挺的宴会装并不如白色的干净清秀,却多了一份属于紫澜这个人的气质,神mì

,魅惑,妖娆。

到头来,青只是嘤嘤地嗯了一声,便没了声响。

那头的寂雨已经被一群人包围,问东问西了,不过青还是能够看得出,大家不敢过于接近,因为寂雨的身高,极为恐怖,平时就算了,本就一米七十二,还穿着高跟的鞋子,一般男子站在他的身边,只有自卑。

而久未参加舞会的寒晓也遭到了部分贵族公子的拦截。寒晓本就长得很可爱,得到人的垂青很正常,但随同的青总觉得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害pà

这种无处容身在阳光下曝露的感觉,也怕有人问起自己多说了会穿帮,便选择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角落边上。

不远处围着紫澜的女人也很多,青端着杯果汁,喝着觉得怎么也不对胃口,女人中不乏漂亮美艳的,成熟稳重的,可爱的,乖巧的,优雅的,知书达理的。青想,果然是贵族,拥有着良好血统的继承,到处都是俊男靓女,看来这场舞会同样也是贵族之间互相缔结关系联姻的必要途径。不想再看下去了,青便将目光挪开,看到另外一边莫云贴上了寒晓,周身散着“其他人不许靠近我的寒晓”这样凌厉气息,赶走了一批又一批对寒晓有意的青年志士,青忽而想到了柩烨。原来一直跟着莫云的柩烨去了哪里?青这么想的时候,却听到了身边传来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原来你在这里。”

青回过头,便看到了柩烨,望着她的眼睛,安静地拿着一杯红酒,朝她笑笑。

“我找了你好久了。是青小姐对吧?”

五十二、来自柩烨的,邀请?

正想着柩烨,柩烨便出现了,纵使是青,也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之后,青也有些意wài

:“柩公子?”

“不用这么客套,叫我柩烨吧。”柩烨站到青的身边,高高的,青不自主想,和紫澜差不多高。但是立kè

,青懵了一下。为什么会想到紫澜?明明此刻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柩烨,是这个自己第一眼看到便有了好感,符合自己心目中美好形象的男人。

青不禁有些亏欠,便点头说:“嗯,当然,这是小青的荣幸。”

柩烨笑,脸上的线条刚毅分明,麦色的皮肤在灯光下均匀。

柩烨问:“青小姐怎么不和寒小姐一起?”

青看向寒晓,被莫云纠缠得气急败坏,不禁笑道:“莫公子的气场,恐怕连我也近身不了。况且我也不喜欢这种喧闹的气氛,在这里看着就好了。”

“我也是。”出乎意料的,这个安静的男子笑笑,有容若的那种淡定,却又比容若更阳光更开朗一些。

柩烨为青倒上了一杯葡萄酒,晃了晃:“为今天的见面,干一杯吗?”虽然不乏风度,但也脱不开普通的搭讪方式。

青立kè

想到了喝甜酒喝到醉的经lì

,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挥手道:“我的酒量不好,真的非常抱歉。”如果在这里出糗的话,恐怕会牵连到寒晓和寂雨。

柩烨不无遗憾地耸耸肩:“那果汁总可以吧。”

接过果汁的时候,青的手无意识碰触到了他的手背,凉凉的。有些尴尬地缩回了手,将目光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青听到柩烨问:“青小姐是法格特斯国的人吗?”

乍一问,青也愣了一愣,慌忙点头道:“嗯,是的。”

“是寂小姐老师的女儿吧。青小姐这样知书达理,果然是书香门第。”柩烨这么夸奖青,青却没有丝毫的喜悦。瞎编的身世,如何引以为傲。

青礼节性点头:“谢谢柩公…”想到答yīng

柩烨不那么客套的,青便顿了顿,“……柩烨……公子的夸奖。”话说完,青才现,自己竟一点也不习惯和别人这般亲昵。就连叫出柩烨这个名字,青都觉得异常不习惯。到最后,后面还是加了“公子”两个字。

可能柩烨也现了青的刻意疏远,也只是问了些表面化的问题,其余时间只是有些尴尬地看着大厅中三三两两结伴聊天的贵族们。

柩烨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说不清是什么味道,但让人神智有些恍惚。

大厅柔和的灯光洒在每个人的身上,红酒的芬芳弥漫在四周,柔软的地毯吸收了大家的脚步声,所能听到的只是远处琴师弹奏的悠扬旋律和人们的欢笑谈话。

四处看着,看到了寂雨,看到了莫云和寒晓,但是青却觉得,自己的目光总下意识想要找什么,但是却没找到,心头空落落的。

腰间的束腰勒得极不舒服,果汁下肚也好像膨胀撑开了胃一样,青还没习惯过来,所以只喝了一点就放下了。舞会进行了一个小时,柩烨已经离开了。青被好不容易脱离了人群的寒晓和寂雨拖着离开了这个角落,然后被迫去见了各种各样的贵族公子,寒晓八卦地问青有没有看中谁,青摇头。其实就算是一开始挺有好感的柩烨,青也总觉得下意识想要疏远。青知dào

这个世界不属于自己,一旦看中了其中谁的话,注定就无法脱身了。

但是,如果哪一天真的坠入了这个世界,那个时候究竟是否真的会有勇气毅然脱离开来呢?

青如此想的时候,觉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仿佛一直是以第三的视觉看待了这个舞会。不管是对柩烨、莫云,还是对大厅内熙熙攘攘的贵族人群。

只是,青不知dào

,这样矛盾一样的情绪又该怎么解释?

`

习惯性捧着一杯果汁站到了角落,寒晓问:“小青不高兴?”寒晓总算是甩开莫云了,青看到她如释重负的样子也有些忍俊不禁。

青摇摇头,不想坏了寒晓的性质:“不习惯穿着这个鞋子走路,我还是消停一些吧。”

“马上就要开始跳舞咯,小青还记得舞步吗?”寒晓接受了青的理由,却又忽然想起来。

不说还好,一说青就头痛了。左脚先跨右脚后跨?还是右脚先跨?青完全忘记了。还有什么女生应该搭着男生的手臂,先前再后?

昨天一天为了练这个步子,青感觉自己都瘦了几斤,而现在穿上这个鞋子,什么舞步啊节奏啊全忘了,只觉得像踩高跷,光维持优雅的走姿已经是问题了,更何况跳舞。

青摆手道:“你们去跳吧,我看着就好。”

“可是万一有贵族的公子来邀请你……”寒晓偷偷拉着青的衣角,说:“这也是我不喜欢来舞会的原因。一般有人邀请而你拒绝的话,很**份的。”

青晃晃脑袋,其实她也没什么身份,不过既然是寒晓和寂雨带来的,自然也要为她们考lǜ



青拍拍寒晓的肩膀:“嗯,你放心啦,也不会有人邀请我。”

“小青看轻自己了啦。”寒晓不满地鼓嘴,青笑笑:“到时候我一定接受。倒是你,别让那些女人抢了先,我看你家紫澜沐还挺抢手的。”

寒晓脸红了一下,大概是因为那句“你家紫澜沐”,大大咧咧至寒晓,也还是会矜持的,她握住青的手:“嗯,我会加油的!小青也要加油!”

看着寒晓脚步欢快朝向紫澜的方向走去的背影,青叹了口气,摸了摸鼻子。

嗯,加油么?加油什么呢。不可抑制地哀叹了一声,心底升起的是小小的落寞。

正在这个时候,灯光却瞬间暗了下来,然后渐渐恢复到了柔和的橘黄色,光影下的人们都朦朦胧胧的。

柔和的音乐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渐渐舞动起来的人群。

跳舞的时间到了,青意识到的时候,也看到了寒晓的身影停了下来,莫云竟早已潜伏着,朝她伸出了手。看来在比阴谋方面,寒晓还是比不过莫云。欲擒故纵这一招,莫云用得很好,至少他知dào

要在寒晓失去戒备的时候搞突袭。

远远看去,依稀可以看到寒晓纠结无比却没办法当众作的表情,带着极度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搭在了莫云的手上,幽怨地看向紫澜的方向。青笑,寒晓终还是吃瘪了,但也难得莫云能够如此坚持,青倒是挺看好她和莫云这一对的。

寒晓还想看紫澜去了哪里,却被莫云一拖拖到了中心,人流交错间,紫澜已经不在自己的视线内了。对上莫云深情款款的眼神,寒晓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只好低头咬着牙,心头却哀嚎着:好不容易可以和沐跳舞的机会啊……

而这个时候的青,也因为看不到寒晓了,而转到了寂雨的身上,就是这一刻,她却没注意到,穿过密集人流交错处,另一头紫澜将目光定在了角落边青的身上,然后迈开了步子,让他身后准bèi

请他跳舞的女人们扑了个空。

青看到了寂雨,她朝这里挤眉弄眼了一阵便将手搭在了前面那个看起来很白嫩的男子手上,随他进入了中央,而一个转身的时候,也朝青传递过来了一个“加油”的眼神。

青没理解,便听到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声音:“青小姐不跳舞吗?”

回过头,便看到穿着深蓝色笔挺套装的柩烨对自己笑。

青忽然想到了寒晓所说的那句:一般有人邀请而你拒绝的话,很**份的。青有种感觉,也许柩烨接下来就要邀请自己跳舞了。

青并不排斥和柩烨跳舞,但是说实话,也不知dào

哪里来的情绪,就觉得有着淡淡的失落。

舞曲柔和,灯光软软地打在身上,一时间四周的谈话声消失了,静地仿佛所有人都沉浸入了钢琴曲优美的旋律之中。

青看到柩烨预料般地朝自己伸出了手:“如果青小姐不介yì

的话,那么就……”已然缓缓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然而…

“美丽的小姐,可否请你赏脸跳一支舞?”

响起在耳边的邀请,并不是柩烨的声音,因为柩烨的手僵在了伸出来的半空中,面色惊疑。

青已然准bèi

点头应允了,因为她知dào

接下来柩烨要说的是什么。但听到这个突兀响起的声音,手却下意识缩了回来,愕然回过身,便看到柔和的灯光下,一身黑色宴会礼服的紫澜,朝自己伸出了右手。

“紫澜……大人?”

五十三、假面的安魂曲

“紫澜……大人?”青万万没想到邀请自己跳舞的是紫澜,一时怔在了那里。柩烨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看着突然打断自己话的紫澜,已然认出了他的身份,话哑在了口中。

紫澜挑眉,笑容优雅无比:“怎么?青小姐不愿意吗?”说着,竟挑衅地朝柩烨递过去了一个眼神。

他是故yì

的,他是故yì

的!

不只是柩烨现了,连青也现了,这样明目张胆公然的挑衅,让青和柩烨都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是的,紫澜邀请自己跳舞,不早不晚,就卡在柩烨说话的缝隙之中。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此刻的青丝毫没能猜到一丝半许,有些无措地回身望了一眼柩烨。

她看到柩烨回视了一眼紫澜,半晌,收回了手。

然后,那个安静的男子后退了一步,优雅的退让,或许说,他本就知dào

争不过。即便紫澜打断了他的话,可是先提出邀请的是紫澜,这是毋庸置疑的。

看着紫澜的手还伸在自己的面前,似乎是在等待自己的回答。青的手心沁出了湿湿的汗。

耳边,音乐步入了舒缓的节奏中,紫澜深邃的眼眸望着自己,一如黑夜一般,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泽。

邀请自己的人竟然不是柩烨,而且紫澜。青一时间还没能消化,呆滞地看着紫澜。

寒晓说过,拒绝的话很失礼。面对柩烨的时候,青的确是想到了这点,然而面对紫澜的时候,青觉得脑中所能有的思绪全部都化作了泡沫。

紫澜在自己心目中一直是那个高傲的,不屑和别人多话的男人。他高贵,犹如黑天鹅一般孤独却有着让人折服的魅力。他孤傲妖娆,站立在万人的顶端,也许他偶尔会对一些没见过的产生一些兴趣,但是究其原因,也只是好奇而已。可是此刻紫澜的举动却让青难以理解。按照本来的计划,此刻和紫澜跳舞的应该是寒晓,怎么也不应该会是自己——就算寒晓被莫云半路突袭。

然而注视着紫澜的瞳孔,青的心中却满满的有一种情绪溢了出来,异样的骚动,下意识伸出了戴着丝绸手套的手,伸到一半,忽而想到这样的话自己便是接受资澜的邀请,对柩烨来说也许会很亏欠。

然而这样的担忧刚刚生出,青便望见紫澜漂亮的眼睛望着自己,嘴角勾出的笑容如同绽放的罂粟。头脑一阵混乱,立kè

抛弃了诸多的犹豫,对安静站在一边的柩烨亏欠地点了点头后便朝紫澜露出了微笑。

身后的柩烨绅士的样子,丝毫看不出阴郁。

青微微拉起裙摆,轻声道:“非常乐意。”说着,手搭了上去,感觉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套,紫澜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适中的力度,优雅的拉着自己到了中间。

“啊,我不会跳舞。”待到柔和的灯光完全打在自己的身上时,青才突然想起,惊慌地顿足。

紫澜笑笑,转身,黑色精致的面料上镀上一层金色:“没关系,只要跟着我就可以了。”说着,将左手搭在了青的腰上。

青还没反应过来,紫澜便迈开了步子,脑中一片空白,究竟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是往前还是往后?

猝不及防,青一头撞在了紫澜的胸口,鼻梁骨一阵痛,让她眼泪水都差点流下来。

“左脚朝后,右脚跟上。嗯,左,右,后退……”紫澜略微低下头,热气喷在青的耳垂上,青起初是低着头,听着紫澜略微沙哑的声音,看着他的脚步,渐渐的跟上了节奏,却仿佛浑然天成,竟然已经适应了这种舞步了。

青也觉得很吃惊,这个舞步虽然昨天已经练过了,但是毕竟刚学,还无法纯熟到脑中自然形成条件反射,但是在紫澜的带领下,青只觉得脚下好像踩着云一般,橘色灯光打在身上,如同梦境里的场景。不需yào

思索便知dào

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做,熟悉到让青产生了一种并不是第一次跳舞的错觉。

四周的人流不断切换着,紫澜的脸削瘦,棱角分明,然而近距离观看之下,却能看到他眼中的疲惫。MO的招选还在进行着,这种情况下,还要考lǜ

政治来参加这场舞会。身为MO的总指挥,不是表面上那般风光的。越是接触他,青就越深刻的感受到。

或许这几天,他都没有好好的睡过觉。

这么想着,搭着紫澜手臂的手紧了紧。

紫澜感觉到了,问:“怎么了?”淡淡的声调包裹在自己的四周。

青摇摇头,跟着紫澜的步子,耳垂有些烫。最近自己的情绪很奇怪,总觉得不像平常的自己。

青这么想着,却忽然听到紫澜说:“知dào

我为什么会邀请你跳舞吗?”

摇头,等待解答。却见紫澜把目光挪到了一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你知dào

柩烨是谁吗?”

“柩公子?……”青没想到紫澜会把话题引到柩烨身上,虽然对于一向对任何事情都淡漠无比的紫澜会如此挑衅柩烨非常不理解。

“柩公子不是这次舞会主办的儿子吗?”著名的香料商,青所知dào

的只有这些。

听到青叫的那句柩公子,紫澜蹙了蹙眉头,但还是点了点头,面色却凝重了不少。

“柩家是富商,甚至将香料生意垄断。但是,你认为单凭香料的买卖能够让柩家由富及贵吗?”

“你的意思是……”青抬眼看向紫澜,香料生意垄断,要做到这样必须得有着通天的权势和财力,但总觉得紫澜想说的不只是那么简单。若只是为了说明柩烨家的势力,为何要加上“单凭香料的买卖”,虽然青不知dào

垄断香料外出**易究竟能带来多少的财力,可是既然这句话从紫澜口中说出来了,那么一定有问题。

MO的总指挥,手下持有的势力可不只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紫澜顿了顿,似乎看到青露出的疑惑,脚步轻缓的移动中,压低了嗓音,却清晰的传入青的耳中。

“柩烨,手下有着国内几个大型妓院的所有权。”

“……”青动作顿了一下,在紫澜的牵带下才没有停下脚步,“妓院?”真的是震惊了一下。

紫澜点头,“你应该看得出他对你有意思吧?”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眉头再次皱了一下。

青点头,这是肯定。但是青没说,自己其实起初对他也有好感,只是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复杂无比。

“那么,你是为了……”青忽然想到什么一样,表情落寞了下来。

紫澜注意到了,欲言又止,结果只是说了一句:“外表是会骗人的。”这句话足够让青明白是什么了。

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这个情绪照理来说很正常,自己难得有了好感的男子竟然是妓院的拥有,妓院是什么样的存zài

青当然清楚,且不说柩烨这样年轻的男子究竟是如何掌管着妓院的,就光从外表上来看,只是个眉清目秀安静的公子哥而已。如果柩烨真的有这般实力,甚至能让紫澜警惕起来,那么或许他隐藏的太多了,让青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青的确有点失落,可是青却现,这种失落的起因不是来自柩烨,因为听到紫澜这么说的时候,青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然而究竟是什么,青也不知dào

。因为最难琢磨的,其实是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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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弹奏出来的音乐,悠扬婉转,仿佛一线泉水一样涓涓流过,此刻似乎是到了**部分,舞会中男男女女翩翩起舞,抒情的,温柔的,目光交错在这方小小的空间内,传输着不同的感情。

直到此刻,青这才恍然意识到,和自己跳舞的人,是紫澜沐,是寒晓喜欢的男人,是寒晓一开始的舞伴。

负罪感突然袭向了心头,让青的动作迟缓了一下,便没跟上,一脚踩到了紫澜,慌忙退后想要挪开步子,鞋跟却是一扭,整个人便失去平衡朝旁边摔下。

“啊!”青轻呼一声,慌乱中顺手抓住了紫澜的胳膊。

感觉到一股力扯住了自己,但是重心还是没找准,青吓得闭上眼睛,以为会摔得很痛,却忽然感觉腰间攀上了一双有力的臂膀,扑面而来的淡淡的清香,很好闻。

青还没意识到生了什么事,便听到了“啪”的一声,眼前一暗,大厅里面传来了一阵惊呼。随即,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之中。

黑暗之中,青不敢动弹,右脚踝隐隐作痛,可能是刚才崴到了。四处不断传来抱怨和人们的呼声,瞳孔也逐渐习惯了黑暗,青看到四处黑影攒动着,有人想要走去找开关却不断撞着人,大家都停下了脚步,不断有询问声“怎么了?断电了?跳闸?”

局面慌乱中有人安抚了一句:“大家别急,我去看看总闸。”声音便轻下来了不少。

“怎么回事?”青也意识到,自己此刻仿佛是在紫澜的怀中,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不禁一阵脸红。

慌忙挣开紫澜,忍着右脚的痛楚,因为一片漆黑,青也没敢乱动。但是神经的忽然绷紧让青有了异样的感觉,好像要生什么一样。

紫澜也感觉到了一样,刻意压低了声音:“别离开我的身边。”听到这句话,青感觉紫澜的手紧紧握住了自己。压迫的感觉减轻了不少,但是青却越的不安了。

这样断电的情况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左右,期间,紫澜一直拉着自己,黑暗中大家也不敢乱动,直到跑出去开闸的人喊声透过长廊传到大厅中:“是总电源的电线被切断了。”大家才再次手足无措了起来。因为“切断”两个字,显然是人为的。

大家都感觉到了可能会有什么事生,幸而这次舞会邀请的人之中也有王宫的魔法师在,安抚了大家一番之后,魔法师便使用了火焰魔法,火团缓缓升到了半空中,微弱的光芒逐渐照亮了大家的视野。

火光下,是大家迷茫的表情,也有男女抱在一起互相安慰。作为这次舞会举办方的柩夫妇站出来安抚大家说:“大家不要着急,现在已经有人在准bèi

联通备用电了。”

人群的骚动静止了下来,青和紫澜也只是四处望了几眼,没什么异常。

只是异样的静谧之中,却传来了不和谐之声,“吱嘎,吱嘎,吱嘎。”

于是有人惊呼了一声:“这是什么。”目光聚集之中,大厅正中心,那个女子脚踩的地方有着一摊比红色的地毯更加深的液体,粘稠无比。接着便有人现女子的脸上划过了一道红色。落在她眼睛下方,缓缓留下。

暗红色的液体,从上方滴下来。

女子感到脸上一凉,扑面的血腥味袭来的同时,周围几个好奇而仰起头的人看到了上方的场景,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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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水晶灯在摇曳的火光之下,璀璨耀眼。但是本来该是透明晶莹的水晶灯,此刻却染上了红色的液体,像是绽放开来的血樱花,逐渐扩散开了金属的腥味。

火光之下,“吱嘎吱嘎”地响着,带动着水晶灯一起晃动着的影子,竟然是一个被钢丝一样的东西紧紧缠住如同蚕蛹一样的人。而当看清他的面貌之后,青便瞪大了眼睛——那个瞪着充满着血丝的眼睛,脸上血迹斑斑的男人,是莫云……

青呆滞地看着血液顺着那一股一股钢丝滴滴流下,落到了站在下方的那个女子头上,脸上。

“啊~~~~~”尖叫声立kè

响彻了整个大厅。青只觉得看着莫云的时候,胸腔里翻滚着极度的恶心,蹲下身便哇得吐了起来。

握着自己的那只大手紧了紧。

“闭眼。”沉着冷静地说着,另外一只手便饶过背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黑暗中,仍旧散着浓重的血腥味,夹杂在人们惊慌的呼喊中,是有节奏的“吱嘎,吱嘎,吱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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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的安魂曲,血色玫瑰的祭奠,请允许我用最华丽的礼言为你送葬……

五十四、追踪,被卷入的寒晓

现场很快被封锁了起来,一直待命着的警卫在第一时间冲进来维持起了秩序。被吓得昏倒的呕吐的在搀扶下都带离到了休息室,包括青在内。

但是因为生了命案,所以当时在大厅内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嫌疑。在紫澜冷静的指挥下,所有出口都被封锁了起来,大厅瞬间清空,而后赶来的寒悟亭也帮zhù

紫澜说服了在场情绪不太稳定的人们。毕竟都是名门贵族,遇到这样的事情还不允许离开现场,当然会有人抱怨愤nù

。但是当隐匿在四处的MO眼线和寒悟亭出现之后,大家便几乎尽数安静了下来。

大厅内很快只剩下了现场勘察人员,三方阵营派出了代表商议,其中包括紫澜和原本准bèi

在跳舞结束后再出现的寒悟亭。

这个时候陪在青身边的人是寂雨,经过刚才那一下惊吓之后,青的耳边至今仍在不断鸣响着。

“……”寂雨坐在寒晓身边握着她冰冷的手,几次想要开口却终于还是望了青一眼选择了噤声。

自从看到莫云的死状之后,寒晓便一直这样,用几乎神经质的表情低头呆望着地面。终于恢复了稍许的青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受到打击最大的,莫过于是在莫云死前正在和他跳舞的寒晓。

“寒晓?”青想要听寒晓说一句话,就算回应过来的是她尖锐的讽刺也好,寂雨无数次投射过来的眼神也是传递着这样的讯息。可是寒晓依然是这样一句话都不说,让两人的心情都低落到了谷底。

寒晓的手心冰冷,手背上似乎还能看到一点红肿,大家不知dào

生了什么,问她她也不说话。寂雨只好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害pà

触痛了她的伤口。

是的,寒晓没有想到莫云会死。即便莫云再缠人,像牛皮糖一样,虽然寒晓也一直觉得莫云这种人不在世界上就会清净很多,但是寒晓却从来没想到,莫云真的会死,而且是以这种方式,死在自己的面前。

手心里原本还隐隐可以感觉到的莫云身上的温度,跳舞的时候还接触着他,然而此刻手心里的热量却早已消散而光了。寒晓无法接受,一个原本在自己生命中一直出现的男人,就这样消失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噢,我的晓晓,你知dào

吗,你温柔可人的一笑,你忧郁让人怜惜的倩影,让我不禁为之着迷,沉醉进去。”

这句萦绕耳边的话语听来却异常讽刺,似哀悼,似嘲讽。

“真的……真的没有想过啊……”

寒晓终于开口了,却几乎连不成句,用近乎呢喃的声音。

连最靠近她的寂雨都没听清她讲的到底是什么。

寂雨很冷静,她从一开始便沉着地带着寒晓离开了现场并照顾到现在,但是她的脸色却还是无法抑制的苍白。明明是炎夏,却冷得让人觉得有些抖。

寂雨将寒晓的手交到了青手心中,便抓起了一边那件大红色的小外套,并没有披在自己身上,而是搭在寒晓肩膀上。因为寒晓此刻,抖得更加厉害,仿佛受惊的小狗一样,开始呢喃起了两人听不清的句子。

“呜……我没有想过啊……真的……”

自责着,懊悔着……

“小雨,你冷么?”压抑的气氛下,青还是忍不住打破了这种只有寒晓低泣的沉默。青看到寂雨手臂上隐隐冒起的鸡皮疙瘩。就算是寂雨,也不可能接受的了身边的人离开,而且是这般离开。视网膜上无法退却的印记,鲜红色已经染红了眼眶,一辈子也忘却不了了。

寂雨摇摇头,嘴唇苍白:“小青,喝口水吧。刚刚吐过,应该会很难受才是。”

青看着这个女子,她身穿着的洋装——张扬的深红色和沉稳的黑色搭配,完全彰显了她的个性。青点点头,接过了寂雨递来的温水,送到了口边,却觉得喉咙干涩地疼,没有想要喝水的**。

青垂下了手。用一种连她自己也无法理解的颓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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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别墅中有的房间都用来安置大家了。看来在这件事情没有一个头绪之前,不可能放大家出去。因为莫云的父母亲就是紫荆花苑的拥有——国内有名的资产家。对于莫云的死,两夫妇在赶来的时候已经撂下了狠话,不找到凶手,绝对不会让人好过。

即便是紫澜和寒悟亭也知dào

,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样放任过去。很明显,这样的杀人方式是一种挑衅,对于紫澜对于MO,对于寒将军,对于卡恰巴尼尔国上层名流的挑衅。此刻在没有筛选出最终的嫌疑人之前,谁都不能走。

每间客房前面都有后来派遣来的人看守着。青觉得好累,崴到的脚踝也还在隐隐作痛着。外面的天全暗了,此刻早已经重新接通电源而灯火通明的别墅,却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氛,让人窒息。在等待的大约三十分钟中间,有军队和MO的人前来问话,询问案当时在做什么。三个女生都被问了,寒晓是着重询问,因为案前夕,她是莫云的舞伴。

寒晓的神智终于恢复了过来,她配合调查开口了,逻辑混乱。事后经过整理才知晓了大概。

断电的时候,莫云拉着她的手说:“晓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这句话是寒晓复述的,所以应该是原话。但是寒晓却挣开了的手,因为想要去找紫澜沐,她觉得在这种时候陪在身边的不应该是莫云而是紫澜。可是四周太暗了,鲁莽脱离开莫云的寒晓撞到了人,然后摔倒了,混乱中还有人踩到了她的手。是后来有人拉起的她才脱离的危险。这个时候的寒晓根本不知dào

自己到哪里了,她害pà

再生这样的事情就没敢乱动,一直等到火光升起,才现自己已经远离了和莫云在一起的地方,而同时,也看到了死去的莫云。

一个小时之后,在场一百零五人审问完毕。在MO和军队的调控下,确定了九十三人的不在场证明,于是,九十三人被放行,青和寂雨也被排除了嫌疑。

而最后剩下的十二人,包括寒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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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晓晓还在嫌疑的范围内?她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么?!”寂雨怒了,拉住了通知寒晓留下的人,怎么也不肯放手。

穿着高跟鞋的寂雨的身高对一般男人而言已经是极大的迫力了,她的气势更让人喘不过气。那个前来通知寒晓的男子很无辜,本来就是奉命而来的,还碰到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大小姐。

青知dào

寂雨终于还是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忙上去拖住她,却没料到寂雨眼睛通红通红的甩开了她:“小青你别劝我!”

青的脚后跟重重踩住,脚踝再次崴了一下,痛得她咬了咬牙,一屁股坐回到了沙上。

身侧的寒晓似乎没有看到这一幕一样,依然是目光木讷的着愣,但是青却可以看到她微微颤抖的嘴唇。莫云的死带给她的冲击是巨大的,或许此刻的寒晓还在内疚,为何当初会这样对待莫云。青搀着她的手,不知dào

要怎么安慰。

寂雨目光如炬得瞪着那个男人:“紫澜沐呢?叫他过来!他明明知dào

晓晓不可能杀人的,他干吗不为她开脱!叫他出来啊!让他当面说,为什么还要怀疑晓晓,为什么晓晓还会在嫌疑名单里面!…他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寂雨越说越激动,甚至不依不饶地想要直接越过那个男子去开门。

门口那个男子手足无措着不知dào

是要阻止寂雨还是任她去。

然而这个时候,寂雨的手还没触到门把手,门却喀嚓一声从外面被打开了。门口走进来的,是高瘦的,穿着黑色衬衫的紫澜。

他面色平静,并没有惊异于眼前的场景。他正对着寂雨的目光,沉静地说:“我不会让寒晓蒙冤的,但是事件必须要调查,现在的寒晓的确还有嫌疑。如果寂小姐累了的话,可以放心回去。”

寂雨不说话,甚至看也不看紫澜一眼,便扭头蹬着重重的步子回到寒晓身边。算是无视了紫澜。

“我会一直陪着晓晓的!”寂雨赌气一样说着,却看到寒晓抬起了头,直视着紫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的样子,眼泪却哗啦哗啦地掉落了下来。

青手忙脚乱找到了纸巾,寒晓却是没让青帮她擦,而是自己接过了抹去了眼泪。

“我会配合调查的。”不再是之前那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了。

听到这话,紫澜目光柔和下了不少,片刻之后又开口道:“这里还是有一定危险的。寂小姐,青小姐,请放心先回去吧。我会好好保护寒晓的。”说着,侧身便想要对旁边那个人说:“送两位小姐回去。”

但是,这个时候,青却站起身,咬牙抑制住了脚踝的痛楚,轻声说:“虽然我知dào

我这么说很自以为是。……但是既然我的嫌疑已经洗脱了,那么,请紫澜大人允许,让我加入调查小组!”

五十五、请让我加入调查

“请紫澜大人允许,让我加入调查小组!”

青第二遍重复,让这句话在静谧的房间内环绕了几圈,格外的突兀,甚至在隔了几秒之后在场的几人才反应过来她究竟说的是什么。

一脸的错愕的惊愕,帮寒晓擦着眼泪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的寂雨,和止住了抽泣惊讶地望着青的寒晓。

任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在这种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

“小青?……”寂雨怔怔得叫着青的名字,似乎想要求证些什么。可是事实上连她自己也不知dào

自己究竟想要求证的是什么。

倒是紫澜反应比较快,在青还没再次出声之前冷笑着反问:“你知dào

你在说什么么?”

“我知dào

。”青点头,回答得坚定,虽然抿着嘴的样子依然可以看出她有一些紧张。

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做到冷静地面对这样的紫澜沐。森林中驳回自己的紫澜沐,再次见面时故yì

挑衅一般的紫澜沐,和那个用言语激退自己的紫澜沐。……青并不明白自己的这种情绪究竟是从何而来的,是惶恐、害pà

,还是无措、自卫?然而不论是什么,青深知一点,现在摆在面前的就是一个机会。——

挽回自己失去的,加入MO的机会。

所以深吸了一口气,青逼迫自己不要挪开目光,定定地望着紫澜那张略带疲倦的脸和那双望着自己漂亮的眼,坚定地说:“我想要加入调查。”

即便紫澜的表情和当初听到青说要加入MO时候一样的森冷,即便明知他否决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百,青却依然直视着紫澜,用最后的傲然挺着胸膛丝毫不退后。

紫澜终于还是败下了阵来,用那种刻意敷衍的姿态。“青小姐累了。请回去好好休息吧。”语气平淡到听不出任何的情感。

但是青知dào

,这是紫澜在躲让。

因为紫澜在那之后便打开了门,想要离开。

身后的女孩伸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襟,用一种略带尖锐的语气试探道:“紫澜大人,你是在逃避吗?”

紫澜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正视到女孩的目光,似乎闪耀着一种平时所没有的光芒。她的瞳孔是漂亮的深绿色,像玛瑙石一样,但是这样的颜色,却蕴含着这个年纪女生所没有的深沉。

“如果你那么认为的话,那就是吧。”

即便知dào

她是故yì

的,紫澜却还是没能像以前那样甩头就走。

这种敷衍的语气,让青知dào

,自己离开成功已经不远了,从紫澜逃避的那一刻开始,青就已经明白了。

更何况,这一句话,紫澜并没有用“青小姐”来称呼,而是说了“你”。

青无意识握紧了拳头,脚踝还在隐隐作痛,但此刻这些事情怎么都不重yào

了。虽然紫澜用一种不想在深入话题的态度,但是青猜测,也许紫澜此刻并没有转头离开,是在等着自己的回复。

所以青只是再次重复了一遍那句话:“请让我加入调查小组。”一共三遍,表现的也是青的决心。

是的,她来了,来到了这座名为霰水的城市,目的只为一个——加入MO。不论这五年间多少人抱着玩笑的态度调侃过,不管独自磨练洒下了多少的汗水和泪水,就算是紫澜沐的冷漠回绝,还是生死一线的威胁,她最终还是如期抵达了霰水城,参加了这一次MO招选。她是抱着决心的,紫澜在一次一次的接触中,越了解了这个女孩的决意。

但是MO是什么地方?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任何接轨的地方。MO冠有世界唯一掌控组织的称誉,无数人趋之若鹜,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成为其中一员。但是身为总指挥的紫澜,却比谁都了解MO的残酷性。完全依法行事的规章制度,接近地狱一样的训liàn

方式。这两场审核,紫澜都在场,并看到了青的表现。至于究竟为何会在意这一次招选的结果,连紫澜自己也不知dào

。但是事实上,女孩的表现的确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对于大局的掌控,过实的基本功,虽然行动上依然存zài

着一些破绽,但是别出心裁的战术却能够很好的弥补这一点。

紫澜犹豫过,当她被淘汰后,当审核团把提议上交上来的时候,紫澜考lǜ

过青未来的可能性,这让他进退两难。也许现在的青还不够实力,但是,看一块玉的好坏不是但看玉质,还要看它究竟成不成器能不能雕琢。但是青才十七岁,普通十七岁的女孩子应该是过着如花一般的生活的,然而她却早早地踏上了通往这个世界的路,抱着必死的觉悟。她身上有着普通人所没有的沉重,就算是一颦一笑,背后也隐藏了很深的警觉和戒备。太过悲哀了,悲哀到了固执,固执到紫澜不想要让她走上自己过去义无反顾选择的这条路。

当想到这个女孩在森林中露出的那一抹笑容之后,紫澜便下意识否决了这个提案。

这个世界,一旦走进,就不可能再全身而退了。

所以紫澜听到青的第三遍重复时,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立kè

扭过了头。想要尖利的拒绝她,就像当初在那片森林的时候一样。

可是那双抓着自己的手,透过薄薄的衣料可以触到的冰冷,手指关节白隐隐透露着硬撑出来的坚强。

紫澜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却还是生硬起语调:“你太狂妄了。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力加入调查小组?就连我们的招选都无法通过……”

“我有自信!”青似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急急地抓紧了紫澜的衣摆,因为用力过度衣服变了形,一道道褶皱的痕迹从衣襟延伸了开来。

“因为我相信我自己的实力!”青咬着下嘴唇,一字一句地陈述道:“因为我有足以让我狂妄的自信!”

青放开了抓紧在手心的衣摆,坚定地重复着:“我只需yào

一次机会!是的,请给我一次机会!如果失败的话,我就绝口不会再提这件事!”

“……”话说到这里,紫澜也不知dào

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回应了。他本可以转身就走,身份高贵的他自有这个权利。但他没走。

“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剩下的再说。”最终,紫澜留下这句不算回答的回答离开了。听到这句话的青愣在原地看着紫澜消失在门背后——听不出这算是拒绝还是答yīng

,也不知dào

是该继xù

追上去还是留在原地。

倒是寂雨先反应了过来,一张脸拧在一起:“小青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加入什么调查小组,你知不知dào

有多危险!”说到最后,语气是恼怒的。

青知dào

会是这样。长期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寂雨当然很清楚,这个所谓高层名流的世界,是一个大染缸。这一次莫云的事件绝对不会简单,因为凶手既然会用这种手法,自然抱持着一种其他人所无法比及的自信。且不说凶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至少一点是很清楚摆在眼前的——那就是,涉入这一桩案件,本身便是一种对生命存zài

威胁的差使。

但是,青不想坐以待毙,白白放qì

这样一个机会。

“可是,寒晓还在嫌疑之中……”

“这没关系吧!就算没有小青你,其他人也会调查,紫澜沐也会调查。你知dào

不知dào

,现在凶手很可能还藏在这里……你也看到莫云的死状了不是吗?”寂雨说到这里,觉得胸口再次翻涌起了一股胃酸。

青也不可抑制想到了如同蚕蛹的莫云,一时间沉默了下来。但是没想到寂雨的这句话却再次引出了寒晓的泪水。

“……莫云他,莫云他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唔,为什么,要……”寒晓的瞳孔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从头到尾沉默着坐在一边,没人知dào

她究竟有多害pà

。但是提及到莫云的名字,她还是会产生反应。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消失了,消失了这最后的舞曲之中。青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刺目,刺得她眼睛生疼生疼的,忍不住湿了眼眶。

“小雨……对不起……寒晓现在还在嫌疑中,我却自私任性地这样要求。虽然说帮寒晓解脱嫌疑也是原因之一……嗯,算了。这其实只是我打的幌子而已。说白了我就是不想放qì

这个加入MO的机会。”青说到这里,苦笑一样低下了头,“我很自私对不对。就连这种时候都不忘自己的利益……明明这种时候最应该陪着寒晓的……”

“小青!”寂雨气急败坏地打断了她的自责,“谁会为这种事情责怪你!”

被寂雨这么一吼,青怔了一怔,寂雨却开了话匣子,越不满了起来。

“你想要加入MO也好,想要加入调查也好,和我们担心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晓晓也肯定不会同意你去做危险的事情。可是事实上,不管我们怎么反对,你也还是会去做不是吗?”

青点头。事实如此。

寂雨牢骚道:“我就是没办法理解嘛!为什么小青要有这样的坚持……万一小青也像莫云那样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嗯,可是……小雨你应该对我自信。该怎么解释呢,应该说,有些事情,你是无法理解的。我只是觉得这样值得,所以才会决定这么做。我也有我能做的到的事情。”青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我并不害pà

。”

“是是!你不怕,可是你想过我们的心情吗?”

青沉默了,寂雨这句话的确憋住了她。

许久,难得寂雨没有再咄咄逼人地继xù

了,青再次开口:“相信我……”

寂雨还想再说些什么,寒晓却开口着,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相信你……”

“寒晓?”

“我相信你小青。就算说我自私,置你的安全于不顾也好……但还是想要请你帮我……帮我找出凶手……为莫云报仇……”话语到最后终于是泣不成声。

寂雨也沉默了,半晌才再次望了过来。

“真的会好好保护自己吗?”

“是。”青点头。

“不会逞强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是,我答yīng

。”

这一刻,寂雨终于如释重负一般舒了口气。

“败给你的小青……”寂雨认输了,也代表这第一步,青跨出去了。

想到这里,青露出了淡然的笑容:“嗯……放心寒晓,我一定会……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寒晓一直觉得,青的目光太过深沉,深沉到仿佛任何事情都挑不起她的兴趣。但是寒晓看到过,青追求自己想追求的时候,那种光芒,遮盖住了一切。此刻的她,便是如此。

那个通知寒晓留下的男子见三人终于协商完毕了,便看了看寂雨,有些害pà

地缩了缩头,然后对青说:“青小姐如果方便的话,请跟我去上药吧……”

男子说这话已经考lǜ

过一番措辞了,却没料到还是遭到了寂雨的一声反驳。

“小青如果脚能走,干嘛还要上药!”寂雨没好气地给了一个白眼,就算向青妥协了也不代表她向其他人妥协。

青抿了抿嘴,搀着墙说:“没关系,我走得过去。小雨,你在这里好好陪着寒晓。连我的那份一起”

“小青……”还想说什么的寒晓,在看到青玛瑙绿的眼眸时,却有一种异样的安定。青传达过来的最后一个眼神,似乎是在说:“交给我吧”。

青跟着无措的男子单脚跳着走了,寒晓看着青的背影消失在门框边的时候,心头却升起的一种夹杂着感动和嫉妒的情绪。

无从解释……

寒晓突然后悔起了自己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只觉得好像青留给自己的背影,竟像是预示着一些什么一样。

`

男子带着青去了不远处的一间休息室,那里有紧急调派来的医生在帮那些心理一时承shòu不住的贵族做治疗。

青被带进去的时候,闻到的是一股腥臭和药水混合着的味道,顿时胸腔里再次一股翻腾,“哗”得一下嗓子口一酸。吐出来的都是水,肚子里面已经空到什么都没了。

男子立kè

扶住了青,果duàn

地带着她出去并关上了门。新鲜的空气重新回到了肺部,青擦去了眼角因为恶心而泛出的眼泪,吸了吸鼻子:“没事。只是还没适应过来而已。”

男子点点头,这个时候倒也表现出他的果duàn

了,好歹还是MO的成员:“那我带小姐去另外一间房间吧。”

“嗯,麻烦你了。”青点点头,之所以坚持跟出来,就是认定紫澜是答yīng

她的要求了。

虽然青自己也知dào

,这有多荒谬。

角落的一间房间,看起来应该也是客房,不过床褥有些褶皱,证明这里曾经躺过人。看来是已经解除嫌疑的人。

男子很快叫来了医生。医生帮青把高跟鞋脱掉的时候,坐在床上的青“嘶”了一声,手指抠进了被褥之中。因为高跟鞋,脚跟已经磨出了紫红色的血泡,而那一下崴伤,此刻也已经让青的脚踝下方肿得老高老高的了。

医生是看惯风雨的,安慰了声没事,揉了两记就帮青贴上了膏药并叮嘱说不能乱动。青点头,她也想快点好起来。其实青知dào

,也许自己这般自信之下也不能让紫澜让步。这让她有些心里没底。但是青宁愿相信,那个高高在上一直眯着眼睛疲惫却散着凌厉气势的男子,他心底也有柔软的地方。比如说,他从杀手手中救下自己的时候,目光中的犹豫和迷茫。

还有深深的悲哀。

寂雨和寒晓还在客房中,青相信虽然寂雨因为这件事情心情很差,但是至少,如果是只有她和寒晓的话,她一定会冷静地照顾好寒晓,包括让寒晓受惊的心镇定下来。青已经不担心了,现在需yào

考lǜ

的就是,紫澜临离开前留下的那句话的含义。

剩下的再说?是不是代表有考lǜ

的余地。只要给自己试试看,青就相信能够做好。青一直是信奉着这一点的,在没有行动之前考lǜ

成败,这不是青的个性。

青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药效渐渐上来了,脚踝处一次一次火辣辣的疼,让她集中不起精神来。而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却传来笃笃笃三声,然后便是紫澜沙哑的声音:“在里面?”

五十六、十二人的嫌疑者

“在里面?”听出是紫澜的声音,青一个激灵,慌忙起身,却又害pà

触到伤口,只好朝门口探身道:“嗯~在,在~”一连重复两遍,足见她等待紫澜已经好久了。

门“啪嗒”一声被打开,紫澜进门,青却是立kè

注意到了,他依然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清瘦的身形看起来虽然是镇定自若的,却显得有些单薄。

“看过了么?”紫澜一进门,目光便挪到了青的脚上,看到上面的厚厚药贴,脸色也好kàn

了些。

青点了点头,竟是没有了提起之前那个话题的**,而是缓缓躺回了床上:“嗯,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紫澜将衣服和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了沙的一头,然后整个人重重躺到了另外一边,不再言语。然后他放松的表情,却是好似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丢弃了在人前那副干练的外表。

青有些意wài

,这样的男子竟然会轻易展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然而当青看到他闭着眼睛沉静地靠在沙上,累得几乎整个人都陷了进去的时候,心头却仿佛生出了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柔软,能够融化一切一样。

青静静地望着他,灯光打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似是感到刺眼了,紫澜皱了皱眉,用手挡在了眼前。

青立kè

爬起身来摸到了床头的开关。吊灯暗了下来,换成了周围一圈小灯散着橘黄的柔和的光亮。——就和几个小时前,舞曲时的光线一样。

只不过,此刻的气氛,却早已改变了。

青忽然觉得很讽刺。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舞会的最**,按照既定的计划,贵族们欣赏柩家安排的节目,青一个人站在角落处体会这聚集了高层名流的气氛——弥漫着香水脂粉,红酒烤鸡的味道。铜臭,权欲,阶级之间的差别,再或钩心斗角。

莫云,这个此刻早已离开人世的男子,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依然回放着。青承认,因为却云的关系,因为同样带着这个“云”字,她并不讨厌莫云。甚至说,青觉得,如果说寒晓和莫云在一起的话,也许真的会幸福,比这样单相思幸福。

但是他死了,这样的死状之下,带着令人无法言喻的惊恐和反胃。想到莫云无法瞑目的脸,青就觉得胸口再次翻涌起酸水。

“还吃得下东西吗?”耳边传来紫澜的声音时,青才恍然现,原来紫澜已经从沙上起来了。而床头柜上,不知何时放上了一个饭盒,透明的盖子上蒸满了热气。

青一怔,下意识望向紫澜,看到了他黑夜一般的眼眸中,隐隐的疲累。

紫澜说:“你从早上开始就没吃过什么东西吧?”

青点头,虽然不知dào

紫澜是从哪里得知的,但是这的确是事实。

即便是刚才舞会上喝的果汁,此刻也已经吐得干干净净了。

紫澜目光挪向盒饭的方向:“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吧。”

“吃不下……”眼前晃过莫云满身染血的时候,青就觉得食欲全无。现在就算把甜酒和奶酪放在自己的面前,也一定引不起自己的**。

青微微起身,柔弱的灯光透过前面细碎的刘海,青看到紫澜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一秒,便移开。

沙哑的嗓音平静如水:“不吃的话就没体力调查了。”

“……”

怔了半秒,青恍然回过头:“什么?”

紫澜注意到青的表情,微微侧过头:“你不是要加入调查吗?”

青欣喜若狂地起身:“你同意了?”不顾因为用力而抽疼的脚。

紫澜说:“我知dào

你想借这个机会加入MO。但是,我会让你明白的,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被紫澜看穿了自己的心事,虽然有一瞬间的慌乱,但过后却有一种释然。是啊,对方是紫澜,又怎么会看不出自己的目的呢。

所以青点头:“所以我也会证明给你看的。”

用那一种坚定的眼眸,陈述着这句话。这一眼,仿佛洞穿了五年。

听到这样的回答,紫澜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用你的行动来做出点什么吧。如果你能够证明我的驳回是错误的。记住,应你的要求,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就一次。到时候不要怪我无情。”

青脸上的笑容逐渐漾了开来,明白是紫澜为自己着想,竟觉得心中满满的情绪溢出来。一次机会就够了,青相信。

“嗯。我会的~!”

`

紫澜带来了两个人,静静地站在青的面前。

其中一个青认识。因为其中一个便是MO招选第二轮“同伴与敌人”的主考官:清澄。

看到清澄擦拭着自己的金丝边眼镜爱惜的样子,青不禁有了一些压力。没想到他竟然是MO的高层——虽然他看起来的确不是省油的灯,但作为总指挥身边心腹,是青从没有想到过的。而目光平移,站在紫澜身后一言不的男孩子却让青更加震惊。

青知dào

,跟在紫澜身边的人都是MO的精英,但是,这样的一个男孩?……

青不禁打量了一番那个男孩。男孩有着一头灰色的短,身高只到紫澜的胸口。但就是那张稚嫩的脸上有着不合衬的老陈,让青总觉得自己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他一样。

那个男孩看到青的时候一头雾水,没明白为何紫澜会带自己见这个女孩,便直言不讳地对紫澜表现了自己的不满:“为什么要让这个无关的女人加入调查?”

紫澜撇了一眼在一旁宝贝着自己眼镜的清澄,淡淡地说:“如果有对调查有利的人才,我不会拒绝。”

对上男孩审视自己一样的目光,青倒是反而坦然了起来。就算说只有一次机会,青也会努力将挥到极致,就像招选时候一样。

紫澜已经做出的决定,男孩也知dào

不可能轻易改变,只好退开坐到了一边的沙上不做声。

紫澜由他去,自顾自说:“现在在现场调查的人除了寒将军手下的搜查队以外就只有MO的调查小组。这是调查下来的资料,十二个嫌疑人都在上面。”紫澜说着,递过来一份资料。表格上,十二人的名字清楚地印在上面。

“这一次的调查重点是在断电前后的位置上。凡是位置有变化的都被列入了嫌疑名单。这第二个人中,其中四人是被人群冲散开来,本来在一起跳舞的人,三人是标志性物品旁无人证明的。这个是去拉电闸的侍应总管,这个是琴师,这两个是侍应生,而最后一个就是在案前还和莫云在一起的寒晓。因为其中还有几人意识还没恢复过来,所以加上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以上十二人是筛选到现在第一轮口供之下剩余的杀人嫌疑,”

紫澜介shào

地很详细,也让青对这个名单内的人名有了一点概念。虽然,其中也有一个名字让她吃惊了那么一下。

“既然调查的重点是在断电前后位置变化的话,依据是什么?”青想试试看从头开始调查,或许能找到突pò

口。但一边对她似乎有些不满的男孩却是轻哼了出声:“难道你不会看后面的资料么?”嗓音还没育成熟,哑哑的。

这句话倒的确是很有威慑力,青立kè

缄口翻到了后面一页,却看到了两面精细的现场图。

“这是……”青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此刻的清澄终于收起了眼镜布,戴上了眼镜用他高昂的嗓音说道:“正是在下的手笔。”

总共两张纸,纸上是断电前和断电后现场的情况。每个人的位置在哪里,又有多少人位置有了变化,精确到每一个人的人名,包括自己的名字在内。

一边白色燕尾服的清澄带着笑,嘴角勾出了邪魅的弧度。

紫澜解释的声音传来:“清澄,MO调查小组组长,凡是他看到的一切都不会遗忘,也就是所谓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

五十七、天赋的隐现

“清澄,MO调查小组组长,凡是他看到的一切都不会遗忘,也就是所谓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

青倒吸了一口凉气,第二场审核的时候清澄的确只一眼就看出的确切的人数。但是听到紫澜这般介shào

的时候,青想到的却不是羡慕或嫉妒这种无数人渴求了一辈子的能力,而是同情和悲哀。过目不忘,带来的同样该是痛苦的回忆。不管多么血腥和残忍的过去都无法忘却,清楚到仿佛是现场重现一样,一点一滴包括细节都历历在目。

青的神情有些变色了,然而紫澜身边的那个男孩却理所当然以为青是在惊叹,不由产生了鄙夷之心,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便扭过了头去。

不过清澄倒是没有摆出什么姿态,再或说他依然是之前的那个样子,朝青鞠了一个躬,优雅高贵的——金丝边框反射过了一道弧光——算是回应紫澜的介shào



青待到清澄重新站定到了一边后才恍然警觉,看向紫澜,知dào

接下来便是自己的时间了,便语气不定地询问道:“那么……我什么都可以问吗?”既然说了是只有一次的机会,青自然要谨慎处之。

紫澜自是知dào

青在担忧什么的,淡然道:“随意。”说着,便坐回到了沙上,挨着那个还在闹别扭一样的男孩。这样一眼望去,倒真能感觉到紫澜的领导风范。

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青的身上,只是各有不同而已。相对比紫澜那样略带期待的表情,男孩则是一副等着青出丑的样子,清澄的神色自己无论如何都是看不透的,也没有深入了解的必要。

只有一次机会。青这般提醒自己时,原本有些紊乱的思绪也逐渐清晰了起来。看着那两张被放在一起对比的现场构图,图上清晰地标示着当时现场的状况——包括人物的位置,餐车的位置,以及莫云死亡的位置。而人物的名字应该是事后经过确认补充过了。

只是粗略看了一番,对目前的情况还未了解的青便询问道:“请问一下,案时清澄大人在哪里?”

“呵呵,我在角落。”清澄修长白净的手指软软地在图上一指,停在了角落处,是和青当时所处的位置相对的另外一个角落,也就是正门进去之后左前方的角落。

见青思索的样子,清澄又立kè

补充道:“我的任务就是监视。”

的确,这个位置基本上不存zài

死角,包括从正门进入的贵族也是一览无遗的。而清澄穿着白色的燕尾服,怎么看都不会将他当作是监视。

青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对照了一番两张图前后的人物位置变化后便继xù

翻阅到了接下来的调查资料。

青看得很认真,完全忽略了周围三人的动作。一时间整间房间都沉默着。清澄靠在沙把手上,紫澜则是用淡然的目光注视着青的一举一动,看她静静地观察着资料,偶尔皱眉会因为灯光而出现阴影。

资料里面只有写现场调查的情况、一百零五人目前的不在场证明以及一些临时记录下来的图文现场信息。但是光这点资料,青就看了大约十分钟,深入研究到每一个人的不在场证明。

那个男孩早已不耐地打了很多个哈欠,但紫澜和清澄自始至终都是用那样平静的姿态端视着青。

直到青放下了资料,揉了揉眼睛。

青抬起头,直截了当地问:“从大厅正门到电闸有没有MO的人?”

男孩看了看紫澜,又转向了清澄,两人都没开腔。男孩知dào

这件事情只能自己来解释,毕竟当时负责别墅安全防护的人是自己,便只好撇过头说:“没,不过在电闸前方的转弯口有。”说罢,虽然不乐意也还是用铅笔在示意图上点了几个点,“这几个位置就是。”

的确,这一次着重安排警备的地方是室外,所以呈现长方形的走廊只有转角处才会有派人手。大厅通到走廊的正门是位于长方形走廊其中一条边的中点上的,而电闸的位置则是在出门后左拐的墙壁上。再朝前一段路才会有MO的成员。也就是说,就算有人将电闸拉下,也是处于大家的视线盲点之内。

资料上标示着MO的眼线并没有现异常。青问这个问题只是要确定究竟是不是凶手采用手段瞒过了对方的眼睛。而目前的情况来看,谁都有作案的可能性。

青顿了顿,又询问道:“魔法作案的可能?”

“整幢别墅都在禁魔领域里。所以绝对不可能。”男孩还处于换声期,这样带着不耐的回答竟然像别扭的小孩一样,最初那种老陈的形象也渐渐淡去了。

男孩的解释中,关键词是“禁魔领域”。

禁魔领域,通俗来讲就是无法使用魔法的区域。这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因为禁魔领域内所有的魔法元素都是禁止被聚集的,也就是说在禁魔领域内魔法师会丧失作用。禁魔领域多被用在防御方面,比如说像这样的豪宅内用于防止魔法师悄无声息却又威力强dà

的破坏。但实jì

上真zhèng

能够用得了禁魔领域的也只有那些有着通天权利的贵族,就算是柩家,也是因为要进行舞会才经过MO和军队的批准临时构筑的禁魔领域。

青思索了一番,又果duàn

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么法师大人使用火系魔法的时候,禁魔领域呢?”

“是我们撤除的。生事情的时候是我在调度。”公私分明,至少在这一点上,男孩处理得很好。这么说明之下,便凸显出了他异于一般孩子的成熟和冷静了。

只问了三个问题,再结合资料上所写的,青脑中立kè

跳出了一条明线。青不知dào

自己究竟有没有猜对,但是青知dào

,这已经是目前自己所能够处理的极限的。

这是紫澜给自己的机会,无论结果与否,青不会后悔了。

“我可以说出我的猜测么?”青对上紫澜的眸子,已然抛开了之前的顾虑。

紫澜轻轻点头,靠在沙靠背上,衣物摩擦的声音在这间静谧的房间内很清晰。

青抿了抿嘴,闭上眼睛让精神更加集中。

青没意识到,当她理清自己要说的之后,她陈述的声音竟是平稳地一点没有波动。

青说:“调查的重点是在断电前后位置的变化上。这间大厅是铺着红色地毯的,除了四个角落没有任何标志性地点。如果没有标志性的物品是不可能在将莫云吊到吊灯之后还能够回到原位的,更何况场内大部分人还在跳舞,很混乱。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排除了外部人员行凶的可能性。断电时大厅中心正在跳舞,所以凶手定然是断电前后位置变化过的以及在标志性物品旁边的人。以下是我的推断。

第一:断电是人为的,因为从图上来看切口很平整。但是断电前和断电后的人数没有任何改变,另外一边也没有人经过,所以暂时可以排除两个人共同犯案的可能,而断电的时间也足够让杀手进行行凶,从现场上来看,应该可以确定是内部行凶,凶手就在现场一百零五人以内。断电是借由机关来完成的。

第二:杀人的方式:凶器可能是钢琴线。从图上可以看出绑住莫云的应该不是钢丝。我以前在玛歌小镇工作的时候听到一个旅行艺人说过,用钢琴线可以杀人。高音部分的钢琴线很细,足够可以充当凶器。如果没错的话,可以去询问看看那位琴师。不过从地上的血迹可以看出,在魔法师用火系魔法之前,莫云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不然不会留下那么一摊血迹。因为案时现场是处于禁魔领域,所以可以排除特殊杀人法,具体的还是要等尸检出来之后才能判断。

第三:前后位置变化方面,从图上看,断电后变化了位置的人总共是……三十九人,大多数都是位于中心的人,包括寒晓,依然在原位的是六十五人,还有一个是去电闸那边的,肯定有嫌疑。不过有特殊例子,那就是站在标志性物品的旁边,比如墙角和餐车。所以六十五人里面九人嫌疑依然存zài

,结合调查的口述,也就是排除了五十六人的嫌疑。因为断电后产生了一系列的混乱,所以也存zài

部分人被人流冲开来的情况,移动了位置的三十九人中,资料里显示的是跳舞的两人始终在一起的是三十人,也就是十五对,因为排除了共同犯案,从口述记录中也没有任何疑点,这十五对排除嫌疑,剩余九人中,四人是被人流冲开来原本在跳舞的人,两人是侍应生,在人流拥挤之下移动了位置,剩下两人是撞在一起摔倒的,这两人嫌疑也排除了,还有一个便是寒晓。而在标志性物体旁边的九人中也包括琴师,其中有六人从一开始便一直和旁边的人在讲话,所以六人嫌疑排除。因为还没进行第二轮不在场证明核对,所以目前的嫌疑为十二人。”

“……”听完青的这段分析,不仅是紫澜和清澄,就算是那个一直对青心存不满的男孩也露出了惊讶的面容。

仅仅从那么一点资料和三个问题中就推断出了那么多,而且和目前为止MO调查小组推断的情况相差无几。更何况,她还没有看到过现场。

紫澜点头道:“就和你说的一样。而且资料上并没有写的还有一点。钢琴线不只是凶器,同样也是割断电源的线,而且就是琴师那架钢琴上钢琴线。”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将所有的疑点引到了钢琴之上。只要解开了杀人手法这个迷题,就有了切入点。

“钢琴上有什么痕迹?”青简洁地问着,同时再次翻开了那份资料,目光却是停留在了电闸的开关上的,紫澜还没回答,青的眉头已然蹙了起来。

紫澜注意到了,脸上划过了一抹什么:“注意到了吧。”

“这是……”如今再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青目光便立kè

定住了。“难道说……”

青急急地放下资料,脑中回响起了那舞曲的旋律。断电的时候,音乐正好是**的部分。

“有没有乐谱?我是说琴师所弹的乐谱。”青此时已然不顾自己猜测的正确性了,急急地朝紫澜喊出了声。然而与青的反应相反的是紫澜的沉着。他只是微微侧过头,便见那个男孩似乎早已料到了一样从身后拿出了乐谱。

“凯瑟拉夫的《假面安魂曲》之第二章,血色玫瑰。”紫澜沉稳的声音扩散开来,同时耳边隐隐响起了这舞曲,舒缓的,却又带着一些悲伤的曲调。

目光停留在了**部分的一个音符上。青说:“高音C调的琴键,断开电源的关键。”

五十八、四分之一

整张乐谱,这个音是最**的音,同样也是只出现过一次的高音键。青记忆里面,断电的瞬间,音调戛然而止在这里。如果要作为机关的话,这个键再适合不过。

为此,清澄也表示同意。其实在这之前,清澄已然注意到了这一点。而同样,与往常不一样的音调也是质疑的关键点。关于那架钢琴以及电闸上的痕迹也已经命人去查过了。事实就与两人的推断如出一辙。剩下的只是对琴师的询问而已了。

既然机关是在钢琴上,身为琴师,应该会感觉到一些异样才是。

清澄万年不变高深莫测的表情露出了些些的赞许,青连这种细节都没有放过。联想之前MO招选时候她的表现,清澄不禁翘了翘嘴唇。

这一切当然也落入了紫澜的眼中。紫澜万是没想到青竟然能够在仅仅十分间推断到这一步。

对琴师的询问还在进行之中,但是除去此,现场调查的情况就和青所推断的一样的。

青所推断出的那几点中,人为断电这是毋庸置疑的,两人共同犯案以及外部犯案的可能性也早已被排除了。而能够从清澄的两张断电前后对比图中瞬间判断这一次调查的重点,紫澜也不得不感叹青的思维敏捷。包括后来青仅仅看到那段捆住莫云像钢丝一样的东西就猜测了是钢琴线的可能性,这样跳跃性的思路也是普通人所没有的。

目前的十二个嫌疑还没有进行过最后一轮口述确认,但是之前的一轮一轮询问调查,包括究竟是怎么样排除只剩最后这十二人的,青和MO的调查队调查的方向也几乎没有出入。

“的确如青小姐猜测的一样。我们怀疑凶手是利用了钢琴来割断电源线。”如下推测的话,从钢琴上连着钢琴线应该是在高音C3键上的。现在只等琴师那边的回答了。

调查停滞在了这里,四人再次沉默了起来。青默默地低头继xù

翻阅着资料试图从细微之处再能找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就在这个时候,MO调查组的成员也出现了,带来了琴师的口述资料。

就像青和清澄所猜测的那样,琴师在MO调查组成员的循循善诱之下说,她弹到这个键的时候的确感觉到了异常,不仅仅是音调有些许偏,按下的手感也比往日重了不少。

这样的话,推断就成立了。

结合调查了那架乳白色钢琴的资料——照片上钢琴琴箱内高音C键的琴锤完全正常,只留下一段包裹在琴锤上的棉花。按照理论应该拴在上面的钢琴线并没有出现。那个男孩推断应该就是绑住莫云的那一段钢琴线,至于究竟是如何瞒着琴师取下来的,很可能最初就没有结死,外界一抽便可以抽出的那种,而绑上薄薄一层棉花应该是为了防止钢琴线割断琴锤。

高音部分的钢琴线是很锋利的,经过测试也证明了在施加力道的情况下能够割断电源线,更何况是在杠杆定理之下琴键牵动琴锤的力。但是要布这样的一个局任谁都能够做到,因为舞会开始之前贵族们都可以提前进入这个大厅,钢琴几乎是贴近走廊门口的,而舞会中这扇大门虽然是敞开着的,但是身为客人没有人会离开大厅去走廊,身为主人的柩家夫妇以及手下的侍从也都是走的偏门。这样一来,仅仅是贴着墙壁绷紧的钢琴线便从舞会一开始便处在所有人视线的盲点之中。——之前虽然也有弹琴伴奏。但是却没有一歌需yào

用到高音C3键。

而割断了并不算粗的总线后,凶手便可以到钢琴处取下钢琴线杀死莫云。

`

以上,断开总闸的手法已经确立了,但是即便知dào

了这一点却还是没办法确定凶手的身份,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谁都能做到。如果撇开一片漆黑中究竟是如何找到莫云这个疑问的话,回收凶器的方法就很简单了,因为靠近门边琴师的白色钢琴便是最初推断时候所谓醒目的标志物。

事至今才几个小时,继xù

深入研究也不会有太大的进展,紫澜便提议说休息休息。他看得出,经过一番头脑作战的青也有些累了。

`

男孩似乎因为青的表现对她的态度温和了很多。但实jì

上青自己的心理也没底,究竟自己做的出色与否,能够通过紫澜设下的那一关。

这么多年住在玛歌小镇,虽然扩充了见识,但是却没有一个机会能让青挥出她与身俱来的跳跃性思维。青觉得惊起的只是当看到了资料的时候,脑子便自动活跃了起来,各种设想和猜测也像快进一样飞速掠过。青不知dào

,自己思考的速度已然让在场三人吃惊了,因为即便是头脑聪明至紫澜,也并没有花比青短多少的时间。

第二轮审核的时候片刻间就考lǜ

好的作战方案,和雷对战时候大胆的设想,以及对战时候敢于实施的奇特战术。最初的紫澜答yīng

让青加入调查,只是想用事实告sù

青,就算她加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紫澜以为自己提高了门槛就可以让这个女孩却步了。

但是无疑,此刻的青已然让他产生了怀疑,怀疑之前的判断是否正确。

正在紫澜蹙起眉头不知dào

这种欣喜却又无奈的情绪从何而来的时候,门却再次被轻轻推开了,进来的人MO调查队中的另一个成员,只见他对室内三人以及青鞠了一躬之后便低声说:“经过调查已经验证了十二位的口述。”

“辛苦你了。”紫澜朝他点点头,意识他将资料放在门口的柜台上。

男孩似乎等待了很久的样子,抢先一步已经拿起了那份资料。但是他在看完后却是皱了皱眉头,没有丝毫案件进展的欣喜,反而是用一种听不懂的语气淡淡地说道:“现在嫌疑人只有四人了。”

听到这话的青惊了一惊,不由担忧起了寒晓的安危。

似是知dào

青怀揣着这种想法一样,紫澜上前接过了资料只瞥了一眼,便一言不地交给了青。从这一举动来看,青刚才竭尽全力推断的那些可以算是通过了紫澜的测试,就算没有最终加入调查小组,至少此刻也有了言的权利。

资料上,经过对证再次排除了八人的嫌疑。

“坐在沙上的富商颜老板经过验证确认脚上有伤,走路需yào

轮椅,由此嫌疑排除。

而被人流冲散原本正在跳舞武伊小姐不小心在黑暗中踩到了玻璃渣而受伤,而玻璃渣则是嫌疑名单中的一位侍打破了红酒瓶导致的。因为当时还处于断电状态,所以侍向武伊小姐道歉的时候两人都没看到对方的样子。经过刚才的口供对证已确认属实。两人的嫌疑排除。

武伊小姐的舞伴晕血,这已经在医师的检验下确证了。

十二个嫌疑中有两位侍,前面所说的那位当时正与武伊小姐在一起,而另外一位侍正在为站在餐车边上的库蒙上尉倒酒,断电后酒倒到了库蒙上尉的衣服上,断电期间侍正在库蒙上尉身边,而库蒙上尉同样也在嫌疑名单之中。经过对证属实,库蒙上尉的衣服上以及餐车边的地毯上也的确是有打翻的酒渍,以上,两人的嫌疑也排除。

而另一对原本在跳舞的是商公子和俞小姐。被人流冲散之后,商公子拉错了人,拉的是另外一个女子,经过调查确认那个女子为龙小姐,与龙小姐的口述一致,而俞小姐则是被另外一个人踩到了脚,鞋印在验证下确定是当时她身边那个男子的。以上八人因为确定犯案时间内间接有人证明有不在场证明。

剩余四人中虽然寒小姐说起自己摔倒后有人将她扶起来,但是询问过所有人都没有找到,所以寒小姐的不在场证明无效,最后剩下的嫌疑依然是四人。”

也就是说,凶手就在这四人里面。剩下的四人,一人是寒晓,一人是琴师席琳·温尔凯娜,一人是事时去开电闸的身为这次柩家举办舞会的侍中领头的名叫宴庭的男子,而最后一个人,则是邀请青跳舞失败后一直站在餐车边上的,柩烨……

`

当青看到纸上柩烨的名字时,动作便是停滞了片刻,脑中想到的是这个有着小麦色健康皮肤的男子,对着自己安静笑着的样子。最初看到清澄那张图上他名字所在位置的时候青便知dào

了,从柩烨被自己拒绝之后他便一直站在那里,一个人。因为当时的青站在那里时也是一个人,那是无人注意的角落。

所以当青看到剩下的十二个嫌疑人名单中有他的时候,青并不觉得惊奇。

身处在餐车边上,且只有一个人,若不列在嫌疑名单内才是奇怪。

但是青心里却下意识认为,这几轮排除之下,他也许会被排除掉的。然而直到最后只剩四人的嫌疑时,他却仍在名单之内。

青觉得有些刺目,不仅是那个名字,更是那个麦芽色的微笑。

想到有四分之一的可能性,他杀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青便不禁颤抖了一下,无从解释的冷意。

紫澜注意到了,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她的眼神——直直地看着那个名字——那个曾经试图要求她跳舞,年轻有为拥有着普通人所没有手段的那个男子的名字。

紫澜眉头也不经意蹙起了,不知dào

该怎么插话打断青这样的静立。许久,只是叹了口气抽身离开。

隔壁,寒晓、柩烨、宴庭和席琳已经被叫去进行最后的审查询问了,同时在场的还有寒悟亭和他手下几个的调查人员,以及议体联盟派来的旁听。

审问还没开始,三方人员都只是静默着喝茶的时候,青也在MO一位成员的陪同下来到了这间房间。乍看到紫澜身边的调查人员又增加了一个,众人的视线都聚集了过来,寒晓和陪着她的寂雨更是吃惊,连寒悟亭也没想到青竟然能够参与这次调查。

不过现场的气氛在最后一个琴师席琳也到来之后便绷紧了起来。众人也顾不得忽然出现的青了,既然紫澜许可了那其他人再质疑也是白搭。

宴庭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子,从资料上,青知dào

他是这次舞会负责现场总管的,同时也算是侍之一。宴庭并不高,长相也很普通,大概二十**岁的样子,但是从进门后到现在这点时间内,他一动不动地站得笔直,背脊很挺这一点来看,的确是经过专业的训liàn

的。年纪轻轻就能够担起如此重的职务,想必他也有他的过人之处。

而相比较宴庭,席琳却是在五官上都出色得让人嗟叹。

作为钢琴师的席琳,有着雪白柔嫩的肌肤以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她脸部的曲线异常柔美,纯种摩腊血统的她,带着浓郁的西方风情,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染上了让人心醉的风姿。让青一眼便注意到的,是席琳的那副眼镜。

席琳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透明镜片下大大的眼睛如水一样。但是这副厚重老陈的眼镜却非但没减弱她的魅力,反而让她过于柔媚的脸孔中和了许多,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转而观察席琳的手指,修长、葱白如玉,那是典型钢琴师的手。

据说席琳是两年前来到柩家当柩家二子的钢琴老师的,所以也算得上对柩家的状况比较了解了。

席琳仍穿着舞会演奏时候没有换掉的白色长裙,长裙胸前的吊带上缀着一朵丝质的睡莲。虽然此刻这枚睡莲仿佛应景一样有些耷拉垂落,但丝毫不影响主人的美。即便是青,也在看到席琳的第一眼的时候震惊了。这样的女子,无疑有着吸引人眼球的魅力。

但是此刻的她,却是以嫌疑的身份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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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十一点,因为之前一番审问,四人脸上已经出现了倦色——寒晓不必说,在寂雨执意跟来之后便一直被寂雨握着手,看向青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哀伤。甚至青觉得,此刻的寒晓用“哀莫大于心死”来形容也不为过。而柩烨,这个在自己看来如同完美情人一般存zài

的男子,身上也笼罩了淡淡的阴影。死去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普通人应该是很难接受的,就算再出色如柩烨也一样。看到他的表情,青忽然觉得有点安慰。

青坐在沙上,手头依然揣着那份资料。这次的调查,青知dào

,就算让自己参与了也仅仅是作为幕后分析的身份存zài

。青没有一点实权,至多能做出一些提议。然而就算只有这点,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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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悟亭身为三方审问之中一方的阵营,即便嫌疑中有自己唯一的女儿,他也不能徇私枉法私自将寒晓的嫌疑解脱。

寒悟亭知dào

,若此刻自己表情流露出一些担忧,那寒晓一定会更恐慌的。于是他尽量克制自己那张俊朗的面容上不露出丝毫的阴郁。

“晓晓你放心,只要你什么都没做,我们一定还你公道。”这是他所能安慰的极限。

寒晓黯然点头,精心修整过的刘海也耷拉着贴在额头,平日里亮丽的外表减色了不少。青心疼地想要起身帮她整一下外形,却见寂雨朝这边望了一眼,握着寒晓的手紧了紧。

眼神似乎是传达了“晓晓就交给我吧。”这样的信息,随后她便从小包包中拿出梳子。寂雨也早已注意到了。

见寒晓仍旧穿着寂雨的那件大红色小外套,脸色好歹比之前红润了不少。

青让自己静下心来。青明白,不能因为一时偏私而丢失了继xù

调查下去的机会。虽然此刻夜已深,这幢豪宅也被严肃沉闷的气氛笼罩着,然而仅仅几个小时就已然将嫌疑人的数目减少到了四人。接下来要做的,就轻松了很多。

调查开始,主动方当然是MO。因为目前为止调查到信息最多的也是MO。于是那个青仍然不知dào

名字的男孩兀自上前,虽然人小,气势却丝毫不输人,用凌厉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四人以及寂雨——或坐在椅子上或坐在床上。

男孩开口了,育期的嗓门沙哑却依然带着童声的尖锐:“接下来的审问希望各位能够配合,如果有不愿意回答的,我们不排除会采用非常手段。”

听到这话,青心头一震,慌忙想要起身,紫澜却伸手制止了自己。

回身看,一边的清澄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笑容。

青压制住担忧,听男孩继xù

说:“当然如果你是清白的,也就没必要隐瞒一些什么不是么?”说完这句,男孩顿了顿,扫了一眼四人,目光如炬,似是过了一会才再次开口,一字一顿:“那么请问四位,断电之后,四位做了些什么?”

“请将细节,一并告sù

我们。”

五十九、审问,疑点

“那么请问四位,断电之后,四位做了些什么?请将细节,一并告sù

我们。”

男孩的声音稚嫩,却不容置疑。室内的气氛骤然绷紧了起来。虽然明知dào

这是必将经lì

的过程,四人却依然没料到会被这么一个小小的男孩子威慑住。四人互相望了望,许久之后柩烨才叹了口气第一个站出来开口,面上闪瞬间染上了一种看不透的沉着:“我先来吧。”

目光全部聚集到了这个有着小麦色皮肤的健康男子身上,只看到他细碎的刘海下,深邃却带着淡淡忧愁的瞳孔。

柩烨说:“就像之前我说过的那样,断电之后我一直在餐车旁。”话很简洁。但是想到还有细节要描述,柩烨便抿了抿薄薄的嘴唇,道:“断电的时候我在喝果汁……嗯,就是餐车上的果汁。”

男孩的目光依然盯着柩烨,语气丝毫没有柔软下来:“一直在餐车旁边吗?”

“嗯。是的,就我一个人。”柩烨点头,看向青的方向,意有所指。

青知dào

,柩烨之所以会在那个地方,是因为舞曲演奏前,自己是在那里的。柩烨原本是想要邀请自己跳舞的,但是没想到紫澜会比他快一步。

但是以餐车为标志的话,就算是中途离开暗杀了莫云,也能够回到原位。

如果是凶手的话,若是设定了这样的一场断电,是不可能注意不到位置移动带给自己的影响的。因为有胆挑zhàn

卡恰巴尼尔国上层权威的,就注定不会不知dào

有清澄这个人的存zài

。就算是跳舞中的男女,舞曲停止也一定会停在原地。没有谁会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莽撞地四处乱转。

所以在一定范围内的移动也许构不成嫌疑,但是位置变动过大就会有影响了。

男孩点头,和之前两次调查所说的话是一样,也没找到什么矛盾。粗略记录了一番,接着他便看向了柩烨旁边的琴师席琳:“那么席琳·温尔凯娜小姐,接下来是您。”

一听到自己被点名了,席琳脸上立kè

浮出了惊慌失措,原本已然苍白如玉的脸色更是像蒙上一层白纸似的:“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大人,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席琳小姐,请您冷静一些。我们还没确定您的嫌疑,您无须紧张,只希望您能够把您所看到的都告sù

我。”这种时候站出来的自然还是MO的其他成员,那个男孩再成熟毕竟未经世事。

那个男子在说话的同时递给席琳一杯温水,触到温水之后席琳脸色缓和了不少。

“那个时候我在弹琴……”席琳平静之后便开口了,嗓音很轻柔,符合她的外表,看起来娴静温柔。

然而面对席琳,男孩气势却仍然没有减弱:“断电之后呢?”看来他丝毫没将席琳的惊恐放在心上。

被男孩这么咄咄逼人地再一问,席琳不自主颤抖了一下双手,杯中温热的水花溅了出来,落在她精致的白长裙上。

“…因为忽然间断电,我也没察觉到,就是因为键有点重停了一下。……”席琳的语序前后有些颠倒,不过好歹也算让人听懂了她要说什么。

“从断电到看到莫云死亡,这么长时间里面,请问席琳小姐在干什么?”

“断电之后,听到大家都在问,我想了好久要不要继xù

弹下去。后来还是没有弹……”

男孩点头,便不再继xù

询问了,转身便面向宴庭:“接下来是宴先生。”

宴庭被问到的时候,显然哆嗦了一下,片刻后才回答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是去开电闸的,不可能杀了莫云公子……”

“你的确是在断电后说要去拉电闸的,但是毕竟没有人看到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因为整幢楼那时都是一片漆黑。”

“是的,因为断电之后我想可能是跳闸,就到走廊那边的电闸那里了,事突然,大家都很混乱,怕撞到人,我是慢慢摸去门口的。”

“那去电闸的路上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没有。”

“好的,麻烦你了。”男孩点头,同时也意味深长地看了这边一眼。

紫澜的眉头深锁了起来。

最后一个的寒晓在寂雨的轻拍之下也开口了:“断电前,我是和莫云在跳舞的。断电了之后莫云拉着我说‘晓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不过我怕莫云会得寸进尺,所以我挣脱开他想也没想就去找沐。”说着,看向紫澜,目光竟带着哀怨:“我不知dào

沐在哪里,黑暗中大家都很害pà

,我被人挤着不知dào

到了哪里,后来摔倒了,手还被其他人的高跟鞋踩了一脚。之后有人扶起了我,但我不知dào

是谁……”

之前寒晓的口述中,也的确有说到。和这是一致的。但是调查下来,寒晓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说有扶起过人,甚至调查了在场一百零五人也没找到那个扶起寒晓的人。也因此,寒晓的嫌疑无论如何也排除不掉。

目前的情况来看,寒晓最危险。因为她不但没有不在场证明,还看似出现了一条虚假信息。虽然若是身为凶手应该不会露出这样口述上的马脚,但青不排除会有人会逆向思维推断的可能性,也反而有可能加深寒晓嫌疑。

四个人询问完毕,在一旁对照着记录的青,没有看出丝毫的异常。

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四个人都有犯案的时间和可能性。宴庭,断电后很久才到电闸那里,他本人说是慢慢走过去所以花了很长时间,具体如何也没人看到过。这段时间完全足够他杀了莫云后吊起他,再到电闸边上充当不在场。席琳,在断电后就没再弹过钢琴,没人能够证明断电之后的席琳是不是仍然在钢琴旁,席琳也完全可以杀了莫云后回到钢琴边若无其事。柩烨,一直一个人站在餐车边上的他,没有任何不在场证明,时间也充沛。寒晓,因为是距离莫云最近的,也有可能杀死莫云之后混入人群装作被推倒被踩到。

“有什么头绪吗?”看到青皱着脸的样子,寂雨也忍不住开口问了。这种气氛让人压抑,寂雨最是受不了。

青抬起头,手指尖仍旧停留在柩烨这个名字下面。

“柩公子曾经想要邀请小青跳舞的,是这样吧?”青知dào

这么问很失礼,亲自拒绝了对方又要提出来。但是如果是对调查有帮zhù

的,青不会迟疑。

这个问题刚问出来,青便看到柩烨漂移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是的。”只迟疑了一会,柩烨便点头,说是沉着冷静不如说他根本没有反抗的打算。

大家都露出不解的表情,不知dào

青要说的是什么。因为回思一下青的措辞,就会现,她使用的是:“曾经想要”

是的,若是想要的话,那么就是最终没有邀请或说是没有邀请成功。因为如果柩烨曾经邀请了青的话,柩烨应该是不会一个人站在餐车边上的。这样的舞会上也的确很少见女孩子会拒绝。

但是为何青会知dào

柩烨的想法?

众人不解,而一边自始至终知dào

事情经过的那个身份不明的男孩和清澄则是将目光投射到了紫澜的身上,男孩的目光是不解的,清澄则是带着看不懂笑容的。

青下意识看向寒晓,握紧了拳头,像是下了最后一道决心一样:“因为在那之前紫澜大人邀请了小青,所以柩公子才会一个人在角落边上。”

紫澜点头,也算是做了证明。

寒晓的目光立kè

复杂了起来,她没想到原本应该是自己舞伴的紫澜竟然会主动去邀请青。

青知dào

会这样,但是她却不知dào

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复寒晓,只好错开目光,松开拳头道:“如果柩公子是凶手的话,应该是不会选择跳舞的,因为一旦进入舞池就很难脱开行凶,反而会增加他的嫌疑。”

这句话说出口,不只是紫澜,连柩烨也呆住了。

因为他没想到青竟然会为他辩解。

而事实上,当想到这一点之后便会现,的确是这样。当时紫澜会出现抢先柩烨邀请青也是一个意wài

。如果顺理成章的话,和青在大厅跳舞的应该是柩烨而不是紫澜。柩烨也不会想那么远,生事件的时候,柩烨应该是和青在一起的,这种时候的他不太可能脱身去杀了莫云。也就是说,柩烨的嫌疑也降低到几乎为零。

这样下来,基本上是只剩下三个人了,寂雨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因为直到目前为止,寒晓的嫌疑还是没解脱,反而越来越危险。

六十、等待晨曦

紫澜派人送四人回去了。名义上是送,实jì

上就是“监视”。只不过寒晓这边,紫澜是贴心地亲自送她回的别墅。当然,寂雨也陪着,只不过冷到冰点的气氛提醒着众人之前生不可抹灭的事实。

夏夜,风吹在裸露的手臂上,竟有些冷,冷到青哆嗦着不知dào

要做什么才好。

马车停靠在寒家别墅的大门前,青在寂雨的搀扶下下了地,身后,悦儿的手里还拎着青的一只鞋子——脚上绑了厚厚的纱布,鞋子根本穿不上去。

单脚跳到了大厅,倒也游刃有余的轻松。青感慨,幸好有招选前的特训,要不该怎么穿过这么长的庭院大道。

寒悟亭因为还要继xù

留在现场亲自调查,晚上就睡在柩家客房不回来了,所以这间硕大的洋房内,一时间竟空荡得只有仆人。这让青想起了夏天时候住在却云那幢别墅的那段时光,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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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你回去吧。”寒晓迟疑了很久,终还是这么开口了。

寂雨看看青和紫澜,再看看依然脸色苍白的寒晓,有些犹豫:“可是……”

“小雨。有我照顾寒晓,你回去休息吧。”青望着身穿红黑洋装的寂雨。她早已失了最初的张扬。是啊,就算再成熟,终也还只是个不经世故的大家小姐。遇到这样的事,谁能坦然不慌了手脚呢。

青故作镇定地跳到了寒晓的身边,门口,三方派来的监视规矩地没有跨入大厅内。

“小雨你回去吧。”重复的这一句劝说,同样也带有恳请。

寂雨也是难得才回来一次,和家人几乎没有团聚多少时间,还被卷入这样的案件之中。相信寂雨也是想要好好休息的。

寒晓目光中也有同样的恳求,寂雨叹气,还是败下了阵来。

“好吧好吧,不过明天早上我还是会来的。”这是最低限度了。

见寂雨妥协了,寒晓绷紧的脸也放松了不少。

下意识回望了青一眼,眼神似乎在传递什么一样,下一秒却是看向了紫澜:“那么沐也回去吧~”

此话一出口,不只是紫澜自己,连寂雨都吃了一惊。

整日将紫澜挂在嘴边的寒晓竟然主动送走他?

紫澜惊愕了一瞬,然而再看到青注视着寒晓的目光时,便明白了些什么。紫澜穿上了外套:“好的,那今天晚上你们就好好休息吧,什么都别想了。”

顿了顿,紫澜又对青说:“明天中午我就派人来接你。接下来的调查会更辛苦,如果青小姐累了的话,还有机会可以选择退出。”

知dào

紫澜是给自己最后的退路,同样也清楚这句话代表的事自己已经真zhèng

加入调查了。青丝毫没有犹豫地点头道:“我知dào

了。明天中午,我会恭候紫澜大人的。”后悔这种东西,根本没有存zài

的必要。这是自己争取来的机会,没有放qì

的理由。

紫澜像是早已料到了青的回答一样,面无表情地点头,又补充说:“寂小姐我会安全送到家的。请安心入睡吧。”说罢,对着那个监视寒晓的男子低语了几句之后,便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寂雨离开了。

在大厅正门口看着紫澜和寂雨背影的寒晓和青,直到两人的背影完全融入了黑幕之中才退回了大厅内。

然后,在转身的那一刻,当青看到寒晓投射过来犹犹豫豫的目光时,青知dào

,该来的躲也躲不掉。从她脱口而出那句话开始。

她硬着头皮对上寒晓的目光,等着寒晓的开场白。

然而等了半天,寒晓却依然沉默着,只是静静地望着她。青觉得一句话憋在喉咙口,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终于,在冷风下瑟瑟地抖起来时,寒晓才呢喃出声:“是因为柩烨吧……”

“是。”明明这个回答该是很坦然的,青却觉得有些心虚和失落。自己潜意识里或许并不希望仅仅是那么简单,但是这样的想法,对寒晓来说又何尝不是背叛。

青似乎是努力想要说服自己,低下头又重复了一遍:“是,是柩烨。”余光中,看到寒晓似乎叹了口气,表情却莫明悲伤了起来。

“我想和沐跳舞,想了好久。所以你说和沐跳舞的是你时,我甚至有些生气和难过。”

“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小青我怀疑了你啊!……虽然明明知dào

是这样的,我却还是很介yì

。……”寒晓咬着下嘴唇,喃喃陈述道:“我知dào

沐是想要帮你……我知dào

柩烨从一开始就看上了小青。小雨明明提醒过我了,但是我却还是怀疑了你。”

“小青,自私的是我。小雨害pà

你有危险才阻止你加入调查,我却还是自私地委托你找到凶手。我……我……”

“寒晓……”没想到等到的不是寒晓劈头盖脸的责骂而是这般自责,青觉得心底的罪孽好像被晕染开的墨迹一样扩散开来,一滴两滴刺眼的疼痛。

“小青……”寒晓忽然抓住了青的肩膀,用力到甚至让她觉得有些疼。

“小青!告sù

我,我是不是很贪心?明明喜欢的沐,为什么看到莫云死了我会这么难过。我不是应该开心应该笑的么?明明莫云那么烦人……很烦人啊……可是我没想过要他死啊……”

“寒晓冷静点!”青见情况不对了,慌忙拉住了她,却没料她甩开了青的手,神经质一样地呢喃着:“小青……如果我没有拒绝莫云,是不是他就不会死了?是我害死了莫云吗?是这样……是这样吗?”寒晓越想越失去了理智,终于歇斯底里地捂着耳朵尖叫了起来,“小青相信我!我没有想要害死莫云……我没有想要他死啊……啊~~~”

“寒晓!”看着这样的寒晓,青忽然觉得有些心酸。相对比寒晓,自己的烦恼又能算什么呢。

寒晓低泣着,眼睛睁得很大,像是想要把印在视网膜上那一幕幕删除一样。青抓住了她的双手,轻声道:“晓晓……”

这是她第一次叫她的昵称。青说:“哭吧……晓晓你没错……你会难过是因为莫云是你的朋友。你要相信,是他保护了你……”

片刻的沉默之下,寒晓无神的瞳孔忽然溢满了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滑落。这憋屈在心中的恐惧和不安终于泄了出来,伴随着寒晓如同婴儿一般放纵的哭泣声。

响彻在这个夏夜,让人心酸。

那一晚,青和寒晓睡在一起,寒晓苦累了直接睡倒在了床上,紧紧抓着青的手不放。一整个晚上,青都没真zhèng

睡着,因为一闭眼便会看见莫云的死状——被缠得紧紧得只露出那张早已扭曲的脸,如同蚕蛹一样令人窒息的姿态……

青听到寒晓半夜睡梦中哭出了声,也许是梦到了莫云。

青只觉得脑中很混乱。寒晓低泣的那一句“帮我找出凶手……为莫云报仇……”,生的案件,那《假面安魂曲》,变调的高音C,那一份份资料,以及不时略过脑海的人影……

一点一点回放,重复罔替着,让她的脑神经时刻处于亢奋的状态。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什么细节被自己给忽略了,而且就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就算知dào

这个细节至关重yào

可能影响全局,青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是什么。一直到天蒙蒙亮,透过窗帘印出一些光的时候,她才沉沉睡了过去。画面的最后一幕,停留在了橘色的灯光之下……

六十一、拼凑细节

青觉得自己已经快被弄得神经衰弱了。明明凌晨才昏昏睡过去的,一个激灵之下,却又神经质地坐了起来。

被梦里的莫云惊醒了过来。醒来后的青才注意到为什么会睡得那么不踏实。

原来自己和寒晓都没有脱掉昨日的洋装。昨天晚上陪着寒晓,后来也累得顾不着换衣服了。

墙壁上的挂钟指在十点半超过一点的位置上。才睡了三四个小时,但纵然眼皮酸胀,却再也没了睡意。

想到自己束着束腰一个晚上,青就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

身侧,寒晓卷着薄毯睡得很沉,不过眉头却紧皱着。才刚经lì

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自己也平静不下来,更何况是寒晓。

小心翼翼起身,尽量不惊动寒晓的情况下换上了一套简洁的夏服,拉开门把手出去的时候,寒晓喃喃着一句什么转了个身。但是太过含糊,青也没听清楚。

十一点半,已然在花园中来回晃了半个多小时的青收到消息,紫澜派来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了。

寒晓还没起床,寂雨也没来。全无食欲的青在下人的极力要求下啃了两口面包,便匆匆撑着拐杖上了马车。

驾车的男子说,今天的目的地是停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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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尸房——这三个字组合在一起的时候,总让人产生一种莫明的恐惧,青觉得头皮有些麻。

青知dào

,自己如果想要回避的话肯定是会被允许的。昨天只见到莫云的死状便吐成这样,心理上的压力并没有那么容易消除。

可是昨晚寒晓表露出她对莫云死亡的不甘之后,青便觉得,这一次的调查,自己必须要做到点什么。在没有试过之前,青不想要放qì

这个机会。因为青也想从莫云的遗体上看看,也许可以查到什么。

从昨晚便纠缠着自己,一种忽略了什么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的感觉让她很头痛。

这么想着,马车已经停到了地下停尸房。长长的通道,回响着脚步声和拐杖戳地清脆的“嗒嗒”声。

停尸房外间,已然可以感受到从内间的门缝中透出的丝丝冷气了。

紫澜、清澄和那个男孩早已在外间等待多时了,见青裸露着胳膊,紫澜便蹙了蹙眉,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青的身上。

青看他目光撇过那个带自己过来的男子,以为他是想要责备一些什么。但是紫澜却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说:“再过几分钟就可以进去了,如果害pà

的话在外面等我们的消息也可以。”

青望了一眼停尸房的大门,心头有丝丝恐惧,想到背后有着莫云的尸体就觉得胃酸翻涌上来。

“我……”青真的产生了打退堂鼓的冲动,但是只有一瞬。紫澜宽大的外套罩在自己的肩膀上,恍如一颗定心丸一样。青紧了紧撑着拐杖的手,摇头道:“没关系。我想看看。”

只三四分钟,停尸房的门就从里面开了,紫澜轻轻推了一把青的后背提醒她可以进去了。

那扇开启的大门朝外散着寒到摄骨的气流,瞬间环绕包裹了几人。因为这一次调查纯粹是MO一方的行为,所以真zhèng

被允许进入的除了紫澜、清澄、青和那个男孩以外,便只有MO医疗部的两人。

尸体仍旧保持着死后的样子,身上的钢琴线已经被拿走了,血肉模糊,被割开的伤口朝外翻着已然泛白的死肉。即便做好了准bèi

,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青还是感觉胸口一阵酸水反了上来。

纵使屏住呼吸,也依然能够闻到阵阵尸臭……

“出去吧?”紫澜轻声询问,却遭到青摇头拒绝。

青捂着鼻子再次强迫自己将目光挪到了莫云的尸体上。一边,昨日已进行过初步尸检的医疗部一人像是再次确认一般说道:“死亡原因经调查并非是失血过多,而是因为窒息。”

“窒息?”想到莫云的死状,青不禁一怔:“那么钢琴线?……”

“是死后才被缠上去的。”

也就是说,真zhèng

莫云的死因并不是钢琴线,而是被人掐死的。钢琴线就绑到肩膀处,可能是凶手害pà

太过锐利的钢琴线会割下莫云的头颅而没有选择继xù

朝上绑,这也为真zhèng

的死因留下了判断的依据。

莫云的脸色是青的,这不仅是因为灯光原因。昨晚的初步调查中,莫云外凸的眼球可以证明真zhèng

的死因。而后期的检查中,尸体的脖子上也可以看到一道深紫色淤青。

得知了这一点的青忽然觉得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跳出来一样。

压下了疑惑和反胃,青捂着口鼻继xù

强迫自己观察下去。

莫云身上衣服的血迹已经干透了,衣服破烂不堪,那套名贵的白色镶金套衫早已失去了当时的亮丽。然而看到莫云的衣服时,青却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紫澜好像注意到了青的神态,正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一边的清澄却已经断定地出声了:“胸针。胸针不见了。”

这一句话,立kè

让青想了起来。是的,那种不自然不对劲,就是因为在舞会上看到莫云的时候,莫云的胸口还是别着胸针的——那是舞会为每一位参加的高层名流准bèi

的胸针,男子是君子兰,女子是蔷薇。

可是为什么……每位男士都有被分的胸针此刻却不翼而飞了呢?

紫澜显然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不多时便立kè

询问了负责先场调度的那个男孩:“现场有没有找到莫公子的胸针?”

男孩摇头。虽然胸针并不是大物件,但若是凶手行凶的时候无意掉落下的话,应该是能够找到的。如此一来,就只剩另外一个可能性了:凶手故yì

藏起了胸针。

“胸针上难道能有什么手脚?”青理所当然想到了这一点,却没注意到紫澜的表情逐渐沉了下来。

“尸检报gào

就交给你们了。接下来我们去现场。”紫澜简短地留了这条命令给两位负责尸检的男子后,便带着自己,清澄还有那个男孩出了这间停尸房。

高压仓门缓缓关上,冰冷的气流回转着渐渐被隔绝了进去。然而就是在这一刻,青放下捂着鼻子和嘴巴的手时,却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不禁让她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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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仍旧保持着最初的样子,包括地毯上洒下的干掉的红酒的痕迹、玻璃碎片以及血迹。

正午十分,大厅内却仍旧弥漫着森冷,虽然血腥味已经散去了不少,但是淡淡的仍旧会不时钻入鼻息。

青从最初开始便一直蹙起着眉头,隐隐感觉刚才在停尸房的时候一样。总觉得血腥味中,似乎夹杂着其他的、丝丝缕缕若有若现的异样气息。

现场有警戒拦着,就算是青也被限制着坐到一边的沙上,紫澜环视现场询问有没有其他情况,而青则是坐在一边看整理出来的资料。就算加入了调查小组,但是这件事并不是单纯的MO在管理,卡恰巴尼尔国微妙的三方平衡关系,让任何一方若是插手过深了便会变成干涉或独权。实jì

上,青代表的仅仅是MO那一方而已。说好听点是紫澜的助手,说难听点就是一颗棋子。

所以就算有人夸奖青说:“听说这次的案件青小姐的推理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呢,真不愧是寂小姐的老师之女。”时,青也只是淡笑着回应。

青总觉得有些疑问没有解开,心中就闷得慌,便在紫澜空闲下来的时候找到了他,问说:“舞会的胸针上,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紫澜猜到女孩会产生这种疑问,便解释说:“是的,胸针上涂有染液,方便侍应生判断对方的身份。”

青记得,当初自己和寒晓、寂雨、莫云、柩烨四个人来到舞会现场的时候,一开始负责带路的侍应生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而是后来来的那个男子解围的。青并不相信侍应生会把所有参加的身份全部都记清楚,一定有什么判断的依据。从现在来看,的确如此。而此刻,青也已经记起来了,当时出现解围的那个侍应,就是宴庭——负责这一次舞会总管,事时前去开电闸,身为四位嫌疑之一的宴庭。

“那么侍应生又是怎么样分辨的?”总该有特殊的方法。

紫澜说:“MAH23077-X0,卡恰巴尼尔国最新技术,用于分辨肉眼所看不到的颜色和光亮,是附于眼球表面的。”

“那有没有可能莫云的胸针上染液的颜色不同?”青此刻想要解开的是如何在黑暗之中找到莫云这一谜题,但是紫澜却看穿了她的心思,否定说:“胸针上的染液仅仅等同于让银色的胸针在侍应生眼中变成其他的颜色,并不代表能够夜视。而且染液的颜色纯粹是根据等级来分的,莫云的胸针颜色和柩烨的应该是一样的。”说着,顿了一顿,压低了语气道:“我知dào

你这么问是怀疑宴庭。但是我想告sù

你,即便宴庭使用什么手段让莫云的胸针能够在黑夜中被定位,但侍应生不只是一人,宴庭能看到的,其他侍应生也能看到。但是从其他侍应生口中,却没有人口供说莫云胸针的异常。”

青若有所悟地点头,却又不住疑问道:“那么就是说,存zài

夜视的可能性?”

“现在几乎每栋别墅里面都有在墙壁的标志性地点上涂上夜视染液,为的就是防止突状况。所以不只是柩家,其他高层名流家里有地位一点的仆人都会配有这种镜片。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sù

你,舞会派的客人胸针上绝对没有夜视染液。虽然宴庭可以在一枚胸针上做手脚,但是镜片是绝对不可能动手脚的。”青点头记下了这一点。

清澄所画的草图,也是当时案现场的状况。侍打碎玻璃的地方,最中心吊灯下的血迹,座椅旁边葡萄酒的痕迹,一一描画得一清二楚。

带着疑问看了一遍,并没有其他的异常,但是青却仍旧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虽然现场的具体调查报gào

还没出来,青的潜意识里却觉得,要接近真相的话,光这些还不够。

这么想着,青合上了这份昨日已经看过的资料将其放回到一边,然而这时候,她却一眼看到了白色封底靠近左侧的边上淡淡的一点红色。

仔细看似乎是血迹的样子。青想要看得更真切一点便伸出手想再拿起这份资料,然而这时,她却望见了,自己右手的食指上晕开的血红色。是托着封底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青查看了一下食指尖。很浅的一道伤痕,从深度来看顶多就是不小心划伤的。而伤口四周已有一圈暗红色的血块了,证明这个伤不是刚刚才受的,可能是早就划伤了,然后自己也没注意到伤口上的血就自己结块了。而之前撑着拐杖走了一段路后又裂开才出的血的吧。

可是,青却完全不知dào

究竟是什么时候受的伤,甚至连一点痛也没觉着。

这本该只是一个插曲的,但是青却觉得有一种关系到什么一样的预感,拿着纸巾站了好久,直到紫澜走上前来对她说:“接下来可以查看现场了。去么?”时,青才慌忙用纸巾擦去了血迹应道:“嗯嗯,好~”

勘察现场,对青和紫澜而言,只是亲身了解一下情况而已。该有的资料,调查小组都已经收集采证过了。撑着拐杖踩踏在软软的红色地毯上,触感和当初跳舞的时候是一样的。旁边还有一个男子——也就是昨日带她前去医师那里的男子,不紧不慢地跟着她,不管他是接到任务为了防止自己恶意破坏现场对调查造成干扰,还是纯粹的为了照顾腿脚不便的自己,青的心态是很坦然的。更何况紫澜还在不远处。对照着清澄所画的那两幅图慢慢晃完了一圈,着重查看了一番事时候四个嫌疑人所在的位置——餐车、乳白色钢琴、寒晓跳舞的位置,还有走廊一直到电闸的那段路。到中心吊灯下的时候,青抬起了头。吊灯上面的血迹还没擦去,让透明的水晶上附着一层如绢纱一样薄薄的暗红色,而地上,比红色地毯更加暗陈的一摊血迹也映入了眼帘。这里的血腥味是最浓的,不过好在已经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的青已然习惯了这股气味。

转身,青想要回去把目前的细节疑点罗列出来看看有没有能够串起来的线索时,却再次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若隐若现的气味。并不是很浓,仔细闻可能就闻不到了,但是当你不再刻意去寻找的时候,却又会跳出来钻入鼻腔。

似乎有什么东西带动着自己一样,青脑中忽然蹦出了一个大胆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想,然后下意识朝着一个方向慢慢走。

气味越来越浓,一步一步验证着青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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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紫澜口中听到的答案,让青怔了许久。

记忆中那根弦,终于出了“嗡嗡”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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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下午一点二十分,这次事件再次产生了新的突pò



因为从宴庭的房间内,搜查小组的人找到了莫云的那枚胸针。在起初,宴庭看到这枚胸针的时候吃惊至极,甚至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是不多久便立kè

镇静了下来,并陈述说他根本不知dào

这枚胸针是怎么回事,坚持认定自己和这枚胸针完全无关。

毕竟还未排除凶手栽赃的可能性,所以对宴庭的暂时性监禁之后,搜查小组也只是将这枚徽章交上先行由上头定夺。

从外界来看,也许调查是这样踌躇不前的。可是紫澜却很清楚,随着青表情逐渐的变化,真相正在慢慢地被抽丝剥茧,一点一点露出原型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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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由紫澜等人对宴庭的再一轮审问完毕,言语中,宴庭坚定的神态叫审问人员连任何蛛丝马迹都寻不到。

他一遍一遍重复着,虽然看起来有点像是自我催眠,但是在没有决定性证据之前,谁也不敢妄自断定宴庭就是凶手。因为事实上,还有两个疑点还没解开。第一个就是如何在黑暗之中对莫云下杀手的。而第二个,便是寒晓这个不确定因素。凶手究竟是如何设定瞒过莫云的舞伴寒晓进行暗杀工作的?……

第一个疑点,在检查之下便立kè

有了解答。莫云的胸针上,除了附有特殊的染液之外,还附有一层特殊的液体,询问了其他侍之后便可以现,凭借卡恰巴尼尔国目前明的镜片似乎是无法看出这种液体的不同,这样一来,宴庭应该是无法区分的。

为此,紫澜还特地叫人拿了涂了其他几种颜色染液的君子兰胸针,然后亲自戴上镜片辨识。莫云的胸针颜色是蓝色的,和另外一枚同为蓝色的胸针相比没有区别,关灯在黑暗中也看不出光亮。

但由于宴庭的态度让人很在意,紫澜和青便拿着这枚胸针试探一样问宴庭莫云的这枚徽章有没有看出特殊。宴庭否认说:“没有。”至此,紫澜知dào

,从宴庭口中已再问不出什么了,便重新回到了休息室将胸针密封在了结界中以防止变质。然而正在此刻,清澄却现,原来紫澜拿去给宴庭辨识的胸针,并不是莫云的那枚,而是另外一枚红色的胸针。

可是,明明宴庭否认的时候说过:“没有。”身为侍应生的他,不该会在看到其他颜色的时候还说没有什么特殊,至少也该指正出颜色的不同。

紫澜也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这次换拿了一枚涂了绿色染液的胸针试探宴庭,在拉灯之前故yì

将胸针晃了一晃,随后问:“那么在黑暗之中呢?”宴庭渐渐有些慌张了,却依然故作镇定道:“什么也看不出啊……大人究竟是想要我做什么?”

宴庭这种不自然的态度,琴弦机关的疑惑,消失后又出现在宴庭房内的胸针,暗杀手法,以及经过确认后本以为只是一个片段的香味。

穿过脑中的一丝丝光扩散了开来,逐渐连成了一片。

“我想……我已经知dào

决定性的证据,在哪里了……”

六十二、最初的目标

四点二十分,最后的调查完毕,四位嫌疑再次被请来了这间事的别墅内。

四位嫌疑人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寒晓虽然没醒多久,但青能想象这一夜她根本没睡好。寒晓在看到青的时候一瞬间的失神,似是想到了昨夜的歇斯底里,但还算没有太大的反应。而宴庭更是,眼窝深陷黑眼圈也出来了。而除此以外,席琳也是一脸的疲惫,白皙的脸颊没有任何的血色,非常无措的样子。四人中,也许唯一称得上还算镇静的,应该只有柩烨了。

虽然看起来昨天晚上生的事情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但是疏通了整个案件之后,青却觉得心凉。

因为在场的四人,并不只有凶手一个人在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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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澜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柩公子,请问你是否知dào

一种名叫‘苏尔格度’的药品?”

柩烨听到这个名字,纵使平时再冷静,也不住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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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苏尔格度,是青向紫澜求证之后确认的关键之一。也是让青一直介yì

的气息之一。事实上引起青注意的,正是金属血腥味中夹杂的那股气味。

紫澜的询问之下,柩烨只是点头,却没有说一句话。因为现在还没有证据摆在柩烨的面前,也许紫澜的这般询问仅仅只是试探而已。柩烨知dào

此刻自己不能露出丝丝马脚,不然的话,就会被抓个现行。

柩烨的这种态度自然是在紫澜的意料之中的。年轻有为,拥有着常人所没有手段的柩烨,自不可能在这种小小的试探之下便丢盔弃械。然而纵使柩烨也没有想到,这样的试探,已经是陷阱布置的开始了。

紫澜扫视了一眼其余的三人,寒晓自然是不知dào

苏尔格度是什么的,但是其余两人的反应也很平常。紫澜顿了顿便继xù

道:“根据青小姐的口述,在案之前,舞曲还没开始的时候,她是和你在一起的。”见柩烨点头承认,紫澜便抛出了第一个疑问:“那么青小姐所指正的,那个时候她闻到柩公子你身上的苏尔格度的气味,是怎么回事?”

柩烨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目光随之挪向了青,带着刻意压制住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为什么她会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情!苏尔格度的气味应该和普通的香水没什么区别。难道……]

柩烨抑制不住心头这般想的时候,青却是开口了,尽量让自己淡然地说:“柩公子,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dào

苏尔格度是一种药品。”

这是第二次,之前紫澜开门见山询问的时候,用的也是“药品”两字来形容苏尔格度。

苏尔格度,拥有着这个名字的物品,并不是香水,而是药品,在医学上被称为慢性麻醉剂,有着特殊花香味的药品。致使它被称为药品的便是它的特性:过度吸入鼻腔会让人的全身逐渐出现暂时性的麻痹状态,而如果苏尔格度的浓度很高的话,可以在短短几分钟间造成麻痹。身为MO总指挥的紫澜,曾经接触到过这种药品,因为除了医学用之外是被禁止的,虽然对人身体构成的侵害并不大,麻痹也会在不久后渐渐消去,但是因为犯罪案件中大多都是靠苏尔格度来麻痹人的感知达到犯罪效果的,所以当时青向他询问有没有这种可能性的东西时,他立kè

想到了“苏尔格度”。——只需在事前吞服下另外一种外界称为“苏尔格度抵抗片”的药片,便可以抵御苏尔格度的麻痹。这是犯罪实行避免自身也被麻痹的方法。

事实,当青带他到那个关键性地点之后,虽然气味已经淡去了不少,但隐隐还是能够闻得出的。那个地方,曾经聚集过浓度极高的苏尔格度。

紫澜和青的表情让柩烨猜不透事实。他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有人能够有如此强dà

的嗅觉记忆。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大厅内还充斥着其他各种各样的香水脂粉味。

柩烨麦芽色均匀的皮肤上浮现出了一种阴霾,他已在一瞬间判断出了利弊所在,如何做才能保住自己,于是只是片刻,他便恢复了镇静的样子,说道:“是的,有。”不论目的是什么,至少这个罪名不重。

紫澜点点头,像是表达自己已经知dào

了一样,接下来便将头转到了寒晓那边,将手中一瓶苏尔格度的样品打开,问道:“那么寒晓,你有没有闻到过这股气味。”

寒晓怔了一怔,没想到紫澜会问自己,确认之后便嗅了嗅,思索一样歪了歪脑袋,最后用惊疑不定地口气说:“好像没有……我忘记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像青这样的。这一点,连清澄都不禁出了“哦?”的声音表示赞许。

听到寒晓这样回答,紫澜收回了苏尔格度的瓶子,继而拍拍手,一旁被封存zài

真空袋子中的那件橘黄色洋装便被送了上来。

寒晓瞪大眼睛:“这是……”这件洋装,就是昨天她在舞会上穿的洋装。

就在不久前,青让人赶回寒家取来的。那个时候寒晓还没意识到青需yào

这件洋装做什么,现在算是明白了。

这件洋装是证物……

可是,让寒晓不理解的是,这件洋装上能有什么证据?

面对寒晓云里雾里的表情,青笑笑,问道:“晓晓,你还记得昨天说过,断电之后你摔倒,有人踩到你了对不对。”

寒晓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再次回想这句问话,寒晓忽然意识到,一直叫自己“寒晓”的青,竟然改叫“晓晓”了,原来昨天并不是自己听错了。

寒晓还没想明白,青已经将这件洋装从密封的真空袋中取了出来,拿到寒晓面前:“那么晓晓你现在再闻一下,有没有闻到靠近胸口那里有什么味道。”

寒晓狐疑地凑近,想:“昨天穿了一天的洋装,能有什么味道。”时,却惊异地现,胸口处竟然真的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虽然很淡,却足以让寒晓确定,就是刚才紫澜让她闻的那个味道。

“真的有!真的有!”

青转身,重新将洋装放回到真空袋中,最后问了一句:“你被人踩到手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疼痛?”

寒晓摇头。昨天取证的时候她也说起过这个细节。明明被踩得很重,却一点也不疼。

就和青猜测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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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容易适应的生物,一旦鼻子习惯了一股味道之后,就会忽略掉其存zài

。昨天晚上因为一直和寒晓在一起,也因为寒晓没有脱掉的这件洋装胸口的这股气味,事实上青已经闻了一个晚上的苏尔格度,寒晓也同样。不过因为气味淡了不少,所以没有造成让人明确感知的麻痹。

让青注意到这一点的便是自己手上的伤口。伤口很小,但这点疼痛还是应该能够感觉到的。可是青并没有察觉到痛楚,直到后来——用水冲洗伤口的时候才察觉到丝丝的刺痛。

因为那个时候的苏尔格度已经失去麻痹效果了。

当想到了寒晓也曾经说过,“被踩到没有感觉到痛”这样的话时候,青便设想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性,便询问了紫澜。没想到歪打正着,更是顺着这条线找到了许许多多的关联之处。

因为这种味道很独特,总觉得哪里闻到过,所以最初青还没记起的时候便一直挂在心上。直到梳理当时的细节时,青才忽然想起来。

这个味道,是柩烨身上的!

青记得站在柩烨身边时闻到了这股味道,因为很特别,所以留心了一下。促使青留心的原因便是因为,这股气味很像以前自己在萨离加小岛时候最喜欢的那种花香味。那种花的名字叫做“檀禾花”,是夏末秋初开放,花期一个月的深紫色花朵。事实上,这种花的花香味的确有麻痹的效果,但是若不是太浓的话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所以还没被禁止种植。而苏尔格度正是从这种花中提炼出高浓度的香精混合其他原料制成的。

因为离开萨离加小岛之后青就再没见过这种花了,所以最初闻到的时候稍微感到怀念而注意了一下。

后来由于四周都充斥着香水脂粉的味道,没多久便将这个气味掩盖住了,青几乎就忘记了。而一段时间一直和柩烨站在一起,青甚至也忽略掉了之后寒晓身上带有的这个气味。

事实上,让青猜想到这种可能性的原因便是,红色地毯上苏尔格度气味最浓郁的地方,正是当时断电时寒晓和莫云所在之地。

在寒晓的这件洋装胸口附近,这个味道是最浓的。无疑,之后为什么没有产生足以让她警惕的麻痹情况,青也想通了,是寂雨的那件大红色外套遮住了味道,使其变淡。人类的鼻子也是有记忆的,在离开寒晓之后青有一度没再闻到这股气味,所以当再次到现场闻到这个味道的时候,便立kè

警醒了青。

从小生活在布兰尔村这个被森林自然环绕的村庄,青的五官感知比普通人要强很多倍。这也是青所自信的原因之一。

柩烨的眼睑已然垂下了,似乎没有再抗争的打算。

在宴庭和席琳已然像是猜测到什么一样的表情中,紫澜依然沉着地重新整理了一番案件的情况:“大家都知dào

,莫云是在断电之后死的,而在场的四位都有嫌疑。我们曾经假设过每个人的犯案可能性,也都是成立的,而柩公子也因为曾经邀请过青小姐嫌疑降低了很多。至少现场设定了那么周全,不可能是一场兴起杀人案。”

“但是现在案件产生了疑点。那就是,为什么原本在柩公子身上的气味,会出现在寒小姐的身上?”苏尔格度并不是随便谁都能拿到的东西,不可能存zài

两三个人同时使用的情况。

紫澜说到这里的时候,特地撇了一眼宴庭。

只见宴庭如预料中一般后退了两步,脸上浮现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柩少爷……难道柩少爷你是凶手吗?”

柩烨看着宴庭没说话,紫澜却饶有兴致一样没有打断宴庭,而是扬了扬下巴:“请说出你的猜测。”

宴庭完全没意识到紫澜话里夹藏的话,像是得到准许一样,用颤抖地声音说:“柩公子的嫌疑本来已经排除了……因为如果他和青小姐在跳舞的话,是不可能瞒着青小姐对莫少爷下杀手的……莫少爷,莫少爷本来是和寒小姐在一起跳舞的,断电了之后寒小姐也是距离莫少爷最近的。寒小姐说过,她甩开莫少爷一个人跑了,柩少爷一定是到莫少爷的身边时,撞到寒小姐才会把这股味道带过去的……”

“如果柩少爷是凶手的话,那么邀请青小姐也是故yì

的!利用苏尔格度麻痹青小姐,然后趁着青小姐麻痹的时间段杀死莫少爷!这样的话就可以制造不在场证明。但是柩少爷没有料到紫澜大人会先一步邀请青小姐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啊,不对!寒小姐胸口上的苏尔格度应该不是沾上的,是柩少爷打翻了苏尔格度的瓶子是不是?柩少爷……真的是这样的……真的是这样的!”

带着矛盾的猜测,但是宴庭的表情似乎已经断定了柩烨就是那个变态的杀人凶手一样。而柩烨没有做任何的辩驳,更像为他提供了证据一般。

席琳已经是一脸恐惧地退开了几步,苍白的脸越苍白。

是的,宴庭所做的推断,能够成立。或说,他说得几乎就是逻辑之中最有可能生的。本就站在餐车边上的柩烨,的确可能会在断电之后到莫云身边掐死他,而当时有可能寒晓横冲直撞撞到的人是柩烨,因此,柩烨身上的气息便带到了寒晓的身上。这样的推理,顺理成章。

但是,这场谈话从最初开始便是一个圈套,一个陷阱。

青沉声道:“宴庭先生,请您冷静一些。接下来我会列举几点来推翻你的猜测。”

宴庭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青,喉咙口出“呜呜”的哽咽声。这不是演戏,宴庭无法接受,只是,他无法接受的不是柩烨是凶手这一点。

青说:“第一,如果是柩公子将苏尔格度打翻在晓晓的身上,那么这一瞬间浓烈的气味晓晓不可能没有闻到。但是晓晓的供词中却是说没有印象。第二,事前说过了,晓晓被人踩到手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那个时候她已经被苏尔格度麻痹了痛觉,摔倒也是双脚麻痹的原因之一,而如果苏尔格度是那个时候打翻的,时间上,还不足以造成如此严重的麻痹状况。第三,苏尔格度麻痹的是感知,而不是意识。柩公子若是想借此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那么他先要做的是封住我的嘴。因为就算我的身体被麻痹了无法动弹,但我意识还是清楚柩公子离开我身边的事实。这反而会加深他的嫌疑。关于这一点,在之前我已经亲自做过实验了,寒梧亭将军和莫大人也在场可以做出证明。”

听到青的这番话,再见莫云的父亲和寒梧亭都点头时,柩烨便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她。就如同当时青站出来澄清他的嫌疑时候一样。

宴庭瞪大眼睛,全然失去了那副彬彬有礼的姿态。青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连紫澜都退到了一边不再讲话,似乎将解说全部都交给了青一样,用一种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信任。

青说:“柩烨不是凶手,因为他的身上少了一件关键性的东西。”青说得肯定无比。面对众人询问的目光,青却是注视着柩烨,一字一顿:“装苏尔格度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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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

“是的,瓶子。”青转向柩烨,“柩公子的那瓶苏尔格度应该是随身带着的吧?因为在别墅外面的时候,我并没有在你身上闻到这股味道,而是从舞会中柩公子过来找我时候才闻到的。”

柩烨眼中划过一抹惊愕,却还是点头:“嗯。”

青听到了肯定的回答,便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断:“那么,请问柩公子,那个瓶子,现在在哪里?事后检查随身携带物品的时候,我记得你身上并没有类似的瓶子。”

柩烨犹豫着,似乎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见状,青终于流露出从开始到现在的第一抹表情。

用一种连自己都难以言喻的悲哀……

“寒晓身上的苏尔格度,是莫云不小心泼上去的。”

“……莫云?”仿佛是听到了更匪夷所思的答案一样。

“莫云的尸体上,也有苏尔格度的气味。”这也是让青彻底肯定了这个推断的重yào

线索。虽然被血腥味冲淡了许多,但是,刚才再次去了停尸房,青已经确定下来了。这是至关重yào

的一点,因为借由这个,验尸报gào

中已经确认了一个关键。

青拿出了现场了平面图,上面有刚画上去的一个点:“这里,仔细调查之后才现的,被泼上过苏尔格度的地方。”说着,青又拿出了一张图纸:“这张是断电前所有人的站位地点,寒晓和莫云在这里。”

对比之后,就连寒晓也吃了一惊,竟然完全重合。也就是说,寒晓身上的苏尔格度,的确如宴庭所猜测可能是被泼上去的。

但是,就像刚才青亲自推翻宴庭所说的一样,如果是被泼上去的,为何寒晓连一点异样也没察觉?

面对宴庭质疑的目光,青淡淡地看向前方,说道:“五分二十一秒……”

“诶?”

“五分二十一秒,是舞曲开始到断电的时间。也是苏尔格度开始挥作用,麻痹人感知的时间。”

那个时候的寒晓,感官的部分已经被麻痹掉了。所以,她才会在跑了不久之后摔倒。只是因为事突然,而且在浓度调试之下麻痹的情况是逐渐增加,而不会立kè

引起人的注意。但是寒晓却被人踩到了,那已然被麻痹的双手自是感觉不到疼痛,这也为青提供了一个质疑的切入点。

还在惊讶之中,青的问话便传来了,说是问话,其实是陈述的成分更多一点。

“柩公子,那瓶苏尔格度,是你交给莫公子的吧?”

柩烨终于还是点头了:“是。”柩烨看向了仍旧没从这个事实中清醒过来的寒晓,知dào

已经瞒不下去了,便说:“莫云喜欢寒晓,他不想再这样僵持下去了。”

青闭上了眼睛,表情掩饰不住的哀恸。

“莫云的体内,还有未完全分解的苏尔格度抵抗片。……”其实这只是一场简单的爱情阴谋而已。莫云在看到出席中有寒晓的名字时,便下定了决心,他想要真zhèng

拥有寒晓,而不是仅仅单方面的献殷勤。为此,莫云向柩烨要了那瓶“苏尔格度”,并设计好邀请寒晓跳舞,舞曲**过后便会结束,那个时候,莫云便有了机会将瘫软下去的寒晓带到楼上的房间。只是莫云没有想到过,他迎来的不是拥有寒晓,而是死亡。至于柩烨为什么会有苏尔格度,青也已经猜到了。柩烨,手下拥有国内几间大的妓院,这样的他,不可能经营正当的生意。自古以来,大多青楼女子都不是自愿进入那种烟花之地,让青觉得悲哀的是,如果不是紫澜,也许自己便是下一个目标。——没落贵族老师的女儿,被卷入事件中失踪。

纵使凶手已然确定了不是柩烨,青也觉得心凉,凉到她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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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至此,看似已经有了一定的眉目。然而因为寒晓和柩烨嫌疑的排除,接下来真凶便是剩下宴庭和席琳之中的一个。

宴庭不自然的态度已经让人生疑了。但是,在大家都把目光都投射在宴庭身上的时候,青却是再次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去看那表演自然到若非拥有了决定性证据,是绝对不会怀疑的那张脸。

凶手的身份已然昭示了。从理清背后那张关系网之后,青就已经明白了,其实真相很简单,只是所有人都进入了误区而已。

是的。让人心酸的只是如此。

“在说明凶手身份之前,让我们先梳理一下现场的情况。”

六十三、事件是终结,还是开始?

“我们先梳理一下事件生时候现场的情况。……宴庭先生是负责舞会现场的,所以理所当然由他负责去打开电闸。按照宴庭先生的口述,因为你害pà

撞到人,所以是慢慢摸黑到门口的。如果是正常速度的话,从断电时候你所在的这里,到门口需yào

的时候是二十秒左右。但是考lǜ

到黑暗中的确很混乱,那一般人会选择的都是先走到最近的墙边,然后顺着墙壁走到大门。”说着,青圈画出了一条路线,那是靠近右边宴庭所选择的最短路线。

宴庭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看样子和青猜测的没有多大的出入,宴庭的确是这样走的。

“然后从席琳小姐的口述中,那个时候席琳小姐你是坐在钢琴前面,因为断电了不知dào

要做什么。”说着,青圈出了席琳的位置。

钢琴所在的位置如果看平面图的话,是在上面那扇大门内侧靠左,而宴庭所走的路线是靠右,照理说和席琳是不会有交集的。

青是这样解释的,“但是……”

大家注意到青语气里的转折,不禁跟着紧张了起来。寒晓更是不安地搓着双手,寂雨被拦在了外面,现在没有人陪在她的身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青的目光转向了宴庭的方向,“本不该有交集的你们两人。是的,宴庭先生,我想问你,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呢?”

宴庭惊愕地现,青手指尖上,是一片如同玻璃一样软软的薄薄的塑料片,塑料片是透明的,不仔细看看不出。而碰触之下还会变形。

“根据我所了解的,这是卡恰巴尼尔国最新的技术,多用于这种高级舞会等的场合。这种镜片可以直接附在眼球表面,透过这种镜片可以看到的特殊材料的颜色。我们每个人在进入会场前都收到了一枚胸针,女士是蔷薇形状的,男士是君子兰形状的。但这并不仅仅只是胸针那么简单。在胸针上,根据每个人的身份不同,涂上的染液也各有不同,我想,你们现场的侍就是透过镜片观察到普通肉眼所看不到的颜色,从而分辨出对方的身份的吧?”这是青向紫澜求证过的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柩烨在一旁点头,身为主人的他,自然是知dào

的,现场的每一位侍都有这样一枚镜片。但因为成本巨大,每一位侍平日里也只有一枚镜片,宴庭平时都是戴在左眼上的。但光这些,已足够看清了。

宴庭有些慌了,手足无措慌乱地解释说:“不不,这的确是我的没错……但是什么时候掉的我并不知dào

。”此刻的他忽然意识到刚才为何紫澜会三番五次询问他胸针有没有什么异常。那一定是试探!

“我们是在钢琴的座椅下找到的。”青注意到宴庭表情的变化,便适时补充了这么一句,宴庭便立kè

摆出一副了然的姿态:“哦,是这样。我知dào

了,因为在那之前我去找过席琳小姐,你看,因为钢琴就在大门旁边。我安慰了席琳小姐之后才去开的电闸。应该是那个时候掉的,是的,是那个时候……”

“宴庭先生,我们还没有说清楚呢。您先不要急着解释。我想说,这枚镜片不仅仅是在钢琴的座椅下……它被粘在凳脚底下了。我们搜查人员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的。”透明的镜片,在前几次搜查下的确忽略过了。直到后来青明确提醒了说是“透明的镜片”,才让搜查人员在如此细微之处现了这个决定性的证据。

宴庭终于掩饰不住惊慌了,语无伦次地解释说:“这个,我想是因为,是因为…”

“宴庭先生,你应该早就现镜片不见了吧?可是为何你却不说出来呢?”

宴庭想说什么,却被青打断了:“除此以外,在你房间里找到的那枚胸针,应该不是凶手的嫁祸,而是你自己带回去的吧?”

“我……”

“难道宴庭是凶手?”寒晓听得云里雾里。既然宴庭是凶手又为何要把罪证带回去?

对上寒晓不解的眸子,青摇头:“不,宴庭先生不是凶手。”

“那为什么……”这样的行为根本无法让人理解。明明只要解释一番就可以摆脱嫌疑的。可是此刻的宴庭却仿佛要掩饰什么一样拼命找一些蹩脚牵强的理由。

宴庭仿佛也终于明白了,对方早已掌握了罪证,猜透了一切。宴庭有些颓败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因为青指正了凶手的话已经从她口中说出来了。

“其实凶手虽然是一个人,计划也只有凶手知dào

。但是凶手却没料到,半路中会出现另一个人,帮她掩盖了犯罪的事实。”

“……”二选一的答案,在这句话之下,再明确不过了。

寒晓和柩烨都是一脸不可置信,在一边旁听的寒梧亭和议体联盟的代表更是不敢相信地望向了唯一剩下的那个人。

“席琳小姐,凶手就是你。”

`

“席琳小姐,凶手就是你。”

青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各种各样的目光便聚集到了席琳的身上。这个柔弱优雅的女子依然穿着素净,然而此刻的她,却完全没有了最初的慌乱和无措,那张柔美温和的脸上,漾出的竟然是淡淡的笑。

“请说出你的理由。”似是带着看戏的心态一般。再或是早就推测到,这个女孩会将目标锁定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此刻的她已不需yào

再继xù

演戏了。

面对这样带着淡淡威胁的笑容,青没有丝毫的退缩,却也不急不躁。

“让我质疑到席琳小姐你的原因是以下几点。”

“第一,大家都猜测断电的手法是钢琴琴键牵动钢琴线而割断的总线。但是时候我想过,这种手法如果放到现实生活中,究竟能不能百分之一百实施。因为直接割断总线这种设想虽然可以实现,但是在钢琴线持久绷紧的状态下,加上弹琴的时候琴箱内部也会产生振动,很可能会让总线提前在没有触动机关的时候断掉而短路。但是若最初设定的并非隔断总线,而是而只是拉掉总闸的话,同样能够实现一瞬间的慌乱。在拉掉总闸之后,线圈就会自动脱落下来,接下来只要收回钢琴线,在重新拉开闸门的这点时间内足够将莫云杀害然后重新回到钢琴前。”

席琳不置可否,只是歪了歪脑袋说:“继xù

。”

“在这之后,我去调查过总闸的开关,现上面的确有细微的划痕。由此一来这种设定就有存zài

的可能。而且比起直接隔断总线这种危险的行为来,拉掉总闸更安全。”

“但是为何最初我们全部都会认为凶手用的是前一种手法?那是因为我们一直被宴庭先生的一句话引导到了误区,那就是宴庭先生说,总线被人割断的。我们一心以为,凶手是利用席琳小姐弹奏的那个C音牵动钢琴线割断了总线,再到钢琴边上把钢琴线卸下掐死了莫云吊在灯上。但是这样一来就无法解释为什么总闸开关上还会存zài

痕迹。我们认为,凶手的行动中应该不存zài

帮凶,因为就算是一起跳舞的两人互相为对方制造排除嫌疑的证词,但是除了两对分开的之外,其余的位置都没变化。若是两人配合行凶的话,也依旧是无法回到原地的。而能够互相进行证言的也只有跳舞的人群,以及库蒙上尉和那位侍。但是在证明下,那两对分开的几乎都是无法单独进行凶杀的,而库蒙上尉和那位侍附近也有人一直听到侍和其他几位侍通话器联络的声音。而且,在黑暗中会合也是个难题。在得知染液技术的存zài

之后,我更确定了肯定是单人犯案。”

“可是虽然我们如此确定,但在席琳小姐你自己也不知dào

的情况下,宴庭先生却成为了帮凶。”

“我们都被误导了。因为宴庭先生的一句话,我们都下意识以为电源的总线是在灯暗下的时候就被割断的。但是事实上,宴庭先生,电源的总线,是在你去开闸门的时候,被你割断的,是不是。”

“……”目光投射到颓败的宴庭身上,他已不再解释什么了。

青接着前面的说:“第二点,就是出现在席琳小姐凳脚底下的宴庭先生的镜片。”

“照理说,就算宴庭先生在舞会开始后镜片落下,也应该是落在地毯上,而不应该被压在凳脚下。因为席琳小姐在那段时间里面一直是坐在钢琴前的。镜片会出现在凳脚下,唯一能够解释的便是,在宴庭先生的镜片落下之后,席琳小姐的凳子曾经移动过。但这和席琳小姐所说的,我们了解的都不一样不是吗。”

席琳嘴角勾起,拍手道:“推理得真好。青小姐是想说,我在杀了莫少爷之后再回到钢琴前拖动了凳子。但是我为什么要挪开凳子?”虽然的确存zài

调整位置舒适度的情况,但是就算席琳离开过,之前却是一直在弹琴,位置早已固定好了。

然而青却像早就猜到席琳会这般质疑一样,说道:“凳子不是你挪开的,是宴庭先生。”

说完这句,宴庭的身体明显一僵,青知dào

,说中了。

席琳勾了勾嘴角,倾国倾城地笑:“然后呢?”

青回应她的笑容,说道:“席琳小姐你很聪明。不论你是用什么方法在莫云的胸针上动的手脚,但光凭你可以用到这种连卡恰巴尼尔国都无法拥有的夜视染液这一点来看,你杀莫云的动机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宴庭先生,身为柩家下人的你应该是知dào

的,在墙壁上涂有夜视染液。也就是说,如果是戴着镜片的你应该不需yào

蜡烛就可以到电闸处。这也是为何当初会问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的原因。但是实jì

上,你后来却是用了墙壁暗格里面的蜡烛不是吗?”

“宴庭先生喜欢席琳小姐,我们已经从侧面得知了。我想,前面就和宴庭先生你解释的一样,你在断电后到了门边。因为大厅内没有涂夜视染料,所以的确如你所说,你是摸黑过去的。而按照人的正常心理,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子的话,这个时候肯定是会想要安慰她不要害pà

。但是黑暗中到钢琴边,却现钢琴边上一个人也没有,这个时候的席琳小姐应该已经在对莫云下手了。宴庭先生不知dào

生了什么情况,黑暗中因为没有找到位置而被凳子绊到摔倒了,镜片应该是那个时候掉落的。再后来,宴庭先生应该是走到走廊之后就现镜片掉了的,因为你没有看到墙壁上该有的夜视染料。而你也并不知dào

镜片掉在了哪里,但眼前急于要开电闸,所以就摸到了暗格处点燃了蜡烛。这个时候的你便现了出现在暗格里的胸针,和染了血的纱巾……”

青猜得如此之准,仅仅有一些细节上的差错,让宴庭不禁产生了“难道这个女孩当时全部都看到了?”之类的错觉。是的,他不只是看到了胸针,同时也看到了一块染血的纱巾。

而且是新鲜的血。

“宴庭先生不知所措的原因便是因为,那块纱巾是席琳小姐的。因为宴庭先生喜欢席琳小姐,自是很清楚席琳小姐身上带着的东西。我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席琳小姐昨天穿的那身连衣裙上面的睡莲应该是有两层纱巾叠成的,但是后来我们看到的时候睡莲却并不像最初那样绽放,那是因为被抽走了一层的原因吧?那一层被你卸下来用来擦血迹了。”

见席琳不语,等着自己继xù

的样子,青便丝毫不含糊地转回话题说:“之前说宴庭先生现了纱巾和胸针之后,再联系之前的断电,宴庭先生已经猜到和席琳小姐有关了。席琳小姐认为宴庭先生如果是戴着镜片的话是绝对不会打开暗格的。暗格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打开,里面储存的也只有一些备用钥匙和蜡烛。席琳小姐并不是第一天在柩家弹琴,所以肯定是知dào

暗格所在的,而暗格是双面的,就算在大厅内也能打开,时间上绝对充裕并且不会遇到其他人。而生这样的案件,暗格也不会被列入调查的重点之内,席琳小姐只需yào

在时候将这两件物品取出,所有的证据便都消失了。但是席琳小姐没想到,宴庭先生因为镜片掉落而误打开了暗格。”

“宴庭先生害pà

因为自己贸然打开了电闸而连累到席琳小姐什么,所以决定用随身带的工具小刀割断电源拖延时间。这本是出于担心席琳小姐,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和席琳小姐计算得不一样,莫云死后血甚至滴了很大一滩大家才现。这也是我所觉得奇怪的地方。因为这是一个败笔。现在我想通了,席琳小姐原本计划的,是电源打开之后在通透的视野中一瞬间爆出来的混乱。这样的话就算是清澄大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记得住每个人的位置。毕竟跳闸这种事情常有生。可是割断总线就不一样了,割断了总线,不止提高了清澄大人的警惕,更是因为没有电源不得不使用火焰魔法,视野不开阔许多人无法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啪啪啪啪啪”席琳不吝啬自己的鼓掌,纵使自己的情况已处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青小姐真是厉害,好像现场看到的一样。”

“席琳小姐的眼镜,不是普通的眼镜吧。”青看了一眼一旁已然认命,自责竟然因为自己多管闲事而害了席琳的宴庭,不禁同情起了这个男子。只是想为自己喜欢的女子做点什么事情而已……

“和这个的原理一样。”青将手指上的镜片放在眼前,说:“在查看莫云尸体的时候,我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幸亏清澄大人提醒了我。莫云的胸针不见,而后又在宴庭先生的房内被现。因为席琳小姐知dào

,如果不拿掉胸针的话,胸针必定会经过检查,现上面涂着的特殊染料,顺势就会查到你。如果没错,胸针上涂的应该是另外一种染料,以卡恰巴尼尔国目前的技术所开的镜片是看不到的,只有通过席琳小姐这副特制的的眼镜,在黑暗中才能看得到的夜视染料。而四个人中拥有这样条件的,只有席琳小姐你。席琳小姐是知dào

卡恰巴尼尔国这种技术的,而断电后理所当然也应该是宴庭去开电闸。墙壁上涂有夜视染料的事席琳小姐你也知dào

,我想你应该也是能够看到的。所以在确定宴庭先生不会去开暗格的情况下,你将罪证,包括用来擦去血迹的白色纱巾——全部都藏在了暗格内。”

“但是你没有想到,宴庭先生会在那之前直奔你的琴边,并在那里掉落了他的镜片。”

“宴庭先生之所以不敢说出自己掉落镜片的原因,便是因为他误打误撞打开了暗格,竟然会现你是凶手的罪证。我想在那之后,宴庭先生应该先你一步借着现场调度的理由将这两件物品带回了自己的房间,纱巾定是被烧掉了,而胸针则被他藏了起来。宴庭先生要掩饰自己曾经开过暗格的事实。”

“而寒晓胸口的苏尔格度,也是席琳小姐你对莫云下手的时候,他不小心打翻的。”

“精彩精彩。想不到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猜得如此准bèi

。那么请允许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席琳竟然不为自己辩解,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青,一反温文如水的样子:“如果是我杀了莫公子,那么我究竟是怎么支开这位半路杀出和他一起跳舞的寒小姐的?要知dào

,寒小姐的行为不在我的支配之下。”这也是席琳抛给青的最后一个问题。

青笑了,笑得让人看不懂。是的,这个问题曾经困扰过青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当想通之后,就觉得,其实这只是利用了人的惯性思维而已。

青说:“这就是席琳小姐的高明之处了。因为这样的问题,并不能用逆向思维来反推。”

“也许其他人会思索,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来支开寒晓的。但是事实上,并不一定因为寒晓此刻活着,就否定了如果当时她在莫云身边,席琳小姐不会连寒晓一起下手的可能性。”

“这是百分一百能够杀掉莫云的方法,不是吗?”

席琳鼓掌,仿佛自己观看的是一场精彩的演出一样,丝毫不吝惜自己赞扬的目光。

“好吧,我认输。我承认是你们赢了。”席琳朝紫澜举起双手,投降的姿势,“噢,我真没想到,你们竟然会找到这样的一个强援。”

紫澜没有理睬席琳,丝毫不留情面的叫来了军队,军队赶来,立kè

用魔法禁锢了席琳和宴庭。

席琳不反抗,脸上挂着的笑容只让人觉得魅惑中带着隐隐的神mì



临走前,席琳朝青看了一眼:“真希望你能够站在我们这里。”

面对那样的笑容,青只觉得,仿佛是带着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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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结束了,寒晓彻底洗脱了嫌疑,而柩烨向自己做出道歉之后便消失了踪影。

至于还留下的几个谜团,比如那种技术的来源,比如莫云胸针上的染液究竟是什么时候涂上去的,比如那个瓶子的去处,比如混乱中寒晓究竟是被谁扶起的,青不知dào

该怎么解,也不想解。既然凶手已经招认了,那么这些谜题的存zài

仅仅只能作为一种依存的判断了。

心中还留存着最后一个念想,如果说他是知dào

的,如果说这是他为自己的朋友做出左后的帮zhù

的话。

那么麦色皮肤安静的男子,这个自己第一个有了好感的男子,至少,这段回忆还是干干净净的。

当青看着那个男子道歉之后离开的背影时,心头吊起几天的石头却是轰然落下,轻微的疼痛,更多的却是放松。

回身看到紫澜沉着冷静地下达着命令,寒晓逐渐回复笑容的脸庞,还有一边寂雨虽然仍旧闹着别扭却早已释然的样子,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只是,这场已然结束,只剩下最后收尾工作的事件,还是出现了波动。当天晚上,席琳从牢里消失了,消失得让人觉得诡异。而就在MO准bèi

再次下达追捕令的时候,却在席琳的家里找到了她的尸体。

是自杀的,时间就在从牢里消失之后,逃脱原因不明,自杀原因暂定为畏罪。

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因为这次事件带来的压力,后面几天都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青不知dào

,这三天里,她的壮举早已引来了紫澜以及部分MO高层的注意。但是青很清楚知dào

的消息便是,紫澜搬来寒家住了,说是因为事件结束,有一个星期的休假。

青忽然意识到,自己那种已然沉寂下来的情绪,再次翻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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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角落中,女子撕下了脸上那层薄薄的假皮,竟有着真实的机理纹路。阴影遮挡住了她上半部分的脸,只露出那双艳丽的嘴唇,笑得妖媚。

“玩过头了呢。竟然被识破了。”话是这么说,语气却轻松无比。

对面传来的声音冰冷、低沉、沙哑。

“只要杀了就好。”那个一半身体隐没在黑暗里的男子,竟让人感受到了刺骨的锐利气息。

“真是想不到呢,大人和他到底有什么深沉大恨。竟然还要假借他人之手。”带着笑的,却让人感到阴冷的调侃,换来的是更加尖锐压迫人的气势。

像是宣告一样:“他碰了我的东西。”释fàng

出来的幽冷,让人不禁哆嗦了一阵。

然而女子却仍然是淡然微笑的样子:“占有欲真是强呢。能理解能理解。但是……就算是朋友都不肯放过吗?”虽然故yì

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轻启双唇,话里却隐隐带着威胁,“大人,可别怪我不提醒你,那个女孩我们已经看上了。大人知dào

的吧?”

“如果是苑主的意思的话。”收敛住了外放的气势,男子儒雅地躬身。自然是听得出话里的意思的。

女子笑,红唇咧出了漂亮的弧度:“真是明白人呢。虽然柩狐狸为了地位连自己亲身儿子也不放过,可是比起大人您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呢。对吧,神夜大人?”似是随意地捻着那层假皮,话语里却是字字珠玑。

“羊齿小姐见笑了。”

温文尔雅,男子也丝毫不退让。

女子对上那个笑容,轻轻弹指,那张把玩至今的薄膜瞬间化为灰烬。

“这次也许挑衅过头了呢。罢了罢了,苑主会宽容我的。虽然不怎么完美,却还引来了这样一颗种子……呵呵,剩下的局面就让柩狐狸自己处理吧。”说着,黑暗中那双灰色的瞳孔正对上了男子,“啊,对了,羊齿还是奉劝神夜大人一句吧,算是代表本苑对您的提醒。……这坛子水,还是不要趟得太深的好。神夜大人不能忘记,我们是‘局外人’。里世界里,觊觎你手上那个位置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呢。”

转身,留下一个背影,妖娆。

“当然,如果神夜大人乐意。我们‘毒栀’自是没有什么权利插嘴。这次多谢您为我们提供的生意。欢迎下次惠顾。那么羊齿告辞了。”

身影融入了黑幕之中,阴影中男子的嘴角,裂开了阴冷的弧度。

“局外人,么?……呵呵……”

六十四、金丝雀的守望

“喂!那是我的!”

餐厅内传来的声音早已成为这几天的惯例了。只见餐桌上,寂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于是紫澜便只能纠结地看着她无耻地用叉子挑起整只鸡然后大摇大摆地放到自己面前的盘子里。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忍不住叹息。

一边的青和寒悟亭带着笑自管自继xù

吃,寒晓看不下去了,轻轻地扯寂雨的衣摆:“小雨,形象形象。”

寂雨吃得满嘴流油,“嘁”了一声,眼白朝向紫澜的方向:“你更担心的是你家长颈鹿饿肚子吧。”

寒晓语塞,只能低头继xù

吃来忽悠过去。

不过寂雨的白眼紫澜全看在眼里,包括那句“长颈鹿”也当然是听到了,只见他抬起了头,皮笑肉不笑:“我是没关系,寂小姐肚子饿的话尽量吃。不过千万要小心别噎到了。”说着优雅地将叉子转向另外一边的薯饼,没料到寂雨却早已看穿了他的动作,疾风闪电般眼前银光一亮,薯饼包括整个盘子都移到了她的面前。

青终于忍不住笑得狂抖了起来,叉子敲在餐盘上“叮叮”乱响。看紫澜一脸吃瘪却拼命抑制自己不作的表情,青终于明白了,不能惹女人,就算要惹也不能惹寂雨这样的女人。

青记得在之前寂雨顶多也就是明里暗里说他是长颈鹿而已,也许寂雨是不想让餐桌的气氛过于低沉,而能够让大家轻松起来的也只有紫澜。但是为寂雨做到这般,青还是觉得,有朋友至此此生足矣的想法。

虽然之前遇到的事件已经解决,过了快一个星期,大家的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但是寒晓脸上的笑容却是依然带着丝丝的阴影,让人有些心疼。

表面上寂雨好像是对于紫澜往常的“恶行”依然耿耿于怀,借着这一次紫澜休假住到了寒家的机会几乎每天带着半访问半监视的态度来寒家,弄得寒晓也哭笑不得。但青作为局外人却比谁都清楚,寂雨担心寒晓,根本放不下心。

今天是寂雨回卡恰巴尼尔国假期的最后一天,寂雨也深知那之后,要再见寒晓就没那么容易了。说今天是大家为寂雨送别的最后一餐,但这些人中,最放不下的却莫过于寂雨。

“来来来,大家吃大家吃~~”将从紫澜手下抢来的烤鸡和薯饼大度地分到三人的餐盘前,唯独就是跳过了紫澜。寒晓扁着嘴巴:“小雨!”

寂雨飞扬无比地将分完毕的空盘子推到紫澜面前,挑衅地笑,一边推了推闹别扭的寒晓:“心疼啦~”

寒晓不说话,寂雨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依然是不顾形象猛抢紫澜的东西。寒晓终于怒了,扔出了杀手锏:“你这样子被荣夫人看到肯定要好好调教了。”

果然最了解寂雨的是寒晓,听了这话,寂雨的脸便立马黑了下来,想到自己回去之后又要坠入地狱了,胃口也减了不少。

不过青不得不承认,寂雨的确做得很好。至少这几天在餐桌上,大家都好像忘却了之前的不快一样。

寒悟亭依然是笑着吃,偶尔也会搭上两句话。青现,其实寒梧亭的心态很年轻,和一群孩子混在一起还津津有味的。而和这样的一位长辈在一起也完全感受不到压力。

青记得事件刚结束的时候,寒悟亭曾对自己说过这么一段话:“因为我的疏忽,让小青有了不愉快的回忆。……晓晓,晓晓的话,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多陪陪她。过一段时间我又要出去了,我怕她一个人会乱想……其实那孩子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青记得说到这里,寒梧亭还停顿了一下,过后才用一种深沉地语调说道:“莫云的事情我也觉得很遗憾……他是个好孩子啊,只可惜……”话题到这里便终止了。但是这段话中,青却明白了,就算是寒悟亭,在面对莫云突如其来的死亡时也是难以接受的,青似乎可以感受到,寒悟亭是有心让寒晓和莫云在一起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过也幸好,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倒也不用太过担心。至少恢复神智之后的寒晓,不再会胡言乱语了,虽然半夜也有被噩梦惊醒的时候,但总体来说情绪也很稳定了。青也尽量小心闭口不谈这件事情。

餐桌上,说到寂雨要回国这件事,寒悟亭似是随口提起一样:“小雨,年底三皇子要生日了吧。那天我还不知dào

能不能过去,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帮我带句祝福过去吧。”

青还在吃薯饼没反应过来,却也注意到寂雨“三皇子”这三个字的时候,神色黯淡了下来。

“也许今年也是和以前一样吧。”总觉得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寂雨带着隐隐的落寞,不似平时的她。

这句话大家都没听懂,当然青也是。注意到大家表情的寂雨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影响到众人了,忙拉开笑说:“伯父放心,我会把祝福带到的。”谁也不知dào

,寂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暗暗加了一句:如果我能见到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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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雨预定是下午走。当最后一顿午餐结束的时候,亮堂堂的餐厅里只有下人收拾盘子的声音,宛如一送别曲,充斥着哀伤的语调。

不论之前生了什么,开心的或不愉快的,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送寂雨到了城门,寒悟亭并没有来,军队里面的事让他一年也没有多少休假,吃完饭寒悟亭就离开了,不过寂雨倒是在那个时候说了好多遍麻烦到寒晓一家了。

似乎是感应到了离别的氛围,天空飘起了淡淡的雨丝,九月初,天气虽然依然燥热,但偶尔也会带来点凉风了。城门口,寒晓抱着寂雨哭得梨花带雨,让青鼻子也一阵酸。就算再强忍,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坦然应对。

结果寂雨倒是花了好久来反过来安慰寒晓,弄得有些主次颠倒。

放开哭得稀哩哗啦的寒晓,寂雨不忘嘲她两句:“晓晓,我都和你说过你哭起来很难看了,快把眼泪擦掉,影响市容。”依然笑得洒脱张扬不拘小节,虽然她比谁都清楚,下一次见面可能又要一年时间。

寒晓擦眼泪,然后开始叮嘱起寂雨的随身侍女悦儿,从衣食住行到精神层面。青浅笑,就算平时总是互相挑刺,但是她们两个的感情却让自己羡慕又嫉妒。

寒晓在一旁拖着悦儿絮絮叨叨,趁着这个时候,寂雨走到了青的面前说:“小青,有些事还是不放心,想拜托你一下。”迟疑了一下,她说:“晓晓虽然不说,但是莫云的死肯定会对她造成一定的阴影。如果晓晓什么时候想不开了,小青,代我陪着她……”

青点头,记下了这段和寒梧亭差不多的话,没有丝毫的敷衍。

这个时候看寂雨咧开嘴的笑容,好象看透了世态一样。

“我回法格特斯国之后,会找机会去见你的。”青顿了顿,还是隐去了却云和慕容蓝的名字。总觉得却云和慕容蓝不想让人知dào

他们存zài

的样子,青不想自作多情。而另一方向,青也希望自己在寂雨面前的形象永远只是那个普通的小青,就算被传得神乎其神却真切存zài

于生活中的小青。

寂雨理解地笑,没有深入多问。一边的悦儿仍旧在诚惶诚恐地拼命记寒晓说的那些实jì

上没多少用处的叮嘱,青笑笑,感觉雨丝飘在裸露的手臂上,驱散了热气。

寂雨还是走了,临走前,她用力抱住青,手臂轻轻颤抖。

“小青,谢谢你……”

伴随寒晓的抽泣声,耳边依然萦绕的悦儿恭敬的道别:“寒小姐,青小姐,这几天打扰你们了……那么我和小姐回国了。请一定要保重身体。”寂雨在蒙蒙雨幕中登上了马车,帘子中露出的那片黑色的裙摆,最终也消失在了视线。

她穿的是那身张扬却又沉稳的黑红洋装,黑色和红色,代表了寂雨这个人,如同金丝雀一样,外表看似飞舞自由,却仍旧被束缚在了框框里。美丽而哀伤。

寒悟亭在吃饭期间曾说过,明年的三月份,就是寂雨满十八周岁的日子,那一天,同样也是她和法格特斯国三皇子的婚期。那个时候,寂雨的表情,是笑容中,带着隐隐悲哀的。

“如果这样你就会得到幸福的话。”青脑海中忽然跳出了这句话,久久无法散去,让青看着前方的视线中也出现了盈盈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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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生就像金丝雀一样,漂亮光鲜,却又孤单寂寞。她所有的幸福,仅仅是守望在鸟笼之中,等待着君王的临幸。只是,她守候了一生,终还是独自凋零败坏。寂寞飘落下来的雨丝,始终飘不进那个人禁闭门窗的心。

——选自《法格特斯国沧洺王朝三皇妃传——金丝雀的守望》

六十五、布兰尔惨案

寂雨回国了,紫澜的假期也已经过半。然而这烟雨朦朦的天气却似乎没有一个尽头,原本寒晓预定散心的出游也只好一拖再拖。

其实说是因为正好紫澜有假期,寒晓一定想要出游一次,但实jì

上即便是在同一栋别墅之中,青也现,真zhèng

看到紫澜的时候似乎只有吃饭的时候。他一直是把自己关在属于他的那间书房内,仿佛另外一个世界的存zài

,无论如何也接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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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入九月之后,空气里也逐渐有了入秋的气息。这里的秋天比其他地方都来得早,青在这几天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这个作为卡恰巴尼尔国国都的城市,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满满的湿润和水汽。

紫澜假期的第五天,寒晓被迫去上贵族的礼仪课程,虽然寒晓曾抗议了几次甚至用“小青难得才来一次,我要陪她”作为理由拒绝上课,不过在看到寂雨优雅高贵(当然也仅限于优雅高贵)的姿态之后,寒老爷子似乎已经铁了心要让自己的宝贝女儿改掉以前的劣习了,任由寒晓一哭二闹三上吊,依然是一副没商量的坚决态度。

寒晓只能认命,在被架走前,抓着青表了自己的愤慨,对象包括自家老爸、万恶的礼仪课以及该死的天气。

青对寒晓的命运深表同情,同时也想到了应该还在回国路上的寂雨。大概寒晓顺带便还怨念了一番寂雨,毕竟寂雨是罪魁祸,事情的起因,就算寂雨本人再不情愿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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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家的豪华洋房和却云的那栋别墅相比,其实区别并不大。除了因为国家因素让却云的别墅带着更多的是古朴华丽的藤条纹理、精致小巧的雕花装饰之外,相对比之下寒家的感觉更加明亮干净,水晶和白色半透明的纱制感,犹如水晶宫一样到处都有通透的视野。

但是两都是一样的宽敞,让青几次走错了自己的房间。

在方向感的问题上,不管记忆力多么强悍,青还是会勇于承认,自己是个小白。

就像现在,才去餐厅一次回来就找不到方向了。

青摸着头,脚伤已经好了泰半,至少不至于非得依靠拐杖了。但是因为实在不习惯让人扶着,况且这次过去只是找水喝的,青早已支走了所有身边的下人。

好了,自讨苦吃了。青抓着头皮,心里祈求着能碰到一个人告sù

她自己的房间在哪里。可是人这么想,偏偏还就是碰不到,而且很多房间她也不敢开进去,她只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

“没有寒晓的小青就变成了小白。”青异常悲戚地扶着墙,缓慢拖动着步调,背景音乐换成悲伤的二胡,四周冰天雪地,北风吹雪花飘……

“你在干什么?”冷漠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嘲讽,青猛地抬头,就看到紫澜靠在前面房间的门框上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

青脸忽地一红,自己之前的行为他都看到了?扶墙叹息眼神迷离,还有那句“没有寒晓的小青就变成了小白”?想到这里,青觉得脸上快要充血了,却还不得不故作镇静地挺直腰杆。

“你你你,你为什么在这里?”虽然极力平稳了语调,但开头的三个叠音却明确表现了此时她的心境。紫澜听罢眯起的眼睛竟然弯了弯,这时的青才恍然意识到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更白痴。

很明显,这里是紫澜的书房。在寒家设立的,唯一一间供紫澜办公用的书房。

知dào

了这里就是紫澜的书房,那么自己的房间就离开这里不远了。青急于摆脱眼前这种窘镜,几乎恨不得立kè

土遁潜逃回自己的房间。结果还没跨步,却先听到了紫澜的轻笑。

“又迷路了?”

青惊愕地抬头看到紫澜双手交错抱着胸,脸上的笑意比之前更加明显。

“你怎么知dào

我……”难道自己迷路地这么明显吗?还是自己脸上写着“我迷路了”这四个字?青还在疑惑,忽然,回想到了紫澜的那句话。又!他居然用了又!虽然每次自己迷路都是下人带回去的,这幢别墅里的下人们几乎都知dào

青是超级路痴了,但是紫澜休假的这些天除了吃饭洗澡其他时候应该都在这间书房,他怎么会知dào

自己一直迷路的事?

青张大嘴巴,憋红了脸说不出一个字,紫澜笑笑侧过头,乱的几缕搭在他脸上。

“前面,右转第二间。”说完,没有回答青的问题转身朝书房内走去。

青巴不得快点回房间,只说了句“谢谢……”便当真以为自己是超人猛地就踏步狂冲了起来,结果头脑一热就忘记了自己的脚伤还没好,忘记脚伤害没好的结果就是,青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整个身体就像遭到雷击一样僵住了,然后,呼痛着软到了地上。

之后的情况,就是闻声回来的紫澜皱着眉想要将青抱到书房内时,被青喊了一声变态推开,最后不得不眼看着青闹脾气一样含着眼泪跳到了书房的椅子前。

青坐下的时候那张脸已经痛得纠结成一团了。

紫澜又好气又好笑地指着她的鞋子:“自己脱?还是我来?”虽然这句话很暧昧,但痛得什么都顾不着的青只咬着牙齿暴躁地怒吼了一句:“要脱快脱别废话!”(以下省略打下这串字的某邪恶女人喷飞了几公升鼻血)

青的脚踝又是肿起了一个馒头,而且很明显,没有上药。

“这几天有好好敷药吗?”紫澜问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用责备的语气和一张严肃的脸。

青被吓到了,之前的张牙舞爪完全消失,慌忙摇头,之后反应过来又拼命点起头来。虽然事后青想起因为自己睡懒觉有几次没敷药,比如这一次,不过那已经是事后的事情了。

看着紫澜皱眉,但还算没追究,只是起身说:“我去拿药,你等着。”便留下一个背影出去了。

脚踝还在隐隐作疼,让青恍然有种回到了舞会时候的错觉。

那之后紫澜并没有再提起过之前的事,但是青可以确信,在协助他调查的那段时间里,他有一度甚至已经认可了自己。

只是为什么……明明觉得已经够了,紫澜却总是会用那种看不懂的神情,怜悯叹息什么一样。

青摇摇头,想到寒晓那天晚上歇斯底里的话,青便觉得,自己不能再多想了。青隐隐已经察觉到,这种逐渐偏离轨道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了。只是她不想承认,依然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里不敢正视,不停躲避而已。

缓解情绪一样,青开始环视起了这间窗帘半拉着有点阴暗的书房起来。书桌上扑满了文件,一边更是杂乱地叠了很多本书,而从旁边的沙上依然罩着白色的罩子上可以看出紫澜几乎不坐这个沙。

看着,青突然想到寒晓曾对自己说过:“沐从来不让人进他的书房,就算是我和父亲也一样。”那现在自己进了这里,算是厚待还是特殊情况?

就在青还在胡思乱想之际,紫澜进来了,手里拿着药箱。

“痛的话忍着。不过我想这点痛你应该忍得住。”紫澜这么说的时候,抓住了青的脚涂上了瞬间灼烧一样刺痛无比的药酒。

如果紫澜没说这句话,青大概会叫出来。青本来就不是那种自我强迫的类型,说夸张点那是自虐。不过被这么一说,青硬是咬着牙忍住了痛,就算额头上冷汗连连。

还好冰凉的药膏敷上脚踝之后痛就被阵阵压下来了。青呼了口气,感觉天气虽然凉了些,但自己还是被折腾出了一身汗。

“好了,我送你回房吧。”紫澜见处理完毕,便恢复到高贵的姿态,语气也一扫之前的调侃,很明显,这是逐客令。

青点头,本来好奇心还想试探踮脚看看能不能着地,在触到紫澜警告一样的目光时颤颤地缩了回去。

“嗯,紫澜大人继xù

忙。”习惯了用这样的语气对紫澜说话,青也没觉得别扭了。不过就在她开始哀叹自己又要回复之前全跛子(刚才是半跛子)的状态时,却忽然瞥见了紫澜的书桌上,一叠放在一边打乱的文件夹中,有三个熟悉到让青目光瞬间定格的字。

“布兰尔。”

青一个激灵,不顾自己的脚伤,慌忙跳到了书桌前抽出那份被压在下方露出四分之三封面的文件夹。手都在抖。

资料集的全名是五个字,清晰无比。

“布兰尔惨案”

窗外的天忽然变了色,绵绵的细雨立kè

化作巨大的雨点瓢泼而下,轰隆轰隆打在地面上,尖锐的鸣响。

六十六、六年前那个倔强的女孩

“布兰尔惨案”

五个字触目惊心地灼烧着青的视线。

青只觉得细密的汗珠变得冰冷,顺着脖颈挂下,冷得她手指尖都有些麻。

不顾身后脸色骤然惊变的紫澜,青手指颤抖着想要翻开文件的第一页,却是几次滑落了下来。

“青小姐!”紫澜上前想要将这份文件从青的手中抽离,却在触到她慌乱无措的目光之后缓缓收了回来。

青无措地,甚至是恐慌的捧着这份文件,让紫澜想到了什么,手也渐渐垂落了下去,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女孩近乎带着癫狂一般的情绪,终于翻开了封页。

第一页上的资料,只是一段短短的概括。作为亲自调查了这份资料的紫澜甚至已经能够背出来了。只是短短的一行字:1555年7月16日,萨离加岛布兰尔村遭到魔物侵入,全灭。

青哆嗦着,想说什么,却是语不成调,牙齿拼命打着颤,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却是先下来了。

“布兰尔……”脑中一团混乱,视线中似乎只剩下了布兰尔三个字。青不知dào

自己究竟想要问的是什么,只是喃喃着,这个曾经熟悉无比,如今却只停留在回忆中的名字。瓢泼打在地面上的大雨,盖住了青的声音,却盖不住她牙齿“咯咯”作响。她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紫澜,可是喉咙口被咸涩的泪水堵住,出来的只是干涩的哽咽。

萨离加岛布兰尔村,那是一个远离世俗清幽静谧的地方,位出于小山坡上,接临着几面森林和一条直通山地的小路,不远处还有一条壮观的瀑布。这是紫澜唯一有的印象,因为当年魔物侵入的时候,紫澜赶去之时,布兰尔村已经全灭了,他所看到的,只是火光之中布兰尔村最后的风光,滔滔的瀑布声,悲鸣着这个村庄的灭亡。

“青小姐……”紫澜低沉的唤声带着浓重的悲凉。暗色的光线将他的身影轮廓构筑得迷蒙,冷风透过窗户吹在脸上,青只觉得一片水汽之中,那双俯视着自己的眸子,深邃却又沉重的黑色,融入在整片夜幕之中。

眼前越模糊了,让她分不清究竟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耳边传来的隆隆雨点声掩盖了紫澜的轻叹,青紧紧咬着下唇,刺刺的疼痛,却阻挡不住前方烧起了火焰,映红了半边的天。那片火光中,亲人、朋友,周身都被鲜血浸染……

女子的眼眸中微光闪烁,一缕一缕如同流星划过一般,眯成漂亮的月牙,瞳孔却黯淡了下来。

穿过阵阵卷起的热浪,断断续续的话语,最后的遗言。

“小青,要好好活下去……和小月一起……”

`

“……”紫澜看着脸上挂满泪珠,却又不屈地昂着头的青,被雾气蒙住的玛瑙绿的瞳孔,凝结的是化不开的悲伤。不愿意屈从于命运的摆布,却又无从掌控自我。怨恨这个世界的同时,也怨恨着自己……

和记忆中的那张稚嫩的脸,那双同样倔强不屈却又悲哀绝望的眼睛,重叠交错了起来。

雷声轰鸣着,划破天际的闪电,光亮打在青的半边脸上,那一刻,紫澜仿佛听到了六年前,女孩喃喃的低泣声。

“所以说,我从不让人进这间房间……”紫澜抓了抓头,似是无奈一样,转向了青的方向。

漆黑的眼眸如流星划过一样闪瞬了一霎的光芒。

“青。”紫澜这样叫。

“……”从青的手心滑落的那份文件掉在两人的脚边,紫澜却并没有弯下身去捡,而是再一次轻唤了青的名字,缓缓蹲下身,仿佛她是琉璃,一触即碎。

青的身体僵住了一下,听到紫澜从未有过,柔软的唤声。

他叫她“青”,而不是青小姐。青,这个称呼是最亲密的人才会叫的。青一心认为,这样的称呼,才是真切得深入骨子里面,唤醒灵魂的一分一毫,镌刻在心脏上的称呼。所以,当初容若在这样称呼自己的时候,青才会想要了解他,想要深入到他的生活中。

然而,此刻叫“青”的,不是别人,而是一度曾让青认为高傲自负,眼中容不下任何人的紫澜。对容若的感情,是亲情,是超越爱情的理解和宽容,感受到的温馨让青仿佛回到了从前一样。然而面对紫澜时,青却是现,越摸不透自己的心。这样的紫澜,为自己挡掉匕的紫澜,望着自己犹豫不定的紫澜,用冰冷的语气让自己放qì

奢想的紫澜,驳回了加入MO提案的紫澜,还有那舞会中梦幻一般温柔的紫澜……

那句“青”,让青潸然泪下,青一怔,睁大着眼睛努力想要抑制哭泣,泪水却是挂在脸上手上,冰冷的触感。

紫澜俯,轻柔地擦去青的眼泪。不同于青冰冷麻木的手指,紫澜的手指温热无比,指尖触碰到青眼睛旁边的皮肤时,青耳边掠过了紫澜的声音:“哭吧……我不会看的……”

“唔……唔啊~~~”紫澜的声音催动了青心头最柔软的那根弦。青痛哭了出声,委屈了那么多年的泪水,伴随着这一场突如其下夏末的大雨奔涌而出。抓紧着那双有力的手臂,青只觉得,仿佛找到了这么多年终于安定的港湾一般。

透过窗户吹入的凉风,吹起了地面上的那份文件的封页。

1555年7月16日,萨离加岛布兰尔村遭到魔物侵入,全灭。

那一天,魔物还没侵入的时候,青便已经带着弟弟小月逃离到了安全的地方,但是那之后,青却做了一个让她至今依然后悔的决定。她和小月又返回了布兰尔村,看到了被火焰淹没的村庄,大家的哀嚎痛哭。四处屠杀染血的魔物现了青和小月的存zài

,亲如一家的村民们一个一个拼死拖住了魔物们,一个一个死在青的面前。魔物还是追了上来,青想要保护小月,却被小月推开,然后青看到小月的腹部被刺中,看到他瞪大不甘的眼睛,在不远处倒下,滚烫的血液喷涌在自己的脸上,扑鼻的浓重腥味。死神的镰刀架在了脖子上,冰冷,麻木。

“如果就这样死了,那该多好……”青无数次这般想,然而母亲阴影中的笑容,却仿佛驱散了一切的阴霾。

“小青,要好好活下去……和小月一起……”

不能死……我不能死……!青咬着下嘴唇,用力到甚至渗出了红色的血。身体周围的热流猛增,青只觉得全身如同被雷电击中一样瘫软了下来,迷蒙中,流淌着血腥悲哀的天幕,掠过的那个身影,飘散的烟尘滚入鼻腔。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青望见了那救恕的目光,隐隐带着让人安定的慰藉。

……

`

倾盆大雨停止了,空气里散着雨后的清新。被微风卷起的纱帘轻轻拍打着书桌前的椅背,细致的摩擦声音。

埋在怀中的青,停止了哭泣。紫澜紧绷的嘴角也终于舒展出了柔和的弧度。宽大的手心交错在青细碎的丝间,沉重,有力。

“这六年来……辛苦你了……”

`

“紫澜大人,我想要知dào

。请告sù

我,所有的一切!”

六十七、禁忌的资料

“紫澜大人,我想要知dào

。请告sù

我,所有的一切!”

擦干眼泪的青,异常坚定地望着紫澜。态度一如当初说出那句:“我要加入MO!”的时候。

然而,靠在窗边遥望窗外的紫澜,却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布兰尔村的所有资料,都被封锁住了。”

这句话,让已然平静了不少的青再次惊起。

“封锁?”一种不安逐渐充斥了开来,让她有些无措。

紫澜说:“这份资料是我以个人的身份调查了六年的时间才得到的。只有一些质疑点和现场观察的情况而已。”

“那么说那一次……”青忽然想到遇到紫澜之后,寒晓对自己说过,她知dào

紫澜要去的地方是萨离加。

难道说那个时候的紫澜就是要去调查布兰尔村的遗迹吗?

紫澜点头,似乎早就知dào

了寒晓把这件事告sù

给青了:“是。那一次我就是去调查布兰尔魔物侵入事件的。”顿了顿,他仿佛知dào

了青想要说什么一样,先一步打断说:“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作为这件事的旁观来说虽然没有说服力,但我还是不希望你掺入到这件事的调查中。”

原本闪烁着希望光芒的眼眸跳动了一下,青感觉当头一盆冷水浇灌而下:“为什么?”

“六年前,我是擅自到现场救下的你。唯一知dào

这场入侵的人,都以为布兰尔村是全灭。”紫澜试图劝服这个倔强的女孩放qì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是最后的遗孤了……”

“我知dào

!”青匆匆打断了紫澜的话,“正因为我是最后的遗孤,所以我才更有权利知dào

这件事情的始末!”

“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紫澜回过了头,阴影下如黑夜一样的双眼深邃得让她看不懂。

青咬着牙:“那又怎样!”望着紫澜那双漂亮的眼睛,青握紧拳头,更像是在诉讼,“你根本不知dào

这六年里面我活得多么痛苦!每天每天都会被噩梦惊醒过来,看到满天的血雨和大家不甘的眼神……我一开始很害pà

,害pà

到甚至连眼睛都不敢闭……很多次我都想,凭什么就让我一个人活下来!明明死了会更轻松,对一无所有的我来说,明明死了会更轻松!紫澜大人,也许像我这样的女孩子,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是你知dào

不知dào

,我这样活着,一生都不可能像普通女孩子那样了!所以我想要加入MO,至少要用我这双手为父母报仇!可是你简单一句话就把我几年的辛劳全部否定了……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报仇了又能怎么样。”紫澜打断了青的话,语气生硬了起来,“MO不是你想象的乐园,别把一切都想得太好。没有一个人有轻易放qì

自己生命的权利。既然活下来了,那就好好活着。”

“那我又能怎么样!你想让我放qì

吗?明明就在眼前了,明明只要你的一句话就可以了!”

“你……”看到青咬着下嘴唇泪水再次盈满眼眶的样子,紫澜软下了态度,“你说你一无所有,那寒晓和寂雨算什么?……你这些年的努力又算什么……你重复说自己的痛苦难过,却拼命想要走这条会让你更悲伤的路……这条路并不是大道,MO也不是乐园啊。就算现在的你加入了,他也只是一个铁笼子,只会让你更加痛苦而已……”

“可是……我只能这样做啊……我根本就承shòu不了……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往我身上担呢……”

浑身颤抖的女孩,用那双玛瑙绿沉重的眼眸望着自己,泪水却挂成两行。

“我不怕死!我身上最不值钱的就是这条命!”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关心你的人该怎么办。”

“……我……”

“所以,放qì

吧。”

看着女孩的双眸,紫澜说出这句话后便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一旦进入了这个世界,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脱身了。

六年前的紫澜隐瞒了青的身份,极力强调布兰尔是全灭。虽然之后这个女孩去向何处,紫澜也不知dào

,但是紫澜的记忆中,却永远停留了这个女孩的眼眸,漂亮的绿色,却蒙上了层层叠叠的负面情感。

紫澜不想要青跨入这个世界,就算是救恕,就算是补偿。

只是……

“求求你,告sù

我。”

女孩的恳求,更带着深重的哀怨。她从未放qì

过,只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不论是加入MO也好,复仇也好,多年来便是这些支撑着她一路坚持下来。

再次看到这双不屈的眼眸时,紫澜知dào

,任何事情都无法再阻止她的脚步了,就算是再冷眼讽刺。也许紫澜从一开始便过于看轻她了。她的决意,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深。

是的,纵使化身修罗,也在所不惜。

……

“我想该有的觉悟,你已经有了。”紫澜侧过了头,不再看她的眼睛,用冰冷的语气,公事的表情来掩盖自己心里的颤抖。

青的眼中重新亮起了光芒,只看到紫澜走到书桌前,俯身翻开了摊在书桌上青面前那份资料的第一页,说:“布兰尔魔物的侵入,从外表上来看是很普通的魔物侵入事件,但是从现场状况来看,并不简单。”紫澜瞥了一眼坐在旁边书桌前椅子上埋在阴影中的青,用平稳的语调说:“先其一,布兰尔位于萨离加小岛的偏中心位置,如果是普通的魔物入侵的话,应该不会专门找地域偏僻的布兰尔村。但是在之后我的调查中,四周都没有任何被攻打的痕迹。由此可见这一次入侵是有预谋有计划的。”

青点头,这也是她的质疑点之一。在那件事情生之后,青曾经回去过已然变成一堆废墟的布兰尔,在过去的路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有村庄所在的那片山丘焦黑一片。

紫澜见青若有所思的表情,便接着说:“质疑点之二,就是我在救下你之后,再去村庄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任何魔物的身影。事后再回到你身边,就现你身边多出来的一摊粉末。如果没错的话,那应该就是魔物。”

“粉末?”青对紫澜话里的这个词产生了疑问。

紫澜点头,毋庸置疑的表情:“就是粉末。白色的结晶体粉末。”

“最初的时候,我最此也充满了疑问,所以特地带了一瓶粉末回来研究。不过不久之后就现这种粉末在空气下会升华,几乎还没研究出一点什么,已经只剩下小半瓶了。唯一能够得知的是,那种魔物的身体就是由这个粉末构成的。”

“魔物的身体怎么会是结晶体构成的……再说,MO不是有科学班吗?难道连他们都研究不出来?”青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却听到紫澜冷哼了一声,充满了无奈。

“科学班并不在我手上。而且我说过了,布兰尔的所有资料都被封锁了起来,包括那一场侵入,以及曾经布兰尔的存zài

。魔物的计划性侵入,资料的封锁消除,布兰尔这个村庄背后可能藏有的秘密……这应该是上层有人在故yì

隐瞒这件事,我不能让人知dào

我对这件事产生了质疑。”

青一怔。紫澜的话里,似乎还有话外音。

“可是,MO的总指挥……”

“六年前,我不是MO的总指挥。”紫澜淡淡地补充说:“况且MO总指挥也不是万能的。”

说完,紫澜似乎犹豫了一番,漂亮的眸子注视着青,许久薄薄的嘴唇才再次张开:“因为调查是瞒着其他人的,而这件事也同样和你有关,一旦泄露很可能会万劫不复,所以,一定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关于调查到的情报,可能和另外一件事件有所牵连,不过目前还未确定,请原谅我暂时不能完全透露……最后,也是最重yào

的一点,布兰尔已经不存zài

了,包括地图上也早就抹消掉了这个点。如果要调查到真相的话,要记住,一定隐瞒自己是布兰尔遗孤的身份。你只是青,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紫澜说这番话的时候,带着慎重。青点头,她明白很多事情自己不能越界,该知dào

的她会极力争取,不该知dào

的她也会避而远之。

忽然想到了容若,想到他是除了紫澜之外唯一一个知dào

自己所有一切的人。青并不担心容若会将自己的一切说出去,但是想到容若的时候,青同时也想到了小月。

“布兰尔村,真的是没有任何人生还吗?”青明知dào

遗孤两字代表的是什么,却还是不住怀揣着希望这般问道。

紫澜犹豫了一下,点头,他只救下了青。回到村庄之后,看到的只是火光之下满地的尸体,全无生命的气息。

青咬着牙,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那么,小月呢?我是说,我身边的那个男孩子……他应该倒在我的旁边,也许他没死。紫澜大人是不是也安排他到了安全的地方?”

青看到紫澜似乎在回想,皱着眉头,心头慢慢沉寂了下来,到最后化作了一片的空洞。

但是,青听到并不是预料中的那句回答,而是一句更令她震惊的话语:“我救下你的时候,你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你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六十八、不该产生的情绪

“你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听到紫澜用确定无比的语气这般回答的时候,青不知是应该欣喜还是悲伤,“怎么会?”青手心沁满了冷汗,不知dào

是被吓得还是什么,“他应该在我身边啊!”清晰地记得,小月腹部喷涌出的滚烫血液洒在脸上时候,粘稠腥腻的气味。

“就在不远处!他应该被魔物打到,流了很多血才是。怎么会没有呢?紫澜大人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是不是小月受伤了,或失忆了。紫澜大人害pà

我难过怕我接受不了,才不告sù

我他还活着。是这样的吧紫澜大人?”

青的最后一丝希翼幻想,在紫澜的摇头之下彻底破灭。

“我到现场的时候,魔物已经奄奄一息了。地上的确有血迹,但是……很遗憾,你的周围,的确没有其他人。”

听到这样的回答,青只觉得喉咙口堵得慌。如果说听到的答案是小月已经死了或是活着,那么青至少明白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对待,可是这样的回答却是让她觉得手足无措。

紫澜不会说谎的,自己的感觉也没有出错。那么唯一的解答就是,在自己的意识迷离期间,小月不见了。

不管是怎么不见的,活着小月现在是否还活着。至少,小月的这般消失,让记忆中残酷血腥的魔物侵入事件更陷入了阴霾之中,也让本来已然错综复杂的事件更加混乱了起来。

`

下午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就像一阵风一样,除了依然略微阴暗的天空和空气中森冷的气息以外,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青被紫澜送回房间之后便一直坐在床头呆,以致接送寒晓的马车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青也不知dào



寒晓并没有看出青的异样。已然被摧残了一天的她将憋了那么久的愤nù

一股脑泄出来之后就累得回房睡觉了。青愣愣地看着关紧的房门,不久前寒晓和自己刚说了话,然而究竟说了什么,青竟丝毫记不起来,从未有过的倦怠和疲惫……

青没有吃晚饭。淋漓尽致地闷在被窝中哭了一场之后,眼皮又酸又胀。记忆中,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释fàng

自己的情绪了。就算是面对暗杀的时候,面对紫澜冰冷回绝的时候,青也是咬着牙这般度过了。青一直提醒自己,自己只是一棵杂草,纵使万人踩踏也不倒。用这样自我安慰同样也是压抑的方式度过了六年。

纵使玛歌小镇的那群亲人,待自己如同己出,青却依然没敞开自己的心。然而却云、慕容蓝和洛瑶却是一眼看到了痹症所在。而容若的出现,也让青尘封了那么久的回忆再次打开。

青只是一个女孩,就算经lì

再多再成熟,也改不掉她是女孩的事实。女孩有权利柔弱,有权利哭泣,有权利在无助的时候找一个胸口停靠。青一心以为自己已经抛弃了这一切,已经能够独自一人背负起这些命运。但是漂泊了太久的小船,经lì

了大风大浪,终还是向往着平静的。

小月,小月。想到这个清秀的男孩,刻意压抑住的回忆便如同火山喷一样喷涌而出。那个羞涩干净的男孩,那个粘着自己的男孩,那个叫着“姐姐”声音稚嫩的男孩。……

布兰尔的回忆,那个明净清澈的村庄,远处隆隆的瀑布声就仿佛预示着活力一样,伴随着村里的大家每个日日夜夜。教自己长枪的伯伯,时常请自己吃点心的姐姐。每一次和小月跟着悦儿的父母去其他村子交yì

玩耍前一夜兴奋得睡不着觉。在附近的小树林中捉迷藏聊天,听风的吹拂瀑布的呼吸……

六年中,青极力克制自己不去回想那些回忆。青告sù

自己,人不能总是生活在过去之中。但是就算再明白再了解,青依然无法控zhì

自己的情绪,无法控zhì

自己不去想那些一点一滴让人温馨却又心酸的过往。

这是连紫澜都无法寻找到的真相,为何魔物会侵入如此平凡的布兰尔村,为何这件事又会和高层有联系……这些杂乱的讯息让青觉得头痛无比。而紫澜那张写着淡淡无奈的脸也在青的脑海中不断出现。

要放qì

么?都走到这一步了,要放qì

了么?

`

“青小姐?”来青的房间收拾餐具的名叫缀儿的女孩无措地看着餐盘上的晚饭。看痕迹一点没动,已然冷掉了。本来因为照顾到青的脚再次扭伤才专程送到青的房间,结果她竟然一点也没吃。

青冲着缀儿笑笑。这些天她也一直在尽心尽lì

地照顾自己,青不希望因为自己任性的行为而让她挨骂。

“我下午吃过面包了。所以胃里有点难过。我想睡了,这个就收掉吧。”

“可是……”缀儿犹豫着,没有动手,而是流露出了担忧,可能是因为看到青苍白的脸色,“青小姐身体不舒服的话,我去叫医生吧?”

“放心,我吃过药了。”青也听出了自己声音很虚弱无力,所以想故yì

提高了嗓门来装出很精神的样子,没想到这一提就哑住了。

青苦笑着挥手制止了慌张的缀儿,轻声道:“只要睡一觉就好了。”说着,便不想再解释,翻身拉过毯子裹住了自己,背对着缀儿躺下了。

身后的缀儿只好说道:“那青小姐睡个好觉,有什么事叫缀儿,缀儿马上会到。”

青兀自点头,听身后餐具相碰“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就是虽然被地毯吸收了不少但依然可以在这般静谧之下听到的鞋底摩擦声。

冷汗被风吹干后有点凉了,雨过天晴,但是随之气温也骤然降低。青瑟瑟地裹紧了毯子,脑中不断掠过这些天生的,包括那故yì

被自己遗忘在角落那头的,莫云死亡事件。

自己的确在渐渐的靠近MO了,从调查开始,到现在亲口从紫澜口中得知了布兰尔村魔族侵入事件背后隐藏的一些疑点。如果是以前的话,青一定会庆幸自己逐渐触摸到了想要寻找的真相。但是,此刻的青却是丝毫的兴奋情绪也没有……

当初的青一意孤行跃身那条复仇之道,一心认为就算化身修罗也不会回头不会后悔。但是紫澜的话却让她产生了动摇。

“MO不是你想象的乐园,别把一切都想得太好。没有一个人有轻易放qì

自己生命的权利。既然活下来了,那就好好活着。”

“小青,要好好活下去……和小月一起……”

青闭上酸涩的眼睛,耳边不断回响着空洞洞的声响。

“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那么,是放qì

现在的目标,像普通女孩子那样平静的生活度过一生,还是?……

黑幕逐渐笼罩了大地,窗外的天空明净透亮,像是被雨水冲刷去了污垢灰尘一般。透过玻璃窗,青忽然感到了无所适从,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了不解。

是的,如果报仇能够让大家复生的话,自己到至今的努力还能够理解。然而青很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就如紫澜所说的那般,自己选择的只是一条让自己更加痛苦悲伤的路而已。

只是,青有选择的权利吗?

因为不管小月是生是死,自己都还是要生存下去的。小月生,那自己就要努力活着,等待和小月重逢的那一刻,让他见到自己姐姐最坚强的样子。小月死,那么自己更要代替他的那一份活下去。

那么,接下来究竟是继xù

探寻那几乎不可能触及到的真相?还是就此放qì

,将这几年来的努力的当作回忆收进心里?躺在床上的青,凝滞地望着天花板。找不到一个答案。

脑海中不断飘过的身影让青觉得更加混乱。

“青……”

“青……”

紫澜就是六年前曾经救恕过自己的那个男孩子。青依然记得,当自己意识恢复过来的时候,望见的便是一望无际的海。男孩不在,只出现了一面便消失了。他是谁,他为何会救自己,这些问题,青藏在心头六年之久。这六年间,男孩漂亮的眼眸也时常会出现在脑海。青从未想过,那个男孩在六年后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并第二次出手将自己从死神的镰刀之下拉了回来。

青心头产生了异样的情绪,让她觉得无措。这种感觉就好像拼命躲避后现不管选那边依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种,无从逃离的感受。

布兰尔的消息,自己是从紫澜那边听说的。若是按照青原本的性格,找到了这样的切入口的时候,应该要感到高兴,如果是以前的青,一定不会放qì

继xù

探求,就如当日被紫澜拒绝后依然一路前行最终参加MO的招选一样。然而此刻的青,却意wài

的想要逃避,想要逃离这个让自己产生异样情绪的男子。

对方是紫澜,是那个高高在上,目光不会同自己交错在一起,可望而不可及的紫澜。就算有过了星星点点深入的接触,也不该对他产生一丝半点的情感。青比谁都清楚。同样,寒晓对紫澜的感情青也知dào

。但是自己的这种情绪,却好像早已隐藏了好久,青隐隐察觉到,如果自己放纵它继xù

下去的话,也许会像杂草一样疯长。矛盾,复杂,无措,青明白了,为何会对寒晓的笑容产生恐惧和躲避。因为心虚,因为不想正对。

青,收手吧。

如此劝诫自己,青闭着眼睛。

青,收手吧。他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不能再继xù

深入进去了。那是一朵罂粟花,只会让你越陷越深。

也许小月还在世界的哪一处等着自己。纵使紫澜有这个能力找到背后隐藏的那些,然而不管那个选择题有没有答案,至少眼前的这个,永远不会有一个结果。

青将脑海中那张有着妖艳笑容笑脸撇去时,下唇因为牙齿用力过度留下了白色的印记。

回到法格特斯国,紫澜沐就只是一场梦而已。梦中,他曾经对着自己温柔笑过,曾经唤过“青”这个字,就够了。

这么想着,青却没意识到,眼角沁出的泪,滑落在枕边。

`

书房中,男子捧着那份文件,久久,久久的沉寂。

六十九、逃避,逃离

夜,回转在耳边的气流,空洞,仿佛可以吞噬人一般。

这一觉,青睡得极不安稳,辗转几次从梦中醒来,然后便是望着墙壁呆,直到再次睡着。眼前虚晃而过的是紫澜的笑容,紫澜的声音。才三四个月的时间,却仿佛已经隔世。

紫澜夸奖自己说“很漂亮”

紫澜躬身邀请自己“美丽的小姐,可否请你赏脸跳一支舞?”

紫澜温柔的安慰“哭吧……我不会看的……”

这样的紫澜,让人沉醉,有着罂粟花的魔力。然而这样的笑容在青的脑海中停驻的同时,背后却有着另外一张笑脸的存zài

,灿烂到让自己仿佛暴露在灼热的太阳光之下,心头一阵一阵揪心的疼痛。

恍然从床上坐起,究竟几点了,青完全没有一个概念,只知dào

窗外的天,早已全黑了,连星星也看不见,就好像失去了光辉的瞳孔一样,死亡一般静寂。

青感受到自己的呼吸,似是有些急促。手摸上脸颊,不知是不是因为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被风吹得太冷了,两颊竟然是滚烫滚烫的。

眼皮酸涩不已,但是青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其实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但总觉得泛着恶心。舔了舔嘴唇,有点干燥,青意识到自己口渴了,便起身摸到了拐杖,经过门口的时候看了一眼柜子上摆放的时钟,凌晨两点四十分,最安静的时候。

缀儿在旁边的房间,青并没有去敲。青想自己走走,其实只是忽然这么想而已,也没考lǜ

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缀儿会被如何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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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走廊,荧荧的壁灯打在墙壁上,映出一圈由深至浅的光影,大家都睡了,这样的夜,格外的静谧。经过紫澜的书房时,青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的话,请允许我亲自放手道别。

这么想着,青咬着下嘴唇轻轻打开了书房的房门。虽然已经做好了可能会被紫澜责怪的心理准bèi

,然而在看到静静趴在桌上的紫澜时,青的神经还是绷紧了一下。

幸好,紫澜已经熟睡了。没有任何戒备。

再或说因为青没有任何恶意,紫澜才没有因为危机感而醒来,只是在青开门的时候重重呼吸了一声,便回复了平稳均匀。

青站在门口许久,才舒了口气,鼓足勇气迈入书房中。

“我只是想要道别而已。”拼命自我说服着,青抛开了顾虑,笔直朝紫澜的方向走去。

此刻这里只有自己和紫澜两个人,依然是白天时候的样子,罩着白色罩子的沙,和那张杂乱的书桌。

缓缓撑着拐杖踩踏着软软的地毯走到紫澜的书桌前,旁边的夜灯还亮着,灯光打在紫澜乱乱的碎上,前方还摆放着一份没有整理完的资料。

冷。当迈入这间房间之后,青便觉得裸露的皮肤触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气。在这种地方睡着的话一定会着凉的。青想着,走到窗前关上了窗户,然后将紫澜扔在一边沙上的外套轻轻披在紫澜身上。做完这些之后,青想了想,又回身开出了一条小缝透气。紫澜并没有醒来,看来他是真的累了。青并不知dào

在这之前紫澜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天三夜了,但是青可以从他深陷的眼圈和疲惫的身形上看的出来,紫澜身上的压力不是自己能够理解的了的。

只是想到他每天都要工作到这么晚,连休假也不能休息的时候,青不禁有些心疼,手也不由想要抚上他的脸颊,然而刚伸到一半,青便僵住了动作。

我在做什么?明明告sù

自己不能和这个男人有关系的……

这么想着,青撇开目光一样看向了书桌上的资料。紫澜阅读的资料,正是在不久前刚结束的MO招选的资料。此次MO招选最终审核结果是二十六人合格,青轻轻地拉过那份资料,想到了雷,虽然知dào

自己这样不该,却还是小心翼翼不弄出声响地翻阅了开来。

只简略看了一下通过的名单,二十六人中,没有雷的名字。

雷大叔是被淘汰了吗?青这么想,心里有点失落。

其实青对雷还是挺有好感的,在自己被淘汰之后雷应该是进入第四轮的审核了。恶俗狗血一点的说法,雷应该要连自己的那一份一起赢下去。

然而没想到雷到最后也还是被淘汰了。

青还想看看具体的报gào

,但是这个时候,一阵风却透过窗缝吹得手中的资料“哗啦哗啦”作响,吓得青一动也不敢动,心里乱成一团,不断想着如果紫澜被吵醒的话自己要怎么向他解释。

不过骚动过后,紫澜还是没醒。静谧的夜更加静谧。

经这么一吓,青也不敢再看了,赶忙将资料放回原处。

紫澜沉睡的时候弓着的后背依然是绷得紧紧的。夜灯在这般黑夜之中显得有些刺眼。青犹豫了一下,便探身关掉了灯。紫澜身上淡淡的气息钻入了鼻腔,好像是肥皂的气味,很好闻。

沐……

心头缓缓念着这个名字,抚着胸口的手掌心热。青的嘴角漾出了一抹笑容,却阴影浓重。

起身撑起拐杖,笑容渐渐散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青觉得,仿佛关上的是自己的感情。

`

青有一种离别的错觉。

她并没有感觉错,因为当她再次从睡眠中醒来的时候,就收到消息说却云派人来接自己了。

寒晓抗议:“怎么能这样,说好一个月的,现在还没过半。”

但是那个男子——也就是当初给青信物的男子却带来却云的口信说,封印解除的方法已经找到了。

青不舍寒晓,同时也不着声色地轻轻吁了口气,这是摆脱现在这种情绪的最好方法。离开这个让自己心神混乱的地方。布兰尔的调查,青决定继xù

进行下去。但她不希望再和紫澜有交集。

以前她也是一直一个人努力的。做这样的决定,也只是循着以前的那条路继xù

前进而已。

只是,这样的分别太过突然,也太过仓促。寒晓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寂雨刚走青也要走的事实。直到和寒晓做了千万个承诺,答yīng

寒晓一定会再来霰水城,寒晓才放开了手。临别前夕,紫澜也从万年不离的书房中出来了,用他黑色漂亮深邃的眼眸望着自己,包含着复杂的,自己看不透的情感,似乎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对上那双眼眸的时候,青只觉得浑身的气力都被抽空了。她害pà

,害pà

被寒晓看穿,害pà

暴露出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真心,害pà

瘫软在他的目光中。青几乎是逃跑一样离开的,在寒晓不断重复:“小青一定要再来啊~”的声音中,紫澜摸不透的目光中,青踩上马车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踏上了路程,包括容若真zhèng

送给自己的那枚荆棘徽章,和因为私心而没有还给紫澜的那块手帕。

在贴近心脏的地方,那两个曾经深刻呼唤过自己“青”的男子。

沐……也是自己最后一次称呼这个名字。

只是,紫澜沐,青知dào

,这个男人如同罂粟花,越是靠近越是无法逃开。已经不能再沉溺下去了,想到寒晓,青不禁这般劝告自己。

`

马车并不是往城外的方向走的,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尖顶竖立着异形符号的高高的建筑,弥漫在空气中浓重的压抑气息。青意识到,这里是自己曾经奢望了无数次的魔法师协会。

青没有料到这一次回法格特斯国竟然会动用魔法师协会的传送阵,然而在看到等待在门口的学徒轻车熟路地引领自己前往传送房的时候,青便明白了为何会动用魔法协会的传送阵。

很可能同洛瑶、慕容蓝担忧的那些一样。这次要回去解决的关于自己耳环上的问题,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七十、封印的反噬

传送的过程异常痛苦,并不是自己以往所想象的那样眼睛一闭就过去了。魔法阵和魔法阵之间的相连需yào

用意念来传动,而如果是无法掌控这种意念的人就必须有其他能够传动的人带领才能传送。

带领青的那个老人是卡恰巴尼尔国支部的长老,所以在意念驱动方面并没有问题。但由于青那无法解释的神降体质,在长老念动咒语的时候青就感觉到了真切到让她血管仿佛要爆裂开来的压迫感。

脚底下那个直径大约十五英尺的魔法阵荧荧流转着各种颜色金属质的光芒。长老的低声念动的几个音阶仿佛化作了实体在两人的身体周围环绕着,传送魔法所需的时间并不长,所以青感觉到的压迫感只是一刻,但是在接下来,传送魔法启动的那一刹那,青却感受到一股更强烈的,让她原本还充斥着各种颜色的视网膜仿佛被什么东西了敲击了一下,前方顷刻间一片黑暗,同时身体的重感消失,整个人立kè

失去了平衡,天旋地转。

传送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但青却感觉恍如过了几个世纪,只觉得肚子里胃里所有的东西都翻腾了一遍,终于有了脚踏着大地实在的感觉了。

青稳住摇晃的身体,压迫感渐渐退去,手脚的感知也终于恢复了过来。当然因为脚伤,青踩得小心翼翼。

这个时候的青,还没有从传送的痛苦中脱离开来,所以时间也并没有意识到,经过了这般传送,自己几乎已经横向跨越了特洛雅大陆,回到了这如同自己第二个家一样存zài

的法格特斯国。

直到在人的带领之下推开客房的门,看到了斜躺在沙上百无聊赖的却云和坐在却云旁边静静看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的慕容蓝时,青的心头才恍然涌出了一种回家的温馨感,让刚离了卡恰巴尼尔国的她胸口那个空洞填补了不少。

“我回来了……”青下意识用的是“回来”两个字。回家,回到了自己的第二个家。

是的,人这种生物,必须在外经lì

了一些什么之后,才会了解到,有人等着自己回去的那种感觉,就仿佛冬日的早晨喝下一碗暖暖的粥一样,充斥着温馨和熟悉的气味。

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懵懵懂懂只会横冲直撞的女孩了。

青眼角弯起,那一刻的笑容,竟略略带起了记忆中母亲的温柔。

`

其实算算,距离上次和慕容蓝、却云的分别也才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但是在期间生的事却让这段时间变得格外漫长。从参加MO招选到失败,再到遇到了寒晓被卷入了莫云暗杀事件。

莫云的死,直到此刻仍在青的心中留存着淡淡的阴影。就算想要用笑容来淡化,却还是忘不掉。那样的杀人方式,最后席琳不明原因的话语和死亡,以及柩烨最后的消失都让这个案件变得不那么简单。案件背后的那些,那几个疑团,这些都仿佛石沉大海了,只能给这个案件的神mì

画上浓重的一笔却无论如何也解不开。而那之后布兰尔侵入事件背后疑点的显现,对紫澜产生的异样感情也让青觉得头昏脑张,甚至有些精疲力竭。就算是MO招选时候的对战都没有那么累过。更何况,现在还有着小月的生死存亡问题和布兰尔的调查任务。

青才现,自己并不是习惯漂泊流浪,而是命运逼迫着自己不得不流浪。一旦找到了休憩的场所,便会产生无比的留恋和不舍。玛歌小镇,以及却云和慕容蓝所在的法格特斯国。

生了太多事了,青的身心疲惫,精神持续绷紧了那么久,终于能够轻松下来了,却有一种无所适从的空虚。

似乎只能借由微笑来填满。

慕容蓝从书中抬头,脸上溢满笑容:“小青~”然而片刻,却注意到了她撑着的拐杖。“这是……”

青灿烂地笑,用不小心摔伤作为借口匆匆略过。慕容蓝松了一口气,当然并没有细心到可以看出青笑容背后的虚弱无力,青以为却云也看不出来。

然而却云的目光却是飘忽不定地,一反常态不再装腔作势了,许久才吐出了一句:“青儿,你瘦了。”

对上却云望向这里的目光,青忽然有种被洞穿的不自在感,慌忙故作惊喜道:“啊啊是真的吗?看来减肥成功了呢,回去我称称体重轻了多少~”

青知dào

,却云定然已知dào

在卡恰巴尼尔国生的事件了,但是此刻她不想提起这个话题,便匆匆带过说:“蓝姐姐蓝姐姐,听说封印的解除方法已经找到了?”青不想两人为自己担心,那么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慕容蓝还没回答时,却云已然轻叹了口气。明白了青的用意,便后退到了一边。

提起这个话题,慕容蓝刚才还露出喜悦的脸便绷紧了不少:“嗯,师傅还在做准bèi

。本来大概今天晚上就可以开始的。但是有一种材料暂时还没制作出来,而且小青也刚回来,所以师傅说先休息一晚也没关系。今天晚上你就住在这间房间吧。明天早上差不多准bèi

好的时候我们就会来叫你。”慕容蓝这般解释完,又补充了一句:“洗澡的话等一下有人会搬木桶进来的。记住我的话,在这里绝对不能到处乱跑,不能出这间房间。”

慕容蓝郑重其事的脸也让青一阵紧张,忙点头:“嗯!”虽然还不理解用意。

慕容蓝恢复了之前的笑容,道:“小青,委屈你了。”目光,却撇向了一边一言不的却云,终于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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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桶搬来之后,慕容蓝召唤了满满一桶的冰水,然后有另外一个火系的魔法师加热了水温。让青着实享shòu

了一番温泉的待遇。

照理说,泡完澡应该是疲劳尽散一身轻松的,但也许是由于传送阵过于巨大的作用,青觉得背一贴到床板就累得直想睡觉。加上对明天封印即将解开的期待,再之前青并没有睡好。似乎刚闭眼就沉沉睡了过去,直到慕容蓝敲门叫醒了青,青才从床上匆匆跃起,惊觉已经是第二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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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完毕,慕容蓝带路,却云不在,慕容蓝说他先一步去目的地等两人了。

其实这是青第一次进入魔法协会,以前所能望见的只有米亚城的魔法师协会外部。说是望见,还是少有几次老板娘带去采购的时候看的。

魔法师协会内部的走廊墙壁上绘画满了看不懂的纹路,各种颜色交错缠绕在一起,看似杂乱无章,却似乎有着特殊的意味——无法言喻的魔力。古朴雕花的木制房门,一扇扇并列铺开,旋转式的楼梯蔓延至顶部以及地下,踩上去还能够听到木板的“嘎吱嘎吱”声,应和着青的拐杖点滴的“哒哒”声,说不出的阴冷感。

慕容蓝带路的偶尔也会搭话,不过话题仅限在卡恰巴尼尔国过得怎么样之类的。青一一笑过,隐去了很多,不想让她担心。卡恰巴尼尔国的一切她已然不想多想了,权当作是一场梦,摆在面前还有更现实的东西。

青觉得,耳环上的迷题解开之后,也许对布兰尔村魔族侵入的事件也有帮zhù

。也许能找到紫澜一直找不到的关键。

这么想着,青已经跟着慕容蓝跨入了大堂。

这是一座多用于魔法战斗的、有着高高的天花板宽敞的房间。在理解上,大堂是用于集会演说、魔法授教课程等等之用。不过在空着的时候,也多会进行魔法召唤、契约仪式等等只用。

青进入大堂的第一眼目光却被地面上的流金质地纹路给吸引了,洛瑶穿着魔法师长袍的身影停驻在上方细心描画着。

那个流金质地的纹路是个魔法阵,虽然不比卡恰巴尼尔国看到的传送魔法阵大,但是也足够壮观了。

只见暗金色支撑着整个魔法阵柔软的曲线,下半部分已经完成的淡青色夹杂在暗金色纹路中仿佛点睛之笔一样的线路让整个魔法阵流转出生命的气息。青在吃惊之余,脑中也忽得掠过了曾经看过的魔法书上对于魔法阵的介shào

。魔法阵可以增幅魔法的威力,减少魔咒吟唱时间,增大魔法效用范围等等。同样水平的两个魔法师,如果其中一个魔法师实现准bèi

好了魔法阵,那么战斗的结果不出意wài

是准bèi

了魔法阵的那位魔法师赢。

魔法阵其实可以算是魔咒的书面载体,但是如何将这种魔咒付诸到实体化命令起到事前准bèi

好的作用,在这一点上大多数的魔法师都很难做到。

对于要解开封印需yào

魔法阵来辅助这一点,青早就想到的。只是洛瑶竟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解开封印需yào

使用的魔法阵。要知dào

魔法阵若使用不当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慕容蓝见青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便解释说:“其实很早以前,我们就已经根据克隆下来的封印波动找到了解开封印的魔法阵了,但是因为你耳环上的波动有一些不同,所以才会拖到现在才找到解决方案。”慕容蓝指着金色纹路中淡青色的缠绕的细线条,说:“本来我们调查到的只有金色线条形成的魔法阵,但和封印波动类似属性却不和,所以试着加了木属性并采用软角不相连绘制法在几个折合点试着融合属性。”

一连串的专有名词让青头大不已,不过纵使是青也倒是看出了魔法阵不同于寻常的地方。

“那么现在就快要完成了吧。”看那个魔法阵的样子,金色的线路基本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画上半部分的淡青色纹路了。

慕容蓝点头:“等最后几笔完成后就可以了。”洛瑶一大早起来,就是为了准bèi

这个魔法阵。

此刻借着其他法师的风魔法静静飘浮在魔法阵上空的洛瑶,手执着一支细头沾着淡青色珠光质地的液体的笔刷正轻巧熟练却格外小心地描绘着丝丝纹路。慕容蓝解释的时候是轻声轻语的,因为这种时候洛瑶精神力异常集中,只要画错一笔这整个魔法阵都报废了。这不是单纯的画画,绘制魔法阵所用的材料里面蕴含了极其浓郁的魔法元素,绘制的时候也要用魔法来控zhì

元素不会暴动,这也是为什么用魔法阵绘制成的魔法卷轴价位一直居高不下的原因,不只是因为成本昂贵,更有绘制时候需yào

耗费的精力。

此刻大堂内还聚集了其他些个魔法学徒们,似乎也屏席等待着魔法阵的完成,想要看看这个一向冰冷待人的年轻长老会做什么。对他们而言,这也是一个学习的机会。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三十多分钟,当洛瑶轻喘一口气将魔法阵的最后一笔漂亮的收尾时,整个魔法阵由内而外通过了一道闪电般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堂。

这个时候,纵使等待至今的众人也不住惊呼了一声。

缓缓飘离了魔法阵上空,轻巧落地,洛瑶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回过头时才注意到青已经来了,虽然因为使用魔法过度脸色苍白,语气也有些无力,却是依然那般镇静自若:“来了的话就开始吧。”也没有扯其他闲话,直接进入正题。

早已习惯了洛瑶的说话方式,青没有任何迟疑,在慕容蓝暂时接过手中的拐杖腾出两只手之后,立kè

就将耳环褪下交给了洛瑶。然后见洛瑶再次飘浮了起来,然后从身边一个束口的口袋中倒出了一些银色的粉末在魔法阵中心的位置,将那颗小小的玉石耳环放在银色粉末上,接着退开到了远处,开始念咒。

有些学徒对那颗那么小的耳环却用这么庞大的魔法阵来辅助施法抱以不解,却都屏息等待着结果。

青有些紧张,手心沁出了凉凉的汗。等待了三个多月,自己身上的这个迷题即将解开了,属于自己的魔法武器也要出现了,青觉得自己要面对的仿佛是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这种兴奋又不安的情绪甚至冲淡了之前还存留的失落。

然而冗长的魔咒念罢,除了由那堆银色粉末开始沿着纹路扩散开来的,如同魔法阵刚完成时候一样闪电般的光芒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反应。光亮消失,玉石耳环仍然静静地躺在那堆银色的粉末上。

然后没多久,经过刚才的变动之后魔法阵的金色和淡青色纹路渐渐黯淡了下去,最终消失在了地面上像是从不存zài

一样,只剩下已然变成黑色的粉末衬得灰色玉石越明亮。

这一遭让周围的人一阵失望,特别是青,即便没人告知已然知dào

了这次的结果。

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洛瑶叹了口气,心知已经失败了,倒不是可惜这段时间付出的心力,而是有些挫败。

不过青并不这么认为。青觉得慕容蓝和洛瑶应该是受到很大打击的。毕竟是辛苦研究至今,特别是洛瑶,为了绘制这个魔法阵一定花费了不少的精力和时间。所以像是安慰一样,青递给了洛瑶一个大大的笑容代表自己不在意,然后便从她手中接过了因为魔法作用有些温热的玉石。

青并没有想到,在洛瑶手中还好好的玉石耳环落到自己手中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因为就算是洛瑶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将耳环递给青,青的手心中便涌现出了强烈的排斥力,强烈到直接接触着青手掌心的洛瑶被弹开了好几步远。

青的身体周围闪过的那道光,让慕容蓝立kè

想到了青的神降体质。却也只想到了这点,慕容蓝根本没有洛瑶清楚这一股反冲力有多么强dà

——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温吞,因为她所看到的,只是青的动作突然停滞住,拐杖“哐当”一声从她手中滑落扑倒在地面上,然后青无神的玛瑙绿色瞳孔中光芒一点一点消失,直到彻底失去了光泽,仿佛拉了闸的电灯一样。

那枚耳环也从她手心滑落坠了下来,接下去便是青,僵硬的身体砸在了大堂石质的地面上,重重的“轰”的一声。

七十一、被卷入的纠纷

“轰”得一声,让人猝不及防。只是刹那间,青便笔直地栽倒在了地上。

慕容蓝惊得怔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是否要上前,幸好却云在这种时候反应比较快,在周围的学徒依然在惊吁之中时一个箭步上前,扶起青并将手指试探在青的鼻息间。周围安静了下来,洛瑶走到却云身侧,观察到他凝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不由松了口气。

“小蓝,联系医师。”扭头简洁明了的一句话立kè

让慕容蓝回过神来。慕容蓝应了一声立kè

蹬蹬地跑开了,也没多问究竟是什么情况。

洛瑶惊疑不定地望着却云,目光里似是在询问什么。

却云摇头,毕竟这一方面他也不清楚,他所知的是,现在的青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没有休克。

“反噬?”阅历丰富的洛瑶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最可能的原因。然而仔细想想,却还是有奇怪的地方存zài

的。因为如果说由于解开封印方法不当而导致封印反噬的话,照理说应该是在自己将耳环从魔法阵上拿下来的时候。然而事实是在这之前什么都没有生。耳环是交到青手里的时候才产生反噬的。

洛瑶皱着眉头,不仅为辛苦几个月研究的失败,更为自己的所知竟无法来解释目前的情况。

而在洛瑶不断思索着其他可能的时候,却云也小心翼翼抱起了已然完全失去意识的青。慕容蓝被差去联络医师了,在这之前需yào

将青挪出魔法协会,毕竟在这里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而大家的共识便是,最适合的地方是洛瑶的那幢小屋。

却云在洛瑶的耳边轻声耳语了两句之后就抱着青走了。而洛瑶则是俯将目光定在那枚从青的手心滑落下来静静躺在地面上的耳环上。

耳环周围仍旧萦绕着淡淡的波动,让洛瑶以及依然一头雾水的学徒们不敢靠近。不过至少没有反噬瞬间那么强烈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通过元素克隆下来的波动应该和原波动是一样的。那个封印的解开方法在之前已经成功解开了波动相应的封印,为何此刻却丝毫不起作用了?而最让洛瑶在意的是,反噬的时间为什么会产生推移……

`

洛瑶在魔法协会一直待到了耳环上负面的反噬力量彻底消散而尽的时候。被结界禁锢起来的玉石耳环丝毫没有因为反噬而改变一点颜色一点形状,而在试探中,刻印在上面的封印也没有产生任何变化。洛瑶庆幸,毕竟这好过破坏封印的同时破坏了里面的那件魔法武器。

所以在确定了耳环已经恢复平静之后,洛瑶就撤去了结界小心翼翼包起耳环,同时还不忘帮慕容蓝向协会补了假,之后便匆匆赶向了家里。

现在的青应该脱离危险了,洛瑶这么想着,推开了大门。然而在这个时候,她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和谐。

是的,安静的小院和花坛,和往日没什么不同。但是这样的安静却好像是刻意消音后的产物,没有风摩擦叶片的沙沙声,也没有花瓣落到泥地上的声响。

“谁!”洛瑶冰冷不带感情的目光看似漠然,却是精确无比地定格在了墙角边的花丛那里,而伴随此同至的是一阵冰冷摄骨的雾气。

洛瑶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身为神降之子的她,有着比普通人敏锐百倍甚至千倍的感官。从进来花园之后就感觉到了,一直到确信下来源,那是墙角边注视着这里的视线,带着刻意隐藏的杀气。洛瑶甚至能够感受到那是一道阴郁的目光。

所以洛瑶出手很快,丝毫也没有考lǜ

结果便覆盖过大面积杀伤性的攻击,为的就是让对方措手不及。洛瑶有这个自信,洛瑶相信自己的判断。

所以就如洛瑶确定的那样,冰雾还没碰触到花丛一星一点,一道黑影便迅捷地掠起,带动了几片花瓣缓缓飘落而下。这个过程电光火石一般,实jì

上连一秒都没有超过。

黑影略起的同时,冰雾戛然而止在花丛前,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消散了干净,只残留空气中隐隐的森冷。

花朵依旧娇艳欲滴饱满润泽。

一切恢复了自然,洛瑶也吁了口气。她虽然自信,却并不盲目。对方的身手很敏捷,光从那一下闪躲来看洛瑶不确信自己有百分百获胜的希望。在没有了解到对方的实力之前,洛瑶是不会贸然追击的。她之前的出手仅仅是为了起到一个威吓的作用而已。而且洛瑶也知dào

,在这里使用魔法,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闻声赶出来的慕容蓝已然警觉地手握着她的魔杖“媚儿”了。慕容蓝感知到了空气中依然留存着的元素,心里讶异不已,照理说这里是洛瑶的家,应该不会有人来撒泼的。但是事实就是出现了。

而和慕容蓝想到什么一样疑惑焦虑不安的表情相对比的是却云越的冷静沉着,沉着到好像掌握了整个局面自己并非是被动一样。

这个时候的青还沉沉睡着,虽然封印反噬那一下的冲击很大,让青全身仿佛被电击一样,但也正因为青的神降体质,在被动防御之下心脉等重yào

部位并没有受到损伤。已然脱离了危险期的青已经不需yào

担心了,只消醒来就好。

洛瑶小心将包在丝绒布中的耳环放置在青的枕头边上,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一样松了口气。然而回过身脸色却绷紧了起来。

“恐怕要开始了。”却云嘴角虽然依旧挂着笑,却比平日里的他深沉了许多。眼神刻意扫过了洛瑶和慕容蓝,像是在暗示什么一样。

洛瑶不语,慕容蓝却聪敏地立kè

联想到了实jì

情况。早在七月初,却云就已经提醒过慕容蓝,他感受的不安分因素了。

如果没有错的话,这一次的盯梢应该是先前预警,开初的标志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临了,如同却云所预料的一样。

只是……

“其实关于青儿的流言,就是前兆。”

七月的时候,却云的马车接载着青往返四处已然掀起了一阵流言蜚语,这件事慕容蓝也知dào

。只是却云没想到,事态的展迅速超乎自己的想象。

“这一次,看来青儿也要被卷进来了。”侧身看向窗外,明朗的天空没有一丝的阴霾。然而三人却仿佛都能看到,那碧蓝的背后,层层翻滚起的**,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

这一段对话,可以看做是之后那次事件的。这一切,因为封印反噬而熟睡过去的青都没有听见。青也没有料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卷入了一场纠纷之中。

而且这一场纠纷,比想象中更加麻烦,更加复杂。

`

青醒了,脚伤也随同她休息的这段时间好了很多,至少是不用再撑着拐杖了。

在慕容蓝和却云的陪同下出去散步,一路上听他们讲封印反噬的缘由,洛瑶说现在还在寻找原因。这个难题对洛瑶而言也算是一种挑zhàn

,哪怕青想放qì

洛瑶也绝对不会答yīng

。所以青淡淡地笑,就算期待感减弱了不少也没有说出口。

其实顺其自然就好,也许母亲将耳环留给自己,并不是想让自己依靠外力来解开封印,而是在自己慢慢成长进步的过程中解开,然后在最适当的时候得到该属于自己的魔法武器。想通了这一点的青便不再把这次失败放在心上了。

天气很好。卡恰巴尼尔国霰水城因为入秋早而有点冷,回到了法格特斯国,青才觉得,这是真zhèng

秋天的气息,暖暖的阳光落叶飘零。

慕容蓝一如既往笑得甜美,但却带着以前所没有的妩媚。她换了型——从团着的包子头换成了简单的马尾,这样一看,慕容蓝还是有和年龄相符的外表的。

——散步的时候,大多数时候听到的都是慕容蓝好听的声音,甜美却不腻,像是带着淡淡清香的糖,总能让人心底里舒服起来。却云偶尔也会搭两句话,依旧是高昂的语气,自信过头的言论。然而青却依稀能够感觉到,以往不那么明显的、故yì

掩饰的失神。

然后,却云终于开口了:“青儿,我带你去一个前辈那里住一段时间吧。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那里。”

关于原因,关于去哪,却云闭口不谈,青也不问。事实上,这里除了甜酒奶酪值得自己期待,其他的便只剩下了却云、慕容蓝和洛瑶三人。

青一向敏感,所以从却云的表情中,青已然隐隐感受到有什么事要生了。

而同样,青的预感不太会出错,所以她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尽lì

小心堤防。

只是青没想到,这一次验证得竟是那么快。就在却云带自己前去新住所的路上,马车被迫停了下来。

青只听到却云的一声:“不要出来!”马车外便传来了激烈如同骤雨一般的清脆“叮叮”声,却是让人摄骨森冷的压迫气息。

那一场在后世被称为“六曜之争”的宫廷斗争,终于还是将本该是局外人的青卷了进去。

虽然是否真的是“局外人”还有待考证,但事实上,这场纠纷也同时卷出了与之交错的另一个事实……

七十二、到底是调解还是灭口

兵器的交接声传入耳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如箭在弦的紧张气氛。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青无所适从了起来。

却云厉声吼出的那句“不要出来!”依然带着余韵在耳边回响。生了什么事?

太阳穴处传来的一阵一阵的胀痛传达的讯息已经很明确了,有危险。先前无数次都证明了这一点。青用力按住痛处想要借此减轻痛感却是丝毫没有效果。

特别是近段时间,随同危险到来的这种感觉,正确解释的话应该是压迫着神经传达过来的不安感,越强烈,越叫青不能忽视掉它的存zài

了。

听着马车外不绝于耳“叮叮”声,青变得焦躁了起来,甚至失去了往日的判断。

青知dào

拼命安慰着自己说却云剑术高超不会有事的,但想到上一次被魔物袭击的经lì

不由得还是手心一阵冷汗。纵使再迟顿,青也已经察觉到了事态的异常了,更何况青并不迟钝。

是的,却云那神mì

身份的可能性,以及这次匆忙地带自己离开的缘由。

还有这次突然而至的偷袭。

随着紧迫感的加剧,青也不可自制地胡思乱想了起来。一幕一幕接受不了的场景,各种坏到极致的可能。

青按着马车车厢内壁的手不断用力着,指节处已然惨白到无任何血色了。即便拼命安慰自己也许情况没那么糟糕,但这样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干着急的情况让青想要抓狂。

虽然却云已经警告过“不要出来”了,虽然青知dào

自己只会拖后腿,虽然这一出去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很大很大,青却还是咬牙把手伸向了门帘,青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青却听到了骤雨般的兵器交接声停止了,静谧的黑夜甚至可以听到风吹过地面掀起尘土的声音,当然也听得到马车外却云急促的呼吸声,。

然后,在这样静谧的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声音,惊得青动作停滞了下来。不是却云的,而是另外一个青所不知dào

的清脆的男声——也就是敌人。

`

“殿下真是别来无恙呢。今日特来拜访,没想到殿下依旧身手不凡,实在让人吃惊。”

那是一句带笑的调侃,却是每一个字都带着刺,让人很不舒服。

青碰触到门帘的手缩了回来,下意识裹紧了衣服,同时更加警觉地竖起耳朵生怕自己露掉任何一个字。

殿下?青回思,对方的确是这样称呼却云的。在这个国家,能够被称呼为殿下的,也只有那几个人。青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惊讶,因为这个逐渐浮现出来的结论和自己的推测并无太大的出入。但是,青却放不下心来。因为那个声音,阴阳怪气,语调中总充斥着一种说不清的压迫感,让青很不安。

才刚想到这,却云的应答便传来,平稳的,仿佛刚才的惊涛骇浪的急促喘息声只是幻觉。

“我可以理解阁下的话为试探吗?”

“如果殿下一定要寻一个定义的话,请理解为调解。”

对方应答自如。在马车内青看不到外面状况,只听到沉寂了一会,却云用一如既往高昂的语调回答说:“调解吗?果然是文人,用词含蓄得叫人佩服。那么,敢问阁下特地深夜前来造访,究竟有何贵干呢?应该不会只是想试探试探我的身手吧?”然而语气中却是夹带了从未有过的嘲讽。

听到这里,青心头也一紧,条件反射一样凑近了门帘边想要更清楚地听男子的回答,然而没料到耳边却是刮过了一阵风,让她神经瞬间绷紧了起来,还没明白生了什么事,脸边就划过了一道冰冷,风呼呼地吹开了门帘让丝丝月光透入马车内,青视线下挪,看到了从马车外插进来的剑刃,似乎可以看到暗红色的血痕,淡淡金属气味飘入了鼻腔,让青呆滞在了原地。

是的,剑刃停格在自己脖颈的前方,距离只有几厘米……

青头皮一麻,风鼓动耳膜传来了阵阵隆隆声,同时带来了阴柔的那句“当然不止是这样。我们想要的,是这边这位可爱的小姐。”尖锐的刺疼着。——轰隆一声,原本坚硬的铁质马车外壳瞬间在自己面前轰然倒塌,暴露在月光下还不到一秒眼前便一片黑影笼罩而来,站在门帘外的那个男子在外壳崩解的同时袭向了青。顷刻间青便感觉到冰冷的触感抵住了自己的脖子,惊起一阵鸡皮疙瘩。

青只知dào

还没看清楚男子的面貌,全身便已经被制住,不得动弹了。动作停格下来之后,一滴冷汗从额头顺着脸颊落下,划过左边脸被划伤的破口,火辣辣的疼。

“小云!”自己被挟持了,这是青明白过来的讯息。出于本能青想要呼救,然而看穿这一点的对方只让青吐出了这两个字便牢牢捂上了她的嘴巴。

从鼻腔中传出的“唔唔”声,是青最后的挣扎。是的,攀在嘴边的那只手,触感上光滑仿佛柔若无骨,然而却暗中用着力,一点一点抽光青的气力。青只觉得后脑勺硬硬地磕在应该是男子胸骨的地方,脖间架着的尖刃让她浑身僵硬无法动弹,最终归回沉寂。

青停止了反抗,无力地望着却云,然而自己究竟想说什么,青自己也不知dào



月光之下,因为这一击而猝不及防的却云惊得顿时顿足不敢再朝前一步,保持在了安全距离外,却又因为担心青的安危绷紧着神经身体前倾着。千言万语,愤nù

的不甘的苦恼的,到口中便只能化作那句苍白的:“住手!这件事和她没关系,放了她!”

“放了她?”耳边阴冷笑声响起,同时青觉察到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放开了,然而还来不及深呼一口气,双手便被紧紧箍住扯到了背心后,因为用力过猛青听到了“噶嗒”一声,关节的声响,呼痛的青才张嘴,脸上便立kè

被贴上了之前顶在脖间的短匕,冰冷的触感,让她登时噤声,毛骨悚然地望着前方,却连焦距也找不到。

青不知dào

此刻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脑中跳过矛盾混乱的想法。是的,因为自己疏忽而变成了威胁却云的把柄,为自己的弱小手无缚鸡之力而无奈,为贴在脸上那把刀惊恐,为此刻想不到一个好点的方法……。

青不再动弹,因为她知dào

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双手被制住,稍微一动便会被伤到。青害pà

,真的害pà

。因为那种冰冷的触感,让她想到了记忆里仿佛好久以前的事情,那一天她也是近距离接触了死神,冰冷的匕割破皮肤的痛觉也许可以麻木掉,然而那种惊恐却是一辈子忘不掉的……

也许是注意到却云眼中燃烧起的愤nù

,身后的男子装腔作势地提高语音道:“啊呀啊呀,殿下您的脸色可真吓人,别误会别误会~我们可没有威胁您的意思。就像一开始说的那样,我们只是想要调解而已。”

就如同官场虚伪做作的言语一般,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却云却只是咬着牙并没有像一开始那样尖利地反驳回去。青的思路虽然还很混乱,但至少此刻,她也明白了过来。却云也在害pà

,在犹豫,在矛盾。

因为自己。因为此刻的自己身边正安放着一颗定时炸弹,也许只是一句话,一个词,甚至一个表情,只要是触到对方的神经,恼羞成怒招致的后果便不可预计。

却云自小便明白,总有一天会面对这样的对峙局面。亲身经lì

的,亲眼所见的,让他已然深刻地了解了这个疯狂冰冷的世界……这是他不想进入的世界,却也不得不进入的世界。在这里,往日的标准已经不能用来衡量了。就像说,对人质下杀手的一定是亡命之徒,这样的观点,是绝对错误需yào

改正的。

却云知dào

,此刻青安好地站在这里并不代表对方不敢对青下手,唯一能够证明的,只是身为棋子的青还存zài

着利用价值,被利用着威胁能够给予对方利益的自己。

对峙的场面,气氛压抑地让人胸口窒闷。青很想一贯地逞强说:“我不怕死!”但是贴着脸颊的匕,冰冷金属质地的触觉,让青想到了在玛歌小镇遇到的暗杀。

不想,真的不想就这样死了……是的,青可以坚定地说她不怕死,从很早以前就已经把这种死亡的威胁抛弃在脑后了。但是青不想死,无论如何都不想死,特别是在还有那么多事要做的情况下。还有太多太多的梦想没有实现,还有太多迷题等着自己去解开。自从知dào

小月也有可能生存zài

这个世界上,青便意识到自己那颗想要坠入修罗道的心慢慢的走回了正轨。

已经不想,已经不想让这么多关心自己的朋友痛苦,不想让小月再失去唯一的一个亲人了……

但是事实,救下自己的条件,一定是要却云损失一些什么。青很矛盾,很彷徨,眼前能够选择了两条路都是布满了荆棘和地雷,让她将那句“我不怕死!”咽了下去。

青做着思想斗争的时候,没注意到却云的表情,似乎有一些看不透的意味。但是一向阳光的他,终还是在此刻掩不住了阴霾。在这一点上,青已然明白了,情况并不乐观。

却云低头,终于开口了:“说吧,你们想要什么?我已经明确我的态度了,我是不会参加夺位的。”

“但是却云殿下隐藏至今,暗中收受了那么多势力。主上很不放心呢。”

却云目光沉了下去,落到了惶恐地望着自己的青身上,许久才挪开了目光,收回了手中的剑反问:“那么你们想要我做什么?三番五次的试探,你们的主上难道不怕,做过了引起反效果?”语气虽然很平淡,却暗中上扬了语调:“既然都已经将我调查透了还不放心的话,应该不会仅仅是想让我退出这场斗争吧。”

“却云殿下果然不同凡响,看来传闻也是有误的呢。”身后的男子清亮却总让青浑身战栗的轻笑声震动着耳膜,青看不到男子的面貌,也看不到他的动作,只能依稀感觉到男子似乎躬身了下来,呼出的热气吹在自己耳垂上。

青的头皮一紧,莫明的担忧。

男子说:“自古英雄都难过美人关,想不到淡泊名利的却云殿下也是如此。好吧,就传达一下主上的旨意。……我们只要却云殿下您,放qì

手中的所有权利,包括断绝和慕容家的联系。剩下的您放心,我们会安排一场意wài

制造殿下的死亡。从那之后,您自可以带着几位姑娘,包括慕容小姐远走高飞。当然,从这之后,再不回到法格特斯国。”

听到他用冷静陈述的语气说出这么一段话,青却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宁愿相信这是得寸进尺!

会想到进行这样的交yì

,一定是因为对方以为自己是却云的女人,认为这样趁机挟持自己能够达到目的。但是对方一定没有想到,自己和却云的关系,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般。

如果没错的话,让却云放qì

自己的权利,代表的同样也是放qì

尊贵的身份。事到如今青已经不会单纯地认为,却云只是某家的贵族二世祖了。会牵扯到这样的事件之中,来头绝对不会小。至少不是青这样的平民能够接近的对象。

却云会为了自己接受这样的条件吗?青潜意识里当然是想要却云重视自己的,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足够让青了解却云的为人如何了。然而忽然产生的卑微情绪却让她有些恍神……无论如何,青绝对不会答yīng

用这样的条件来进行交yì

。相信却云也一定不会同意。自己不是物品,不是可以被利用的道具!如果说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却云不得不接受这样的条件的话,青就算活下去了,也愧对自己的本心。

青用力想要将那种负面的情绪撇除开来,但是一想到自己此刻正被摆在天平上,另一头是却云的身份和地位,青便觉得无所适从,甚至手心满满的冷汗。

青讨厌这种将关系利益化的局面,如果是其他人,青也许刻意冷静面对,但是站在面前的是却云,是帮zhù

过自己,让自己走出过阴影的男人。

却云抬起了头,似乎是感应到了青的不安和厌烦,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原本脸上布满的阴霾在顷刻间消散而尽,带上了最初时候的自信和张狂:“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想不到阁下的主上竟是这般仍次仁慈。枉我还一心以为是来灭口的呢。”

贴着青脸颊的匕换了个角度,男子对却云重新镇静下来饶有兴趣,当然那稍许金属游走的触感惊得青全身再次绷紧僵硬了起来,头皮一阵阵麻,想要逞威风的想法全部都丢到了脑后。

“却云殿下若是不答yīng

,结果自是如殿下所想象的。”

男子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略略的得yì

,他有自信却云不会拒绝,因为在对却云的调查中,可以得知,却云是属于不爱江山爱每人的类型。更何况,却云自小的态度便能让人明白,他对这个世界是厌弃的。

然而让男子没料到的是,却云淡色的瞳孔中,划过的竟是一抹残忍的光亮,嘴角咧开的笑带上了让人看不懂的自信,比往常更过之而无不及的自信。

却云冷笑,染了几分绝决的坚定:“如果是以后,也许我会接受阁下的条件。但是现在,在我没有完成我该做的事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法格特斯国的。”

“你是想要拒绝?!”显然没料到却云会做这样的回答,惊愕过度的男子甚至忘记了要使用敬语,更是失了之前的冷静。

却云看向青,有愧疚的,同样也带着一种传递着“交给我了”这样讯息的,让人安定的成分。

这几个月来,相处的点点滴滴映入脑海,当她被劫持的时候,一度失态地乱了阵脚。那种真切恐慌的错觉,让却云失神了很久很久。

倔强的她,喜欢像小猫一样闹脾气的她,却又善解人意知恩图报的她。

却云一字一句,坚定地仿佛是在做承诺一般。他说:“你们的预想,我会粉碎的。同样,她,我也会要回来!”

无比霸道的言论,让青甚至忘记了脸颊边上还贴着匕。当然,搭在脸上的匕是何时滑落了下来的,她也没注意到。

她只听得耳边“咻”的一声,随后便是肌肉搅动的声音。眼前的却云带着笑,气定神闲,淡然得仿佛只是看了一场戏目。

“真是非常遗憾,你们调查了那么久,却始终没有调查到真zhèng

属于我的势力。”

直到此刻,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掌松了开来,一阵冷风灌入后背,身后轰隆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惊魂未定的时候,阴影中隐现出来的人影——披着月光,淡紫色的清爽马尾,还有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

女子的脸上写满着不该有的严肃冷漠。

“藜湫来晚了,还望少主恕罪。”

七十三、暗中的势力

“藜湫来晚了。还望少主恕罪。”女子恭敬地跪地,姿势笔挺,正对却云。

青呆滞地望着这一幕,突如其来的变故叫她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直到却云朝那个自称藜湫的女子挥了挥手,说了一句:“藜儿,我都说过几次不用这么郑重的。你起来吧。”的时候,青才猛得清醒了过来,神经质一样回身看自己身后的男子。然而看到已然瘫倒在了裸露座椅上的那具身躯时,却还是吓得战栗了一下。

因为那个男子的太阳穴上,一支细小的箭尾留在外面,而伤口处,竟然没有流一滴血。

却云语气平淡到不像是他:“真zhèng

的杀手,是不会见血腥的。当然,更不会让人察觉到他的存zài

。”

却云的话,是对着这个已经死去的男子说的,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仿佛不认识一样。青所未知的,那个世界的他。

但是此刻的青却无心去顾及却云不同往日的态度,因为遮挡着月光的乌云彻底散尽,让青看清了这个只听到过声音的男子,或应该被称为男孩的容貌。很干净很清秀,五官标志看起来不像是之前那般阴阳怪气声音的主人。

然而也许是死得太突然,脸却是泛青狰狞的,弹出的眼珠就这样瞪着青,仿佛下一秒就会跳起来的青面妖怪一样。

青不禁因为惊吓后退了一步,然而才迈出,就感觉到双腿却好象不是自己的一样,一个踉跄,还在马车上的青便一脚踩了空,朝下砸去。

“青儿!”却云眼尖呼了一声便飞纵而来,拦腰拖住了青,脸色却霎时一便。

她的身体僵硬得不象活物。

“姑娘。”已然起身恭敬地站在一边的藜湫见青的脸色不对,也察觉到不同寻常了。

却云紧张地看着脸色煞白的青,回思着之前青被挟持的时候是不是哪里伤到了,然而藜湫却只是轻探鼻息,再查看了青脸上的伤口后便得出了结论:“少主放心,只是被苏尔格度麻痹了而已。不用叫来姐姐的。”说着,从腰间摸出了一个陶瓷印花瓶子和一个雕花木盒,观察了一番之后便将木盒中的膏药抹在了青脸上的伤口,又从瓶子中轻拈出一颗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药丸塞到了青的口中。

藜湫说:“因为苏尔格度是从创口麻痹身体的,所以还是用药丸解的好。”

说罢,看着青僵硬的面部表情,反问道:“姑娘还能嚼碎吗?”

青的耳边一直嗡嗡作响着,只依稀听到熟悉的那个名字,苏尔格度。曾经为了调查,自己也亲自实践过他的麻痹性。紫澜告sù

过自己,苏尔格度很容易融入血液之中,直接从伤口入手麻痹性更大,速度也更快。但是因为血液检查可以反应出来,副作用也比较大,现在基本上已经很少有人这样使用了。没想到又接触到了这个药剂,还亲身实践了第二种麻痹的效果。

藜湫的话她还是听得到的,所以青便试着去咬碎口中那颗药丸,但舌头和牙齿已经不受自己的控zhì

了,换言之肌肉已经彻底被麻痹了,所以她想说话也说不出,甚至摇头也做不到,只能试图借由目光来传达自己的话。

藜湫看明白了,便轻声道:“我知dào

了,那么姑娘,请原谅藜湫失礼了。”

说着,青的下巴便被附上了她葱白的手,因为麻痹不真切的触感。突然被重重一合,青只听到“喀嗒”一声,牙齿撞在了一起的同时,嘴中漫延开了一股液体,还残存的一点感官让青虽然不知dào

究竟是什么味道的,但依然可以感觉的到液体滑过了喉管,慢慢流下……

“啊啊啊!”只是片刻便逐渐复苏了知觉,然而最先复苏了当然是味觉,然后顺延朝下,当手脚终于可以动弹的时候,青却痛苦得喊出了声。

“好苦!好苦啊!”望向藜湫和却云哀怨的目光,青想哭却哭不出。谁能告sù

她这究竟是什么药?怎么能苦到她想流眼泪?

一边看到青恢复过来的却云不着声色地松了口气,心情也好转了不少,藜湫注意到了,却云之前一直绷紧的脸色此刻才算是真zhèng

回复了过来。

“觉得苦了就证明药效起作用了。”说着,拍了青的头顶一下,正当青抬手抗议的时候,却感觉到却云的手心再次落了下来,带着暖暖的温度:“青儿,因为我的原因再次让你受惊了。对不起……”

从未有过的,沉声的温柔。

青耳边恍然响起那一声“殿下”的称呼。忽然觉得,这样一直被保护的日子,仿佛稍纵即逝。

“小云……我还能叫你小云吗?”青其实一直都知dào

,一直都知dào

自己身边的这些人究竟拥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在寒晓家的时候,在卡恰巴尼尔国的时候,青就已经感受到了两个世界的强烈差距,上流阶级的舞会,人与人之间带着的假面具,笑容背后也许是阴森只剩白骨裸露的**。

青很害pà

,当他们的身份曝光,真zhèng

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是否还能自如地像以前那般相处?

看出了青的担忧,却云笑笑,豁达的无谓的,去了以前的担忧和阴霾,一向是那样明亮的他:“当然……从今以后,我还是却云,你也还是青儿。”

青抿着嘴,想要释然的笑,却现嘴角拉开的角度,怎么都是僵硬的。哪怕说得再好听,青还是会感到卑微。

却云看出来了,心下决定了一些什么。

转头开始处理正事。却云看向马车的方向,马儿依然训liàn

有素,就算生了这样的事情,从头到尾也完全没有受到惊吓。这也是却云从一开始便安排好的。

任何细节都可以变成成败的关键。

马儿的背上,倒着的躯体是那个原本被派来灭自己口的男孩的。他能够使用空魔法,这是自己没算到疏乎,是的,本以为青不从马车出来就是绝对的安全,却没料到对方这出奇制胜的一招。空魔法,扭曲空间,创造出时空裂缝甚至进行瞬间移动。索性的是,对方的空魔法并没有到如火纯青的地步,如若不然却云也自没有自信压制住他。

这次带着青出门转移住所,慕容蓝和洛瑶在协会过夜,马匹的安排,路线的安排,时间的设定。这些都是自己刻意安排的,但是对于对方能够瞒过自己一路跟踪到现在,却云还是着实吃了一惊。虽然做好准bèi

,但却云并不会否认对方的实力。

幸好对方自以为却云的势力只有慕容蓝代表的慕容家部分势力和和洛瑶的魔法协会,自以为算计了却云,却没料到却云早已经反过来设计了对方。因为却云知dào

,此次出行,定会遭到跟踪。但是如果慕容蓝和洛瑶在的话,对方反而会有所顾忌不敢出手。但是如果只有自己和青的话,挟持青,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以退为进,将黑暗中的敌人引诱出来。如果要算谋略,没有人比得过曾经在溯荷羽王朝的时候辅佐君主的文臣之家族——慕容家。

即便慕容蓝最终选择了魔法之路,也改变不掉她继承的慕容家纯种血统。慕容蓝并不知dào

却云的势力,但是她知dào

现在法格特斯国国内的局势,所以她只讲了一句:“如果云儿身边能有一颗暗棋的话,那我和师傅就可以在明处混淆视听。”却云便立kè

想到了这一招。

想到这里,却云不得不感慨自己很幸运,身边能有这些人帮zhù

自己。看了那个有着清秀容貌的男孩最后一眼,却云用故作冷漠的语调说:“藜儿,处理掉吧。”

至少死后,是怨是仇,也都结清了。而且,他听命的只是他的主人而已。

藜湫点头,见青也没大碍了便跃到那个已经没了气息的男孩身边,轻轻松松便抗起了他,在青看超人兼崇拜的表情中留下了一句:“那么少主,藜湫先行一步了。”便闪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却云笑笑,回身。

“马车已经坏了,只能委屈青儿陪我骑马了。”说完还没等青同意就一把抱起她跨上了已然从车身解下的马儿的背。

青挣扎着想要跳下去,对这种会带着自己狂奔且异常颠簸的生物,青有着极度的恐惧。

但是却云的双臂却紧紧箍着她,一边安慰着“放心~”一边呼喝着拉动缰绳让马儿狂奔了起来,风呼呼吹过耳际,青吓得紧闭住了眼睛,听到却云开口了,语气有些飘渺,却是真切地传入耳中。

“既然青儿已经被卷进这件事件中了,那就有权知dào

这件事情的始末。包括我的身份,和带你离开的理由。”

七十四、沧洺王朝的斗争

“既然青儿已经被卷进这件事件中了,那就有权知dào

这件事情的始末。包括我的身份,和带你离开的理由。”

却云说这句话的时候,不似平日那般张扬。但是青却感觉到这才是真zhèng

的他——不戴假面具,以朋友的身份,认真的他。

却云放慢了骑马的速度,让初次骑马的青有一个适应的过程。青能感觉到他略微侧身,似乎是为了让自己听得更清楚一样低下了头。

语气是正式的,庄重的,却同样带着一丝无奈的:“请允许我再次介shào

我自己一下,我叫沧洺却云,是法格特斯国现任的三皇子。”

“我叫沧洺却云,是法格特斯国现任的三皇子。”

“……”却云这句自我介shào

传入青的耳中时,纵使早已做好了准bèi

,青还是被吓到了,差点从马上翻下去——若不是却云死死拖着她摇晃的身体。

青的确低估了却云,当然她觉得自己想象的已经很夸张了,哪想事实更夸张。

当然,青已经猜到了,却云的姓很可能是沧洺,所以前半句话其实还是在预料之中的。但是青所知,沧洺家并不是只有主干血统这一支。在法格特斯国还并未进入溯荷羽王朝的时期,第一任沧洺家家主沧洺河图也有远房兄弟姐妹和亲戚。当然,他们也姓沧洺,大多都是有名的商人,然而这些都不能算是拥有皇室正式血统的,只能算是沧洺家隶属偏远氏族的派系。沧洺皇朝自掌政以来,皇室的正式血统都只有沧洺家第一任家主沧洺河图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可以称得上,而沧洺王朝目前的家主就是沧洺河图的第二个儿子沧洺桑,只有他的儿女才能称为皇女皇子。

青震惊地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巴,结果就是奔跑中的风毫不留情灌了进去,让她呛了好一阵。

却云适时地再次放慢了速度,待到青恢复过来才问道:“青儿还要继xù

听下去吗?”就怕话题太过沉重冰冷,这个女孩接受不了。

然而青却异常认真,仿佛所有错都在自己一样:“我已经不想再看你们烦恼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了。”

却云怔了一怔,然后拉开了嘴角,欣慰地笑了,接着之前的话题继xù

道。

“我是法格特斯国现任的三皇子,外界的传闻,六位皇子中最不成器的一位。这么说吧,我讨厌这个身份。”

却云的话并没有出乎青的意料。却云一向洒脱,自是不喜欢被什么束缚住手脚。然而听到却云这么说,青却隐隐听出了,事实并不是那么简单。

却云看得出,什么都瞒不过这个聪明的女孩,所以只见她略微侧过脸疑惑的表情,却云便继xù

了话头:“我和其他的皇子出生不一样。他们都是名正言顺父皇的妾室所生,我的母后在被父皇强暴之前却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在那之后被父皇冷落,精神失常最终疯被打入了冷宫。也因此,我自小不喜欢宫廷的争权夺位,所以也自小不被沧洺家认可。他们认为我是家族的异类,因为沧洺家不可能容忍一个不为权不为钱的存zài

。”

“可是小云你……”青想说,却云明明很出色,有这样的实力,为何要故yì

隐藏自己。

然而望见接触到却云寂寞的侧脸,青却收住了口。因为今天生的,足以让她忌惮,让她明白那个世界有多么危险。

“沧洺家注定会覆灭。”却云冷漠地语调让青不由一颤,因为这么说的却云,仿佛自己不是沧洺家的人一样。

青惊疑地忘记了挪开目光,直到却云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一句话:“沧洺家是背叛了溯荷羽家才得到的天下。”

青才惊呼出了声,完全不敢相信。因为却云所讲的几乎推翻了青的认知。

青不是没看过史册,也不是不知dào

四大家族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因为在意,青还刻意去查过其他的史册资料。史册上所说的,是因为溯荷羽家族专政暴敛,沧洺家才会联合另外两大家族反抗溯荷羽家,造成了历史上的那场“溯荷羽政变”。

但是从这个法格特斯国沧洺王朝的三皇子口中,青听到的却是另外的一番说辞,打破了所有以往所了解的。

然而也正因为讲出这句话的是却云,青才会连怀疑都没有怀疑,只是屏息等待着后文。

青的反应在却云的意料之内,他云淡风清一样笑笑,嘴角拉开一个弧度:“你一定觉得很扯对吧?因为每一本史书都在宣称说是溯荷羽王朝专政暴敛,我却讲出完全相反的话。……但我知dào

青儿你会相信我的,因为这是事实。虽然溯荷羽政变的那一年我并没有过多的记忆,当然父亲也对我们隐瞒了很多。但是不管史册写得多好,资料抹除得多么干净,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因为我身边就存zài

,存zài

着经lì

过那一场溯荷羽宫廷政变的人,存zài

着因沧洺家的野心而被剥夺了未来的人。”

却云低下了头,对上了青的目光,语气放柔和了下来:“作为三皇子,我真的很不够格。因为缺少爱,所以随着慢慢长大,想和自己所爱的人平静地生活下去,一辈子生活下去,这样平凡而简单的梦想就成了我所追逐的。我不想要皇子之间的勾心斗角,所以我把自己标榜成异类,让任何人都忽略掉我的存zài

。……但是当我知dào

了,这个国家曾经生的那些事时,我才明白,我逃不掉的,就像今天这样,这个世界的捆绑,我没那么容易逃掉……夺来的国家,不会真zhèng

属于自己。沧洺家,青儿也许你反感我这种说法,那就说我们家族吧。我们家族的确有钱,富及一方甚至可以支持这个法格特斯国的运作,但是毕竟不擅长政治,和小蓝她们慕容家比起来。”

“我不想卷入这种纷争中。从我懂事开始,我就知dào

总有一天会重现溯荷羽宫廷政变,看到太多太多宫廷中生的阴谋与背叛了。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须拥有强悍的实力,让自己不会被击倒,就像刚才那样。”顿了顿,却云打消了顾虑补充道:“当然,也像七月赶去卡恰巴尼尔国路上时,遭到偷袭那样。”

“小云……”想到却云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青便有些心酸。

“那……”青想问刚才那个女孩。断断续续的对话中,青似乎听出来了,那是却云隐藏在背后的势力。那个叫做藜湫的女子对却云的态度,还有那一声“少主”的称谓。却云并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青早就猜到了。从在MO招选登记时候看到那个将项链交给自己的男子时,青就已经猜到了些许。有着这样实力的人,却听从于却云的命令。

现在回想洛瑶和却云对话时候的态度和表情,也许洛瑶也是却云身边的人。但是慕容蓝,青觉得,依照却云的个性,很可能会隐瞒她关于他背后所拥有的那些势力。

从却云这个看似游离在世俗以外的男子身上牵扯出的就像蚕丝一样,一根牵连着一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乱。

然而不等青问出口,却云已经先一步回答了:“却水殿。也就是藜儿她们所在的组织,那是属于我的组织,在一个前辈的帮zhù

下,花费了八年的时间成立起来的组织。”

“蓝姐姐并不知dào

这些事情,对不对?”了解却云的个性,青试探性反问,得到的当然是肯定的回答。

“小蓝自小就跟着我,甚至为了我差点脱离了和慕容家的关系……对了,青儿应该猜到了吧?小蓝是慕容家的。而且和我一样,是直系,慕容家的家主慕容森宇正室的女儿,也是唯一一个女儿。而且小蓝的天资是这一辈中最出色的。其实这些年伯父一直都没有放qì

过让小蓝回慕容家,因为伯父的身体每况愈下,可能撑不过几年了。所以只要小蓝愿意,她立kè

就可以回到慕容家执掌慕容家的大权。而小蓝必定是和我站在一起的,这也是那些人忌惮的。”

“那么到底是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之前还很平静的,突然间会……?”青到现在也还没摸到头绪。

却云叹了口气,说出了原因。

“老爷子快不行了。这几天几乎全国的医生,包括回复医师也都出动了。消息虽然没公布出来,但是既然我都已经得到消息了,他们一定也知dào

了。”

“所以才会……”宫廷斗争!此话一出,青立kè

明白了争议点在何处,又是围绕哪些人的斗争。这也不难解释为何却云会告sù

自己他的身份了,因为目前的情况,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的了。

因为法格特斯国并没有明确确立下一任国主,那么也就是六个皇子都有可能,无外乎却云也会被牵扯进去,哪怕再特立独行,不是呆子傻子就一定存zài

威胁。想到这里,青脑中忽然跳出了七月底被魔物袭击的那一次,急忙出声叫道:“小云,别告sù

我说,去MO招选的时候,路上袭击我们的也是?”

却云点头,“那个时候已经有医生在出入主殿了。仔细联想一下也**不离十。应该是有人想要提前一步除掉我。”

所以说,说是事件突,其实早在七月就已经有预兆了。偷袭马车,那绝对不会只是单纯普通的碰巧。而且具体主谋是谁,却云心里也有数了。当然这次也一样。

听到却云的回答,青怔了好久,只感觉风呼呼吹过耳边,有点冷。

以前从来不知dào

,宫廷斗争,上流阶级的争权夺位竟然有如此的严酷。那一次魔物袭击,青至今记忆犹新。全身碎裂一样的痛楚,若不是容若及时出现,自己就真的死了。

却云一直以来都为了这一天准bèi

着,为了生存下去而努力着。对比之下青竟觉得无比的心酸和自嘲。自己明明有着那么多人的关心,却总是悲天悯人。

却云探出右手拍了拍青的头顶:“好了不要乱想了。事情都过去了。……”说到这里,声音却低沉了下去,“其实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小蓝。现在法格特斯国四大家族已经只剩沧洺家和慕容家了。慕容家的势力对这次的影响很大,基本上其他几位皇子都已经出动去拉拢慕容家了。之所以会忌惮我的存zài

,就是因为小蓝。现在慕容家对伯父一心让小蓝继位家主这件事意见不一,也闹得有分裂的趋势,当然其中不乏有倒戈其他皇子的派系存zài

。不过不论怎么讲,威慑力也不及小蓝的半分。之所以不想把小蓝卷进来就是因为这样。就算她是中位三阶的魔法师,也躲不过暗枪。还是想等风头稍微过掉一点再讲,现在小蓝若是出现在慕容家,肯定要掀起一定狂风暴雨。”

青抿了抿嘴表示理解。慕容蓝一直是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较真起来却比谁都执念。若是让她知dào

了,她是绝对不会放手不管的。这要让自己,自己也绝对不允许的。

“小云你居然是三皇子……”青紧紧抓着马背,感慨着自己身边怎么尽出现这种高位。在卡恰巴尼尔国的时候遇到的那些也是。

想到这里,青就有些失神了。

紫澜沐,MO总指挥。虽然才过去几天,却让青有种几个世纪漫长的错觉。

若说高位的话,紫澜当其冲入选。但是……

青用力摇头,让自己的思路朝其他地方走。要说起来自己也不算是没见过世面的。寒晓也好,她的父亲寒梧亭也好都是非常好相处的。说起寒梧亭青还依然不可思议,竟然是那样童真的一位将军。当然寂雨也算是千金小姐了,寂家独女,而且还是法格特斯国……

等等等等!

青忽然察觉到了一件事。如果没错的话,寂雨是被送来法格特斯国联姻的,联姻的对象是……青努力回思着当初在法格特斯国的对话,表情越惊异了起来。

对!没错!寂雨的婚配对象,是法格特斯国的三皇子,也就是眼前这位才和自己自我介shào

过自己是三皇子沧洺却云的男人!

青一时间不知dào

该不该直接问出口,犹豫好半天还是叹了口气,像是确认一样问道:“小云你是不是年底生日?”没记错的话,寒梧亭的确是这么说过。

不过听到这话,却云却很自然地回答道:“嗯,十二月月头。大概也能算是年底。青儿是怎么知dào

的?难道一直在暗恋我,偷偷调查过我的事?”

于是难得认真起来的青再次涌现出了一股消失已久的,想要喷他一脸口水的冲动。

“问你正经的!”青瞅准时机揪了他手臂一把,却云痛得大呼:“青儿我错了我错了!现在在骑马,有什么好好说~”虽然才两三句话就恢复了本性,但是青却感觉到,那种温馨的感觉没有改变,让她心头安定了不少。

“是小蓝告sù

你的?其实还有几个月呢……那个时候应该有结果了”却云不疾不徐地驾着马,不由想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到十二月为止偏偏没有其他重大节日只有自己的生日。不知dào

到时候会怎样被用来收场。

虽然不受待见,但毕竟是名目上的皇子,有着正规皇室血统的三皇子。

青听到却云肯定的回答,不禁叹了口气。

也怪不得小雨提到却云就会生气。却云常年不回宫殿连自己都知dào

,可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没什么,但换做是小雨的角度也定然会咬牙切齿。

但是在同时,青也想到了慕容蓝,那个柔柔弱弱却身为魔法师协会中位三阶魔法师的女孩子,和年龄不符的外表,却有着普通女孩子所没有的坚强。特别在听却云那般叙述之后,青更是生出了对慕容蓝的心疼。

却云的身份,慕容蓝一定知dào

,那么却云有未婚妻的事,慕容蓝也一定知晓。

记得慕容蓝曾经说过:“我和云儿,都在和自己的命运斗争着,这么多年,再累再苦,也没有低下头过。但是我们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青仿佛能够感受到这个温柔天然的女孩所背负的那些,自己从未现的沉重。

青忍不住说:“小云真是一身的风流债……”注定不可能顾全双方,才会故yì

躲着寂雨吗?

却云呼冤:“哪有,我一直是真心真意对待小蓝的好不好?”

“那么小雨呢?……”青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环着自己的那双手臂僵了僵。

却云许久才反问,没了张扬和高傲:“你怎么知dào

?”

青没有正面回答却云的问题,而是挪开了自己的目光,马儿颠簸地跑动着,四周掠过的树影和风声:“小云一直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一个人承担着一切。”却水殿存zài

的理由,却云必须留在法格特斯国的理由,以及躲避小雨的理由。却云一直都是笑着掩饰过一切的,却没想过自己究竟是否承担得起。

许久,却云右手放开了缰绳,用力捏了青的脸一下:“没想到青儿也知dào

很多事情的嘛。看来我小看你了。”

“松开你的爪子~!”青的脸突然被却云冰冷的手碰到,顿时一惊,却看到却云笑着,虽然的确是一副好皮相,但笑得太猥琐,总让她感觉像是妓院的老鸨。

“青儿你知dào

吗?男人可以多情,但是绝对不可以滥情。”却云目光迷离了起来,“寂小姐想要的生活,我给不了。她的感情,我也无从回应。”

听到这个回答,青有了片刻的失神。寂雨是喜欢却云的,如若不然,有着这样个性的她定不会服从她不愿意的安排。但是两人的事,自己却帮不了。

青说:“小云,不论如何,至少说清楚吧。”既然是情债,那总要偿还。

却云看着青认真无比的脸,点头道:“嗯,我明白了。”

停顿了一下,又接着之前的话题说:“其实青儿也猜到了吧,为什么我会突然间带你离开。”

却云叹了口气,“外界有传闻说你是我包养的女人。我想频繁出入我和小瑶两边,他们一定已经注意到你的存zài

了。其实我是不想把你卷进来的。”

“不过我还是被卷进来了不是吗?”青伸出两根手指头,“嗯,而且还是两次。”

却云想说对不起,却听青嘿嘿笑了一声,手指头晃了晃:“所以,两斤奶酪。”

“青儿……”知dào

青是为了减轻自己的愧疚。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孩何尝不是一直为别人着想?却云矫情地吸了吸鼻子,有些感动地唤了一声,却遭到青一阵白眼。

“少恶心。不准借机得寸进尺!不准拿我的衣服擦鼻涕!”

“……”温顺什么的都是假象,坏脾气的猫改不掉挠人。却云算是吃过亏,了解这一点了。了解得比谁都清楚。

“青儿,有一件事我想求你原谅。”却云突然正色。青也意识到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不过还是故yì

挑动气氛应道:“说吧,什么事,我看看情况能敲你几斤奶酪。”

“我曾经私下查过你的资料。……”却云说完,却没听到青的回答,不由偷偷看她是不是生气了。却没想又接到了一个白眼。

“这么郑重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好歹你也是法格特斯国的三皇子好不好,如果对周围突然出现的人一点也不警觉的话怎么可以?”话说完,青还意识到,不是自己突然出现在他周围,是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当然,青不得不否认却云的那一下劫持,劫持得好劫持得秒劫持得呱呱叫。至少现在看来,却云也算是半个救世主了。想到这里,青便拉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虽然青知dào

,有些事情其实不知比知dào

更好。

但是自己已经被卷入其中了。也像最初说的那样,青已经不想再看着大家烦恼,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了。

“小云……谢谢你告sù

我那么多……当然,也谢谢你,现在相信了我……”以前调查过又怎样,怀疑过又怎样。却云会告sù

自己那么多,正是因为他相信自己。

面对青的笑容,却云笑,真zhèng

算得上是洒脱飞扬的笑。

七十五、意料之外的人

却云讲的那些无疑是重量级的消息,之后的路程,青花了很长时间也没能完全消化下来。虽然表面云淡风清,心里却是闹腾得紧。

自己被卷进这样的事件中,必定不是一件好事。可能还会牵涉到以前的事情。布兰尔惨案还有谜团没有解开,更何况在卡恰巴尼尔国,自己也曾经引起过别人的注意。

却云应该已经为自己找到新的容身之所了,按他的个性,定然是想要自己平静地度过接下来锋芒锐利的那点时间的。但是青却是不断扪心自问,却云和慕容蓝如果遇到了危险,自己会坐视不管吗?

`

这么想着,目的地到了,却云将青抱下马,因为是第一次骑马,青的双腿抖得不成样,大腿内侧也被搁得生疼。

此时两人已然离开了王城到了另外的村庄中,眼前的是一幢很简单的双层小屋,依山而造,近处还有一汪湖水,因为黑夜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青明显感觉到了一种不同于王城的静谧、安定。有如世外桃源。

却云轻轻地敲门,深夜中格外响亮,扩散在了上空。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似乎一直等着却云一般。

浑厚低沉的男声传来,随之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两人。

“小云,丫头,就等你们了。”

光听声音,青还没意识到些许的耳熟。青还在猜测也许是却云的隐藏势力,便没听清对方称呼自己的那一声“丫头”。直到抬眼真zhèng

看清男子的样子时,青才惊得后退了两步,揉了几遍眼睛,意识到自己真的没眼花。

“雷大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雷的脸上还是那道标志性的刀疤,长相凶神恶煞。但因为MO招选的关系,青却觉得异常得亲切,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温馨感。

想起来了,雷的确说过他是法格特斯国人。但是法格特斯国这么大,青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和却云会有关系。青记得上次去参加MO招选的时候,虽然有碰巧,但总觉得雷的态度也完全不像是事前就知dào

自己要参加MO招选。

雷预料到了青的反应,像是故yì

调侃一样自然地挥手问候:“哟,丫头,好久不见了呀。”

“大叔你,你和小云原来是认识的?”青觉得这个世界好小,MO招选结束之后青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雷了,没想到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在这种节骨眼上。

雷笑笑,那道刀疤依然是那样醒目:“小云和我结识很多年了。之前小云也一直没和我讲过。我也是才知dào

你就是传闻中……”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望了一眼却云。

青猜到他在顾忌什么,接下了话:“嗯,传闻中的女人对吧?不过大叔你要相信事实绝对不是那样。”

“我想他也没那个胆。”斜睨了却云一眼,雷笑得痛快人心。

却云不得已了,插话道:“就不该让你们见面,可别被她给带坏了。她满脑子坏水。”说着,又凑过来用只有青和雷听得到的声音得yì

地说:“说起来~雷大哥你前段时间弄丢伯父茶杯的事情,我可还没说啊~”

“呵呵。小云你小子还真拿这来威胁我。”雷自知吃瘪,笑了两声,顺着却云岔开话题似得退开一步:“来,丫头也别傻站着,和你介shào

下,这是我父亲,天瀚。”

听到雷这么说,青才注意到了一直坐在桌边的老人,第一眼望过去,见到的是一脸的正气和严肃,挺直的背脊以及军人般锐利的眼神,绷紧的脸上一丝笑也没有更生严肃。

“你就是青丫头?雷和我说起过你。”

老人的主动搭话让青一个哆嗦,竟也下意识挺起了背脊:“伯父晚上好!”像被抓包的小学生。

却云看到青吓得全身僵硬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了一声,直到老人的目光扫过的时候才收敛一些。

老人点点头,算是问候,顿了顿又继xù

说道:“这次的MO招选你也去了吧。雷和我说过。想不到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出色的表现,丫头,我很中意你呢。”

老人明确直白的表现了自己的满yì

,当然也笑了,只是笑得让人更加紧张而已。青不知所措地揪着衣襟,一时乱了思路:“啊,那个,和雷大叔,不对不对,雷哥哥,阿呸……和前辈相比我还差太多了。……”

青越说越乱,到后来干脆手脚并用帮zhù

理解,到头来除了乱划一阵圈圈以外啥也没帮成功。

当然,这一举动引了却云神经质的导火线,他终于忍不住爆出了天崩地裂一样的笑声,彻底推翻了他的“帅哥矜持论”。不过青的表现实在和大笨熊没什么两样,害得雷也看不下去了,“啪!”得一声手掌重重落在青的背上,拍得她僵硬的骨节一声脆响,青疼得扭曲了脸,对上天瀚老人的目光却不敢言。

雷完全没想到自家老爷子这么强悍,还没施威,两句话就让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乱了手脚,忍俊不禁:“丫头,接下来你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呢。这么拘谨可不行。”

青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举动,看着一边的却云被那句“阿呸”逗得笑得和羊癫疯似的,干笑,无从反驳,因为真的是口不择言了。

天瀚那久经沙场洗练出的干练气质,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人拥有的。说实话,她倒是觉得,这位叫天瀚的老人比寒晓的父亲寒悟亭更像将军。甚至青怀疑,这个老人也许本就是将军,毕竟和却云扯上关系的人,绝对不会简单。这已经不是猜测,而是定理了。

却云还在笑,雷也觉得有点过了,就蹲下身去拍他的头。这个时候天瀚却彻底把两人当成了活动的布景栏,不客气地当下朝青招了招手:“青丫头过来过来。”

“?”青一头雾水,但看了一眼那边由布景栏变身为复读机——还在不断重复着“啊呸”的却云,青只好摸着头慢慢走近天瀚,不知dào

天瀚想要做什么。

天瀚转回了身子,瞅在棋局上,异常顺口地问了一句:“青丫头会不会下棋?”

“下棋?”青还以为是审问,结果竟然听到是这么句,一时间懵住了。直到却云和雷将目光“唰唰”投射过来的时候,青才木木地回答道:“下棋,不会,不会……”

“这样啊。”结果天瀚竟像个老小孩一样捋了捋胡须,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却云:“那只能委曲求全了,小子,今天不管你头痛也好腰酸也好,陪我把这个棋局解了。”

复读机同学,阿呸是却云同学的笑僵在了脸上,雷也慌忙出来解围:“父亲,现在已经很晚了,青丫头和小云赶路肯定很累了,先让他们休息吧。您的身体也不比当年了,医生不都让您好好休息了吗?”

天瀚紧盯着棋局死死不放,花白的胡子被他呼出的气吹得往上飘:“河图呢?明天就去把河图给我叫来!”

“伯父~”

没想到撒起泼来也不比孩子弱,青新奇地看着刚才还威严无比的老人此刻耍赖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无语。但深知老人脾气的却云却是赔笑着,暂时丢开了对那句“委曲求全”的怨念:“伯父不是知dào

的吗,爷爷最近身体不是怎么很好,医生让他乖乖休息他就一直躺在床上。”当然也有撒谎的成分,为了骗这个一直和河图老人较劲的天瀚老人上床睡觉。

“河图会那么乖?”果然,天瀚不信,眼睛瞪得铜铃大,但也不想让小辈们看自己的笑话:“那好,他下不了床,改天我去找他。”

“那么父亲,今天可以睡觉去了吧?”雷顺水推舟,知dào

自己父亲赌气说过的话第二天就会忘,便指着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一点了。要是自己不提醒,他绝对相信父亲会下到第二天通宵。

青看着这个一脸正气的老人嘟囔着:“睡觉,那就睡觉。哎,我真的老了吗?喂,小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为什么这么简单一个棋局我花了几个小时也没解开来?河图已经笑过我不比当年了。……”

天瀚几乎是被雷拖走的,在进房前天瀚还警告性地冲几人嚷嚷着:“不准弄乱我的棋局啊!明天我起来我还要继xù

解~”

却云耸肩,待到和雷把天瀚安置到了床上后,才吁了口气。雷对青歉意地说:“丫头别放在心上,父亲他其实也不是无理取闹,只是小云好久没来了,再加上听了我说你的事情,对你也蛮上心的……”

“没关系没关系。”青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被赞许了,特别是那样让自己不由尊敬起来的前辈。想起来刚才的心情真的很微妙,明明一开始很紧张的,然而才几分钟的时间却是很快自然了下来。

经过刚才天瀚一闹,凌晨时分的静谧也被驱散了不少。然而这天瀚才一走,却云和雷的表情却立kè

绷紧了起来。

雷这才想到,匆匆倒了两杯热水给却云和青,边说:“太晚了,茶就不泡了。”说着看看却云,再瞥了青一眼,其实很早以前就已经注意到青脸上的伤口了,只是碍于时机不对没问出口。

现在只剩下了三个人,雷也急切想要知dào

究竟生了什么事。

本来就是赶来要报gào

的。

却云看着那杯茶水,说道:“雷大哥,那招诱敌之计的确有用,但还是险些让青儿遇到危险。”依然心有余悸,要不是藜湫及时出手,也许青就真的就危险了。要知dào

,这样的射击是有着很大风险的。若非放松了对方的警惕确保不会再出现位置变动,哪怕是再自信,藜湫也断然不敢出手。

雷沉吟片刻,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听到却云再次开口:“空间瞬移魔法,雷大哥,我需yào

你帮忙查一下这个人。可以的话顺便查出背后的组织。”

雷像收到指令一样点头,当然还是在意青脸上的伤口:“要不要再看看?万一有什么意wài

的话……”

却云淡淡地接下话说:“藜儿看过了,没什么大碍。镜竹姐现在在二哥身边,我想这种关头还是尽量不要滋生事端的好。”

“既然藜儿都说没事的话。”雷吁了口气,然后静置了片刻,只听到墙壁上的挂钟“嘀嗒嘀嗒”地响。

青看着雷绷紧的脸和却云不同于往常平淡的表情,不知dào

自己该不该搭话也不知dào

该插什么话,只好端起了已经吹了半天的热水,结果水还是很烫,只是一口就让她舌头麻。

“自讨苦吃。”捂着嘴巴这样郁闷地想着的青没想到这个时候雷却把话头转到了自己身上。

语气异常严肃。

“丫头应该知dào

为什么小云会把你送到我这边来的吧?”

看着雷的表情,青总觉得,他好像知dào

一些什么。

七十六、无从偿还的罪孽

“丫头应该知dào

为什么小云会把你送到我这边来的吧?”

青捂着嘴看向雷,因为舌头还有些麻,口齿还不是很清楚:“大叔是说这次的宫廷斗争吗?”就在过来的路上,却云已经告sù

了自己他的身份包括即将开始的宫廷斗争,甚至还有史册中被隐藏起来溯荷羽宫廷政变的事实。当然,青自是清楚,正是因为自己已经被认定是却云的女人了,才会被挟持。而同样,却云将她送过来,有很大的原因是想要让她避开危险。

雷知dào

青很聪明,所以无须多言,直接切入了正题:“丫头你很坚强,要知dào

我很少会佩服哪个女人,你就是其中一个。”像是闲谈一样说了这么一句,青却已经可以猜到雷接下来想要讲的是什么了。

“丫头,这场纷争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短则两三个月,长则半年,这期间很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传闻你也听说了,危险你也见到过了。丫头,说难听点,你不比小蓝和寂小姐。寂小姐知dào

么?小云的未婚妻。对,小蓝有慕容家做后盾,寂小姐也有联姻这块挡箭牌。丫头,只有你,孑然一身,他们不敢对小蓝和寂小姐,但是他们对你没有任何的顾忌。”

青默默点头。这说得也是实话,自己的确没有任何身份和威胁,用来当棋子,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很可能会被彻底抹杀掉。——就像之前那样。

雷看出青的情绪变得低落了下来,叹了口气:“我和小云都不希望你被卷进来。现在这种时候,走错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小云会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就是想要你好好躲着,躲过这段敏感期。”

“可是大叔。”青抬起头想说什么,却被雷打断了,很无情地打断。

“丫头,这不是MO招选,有条条框框的规则限定着我们。对方会怎么样出牌,我们完全不知dào

。走错一步,就是死你知dào

吗?”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生硬。

是的,青知dào

,已经两次面临了。被挟持的那个时候,青真的有过绝望的念想。然而……

想到却云偶尔会落寞的脸庞,想到慕容蓝说过的那句“我和云儿,都在和自己的命运斗争着,这么多年,再累再苦,也没有低下头过。但是我们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青有些心酸。已经不想,再这样看着大家烦恼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了。这同样也是自己对却云讲过的。

青抬起头,那句即将咽下去的话再次冲口而出。

“雷大叔,我不怕死。”玛瑙绿的瞳孔望着雷,坚定不移的信念。

就是这样一双眼睛,MO招选的时候,点燃起了自己多少的斗志。就像记忆中的那个女子一样,倔强到让人心疼无奈。

雷叹了口气,一时间竟找不出可以让她退却的言语。

在这个世界,看到过那么多的人情冷暖,雷当然不会认为,对方会因此而放qì

下杀手。有可能此时众人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局。

看着雷犹豫不决的面容,青也已经隐隐明白了过来,却云所说的,那个帮zhù

他建立“却水殿”的前辈,一定就是雷。雷的实力,青是见到过的。MO招选第一轮,雷好意的提醒自己,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明白了第一轮并不是混战。而同样,面对“调动”,雷也面不改色。所以当初在紫澜的书房内看资料的时候,没看到雷的名字青还觉得奇怪。直觉上,好像是生了什么事的样子。——让紫澜刻意中止了话题的禁忌。

青还有些出神地这样想的时候,雷却开口了:“丫头,有些事情可能你不知dào

。……其实小云在这场宫廷斗争中并不是完全处于劣势的。”

“是却水殿对吗?”青猜到雷暗指的是什么,毫不顾忌地脱口反问。

雷怔住了,却云适时说道:“雷大哥,基本上青儿都知dào

了。”

“小云你……”雷无奈地摇头都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小云你知dào

的吧?你把她带过来就是不想让她卷进来不是吗?”

“你觉得她会听话吗?”却云淡淡地反驳,叫雷顿时哑口无言。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青忙跳出来打圆场:“雷大叔,小云,你们不用担心太多啦。而且我也不是看不懂局面,不该我出现的时候我绝对不会乱来。但是该我出现的时候你们劝也劝不动我的。”

雷只觉得,对上这个女孩,自己真的是一点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再次重重叹了口气,雷似是下定了决心:“好吧丫头,我知dào

了。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不会阻止你。不过,现在还在紧要关头上,还有很多事情我和小云都没有查清楚,你可千万不要沉不住气。能不外出尽量不要外出,等到这段敏感期过了之后再说。”

雷尽量说得委婉,但青在想到来的路上遇到的危险时,便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那道伤口。

自己贸然的行动只会变成他们的包袱。青想力所能及地帮到却云,而不是力所能及地造成事故。而且雷提出的条件,仅仅是在这里度过这段敏感时期。在这段时期,青也想尽量搞清楚点状况。当初被安夜通缉的时候,因为担心寒晓挂念着MO的招选,所以青总觉得定不下心。如今事情还没严重到不可回头的地步,而且在得知了却云手下那个却水殿的存zài

之后,青也觉得更加放心了。

虽然有些遗憾,青却还是点头道:“好的,我答yīng

。我绝对不会添乱的!”

听到这个回答,雷宽大厚实的手掌交叉握紧着,似是放下了一块石头一样。

话题终于过去了,却云也累得打了个哈欠,说实话,真的是青第一次看他打哈欠。以前就算赶路两天两夜,就算出去“沙漠”跑了一圈回来也没见到他这么累过。按照却云这种臭美自恋的个性,就连微笑都要算好角度更何况打哈欠这般不雅的动作。所以看到他这样,青不由有些心疼。

其实这个男子并不像外表看到的那样生活自由潇洒,更多的时间,他是被命运驱使着不断奔走着。自从知dào

了却云的身份,知dào

了背后的那个世界之后,青更加深刻地这般感觉。

却云抬眼看着钟面上指针,已然呈现了九十度的直角。他毫不犹豫起身,“那雷大哥,我去睡咯。”说着便轻车熟路地朝楼梯走去,拖着步子,当然还不忘回过头,不怀好意的看着青:“青儿,今晚和我睡一起吧~”

之前还被心酸情绪笼罩的青听到这话,脑中霎时浮现出了一句对白“我白心疼你了”。嗯,语气是娘对儿子那样。

青仰起头,咧嘴笑:“小云,你想要断根吗?”

却云一反往常无谓地耸肩,语重心长:“哎,小猫总有一天要离开爸爸的,我理解,我理解。”

“……”角色还没设定完整,母子就变成了父女?青觉得再和却云讲下去自己肯定要抓狂了,便挥手开始赶人:“快去睡觉~快去睡觉~”

却云留下得yì

的笑,也不再继xù

深入话题了,转身预备上楼。但就在这时,一直听着两人对话,却异样显得有些低沉的雷开口了:“小云,原谅我再次提起……你,当真不想为王?”

青注意到已然走到楼梯口的却云,身影停滞了下来。

“雷大哥,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很多遍了。称王需yào

付出的是代价,但是这个代价,我付不起。我想要的,只是和小蓝安安静静地生活在一起。”

却云回答的时候,并没有转过头,但是青却从这个背影看出了另外的一种意味。

然而雷却是不依不饶,甚至身子朝前探了探:“几年前我们所预料的事情现在已经生了。已经没有时间考lǜ

了。如果你要参与这场夺位之争,我和父亲定会协助你的。”

“雷大哥,你应该知dào

我依然留在法格特斯国的原因。”

却云不紧不慢地解释,让青恍然想起了自己被劫持的时候,却云所说的那一句:“如果是以后,也许我会接受阁下的条件。但是现在,在我没有完成我该做的事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法格特斯国的。”

青只觉得置身于迷雾之中,然而雷的咆哮却让她骤然惊醒。

“溯荷羽家被夺走的天下,如今就被这般蹂践踩踏!你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沧洺家所犯下的罪孽,理应由罪承担!小云,你最初就是因为这个才答yīng

帮zhù

我的不是嘛!”用力按在桌上的手带着愤nù

的抖动,一向温厚的雷竟然这般激动,着实把青吓了一跳,那句“溯荷羽家被夺走的天下”,也让青失神了好久。

听到这样的话,却云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许久,才淡淡开口道:“雷大哥,正是因为沧洺家犯下的罪孽已无从偿还,我才不希望让罪孽加深。”

说罢,却云便踏着看似平静的步子上楼去了。然而从他略微颤抖的背影来看,青却感觉到了他的无助和落寞。

有那么一刻,她想要追上去,但是看了一眼同样撑着额头因为自己失态而颓然坐回椅子上的雷,青还是定住了脚步。

“雷大叔。”青不知dào

该做什么,只好轻轻这般唤道。雷沉默了好久,意识到青还在这里,自己这样失态实在不应该,便做了个深呼吸,朝青淡淡笑了笑。

“丫头,不早了。睡吧……”似乎是故yì

不提之前的事情一样,一言不语地带着青到她的房间,就告别回自己房了。

看着雷远去的背影,青脑中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当初在那本《蔷薇伊甸园》内所看到的那段话:繁华已逝。落叶无痕。

却云和自己说过,颠覆了青以往的认知。溯荷羽宫廷政变,是沧洺家背叛的产物。

溯荷羽宫廷政变,史册中和身边的人口中传来的是不一样的解释,雷也好却云也好,一点一点无意地向青论述着当年的那场惨剧,一点一点撕去沧洺王朝所做的伪装。而从今天雷的失态来看,他似乎和这场政变有着什么联系一样。

青想到却云说过,“因为我身边就存zài

,存zài

着经lì

过那一场溯荷羽宫廷政变的人,存zài

着因沧洺家的野心而被剥夺了未来的人。”从现在雷的态度来看,他定然就是其中一位。脸上的刀疤也好,比年龄更沉稳的性格也哈。

却水殿,溯荷羽宫廷政变,以及国王的病危。一张巨大的网正在渐渐缩小,笼罩了周围的所有人。只是为什么,青却有一种泥足深陷的压抑和悲伤,仿佛亲身经lì

着当日的那场政变那般,痛苦和绝望……

七十七、满城尽在玩暗杀

这个事件应该算是却云在这场被后世誉为“六曜之争”的宫廷斗争中脱离置身事外状态的导火线,事件的起因很简单,也就是跟踪和反跟踪。

让我们把时间回溯到青被藜湫姑娘救下后,却云驾着马载着青离开,“咔”,画面定格在了这里。

好,就是这里,现在这里没有一个人,因为却云和青驾着马离开了,那么在这之前,藜湫姑娘去了哪里?有心人可能还会记得,当时青是以看超人般的崇拜眼神看着藜湫姑娘——扛着那个男孩离开的。事实上,藜湫姑娘的确是比两人先行一步,这也免去了却云和青再次被跟踪。因为在那之后,有人找到了藜湫姑娘。你问怎么找到的?请看藜湫姑娘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充满了敌人的气味的呢?

嗯,有人立kè

就想到了,就是那个男孩的尸体。

事实上却云同学和藜湫同学都没有想到,这个男孩在死之前,在自己身上洒下了一种名为“蝶磷”的粉末,这种粉末的特别之处便是——会吸引一种稀有的名为“赤吻蝶”的蝴蝶。蝶磷多是用于标记或跟踪,当然,从一开始就阐述了,这一场所谓的要挟戏码没那么简单。男孩以及幕后操控的另外一个目的,也是达成协议之后在却云的身上悄无声息地洒下这种粉末,然后追踪到却云背后的势力。

只是他没想到,目的还没完成,自己却遭到了“黄雀”的狙杀,最后一刻也只来得及放开抵着青的匕将一直藏在袖中的放有蝶磷粉末的瓶子打碎。

因为蝶磷是无味的灰色粉末,在月光下,基本上是不可能注意得到的——其实白天也没那么容易注意地到。所以藜湫就这般扛着身上已沾有蝶磷粉末的尸体,遭到了阴错阳差的追击。

藜湫姑娘是谁?却水殿的成员。却云的却水殿虽然知晓的人并不多,但至少也是一个精英云集的存zài

。藜湫是却水殿精英中的精英,是跟随在却云身边的亲近人员。但是这样的藜湫,却还是被偷袭了。

就像却云说过的那句话一样,真zhèng

的杀手,是绝对不会让别人感觉到他的存zài

的。袭击藜湫的那个人,便是拥有这样的能力。当藜湫的神经瞬间绷紧起来的时候,多年来出生入死炼化出的反应力让她在攻击还未至的时候便做出了反应,但是藜湫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实力大大出乎自己的想象。

藜湫当时只感觉到耳边吹过了一阵风,快得她都来不及去思考一些什么,全身的力qì

就像被抽空一样。她不知dào

究竟生了什么事,但记忆中清晰无比的便是那个恭敬却冰冷的嗓音,和耳边回转的那句话:“舍弟的遗体,在下要回了。姑娘的手下留情,在下甚是感激。所以,姑娘请放心,在下不会让姑娘这么容易死的。”

……

这个时候的却云已然躺在床上了。因为之前雷的一番话,他有些恍惚失神。其实沧洺家的现状,法格特斯国的现状,他比谁都清楚。片面的政治决策,带来的弊病也随着长期实行越明显。对于法格特斯国而言,异域和西方文化的相结合是特色之一,而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来研究的节日烟花也是法格特斯国的代表。这些都不是依靠金钱便可以得到的。但是位高却也同样傲气,事实上,沧洺家是背叛了溯荷羽家才得到的天下,所谓伴君如伴虎,臣下几乎不敢提出反对的意见,这样的情况就愈演愈烈。

在这一辈之中,不可否认的确是有头脑聪敏的人存zài

,比如说二皇子沧洺雾寒,才比却云大一岁,手下却已经掌握了国内的几项大产业——赌博,外出口运输和零售业。而六皇子沧洺浮岚的政治头脑也不容小觎,虽然年仅十七岁,却早已看穿了目前国内的形式,只是胆子太小,不敢忤逆父皇,只私下和却云说过而已。

却云一直坚信,如果对浮岚进行一番训liàn

的话,他一定能够胜任一国之君。但是雷却三番五次向自己提起,他对浮岚的懦弱极度不满yì

。他不希望这个国家被毁掉。却云知dào

,雷并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只是生过的溯荷羽宫廷政变让他的心中产生了阴影而已。

是的,雷是溯荷羽宫廷政变中唯一幸存的人,那一年宫廷政变的最后,是由一把火烧光了宫殿的所有一切。当时的雷是二公主身边的护卫,为了救公主冲入了火中,却阴错阳差的被石柱砸晕了过去,待到醒来才现,自己从二楼摔入了喷泉的水池当中,竟意wài

地没有被烧死死。但是除了雷之外,宫殿中的所有人,包括溯荷羽的家主、侍卫、仆人,全部死亡。这是沧洺家欠溯荷羽家的,这是无从弥补的罪孽。但是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在对错界限方面,也许强便是正义,弱便是邪恶。就像沧洺家在史册上所篡改的那些一样,究竟真相如何,早已随着灰烬一起被掩埋了,泯灭了。

这些事情,青是很久以后才知dào

的。这个时候的青也并不知晓却云和雷之间的矛盾究竟要怎么解决。甚至青不知dào

,其实雷和天瀚居住在这里,也是沧洺王朝创立之后不得已而为之的。因为对外界来说,自从那次溯荷羽宫廷政变之后,雷已经死了,身为二公主护卫队成员的雷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却水殿的创始,却云前辈的雷而已。至于天瀚有的身份,和沧洺王朝私下里究竟达成什么样的协议,大家并不知dào

。只是现在明确的一点便是,雷和天瀚的住处,除了却云和却水殿却云身边的左右手以外,就只有此刻居住在这里的青知晓了。

第二天起得很早,青也不知dào

为什么天才蒙蒙亮就醒来了。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出去附近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天基本已经大量了。一楼的厅里,却云和雷已经准bèi

起了早饭。

青偷偷望两人,还担心他们会不会再吵起来,但幸好两人都没说话,像昨天那样的对话不会有,当然饭桌上气氛也压抑地很,唯有天瀚老人依然执着于自己的棋局,让青觉得至少不会呼吸不得。

但是这样的气氛却很快被打破了。因为接下来进来的一个女子,让却云和雷的脸色都瞬间变了。好像知dào

要生什么一样。

“少主!雷大人!”只是简单的行礼,甚至都不用听女子如何称谓的,青便已经猜到了她是却水殿的成员。

那是一个有着一头清爽的暗蓝色短的女子,一身短衣裙装看起来非常干净。但是她的表情却是绷紧着的,大大的漂亮的眼睛也闪烁着担忧。

不是那个叫做藜湫的女子。青心里暗暗地判断:藜湫是紫色的马尾,虽然长相记不清了,但绝对不是她。

青还在感慨着,却云身边竟有如此多的美女,还个个都英姿飒爽干练无比,却没注意到,一边天瀚的出神。

却云已然注意到了女子的神情:“天草。生什么事了?”会这么一大早就赶来,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那个被称作天草的女子急促地呼吸着,眉头也紧紧蹙了起来。声音努力抑制着想要平稳下来,却依然带着颤抖。

“少主,藜儿遇险了。”

七十八、牺牲,追踪与反追踪

“藜儿遇险了。”天草的话音刚落,青已经惊得“腾”一下站起来了。

“诶?”

天草咬着牙,扫了青一眼,丝毫没有意wài

的样子,继xù

平稳着自己的情绪陈述说道:“昨天是我值夜的,藜儿本来说任务回来的时候帮我带宵夜,但是一直到凌晨她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所以和小满交班之后我就马上出来找藜儿了。可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的时候,青看到天草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疲倦,便匆匆起身为她拧了一条毛巾。天草低垂的眼睑缓缓抬起,犹豫了一下,再看了一眼却云接了下来。

却云冷静地看着天草:“不要急,慢慢说。”但仔细观察依然能够现他眼神中一抹藏不住的忧虑。

这种时候,却云更不能失了冷静,因为站在面前的是他的属下,自己的一举一动很可能就会影响到在场所有人的情绪。青倒是现,在这一点上却云的确很适合当领导,在所有人惊慌失措的时候能够坐怀不乱。虽然在听了昨天他和雷的对话之后,青知dào

却云没这个意愿。——就算此刻他是却水殿的少主,也不代表他一辈子想要顶着这个少主的身份。

天草用青递给她的温热的毛巾捂了一会脸之后便拿开,短短的碎因为沾了水湿了贴在鬓角两处。

理了理乱,天草深吸一口气道出了两个字:“蝶磷。”

很简单的一个词,却也揭示了关键。

在场除了青以外,所有人都惊了,包括一直在一边喝汤的天瀚都停下了动作。

青当然并不知dào

蝶磷是什么,虽说是她一心想要跨入那个世界化身修罗,但事实上时至如今,她都还没接触到过那个世界的一点点皮毛。

那个世界,魔法界的里世界,蝶磷是非常有名的东西——和苏尔格度不相上下。(魔法界分里世界和表世界,表世界就是大家所看到的魔法师和魔物对抗的荣光的那个世界,里世界则是充斥着危险,当然以后会慢慢提及到的,这里就不多阐述了)

天草似乎并没有在意青也在场,一五一十地陈述着她所见到的。

天草说,在现藜湫一直没回来后,她便警觉了起来,之后便顺着却云带着青行进的那段路搜索,想应该可以找到一些线索。但是行至昨天生意wài

的地方时,却看到了残留的蝶磷粉末。因为那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更何况却水殿对蝶磷也了解很深,便立kè

明白了过来究竟生了什么事。

蝶磷,是名为赤吻蝶的蝴蝶翅膀上的粉末。而一只赤吻蝶所能够找到的也只有自己的磷粉。而且还有前提条件,那就是一旦离开了人体体温,蝶磷的功用就会消失。而且赤吻蝶的寿命不超过一个月,基本上大多数组织都会混合很多只赤吻蝶的磷粉以防赤吻蝶的猝死。

天草这么说,无疑已经表明了一个事实,藜湫定是被反跟踪了,至于是死是活并不能断定,但是遇险是肯定的了。

却云低,试着重新梳理一番昨天的情况,然而才想到一半,脸色霎时一变。

青还没想通是什么情况,却云已经果duàn

地起身做出判断了。

却云说:“这里可能就会被追踪到,不出意wài

的话现在已经在敌人掌握中了。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说着拉上了青朝楼上跑,边跑边说:“青儿快回房去收拾行礼。我们需yào

马上离开这里。”

雷丝毫不怀疑却云所说的可能性,甚至连事情的经过起因也没问便立kè

回身对天瀚说:“父亲你在这里坐着,我马上去收拾东西。”

天瀚看着雷,却不为所动:“我只要带着这副棋。还有,雷,帮我把房间里的那罐茶叶拿出来。不要急,急会乱了手脚。就算要走这一时半会也肯定走不掉。他们要追来早就追来了,听我老头子一句现在还是安全的。”说完,转向依然坐着天草的方向,“天草丫头处理得很好,想必她们不会猜到我们会这么早警觉。”

天草默默地点头,没有被夸奖后的高兴。

而回身看着天瀚冷静的样子,也让青肯定了自己对天瀚身份的部分推断。

青被拖着跑回自己房间的路上有些犹豫。在却云简单的解释之下,青已经知dào

了蝶磷的情况,而一旦了解了,那么却云为何会突然这么紧张,青也立kè

明白了。

事实上,青已然已经看出了一些倪端,比如居住在这里的雷和天瀚,身份应该不一般,而且是不能公开的存zài

。而从天草并不顾及自己在场来看,能够来这里的人也必定不是普通人。

话题重新回到蝶磷。昨天晚上自己是被挟持的,青记得那个时候,那个男孩距离自己很近,甚至可以说几乎就是贴着自己的背脊。藜湫会被反追踪极大的可能是在男孩身上。扛着男孩的尸体,那如果假设男孩是在临死前在自己身上洒下的蝶磷的话,定然也会沾到藜湫的身上。同理,也沾在了自己的身上。

蝶磷不是普通的粉末,一旦吸附在人的皮肤表面,就连洗澡都不能彻底洗干净,如若不然也不会在里世界被广泛使用了。再,蝶磷虽然是灰色的粉末,但是若只是薄薄的一层,则是淡到看不出任何的颜色。天草之所以会现蝶磷,是因为男孩打碎的装蝶磷的小瓶还遗留在现场的缘故。

所以综上所述,一个可能性便浮现了出来。自己昨天来这里,可能已经将蝶磷带过来了。

而且是不知不觉间。

现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尽快离开的好。毕竟这牵扯到太多了,天瀚的存zài

雷的存zài

,还有却水殿的存zài



但是……

却云已经收拾好了包裹过来找自己了。神色匆忙的他并没有注意到拎着自己那一袋小包裹的青有心事的样子。

“一个月,我们最多需yào

躲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赤吻蝶死亡就不能再行追踪了。”因为还并不知dào

现在在场的众人在和青接触之后,究竟谁也沾到了蝶磷,为了保险起见,必须这么做。赤吻蝶对自己的磷粉很敏感,虽然感应有范围限制,然而一旦嗅到,必定会寻找到底。对方有可能因为追踪到了藜湫便忽视了另外一边的可能性,但定下心来必定能够想到,男孩临死前将蝶磷打翻在自己身上,不可能单单是为了让其他人找到自己。要知dào

尸体的体温一旦消失,蝶磷也会丧失功用。男孩也不可能预见到却云这一方一定会处理自己的尸体。所以最确切的解释就是,还有其他人沾到了蝶磷粉末。

不能因此而松懈,因为既然这边都已经想到了会有这种可能,更何况是对方。绝对不能轻视敌人,这是自小爷爷对自己的教导。

却云对一边已要经紧急整理了包袱出来的雷说:“我们朝南边走,驾车我来,伯父就交给你照顾了。你和伯父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和青儿去联系马车。”说完,又对一边待命着的天草嘱咐道:“天草你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不管藜儿那边有没有消息,你先联系上镜竹姐,等我这边安全了之后我会回来联系你们的。切记,不打草惊蛇。”

这般紧张的气氛下,天草却一扫之前的慌张,躬身道:“是的,少主。”

却云从青的手中拿过了包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青儿别慌张,不会有事的。”

那双手,平时只会用来耍帅,此刻却是异常有力。

然而青并没有感到慌张,不只是因为却云的安慰,更是因为她想到了另外一条路,另外一条很危险,却很有用的路。

虽然知dào

却云很可能不同意,但青还是决意要搏一搏。

打定主意地青看向了一边有着暗蓝色清爽短的天草,只犹豫了一秒,便问出了口:“天草姑娘,却水殿应该也有蝶磷吧?”

天草被这么一问,大大的眼中写满了疑惑,但还是点头道:“有,在小满那里……嗯,小满是我们组织负责追踪的。”

“现在方便不方便带来给我?”青继xù

追问的时候,却云却已经蹙起了眉头,显然已经猜到了青要做什么。

天草犹豫地看了一眼却云,见他这般表情,不敢贸然应承下来,只好反问青:“姑娘是想要做什么?……”

青笑得自信,嘴角咧开了大大的弧度:“既然他们能够反追踪,那么我们也可以……”

话音刚落,却云已经虎着脸喊出了:“不行!”

青一惊,第一次听到却云用这种语气说话,一时间接下来的话都吓得吞回了肚子里。雷及时上前打圆场,拍着却云的肩膀说:“小云,别吓坏丫头了。”

却云别过头,虽然意识到是自己情绪激动了,但语气依然是低沉的,态度坚定:“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天草为难地看着青,既然却云都已经这样说了,就只好回绝了。但是……天草并不笨,青的意图她已然知dào

了。的确很危险,但也正如青所说的,这是一条很好的计谋。

话到嘴边没讲出来,天草只好来回看着青和却云,以期听到一个结果。

却云在担心自己。

想到这里,青就觉得心里暖暖的。脸上的笑再次浮了出来,青知dào

要说服却云,单硬的是不行的。所以她轻轻扯住了却云的衣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劝说道:“小云,你放心,都说了我是人质,他们就一定不会对我做什么的。”也只有自己能做到了,在这里的几人中。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却云板着张脸一点也不让步。开玩笑,青想做的是什么?在自己身上撒下却水殿的磷粉,然后只身留在这里等待对方追踪过来。对方是知dào

青的身份的,也定然会误以为青是被却云安置到这里的。这个时候,自以为反追踪成功的对方把青带到自己那边,就已经中了这头的计了。

只要稍加搜索,就可以知dào

青所在的地方,一来确保了青的安全,二来敌人的一举一动也全部落到了这边的眼里,更为即将到来的宫廷斗争保证了一条后路。

但是,却云只要想到青遇到危险,就觉得心口像被揪着一样堵得慌。那个时候青被威胁的时候,却云就感觉自己差点失了冷静。如果是往常,绝对不会这样。

明明知dào

这条路对自己来说利大于弊。

青笑得像花一样,看出却云已经有些动摇了,便继xù

说道:“所以我说,小云别担心嘛~你也知dào

我命中带福,没那么容易死的。你看,不是几次遇到危险都化险为夷了吗?嗯?小云~~”

看着却云依然绷紧的脸,青忽然觉其实这是自己第一次主动讨好却云。想到这里她不禁抿着嘴偷偷笑了笑,然后故作为却云的冥顽不灵生气一样鼓着嘴抱怨道:“爸爸真是的,女儿长大了也是要自立的啊~”

感觉却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绝决了,青不禁再次偷笑,并加大了说服的力度,用手指去戳却云的脸颊。

想不到还挺软的~

青凑近却云,故yì

降低条件:“小云~嗯嗯,大不了你派人监视我嘛。我都说了该我出现的时候都不允许阻止我,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小云你想因为私情而放qì

吗?”

却云不说话,青也不停下来,“小云~我真的不会出事的,我一定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实在不行,我还有这张嘴呢,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指不定还能从他们那里敲到好处。小云对我不相信吗?小云~~”

青喋喋不休地劝说着,甚至已经把这说成是完全没有危险的差事了,却云经过这番软磨硬泡,也知dào

了女孩的决意,终还是叹了口气:“青儿。”

他柔声的唤,第一次表现他成熟于青的一面。也是第一次让青产生一种,可以依靠于他的感觉。不同于以前掩饰着自己的真情,高调飞扬闪亮的他。

这一声唤,让青心头一软,鼻子酸酸的。抬头,佯装什么都不在意,无所谓的样子,同时也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嗯?”

却云什么都不说,看着青的眼睛,漂亮的玛瑙绿色,深深的,似乎要把青的面貌印进脑中。

许久,他挪开了目光,语气平淡没有任何的波动。

“天草,回去拿蝶磷,然后雷大哥和伯父就先去南边的城市等我好了,我马上会赶来。毕竟你们两个身份特殊,能先离开他们的视线也好。”说完,顿了顿,下一句似乎是说给青听的:“青儿,这是你自己提出的,不允许鲁莽,不允许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既然决定开始做了,那就不能留一点蛛丝马迹。只有你一个人,做得到吗?”

青点头,用力无比,像是怕却云反悔一样:“嗯!~做得到!”

青的笑,灿烂得刺眼,这一刻,已然别过头的却云眼中黯淡下的一瞬间,谁都没看到。

七十九、诱敌之计

准bèi

和布局的时候,青一直是在旁边闲着的。雷和天瀚已经出了,而天草虽然担忧藜湫的安危,但也分得清主次,在却云安排完之后便匆匆赶回去取蝶磷了。

雷临走前交代青说:“厨房中还有一些干粮,水在水缸里。”却云放不下心,去找马车的时候也到小镇里带了一些奶酪和甜酒,还不忘叮嘱:“青儿可别喝醉了误了正事。”

“啰嗦,小云别总是惦记着那件糗事!”想到当初喝甜酒喝到醉倒,青还觉得很窘迫。偏偏却云就是很喜欢拿这件事来开刷自己。

天草的脚程很快,才过中午就已经带着蝶磷回来了。只有小指甲盖那么一点点,涂在的地方是青的脖颈和后背。虽说蝶磷很难被洗掉,但也最好避免容易蹭掉的地方。

准bèi

工作完成了,却云还在担心什么,目光一直定在青的身上。青知dào

却云的担忧,便狠下心来推他出门,虽然有过让却云留下烧一顿的想法(青至今还觊觎却云的手艺),但想到可能下一秒对方就会来,便打消了这种想法:“小云别担心了,我可不是个孩子~”

却云扬了扬眉头,知dào

自己这样青也会感到害pà

的,便故yì

用往常的语气说:“哎呀,爸爸总要担心的嘛。小猫独自一个人在外……在爸爸眼中,女儿永远是孩子嘛~”

“好啦好啦。爸爸就安心等消息吧。”青顺着他的话,同时不忘拍掉却云想要趁机抚上头顶心的手,“青儿是性格顽劣的小猫,还没有多少人能奈何得了呢~他们要是敢动我,我一定让他们变成龙须面!而且还是连着根的!”

却云感同身受地颤抖了一下。没想到才没几天,青更狠了。

“好疼。”却云如是想:“横着切就算了,还竖着切。……果然潜力无穷大,以后可以用来当秘密武器了。”

但看青这样充满干劲的样子,却云却还是淡淡的有些心疼。青不可能不害pà

,不可能不慌张。但青应该是一直强势的,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离开。却云知dào

青的用心,所以更应该表现出一种委任的态度,让青更有信心坚定下去,坚持下去。

心中默念着“拜托你了,青儿。”表面上露出了那个曾被青称为“面部肌肉拉扯造成”的笑容,故作帅气道:“那么我走了。青儿想我的时候可不要哭鼻子啊。”

“这是下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情。”青毫不留情地翻白眼否决,然后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将却云推出了门外:“好啦好啦。别婆婆妈妈了。不送啦不送啦。”

被推出去的却云回身看了一眼这间瞬间就空旷起来的温馨小屋,嘴角的笑容慢慢散开。然后看那扇桃木大门被关上,青灿烂无谓的笑容被阻隔在了门背后。

却云叹了口气,殊不知,在门另外一边的青也叹了口气。

青拍了拍脸上的肌肉,因为故作出来的笑容,脸有点僵硬酸了。自己彻底是一个人了,身边没有其他人陪同,而且是在这种明知敌人随时会来的情况下。青不知dào

究竟对方什么时候会来,也许几天后,也许就是下一秒。

但是,只要能够帮到却云的话。青这么想着,掏出了那块包着红色荆棘纹章的手帕,第一个想到的却是紫澜。

呐,紫澜,如果是你的话,也一定会觉得我这么做很荒谬吧……但是,我是青啊,是杂草青啊,这样的事情还不至于让我退却。

就像却云说的那样,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完美,做得不留蛛丝马迹。揣摩看看对方的心理,应该是把自己当成被却云安置到此处逃避宫廷斗争的,却云的女人。

所以,自己一定要装作不问世事的样子,至少,绝对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是故yì

等着他的。

这么想的时候,青便安定了下来,甚至就真的像是当初被却云和慕容蓝藏着的时候那般惬意了起来。接下来这段时间衣食住行都要自己解决,青倒是觉得自由了。自己本就应该是一个人的,不能因为过于丰裕的物质条件而忘了本。

为了做晚饭,青挑了一些新鲜的食材简单烧了点菜。而打着蛋的时候,青不着边际地想:“这次可千万不要用苏尔格度了啊。最好是直接把我打晕了,这样就一闭眼的功夫,都不用受到煎熬和折磨。”

然而纵使千想万想,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个遍,青也绝对不会想到,第二天早上对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正在吃早饭的青还是着实吓了一跳,并不是演技,而是真的吓了一跳。

因为眼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子,俨然就是当初那个被藜湫一箭射死的男孩。不,应该说是有着一样的面貌,却不同气质。和那个清秀的男孩相比,更加沉着稳重,却也更加阴郁黑暗。

男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青判断出了,他并不是那个死去的男孩。因为声音不一样。但那样的一张脸依然叫青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也不存zài

死而复生这种道理,毕竟青是亲眼见到那个男孩死在自己面前的,此刻甚至还能回想到那肌肉搅动的声音。

所以青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看男子带着笑望着自己,躬身。他说:“早上好,小姐。”

一字一顿,谦恭地问候,然而配合着那样的笑容,青却是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漫延开来。就如同和安夜对峙的时候一样,面对的是一个诡异的人偶,带着虚假的表情。

青咬着下嘴唇,看到男子这张脸的时候便已经明白了过来,那句“你是谁”定是问不出口了。

自己是见过这张脸的,太过随意会让对方察觉到这是一个圈套,但是若太过刻意表现自己的恐惧,则不符合却云女人的身份。却云的女人不该是一个花瓶,如若不然也不会引起这些人的注意了。

所以一番思索之下,青选择了沉默,只是目光一直盯在男子的身上,不依不饶,眼神里似乎就已经写上疑问了。

面对这意wài

的回应,男子不禁勾起了嘴角的笑,一翻身坐到了青的对面,从青面前的盘子中抓了一片面包,做作地感慨:“哎,三皇子殿下真是忍心呢,丢下美娇娘独守空房。啧啧,早饭居然吃面包?面包可是很没营养哦。”说罢,塞到嘴里若无其事吃了起来。

男子眼里的嘲弄,不只是对自己的,同样也是对却云的。青知dào

,却云在宫廷中是一个异类,但不代表这样的一个男人可以嘲笑他。

“暂且不问阁下是如何进来的,但这般姿态出现在小青面前,理解为敌人也是情理之中了……那么敢问阁下,就不怕面包里下毒了么?”青说这段话的时候,用的是万分的小心。既要有大家小姐的风范,却又不能显得太过镇静。所以借由前面的一段分析,青言辞犀利地反驳回了男子的嘲弄,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这一遭,让男子的笑容更加明显了,甚至都不惜赞赏:“小姐果然有趣。也不奇怪三皇子殿下家有娇妻,身边有慕容小姐却还对您心心挂念了。”看来对方已经将却云的资料调查得很全了。特别当却水殿的存zài

出现在对方的视野之中,却云更变成了一个威胁。

“阁下来此的目的不会仅仅是为了和小青闲话家常吧。若真是这样小青受宠若惊,阁下不远千里赶来的吧。”青目不斜视,回忆着寒晓对自己叮嘱的那些礼仪,保持着优雅的姿势喝了两口汤,罢了放下餐勺,看男子依然看着自己,便拉过一张纸巾盖了盖嘴,皮笑肉不笑地说:“但不管怎样,还是不得不失礼地说一句,在别人吃饭的时候打扰,可不是绅士的行为哦。”

男子笑了,笑得让青看不懂。

“打扰的地方在此向小姐致歉。如果没记错的话,舍弟应该已经先行前来拜访过了。小姐也记得我这张脸不是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男子语气中有隐隐的阴冷,让青全身一个哆嗦。那个死掉的男子是他的弟弟,既然他知dào

自己见过,那么藜湫肯定是落到了他的手上。这样一来,青就可以判断得出了,藜湫没死。这样的男子城府比一般人要深,不可能满足于一命换一命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藜湫被软禁了。

青慢慢开始收拾起了餐具,一边用云淡风清的语气:“如果所谓的拜访就是用刀子抵住我的脸的话,小青只能说,接受不起这样的美意。”说着,拿起已然叠起来的餐具朝水池边走去。

男子当然注意到了青脸上的那道伤口。然而想到自己弟弟的死状,却有一股莫明的怒火燃烧了起来。

“小姐真是气定神闲。这样激怒我,不怕我杀了你吗?”虽然刻意压抑,却依然流露出了丝丝杀意。

青的动作停滞了一会。男子以为青害pà

了,心想着也不过如此。然而接下来,青却是将餐具放进了水池边,回身笑了笑,似乎是故yì

将她脸上的那道伤口露出来一样。

男子注意到,青此刻的笑,不是伪装的,不是皮笑肉不笑,而是真zhèng

的从容不迫:“阁下若是想杀我,就不会让我说那么多废话了,不是吗?”

男子一时哑口,半天才咧开了嘴角。“看来我还真是小看青小姐了。好吧,那么我就不拐弯抹角了。青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此刻也务须掩饰自己的戾气了,见到这一幕青自知,现在是到关键一步了。

青扯开一个淡淡的笑:“请给我一个跟你们走的理由。如果你们是想要用我的性命来威胁小云的话,那我可以告sù

你们,我不会吝惜用死亡来打破你们的念想。因为我全身上下最不值钱的就是这条命。……想必阁下也已经知dào

了,小青孑然一身,没有任何的牵挂。所以这一点,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青尽量让你们冷静地说出这段话,手心却在不停地出冷汗,心也跳到了嗓子眼,让她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但至少没引起对方的疑心。

是的,青是在冒险,在试探对方的忍耐底限,失败了可能真的要孤注一掷选择死亡,但一旦成功,立kè

就会为之后的安全加一份保障。因为若是不怕死,那么此刻的对话就表现了青的合zuò

态度。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注定是孤傲的,但也有着普通人的自尊,从紫澜那里,青充分感受到了这一点。

男子也听出来了,这么一段话里,青的示威。他拍手拍得雷响:“精彩精彩,在下没想到,竟然被青小姐反过来要挟了。”

青努力让自己面不改色,依旧是虚假的笑容:“不敢当。阁下只要知dào

,我愿意跟你们走,只是因为我相信小云,相信就算我落在你们手里,他也不会输的。……所以我敢和你们赌。”说得格外坚定。

八十、暴风雨即将来临

平安夜快乐。~有老婆的抱老婆,有老公的抱老公。实在啥都没的,抱枕头吧。

刚才和寝室的姑娘们吃了一个蛋糕,肚子饱饱的。很满足的感觉。

然后一年又快要过去了。觉得感受颇多。青羽录的时间也辗转从春天变成了秋天。现在回头看看,总觉得,前断时间写的夏季时的事件,好像渲染的是冬天的气氛。可能是打字的时候手也冰冷的原因吧。

嗯,不多废话了。宫廷斗争篇——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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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相信小云,相信就算我落在你们手里,他也不会输的。……所以我敢和你们赌。”说这句话,不仅是为了挑衅敌人,同样也来自于青的自信。

青昂着下巴注视着对面的男子,感觉指甲抠进了手掌心,有些丝丝的疼痛。男子用一种自己看不懂的眼神,许久许久。

久到青以为自己的赌注失败的时候,男子开口了,轻蔑地笑:“我接受和青小姐的赌注。那么,请青小姐跟我走吧。”

青起身,不管他的笑是如何的鄙视自己嘲笑自己,依然是有礼地躬身:“有劳阁下了。”说罢,率先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向门口。

就在青回身推门的时候,她听到了男子的冷哼,并不响,却一缕缕传入青的耳中:“我会让你绝望的。”

听到这句话,青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背对着男子露出了一抹笑容。

究竟是谁落入了谁的局?

青推开了大门,冷笑,然后只是一个闪瞬,笑容便化作阴影散开了去,仿佛从来不存zài

一样。

`

在这个时候,却云、雷和天翰还在赶往祀祈小镇的路上,时至此刻,祀祁小镇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天草已经按照却云的命令前去联系镜竹了,而另外一个青还没见过的名叫小满的女孩,也早已做好了准bèi



空气中弥漫着大战之前箭已满弦的紧张气氛。

马车内,简易架起来的板上放着一副棋。然而却云却似乎不在状态上,已经连输了五局了,这是第六局,又见却云出错,犯一些不应该的错。天翰沉着脸,出了一阵的嘀咕声,终在却云欲落下一子的时候开腔了:“小子。”

心思不在棋局上的却云一惊,棋子滑到了旁边一格,下错了地方。

却云匆忙想要摆回去,却被天瀚厚实的手制止了。只见天翰的脸上浮上了阴霾,声音低沉充满了责难:“你是在小看我吗?”

“伯父。”却云立kè

低头。就算对自己的父皇不敬,对天翰的态度,却云却从不敢放纵。

却云自我批评,竟然会频繁地失神,接下来一定不能让天瀚再生气了的时候,天瀚却是直截了当点穿了他的心事:“担心那个丫头?”

是的,虽然从不过问却云的事,但实jì

上天翰什么都知dào



并没有吃惊天瀚的洞察力,却云只是犹豫了一番,便点头承认了。没有什么能够瞒过老人。曾经是军人的他有着比任何人都犀利的洞察力。

天翰脸上堆起了皱纹,让他虽然依旧雄姿英,却显得有些苍老。

“我并不在乎当执是谁。”似是随意的扯了那么一句,天翰看着门帘的方向,外面是雷在驾车。是天瀚要求的。

“我知dào

雷向你施加过压力,我也知dào

你不想。现在派系里面,情绪激动的人越来越多,雷也有被带动的趋势。……但是,这个我和那些兄弟——包括小瑶的爷爷——一起打下来的国家,至少在我有生之年,不想看到他没落。”

“伯父……”却云看着天瀚脸上的沧桑,这个比自己的祖父还要年长的老人,虽然已经不再像当初那般潇洒帅气了,但在那个金戈铁马的战乱时代,挥泪洒血,雄心壮志,那些有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迈,在此刻这种和平年代早已被弃之如草芥。却云能够理解,他们老一辈所付出的那些,是即便千年也传诵不完的。但是,这个时代已经不再需yào

他们,一纸文字,在当政的施压下也终会化作泡影,只留下在人们记忆中星星点点的痕迹。

天翰叹了口气,板上的棋因为马车的颠簸摇晃了两下,天翰一个一个收拾着棋子,一边说:“罢了罢了,现在也就河图能和我下两局了。小子,你还不够啊。比起我们当年,你们这一辈,真的不够啊……这个国家,毁了,被毁了。现在的生活太安逸。敌人还没来,自己已经开始内斗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想当年,法格特斯国攻占下无数个国家的时候,整个国家欢呼雀跃了。溯荷羽王朝建立,朝堂之上一片欢呼之声,人们都把投身在法格特斯当成是一种荣耀。只是饱暖思淫欲,和平年代太过长久,注定会滋生出恶菌。然后一点一点**,从内部啃噬掉这个国家的脏器。

却云没吭声,天瀚说的都是事实,也是他不愿意参与政事的原因。或许在外界看来,六个皇子中,只有自己是最平凡的一个。其他五人,要么有着统筹能力,要么有经商头脑,甚至还有一位阴谋家,唯有自己,被视为异类,无才无能,与常人无异,终日浸淫在儿女私情之中。这是外界所看到的,也是却云想制造的。一个平凡的自己,这样才能彻底脱离开去这个世界。

却云知dào

,这番宫廷斗争过后,又将改朝换代,然而对于走向是好是坏,却云却不抱希望。大家想要的,自己给不了,也给不起。

还在这番想着的时候,却听着天翰用已不再洪亮的声音说:“雷对小鸳的执念太深了。有时候说话难听了,小子你也别太在意了。不管怎么样,溯荷羽王朝开创了法格特斯国的顶峰,溯荷羽家是最适合法格特斯国的掌政,这一点,我的观点永远不变。……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哪怕是沧洺桑在位,也总比无人执掌的好。……”

“伯父……你不会怪我么?”却云自觉,没有成为王的觉悟和打算,这样的王,注定不会是一个好君王。所以自己也注定成不了王。

天翰笑,眼神飘向了窗外,有些浑浊的瞳孔焦距涣散着:“人各有志。强扭的瓜不甜。不管这次事件过去之后结果怎么样,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行了。雷,我会劝他的。”

这番话之下,却云觉得释然了不少,却听天翰再次开口道:“不过小子,青丫头的事,我劝你还是收回那份心。”

“伯父?”却云一怔,一时没明白过来天翰在说什么。

“你骗得了自己,也骗不了我。”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在想什么,我都知dào

。但是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一定要记住,也许青丫头以后会是个好女人,但她的心在其他地方,对你来说她就绝对不会是个好妻子。”

“伯父我……”

“小子不用解释,自己明白就好。你和你爷爷一样是个多情种,注定不会只有一个女人。但你要知dào

,小蓝是个好女孩,不要负了她就好。……而且,人也不能总念着旧情。我希望在这件事结束后你可以作出一个决断。”

天翰语重心长,却让却云心头好像有团乱麻一样,纠缠得紧。

究竟自己是怎么想的,却云也不知dào

,但在天翰这么一点明之后,他便真的现了,那一直淡淡充斥在心口的感情。

经lì

了这几个月的冲刷,却越沉重了起来,叫他无法忽视其存zài



`

祀祈小镇门口,慕容蓝和洛瑶正等着三人。即使是平时时间并不多的洛瑶也放下了手下的工作——当然,自己是却云属下这件事,一直是瞒着慕容蓝的。

然而这次争斗的生,青的主动当诱饵,接下来还会有的危险,注定已经瞒不下去了。洛瑶也知dào

,所以她不再顾及慕容蓝在场自己对却云的态度了。

慕容蓝手揪着胸口的布衣,脸上写满担忧。在看到却云的时候不自主迎了上来,看到他没有受伤表情才放松了下来。

却云伸出手想要抚去她的愁眉,但想到天翰的话,手便缩了一下,终还是停格在了半空中。

“小瑶,你先带雷大哥和伯父去房间。然后小蓝,我有话想和你说。”

不明白却云为何语气会突然改变,这样指使自己的师傅也好,用这种语气和表情说话也好。但慕容蓝看到洛瑶千年不变的扑克脸却是写着恭敬,心头不禁一颤。

却云低沉的嗓音,昭示了接下来要说的话题的沉重。

“隐瞒了你那么多年的,我会一一告sù

你的。”

八十一、潜入别院,背后的敌手

青被蒙着面带去的地方是一个小别院,一路行去可以看到一个个古色古香风味的亭子、在涓涓流水和鹅卵石小道映衬之下别有一番味道。看来别院的主人是个高雅人士,再或是想要用这种高雅来掩饰一些什么。

“小姐,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请原谅我们失礼了。”在饶过好几条阴暗的小道之后,那个男子将她带到了一间偏僻的小屋前,说完这段话并安排了一个侍女留下之后便离开了。

软禁,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因为现在并没有正式开始内斗,就算再怎么针锋相对,至少在国王正式宣bù

病危之前,底下的几位皇子只能是暗里互相较劲而已。

当然,这里是哪里青一点头绪也没有,本就对认路不擅长,更何况来这里的一路上自己都是被关在马车内,连小窗都被定死的。

最初使出这个诱敌之计,青是抱着一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态。其实从策划最初开始,她就已经决定好了这一把赌注。激将法,将对方架在一个无法下台的高度。青自信,此刻的自己安全是可以得到保障的,至少在正式开篇之前任何人都必须对自己恭敬如宾。不过即便如此,青还是很清楚,自己的自由是被限制的,是完全受制于人的,如若不然赌注也就没有了存zài

的必要。

所以青很清楚,这段时间,在却水殿正式行动之前,如果想要要让对方减轻怀疑的话就必须要安分。至于藜湫那边,因为判断她活着的可能性很大,所以青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连累了她。毕竟这里对自己而言是个生地。

而且单凭走到这里所花的时间这一点,青就能判断出这座别院并不小。能够在王城附近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这样一座别院的主人,必定不会是泛泛之辈。

于是静下心开始度日的青就有了许许多多的时间去胡思乱想,在闲暇时,便想到了当初在卡恰巴尼尔国的时候的那段时光,也顺带想到了莫云死亡的事件——至今依然在自己心底留存着阴影的事件。

“莫云的葬礼应该快要办了吧……”对莫云并不讨厌,所以青也会不由自主这么想,然后便想到了调查第一天晚上寒晓悲伤的面容,仿佛莫云的死是她的错。

就连自己都挥不去那血腥残忍的一幕,更何况是寒晓。只期望她不要留下阴影才好……

那桩事件最后的确是解决了,但回过头想想却可以现事件最后还是有留下很多迷题的。青始终觉得,围绕事件周围中心的人物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而最让青在意的便是柩烨。虽然柩烨在那之后失踪了,而事实也证明柩烨在这件杀人案中是清白的,然而不论如何铁证如山,却总洗不去青的怀疑。柩烨和这桩案件有着丝丝的牵连,青是这么想的。

而另一方面青也深知,事件解决并不能将其看做是自己的功劳,也并不是棋逢对手。若没有那个紫澜、那个灰的男孩以及清澄,自己是决计不能想到那么多细节。

这样一想,青也忽然明白了,正是因为自己见到了以前从未见到过的那个世界一角,所以此刻才能够如此淡定地应对着这个自己从未想过可能会接触到的世界。

离开卡恰巴尼尔国之后,青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卷入这样的事件之中。本以为回来是解开耳环上的封印,然后就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魔法武器,接下来便是不断训liàn

不断训liàn

等待三年后的再一次招选。然而事实却是解开封印失败,自己遇到了反噬,后来还在转移住所的路上被误当作却云的女人被挟持,最终献身当诱饵来到了此地。

如果是以前呢?青自认一定会抱持着一种游离的状态,不会过于深入到其他人的生活中。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但是青姑娘却依然是一直坚持着一个人,和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就像相信你的朋友一样,相信我们。”

慕容蓝和却云,用淡然的笑容诠释着他们的关心,却是带着悲凉和坚持。不知从何时开始,生命已经交织在一起了,从自己认定这里是家的时候开始……布兰尔,玛歌小镇,还有便是法格特斯国的王城——伊拉兰纳。

我想要帮你们,就算只是帮到一点也好。

青嘴角抿出的弧度:“所以我会努力做我能够做到的!”

`

被软禁的日子里,他们待自己的确不薄,不止衣食无忧,偶尔还会送来几本读物让青解闷用,就连搜身工作都没做,这让那方手帕和荆棘纹章一直贴着青的心脏放着,心里安定了不少。

除了自由被限制以外,青也觉得挺悠闲自在的。但毕竟还是心念着藜湫和却云那头,青日子过得悠闲却并不混乱。因为青从一开始就知dào

,除了侍女以外还有其他人监视着自己。青不敢轻举妄动,但是青把一切都记得很清楚,从最初到现在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也好,在这里度过的天数也好,明战打响的话自己逃脱的方法也好。青不想坐以待毙。因为安分并不代表机会来的时候自己会让他白白错过,至少在有突状况的时候不能拖后腿。

等待到第六日,却水殿那头还没行动,青不知dào

对方究竟有没有去找过却云,两人又究竟商谈了一些什么。青并不担心却云那头,因为见到过却云真zhèng

的一面,青知dào

,要在这个复杂的宫廷世界中生存下去并且还保留着自己的自由,却云从小是带着悲哀的假面具的。既然说了是诱敌之计,却云定然能够掩饰好青来这头的目的。唯一让青担心的是,这件事可能卷入的另外两个人:慕容蓝,还有寂雨。

且不论慕容蓝,身为魔法师协会中位三阶魔法师的她自是有自保能力的。然而寂雨,身为却云名目上的未婚妻——而且明年即将完婚——必定已经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了。虽然青知dào

,自己想到的却云一定也想到了,但是毕竟却云和寂雨之间存zài

着冤孽,无从消解。是情债,总要还的。只祈求却云无从给予寂雨感情的时候,能够给足她未婚妻该有的待遇。

青闭着眼睛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脑中竟是不可抑制地浮现了紫澜和寒晓的脸,心口丝丝的抽疼……

`

青以为平静的日子会持续两个星期的,然而在第七日的时候,青一直等待的机会却出现了。

因为房间为木制,总难免会产生鼠患。青并不怕老鼠,事实上却云说青是一只猫儿也是有一定原因的——就比如一般女孩子看到老鼠臭虫蟑螂等都会尖叫,青却可以从容不迫地拎起来一把扔出去。但是在此刻来看,却是一个极佳的机会。至少,青不会觉得对方谨慎至此。于是,青强烈地向那个时刻不离自己身边的侍女抗议并装出了一副很惊恐的样子。

当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能够像青这样胆大的,侍女在见到老鼠的时候脸色极差,特别当看到那只手掌大小灰色皮毛的老鼠挑衅一样支着两条后腿站立起来看着两人,眼睛还滴溜滴溜贼贼地转的时候,她几乎二话不说就出去报gào

了。结果很明确,只五分钟,消息就传达了过来:换房。

带自己换房的是一张没见过的脸,青暗暗记下了,也许以后还会有正面交锋的可能。

那个和自己达成协议的男子在带自己来这里之后就没再出现过,青能够判断,那个男子在这个组织中地位应该不低,借以推测,被藜湫杀死的那个男孩地位也注定不会低。

不知该说是惹祸上身还是注定要来的对局。只怕藜湫现在很危险,对方若是想要从藜湫这个线索来深入了解却云的话,刑罚逼供是避免不了的。

但是……如果藜湫忍受不住痛苦背叛却云的话……

青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忽然很害pà

,青不想看到这个从小为了保命而强迫自己装出一副风流样的男子再受到伤害了。慕容蓝的话,雷的话让青心底仿佛是沸腾的开水一样冷静不下来。

却云脸上的笑容应该是阳光的应该是没有一丝阴霾的!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要承担一切的后果……

青抬起头,九月的太阳还没有脱开夏日的灼热,被关了那么久,除了上厕所几乎没有出来过。青甚至还在想再这样下去皮肤都快腐化了。但是在真zhèng

碰触到阳光的时候,却刺眼得让她有种莫明悲伤想要流泪的错觉……

也许对方是担心周围的房间也有鼠患,所以换房的目的地和原来那间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但或许是害pà

青记路,所以在看似刻意的绕了几个弯之后,在不知方位的小院墙角处青看到男子掀开了石板,下面竟是地道。

这个别院没那么简单!待到青走进去的时候才恍然有了软禁至今的第一次恐慌。看似别致优雅的住宅别院下面,竟然有无数条错综复杂的小道,再加上男子刻意的绕路,青只觉得头昏脑涨听着地道里脚步声的回响甚至连时间过了多久都没有一个概念。单独一个人来这里的话,肯定会迷路的。

建造这样地下道的理由,不会仅仅是为了不让自己光明正大在别院内行走,一定有什么捷径和机关。

青这么想着,脚步也不自觉放慢了,没料到那一抹火光渐渐远离了自己。待到再次抬头的时候,眼前已然是一片漆黑,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会吧!……”青懵了。此刻是伸手不见五指,地下通道果然是地下通道,名不虚传,带路的男孩竟是好像没现青已经落队了,丝毫没有回来寻找的迹象。

此时此刻青才意识到,自己等的机会终于来了,脱离了人的视线,可以小心地找自己想要找的了。但是结果呢?

“我不要!”扶着冰冷潮湿且粗糙的石壁,青欲哭无泪。本就是路盲,过来的路因为七绕八绕的完全不记得了,更别说接下来那未知的前路了。而且这样一片漆黑,路都看不清,万一随便走碰到陷阱该怎么办?

青第一次手足无措了,因为现在的状况脱离了以往能想象的极限。她脑中不断闪过两个念头:离开?还是继xù

等?

继xù

等,无疑只有再次落入对方掌控之中。而离开,至少自己是有理由的,不小心摔倒,然后迷路了。只是青担心自己一个人的话,究竟能否找到切入点,突pò

口?万一误闯到不该去的地方又是否会拖累到却云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等下去对方肯定会察觉到自己掉队的事情。而这点时间还没有人出现证明此刻自己是在他们的监视范围之外的。一咬牙,青迈开步子,扶着墙壁走了起来。

也不知dào

经过多少个转弯口,或实jì

上青一直在一个地方转弯。随着地下通道越来越冷,甚至有些阴森的意味,青不禁裹紧了外衣。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压迫神经的外力让她的全身一滞。一阵一阵的,隐隐约约太阳穴肿胀的疼。

然而青却是一阵惊喜,扶着墙加速快步了起来。潜意识里面,这种信号已经成为了关键,代表的是另外的现。这个地下室绝对藏着一些什么,而且,也许和藜湫有关!

八十二、藜湫的决意

“少……”天草和一个有着一头酒红色长扎着双马尾并辫起的女孩出现在却云的马车边时,却因看到慕容蓝也在,顾及了一下,那句少主没敢叫出口。

这么多年来,却水殿的存zài

对慕容蓝来说都是一个禁忌。却云曾无数次提醒过身边的这些女孩,只能暗中保护慕容蓝。

虽然知dào

慕容蓝的实力或许并不需yào

自己保护,但姑娘们也都是按照命令这么做的,不露声色地在却云不在的时候保护慕容蓝,也多亏洛瑶的里应外合,竟瞒了这么多年之久。

可是今天,明明是向却云汇报的日子,为何慕容蓝也会在里面?虽然天草和女孩早已知dào

了慕容蓝,在心底已然知dào

了却云对慕容蓝的心,却并不代表慕容蓝也知dào

她们两个的身份。

天草和那个女孩面面相窥,不知dào

是继xù

留着等待却云落还是直接撤走。

然而让她们没料到的是,慕容蓝朝两人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躬身感谢道:“两位姑娘这些年的照顾,慕容蓝在此拜谢……”

“少主?”听慕容蓝主动和这边道谢,天草也一惊,困惑地看着却云,想要求证一些什么,却见他勾着嘴角笑了笑。

“没关系,小蓝已经知dào

你们的事了。”说得云淡风清,却并不难想象,他向慕容蓝坦白这一切的时候,花费了多少时间才让这个女孩接受下来。

“那么青姑娘的事……”天草睁着她水灵灵的眼睛,依然云里雾里。倒是一边那个酒红色双马尾的女孩已经明白了。

这一次,却云还没开口,慕容蓝已经先一步回答了:“是的,我都知dào

了。”

“我希望我也能够出一份力。”

`

阴森的地下道,青还能够听到一脚踩下时小石子磨动地面的声音,像是野兽的牙齿“咯吱咯吱”作响,让人毛骨悚然。

那种压迫感越来越明显。这么长时间,青也已然依稀能够判断这种压迫究竟是源于何处,什么原因。精神力的扩散,魔法能的侵入,外界杀气的波动,以及强烈的魔法元素暴动。容若的那个时候无疑是结界以及魔族化时候产生的元素暴动,而MO招选第一轮被记忆碎片调动的时候则是精神力的扩散涉及到自身。

此刻的这种感觉,明显和被调动以及洛瑶试探自己的时候那种压迫感一样。这让青更加断定,一定有什么!

但是地下道错综复杂,青也不知dào

从何处才能取得光源,就这样摸着墙壁走,也不知dào

究竟走到何处了。而万一走到陷阱之道的话,该怎么办?

青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带着试探,然户压迫感增强,再减弱。有时候明明好像就一墙之隔了,但是偏偏就是没有一条可以通过去的路。

青开始急了,那个男子也定然现自己落队在找自己了,这样下去非但一事无成还可能错失了接下来的机会。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脚步也不禁紊乱了起来,接着只觉得一个踉跄,便被自己绊倒,撞在了一边的墙壁上转而又摔倒在地。

龇着牙,这地面粗糙,摔一下皮就被磨破了,手臂擦在地上,和进了一地的碎石子火辣辣的疼。

但是青却无暇顾及于此了,只是匆匆拍掉了手臂上的碎石子便顺着摸起了那边刚才被自己幢到的墙壁。

当一个人的五感中一感被剥夺的时候,其他的四感就会格外敏感,更何况青的五感本就因为生活在接近自然的地方比普通人强,刚刚只是撞了一下,就让青听出来了声音的不同。

墙是空心的!

青沿着这堵墙一路走,聚精会神地敲击着墙面判断声音。只一会,青就现了,大约三四米左右的长度,墙面是空心的,其他地方都是实心的。

这无疑是一个现。墙壁会空心证明一定存zài

暗门。虽然看不到,但是青还是一点一点试着推,直到推到靠近头的地方时,墙壁被推动了,“喀嚓”一声,像是旋转门一样朝里陷进去。

青忙一个闪身钻进了里面,然后听旁边再次轰隆一声合上。惊异地现,这里竟然有着微弱的光芒,依稀可以看得出,这堵空心墙壁中间,是一条小道,大约**十公分宽,仅容一人通过,而走到头,也就是外界分辨空心墙和实心墙的分隔处,青现有个转弯角,是另外一条和墙面垂直的小道,通向哪里青也不知dào

,只看得到依稀的光,隐隐约约辨别得了方向。

原来地下道里面还有暗道。这里的构造简直出于人的意料。想到这里,青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有些后怕了。如果自己误闯了哪里,也许就会因此而破坏了本来的计划。

“小云……”青喃喃着,脚步停了下来,一时间不知dào

该继xù

还是回去装作迷路继xù

安定地过被软禁的生活。

然而脑部再次冲击而来的压迫感,却让青意志坚定了起来。不如虎穴焉得虎子。最初不就是因为这个想法才毅然只身来到这里的吗?

现在还不到向却云他们求助的时候!

按住太阳穴忍着一阵一阵的抽疼,青大步流星地朝前方走去。

`

这一条道路,曲曲折折,甚至其中还有几条分岔路口。依靠感官不断前进,大约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青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隔着一层墙壁,像是被闷在了铁皮桶内,不真实。这让青想到了当初被安夜抓走的时候,和寒晓仅一墙之隔,声音便是这样的。就是这里了!青加快了步伐,再饶过一个转弯,便看到了前方的尽头,暗橘色的灯光,跳动的火苗映在一边灰色的石岩壁上。

随后,那曾经在自己耳边响起过的,冷静的沉着的声音,却沙哑得仿佛困兽一般。

“杀了我吧。”

“藜湫姑娘!!!”青一个激灵,立kè

辨别出了声音是藜湫的。

青迈开步子差点往前冲,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藜湫撕心裂废的吼声却让青脚步一震。

贸然冲出去只会让自己暴露目标。从声音听来,应该还有其他人在里面。

青靠着墙壁,一时间不知dào

该怎么做,只感觉太阳穴一阵一阵疼痛的同时,视线也有些迷离了,已经很长时间在这个地下室内了,总觉得肺部的空气好像被挤压着一点一点溢出胸腔。

精神力扩散,很明显是强行逼供的一种方法。藜湫的呻吟让青觉得全身都跟着颤抖,但是青可以感受到这个女孩子拼命在抑制着,抑制着,只是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杀了我吧,我死也不会说的!”

青终于听到藜湫的声音被压了下去,化作了一阵“唔唔”声,精神力的压迫终于消失了,觉得全身一紧,然而那还未散去的撕吼声却是冲击着青的耳膜,尖锐的疼痛。

过道中传来一个冰冷的男人声音,冷到骨子里让人打寒战。

男人说:“现在还不到你死的时候。我会让姑娘好好活着的,因为我要让姑娘亲眼看着你心爱的殿下死在你的面前!”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青的身体一颤,叫不小心踢到了一颗石块,撞击在石壁上,清脆的响声在过道的回声扩音之下放大了几倍的时候,里面那个男人猛地警觉了起来。

“谁!”好像松下的弓弦再次满紧,已然撤除的精神力波动再次骤然增强,瞬间的落差让青脑子好像快要炸裂一样,青知dào

自己已经暴露了,必须要逃,但是双腿沉重地像灌了铅一样,呼吸也越困难了。

“完了!”这是青脑中唯一的想法。这一遭肯定会暴露自己,那么这个诱敌之计也必然会露出破绽了。青恨不得抽自己的巴掌,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冒险,安安定定地等却云他们来该多好。

青觉得世界末日了,整个人也颓然地坐倒在了地上,然而就在青看到了打在前方的墙壁上暗橘色的灯光中走近的那个摇曳的黑影时,耳边却是传来了一声慵懒的叫声。

“喵~~”

手臂上毛茸茸的触感让青的心再次吊紧了起来,是猫!自己身边竟然有一只猫!

青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男子的脚步似乎迟疑了一下,却更加加快走向了门边,那只有着黑白交错条纹皮毛的小猫丝毫不知即将生什么事,伸出软软的小舌头舔着青的手臂,青却是神经绷地紧紧地,甚至不敢呼吸,冰冷的手指抠住了地面,碎石子摩擦着指尖刺刺的疼。

然而男子的身影还是停在了门边,没有再往前。

因为这个时候,另外一边也传来了一个柔软的唤声。

“小玖~~~”

“夫人。”男子背过身去,似是在行礼。

“小玖~~~~哎呀小玖跑进这里来了,大藏看到了吗?”

“夫人。是的,应该是在走廊里。我这就去为您……”

火光下,摇曳的黑影躬身着,态度也一百八十度转变。

女人的声音打断了男子接下来的话:“大藏有正事吧?你先忙着,没关系,我自己找吧。……哎,小玖最近越来越不乖了,老喜欢往脏的地方跑。小玖,小玖~~”

青不知dào

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是谁,但她知dào

,自己要祈求他们不来这里是不可能的。

那个叫大藏的男子离开了门边,另外一个身影便掩住了灯光,脚步轻软地慢慢走近。

“小玖~~~”

青觉得整个背心凉,头皮麻,那只猫就在自己的身边,好像知dào

自己主人要来了一样,迈着贵族一样优雅地步子饶过青走向了那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知dào

自己肯定过不了这一劫了,青反而把心一横,目光直视着橘色灯光的出处,丝毫不退让。就算当俘虏,也绝对不能当没有骨气的俘虏。想到藜湫依然坚定着自己的忠,不离不弃的决意,青就觉得背脊也挺了起来。

女子出现在了门口,眼睛很媚,有着一般女人所没有的风情。她的脸上并没有带上青预料之中的惊愕,反而掠过青一脸惊喜地上前轻巧地抱起了那只小猫,目光仅在青的身上停留了一秒,闪瞬了一个笑容便消失了。

女子说:“嗯,找到啦。小玖真不乖,蹭得身上脏兮兮的。我这就带她回去洗澡。”

男子的声音依然低沉,却带着和青对话时候截然不同的恭敬:“是的,夫人走好。”

青一颗吊着的心丝毫没有落下的迹象。那个女子是谁?为何看到了自己又不声张?她既然能够如此自如地出入这个看起来应该很秘密的地方,那么证明她的身份定然不一般。可是有着这样身份的人又为何要帮自己隐瞒。青绝对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有如此魅力让敌人臣服于自己。女子刚才的眼神,很明显已经看到自己的。

那么,现在这种情况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觉得自己的衣服都被汗水沾湿了,依然是一头雾水,不知dào

自己究竟是真的安全了还是落入了敌人的计谋之中。

男子离开了,似乎留下了一个人看守着藜湫,也让青自始至终没看到藜湫究竟怎么样了。

只是,在青和那个叫大藏的男子视线的盲点中,女子抱着猫预备离开石室的时候,目光停留在了被捆绑着并被布条捂住了嘴巴和眼睛的藜湫身上,嘴角勾出了一个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笑容。

仿佛什么都被掌控在手中一样。

八十三、遗失的那枚风筝

在这个时候的青,还不知dào

整座伊拉兰纳王城都已经沸腾了。

因为国王不治的消息已然公布出来并传遍了大街小巷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点也是仅剩三个月寿命的国王会将王位传到谁的身上。

这个消息,其实皇子皇女们比普通贵族知dào

的更早,但是这个消息的公开,同样也是一个讯息,宫廷战争,正式开始了。

却水殿也早已蓄势待了。

“镜竹姐那边已经联系到了,藜儿的确是在他们手里,赤吻蝶也在二皇子的清幽居附近有了反应。”

那个酒红色头的女孩如下报gào

着,等待却云的命令。这个女孩就是小满,却水殿中负责追踪的职务。

因为赤吻蝶的寿命才一个月,而小满身边所拥有的蝶磷也只有取自仅剩半个月寿命的赤吻蝶。也就是说,距离赤吻蝶的寿命终至已经只剩下一个星期左右了。幸好在这个时候宫廷战争正式打响了,所有暗中的一切都浮现到了明面上。

此刻聚集在却云祀祈小镇的小屋内,可以说是却水殿的精英汇集了。除了被抓走的藜湫和在二皇子身边的镜竹之外,天草、小满、洛瑶、雷,甚至慕容蓝也加入了这场作战。

扫视了一番一张张脸孔,这些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女孩,不离不弃,就算是面临如此境地依然没有离开的想法。却云觉得很感动,也正是因此,这场作战才必须要成功。

不只是为了卧底在二皇子身边五年之久的镜竹,被抓走却依然没有暴露这头行踪的藜湫,也为了主动牺牲甘当诱饵的青。

雷也难得这么有干劲。虽然他、天瀚和却云三个人因为可能沾有蝶磷而被彻底隔离在祀祈小镇,但是拥有着对却水殿指挥权的雷却同样把却云想叫他调查的资料分毫不差地带到了却云的面前。

调查人是洛瑶,动用的是魔法师协会的权利。

“这次的宫廷斗争,主要的不安定因素还是在二皇子沧洺雾寒和四皇子沧洺谏露的身上。根据调查,四皇子和二皇子已经站在了同一阵营,这些天慕容家也受到了威胁,二皇子想要慕容家倒戈。”

却云解说着,又顿了一顿,看向慕容蓝:“小蓝暂时不会回慕容家,但是对慕容家,我希望能够提供援助。”

天草和小满点头,但依然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质疑:“这样的话,岂不是会把矛头给……”

“这次的浑水,我趟定了。”却云的目光突然犀利了起来,看向远方,一字一顿:“他们既然认为能够用藜儿和青儿来威胁我,那我就要让他们明白,威胁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罢,却云拿着洛瑶调查的资料:“这一次主要的敌人是二皇子,四皇子看样子是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是从目前的局势来看,他的设想应该会放空。”说着,手指向了资料上出现的一个名字。

“肆逸,卡恰巴尼尔国人,经营毒品和赌博生意,三年前来到法格特斯国,因为和二哥生意上的往来才认识的。……是个很聪明,却也极其狠辣危险的男人。”

重音是在最后一句话。

洛瑶是亲自调查的,自然比谁都清楚。面对初次涉入这个世界的慕容蓝一脸疑问,洛瑶解释说:“肆逸的背后虽然没有像却水殿这样的一个组织,却有着媲美却水殿的强dà

情报网和专心为他卖命的两个杀手。”

“嗯,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却云脸上也没了调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接下去的几个人名,一脸凝重:“藏轩,外界称为大藏,他的弟弟藏澈外界成为小藏,据说跟在肆逸身边已经快十年了,兄弟俩出生的村庄被用于实验新型的魔法而化为了废墟,那个时候是肆逸救下的他们,后来专门训liàn

他们杀技,肆逸三年前和二皇子交好之后就转给二皇子了。”

“怪不得二皇子这么相信他……”雷恍然点头,连自己训liàn

那么久的心腹杀手都能送给二皇子使用,这一举动明显是示好,二皇子不可能不知dào

肆逸在想什么。这也是为什么却云会说肆逸是个聪明的男人。

赌博和毒品的交yì

不论是在哪个国家,都是明令禁止的。就算是在法格特斯国,二皇子的部分产业也是遭到明面上的扼杀的。但是无疑,法格特斯国是除了摩腊国和卡恰巴尼尔国之外最适合进行商业的国家了,肆逸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出了法格特斯国宫廷的局势,知dào

了未来几年之内必定会有内讧的情况出现,而二皇子无疑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国王的候选。肆逸做了一个提前投资,赌注全部压在赢面最大的二皇子身上,这样一旦二皇子继位,在法格特斯国内,肆逸便可以凭借这些赌注垄断这些生意,一本万利。肆逸是个枭雄,也注定会成器。但却云冷哼着:“只可惜他投资的对象错了。”

慕容蓝虽然对这些事没有深入的研究过,但是凭借她的聪颖,竟然也在片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除了感慨魔法师协会长老效率之高以外,也对这个魔法界背后世界的黑暗而感到心凉。

却云说:“小藏就是那天被藜儿用弩射死的那个男人。根据小瑶调查下来大藏的个性,和肆逸如出一辙,不然也不会如此受到肆逸的赏识。大藏应该不会轻易杀死藜儿的。只怕会……”

却云没说下去,两个姑娘却都明白接下来的是什么,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悲伤。

但是现在,不是应该顾虑这些的时候。

却云果duàn

地分配工作说:“天草,肆逸、四皇子你注意着点,小满,青儿那头就交给你了。慕容家那头还需yào

小瑶出马,小蓝不便出现,反而会造成混乱。那么最后,小蓝,虽然委屈你,但我还是拜托你办一件事。寂小姐那边,可能也要生一些什么了,希望你们能够去援助。”

四个女孩齐齐点头,慕容蓝也丝毫不避嫌地说:“好的,我一定会保护好寂小姐。”

却云很满yì

慕容蓝的态度,却依然止不住担心:“我和雷大哥,伯父都暂时不能离开这里,天草那边我不担心。主要是小满和小蓝你这边……”却云说着,不禁皱紧了眉头。

小满那边不说,整个事件最接近敌人的地方,而慕容蓝虽然聪明,并且身为魔法协会的中位三阶魔法师,但是她毕竟刚刚进入这个世界,是自己把她拉进来的。慕容蓝这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为了自己加入了魔法协会,放qì

了如此大好的青春,但是自己到头来却无以为报,还不能保护她让她涉险。

小满大大咧咧地笑道:“放心吧少主。又不是只有镜竹姐一个内应。”

但是天草和洛瑶却适时拉过了她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雷好笑地跟着一起出去了,看天草一边还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睁着大大的眼睛透过门缝看里面。

雷用力拍了拍两个好奇姑娘的头顶心:“走了走了,小两口亲热,看什么呢。”

天草和小满也被说得脸红了起来,平时执行任务时候肃清的面容也因为被揭穿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天草拖着不甘的小满离开了,只留下却云和慕容蓝两个人。

房间内,慕容蓝抓过却云的手,轻轻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因为常年修习武技,却云的手并不像一般的公子哥那样白皙柔嫩,反而是宽大的有着厚厚的老茧,异常的有安定感。

“云儿……”慕容蓝媚眼滴着水一样,披散的长也写满了柔情。

也许这是第一次,慕容蓝肯正面自己的感情。慕容蓝并不介yì

却云将她安排到寂雨身边,她反而很清楚,自己爱上的正是这样的一个却云。纵使和寂雨无情,却也不会无视自己的责任。寂雨是却云的未婚妻,即便是政治婚姻,也改不掉这个事实。

“小蓝会恨我吗?把你拉近这个世界不说,还要你去保护我的未婚妻……”却云没说下去,但是慕容蓝很清楚知dào

他想要说什么。

却云无法给她名份,无法让她成为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云儿,这不是你的错。……如果说这才是你的世界的话,就算是地狱,我也不会后退一步。我早已下定决心了,云儿背负的那些,我会和你一起背负。云儿丢弃的那些,我也不会独自拥有。”

“小蓝……”跟随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孩子,那张稚嫩的脸庞,只会跟在背后叫着“云儿”而跌倒哭泣的女孩,如今也已经成熟了,长大了,拥有女子的妩媚了。

“我已经不想让我所爱的女子……”却云还没说完,就感觉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随后慕容蓝柔软的嘴唇便覆了上来,温热温热的。却云能够从慕容蓝的动作上感觉出她的青涩和生疏,但是她却丝毫不退让地将那一双藕臂环住了却云的脖子,轻轻地触碰着却云的唇。

却云从未想过慕容蓝竟然会如此主动,一时间也懵了。但是当他的手掌触到慕容蓝微微颤抖的身体时,却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暖流。

在记忆中,这是却云和慕容蓝真zhèng

打破那层关系的吻,也是慕容蓝的初吻。

却云小心翼翼,温柔极致地亲吻着,吮吸着慕容蓝的唇,眼前闪过慕容蓝的笑,温柔的妩媚的,她无措时候会皱起的鼻子,还有在自己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心……

却云害pà

自己给不起,所以才一直抑制着自己的感情,但是慕容蓝已经无悔了,就算遇到再多的危险和阻碍。她早已抛弃了一切,如果此刻却云还给不出回应的话,那便真的负了她了。

慕容蓝将埋到了却云的怀中,像是受惊又害羞的小鸟一样。刚才的那些足以让她脸红心跳。

扶着怀里人儿的头顶心,却云脸上的笑容,淡淡的,仿佛雾气一样的氤氲笼罩着他的瞳孔。

记忆中,三个人一同放风筝的时光一去不再复返了,那熟悉的笑容,一举一动,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却云这么想着,竟有些悲戚。然而没想到慕容蓝却仿佛猜到了却云的想法一样,细细地说:“云儿……不管你以后有多少个女人,我都不会介yì

仅仅是其中之一。只要你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过就好了。我不要什么名份,我只要你能够真心对我,我便一辈子不会后悔……就算是我一个人,我也会陪你放一辈子的风筝的。所以云儿,不用在自责难过了。……”

慕容蓝轻细的嗓音,一点一点,慢慢的陈述,像是一股暖流流进了却云的心中一样。却云一怔,只觉得自己遗失的那些,似乎慢慢的在填满。

慕容蓝一直在自己的身边,陪着自己,却从来没有给过自己压力。想到她放qì

的那些,想到这些年的情意,却云便觉得胸口充斥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唯有紧紧抱住慕容蓝那娇小柔软的身躯,才能抑制住这种情绪的扩散。

这个女孩啊……却云抱着依然在微微颤抖的慕容蓝,笑容终于漾开了:“小蓝……这次事件结束之后,我们就隐居到祀祈小镇,我不当三皇子了,你也不用背负慕容家家主的身份了。我们结婚,然后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已经失去了的,就不会再回来了。更应该珍惜的是身边所拥有的。

慕容蓝没有说话,只是拼命点头。但是却云能够感觉到,胸口被沾湿的那一片,热热的。

`

九月十四日,反追踪正式开始,六曜之争打响了开启的礼炮。

`

与此同时,已然换了房间的青也见到了那只黑白条纹的小猫,不知从何处进到了青的房间,并轻巧跃上了青的床,摆着一副傲然的姿态。

青干瞪着这只猫,不知dào

要怎么处理的时候,就见到那只小猫抖了抖皮毛,一阵气流扑面而来,冲得青不禁闭上了眼睛。

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差点尖叫出声了。

因为小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可爱女孩,圆圆的脸蛋,穿着一身灰色蓬蓬的衣服脖颈上还打着一个粉色的铃铛,一头短短的卷小波浪一样——此刻她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青,铜铃般清脆地嗓音轻声叫唤着:“青儿青儿~~~”可爱得让人想要捏她一把。

但是青却丝毫没有其他想法,第一时间先揉了揉眼睛,不是幻觉,再掐了掐大腿,很痛不是梦。

青觉得崩了,看着这只开始蹭起自己手臂的女孩。

既然不是梦,那么谁来告sù

她,这一场猫变人的戏码,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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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天课比较多,可能更新不出来,提前打个假条,同学们不用等了。

好像这样下去章节会越欠越多。小青反省。

不过的确快考试了。到时可能会请一个星期的假。希望大家原谅哈。

嗯,这张今天字数好多来着。==可以算是补偿么?

可以的……吧?……

八十四、第二人的内应?

“青儿青儿~~”女孩还在蹭着青的手臂,仿佛撒娇的小猫一样。小猫?或说她本来就是只猫?

青四下看,那只黑白条纹的小猫的确不在,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个女孩。

青觉得眼前的场景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之外了,女孩铜铃般的嗓音却还在不停叫唤着:“青儿~青儿~~”

天哪,难道是那个叫大藏的男子已经现自己了,故yì

吓唬自己来着?还是之前那个妖媚的女子故yì

不点穿,就是想玩玩自己?青简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明明在地下道里面那个男孩找到自己的时候没有说其他什么啊,那个大藏后来也没找到自己,照理说自己到石室那边应该没人看到啊?除了那个女子……

啊。

青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了,那只小猫的确是那个女子的,名字好像是叫……小玖?

“小玖?”青试探一样叫了一声,没想到女孩子欣喜得手舞足蹈,腰肢柔软地像是柳条一样,扭着滚圆的小屁股:“嗯嗯~小玖~我是小玖~”

“……”原来她不是只会说“青儿”两个字啊。原来她真的就是小玖啊。可是这个回答非但没让青松一口气,反而更加崩溃了。

她是小玖,那不就是那只黑白的小猫吗?且不说这只猫来自己这里还认识自己这件事吧,光猫变人这个事实就足够荒唐了。

这是什么?考验自己的精神韧性吗?

是不是接下来再和这只叫小玖的猫人讲话,就会触剧情任务?任务的名字叫做:小猫找妈妈。

太扯了!!!

青想摔东西,但是看了半天,除了手里的枕头,就只有这只叫小玖的猫儿无辜地看着自己。

“青儿怎么了?青儿不喜欢小玖吗?”

水汪汪的眼睛还闪着光,青觉得如果自己再暴力得起来那绝对是连畜生都不如了,虽然在某些意义上,眼前这只应该能被规类在畜生的类别内——当然是某种形态下。

“青儿喜欢小玖,真的……”青哭笑不得。本来觉得看着一只小猫变成人了,还着自己叫“青儿”这种事已经够扯了,现在居然还对起话来了。青相信现在就算有人跟她说却云其实是一只熊,青也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小玖安静了下来,外表看起来才七八岁大小的她,一举一动却都是带着猫的习性的。比如,撅着她圆滚滚的小屁股晃来晃去,再比如,手脚并撑,再比如,昂着头骄傲的贵族脚步。

此刻青已经丝毫不怀疑这个女孩就是那只黑白条纹的小猫了,甚至开始思考起自己身边是不是也有人的原型是兽。比如,慕容蓝应该是兔子,雷是熊,紫澜毋庸置疑就是长颈鹿,却云一定是花轮同学(喂喂!为什么是花轮同学!为什么花轮同学是动物!为什么这里会有樱桃小丸子的人物!)

青还在想入非非,对面那个叫小玖的女孩已经说话了:“小玖吓到青儿了吗?”

“没没没……”青对上小玖无辜还含着泪的眼神时,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了。这种情况下,就算真的被吓到了,也说不出口的吧。

听到青这样的回答,小玖也不考lǜ

虚伪与否,脸上立kè

漾出了可爱纯真的笑容:“嗯嗯,青儿不怕小玖。青儿亲亲~~~”

说着,小玖就扭着小屁股整个压在了青的身上,嗯,不是亲,是舔,像是舔冰棒一样。

小玖的身上有一股甜甜的奶油味,也不知dào

她的主人究竟喂她吃的是什么,而小玖的舌头又软又滑,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青半眯着眼睛,心头哀叹:“萝莉控的大叔们快来吧,你们有福了。”

直到半边脸上都是湿湿的口水之后,小玖才停下来,猫咪姿态地坐着,清亮稚嫩地嗓音介shào

自己说:“青儿,我是小玖。姐姐给我取名叫米玖,米玖。”

“米酒?”青脑中冒问号,的确是很适合小猫的名字。

小玖笑得欢:“嗯嗯~米玖米玖,小玖喜欢吃奶油蛋糕,喜欢吃甜甜的奶酪~~”

虽然还没想通米玖这个名字和奶油蛋糕、甜奶酪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是此时此刻青更关心的是,为什么米玖会来这里。

米玖看起来是小孩子的样子,却并不笨,冲青甜甜一笑,说道:“是姐姐让我来找青儿的~~”

“姐姐?”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漂亮的女子,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那双眼睛,媚惑却仿佛看穿了一切一样,运筹帷幄。

“姐姐是……”青问着,却看到米玖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到门那边,隔着一扇木门,那边是监视自己的侍女所住的地方,构造和以前那间闹鼠患的屋子是一样。但毕竟涉及到个人的**,侍女平时也不太会过来。米玖似乎知dào

一样,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看到侍女正在睡午觉——其实这个侍女还是挺懒的,青算是总结出来了,被派来看着自己应该也不是她愿意的。不过青还是不敢冒险,毕竟有了上一次的教xùn

,更何况之前还差点被现,青也安分了不少。

米玖吐了吐舌头,合上了门,再次轻手轻脚走回来,青感觉好像就是看到了一只小猫一样。让青吃惊地是,这期间,她脖间挂着的铃铛竟一点声音也没有出来。再或说,她从进来之后就没有让这个铃铛出过声响。

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米玖才刚刚跳到床上来,青就迫不及待抓住了她柔软的小手:“小玖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米玖似乎被吓到了,也许是猫的警觉本能让她后退了一步,之后才轻声回答:“姐姐叫镜竹~他们都叫她夫人~”

如同青所猜想的那样,从米玖口中出现的那个名字,就是镜竹。

关于镜竹这个人,青并不了解,只是从几次却云和几个部下对话的时候听到过。但是青很清楚的一点便是,镜竹是却云身边的人。而联系之前,青也恍然明白了,那个时候,镜竹是故yì

出现,以米玖为借口引开对方的视线的。回想以前却云说的话,不难想到,镜竹是却云安排在二皇子身边的卧底,也就是说,现在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二皇子的府邸。而另外一个角度来看,镜竹身为卧底却能够自由进出应该是秘密的关押藜湫的石室,也证明了她的这个卧底,当得很成功。

事实上,在看到米玖之前,青一直以为真zhèng

的卧底内应也只有一个人,但是事实上,在见识到米玖的身段之后,青已经不再怀疑了,米玖也是内应之一——作为一个出奇制胜的棋子。

因为任谁都想不到,一只猫竟然能够变化成人。

至此,青已经猜到了,米玖这次来一定是将作战的计划传达给青的。

事实正如青所想的,米玖接下来所说的,就是这一次的作战计划。实施日期,为后天,也就是九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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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显然,有人比却云还要心急,国王病危的消息才刚刚传达到,寂雨那头就有人大举入侵了。负责寂雨饮食起居同样也被寂雨深恶痛绝的荣夫人在此刻便表现出了她的英勇,将一概人等通通拦在了殿外。

虽然对突而来的事件摸不着头脑,但看到如此众多的人逼上殿来,寂雨也知dào

事情没那么简单了,再见到荣夫人平时虽然时常逼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但这种时候却挺身而出,寂雨的脾气容不得她躲在别人的背后。

她知dào

宫殿里肯定要出事了,但是比起这些,寂雨更担心的是却云。因为这件事,很明显和却云有关——自己是却云唯一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人,也是最容易被胁迫的对象。

八十六、背叛

正午时分,即便是秋日里也不免有些燥热。而根据青的观察,这个懒惰的侍女似乎根本没把监视自己这个任务当一回事——也许是青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也许是定性思维认为被包养的女人注定是个花瓶。她断定青就算想逃也有心没胆,已经几次堂而皇之睡得口边流哈喇子。事实也是,如果没有其他人帮zhù

的话,就算放青自己一个人走,也必定会迷路在这么大的一个别院之中。

侍女打着哈欠,不耐烦地跟着青一路走在古色古香的长廊。青打断了她的午睡,但她纵使有千万个不满,至少还是不敢口头表达出来的。厕所的方向是在长廊的尽头转角处,在这个帝国主义横行的国家,至少这个厕所还是能够用玛歌小镇的语言来称呼的,也就是通俗来说的:茅厕。

这一段路并不长,侍女脚步放快似有催促的意思,稍一个不留神就超了青半个身。青咬牙,时机到了。来不及考lǜ

其他,青抄起藏在衣袋中从房间内偷偷带出来的香炉砸在侍女的后脑勺上,侍女只轻哼了一声便整个瘫软在了地上。

第一步完成!看着倒在地上的侍女,青却大气也不敢出。就如同预料中的一样,那个暗中一直跟踪着自己的男子出现了,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但话还没脱口,身体就软了下去。

梳着红色双马尾的女孩冲自己笑,手中比出了一个胜利的姿势:“小青姑娘~按照计划救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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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就是小满,在之后的自我介shào

中,青知dào

了,她是却水殿却云身边贴身的成员之一,主要负责的就是追踪。而在四个女孩子中,小满的年龄是最小的。事实上青早已听到过小满的名字,但是由于当时的时间紧急,计划开始实施的时候也是由天草将“蝶磷”带给自己的,所以直到此刻才一睹小满的芳容。

第一眼看到小满,青便判断出了小满的性格应该就是那种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这样的女孩子很合她的胃口,就像寂雨和寒晓那样,相处的时候不用考lǜ

那么多,简简单单甚至可以偶尔缺心眼。计划的第一步,便是青偷袭侍女引出一直暗中跟着自己的男子,之后便交由小满解决。这一步的名字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小满说:“镜竹姐让我们去的地方是假山,小玖会带着藜湫姐和我们会和。”这些都和米玖传达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青跟着小满飞快穿梭在错综复杂的树荫小道中,看她轻车熟路的样子:“小满姑娘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镜竹姐已经把这里的地图给过我们了。”小满边跑边说话,都不带喘气,“熟记路线是作为一个追踪人员最基本的要求哦~”

听小满理所当然的语气,青脸一阵烧红。想到自己在却云家和寒晓家都会迷路,甚至还曾经被紫澜鄙视过,简直羞愧难当。

幸好自己“超级大路盲”的称号还没传到小满的耳中,听到青这么问也没有起疑,只是专心赶她的路。

清幽居虽然看起来是普通的别院,但见识到过四通八达的地下道,青丝毫也不敢看清它。现在看小满东绕西绕,也知dào

了是为了躲避暗藏在清幽居内的警备。两点之间直线最短,青还是知dào

的。不过这种情况下,你敢走直线么?原本清幽居已经大到难以想象了,小满这般绕,可能原本只要走一会就可以到的,却偏偏要花上三倍的时间。青跟得气喘吁吁还不得不加紧脚程害pà

落队。幸而假山就在眼前的,远远望去,虽然是一座人工假山,却也不失壮观秀丽,甚至还有铺着石板蜿蜒而上的山道。

这**的二皇子。匆匆被卷进这个事件中,青还并不了解二皇子这个人究竟怎么样,但是光是这座小山就不知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了,再放眼这个别院,对王公贵族的奢华也产生了一种难以认同的情绪。

小满并没有带着青直接到假山前,而是绕到了后方。也许是因为假山遮蔽了日光,这里隐隐有些阴凉,但偶尔落下的叶片和风吹动树叶哗哗的响声,让这里充斥着秋的意境。

米玖和藜湫早已来了,藜湫的脚步依然有些虚浮,但看到青和小满之后便立kè

起身。她的嘴唇惨白惨白的。这一个多星期来,藜湫遭受的究竟是何等非人的待遇。但想到那一天藜湫决意,就算死也不会出卖却云一分一毫,青便觉得无比敬佩这个女孩。米玖此刻是人形,搀扶着藜湫走,因为高矮差距太大,看起来有些滑稽。但脖间的铃铛依然不出任何的声响。能够顺利会和还多亏了米玖,毕竟一只猫进入地下道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了,而且地下道也是米玖的游乐园之一。

也许二皇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内应帮着敌方。

按照计划,在假山会和之后,四人,或可以称呼三人一猫,就应该直奔靠近北门的围墙,虽高有两米五,但对此刻的四人来说并不能算是一个难题。

“镜竹姐正在和大藏喝酒,所以要脱逃的话还是趁现在。小玖,送到这里你就可以回去了。接下来的路我认识。”小满说话间先将一瓶不知dào

什么用的药剂交给了藜湫。

藜湫依然是挺直着背脊,却不同于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般精神淡定了。

她一口一口喝着药剂,虽然刻意压抑着,却还是因为苦涩而蹙起了眉头。另外一边米玖也放开了抓着藜湫的爪子:“那小玖回去吃蛋糕咯。”

“去吧去吧。下次来给你带奶酪。”藜湫虚弱地笑着,将喝空的瓶子收好,继而轻抚米玖的头顶心,米玖享shòu

地哼哼了两声,这样的气氛之下,计划似乎是进行得很顺利了……

但是,米玖还没离开,藜湫刚刚收回手的时候,小满便感觉到了空气中骤然的绷紧。就算是虚弱的藜湫也警觉得僵直了手臂。

一个作为杀手,一个作为跟踪,两人多年来感官早已被训liàn

得极度锐化了,只是这么一分一毫的变动就让两人脸色瞬变。

青还没意识到究竟生什么事情的时候,藜湫和小满便拉起了自己和米玖朝一边的假山岩石块跃去。

就在她们前一脚刚刚躲到岩石背后,后一秒之前四人所站着之处就“嘣”得一声弹上了一尾箭羽。

青惊得全身冰冷,却没想从假山前方绕出的人影,带着几下清脆的掌声。

“真不愧是三皇子殿下手下的精英,带伤动作还能这么灵敏。”

青猛然回头,现藜湫的半边手臂已经被血染透了。藜湫龇着牙,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但额头上的汗珠却大颗大颗朝下落。

“怎么回事?”小满再大条也意识到这个伤口并不简单了,“他们对你用了什么刑?”

藜湫说着不碍事,整条左手臂却是垂在了一边。她警觉地盯着渐渐进入眼帘的大藏:“镜竹姐难道没有拖住他吗?”

话音刚落,小满便见到藜湫的瞳孔剧烈收缩了起来。

顺眼望去,渐渐进入眼帘的大藏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而同样出现在眼帘的,便是身着淡粉色古朴长衣,举手投足娟纱四处舞动着的镜竹。

“镜竹姐?!”之前还在担心是不是镜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大藏起疑赶来这里,在看到镜竹的瞬间,仿佛被雷击中了一样。

镜竹和大藏是一起来的,脸上的笑容依然是这样运筹帷幄,却异常刺眼。

藜湫已然顾不得手臂的伤口了,猛然起身,目光直直地看着镜竹:“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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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半个月的更新。

考试考完了,重新开始码字,怎么说呢,感觉手好生啊。

不过好在,今天还是没跳票,结束了半个月的不更新状态(其实不用更新我觉得好幸福。别打我)

嗯,这章来晚了。大家原谅,好像还欠着一章的样子。欠着吧欠着吧。等我哪天状态奇好了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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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到再更加一句,藏轩和藏澈,也就是大藏和小藏啊,嗯,读zang。别给我读cang啊。好难听的,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小仓鼠大仓鼠。

以上。

八十七、计划赶不上变化

“为什么?……”藜湫震惊得甚至忘记了本来自己还是躲在岩石块后面的。从大藏和镜竹一起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这一点来看,很明确昭示着:镜竹已经背叛了。

在场的并不笨,小满已经惊得没拉住藜湫了,藜湫更是不能自制地走了出去。即便是米玖也闻到了些些不寻常,更何况是青。

风唰唰吹过,吹起镜竹乌黑的长和一身的轻纱,她站在大藏的身边,但是从这里看过去,无疑大藏是配角,她才是主角。

假山背后,寥寥的几颗树看起来有些空旷,大藏身边还跟着几个手下,虽然被镜竹背叛的消息打击很深,但只是片刻小满便冷静了下来。或这便是粗线条神经的另外一个优点。

躲在大岩石背后的青还在思忖着究竟要不要冲出去的时候,小满已然镇定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卷东西交到了青的手里,还握紧了两下:“这次来最坏的打算就是死战,现在看来真的要这样了。小青姑娘,等一下如果我和藜湫姐出事的话,你就逃。如果陷入危及的话,就朝敌人打开这个卷轴,扔出卷轴之后能逃越远越好。”小满交给青的是一卷魔法卷轴,画着魔法阵能够引导出魔法的卷轴,这种卷轴就算不是魔法师也能够使用,一直都是有价无市的优秀防身用品。

小满说这段话的时候,青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气氛。大藏看着藜湫,藜湫的目光却是定定地锁在镜竹身上的,喃喃着:“为什么?……”

藜湫一改往日的淡定,眉头揪在了一起,不知dào

该用什么样的表情:“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大藏。”依然是温柔如水的声音,镜竹眯着眼睛,眼尾上翘的弧度妖娆无比,“交给你了。我回房了。”

“姐姐!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告sù

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少主对你不好吗?还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失了冷静的藜湫想要朝镜竹的方向冲去,小满一个箭步拉回了她。大藏身边的一个男子正手持着弓箭威胁一般地架着瞄准着藜湫,藜湫若是上前一步,立kè

会被射个对穿。

镜竹听到这段话了,停下了脚步。藜湫自欺欺人地喊到:“姐姐你是骗我们的对不对。你是不是想和我们开个玩笑?啊我知dào

了,是他们给你服药了是不是?姐姐忘记我是谁了吗?我是藜儿啊,姐姐。想起来了吗?我是藜儿啊……”

“大藏,你应该知dào

我想要说什么的吧?”云淡风清的一句话过后,便是缓步离开的背影。大藏躬身点头:“是的,我相信夫人。”

简单的一句话,让藜湫只觉得全身的力qì

都被抽空了。小满死死扶着她,另外一只手却不断做着“不要出来”的手势。

回看米玖,呆呆地有些不知所措,双手撑在地上,沾了一手的灰。青轻轻抱住米玖,想安慰她不要害pà

,一时间忘记了比战斗力的话自己还比不过米玖。

而事实上米玖呆是因为镜竹对小满和藜湫的态度。藜湫是镜竹的亲生妹妹,为什么镜竹会不认识藜湫?

“姐姐怎么了?是生病了吗?”米玖并不了解这些人世间的阴暗负面,一心以为镜竹是生病了,但藜湫的表情明显就表现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青抚着米玖的头:“没事没事。小玖闭眼,等一下就好……”此时此刻,她竟然想哭。藜湫面对这样的严刑拷打依然不低头,一心求死也不愿意背叛却云,镜竹身为卧底却反投在了对方门下。是什么让她做出这样决定的?权利?金钱?还是……爱情?

青咬着下嘴唇,恍然觉自己又成了累赘和多余的,想帮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看着藜湫和小满干痛苦。

青看到镜竹还没走远,背影看来依旧是那个曾经在地下道中帮过自己一忙,看似风情万种的女人。青也很想问镜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就在此刻,藜湫却一咬牙,目光冷静地可怕。

“我的弩呢。”

“藜湫姐?”小满被吓到了,藜湫面色可怖,这是她从未遇到过的。

藜湫没有重复第二遍,而是反问:“你带来了吧?”语气却是肯定不带任何猜疑的。

小满握紧了拳头,自己射伤的确带着藜湫的弩弓,还没交给她。但是这种情况下,叫小满怎么能够安心还给藜湫?而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大藏也懒得废话了,捉赃在场,身为沧洺雾寒身边的贴身护卫,大藏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他只说了一句:“杀。”那一行六个人便朝这边涌来。

对方动手了,小满下意识想要让藜湫退下,藜湫的伤还没好,这样的战斗给她带来的负荷很大,更何况自己的亲姐姐刚刚背叛,藜湫的心理防线一定很脆弱了……但是,看着镜竹远去的背影,小满却还是一咬牙拿出了藜湫的那把弩弓:“藜湫姐!”藜湫在却水殿却云贴身的四个姑娘中,拥有着最强的攻击力。

只见藜湫轻巧地伸出右手抓住了弩弓架在了肩头,然后原本一直垂着的左手臂也缓缓抬起了,刹那间咻咻几声,冲在前锋的几人无一不被射中脖子而倒下,搅动肌肉的声音。对方被怔住了,一时间竟不敢往前。就在这个时候,对方的弓箭手也拉弓了,受到伤势影响的藜湫移动并没有往常那么迅捷,竟被一枝箭划破了小腿肚。藜湫势头减弱,对方便打消了顾及再次朝前冲来。使用弩弓的毕竟是远距离攻击,一旦被近身就是极度的危险了。青觉得心头一紧,一枝箭穿过那剩余的三人再次袭击而来,而藜湫的动作因为伤口崩裂而迟缓了瞬间……

“叮!”忽然从藜湫的背后出现的小满架着一把短匕挡掉了箭,然后一个闪瞬竟哪儿都看不到她的人影。

青一惊,之前藜湫行动的时候青也完全没看到小满的身影,几乎是从虚空中变出来的。

青还没想通这是怎么回事,对方的三个前锋脖子上便同时出现了一道伤痕,然后哼哼着瘫软了下去。

“消隐?……呵呵,想不到传说中已经灭绝的精灵族绝技,姑娘都能够掌握得如火纯青,三皇子的手下可真是人才辈出呢。”(消隐,传说中是精灵族的绝技,也就是把身体隐藏在阴影之中,真zhèng

的消隐据说是只要有阴影的存zài

就无处不能躲藏,但这也只是据说而已。传说中精灵族的存zài

与否就已有了各种各样的猜测与否定,但消隐的存zài

倒是真实的,小满所学习的也是消隐的一点皮毛)

大藏不急也不缓,还不忘瞬间嘲讽一下却云,藜湫恨得牙痒痒,当下就搭起了一箭朝大藏射去,箭笔直朝向大藏的脑门,可见藜湫这一击下手得及其狠辣。

然而大藏只是一个挥手,前方就仿佛漾起了一层结界一般,弩箭被拦截在了大藏面前不到一米处。但让人心惊的是,才接触到那层结界,弩箭的前端二厘米处便“嘶啦”得一声从中间分成三片朝横向裂开,仿佛一个竹蜻蜓一样,只是不同之处便是,这根弩箭的前段分开的是三股,夹角一模一样。

弩箭触到结界后劲头很大,还朝前钻了几厘米的样子才掉落下来,转了几圈,头上的分叉支撑着弩箭停止了运动。

青手臂一凉,才惊觉自己的一头冷汗已经顺着脸滴到手上了。

“……”第一次见到藜湫的时候,小藏是在自己身后死的,也是被这个弩箭刺中的。耳边响起小藏被弩箭射中时候那一声肌肉搅动的声音,青忽然觉得喉咙口一涩,胃酸反了出来。

米玖在一旁懂事地帮青拍背,青的目光却停留在了不知dào

是故yì

放慢脚步还是真的如此闲心的镜竹身上。从战局开始到现在,让人惊出一身冷汗瑟瑟抖,但实jì

上战事却是一触即的——至今还不到半分钟,对方七人已有六人被灭了,但藜湫的血也已经顺着手指尖染红了弩箭的尾端了。她嘴唇抖着,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

小满还在思忖着如何接近大藏的时候,藜湫却再次动了弩弓。

弩箭破空的声音响彻了这片空旷的地域,待到大藏意识到方向并不是自己的时候已经晚了,箭飞一般朝着背对着这里的镜竹呼啸而去。小满,青和小玖都一个激灵,眼见着弩箭以肉眼无法追逐的速度朝向镜竹,小满一时还没抛开镜竹背叛的心理障碍,想要呼喊却哑在喉咙口。

然而这个时候的镜竹却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回身不觉然的一个微笑,在那一瞬间弩箭射入了她的肩头,撕心裂肺一般肌肉搅动的声音。

血花绽放了开来,暗红色的雾气氤氲在镜竹的周身,染红了那件淡粉色的薄纱长衣。青脑中一片空白,浑然不知米玖见到镜竹有危险,后腿一蹬便跃了出去想要保护镜竹。

对方的弓箭手顺势拉弓,修长的弓箭毫不留情地贯射而来,直直穿入了米玖的心脏,米玖脖间的铃铛清脆地一声响。

悲鸣,呜咽。一时间充斥在这片区域上空的,竟只有空落落的回响……

八十八、命垂一线

祀祈小镇,秋日盈盈的阳光,屋后的一排树木在风吹下唰唰作响,这个靠近海港的小镇有着比王城更加湿润的空气和带着海水咸味的微风。偶尔,落下的一两片枯黄的叶子便软地覆盖在小院的道路上。

木制的板房内,却云神色忧虑地靠在窗边。已经距离实施计划开始三个小时了。天草正监视着肆逸的一举一动,慕容蓝这段时间也一直保护着寂雨,而负责慕容家那头的洛瑶也在不久前传消息来说至今为止除了一个五皇子的说客来过之外,没有其他的异常。

其实这个计划之中,这些倒还不算最关键,真zhèng

危险的还属小满的任务。

潜入清幽居,将青和藜湫救出来。因为对方是二皇子,所以却云总担忧自己的计划哪里会有漏洞。从计划实施开始到现在,却云便一直有这种感觉,总觉得异常的不安笼罩着自己,让他静不下心来。

偏偏,因为赤吻蝶的威胁,自己和雷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却云想到这里就觉得窝火,几次都失了冷静。可以说,现在计划中的这些女孩们,都是在为了自己而卖命。事实上她们跟这场宫廷斗争没有一星一点的关系。事实上镜竹为了他牺牲了自己的色相,在沧洺雾寒身边当卧底整整五年,这已经让却云觉得无比愧对镜竹了,而藜湫更是为了自己吃尽了苦头。

却云觉得很窝囊,身为却水殿的殿主,却连保护自己属下的能力都没有。

“可恶!”拳头重重地垂在窗棂上,出“咚”的一声响。心里的窝瑟让却云浑然没感觉到疼痛,反而是咬紧了牙关深重地叹息着。

窗外,隔着这片小院,便可以看到鳞次栉比的尖顶白墙建筑。虽然祀祈小镇远离王城,但毕竟是在法格特斯国境内,西方文化依然浸染得极深,却云这般的建筑已经可以算是特殊化了。要知dào

,想要在法格特斯国内找到这样古朴的建筑,现今已经很困难了。

却云当初选择建造这样的房屋,便是想要以后退出这个宫廷世界的纷争之后能够安定地隐居起来,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可是此刻看来,自己不得不入世。这一场宫廷斗争,注定会改变接下来法格特斯国的格局。再过几天,国王,也就是却云的父皇要召见六位皇子前去。这一行,很可能就会确定下下一任的国王。但凭借却云对老奸巨猾的父皇的认识,也许事情没那么简单也说不定。

正想着,洛瑶匆匆忙忙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小院落满落叶的过道上。那件银色的良好质地的长袍随着洛瑶的飞奔四处飞舞着。但单看洛瑶的神色,却云心头便已然“咯噔”了一下,意识到不对劲了。还没等洛瑶进门,却云便下楼到大厅中接应了她。

气喘吁吁的洛瑶不顾及自己魔法协会长老的身份,看到却云便脱口道:“先什么也别问,跟我走。”

`

等待在阴暗房间内的慕容蓝听到了门的插销响动的声音,激动地起身奔向门边。出现在光影之中的就是却云。在洛瑶动用传送阵的情况下,却云和洛瑶两人从祀祈小镇赶来王城附近的这间秘密小屋所花的时间还不到半个小时。在路上,洛瑶已经简短地将情况汇报给却云了,事情的确出乎却云的意料。最初所以为的,最多便是死战,没想到竟然会是这般让人心凉的结果。

“藜儿和小满呢?”却云进来都来不及和久别了几日的慕容蓝打招呼,直奔向了里屋。慕容蓝跟随一同进来:“藜湫姑娘体力不支,现在意识还不怎么清醒。小满姑娘正在照顾她。”

房间里,靠墙的床上,藜湫似乎在沉沉念叨一些什么,额头上满满的冷汗,手更是用力抠着床沿的木板,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

藜湫的脸色惨白惨白的,禁闭着双眼,牙齿却是咬得紧紧的。却云一阵心揪,忙询问旁边用冷毛巾为她擦汗的小满:“藜儿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烧得很厉害。”小满说着将藜湫裸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放回到被子里,面色忧虑,“藜湫姐被严刑逼供了,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左手臂的伤更加严重,好像是被带着倒钩的武器所伤……”小满说话间,藜湫全身又是一阵紧缩,似是梦到什么一样,这一次她所呢喃的话大家都听到了。

“姐姐!姐姐是我啊……姐姐……”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事实,就算不想面对,也是明确摆在大家的面前。

镜竹背叛了,投向了二皇子和大藏那边。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只有藜湫的呜咽声还充斥在房间里。

慕容蓝见却云的脸色越难看了,不禁握住了他的手:“云儿……其实……”

“青儿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告sù

我具体的情况?”出乎慕容蓝意料的,却云只是反手紧了紧,便沉静地问出了这句话。

从侧面看着却云,慕容蓝忽然觉得,自己甚至有些不认识他了。在自己的印象中,却云永远是那个飞扬骄傲的男子,无论如何都挂着自信的笑容,遇到任何的事情都能够一笑掩过。当慕容蓝知dào

却云背后的这个势力时,曾经失神了很久。却云一直都是却云,从没变过,然而一旦接触到他的全部之后,慕容蓝才现,其实曾经的那个却云,承担的那些远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沉重。

慕容蓝失神的时候,小满已然开始诉说当时的情景了。

在得知镜竹背叛之后,藜湫失去了冷静,一箭射向了镜竹。小满说,镜竹好像是故yì

让藜湫射中一样,根本躲也不躲。却云知dào

,镜竹的实力虽然没有洛瑶、藜湫那般耀眼,但是能够只身潜入敌营做卧底的,至少在普通人中已经属于极度优秀的了。但是镜竹这样任由藜湫射中她,也许也是表达了她的想法:我用这一箭来偿还这些恩情,我和你们之间的,两清了。

却云觉得有些悲伤,许久才意识小满继xù

说下去。

小满接着说,在镜竹被射中之后,看似不知情的米玖下意识想要保护镜竹,但因为她那个时候是人形,对方将她当成了是想要偷袭的人,便射出了弓箭,米玖因为心乱了,竟被射中了心脏。而那之后,藜湫也因为气急攻心,再加上本来就受了伤还勉强战斗,晕了过去。小满一个人无法敌大藏和那个弓箭手,情势非常的危急。就在这个时候,青却站了出来。青手里有一卷小满给她用于防身的魔法卷轴,那一卷魔法卷轴是雷属性大范围魔法“雷刃网”的卷轴,一旦散开,在半径十米高两米的范围之内全部都会遭到了“雷刃网”魔法的攻击。这个魔法卷轴本就是在解开的瞬间扔到地方阵营之内。但是事实上,若是对上大藏这样等级的对手,也许你刚刚解开,他早已逃离到了你所无法触及的范围外了。这样的话,别说是攻击,就算是你想要扔出卷轴都可能办不到。再这样下去,结果只可能是全灭。所以小满早已决定牺牲自己让青逃离了,然而这个时候的青却对小满说:“我会去拖住大藏的,请带着藜湫姑娘离开。藜湫姑娘还活着,只有你能够带她回去。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安全活下来的。告sù

你个秘密哦,我曾经在MO招选的时候承shòu过雷大叔的雷击。所以,小满快点走吧。这里已经很危险了,随时还会有人来,到时候就是我们全军覆没了。嗯,对了,我有一句话想要对云儿说: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我不幸牺牲了,一定要带着我的灵位参加他和蓝姐姐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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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要说什么。习惯性分割了。好吧,那就分一分吧。

猜,小青死了没?猜对的有奖~嗯,奖一颗瓜子。

八十九、失控的局面

“嗯,对了,我有一句话想要对云儿说: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我不幸牺牲了,一定要带着我的灵位参加他和蓝姐姐的婚礼。”

小满转达青这句话的时候,屋子里面顷刻间沉默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青招牌似灿烂的笑容,让人觉得心酸……

许久的沉静,让气氛变得压抑无比,慕容蓝终还是没能忍住,眼泪“扑扑”掉了下来。

雷刃网的威力,没有人比洛瑶和慕容蓝更加清楚。在却水殿的那么多年里,魔法卷轴一直都是由洛瑶提供的,这一次的雷刃网也毋庸置疑。在计划中,最坏的打算便是死战,但是对于计划的周密性,就算却云有过忧虑,却是不用怀疑的:小满的消隐能力不说是没有任何弱点,但至少在悄无声息这一点上绝对名副其实。单从她一人不着痕迹地靠近几人来看,消隐的力量确实不可小觎。同时,有米玖和镜竹做内应,而身为猫人的米玖更能够在关键时刻掩盖对方的视线。有镜竹拖住大藏,更确保了计划的顺利实行。然而问题便出现了,当面对大藏这样警戒极高且能够在瞬间便做出反击的人时,小满的消隐便失去了作用。这也是为什么小满不敢贸然上前攻击大藏的原因。还有便是,计划最重yào

的那一环上就已经出问题了。——镜竹的背叛,使得计划朝向了本不该前进的方向前进,现在局面已经失去控zhì

了。镜竹的背叛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更让原本只是以防万一而使用的包含着“雷刃网”的魔法卷轴真的投入了战场。

慕容蓝很清楚,雷刃网虽然是属于中级火系分支雷属性魔法,但是因为是大范围攻击,所以整体的威力已经接近高级了。青就算是神降之子也难以抵挡,更何况这种能力青还不能纯熟使用。

慕容蓝想到MO招选的时候,青也是带着一身的伤回来。可是她不论遇到什么样的事,都是用那样的微笑来面对。坚强,不屈,让人心疼的那个孩子……

慕容蓝这一哭,气氛更加悲伤了,小满纵使使劲抿着嘴想要忍住眼泪却还是没能控zhì

得了。小满依然清晰地记得,自己离开的前夕,青绝决地笑容。

其实青什么都知dào

,不论是这次任务的危险,还是“雷刃网”的威力。青说起的那个秘密,其实只是勉强找的一个借口而已。青只是想找一个让小满安心离开的理由。想到当初和却云承诺过一定会保护好青的安全,小满心头升起了满满的自责。

“少主……这一次任务结束之后,我会以死谢罪的。”小满握紧拳头,毫不犹豫说出了这句话。还在哭泣的慕容蓝听到这话霎时怔住了,竟难以置信到声音都变了调。

“小满姑娘?……”

“这是我的责任。我不会逃的。但请少主能够原谅藜湫姐。”小满说着,低下了头,任君处置的姿势。

洛瑶在一旁不说话,慕容蓝更是止住了抽泣。却云一言不,脸上浓重的阴影。自从知dào

了这个消息之后,却云的脸色便没好kàn

过。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不知dào

该怎么消化。青生还的机率很小,而米玖却是被穿了心脏,百分之一百死亡了。镜竹背叛的消息,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yào

部署……

而如今,小满说在这次任务结束之后要以死谢罪。

却水殿是一个组织,拥有自己的规定是理所当然。但是却云一直认为,虽然他们是自己的部下,自己却从未将这种上级和下属的关系分配地很明确。就比如藜湫在看到却云的时候会行礼,很多时候,却云都会制止藜湫的这一行为。

遇到这样的事情,谁都难辞其咎。却云知dào

,这群跟着自己那么久的女孩子,一直都是以属下自居的,就算命令她们,她们也绝对不会逾越一步。小满觉得那是自己的责任,就算却云赦免她她也会因为自责而选择以死谢罪的。

青已经遇险了,是生是死听天由命,然而就算她躲过了雷击,也注定躲不过接下来赶来二皇子部下的追捕。米玖的死亡同样也代表着和镜竹之间的唯一联系被切断了。却水殿虽然拥有着通天的势力,但是因为却云一直以来有其他的任务在身,所以纵使却水殿的势力遍布全世界,真zhèng

在法格特斯国,此刻能够调动的成员只有目前的这几位而已。镜竹背叛了,却云身边的心腹减少到了四人,这一遭藜湫醒来还不知dào

能不能平静下来。

却云有些头痛,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一时间不知dào

该怎么做。小满还在等着回音,却云却似乎有些浑浑噩噩地转头就朝门外走去。

“云儿……云儿?”慕容蓝心头猛地一揪,却云这样的表情慕容蓝是第一次见到,无措惶恐的,甚至可以说有些绝望。看着却云摇晃着打开门走了出去,慕容蓝慌忙追了出去。只留下房间里依然低着头的小满,和若有所思的洛瑶。

`

“云儿!”

却云踉踉跄跄地走,天空依然是蔚蓝的,心情却低沉到黑色。

慕容蓝紧紧跟着却云,害pà

他做什么傻事,同时也保持了一段距离。她知dào

的,虽然却云平时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但一向有着一个明确目标的他遇到再大的事也咬牙扛下来了。可是如今,信任的部下背叛了自己,青和米玖也许已经死了,在这种情况之下,任凭谁都冷静不下来的。

却云走得并不快,他自己也不知dào

要去哪里。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也许是因为心绪太紊乱了,却云没有感觉到慕容蓝跟着自己。待到冷风吹在脸上的时候,却云才恍然清醒过来,自己此刻正站在一片麦田前,金黄色的麦穗在风的吹拂下此起彼伏唰唰作响。

就在刚才无意识间,却云竟想到了许多许多,想到了常年被软禁在偏殿的母亲,想到最后她悲凉的死亡,想到童年时期来自兄弟们的欺辱,想到那一枚遗失的风筝……

这些年来,隐忍了那么多,失去了那么多。却云现自己想要追逐的只是一份安心的幸福,只是静静靠在母亲怀里的那种温馨,淡淡的肥皂香气。抛弃皇子的身份,不需yào

权利,不参与进这样纷纷扰扰的斗争之中……然而,年幼的记忆停格之处,却只有被父皇冷落的母亲疯了一样的姿态,傻笑,抱着自己说一些虚无缥缈的话。虽然是哥哥,却遭到那些母亲是得宠妃子的皇弟冷眼旁观或是尖锐讽刺。自己是命里带煞的孩子,注定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

“唔……”想到这里,却云便觉得嗓子口一哽,一种酸涩的情绪扩散了开来……

童年中唯一温暖的那一抹存zài

,五年前也消失殆尽了。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力量已经足够保住自己的幸福了,却终还是敌不过命中所带的煞。

当青的笑容,米玖的笑容和镜竹的笑容交错在自己面前出现的时候,却云真希望是一个梦。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将我身边的人带走?……”

却云无助地蜷着身子,任凭前方的麦田一波一波翻滚着。

看着这样的却云,慕容蓝竟生出了一种无力的情绪,仿佛隔着厚厚的一层墙,无从接近。

`

时间是七点五十分,秋日的白昼已不如夏天那么漫长了。这个时间,天空早已密布了点点的繁星。

但是视线所到之处,却没有一点光线,甚至让青产生了一种究竟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错觉。

好不容易睁开了肿胀的眼皮,四周却是伸手不见五指。

回想起闭眼前一刻,自己冲上前用身体缠住大藏然后解开了卷轴。几乎是同归于尽。然而那个时候的青却是一点也不害pà

的,因为在MO招选的时候青就已经用自己作为赌注品不顾生死了。事实上,青心中一直有一个理念:值得和不值得。就比如当初莫云事件的时候,青一心想要加入调查洗脱掉寒晓的嫌疑,就算说那之后她要加入MO前线。母亲小时候对她说的话深入青的心:“作为一个人,要对得起自己的本心。”

这一次的事件,青知dào

很危险,但是当想到这么做便可以帮到却云之后,青便觉得,死亡也不再可怕了。

其实从离开玛歌小镇到现在这几个月,青已经经lì

了与以往不同的人生了。说是此生无憾可能夸张了点,但至少青觉得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人是有贪欲的,至少在此刻青觉得就算死,也不会后悔。

但是青还是醒了,睁开了眼睛。虽然因为雷击全身都像散了架一样,但是这样的疼痛却并没有到不可忍受的地步,甚至比当初雷的雷击威力更弱。

“我应该还活着吧……”青这么想着,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捏自己的大腿肉看看会不会痛,然而这一捏,却捏到了软软毛皮。

这种触感让青不禁一怔。

再朝下,便摸到了一条蓬蓬的细长物体,此刻整耷拉在自己的肚子一侧。

虽然看不到,但青却已经意识到这是什么了。

“小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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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呜呜。

九十、究竟是猫是鬼?来让我摸摸你的腿

青几乎可以确定下来,趴在自己肚子上这个小小的生物就是米玖。因为她闻到了淡淡的奶油味。

米玖的猫形态其实很小,真zhèng

对比一下的话就会现比巴掌大不了多少。但因为她的毛很蓬松,平时就会给人一种肥嘟嘟的感觉,所以此刻青所触摸到的米玖,不知dào

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总觉得瘦弱得让她有些心惊。

米玖趴在自己肚子上其实还是有点分量的,青试着抱起米玖,在黑暗中凭借触感确定了她的头和尾巴位置,然后坐起身子将她放在了自己大腿上。

脑中梳理着晕倒前生的事。那个时候,青清晰地记得米玖不顾自己是人形状态就朝中箭的镜竹奔去,却被那个弓箭手一箭穿心。

米玖是被射中心脏倒在那里的,青记得很清楚,当时她还看到米玖那件灰色蓬蓬的连衣裙上沾染的血迹,慢慢染红了胸前那一块。米玖倒下的时候是悄无声息的,但是却并没有变回猫的原型。那个时候,青和小满把米玖的身体抬回来的时候,已经确认米玖身上没有任何气息了。但是事实上,镜竹同样中箭,第一时间却没有失去意识。就是这样,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亲如妹妹的米玖被射中心脏,镜竹还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丝毫不悲伤,这让青心中燃烧起来了熊熊的怒火。同样的藜湫,拼死想要保护却云,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却水殿的威严,却被这般微笑肆意蹂贱了。青为藜湫感到不值,却也同样理解了藜湫的心情。

这就是青为什么会一意留下来的原因。

然而此刻,本应该已经死了的米玖出现在这里,在这个目前为止青还不知dào

是什么地方的地方。最重yào

的是,米玖在自己的身边。

青记得,在扔出卷轴之后,她听到了大藏吼了一句:“该死的!”贯穿全身的雷击便猛烈而至,几乎侵袭了她所有的感知。下意识间想要抵触,却终还是抵不过这样强烈的攻击,意识被彻底剥夺昏死了过去。

虽然那个时候青脑中蹦出的想法让她也没意料到,她想到的是和紫澜的约定,想到三年后不能再参加MO的招选了。但是青面临这般困境的时候,米玖的确应该是躺在一边一动不动的。

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应该已经死了的米玖又是怎么会在自己身边的?难道是自己无意识间带着米玖逃到了这里?那米玖为什么会是猫形的状态?

众多的疑问化作一条线,手碰触在米玖软软的小肚子上时,青感觉到了微弱的起伏。

米玖没死。既然这样的话,等米玖醒过来就真相大白了。就算自己此刻被关在牢里,至少也要给个明白的说法。

正想着,青却觉得躺在自己大腿上的米玖小爪子动了一动,抵在了自己的腹部。然后似乎是一个懒腰过后,米玖便起身,全身一阵晃动。看不到任何东西的青凭借米玖晃动的幅度猜测她是在抖毛——这也是青观察到米玖的习惯性动作之一。

米玖醒了,真zhèng

让人瞠目结舌地死而复生了。奶油味扑面而来的时候,米玖也欢快朝青叫了一声:“喵~~”

这个时候,青和米玖便体现出了人和兽之间的区别了。(暂且将米玖归结在兽一类吧。她的同类老虎也是兽。)青要判断米玖的方向必须像条狗一样不断嗅奶油味,米玖却能够清晰地看到青——猫的眼睛在黑夜中都能够观察到猎物,更何况是青这样的庞然大物。

青还有些胆战心惊的,虽然之前已经摸实体摸了个够,但万一此刻在这里的米玖并不是活物,而是灵魂啊什么的……青想着就毛骨悚然。或许以前青还会觉得这种事情是天方夜谭,但自从接触到这么形形色色的人——特别是猫人之后,青已经对以前自己的世界观产生了颠覆式的改观。

所以青战战兢兢叫了一声:“小玖吗?”用以确认这只猫是米玖。其实青更想问的一句是:“你是人是鬼?”但思量再三,考lǜ

到米玖是猫,如果问的是“你是猫是鬼?”的话,喜剧效果似乎更强,一点也美哟严肃的气氛时,青才没有这么问。

米玖听到青叫她,叫得更欢了,算是回答吧。但青觉得这个回答根本不能确定米玖究竟是活着还是死去的灵魂对她恋恋不舍又回来看她了。见鬼,要恋恋不舍也该去恋恋不舍镜竹啊,跑这里做什么来了?

这时候的青想到了以前在玛歌小镇工作时候,有听到过分辨鬼的说法:鬼是没脚的。

然而想到米玖的样子,青就觉得一下子头大了。别人说看到鬼没脚,都是在女鬼一袭白衣遮到脚踝,下面看不到脚的样子。这一袭白衣一遮,天知dào

这没脚是指没有脚踝以下部分还是膝盖以下没有,再或从大腿根开始就整条腿都没了。好,你说女鬼把衣服脱了就看得出了。那有谁见过赤身**出来的鬼没?举手举手。没,那不就成了。而且人只说分辨女鬼的方法,有说过分辨母猫鬼么?

虽然说执着是一个优点,但这种时候执着就变成了钻牛角尖。青还孜孜不倦非要研究出米玖是活猫还是死猫了,于是青转念一想,米玖不是可以变成人形的吗?那么让她变成人形再去摸摸她的脚有没有不就成了?

青简直想要歌颂自己的聪慧了,不过当她将这个请求转达给米玖之后不久,她便后悔了。

米玖的确是变回人形了,这没错。但是镜头回放到青说出这句话的前一刻,米玖还坐在青的大腿上。

然后只感觉气流扑面,青便闷哼了一声。

只脱口出了一句话:“肠子……压出来了……”

`

******

`

“这里是你的秘密基地?”听米玖这么解释的时候,青才意识到,这里应该就是米玖这些年所完成的功绩了。

作为一只动物,基本上都应该会有藏食的习惯,而藏在这种古色古香的房间角落的话,不仅引老鼠,还会被侍女清扫掉。你说小玖是只猫,会抓老鼠?不可能不可能,看看,米玖都在一旁不屑地哼哼了。

“像我血统这么高贵,怎么可能会去碰那些肮脏的老鼠。”这就是在经lì

闹鼠患风波后青向米玖提出过类似问题得到的回答。当然,是猫语翻译过来的,因为米玖当时用鼻子通气的,哼了青一手鼻水。

话说回来,从这里的温度来看,应该是地下室,可能是米玖挖出来的一个秘密通道。对米玖如何完成这样浩大的工程这一点,青不做任何怀疑。却云身边的都是强人,连小满都能够使用传说中精灵族流传的“消隐”绝技了,更何况是一只神乎其神的猫人。

这个地下室并不大,用手丈量一下就会现,还不够自己站直的,头会触到顶,而双臂张开也碰得到两头。不过如果按照米玖的比例的话,这里也算得上宽敞了——就算是人形。

不过青现,地下室倒是很长,足够自己伸直了脚躺下。

摸了半天不知dào

出口在哪,青急于知dào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了。既然现在自己是在米玖的地下室内,那么就是说自己还留在清幽居,不知dào

小满和藜湫安全脱离了没有,大藏被那一下电击电得怎么样了?

最重yào

的是,却云究竟有没有重新回来。这里的戒备一定很森严了,却云如果再来这里肯定会吃亏的。

米玖倒是现青四处乱撞找不到方向,也不知dào

黑暗中在哪里轻轻一推,一缕光亮便猛地照射了进来。习惯了黑夜的青顿时被这一束光刺得眼睛生疼生疼的。

但从光线的亮度来看,现在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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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不是MM?来让我摸摸你们的小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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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牙真疼。我能写小青也牙疼么?写出来一定真实毙了。

九十一、附身的猫妖?

好不容易适应了眼前的亮光,米玖说外面还有人在巡逻,很危险,所以只能开这么一条缝。

青想想也够了,这一条缝足够青看清楚外面的景象了。

透过小缝,视线中出现的景色是一朵朵娇艳绽放的茶花,要看到花骨朵还必须抬起头。果然是地下了,而且由此还能判断,这里是花园……

青还能透过花丛看到那条让自己感受到异常亲切气息的鹅卵石小道,还能隐隐听到泉水叮咚响。米玖还真是找了个好地方,任谁都不会想到花丛深处竟然会隐藏着一只猫挖出来的秘密空间。

“小玖,现在几点了。”青扭头,终于看清了米玖此刻的样子。衣服依旧是那件灰色的蓬蓬衫,当初那支箭射穿她的心脏时候留在左胸的那滩血迹,现在已经呈现了暗红色,干涸了。

米玖没注意到青的目光,摆着手指头数了数,说:“应该是快八点吧?”看样子自己昏睡的那段时间,米玖也一直在自己身边睡着。

八点,青心里暗想,应该是早上的八点。那么说来自己最少已经昏厥了十几个小时了。这段时间不知dào

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暗叹着自己再一次死里逃生,还不知dào

接下来会生什么样的情况时,青却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为什么明明是白天,光线却那么刺眼?

青猛地再次把目光聚集在了外面,这才惊讶地现,现在并不是白天,如果朝天空看的话就可以看到密布的星辰。之所以青会以为是白天,则是因为附近的过道,包括这里——花园四周及上空,都充斥着满满的光球。

那是光魔法形成的照明装置。在法格特斯国这个甚至会将魔法运用在节日烟花上的国家,这并不算少见的。这样的光球照明魔法装置,在普通的店面中也购买得到,价钱并不贵,只需yào

三百灵币(灵币为世界通用的币种,但每个国家物价也有不同,在法格特斯国,三百灵币大约可以购买四碗拉面),照明的效果如同白昼,照明时间也能够持续两天两夜。这种装置大多都是被用在室外的大型活动中。但是,会在这里出现,唯一能够作为解释的只有:为了找到自己。

那么另外一个随之出现事实便是,现在很可能距离计划实施才过去了几个小时。

能够营造出甚至让青第一眼都以为是白天的景象,需yào

的绝对不只是一个两个这样的光球。对方是煞费苦心了,但这同样也代表了一件事——大藏在魔法卷轴“雷刃网”的威力下伤得不会轻。不然若没确定自己有没有逃出去的话,绝对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来搜捕自己。

可是事实上,连自己承shòu了雷刃网,此刻都是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青可不会自傲地认为是神降的能力起的作用。

现在问题的疑点全部都聚集在米玖身上了。

青回头看着站在一边小幅度晃着屁股看似悠然自得的米玖,丝毫曾经被箭射中的伤。退一万步讲如果米玖的心脏是在右边,或是箭射偏了,但是就算这样也应该有受伤后的征兆。要知dào

米玖是猫人,不是猫神。

千言万语归结成一句问话,也就是青想问的:到底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句话还没出口,青就听到了一阵极为干涩的“咕噜咕噜”声,青才想起,为了实施这个计划,中饭都没有吃。

米玖听到了,尤其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连呼吸的声音都一清二楚,更何况肚子叫。

米玖朝青伸出了葱白的小爪子——它本质是葱白的,不过因为这四周太脏,刚刚又这么一推,爪子上沾满了灰。米玖的爪子握成了猫爪状,撅着屁股说:“青儿肚子饿了,小玖去拿吃的东西~”说着,青又感觉到了扑面的气流,米玖不见了,一只黑白条纹的小猫轻巧地跃上了那条被推开的小缝,然后以理论不可能的形态将自己的身体缩到最扁——简直就像一摊毛,然后一点一点挪了出去。

青看着米玖做出匪夷所思的动作,然后一蹦一跳跃出了草丛,帮自己找吃的东西去了。

等待的期间,青观察着外面,时常会有一双双脚从鹅卵石小道上经过,带着警觉的。青不知dào

米玖多久会回来,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过才片刻,青就看到一道影子晃过眼前,米玖回来了,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然后再蹑手蹑脚地将缝开大了一点。青只看到黑影闪过,也没意识到生了什么事,就听到“轰”的一声,明显那条小缝合上了,但视线依然是通透的。

原来,米玖竟然偷了一颗光球进来。

这下不用担心光线问题了,而青这下也看了个清楚,这个空间四周的墙壁是坑坑洼洼的,也是,能指望有多平整呢。不过幸好,并不是很刺人。

“小玖带了什么?”青看向米玖,像恶狼一样流着哈喇子——真流了,因为她看到米玖带来的是一盆子的甜奶酪。

简直是雪中送炭啊~~~

青已经不知dào

多少时间没吃过甜奶酪了,当下就真的化身为恶狼扑向了米玖。真是激动地热泪盈眶~

米玖咯咯地笑,倒也不忘把肥嘟嘟的食指放在嘴唇前出:“嘘~~青儿嘘~”的提醒。

青一边点头一边还在往喉咙里拼命的塞东西。一顿海吃猛吃,吃得惊天地泣鬼神,一时间这个空间内充斥着猪圈里弥漫的“哼哼”声。

米玖乖巧着并腿坐在青的旁边看她吃,眼睛眯得一条缝,高兴得很。青酒足饭饱后,看到米玖望着自己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在小孩子面前太不顾形象了,忙用衣袖擦擦嘴,想装一下淑女,但米玖早已学会了透过现象看本质,朝青龇了龇牙:“青儿还要么?”

青下意识想点头,但思量再三,还是狠下心摇了摇头,再吃就误正事了。

青擦嘴,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究竟生了什么事?”说完,又指了指米玖的胸口,比划了半天才问出口:“小玖你……不是被射到,这里了吗?”

米玖歪着头,像是没消化青的问题一样,扒拉了几下自己胸前的血迹,好半天才回答道:“嗯?”如果这算回答的话。

青绝望,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本来对一个小孩子问这样的问题已经很奇怪了,还要指望她回答。青还是决定依靠自己的能力来找到答案,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青却听到米玖牛头不对马嘴一样的笑笑回答道:“青儿找猫猫问问吧~”

青还在莫明究竟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就现,米玖的眼神变了。不只是眼神,连表情和动作都变了。

依然是米玖的声音,但是语气却沉稳地不像一个小孩子:“是你找我吗?”

青全身一愣,竟像是面对着鬼魂说话一样有点冰冷漂移的感觉:“小玖?”

“我不是米玖,我是赛茜罗丝。”顿了顿,米玖补充道:“你们现世的人给过我另外一个称呼,就是九命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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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这不是恐怖小说,也不是神鬼小说。

嗯,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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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小青还真不擅长处理细节。大家看过就好,主要是看剧情嘛。

啦啦啦,为自己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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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xù

念叨一句: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九十二、斯坦罗的覆灭,共同的命运

“我不是米玖,我是赛茜罗丝。”顿了顿,米玖补充道:“你们现世的人给过我另外一个称呼,就是九命猫妖。”……

“……”

“……”

“……”

看着米玖,或说那个自称为赛茜罗丝的九命猫妖,一脸正经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青“哈哈哈”得干笑了两声就笑不出来了。

“赛茜罗丝……小姐?九命猫妖?”青怎么觉得毛骨悚然的,传说中的九命猫妖是拥有着九条命,靠着食人肉为生的妖畜。而且也有另外一种说法就是,九命猫妖有九条尾巴,一条尾巴就等于一条命。民间的传说有着各种各样许许多多,青却从来不会想到,这般强dà

的妖怪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赛茜罗丝用米玖的身体正经着一张脸,看起来怎么都有点别扭。不过她倒是没有印象中该有的九命猫妖所有的那种煞气和戾气。

赛茜罗丝点头:“其实你叫我前辈也不为过,毕竟我比你年长几百岁。”

“几百……”叫祖宗也不为过了吧。

还好青惊讶之余也想起了米玖:“那么……赛茜罗丝前辈,小玖呢?”

“在里面睡着。”赛茜罗丝说得理所当然,顺带还指了指胸口。从高高翘起的指尖来看,虽然赛茜罗丝在自己面前可能想要刻意保持前辈的姿态,但毕竟是只猫,举手投足还是有着猫该有的气质的。“平时都是她操控身体我睡着。”

经赛茜罗丝这么一说,青也安心地松了口气。只能接受这一解释了,米玖是绝对不会对她开这种玩笑的。

米玖让赛茜罗丝出现,应该是想让她解答自己的疑问吧。

不过知dào

赛茜罗丝的存zài

之后,对于米玖没死这件事青倒是有了解答。既然赛茜罗丝是九命猫妖,那么至少有九条命,当然不会现在就死。但是随之青也更加好奇了起来,米玖的身体里面会有九命猫妖的意识寄存着,这件事本就不正常。

青说:“前辈。冒昧把您叫出来。既然您平时也在小玖的身体里面,那么应该知dào

我晕倒之后生了什么事情吧?”

“本来我是睡着的。不过米玖这小丫头擅自用掉了我一条命,我当然要醒来看看生了什么事。”

赛茜罗丝有些生气的样子,眉头也蹙起来了。不过青倒看得出,她并没有真的气米玖,如若不然现在也不会出现向自己解释了。

赛茜罗丝说:“丫头,算你好运。米玖用了一条命叫醒我,要不然你就死了。”

“什么?”青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这句话是从赛茜罗丝口中说出来的,她绝对不会骗自己的。

可是明明当初雷击的时候……

青猛地瞪大了眼睛:“那个时候是前辈?……”

“丫头,这个时代像你这样有勇气以死保护朋友的人已经不多了。”

赛茜罗丝的目光有些迷离,青却听出了这语气背后的一些惆怅。同时,青也有些恍惚。是的,当时她觉得雷击的强度并没有到会置自己于死地的程度,但是外边这般警戒,自己又能够在米玖的帮zhù

下逃脱,大藏一定是受伤了。既然连大藏都会受伤,那么自己会没事,必定有特殊。赛茜罗丝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但是青已经能够猜到了,那个时候是赛茜罗丝用第二条命救下的自己。

“丫头,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和米玖共用一个身体吧?”

正在沉思的当,赛茜罗丝突然这么问,青迟疑了一下,看向赛茜罗丝便点了点头。青当初没问只是觉得这个问题会很失礼,涉及到太多个人**的方面。不过既然赛茜罗丝自己提出来了,青也很想知dào

米玖背后到底生了什么事。

空空荡荡的地下空间,两人并排坐着,前面还放着空空的两个盘子。

赛茜罗丝没有直接开口解说,而是问了青一句话:“你知dào

斯坦罗一族吗?”

“斯坦罗?”青抓抓脑门,绞尽脑汁了半天,别说是知dào

,连点印象都没。

“不知dào

。”青摇头,很诚实。无知就是无知,不用掩饰的。

赛茜罗丝猜到了青的回答,笑了笑。米玖的脸上挂着成熟的笑容怎么都有点诡异,但是青却仿佛看到了赛茜罗丝本人是这般笑一样,虽然她没有见过所谓九命猫妖长得是什么样的。

赛茜罗丝说:“斯坦罗一族,曾经是生活在加利多国的一个特殊种族。他们是人类,但是却不是普通的人类。”

加利多,位于玛歌小镇所在的侵以度国西方,法格特斯国的西南方,邻边接壤的是瀑兰慈大沙漠,从地图上来看的话,并不是一个大国。加利多国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封闭落后的国家,因为同时也靠近特洛雅的第一大国摩腊国,所以在文化风情上更加接近摩腊国(曾经在卡恰巴尼尔国遇到的席琳就是摩腊国人)。

赛茜罗丝所介shào

的斯坦罗一族,青并没有过耳闻。但是听赛茜罗丝这么一说,青不禁疑惑地反问:“不是普通的人类?”是指像米玖这样半动物半人形吗?

青还在疑惑的时候,赛茜罗丝却一句话解释了一切:“斯坦罗的族人,会在十岁到二十岁之间受到诅咒。这是从第一代斯坦罗开始便在血统中印下的诅咒。不论带着多少斯坦罗的血统。”

青懵住了。

诅咒,从字面上来看,应该是那种令人恐惧的东西。学习魔法的那段时间,青曾经看到过关于诅咒的介shào

。因为被规类在黑魔法的范畴之内,青只是略略带过没仔细看。然而即便如此,青还是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青的反应在赛茜罗丝的预料之内,她的目光放得越来越远,仿佛可以望穿这一面岩壁。

“诅咒的类型各种各样都有,比如血液停止流动,再或失去听力,甚至丧失人形。”

米玖稚嫩的声音在赛茜罗丝的演绎下竟是低沉的。赛茜罗丝说:“斯坦罗一族的诅咒,从来没有人逃避得了。有人死于诅咒,也有人因祸得福。因为诅咒出现的时候,也会给予你另外一种补偿。比如失去听力的人开启了天眼,能够用肉眼看到元素。丧失人形的,比如米玖,就能够拥有猫的一切能力。”

“……”青没有想到,斯坦罗一族竟然是这样的存zài



“那么赛茜罗丝前辈是……?”如果只是斯坦罗一族的话,赛茜罗丝又为何会在米玖的身体内?

赛茜罗丝的回答看似不对问题:“米玖是斯坦罗一族唯一的特例。因为米玖在五岁的时候,就受到了诅咒。”

青歪着头,还没明白这代表了什么意思,赛茜罗丝便接着说:“斯坦罗素来流传着一个预言,预言便是,在十岁之前出现诅咒现象的孩子,将与斯坦罗一族的命运相连。米玖受到的第一个诅咒只是普通的猫形诅咒,然而第二个诅咒,却是同预言相连的,也就是说她一旦死亡,斯坦罗一族将全灭。”

“所以小玖才会……”

“我是魔族,之所以称呼我为九命猫妖,是因为我的的确确有九条命。但是觊觎我这九条命的人太多了。为了抢夺我的力量,人类之间起了一场又一场战争。最终一个名叫士里墨的法师将我封印了起来,彻底远离了斗争……”

听起来仿佛是长久以前的事情,然而作为陈述,故事中的主角,赛茜罗丝远比青想象的要沉静。也是,被封印了那么多年,即便曾经作为一个物品不断被抢夺利用,至少也归于平静了。

“前辈……”

“很荒谬对不对。你就当是听一个故事吧。”赛茜罗丝卷了卷米玖的头,说:“其实过了那么久,我也开始产生怀疑,这些事情会不会只是我的幻觉。”

看赛茜罗丝云淡风清的样子,青却丝毫感觉不到魔族该有的戾气。曾经的青,对魔族有着无限的恐惧,容若便是其中一例。当青知dào

容若的魔族的时候,下意识的是想要抵触的。然而渐渐的接触下,青却察觉到了,魔物同人类是一样的,也有着心灵的纯洁与不纯洁。

“斯坦罗的族长信仰着前代传下来的预言,想要保护斯坦罗一族,他害pà

米玖会遇到不测而颠覆全族,所以想到了拥有九条命的我。但是因为找不到彻底解开我封印的方法,只能将我的意识释fàng

出来。”

“其实最初,这种利用的关系我也很讨厌。但是在看到单纯的米玖之后,我想或许这样也好,至少能够四处看看这个以前没能仔细看过的世界。”

赛茜罗丝是悲哀的,生存zài

这个世界上,以魔物的姿态出现,她想要的只是普通人的生活,但是九命猫妖这个身份,让她不得不背负起沉重的使命,承载起背叛和利用。

“米玖是斯坦罗一族的……那么为什么她现在会在这里?”青听米玖说起过,她跟了镜竹五年。但是为何背负斯坦罗一族覆灭命运的米玖会在这里?

赛茜罗丝抬起了头,太过明亮的光打在她的脸上,白得仿佛不是存活于这个世界的人。

“最后斯坦罗还是覆灭了。”

“……”青再次噤声,这句话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怎么……不是说如果米玖不死的话……”

“斯坦罗一族的诅咒同样造就了他们的战斗力。魔族早已盯上了他们。五年前,斯坦罗就被覆灭了,米玖是仅剩的十几个后裔之中的一个。”

“……这样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青喃喃着,想到米玖一直灿烂的笑容,不参杂着世俗的痕迹。

然后这样阳光的笑容背后,却是这般沉重的命运。

青想到了六年前的那场血腥,历历在目,染红了双眼。

忽然,脑中闪过了一道光。

想到曾经紫澜告sù

过自己的疑点,想到村庄被魔族侵入前期母亲的种种行迹,再想到耳朵上的那枚至今仍旧是迷题的耳环。青不禁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难道说,布兰尔实jì

也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村庄。难道自己的身世,也没有那么简单吗?

想到这里,青不禁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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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牵扯到挺多里世界的内容,其实不用仔细去记的。反正就说句,米玖的身世不简单,(后面还一句话自己想去,并列句)

嗷,今天字数比平时多很多呢。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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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xù

唠叨一句: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这几天吃止痛片像吃饭一样的。

九十三、三个人的联系

油灯的光忽明忽灭,火光下众人的影子摇曳着映在墙壁上,床上的藜湫依然昏睡着,却好像不停做着噩梦,额上滴滴汗珠如大豆一般滚落。

“藜湫姐……”小满咬着牙,眼中似乎看得到泪光。

洛瑶看了一眼小满,沉静的脸上微弱的波动着:“休息去吧。”

“洛瑶姐,我……今天还是让我守夜吧。”小满抓紧胸口的衣服,往日大大咧咧的她竟好像害pà

说错什么一样。

洛瑶暗自叹了口气,转身将手中的毛巾重新浸了浸温水,绞干:“藜湫我会照顾的。”

“可是。……”小满欲言又止,不肯离开的样子。

虽然小满平时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碰到这种情况,也不免会手足无措的。

“藜湫只是受到精神力压迫过重,暂时还没缓过来。我看着她,没事的。”洛瑶轻轻地擦去了昏迷中藜湫额上的汗,在毛巾碰到她额头的时候,藜湫全身一颤,龇着牙痛苦地哼了一声。

小满急了,忙想上前来帮忙,洛瑶却伸手制止了她:“天草现在在监视肆逸,藜湫受伤了,我们又失去了镜竹和米玖的战斗力。万一藜湫还没醒你又累倒了,该怎么办?”

云淡风清的一句反问,让小满一下子语塞了。

对上洛瑶在火光下沉静的眸子,小满急了:“小青还不知dào

是生是死,小玖又被射中了心脏……还有镜竹姐,她也受伤了……现在藜湫姐也倒下了,我想要帮到一点忙!不然我真的不知dào

我还能做什么了……”

就算完成了这次的任务,付出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

小满望着洛瑶,见她并没有立kè

回答,而是端起脸盆面无表情地掠过自己去换水。

“洛瑶姐!”床上的藜湫还在痛苦地同精神压迫做着斗争,如果这个时候镜竹没有背叛的话,镜竹是四人中最擅长治疗的啊……可是,如果镜竹没背叛的话,又怎么会生这样的事情!

小满恨,恨得咬牙切齿。却云从下午出去后到现在还没回来,也许慕容蓝也陪着他。现在的一切都还需yào

却云的部署。可是就算安排再好又怎么样?牺牲了那么多,得到的那些无论如何也补偿不了!

“洛瑶姐你说话啊!为什么你就从来不急呢……米玖死了,小青也可能死了……接下来难道要我们坐以待毙吗?……”小满抓着衣襟,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已经白了。她全身颤抖着,就这样定定地望着表情淡然端着脸盆站在门口停下了脚步的洛瑶。

许久,摇曳的火光下,脸盆内依然残存着一点温度的水升起的蒸汽蒙住了洛瑶的双眼。

洛瑶没有回头,只能看到被阴影分割开来的,那双看不透感情的眼睛。

“从加入却水殿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生命就已经属于少主了。所以,你只需yào

相信。”

顿了顿,洛瑶侧过了头,第一次看到她脸上柔和下来的表情:“其实,我也相信,就算是地狱,也能够开满鲜花。小满,却水殿邀请你加入不是因为你的能力,所以我想你应该知dào

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洛瑶的身影化作轮廓消失在黑暗之中,小满怔怔地看着黑洞洞的门口,脑中不断回响着洛瑶的那句话。

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洛瑶虽然看起来没有藜湫、天草等人热情,可是她为却水殿也付出了很多。

相差不了几岁,但是洛瑶一直镇定剂一样,在大家慌张的时候及时能够站出来。

只需yào

相信。小满不知dào

洛瑶是让自己相信却云,相信青、米玖,还是相信镜竹。

身后的藜湫全身再次一颤,身体撞在床板上“咚”得一声响,叫小满吓了一跳。

藜湫似乎在喃喃着说些什么,紧闭的眼睛,睫毛的阴影浓重。

小满忙凑上前去,却听到藜湫断断续续重复着一句话:“少主……少主……请你,请你一定要救救姐姐……救救姐姐……”

“藜湫姐……”小满鼻子一酸,眼泪“啪啪”地往下落。经lì

了这样的背叛,受伤最重的还是藜湫吧。从未见过藜湫如此不冷静的样子,那样撕心裂肺的呼喊。

小满紧紧握住了藜湫冰冷的手。

昏暗的火光下,小满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却云的时候,自己坐在火堆上,周围是满地的尸体。因为消隐这个能力被无数的组织追逐的小满没料到,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却带来了无数的血腥和死亡。

却云朝自己伸出手,脸庞虽然稚嫩,却带着深重到让她义无反顾扑身而上的悲伤。

“跟我来吧……我会让你看到的,即便是地狱,也能开起满地的鲜花……”

地狱中的鲜花吗……小满心头满满的,沉重到让她觉得眼泪不断流下来。

回想之前所说的那一句:“这一次任务结束之后,我会以死谢罪的。”小满忽然意识到,这样的话对却云的伤害会是多么深。

“跟我来吧……却水殿……”却云的眼眸下,自己所一直未能理解的沉重。

“我真是傻瓜……”小满自责着,手背上落满了眼泪,泣不成声。

`

星空下,缓缓走回来的却云和慕容蓝,相顾无言。

秋日的夜,染上了丝丝寒意。匆匆追着却云出来的慕容蓝没想到,却云这一待,便待了一个下午,待到天空中早已密布了点点的繁星。

慕容蓝从头到尾都是远远的看着,看着却云出神的样子,胸口却揪成了一块,生疼生疼的。

当却云现慕容蓝蜷缩着身子在远处等着自己的时候,不禁心疼地抱住了她,但除此以外,却云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这一次的事件,让众人都始料未及。

想到藜湫平日冷静干练的样子,想到米玖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甜甜的笑,想到镜竹义无反顾决心当卧底的豁达,却云觉得这些都好遥远,遥远到让自己产生了一种虚幻的错觉。

“小云别担心嘛~我命中带福,没那么容易死的。你看,不是几次遇到危险都化险为夷了吗?”

“青儿是性格顽劣的小猫,还没有多少人能奈何得了呢~”

“小云……”

青的一颦一笑,青每一次嘲讽自己时候抛过来的眼白,生活中点点滴滴,吃奶酪丝毫不淑女的样子,还有那训liàn

中不服输的倔强,那双玛瑙绿的瞳孔一直是这样看着自己,带着和自己一样深重的复杂情感。只是,从来都想要用那样无谓的笑容来掩盖过。

却云想到这里,心头不禁一阵刺痛,痛得他游离在现实和虚幻之中,脚步也逐渐漂移了起来。

慕容蓝注意到了,或说,她其实很早就已经注意到了。

慕容蓝一直是这样敏感的对待却云的一切。她爱却云,是决意接受他的所有,包括她所爱的。说不介yì

是假的,但是慕容蓝觉得,自己所能做的,并不是嫉妒吃醋,而是最大限度地给予却云幸福。

月光淡淡洒在来时的这条小路上,灰色的碎石子淡淡的亮。

慕容蓝裹紧了却云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充满了却云的味道。

第一句话,打破的不只是这份沉默,更是打破了却云的沉思。

慕容蓝说:“当年姐姐失踪的时候,云儿也是这样呢。”

却云一惊,恍然回过神来看着慕容蓝,竟是张了几次嘴都不知dào

要说些什么。

慕容蓝暗指的,他当然知dào

。只是身为当局的他,却远没有旁观的慕容蓝看得清楚。原来,自己竟然回到了当初的状态。

慕容蓝笑笑,轻软的声音在空旷的森林中带着些许回声:“云儿,你连我也骗不了,怎么可能骗得了你自己。”

慕容蓝笑得淡然,却隐隐有些无奈。“其实,我很早就已经现了。只是云儿从来不说,我也不想提起。云儿,刚才那么长的时间里面,你一定想到了姐姐对吧?”

却云没想到慕容蓝全部都猜到了,但慕容蓝没等却云回答,便继xù

说道:“姐姐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知dào

却水殿的存zài

之后,我就想到了,却水殿,也是为了找姐姐才设立的,对么?我喜欢姐姐,和喜欢云儿你一样喜欢姐姐。姐姐失踪的那段日子,云儿很痛苦,我也是一样的。所以现在同样如此。”

“小蓝。”慕容蓝的聪慧,却云比谁都了解。但是现在所看到的慕容蓝,却颠覆了以往在自己心目中那个柔柔弱弱的女生。

半天,却云点头,终于承认了:“是的,伯父也已经看出来了。”

“呵呵,云儿你应该感到幸福。有女生愿意为了你,做那么多。”慕容蓝望向远处的天空,青微笑的样子,叫着自己“蓝姐姐”。

慕容蓝问:“云儿,你觉得姐姐还活着,对吗?”

“……”却云怔了怔,点头。慕容蓝没有看到却云的动作,但似乎早已猜到了答案一样,轻轻舒了口气:“冥冥中,我也感觉到了,我们三个人之间依然存zài

的那种联系。”说完,慕容蓝侧过了头,看向却云:“带来这种感觉的人就是小青。”

“这么说来。……”却云也恍然觉了,自从青出现在自己生活中之后,却云好像回到了儿时,三人在一起的那种温馨感觉。

“我说的并不只是小青和我们之间的联系。而是小青所带来的那种联系。”慕容蓝见却云还没能理解她这句话的含义,便补充道:“也许小青能让我们见到姐姐也说不定。”

“什么?”却云没想到慕容蓝会有这样的回答,一时怔住了,可是之后瞳孔又黯淡了下来,“但是……青儿她……”

“怎么?云儿不相信小青?”慕容蓝笑笑,软软地拉住了却云的手,“就像相信姐姐还活着一样,云儿感觉到了吧?我们和小青之间的联系还没有断呢。所以,云儿,决定吧。”

原本错综复杂的几千个线头忽然消失了,却云觉得憋了那么久的一口气竟然舒缓了过来。

就像相信她还活着一样,相信青,相信她一定会躲过死亡的追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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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晚了。

不过是算昨天的份。今天还有一章。

以上。

九十四、局中局

清幽居附近,小满将身体隐藏在树影之中,屏息观察前方的状况。

就在一个小时前,却云回来了。他似乎恢复了冷静,恢复到了那个一直自信让人看不透的殿主。

只是这一次,却云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这一次事件的打击,给他带去的影响,仿佛比想象中的要浅很多。

“小满,用赤吻蝶来确定青儿的位置,不管青儿是生是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清幽居那头,二皇子的动向去确认一下,这几天内他们可能就要动手了。小瑶,慕容家那里先暂时放一放,藜儿需yào

人照顾,就拜托你了。天草来消息的话,立kè

通知我。我不宜在此处久留,还没排除对方的赤吻蝶感应到的可能性。而且后天就是父皇召见我们的日子,我先去王城的别墅里住两天。嗯,最后的话……小蓝,带我去见寂小姐。”

耳边依旧回响着却云的命令。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很简单的命令。

小满握紧了拳头,虽然最后那一句对不起还是没有说出口。但是……

下一次一定要向少主道歉!所以任务一定要圆满完成!

小满这般想。

`

夜已经很深了,手指上拴着的细线另外一头,是三只赤吻蝶。赤吻蝶飞舞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在这般黑夜之中,只能看到一团团黑影上下晃动着。细线已经绷紧了,赤吻蝶欲往的方向,无疑,就是这座清幽居。

“小青在里面……”小满的头皮麻,不是因为要潜入了感到恐惧,而是想到万一找到的是青的尸体的话,那个时候自己究竟该怎么面对。

“小满,却水殿邀请你加入不是因为你的能力。”洛瑶的这句话让小满有了片刻的失神。

夜空中,缀满了点点繁星,明亮无比,丝毫没有因为这里宫廷的斗争而黯淡少许。

曾经,这样的天空是自己唯一的慰藉,在那个男子还未朝自己伸出手,说:“跟我来吧。”之前。

夜色,月影,阴沉的黑暗,自己所能容身的地方,只有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没有人注意得到自己,只留得一个人孤寂,凄凉。自己所到之处,到处都是屠杀和死亡。尸臭味浓郁的空气,唯有这片天空,暗蓝色的宁静。

是却云让自己重新感受到了人情的温暖。藜湫,天草,镜竹,米玖,洛瑶,雷,这一串名字,逐渐逐渐将自己的生活充斥得满满的。

“小满,从今以后,你就是却水殿的精英了。请多指教。”

……

清幽居沉寂的上空,弥漫着一股森冷和严肃的气味。高高悬起的无数颗光球将整座清幽居都照得如同不夜城一般,远远的站在这里都能够感觉到那刺眼的一抹抹光亮。

强力的光芒之下,小满的容身之处少之又少。消隐存zài

的条件便是黑暗,阴影,在强光之下,所有的一切一览无遗。

但是,小满却是微微眯了眯眼睛,手指关节出了清脆的“呱嗒”声。

“阴影是无处不在的。”小满说着,身影晃眼间跃上了高空,只是几个转瞬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下。

小青,一定不能死,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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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躺在自己大腿上的米玖,睡得很沉很沉,黑白的皮毛在光影下亮。赛茜罗丝从沉睡中醒来,对自己解释完了那些之后,便因为米玖的身体承shòu不住这种意识的长时间交换而睡了过去。赛茜罗丝在临睡前说:“今天一天内我已经出现过两次了,所以近期可能无法再次醒来。但是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让米玖把话传达给我。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

米玖“呼呼”地睡着,两只爪子摆在脸的旁边,眼睛眯的紧紧的。

青摸了摸鼻子。阴错阳差地认识了九命猫妖,还得到了她的帮zhù

许诺。这究竟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青觉得自己的命还真的挺硬的。第一次被误当成寒晓暗杀,是紫澜救下的自己。第二次被魔物偷袭,是容若出面解脱了困境。而第三次MO找选的时候,几次赌注都赌赢了。接下来被当作人质要挟却云,却有藜湫出现。这一次,就算是青认为注定要死的时候,都有九命猫妖前来相助。

青当然不会觉得是因为自己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自己命中带福。想想,帮禾平看个柜台就碰到了MO的总指挥,在森林里迷路能遇到容若这样游离在世俗之外只能在画上见到的男子,就连被安夜软禁都能碰到以采花大盗身份出现的却云。接下来,更是在寒晓的带领下见到了诸多的高层阶级人物,各种各样的贵族。青觉得这一路上生的一切,一步一步正在脱离开她原本设定的平稳道路。

被卷入这场宫廷斗争,不是青愿意的。但是,和却云、慕容蓝相处的点点滴滴,让青感受到了家的温暖,那种消失了多年的,回家之后还有人在等着自己吃饭的温馨。

“他们一定在担心了……”青头靠在石壁上,仰望上方。那条缝已经被合上了,光球的光刺眼得很,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打在眼皮上的光亮。

青用手挡在前方,舒了口气。身上的伤倒是不重,有九命猫妖赛茜罗丝帮忙还会伤重的话,那段时间的特训算是白费了。只是……

想到镜竹离开前绝决的笑容,再想到米玖不顾一切冲出去被箭射中心脏那一刻的停滞,青就觉得心头久久平静不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青始终没想通。当初米玖来找自己的时候,就是带着镜竹的传话来的。那个时候所说的计划,和小满出现救下自己时候的计划毫无出入。那之前,镜竹也没有任何反叛的迹象。青还记得当初自己误闯入地下室的时候,险些被大藏现,那个时候还是镜竹出面救下的自己。

为什么要背叛呢……青觉得最难理解的,就是人心。镜竹在二皇子的身边当卧底,最初应该是抱着一种决绝的心态的不是吗?为什么此刻却会背叛却云?

外面还时常可以听到匆匆忙忙的脚步声,青却一点也睡不着。靠在墙边静静地坐着,青开始思考这些天的异常。

其实梳理一番的话,就可以现,按照原本的计划,镜竹应该是拖住大藏和他喝酒,让这边能够更加顺利逃离清幽居的。从米玖的状态来看,应该是不知dào

镜竹已经背叛了,而从对方的情况来看,也不知dào

米玖能够变成人形。由此可见,镜竹并没有意思一同将米玖拉入背叛的同盟中来。

但是事实上,当初镜竹让米玖将计划带过来的时,完全是和小满那边的计划一样的。其实镜竹根本不需yào

如此大费周章在假山后带着大藏来亲自捉人。就算是害pà

米玖直性子不肯背叛却云,镜竹只需yào

将计划的时间提前一点,比如说十二点,换成十一点,自己出去偷袭侍女的时间提前了,小满可能还没到清幽居,就在造成自己被擒。接下来再伏击小满就已经解决掉最重yào

的一头了。另外一边米玖根本不用去救出藜湫。计划是由镜竹传达的,自己和藜湫在计划实施之前根本不可能和外界有接触,更不可能知dào

计划传达错误了。这样的结果就是四人全体被擒。但是事实上,计划前半段却是顺利执行的,是直到后来才出现了镜竹背叛这件事的。

目前的状况是自己,米玖,小满和藜湫四人,小满和藜湫顺利逃离,自己和米玖被迫躲在这里。就算是算自己和米玖死亡了,结果也远没有那简单传达错误的计划带来的效果更好,因为大藏那头就丧失了很多位部下。

以上的推论就形成了一个矛盾点。镜竹为什么这么做?

镜竹如果想要背叛,想要给二皇子除掉后患的话,在当初地下道见到自己的时候根本不需yào

帮zhù

自己。镜竹有千千万万种方式可以让更多却水殿的精英被俘虏却没有用,而是选择了这条绕了无数个圈最终还收益极其微弱的方式。现在想想,镜竹高调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样子,仿佛更像是高调地宣告自己背叛,让大家快点逃跑一样。

青脑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可能性。

镜竹也许,没有背叛。

但是镜竹既然没有背叛,又为何在最终关头计划即将圆满完成的情况下出现阻扰众人呢?而就连自己都已经知dào

了米玖身上附身的九命猫妖的事情,身为米玖主人的镜竹,会不知dào

吗?

想到镜竹初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青拳头一紧,只觉得胸口扩散开了一种莫明的激动,豁然开朗。

或许镜竹没有背叛!镜竹之所以会这么做,想骗的不是这里,而是大藏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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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打响了。有哪位童鞋猜到这个了?举爪举爪?

奖励?为了一颗瓜子邮寄太浪费了吧。嗯,奖励你们小玖喵喵的香吻一个。

小玖,别打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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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那位现93章章节标号错误的同学。喜羊羊同学对吧。

嗯嗯,摸摸头。认真的好孩子。小玖的香吻,领两个吧。

或要却云的也可以。紫澜?紫澜不行~紫澜是我的~

九十五、变动的第二轮计划

怀中,依然静静躺着的那方手帕和里面包着的那枚荆棘纹章带着自己的体温。自己身上是带着两方不同阵营追踪用的蝶磷的。小满那边毋庸置疑,青知dào

,按照却云的个性,就算是知dào

自己死了,也必定会执意将自己的尸体带回去的。可是现在外面的警备森严,就算是小满要安全进入都带着极大的危险,更何况还要将自己带出去。从目前局势来看,虽然才过去了几个小时,青却断定,所有人的计划表已经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也许小满早已在附近等待时机下手了也说不定。

然而,小满那边因为不是像自己间接从米玖这里听到的转达计划,再加上被这件事慌了手脚,定然还没判断出镜竹的用意。一个不小心,可能小满就会陷入危机,这个时候,青不但无法帮到小满,连自身的安全都难保。

是的,二皇子这边在搜索自己,但是已经过了那么多个小时了却还没找到这里,只代表了一件事——他们的赤吻蝶已经死亡了。

不管是自然死亡还是人为的——被镜竹或其他人——至少二皇子那一方的蝶磷在自己身上已经是形同虚设了。而且人为的可能性还更大一些。就算是小满,都会准bèi

混合的蝶磷在自己的身上,只要寿命差错开的话,很少会出现搜索不到的情况。至少在一个月内,搜索是有效的。二皇子这样有心计的人,手下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青不会天真到认为他们的赤吻蝶会在这短短的半个月不到全部猝死。

但是,现在另外一个问题来了。小满可能会再次潜入这里。

小满身上的赤吻蝶是能够追踪到自己的,因为自己身上却水殿的蝶磷还没失效。这次小满前来寻找自己,也定然是带着赤吻蝶的。但是,外面如此的通亮,警备森严到青甚至无法从这里离开一步。纵使小满擅长消隐,也可能是马失前蹄被当场擒拿下来。青知dào

,小满只是擅长追踪,真zhèng

论攻击力还是藜湫最强。小满一旦被抓,她手上的赤吻蝶也定会落到对方的手上。就算她提前一步将赤吻蝶毁去也将落下再一个人质的危险。

此刻的青,在确信镜竹不是真zhèng

的背叛之后,早已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万一小满出现的话,势必会搅乱这个计划。

“必须快点!”青这么想着,不顾米玖还沉睡着,硬是摇醒了她。

虽然抱着极度的愧疚,但现在早一秒少一分危险。

青说:“小玖,这种时候叫醒你真的非常对不起。但是现在我想到一个脱困的办法,能做到的只有小玖。”

米玖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青,有些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等青的下文。现在应该是米玖的意识,赛茜罗丝已经睡去了。但是就算是猫形,米玖还是能够听得懂自己说话的。

事实上,米玖看起来才七八岁的样子,她的年龄却不比青小多少,只是因为诅咒让她人形成长得异常缓慢罢了。

青看着还依稀有些睡眼惺忪的米玖,摸了摸她的头顶,没有切入正题,而是先问道:“小玖知dào

现在姐姐在哪里吗?”

“喵?……”米玖晃了晃脑袋,片刻后才点点头。

青看向另外一边的盘子,想想也是。真的要偷,怎么可能偷得到带着盘子的奶酪。

青说:“小玖现在就去找镜竹姐,把我的话带给她。只需yào

一句话:有什么我能够帮到你的?”

米玖眯着眼睛从青的大腿上跳下来,然后抖了抖全身的毛。

“喵~~”悦耳的叫声回响在这个空间,米玖像是回应青一样说了这句话。然后青便看着她在气流中变回了人形,弓着身子去推上方的岩壁。

手刚刚触到岩壁,米玖便回过了头,看着青,笑得很甜很甜,却是说了一句让青感慨颇深的话:“青儿是好人。姐姐也是好人。”

青怔了片刻,脸上的笑容便漾了出来:“谢谢你,小玖。”

米玖推开了一条缝,然后回复了猫形趴着出去了。青感觉到外面的夜风顺着缝隙吹了进来,带着凉爽的空气。在里面闷了太久了。

米玖离开了,缝隙再次合上,隔绝了夜风。回想米玖的那句话,青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米玖其实什么都知dào

。人性的冷暖也好,背叛也好。然而纵使这样,米玖还是相信着镜竹,相信这五年来的相处。到头来,在所有人之中,贯彻着最初的信念,真zhèng

做到信任的人,只有米玖一个人。

青觉得自己负担不起“好人”两个字。比起屈死不从的藜湫,比起宁愿背负骂名也要设这个局的镜竹,自己真的有太多太多的不足。

`

米玖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刻着娟秀花纹的古朴木盒,还有一个是青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一只赤吻蝶。

这一次,米玖竟然不是传话,镜竹传达的话是写在纸上的,夹在木盒的第一层。其实对米玖传话的正确率,青丝毫不怀疑,因为单从那么冗长的计划米玖都能够原原本本一点不差转达过来来看,米玖的记忆力很强。更何况,看起来错综复杂的地下道,米玖却一条不差地全部知dào

,足见她对这一方面有多么擅长。

但是这一次镜竹却是用纸条来传达的,却能见其谨慎。

纸上是一串秀气的字迹写得蝇头小楷:“九月十八日晚上十一点,我会在西门口制造出大约五分钟的警备松动。逃跑路线问小玖。离开后去找少主,王城的西郊附近赤吻蝶。切忌,赤吻蝶寿命只剩五天。此行涉及肆逸背后的势力,请一定小心前去。藏轩的弱点为肩膀,必要时可考lǜ

攻击。木盒下层的药剂带给藜儿,内服,时限十二小时。”

满满的一串叮嘱,显示的同样也是镜竹的心思慎密。而在看到这个之后,青也明白了,镜竹之所以会制造出这样的假象,是要借此探到她卧底五年都没能探到的背后势力。

显然,镜竹成功了,这只赤吻蝶便是证明。

九月十八日,也就是后天。还需yào

在这里度过两个昼夜,这两天一过,回到却云那边就立kè

要动身了,因为接下来赤吻蝶的寿命只剩下三天了。

青担忧地心想“不知dào

这段时间小满会怎么做”的时候,却恍然现纸条的最下方,有一排密密的小字。

“青姑娘,谢谢你。”

这句话,是镜竹真zhèng

传达给自己的话。

青不知dào

镜竹想要谢的是自己理解了她的用意,还是谢自己帮她实行这个计划。但是不论是哪样,青都觉得胸口有一股暖流流过,仿佛全身的罪孽都被洗去了,彻底放松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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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家新年快乐。

为了庆祝新年,小青决定三更~~

喵……虽然其中一章是以前欠的。不过好歹小青也爆了一章三章出来。

好久没存稿了,果然不掉不痛快。

好啦好啦,晚上要去亲戚家吃年夜饭。

最后一章放在十二点钟更。特别篇明天放吧。

新春新气象,青羽录第一更,放完毕

九十六、召见,王城内风起云涌

清幽居的戒备很森严,森严到小满彻底没有入手点。别说是大门,就算墙边都是没有一秒的空隙。将偌大的清幽居沿着外墙搜索了一遍,小满根本不知dào

该如何进入清幽居。从上空根本不可能,那满满浮在上空的光球,让小满的存zài

如同太阳光下的罪恶一般一览无遗。小满相信,一旦自己莽撞地冲进去,结果定是无数的箭射中自己的身体。

死,小满不怕。小满怕的是自己手上的赤吻蝶落到对方手里,那青仅有的生还希望也就此抹灭了。

“只差一点点……”小满咬着牙,眼白上充满了血丝。

已经这般紧紧观察了两个黑夜一个白天了,眼看再一天的朝阳升起,上方的光球也一个一个暗了下来。小满知dào

,再这样等下去,青会更危险。但现在的情况就像面对着一只蜷缩着的刺猬,又像触碰就会爆zhà

的**,让她根本无从下手。

凑着水壶喝了两口水,感觉干燥的喉咙口出生涩的吞咽声。

几天不睡小满并不在意,但是这样精神力绷紧着高强度的观察,平日里却并不常有。

这三十多个小时中,小满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她现了,西门口的警备是最松懈的。当然松懈是相对于其他几个大门而言。若是要硬闯,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期间,小满设想过无数的方案制造阴影借机潜入,但是光球是从几个角度同时散光芒的,这就像是手术室的无影灯一样,互相抵消了光影。小满佩服对方设想全面的同时,也不得不寻找其他的切入点。

事实上,二皇子早已知dào

了自家府上出事了,当然,肆逸也知dào

了。这个光球的方案,还是肆逸提出来的,为的就是防小满。因为目前,小满是他们最大的隐患。

小满观察这个西门已经大约十几个小时了,也掌握了他们换班的规律。

基本上,每三个小时换一次班,换班期间另外一人到位前一人才离开,没有任何空隙。而墙角也是每隔半分钟经过一个巡逻的人,因为巡逻的线路是呈现十字交错的,就算躲过一人,下面还有无数的人,计算下来没有一条路线能够安全离开的,更何况里面巡逻的人不是游戏里面的NPC人物,你绕到他背后他就不知dào

了。他们都是二皇子身边的打手,下人,都拥有一般人所没有的本事。他们的感知范围并不弱,这样每个人都是扇形散的感知范围,互相重叠之下连一个落脚之处都没有。

唯一有的一点缝隙,就是接近凌晨时候人的精神逐渐松散的时候,警觉度也没有最初那么高了。

小满打定主意先安排好凌晨时候该走的线路,一边掏出了笔记录下了目前的情况。写完之后朝天空打了一个响指,一只黑色的鸽子便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

“乖乖~回去吧~”小满拍了拍鸽子的头,将纸条绑在了他的腿上。鸽子便飞到半空中朝藜湫所在的那间小屋飞去。

`

小满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却云并不在小屋内。留守在小屋里的是洛瑶,平日里三四个人都在的这间屋子此刻显得有些空旷。

藜湫还在做着噩梦,已经昏睡了那么久了。洛瑶再一次擦去了藜湫额头上的汗,然后端起一边的杯子将水顺着藜湫的双唇轻轻灌入。藜湫虽然意识没有恢复,但至少还是能够吞咽的。看藜湫一口一口喝着水,平日里一直冷静的洛瑶也有些平静不下来了。

“今天……”

……

“寂小姐,我来接你了。”打扮得异常庄重的却云出现在洛瑶的那幢小屋前时,寂雨早已做好了一切准bèi

,和慕容蓝、悦儿等待着了。

寂雨此时身穿着法格特斯国上层名流代表性的洋装。和卡恰巴尼尔国的洋装不同之处是,法格特斯国的宫廷服饰更注重的是反复和古朴,层层叠叠一件套着一件,若没有人相助,第一次穿是绝对不可能摆对正确的顺序的。卡恰巴尼尔国的洋装更注重的是搭配,体现出女子优美的曲线。就比如寂雨代表性的那一套黑红洋装,实jì

上只是黑色吊带的连衣蓬蓬裙加上一间红色半袖大开敞的短外套而已。而放到法格特斯国,可能就会有小到领巾胸针肩衬,中到马夹套袖皮靴,大到里衣外衣衬衣。

偏偏,上层名流对这样的穿着还乐此不疲,推崇至上的。

却云的这一套衣装光是穿着就花了下人半个多小时,更何况男子的衣着还算是比较轻松的。

看看寂雨,几乎已经被蕾丝和丝绸包裹住了。

此次国王召见六位皇子前去皇宫,六位皇子的正室也一一在邀请之列。别看六位皇子中最小的六皇子沧洺浮岚才十七岁,他也早已娶了自己的妻子——是国内有名的书香门第赋闻家的三女。事实上,六位皇子中,唯一没有完婚的就是却云。因为却云的未婚妻是寂雨,是和卡恰巴尼尔国作为联姻的寂家独女。卡恰巴尼尔国规定女子必须十八岁成年之后才能完婚,寂雨虽然下嫁法格特斯国,但是这个规定却随着联姻的达成一起作为附加条件输送了过来。以上才会出现比却云年龄小的也已经完婚了,却云却依旧单身的状况。

作为却云唯一的未婚妻,寂雨理所当然的以正室的身份随同却云一起前去宫殿。

“已经准bèi

好了?那就上马车吧。”却云身后停着的是那辆带着红色荆棘标记的马车。寂雨迈着小步在慕容蓝的搀扶下走到却云身边。

寂雨在看到却云的时候,心中升起的是打翻五味瓶一样的情绪。为以前他的躲避,为他每一次混蛋的说辞,也为上一次前来搭救自己。

寂雨觉得愧疚无比。明明慕容蓝才是却云最爱的女子,自己却要夺走她的位置,仿佛是昭告天下慕容蓝只能当小妾。

寂雨握着慕容蓝的手,向这个在这段时间相处中时时关心着自己的女孩子道歉:“对不起,慕容小姐,我……”

“别让国王殿下等急了。上去吧。”慕容蓝拍拍寂雨的手,宽容地笑。

她当然知dào

寂雨说的是什么,只是这种时刻,说这些也无济于事。

却云伸手搀着寂雨上了马车,悦儿也随之钻进了马车。却云在跨上一边那匹马之前,回身望了一眼慕容蓝。她如同娴静的妻子一样目送着却云,带着温暖的笑。

却云忽然想起了青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小云,生日那天,见见小雨吧。”那个时候,却云还在为生日的时候该如何面对寂雨而烦恼。此刻,却因为意wài

阴差阳错再次对上了这个女孩。

“我们走了。”却云淡淡的说完这句便跨上了马。慕容蓝的目光依然如水一样:“早点回来。”扩散到空气中的温柔声响,同样通过那一方帘子传到了马车内。

马车内的寂雨,一改往日的飞扬。这些天遇到的事也让她沉静了不少。特别在见到慕容蓝之后,寂雨忽然能够理解为何却云甘愿放qì

一切,为何会不断躲避着自己。

“是该有个结果了。”在马车跑动的前一刻,寂雨这般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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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新气象,今天第二更,补上了考试期间欠下的一章。

最近这几章章节涉及到配角比较多。

但是配角也是这本书的灵魂人物嘛,最近就让云儿出出风头吧。

嗯,因为是过度章节,可能比较无聊。

不过再有四章,也就是青羽录突pò

三位数,第一百章的时候,大**就要来了。这次宫廷斗争的主线将彻底显现出来。

小青文笔不好,小青细节也处理不好。但是至少,小青想在情节上精彩一些,伏笔上出众一些。至少对得起一直追青羽录至今的孩子们。

第三章12点送到。以上,小青爱你们。

九十七、再次交锋,六位皇子会聚

法格特斯国的王城伊拉兰纳,秋日的早晨,街道上弥漫着露水干净清凉的味道。

宫殿是在王城北角,是目前沧洺王朝的当家,也就是却云父亲和他正室侧妃等居住的宫殿。

行程并不需yào

太久,仅过了不到二十分钟,马车就停了下来。矗立在面前的巨大宫殿,比起魔法师协会等等的建筑有过之而无不及。其实寂雨早先在刚来到法格特斯国的时候就已经前来接受过国王和王后的召见了。在她的印象中,国王和王后对自己都很客气,大概也有自己是作为和卡恰巴尼尔国加深关系的重yào

联系人的原因。那之后就被逼迫着在宫廷礼仪夫人荣夫人那里接受教育,每年也只有重大的几场舞会自己才会来此。

但是几乎都是却云见到自己便逃跑,弄的寂雨尴尬不已,甚至都有人猜测两人是不是不合。好强的寂雨一一否认,背地里的伤心却只有悦儿知晓。

进了正门,马车便只能行驶在大道上了。大道是贯通整座皇宫的主干道路,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华庭道”,其余还有许多条小道通向各座宫殿各个建筑。国王所在的宫殿是主殿,距离华庭道间还有一段距离。马车停在小道入口旁边的时候,另外一辆马车也同样停了下来,同样的红色荆棘纹章,同样的奢华秀丽。

马车上迈下的男子优雅的姿态,一身淡蓝色滚金边丝绸面料的皇子服被熨烫地贴身合衬。他伸出手搀扶着在他后面下车的女子,寂雨看到了那双细腻白嫩的手,抹着浓妆却丝毫不显妖娆的面容。

以前几次舞会的时候都见到过她,法格特斯国的第一美女,被外界称为雪姬,是连寂雨都不得不赞叹的女人。

雪姬姿态高雅,软软地挽住了那个男子。寂雨放下了窗边的帘子,却云已经下了马在等她了。

看着却云朝自己伸出的手,寂雨犹豫了一下,便搭了上去。却云的手很有力,隔着一层薄薄的丝绸手套,寂雨能够感受到却云手心的温度,让自己很安心。

第一次,却云这般主动。也许……

瞥了一眼一边的两人,寂雨心头苦笑着。才刚见面,便已经较量上了。

“二皇兄,二皇嫂。”却云绅士地行礼,脖间的丝绸领巾随风飘动,风度翩翩。不可否认,却云的确有着鹤立鸡群的魅力,不论如何,拥有着正宗宫廷血统的他,不仅继承了他美丽的母亲身上的气质,更拥有着令法格特斯国的女孩们沉醉的飘逸。

寂雨右手挽着却云,只用左手拉了拉裙摆,算是行礼。未正式结婚的她是没有什么权利跟着却云一起叫的,她所能叫的只有“二皇子殿下”。但是在这种场合,显然沉默更加适合。

对面的沧洺雾寒朝却云点点头,刚毅的轮廓在早晨初升的朝阳下清晰明朗。

“小云最近又瘦了么。用不用我送点山参过去?”

“多谢二皇兄美意,却云心领了。近日睡得不是很安稳,家里闹鼠患,过段时间便好。”

沧洺雾寒自是听出了却云的嘲讽,淡然地回道:“那可要好好除掉啊。老鼠在屋外转,也好过在家闹。”

“已经采取措施了。不消几日便可。”却云应对自如,嘴角勾出自信的笑。

沧洺雾寒呵呵笑了笑,说:“那可好。这几日才是关键,可别掉以轻心啊。”

“是的。却云知dào

。”

寂雨在一旁听着心惊,他们两个话里的指代她自然是不知dào

的,但是两人的语气,句句都是针锋相对,气氛绷紧得很。然而她不知dào

,若此刻在这里的是小满的话,肯定会更加吃惊。

沧洺雾寒和他的正室妻子先一步告辞离开了,在那之后悦儿才敢迈出马车。

“呼……”悦儿不着痕迹地呼了口气,刚才的气氛紧张得让她都不敢出来。

却云注意到了,笑笑:“小悦儿在这里等我们就可以了。”寂雨也说:“悦儿就在马车里坐一会吧。我和……三皇子殿下很快会回来的。”

悦儿点头:“小姐,殿下,那悦儿先四处去走走。坐马车屁股有些麻。”

寂雨噗嗤地笑,点头道:“小心别被侍卫当刺客抓起来~”

却云和寂雨顺着大理石铺制的小道走向主殿的方向,然而半途中,却云却是轻轻地放开了寂雨,两人之间也保持了一段距离。虽然知dào

却云一直逃避着自己,但是他这样的动作还是让寂雨心头一阵失落。

主殿的大厅,已有三位皇子到了,其中一位便是沧洺浮岚。浮岚在看到却云之后便兴奋地冲了上来:“三哥~”然而当另外两位皇子和他们的皇妃目光投射向这边的时候,浮岚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与目前的气氛不太搭调。

却云暗叹,浮岚的确拥有政治头脑,但是在有些人际相处方面却还需yào

改善。却云也能够理解为何雷一意否认浮岚的王才能了。

`

这一次召见六位皇子过来,其实私下里都已经在猜测也许会是设立下一任王的遗嘱传达,所以虽然召见还没开始,但到达的六位皇子,除了却云和浮岚之外,其余的人之间气氛都是剑拔弩张的,而四皇子沧洺谏露和二皇子沧洺雾寒之间的气氛更是微妙。其实却云早已知dào

了四皇子和二皇子的联手,但是对四皇子沧洺谏露,却云真的是不敢恭维。

即便是较一般人出色,但是他的作为,却云依然是不齿的。总的来说便是鼠目寸光。

召见开始的时间是八点,在那之前皇子之间那些虚伪的互相恭维阿谀奉承让却云有点作呕。寂雨也站在一边不吭声,她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在卡恰巴尼尔国是这样,来到这里同样如此。在这一点上,她和却云倒是抱持着同样的意见。

幸得却云从小便懂得装无能来保证自己的安宁,除了问候两声以外,其余三位皇子便没再找自己的岔,当然,二皇子从头到尾一直关注着自己,却云也不知dào

二皇子是从何时开始现自己是一直隐忍着的,至少现在,自己伪装在二皇子面前是毫无作用的。

浮岚像个小孩子一样——或他本来就是个小孩子,他讲了最近的近况,还和却云聊了一些其他国家目前的实事局面。却云知dào

,若要离开法格特斯国,扶植浮岚是重yào

的一个关键。

八点,正式开始召见。国王的寝宫内,拉着一幔薄纱的床头前有两人的侍卫正笔挺地站着,王宫的总管微微点头,简短的问候过后便是直接切入了正题。

总管说:“国王近日里身体每况愈下,根据医师推测已经撑不过一个月了。目前国王已口不能述,为此特将诸位皇子寻来通告国王曾经口述过的遗嘱。”

“咯噔”。几乎所有人的心脏都停顿了一秒。果然是遗嘱的通报,接下来也许就是继承人的确立了。

气氛骤然攀升到了顶点,仿佛任何一个人加重点呼吸就能够打破这种绷紧的状态一样。

总管手持着一纸文书,上好的纸张精致的纹路,上面还有沧洺王朝专用的烧石印章。时间一分一秒仿佛过得特别慢,总管的每一个动作都落在在场十二人的眼中。

对女人而言,继承人的名额便是代表着将来沧洺家主母,法格特斯国王后的身份,就算是寂雨也不禁跟着紧张了起来,事后寂雨想到这种心情觉得很可笑,但这个时候的确是紧张得甚至不敢用力吞咽口水。

目前不知情的人矛头所指向的继承人可能名额是大皇子,二皇子以及四皇子,反正绝对不可能有却云的身份存zài

。但是对二皇子这种对一切都明了的人而言,他绝对不会认为,父皇至今还没有现却云的才能,甚至还有浮岚的才能。

二皇子从未把四皇子看在眼中,在他看来,最大的敌人是却云,以及有着却云扶持的浮岚。却云和浮岚的交好,早已落入了二皇子的眼中。

二皇子沧洺雾寒,三皇子沧洺却云,以及六皇子沧洺浮岚,皇位究竟会落在谁的身上。

目光的交集,是那一纸文书。总管静默了许久,终是开口了。

“根据国王旨意,沧洺王朝经营至今已迈向正轨,国王此次病重为意料之外,故仓促间还未立下明确的继承人。沧洺王朝的伟业不得轻率的放qì

,所以以一个月为期限,下一任国王,沧洺家家主……”

“……”

“传给有能之人。”

“!……”

并没有明确的继承人身份,只留下这段含糊到不能再含糊的话。

传给有能之人,是说传给有才能的人。但是在场的几位,又有谁能够一句话判断谁是最有才能的呢?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的时候,沧洺雾寒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却云的身上,看到却云无所谓的姿态,嘴角不禁挂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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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第三章放完毕。

**倒计时,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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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月26日0:00分,小青祝大家新年快乐~~~

九十八、偿还

在那之后,六位皇子被允许同国王见上一面。那一幔轻纱背后,却云见到的是早已骨瘦如柴的国王,嘴唇微微颤抖着,不见了当初那番高高在上的姿态。

纵使是却云,也不禁心头一颤,哽咽了起来。

不论儿时如何逃避宫廷间的尔虞我诈,不论他对自己的母后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自己的父亲,带着浓浓的血缘亲情,血脉相连的父亲。

天瀚曾经对自己说过“我并不在乎当执是谁。但是,这个我和那些兄弟——包括小瑶的爷爷——一起打下来的国家,至少在我有生之年,不想看到他没落。”

既然溯荷羽家已经夺去了天下,既然这个国家已改姓沧洺王朝,那么至少现在,沧洺家背负的是全法格特斯国的人民,是一国的责任。

却云握着自己父皇干巴巴的手,近乎一字一顿地承诺:“沧洺王朝,绝对不会没落。欠溯荷羽家的那些,我会一一偿还的……”

却云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以绝对的真心。对待一个将死的老人,没有必要再隐藏自己了。隐忍了这么多年,或许只是为了这一天。更何况,却云自从被卷入这场事件之后,便早已入世了。

只是却云没有想到,这一段话,竟成了束缚了他一生的关键。

`

从主殿出来,太阳已高升了,温热地打在脸上,让却云感到有些虚幻。

“呼……”却云不留痕迹地用手抹去了眼角的雾气,回身对寂雨说:“回去吧,小悦儿还在等我们呢~”

“三皇子殿下,如果想一个人静一静的话……”寂雨犹豫着停下脚步,话刚说出口,却听到却云简洁的一句:“走吧。”寂雨迟疑了一番,终还是跟着却云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主殿内还有几位皇子在看完国王之后悲从中来,泪流满面的也有,沉声不语的也有。却云不知dào

他们的情绪是真的还是仅仅的作秀,就如同他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眼角会沁出水汽一样。

悦儿已经在马车旁边等了,见却云和寂雨来了,立kè

躬身道:“殿下,小姐。”

“小悦儿等久了吧?”刻意换上了一张轻松的脸,声音也刻意随之高昂了起来。却云不想让周围的人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悦儿摇头:“这是我们做下人的应该的。”说着,扶着寂雨欲上马车,身后的却云却是如往常一般调戏悦儿道:“怎么样,小悦儿,等一下和我去约会吧?”

如果是照以往,悦儿只会是横眉冷目地恭敬回答:“三皇子殿下请您注意您的身份。”然后却云便是笑笑:“荤食吃腻了偶尔素食开开胃也不错~”

却云觉得,如果自己这般能让寂雨讨厌也好,至少能够减少一点自己需yào

偿还的情债。但是却云没想到,这一次戏码却没能像以往那般演下去。

一路上看着寂雨沉默不语,悦儿已经猜到十有**还是因为却云的事。跟着寂雨那么多年,寂雨无论如何伪装自己,也逃不过悦儿的眼睛。特别还是在这种大家都异常悲伤的情况下,却云还能轻佻地说出这种话,悦儿终于觉得怒从中烧,回身便是一记巴掌上去,直打得却云呆在原地,怔了许久。

“小姐为了殿下做了那么多,殿下为什么就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呢!殿下难道不知dào

,您这样的举动让小姐有多伤心吗?!小姐从未要求您为她做些什么,下嫁到这里近三年,小姐吃了三年的苦,您却连面都不曾愿见!如今您还要用这样轻佻的举动来伤小姐的心,小姐她……小姐她……”

悦儿说到最后泣不成声了。还是寂雨先反应过来拉住了悦儿,轻拍她的背,一边慌忙向却云道歉:“三皇子殿下,悦儿她只是,她只是……”

“嗯,我知dào

了。”却云摸了摸脸上的手掌印,笑得淡然,但是目光却根本没停留在寂雨身上一秒,而是转身跨上了马。

“回去了。”

说罢,他便率先骑着马离开,只留下一个虚假的背影。

寂雨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的泪硬生生忍了下来。

“是该有个决断了。”

寂雨转身和悦儿一同跨入马车,笑得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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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鸽停驻在了窗台边,出了“咕咕”的声响。洛瑶闻声立kè

赶了出来,明白是小满传信回来了。

事情过去了两天,之前洛瑶还在为毫无音讯而感到担心,但是看到小满的传信时却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至少证明小满还没出事。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只雪白的信鸽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洛瑶的视线范围内。他的脚上,同样绑着信息。白色的信鸽,是天草带出去的那一只。

展开天草的传信,只有一行字,用的天草擅长的草书,飞逸得不像是女孩子的笔迹。然而内容却让洛瑶心头“咯噔”了一下。

那一行字很简单,只有五个字:肆逸行动了。

“幕后的主使终于要出现了……”洛瑶喃喃着,将这封传信就着一边的烛火烧成了灰烬,脸上晃动的阴影与不变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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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情债,总还是要偿还的。

回到了自己的那幢别墅,却云不禁苦笑着。

寂雨的情,他又何尝不知dào

。只是自己终将离开这座城市,这个国家,他已经不想再有眷恋了。

飞扬的寂雨,带着热情和沉稳,普通女孩子所没有的魅力。但是这样的寂雨,注定是不可能轻易放qì

自己所认定的。

逃避了这三年,却云便是一直想要逃开这个束缚,却没料到,最后一刻,自己还是软下了心。

寂雨跟在自己身后,悦儿低着头不说话。

却云于心不忍,摸了摸依然火辣辣痛着的脸,带着一贯的笑容说道:“小悦儿别内疚,像我这种脸皮厚的,多打两下也不疼。”

寂雨垂下了眼睑,却云脸上分明有着红色的印子,却还是这样逞强。

可是,自己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却云。

寂雨恨自己的不争气,为什么就不能轻松地放开手,为什么就下不了决断的心。

却云说:“我先回房休息去了。”说罢,忽然又想到什么一样对一边马车夫说:“对了,等一下把小蓝给接来吧。今天我不回小瑶那里了。”

寂雨看着却云毫无异样地走了,然而第一次,寂雨现其实这个男子是如此的落寞,落寞到她的心丝丝的抽疼,手心里全是湿湿的汗。

晚餐时间,却云没下来吃,慕容蓝也没来。空旷的大厅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事实上,这幢别墅内的下人们从未见到过寂雨,寂雨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若不是生这样的事情,自己也不可能离了荣夫人单独住到外面来。在这之前,下人们都是一心认为,慕容蓝是却云的女人。在青出现并且被金屋藏娇几个月之后,下人们更是产生了一种:原来三皇子殿下除了未婚妻以外原来还有两个女人这样的想法。

这个未婚妻,下人们是第一次见,拥有却云唯一正室身份,明年八月就会结婚的女子。见了之后除了感叹寂雨魔鬼到让人羡慕的身材以外,不禁也嫉妒起了却云。温柔娴淑的慕容蓝,亲切的青,高贵优雅的寂雨,这三个女人竟然都跟了却云,三皇子真是好命。

悦儿依然低着头不说话,也许已经为之前鲁莽的举动而感到后悔了。寂雨看着空空落落的餐桌,心头不禁生出了一种悲哀的情绪,其实她更羡慕慕容蓝,虽然没有名份,却能够得到却云真zhèng

的爱。

这个时候的寂雨,还不知dào

青的存zài

,也不知dào

在卡恰巴尼尔国和自己、和寒晓这么亲密的青,其实同时也认识却云和慕容蓝,此刻正陷在敌方的阵营之中。

“悦儿你先回房休息吧。”寂雨这么打了悦儿,便闲晃着游览起这幢别墅来。寂雨想,以后和却云正式完婚的话,应该是要住在这里的。只是那个时候,自己究竟能够看到几次却云还说不定。寂雨哪可能看不出却云的刻意,然而却云越是刻意逃离,伤到自己的也越深。

想到这里,寂雨脸上的笑容便散了开来。

左边微微开着的门缝中,却云正坐在床上靠着床头呆,身上的衣服依然是上午那套繁复的宫廷装。寂雨理所当然注意到了,脚步也停了下来。

“是时候做出决断了。”寂雨心中再一次蹦出了这句话,手便不自觉的推开了门。

只听到却云警觉地喝到:“谁!”

寂雨一惊吓,慌了神:“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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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殿下好像还没吃晚饭吧。”寂雨问得小心翼翼,却见却云依然保持着之前那个姿势,仰望着天花板,只有喉结的上下浮动代表着他正在说话:“不饿。”

“今天早上悦儿的举动冒犯到殿下了。真的非常对不起……悦儿她也许是情绪不太稳定,还望殿下见谅。”

许久,却云才再次开口:“嗯。有事么?”

“诶?”听到却云这么问,寂雨不禁一愣。有事么?这样的问题,生疏冰冷。

我想和你做出决断,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寂雨不禁觉得好笑,当初她还在为寒晓见到紫澜时候那种谦卑的态度而不满,如今轮到自己了,却比寒晓还要不如。

寂雨忽然羡慕起寒晓的勇气来了。至少她面对自己爱的人,能够勇敢的说出我喜欢你这样的话,自己面对着却云,却只能将一切埋怨藏在心底。

“我……三皇子殿下派人来解救寂雨,寂雨想要向殿下道谢。”

“嗯。我知dào

了。”又是这句话,被悦儿一巴掌打了之后也是用意味不明的笑容丢下这句话离开的。

生疏到仿佛空气中有一双手将她推开,坠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虽然是正室,却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寂雨觉得自己一直是这样倔强的寂雨,不曾在其他人面前表露过自己的软弱。寂雨害pà

,继xù

待下去会失去该有的自尊,便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说:“打扰三皇子殿下了,那么寂雨回房了。”说罢转身,然而在那一刹那,心头却是空落落,仿佛失去了什么最重yào

的东西一样。

那一步终于还是停下了,寂雨顿足,稳定了情绪,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却云说:“殿下,请您放下,寂雨从未奢求过殿下回应一些什么,寂雨只是喜欢殿下而已。如果有麻烦到殿下的话,请告sù

寂雨,寂雨一定会离开您的世界远远的,不再叨扰。寂雨想说的只有这些,打扰到殿下了。”

说罢,寂雨便想离开,然而刚迈步,却听到了身后却云沙哑的回话。

“寂小姐,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寂雨怔在了原地,不知该回应一些什么,没想到却云却接着说道:“即便是这样,你也无悔么?”

寂雨心头重重的被击打了一下,恍然回过头,便看到却云的目光,就这样望着自己,带着些许疲累,一如当初听到联姻消息时愤慨地想要去教xùn

教xùn

自己所谓的未婚夫,却看到他单独一个人站在湖边静默的样子。

堵塞在心中,三年来的感情喷涌而出,将她的理智彻底冲破。之前硬生生高傲起的姿态也彻底软化了下来。

“是的,寂雨从未后悔过,爱上三皇子殿下。”

寂雨笑的时候,眼中带着的泪光,仿佛是初开的蔷薇花瓣上沾着的露水一般,晶莹剔透。

却云起身,缓缓走近,泪眼朦胧的寂雨还想说什么,却现自己已经重重地落入了却云的怀抱之中,环绕着自己满满的却云身上的味道,让她泪水决堤了开来。

寂雨听到却云对她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只有这一句话而已,却让她觉得,三年来的等待,所等来的结果,似乎并未让她只有心碎的痛楚。

当慕容蓝出现,带着那一句:“我的女人,一个也不准碰。”时,寂雨甚至不再怨恨这些宫廷教化,一个人独守着却云归来的回忆。这么多年,只是为了一个人,如今自己正在这个人的怀中,闻着属于他的味道。

“我只想要一段回忆。……”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不论是慕容蓝,还是却云。只是想要一段回忆。纵使以后流泪的时候,也能够微笑的回忆……

当却云的唇覆上来的时候,寂雨全身紧张地颤抖着,如同接受着最后的赦免。

却云身上的温度,却云嘴唇所带来的触感,滚烫滚烫的,让寂雨全身晶莹的皮肤都泛着一股潮红。

秋日的夜,房间里的温度不断升高着。迷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呻吟,**间摩擦所带来攀升到顶点的刺激。

然而沉醉在其中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在静静站在门口的慕容蓝,眼角沁出的淡淡雾气,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九十九、守得云开

却云醒来的时候,寂雨已经不在身边了。身上还残存着仅有的一点温度和床单上印上的血红,证明了昨夜的那一幕幕。

“情债,真能偿还得了吗?”待到寂雨离开的时候,却云才苦笑着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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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蓝一如往常的温柔如水地将消息带给了却云。事实上就在昨天晚上,计划已经翻天覆地的产生了变化。

把时间回溯到九月十八日晚上的十点半,在那一方狭小的空间靠着米玖带来的食物和水度过两个昼夜的青终于出来了。

说是出来,其实还不能算。因为米玖只是推开了旁边的岩壁,竟然还有一个暗门,而且暗门背后就是那曾经让自己迷路在里面的地下通道。因为这么长时间没有真zhèng

站直了接触地面,一时间青竟然没能适应过来,而地下通道一片漆黑的,两边连盏烛灯都没有,让青抱怨不已。

幸好米玖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她拉着青小心地走,青的右手手指上还拴着那只赤吻蝶。两人尽量不弄出脚步声,有时候米玖还会停下来拉着青躲避在墙背后,往往在那之后不久就有人举着烛火经过之前两人走的道路。

青很佩服米玖,竟然连巡逻的时间也已经摸透了。

在地下通道不知dào

走了多久,这么久没运动了,青觉得腰酸背疼腿抽筋,然而转角之后前方亮得刺眼的一点便让她不禁闭上了眼睛。

是出口了,但是这个出口出去,便是漫天光球弥漫,无从躲藏。

青还在犹豫不知dào

米玖究竟想了什么办法可以安全离开的时候,米玖却是拉着青直接走到了门口附近的交叉口,轻声说:“青儿青儿,你等三分钟,然后就跑~~直接跑到西门~~”

青还没理解过来,刚想问:“哪里是西门”的时候,米玖已经一溜烟化成小猫冲出去了。那之后不久,青便听到了隐隐约约镜竹那成熟的嗓音:“你们看到小玖了吗?”

接下来的回答青没听清,但是一阵兵荒马乱夹杂着米玖的叫声却让青豁然开朗了。原来是利用和米玖之间的双簧来引开看守的人。

“哎帮我抓住她!对了对了那里!那边那个你别光看着啊,啊去你那里了。快抓住她~小玖乖,快回来。哎呀哎呀,去你那里了。别动,就是那里~!”

声音渐渐远去了,青心头默数着时间也快要三分钟了,便朝着那光亮一点走去。

刚走出洞口,因为过于强烈的亮光,让青仿佛回到了当初MO招选的时候,对战台上,刺眼的灯光打在眼皮上刺痛的感觉。

终于习惯了这种亮光,青才现,偌大的一片区域内,竟是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五分钟时间。”青四下望了望,想找西门在那里。但是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青视线所到之处竟然都是灌木丛和石砖。哪里有门啊?

不敢四处乱晃,对方又随时可能回来,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也找不到方向。

这可不是丢人的问题了,这是要送命的!

青懊恼地直跺脚,不禁哀叹着:活着回去的话一定要学学地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却打破了沉寂。

“小青?”

青回头,竟然是躲藏在一片灌木丛后面悄悄探出头的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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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

青看着前面诡异至极的一幕,草丛中只有小满的一个头,朝自己眨着眼睛,似乎是在意识自己过去。

但是但是但是,这太诡异了吧?只有头没有身体?

青吓得险些休克,幸好小满注意到了,身体慢慢隐现了出来,然后,虚空中出现了她的一双手,飘摇着召唤青过去。

消隐,该死的消隐能力,搞得像是被分尸了一样。

青并不奇怪小满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甚至在看到小满的时候青倒是松了口气。

然后,画面定格,小满手指上牵着三只翩翩飞舞红色的赤吻蝶,而青的手指上,则是与之相对的一只赤吻蝶。

两人面面相窥,现这种照面方式怎么像人家街头上对暗号一样,不禁都“噗嗤”笑出了声来。

接下来的时间,在小满的带领下青顺利在西门附近的墙壁翻了出去,彻底逃离开了这座困了自己一个多星期的清幽居。

握紧了藏在怀中的那个木盒子,青回身看了一眼不夜城一般通亮的清幽居,西门口的人逐渐归位了。

镜竹身上还带着伤,若是放她一人前去幕后主使之处,危险系数也会加倍。

镜竹一定是知dào

的,却还是这般义无反顾。青紧了紧手心,正对上小满疑惑的双目——还在对西门口忽然极度松懈质疑着。

青说:“先带我回去吧。具体的,我会原原本本告sù

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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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之内一片的寂静,却云还没回来,所以聚集在这里的目前只有青、小满、洛瑶,已经回来的天草,以及刚刚醒来的藜湫。

“太好了……姐姐她没有背叛我们……太好了……”藜湫靠在床头,几乎是喜极而泣。

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加振奋人心的了。

青没事,小玖也没死,就连镜竹都是为了打探敌方而故yì

这么做。有一句话叫做:要骗敌人先得骗过自己人。

其实天草从头到尾还不知dào

镜竹背叛的消息,因为她那边是负责监视肆逸和沧洺雾寒的,期间没有回来过,都是依靠信鸽来传信的。洛瑶和却云他们害pà

会影响到天草的情绪,所以一直瞒着天草。此番天草回来,则是因为另外一头虽然肆逸行动了,天草却在肆逸几番绕路之下跟丢了肆逸的行踪。

毕竟不像小满那般专门负责追踪的,天草在却水殿主掌的还是外联,负责通知各地的却水殿成员却云所颁布下的命令。就比如MO招选之前,却云、慕容蓝和青所乘坐的马车被袭击之后,两人与青失去了联系,当时却云便是通知了天草让卡恰巴尼尔国内的成员注意MO招选当天青的动向。

天草回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莫明万分。就像听说两个人离婚了,可是事实上连结婚的消息都还不知dào

,天草并没有经过那一段让大家揪心的过程,不过好歹也知dào

其中的利害关系。

“是这样吗?……他们的总部。”联系这一次天草跟丢肆逸,不难想象肆逸要去的地方就是这次镜竹传达给他们的地方。

洛瑶沉思着,却云不在,虽然赤吻蝶的威胁消除了,但是因为消息刚刚传达到,远在祀祈小镇的雷还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于是身为魔法协会长老的洛瑶理所当然成了这里的临时领队。

“赤吻蝶的寿命还有三天。”摇曳的火光下,那只孤单的赤吻蝶的影子被拉长,映在藜湫躺着的床靠近的墙面上。藜湫刚刚喝下木盒中带回来的药剂,虽然药效还没上来,但是看她的脸色,也许是得知了镜竹并不是真zhèng

背叛的消息,竟是红润了不少。

镜竹带回来的纸条,大家都看过了。重点是在提示的地区——王城伊拉兰纳西郊。

望向小屋外,是层层落落的普通房屋。这里是王城南边的一个小村落,很普通的村庄,丝毫引不起其他人的注意。就是因为这样,才将却水殿的总部定在此处。

“接下来很可能是一场恶战。”洛瑶意有所指地看向藜湫,藜湫虚弱地朝大家笑笑,带着无限的歉意。

大家都知dào

,战斗力最强的藜湫虽然是远距离攻击,但是一旦和小满配合,就会挥出极大的实力。但是……

“藜儿,没关系。我和小满就可以了……”天草轻轻握住藜湫的手,主动承担起了前锋的工作。

然而洛瑶却是摇头道:“天草你在这里守着。藜湫需yào

人照顾。”

“可是……”天草犹豫了一下,看向洛瑶,却见她起身走到窗户前。

“这一次的任务,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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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小满手指上”,我顺手的打成了小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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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去干妈家里吃饭,可能来不及更新。所以先放上来了。

100章**倒数计时,一章。

明天一直以来隐没着的魔法协会长老洛瑶童鞋就要威了。

这一场宫廷斗争,终于迎来了第一轮对战。

以上。

一百、别忘记你是我的徒弟

“这一次的任务,交给我。”

洛瑶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注意到了她的语调中有着平日里所没有的波动。

这个身为魔法协会长老的女子,这个受到万人尊敬的女子,这个传说中带着无限神mì

的女子。就算是小满、藜湫等在却水殿占据着绝对重yào

位置的女孩子们,也摸不透洛瑶真zhèng

的实力。

历史上唯一一次洛瑶出手,便是三年前她成为长老的前夕,大范围的冰冻魔法处理的那桩反dòng

事件。

洛瑶成为魔法协会的长老之时,已经是却水殿的成员了。在那之前,小满她们便没有见过洛瑶真zhèng

参加过战斗。却云所分配的任务中,大多数困难的任务都是交由洛瑶去执行的。而洛瑶也从未让人看到过她执行任务的过程,只知dào

每次带回来的结果,都是圆满的完成。

然而这一次,洛瑶却主动要求说要执行任务。

一直以来都是淡漠地在这个却水殿中,彼此只知dào

对方的名字,这样的洛瑶,此刻小满、藜湫和天草去深刻感觉到,在这一次的事件之中,洛瑶似乎变了不少。

大家还怔着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洛瑶却再一次开口了:“我们还不知dào

对方的底细如何,但是从镜竹带给我们的传话来看,应该是强敌。单靠我一个人肯定无济于事。”

“我!”小满自告奋勇站出来。她的能力在和其他人一同配合的时候也能够挥出极大的效用。

洛瑶点头:“我需yào

的就是小满的力量。但是……”

“有什么问题吗?”听到洛瑶转了语气,小满也不禁担忧了起来。

洛瑶的目光看向了青,这是除了无法战斗的藜湫和需yào

留下来照顾藜湫的天草以外,仅剩的最后战斗力。

“我们已经等不到少主和雷大哥赶来了。”

洛瑶转了过来,正对着几人说:“小青,虽然知dào

你刚刚从清幽居逃出来需yào

好好休息一下。但是,这一次的战斗,我们需yào

你的力量。”

“……我?”青讶异地听到洛瑶叫了自己的名字。事实上洛瑶很少叫自己的名字。记得最初和洛瑶接触便是因为自己特殊的神降体质。但是因为无论如何也无法探测到内部,致使原本计划好的对青的魔法训liàn

也改成了研究青耳环上的封印。

七月一整个月,慕容蓝和洛瑶曾经对自己进行过实战的训liàn

,训liàn

的方面无外乎反应力、战局变化、身体柔韧性等等。青倒是觉得,自己的实力的确是比最初上升了一截,但是若要真zhèng

和其他人相比,青还是会自叹不如。

MO招选能够进入第三轮,大多还是靠着侥幸。若没有雷的帮忙,自己定会早早被刷掉。

所以此刻听到洛瑶点名,青一时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洛瑶姐姐是说……我?”

“是的,小青。我需yào

你的力量,你的近战力量。”洛瑶说着,回身走进了内间,再出来的时候,手中一柄长长的武器在阴影中依稀可以看得清轮廓。

看到轮廓的时候,青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了。待到火光下彻底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都深吸了一口气。

总长度为一米七二的长枪,银白色的枪身在暗橘的火光下隐隐闪着金光。

这样的长度,甚至和身高一米七零的洛瑶相差无几。

青依然不知所措的,直到洛瑶把长枪递了过来才伸出手去接过。

“上次MO招选结束后,少主和小蓝怕你携带不方便帮你带回来了。”

听着洛瑶的解释,青看到这柄长枪的时候却觉得异常安心。跟着自己见证了MO招选的点点滴滴,真zhèng

站在赛场上感受聚光灯的热量。虽然时间不长,却是青第一把真zhèng

带上对战台的长枪。

熟悉的触感让青的心头燃烧起了熊熊的战火。

“我真的可以么?”不再是累赘,而是真zhèng

挥出自己该有的实力。

洛瑶点头,火光摇曳所带来的阴影之下,青仿佛看到洛瑶脸上漾起了柔和的微笑。

“嗯。别忘记你可以我的徒弟啊……”

那三个月训liàn

的点点滴滴,对战台上三人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切经验,感同身受。

火光下化作灰烬的那张传信带起的火苗映在五人的脸上,竟是带着格外的斗志。

这一次,一定要赢!

`

是的,这一次,一定要赢!

明净的夜空绽放着深邃的蓝,繁星点缀着夜幕,王城西郊的小道上,三人的身影停驻了下来。

赤吻蝶扑扇着翅膀,牵着的细线逐渐绷紧,然后,朝向了一个方向。

决战在即,身后背着那柄长枪的青侧身观望洛瑶和小满。小满回了一个微笑,深吸了一口气说:“小青,我们走吧。”

月光铺洒的道路,前方隐约能够看到的尖顶小屋。那是一片别墅群,是那些有钱却并不足以买得起王城内别墅的富商所居住的地域。

“和我们想到一起了呢。”越是普通的地方,就越不易被人现。

青握紧拳头,手心里湿湿的都是汗。

赤吻蝶停下的地方,是偏向北角的一座别墅,外墙被漆成了银灰色,在月光下闪闪亮。别墅总共才两层,院子也不大,从镂空的黑色铁门中可以看到院中种植的高大树木,叶片已经黄,深夜的风吹拂下,哗哗朝下掉落。

小满轻敏地翻身跃入,然后在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小满所需yào

做的便是隐藏自己的存zài

,做到必胜一击。

青亲眼见到小满的消隐,心头也不禁一颤。若是有这样的敌人,岂不是连死都不知dào

敌人何时出现的?幸好小满的消隐是传说中才会拥有的能力。

青忽然想到了赛茜罗丝曾经说过的那段历史。正是因为拥有着其他人所无法拥有的力量,才会引起无数的血腥。想到这里,青忽然感受到小满一向微笑的背后,曾经背负的那段过去……

“怎么进去?”青询问一边沉静的洛瑶,然而洛瑶却压低了嗓门,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不用担心,他们来迎接我们了。”

洛瑶的话音刚落,青便听到“吱嘎”的一声,镂空的黑色大门竟然就这般自己打开了,夜色下,无数的人影落了下来,站成两排,恭敬却又充满戾气地望着两人。

只听到其中一个男子说道:“请两位小姐进来吧。主上正在等待着你们呢。”

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前方便是陷阱等待着两人一样。

青不知dào

该怎么做,下意识看向洛瑶,却看到她冰得可怕的脸。

只见她一向偏白的双唇轻启,一串从未听过的音阶便飘入了空中,空灵的冰冷,只感受到空气凝结,温度骤然下降。两边的两排人影顿时被冻结在晶莹的冰块之中,月光下玲珑剔透却格外诡异。

洛瑶千百年不变的语调,冰冷到让人打哆嗦。

“我不想破坏这栋建筑。请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青忽然明白为何洛瑶不愿意进入了,不只是因为内部可能有的陷阱,更是因为室内不便于洛瑶范围魔法的出击。

虚空中传来几声响亮的掌声,只听到那个自己曾经听到过许多遍的声音随之响起,更加深沉的阴郁:“哈哈哈哈,真不愧是魔法协会的长老,那么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月光下,站在二楼阳台的男子,正是大藏,丝毫不见当初被雷刃网伤到的迹象。

隐隐可以看到大藏的笑,青觉得毛骨悚然,不禁想拉住洛瑶让她小心,没想到却听到大藏接着说:“久闻您的大名,没想到竟然是三皇子殿下手下的狗腿,真是有毁您的形象啊……但是,还是很高兴见到你,洛瑶长老。呵呵,或许称呼您另外一个名字更加适合。”

“逃脱的浅水家次女,浅水洛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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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羽录破一百啦,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于此一起来的便是这次宫廷斗争的**。

那个啥啥啥的xx,马上要出现了。别急。

其实已经出现了啦,就在大藏的身后=。=

嗯,以上。废话不多了,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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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谁猜到洛瑶的身份了?

一百零一、二十岁的魔法协会长老

“浅水?……”

这两个字带给青的震撼是极大的。因为就青所知,浅水家作为曾经的法格特斯国四大家族之一,早已在沧洺王朝执政之后几年便隐没了下来,不再出现了。虽然却云自小便淡出这个沧洺王朝的权利纷争,但终其出生,毕竟还是沧洺家的子嗣。

青曾经因对《蔷薇伊甸园》有写不解而去翻阅过其他的书籍,当然也有不少揭露了当年浅水家没落的主要原因——浅水家掌握着法格特斯国重yào

的兵权,沧洺家若是夺来的天下,也定然会为了巩固兵力而排除异己。

这些曾经有过的恩恩怨怨让青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作为浅水家子嗣的洛瑶会在却云身边办事。

大藏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青注意到洛瑶的脸色稍微变化了一下,然而只是片刻却又沉静了下来。

“原来早就已经注意到我了么?”

“二十岁的魔法协会长老,自然要确认是否为敌人。只是我们没有想到,如此高高在上的长老,竟然也愿意放低姿态为三皇子殿下卖命。……”

大藏的语气和小藏几乎是如出一辙的。当初小藏和却云初次交锋的时候,那种时时刻刻的针锋相对让青极不舒服。大藏也是如此。

青手绕到背后握紧了长枪,随时准bèi

出击。但是大藏却没有停止讽刺的意思:“怎么样?魔法协会的长老大人,三皇子给您开出的条件,我们加倍。您也为我们卖命吧?让我猜猜三皇子殿下给了你什么。嗯,金钱?权利……长老大人应该不会是那么庸俗的人。啊,我知dào

了~~呵呵,二十岁如花似水的年龄,三皇子殿下也是血气方刚,真是的,佳人配才子,好一句:我的女人,一个也不准碰呢。呵呵呵~……”

大藏的话头止在了这里,不是因为他停口了,而是骤然出现在他脚下的几块尖冰封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大藏纵身一跃,冰块砸在了墙上碎裂了开来,一片清脆的“哗哗”声。他笑笑,耸耸肩:“啊呀,恼羞成怒了。难道真被我说中了?”

青越看他的这个样子越愤nù

,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

“洛瑶姐姐不要放在心上!”青拉着洛瑶的手,害pà

她因为怒火而失去理智。

但是洛瑶脸色却冰得可怕,青能够想象就算是三年前她出现在那座城池下的时候也不会带有这样的情绪。

洛瑶身上定然背负了许许多多,在知dào

她是浅水洛瑶的时候,曾经她的失神也有了极好的解释。青第一次见到洛瑶生气,但她比想象中的要理智。

“我很快会送你去见你弟弟的。”毫不留情的一句话,让大藏七窍生烟,不过毕竟不是小喽喽,被人两三句话就会说得恼羞成怒。大藏脸上邪肆的笑,笑得青觉得温度再次下降了几度。

响指鸣破上空时,那些被洛瑶的冰冻住的两排也升腾起了火焰,冰迅速融化了开来。

火焰熄灭下去之后,青便觉得眼前一刺。熟悉的光芒将视线照了个通透。光球,又见光球!

浮在院子上空的四个角,光球所带来的光芒几乎照射到了每一寸土地,就连大藏脸上的笑容也看得一清二楚。

青一惊。小满!

在没有阴影的地方,小满岂不是要曝光了?!

青四下寻找小满的踪迹,却没料到,此刻的小满早已躲到了树荫背后,屏息等待战局的开始。

青还在担心小满的时候,洛瑶已经将一手被了过去。

只听到大藏嚣张地呼了一声:“那就让我看看,浅水洛瑶小姐的实力吧。”被解冻的两排手下便呼喊着冲了上来。

青紧张地再次后退了两步,手才刚刚解开绑在身上的长枪,洛瑶那头已经镇定地站好位置了。

“葬花。”

前方涌来训liàn

有素的打手时,洛瑶手心中已是闪过柔和的光芒,一阵强烈的元素暴动让青神经绷紧了起来。

从洛瑶手心亮起的黑色魔法阵中,青看到滑出的一把魔杖——或成为花枝更加适合。黄色枯萎的花瓣呈现出蜷缩的样态,花托却是清脆的绿,笔直延伸到尾端,荧荧地泛着光。

青讶异地看着那支花枝,心中还在疑惑为何魔杖顶端是黄色的枯萎花瓣时,洛瑶口中却再次蹦出了她听不懂的魔法咒语。

只看到黄色的枯萎花瓣逐渐转化成了粉嫩的紫色,越来越深邃,而花瓣最中心的花蕊处也渐渐浮现出荧蓝色的光芒。

青看到以魔杖为中心扩散出去的一道道蓝色冰刃,像是收割稻子一样无情地放倒了那一片如同马蜂一样涌来的人。青所感觉到的波动,甚至比那张雷刃网所带来的威力更加强dà



只是一转眼,冲上来的那一片人便一个不剩都倒在了地上。

天空中再次传来响亮的掌声。大藏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太精彩了。长老果然没让在下失望。”

洛瑶千百年不变的表情,手执着魔杖站在原地。那种周身散的凌厉气息倒是让青有种错觉,仿佛她是战场上收缴人命的死神,无需说一句话,光站在那里便是对人的一种威慑和压迫。

洛瑶这一次根本就没有张嘴念咒,魔杖的顶端荧蓝色光芒中,一个黑色的光点逐渐凝结了起来,然后以肉眼几乎无法追逐的速度飞向了大藏。一路跃去,甚至不幸卷入光球中的叶子连最后的残骸都没留下。

青甚至不知dào

黑色的光球什么时候到达大藏那头的,只在还没喘过气来的时候,青便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爆zhà

声,随之而来的便是强烈地气流,吹得青睁不开眼睛,耳边轰鸣不已。手指上绑着的赤吻蝶随着风不断地飘摇着。(还记得这只赤吻蝶吗?有谁还记得吗?我敢打包票你们都忘记了-.-其实我也差点忘记了。)

穿过气流的一声奸笑,让那只赤吻蝶也随着震了三震。

青额头上一滴汗,连终于见到传说中神mì

的幕后的幕后的主使的那种激动的心情也彻底被冲没了。(这句话里的这么多个“的”绕晕你没有?)

待到气流散去,青看到的除了被削去了大半枝干的破败树木残骸以外,还看到的,是光球下“哦HOHOHOHOHO~~~”着坐在阳台栏杆上尖声欢笑着的女子。

“终于,终于,终于让我出场了!明明说好了让我第一百章出现的,为什么又拖了我一章!作你不得好死!”(所以我都说了,片酬照样付给你的。再说上一章你不是就躲在大藏后面么?嗯,骂我不得好死?小心我给小青和洛瑶开金手指,无dí

状态用棍子敲也敲死你。)

↑↑↑↑(以上内容纯属恶搞,请看正篇)

女子轻咳了一声止住了笑,正望着两人,用俯视一百二十度的目光,然后,轻轻一蹬,身子便轻盈地脱离开了栏杆翻身而上,从高达三米的高度下落下却不掀起一丝一毫的灰尘。

“欢迎你们的到来,我的名字叫龙猫。”

___________

**了,正篇了!不要眨眼哦!小青开始恶搞了!

一百零二、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

身穿着超短皮裤,上身只有一件堪堪遮胸的吊带短衣。青看到那一片汹涌澎湃的时候,使劲咽了咽口水。

“我没希望了……”低头看看自己的,青觉得这个世界好无望。随便蹦出来一个都比自己傲然。

那个叫龙猫的女子的身材极佳,就算是见过寂雨身材的青也禁不住心中暗暗赞叹。笔直绷紧的小腿、若隐若现的紧实肌肉,一眼望去便有着极强的爆力。

一直以来直觉便很敏锐的青登时感觉心头一下敲击,一种面对强敌的不安感顺着神经传输到了末梢。

这种感觉,甚至比面对安夜的时候更加难受,更加呼吸不得。

龙猫咧着嘴笑,极不淑女:“大藏你伤好了没?”

“区区一张雷刃网怎么可能伤得到我什么。”大藏撇嘴,但从他神情来看也没那么轻松。

龙猫知dào

大藏在逞强,却没有说穿,而是轻声道:“既然没事,那么接下来就该你出手咯。”

顷刻间,青觉得精神力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般铺天盖地朝自己压了过来。

根本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的动作,只听到一声巨响,眼前小满的身影竟已经出现,武器交接之间颤动的声音“铮铮”地响。

青还保持着呆滞的状态。小满用短匕架掉的六根长针此刻正掉落在三人的前方,滚了几圈才停下来。针尖是冰蓝色的液体,光球照射之下闪着幽幽的光芒,让青的全身都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回事?”青的头皮麻,特别是见到小满依然警觉地架着匕挡在自己和洛瑶的面前时。

然而青没想到,小满听到自己这么问,反而出离激动地反问道:“我还想问你们是怎么回事呢!都偷袭到你们面前了竟然就在那里呆站着!”

青还没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洛瑶的身体已经瞬间僵硬了起来。

“呵呵,终于出现了,小满小姐。”

大藏报出了小满的名字,也让小满吃惊了一下。

只片刻,小满便立kè

明白过来,这其中有蹊跷。

“时魔法。”洛瑶的这三个字解释了一切。

时魔法,并非字面上解释的控zhì

时间的魔法,而是将魔法施加在人的身上,让身体对时间的感官停止。也就是说,在你身体时间停止的时候,其他地方的时间却是正常运作的。

就如同刚才的情况一样,青以为才过了一秒,事实上在她身体感官停止的这段时间早已过了好几秒,若不是小满紧急出手相助,青也许早已被毒害了。而大藏之所以会这么做,是来自隐藏在黑暗中的小满的威胁。

大藏和龙猫在经过之前清幽居一役之后早已知晓了小满的存zài

,也现了“消隐”对这一次决战所带来的影响。若不使用这一手逼黑暗中隐藏的小满现身,接下来的对战也会更加困难。

藏轩和藏澈,这两个自小跟在肆逸身边的男子,青终于明白为何会受到如此的器重了。能够操控空魔法的藏澈和能够操控时魔法的藏轩,简直就是当杀手的最好材料。

洛瑶谨慎地伸出左手拉住了青吩咐了一句:“后退。”然后,举起了握着“葬花”的右手。

“是想和我比谁的出手速度快吗?”大藏说着,手指轻弹,那股精神力的压迫再次袭来。

这一次青的反应很快,她立kè

跃身而起,但是让她诧异的便是,下一秒她便现自己已然着地并置身在一片迷雾之中,上方隐隐能够看到被浓雾迷蒙着的四个光球,除此以外,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嘘……”一只手捂上了自己的嘴。是小满。

“小青别说话。刚才你和洛瑶姐都中了时魔法,只有我躲开了。洛瑶姐在那之前释fàng

的迷雾暂时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

原来四周的迷雾是洛瑶施放的,而且自己在一眨眼间身体感知又是停止了几秒。

不过这一下也让青意识到了一件事,大藏的时魔法,不仅有范围上的限制,时间上也同样有限制。

“接下来该怎么做?”小满也曝露了,还有着大藏时魔法的威胁。青觉得接下来的战局危险无比。

然而这个时候,洛瑶的声音却从旁边传入了耳中:“小满,你去拖住大藏。小青,龙猫就交给你了。”

“诶?”青和小满扭头,看到迷雾中手执着“葬花”镇静走来的洛瑶。

洛瑶的目光穿透了这片迷雾,直直看向了大藏和龙猫可能所在的方向。

“大藏施放时魔法需yào

三十七秒的时间。龙猫的武器不详,小青的长枪应该不会占据劣势。我需yào

你们帮我争取念咒的时间。一分二十一秒。”

洛瑶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雾气已经稀薄了不少,就连距离这里最远的光球也能够看清楚。

不及多加考lǜ

,小满已然纵身跃起朝向二楼的大藏了,青咬了咬牙,一把扯开了绑在背上的长枪,借着依稀能够看到的视线范围冲进了庭院之中,在雾气彻底散开之前将长枪挥向了龙猫的身影。

“叮!”嗡嗡地回声震动着耳鼓膜,眼前通透了起来,然而让青倒吸一口气的是,架住自己长枪的并不是其他武器,而是龙猫的指甲

——十只手指上长约五十厘米,银灰色金属制,尖锐的前端泛着幽冥的光芒,的指甲。

青只觉得一股力让自己周身都失去了平衡,龙猫仅是轻轻一推,青便重重撞在了身后一棵树的树干上,扬起漫天的枯黄落叶,唰唰作响。

龙猫轻笑着,手指交错挥动,那如同指甲一样的金属甲刃互相摩擦出让人头皮麻的声响。

“啊呀,真让我失望,我的对手竟然是你吗?”

青咬着牙站起身来,长枪的尾端因为青的用力陷进了泥土中。

面对龙猫的嘲笑,青选择的并不是反诘,而是握紧了长枪再一次冲向了龙猫。

“别太早妄下定论了!”

______________

这章的字数有点少。

然后我忽然想到,如果说将一百零一章的题目放到一百章,然后顿号去掉。

就变成了:一百、二十岁的魔法协会长老——一百二十岁的魔法协会长老。

小瑶?嗯?

一百零三、断裂的长枪

龙猫的攻击看似柔弱,却暗藏着犀利。仅仅几下攻击,青便已经被逼得不得不转攻为守。

“叮!”猫爪打在长枪柄上,震得青虎口生疼生疼的。龙猫的力道很足,青的脚死死抵住小道边缘凸起的石块围栏却还是被推得不断朝后方滑动着。

“啊~!”龙猫只是再一次轻轻朝青逼近了一下,青便整个人滑脱开向了后方,再看那一条石块围栏,已经被青推出了一个缺口,往后就是一条深深的泥土沟槽。

“所以我说嘛。大藏,太无聊了。换人换人。”

龙猫看似完全没有警戒地整个身体背转了过来,双手的十只猫爪互相磨得“嘶嘶”作响,像是磨动牙齿的声音让青全身绷得紧紧的,长枪插在泥地里固定住了自己的身体,却还是不住的喘气。

眼前的龙猫,就如同是玩弄着猎物的野兽一样,让人觉得全身止不住的颤抖。那只赤吻蝶不知从何处再次飞来了,落在了龙猫的肩膀的。青只看到龙猫爪尖轻轻一捻,赤吻蝶便化作千万缕随风飘走,再不见了踪影。

雾气已经全数散去了,大门外的洛瑶手执着“葬花”轻声念动着难懂的语言,高昂的音阶划破夜空,青能够感觉到空气中元素的暴动以及让人难以承shòu的压迫感。

“啊——”小满嘶叫声伴随着重重的一声“咚”传入了耳中,骨头碰撞的声音,带着让人心惊的颤抖。

青看到了小满——此时正倒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上,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青看到她嘴角溢出的血,是鲜红色的,挂到脖颈处。光球透彻的照耀之下,小满的脸色苍白苍白的,甚至可以看到皮肤下晶莹的血管。

小满不能隐藏身体,她需yào

做的是拦住大藏的脚步。就像最初青所选择拼命攻击拖住龙猫一样。

只有攻击,才能让大藏和龙猫无暇顾及正在念咒的洛瑶的方向。

但是目前的情况,显然,小满也陷入了危机。

因为若是正大光明的对战的话,小满,绝对不是大藏的对手。

就像青在龙猫面前几乎手无缚鸡之力一样。

一分二十一秒,这是洛瑶所给出的时间范围。然而才十秒不到,青和小满便已经败下了阵来。

“唔……”双腿已经止不住剧烈地抖了,有因为面对强敌产生的畏惧,也有因为刚才的斗力而造成的暂时性脱力。

青觉得自己的双脚仿佛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控zhì

的一样了,看到小满痛苦地呜咽着,想要上前,却只剩下了颤抖。

龙猫背对着自己,她的前方,手持着双刀轻巧跃下的大藏在着陆的时候眉头蹙起了一下。

“对付长枪我可不在行。”大藏瞥了一眼艰难地缓慢站起身来的小满,嘴角带着笑意,隐隐有着狰狞。

这才是真zhèng

的大藏,身为杀手的大藏,肆逸所培养出来的战斗机器。

就像小藏一样,充满着冷血和残酷的意味。

青依然记得当初小藏挟持自己的时候,那种头皮麻的冷感。

时至此刻,青丝毫不怀疑,当初若不是藜湫出手相助,以一个杀手的直觉杀死了小藏,即便是却云答yīng

了这个条约,小藏也会毫不犹豫地用刀子割破自己的颈部动脉。

是的,以二皇子沧洺雾寒对却云的了解,他若是将却云定位在自己同等高度,第一敌手的位置的话,沧洺雾寒定然不会轻视却云到将青完璧归赵——至少在事件未结束前,青将是很好的一个筹码。

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拥有着这样势力的男子,终其目的却只是为了一个女子。

青的头一阵阵紧,撑着长枪的手也冰冷得有些刺疼。大藏用一种看着将死之人的目光,定在小满的身上,目光中似乎有着让人心寒的怜悯和不屑。

大藏的手动了,举起了右手的那把刀——小满正咳着起身,目光充斥着倔强。她已经知dào

了大藏下一步要做什么了,她也明白自己继xù

在这里只是鸡蛋碰石头。但是她却没有逃,只是缓缓架起了短刀……

青只觉得一口热流冲破了喉咙口,灌了铅的双足不自主动了起来。

那一刻的时间忽然变得很慢,很慢,慢得青甚至可以看到两个人身上带着的光影,一个连着一个,像是放慢速度的影片一样。

“不行!”我们一定要赢,不能有一个人死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怎么能前功尽弃!藜湫、天草还在等着我们呢!却云和慕容蓝还在等着我们呢!

胸口爆出的一股气流让青的眼前一片迷蒙,五感尽失,青觉得,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处于无意识期的。

但是就在她以为自己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洛瑶却是见到了青如同木偶一样动作僵硬地将插在泥土里的长枪拔了出来,腰杆挺得很直,丝毫没有之前受到内伤的迹象。

青的手指将长枪握得很紧,目光投射向大藏的方向。此时龙猫正背对着青,小满也因为全神贯注面对着大藏而忽视了青的举动。

唯一见到这一切的只有依然在念咒却心系着两人的洛瑶。

就在龙猫感觉到身后的气流不太正常,警觉地想要转身的瞬间,一道强烈到甚至让她觉得压迫内脏的风刃划过了自己的身边。身后的泥土,陷入了很深的一个坑……

似乎只是眨眼间的样子,小满感受到了几簇头鞭在自己脸上的疼痛,光影交错,晃得小满不禁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便看到青挡在自己的面前,长枪斜着挡下了大藏划下的那把刀。

震耳欲聋的交接声,嗡嗡地回响在两人耳边。随后,便是“哐当”一声。

那把一米七二的银色长枪,被拦腰斩断,斩下的枪头部分掉落在了身后,出清脆的声响。

不只是小满怔住了,连大藏都怔住了。

片刻的沉寂之后,大藏感觉到了疼痛——虎口处,竟因为刚才那一击裂开了一道血痕,此刻正汨汨留着鲜血,染红了双刀的握柄。

小满惊得不知dào

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挡在自己面前的青,细碎的刘海阴影下,终于露出了那双眼睛,无神的,或用无意识的来形容更加恰当。

玛瑙绿色的瞳孔,染上的是一层浓重的黑影,这般直直地望着大藏,望得大藏也有点毛。刚才的那一击,不是当事人根本无法了解其中的危险。大藏很清楚的知dào

,长枪不是自己斩断的,而是因为承shòu不住青的猛烈攻击而自己断裂的。

而就在大藏和龙猫都出神的当,青却再次行动了,用被斩掉了头只剩下一米二十左右的长棍袭向了大藏,棍棒所到之处,几乎都带着残影,掀起一阵阵“咻咻”的破空之声。

眼前的青,早已脱离了大家所了解的范畴之外。这个女孩,如同神灵附体一般,忽然间爆了强dà

的战斗力……

一百零四、制胜之机

青的每一下攻击都脱开了平日的顾虑,犀利无比。除了那些小动作以后,就连大藏都抵挡不住。

青还是青,即便现在的状态让人摸不清,但是至少洛瑶很清楚,眼前这个仿佛被附体一样的女孩所使用的招数和套路,应变方式以及每一个动作之间的连贯,无疑是青。

这便是扎实的基础所带来的效应。洛瑶一直相信,青是有这样的潜力的。

在训liàn

青的那一个多月里,洛瑶已经看到了青身上的巨大变化。每一天每一天,甚至每一分每一秒,这个女孩子都奇迹般地在进步。扎实的基础,在那之前便已经有了几年的训liàn

经验,虽然实战欠缺,却在那三个月内逐渐完善逐渐成长。若是比基础,青的水准几乎是在许多人之上,她所缺少的仅仅是能够挖掘出她更深潜力的机遇而已。

大藏被震裂开的虎口让他右手握着的那把刀终于还是脱离开了他的手掌,刺入了一边树旁边的泥土里。只剩下左手的那把刀,让大藏瞬间由优势转化成了劣势。

这一变故,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

大藏“叮叮”地用另外一把刀防御着青的长——棍,逐渐的脸色也青了起来。

“怎么回事?”大藏见青的动作利落无比,恐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敲成烂泥。这一身的劲甚至让大藏恍然产生了一种在和肌肉大汉对拼的错觉。拼命挡着青的攻击,往往想要变招的时候,下一刻就被青给识破了,就好像所有的招数动作全部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一样。

大藏根本没有空余的时间来施放时魔法,这一招杀招此刻变成了鸡肋,面对密不透风像网一样强dà

压制而来的攻击,再联想之前自己在挟持青前的对话,大藏竟荒谬地想:难道说这才是三皇子真zhèng

的杀招?

想到青从容不迫的样子,大藏越肯定了这个猜测。然而就在这一个瞬间,青的长——棍一击打中了大藏的肋骨,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在上空。

而就在这一瞬间,青也清醒了过来,蒙在瞳孔上的黑雾逐渐散开,恢复了之前深邃的玛瑙绿色。

与此同时,抓住青看着长——棍呆滞的瞬间偷袭而去的龙猫也被小满一个瞬步挡在了前方。

——洛瑶的咒语只剩下最后的三十六秒了,只见她嘴唇上下张合着,速度飞快,头也无风自飘了起来。“葬花”的枯黄花瓣已经转化成了淡淡的紫色,而荧蓝色的水晶状花蕊也开始泛起了光芒,映衬在洛瑶的脸上。

青和小满都不知dào

洛瑶究竟是想要使用什么样的魔法。但是对这个年轻的魔法协会长老,两人是深信不疑的。

这个时候的青刚刚从无意识状态恢复过来,在她的感官中,似乎是置身在一片温热的气流之中,不需yào

去思考任何东西,自己所能够感觉到的便只有自由游走的意识。

所以此刻眼前的场景超乎了青所理解的范围之外。

已经没有了枪头的长——棍,和龙猫厮杀在一起几乎已经是劣势的小满,和身体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痛苦地想要站起身来的大藏……

“断掉一两根肋骨算什么。”大藏龇着牙,之前因为雷刃网受的伤已经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负担,现在青再次敲断了他几根肋骨。

照理说,大藏的行动应该是受到了伤口的限制。

但是青接触到大藏嗜血的目光时,却根本无暇思考究竟生了什么事了。

因为大藏目光就这样直直地看着青,就好像百无聊赖的野兽终于见到了能够让自己疯狂撕咬的猎物一般,那是一种找到了能够过招的敌手的兴奋感,是可以放手不顾及后果战斗的激动。

大藏拖着已然有些败坏的身子冲了过来,吓得青后退了几步。

但是脑筋骤然转过来,想到此刻的洛瑶还在念咒,便扫了一眼另外一边——龙猫的身形已经挪向了洛瑶的方向,似乎把重点放在洛瑶身上了。这一分多钟的魔咒,断然不会是那种普通的的魔咒,若是叫洛瑶施放成功,这一战的天平很可能就会倒转了。此刻的夜空中,四盏光球释fàng

出的光芒照得人影都分化成了几个,深深浅浅地重叠在地面上,龙猫和小满的战场已经转换到了上空,从不断传来的“叮叮”声和映在地上飞速移动的影子来看,两人几乎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不是因为实力关系,而是武器上的处理。短小的匕比长枪更加能够化解龙猫猫爪的攻击,长枪虽然有着距离上的优势,却比匕笨拙。

小满死死缠着龙猫不让她靠近洛瑶,青看得心头一阵阵紧,小腿酸胀无比,面对大藏的时候竟是将招式套路忘了个干干净净。

上方依然在厮打的时候,下方便传来了一声令人惊心的惨叫,正好一击对拼之下的龙猫和小满因为反作用力后退了一段才在两边的树顶上站定了下来。

大藏左手的那把刀,直直地穿入了青的左边肩膀,剩下的那一段长棍在之前的攻击下脱开了青的手落到了地上,滚了一段停驻在青的脚尖前,银得亮。

——咒语还剩下最后的八秒,龙猫和小满几乎是在比拼速度,小满咬牙没有回身去看青的方向,慌乱间被龙猫的猫爪划破了胸前的衣服,交错的八道血痕。

只听到环绕在上空的魔咒随着洛瑶的念动逐渐急促了起来,那些高昂的音阶已化作一道道清烟从花葬的前端飘了出来,花瓣终于变成了深邃的紫。

大藏知dào

已经赶不及了,慌忙想要拔下刺穿了青左肩的双刀,然而青却咧开嘴露出了一个鱼死网破的笑,笑得诡异,让大藏一惊。想要逃脱,手臂上已经被缠上了青的十指,牢牢地扣住,如同机械一样,指节白。大藏听到青口中喃喃着:“五,四,三……”大藏知dào

不妙了,却脱不开青牢牢的钳制。

“一”这个音落下的时候,洛瑶的瞳孔骤然变色,瞳仁从原来的淡褐色变成了暗蓝,绽放着异样的光芒。

只感觉花葬释fàng

出的强烈波动,让四周吹起了骇人的冷风。

“精神藤蔓……”

四个字随着洛瑶依然苍白的双唇开启轻柔地蹦出,以洛瑶的身体为中心,霎时出现了一章淡金色的魔法阵,直径大约两米。接下来,两根金色的藤蔓便从魔法阵中跃然出现以极快的速度缠绕上了依然在空中的龙猫和被青丝丝拉住的大藏。如同缠绕着人的蛇身,迅速包裹住了身体并紧紧抽住。

全身都被束缚着的龙猫和大藏动弹不得,龙猫摔落到了地上,和受了伤的小满一起。

在摔落的那一刻,龙猫看到了大藏,带着不敢相信的目光朝后仰去,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_________

包括昨天那一章也补好了。

明天孩子们就要开学了,认真读书丫。

嗯,那些还在补作业的孩子,可别太晚睡咯。作业只是身外之物。嗯嗯。

一百零五、遗落的最初

“唔……”撕裂的痛楚从肩膀处蔓延至全身,明亮的光球照在身上,让大藏觉得自己看到的世界渐渐模糊了起来。

……

[“从今天开始,二皇子殿下就是你们的新主人了。去打个招呼吧。”

肆逸手捧着紫砂茶壶,目光的落处是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男子。男子长着姣好的面容,看起来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但是他周身散出来的气质却是常人所不能媲及的——就算穿着布装也掩不掉他贵族的高雅和从容。二皇子殿下,拥有着正宗皇室血统的男子,自己和弟弟将来的主人。

跟着他,只是一个过渡而已。只是一个过渡而已。这么想着,便拉着弟弟缓缓走到男子的面前躬身:“二皇子殿下。”

那位二皇子殿下微微点头,朝向肆逸的方向:“多谢肆老板的美意,雾寒定会铭记在心。”

肆逸,自己和弟弟藏澈的主人……或应该说是前主人。

六岁那一年,远在克瓦德大陆伊里源国的家乡遭到魔法流弹的攻击,化为了灰烬。父母被卷入了流弹之中连遗体都没剩下,自己和双胞胎的弟弟逃到附近的乱木林中,遇到了称是做生意路过的肆逸。

那一年,肆逸承诺一定会帮兄弟俩找到幕后黑后。肆逸给予了两人吃喝,请最好的老师教育两人,礼仪、交际、知识、格斗技、以及,杀人的技巧……

肆逸说,总有一天会遇到那个试验流弹的人,到了那一天,还需yào

兄弟俩一起复仇。这些是必须的。

是的,这些是必须的……

封闭式的训liàn

,咬着牙,一天一天的,听肆逸带来的消息,说已经找到了一点线索,可能会在法格特斯国。于是,两人在肆逸的带领下来到了法格特斯国,这个被称为浪漫之都的国度。

异域风情,甚至带着一些家乡的气息。这个国家,这座王城,让人流连忘返的奶香味,舒适的生活,数不尽的金钱。跟随在肆逸身边这么多年,不再愁吃穿,不再担心温饱。那些过去的逐渐化作了过眼云烟,渐渐淡去。

“哥哥~~你看~~~”搂着漂亮的女孩,胭脂水粉刺鼻的香水味。和自己有着一样外貌的藏澈变了,沉溺在**之中,逐渐逐渐,目光中,那份对过往的向往淡去了,甚至消失了。

“只要有钱,只要有钱什么都做得到!不服我的人全部去死!全部去死!”

当弟弟狰狞地将同自己抢女人的那个富家子弟杀害的时候,自己想到的不是这应该不应该做,而是拉着弟弟跑去向肆逸求救。

富家子弟家里有权,有钱,若是追究,就算是自己和弟弟也完了。

但是肆逸做到了,当肆逸微笑着说:“已经没事了。”的时候,利欲熏心,那一份**膨胀到了极致。

是的,没有什么不能做的。有肆逸做靠山,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所以直到那一天,肆逸说:“小轩,小澈,我已经找到一点线索了。只要你们跟着二皇子,就可以知dào

当初破坏你们村庄的人是谁。”时,两人沉寂了好久。

是啊,最初的目标实在太过单纯。只是为了报仇。然而如今,这样的心情却陈旧地仿佛是其他人的感情一般。

若没有生那件事,就不会遇到肆逸,不会看到这样精彩的世界,只会一直禁锢在那个破败的村庄,每日每日,朴实到烂。

只是一个过渡!我们还要靠肆逸过活,我们不能违背他。

心情的转变,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违背了初衷,越走越偏的那条道路,究竟是谁的错……

……

“诶?就是你们吗?”没有察觉到,二皇子的身后出现的女子,魅惑的眼尾上翘,带着满满的笑意:“是藏轩和藏澈对不对?”

被这样温柔的问话惊得呆了一呆,就连有过无数女人的弟弟也不可自制地脸红了。

“呃,是的……夫人。”训liàn

了这么多年的眼力,早已一眼看出女子的身份了。能够跟在二皇子身边的,便只有他的女人了。

女子继xù

笑,媚眼如花一般令人心醉。她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纯白色的礼服,但因为没有穿最外面的那件外衣,身材便完全彰显了出来,玲珑剔透,赚人眼球。不禁想,如果女子穿上古装纱衣,那该是如何的一份妖娆和美丽。

“我叫镜竹,唔……你们叫我夫人倒也可以。不过,你们长得还真是像呢。”女子手指轻轻戳着自己的脸思索的样子,竟有一份不同于年龄的纯真。忽而,女子拍掌道:“对了,以后叫你们大藏和小藏怎么样~”

“大藏?小藏?”兄弟俩都莫明万分。

女子却已是欢喜地搂过了两人,软软的身体还有着成熟女性的味道让两人不禁荷尔蒙暴动了起来。

女子说:“就这么定了吧!大藏,小藏。嗯~很可爱的名字呢~”

大藏……小藏……

这是她给予两人的名字,带着圣洁地笑,仿佛重生一般。]

“啊~~~~~”肩膀处嘤嘤渗出了血,大藏却因为被精神藤蔓缠住了全身动弹不得。

就在前一刻,青突然用脚将那根没了枪头的长枪勾起,重重攻向了自己的肩膀。在那一刻,大藏全明白了,有一种被背叛的羞辱和无力。

是的,青的举动很明显,她知dào

自己的弱点是在肩膀。

但是,唯一知dào

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那位曾经将大藏这个名字赐予自己的女子。

——自己的手臂曾经为了救一个人而骨裂过,那之后便无法承shòu直接冲击。大藏在战斗中一直很小心保护自己的肩膀,却没想到终还是露出了破绽。大藏救的那个人,便是镜竹,让大藏心甘情愿跟在沧洺雾寒身边三年的女子……

`

“大藏,你应该知dào

我想要说什么的吧?”

“是的,我相信夫人。”

眼前闪过三年来的一幕幕,镜竹的一颦一笑,镜竹偶尔会露出孩子气的面容。

回想这句话,大藏忽然自嘲地大笑了起来。

什么爱情!什么高尚!到头来还是背叛了自己的信任!

小藏被杀了,小藏死不瞑目。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弟弟就这样被杀了,自己恨不得杀死那个叫藜湫的女人。

女人,不过是卑贱的生物而已,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就算是天使的面容也遮不掉蛇蝎心肠!

唯一在自己心目中有着完美存zài

的镜竹,如今也彻底变成了敌人。侮辱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么多年的付出!

“啊~~!!!!”大藏狂地叫着,竟是硬生生挣开了精神藤蔓将那把刀从青的肩膀拔了出来,在青呆滞地看着血肉翻飞的时候,用力捅向了青的心脏处。

小满和洛瑶都吓呆了,只看到青一个激灵便往后躲,却被两人战斗时凸起的石块拌住。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龙猫刚刚站起来,正挣扎着想要脱开精神藤蔓。

青的后背,直直地向龙猫的十只手爪刺去……

“小青~~!!!!!”——

______________

在一一零章之前,迷踪大道就应该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呼,写得好累,战斗也是,感情也是。

大概在迷踪大道结束后,小青会试着继xù

修修前面的文。细节什么处理一下。

(其实小青修文很频繁地说。)

会不会请假再说。

唔,现在想想,倒是觉得写得有点像是二曜之争。=。=

嗯,展到至今,隐线什么的也差不多了。既然二段是迷踪大道,那么注定会出来很多很多的迷题。不止青MM绕了,大家也绕得很晕对不对。

放心。三段有一些内容就要揭示出来了。

有谁猜出来,这一次宫斗是谁赢了么?

答案,嘿嘿,其实四个选项都不是。具体是谁呢?过几章就要公布咯。

一百零六、二段召唤

“小青~~!!!!!”——

小满和洛瑶眼见了青撞向龙猫尖锐的利爪,惊呼声却止在了半途。

纷繁缭绕的黑影如同飞过天际的候鸟一般迷乱了众人的眼,肌肉撕扯一般剧烈痛楚着,身体失去重心朝下坠去的同时,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

压在眼皮上疼痛的光线被阴影所遮盖,揽在腰际的那只手,熟悉的气息和力度……

“小云……”当看清阴影中男子的面容时,青竟然是泪流满面,接下来所有的话都化作了哽咽,堵塞在了喉咙口。

是的,却云出现了,本该在王城内的却云却出现在了这里。

蹙着眉头,细碎的淡色头染着刺眼的光晕——法格特斯国的三皇子殿下,带着骑士一般不可思议的出场方式,跃入了这一片战场,在原本危机的时候伸出了救援之手。

“青儿,撑着点。我马上带你回去。”却云稳稳地抱着青落到了洛瑶的面前,洛瑶身后,另外一个身影也出现在了这片通亮的战场上。

“小青就交给我,云儿你尽快,附近已经有人被吵醒了。”慕容蓝从容地扶着青在她的伤口上拍上了冰雾。

洛瑶在却云站到龙猫面前的时候收回了精神藤蔓——同时将受伤的小满带了回来。

大藏已经昏厥过去了,战斗也从原来的三对二转变成了目前的一对一。

慕容蓝似乎没有参战的意思,她细心地处理小满和青的伤口,以防感染。

之前洛瑶所使用的精神藤蔓可以称得上是极佳的辅助攻击,在使用范围上,因为是精确无比的,所以可以排除那些大范围魔法误伤的可能性,而虽然大藏挣脱了精神藤蔓的束缚,却仍然被藤蔓上的倒刺扎伤了身体。此刻,龙猫的身上也同样如此,星星点点的红色伤口,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越明显。

此刻的龙猫狼狈不堪,虽然没有大藏受伤严重,却早已失了最初那副淡定从容的高傲姿态。此刻对上却云,可以说是完全的劣势。

但是龙猫却不怒反笑,笑得尖锐,好像得胜的是她一样。

青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慕容蓝按了下去:“小青你想要做什么?”

“小云他……小云他……”青话没说完,嗓子一阵干燥,禁不住猛烈咳了起来。从刚才却云抱着他的时候,青就已经感觉到了。

“三皇子殿下,您也受伤了不是吗?”

龙猫眼睛直直地看着却云,似乎想从他故作镇定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听到这句话,小满和洛瑶还没意识到什么情况,慕容蓝身体却是僵了一僵。

却云笑得一如往常:“这点伤,对我来说不值得一提。”但是注意到的人,却看到他的左手在微微颤抖。

“怎么回事?”小满急了,明明是刚刚才来,为什么会……

“我们在那之前见过肆逸了。……你们拖住大藏和龙猫的期间内,我们也在二楼。”

慕容蓝一番话之下,三人都呆住了。

因为三人没想到,下面战局激烈的那段时间,慕容蓝和却云却是在二楼的房间内和肆逸谈话。

“为什么你们会?……”小满愣是没想通,既然慕容蓝和却云早就知dào

这个地方的话,镜竹又做什么花费那么长的时间牺牲了那么多?

慕容蓝面有难色,看了一眼被灯光打得通亮的却云,淡淡叹了口气:“是肆逸邀请我们来的。”

“……”

仿佛一颗重磅炸弹扔到湖里,掀起了一阵阵汹涌的波涛。

肆逸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步了,所以才会提前将却云和慕容蓝叫去?可是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慕容蓝没等三人问话便开口道:“本来我们还在王城的,但是肆老板的人却找到了我们,说有话和我们说。云儿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深入到敌营,所以立kè

答yīng

了下来。我们会来这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其实我们几个小时前就已经到了,但是半个小时前才见到肆逸。”

“他说了什么?”小满急不可待地问,但是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却云的一声呜咽。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挂了下来,却云原本笔挺的背脊也曲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三皇子殿下,枉费老板还将你列为最棘手的敌人呢,怎么了?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穿吗?”

“唔……”却云颤抖着双腿,终于还是撑不住单膝跪地了。

慕容蓝眼圈一红,话头立kè

止住惊呼了一声:“云儿~”

“别过来。”却云的声音虚弱沙哑,却有着不容反驳的威慑。慕容蓝咬着牙,手指紧紧抠着手心:“你不是和我说了伤不严重吗?!”

“笨蛋,这种小伤怎么可能奈何得了我。”侧身的却云竟咧嘴笑了笑,递过来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沾在他淡色刘海上的碎枯叶被他轻轻拂去了。

却云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正对着龙猫,轻笑道:“刚才,我只是让让你们老板而已。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倒下了。”

却云说着,伸出了右手,一反之前无力的声调。

“侍!”

凝结在之间,黑色和银色气流构筑成的螺旋,无限接近直至最终重叠。

却云的魔法武器!青见到过却云使用魔法武器的样子,甚至能够轻松斩开钢铁一般坚硬的魔物!

青顿时觉得无限地动力,肩膀上的疼痛也不那么明显的。

但是青没想到,淡灰色犀利的剑qì

竟然完全对龙猫没有伤害,她只是十指轻晃,两道交错的剑刃便化作了清烟消散而尽,只留下在耳边缭绕的清脆声响。

“什么?!”慕容蓝倒吸了一口气。却云的武器威力,慕容蓝是最了解不过的。魔法武器和一般武器相比,最大的优势便是攻击的力度。一般的武器根本就不可能抵挡地住魔法武器的攻击,更何况却云的武器还不是魔法武器中的下品货色。

然而龙猫却是轻轻松松便挡下了攻击,而且她的猫爪还丝毫没有受到损害。

连却云也怔住了,动作停滞了一瞬,便被龙猫一击重重打得撞在了树干上,掀落了纷纷扬扬的枯叶。

“呃……”却云又是一口鲜血涌出,脸色苍白地丝毫没有血色。

“究竟在这之前生了什么事?!”平常的却云的话,平常的却云的话是绝对不会这般无力的。

小满急了,就连自己都能够和那个龙猫过几招的,少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打倒了!

但是三人还是没有得到答复,因为慕容蓝的脸色骤变,几乎是尖声历吼:“不可以!!!!!”

三人被吓呆了,木讷地看向却云的方向,却见他龇着牙站了起来,握着“侍”的右手手臂上,不知何时竟然缠上了一缕一缕像是黑色的丝一样的东西,并且逐渐逐渐覆盖了他的整条右手臂。

“云儿!停!你现在的身体肯定会撑不住的啊!……停下来!!!”

慕容蓝近乎癫狂的吼叫着,颤抖的双腿想要站起来冲到却云身边,然而却云周身散的气势却将她掀倒在了地上,手臂被碎石擦破,一片血痕。

却云的头被吹得四处飘散,一层一层包裹着他手臂的丝也越来越厚实。与众人的不安相对比的是却云的镇静,镇静地压低了嗓门喊道:

“二段形态召唤,残剑!……”

一百零七、契约正主

却云的声音穿破重重气流传入众人的耳中,这一方小小的庭院顿时犹如暴风过境一般卷起了满地的枯叶碎枝,顺着风打在脸上像被鞭子抽过一样的疼。

龙猫被这迫人的气势逼得后退了两步,不得已将手挡在眼前,一根树枝顺势打在了她的猫爪上,“啪啦”一声断裂成了几段。

强风中,慕容蓝惊呼着努力想要爬起身稳住身形,这个时候洛瑶镇静地举起了“葬花”,瞬间,一张半圆形的结界罩住了四人,风立kè

被隔绝在了外面,犹然在刚才的变故中未冷静下来的几人看到不断拍打上结界的树枝和落叶,一时间恍如梦游。

“蓝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慕容蓝的脸色煞白,知dào

已经拦不住却云了只是哆嗦着嘴唇坐倒在地上。青看这状态也知dào

情况很微妙。且不说却云的伤是怎么回事,光着二段召唤就已经充斥着危险的气息了。

因为青感觉到了强烈到让她甚至手指尖像是被针刺一样肿胀疼痛的压迫,不比当初大藏用精神压迫折磨藜湫时候的带来的压迫感弱。

慕容蓝想说什么,但却是张了张嘴,刚刚吃进几口风,现在喉咙口竟不出一点声音。

出来解释的是洛瑶。她握着“葬花”的手紧了紧,看向已经被包裹在灰色浓雾一般风头里的却云,说:“少主的魔器是带有暗元素的武器。”

“……”这一次轮到青坐倒了。

因为曾经想要修习魔法的青,对暗元素的定义印象极深。

暗系,就是八大魔法元素系别中唯一不属于属性的系,定义上,凡是带有暗元素的魔法都是归属在黑魔法的范畴之内,更何况是拥有着暗元素的魔器。

基本上要持有这样的魔器,自身也必定要牺牲一些什么。

“二段召唤,其实改变的不是武器本身,而是少主的身体。普通的‘侍’只能做到一般水属性的魔器能够做到的,比如将斩击借由冰冻空气中的水蒸气来实体化,最多是借由暗元素增加破坏力。但是二段召唤后的‘侍’,却是将暗元素充斥到少主的身体里面,借由他的精神力来控zhì

强化**——同时强化武器。残剑,是这把武器的另外一个形态。……也就是说,少主的这把武器,是独一无二,拥有着两个寄宿灵的武器……”

外面的强风已渐渐减弱了下来,却云的右手此刻竟是变得肌肉膨胀了开来,挣破了原本的里衣,而手中的“侍”也已变化成了更修长更锋利的名为“残剑”的第二形态,完全的黑暗化。

耳边,洛瑶的语调一转:“但是。”

“此刻的少主强行召唤了‘残剑’,若不在十分钟之内结束战斗的话,内脏将会承shòu不住负荷。”

洛瑶没再说下去,青的心头却是像被狠狠撞了一下一样,感同身受地疼。

“小云~!!!”青冲着结界外叫,但是却云听不见。他目不斜视的看着龙猫的一举一动,然后疾风闪电一般冲了上去,速度竟是之前的几倍。

龙猫也没有料到却云会有这样的改变,一时间只来得及双手交叉当下这一击,前脚掌死死撑着地面却还是磨出了一道痕迹。

“原来还留了杀招。”龙猫咧嘴笑着,后退到安全的地方,伸直了手爪,用手掌心擦去了脸上的灰尘,然后身体蜷缩了起来。

“不知好歹的小子,让我好好招待你吧!”龙猫在尖锐的笑声中一个闪身,只听到震耳欲聋的一声响,“残剑”和猫爪碰撞四散出一片火花。反作用力让两人都后退了数步,然后又同时朝对方冲去。

在远处的四人只看到几个虚影,空气中残留的剑qì

和十道时而平行时而交错的爪痕撞击着,谁也没看出是谁剩谁负,几招之下唯一能够断定的是,龙猫很强,之前和青、小满根本就是在热身。

“你的斩击还不够啊。小子,你以为靠那堆破铜烂铁能赢得了我的‘灵无(读mo,第二声)’吗?”龙猫伸出薄软的粉色舌头挑衅似的舔了一下唇角,这一下,众人便看到了她尖利的虎牙,竟真的和猫科类动物无异。

龙猫身体前倾,动作轻敏,后腿轻轻一蹬,甚至肉眼都没捕捉到她的动作,她已经将那十指上的“灵无”攻向了却云,绕是却云立kè

反应过来侧身回击,也因为过大的冲撞而喘起了粗气。来来回回几个回合,慕容蓝几次惊起被洛瑶按了下来。结界已经撤除,空气中森冷的气味缠绕在身体周围,冰雾的麻痹效果消失之后,青和小满便感觉到了痛楚。青的伤口更甚,被大藏的双刀贯穿了肩膀又硬生生拔了出来,这两记,就算是对医学一窍不通的慕容蓝也知dào

,绝对已经伤到肌肉了。

幸运的是,这一刀是刺在青的左肩,距离心脏还有一段距离。

却云和龙猫战得如火如荼,那一招招秋风扫落叶的势头已经将周遭的树干划得遍体鳞伤,树叶更是被摇晃地“唰唰”作响,摇落漫天的枯黄。

慕容蓝已是哭得泣不成声,任凭洛瑶处理她的挫伤,小满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看却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要知dào

现在已是迈入了秋季,日夜温差极大,在这接近夜里最寒冷的时候,呵出来的气都是冰的,更何况是出汗。

却云已经很疲累了。龙猫的攻势犀利且招招狠辣,被那十只猫爪抓中可不是闹着玩的,小满已经亲身实践过了——皮肤都朝外绽开,翻出里面的嫩肉。却云就算是用了二段攻击也只能堪堪和龙猫打成平手,更何况是在场的几人。

而且,重yào

的是,却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却云的速度已经降低了不少,几次都是被龙猫压制着不断后退来保住优势。洛瑶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kàn



“契约……这个龙猫一定是和谁签订了契约。”从此处看去,可以依稀看到龙猫裸露的半片酥胸,靠近沟的那里有荧荧的光芒在闪动。洛瑶从最初开始便努力想要看清那是什么,现在,洛瑶已完全摸透了。是契约签订的魔法阵!龙猫和却云同样是借用别人的力量,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契约签订,那等于是出卖灵魂和**的仪式,虽然能够获得的力量也更强,但在无疑危险性也更大。

龙猫似乎不断在释fàng

着能量,每一击都带起了强烈的气流,却云逐渐弱势了下来,甚至已经有几次被“灵无”的尖头处划伤。

慕容蓝的下嘴唇被她咬得已是一片血红了。有这样一个女子心甘情愿在背后支持着,就算落魄也不离不弃……

青很想说“够了”,这样打打杀杀的,已经够了。

为什么明明无仇无怨的,却要在此处赌命厮杀。从这场六曜之争开启的时候,青就以经见到太多了……威胁、利诱、背叛,像是无间地狱一般,不断轮回重复着,本以为会到一个终结,没想到等待自己的是更大的阴谋。

肆逸早就已经知dào

了!这一场厮杀是他一手策划的!却云和慕容蓝遇到了什么,青不知dào

。但是让却云受到如此重伤的,已经不是普通的宫廷斗争所能够涉及的范围了。

为什么一定要自相残杀!沧洺雾寒难道没有心吗?难道这个残酷的宫廷世界没有一丝丝的温情吗?

青想到却云曾经说过的那段话:“从我懂事开始,我就知dào

总有一天会重现溯荷羽宫廷政变,看到太多太多宫廷中生的阴谋与背叛了。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须拥有强悍的实力,让自己不会被击倒。”悲哀和心酸的情绪越深刻地让她眼前模糊了。

“够了……”青的指甲深深抠入了地面。八月的时候前去卡恰巴尼尔国路上,那莫明的魔物袭击将三人逼至绝路,慕容蓝和却云也经lì

了一场苦战。那个时候若不是容若的话,青绝对不可能生还。

这一场宫廷斗争,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一个终结……

“云儿~~~~~”龙猫弓身一个跳跃冲向却云的时候,却云已经因为承shòu不住二段召唤而无法动弹了。慕容蓝尖叫着。

然后,再一次重复了慢动作,一点,一点,不可思议般靠近却云。龙猫脸上的表情是停滞的,动得异常缓慢,咧着嘴,露出那双虎牙,慕容蓝的尖叫声断断续续,像是破碎的一个一个音阶一般。

持续的压迫和疼痛感刺着后脑勺,气流凝结在耳边,仿佛千万缕丝抚过耳际,带起柔柔的声响。

……

“扑通。”

龙猫倒在了却云的面前,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却云没有动,龙猫是自己倒下的,就仿佛被石头绊住了一样。——但是她的脚下,没有石头。

洛瑶、慕容蓝和小满的表情都由惊转喜,却还不知dào

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唯一猜到些许的,只有青。

因为在龙猫倒下之后,便有一个身影落到了却云的面前。

“我都和她说过了,五分钟以上就对身体有损害。一边是米玖的少主,一边契约对象。这到底是什么和什么?”

说着,便单手扛起了却云,以令人惊异的姿态朝向这边目瞪口呆的几人走来。

“快带他回去治疗吧,晚了指不定没得救了。”

小满呆滞地看着那个矮小的身影——将却云放下,表情却平静地仿佛什么都没生一样。

三人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那个身影已经转向了青:“丫头,又见面了。”

一百零八、回不去的当初

“丫头,又见面了。”

面前站着的身影,无疑便是人形化的米玖,拥有着七八岁孩子的外观,和沉稳的语调。

听到这句话,青便意识到,这一战,终于结束了,然而感官刚刚恢复正常的青,嘴角抽动却是连笑的力qì

都没有。

“前辈……”

`

龙猫的契约对象的确是意识沉睡在米玖体内的赛茜罗丝没错,但是龙猫和却云一样,龙猫若要使用赛茜罗丝的力量也有时间规定。其实若是以前的话是没有这个规定的。但是自从赛茜罗丝的意识沉睡在米玖体内之后,所能够供应的力量也随之降低化作有限。就像这一次的战斗,龙猫忘记了这一规定,过度使用力量之后造成的反噬暂时剥夺了她的双腿感知,却云才逃过的一劫。

却云在被赛茜罗丝救下之后不久便昏厥了过去。小满提议由自己潜到二楼去抓住肆逸,却被慕容蓝驳回了。慕容蓝说,肆逸已经离开了。

这一次的六曜之争,似乎还没有到尽头的样子,但是至少在沧洺雾寒和沧洺却云这两位皇子之间的斗争,已经算是画上了休止符。虽然对这一点依然存有担忧,小满也问起过慕容蓝那天却云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不过在慕容蓝强烈坚持“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之下,小满和天草也不再深入询问。只当是风平浪静了。

却云还是受了伤,从内部带来的压力让他内脏几乎承担不起负荷了。还好镜竹回归了,带着她的医术一同回归。对却云进行的手术持续了很久,急得在外面等待的慕容蓝一头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但是幸好的是却云当初的对战没有超过十分钟,手术过后只需yào

静养一段时间便可以了。相比起来,棘手的倒是青。因为大藏的那一剑破坏了青肩膀处的肌肉组织,若是不好好休养的容易落下后遗症,特别是像青这样的武修。所以在处理完青的伤口之后,镜竹就禁止了青的一切动作——包括端碗和穿衣。在那一段时间里,青好像重新回到了最初那段被金屋藏娇的日子,舒适惬意,穿衣服吃饭都有人伺候着。

甚至足不出户的她还能不断听到近期的消息。

肆逸似乎在那之后也消停了下来,那栋别墅人去楼空,而被军方以谋害皇室血亲罪名带走的龙猫和大藏也莫明从牢里消失,至于是怎么消失的没人知dào

,但若是肆逸的手笔的话,就不难猜测了。不过那之后,法格特斯国也彻底没了肆逸的消息,不管他有没有收手,至少是淡出了。而关于这次的六曜之争(嗯,外界已经命名了)自从国王留下那句所谓的遗言之后,六位皇子(有六位吗?)便用自身的行动来诠释。二皇子似乎没有和却云生过摩擦一样,外出**易越频繁了起来,不过交yì

中被涉及到有毒品,而被现的二皇子部下也不惜出手打人,让二皇子近期风评下降了不少。但是关于这则消息,却云却是轻哼着说:“看来沧洺谏露出手了啊。”沧洺谏露,法格特斯国的四皇子,也是之前调查消息之中二皇子的同盟。有望成为背叛。——其实在场的众人都是希望两人内斗的。可见却水殿的孩子们也没那么纯真善良。

不过风评差管差,二皇子倒是丝毫不含糊,表现也极佳,近期甚至还接下了一笔和卡恰巴尼尔国著名香料商柩家的香料交yì

。青倒是和柩烨有点渊源。自那桩事件之后青就没见过他了,柩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活跃。法格特斯国和卡恰巴尼尔国之间的生意,的确是需yào

一点实力才行的。不过说起卡恰巴尼尔国,青也想到了紫澜、寒晓和寂雨。当初便是为了逃避紫澜才来的这里,没想到竟然会被卷入这样的事件之中。还有寂雨,青也想再见见她。

其他的消息还有,比如六皇子沧洺浮岚无意间接触到了摩腊国来访使,他的言论让使觉得很新奇,对法格特斯国这个国度也顿时尊敬了不少,在这一点上,无疑是增进了两国的关系——不管过去多么辉煌,摩腊国都是现今特洛雅最强dà

的国家。

`

十月初,天气越凉了起来。养了半个月左右的伤,伤口也已经结痂等待最后的痊愈了。青被允许下床并且偶尔出去散散步,却云那边因为伤不算太重,也已经好了泰半,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谁都想不到他曾经受过伤。

不过既然是伤员,青和小满倒是异口同声要求:却云做饭。对上两个伤病员无辜含泪的目光,却云啥话也说不出,只好泪流满面的做饭去了。

六曜之争看来是殃及不到这里了,短暂的入世之后,却云终还是跳出了这个圈子。在外界看来,最不务正业的当数却云,但背后生了什么又有多少人真zhèng

知晓。反正这边是风平浪静了。

于是青便提出了要求,她想见见寂雨。

这一提,却云便想起了那一夜的疯狂,想起了这个女孩落下的泪。

在那之后,寂雨已经回了荣夫人那里,近乎自虐的学习着。慕容蓝去看过她,但是寂雨却没有出来见慕容蓝。

青认识寂雨,却云是知dào

的。虽然不知dào

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却云是断然不可能再去见寂雨了。所以带青去见寂雨的是慕容蓝。即便慕容蓝觉得很可能会再次吃闭门羹。

然而,送青到了荣夫人那里,慕容蓝却见到了另外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和寂雨见到是青,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给了一个拥bào



慕容蓝退出了这间房间独自回去了,就像当初看到却云和寂雨纠缠的**时一样。

望着湛蓝的天空,慕容蓝竟觉得,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着这样一段纯真的友情。只是那个女子,此时载着自己和却云的挂念,身处何方?……

`

和寂雨在一起的女孩是寒晓。就像青前面还在想,“好久没有见到寒晓和寂雨了”一样,寂雨和寒晓也正在说:“小青也在法格特斯国呢……真想见见她。”

就像变魔术一样,青出现了,而且是由慕容蓝带着出现了。寂雨似乎已经想到了一些什么,还没酝酿重逢的喜悦,便已经问出了一句让青至今回味起来依然觉得想要喷饭的话:“小青……难道你也是那个混蛋的女人?”

“……”

`

“原来是这样……”寂雨点头,若有所思。

寂雨所知dào

的,青告sù

她的只是一部分,这一次宫廷斗争自己被卷入后生的事,被挟持被软禁,包括那日在肆逸府邸进行的对战,青都一一瞒了下来。青所告sù

寂雨的,只是自己来到法格特斯国的时候被却云救下而已。至此,目前为止的线是串起来了——寒晓所以为青是跳窗逃走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怪不得……你在卡恰巴尼尔的时候还不知dào

他的身份是吧?”在卡恰巴尼尔国时,寒晓有告sù

青说寂雨的未婚夫是法格特斯国三皇子的事情,只不过那个时候青还不知dào

却云就是三皇子。

于是,这一条线拉出来无数的后续,比如寒晓惊呼:“啊!原来那个采花大盗就是三皇子!啊!原来我见过他!”

然后寂雨也惊叫:“啊!原来我和他擦肩而过了!”

然后青也惊叫:“啊!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了话题却全是他!”

然后……然后没了。

三个人一起沉默,对望。

青现,寂雨瘦了,憔悴地不像是当初那个张扬的她。青并不知dào

宫廷斗争有没有殃及到寂雨,但是至少有一点,在自己被软禁到养伤的这段时间,几个星期里,一定生了什么。

“小青……我不想再提他了。”寂雨低下头,神色黯然。

青也知dào

了,让寂雨变成这样的,一定有却云的份。

青识趣地闭嘴,但是大大咧咧至寒晓怎么可能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她目光转向了门口,似是自言自语:“她就是三皇子最爱的女人啊……”

寂雨更加阴沉了,头和脖子呈现九十度,完全看不到脸。

青干笑着抓了抓头说:“啊,蓝姐姐啊。对了,就是她送我来的。蓝姐姐也帮了我很多呢……她——”扭头,门已经关上了,一个人也没有。

青骤然清醒:“蓝姐姐人呢?糟糕,说着说着忘记她了,她人呢?怎么不见呢?”

“在送你来了之后就已经走了。”鸵鸟终于抬起头来了。

青起身想要去追,却被寒晓拉住:“安啦安啦。这么大个人了不会丢,肯定是怕打扰我们自己回去了。我们好不容易见个面,小青还是吃完饭再走吧。”说罢了还不忘喃喃一番,“虽然她长得是挺可爱的……但是怎么比我们小雨都是占上风嘛~”

“晓晓!”寂雨语气忍不住加重了,也吓了青一大跳。

意识到自己太激动的寂雨落败一样靠到了椅子的靠背上,寒晓也大气不敢出,却还不知dào

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好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寂雨。

许久,寂雨才深深吐了口气,坐直了身体,目光对上青说:“小青,…下次帮我对慕容蓝小姐说声谢谢,还有……对不起。”

曾经在卡恰巴尼尔国无话不谈,就像十几年旧识一样相处得其乐融融的三人,此刻却再一次面临了沉默。

仿佛曾经的那一幕幕已然化作了书本翻过的那一页,早已回不来了一样。

______________

无意间点开来,现章节竟然少了107章。小青惊叫:啊~~~~竟然已经好了108和109.

幸好,好像还没人现的样子。及时更正。

或,已经看了109的孩子们对不起丫。

难得存一次稿竟然就出这种纰漏。小青错了以后不会了……

一百零九、溯荷羽宫廷政变

寒晓说,莫云已经下葬了,那一天她也去了,看着遗像上莫云一如往日的笑。

寒晓说得很平淡,但是青知dào

,莫云的死带给她的,其实远没有那么简单。平日里纠缠着自己的身影,临死前最后一刻的保护,残留在手心的温度。一切的一切,不会在短短的几日里烟消云散。

青拍着寒晓的背,岔开话题:“晓晓这次来,伯父倒是放心?”

“他又出去了。这次是安夜陪我来的。”寒晓说完,见青因为听到“安夜”两个字打了个哆嗦,便笑道:“放心啦,因为这里有小雨照顾着,我又要住挺长一段时间,所以安夜送我到这里后就回去了。”

青如释重负一样松了口气。

“那么……”青想到了那双漂亮的眼睛,让自己无从躲闪的慌乱。青想要问,但是看到寒晓无辜的微笑,话头却是憋了回去,转而问道:“这次大概住多久?”

“一个月左右吧。还要看沐那边的消息。”

“紫澜大人?……”话题终于还是在寒晓无意之下带了过去。青心头一紧,顿了顿问道:“他……怎么了?”

“沐到前线去了。听说是塞尔维那边魔物动乱。……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沐有话要我带给你,他说如果我遇到你的话让我帮他谢谢你。”

寒晓说的应该是上次莫云死亡的事件中自己所做的。但是比起这个,青更加在意的是前线两个字。

和寒晓的安然相反的是青的不安。寒晓见识不多,还不知dào

紫澜到前线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是青脑中却是立kè

反应了过来,魔物动乱甚至到总指挥亲自上前线,这也许不是仅仅的动乱了。这一次动乱,很可能没那么简单……

青出神的片刻,寒晓倒像是闲话家常一样问寂雨:“对了对了小雨,听说法格特斯的国王病危了,这是真的么?”

寂雨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寒晓八卦的分子也蠢蠢欲动了起来,女人的天性便是如此:“那下一任国君是哪位皇子定下来了么?”寂雨摇头,就她所知的,没有:“要考验一段时间吧。”

寒晓两眼放光:“那岂不是有趣了?六位皇子争相展现自己的治国才能……诶诶,你家那位怎么样?”

“……”与寒晓的亢奋不同的是寂雨渐渐低沉下来的语气:“晓晓……我真的,不想提他了……”

木讷至寒晓,也感觉到寂雨的不对劲了。

“小雨?”寒晓扶着寂雨肩膀,却看到寂雨的手背上落下的泪水,一滴两滴,豆大的落下来。

“小雨?小雨!别吓我啊小雨,快说话啊!”

……

那是青和寒晓第一次看到寂雨哭,即便是以前寒晓被男生欺负的时候,寂雨抄着砖块和他们对打被打得头上出血都没有流一滴眼泪。寂雨并不是那么坚强的,青和寒晓都理解,但是至少,寂雨还保持了在别人面前坚强的权利。

第一次,看到寂雨的眼泪。

两人没有问原因,因为原因早已昭示了。寂雨不想提,两人便不再提,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就这样任凭寂雨放肆地哭,哭了很久,哭到累了,就叫悦儿搀扶着她回房睡了。

寒晓和青看着寂雨的睡脸,心头浮起了淡淡的心疼。这一次寒晓来法格特斯国是住在寂雨这里的,荣夫人因为之前生的事情,对寂雨虽然也一如既往的严厉,目光却已是柔和了不少,对悦儿的态度也软化了不少,不再当她普通的侍女看待了。

寒晓最后看了看寂雨,放心了,转头对青说:“小青我们出去逛逛吧。”

于是两人朝荣夫人点头示意之后,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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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很好。天空湛蓝,层层叠叠的白云像棉花糖一样。

寒晓望着天,深吸了一口气:“天气很好呢~”

“嗯。真的很好。”这样活着站在大地上仰望蓝天,呼吸着新鲜空气,特别是几次辗转死里逃生之后,这样的感觉越让人珍惜。

结痂的伤口若不去故yì

牵扯它已经不疼了。除了有些行动不便之外,其余的影响也没了。

心情格外爽朗:“改天我们一起吃奶酪,不用穿那该死的洋装,我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青意淫地口水都快下来了,寒晓却已扭过了头,看着青轻声道:“小青。你是不想让我担心,才不说的吧。”

“诶?”青一怔,有些心虚地看向寒晓,不知dào

寒晓指的是什么。

然而寒晓目光的落处,却是青的肩膀。

“在你回来之后,又生了一些什么,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小青,其实我都知dào

。只是想要你们亲口告sù

我而已。是朋友的话,应该是一起承担一切的不是吗?小雨也是,你也是。肯定都是不想让我担心,所以把什么都瞒了下来。可是我不这么想啊,我也想要帮你们……这一次我来,你和小雨都变了好多。小青也感觉到了吧?我拼命拼命的想要找话题,找之前的感觉,但是……”

寒晓低下了头,没再说下去。

然而青听到这一番话,却丝毫没有迟疑。

“是的,我有很多都瞒着你。”

“小青?”寒晓没想到青竟然会这么坦诚,一时也怔住了。

青笑笑,竟是释然了不少:“我的秘密太大了,大到一时间不可能说完,大到影响我一生的命运。所以晓晓,原谅我现在还不能告sù

你。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在我没有做完我应该做的之前,我没有权利让别人同我一起分担一起承载。”

“正像你所知dào

的那样,我遇到过许许多多的危险,但我还是一路走来了,完好的站在你的面前。晓晓,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全部告sù

你的。但还不是今天。”

青扶着寒晓的肩,第一次现自己经lì

了的原来那么多了,虽然才短短的三个月。

寒晓点头,算是接纳了青的解释,但又忽而摇头,撅嘴抗议:“小青你骗人,你哪里完好了。这里不是有伤吗?”

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是是。我骗人了。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青喝水的时候喜欢用两只手捂着杯子,今天你就用了右手。而且从进门开始你的左手就一直垂在下面,不觉得很僵硬吗?”

青干笑,的确。镜竹明令禁止自己不许用左手了。

“关于这个伤,倒是可以告sù

晓晓。前提是瞒着小雨。”这件事毕竟和寂雨有关,虽然是她的未婚夫,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微笑着接受的,寂雨也同样。青不希望往后寂雨时时都为却云担惊受怕。

寒晓拍胸保证:“如果是对小雨有利的话。”得了,还有附加条件。不过青倒是相信寒晓不想让寂雨受伤的心和自己一样。

于是青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将这一次六曜之争的始末都告sù

了寒晓。当然战斗的血腥部分隐掉了不少,毕竟是那个世界的东西,寒晓只需yào

看到表面就可以了。青也不希望寒晓以后为自己担惊受怕(虽然知dào

要担惊受怕也是担紫澜惊紫澜的多一点)。

待到青说完,夕阳的红晕都已经染红了坐在长椅上的两人。

寒晓手握着拳头,不敢置信的样子:“竟然那么危险……”

“其实也还好啦。”最危险的还没有说出来。

寒晓抓着青的手:“小青,原来你不只是敢跳窗跳船,你还敢和怪物叫板!”

“跳窗是什么……和怪物叫板是什么?”青摸了一把汗。寒晓的目光就像看女超人一样,对,就像当初青看藜湫的时候那样。

寒晓崇拜地说:“那个九命猫妖啊。是叫希尔罗斯吧?”

“所以说,晓晓你就只记得九命猫妖了。还有,什么叫希尔罗斯,前辈的名字是赛茜罗丝。最重yào

的是我哪有和前辈叫板过。”

“不管啦。反正我觉得小青很神奇。”

青再次摸了一把汗。原来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英雄情结,现在自己俨然成为寒晓心中英雄的化身了。

“现在六曜之争小云好像没参与在里面。不过也难保之后会生什么情况。晓晓你可不准参一脚啊。”深知寒晓的冒险癖好——和寂雨简直一模一样,同胎的双生子似的——青可不难保证听了自己的叙述,寒晓不会生出参一脚的心。

寒晓很失望的样子:“诶?不行吗?”

青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要成人干了——汗都流完了。

“你还真有这想法啊!”

……

“小青,说起这场六曜之争,我倒是想起来了。父亲和我讲过,以前那场溯荷羽宫廷政变。”

溯荷羽宫廷政变,这个在自己生活中出现过几次的名词,终于又被提起了。

第一次接触溯荷羽宫廷政变是在那本《蔷薇伊甸园》中,其中宫廷政变的起因被篡改成了溯荷羽王朝的暴虐和专政。但是从却云的诉说,从他和雷的对话中,青听到的又是另外一个版本。

沧洺家覆灭的溯荷羽王朝。

“父亲告sù

我,溯荷羽王朝无疑是那个时代最辉煌的王朝,那个时候据说法格特斯国的综合实力甚至比摩腊还要更甚一筹。不过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当时四大家族,是哪四大家族来着,除了溯荷羽和沧洺之外,好像是分管权利、金钱、政治和军事……”

寒晓说着,青却接口回答道:“权利是溯荷羽家,金钱是沧洺家,政治是慕容家,军事是浅水家。”四大家族的名字早已烂熟于心,甚至时至此刻,青觉得异常嘲讽。却云、洛瑶和慕容蓝分别属于沧洺家、浅水家和慕容家,这四大家族的三大家族共处一堂,就是不知dào

重yào

的溯荷羽家会不会也和他们相遇。如果四大家族的后裔都在一起了,那才是真的巧合。

青还在这么想着时,寒晓却已经继xù

说下去了:“嗯。小青倒是都知dào

了。就是这四大家族,其他三大家族辅佐溯荷羽家,父亲说开创了当时的盛景。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来过这里呢。不过好像后来三大家族就没落了,现在除了掌权的沧洺家之外,只剩下那个……”

“慕容家。”就知dào

寒晓会卡在这里。

寒晓点头:“嗯。反正现在的状况就是一枝独秀,不过这种辅佐的现象也松散了,王朝的繁荣不去不复返咯。”说罢,寒晓吐了吐舌头:“其实这些话都是父亲和我说的,我只不过有样学样而已。”

“诶,晓晓。伯父有和你说过溯荷羽宫廷政变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情况吗?”

青忽然有些冲动地问出了这句话,问完连自己都觉得惊讶,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寒晓倒是没注意,鼓了鼓腮帮子,思索了一番说:“好像有说过。不过父亲说,他也是听别人说的。溯荷羽家好像是被全灭的。那天沧洺家伙同倒戈的浅水家根本没有想要留活口的打算,半夜突袭,几乎是杀出一条血路。溯荷羽家的家主,也就是当时的国王在睡梦中被斩,所有王宫内的仆从侍女全部被斩杀,皇子皇女也一条活命都没留下,最后是一把火直接烧光了全部。有看到的人说,那一天的天被火光照得半边通亮,而且是泛红的。……”

寒晓似乎还在继xù

说些什么,青的心头却是无意识抽痛了一下,痛得她有点意识模糊。

一百十、真正的目标,暗杀?

那一天晚上,青做梦了。

青梦到了寒晓所描述的地狱场景。昔日荣华的宫殿,此刻却是梁柱坍塌,遍地的血浆。青看到滚落在脚边的人头,平整的断口和喷涌的热血,近乎弹出的眼珠诉述的是无尽的冤屈。梦中,青拼命地哭,拼命地哭,不知是害pà

的还是其他。青记得自己似乎是想要找谁,绕遍了整座宫殿,所看到的却都是身异处的尸,所听到的都是遍天的哀嚎痛哭……

火光中,身穿白裙的女子朝自己露出温柔的微笑,如同春风一般暖暖的气息,青追上去,却被断裂的房梁砸中。

猛然醒来,现竟然是一头的冷汗。脸颊上也留下了满满的眼泪。

青大口喘着气,视网膜前方还停留着火光中女子的身影,很熟悉的身形,但是青却忘记了她的面貌。

然后,消失殆尽,视线前方所能看到的,只有淡色的墙壁。

是的,那是一个梦,却真实地让青觉得好像是现实一样。手指上依然残留着灼烧的触感,那个女子的笑容,总觉得似在记忆中停留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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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养伤期间是住在洛瑶家的,慕容蓝和却云也住在这里。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内,竟是像以前一样格外热闹。

十月第一个星期天,紧张的气氛已经不再了。为此,众人达成共识,为了庆祝却云、青、小满的康复,为了祝hè那一次战斗的胜利,为了迎接镜竹和米玖的回归,也同样为了感谢赛茜罗丝的帮zhù

(虽然最后没帮到什么,但好歹是救了青一条命),今天晚上,众人决定在却云的别墅内开欢庆会。当然,以青作为桥梁,寒晓和寂雨也在邀请之列。

虽然会让却云有点难做,但既然是他的情债,那就要由他来亲自解决。而且青也想没心没肺一把,凭什么其他王孙贵族可以三妻四妾,却云就不能坐拥二室?虽然便宜了却云青很不爽,但是为了寂雨的幸福,到时候寂雨和慕容蓝两个人私下里商量商量,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寒晓自然是很满yì

的。英雄情结作祟,她对慕容蓝的崇拜已经上升到了盲目的状态。而听说传说中魔法协会法格特斯国支部的长老竟然是青和慕容蓝的师傅,寒晓更是像撒了泼的驴子,拦也拦不住。(原谅我用这个粗俗的比喻,我只想到了这个。寒晓的Fans们别抽我。)

于是从早上开始便是忙碌的一天,准bèi

工作外出采购,欢庆必定也需yào

准bèi

房间。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就算是那日泣不成声的寂雨,在见到却云的时候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虽然在寒晓看来有点可怕。

青在将寂雨和慕容蓝的手搭在却云手上之后便异常无耻地地遁潜逃了,理由是外出采购,和寒晓溜得比“撒了泼的驴子”还快。

难得享shòu

逛街的下午,而且王城还有着让自己沉醉的三个理由——奶酪!奶酪!奶酪!甜酒!甜酒!甜酒!(以上六个理由,因为带伤甜酒被禁,所以只剩了三个)

寒晓在一旁看到青的兴奋劲,顿时自叹不如。在对奶酪的执念上,自己碰上青,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平日里只能望而兴叹的贵族商店。密布的精致小配件,闪闪光夺人眼球。寒晓感慨,不愧是法格特斯国,在细节方面永远处理地那么好。

是的,不愧是法格特斯国,标价也是那么的神圣,神圣到好像笼罩着圣光让青不敢接近。

于是青便带寒晓逛了小吃街附近繁华的商业街,那里的东西价廉物美——属于青这种贫苦阶级的乐土。

然而青倒是没想到,比起那些上流名品,这样的小玩意反而更加能够引起寒晓的兴趣。

“说起来,长那么大我还真没见到过法格特斯国传闻中的节日烟花呢。”寒晓咬着手指,从一堆布偶中挑出了一只长得爆难看的长颈鹿:“诶……其实不像沐呢……”

青看到那只长颈鹿就笑喷了,脖子上还打着补丁。不过鼻孔到是很大,足够用来鄙视人了。

“很像很像,真的很像。”青捂着肚子喊疼,引得旁边一个金美男连连打量。

“晓晓说节日烟花啊。其实我也没看过。不过要是小云十二月生日那天你还在这里的话倒是可以看到。”虽然不受待见,但好歹是货真价实的皇子的。这种传统怎么可能少。

寒晓点头,大概在掐算那天能不能来。青想到十二月却云的生日,却同时也想到了另外一个清秀的男孩。小月的生日是十二月七日,和却云相差不了几天。如果小月还活着的话,那么……

青没想下去,因为思路被打断了——被之前那个打量她的金美男。

“两位小姐不是法格特斯国人吧?”

金美男那张脸长得极为标志,说是美男倒不如说是美女,轮廓柔和,有一种特别的媚。青和寒晓一时看呆了,摇摇头,然后才醒悟过来忙又点点头。

金美男笑道:“我也不是法格特斯国人,我是摩腊国人。”

怎么到哪里都能碰到摩腊国人……以前那个琴师席琳也是,这个也是。难道摩腊国人的脸都是这样媚的?那里生出来的究竟是人还是狐狸?

“那个……请问,有事吗?”青可还没自恋到会以为人家看中自己的外貌来搭讪。要说搭讪寒晓那还好说,但这种美男还用搭讪么?手指头勾勾就一串串人跟过来了。看到没,量词都不是用“个”,而是用“串”了。

金美男不愧是摩腊国人,豪爽奔放,直接就朝青和寒晓伸出了手——当然手心里还有两张纸。

“其实法格特斯国不是只有节日烟花的。两位小姐若是赏脸的话,下午一点在广场中央有我们演奏团的表演。”搞了半天只是宣传。

金男子离开的背影让寒晓叹了口气。

青转头:“晓晓失望了?”

“哪有!”寒晓被猜中一样慌乱地岔开话题,“小青去不去?”

“去!哪有不去的道理!反正我们等着晚上吃现成的就可以了。一点对吧,先吃点奶酪再去吧。”

青说着,拉着寒晓奔向附近的小吃一条街。

身后,寒晓嘀咕着:“沐我错了,我不该背叛你对其他男人目不转睛的,我不该有所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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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表演倒的确是挺精彩的,一支许多国家的人组成的乐团,乐器也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喇叭和古筝的搭配。一开始还在笑对这样组合的青和寒晓,在演奏正式开始的时候却静了下来。这几种弦乐组合在一起的时候,给人的耳鼓膜带来了极为愉悦的冲击,就仿佛是置身在一片鸟语花香之下,青甚至能够听到隆隆的瀑布声,仿佛当初的布兰尔村。

表演结束是在三点,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了。青和寒晓哼着刚刚听到的小调一路走,然而在靠近广场边缘的地方,却有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男孩撞了上来。

只一下,青就现不对劲了,立马去摸衣兜里的钱袋,果然被偷了。

因为那个时候从玛歌小镇带出来的最后一件“乡村式里衣”被大藏的刀戳了个对穿,所以青今天穿的里衣胸口那边没有口袋,那枚徽章和紫澜的手帕自然不能放在那里了。一直贴身带着的青就选择了放在钱袋中,结果只是这么个疏忽却被偷了。

那个男孩逃得很快,已经快看不见影了。青一急,还来得及嘱咐寒晓说什么便撒开了腿去追。

在洛瑶、却云和慕容蓝三人三个月的训liàn

下,青腿部的爆力已经到了极致,如若不然也不会在几次面临危险时逃开了。

青跑得飞快,就像无dí

飞人一样,但是那个男孩拼命的往小弄堂钻,青追得气喘吁吁,跑了不知dào

多少条街才用擒拿手将他捉拿归案。

“拿出来吧。”青累得直喘气,脸色也因为吃进几口风不怎么好kàn

,吓得那孩子颤悠悠地,啥话也不说直接交出赃物。

青掂了掂拿回的钱袋的重量,没错,荆棘徽章在里面,那么包在外面的手帕也一定没丢了。

只是青没想到,男孩只是趁着青松懈的一刹那便溜得没影了。不过青也不想追究这个男孩子的过错。毕竟谁都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所谓的恶也是被残酷的现实所逼迫出来的产物。

这一路追得口干舌燥,青回身,完全不认识的建筑物。

完全不知dào

这是哪里。

匆忙追出来都没和寒晓说生了什么事,不过青想,寒晓如果原地等着等不到自己应该也会一个人回去的吧。这么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青便直接走向一旁还愣愣看着自己的路人甲。

一直迷路,也该有应对方案了。嘴巴是用来干什么的?嘴巴是用来问路的!

没花多少时间,青就问到却云别墅的所在了。主要还是因为却云的那栋别墅太惹眼了,虽然是在王城,但是三皇子殿下的待遇到底和一般暴户不一样。

一路朝却云别墅的方向走,四周也越安静。抓紧着失而复得的钱袋,青很难想象没了容若送给自己的红色荆棘纹章,没了紫澜的那方手帕,自己该是怎么样的失落。

这么想着,青才现,迈入那条白色的铺石大道之后,几乎就只剩自己一个人在空旷的道路上走了。

这一路上,青一直觉得惴惴不安,有因为之前东西被偷的原因,还有一种连青自己也很难解释,似乎有什么一直扎着自己的神经一样。青不禁也加快了脚步,到却云的别墅就没事了,这么安慰自己,然而就在快接近却云的别墅的那个转角时,那根一直绷紧的神经却在瞬间断裂了开来。

冰冷的刃击扫过身侧,青纵身往旁边一个躲闪,堪堪躲过,左肩膀的伤口却因为牵扯而裂开,撕心裂肺的疼。

街角的阴影处,缓慢逼近的身影让青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是她!

记忆深处的那片碎片再次被调动了出来。自己几乎都快忘记这个存zài

了。是她!在玛歌小镇被自己误以为认错人的杀手!

这一次,青算是看清楚女子的样子了,她没有戴面罩,或可以说是根本不用顾虑了,知dào

这一次肯定可以杀了自己。

女子的脸瘦削无比,那双眼睛清澈透明,不像是杀手,但是从那颗干净的瞳仁中透射出来的却是冷酷到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

她要杀的不是寒晓!从一开始就是自己!

青即刻想到了之前那个偷自己钱包的男孩。男孩跑得很快,然而虽然是钻弄堂,却时时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好像是故yì

引诱自己去追他,然后和寒晓分开。这么一想,这一路上不安感就能够解释了!她一直跟着自己,为的就是等到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下手!

青忽然觉得天崩地裂一样的恐惧感袭来。女子已然走到自己面前,手中的匕闪着耀眼的光芒。

伤口处嘤嘤地渗出了鲜血,印到了最外面的衣服上。青捂着伤口不断后退,现在谁都不在自己的身边,那把长枪也已经断了被收在洛瑶家,自己还带着伤。虽然曾经已经有过许多次死里逃生的经验,但青很清楚,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zài

永远被幸运光环缠绕着的人,也许这一次真的会死也说不定……

“救我……救我!”青胡乱喊着,想要引来路人的注意,但是此处离开却云的别墅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因为处于边角处宽敞的道路上也一个人都没有。

青的脸上早已流满了眼泪,因为恐惧而有些眩晕的脑袋看着女子手中的匕甚至都在晃动。

“上一次疏忽了,好不容易再次找到了你,这一次我不会再失手了。”这是女子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但是青丝毫不怀疑,这也会是最后一句话。

随着女子迈动的脚步,青尖叫着,视线所在的范围,所有的事物再次停滞了起来,包括女子本该是光速一样的动作。

声音被划分做了无数个片段,青觉得自己后退逃跑的动作也好像遭遇到了极大的阻力一样,在空中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青甚至可以看到离开自己近在咫尺的那柄匕周身涂着的灰色液体,泛着死亡的腐臭气味……

“小云——”声音终于冲破了喉咙扩散在了空气中,再后退一步出了街角暴露在刺眼的斜阳之下。左臂已痛到无力,慌忙中青的右脚绊到了左脚,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贴近了喉管的匕甚至已经带来了似乎接触到皮肤冰冷的刺痛感,青眼泪四溢中,尖叫着却云的名字并伸出了唯一还能控zhì

的右手挡在了前方——

匕从手肘处顺着手臂划出了一道笔直的口子,一直划到手背,终因为青朝天倒地而离开了皮肤。

在那一瞬间,青却仿佛经过了几十年一样漫长,漫长到一点一点破开皮肉的痛觉仿佛是一根根针深深扎入再拔出,不断重复无数次的疼,疼到青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声音哑在喉咙口……

青听到了寒晓熟悉的声音:“诶?小青你回来啦,我和三皇子殿下担心你所以出来接你了。那个小偷抓到了没有?小青你怎么了?小青!……”

合着零碎脚步的声音终是消散在了耳际,打在眼皮上的刺痛阳光也逐渐黯淡了下来。

青张了张嘴唇,现干哑的喉咙口什么话也说不出,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只能开出一条缝。

迷迷糊糊中,青看到了墙角阴影中女子目光中的沉着,似是说了一句什么话,但是青已经听不到了,青所见到的只是女子退入了更深处,最终消失在了视线中。

酸痛的眼皮合上,所见的世界,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

“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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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年后,从街角转出的人影,目光痴呆。

“今天,你被暗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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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羽录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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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忽略以上分割线内所有内容,不包括这句。提前祝大家愚人节快乐(被殴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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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正题,下面将进入三段:缠丝。

继xù

问问题,小青死了么?

回答正确将奖励一颗瓜子,系统自动默认和上次问题奖励的瓜子叠加,满999颗放。

以上。

一百十一、崩塌

青烧了,烧得很厉害。镜竹说是由于伤口上的毒所致。那道伤,长约二十五厘米,最深的地方有一点八厘米,甚至都能够看到里面的骨头。

镜竹检查下来,现其实靠近深处的破口不是被尖刃伤的,而是被刃气所伤,也就是说,攻击她的那柄武器,很可能是魔法武器。而武器上所带的毒,是可以让伤口周围的细胞血液完全坏死的“魔鹊肌”。这种毒,只要接触到喉管,便可以立kè

让人停止呼吸,在里世界被广泛使用。

所以纵使却云和寒晓第一时间将青带到镜竹的面前,也已经晚了。毒扩散得很快,仅仅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已经蔓延了整条手臂。

当然,已然昏死过去的青并不知dào

。青很快开始烧,烧到四十度甚至超过,镜竹日夜守在旁边,整整一个月,辗转经lì

了几次危险期,让所有人的心都吊在上面。

这一个月中,大家轮流看着青,寒晓和寂雨都放qì

了原本这一个月里面的计划,整个人扑在了这上面。十月十七日,青进入了暂时性休克状态,慕容蓝和寒晓自我安慰了那么久终还是流下了眼泪,即使是坚强如却云也一个人走到阳台上沉默。镜竹和却云叫来的回复医师努力救着青的命,谁都知dào

起因是“魔鹊肌”,但是实jì

上在这个魔法界,中了魔鹊肌能够安然无事的人,根本没有。究竟有什么样的纠葛让对方下此毒手?所有人心中浮现出这个疑问的时候,也不禁产生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害pà

第二天醒来得到的便是坏消息,害pà

只是一个不小心就造成不可挽回的结局。

寒晓自责为什么当初没有跟紧青,却云后悔没有早一步赶去,甚至大家都在想如果没有那所谓的欢庆会就不会生这样的事情。

治疗整整持续了六个小时,在这六个小时中,却云的这栋别墅内除了医疗器械碰撞的声音以外,静谧地如同坟地。

直到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气氛才稍微缓和一些。总算是度过了再一个危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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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的青,意识模模糊糊。整个身体沉重地不像是自己,连眼皮也睁不开来。只觉得恍惚中,似乎听到很多人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地响。然后,青开始做一个一个的梦,梦到以前在布兰尔的事,梦到玛歌小镇的那群人,梦到自己仍旧在接受着训liàn

,梦到MO的招选……断断续续,像是老旧的放映机,“喀嚓喀嚓”的声音。有时候会很久很久的无声,意识飘忽到好远好远的地方,连青自己也不知dào

在哪里。时间是虚无的,空间是虚无的,甚至感官也是虚无的。明明是近在咫尺的,手却动弹不得,就像被千斤顶压着,绝望地想呼喊,却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十一月九日,青昏睡了一个月零四天、度过了四个危险期,休克了一次之后,终于醒了过来。她醒的时候是早上九点二十一分,小满和天草换班的时间。青昏迷的时候有时会疼得呻吟,这一天她也是呻吟了一声。小满和天草习惯性围上去为她擦汗,却看到她的眼皮动了动。

然后,好像是划破黑暗的光明一样,慢慢睁了开来。

“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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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中所看到的只是天花板,房间里有点暗,蒙上着浓重的阴影色彩。青觉得全身无力,喉咙口干涩不已。肿胀的眼皮还带着满满的困意,连睁着都觉得累。

小满和天草的声音她听到了,她想要试着扭动脖子换个方向,却现身体像是迟钝了一拍一样,想动,有点力不从心。

这个时候小满已经上前来轻轻扶起了自己,然后在自己的背后塞了个枕头,让自己能够侧躺着。

“醒了就好……天草去叫他们来了,寒小姐好像还没有起床。有什么感觉吗?有没有哪里疼?”

意识还模模糊糊的,不过说话就感到了撕痛的喉咙提醒了青,“嘴巴有点干。”声音还是很沙哑的。

小满听后忙去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回身看到青目光还有些呆滞——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小满拍着胸口,脸上真切地写着庆幸:“小青已经睡了一个月了,上天保佑,总算醒了。”

一个月?青心里暗暗重复了一遍,昏迷的那段时间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让她的思路有点紊乱。不过总算是想起了昏迷前生的事,自己差点被杀了,被那个曾经一度被自己以为认错人的女子。

“来,喝水吧。你的右手因为受到了伤,可能会有点疼,暂时还是不要动的好。不过放心,肩膀上的伤已经好了,左手应该能用。”说着,小满将盛着温水的透明玻璃杯递给了青,一边闲话家常一样说:“小青这一次真的是闯过鬼门关了。大难之后必有后福,谢天谢地,少主和慕容小姐已经急得差点病急乱投医了。……来,喝水吧,刚刚倒的,有点烫。”杯子递过去了,递到了青的面前,只等她伸出手来接过。

然而,青却没有动。

呆呆地直视着前方,深绿色的瞳孔竟然在瞬间无神了起来。

“小青?”一股不安撞击了小满的心头,小满动作也停滞了下来。

“我……”青并没有看小满的方向,原本僵硬的脸上竟是浮上了慌乱。

“小青?”意识到什么的小满再次急急唤了一声,手中玻璃杯内的水也因为不自主的一阵颤抖洒下了几滴水珠。

门外,天草通知下匆忙赶来的几人在走廊里便已经控zhì

不住喊出了声:“听说小青醒了是不是?现在呢?……”

但是才走到门口,却看到了昏暗的房间内,弥漫着的浓郁悲伤。

青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连不成句,却是清晰地轰下了一道闪雷。

“我的右手……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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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刚露出欣慰笑容的众人,顿时像是被雷击一样,呆立着说不出话来。

镜竹说,这是必然的。因为却云和寒晓将青带回来的时候,她的整条手臂已经被蔓延了“魔鹊肌”,现在人活过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是既便如此,这同样也算是一条噩耗。

因为身为武修的青,没有了右手,也代表着没有了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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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的右手完全没有了知觉,就像是假肢一样垂落在下面。手臂上的那条伤痕触目惊心,然而青却感觉不到痛。因为整条右手臂的细胞早已坏死,血液也已经停止流动了。镜竹已经努力想要救活死去的细胞,最终唯一能做的只是将这种坏死状态停止在肩膀

“这一个月,我和穆医师已经尽lì

了。看来奇迹还是没有生。”镜竹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从未有过的沉痛。这不只是以一个医师的身份说的,同样也是以青的同伴的身份所说的——青挺身而出为了却云深入敌营,甚至敢于牺牲性命换取小满和藜湫的活路,这样的举动早已让却水殿的这群姑娘将她当成同伴了。

却云用力锤着阳台的墙壁,满是悔意。慕容蓝想要安慰他,然而除了轻轻握住了却云的手,什么也做不到。

如果时间倒转那该多好,那个时候,慕容蓝一定会拉住青不让她出去进行什么该死的采购。她早已接受了寂雨的存zài

,那天青在离开之后,他们三个人便说了很多。若不是青的多管闲事,以前那种尴尬的关系很可能还要持续很久。

青说:“我要加入MO!”

青说:“三年后我还会参加招选的!”

青为了加入MO,等待了五年。十几年的长枪术,几十年的人生,就此毁于一旦。

那样坚定的青,那样为了朋友义无反顾的青,那样重感情的青……明明好人有好报啊,不是说大难之后必有后福吗?为什么要给这个女孩子的命运上再增加如此浓重的一笔阴影?

慕容蓝听到屋内青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不会痛呢……明明应该很痛的啊……为什么不会痛呢?”慕容蓝的眼眶里落满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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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更新了。然后小青念叨着:“为什么寝室会有网呢?为什么会有网呢?”

没有了偷懒的借口,小青只好含泪,老老实实码字了。

最近的章节比较灰暗比较虐,骗骗大家的眼泪嘛。

放心,过段时间就会好很多了。

这场拖了那么久的宫斗,也终于要结束了。

一百十二、变色的天空

慕容蓝和寒晓陪青出去逛街。这一个月,青昏迷时所能够吞咽的只有流质的东西。慕容蓝说:“既然醒了就出去逛逛吧,小青想吃多少奶酪都可以。”

寒晓坚持要跟着,也许是为了恕罪,为当初没有早点出来,没有跟着青而恕罪。

十一月的天,天空依然是湛蓝的,满地的落叶更是晕染了浓重的深秋意境。

秋高气爽,街上出没的也人多了,但人们身上所穿的衣服也加厚了,不再像以往那么清凉。

青问起这次的六曜之争。慕容蓝说,在青昏迷的一个月内,听说国王的病情越加重了,但是原本预料是撑不过一个月的,国王却还是撑了下来。于此相对的,四皇子已经被二皇子给扳倒,外界对他的关注不再,就像却云当初所说的一样,那次的毒品走私事件的确是四皇子从中捣鬼。反倒是六皇子沧洺浮岚在那次接待了摩腊国使之后遭到了青睐,甚至有部分民意已经指向了他。不过慕容蓝说,实质上却云私下里有见过浮岚,似乎也告sù

了他一些什么,目前看来六曜之争最重头的两人已经变成了二皇子和六皇子——至于二皇子有没有继xù

担心却云的一举一动,这已经无从得知了。因为却云的整颗心都挂在了青的身上,一向被誉为好脾气的他甚至已经几次朝下人脾气了。

当然,最后一点,慕容蓝隐瞒了下来。她不想在现在提起让人阴郁的话题。青醒来之后便是这样平静,现在更是冷静地让人觉得诡异。慕容蓝知dào

青是在刻意压抑着自己的悲伤,尽量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大家。但这样却反而让人觉得心酸。

一路上,慕容蓝拼命地找话题,寒晓也刻意地附和。青却是一直很平静地,偶尔会抬起头观望天空,目光很远,远到让人摸不透。

青说:“不管上面闹得多么激烈,民间永远是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继xù

活着。”中心广场没有变,小吃一条街没有变,却云曾经带自己洗礼过心灵的那个教堂也没有变。

桌上摆着几盘奶酪,甜酒被禁了,因为还有伤,就算甜酒度数很低至少也是酒。然而吃的时候,即便是很喜欢的寒晓也吃得格外小心,余光还在偷偷瞄着青,害pà

她情绪激动起来。

寒晓是见过的,青在说起梦想的时候,眼中的那种光芒,甚至可以遮盖繁星和阳光。然而此刻的青,瞳孔却是失色无神,像是被夺去光辉的宝珠,黯淡到让人心痛。

青平静地吃,用左手舀着奶酪吃,因为不熟还有些别扭,然而却全然没有以前那副贪食的姿态。一口一口,像是吃着普通的食物一样。

然后忽然,很久很久,见她舀着一调羹却一点也没动。

慕容蓝侧过头疑惑地望着青,听到青的声音,颤抖着。

青说:“为什么,是苦的……”

慕容蓝和寒晓的心头一动,酸涩地有流泪的冲动。

青终于哭了,在知dào

自己的手已经作废了之后,第一次,哭得眼泪滴在奶酪上,哭得鼻子通红通红。

青说:“我还没有加入MO呢……我还没有复仇呢……魔法武器上的封印还没解开呢……我还有好多好多没有实现的心愿呢……可是,可是…我的手却不能用了……”

左手上持着的调羹上的奶酪随着调羹的滑落一起滑落,“叮”地敲在盘子上,哀悼着像是一曲悲歌。

慕容蓝抱着青的头,安慰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qì

。一定会治好的,小青,一定会治好的……”

只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的话,该不该去努力?如果明知结局会令人失望,那么是挣扎还是接受现实?

`

王城的天空,秋日的蓝,是深邃的蓝。偶尔有两朵白云飘过,也最终是消失在了天际。

青开始习惯靠在床头呆,用那种从未有过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哀伤和绝望,看浮云一片一片从头顶的天空掠去,任由秋风吹拂在脸上,不久便是彻骨的冷。

慕容蓝为青披上外套。那件单薄的里衣内,是那只一动不动的手,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包裹着这个女孩,让她更加虚弱了起来。

却云依然高调,拉着青的手扯一些有的没的,比如哪家的姑娘又喜欢上了他,又有哪个异域女郎朝他抛媚眼。却云为青四处求来了各种各样的补品:塞尔维波蒙雪山的雪莲、摩腊国峡谷深处的银菇……寒晓和寂雨强拉出笑容,寒晓说她快要回去了,寒晓故yì

撅嘴抱怨提起青上次还没住满一个月就走了。“下次一定要再来!”寒晓是这样要求的,可是大家都能看出她笑容背后的担忧。

青笑,笑得苍白,瞳孔深处弥漫着浓浓的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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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晓还是走了,回去了卡恰巴尼尔国,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一旦青有什么情况一定要通知她。

慕容蓝说:“小青,你放心,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达,你的手臂一定能治好的。”慕容蓝为青削水果,据说是某个医师告sù

却云的偏方——这种水果能够活血化瘀,也许可以歪打正着。

青一片一片吃,吃得小口。往日那个自信的女孩消失了,虽然她对着大家依然会露出笑容,说:“我没事。”但是这样的笑容,却仿佛是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牵强到让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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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曜之争的尾端,浮岚越引人注目了,而身为三皇子的却云却是彻底沉寂了下来。如果有知情的话,定然会现,世界各地却水殿的成员都行动了起来,四处搜寻着医师,只要能够救治青,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小满、天草和洛瑶都出了,而一直沉睡着的赛茜罗丝也出现了,然而从她的表情来看,治愈的希望,不超过百分之一。

却云的别墅,医师一个一个被接来,又是一个一个摇着头离开。青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最终固定在了僵硬的弧度。

她尽量云淡风清:“小云,蓝姐姐,没关系。我还有左手呢。”她想让大家放心,她不想大家为了她的事情太过操心,可是这句话,却充斥着一种让人心酸的味道。

`

青终于还是累了,每天浸染在浓重的药味中,接受各种各样的目光。青说:“我想去靠近山林的地方住一段时间。听说那里可以让人的心情愉快一些。”如果把这当作是一种逃避,那么青知dào

,获得短暂静谧的同时更会有悠长的寂寞。

却云知dào

,但却云还是立kè

答yīng

了这个要求。乡间野外的郊区,却云带着青去了他的爷爷所在的小别墅。却云说:“青儿暂且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爷爷是个很有趣的人,相信青儿不会感到无聊的。我们会随时来看你的~”

青笑得灿烂:“小云费心了~”她知dào

自从那之后,却云已经花费了太多的精力。看着周围的人忙碌,青忽然觉得,自己已然淡定了下来,似乎受伤人的并不是自己一样。

已经快半个月了,青也觉得,该接受现实了。人总要继xù

活下去,就算天空变得灰暗。而且,自己还没失去全部。

然而这么想的时候,青却是下意识看向死去的右手,眼眶总会酸。

一百十三、人生

青见到了却云的爷爷,也就是溯荷羽王朝鼎盛时期四大家主之一的沧洺河图。

沧洺河图是当初辉煌的溯荷羽王朝四大家族之沧洺家的家主,同样也是提议引入外国元素促动国内经济竞争这一方案最终将国内经济上升到最高峰的创始。他与前任浅水家家主浅水铭安和前任慕容家家主慕容瀛身份并驾齐驱,是当时王朝仅存的三位国父,排名不分前后。

在史册中,他受到万千人膜拜——新颖的理财手段,独树一帜的交yì

方案,一切的一切让沧洺河图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便是全国第一的身价,溯荷羽王朝坚实的顶梁柱,作为国库的坚强支撑带着法格特斯国度过了那一段战乱的年代。

然而令人意wài

的便是,1535年,也就是溯荷羽王朝攀上最高峰的时候,四位家主——包括当时的国君溯荷羽·扈凡却是在同期宣bù

退位,并且选择了膝下的四个儿子继任家主之位,在那之后便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不再干预朝政。

这些都是青从纸张上了解来的,具体如何青并没有过深的概念。但是很明确的,此刻静静穿着布衣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老人,就是传说中溯荷羽王朝开国元勋之一的国父——沧洺河图。

“前辈。”青小心翼翼地鞠躬。前辈这个称呼是她斟酌了再三才想到的。因为涉及到太多的历史原因,虽然现在的国姓是沧洺,但是毕竟这是沧洺河图退位后的事,在那之前他是作为臣子侍奉溯荷羽家的——说历史原因,同样包括溯荷羽宫廷政变。所以青想到这位老人虽然应该算是现任国王的父亲,却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呼。

沧洺河图似乎早已知dào

青要来一样,干净的矮桌上摆着两杯热茶,正袅袅地冒着热气。

“丫头,坐吧。”

淡定自若,似是有着一股看透世俗的清心寡欲。和天瀚老人的俊朗威严不同的是,这位曾经的沧洺家家主身上更多的是让人心神宁静的安逸和稳重,甚至仿佛和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心灵都得到了洗涤一般。

完全没有该有的商人气息。

青一时间也有点意wài

,讷讷地坐到了河图老人的对面。直到面对面的时候,青才看清了老人的面孔——竟和却云有着几分相似。

“打扰前辈的清修了,晚辈在此陪个不是。”青知dào

自己贸然要求来到这种山间别墅的确有点任性,但此刻的她,却是真zhèng

需yào

这样一个处所,让自己的心态平静下来。

在刚踏进这里的时候,青便知dào

,自己没有白来。

这里是修身养性的好居所,这座别墅远离了城市的喧嚣,静匿在林间接近自然,有着最原始的风味。虽然条件有些清苦,一眼望去能够看到的只有简洁干净的家具。然而秋风吹在脸上,带来丝丝清澈湿润的泥土气息时,青却觉得,那种一度消失的安逸逐渐涌现了出来。

历史上自1535年后便销声匿迹的沧洺河图一直住在这里。虽然不知这位著名的商人为何会放qì

世俗隐居于此,但是在见过天瀚之后,青似乎已经隐隐能够感觉到一些什么了。

看到青的谦恭,河图没有作答,而是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眯着眼睛小小地品了一口,回味了一番才放下再次开口道:“丫头可会品茶?”

青很诚实地摇头。若要说酒,青倒是还能说出一两样来——虽然自己喝不来——毕竟以前在橙屋旅馆不是白混的。但是说到茶,所知的也就那一两样了,还是些低级没有品位的口水茶。

而且在青看来,茶的味道都一样,喝茶也就是那些高雅之人该做的事情,市井小辈学着品茶只能是附庸风雅,却越显露出低俗的姿态。

河图笑笑,好像是知dào

青的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没有说其他的话,而是伸出了略微有些干瘦的手:“何不品尝看看?”

目光中似有邀请之意。

这般之下青也不推脱了,微微低下了头,看到墨色杯盏中呈现青翠绿色的茶汤——沉在最底下茶叶静置着。仔细看,还能看到饱满张开的叶片顶端,淡淡乳色的白。

青伸出左手轻轻搭在了杯盏的边缘。因为只有一只手,所以也顾不得姿势了。

茶水有点烫,青端得小心翼翼,幸好杯口的温度还算适中。当茶杯靠近鼻子的时候,青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草药味,说不清是好闻还是难闻。

对面河图用看不透的目光注视着这里,青尝试性地凑着杯沿小小地抿了一口青翠碧绿色的茶水。知dào

这位老人推荐绝非普通的茶,却还是带着丝丝疑惑。

然而茶水刚触到舌尖,便是一股浓郁的苦蔓延了开来,直至舌头根部,苦得让青不由蹙起了眉头,鼻子里出了一声轻哼。

“这是……”青只觉得这种苦是难以言喻的苦,不是草药的涩苦,也不是茶叶的甘苦,而是一种无从修饰的清苦。青只觉得口腔中只是瞬间便溢满了这种味道,甚至是直冲到喉管中,让人忍不住有吐出来的冲动。

河图见到青的表情如预料中一样,便是含笑着低头端起了自己的那杯茶水,再次抿了一口,轻轻放下,却是不开腔,似是在等什么一样。

此时的青的口中还泛滥着之前那一口茶水的味道,回想就算是当时被苏尔格度麻痹后藜湫的解药也没那么苦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充斥在口中的那股苦味变了,原本被滚烫的茶水烫得麻的舌尖竟是逐渐产生了丝丝的凉意,并且是像当初的苦味一样缓缓扩散到了整个口腔,甚至还带着甘甜的味道。这种美妙的感觉甚至让青因为之前的冲击而蹙起的眉头逐渐舒展了开来……

“丫头,感觉到了吧。”河图脸上盈盈地带着笑,在青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用他沙哑的嗓音轻声解释说:“雪云,在世界上被誉为草药之茶叶,也是世间最苦的茶叶。”

“雪云?”青将杯盏轻轻放下,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河图点头,说:“雪云茶极为稀有,多产自雪山高峰。可是,世人只知雪云茶的苦,却从未感受到过苦后泛出的清甜。”

“……”青的确是感觉到了,清甜从舌尖蔓延开时那种不言而喻的感觉,就好像坠身在云里雾里一样,甚至夸张地讲,五感都好像得到了深层次的净化一样,耳目一新。

雪云茶,青听说过。在玛歌小镇橙屋旅馆工作的时候,有旅人曾说起过这种世间最苦的茶叶,据说真zhèng

能够入口的人并不多。而且因为成本极高,所以普通人就算想尝试也没有门路。

“青丫头倒是定力很足。这杯雪云还未散味,普通人根本入不了口。当年我周围能够喝下的,也只有扈凡……”河图说着,那双仿佛看透世俗的眸子中竟是闪过了一抹黯淡的光芒。

溯荷羽-扈凡,溯荷羽王朝时期的国君,同沧洺河图一起于1535年退位,1543年溯荷羽宫廷政变中虽深居深宫,却仍然被殃及,享年五十五岁。

短短的一句话间,青似乎能够感受到这位老人背后的深沉,浓重的无奈和落寞,第一次让他本脱开世俗淡漠的眼眸染上了凡世的色彩。

青知dào

,当年溯荷羽王朝时期,四大家族的四位家主关系极好,可以说是像一卵同胞的亲生兄弟一样。至于他们为何在同年退位,究竟是赌约还是被迫,这些都不得而知。因为在那之后,四人便消失了踪迹,再也没出现在过历史舞台上。然而看着这位老人无意间流露出的感情,青却依然能够确信,背后隐藏的故事,远没那么简单。

只是青自身本就是一个匆匆的过客。被卷入六曜之争也不是她的意。所以此时此刻,青知趣地选择了沉默。

试着再次抿了一口雪云茶,依然是苦涩地让人皱眉,但是第二次入口,却是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了苦涩后的甘甜清凉,像是瓢泼的暴风雨过后悬挂天空的彩虹和明媚的阳光。

青侧过了头,旁边那扇大大的窗外是一整片密集的森林,微风过处卷起片片落叶。鼻息间还能嗅到那股茶味,此刻竟然也带起了淡淡的清香。

“丫头,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河图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过来,望见略微出神的青,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青迟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说:“这里很清净……好久没有呼吸这么新鲜的空气了,像是重生了一样。”

河图笑笑,再次端起了茶盏:“丫头,你品出了雪云的味道,先苦后甜,这同样也是人生的写照。人生路上会有太多的不如意,也许是一道坎,一条沟,或是断崖峡谷。但是丫头记住,有失必有得,经lì

过磨砺的花才会开放得更加旺盛。这也是我一直对云儿说的话。我想既然你选择来此处,应该是知dào

的。”

微风吹过,吹起这个七十岁老人灰白的丝。

窗外的落叶零零落落铺在地上,风过,归于平静。

但是青知dào

,这并不代表什么都没生。至少落叶被卷起证明曾经有过秋风吹过,证明着这深秋的天依然存zài

着生命活动的气息。

“前辈,我现来到这里之后,原本担心的害pà

的那些变得微不足道了起来。”天空依然蔚蓝,这远离了城市的天,更加清澈更加明净。“之前我一直很害pà

,害pà

失去了自己存zài

的意义,害pà

失去自己现在还拥有的这些。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让我很烦恼,手足无措。所以我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平静下自己的情绪。……然而当真zhèng

面对这片广阔的天,这片大自然的时候,我忽然现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yào

。比起去担心自己即将失去的,还不如尽lì

抓住自己现在还拥有的。”想得通透之后,心情也随之爽朗了起来,望了一眼自己静置的手臂,青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事隔半个月之后,真zhèng

的笑容。

“所以前辈,我想接下来,我可能还要叨扰您一阵子。真的麻烦您了……”

回应青的,是河图的笑。从那个笑容中,青似乎能够感受到河图所传达过来的欣慰。

八十五、六曜之争开篇

荣夫人被双手背过挟持了,对方的目标是寂雨。心口就算噗通噗通乱跳,寂雨却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毫不畏惧地看着领头的那个男人。

殿外一路过来的几个骑士都被强行打晕了,本来为寂雨配备的骑士人数就有限,更何况对方是如此浩大的阵势。

“寂小姐是个明白人,应该知dào

该怎么做的吧?”对方是断然不敢对寂雨做什么的。国内不论生什么样的事,都只是国事,但作为联姻被送来的寂雨,如果出了什么意wài

,那么就会上升到两国之间的国际问题。寂雨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比谁都镇静得早。

呼喊着小姐想要冲上来保护寂雨的悦儿被一拉就摔倒在了地上,悦儿却是咬着牙怎么也不让,站起来踉踉跄跄想要推开上前来的男子,丝毫不屈服的魄力。

悦儿喊着:“放开小姐!放开小姐!”的时候,寂雨的眼眶都红了,心中不禁有些憋屈,就算再怨愤,这种时候寂雨却是从来没如此渴望过那个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就算是骗自己的……

踩着高跟鞋,直视着前方依然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子,寂雨目不斜视:“放开她们,反正你们要找的也只有我吧。我再说一遍,放开她们!”声线平稳地好像任何事情都无法让她慌神。

男子也似乎被寂雨的阵势吓到了,一个眼神过去,叫嚷着的悦儿和荣夫人便被放开了。

悦儿似乎还想要上前来,寂雨却比任何时候都严肃:“悦儿回去。”被寂雨一说,悦儿怔在了原地,不知dào

该怎么做,寂雨拉开了一个笑容:“听话,我不会有事的。”

说着,便朝那个高个的领头男人走去。

高个的男人不会想到,这个时候寂雨心里想到的不是自己会遇到危险,而是那个淡色头的男子,面对自己的时候从未摘下过的假面具。

心中不禁有些悲戚地想:“你们以为挟持我就可以对却云造成什么影响了吗?只怕那个人,就算眼睁睁看着我死,也不会出来和我见一面的……”

然而就在男人的手快要抓到寂雨的手腕时,一阵冰冷的雾气却是席卷了过来,让一众人等不禁怔在了原地。

待到恢复了视线的时候,众人便看到了,简单竖着马尾的慕容蓝身穿着天蓝色镶边白色的魔法师长袍,手执着一根蓝色冰锥一般晶莹剔透魔杖,面上带着担忧,声音如蝴蝶翅膀一样扑扇着,却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她的实力……

“寂小姐,荣夫人,你们没事吧?”

“慕容姑娘?……”

`

九月十五日晚上,淙淙细水清澈的叮咚声,清幽居的凉亭中,秋色染得月亮朦朦胧胧的,添加了一份诗意。

陶瓷茶壶杯盏,飘浮着几片翠叶的甘青,沧洺雾寒刚毅的轮廓在月色之下越明朗。

穿着轻纱曼衣的侍女点燃了湖边几盏幽幽的油灯,光影交错之下,媚眼的女子身穿淡青色长衣缓缓走来。

“好一幅美人图。”沧洺雾寒满yì

地抿了口茶水,声音却不似平时那样爽朗。

女子福了一福,眼睑微晗,更生媚态:“这还多亏了肆老板。”

沧洺雾寒眼中似乎闪过了一瞬间的凌厉,却片刻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只要竹儿喜欢就好。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替你摘。”

镜竹笑,迈着小步子走向坐着的沧洺雾寒,微风吹过,阵阵柔情。

镜竹伸出葱白的手想为沧洺雾寒斟酒,却被沧洺雾寒用手按住:“竹儿,今夜我只喝茶,不喝酒。”

“寒。今晚又要失眠了么?”镜竹皱起眉头的样子也是那样风情万种,沧洺雾寒不禁握紧了那只柔软的手,轻声道:“我等了十几年了。”

沧洺雾寒有点用力了,镜竹却没有呼痛,而是搭上了另外一只手,轻轻摩挲:“今天早点睡吧。”

“小藏已经死了。”突然蹦出的这句,让镜竹的动作滞了一滞。许久镜竹才再次笑道:“还有大藏不是吗?寒,去睡吧。”心疼地抚了抚沧洺雾寒的眉头,镜竹像母亲一样说道:“肆老板那边我会派人盯紧的。……”

沧洺雾寒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在了镜竹温软的胸口,均匀得呼吸着。

轻轻抚摸着沧洺雾寒的头顶心,头软软的戳着自己的手掌。和却云一样的色,却不一样的性格。

一边的米玖将整个身体都趴在了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摊得很平,像一块皮毛。如果是白天那可以说是晒太阳,但是现在是晚上,充其量只能算是晒月亮。

沧洺雾寒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紧紧得抱着镜竹的娇躯不放手。除了米玖,谁都没注意到镜竹的瞳孔焦距逐渐涣散了开来,看着这温柔如水的月色,心头却平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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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蓝将寂雨带走了,临走前,她留下了却云要她留下的话:“三皇子让我转达给你们一句话,我的女人,一个也不准碰。”

慕容蓝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在她看来,就算自己是做小,也不会介yì

。但是慕容蓝并不知dào

,她这句话说出来,给寂雨心头的撞击是多么的强烈,甚至让她坚忍到现在的泪水差点决堤。

他还是来救我了……他没有丢下我不管。想到这里,寂雨就恍然觉得,自己这三年来的等待和坚持,没有白费。就算只是冲着“未婚妻”的这个名头,寂雨也觉得,够了。

荣夫人以及宫殿的一众人都被安排到了安全的地方,但是因为寂雨的身份特殊,在荣夫人破天荒之下,竟然允许让慕容蓝带着寂雨和她随身不离的侍女悦儿离开。当然,这一次的目的地已经不是祀祈小镇了。因为祀祈小镇离开王城太远,若要真的进行计划,可能会造成诸多的不便。商量之下,便是由处于安全状态的慕容蓝、洛瑶、天草、小满以及救下的寂雨和悦儿六人居住在却水殿的秘密小屋——也就是通俗来讲的总部。而依然有着被赤吻蝶反追踪危险的却云和雷则是在祀祈小镇待命。而九月十六日,也就是明天的正午十二点开始,计划实施,镜竹和米玖从内部帮忙,小满则是潜入清幽居救出青和藜湫两人,彻底排除掉后患。

然后接下来,便是却云和沧洺雾寒之间的战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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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居内被软禁着的青,看着墙面上古朴的时钟,十一点五十九分,倒数十五秒。

静静地数完,时针和分针彻底重合了起来。青咬了咬牙,起身,推开了和旁边侍女相隔的房门,轻声说:“我想去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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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这章上传完之后小青就没有存稿了。

然后按照之前所说的一样,接下来,从1月1日,可能要请假一直到1月1x日考试结束。

期间如果有时间码字的话应该会更新的(不过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小青是选语言,口语、听力、语法、国贸和基础课都要考试,所以感觉复习的时间不够了)果然不该临时抱佛脚。T_T

嗯,反正追青羽录的同学可以暂时看看其他的文,等到结束后小青会多更几章的。(好像还欠大家一章来着,考试期间我尽量更掉吧)

然后大家书荒的时候不妨去看看其他的书吧,推荐推荐,比如粉笔琴的《夺宫》,空闲的童鞋也可以去看看小青另外的书,《粉红》之类的(不过会很累。)

当然,如果停更期间能够坚持推荐就更好啦。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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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除夕夜,明天就元旦了。

祝大家新的一年开开心心,如果想小青了可以留言哦。

嗯,以上,小青爱你们~~

一百十四、溯荷羽·千鸳

青现河图是一个健谈的人,就和却云告sù

自己的一样,他很有趣,和他在一起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静匿在山林中心也放归自然般的坦荡。青和河图聊了很多,最初只是浅谈,直到后来话题逐渐加深。

这位昔日被誉为王国第一商人的男人竟是拥有着普通人所无法比及的才略和熊滔。和河图这番谈话之下青觉得自己的胸怀竟然宽阔了不少。

这样的一个男子,放到其他的国家定然会有一番更伟大的作为,然而沧洺河图却早在1535年时便退出了历史舞台不再出现了。

对于这一点,青始终觉得纳闷。

时间缓缓流淌了过去,河图忽然望见青前面的那杯雪云已经被喝得见底了,心头暗暗吃惊,想不到才片刻的功夫,竟然已经适应了雪云的苦涩。

“丫头现在觉得,这雪云茶怎么样?”河图话题转到了这上面。

于是前面还在谈论着这几天的天气然后下意识又一次端起了茶杯的青顿时怔了一怔,也现杯中竟然已经空了,可以看见一半浸在仅剩的茶汤中有点萎下的茶叶片,是嫩嫩的青色。

若要说什么味,青可以直截了当,苦得可以。但是一旦品出了个中的滋味,青倒是现,竟有点舍不得放下,有种成瘾的趋势了。这不知不觉间竟然就喝下了最初让自己有点想吐的茶叶。

这就是所谓的茶瘾吗?青哑然失笑,原来自己也是有潜力成为文人雅士的。

青用被风吹得冰冷的指尖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说:“很苦。”罢了,望见见底的杯子,带着自嘲地解释说:“但好像有点停不住的样子……”

河图笑,了然的表情:“看来丫头也是属于我们这一类的。”

“这一类?”青不明白,喝茶还分人群的吗?

河图淡淡抬起自己的那杯茶,注视着清透的茶汤说:“雪云茶性寒,解暑消火很好。一般人只当它草药对待,所以才会有草药之茶叶这一名号。”见青还是纳闷地望着自己,河图便笑笑说:“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喝不惯雪云的人是点滴不沾,喝的惯的人会越喝越上瘾。”

轻品了一口,看茶叶浮起打了两个转又重新沉入了底下。河图不禁摇了摇头:“可惜泡茶所用之水不是融雪水,白白糟蹋了这么上好的茶叶。”说到这里,河图不无遗憾地咂了咂舌,说:“丫头以后有空可以去雪山之巅科尔云看看。融雪水雪云茶,这是茶叶中的黄金搭档。可惜我的身子骨不行了,可能也没机会喝喝看那传说中用融雪水泡制的雪云茶了。”

“为何不让小云为您带来融雪水呢?”青也不解。照理说身为法格特斯国三皇子的却云想带融雪水回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猜到青会这么问,河图挪开了目光,用一种不明意味的口吻,深邃地望向远方:“丫头你不懂。有些东西,一旦离了那片环境,便尝不出该有的味道了。”

青沉默。是的,她真的不懂。他们老一辈身上的那种,她或许要经lì

更久才能了解,就像刚从玛歌小镇出的自己永远不会体会到此时此刻这种心境一样。

河图也意识到自己扯远了,将飘忽的思绪拉了回来,说:“人老了就是喜欢念旧。丫头别放在心上就好了。不过说起来,青丫头能将这杯未散味的雪云茶喝下,倒是着实了不起。”

前半句,青理解。人到这个年龄的确是会产生许许多多的想法。特别是这样有着传奇一生的男子,更会怀念起从前,金戈铁马的年代,叱咤风云年轻气盛。

青说:“前辈言重了。小青怎么会介yì

这种事。”然而想到了后半句中的那个“散味”一词,青想起了,之前也出现过。只是那个时候碍于时机不对青没有问出口而已。

“前辈,究竟什么是散味?”

经青这么一问,河图才想起,自己还没解释过“散味”,顿时拍了拍脑袋说:“真是,糊涂了。人老就是不中用,记忆力也跟着退化了。……嗯,这个散味呢,是只有喝雪云茶才会用到的。实jì

上刚冲的雪云茶苦味极重,普通人入口前都要先散味。青丫头应该还记得一开始茶杯上冒的白烟吧?”

说起这个,刚坐下的时候,青倒是的确有看到,杯盏上空隐隐像烟雾一样缭绕不断的白烟。

河图说:“这股烟里面凝聚了雪云大部分的苦味。在空气中冷却会重新融进雪云茶汤里,这样的一杯茶水就是未散味的茶水。散味的意思大多都是吹去这股白烟或用盖子盖住雪云茶盏等白烟散掉。也可以用盖子掂茶汤,不过这种方法不能散味很完全,那些喜欢喝半散味的人都会这么做。”

青恍然,为何这杯雪云会如此苦涩,青总算知dào

了。

不过看着茶杯中剩下的一点茶汤,青倒是有点小小的自豪,虽然在抬眼看到河图杯中还留存着三分之二的茶水时,青意识到自己喝得似乎太猴急了。

“前辈,我是粗人……什么喝茶的礼仪风度我都不知dào

。前辈不要取笑就好了。”河图喝雪云的时候都是一口一口小小抿的。姿势优雅,怎么都比已然变成独臂侠的青要好kàn



这才是品茶,这才是高雅。自己一介暴户怎么都到达不了这种境界,只会破坏了意境。

听到青这么解释,河图倒是反而笑了出来。

“怎么会取笑你。青丫头这样随性才好。喝茶就喝茶,喝得开心才喝,为了礼仪风度弄得累到了自己何必呢。”

青笑,露出洁白的一口牙。

只是河图却现,看着青渐渐红润起来的面容,这样的一幕忽然让他有种错觉,仿佛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青,而是另外一个女子。

同样随性,却又不失该有的礼貌,犹如穿梭在山林间自由自在的云雀一样,带着脱开世间束缚的洒脱。

“青丫头,忽然现你和我的一个故人有点相像。”河图还是说了出口。

“前辈的故人?”

青反问,歪着头的模样也带着些些熟悉的影子。

“气质上,或说是举手投足上。……严格点说她应该算是我的后辈。”

“后辈?”

面对青疑惑的目光,河图淡淡点头,反问道:“青丫头来法格特斯国一段时间了吧?”

“嗯……快四个月了。”如果加上这一个多月的六曜之争的话。

河图若有所悟地点头,沉默了一阵子再次开口:“那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名叫溯荷羽·千鸳的女子?”

“溯荷羽……千鸳?”青没想到从河图口中吐出的是这个姓氏,不由停住了动作,“溯荷羽家的……难道不是已经?”

溯荷羽家全灭,这是不争的事实,史册上清清楚楚记载的。

河图点头肯定了青的问题:“嗯,她已经离开人世了。”

面前这个额头上有着几道皱纹的表情沉静,让青有种不真实的错觉。青觉得,这位老人的表情,似乎是在隐瞒着一些什么,退出历史舞台的原因、溯荷羽宫廷政变的始末、以及被历史所隐藏的那些秘密。

此刻从他口中说出的这个名字,不论是否只是因为见到了熟悉的面貌而产生的回忆,至少,青可以肯定,能够让河图铭记至如今的女子,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河图并不知dào

青在想什么,只是沉默了一阵便接着说:“小鸳其实是溯荷羽王朝时期的二公主,也就是我们退位后的国王溯荷羽·贾(读gu——第三声)颜的妹妹。”

“二公……主?”对于这个身份,青吃惊。然而更令青吃惊的是自己脑海中掠过的那个影子,似乎带着一种让人神智迷乱的倾向……

火灾,断裂的梁柱,池塘,白色的纱裙……

青的思绪忽然间紊乱了起来。只是一瞬间的掠过,却让她的思维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甚至连河图也现了。

“青丫头怎么了?”河图的一句话,让青骤然惊醒。回忆之前的那个状态,青也觉得不可思议。

青慌忙摇头:“没事没事……前辈之前说了什么吗?”

河图半信半疑地看了青一眼,想说什么,却停止了下来。

“算了,小鸳的事情也已经过去了,多提也无意义。青丫头刚来这里就好好休息吧,我看你有点累的样子。有困难的地方让跟你来的那个丫头和我说吧。”

见河图并没有深入话题的打算,青也止住了询问的心,淡淡道:“谢谢前辈~”

`

藜湫是青此次前来唯一带着的人。之所以带藜湫是为了防止滋生事端。因为沧洺河图这个存zài

本就是隐瞒着世间的。却云很谨慎,知dào

即便是自己的家仆也可能会背叛自己。而经lì

了那么多的事件,无疑,唯一对自己绝对忠诚的只有却水殿。

就如同天瀚和雷的存zài

也是一个特殊,对却水殿而言却是丝毫也不隐瞒一样。

此番藜湫跟着前来,便是为了照顾青。现在只剩下左手的青在生活上还有很多的不便,而身为镜竹的亲生妹妹,藜湫也会一些简单的医术。倒并不是却云和慕容蓝他们不想来陪青,而是实在走不开——王城内虽然看起来平静如水,实质背地里却依然是翻滚着巨浪。国王的病是一个未知数,那些表面上安分的皇子们又是潜在的威胁。

况且,青来到这里的目的便是想要静静心心地生活一段时间。生了这样的事情,任谁都无法冷静对待的。

藜湫带着青回到了早已整理好了行李和床铺的房间。房间很小,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床便什么都没有了。这本是为偶尔会来陪河图老人的却云和天瀚准bèi

的。

藜湫扶着青坐到了床上之后便为她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

“等一下我就为青姑娘准bèi

温水洗洗尘,先擦把脸吧。”藜湫这个女子一直是沉默寡言的。她虽然比青大不了多少,却是有着普通女子所没有的冷静和坚强,正是因为如此才能担起却云身边精英成员如此重yào

的职务。

青依然记得,当初在清幽居的时候,青无意间听到的那段对话。藜湫的坚毅和忠臣,以及那宁死不屈的意志让青无数次想起的时候都会感慨。

有这样的部下一心追随着自己,却云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很多时候,青觉得,这个聪慧的女孩只需yào

别人的一个眼神便能理解全部。相比较偶尔会惊慌失措的天草、大大咧咧的小满和一直淡定从容却让人看不透的镜竹,青更加喜欢藜湫,更喜欢这种理性的人。所以青才会在这四人中选择藜湫。

接过藜湫递来的毛巾,蒸汽扑在脸颊上,带来了丝丝的暖意。青听着窗外风呼呼吹过带来的空气流动,百转千回,静到时间的流淌都化作了实体抚过耳际……

青忽然再次想到了这个名字,溯荷羽-千鸳,带着一种让自己平静不下来的情绪。

一冲动,青便拿下了毛巾脱口道:“藜湫姑娘,你知dào

溯荷羽·千鸳吗?”

一百十五、当那些封号祭奠了生锈的荣耀

干净简洁的房间,古朴的大木桶。水声哗哗,蒸腾的雾气中依稀能见到青被蒸得通红的脸。

“那么说,这位千鸳公主比当时的国王殿下更加出色?”

想到这一点,青终是忍不住侧过了头,视线的余光处隐隐可以看到藜湫依然沉静不为所动,认真地为自己擦洗着后背。

藜湫说:“是的。就像前面告sù

青姑娘的那样。这是藜湫所知dào

的全部。”

`

溯荷羽·千鸳,这个名字青并不熟,甚至在史册中都没有留下一笔淡墨。然而当提及纸鸳这个名字的时候,纵然是青也被震惊了。

纸鸳,这是一个遍布全世界的慈善组织,也是被MO所承认的慈善组织。要知dào

,在这个世界上依然存zài

着许许多多因为天灾**或地理位置原因而导致吃不饱穿不暖的人群存zài

。MO早已试图开设这样的一个组织来救济贫困地区了,但是迫于资金问题至今仍然停留在空想阶段。衣食住行是问题,生老病死也是问题。一个人两个人也许还花不了多少钱,然而一旦这个数字扩大到千、万甚至亿的时候,需yào

的金额便会呈现几何倍数增长。

一场涉及万人的战争尚且支撑一个月便已是极限,更何况是涉及亿万人的一生。

然而,当所有人都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应该落实到各个地区的管理层面时,纸鸳却横空出世了,带着一股让人嗟叹不已的龙卷风。

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纸鸳,代表性的标志是风筝,寓意着重生向着希望。

纸鸳不同于其他慈善组织的地方便是,纸鸳不是仅仅单靠资金救助来扶贫,而是为他们带去生存的技能,让他们自己劳作自己赚钱。知识,医术,农作……有些人贫,但是他们不残,甚至比普通人拥有着更加坚定的决心和毅力。这一举措在千鸳以及身边的几位朋友的推行之下,如同滚雪球一般带来越来越丰厚的效应。

据藜湫所说,纸鸳原本只是存zài

在法格特斯国国内的。当时让二公主千鸳下定决心设立这个组织的契机便是她一次出行时所看到的贫民区。千鸳认为,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是平等的,她所做的只是将这些本低人一等的民众拉到与其他人同等的水平线上而已。至于结果与否,这便是由个人缔造了。

千鸳很出色,虽然身为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她并不像一般的公主一样娇蛮任性,认识她的人都说她是一个温柔亲切的女子,拥有着极佳的政治天赋。藜湫这般告sù

青的时候,青似乎还能见到她眼眸中跳动出的一抹光亮。

只是,溯荷羽王朝的第一任国王溯荷羽·扈凡却是没敢打破世俗的观念将王位传给一个女子,纵使她是自己的女儿,纵使她比自己最出色的儿子更加耀眼几分。

溯荷羽·千鸳,于1543年死于那一场溯荷羽宫廷政变,当时的她,年仅27岁,未婚。如花朵一般的她就此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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藜湫说,其实溯荷羽王朝时期,四大家族的四位家主都有一个封号。身为君主的溯荷羽·扈凡为“扈巳王”,他后来的继承人溯荷羽-贾颜的名号则是“扈巳王二世”。也因此,扈凡在历史上同样也被称为“扈巳王一世”。而除此以外,另外三位四大家族的家主同样也有这样的封号,慕容家家主慕容瀛的封号是“瀛申王”,沧洺家家主沧洺河图的封号是“洛午王”,浅水家家主浅水铭安的封号是“安寅王”。

之所以会用这样的封号,史册中记载倒是存zài

着一些有依据的推断的。最先现的是一位学,据他所说,东方有一个神mì

的国家存zài

着许许多多深奥的学说,其中包括“天干六支”这一说法,封号也是由此而来的。“巳”这个字代表着动物中的蛇,也有地方称蛇为地龙。至于身为国君的溯荷羽·扈凡并没有选择代表最高贵种族龙的“辰”这一字,历史上存zài

很多说法,但却从未有过一个正解,也就不了了之了。而接着,代表着猴子的“申”一字,也是对聪明的慕容家的诠释。至于“午”字,代表的动物是马,有人猜测是天马——拥有纯金的角——寓意着沧洺家的财力。至今,这一说法也是最能让人们所接受的。最后一个浅水铭安封号中的“寅”字到是很好解释,虎,魄力非凡,绝对战场上的霸王。

解释至此,也就是说,除了后来溯荷羽宫廷政变之后夺下溯荷羽家天下的沧洺桑自封“沧辰王一世”之外,便只有五个称号。(包括溯荷羽·贾颜的扈巳王二世——实jì

上后来继任了慕容家和浅水家的两位家主都没有封号,封号这一说也就渐渐平息了下来,沧洺桑、也就是却云的老爹除了最初称王之时提起过,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个封号了)这些封号充其量也就只是在史册中会被提及到。

当然,这些只是番外的话题,真zhèng

让青在意的是藜湫后来所说的重点。藜湫说,虽然史册上所录入的封号只有五个,实jì

上却有另外一个人也同样拥有着封号——不是皇室亲封的,而是民众自己取的。

藜湫说到这里的时候,青已然猜到了,这位深得民心甚至被捧上与四大家族家主同等之位的人是谁了。

“千卯王”,代表着兔子的“卯”,寓指在月宫洁净的圣地处遥遥对望的玉兔——溯荷羽·千鸳的封号,虽然只是民间的称法——况且史册中也将溯荷羽家的一切抹除地干干净净,然而这个称号却早已印刻在了人们的心中,溯荷羽·千鸳这个如同圣女一样存zài

的女子即便是几十年几百年也不会被人们所遗忘。

其实,许多人坚信,即便溯荷羽·千鸳死亡了,她的灵魂也会随着“纸鸳”一同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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藜湫为青穿上衣服,带过右手臂的时候,极尽所能地小心翼翼。

青有些失神,在听了藜湫说了那么多之后,青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能够看到到当时那个年代所生的一切,就好像亲身感受到一样。这个世界的存zài

,法格特斯国、溯荷羽宫廷政变。青一直以为自己是置身事外的,也一直是用这种态度来观望着的。若非却云,或许自己也不会被卷入时下的这场“六曜之争”之中去。

然而这个名叫溯荷羽·千鸳的女子,却让青产生了一种即将坠入这个世界的错觉。

就仿佛看完《蔷薇伊甸园》的夜晚,泥足深陷,充斥着绝望和悲哀……

一百十六、一盏茶盅一盘棋,了却一生情

十一月的下旬,空气中已然生出了一股森冷。青记得刚回来这个国家的时候才刚刚入秋,一转眼,竟已经走到了秋末。

总让人无端产生一种悲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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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并没有下意识去算自己究竟来到这里多久了。只觉得日子一天天过,自己也越平静了下来。习惯了用左手做事,习惯了这里雾气环绕湿润的氛围,习惯了每天喝一杯浓浓的雪云茶感受着苦涩背后的清凉,也习惯了一个人靠在窗口静静坐在窗口——有时候,一坐,便是一个下午过去了……

青现,自己开始用一种洞悉着全局,无欲无求的心态看这个世界。有时候回这些日子生的,青总会产生一种虚幻的错觉,仿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来便会现自己依然在玛歌小镇,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和粘着自己害羞的弟弟。

此处的确是一个清静之地,脱开了纸醉金迷物欲横流的那个世界,当面对这片广阔的天和逐渐萧条的森林时,青不再需yào

伪装。微笑的洒脱的,掩饰的坚强的。撕去了假面具,渺小地存zài

同时,青现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唯一真实存zài

的便是那种无力的痛感,并没有真实地印刻在身上,是通过神经一点一点传达到全身的——只停格在了肩膀处那片深灰色的皮肤下。

每当这个时候,青就会觉得眼膜上隐隐的有些刺痛,痛得她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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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并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存zài

的。青已然了解了这一点。

青开始学习用其他的事情来填补那个空洞,让自己不再有空闲的思想去呆。

河图老人喜欢喝茶,还喜欢下棋。许多次,青都看到他一个人坐在案桌前自己和自己下棋,看似无趣他却是乐在其中。

青想到了天瀚,想到了初去他那边躲避的时候,天瀚问自己会不会下棋。

青笑笑,坐到了河图老人的面前,不说话,不打扰他,只是看着。

然后第二天,青说:“前辈,小青和你下吧。”河图才知dào

,在漫长的观察棋局期间,青竟然已经看会了下棋的方法。仅仅是自己看会的,没有任何人教。

青和河图下棋,平心静气的,一招一式,逐渐染上了大将之风,眉宇间流露出的丝丝缕缕竟也带了一种让人看不透的运筹帷幄。只是河图的心头却也浮起了一抹同情。才这个年纪的女孩便已早早的涉入了这个世界,将自己如花一样的青春彻底输了……

森林的凉风吹来,一天一天越变越冷。感受拍打在脸上刺痛,河图笑,竟也是找到了久违的乐趣,仿佛坐在自己面前的是曾经的挚友一样。然而,欣慰的同时却也有一抹苦涩滑过。

将注意力集中在棋局上的青没看到,同样也丝毫没有意识到,快到十一月底了。

命运,既定会到来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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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是十一月三十日,十一月的最后一天。

因为那一天,远在王城的却云和慕容蓝来了。

这是重逢,毋庸置疑。几日未见却云和慕容蓝,青那颗淡定起来的心也恢复了生气。然而却云和慕容蓝也现,这个女孩似乎真的已经走出了阴影。

同样的,却也失了最初的锋芒。

青看到却云带来的盒子中,满满的纯白色碎雪。敏锐的她竟是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河图只说过一次的那个,融雪水。——雪山之巅的融雪水,与雪云最佳的搭配。

河图笑了,眉眼间深深的皱纹,像是核桃纹一样,挤成一团,却是满满的笑意。

他亲自泡茶,为三人,泡雪云——就算却云和慕容蓝不喝也一样。

却云举起茶杯,轻声道:“爷爷,生日快乐……”于是青知dào

了,今天是河图老人的生日,七十岁的寿辰。

那一天,青记得,却云和慕容蓝皱着眉硬是喝下了那杯雪云,传说中最完美的组合。然而同样品了这杯茶的青,却丝毫不记得这杯茶究竟是什么味道的。青只觉得,看着河图老人宽慰一样的笑容,看他因为年龄而深深凸起的眼袋,那张和却云相似的脸,心头竟是产生了空落落的情绪,好像预知了什么事即将生一样。

这样惶惶不安的情绪一直到了十一点,寒暄着的沧洺河图,忽然将目光瞥向了一边的案桌。

“云儿,陪我下棋吧。”这句话,比起邀请,更像是请求。

当初在天瀚邀请时还再三推脱的却云却是爽快地接受了,两人双双坐在了棋局前,摆好了棋子的位置。

那是青见到过水平最高的对局,那是谱写了这个老人一生的进行曲。棋局瞬息万变,胜利的天平不断摇摆着。青看得出却云很用心,很用心地在下,回应着老人寄托在棋子上的期望。青从未见过这样的却云,身为孙子同样也是作为对手,认真的却云。

整个过程安静地仿佛是送葬一样,唯一能听到的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啪嗒”声。十二点十二分,这场为时一个多小时的对弈终于止在了却云的最后一子上。

只听到一声轻轻的吐气声,河图老人抬起了头,脸上竟是挂起了一抹笑容。而那深深的目光中,似乎想要传达一些什么一样……

那最后一个笑容,僵化在了脸上,青看到老人的眼眸渐渐紧闭,那双瞳孔迸出了最后一抹光芒然后便淡去了。

带走了最后一丝生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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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图老人走了。在棋局结束之后便永远离开了人世。那静坐在棋局前挂着的笑容,仿佛是永生存zài

的一般,祭奠了他这一生的传奇。

直到最后一铲土撒上坟头,却云依旧没说一句话。

庆生,竟真成了祭奠。

青依然没从那个打击中清醒过来,怔怔地握着慕容蓝冰冷的右手,不敢相信几个小时前还为自己泡茶,和却云下了一盘棋的老人,就这样走了,悄无声息。

这几日,像是水一样安宁的日子。一起品茶一起下棋,一直论古述今。这个老人的身上还有着太多太多的迷题,还有许许多多想要问他的事情。

然而他却走了,不带走一丝牵挂,临走前的那个目光,青似乎能够感觉到,同样也望向了自己。

或许他是知dào

的,或许却云也是知dào

的,所以这一天才会像彩排一样配合默契。只是这一场彩排,却等不到最终的上演,戏曲已落幕,曲终人散,这位曾经叱咤一时的老人离去时,留在他身边的,竟然只有淡泊名利的孙子孙媳,和自己这个纯属路过的路人。

却云平静地抚着刚竖立起来的墓碑,那上面是他亲手写下的碑文。刺痛着手指间的冰冷,空山中的湿气包裹着几人,让眼前的这一幕变得有些模糊。

青看到却云久久的沉寂着,像是要将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印刻在脑海之中,永不再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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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沧河图释天地,阴阳九宫合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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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洺家第一任家主沧洺河图,1561年11月30日与世长辞。至此,溯荷羽王朝彻底覆灭,荣华一去不复返。

`

“欠溯荷羽家的,我一定会一一偿还!……”

一百十七、改变现实与适应现实

沧洺河图死了,仿佛是带着许许多多的故事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原本并不相信人死后灵魂会停留这一说法,然而沧洺河图离开之后,青却真切感觉到了他的灵魂在房间内停留了很久很久,才真zhèng

远去向着另外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有他的亲人,有当初开创了溯荷羽王朝繁荣的三位挚友。或许死亡对这个老人来说更是一种解脱。虽然时至如今青依然不知dào

什么才是他真zhèng

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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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云恢复得很快,第二天脸上便漾起了笑容说:“青儿我们回去吧。大家都想你了~”

可是对却云早已了解透彻的青,却看穿了他笑容背后的落寞与悲伤。

青顺从地点头,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说:“回去吧~”也让河图老人好好地睡在这里,这片接近着自然的地方。

回想来到这里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青觉得,自己学会了很多很多。河图老人在自己生命中只出现了这么一会,然而他却留下了人生最珍贵的箴言,这句箴言,在青以后的人生旅途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有失必有得,经lì

过磨砺的花才会开放得更加旺盛。

青暗暗抓紧了衣袖,看着却云轻巧地背起自己的行李,然后慕容蓝依然担心地扶着自己。

青说:“走吧。”

最后看了一眼这栋自己住了不到半个月的别墅,深隐在森林中,带着与世无争的安逸。

前辈,谢谢你。…永别……

如果这样的道别,老人听得见的话。

`

******

`

青回到了却云的别墅中,里面空空荡荡的,竟有几分萧条。寂雨不在,却水殿的姑娘们也不在。只有来来往往的下人们打理着这幢一年中基本保持无人居住状态的房屋。

这几天下人们还在聊天说夏天时候这里多么热闹,青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也让这栋闲置的别墅生气了不少。青去郊外养伤了,却云和慕容蓝也住去了洛瑶的那套房子,这里又冷清了下来。然后说起青受伤,下人们还啧啧叹气着说:“真是好人没好报啊,青小姐这么亲切的一个人。”

这个时候青却是回来了,带着与离开前完全不同的平静,平静到让人纳闷。

下人们一时间竟是没有意识过来,直到青微笑着对大家说:“我回来了~”的时候,大家还惊觉,之前话题中的对象,竟然真的回来了。

房间一如既往的干净,只是床上早已铺上了厚厚的垫被。天气冷了下来,早已不是那个明媚的夏了。

青的侍女将青带回来的几件衣服一一挂进了衣橱,期间还顺口说了一句:“青小姐想吃奶酪的话可能要等晚上。现在小连去预定了。”青喜欢吃奶酪人尽皆知,只是这次青回来的突然,大家没能准bèi

好而已。

事实上青对奶酪的口味并不挑,但是却云却是除了一起外出之外都坚持去榆鲜坊定奶酪,据说是因为那里的奶酪最新鲜最好吃,而且提供冰块保鲜。而预定需yào

提早至少五个小时。

青望着那个脸上带着笑的侍女,说不出自己其实并不想吃奶酪的话,怕扫了她的兴,只好点头说:“小连已经出了吗?嗯……那就麻烦了……”

侍女依然兴致勃勃,看得出她很喜欢青:“青小姐不在的时候,我们可一直念叨您的事情呢。我呀,除了慕容小姐,就没见殿下对谁这么好过。”边说从衣柜中拿出了一套新的衣服,“青小姐请换衣服吧,这一路过来沾了不少沙尘。然后还有外套,最近天气冷了,万一感冒就不好了……”

说着,侍女忽然噤了声。

青没意识到什么情况,见侍女停下了脚步,不禁歪着头:“怎么了?”

侍女慌忙摇头,掩饰一样解释:“青小姐当作没听到就好了,殿下吩咐过让我们……”话没说完,侍女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面对侍女这般莫明的反应,青倒是觉得思路清晰了起来,试探性反问了一句:“殿下?”

话音刚落,侍女更加惊慌了:“啊!青小姐我什么都没说!青小姐请不要告sù

殿下,哦不对公子!……”

青吁了口气,看向反应激烈的侍女,笑笑:“没关系。我已经知dào

小云的身份了。”

侍女安静了下来,不敢置信:“可是可是,殿下说过让我们保密的……。”说着可能自己也觉得自己做错事了,低下了头。

在青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他们其实都是称呼却云为“公子”的。而这个女孩也一直是负责照顾自己的。刚才可能是太激动了,这个侍女竟然一时间犯了错。

青笑出了声,虽然她的确是粗心大意,但是青宁愿她一直像现在这样粗心却纯真,也不愿她学会了卑躬屈膝巧言讨好。

“是小云亲口告sù

我的,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了。”想来也是,自从回来法格特斯国之后,青就被卷入了六曜之争,却云也是在那个时候不得不像自己坦白身份的。在那之后一连串事件下自己又生了这样的意wài

,却云一定早已将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了。

看来为了避免误会,等一下还是要让这个女孩和其他的下人解释清楚。

侍女讷讷地点头,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为青换下了衣服。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即便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青小姐,公子说让您换好衣服了去楼下客厅。”

青应道:“嗯,我马上下去。”说着将放在床头柜上的包着红色荆棘纹章的手帕塞到了靠近心脏的里衣口袋中,便走下了楼。然而就在走到楼梯转角处的时候,却听到了慕容蓝的声音。

“云儿,那一天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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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那一天我不想去。”

慕容蓝躲开了却云的目光,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

“那一天寂小姐才是主角,我不想因为我出现而让她感到尴尬。而且父亲也会去,我还没想好要怎样面对父亲。”慕容蓝脸上想挤出一个笑容,可是看起来却像哭一样难看。

却云心头一乱,之前飞扬的姿态也静止了下来。

“那天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小蓝为什么突然间想要……”却云慌了,这个一直以来跟在自己身边无怨无悔的女孩第一次对自己说出了“不”字,让却云仿佛产生了一种丢失什么东西的错觉。

然而慕容蓝却没有深入这个话题的打算,匆匆拎起了自己放在一边的外套,用她轻软的声音说:“请让我任性一次吧。就一次……我回协会了。……”

说罢,在却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门。

在楼梯转角处的青看着这一幕,不知dào

生了什么事。这是第一次她听到慕容蓝的语气中带着这般的倔强,她不知dào

接下来该怎么做,还是却云回过身的时候看到了她开口的:“青儿,你……来啦……刚才的,都看到了?”

身后的侍女“蹬蹬”地跟上来。青才重新迈动了停下的脚步,故作轻松地说:“云儿也有处理不好的事情呀~放心啦,蓝姐姐一定只是闹别扭而已。”

没料到此话一出,却云的神色却是黯了黯。

直到青走到他的身边时才再次开口:“青儿,十二月七日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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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还是赶不出第二章……还没等到寝室的姑娘们睡觉小青自己困了。

嗯。明天……一定能补出来!一定能补!(的吧……)

一百十八、庆生

“啊。”青轻呼了一声,这才恍然想起已经迈入十二月了,距离却云的生日十二月七日还有一个星期。同样,距离十二月三日也没多久了……

“蓝姐姐是说……她不想参加小云的生日?”青反应了过来。

却云颓败地点点头,像个小孩子一样有些无措。却云记得慕容蓝曾经亲口对他说过,她甚至不会介yì

他以后有多少女人。这样宽容的慕容蓝怎么会……

“小云说了什么吗?”青问得很直接,似乎已然判断出了结症所在。是的,虽然是第一次看到慕容蓝这种态度,但是青却丝毫不觉得,慕容蓝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一个人。和慕容蓝相处了也有几个月了,点点滴滴,深入剖析便可以感受到这个如水的女人柔情温顺的一面。

却云还不明白青为何会这么问,老老实实地说:“我和小蓝说起七日的安排,雷姆总管说父皇病情好转了不少,执意要亲自参加这次生日宴会。我和小蓝说,那一天我会亲自向父皇提出要娶她为妻,然后就带着她两个人离开这个国家。对,就是那个时候小蓝的脸色变了……”

见青还在思索的样子,却云便像是申诉一样补充了一句:“我在九月初也和小蓝提起过,那个时候小蓝她也是同意的……我不知dào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的她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的。……”说着,却云却没声音了,越失落的样子。

“在那之前你做了什么?”思索了一番,现这段话并没有什么问题,便顺着朝前推。

却云的脑筋一时间没转过来,怔了怔:“之前?”

“我被软禁的那段时间。”既然是九月初生的事情,那么慕容蓝会产生改变也定然是自己软禁之后的事情了。

却云犹豫着不知dào

该从哪里说起的样子,青便出声提醒说:“在那段时间蓝姐姐做了些什么?”

却云撑着脑门:“小蓝做过什么?……嗯,如果要说除了去魔法协会之外……啊,我让她去保护过寂小姐。……”说到这里,却云的神色却划过了一丝慌张。

青几乎尽收眼底。

然后便是豁然开朗。因为青一听到寂雨的名字,便已联想到了当初去见寂雨时候寂雨的反常。那时提起却云,寂雨的情绪便是反常的激烈。一定生了什么!突pò

口就在寂雨身上!

“小云对小雨做过什么了吧?”青虽然用的是反问句,语气却已经近乎陈述了。如若不然是不会让两个女人都产生如此大的改变的。

却云似乎早已想到什么了,别过了头像是躲避青的目光:“青儿,我……”

“小云,难道你?……”一种可能性跃入了青的脑海,让她不禁一怔。虽然青很想要否定那个猜测,然而却云的神情却越像是昭示,让她觉得一股莫明的情绪从心头翻滚了上来。

却云还在用沉默来逃避这个话题的时候,却遭到了青的一声怒骂:“小云你个笨蛋!!!”

“诶?”却云没想到青的情绪会突然间这么激动,一时间竟是只能怔怔地看着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

青左手握着拳,咬着牙的样子很像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愤nù



青说:“枉费你还自允多情不滥情!你知dào

不知dào

的那一句话同时伤害了两个女孩子!”

“青儿,我……”我了半天,却云愣是没找到一句能够用来解释的话。

然而青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咄咄逼人得往前了一步:“小云你应该知dào

啊,蓝姐姐跟了你那么多年,喜欢的应该是有责任的小云。就算不喜欢小雨,却依然能够冲着未婚夫的责任保护她的小云。如果什么都没生,小云和小雨说清楚就可以了,我当初让你去见她就是因为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样下去只会让小雨更加伤心。可是现在,小云你都已经这么做了,却没心没肺地说要丢开责任离开这个世界!你让小雨怎么办,你让蓝姐姐怎么做才好?一辈子就这么内疚着过去吗?如果我是蓝姐姐我也会生气的!”

青的一连串斥责让却云懵了,但好歹思路还是清楚的:“可是,小蓝并不知dào

……”说到这里,却云的表情忽然变了,片刻之后便是懊恼地直锤墙。

“该死!那天小蓝也在这里,她一定是看到了!”想来那个时候寂雨本是准bèi

离开的,所以房门都没有关上。却云骂自己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决定和慕容蓝两个人过完下半辈子了,这种节骨眼上却出了这种意wài

。却云恨自己处理不当这种关系,更恨自己竟然会这么冷血无情,糟蹋了两个女孩的心意。明明就是因为不想失去什么才将一切都憋在了自己的心里,却从未考lǜ

慕容蓝和寂雨该怎么办。

像慕容蓝这样聪慧的女孩子怎么又会不知dào

。自己的一切她都知dào

,她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也从未说过一句不,就算是再委屈的事情也忍了下来,这个温顺善良的女孩子拥有着宽容的一颗心,然而任是一个再宽容的女孩子也不可能不介yì

与其他人分享恋人的爱,慕容蓝这么做只是因为她太过善良温柔,不想要让其他人受伤,才甘愿一个人吞下这些伤口独自舔嗜。

却云不知dào

自己对寂雨究竟存zài

的是什么样的感情,但若要说起来,绝对不会是无情。他只是害pà

自己会因此再一次失去一些什么才拼命控zhì

自己,却终还是败下了阵。

想到天瀚曾对自己说过的:“不要负了小蓝。”却云便懊悔到不可自拔。

“青儿,我……”却云无助地向青求助,“我该怎么做?”

青伸出左手轻轻推了他一把:“想通了?那还不快追?蓝姐姐还没走远呢。”

“哦……哦!我去找小蓝!”却云怔了片刻便恍然惊醒了一样匆忙冲了出去追慕容蓝了,好像晚一秒都是大罪一样。看着他穿着白色宫廷服飞奔的背影,青忽然有种释然的快感,同时,也感觉有些空落落的,笑容凝结在嘴边有些僵硬。

“并不是所有感情都是爱情……而且,有时候,有些感情,不一定要说出来,放在心里就好了。小月,对不对?”窗外正午的阳光,带着暖意洒在这片早已熟悉无比的庭院每一角。手心残留着却云衣服美好的质地,眼前仿佛闪过了那个人影,让青的心头也暖洋洋的。

`

十二月七日,法格特斯国三皇子沧洺却云的二十一周岁生日,举国大庆,全国上下翻腾。

那之前两天,却云已被带去了王宫,一是熟悉七日那一天安排的形成,二则是要为生日做准bèi

。虽然却云对为何父皇会为平日里不受待见的自己举行如此大宴,但思索至之前的六曜之争,却云也不禁想到了,这可能是一个媒介一条途径,彻底终结这一场六曜之争的终止符。

终于,要有一个完结了。

从早上八点开始,法格特斯国便已进入了高度亢奋的状态。在伊拉兰纳王城的广场上正在进行着一场大规模的阅兵式,从一开始便吸引住了人的眼球。

因为参加阅兵的军队不止是目前法格特斯国所拥有的部队,还有的便是代表着法格特斯国文化的,属性元素精灵列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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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上之前欠的一章。

一百十九、阅兵式,意外的邀请

“哇~~~”看着广场中心整齐排列着朝这边飘来的元素精灵列队,青的嘴巴早已可以塞进去几个鸡蛋了。

怪不得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想要来法格特斯国,青到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看过这样一场别出心裁且壮观的阅兵式,青忽然觉得自己以往十几年的人生原来一直都是灰白的。

阅兵式是围绕着广场一周的,往日空旷只有临时舞台四处横立的广场被清空了,换成了彩带和飘扬的旗帜。往年的十二月七日,三皇子的生日都是仅仅燃放节日烟花便结束的,今年算是大饱眼福了。——据说上一次阅兵式举办的时间是沧洺王朝十周年。可见这一次的排场巨大。

“那里的冰精灵方队是洛瑶姐姐召唤的哦~。”却水殿的姑娘们也被特赦放了假,此刻向青讲解的是小满——也属她最兴奋了——天草扭捏地躲在人后不敢大声说话,镜竹抱着米玖笑而不语,米玖更是眯着眼睛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全然对阅兵式没兴趣,剩下的藜湫依然是那张肃穆的脸好像现在她并不是在观看节目而是监视谁一样。

远处缓缓飘浮过来的冰精灵方队,带着浓浓摄人的冷气,所经之处带起一片惊吁声。它们晶莹剔透的身体仿佛冰雕的一样,折射着各种各样的光彩,让人眼前绚丽一片。——而身为召唤的洛瑶,此刻好像还是在魔法协会里面,在她看来与其浪费时间来做这种无意义的观赏,不如多做点实质性的行动。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阅兵式呢~~属性精灵好厉害呢!不愧是法格特斯国,太完美了。今天好开心~”小满兴奋得手舞足蹈,不断重复着溢美之词,说至情动之处,不禁“哗”得拉起了青的手:“小青你看,那边那边,是女子特警队!我好喜欢她们的军服~~看到那个带队的没?她的名字叫桑尼亚-渴,我很崇拜她哦~”

小满红扑扑着脸回过头,语速极快,还想向青传达一些什么的时候,却骤然现,自己拉起的,竟然是青的右手,顿时惊慌地呼道:“啊!小青……对不起,我……”

一边的藜湫先反应过来,拉过不知所措到拖着青的手不放已然慌了手脚的小满,冷静地躬身想要道歉,青却是淡然地用左手扶住了还在摇晃的右手手臂,豁达地笑笑:“别放在心上。看你们紧张的。又不痛。”

米玖直起身子朝青叫,像是在询问什么,青回了一个笑容,岔开话题一样扭过头,故作惊喜地说:“看那边~是小云和蓝姐姐~小雨也在~”

众人的目光果然被吸引了过去。在以往用作表演的最大的那个舞台上方临时搭建的一排贵宾席上,却云和慕容蓝果然坐在上面,寂雨当然也在旁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倒真是一副二女共侍一夫的美好和睦场景。

青知dào

,在那之后却云已经和慕容蓝说清楚了。具体怎么说清的青并不在场,也自问没权利在场,所以并不知dào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算解决得不错。

这样也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

青这么想着,竟是有些出神了。直到听到了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之后才惊醒了过来。

“生了什么事了?”

青之前不在状态上,所以也不清楚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小满对之前的事情好像还抱有愧疚的样子,没在第一时间回答青的问题,还是天草站出来弱弱地解释说:“好像国王和王后来了。……”

青恍然,放眼望去,那个被军队保护着的贵宾席上,的确比之前多出了两个人。青倒真是第一次见到法格特斯国的国王和王后。青看到站着准bèi

入座的女人长得很普通,却有一种其他人所没有的成熟风韵,绝对的气质高贵。沧辰王二世的妻子,现任的法格特斯国国母。

然而青的目光在王后的身上停留了一秒就挪开了,因为她身后,被推上的轮椅上,坐着的那个男子,虽然因为疾病原因显得干瘦无比,却是第一时间便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体周围释fàng

出来的威压。

不用刻意去问,青便已经猜到了,他是法格特斯国现任的国王——沧辰王二世,名为沧洺桑,夺下了溯荷羽家天下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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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似乎在和却云和寂雨说些什么话,慕容蓝站在台上却也是彬彬有礼有着让人惊叹的气质,不输于王后的尊贵。慕容蓝是慕容家的长女,下一任家主所指向的对象,只是青从没想到过,慕容蓝会有如此高高在上的一面,脱开了她往日的娴静顺从。

阅兵式并没有因为几人的谈话以及后来其余五位皇子的到来而中止。一队队排列整齐令人叹为观止的部队踩着惊天轰雷一般的脚步围绕着这座广场,小满也渐渐恢复了之前的生气,和终于抛开了别扭活跃起来的天草激烈地评论了起来。

然而周围越是喧闹亢奋,青却越平静了下来。平静得让她感觉自己只是在看一场戏,自己是局外人,看着戏目的上演,然后完结。

远处光鲜亮丽的却云,身为三皇子的却云,终还是没能靠躲避来掩去他身上的光辉。他本就是非常出色的一个人,却水殿的殿主,慕容蓝的男人,拥有极佳沧洺家血统的继承人,甚至飞扬至寂雨般高傲的女子也拜倒于他。这样的他,本就不应该被淹没在人群之中,充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二世祖。

虽然却云本身很排斥这个世界,但是当他站在这一群代表着法格特斯国最高地位的人群之中时,青却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

或许这个世界才是最适合却云存zài

的世界。他不该埋没自己的才能,不论他本人持有何样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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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兵式是中午十一点左右结束的。临近结束的时候,皇室的人员都撤离了,当然临走前有几位皇子还装模作样的朝热血沸腾的民众挥挥手,当然包括四皇子。青不否认,皇室的血统真的很优秀。大皇子稳重,有着成熟男人的味道。二皇子忧郁,让人看了心疼。四皇子看起来很斯文,五皇子知书达理的气质,六皇子阳光。

可是当看到二皇子和四皇子时,青想到的却是六曜之争所生的那些,心头不禁暗叹了一口气,说不清是遗憾还是愤恨。

下午这里就会被清场了,但是同时最外围的一圈已然在一个上午的准bèi

之中搭起了一间间露天的小店,有小吃的也有零用品等等的,或是宣传或是单纯为了喜庆——其中榆鲜坊也在里面,大家可以边逛边吃,那之后就等着晚上点燃大型篝火再燃放节日烟花了。因为这是少有能够接触到皇室的机会,所以也有不少想要攀上枝头当凤凰的没落贵族女子穿得花枝招展的,期待着能够和皇室偶遇的机会。实jì

上阅兵式结束后,这里还是会很热闹的,尤其是对男子而言更是养眼。

当然他们不会介yì

生日的究竟是三皇子还是二皇子更或是哪位公主(虽然沧洺家没有公主),对百姓们而言,只是多了一个机会来欢庆而已。

阅兵式散场,大家还在回味着之前雄伟壮观的场景。小满和天草拉着大家想去逛很可能一个下午也逛不完的露天小店,镜竹没参与,直接选择了PASS,抱着米玖预备坐在露天热饮店耗一个下午了。只有藜湫半推半旧,硬是被拉走了,临走前怨念地看着同样选择留下休息的青,眼光流转着秋波……

只见镜竹优雅地坐在露天椅上,浅酌着温的巧克力茶,从远处看起是很美丽的一幅画。镜竹有着一般女子所没有的古色古巷风味,柔媚的凤眼,小巧坚挺的鼻子以及那张勾人魂魄的嘴唇,都让她仿佛是画卷上走下来的人一样带着满满的不真实感。

然而经过了六曜之争这一役,青却渐渐感受了,这个看似脱俗的女子与常人无异的地方,甚至有些同情这个女子。

是的,阅兵式的时候,大家都被其他事物吸引了眼球而没注意到,镜竹的反常。她的目光,自从那个男子出现之后便一直聚集在他的身上,纵使镜竹如何想要用云淡风清来掩饰。

五年的感情,就算是石人也被软化了,更何况是拥有着一颗热腾腾人类之心的女子。

青缓缓走向镜竹,在她仰头看向自己的时候,伸出左手按在了镜竹搭在桌沿的手背上,传递过去一个笑容,虽然她知dào

自己右手不动看起来动作有些别扭。

直到失去之后,青才知dào

,自己该珍惜的是什么。所以面对镜竹这般明明有机会得到却因为外界原因被迫分开的,青很清楚那种深刻入骨的痛苦。

“镜竹姐,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根据自己的意愿去选择吧。我想大家一定能够理解你的。”

青知dào

自己很八卦,很多管闲事。但是就像却云、慕容蓝和寂雨的事情她要管,六曜之争的事情她要管一样,正是因为将他们当成朋友,知心交心的朋友,才会想要让大家都幸福。

那个危难之时解救下自己的镜竹,那个带着掌控全局笑容的镜竹,那个不惜失去所有人的信任也要完成任务的镜竹,

和眼前这个淡定的瞳孔终于闪过了一抹光芒的镜竹……

青看到镜竹端着盛有热巧克力的杯子的手停滞住了,周围来来往往人群穿梭不断,青知dào

,镜竹心头的矛盾,所以青也很耐心地等。

直到,镜竹的嘴角复而勾出了笑容。至今为止这个背负深重责任的女子露出的最清澈的笑容。

“谢谢你,小青。”一如当日,青收到镜竹的回信时候,卷尾的那句,谢谢你。

青笑,觉得好像幸福的是自己一样,溢满了满足。

青想,最后一桩心事也已经完成了,是时候离开了。其实早在沧洺河图死后,青已产生了离开的想法。

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家。当经lì

了死里逃生,失去了一条手臂之后,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算失去了未来,自己至少还没失去活下去的理由。

也许小月还活着,也许他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着自己……父母的死,布兰尔村的灭忙之谜,自己还没解答出来。只要存zài

这个世界上一秒,青就不可能放qì

追随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愿。

“是时候离开了,所以,等一下就去向他们道别吧。”青这般想着,却是在那之后听到身后一个恭敬清朗的男人声音:“请问,是青小姐吧?”

转身,身后的男人身穿宫廷侍卫服,笔挺有力的腰杆微微弓着礼貌的样子。

青一怔,没想到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找自己,下意识扶住了自己的右手,礼貌地回应说:“嗯,我就是。请问您是?”

得到了确认的答案,男子不再含糊,从怀中掏出了一张质地精美的纸,说:“青小姐,打扰您了,这是邀请函,国王殿下邀请您前去宫殿参加今天晚上的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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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昨天晚上一章。修文还没修好就断网了。以后上传时间全部换到早上。

今天晚上应该还有一章会,下午回寝室了小青就去码。

以上。

一百二十、沧洺殿

舞会时间是四点,这从那个侍卫带给自己的邀请函中便可以得知。青愣愣地望着那个通知自己的侍卫,不明这是何意。

侍卫却是躬身说:“如果青小姐方便的话,现在就可以带您过去准bèi

了。”说着,青注意到了他的身后停驻的一辆马车,红色荆棘纹章的标记代表着四大家族,但是这辆马车却是极尽奢华,就连帘子上也纹着错综的金银丝——比却云的马车更加高贵夺人眼球。

一直抱持着杂草精神的青,第一时间并不是感到受宠若惊,而是下意识心头一紧。

看来,事情已经朝向自己意料之外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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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十二点,青留下了话让镜竹转达给正在逛街的几人之后便被带往了位于伊拉兰纳王城北边的沧洺宫殿——乳白色尖顶连群的建筑,高耸的石柱,点缀着漂亮颜色纵使深秋也开满鲜花的庭院,还能听到淳淳流水的声音。

青的心态平静到连自己都难以相信,即便此刻马车行驶在的地方是这个国家最华贵的大道——华庭道上,青依然没有丝毫该有的兴奋情绪。

这一次,自己应该没那么容易走。青是这么猜想的的。

虽然在六曜之争开端时,青胡思乱想有过这个猜测,却依然被现实所打消。毕竟若真要这么做需yào

冒极大的险且极难定数,任是一个父亲绝不会如此选择。但是从目前的走向来看,这个最初便被忽略的可能性逐渐扩大了起来。

青小心翼翼用左手卷起了右边的袖口,露出的皮肤,微微出灰紫,还有一段触目惊心的暗黑色伤疤。这是自己的右手,连着血肉和经脉的右手,只是此刻,早已像是假肢一样失去了知觉。

镜竹曾经劝说过她,因为“魔鹊肌”的毒素并没确定下来是否已经根除了复苏的可能性,还是将右手臂整条切除的好。但是对此,青却是摇头否决了。

青不想将曾经存zài

于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证明抹去。

她曾经拥有过,只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失去了。青想用这条手臂来警示自己。以后的道路,也许不是失去一条手臂便可以全身而退的。

华庭道很平稳,一路行驶进深处,几乎没有一点颠簸。青只能听着马蹄“嘀嗒”声应和着车轴的滚动。试着掀开帘子,划过视线的色彩斑斓,让青想到了第一次乘坐马车的时候,是却云带她来伊拉兰纳的路上。那个时候的自己,万是不会想到此刻竟然会有如此的境遇。

“究竟是命运在捉弄我,还是说,这是对我硬要改变命运所做的惩罚?”青咬紧牙关,左手下意识紧了紧,却只能感觉到冰冷略微有些僵硬的右手手臂,丝毫没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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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青可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是青却丝毫不慌张。

因为青相信,国王既然如此郑重其事邀请自己,那么就证明自己的手中拥有着重yào

的筹码。至少可以保护她安然离开。特别当她了解了那一段被隐没的历史之后,越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也就没了忧虑。

马车停下,落脚之处幽静无比,白色小道两边开满了鲜花,甚至让青产生了一种春天的错觉。

若非冷风灌入脖颈间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侍卫引她下车,似乎也知dào

她的手不便,下面竟然停着一辆精致的轮椅,有着深褐色的坐垫。

青狐疑地望向侍卫,侍卫却是面无表情地解释说:“殿下担忧青小姐重伤未愈,特别吩咐的。那么请青小姐上来吧。”说着,将轮椅推倒了青的面前,不容拒绝。

这是国王对自己进行的防备。在轮椅上行动能力被减弱了不少,同时也无形之中在自己身边加上了一个贴身行动的眼线。

时至此刻,青已然可以断定了,自己这段时间——在六曜之争期间所作的事情,早已落入了这位幕后监视的眼中了。恐怕他是担心自己就算失了右手也会有什么奇招,才不得不想出这种办法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叫来,顺便制约自己。

然而即便想到这一点,青也乐得清闲。青一直觉得垂落着手臂走路的样子很难看,有了轮椅代步,倒是省去了这一担忧。

青坦然地朝侍卫躬身:“那就有劳了。”说罢便坐上了那辆轮椅,将右手安顿好。

侍卫不急不慢,等青坐定完成这一切动作之后才缓缓开始推动轮椅,平滑的小道,曲曲折折延伸到前方不知dào

目的地是哪里。

这一路上,青全然当作是被人侍奉着观赏起了风景来。

不可否认,这沧洺王朝重建起的王宫还真的是穷尽奢华。光这宫殿一角就已经让青心头暗叹了。看来这么多年金钱的挥霍下所得到的成果也不尽是带着冷血和铜臭的。青倒是有闲情雅致,拉过推着自己的侍卫就开始扯起了闲话:“这些花不会谢吗?”

侍卫一副公式的扑克脸:“这些花有结界保护着,不受外界温度影响。”

“那么……这里的每座宫殿都这样一个花园吗?”

“是的。不过根据每位宫殿主人的喜好不同,种植的花也不同。”

“是这样啊。”能够住在这里的,除非是现任国王的兄妹、王妃、以及皇子。但是实jì

上六位皇子除了六皇子沧洺浮岚其余的五人都是住在外面的,所以这里算起来最多的还是王妃和仆从,要知dào

沧洺桑只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看起来还没到的样子,青便继xù

胡扯,指着花丛中大大的红色花问道:“那是什么花?”

“红兰。”

“是什么季节的?”

“夏季。”这一次侍卫大概怕青还有问题,索性一次性回答道:“红兰是蔷薇科的花,有药用,汁液可以止血消炎。大多长在峭壁上。”

青感慨,魔法果然是神奇的东西,竟然能让这样的花也在此时此地存活并且绽放地妖娆。

可能是现这个侍卫不怎么激情,有点不情愿的样子,青也不再自讨没趣地多嘴了。

所幸的是,没多久便到了目的地。当然,也叫青吓了一跳,因为她没想到,自己来到的地方,竟然就是国王沧洺桑的寝宫——逾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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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逾桑殿,青就感觉扑面温热的气流。这座逾桑殿内似乎流动着一股股热气,让在外面吹了不少风的青感觉暖和了不少,也灵活了不少。

侍卫在通报结束之后便直接推着青走向了里面。这座逾桑殿,青本以为会是奢华到就像当初那座紫荆花苑一样的,然而真zhèng

扫视一番却现,虽然用来装饰的都是高档品,可是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让人舒适的家的感觉。青不知dào

带来这种感觉的原因是却云的那栋别墅,起初她也是住不惯这样奢华的房间,可是现在却与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感。

里间走出来的一个中年人,从面上来看有着一种沉稳的气质,一身黑色的正装让他看起来颇有贵族风范。

他朝青礼节性地躬身,说:“青小姐欢迎您来到逾桑殿。我先自我介shào

一下,我的名字叫雷姆,是这座宫殿的总管。今天冒昧请您前来没别的意思,只是因为国王殿下想要见见青小姐而已,打扰到您的真是抱歉。”

“雷姆总管客气了。能被国王殿下亲自邀请是小女子的荣幸。”青欠身,虽然因为坐在轮椅上动作有些不便。

雷姆没有计较这些,依然恭敬地说:“国王殿下现在正在里面等您,那么就由我来带您进去吧。”说着,便从侍卫手中接过了轮椅,稳稳地推着青进入了前方雕着金色蔷薇花图案的大门。在进门后,大门便在身后关上了。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房间,正中心的一张床上,那个干瘦的老人坐在床沿,只穿了单薄的中衣,正笑盈盈地看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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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平进度了。

撒花。

明天早上更明天的一章。以后更新就改到早上了。以上。敬礼~

一百二十一、试探

沧洺桑朝着青笑笑,脸上的皱皮挤成一堆,但是举手投足间就是有着帝相,让人忍不住臣服。这么仔细一看,青才现,其实这个身为法格特斯国现任国王的男子并不老,甚至好像还不满五十岁,只是因为枯瘦枯瘦地产生了一种错觉而已。

“国王殿下……”青欲起身行礼,却是被沧洺桑骨瘦如柴的一只手给制住了。

“青小姐行动方便就不必多礼了。”他并没有对青摆出一副帝王的姿势,而是用这种故yì

亲近的态度,这让青心头一紧,知dào

这样的态度定然也会随同带来一些什么。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沧洺桑却什么也没说,而是转头吩咐了一边静候的雷姆一句:“去为青小姐泡一杯茶吧。”

雷姆应声将青推到了寝宫南侧的桌子前将她扶到椅子上后便退开了。然后青便眼见着这个传闻中已然被疾病折磨得即将归去的国王殿下缓缓起身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虽然穿至中衣的贵族套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单薄,脚步更是因为疾病而有些虚浮,但是青却是异样地现,这个男子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之外,丝毫没有重病的态势。这种情况倒反而像是营养不良。

就算是疾病有了起色,也不应该会有如此大的成效啊。

青慌忙起身提醒:“殿下请小心。”沧洺桑却是朝青摆了摆手:“青小姐请静坐吧,我既然把你叫来了这里,那些繁复的礼仪就不用再管他了。”沧洺桑说着,坐了下来,背竟是直了不少。

青怔怔地,逐渐开始不明白这位国王殿下的用意了。

照理说,青以为国王寻自己前来,是要问自己和却云的关系,再或是自己的身份等等。他应该是极度防备着自己的,然而此刻却把留在自己身边唯一的眼线——那个叫雷姆的总管也支走了。万人之上的他就当真放心和自己一届草民单独相处?虽然自己右手臂的确是报废了,但是并没有排除自己是左撇子的可能性,沧洺桑又是带病之身,怎么敢冒如此大的险?

越想,原本已经猜到一些什么了的青竟是有点猜不透沧洺桑——这位自称沧辰王的男子的想法了。

看到青迟疑的目光,沧洺桑倒是笑了。

“看来青小姐还顾虑得很。那我就把话直接挑明了吧。青小姐和我做一桩交yì

怎么样?”

那略微苍老的声音洪亮,完全没有病态之感。他直接明了的切入正题,一时间没让青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才“诶”了一声。

是的,青只以为自己是有什么筹码在手中让沧洺桑觉得担忧了,才会让自己过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这个商人出身的男子竟是用了交yì

这种方法?

青望着沧洺桑,看他那张完全继承了沧洺河图的脸就算是这般骨瘦之下却是依然留存着俊逸之感的。

“殿下且说,是什么交yì

。”既然都来到了这里,那么就没有了惊慌的必要。

面对青的回应,沧洺桑满yì

地点头:“青小姐果然是明白人。那么在交yì

之前,能否允许我问你两个问题?当然,我也不想占青小姐的便宜。如果用身份来压青小姐的话,就不是公平交yì

了,有违商人的准则。所以,与之相对的,如果进行交yì

的话,青小姐也可以对我制约两个条件。”

`

面前的那个精制的茶杯中,是翠绿色的茶汤。青已然熟悉得很了,是雪云。而且是雪山之巅的融雪水泡制的雪云茶。

这一杯茶,便让青警觉了起来。这是沧洺桑对自己的暗示,青断定。

这样的宫廷之中,虽说不会缺少雪云这种茶叶,却也还不至将其用作招待客人。若非事先了解过,绝对不会特意准bèi

雪云。原因便是在人对雪云茶的适应性。

而青也知dào

,自从离了河图老人的那座别墅,青便再没碰过雪云。

“殿下请问。”雷姆早已被遣退了,此时这间房间内只有自己和沧洺桑。想到此刻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是以往可望而不可及的法格特斯国国王时,青便觉得无比自嘲。

每说一句话之前都要细细斟酌一番,如今沧洺桑更是用交yì

将两人的立场划分得极为明确。

青做梦也没想到身为杂草的自己竟会有被国君盯上的一天,而且还是这种狩猎与被狩猎的关系。

是的,这一场交yì

还没开始,青却先行透支了两个问题的回答。看起来是很亏的,因为青还不知dào

交yì

的内容。但是沧洺桑给自己的暗示很明确——他已经知dào

了自己的一切,所以与其抵抗还不如安心接受交yì

——以及那两个制约条件。青所该想的是如何善用那两个制约条件来将这场交yì

不损失太多。

沧洺桑也许也没想到青会这么坦然镇定,本以为还会花费一点时间。这样一来,沧洺桑反而不想让这场谈话太快结束了,他笑而不语,只是抿着浓郁的雪云茶。

青并没有动眼前的那杯雪云,似乎在忧虑什么。许久,沧洺桑开口了:“青小姐,雪云不和您的口味吗?”

“殿下,请问这是您的第一个问题吗?”青思维很敏捷,这般反问之下让沧洺桑无形中栽了跟斗。

沧洺桑没想到会被青这样反将一军。事实上之前青的顺从让他习惯了,让他下意识以为交yì

会很容易结束。然而这么一句,语气神情恰到好处,不着痕迹地让他有种预感,也许这个女孩子没那么容易吃下来。

只是……

沧洺桑点头:“是,这是第一个问题。我本以为你是喜欢喝雪云茶的。青小姐也许不知dào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她也喜欢喝雪云。”说完,得yì

地露出一抹笑容。

很好的将第一个问题补充完整了。本是寒暄的那一句,在青的反问之下再否认反而让身为国王的他拉不下面子。现在便是问的同时打消了青之前对他为何会准bèi

雪云的解释,同时也牵扯出了第二个问题——青和她所谓的故人是什么关系——这个不算在问题数目中的问题。

听到沧洺桑这么问,青的左手手心已经不断沁出冷汗了。沧洺桑说的那个人,以前的青或许不清楚,但是现在几乎已经形成了一种反射。去过河图老人那里之后,青便知dào

了那个和自己很像的女子——溯荷羽·千鸳。

“这个男人,果然是老奸巨猾……”青渐渐猜到了沧洺桑担忧的是什么了,甚至她都能猜到沧洺桑的第二个问题会是什么。

青当然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沧洺桑真的只是因为搞错了对象才上错茶的。若没有派人监视过自己和沧洺河图,他们是定然不会知dào

自己也喝雪云茶。

这个答案,若青回答的是“否”,那不止需yào

解释自己为何不喝雪云茶的原因,更会牵扯出溯荷羽·千鸳这个人,两个问题便等同三个问题的量。而若青回答“是”,那么青便是说谎,被沧洺桑抓到了把柄,接下来的交yì

一定会成了单方面的条件追加。

斟酌了一番。青现只有一条路可以选,只好尽量保持镇定地回答说:“当然不是,国王殿下。小青只是习惯喝未散味的雪云茶而已。”

“青小姐倒是连这一点都和我的那位故人极像。她也喜欢喝未散味的雪云茶。说不定青小姐也认识呢。她的名字叫溯荷羽·千鸳,是我的干妹妹。只可惜……”沧洺桑像是刻意露出的悲伤表情,青却心头一冷。果然就像自己判断的走向一样,话题被牵引到了这里。

青自是不相信这个夺下了溯荷羽家天下的男人会真心同自己公平交yì

,只好硬着头皮说:“从一位前辈口中听说过千鸳公主的事情。不过小青自是不敢与公主称像的。还请殿下谅解。”

沧洺桑也知青这番话之下,话题也必须止住了,便不禁正色道:“那就如青小姐的意吧。接下来就直接问第二个问题。我听说青小姐身边似乎有一枚代表我们法格特斯国上层四大家族身份的红色荆棘徽章,如果有这样一回事的话,青小姐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个徽章的由来?身为国主的我不得不警惕,因为每一枚徽章的存zài

都是有说法的,青小姐的徽章应该不会是凭空来的吧?”

就像青猜想的一样。第二个问题,果然是关于红色荆棘纹章的。

是的,青没猜错。一切就和渐渐隐现出来的那个猜测一样。这位法格特斯国的国王为何对自己如此客气,又为何要煞费苦心来套自己的话。

沧洺桑,他怀疑自己是溯荷羽·千鸳的女儿!

光青所知,已经让两人说出自己像溯荷羽·千鸳了,这便证明自己的确有着和千鸳公主相像的地方。而外人看来,持有的这枚徽章便极有有可能是千鸳传给自己的。

然而因为自己和却云的关系让人琢磨不透,沧洺桑是断不敢轻易将自己的身份随便定义后处置,为此才出了这一场戏来试探自己,想借此得到自己的身份,判断自己究竟是不是溯荷羽一族逃脱出去的后裔借着接近却云来复仇。

但是身为当事的青却是觉得荒谬至极。

因为只有青知dào

,红色荆棘纹章是容若给的,自己和却云的相遇也是因为被安夜软禁无意间造成的,世界上容貌相似的千千万万,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

偏偏这些巧合凑在一起便构成了对沧洺王朝好不容易巩固下来的政权的威胁。要知dào

,虽然篡改了史册抹灭了事实,却还是有许许多多记着曾经溯荷羽王朝辉煌的人依然存活着的。除非沧洺桑杀光全国人民,否则永远不会有一个尽头。

更何况现在沧洺王朝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如果此刻出现一个所谓溯荷羽家的后裔,民心便会产生松散。这对沧洺桑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威胁。

但是此刻的青却是非常苦恼。自己并不能透露容若的存zài

,因为他是魔族,是这个表世界不容许的存zài



究竟该怎么解释纹章的由来?青握紧了左手的拳头,面对沧洺桑询问的目光,头皮麻,知dào

再拖下去反正会让他更怀疑,便一咬牙脱口道:“是卡恰巴尼尔国寒悟亭将军的独女寒晓小姐送给我的!”

一百二十二、不公平交易?

“寒晓小姐?”听到青这么说,原本已然胜券在握的沧洺桑表情瞬时一变。

这一下,更让青断定了之前沧洺桑是在试探自己,不由定了定心。

说出去的话已经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想到这一点青便开始思考该怎么样才能瞒过这个老奸巨猾的男人。

“是的,寒小姐是我的好友。因为听说我要来法格特斯国,所以才会将这枚徽章转赠于我。”如果是从寒晓这条路线出的话,有两点好处。一、寒晓此刻不在法格特斯国,若沧洺桑要亲口对证的话时间差足够青和寒晓通上一气了。二、青可以谎称那枚徽章是寂雨给寒晓的。青想,身为法格特斯国准三皇妃的寂雨身边应该也会拥有这么一枚象征着身份的徽章。

青的表情很自然,加上那不紧不慢的姿态也让沧洺桑逐渐产生了半信半疑。是的,如果说青手中的那枚徽章不是当初溯荷羽·千鸳的那一枚的话,那么青是千鸳女儿的可能性就会降到极低。沧洺桑没想到这一招试探立kè

被青挡了回来,一时间也无法再深入询问了,便只得悻悻地抿了口茶水道:“青小姐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我过虑了。唔,说起寒悟亭将军,和他倒的确是有许多日子未见了,看来改日是需去拜访拜访。”

沧洺桑话题一转,就带到了寒悟亭身上。当然青知dào

,这拜访是假,去向寒晓探听虚实才是真。更何况,这样的说法之下,寒晓究竟从和得到的这枚徽章也是一个质疑点。

不过此刻的青却还不能将话题引到寂雨那里。因为一旦牵扯到寂雨,那么掌握主动的就不是自己而是沧洺桑了。青的预定便是,若这次所谓的交yì

能够和平的结束,不管成功与否,下午舞会的时候青一定要抽个空隙找上寂雨说明这件事,让她帮着瞒天过海。毕竟这事涉及到国安,却云也提醒过自己,这枚徽章可能会惹来祸端。

青觉得这样的安排足够天衣无缝了,不过青并没放松警惕。至少在没等到不安定因素完全排除之前。青不否认会有意wài

生,甚至可能会让这个计划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青还是小心警觉着,听这位国王殿下话语中的每个字每一次语气的转折。

沧洺桑问不到自己想要问的,虽然对青依然存zài

着怀疑,倒也不像最初那样断定了。

青不怕沧洺桑对自己撕破脸皮,反正自己也准bèi

离开了,大不了临走之前鱼死网破。但青相信,沧洺桑不敢。商人出生的他自是比别人更加会权衡利弊。既然他会派人监视自己,也肯定有调查过自己的资料。

紫澜说过,布兰尔村的资料是全部被封锁起来的。就连紫澜都无从调出的过去,沧洺桑自也是无从寻到的。这样一来,虽然十一岁之后便到了玛歌小镇过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五年,然而十一岁之前的所有一切却都像是断档的资料片一样,一片空白的同时也给人带来了神mì

的联想。——所能够供作臆测的只有青所说的那场魔物偷袭。

青此刻需yào

的正是这种感觉,让沧洺桑摸不透自己,也让他犹犹豫豫不敢出手。

要知dào

,商人便是为了最大的利益甘愿牺牲一切的,目前摆在沧洺桑面前的仅仅是蝇头小利而已,若自己是沧洺桑,也宁愿冒点险继xù

等利益翻倍。

`

事实就如青猜测的那样,沧洺桑对青的态度依然不变的客气,甚至比之前更甚了几分。

沧洺桑说:“青小姐按照约定回答了我两个问题,那么接下来就该详细谈谈我们的交yì

了。”

沧洺桑顿了顿,那只枯木一样的右手在木桌上敲击了一下,出了清脆的“笃笃”声。然后他便抬眼看着青,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似乎在思考斟酌着语句。这样的目光让青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一样。

青竟然有些紧张,放在腿上的左手也下意识揪住了长衣的下摆。

就在青还不知dào

沧洺桑究竟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沧洺桑却是开口了。

“青小姐和三皇子的关系交好我也是知dào

的。之前二皇子对你所做的事情,我先替他道个歉。”见青表情很严肃,沧洺桑便说:“青小姐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其实交yì

的内容很简单。我只需yào

青小姐你答yīng

下嫁于三皇子,并且承诺,从今以后不得不参与政事,若要参与则必须成为文臣只为我所用。”

沧洺桑的一番话叫青半天呆在原地……

是的,如果青喜欢却云的话,那么这个交yì

简直不能算是交yì

,甚至可以说是天大的便宜。国王说媒赐下的婚事,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享shòu

的待遇。如果青答yīng

下来了,那么接下来便是一生的荣华富贵。而那个成为文臣,更是许许多多有志之人追逐至今的目光。

但是青有的情绪除了震惊,更多的是警觉。她没有被冲昏了头脑。

是的,沧洺桑目前所说的还仅仅只是他需yào

青所出示的物品,就像交yì

中,买方卖方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就算不是金钱的交yì

,至少也该是物物的交换。然而目前的情况却诡异至极——沧洺桑伸出手将三皇子侧妃的这个身份丢给自己,然后只伸手取了那个“只为我所用的文官”和“不参与政事”二选一的要求。

若只是这样就算了,最重yào

的是,以上这些还只是沧洺桑所要的——包括三皇子侧妃这个身份,注意这里沧洺桑用的字眼不是“给”而是“需yào

”。直至如今,交yì

双方的互动,也就是沧洺桑要出示交yì

给青的货品,还没亮出来。再加上那两个制约条件,简直就成了马路上踩狗屎、天花板碰额头、随便抽个签中彩票的事了。

阴谋!绝对的阴谋!

青自小明白,世界上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有的只是布满玫瑰花香的陷阱。就算是在那般落后的萨离加小岛布兰尔村,也是以一物交yì

一物,公平的取得方式,玛歌小镇也是按劳分配绝对吃不到白食。

更何况这次落下的还是这么大的一只巨无霸汉堡。

青绝对相信,这只巨无霸里下了药。就算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至少也是会让自己晕乎半天的蒙汗药。

“国王殿下是在开玩笑吗?”青蹙着眉头,像是确认一样反问。

丝毫没有高兴的情绪。

青喜欢却云,这是事实。但是身为当事的青比谁都清楚,自己对却云的感情,或许真如却云所说的那般,是一种依赖是对亲人的关怀。她真心希望却云和慕容蓝、寂雨能够快快乐乐的。可是沧洺桑要求她做的是什么?嫁给却云,成为她的侧妃。

如果是几个月前,青也许不会介yì

。她从未对自己未来的夫婿有过妄想和憧憬,自也不会产生排斥和反抗。只要是对她实现梦想有利的,她会不惜一切的利用。况且沧洺桑提出的仅仅是不干预政事的要求。青本也没这种打算。

可是从表面上看起来几乎已经完全是青占便宜的交yì

,背地里一番思索却可以现,实质上并不是这样的。

沧洺桑抛出的第一个要求,至少对此刻的青来说是一个大忌,她难以想象自己插到他们三人中间会是怎样尴尬的场景。不可否认沧洺桑很聪明,很懂得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抬升自己抛出货物的价值,但是这场交yì

沧洺桑实质上并没有损失什么,反而凭空得到了一把保险锁。

青的身份是什么?对青自己而言,是一个背负着村庄灭亡责任,一心除魔的普通女孩子。可是对沧洺桑而言,再问一遍这个问题,便能知晓答案了。

对沧洺桑来说,青是一个在六曜之争中活跃至极甚至扭转乾坤的人物,青是在面对一国之主时依然能够从容应对才思敏捷的女孩,青是曾经参加过MO招选只离开那个布满精英的组织一步之遥的参选,青同样是有可能身为溯荷羽一族后裔的存zài

。——虽然这最后一个对青来说是扯谈,可是沧洺桑看到的却是包括最后的这四点。

借由却云为媒介,将青拉到自己身边,加上那个二选一的要求,简直就是用一块面包来雇下了一个包身工——而且时限还是一生。

所谓三皇子侧妃的身份,对他来说只是个看心情好坏随意可以给的面包。自古以来婚姻一直都是或许权利人才的最佳方式。父亲会为了自己的前途将自己的孩子与能为自己带来利益的人用婚姻这道枷锁捆绑在一起,最牢固也是最方便的方式。就像为了巩固法格特斯国和卡恰巴尼尔国之间的关系所出现的,却云和寂雨的联姻一样。

这场所谓的赐婚,最低限度也算是给沧洺王朝增加了一个人才,而万一青真的是溯荷羽一族的后裔,不止可以用来稳定民心,更是限制了青的行为,让她彻底沦为沧洺王朝的傀儡。

想通这一点,青不得不赞叹,这个男人心思慎密至此,自己也险些被他骗过去了。

且不说自己会不会跟着却云当一个小妾,光这被限制的一生就让依然存zài

着抱负的青有理由拒绝这一场交yì



沧洺桑还回应说:“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将这种当作儿戏。”时,青已然做出了抉择断然挥手道:“对不起国王殿下,我想我和您的理念还是有些不合的。这场交yì

我看就作罢吧。”

青舒坦了,说出来之后现自由真好。然而沧洺桑的表情一点没变,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走向一样,追问了一句:“青小姐真的想放qì

吗?我还没说我能够给与你的是什么呢。”

“国王殿下,我想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小青本是粗人,高攀不上沧洺王朝和三皇子殿下……”

青本是丝毫不忧郁的,然而说到这里,她却注意到沧洺桑却露出了一抹得色。

“那如果我说,如果青小姐答yīng

我的要求,我就帮你找到当初灭了你们村落的幕后黑手呢?”

“!”青的心头一紧,什么阴谋诡计的威胁全忘了,禁不住脱口惊呼道:“什么?”

一百二十三、摇晃的天平

“什么?”青出短促的惊呼,而对面则是沧洺桑运筹帷幄淡定的微笑。丝毫看不出他如传闻中那般病重。

纵使从头到尾一直以为自己有备无患的青也即刻明白了,原来不知不觉间是自己落入了他的局。

他早就握着这个至关重yào

的筹码,只等青最后一刻的丢车器械了。

然而即便知dào

这一点,青却依然无法控zhì

自己的激动。因为此刻,沧洺桑给出的讯息,仿佛迷途之中出现在前路指引般的光点一样,青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想要抓住它。

“殿下难道知dào

,知dào

那件事吗?布……”青禁不住将身子朝前探了探,甚至顾不得右手从大腿上滑下敲到了雕刻华丽精致花纹的桌上。

然而,话却还是戛然而止在了一半。生生咽了回去。

布兰尔已经不存zài

了,一定隐瞒自己是布兰尔遗孤的身份。

这是紫澜的原话,用一种青从未见过的,深沉的凝重的语气。

想到这里,仿佛当头一盆冷水泼下一般,浇灭了所有的热情,被剥夺的理智也重新归位。布兰尔,布兰尔这个名字是禁忌。青不能忘记这一点。

绝对不能先被抓到把柄。

在这个精明的商人面前,必须步步为营,毕竟对沧洺桑来说,此刻的自己是个阻碍是需yào

堤防的人物。先前他这般设局只为这最后一刻,思虑如此之深,不得不防。

青承认,若非最后一刻忽然想到紫澜的那句话,自己早已失了理智,被啃食干净,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几番深呼吸之下青才略微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不,小青唐突了。小青是想问,如果这个交yì

继xù

的话,殿下是协助还是仅仅提供情报?”

自从在紫澜那里得知了布兰尔村庄被侵入事件的蹊跷之后,青便对这件事及其上心。所以沧洺桑之前的那句话对青而言犹如重磅炸弹一般。但幸好,青在最后一刻还是恢复了理智。仔细斟酌沧洺桑的话就可以现,其实是带着含糊其辞的。

因为,沧洺桑并没有说出最关键的“布兰尔”。

是的,虽然青的资料上是一片空白,但是毕竟知dào

她曾经居住的村庄被魔物侵入过的人不是没有,比如却云和慕容蓝。这并不是说怀疑却云和慕容蓝泄露,但随着和沧洺桑之间谈话的进行,那个可能性逐渐应证之下,青已然不排除存zài

其他人知dào

的情况了。

沧洺桑是商人,而且是一个奸商!在没确定沧洺桑完全知dào

内幕之前,必须谨慎处之。既然他会丢出这个诱饵,那自己也不能贸然决定下来,所以此刻加深了解才是青所需yào

做的。

这般强行给自己灌输这种念想,青也渐渐镇定了下来,像是继xù

进行着这一场交yì

一样,沉稳地询问。

然而另外一边,嗟叹青意志力坚定的同时,沧洺桑却也看穿了青在故作镇定,当即抽离了话题,来了一招以退为进:“具体的等青小姐决定下来了再详谈。但是请放心,若青小姐答yīng

的话就是自己人了,做长辈的当然不会让自己人吃亏。……青小姐也可以不用那么快给我答复。好好考lǜ

一下吧。”

说罢,便起身唤来了雷姆,转身,干瘦布满皱纹的脸上,堆积出了一个让人看不透的笑容。

`

退出那扇雕刻着金色蔷薇图案的大门,被雷姆推着的青甚至不知dào

轮椅是何时被转交回侍卫手中,又是何时离开逾桑殿的。只是在一眨眼,便现自己已然在马车上了。

再次被带入了被动的选择权中,青有些烦躁。小窗外这一路上的风景如何亮丽都吸引不了青的注意,甚至花花绿绿刺人眼。

青抑制不住一遍一遍思考起了沧洺桑的那句话,用一种矛盾的,左右摇摆的心理。

沧洺桑说:如果青小姐答yīng

我的要求,我就帮你找到当初灭了你们村落的幕后黑手。

青承认,她动摇了,现在理性和感性的那一架天平正不断左右摇晃着,一边是即将接触到追逐至今的真相,而另外一边则是抛弃掉的那些自由。

“也许沧洺桑只是在试探我,毕竟要查到布兰尔侵入事件并没有那么容易……也许沧洺桑根本不知dào

,只不过想诱骗我上当。”

青一边努力地这样提醒自己不要落入圈套,一边却又不住猜想着“万一沧洺桑说得是真的……”这样的可能性。

在结果没出来之前,青不敢妄做决断。此刻的她如履薄冰,既想要取到湖中心的宝物,又不想陷入万劫不复的状态。

这样的矛盾导致的便是更加自私更加偏激的想法。

“如果是真的话……嗯,如果是真的,那么和蓝姐姐,小雨她们解释一下,自己只顶着侧妃的头衔而已,应该能得到理解的吧……不然的话凭我一个人真的可能一辈子也找不到真相。看,紫澜大人查了六年都只查到这一些不是吗?沧洺桑是国王,有他自己获取情报的途径。所以,应该是真的。嗯,只要和她们解释一下,她们一定会理解我的吧。”

想到这里,青甚至自我安慰一样拉开了嘴角的笑:“肯定能理解!因为我不会和她们抢却云嘛~”

而且,和沧洺桑的交yì

,反正也只是互相利用。本来我就不是公主,只不过是各取所需,沧洺桑求个保险,我还能借他的手找到当初的幕后黑手。大家能理解我的!

青越想越兴奋,左手的指甲也嵌进了手掌心内,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间竟染上了黑暗和扭曲的颜色。

然后再兴奋地想一遍时,青却忽然背脊一凉。

因为她脑中翻滚的字句,停留在了那一句:我不是公主。

是,青本不是公主。能够和沧洺桑进行这种交yì

,只因沧洺桑以为她是公主,是溯荷羽·千鸳的女儿。沧洺桑并没有对她下手,也是因为保守起见。毕竟如果按照沧洺桑的猜测,青是为了复仇才接近的却云的话,那么青明知自己会暴露在沧洺桑的眼皮底下却还是不慌不忙,在沧洺桑眼中就会认为那是她胸有成竹,绝对不会束手就擒不留一条后路。

然而一旦排除了她是公主的可能性,沧洺桑便会明白,那条所谓的后路根本是假想,威胁完全不存zài

,这种情况下,他是断然不会继xù

留着自己的命的。沧洺桑是溯荷羽宫廷政变中主使的男人,再天真,青也不会认为他会放过自己一马。

想到这里,青又挫败一样靠了回去,像是放了气的气球。

而同时,青除了挫败感之外,更是生出了一种愧疚和悲哀。

因为她现,在这种时候,她先想到的竟然是自己的切身利益是自己的生命安全。

慕容蓝和寂雨对自己的关心,这段时间生的一切,闪现眼前时,青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然后,渐渐淡去……

“我究竟在想什么……”窗外略过的树影晃过了初冬暖暖的白色的阳光,微风透过帘子吹在脸上,像是挠痒一样,却有刺刺的痛感。

我究竟在想什么,竟然会有这种想法。自私到想要让大家成全我的利益……我算什么,明明没有什么权利祈求那么多的。

是大家给我的帮zhù

太多了,娇惯了我吗?习惯了索取,习惯了让大家来包容我的任性我的过错……

回想之前自己竟会有那样的想法,青就觉得脸上灼烧一样的烫。

想要握紧右手的拳头,却有种无力颓败的感觉。受了伤,难过的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关心呵护已经成为了习惯,甚至觉得无条件的索取是必然。

最让青觉得悲哀的,是她心中产生的那种理所当然的情绪,还把悲伤时候对大家的笑容当成是一种施舍,仿佛让大家看到这般故作的微笑能慰藉自己因为丢失了手臂而空虚的心,仿佛可以借此证明这个世界是围着自己转的。

这样的嘴脸,这样自以为是的清高和伟大。真的是最恶心了!

想到这里,在压抑了那么久的情绪,和沧洺桑对峙时候紧绷的神经压迫,以及对自己的不满之下,青“哇”得张开嘴巴就干呕了起来。夹杂着胃酸的冲鼻气味催了青更多的眼泪,耳鼓膜处因为阵阵恶心而一波一波犹如排山倒海的声响。

如果大家指责我的话,也许会好受一些……

马车因为察觉到里面的意wài

已经停了下来,闻声掀开帘子的侍卫见到的,只有虚弱地撑着额头低泣的青……

`

沧洺桑邀请的舞会是在四点开始的,邀请的对象当然是法格特斯国现有的上层名流。而主角毋庸置疑是却云。

因为舞会需yào

正装出席,穿着随意的青是必定要被带去换装的。而由于身体不适,青被带到舞会附近的换装地的时候,已经是近三点了。

虽然经过之前一折腾,青的气色有点差。但想通之后做出了决定却让她无比的畅快。

不论沧洺桑所说的是否是事实,青已经决定拒绝了。为了自己的自由,也为了这么多年那些无谓的坚持。

就像离开紫澜时候决定的那样。不论花多少年,多少心力,只要努力过了,青就不会后悔了。

母亲从小告sù

自己最多的,就是踏踏实实不要走捷径。所以青在学习长枪的时候一直都是没有任何抱怨枯燥地打基础。

想到这里,青再次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虽然心头空落落的,但习惯了之后,便会现,其实失去了手臂之后,自己得到的更多。

青决意在这件事结束之后离开法格特斯国,离开这个温暖的家。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她会去靠近寒带的塞尔维大陆。塞尔维大陆是在目前青所在的特洛雅大陆以北,四片大陆中最着重于人才培训的大陆。据说,在那里留存过许许多多武修前辈的足迹,单是经验方面便已是一笔财富了。

此刻,失去了右手的青更明白,若要继xù

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没有强dà

到足以保护自己的实力的话,也许下一次失去的就不单单只是右手那么简单了。青想要学习左手使枪,青决定抛弃以前的一切从头学起,重新打基础。

只当是一次重生。

在离开之前,青不想顾此失彼留下遗憾。

因为,此刻青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处理完。

关于她手中的那枚荆棘纹章的来源,她必须找到寂雨对好口述。就算说她自私地自作主张将寂雨牵扯进来也好,至少在事情没有扩大酿成灾祸之前,青想要弥补一下自己犯下的过错。

不论寂雨是否会原谅她。

所以,在周围的人七手八脚帮她穿上了最后一件宫廷服之后,青便急急匆匆催着人推她进入了会场。她要赶在沧洺桑没有起疑之前找到寂雨。

她觉得沧洺桑这个人身上的不定数实在太多,多到青甚至不敢再豁出去打赌了。

然而变故还是生了。

一开始,在看到了青之后,寂雨很惊奇,之后便顾不得失礼优雅地维持了最后一刻淑女的姿态道别了一句后便匆忙抽身离开了原本所在圈子,然后奔向青这头。

青知dào

寂雨接下来要一阵狂轰滥炸了,她准bèi

等寂雨问完后直接切入正题。

但是寂雨却还是只来得及问一句“小青为什么也来了?”

青根本来不及回答一个字,一边迈着优雅绅士的步伐走来的中年男士已然让青的脸色骤然变得刷白刷白。

是雷姆。

宫廷总管,雷姆·苏克朗。——沧洺桑的心腹。

____________

真的是亏欠大家了!

延期了两个多月的更新,也多亏朋友们的照顾,小青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在此谢谢一直支持鼓励着小青的朋友们。

`

然后,虽然是恢复更新,但是毕竟还不能长时间作业,而且事实上,这一章小青码得很辛苦。毕竟断开了两个多月的思路再忽然衔接起来,不知dào

会不会有人觉得不自然。

更新可能做不到一天一更,但小青尽量做到写完就上来。比如说一个星期两更三更之类的。

不想再为2000字而2000字了。所以觉得速度慢的可以先养着。

再然后,修文还在继xù

,在此申明,将修改后的文重新上传上来的那一天,不会放更新,公告的标题也会放出——修文进度xx/xxx前面的是修到的数目,后面的就是目前的章节数。

因为小青现,第一遍写也许没什么感觉,第二遍看就会产生一种全然不同的看法。

等到哪一天前后持平了,那么修文就停止了。

接下来,小青就要努力做到第一遍文章就定稿。

嗯,废话貌似有点多。隔了那么久再更新,不免有点兴奋。

今天字数也不少哦。

以上~~

一百二十四、柳暗花明?

雷姆迈着从容镇定的步子向着这边走来。寂雨当然不知dào

现在的情况多么危险,还以为青并不认识雷姆,便站直了身子绕到了青的轮椅后面,主动解释的时候一边正了正衣装说:“这是宫廷总管雷姆先生,应该是国王殿下有什么话要传达……小青等一下坐在旁边就可以了,我会向雷姆先生介shào

你的。”末了,还像是确认一样询问了一句:“用晓晓那边的身份可以吧。”似乎是完全忘记了青出现在这个舞会上本就是一个谜题一样。

寂雨轻声说完这一番话的时候,雷姆已经走到近处了。缓缓走来的雷姆,也许是因为宫廷繁忙的事务,年纪还不超过50岁间却已夹杂了几根银丝。

因为惊讶而死死地盯着雷姆的青,全然忘记了礼仪细节。其实理论上,在雷姆走过来的这点时间里自己是足够向寂雨说明完全事情经过的。然而事实是,当她看到雷姆的身影时,竟是手脚冰冷,脑中空白到连一点应对的方案也想不出。

是的,她根本没料到,沧洺桑竟然精明至此,将自己所选择的所有路线全部看透。

沧洺桑早已背地里调查清楚了自己的人脉,包括和寒晓、寂雨接触的那些。自己选择了寒晓这条路,那么唯一能够和法格特斯国四大家族联通的关键点便只有寂雨了。

青一直认为,只要支开自己身边推轮椅的侍女就高枕无忧了,但想得再好,最后却还是被圈死在了棋局内。因为沧洺桑一直都是在最高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便看穿了自己所有的想法。

“雷姆总管。”寂雨躬身行礼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坐在轮椅上脸色已然惨白的青。

雷姆公式化地笑笑,额头上几道抬头纹已然很明显。但是雷姆并没有像青想象的那样过来直接便向自己打招呼,而是仿若下午的事情从未生过一样目光只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瞬便挪了开去,转而望向了寂雨。

“寂小姐今天辛苦了。三皇子殿下没来陪您吗?”

“殿下他……三皇子殿下正陪着六皇子呢。”寂雨依然很识大体地笑笑,顺便朝却云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穿过人群另外一头,只见却云很苦恼地侧着头,浮岚紧紧拖着他不让他走,一边和其他的达官显贵谈笑风生着。

雷姆带着理解的笑,点头,继xù

维持着恭敬的姿态:“寂小姐请不要拘谨,玩得开心。国王殿下担心三皇子殿下冷落了您,特地让我前来询问一番。”

“劳国王殿下费心了。倒是殿下的身体……”

“请寂小姐放心,殿下安好。”说罢,适时地将目光转到了全身僵硬的青身上,就好像是刚刚注意到有青的存zài

一样。

寂雨捕捉到了雷姆的目光,立kè

出声介shào

说:“啊,雷姆大人,忘了向您介shào

。这是寂雨在卡恰巴尼尔国的朋友,青。近期因为意wài

受了伤,不能行礼,还望总管原谅。”

“……”寂雨用词很谨慎,青也感受到了寂雨言语中的小心。但寂雨并不知dào

下午自己已经见过了国王和眼前的这个雷姆,当然也不会知dào

自己和雷姆之间并不需yào

介shào



青不知dào

要怎么回应,因为雷姆的态度根本不在自己的预算之中,或说从雷姆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事情就已经朝向自己不能控zhì

的方向展了。所以听到寂雨的介shào

,青不知dào

自己究竟是该遵从雷姆模糊不明的态度继xù

装糊涂装作是第一次见面,还是一语点穿事实?

就在青怔期间,雷姆已经开口了:“青小姐是国王殿下的贵客,当然不用受那些礼仪拘束。”

“贵客?”寂雨没明白,反问。

但这个问题没有回应,因为雷姆的下一句话立kè

接了上去:“对了,有问题想要询问一下寂小姐,不知是否可以。”

听到这句话,青全身不可自制地颤了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寂雨不明现状,恭敬地说:“总管客气了,请问。”然而这句话,对青而言却是将她推入了深渊。青的左手像是被尖锐的针一下一下刺着指尖一样,咬紧的下嘴唇已经泛出了死一样的白。明明穿得很暖和,却一背脊的冷汗。

雷姆有意无意地看了青一眼,儒雅地用他中年男子略微宽厚的嗓音叙说道:“因为自从沧洺王朝建立之后十几年来,四大家族已只剩慕容和沧洺。当年用于代表四大家族的荆棘纹章如今已有大部分随着溯荷羽及浅水家的没落流失在外无法回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国王殿下想要重新统一打造一套新的荆棘纹章,原先旧的纹章将回收作废。请问寂小姐近日是否方便,若方便的话我会派人前去荣夫人处取的。”

雷姆说话的时候,声调平稳,却字字戳着青的神经。

青左手使劲抠住了轮椅的把手,却无法控zhì

住自己的颤抖。

“是,舞会结束之后……”寂雨的声音空旷地充斥在耳边……

“小雨!”青终于失控一样地喊出了寂雨的名字,突兀地打断了寂雨的后半句话。

“小青怎么了?”察觉到青的脸色异于寻常了,寂雨赶紧凑近了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师吧!……雷姆总管请稍等一下,小青好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我……”

寂雨急得用手中的绢帕擦青的额头。耳边依然是寂雨紧张的絮絮叨叨,然而与之相对的,却是雷姆公式化不轻不重的几声询问。青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出离愤nù

,而且随着感官的刺痛越清晰了起来。

明明准bèi

要离开了,为什么还要这样逼着自己……错的究竟是谁?根本不是公主却要遭到这样的威吓。容若送给自己这枚徽章是想要自己幸福的,但是为什么总是有人想要破坏这种希望。

那一瞬间,愤nù

差点冲昏青的头脑让她吼出声来。

但是用尖锐的目光盯着雷姆,话已经到喉咙口了,却被记忆里容若的一个微笑给压了下去。

“收下吧。算是我的替身。”

……

“容若……容若……”

容若用淡淡的语调,叙述他五年前并不是魔族的事实。那一天,天空仿佛被墨泼洒过一样,逐渐晕开,晕开,晕成淡淡的水色,朦胧着一层雾气,泪水一般咸涩的气味……

那是容若用自己心脏流出的眼泪书写的,那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他的存zài



“容若……我该怎么做。已经无路可走了……”寂雨的回答已经脱口了,也就是说,这一条路彻底断掉了。

然而此时此刻,青却没有了心却思索其他的出路。第一次,以为在失去了手臂之后,自己已经脱离开了这个世俗,已经能够冷眼旁观洞悉这个世界了,然而当牵扯出那一根根连在自己手指上身上的线时,青才现,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可能脱离开来。

“呵呵……真是很讽刺……”从一开始就是自私的论调,借由寂雨借由寒晓,达到自己利益的最大化。其实遇到了事情,自己依然只会一味逃脱,把责任推脱在其他人的身上。寂雨和寒晓根本没做错,却要受到自己这种牵连……

明明是知dào

的吧?私自把这种贵重的东西送出去这种事,必定是要受到惩罚的。但是为了不引火上身,就擅自扯出了寂雨这个挡箭牌。……只不过是自私地想,这是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小雨……我……”青低头,这一天内第二次被颓败打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已经结束了,谎言也好,惩罚也好。不用在踩在刀尖上面担心露馅了,不用再拼命找借口了。事到如今,青反而镇定了下来,好像之前做的那些仿佛是虚影一样,根本没有存zài

的必要。

容若几次保护下来的这条命,自己一定不能再随便使用了。是的,自己的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紫澜说过,寂雨说过,容若、却云和慕容蓝也用行动证明过。

青咬紧下嘴唇,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泛出了苍凉的白。

“容若,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保护我。所以现在,换我来保护你了……”

青脸上漾开了笑:“总管大人,小青失态了……最近情绪似乎不太稳定,还望见谅。”

雷姆笑笑,看起来像是豁达的笑:“青姑娘身体若不舒服的话去偏殿休息休息吧。我会向殿下说明的。”说罢,回身继xù

正对寂雨道:“寂小姐的纹章,今天舞会结束后我便派人去取,可以吗?”

“是的。”寂雨虽然担心青,但还是不得不遵从礼仪客套一番。

“小青,我送你去吧?”寂雨躬身询问,袖口鹅黄色的绒绣映入眼帘,青点头,接受了寂雨的提议。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一个苍老低沉,却有种莫明熟悉的声音。

“雷姆总管,好久不见了。”

青猛地转身,便看到了一身军装,虽已满头银却雄姿英武的天瀚老人。

“伯父?……”

一百二十五、转机

虽然青猜测过天瀚老人的身份不会普通,但毕竟没有人告sù

过她天瀚究竟是谁,只是从只言片语中知晓大概。现在天瀚老人出现在这场舞会上,虽说不能算不吃惊,但青潜意识里却并没有觉得yì

wài



天瀚给人的感觉,那样的气质,绝对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隐士那么简单。

同样吃了一惊了还有雷姆。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这一场舞会邀请名单内并没有天瀚的名字。而且,老谋深算的他不会单纯的认为,天瀚出现在这里仅仅是为了凑个热闹。——毕竟连沧洺王朝十周年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

已然准bèi

离开的雷姆登时站定了脚步,用比对寂雨还要恭敬的态度问候道:“老臣失职,不知今日天将军也前来,有失远迎,怠慢之处请将军见谅。”

将军两个字一出口,青看向天瀚的目光也变了。因为就如当初她猜测的,天瀚老人真的是将军。

而与此同时,青还有一种不安感。是的,虽然被六曜之争卷入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但是青已经隐隐察觉到了,由这一场六曜之争所带出来的,丝丝缕缕与曾经溯荷羽宫廷政变的联系,以及这些牵扯着无限秘密的人群——却水殿、雷、和眼前这位被称为将军的天瀚。

即便没有刻意去了解过一些什么,已然猜到些许的青却很清楚,将军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样的含义。

天瀚笑得大度,然而挺直的背脊和周身散的英气却压迫地雷姆心惊胆战。这是一种无形之间便存zài

的气场,是想要掩饰都掩饰不去的威压。

天瀚说:“总管客气了。小云生日,老夫不请自来倒是不好意思。”

雷姆点头,但是看他绷紧的脸色,不难想象此刻他内心的斗争多么的强烈。

“将军客气了,将军能来是三皇子殿下的荣幸。那请您先自便,老臣前去通知殿下~”难以想象连雷姆都如此大失惊色,曾经的天瀚是何等的威严意气风。

青呆呆地望着天瀚,脑子里依然是一片混乱,却见天瀚挥了挥手,缓缓道:“总管不急,老夫倒是好奇想问一下,刚才你所说的回收徽章之事是……”

问题甩在了雷姆身上,他不得不收回迈出的步伐,恭敬地再一次回答道:“近日有传出不法商贩兜售徽章的消息,殿下担心造成民心松散,便决意收回原有旧的徽章重新打造一套。”言简意赅,当然也是因为雷姆知dào

,不这么说的话,过不了天瀚这一关。

“那这可不好办了。”天瀚听闻此话,低叹了这么一句,那一刻,呆呆注视着他的青望见了他的目光朝这边扫了一下,故yì

的扫了一下。

然后只听到天瀚一字一顿地说:“老夫手中也有一枚徽章,总管是知dào

的吧。……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自老夫淡出之后,那枚徽章便已转赠他人了。若总管还是要收回这枚徽章的话,那……”

似是察觉到了天瀚目光中传达过来的信息一样,青觉得原本一直盘桓在眼前的大山渐渐消失了。心头的惊喜盖过了一切,面上却依然保持着镇定,听雷姆小心翼翼地问:“若是这般就不劳烦将军取回的,殿下定是能理解的。但为了确认,敢问徽章的赠与对象是……”

“卡恰巴尼尔国寒梧亭将军。”……

`

休息室内,寂雨帮青擦去了手心里的汗,拍着青的背安抚着。

“小青你应该早点告sù

我的。”

寂雨不无责备,但不是责备青的自作主张,而是责备自己。

青低着头不语。仅仅几个小时间,她经lì

了两次从天堂坠入地狱又飞上天堂的刺激,现在好不容易踩到了实地,竟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一旁的天瀚老人理解地笑,说:“雨丫头你也别说,如果是你,未必还能在雷姆面前这么镇定。我还真怕青丫头沉不住气露出破绽来。”

寂雨沉默,过了片刻才点头:“说得也是。……如果不是将军您来得及时的话,小青怕是已经被我害惨了。”在天瀚应对完雷姆之后,青便因为心理波动太过剧烈一时间没了反应,吓得不明所以的寂雨差点哭出来。还是天瀚帮着一起将青带到了休息室,并告sù

了她全部事情的经过她才明白过来的。

在雷姆面前,青甚至一直压抑着。想到这一点,寂雨就觉得很内疚。明明自己是陪在她旁边的。

已然恢复过来的青抬起了头来,轻声道:“小雨,伯父……谢谢你们……”

“明明是我一个人任性自作主张,却要你们陪我一起演这场戏……”雷姆和沧洺桑那边已经不存zài

威胁了。虽然现在还没挑明说那枚徽章就在青的手里,但相信从一开始就想要逼着青丢弃手中的砝码的沧洺桑早已想通天瀚出现的原因了。

如果说天瀚手中的那枚徽章赠与的对象是寒梧亭的话,那么身为寒梧亭女儿的寒晓从父亲手中拿到徽章也是理所当然。这便和青所说的:她手中的徽章是寒晓送给她的,这一点连通了起来。

青自责,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但遗留下的却是越来越多的良心不安。这样一味的接受大家的帮zhù

,真的可以吗?……

像是看出了青的不安,天瀚用手拍了拍青的头顶心,宽厚的手心带着温热,传递过来安心的触感。

天瀚说:“丫头,就是因为知dào

你不想告sù

我们,所以从一开始云小子就不让我帮你。但是你也看到了,沧洺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不会问你你的那枚徽章是从哪里来的。但至少,不要拒绝我们的好意。你要知dào

,小小的沧洺桑还是奈何不了我的。”如若不然,十几年前就早已动手了。

事情的经过,其实镜竹在青被带走之后就已经起疑了,所以立kè

让人把这个消息带给了却云。那个时候正在和沧洺桑对峙的青,自是不知dào

,知晓沧洺桑把爪子伸向青之后,却云着急的样子。然后事情就像现在这样,不得不让早已隐退的天瀚出场。

至于寒梧亭那边,却云已经派人前去知会了,暂时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当然这些,天瀚是不会告sù

青的。就像青总喜欢把担子往自己身上背一样,却云也一样。其实有些时候,以局外人的身份来看的话,会更清楚。青下意识会产生卑微情绪,会觉得自己的身份接受不起这样的帮zhù

,所以告sù

她反正会加重她的负担。

而之所以答yīng

却云来搅这个局,之所以不阻止却云为了这么一个丫头甚至不惜去叨扰寒梧亭,个中原因,或许只有天瀚,只有此刻身在天国的四位家主才知dào



青张了张口,想说道谢的话,却现,自己刚才已经谢过了。天瀚躬下了身,望了一眼青败死的右手臂,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被红色锦布包着的东西,塞到了青的左手心里,说:“拿去吧。你的那枚,是重yào

的人给你的不是吗?把这个给雷姆吧。”

青一怔,因为那触感,熟悉到让她立kè

明白了这是什么。但她还是小心地将布包平放在腿上,然后打开了那块锦布。

暗红色的荆棘纹章,崭新得仿佛是刚刚打造出来的,熟悉的大小和材质,熟悉的样貌。

这样的纹章,青见过两枚,一枚当然是自己手里的那枚,而另外一枚,则是却云给她看过一眼的那一枚。这是第三枚,真的是一模一样,却给青另外的一种感觉。青可以感受到天瀚对这枚徽章的珍惜和保护,然而此刻为了自己却要将这枚徽章送出去……

天瀚故yì

抬高语调像是想要抹平青的不安一样说:“反正他们也是要收回的,只是顺便而已。丫头如果真想谢我,以后多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就够了。你要知dào

小云和我家那小子整天喜欢往外跑,让老头我一个人在家里很寂寞啊。”完了,爽朗地笑出了声。

然而此时此刻,青却觉得,胸口涌动的那股热流,让她眼角酸涩不已。

“谢谢……真的……谢谢……”青除了谢谢,其他的话都哑在了喉咙口,化作了呜咽。

`

却云终于赶来了,当然是带着浮岚一起赶来的。在见到青平安无事的时候,也着实松了口气。

在向天瀚道谢过后,却云也没有逃避寂雨,对她报以一笑,不是以前那种故yì

耍帅的笑容,而是感谢的真挚的笑,换来寂雨恨不得立kè

舍身下嫁。

不过下一秒,他立kè

就原形毕露,对青甩了个媚眼,道:“青儿看到我很安心吧?其实青儿你还是低估了我的实力。你看,必要的时候还是要靠爸爸我吧?”而且话说到这里,像是知dào

了青要彪了一样及时止住,并扯开话题拉着浮岚到自己的面前,介shào

说:“呶,知dào

你会不甘心,介shào

个帅哥给你认识,算是补偿补偿。沧洺浮岚,六皇子,好歹是皇子级别的,不亏待你吧~”

这话说得就好像帮她相亲一样。但是青立kè

想到的却是沧洺桑说过的话。沧洺桑要求的条件是让她嫁给却云。此刻想来,青甚至几度想要答yīng

了。幸好没有被冲昏理智。

青舒了口气,立kè

拉回了游走的思绪,朝那个面带阳光笑容的男子伸出了左手,正想客套地打招呼,却云又跳了出来:“不用和他客气,叫他浮岚就可以了。六皇子什么的,在他看来还不如一顿饭来的实在。”

于是青的话便被憋了回去,后来还是浮岚主动开的口:“小青对不对?嘿嘿,我听三哥说起过你。他说你像小猫一样,怎么欺负也不厌,还说你……”

青的脸色变色知己,却云猛地捂住了浮岚的嘴,不顾浮岚被弄痛的呜咽,敷衍一样说:“啊认识了吧?认识就好了,嗯,浮岚这小子还有很多事情,快,浮岚,出去,你不是有事吗?去吧我和青儿再说点话,去吧去吧。”还附带几个白眼。

浮岚一头雾水莫明无比被赶走了,不过在门口,他还是回过神朝青笑了笑,也让青终于有机会朝他挥挥手,怔怔地打了第一个招呼。

说的是:“嗯,你好……再见……”

一百二十六、王朝的碎片

一边的却云瞅准机会赔笑着帮青捏着肩膀说:“青儿累了,我帮你捏捏。嗯,刚才你什么都没听到,真的相信我,看着我的眼睛,多真诚~”

却云不说青倒还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浮岚说的那些,青觉得真实的成分很高,最起码,很符合却云的说话风格。

青拍开了却云的手,就在却云以为青要反抗的时候,青却一扭身子朝寂雨的方向嘟嘴道:“小雨,替我榨干他!”

“……|||”

`

却云窝在角落感慨怎么如此纯洁的青儿也被带坏的时候,青却沉寂了下来。下意识用手指尖一次一次勾勒着荆棘纹章的轮廓,小心翼翼。

目光转向天瀚老人,依然是带着丝丝犹豫:“伯父,这真的可以吗?”

“丫头你就别再客气了。……对了,你现在这样万一说漏什么也不好。让小云和雨丫头去交给雷姆吧,早了早安心,雷姆应该还不至于为难他们俩。而且,我也正好有话和你说。”那边交代完,天瀚一如第一次见到青时那般大掌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传递了异样的安心。

寂雨乖乖地点头,然后回身望着却云像是征求他的意见一样。

即便此刻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寂雨却依然是带着些许恭敬的。在之前,寂雨想,既然决定接受却云,那就要接受他的全部,了解他的全部,包括慕容蓝的存zài

。这也是三人所达成的共识。

却云感受到了寂雨的目光,顿时像是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一样站直了身子,并收敛了不少痞气。青看着不禁想笑,这对冤家此时此刻终于走到了一起,而却云的这个态度,也昭示了他对寂雨并非无情。

正是因为有情,才会在意寂雨的目光,才会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大概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窘态,却云轻咳了两声,接过那枚徽章,像是确认实jì

是没话找话一样重复道:“寒梧亭将军交给寒小姐的徽章被转赠予寒小姐的挚友青,是这样的吧?”见天瀚和青点头,却云便故作镇定地露出了自满的笑容:“这点小事一桩。走吧~”说着,朝前跨了两步,忽而又想到什么一样停下,转身,看向寂雨。

那一刻,他现自己竟然丝毫没有生疏感,就如同身边站着的是慕容蓝一样。

怔了片刻,却云伸出了右手,唤道:“小雨,走吧。”

伸在自己面前的手曾经用力揽住过自己,寂雨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催得她不禁怔了一怔,片刻回过神搭上了却云的手心,用力点头。

那一刻,青似乎看到寂雨脸上飞过了一抹绯红,那是自己从未看到过温柔的笑容。

仿佛被传染了一样,青的嘴角漾起了淡淡的笑,直到看寂雨和却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门框边。

这间休息室内只剩下青和天瀚,青才忽然想到,天瀚说有话对她说。这个时候,天瀚低沉的声音也响起了。

“丫头,我知dào

你准bèi

在这件事情结束以后就走的。所以也不强留你,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

“诶?”青一惊,没想到天瀚问出的竟是这个问题,着实让她怔了一怔。等缓过神来,天瀚已然接下了第二句话:“如果是近期的话,我会帮你安排一下的。”

“伯父,我……”青张了张口,心底不禁赞叹着天瀚的洞察力。其实这样的想法才出现没多久,天瀚却只看自己一眼便察觉出来了。难道自己想要离开的态度如此明显么?

青叹了口气,迎着天瀚的目光回答道:“是的伯父,我的确是有离开的打算。而且不瞒您说,就是这场舞会结束之后……本来如果没有这场舞会的话,大概现在我已经离开伊拉兰纳了。”

青听到天瀚叹了口气,像是早已猜到一样,许久才接着问道:“小云他们应该都还不知dào

吧?”

“嗯,我是想先离开再传信回来的……”说到这里,青望了一眼搭在扶手上的右手,左手轻轻摩挲着冰冷的手背,像是呢喃一样说:“我不能一直靠小云他们。这一次是侥幸让我只是失去一条手臂保住了这条命,下一次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伯父,就是因为知dào

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留住我,所以我才不愿意告sù

他们。如果伯父能够理解的话,也请帮我保守这个秘密,直到我彻底离开这个国家。”

青玛瑙绿色的眼眸带着恳求。天瀚理解地点头:“所以我才让小云和雨丫头代你去。”顿了一顿,天瀚再次开口说:“就像我前面说的那样,丫头你要走,我不会留你,甚至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下,包括收拾你走后的局面。但是……”

“伯父尽管讲,不用顾虑。”青见天瀚神色有些迟疑,便探身这般说道。

天瀚思忖了一番,堪堪说道:“青丫头,有些请求我知dào

很冒昧……我想沧洺桑也找过了你了,关于你手里的那枚徽章一开始我也怀疑过。如果是你亲人的遗物,那么我们的怀疑也有道理。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这样的。……”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像是不知dào

要怎么接话一样,半响,叹了口气。

“算了,丫头,我先和你说一些以前的事吧。有些可能你听过,不过我还是会再讲一遍。”

在青默许的目光下,天瀚背对青面向了木椅的方向,娓娓叙述道:“小云的身份你已经知dào

了,法格特斯国的三皇子,还有却水殿的少主。明面上,他是沧洺桑的儿子,但实jì

上,他是溯荷羽王朝复兴派的……”

“……”哪怕只是这么一句,也足够让坐在轮椅上的青惊起了。

“溯荷羽王朝复兴派?”

“对。溯荷羽王朝复兴派,以雷为,目标推倒法格特斯国现有王朝沧洺王朝的派系。”天瀚冷静地表情,低沉的嗓音陈述的,仿佛不是他的儿子的事,只是其他人,吃饭睡觉那么简单。

青哑口,有些迟疑地问说:“伯父,您告sù

我这些……真的没问题吗?”且不说这背后隐藏着什么,光是表面上就已经推翻了青的认知了。而且……

青警觉地四周望了望。天瀚这般开口,不怕隔墙有耳么?

看到青的动作,天瀚传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回身说:“丫头放心,还没有人能从我口中听到我不想说的事情……对,如果是几个月前,我是绝对不会告sù

你的。但是现在你已经完全被卷进来的,沧洺桑找你就是最好的证据,所以不存zài

引火上身之说。而且我也有求于你……”说到这里,天瀚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番语言道,“法格特斯国自溯荷羽王朝建立以来,到现在王朝更替总共四十年年间,真zhèng

掌握兵权的人只有我和小瑶的爷爷,对了,你应该还不知dào

,小瑶的爷爷就是浅水家的第一任家主,浅水铭安……”像询问一样,天瀚侧过头。

“我知dào

。所以伯父请继xù

。”青回应。

这一点,在和大藏、龙猫战斗的时候,大藏已经透露出来了。浅水洛瑶,已灭的浅水家逃脱的后裔。

天瀚似乎并不吃惊青是怎么知dào

的,而是点点头继xù

道:“关于浅水家究竟是如何被覆灭的,我想这一点我不用解释了,溯荷羽宫廷政变就是一个前例。……铭安当时是我的副将,可以丝毫不夸张的说,这个法格特斯国的半壁江山是我和铭安打下来的。不管是反侵略斗争,还是后来的掠夺战,随时都可能命丧战场。如果不是扈凡、铭安、河图、阿瀛,这个国家已经消失了。三五年,四大家族家主集体退位之事知dào

吗?那之后几年,兵权还是握在我和铭安的儿子浅水薰,就是那个时候第二任浅水家家主的手里的。……”

似是沉浸在了回忆之中,天瀚的表情渐渐纠缠了起来,化作了愤恨。

“但是,沧洺桑早就狼子野心盯上了这个国家,盯上了溯荷羽王朝。……”天瀚的眼中烧起了愤nù

的火焰,青似乎能够感受到这个曾经几经沙场的老人是如何悲愤着这个国家的没落。是的,从最初开始,天瀚便从未和其他人一样称呼沧洺桑为殿下。或许在他的心目中,除了溯荷羽家,除了扈凡以外,没有人再能称得上是王。

青忽然明白了天瀚的身份,以及他为何要隐居于山间——沧洺家夺下了溯荷羽王朝,却并未夺下天瀚手中的兵权。历史上记载的法格特斯国四大家族中代表武的浅水家,第一任家主浅水铭安,实jì

上是副将。而主将,则是眼前这位老人——天瀚。

金戈铁马血洗沙场的过去,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存zài

。或许这些随着天瀚无奈的隐居渐渐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但在天瀚心中,却永远存zài

着当时的豪情,所以看到这个自己亲手打下的国度慢慢被蚂蚁啃食**的时候,那种心凉和悲哀,是普通人根本所无法体会的。

“是溯荷羽宫廷政变吗?”关于这场政变,青也听过不少的传闻了。但是无疑,经lì

过政变的天瀚口中说出的,会更为确切。

天瀚点头,一字一顿:“是。溯荷羽宫廷政变,推翻法格特斯国历史的政变,四大家族的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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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丫晚了晚了,居然晚了五分钟。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回来马不停蹄得码出来的章节。

嗯对了提醒一下大家,明后两天是周末不更新。后面还有地方要调整,所以原谅小青下下啦。

嗯~看的开心。其实这章我写得很晕,不知dào

大家看的怎么样。嗯。

以上~小青爱你们~

一百二十七、逐渐浮现的真相

“我之所以放任雷创立却水殿,就是因为溯荷羽宫廷政变……那个时候兵权在我手里,哪怕是浅水薰也动不得一分一毫。沧洺桑会成功动政变,背后肯定有蹊跷,因为当时主殿内有多少兵力我和雷都很清楚。雷想要复兴溯荷羽王朝我能理解,我也劝阻过,毕竟此刻法格特斯国已经经不起内斗了。但是,溯荷羽宫廷政变不会就这样过去的。当年的细节我一定要查清!”

老人这般愤nù

之下带来的压力也是摄人的,青一时词穷哑口不知dào

该如何接,只好等天瀚的情绪平息下来。

却水殿果然是雷创立的,溯荷羽宫廷政变背后也存zài

疑点。这些是显而易见的,联系当年的情况就能够猜测得出来。然而让青在意的却并不是这样,而是因为当这些结合起来的时候,青便立kè

联想到,似乎和布兰尔侵入事件有点类似。

青知dào

,一旦这般认定了也许就会先入为主影响以后的判断了。但,她却依然控zhì

不住这般想,真的只是类似么?

就在青出神期间,天瀚也平静了下来,淡淡吐了口气,拉回正题说:“政变后,浅水薰倒戈沧洺家,以我年事已高为由收回了兵权,但碍于我在溯荷羽王朝时期与四位家主同等的地位不能对我下手,否则刚刚稳固的政权又会产生松动,这才让我有喘息的机会。而浅水家在那之后也像猜测的那样被除去了。知晓这一切都逃脱不了,雷便和我隐居了起来。……”

听天瀚说到这里,青还有些恍恍惚惚的,胸口闷着一个一个的问题却不知该从哪里问起。正在这时,天瀚再次开口了:“我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但雷还年轻,小云还年轻。……雷以前是溯荷羽王朝的宫廷侍卫,确切来说,是贾颜执政时期,二公主溯荷羽·千鸳的护卫队成员。……青丫头应该猜到我说这些是为什么了吧。雷喜欢小鸳,喜欢到甚至可以说是执念。但是溯荷羽王朝最后却被沧洺桑的一把火烧光了全部,包括小鸳。雷因为意wài

获救,在那之后偏执地一心复仇。对,复仇的对象是沧洺桑,而那个时候,小云的母亲生下他之后就了疯,死在冷宫里,是最不受待见的皇子。……”天瀚似乎故yì

在这里停顿了下来,侧眼看了看青,深藏着一种暗示。

是的,雷,复仇,母亲,冷宫,不受待见。

当这些词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天瀚知dào

,头脑聪敏的青不会联想不到,猜测不到他暗指的是什么。

只看到青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怔了许久,抬起头望着天瀚的目光中,带着的,是,不敢置信。

“所以……雷大叔才找了小云?……”青呢喃的声音竟是带着颤抖,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而同样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天瀚会告sù

她这些。毕竟——雷是他的儿子,这样的真相,对雷对却云对青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然而天瀚却丝毫没有后悔说出这些话意思,只是轻轻点头,表情似是有些悲伤:“丫头,你肯定会想老头我干吗要告sù

你这种事。雷是我儿子,小云也是我关心的后辈……丫头,这个事实对你可能有些残忍,但我想告sù

你,在这个世界,在没有产生感情之前所谓的合zuò

就只是互相利用,达到利益一体化而已。二皇子和四皇子合zuò

是这样,反目也是因此……丫头,你已经卷进来了,这是你早晚会遇到的。沧洺桑对你,也是这样。”

青默默地点头。其实她很想问,却云、慕容蓝甚至此刻的天瀚是不是也是这般对自己的,却云是因为自己手里握着的那枚徽章,既然他仇恨自己的父亲,那么却水殿的存zài

便不仅仅是为了保全自身,更是彻底反扑沧洺王朝。他们此刻觊觎的,或许便是自己可能存zài

的那个身份。却云一意保全自己的性命甚至不惜出动却水殿,也是……

看到青沉下的脸色,天瀚上前轻拍着她的肩:“丫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怀疑。你可以怀疑以前,但是你绝对不能怀疑现在。”

无论是却云、慕容蓝也好,雷也好,却水殿的姑娘们也好,至少在经lì

了六曜之争,经lì

了那么多生死存亡的危机之后,大家已经是伙伴是朋友了,即便最初的相识是因为互相利用,但至少现在,是真zhèng

的互相关心了。

青点头,但毕竟一时间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的,神情依然是有些落寞。

天瀚不忍得皱了皱眉头,给了青一点冷静的时间才接着前面的说道:“丫头,我要说的重点就是这个。溯荷羽王朝曾经风光,深得民心,以雷,却水殿为中心的溯荷羽王朝复兴派,一旦牵涉到一点点关于溯荷羽王朝复兴的可能性,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小云最初找上你的理由,我想你也知dào

了。沧洺桑尚且怀疑,其他人更不用说。我想河图应该也向你说起过小鸳的事。……”

“我知dào

伯父你们怀疑的是什么……可是这枚徽章的确不是我的亲人交给我的。”和容若的相遇纯粹是巧合,青不认为这枚徽章能证明什么身份。

“丫头,小鸳她很出色。就算她现在不在了,纸鸳还是在运作。……雷一直不相信小鸳会死在那场政变里。小鸳是神降之子,小鸳很聪明,我们也觉得她不会坐以待毙…”

“可是我的母亲不叫千鸳叫小羽……”青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地反驳,连她自己也不知dào

究竟在否认些什么。改名的可能性,隐居的可能性……明明这些应该是最早前就摆在自己面前的,青却是故yì

蒙着眼睛不去看她。

但是此刻,当她的手被慢慢揭开的时候,她才现,其实自己一直是在掩耳盗铃。

天瀚还没给出回答,青已然颓败地低下了头。时至此刻,甚至连青自己都迷糊了,难道事实真如他们所猜测的那般?难道自己最初排除的便是事实?

天瀚已然看出眼前女孩的心理防线已经快崩溃了,于心不忍,只好压下话头,放慢了语调说。

“丫头……虽然一开始却水殿接近你是有原因的。但是……丫头你要相信,现在的却水殿,是真的在保护你,而不是利用你。”

青想回应一句我知dào

,但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默默点头。

“那么接下来,我就告sù

你一件事。溯荷羽宫廷政变的时候,小鸳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这件事,连沧洺桑也不知dào

。我之前说过,雷是小鸳护卫队的成员,护卫队中还有另外一个名叫墨兰的是雷的挚友……墨兰也是小鸳的贴身骑士。丫头你应该猜到了吧?”

天瀚循循善诱之下,青闭上眼睛仰起了头,竟有些脱力的无奈。

溯荷羽宫廷政变,1543年12月20日,青出生的日子,是1544年6月19日。还有便是,青的父亲,名字叫墨兰……

青一直逃避着这个可能性,就算面对沧洺桑的时候也淡定自如,那是因为她的自我催眠,仅仅因为徽章并不是父母留给自己的便多了一份安心,却忽略了人人都能感觉到看到的联系。

青不想承认,也不想卷入这种纠纷中,便选择了逃避。就算是一点点的可能,她都不愿面对这样的惨剧。沧洺王朝和溯荷羽王朝的纠纷仇恨,她已经背负不起了……

天瀚拍了拍青的头顶心,语气缓和了下来,组织了一番语言道:“丫头,你要知dào

我说这些话不是想要逼你。我们只是猜测而已。……按照你的性子肯定是不会留下来的,不管是当沧洺桑的傀儡还是我们的傀儡,所以我不会强求你留下来,只想要你答yīng

我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再像之前那样拼命了……还有就是……”

青挣开的眼睛,看天瀚已然苍白的头和脸上写满的疲惫。

天瀚微闭着眼睛,轻声道:“就算是为了小云和雷,如果真有那一天到来,如果你真的是小鸳的女儿,丫头,请你一定要出现。……至少在有生之年,我不想看到这个国家没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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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又要回到以前为2000字而2000字的情况了。

哎。

好文果然需yào

琢磨啊

一百二十八、矛盾重叠

却云和寂雨大功告成回来,并不知dào

屋内的两人已然有了一个约定。却云满脸带笑地说:“虽然雷姆有点难缠,但好歹是过关了。接下来只要等司空大哥那边通知完毕就可以了。”

青恢复淡淡的笑,听却云夸大其辞地描述把徽章给雷姆之后又被那些名流拖住不得脱身好不容易才甩开云云,回身望着天瀚,想,其实天瀚这般冒险出现,也许早就决定走这招险棋了。

不过此时此刻,青却反而释然了不少。毕竟天瀚并没有阻止自己离开,甚至告sù

了她这么多内幕。就如天瀚所说的那般,自己不愿意当任何人的傀儡,哪怕是却云的也同样。

青没有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公主的话会怎么样。但是天瀚那深重的哀求却让她心底那块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戳了几下。

母亲温柔和熙的笑被阴影所笼罩,传达着和天瀚同样的讯息。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伯父,请放心,小青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青用左手握住了右手冰冷的手背,这般想。

……

“青儿,青儿你出神了。”却云现青凝滞的目光,不禁有些不满地将手在青面前挥了挥,唤醒了青的神智。

“啊?”

“我说,是时候该出去了,你好歹也算是贵宾吧?等一下有一等奶酪吃哦。对了,甜酒也有~”却云懂得用什么来吸引青的注意力。

只听到甜酒奶酪四个字,青就激动地眼冒星星都不顾自己坐在轮椅上了:“啊~奶酪~甜酒~”

“禁酒禁酒!”还是寂雨比较理智,揪着青坐回了轮椅,一脸没得商量,“别以为伤好了就可以大吃大喝了。奶酪也要适量,又不是六七月吃多了对肠胃不好。”说着推起轮椅不给青反抗的机会,转身招呼道天瀚说:“将军也一起来吧,难得有这个机会就好好逛逛。等一下国王殿下会亲自来会场,该准bèi

起来了。”

本就是却云的生日,一番交际还是免不了的。而且却云如果失踪时间太长了话,也会招来非议。

却云耸肩,无奈的样子,跟上了两人。在这样看来,寂雨倒比较像贤妻良母,她和却云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青真有一种自己是他们女儿的错觉。(当然,如果不知dào

寂雨真面目的话,青倒是不否认却云贤妻良母)

看到这一幕,天瀚似是舒心地吁了口气,回身给了青一个语重心长的笑容,便对寂雨说:“那走吧。”

然后率先走出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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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的主色调是棕金色的,灯光之下晕染出一种雍容高贵的格调。

舞会已经开始好一会了,气氛也比最初时候热络了不少。能够聚集在这里参加这场舞会的几乎是法格特斯国最上层的名流了。青还记得当初在中心广场附近看到的印有灰色荆棘标记的马车。那便是法格特斯国仅次于四大家族的名门望族的标记。

青并不是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在卡恰巴尼尔国的时候,她就已经亲身体会过所谓名流舞会背后的虚伪做作了——当然,也因为莫云的事件让她对舞会两个字有一种莫明的反感和恐惧。青没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已经习惯了这种交际方式。只是想要走个过场而已,结束之后便按照之前和天瀚的约定,由天瀚护送离开法格特斯国。

寂雨和却云说要去找慕容蓝,青自也知dào

如果一直由寂雨推着自己也不像话,在这种节骨眼上还是不要出什么意wài

的好。所以轮椅已经转交给了侍女,而天瀚则是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

似乎是因为却云重新出现在了会场上,陆陆续续有人朝这边走来,免不了一番虚伪客套。其实却云的生日,私下里却水殿的姑娘们和慕容蓝、雷大家已经一起过过了,礼物也已经送了。青自是不会料到自己会被邀请参加王宫内的舞会,所以忽然被唤来,也不知dào

要干什么。偏偏却云担心雷姆会再来找青的麻烦,一意要将她带在自己的身上,而寂雨和天瀚也没有疑义的样子,青只好忍受很长一段时间摆着虚伪的笑容,听却云向大家介shào

——当然是卡恰巴尼尔国那边的身份。

于是,在去慕容蓝身边之前,青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在侵以度国自己是橙屋旅馆的清洁员、在卡恰巴尼尔国自己是寒晓的朋友、而在法格特斯国自己则是寂雨的老师的女儿,自己在这三个国家都是带着一个身份的,而偏偏在卡恰巴尼尔国自己只能说法格特斯国的身份,而在法格特斯国也同样。

这样一来,这三个身份岂不是会互相矛盾?

不过仔细想想,以后也不会再有用到这两个身份的情况了。一旦离开了法格特斯国,自己便只是橙屋旅馆里小小的清洁员,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青忽然有些寂寞,仿佛这一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慕容蓝也为青的出现着实吃了一惊,但在听天瀚简洁地讲述之后便明了了目前是什么情况。不论青手中是否有筹码,至少此刻她还被虎视眈眈着。毕竟青还没明确得拒绝过沧洺桑。

大家是这么担心的,沧洺桑是最大的恶狼,却不知dào

,青还有着一个担心。那就是那名女子,暗杀过自己两次失败的女子。

青已然很清楚,那名女子当初并不是暗杀错了对象。从一开始,她要杀的人就是自己。也许却云慕容蓝他们还能被自己的说辞所欺骗过去,但青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骗不了自己的。

两次,总共被暗杀两次,都是失败。既然女子会出现第二次,那也必定会出现第三次。青知dào

自己的性命随时都有危险,这也是为何她一意想要变强的原因之一。紫澜沐和却云可以救下她一次,两次,却不能保护她一辈子。

“杀人的动机……应该是自己的身份吧……”比如说,看到了自己的荆棘纹章,然后产生了怀疑,再经过调查……

青理所应当地这般推断时,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和谐。

“不对!”重新倒回第一次暗杀,那是在玛歌小镇的橙屋旅馆!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遇到容若,还没有拿到荆棘纹章!……那为什么女子会猜测到自己的身份?

青越想越觉得不安,不由手心里一片的汗。

“镇定下来……镇定下来……”青强迫自己重新梳理一下思路。是的,开端应该是溯荷羽宫廷政变,如果说那个时候那位千鸳公主的确是自己的母亲的话,那她肯定会逃到比较偏远的地方。比如说,是的,萨离加小岛的布兰尔村。

那么这样的话,就不难解释为何当初母亲会未卜先知魔物的侵袭了。而后自己不知dào

为何被察觉到了身份,才会遭致杀人灭口……

但是……会这样做的人除了沧洺王朝,还会有谁?而且,会出动杀手暗杀的情况,是百分百确定自己身份的情况。就连沧洺桑都仅仅是凭借着那枚徽章猜测出来的。难道沧洺桑幕后还有黑手?也不对,沧洺桑如果要杀自己早就动手了,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沧洺桑没有动手的打算,就算有幕后黑手也应该不会自己动手。那……

青越想越乱,脑中的疑点也越来越多。最让她在意的是,如果对方真的是因为查到了千鸳的身份才灭了布兰尔村的话,又为什么会放在十多年之后才下手?再,对方又为何在六年之后才来到玛歌小镇找到自己?这中间如此长的时间差实在让青无法忽略过去。无论怎么解释都是牵强……

青觉得自己的头脑快要爆zhà

了,明明就好像只缺一点,却怎么也找不到关键点。

就在这时,寂雨推了推青的肩膀,说道:“小青,国王殿下来了。”

青才猛然惊觉自己还在舞会上。而从雕刻着蔷薇花样华贵的金色大门口被推进来的,便是几个小时前还和自己对峙上,传闻中依然病得不得下床的——沧洺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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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洺桑的确是有一股王的风范,哪怕那几件奢华的衣服挂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单薄,但他一个目光锐利地扫射过来的时候,便带来了一阵强dà

的威慑力。不是和自己对峙时的那种精明世故,而是故yì

站在高处俯视众人的威严

周围有人感叹沧洺桑虚弱却还要坚持参加舞会——传闻中沧洺桑已经是在透支寿命的重病之人了。但听到这些话的青,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却云、慕容蓝和寂雨三人知会了一声后便去迎接沧洺桑了。锃亮的地板上映出了三人的背影,奢侈华丽的衣着装扮,本该是离开自己很远的那个世界。青不知dào

为何忽然联想到了沧洺桑狡猾的目光,心头涌起了不安。

同样不安的还有虽然面上依然带笑,缓缓带着两个女孩走向沧洺桑的却云。

“沧洺家家主,传给有能之人。……期限,为一个月。”

是的,一个月时限早已到了,但沧洺桑却依然没有给出明确的遗嘱,让这场六曜之争至今还在暗地里争夺着。

一个月,也许那是让沧洺桑做出判断的一个月。而今天,却云猜到沧洺桑会有一定的动作了。

却云只希望自己的父皇快点终结这场混乱,让自己彻底脱离开这个世界。但是当他走向沧洺桑,望见他的目光时,却忽然有种被算计,彻底被看透的错觉。

因为沧洺桑的那种笑,他见过。就在那一天,和龙猫她们决战之前,他便已经见过了肆逸。

是的,当时肆逸的笑,也是这般让人看不透,运筹帷幄仿佛一切都照着计划进行一般。让最后却云狠狠吃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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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傍晚,十二月的天,窗外已经暗了。

在这间灯火通明暖洋洋的大堂内,却云却觉得自己在出冷汗。

因为当沧洺桑被推到正中心的台上时,他身边的雷姆便立kè

开始宣读了沧洺桑的传话。

其中包括宣bù

慕容蓝侧三皇妃的身份(因为慕容蓝是法格特斯国人,所以立kè

可以入籍),却云和寂雨的婚期,以及一些客套的对现场名流们参加三皇子生日晚宴的感谢。

最后便是,六曜之争的终章……

“法格特斯国沧洺王朝下一任国君之位,将传给沧洺王朝三皇子沧洺却云……”

一百二十九、得到的与失去的,姜还是老的辣

“法格特斯国沧洺王朝下一任国君之位,将传给沧洺王朝三皇子沧洺却云……”

……

全场片刻寂静,之后一片欢腾,与之相反的,却是却云僵立的身体。

站在却云身边的慕容蓝下意识握紧了却云的手,却察觉到却云的手心冰冷。其余五位皇子的目光顷刻间聚集在了却云的身上,大多都是带着不敢置信,只有沧洺雾寒和沧洺浮岚有不同的反应。沧洺雾寒和却云一样,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浮岚则是为却云而感到高兴,拼命地鼓掌。

“小云……”推着青的侍女感觉到一重,青整个人都靠在了轮椅的椅背上,仿佛是认命一样咬住了下嘴唇。

和沧洺桑的交涉过程中,青已然察觉到了这场六曜之争,这场忽然的重病背后的蹊跷了。说是六曜之争,实jì

上起始的开端便是沧洺桑的病重。

传闻中,沧洺桑是过不过十月的,但是现在是十二月,沧洺桑却是安然无事地站在此处,甚至在前几个小时还和青正面交谈过。若不说,青绝对不会认为他是一个重病之人。

这便为这场六曜之争蒙上了一层异样的阴影。若沧洺桑真的是病重的话,那自是无话可说,但是若从头到尾这只是走到一招棋的话……

是的,连青都想到了,却云和雾寒自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说是六曜之争,实jì

上真zhèng

矛盾所在的只有二皇子雾寒和三皇子却云。至于四皇子,只不过是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没料到被假扮螳螂的老鹰沧洺雾寒反扑。期间,不论大皇子、五皇子怎么样,至少他们没能对六曜之争真zhèng

的胜负产生影响。大概计算之外的人物也就是沧洺浮岚了。

也就是说,这场六曜之争,对于六位皇子而言最大的改变就是——一直靠着二世祖的身份隐藏自己才能的却云入世,以及沧洺浮岚找到了表现的平台。

真的得利的,是却云和沧洺浮岚这一方。不,应该说,真zhèng

得利的——是一直在幕后关注着这场六曜之争的,沧洺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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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洺桑虽然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话,只是像过场一样朝众人打了个招呼就被雷姆推了下去,但此刻,青却再也不敢轻视沧洺桑一丝一毫了。

甚至,青为自己竟然从沧洺桑的魔爪中逃脱了出来而感到不敢置信。这样老奸巨猾的沧洺桑,每一个笑容甚至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陷阱。自从沧洺桑宣bù

出来了下任国君的身份之后,青便察觉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青现,自她出现在却云身边开始,沧洺桑便早已盯上自己了,和却云之间生了什么一切都一切他也早就知晓了,所以才会抛出侧三皇妃的诱饵。

即便却云再否认,但仅凭他带领却水殿,实力遍布几个国家,仅凭他懂得用浮岚做幌子掩饰住自己的才能,仅凭他自小便隐忍着一直到现在,却云足够有带领一个国家的才能。这,是天瀚也好,雷也好,从心底里认定的。

依然站在最中央的却云看着沧洺桑在众人恭敬的问候中被雷姆推离了大堂,人群渐渐拥了过来,耳边传来的是交错在一起或虚伪或嫉妒或示好的祝hè和掌声,却云脑中忽然跳出来自己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沧洺王朝,绝对不会没落。欠溯荷羽家的那些,我会一一偿还的……”

是的……原来,一切都没逃脱最初的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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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青都没赶得及和却云说上一句话。舞会结束后却云还有很多要处理的事情,便留在了宫殿内,当然慕容蓝和寂雨也陪着他,由天瀚送青回到了却云的那栋别墅。

而就在别墅门口,两人遇到了小满。

却水殿的姑娘们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却云被立为下任国君,继位仪式会在明年和寂雨完婚之后举办。小满激动地拉着青问是不是真的,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高兴得仿佛立王的人是她一样。

“小满……”青不明白为何小满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却云本人是绝对不会高兴的,至少青看得出,在沧洺桑离开后,却云脸上挂着的笑容,便一直是虚伪敷衍的笑,就和最初见到他的时候一样。

但是……

小满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其实雷大哥也一直说,如果这个国家让少主当国王的话,肯定会更好的。而且我也觉得少主如果是国王会很帅啊。”不过说到这里,小满倒是想到一个问题了:“对了,如果少主即位了,那么以后我们是继xù

叫他少主好,还是要叫他殿下?”

面对小满的问题,青只能无奈得抿嘴。小满已经想那么远了。但是按照青来想,却云可不是那么容易罢休的人。他若是不想,也没人能逼他,哪怕对方是他的父皇。

而且青觉得,却云也很恨被这般利用和欺骗。

青苦笑,回身看了一眼天翰说:“伯父送到此处就可以了,接下来小青自己走吧。”毕竟不是断腿,青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天瀚。

天瀚点头,知dào

今天青也累了,便叮嘱说:“好好休息一下吧……”说着,俯身在青的耳边说:“明天我会让人来接你的。在这之前你再好好考lǜ

一番要不要告sù

小云他们吧。”

青点头,看小满干劲十足地想要接过轮椅,伸手制止了她:“小满接下来我用走的吧,反正在大家面前也不用在意形象什么的。”

小满听到这话,讷讷地点点头,貌似还没懂是什么意思,不过倒是想起什么一样“啊”了一声。

“真是的,差点忘记了。司空大哥那边带消息过来了。”

“司空?……”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已然站定的青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司空大哥是……”

“全名司空裂,是安排在卡恰巴尼尔国却水殿势力。小青应该见过吧……因为少主说你失踪的那段时间是司空大哥找到你做的交接。”

经小满这么一说,青忽然想起来了。魔物偷袭之后自己被容若所救,然后是没联系到却云和慕容蓝的情况下去的卡恰巴尼尔国。那个时候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找到自己,并将紫荆花苑预订信物交给自己的那个男人。

他应该就是司空裂了。

看到青恍然的表情,小满便接着说:“少主之前让我们通知司空大哥去找寒梧亭将军,消息已经送到了,小青尽管放心,寒梧亭将军已经答yīng

卖天翰将军一个面子瞒下这件事了。但是寒小姐因为不在家所以暂时通知不到……”

“没关系,小满辛苦了。”青笑笑,关于寒晓不在家这件事青倒觉得蛮像寒晓的作风的,大概又是不满束缚一个人离家出走了。然而在听到小满接下来的话之后,却整个人怔住了。

小满说:“关于寒小姐不在这件事,寒将军说还是要让小青你知dào

一下。嗯,寒将军说紫澜大人在塞尔维前线受到重伤,寒小姐现在应该是追去前线了。寒将军还说如果小青可以的话能够帮忙劝她回来……那个紫澜大人,是MO的总指挥吧?小青,小青?”

小满还没说完,却看到青的身形一滞,片刻之后,激动得用左手抓住了小满的肩膀,声音抖得都不成语调。

“小满你说……你说……紫澜大人他……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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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终于在最后断网前传上来了。

一百三十、心意

青的耳边轰隆隆地响起了雷鸣,小满慌张的样子映入了眼帘,然而双腿的力qì

却仿佛被抽空了一样剧烈颤抖了起来。

“紫澜大人他……他……”努力睁着眼睛想说话,牙齿却哆嗦得厉害,出“咯咯咯咯”的声音,掩盖掉了后面的几个字。

紫澜,重伤。这条消息仿佛凶猛的洪水一般顷刻间将她的心理防线冲破,仿佛能够听到轰然倒塌下来的声音,震得耳边不断鸣响着。

“小青?小青?”小满慌了,青的脸色霎时惨白惨白的,说话也好像喘不过气。小满慌忙间不断抚着青的被帮她顺气,好久才见她恢复了正常呼吸。

“小青……没事了吧?”小满依然小心翼翼探着头观察青的神色,一边思忖着是不是要叫镜竹看一下,恢复过来青却是立kè

咬着牙转向天瀚的方向。

“伯父!求求你,我现在就想去塞尔维!”青甚至着急地伸出左手抓住了天瀚的衣襟,额头上一滴冷汗顺着她的脸颊聚集到下巴处也丝毫不管不顾。

女孩的眼眸中写着明显的慌乱,这样的她,即便是面对着大藏,面临死亡的威胁时也不曾看见过的。

小满依然轻拍着青的背心的手停了下来,看着青目光中的坚定,一时竟有些难以理解。

对上那双玛瑙绿色的眸子,天瀚的目光沉了一沉,许久,在女孩握着衣襟的手几乎脱力,苍白的指节已全无血色的时候,才缓缓点头道:“好。丫头你先回去收拾一下……”

“不用!现在就可以出!没关系的伯父!”

青急切地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踉跄,幸好小满扶着。

“小青~”

小满想要扶着青重新坐回轮椅上,却现她的全身剧烈颤抖着,被碎遮住的脸,隐隐可以看到无措,从未见过的,青的无措。

青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咬得一点血色也看不到。她用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哀求着,哽咽着:“求求你们了……拜托……你们了……”

那一瞬间,小满竟有些悲伤。不知是为却云,还是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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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司空裂,也就是所谓的司空大哥再次取得联系,获知到具体地点的时候已经是快八点了。这个时代虽然有电话通讯,但是毕竟还没有普及,所以这一来一回竟也消耗掉了将近两个小时。

在这期间,青一直是以浑浑噩噩的状态,拉着小满的手,却是一言不语只是眼神没有焦距地呆。

镜竹似乎看不下去了,帮她换下了那套为了出席舞会而换上的正装,又细心地准bèi

了几件保暖的棉衣,一边整理一边说:“塞尔维那边的天气不比这里,毕竟是靠近寒带。多准bèi

几件冬衣总还是好的。”青讷讷地点头,过了半响忽然转过头,眼神呆滞地反问:“嗯?”

镜竹叹气,知dào

此刻和青说什么都是枉然。所以原来准bèi

劝诫青再留一晚的话也咽了回去。

想到下午的时候青还握着自己的手,说了那样的一番话,镜竹觉得命运真的是捉弄人。

此时此刻,再木讷的人也不会看不出了,青的心意何在,心属何处。然而此刻的青脑中却再也塞不下其他的讯息了,自也不会考lǜ

这种事情。

也许这个女孩要等到这件事情彻底结束之后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吧。

只希望,不幸不要再降临在这个女孩身上了才好。

镜竹这么想着,将包裹打好。完了还不放心,出去了一阵又拿了几瓶药剂回来小心包好藏在包裹里才觉得尘埃落定。而这个时候,天瀚准bèi

的马车也赶来了,镜竹便扶着青到了楼下。

驾车的是雷,风尘仆仆的样子。雷并没有再询问细节,只是听镜竹和小满交代了一些话之后就载着青风风火火离开了。

一路无话,有的只是天瀚一路的思索,和青一路无神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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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天瀚所说的帮zhù

的确很有用。至少,省去了赶回迦伯兰的时间。

而同样,溯荷羽王朝复兴派手下有的也不仅仅是却水殿一个组织。托雷和天瀚的福,马车直奔到法格特斯国北部的海岸城市之后便由私人的远洋轮赶来接应三人。

天瀚因为身体状况不佳无法跟随前去,而却水殿的姑娘们虽然担心却因为国内局势尚未稳定脱不开身也没跟来。但雷终还是不放心青的安危,决意要跟着青一同前往塞尔维。青心里只惦念着紫澜的安危,甚至都没有反驳便点头同意了。于是简装出的两人便上了船朝塞尔维的港口城市蝶允城出了。

根据寒梧亭传达过来的消息,因为动乱所在的地方是南方谢尼鲁国的沿海区域,所以尽量绕道从结枚芦国的蝶允城进入走边境进到谢尼鲁国,然后从中心出去前线是最好的选择。

经过远洋轮是近四天时间的航行,再加上这段时间雷偶尔会进行的劝慰,青的理智恢复了不少。但是要去前线的决意却还是没变。这让雷也不得不叹起气来。

雷还记得,当初MO招选的时候,青是如何让他吃惊的。虽然最初接近她也有原因是因为她长得很像千鸳,但若不是青出奇的表现,雷也不会真zhèng

注意到这个女孩的不同常人之处。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孩的心却已然被拴住了,就在那段时间里。这从她这几天的表现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也许还没弄懂这种情绪的人也只有青一个了。

船航行飘摇在大海上,越靠近塞尔维大陆风头也越大。这几天浪越来越高,甚至夜半青会被巨浪拍击船身的声响吵醒过来。

这几天青梦到很多,有的没的,最多的是梦到在卡恰巴尼尔国时候生的点点滴滴,然而画面一转却是紫澜全身带血的样子,满目的鲜红,刺得青全身冷汗地醒来,才惊觉是一场梦。

在船上的三个夜晚,青都会在半夜醒来,然后久久睡不下去。青起身到窗前,看倒影在海面上的月光被打得粉碎,连星星点点的痕迹也不剩。夜晚刺骨的海风中夹杂着咸咸的湿润的气味,几次被溅起的海水打湿了脸颊,触觉像是落满了眼泪一样。

青下意识会看自己的手臂,哪怕是再冰冷再疼痛也感觉不到的那种空虚和无力。每当这个时候,青就会觉得自己心脏深处的哪里被狠狠刺了一下,却连痛也叫不出来。

青对自己说:“不能哭,不能哭!”虽然这种悲伤恐惧的情绪是从何而来的青还未彻底弄明白,但是紫澜不断晃过眼前的身影却让她明白,这种恐惧并不是凭空而来的。

青忽然有些害pà

,害pà

到时候自己见到的是浑身带血虚弱无力的紫澜,那个时候,青害pà

自己真的会失声痛哭出来。但是青却总是强迫自己坚强起来,习惯性地咬着下嘴唇,用力用力地咧开嘴巴笑。青告sù

自己,如果连自己都害pà

了,那么担心也许就真的成为现实了。

就这样,甚至都瘦下了整整一圈,第四天临近正午十分,终于船停了下来,到达了蝶允城。

就在船只停靠的这点时间,青早已站在甲板上等候着了。这片寒带大陆果然如传闻中所说的那般,连呼吸都能感受到个中特有的寒冷气息。青不断朝手心呵着气,藏在镜竹为自己准bèi

厚厚的冬衣中,习惯性想要伸出右手扶住栏杆,却只是徒劳。这个时候她再次意识到,必须要习惯没有右手的日子了。

“丫头,到了。”雷招呼青下船,然后两人朝船长几番感谢。

离开港口,出了大门便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呵出的热气交汇在一起热闹的画面。前方是商业街,有提供来访旅行各种各样的服wù

。两人才出大门,就有瞅准自己和雷准bèi

推销旅馆服wù

的小厮朝这边走过来了。

这里就是蝶允城了……那么这样的话,距离前线,就不远了。

青这般想着,几日失焦的瞳孔再次坚定了起来。

___________

紫澜马上要出场了……其实我还没调整好情绪的说。嗯。

一百三十一、动乱的前线

“对不起小姐,上头下达了命令说无关人员不得随意进入。我们也只是秉章办事。”

对于青和雷要继xù

前进的请求,铁面的城门守卫连一点余地也不给就驳回了。

虽然知晓会有这种情况生,但是碰壁了的青还是有些无措一样回身看着雷求助他询问意见。

为此,雷也只好耸肩。

因为在塞尔维,却水殿还没有太深的势力,在日常生活上是能够给与帮zhù

的,但是若这种涉及国情的方面,却水殿也是无能为力的。

青咬着下唇,后悔怎么自己头昏脑涨的连个信物都没问天瀚要。

其实这个时候,如果静下来心的来就可以想到,既然是托寒梧亭和天瀚的关系,那么只需yào

打一个电话确认就可以了,因为自己是打着劝寒晓回家这个幌子来的。但是此刻的青却有点急躁,脑子里面混乱成一片。即便知dào

无济于事,青还是想要越早到越好。这一路上已经耽搁了那么长时间了,这段时间里因为并没有联系寒梧亭和天瀚,所以生了什么状况也不知dào

。这种接触不到信息的不安感让青有些失了平时的冷静。

“紫澜大人……”青的左手手臂下意识搭在垂着的右手的手肘上,因为用力可以看到冬衣被抓出了一条条褶皱。

雷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青的肩膀,走上前去说道:“我们是……法格特斯国的寒梧亭将军派来带回寒晓小姐的。请通融一下。”

也许是雷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也许是话里的“寒梧亭”三个字起作用了,又也许是他的话的确很恳切,让那个守卫的态度软化了不少。

守卫犹豫了一番,便询问了两人的名字,回身请示上级去了。

“丫头,别着急。”雷看出了这一路上青似乎有些勉强自己。才短短几天,青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憔悴得让人有些心疼。不同于当初被偷袭后的绝望和悲伤,此刻的青带着更多的是焦虑和莫明的烦躁恐慌,已经好久了,皱紧的眉头未曾舒展开来。

雷不禁有些感慨,区区一个紫澜沐,竟然能让这个坚强的女孩变成这般。而此时此刻,他却连安慰青的话都说不来。

等待的十几分钟,让青感觉仿佛是几个世纪一样漫长。冷风吹在冻红的耳朵上,被针扎一样尖锐的疼痛。

然而青却是一动也不动,就这样望着守卫离开的方向,像是要望穿这道城门一样,目光凝滞却又飘渺虚无。

雷怕这个女孩子被冻坏了,不禁伸手为她裹紧了围脖。现在两人所在的城市是处于谢尼鲁国的中心偏下,越是靠近北边就越冷,也就是说这里的温度其实还不算最低的,但是和四季温度正常适宜的特洛雅相比,这里已经算是冰冷刺骨了。

两人此行的方向是从这里一直往南方走,但是这次的侵入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了,警戒线也不断地朝内部拉,也就是说即便过了这道坎也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路要前行的。

青大病初愈,手也不是很方便。此行青身边并没有带侍女,雷又不方便随时跟着,所以一切的生活起居都要自己来。但是对此青却是连一句抱怨都没有。雷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个女孩究竟能不能撑过最艰难的这段时间。因为人虚弱的时候,疾病最容易入侵。

就在雷的手还停在青的围脖上时,守卫打开了城门边上的小门,急急匆匆地赶来,雷注意到青的身体不禁朝前一探,刚理好的围脖又扯开了一条缝隙。

“是青小姐吧。请这边请。”看来也是向寒梧亭确认过了。也庆幸,官方和官方之间的联系的确是很方便。而雷当初之所以没有说出天瀚的名字,一是因为他知dào

自己的父亲已经淡出了,卸下昔日将军光环的天瀚此刻也只是个普通的老人,二则是寒晓。

见有进展,青兴奋地拼命点头,一阵风吹来,从缝隙里钻进脖间的时候青才忽然觉得冷了。雷再次帮她围紧了围脖,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雷大叔……”终于注意到了这一路上雷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帮zhù

,不管他是否是将自己当成千鸳的女儿看待,但至少这份情,青足够记一辈子了。

“嗯,雷大叔,我们走吧。”青点头,感动了,有些矫情地感动了,但依然刻意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抿着嘴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却足以让雷心头仿佛被轻轻敲击了一下一样。因为那样的笑容,记忆中,是那个女子招牌式的笑容。淡然无谓,用一种仿佛看透世间的感恩和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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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这座城市的军方管理人员兴许是因为寒梧亭存zài

的关系,对青倒是关照有佳,特别是注意到青的右臂时,几乎是悄无声息的就派来了一辆军用马车。

雷和青面面相觑,压根没料到会受到这般礼待,有点受宠若惊。

但对方考lǜ

是寒梧亭派来的人,先前又听到了寒梧亭亲口说的话了,军方管理人员也不敢再怠慢了。毕竟其中还牵扯了一件事:那就是寒梧亭的女儿寒晓跑到前线去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dào

前线代表的是什么,连紫澜沐都身受重伤,更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片子?在这种情况下,前方人员几乎没有收到通报也就是说,寒晓是偷偷溜进去的。在这一点上,至少寒梧亭的面子不能驳,哪怕只是让眼前的两人亲眼确认前线的状况,至少要给寒梧亭一个交待。

当然在看到青的时候,被指派来接待两人的那名军官还是产生了一些疑惑的。一个看起来还不满20岁的少女,很明显的是独臂,究竟能做到什么。但是当看到站在她身边的雷时候,那名军官却打消了心底的质疑。

雷的目光,犀利而透析着一种锋芒,这种眼神就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身上也极少能够看到。这个男子的来历不简单。这么想着,联系寒梧亭电话里的叮嘱,再将目光挪到少女身上的时候,便不敢再怠慢了。

既然是寒梧亭将军亲派的人,那么眼前这两人就不会只是普通的使那么简单。

带着这种想法,周到得准bèi

了军用马车。就算是这座城,若要靠走的,走到前线和上级有接触也起码要一个星期,但是如果是军用马车的话,不仅加快了脚程,在警备关卡处也省去了一轮一轮通报确认的麻烦。

就这样一路前行,才行走了不到一天,就有了消息说前方不远处就可以接触到MO的部分上级了。虽然还不能立kè

前往最前线见到紫澜沐,但是青却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正一步一步靠近着他——随着周围的温度渐渐上升,身体也渐渐温暖起来。

`

前往前线,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因为魔物动乱的时间已经两个多月了,警备区域范围不断扩大着。而在紫澜负伤之后,前线几乎是蔓延开了一股紧张的氛围,整个笼罩在了阴郁和担忧之中。这种时候忽然出现说是寒梧亭派来接回女儿的使的人,MO自然是要谨慎处之的。所以在见到了战斗部队的小队长,MO特驻塞尔维谢尼鲁国使之后,青接下来见到的人,便是那个曾经在卡恰巴尼尔国一同处理过莫云死亡事件的,紫澜沐身边心腹的那个男孩。

而看到那个男孩的时候,青也知dào

,距离见到紫澜沐,不远了。

心跳不禁加快了起来,有种急切地期待和恐惧不安交错的矛盾感。

一百三十二、刺痛点

男孩并没有意wài

青的出现,甚至于投向雷的目光更多一点。

打量了许久,才注意到一旁青用左手扶着的右手臂,面上没有露出什么,但是从他凝滞了一瞬的动作来看,他不无吃惊。

“那么就是说,寒将军让你们来接回寒小姐?”用故作的低沉沙哑的嗓音复述了一遍两人的来意,男孩便看向了一边负责送两人过来的军官,用眼神确认。

军官点头,表示已经和寒梧亭联系过确认两人身份了。

男孩低头沉思了片刻,朝那位护送两人的军官挥了挥手,低声道:“接下来交给我,你先回去吧。”

“是。”

军官朝男孩行了一个军礼便退开了,态度恭敬地让人不敢小觑眼前这个男孩。

虽然他看起来还未成年,但是青却很清楚他的身份不一般。不说是最上层的管理人员,至少也是手握着不小权利的MO精英。

青一直觉得男孩对自己是有偏见的。如果当初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花瓶看待,那在自己加入调查小组之后应该也有改观了。然而此刻接触到男孩的目光,青却察觉到了在这一点上丝毫没变。

青不知dào

究竟自己是哪里让这个男孩如此芥蒂,毕竟自己连他的名字也还未知晓。

但是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见到紫澜沐更重yào

的,哪怕挡在面前的是牛鬼蛇神,青会决意不会后退半步。

所以青没有躲开男孩鸡蛋里挑骨头一般的目光,用自己玛瑙绿的眼眸直视着。

见到这样的青,男孩终于忍不住从鼻子里哼出了一个音节,没能抑制住自己,用淡然却又尖锐地语气刺道:“你是为了紫澜沐来的,还是为了寒小姐来的?”

……

青怔住了。为男孩的说话方式以及句子里直呼的那声“紫澜沐”。而挑明开的问题也让青再次犹如被洪水冲卷一样找不到了方向。

是的,此行如此行色匆匆,青也知dào

,并不全都是因为寒晓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不担心寒晓,而是因为她知dào

,寒晓身边必定有安夜陪着。此刻男孩能够用如此平淡的口气问出这句话,自然也是因为寒晓此刻很安全。

然而这却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青前来的主要原因,是紫澜沐。

直到此刻青才察觉到,这一路上紧赶慢赶脑中充斥的都是紫澜沐的身影。最初她只当是自己把紫澜当成是朋友,但是这样的心境却是很难解释为何青会如此担心着急甚至失态。

当初匆匆逃离开卡恰巴尼尔国便是因为她已然察觉到那种心情的存zài

。青不敢想,过了这么几个月却愈演愈烈的情况,然而此刻却明显昭示了这一点。

明知dào

见到紫澜的时候也注定会见到寒晓,当然也会见到自己不愿意见到的安夜。是的,明知dào

会这样,却还是义无反顾选择了前来。

真的只是担心朋友的安危那么简单吗?

青失神的时候,男孩注意到了她深陷的眼圈。较几个月前更憔悴了。冬衣架在她的身上空荡荡的,还有那只毫无生气的手臂。

男孩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有些软了,那种莫明的厌恶消散了不少。光看这样子,就知dào

这几个月她吃了不少的苦。

男孩这么想着,低下了头,有点后悔自己脱口问出那句话了。不论怎么样,对方也不是因为坏心。不过出于自尊或其他的什么,男孩并没有道歉的打算,当然也不会再逼青回答了。

所以男孩回过身逃开了青身边的雷一直盯着自己犀利的目光,轻咳了两声说道:“要见寒小姐的话跟我来吧,她现在和沐在一起。……不过要提醒你们一句,到了最前线的城市,魔物随时都会偷袭过来。现在已经抽不出兵力来保护你们了……”

“我会保护好丫头的。”雷好像等到现在一样,立kè

出声打断了男孩接下来的话,自信满满。但是话语中却是充斥了另外的一种意味。

男孩顿了顿,本来是想回话的,但似乎又因为犹豫了一下,最后作罢一样别过了头说道:“这样就好,跟我来吧。”

说着,笔直走出了房间。

`

于是,最后一道关卡通过,青和雷在男孩的带领下到达了最前线的城市,也就是塞尔维大陆靠近海口的城市——琥蒙城。

一下军用马车,青就感觉到了真切的暖意。

这座靠近海的城市,有着和米亚城一样温暖的海风。

虽然比起法格特斯国比起侵以度国,琥蒙城这里依然算是彻骨寒冷的,但是和之前几乎就在寒带区域的几座城市相比,已然算得上温暖如春了。

只是,这座城市,这座已然在地图上被标示了红点,显示为最前线的城池,却是异样的安静,安静地仿佛不应该是前线应有的氛围。

为此,青不住提出了疑问,却见雷是一副了然的姿态。

先前也说过,十月初的时候紫澜已经因为前线告急前来此处支援了。如此两个多月近三个月拼死抵抗却依然没能压住魔物侵入的势头,只是堪堪保下了这座城市并作为据点打防御战。在这一点上,青也不由担心了起来。

男孩似乎不愿意解释,看准时机的雷便主动进行解说。

雷说,因为塞尔维大陆和其他的三片大陆不同,有大半的区域是在极寒带的。因为及寒带温度气候的影响,塞尔维大陆被大片的雪山阻隔了开来分成了西区和东区,而琥蒙城则是西区靠近雪山的城市。

西区靠近海边的地方,同样也靠近雪山,有一段狭长的地域,先前的两个月,魔物以最里面的城市为突pò

口已一举将狭长地域内的城市村庄全部夺下了。

因为魔物是从海面登陆的,村庄城市密集的地方不适合打偷袭战,而且越中心的位置也越容易防守,所以从狭长地域着手可以说是侵入塞尔维的最佳方法。而琥蒙城偏偏就是狭长区域的终点,最后的一座城市。

琥蒙城附近有大片的森林,很适合zuò

为掩护反偷袭,这也是原因之一琥蒙城可以支撑到现在。

但是同样,琥蒙城也是一个关键。若琥蒙城被拿下,接下来有了琥蒙城作为据点的魔物侵入起来就更难堤防了。这就和MO守住琥蒙城是一个道理。

此刻城内的民众已然全部被撤离到了后方安全地区了,所以偌大的一座城内称得上是只有MO的精英部队驻扎,应该是一个作为营地的存zài

了。

雷这么解释的时候,还不忘看男孩的反应,见男孩没反驳便知dào

自己的分析基本正确了。

青听雷说完,质疑的地方却和其他人不一样。青问:“雷大叔这么说的话……难道魔物是有人指挥的?”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青并不是没见过魔物,至少青所知dào

的魔物智商并不高。像这样所谓的战术是绝对不可能使用出来的。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这是一场有阴谋的侵入。

雷点头:“这样解释是最自然的。我怕这场仗要赢,不轻松。”特别是此刻的宁静,有点类似暴风雨到来的前兆。这场侵入不只是MO损失惨重,连魔物那一方也损失惨重。但是对方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这背后可能牵扯到的没那么简单。

`

男孩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听雷解释。到最后却忍不住偷偷打量了雷两眼。雷的头脑显然比自己想象的更灵活,除了一些细节上有偏差,大的方面几乎全部正确了。男孩有些怀疑起自己先前对雷,甚至青的评价是不是片面过头了。

紫澜常常对自己说:不能以第一印象判断人。但是……

心里虽然有疑惑,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几个拐弯带了两人到了本该是民家的住宅,轻车熟路地开门进去顺着上了楼。

直到停在了一闪白色木质门的前方,男孩冷冷地说:“就在里面,我是自作主张带你们来的,所以该怎么说自己想好。”说着,男孩便推开了门,自己淡漠地下了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但是青却是很感激了,毕竟能走到这里花费了许许多多的精力。

随着门被推开,青的心也逐渐揪紧了起来。屋内的场景映入了眼帘,一览无遗清晰地让她立kè

认清了现实。

是的,靠在墙角边的床上,躺着的俨然是紫澜的身影,他似乎没有睡,在听到声响后立kè

望向了门口,见是青和雷,有着明显的惊讶。

而床边,则是靠着睡着了的寒晓,睡得很沉,完全没意识到青的到来。而她的手,还紧紧地抓着紫澜不放。

青忽然觉得,心急如焚地赶来,担心了那么久,像是傻瓜一样失态又做噩梦。青以为自己排演过无数遍,见到紫澜时候从容地样子已经可以条件反射了。

然而见到眼前的场景时,青却是现,自己连假装出一个笑的力qì

也没有。

心脏仿佛被一根针刺穿了一样,有点压抑地疼,疼得她想哭……

_______________

感情戏最难写,也最纠结。

紫澜出场了,等待那么久终于重新出场了。

但是小青怎么就只想叹气呢?……

一百三十三、暗杀的疑点

“你怎么来了?”紫澜看到青就想要起身,但又怕吵醒了寒晓不得不欠着身子,这样一牵扯似是碰到伤口了,只见紫澜的神情一变,动作也停滞了一下。

青惊了一惊,立kè

探身朝前想要制止紫澜,却忘记了自己的右手不能用。

倾斜了角度让垂下的右手手臂在身侧前后摆了几个来回,最后轻轻敲在大腿上静止了下来,像干枯的柳条。

青这才恍然觉,这几个月,其实自己也已经变了很多了。此刻以这样的姿态来见紫澜的话,仿佛是想要得到他的同情似的……

青忽然有些尴尬,像是寻找慰藉一样用力扶住了手臂。虽然没有像梦中那样看到紫澜浑身是血连自己是谁都认不出,然而在尘埃落定一般放下心的时候,却觉得胸口空落落的……

这一遭,让紫澜的目光彻底定格了上来。

“怎么回事?”带着质问的语气,眉头却是深深了蹙起,不像平日里镇定自若的他。

“我……”青也惊讶,平日里伶牙俐齿的自己,在此刻竟是连一句话也憋不出。

青低下头,像是掩耳盗铃般想借着错开的目光来逃避紫澜的问题,却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只觉眼前笼罩了一个身影,青一惊,抬头望见雷正挡在自己的面前。

“寒将军让我们来带回寒小姐。”雷的目光似乎是带着示威性质。见青想要说什么,轻轻用胳膊推了推她制止了她的话头。

紫澜低看了一眼睡着的寒晓,压低嗓音接下了话:“是伯父派你们来的吗……放心,上午已经派人传回消息了。等寒晓醒了你们就可以带她回去。”

“紫……”听到紫澜这么说,青着急地想要说什么一样脱口喊出了紫澜的名字,却又被雷打断了回去:“好的,那么我们就不打扰紫澜大人了。请好好休息。”说罢,不顾青的反应拖着她退回了房间外。

青就这样讷讷地看到门被关上,门最后合上前还似乎听到寒晓熟睡的一声轻哼。

气氛沉闷在那里,雷也不说话,青也不说话,只是盯着门呆。

屋内的寒晓,受伤的紫澜,忽然凝滞的思维。这一切都让青木讷到不知dào

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回应。为何在进去的那一瞬间胸口产生了一阵痛。青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所以更加手足无措。

应景一样想起男孩的那句:“你是为了紫澜沐来的,还是为了寒小姐来的?”青便觉得脑中仿若有无数只蚊子盘旋飞舞一样,嗡嗡作响。以至于雷异于往常的表现以及自己和紫澜连一句话都没对上的事实,青压根就没意识到。

然而青没意识到,不代表雷没意识到。

他印刻着刀疤看似狰狞的脸上从退出房间那一刻开始就满满的阴霾,拳头一度握紧了再松开,几次看着青失神的瞳孔,想说什么最终到嘴边又化作了虚无。

半晌,重重的一声叹息,又再次敲开了门。

青还愣在门口,忽然见门又开了,忙回身望雷,雷却好像避开她的目光一样,对着紫澜的方向轻声说:“小青和寒小姐多日未见了,紫澜大人应该也有话要对小青说,就让她留下吧。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说完,推了青一把,将她推到房间里后便又飞速关上了门。

此刻,青终于察觉到雷语气的不对劲了。但也只来得及在门关上前回身看雷最后一眼。

那刀疤下,写着的,仿佛是让青无法理解的……懊悔和愤nù

……

就一如当日在天瀚隐居的小屋内那般。

`

“雷大叔……”青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事,身后的那道目光便提醒了她紫澜沐这个人的存zài



是的,虽然有些混乱,但是青还是重新回到了这间房间——这间有着寒晓和紫澜沐的房间。

青忽然有些害pà

,害pà

转身面对紫澜。青不明白雷为何忽然拽着她出去,又莫明将她重新推了进来,留她一个人面对紫澜。青也不知dào

自己这种类似心虚和害pà

的心理的源泉,究竟是来自那无从解释的情绪,还是仅仅害pà

紫澜问起关于手臂的事情。

但无论是哪一点,青都不想转回身去看,因为青能够想象,当紫澜半眯着黑色的眼眸望着自己的时候,仿佛能够望穿一切一样,无从闪躲的卑微和无措。

所以被这种矛盾纠缠得头脑混乱的青下意识地朝前跨了一步握住了门把手说:“雷大叔……雷大叔不知dào

怎么了,说什么……有话……呵呵,对晓晓睡着了就不要吵醒她了。有紫澜大人照顾着自是没什么不放心的。等晓晓醒了,等晓晓醒了紫澜大人再派人来通知我们吧。……小青,小青就不打扰了。再,再见……”

青低着头像自欺欺人一样拼命解释着什么,然而握住了门把手的左手手心却冷得在抖,冷得让她连扭动把手的力qì

也用不出来。

紫澜仿佛看穿了女孩的挣扎一样,轻声唤住了她。

“青小姐。”

“啊?啊,紫澜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如果没有的话我……”

“坐下吧。既然来了就坐下。我的确是有话要问你。”紫澜的声音很轻很柔,却用命令的语气,用MO总指挥的强势。他知dào

女孩在逃避,就如当日明明来过书房却一句话也没留下,第二天逃也似的离开卡恰巴尼尔国一样。

但是,青没动,依然低着头背对自己站在门口。紫澜语气不禁生硬了起来。

“需yào

我下来抱你坐好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这句略带玩味暧昧的话,若是以往听来青只会面红耳赤。然而和紫澜接触至今青却已然很明白紫澜的个性了,这样的语气这样的一句话,代表紫澜已经生气了。

所以哪怕再想装鸵鸟,青也不得不屈服于紫澜的威严之下,扶着手臂寻着一张椅子就坐下,也不敢看紫澜。

坐定之后,青是等着紫澜开口,然而埋着头等了半晌听到的却只有寒晓轻轻的呼吸声,青忍不住抬起头,一眼便对上紫澜直视着自己的眸子。

紫澜黑色的眼眸冰冷冰冷的,望向的是自己的手臂,好像就在等自己抬头一样。

“说吧,是怎么回事。”

`

青以为紫澜或多或少会知dào

一点,但是从此刻他的目光来看,寒晓并没有把这件事告sù

给他。也是,寒晓好不容易见到紫澜,自是不会将话题放在自己身上的。青觉得或许这样会比较好,因为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话,会更加直观明确。毕竟寒晓只以为是六曜之争后遗的产物,却不知dào

背后更深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却是紫澜知dào

的。

而比起青为何会来此处,紫澜也更明白,青手臂的情况最先需yào

了解。

所以想明白的青也不再隐瞒了,开门见山地说:“不知紫澜大人是否还记得您住到橙屋旅馆那一天晚上的事情……”

`

……

在青用小声不吵醒寒晓的音量叙述完暗杀的全部细节之后,房间再次回归了沉默。

青看到紫澜的目光忽然犀利了起来,笔直地看向前方仿佛想到了什么。

过了一会,紫澜才恢复了之前慵懒的姿态靠回到了靠垫上。

“果然是这样……”

“果然……?紫澜大人早就知dào

了吗?”青注意到了他的用词,不禁反问道。

紫澜倒是一副没有太大意wài

的神情:“嗯。就在那之后我调查过寒晓身边,现在那个时间段没有任何暗杀寒晓的理由。就算是威胁我和伯父,也不应该采用暗杀的方式。所以顺势的就猜想暗杀的对象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你。……而且现在也不是没有理由。”紫澜是知dào

青布兰尔村遗孤的身份的。

但是就像青曾经推断过的那样,现在关于暗杀的动机,又是哪方派来的暗杀都存zài

着疑点。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青说出这句话后,才察觉到,紫澜是不知dào

自己有可能存zài

的公主身份,思忖了半天,在紫澜疑惑的目光中点到为止地说:“时间差,总觉得太牵强。六年时间,真的可以重新在人海中翻出布兰尔村的遗孤?”

“原来你已经想过了。”看到眼前的女孩再次恢复镇定自如起来的时候,紫澜也无意识地用了“你”。就好像只是两个朋友间的对话一样。

青点头:“嗯……毕竟我工作的玛歌小镇并不引人注目,如果不提起的话谁都不会注意到它的存zài

。”

“还是我的错。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派人来保护你的。……”第一次看到高高在上的紫澜露出愧疚的表情,青也有些慌了,忙摆手:“不不不,紫澜大人不用自责。还是因为我不够警惕。不管怎么说,到最后命保住了,只丢了一条手臂,已经很满足了。算是买个教xùn

吧。”

听到青极力摆手着这么说的时候,紫澜却少有的失神了。

没想到,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那个叫嚷着要加入MO,那个心比天高一意认为自己可以背负着仇恨前进的女孩已经成熟起来了。然而成熟所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这条路,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紫澜很想这样强调,但是看到青被冬衣包裹着孱弱的身子时,却怎么也脱不出口了。已经失去一条手臂了,够了……

“关于这件事我会再调查看看的。……那么接下来你想怎么做?”紫澜看了一眼窗外,努力想摆脱那种不应该属于自己的情绪,“这里还很危险,根据前面几次的规律总结,不出一个星期下一轮偷袭就要来了。等寒晓醒了就说服她带她回去吧。”

这是紫澜惯有的强势,青也接受了下来默默地点头。

但想说的话还是说出了口:“嗯。我会努力说服晓晓的。而且除此以外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在这里,在塞尔维从头学长枪术。”

“你是这么想的吗?……”这句话也顺带解释了青为何会来此处。当知dào

青还没放qì

继xù

涉入这个世界的时候,紫澜有些无力,但青的决定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一条手臂的代价也没能拉回她,更何况两三句话。所以紫澜也断了劝说的心,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需yào

我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

青拉开了笑容,是这两天露出的最真的笑容。不仅仅是这句承诺式的话语,更是因为话语中紫澜承认了自己的坚持。

也许是因为趴着睡手麻了,寒晓意识有些醒了过来,隐隐好像听到了一句“我想试试看用左手的话,是否可以学习其他的武器。”,声音很熟悉,便起身放开了紫澜的手眯着眼低喃道:“沐……我怎么听到小青的声音了……”

青和紫澜的话题止住,看向睡眼惺忪的寒晓。

寒晓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有些调笑一样说:“小青怎么会在这里,唔,我睡觉睡糊涂了……”然而一转头却真的看到青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顿时惊得睡意全无,眼睛瞪得铜铃大。

“小青真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的……我不是做梦吧?沐,是小青诶!我没睡糊涂真的是小青诶!……”

__________

就为看出是十二国文风的孩子,小青也不能偷懒了。

更新了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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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既然说了是十二国的文风,人物的性格就不会那么完美。每个人都是有缺陷的,哪怕是青,雷还是寒晓。

最近这几章几人的负面情绪就要出现了。所以,如果觉得不好还请提出。

一百三十四、他的名字叫蘑菇

“我不回去。”就如青料想的那样,知dào

了青的来意之后,寒晓便立kè

扭过头回绝,态度强硬到不留一丝余地。

这样的回答,叫青只想叹气。但叹气毕竟成不了事,寒晓的个性她也知dào

,三句两句根本不顶用。所以再望了一眼同样头大的紫澜之后,青只好继xù

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晓晓,伯父很担心你呢……这里很危险你也是知dào

的吧?……”

话没说完,寒晓已经捂着耳朵拼命摇起了头来。

“我不回去不回去不回去!小青我不回去嘛!再让我留两天好不好?”见青面有难色,寒晓便睁大眼睛用起了装可怜的攻势,“小青~~~我今天上午刚刚才到这里嘛,让我和沐多待一会好不好?……不用担心父亲那边啦,安夜肯定可以帮我说服的。呐小青好不好嘛?两天~就两天~”

说着,寒晓习惯性地扯住了青的手臂摇晃了起来,然而晃到一半时脸色却骤然惊变,虽然青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寒晓已然做错事情的样子,惊慌失措地从椅子上弹起,捂着嘴小声嘟囔了起来:“小青我……我不是故yì

的,小青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yì

的!……”

是的,寒晓是坐在青的右边的,所以习惯性抓住的是青搁在大腿上的右手。只因青太淡然,淡然到甚至让人忘了她的右臂其实是犹如死物。直到那沉重不受控zhì

的手感传来的时候,寒晓才忽然想起青的右臂已然坏死的事实。

寒晓摆着手想要解释什么,却越解释越慌,眼角甚至都沁出了眼泪。自己也刚意识到情况的青叹了口气,起身,伸出左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心,笑道:“我怎么会介yì

这种事。晓晓乖,不要放在心上。嗯别说这个了,晓晓我问你,你是不想现在回去对吗?”

“嗯……”寒晓眼角还吟着泪水,头却是点得很坚定。

青明白了寒晓的意思,回头望了一眼紫澜,试探性询问他:“那么让晓晓在这里再留两天可以么?两天的话应该还是安全期吧?”

面对青的询问,紫澜沉声不语,但从他微蹙的眉头来看,眼前的情况并不乐观。就算是两天。

注意此处有一个前提条件,——紫澜此刻并不是以往日的那种姿态和两人进行的对话,他现在正躺在床上。虽然裹了厚厚的冬衣看不真切,但青依然能够判断冬衣里的是厚厚的绷带。

本来的话,就这样带着寒晓回去便好了。之前和紫澜的一番对话也已经让青解开了不少的心结了。

但是,眼前闪过寒晓睡着却依然紧紧抓着紫澜的手生怕他消失的样子,青就感同身受一样胸口一阵疼痛。有些于心不忍,为寒晓也为紫澜。青知dào

在这种时候还要提出这般任性的要求加重紫澜的负担很不应该,可是青同样也明白寒晓想要待在紫澜身边的心情。

两人的沉默,让寒晓渐渐意识到问题的出处是在自己了。在这种随时可以遭受到偷袭的危险情况下,还要分出心来照顾自己。寒晓握紧拳头,看紫澜和青都面露难色,一度想要脱口说:“算了,我还是回去吧。”但是看到紫澜伤重成这样,脸色苍白虚弱得不像平时的他,再回身看看青,眸子深处写的是自己永远也不懂的深重。

永远是她比自己懂事,永远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想到这里,寒晓觉得有一种不同于往日的情绪蔓延扩散了开来,叫她就这样将那句话自私地咽了下去。

寒晓理所当然地想:“只有两天并不过分~”所以,在终于听到紫澜妥协一样地说:“就两天。不允许到时候耍性子。”时,寒晓心安理得地抱住了紫澜整条手臂,乖巧地应:“嗯嗯!我就知dào

沐不会这么绝情~~两天~~”

到此,照理说事情算是解决了,青应该是松一口气才是。

然而眼前的场景却让胸口那种刺痛的感觉再次袭来,痛得她咬紧了下嘴唇,留下一道惨白的牙印。

寒晓有意无意斜睨过来的目光,竟是从未有过的,带着一丝让人不解的敌意。然而因为转瞬即逝,青半晌都没意识到这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仅仅的错觉。……

`

紫澜对青说:“前线的条件不比平常,下一批物资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送得过来,所以能省则省。……关于注意事宜你去问蘑菇就好。”

“蘑菇?”初听到这个名字,青一脸陌生。

“就是带你们来的那个男孩。”紫澜见青疑惑的脸,补充。

“啊……他叫蘑菇?”青一直想说,认识这个男孩至今,自己真的是连他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dào

。就算是莫云事件的当初,他也没有向自己进行过自我介shào



只看青的反应,紫澜也猜到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无奈地叹气:“那孩子,还是很排斥自己的名字呢。”

“蘑菇是……吃的那个蘑菇?”这两个音节连在一起所能联想到的就只有蘑菇了。

紫澜点头,郑重其事,青终于忍不住笑喷了出来。也怪不得他不肯告sù

自己他的名字了。这样喜欢装酷的男孩子,正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恐怕对自己的这个名字最是难以接受了。

寒晓在一旁插话:“我第一次知dào

的时候和小青的反应一样呢~不过没想到小蘑菇居然没告sù

过你他的名字。你和他在八月的时候就认识了吧?”

青点头:“的确,八月就认识了……不过那个时候和他接触不算多。嗯,蘑菇,其实是很可爱的名字呢~~”

“哈哈,小蘑菇最讨厌别人说他名字可爱~”寒晓也笑着应,两人对话间并没有特别的异常。但是静下来的青依然会忍不住想到之前寒晓的那道目光。

应该是……错觉吧?

青偷偷看了一眼寒晓,看她表情再自然不过,也强迫放下了一颗心。

“那么就这样吧……在伤好之前我会一直在这里的。有什么事要找我的话也让蘑菇或其他人代传一下。”说到这里紫澜顿了一顿,转头正视着寒晓:“寒晓你也一样,等一下有人会带你去你的房间。要来这里之前也要通知我一声。不要任性。”

“可是可是……”寒晓还想争辩一些什么,紫澜却是半眯起了眼睛,无效了她的抗议。

“给你两天时间已经是额外通融了。赶了那么久的路你也需yào

好好休息……不要不听话。”

寒晓无声地低下了头,看得出很委屈。不过青也能够理解,照寒晓这个劲头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陪在紫澜身边,而这样恐怕紫澜更加不能安心养伤了。

青搭着寒晓的肩膀,安慰说:“好啦,紫澜大人也是为你好。回去吧回去吧~”说着先做出表率站了起来。

寒晓默默咬着下嘴唇,知dào

自己继xù

固执己见的话紫澜真的会生气,半晌之后也妥协了,起身,轻声说:“嗯,我知dào

了……”沉默了一阵,忽然语音上扬了起来,“但是沐要答yīng

我,每天的三餐让我来送!”

看到寒晓千方百计争取机会的样子,依然没变,依然像是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不依不饶,终其目的却只是为了那个名叫紫澜沐的男人。然而身为看客的青,却深切察觉到,自己的心境已然产生了变化,已然无法像当日那般沉静了。

紫澜犹豫了一阵还是应了下来,却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木头人一般站着的青,似乎是感受到她和往日的不同,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

和寒晓出了那栋小小的民宅,楼下已经有派来等两人的领路的军官了。

朝青和寒晓敬了个礼,简要阐述了一下来由之后,那名军官便带两人到了接下来的住处。理所当然的,青和寒晓一间房间。

房间里床铺还没理好,而且这个房间看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住过人了。毕竟几个月的前线战争,此处的住民已都被遣散到了安全区域,所以房间里已经积起了一层灰尘。此刻前线人手又不够,青和寒晓也不好和他们睡帐篷。于是青和寒晓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中,知dào

必须自己动手不可了。

不过寒晓毕竟是千金小姐在家也不做事,再加上青的手也不方便,所以两人手忙脚乱光铺张床就花了好长的时间,接下来再整理打扫了一番,等到终于大功告成吁一口气的时候才惊觉已经过了正午了,有军官过来通知说可以吃午饭了。

寒晓听到这个消息自是两眼放光。因为先前紫澜还应允,三餐由寒晓来送。所以这个时候寒晓自是有了正当的理由去见紫澜。

当然寒晓还是知dào

的,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不能让紫澜看到,擦了把脸弄干净点之后,她便兴冲冲地拉着青跟着军官去了食堂。

跟在寒晓身后,静静走着的青觉得有点冷。刚才的一番打扫,竟能在这种冰封时节弄得自己满头大汗。如今再吹到冷风,青不由缩了缩脖子,也想到了雷。

青总觉得雷好像有心事的样子。该去问问他吧?

想着,食堂到了。

被当作食堂的地方是一间酒馆,前线的支援人员也好战斗精英队队员也好都是在这里就餐的。当然吃的是大锅饭,也没得挑剔。毕竟这里是前线,资源紧缺,一切都以填饱肚子为主。

食堂里面稀稀了了并没有几个人。因为寒晓和青整理房间的缘故,吃饭的高峰期已经过了。

当看到白饭上面只有几根青菜叶子的时候,寒晓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为她盛菜的炊事班班头看到了以为她嫌少,笑呵呵地再加了一勺,说道:“姑娘是要差别对待的,来别客气。对了,听说等一下总指挥大人的饭也是姑娘你去送对吧?可千万叮嘱他得吃完啊。前阵子伤口恶化总指挥大人每天都剩饭呢,叫人心疼。”说着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这饭不吃,伤怎么养得好呢。我们大伙还等着他回来呢。”

寒晓乖巧地点头,青却适时地想到了紫澜疲惫苍白的面容,有点心疼。

饭盆上的菜已经盖住了大半的饭,然而目光扫过那只有白色和绿色时,寒晓还是不由露出淡淡失望的表情。

“嗯,有得吃就很不错了。”青听到寒晓这样呢喃着劝慰自己,然后似是想到了青的存zài

转过了头来:“那我就过去和沐一起吃咯。我怕沐饿肚子,小青要不要也…………嗯,没事没事,沐说要我先找小蘑菇通告一下,那我去找小蘑菇咯。小青自己找个地方吃吧~”寒晓话讲到一半却有什么顾忌一样没讲下去,而是岔开话题留下一个看似阳光的笑容后便匆匆跑向了蘑菇。

青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却什么却没说,只是脸上僵着回应寒晓的笑,看着她和蘑菇讲话,然后蘑菇好像不耐地和身边另外一个男子讲了什么,之后那个男子便匆匆扒完了自己的饭,起身抹了抹嘴领着寒晓出去了。

此时此刻的青,才察觉到,不论是在紫澜房内劝说寒晓回来也好,在这里吃饭也好,自始至终,自己都是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一场场的戏目,从开始到终结,却没有一出戏是和自己有关联的。

有一种说不清的寂寞感,好像自己是多出来的人物一样。

同时,青也现了,自己和寒晓之间仿佛不知不觉间已然横亘起了一条隐形的壕沟一般,刻意或无意的,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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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更新了。不出意wài

还是一天一更。

对等待了几个月的同学们,小青知dào

一句对不起什么都抵不上。所以只能努力更新,努力把青羽录写得更好。

嗯,修文还在继xù

。感觉最近进度蛮快的。

感谢在这个时候依然砸票支持小青的孩子们。

以上,小青爱你们~~

一百三十五、针锋

寒晓去为紫澜送饭了,青还端着饭盆子呆站在原地,那种再次出现的错觉,让她一时间有些怔。

过了好久才重新清醒过来。

带自己来的军官在来的时候说过,和自己一同来的那个男人,也就是雷已经在食堂了。于是青试着扫了一眼,却并没看到雷的身影,所有人在大堂中的人,自己只认识那个叫蘑菇的男孩。但介于蘑菇对自己好像有敌意的样子,端着饭盆的青就犹豫了起来,不知dào

究竟该不该坐过去。

算了,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青不想再惹事端了,毕竟对着一张看不爽自己的脸谁都不会高兴。这么想着的青刚准bèi

迈步的时候,身后却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青转头一看,居然是雷。不知dào

他刚才去了哪里,但这看样子饭已经吃完了,因为他的手里并没有饭盆。

“丫头怎么不去坐着吃?杵在这里干什么?”雷说着,随意地朝四周看了一眼,便定在了蘑菇的方向。

“蘑菇大人也在啊。嗯旁边也正好有位置,青丫头来。”说罢也不顾青愿意不愿意就推着她走了过去。

走近后,察觉到什么的蘑菇侧过了头,看到青和雷的身影,“嗯?”了一声。

青尴尬朝蘑菇点了点头算是问候,而雷则是大大咧咧拍了拍椅子:“这里应该没人吧?”这句话是问蘑菇的。

蘑菇向来独来独往,雷这样自作主张他当然不是很乐意,但看到青单手捧着饭盆的时候,话却是咽了下去。只是转回了头继xù

啃饭,算是默认了两人的行为。

青小心翼翼地坐下了,不过还是有所顾虑地看了雷一眼,却见雷笑吟吟地朝自己示意:“吃啊~”全然不见之前那种落寞的神色,好像在紫澜那里看到的他的表情,也仅仅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青点点头,左手拿起了筷子,想要开始吃,却现光是夹菜都很困难,别说吃饭了。毕竟在法格特斯国青用的一直都是刀和叉,自从没了右手以后,她几乎就没碰过筷子。

青不气馁地尝试着,却终还是败下了阵。想班头那边应该有喝汤用的勺子,便想起身去借。没想到从头到尾一直观察着她的雷早她一步,青才刚起身就看到雷拿着勺子过来了。

“知dào

你还用不来筷子。——拿着。”

青顿时感激地无以复加,恍然察觉到这一路上一直是他照顾着自己。这个男人,外表虽然看似很凶,和他接触下来却可以观察到他那颗细致的心,像长辈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没有她,自己还不知dào

会走多少的弯路。

青吸了吸鼻子,朝雷灿烂地笑完便低下头开始啃饭。雷已经吃完了,便只是坐在青的身边陪她。

当然,蘑菇是不想和两人搭话的,青也自不会主动和对自己有敌意的蘑菇说话。倒是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青和蘑菇都在啃饭的当,他却是自顾自开口了。

“接下来的一场仗不出意wài

一个星期内就要来了。不知蘑菇大人怎么想?”

蘑菇吃饭的动作顿了一顿,似乎很在意雷对自己的称呼,沉默了一阵虽然是隐忍了下来,但回应的语气里却仍旧充满了不善:“就算是明天来也要硬着头皮顶上去。”

完了,像是还不满yì

一样又加了一句,“前线没有逃兵!”说罢,低头继xù

啃起了饭,从头到尾,没有看过雷一眼。

听到这样的答案,雷笑了,起初青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笑容里有什么异常,然而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时,青却察觉到了,雷的话里好像带着刺。

“好一句前线没有逃兵。可是据我所知,前线的战士死伤大半,后方补给迟迟不来。这种情况下,蘑菇大人还要坚持前线没有逃兵吗?”

“呵,这些话你是从哪张嘴里听来的?”很明显,雷的每句话都属事实。若不是有人走漏消息,雷决计不会知晓得那么清楚。

想到居然在这种时候还有人嚼舌根,蘑菇便不禁有些愤nù

,声调也不自觉抬高了不少。然而雷却只似在看一场戏,局外人的语调,调侃:“不论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吗……现在听令驻扎在城外的军队就好比是砧板上的鱼肉,谁都知dào

,下一波很可能会抵挡不住……我想问,这种明知不可能却依然决定送死的战术,究竟是蘑菇大人您定的?还是紫澜大人定的?”

“你什么都不懂有什么权利指责我们!这座城是突pò

口,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蘑菇似乎被雷的语气激到了,终于没能控zhì

住情绪用力一拍桌子怒吼了起来。沙哑的育期男声有些尖锐,刺得青耳膜略微的痛。

蘑菇的声音引来了这个大堂里稀稀了了的军士们的目光,蘑菇似乎也注意到了,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别过头,降低了一点音调却依然掩饰不去波动的情绪:“……上头,上头肯定会派援军过来的。只要撑过这一轮就好。……”就像明明是被说中了,却自欺欺人一样不去正视。

雷冷笑:“援军?233人的精锐部队如今已经只剩40人了,总指挥受重伤,局势紧急成这样……连我和小青都已经到这最前线了。援军呢?援军怎么还没来?……”

“闭嘴!”蘑菇抑制不住打断了雷的话,脸上浮现出了不符合年龄的沉重。“闭嘴闭嘴!”

雷还想继xù

说些什么,这时却从另外一边走来了一位男子,年纪看起来在30岁上下,看样子是被这场争论吸引过来的。

“就算只剩下四个人,我们也坚决不会逃离战场。我不知dào

大人究竟是谁,但恕我失礼,此处是前线,若大人继xù

说这样扰乱将士们决心的话,哪怕是国家元我们也会不客气地请您离开这里。”男子将这句话讲得铿锵有力,即便对上脸上横着一道刀疤无比狰狞的雷也丝毫没有退却。

还没意识到雷和蘑菇之间为什么会突然间针锋相对起来,但青看到这个半路杀出来一脸正气的男子,却是不由得佩服了一记。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第一次见到雷就有勇气当面说出这样的话的。

被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雷是不怒反笑,笑得青莫明。总觉得今天的雷很奇怪,做什么究竟有什么目的青都猜不透,就像现在突然间向蘑菇叫板。

“敢问阁下的名字。”雷也起身了,正对着那名男子,宽厚的身形无形中给人一种巨大的压力。

站在他面前矮了整整一截的男子望了一眼有些失神的蘑菇,然后挺直着背脊,一看就是军人素养很好。他朝雷行了一个军礼说:“Irene,MO骑兵部队总队长。”

一听到骑兵两个字,青顿生无限的好感,心想等一下一定要拉着他讲两句话。

然而雷却依然咄咄逼人,气势汹汹,一字一顿:“Irene大人,如果你只是把送死和英勇划等号,也枉为MO的精英。”

“……”Irene沉默了,不只是被雷的气势吓到了,也因雷说得并非一点道理也没有。

眼下的局势,谁都清楚。毕竟战争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最初十月传来战报的时候,MO并没有意识到这竟会是如此的一场苦战。

没错,战事生的地点是塞尔维,是这片有着全世界最高对战水平的寒带大陆。塞尔维的军事力量也许没那么强,但光凭陆上矗立的一座座道馆,一个个高手,哪怕遭到偷袭手忙脚乱也不至于战事吃紧。

但事实就是,才一个星期,塞尔维大陆谢尼鲁国的高层就来了求援信号。这是MO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紫澜当即就随同精英部队出亲自上前线指挥作战。而最终商量的结果,便是必须守住这座琥蒙城。一是琥蒙城的地理位置以及周边环境,就如同要塞一样易守难攻。二则是因为琥蒙城面临海口,背后便是大片村庄和小镇密集地,战线绝对不能再朝后拉了,否则将死伤无数。而琥蒙城也是唯一能够作为据点的城市。

这些,雷也自然知dào

。虽然才打听到一点消息,也足够让他判断个大致了。

蘑菇一心以为雷是来找茬的,所以听到那样的话一时间失了冷静。但此刻平静下来了,却是想到了,在刚刚着陆到达这座城市的时候,雷已然根据此处的地形推断出了零零总总大致的局势。他并不是没有头脑地在挑衅。

正这么想着,蘑菇想要确认雷究竟是怀揣着什么目的的时候,雷再次开口了。

“两位应该很清楚,反攻战是绝对不可能了。所以接下来只能打防御战。MO援军那边,我劝你们暂时不要寄太多的希望,我想蘑菇大人也已经觉察到了,只是不肯面对而已。……这一战势必要战,蘑菇大人也说过战场无逃兵,但白白送死也是不可行的。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提供给我更详细的讯息。”

“……”听到这话,Irene和蘑菇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蘑菇更是当即脱口道:“凭什么我们要提供给不相关……”

“就凭你们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不是吗?蘑菇大人?”雷的嗓门低沉浑厚,却叫蘑菇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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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战场!oh~前线!

oh~激情!

oh……卡文……

一百三十六、二度合作,惊人的推断

琥蒙城城外,午后的空气中还残留着令人窒闷的腥臭味。在几天前,这里刚刚结束过一场反偷袭战,也就是那一次紫澜受了重伤。

那一战,原本已然只剩下的67位精英中又有27位阵亡,剩余40人的精英部队中目前还有18人重伤在养。死亡军士和魔物的尸体已经处理掉了,然而暗红色的血迹却依然大块大块斑斑驳驳印在这一片土地上,在冬日暖阳的照射下散出一股变味的腐臭,引来成群飞舞的苍蝇惹得人厌烦。

蘑菇最终还是妥协了,带着两人和Irene一同来到了前线的战场。当然并不仅仅只是因为雷的那些话。实话说蘑菇很讨厌雷,再或换句话说,不和他意的人他都讨厌。但是身为MO的上层领导,蘑菇虽年少气盛,至少还是知dào

孰轻孰重的,哪怕年龄不大。

雷很远目,蘑菇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似凶悍的男人的的确确有着让他自傲的资本,因为在之后,Irene听从蘑菇的命令把目前的战况粗略讲了一遍之后便现,其实雷知晓的并不多,至少之前的战事细节,对方魔物的数据,雷是一无所知的。

然而正是一无所知却依然能够推断到这个份上,更属不易,蘑菇心底也不由赞叹了起来。

当然他表面是不服气的,他说只要雷亲眼看到就不会这样说大话了。

毕竟此刻一筹莫展的并不仅仅只有自己和紫澜两个人。在前线头脑聪慧的人何其多,然而众多的对战方案到最后却都只是理想论,落实到实jì

的话不知会有多少问题会产生。眼前局势越来越紧迫,再冷静的人也慌了头脑。

“你们是十月八日到达这里的。然后十月十日迎击了一波,十月十二日迎击了第二波……”雷远望着海滩,似乎这样能让思路开阔一些。

Irene点头,知dào

解释这种工作蘑菇从来不喜欢做,便主动接下了话茬:“那之后十月十三日又来了一批,总共是三批。不过很奇怪,那个时候的三批魔物实力都不怎么强,当时我们还怀疑过是不是情报传输错误。”

说到这里,Irene停顿了一下,可能是在时间上记得没那么清楚了,征询样地问蘑菇:“如果没错的话,第二轮是在十月……二十九?”

“二十八。”蘑菇不冷不淡地纠正了Irene的话,雷笑笑无所谓地插了句:“什么时候都无所谓,具体是生了什么事。”问完这句话,又像没事人一样补充道:“对了,还有那个第二轮,前面不是已经有三批了吗?为什么是第二轮?”好像之前和两人针锋相对的不是他一样。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Irene说:“我们来到这里之后,第一轮的对战就是开始的三批,而且统一的实力都很弱。第三批在十月十三日被击退之后,就如刚才所说的那样,到二十九……”

“二十八。”蘑菇很不爽地扔了一个白眼过来,第二次纠正。

Irene忙点头:“对对对,我总是记错,二十八。到二十八日为止半个月的时间都很平静。但是十三日的战事结束之后总指挥大人并没有下令撤tuì

,因为有再次偷袭的可能。然后二十九,哦不对不对二十八日的时候,果然第二轮偷袭来了。”这次Irene没等蘑菇开口提醒就自己纠正了过来,让蘑菇已然吊到嗓子口的那句“二十八”又咽了回去,一副很郁闷的样子。

“那么第二轮的意思就是说……又是几波密集的偷袭?”雷算是听懂Irene想要表达什么了。

Irene点头,罢了又摇头说:“不只是这样。攻击方式上也和上一轮完全不同。二十九日,……又说错了,二十八日的那场偷袭……”

“够了,我来说!”蘑菇似乎再也忍受不住Irene这样婆婆妈妈了,再或是他知dào

接下来Irene又会把其他日期搞错。总而言之,将手插在口袋中酷酷的蘑菇话了:“简单来说,就是一段时间三轮偷袭。”

Irene擦着汗退到一边,对蘑菇的话也没任何反驳,谁都知dào

紫澜身边的这个男孩,有着和年龄不符的实力,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孩子。谁都知dào

和一个孩子较劲结果是什么,更何况还是这么别扭倔强的一个孩子。

从头到尾一直在一边静静听着的青当然不知dào

为什么蘑菇会对二十八日还是二十九日那么执念,不过Irene窘迫擦汗的样子倒是让青觉得很可爱,平民化了很多,不再是冠着金光闪闪MO骑兵队队长这种只为的不可接触的对象了。——就像紫澜的小名沐儿一样。

于是这个时候Irene看到青朝自己善意地笑了笑,才忽然意识到除了雷以外这个女孩也跟着一起出来了。Irene倒也不是刻意忽略掉青的存zài

,只不过潜意识里觉得青这样的女孩子不应该是关心这种事情的,也就将她归为只是凑热闹的人群了。毕竟断臂的少女从之前到现在没有表过一句言论。

蘑菇解释得言简意赅,完了还瞥了一眼站在已然退到一边的Irene,似是在表达:“明明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解释完的,非要说那么一大堆。”这样的讯息。

“嗯,那然后呢,总共来了几轮?”雷说着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本笔记本,简单记录了一下之前Irene说过的情况,一边写一边问。

相比Irene絮絮叨叨一段话反复念三遍的叙述,蘑菇的话更精简,精简地就好像是数据报表一样。

“四轮,加上前一轮的话。”说完,蘑菇便自顾自开始叙述时间和具体的情况。

“第一轮,十月十日、十二日、十三日,普通,不过数量很多。第二轮,十月二十九日………………”说到这里,蘑菇停了,自己也愣住了。

Irene没想到,因为自己频频犯错,导致蘑菇居然也脱口了“二十九日”。Irene是知dào

的,那个自尊心超强的男孩子对数据的敏感,他都不容许别人犯错更何况自己?

Irene有些惊吓地看着脱口了“二十九日”之后愣在原地不说话的蘑菇,毕竟以前没有生过这种事情Irene不知dào

后果会是怎样,还以为要见到山洪暴了没想到最后蘑菇只是别过了头,沉默了一会才再次开口,有点刻意无视掉几人目光想要拜托尴尬一样,生硬得咳了一生接道:“咳咳,二十八。第二轮,十月二十八日、二十九日、三十日,魔物的魔法抵抗很强但近身战斗力很弱。第三轮,十一月十一日、十六日、二十日,魔物刀枪不入,全身胶质。第四轮,就是现在的这一轮,十二月三日、十二月九日两天来了两批,现在第三批还没到,但是……”

“三天最多了……”察觉到四轮时间上的规律之后,雷抢先一步说出了口。

蘑菇点头,虽然想到之前自己居然也犯了报错日期这样弱智的错误有点心虚脸红,但看大家都没提也就故作镇定了起来。

雷所说的三天,的确是根据规律推算出来的。到目前为止每一轮都是三批,而最初都是相隔一两天,第三轮的时候相隔的时间变成了四五天,而这最后一轮,相隔的时间增加到了近一个星期。

但是今天已经是十四日了,也就是说根本不消一个星期,两三天之内必定会攻来第三批。

这般想着,雷却总觉得四轮魔物来的蹊跷,时间也好战斗的特性也好,好像有什么联系点一样。

然而还没理出一个头,在旁听着的青却是插嘴了她自和两人蘑菇、Irene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这一轮的魔物实力怎么样?”

蘑菇显然没料到青会在这个时候问,怔了一怔才接下话:“瞬移,移动速度也很快。”看到青若有所悟地点头沉思的样子,蘑菇便现回答的自己竟然是下意识看轻了青,直到此刻才想到当初在卡恰巴尼尔国的时候青的表现,这个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灯。

听到青问,Irene还当只是好奇,然而雷的眼中却闪过了一道光,好像抓住了什么一样追问:“丫头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也不算是想到什么吧,只是……”青也在讶异为什么雷会立kè

猜到自己已经想到了,毕竟只是开口问了蘑菇第四轮的魔物情况。而且导致青犹豫的主要原因还是这个设想太过大胆太过可怕了,也许像Irene这样保守派的军士会接受不了。

可能是青一直不开口,蘑菇也看出了她有些顾虑,便朝她望了一眼,有些不是很情愿但还是开了口:“说吧,就算说错也没关系。”时至此刻他也很想知dào

,让紫澜这般另眼相看,在卡恰巴尼尔国挥了令人瞠目结舌实力的青究竟在此处能提供到多少的帮zhù

。自己对她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是偏见。

既然连蘑菇也话了,青便咬了咬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实验。我觉得这四轮偷袭,像是一场实验。”

“实验?”果不其然,不只是Irene,雷和蘑菇都禁不住反问了出声。

是的,这个设想太过大胆了,甚至推翻了传统的模式。照理来说魔物出现在战场上基本除了掠夺就是侵入,而和魔物作战也是两方用尽全力绝对不会有其他阴谋的存zài

。但已然见识过青跳跃性思维的蘑菇纵使吃惊却也没有打断青,雷用目光意识青继讲下去,只有Irene依然没有从震惊状态中恢复过来。

竟然说是实验?精英部队死伤了那么多,对方居然只是一场实验?

青没看到Irene的神情,她向雷借了之前他记录的笔记本,看着上面的数据道:“我记得Irene大人讲过,第一轮偷袭来的魔物很弱,而蘑菇……大人也补充说数量多。这样就有一个疑点了。为什么这种情况前线会吃紧甚至向MO求援。那个时候我就猜测会不会这一轮的魔物和先前偷袭的魔物不同,目的是引来MO。但是引来MO究竟有什么好处?而后听到四轮魔物不同的特性之后就想通了。因为MO有精锐部队有常年在前线战斗的将士,团队合zuò

取长补短,光这些经验是塞尔维哪怕再多的大师也没有的。”

顿了顿,青看了眼沉思中的蘑菇和雷,继xù

道:“第一轮魔物是数量多,但是Irene大人也说了,很弱。当时我猜想会不会是因为精英部队太强了,但现在的局势显然排除了这种可能。既然数据中得出了第二轮魔物抗魔性很强也就是说,在第二轮反击战中你们出动了魔法师对不对?”

“嗯……”基本上前线的数据资料蘑菇都是知dào

的,所以没人比蘑菇更有资格回答。

说到这里,青的眉头就皱起来了:“那蘑菇大人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出动魔法师。”

蘑菇下意识顺口答:“第一轮的魔物数量很多,所以第二轮也理所当然派了魔法师打头阵……”话音刚落,蘑菇却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啊”了一身,Irene也“啊”了一声。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了丝丝的惊愕。

“你是说……之所以第一轮魔物数量多却很弱,是故yì

的?”蘑菇被这个推测吓到了,讲话也没了之前的利落。

青点头:“既然知dào

抗魔性强一定是因为第二轮你们现魔法师的大范围魔法不起作用才得出的结论,之后你们就派出近身攻击部队了对么?所以才会知dào

第二轮的魔物近身防御力很弱。”见蘑菇和Irene都点头,青也知dào

,自己的推测基本已经得到了证实。

“接下来也一样。当惯性地认为第三轮第一批依然会是近身防御弱魔法防御强的魔物,然后让近身攻击部队打头阵的时候才现这一轮的魔物又变了,近身防御很强让近身攻击部队一筹莫展,因为是胶质体,刀枪不入,也许唯一能够一击毙命的,就是魔法——火魔法或冰魔法!”

“火魔法。遇火就化。”补充的是Irene,因为那一场战他是亲自指挥手下的部队,魔物的样子他至今记得,暗褐色的胶质,拥有人类的外形却刀枪不进。而同样,他也是亲眼看到这种魔物在火球术的攻击下慢慢融化最后变成一滩泥水。

所有的推断都连成了一条线。青觉得有点心凉,因为这样的猜测她宁愿是错的。

“法师部队在第四轮开始就被灭掉了近一半,魔物的速度太快甚至还会瞬间移动,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防御的确不强,但是我们跟不上他的速度。而且第二批速度明显比第一批更快。”想到这两场反击战Irene就觉得心有余悸。

前线指挥作战的紫澜受重伤,自己手下的骑兵部队目前已经只剩八人,而法师部队也只留下了两个火系魔法师和三个水系魔法师。其实蘑菇刻意逃避却是早就猜到了,援军为何迟迟不来的原因。

这里是一个无底洞,只会不断削减军力。紫澜不说,但蘑菇无意间已经知dào

了——上头要求紫澜带着蘑菇回总部。也就是说,剩余的人将作为炮灰被埋葬在这座叫做琥蒙的城市里。他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所以只是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地想只要紫澜没有提出来他就当作不知dào

……

却殊不知,从第一轮偷袭到现在,己方的行动早已在对方的推断之中,仅仅是实验的道具而已……想到这里蘑菇竟有些颓败地低下了头,却没有注意到,青的目光有些许的迷离,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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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千万不要下架啊,哪怕是藏着也好……现最近下架的人越来越多了。小青可是在努力更新呢~~~今天都有破4000哦。真的挥泪~

一百三十七、MO的大义

城门口距离海边并不远,一路走去,沙石土地过后沿岸便是白色的沙滩,潮水冲刷去了当日血腥的印痕,然而却冲不去留在士兵们胸中的恐惧。

第四轮反击战,总共加起来二十四人的魔法师小队最终只剩下五人,而在前往沙滩的一路上,青在和Irene的攀谈中也知晓了Irene现在手下的骑兵人数只有八人,其中还有三人是重伤。魔物会瞬间移动,灵敏度也很高,纵使是MO的精英部队也没能承shòu住这样的打击,已经无路可退的紫澜亲自出现在战场上拖延了时间让仅剩的三位水系魔法师释fàng

了冰阵,以此封阻了魔物的行动,然而紫澜却也同样受了重伤。

“只是没想到,姑娘以前竟然是枪术修习。……”Irene在战场上摸打滚爬了这么多年,倒是鲜少见到女子学习枪术的。但是在注意到青的断臂时,Irene有些难堪地止住了话头。这样的话题对于失去了右手的青而言,也许是一种深切的痛才是。

但是出乎Irene的意料,青却是豁达地笑了笑,扶着右手臂用一种历尽沧桑的坚强:“Irene大人不必介yì

我的手。其实此行来塞尔维还有一个目的。我想在这里重头学习枪术,嗯,用我的左手。”云淡风清,好似受伤的不是她自己。

就算是见惯了战场的残酷和血腥,就算是生死分离,Irene也没有这样心酸过。女孩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却好像背负着几倍于年龄的沉重。这让Irene想到很多很多,表情也不自主沉了下来。

一边勘察地形一边朝沙滩方向走的雷注意到青和Irene两个人慢下来了,便出声叫住了两人,并询问Irene:“现在总不能坐以待毙。先具体说说看上一轮你们是怎么击退魔物的?”哪怕死伤惨重,但既然没有覆灭至少也该是找到了魔物的弱点。

Irene有些迟疑,显然那一战给他带来的阴影是巨大的。但看到蘑菇点头好像认可了雷这样介入前线战事,Irene便清了清嗓子陈述道:“是总指挥大人……总指挥大人的魔器是钢丝,当时还剩下十四只魔物的样子,因为钢丝的缘故行动受到了阻挠再后来水系魔法师用冰阵冻住了地面趁着魔物站立不稳的时候弓箭部队进行射击……”

“是这样啊……”雷摸了摸下巴,在听到“钢丝”两个字的时候便点点头,待到Irene说完便试探性提议:“魔物既然是攻城,那么在海滩到城门口的路上沿途张开陷阱网,就算魔物会瞬间移动也难躲开全部……”

“这是不可能的。”雷还没说完,蘑菇已经出声否定了。这种设想其实在最初确定还会有第三批到来的时候就有人提议过了,且不论几天之内是否能够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光材料的来源就是一个难题。

要知dào

,魔物对魔法波动是有感应的,这种情况下他们绝对可以根据感应察觉到事先设立的魔法陷阱的位置而后一路瞬移过来,陷阱的存zài

就如同摆设,所以绝不可能提前用魔法来布置陷阱,那么剩下的就只能用现有的材料了。但是此刻前线物资紧缺,哪怕是一个星期前出情报收集物资也来不及输送过来,更何况之后还有布置陷阱这一耗费时日的工程。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比如说,紫澜手中的魔器是钢丝,在紫澜本人的操控下加上魔器本身的伤害,交错起来的确能够形成巨大的网状阻碍减缓魔物的速度,甚至造成伤害,在这一点上,上一轮反偷袭战已经用事实证明了。虽然这个事实导致的结果是紫澜受重伤直到现在都不能下床。

但是就如大家所知dào

的这样,紫澜已经受伤了,魔器是认主的除了紫澜没有人能够使用。而在第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人能够替代他,更何况连MO的总指挥紫澜沐都受到了重伤,其他人就算上场生命也无法得到保障。

蘑菇解释地很精简,却也致命一击驳回了雷的设想。

在场的几人陷入了沉默,一如当初开作战会议的最后,令人心凉的死寂。

迈步在白色的沙滩上,沿岸走去前方可以看得到码头,然而码头周围却连一艘船都没有停留。Irene说这是紫澜下达的命令,也是所有战士无任何怨言一心服从的命令——销毁所有的船只,一片甲板也不留。

其实青知dào

,正是因为这座城市面临海口,所以一旦到危急的情况还是可以带着仅剩的战士们离开琥蒙城逃往安全地带的。青相信连自己都猜到了会有魔物实验的可能紫澜不可能没猜到。为何一战和一战之间会有这些时间的空白,为的就是让MO前线修养生息不至于实验还没结束就全体落败。紫澜不说正是因为他不想造成无端的恐惧。

但是不论是紫澜沐还是蘑菇都没有选择逃跑这条路,就像蘑菇最初便说过的那句“前线没有逃兵。”一样,在遭遇到这般猛烈攻打的情况下,在明明知dào

下一战可能是送死的情况下,在已然察觉到对方诡计的情况下,他们没逃,他们用自己的肉身和灵魂证明着他们的大义,MO的大义。

青耳边恍然响起了紫澜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句:“MO不是你想象的乐园,别把一切都想得太好。”

MO,自己仰望追逐了五年的目标。从听到其名那一天开始,自己就不断努力想要成为其中的一员。然而待到此刻,亲身站在此处的时候,青才明白为何当初自己说要加入MO的时候,紫澜会用那样的表情那样的语气和态度来回应。

纵使化身修罗也在所不惜……青以为自己是抱着这样的觉悟,这样的认定的。然而当真zhèng

站在前线的战场上,感受着这般紧张的气氛,生命不由自己操控……青记得,Irene在说起自己手下的部队已经只剩下8人的时候,面上浮现出的淡淡悲伤。

畜生尚且念旧,人又怎可能无情。哪怕对死亡再麻木冰冷,哪怕再流不出一滴眼泪,心中的痛却还是能够真真切切反应到精神上,情绪上的。昔日的战友,如今能够见到的只有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昨日才豪情满怀把酒言欢,谈论起家乡的妻女壮志林云等待归途那一天,今日却生死两隔留得生空悲戚……一切的一切都偏离了原定的轨道,未来、生命、梦想、希望,现实太过黑暗,黑暗得将所有的字迹全部抹去只留得吞噬人的绝望。所谓的修罗是什么,自己追逐至今的又是什么?青现自己错得太离谱了,自己一直把加入MO,把战争看得太儿戏了,也怪不得当初蘑菇和紫澜会反感自己,会嘲笑自己。

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吹在脸上。今天天气很好,正午的太阳照得周身暖暖的,本就处于塞尔维距离寒带最远的海口,这样的下午几乎感受不到这座冰之大陆该有的寒冷。

雷和蘑菇已然停下了步子,似是在思考还有没有其他的战术,然而Irene却是一言不语朝向海风的方向,因为任凭如何也已是黔驴技穷了。

青有些烦躁了,为这样不得门路的状况。回身遥望来时的路,远远可以望得到旷野前方临海的城墙和巨大的城门。这里距离琥蒙城并不远,步行也只消十五分钟就可以到。据Irene所说,前几轮魔物都是从东面的村庄侵入的,所以只要魔物一出现在码头附近的转角处,站在城门上的使令就可以看到并拉开警报。但是就在刚刚过去前面的两批魔物却着实让人吃了一惊,因为瞬移的速度太快,防御阵来不及摆出来后方刚刚就位的魔法师就被杀掉了大半。而且第一批还在能够承shòu的范围之内,第二批的速度却较第一批快了很多。所以这两天,哪怕是推断出的安全期,战斗小队也是轮流吃完饭以后继xù

前方驻扎随时侯战,因为根据推测,第三批的速度,可能在第二批之上。

这也是之前就得出过的结论,其实紫澜在第三批到来的时候已经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了。

`

紫澜这一战必定不能出战,而自己和寒晓甚至雷,在战事打响的时候也肯定会被立kè

送上马车朝后方逃离。只是,想到紫澜虚弱的样子,想到Irene的表情,想到蘑菇的怒吼,青就觉得,自己不能逃,无论如何都不能逃,必须要做点什么出来。

沙滩上的沙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光,青望着觉得有些刺眼了,便挪了开去随意看向了码头的方向,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青却惊讶地现,前方,被太阳晒得灼热的空气产生了丝丝的扭曲,将码头的全景映得如同虚影一般。

这个现象其实在生活中并不少见,当空气因为高温加热而产生上升气流的时候都会让光线产生扭曲,从而让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也产生扭曲。青在橙屋旅馆工作的时候曾经听一个旅行说过,在他们的家乡这样的景象被称为阳炎。只是青一直很遗憾关于阳炎只曾道听途说却从未亲眼见过,毕竟玛歌小镇也好,布兰尔村也好,四季的温差都不大,就算是盛夏也不像其他地方那样热得骇人。

虽然没见过,但青立kè

明白了过来这就是阳炎,那位旅行曾经详细描述过样貌的阳炎,无色的气流如同烟雾一样扭曲向上蒸腾,如同太阳的火焰一样。

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什么一样,青努力试着抓住闪瞬间的想法,然后眼前一片通透了,有种黑暗中终于见到黎明的激动感。不是因为终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阳炎,而是因为阳炎的出现让她立kè

想到了另外一种战术的可能性。

同样利用空气折射原理,以前每年的七月份都可以在萨离加小岛西岸的村庄看到的,海面上会出现的自然现象。

是的!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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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刚刚搞定今天的章节。总觉得最近好忙啊。

唔……收藏还在不停往下掉。大家行行好吧,小青快泪奔了。

说好今天二更的,所以等一下码出第二章了就上来。

一百三十八、转移的感情

海市蜃楼,出现在沙漠或海面上虚影一样的景象,是一种自然现象,但其实质却并不单单是虚影。

海市蜃楼是由空气折射制造出来的产物,因为空气中上下的温度不一样时,光线就会产生折射从而造成幻影。但实质上海市蜃楼虽然是幻影,却是有本体存zài

的,只不过是本体的位置和幻影的位置之间有一定的偏差而已。如果说将海市蜃楼运用在这次在战术上的话,既可以减少伤亡又能够一举反击。

是的,魔物途中不论瞬移多少次,至少他们的目标是确定的,那就是城门。既然不能在途径的路上设陷阱,那么就创造一座城市的虚影,将魔物引到那个区域然后再释fàng

魔法,既没有设置陷阱那样麻烦又不需yào

提前引起魔物的警觉。

而且因为现在还剩下的五个魔法师中有两个火系魔法师和三个水系魔法师,在条件上足够造成空气的温度差。

唯一需yào

的就只有数据的收集以及演算。想到这里的时候青是有些为难的,因为这个想法虽然理论可行,但具体该怎么操作青是一概不知的。毕竟海市蜃楼这种东西属于自然现象,要人为操作出来玄之又玄,还不知dào

有多少把握。

所以青在实jì

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并不是很自信,因为这样的战术需yào

测算的地方太多了,而事实上究竟能否成功也是个未知数,很可能到时候又是一场白忙活。青以为像蘑菇这样的现实主义肯定会像驳回雷一样毫不留情地驳回自己的设想的。但是当青说完的时候,却见蘑菇的表情并非是自己所想的嘲笑,连一向稳重的雷也沉思了起来。

片刻之后,雷将目光定在了蘑菇的身上,露出了一抹青无法理解的笑容。青不知雷想到了什么,然而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蘑菇,却看到他已经拿着本子测算了起来。

“可行?”青也没想到自己偶然想到的方法真的会得到蘑菇的认可。毕竟这种数据什么的收集,一个差错就会导致不可弥补的后果。但若是不可行的话按照蘑菇的性格应该会一语驳回才是。

青还没想通的时候,蘑菇已然开口了:“交给我。反正坐着也是等死不如搏一搏。”说着,从青的角度来看,他的嘴角好似向上微微翘了一翘,有种微笑的成分存zài

。一时间,青竟是不知dào

要怎么回应了。直到看到青呆立在一旁蘑菇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脸立马绷了起来,然而在青看来却是像害羞一样别过了头,故yì

恶狠狠地叫住了Irene:“喂,Irene,联系魔法师和其他队长到作战大厅里等我。”说罢,转身就走了,只留了一个背影。

但是青却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情绪,反而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因为这是第一次,这个一向装成熟装冷酷的男孩子露出了符合年龄的可爱的一面,其实本来就是个孩子,只是过早进入这个残酷的世界,心也被磨砺地坚韧同样冷酷了而已。

想着,青忽然察觉到,其实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回望自己身边的同龄人,寒晓、寂雨、玛歌小镇的那群姑娘们,本就应该是灿烂的年华,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在卡恰巴尼尔国的那段时光,逛街也好放肆大闹玩乐也好,青本以为自己会向往那样的生活的。然而回过头来,却现,自己并不适合那样的生活。

太过安逸平和了,心头的火焰会一点一点熄灭的。青害pà

当那些火焰熄灭之后自己会失去继xù

生活下去的勇气。所以青不断警醒自己要记得不能忘记。一次一次的磨砺,经lì

了这么多的生死,慢慢的成熟了起来懂事了起来……

青下意识望向了自己的右手臂,依然是那样安静冰冷地躲藏在冬衣的袖子底下。怎么可能不介yì

不难过。只是青知dào

介yì

也好难过也好再或说后悔也好,手臂是不会回来的。与其整日消沉还不如开朗地笑一笑,至少身边的人也可以跟着一起快乐起来。

还是要继xù

前进的。青想,失去的同时自己也得到了很多,至少这样代表自己更加接近紫澜所定下的标准,更加接近Mo了。

吸了吸鼻子,虽然能够感受到暖阳的温热,但海风扑面而来还是有点冷的。Irene已经跟着蘑菇回城了,留下自己和雷两个人海滩上。

想到侵入随时可能会到来,这里毕竟不适合久留,青便出声对雷说:“雷大叔,我们也回去了吧……”

然而出乎青的意料,临着海风而站的雷却是在出神,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嗯?丫头刚刚说什么?”

“雷大叔……”从来到这里开始雷就一直怪怪的。现在也是,好像在想什么心事一样。想到在紫澜房间里看到的雷的表情,埋藏在心底的疑问终于还是没能继xù

藏下去,青问出了口:“大叔,你有心事吗?如果有什么烦恼的话,和我说也没关系。”

“……”雷没想到青还是看出来了,自己的失神和烦躁。

其实雷已经察觉了,青对紫澜的心意。不论是之前风风火火的赶来也好,担心紫澜的伤势弄得自己憔悴无比也好,这些都已经明显地昭示了青的心境。也许到现在也只有青自己还没意识到。雷也曾想,既然是青喜欢的话,作为长辈的自己就应该是努力帮她支持她。然而一想到紫澜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一想到招选那天他讲过的话,雷就觉得无法容忍,无法容忍青的大好青春被紫澜这样目中无人的男人给糟蹋。

雷本想就这样脱口而出断了烦恼算了,但是望见青的眼眸,青的面容时,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却叫他产生了错觉。

“算了……”雷挥了挥手,到喉咙口的话还是咽了下去。青什么都不知dào

,那就让她继xù

懵懂下去好了。雷不想当哪一天青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所在之后开始烦恼纠结。

转身,本想就这样离开的:“丫头,走吧。”但是,转身的瞬间,却恍恍惚惚明白了为何自己会这般讨厌紫澜……

因为记忆中的那位女子,让自己魂牵梦绕心醉又心碎了那么多年的那位女子。

当日她一心选择了自己好友的时候,她对自己亏欠地说“对不起”。然而纵使如此,自己也从未后悔过为她付出那么多,甚至决心一辈子远远守护着她够了。只是这份心却随同着那场侵入、那场大火彻底化作了灰烬,最终留下的只有满满的后悔和决意。

青带着同她相似的面容,带着同她一样的倔强……雷曾经一度认为,青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是上天安排给他的,让他补偿自己未完成的职责。所以雷一心要护青的周全,不容忍任何人伤害她,却从未料想过,这样的一份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产生了变化。

雷不想承认,因为他觉得这样的感情是玷污了青的存zài

。所以深吸了一口气,雷便敷衍一样对青说:“丫头放心我没事,只是最近有点累了而已。回去吧。”说罢,迈开了步子先一步朝城门走去。

殊不知身后的青目光中再次流露出了迷茫。

`

已然回到作战大厅的蘑菇正低演算着什么数据,同时等着通知的人过来。

静守在一旁的Irene犹豫再三,还是俯身在蘑菇耳边询问了一句:“大人……是不是要通知一下总指挥大人……”

蘑菇怔了一怔,半晌之后才低低地开口:“不用。让他好好休息吧。”说着,抬头看到队长和魔法师们从门口陆陆续续进来了,便岔开了话题,“我们先开会吧。”然后便起身以会议主持的姿态压低嗓音道,“今天通知各位前来,主要是因为想到了新的战术,想同各位一起探讨一下……”

Irene看着蘑菇故作冷漠的侧脸,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了莫明的不安。虽然只有淡淡的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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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总算还是赶出来了。

其实之前大纲都出现错误了,当时真的是记得泪流满面啊。大纲出错啊,设定全部偏离原来的轨道了啊……

幸好还算是找到了修改的方法。让大家等了(话说也没人在等吧)。

嗯嗯,说了哪怕是只有一个人在看小青也要码下去。何况现在不是只有一个人。嗯嗯!小青会继xù

努力的!

以上,小青爱你们~~~

一百三十九、迎击准备

数据的收集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看到这架势,再听过雷的解释之后原先青还存有的担忧便烟消云散了。

青没猜错,实jì

年龄才十四岁的蘑菇地位并不低,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仅次于紫澜沐在MO内能够说得上话的人。蘑菇负责的是MO的情报管理,和清澄一起是紫澜的左右手,就像清澄拥有瞬间记忆这种能力一样,蘑菇也有天赋特长,他对数据的计算非常的敏感,在过去的一年里,光靠蘑菇和清澄两个人一起解决的事件就不下二十桩,甚至已经成为了MO中令人安心的存zài



而数据,以及蘑菇所拥有的计算能力,是这个战术能够实行的关键,至关重yào

的前提条件。

预计的袭击时间是在两天后,但不管怎样这也只是一个推测,所以数据收集的工作在召开作战会议拟定完战术之后便马上进行了起来。对这里空气的密度、空气的湿度、城市周围上下空的温度以及种种细节方面数据的测算收集,包括对未来两天内天气的预测,怎样的天气该调整成什么样的数据……

这些理所当然,青是帮不到忙的。青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坐在安排给自己的房间窗户前扶着手臂看窗外偶尔有人经过,青能够看到来来往往的军士们面上都是带着焦急,一种来自于自身压力的焦急。

整座琥蒙城顷刻间弥漫起了一股比青刚来时候更紧张的气氛。不是像最初那种等待死亡的沉寂,而是如同现了火源现了希望一样小心翼翼追逐又害pà

火光灭掉的患得患失。此时此刻的众人从没有如何的祈求着警报不要拉响,哪怕是多一秒,对大家来说也是多一分希望……

蘑菇一遍又一遍小心地核对着送过来的数据,稿纸上已然布满了繁复复杂的计算公式。杯子里的开水早已不再冒热气,窗外的天也渐渐暗了下来。

“大人,是我叫人把饭端过来还是……”看蘑菇终于停下了歇,一旁立kè

有军官插上了这句话。

蘑菇这才恍然意识到,已经到傍晚了。

“送过来吧。”还有一些地方没设定完整,要知dào

数据上的偏差,可能小数点后的一位出现错误就会影响到全局。蘑菇不想浪费时间在去食堂的路上。

而就在松了松手指关节打算继xù

演算下去的时候,却有人敲了敲门进来了。

“蘑菇大人,总指挥大人叫您去他那里一趟。”

“嗯?”这才刚拿起笔的蘑菇怔了一怔这才想起,自己今天还没报道一天的情况,便应道:“嗯,好……”转头,却心虚一样迟疑了几秒。

`

此时此刻的青已经吃完了晚饭。之前在食堂,青见到了一个下午不见人影的寒晓,看样子是来拿晚饭的。当时青是想要上前问问紫澜的伤势如何的,然而寒晓明明看到了青,却装作没看到那样绕开青端着饭盆子出了餐厅。这一细节让青纳闷了好久,当然也隐隐有些不安。

雷说他还想去多了解一些战况,所以在送青回到房间之后便离开了。青知dào

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但雷和自己不同,在排兵布阵、兵力设置方面,雷远远耍开自己是高手,继承了天瀚的军事天赋。

还犹然记得下午的时候,雷和Irene,蘑菇有过的那般针锋相对的口舌之争,然而此刻双方却已然站立在了同一阵营,共同抵御外敌,迎接两天之后的死战。雷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其实青在后来到沙滩上听几人对话的时候就已猜到了,最初会这样言辞犀利有很大的原因是为了逼蘑菇妥协就范,雷也和自己一样不想眼睁睁的坐以待毙,然而要说服排外之心强烈的蘑菇,自是不能按部就班的来。显然雷很成功,青也不得不感谢雷若不是他蘑菇绝对不会接受两人的帮zhù



所以说,当男人就是好,不拘小节豪爽洒脱,青怕是自己怎么也学不来。青还记得呢,第一次见到紫澜时候自己是如何小鸡肚肠地逞口舌之快,差点坏事情。于是想到这里,青的脑中便不自主跳出了寒晓的身影,所谓的友情……。

“晓晓……”

青脑子里有些乱,好像一团团线都纠缠在了一起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也许青是在刻意逼着自己不去介yì

寒晓这两天的异常冷淡的,但是青却无法控zhì

自己不去思索其中的原因。

和寒晓的初识,在卡恰巴尼尔国度过的那段时光,点点滴滴全部挤进了脑子里,有爆zhà

的趋势……

正头痛的时候,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让青一惊,慌忙转身,正是寒晓回来了。

“晓晓~你回来啦。”之前还想着寒晓的事情让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莫明地心虚,不是平常心。

寒晓甚至没望青一眼,昏暗中轻轻拉开了灯,敷衍似的“嗯”了一声,搓着手关上了门之后便没再说话。

灯光中,青望见寒晓被冻的鼻头红的脸,望见她忙着换衣服却连一眼都不看过来,心渐渐沉了下去,有种不想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无措。是的,那一眼敌意青可以理解为错觉,饭厅里的擦肩而过也可以理解为寒晓的确没看到自己。但事实上青却是知dào

的,这样的解释太过牵强,太过自欺欺人,毕竟自己和寒晓不是第一天认识。

而此刻寒晓的冷漠便是最好的事实,摆在自己面前。

青没再接话,因为她已经不知dào

自己还能说什么了。明明一个月前还是好朋友,为何现在会变得如此沉默?青注意到了,自从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寒晓就没再过问过自己的伤势。从最初惊喜,到后来却是越来越排斥甚至故yì

忽略自己的存zài

……一个月寒晓离开法格特斯国的时候是如何的担忧,如何絮絮叨叨地叮嘱自己要注意身体……巨大的现实反差让青有点莫明,是自己在那之后做错了什么,让寒晓讨厌了吧。可是青却开不出口索要一个明确的答复,哪怕做错了也好,至少青知dào

自己哪里错了可以修改……

“小青……饭吃了没?”就在青低着头不再言语的时候,寒晓却走到了青的面前打开了话题。

抬起头,寒晓的笑容依然是那样灿烂的,就好像青所担心的全部都是幻觉不存zài

一样。和在卡恰巴尼尔国的时候一样,没有心机的单纯的笑容。然而青却并没有吁一口气,反而更加忐忑不安了起来,犹如这个笑容中带着甜蜜的陷阱一样,会将她吞噬干净,刺眼得叫人头晕:“嗯……吃了。……我刚回来。”

寒晓继xù

笑,眯着眼很开心的样子,兀自打开了话茬:“沐和小蘑菇好像有话说的样子,所以我就先回来了。小青我好高兴呢,今天一个下午都和沐在一起,他没有赶我。沐睡了蛮长时间,听食堂的师父说沐最近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我也很担心呢,现在能多睡一会也是好事…啊对了,差点忘记了呢,尽顾着讲废话,沐有话让我带给小青。他说你过来这里一次也不容易,不要费心好好休息。前线的事情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先等一等,晓晓……”听到寒晓这样絮絮叨叨,青有点分不清主题了,便是挑了自己的问题问道,“紫澜大人的伤怎么样了?……听别人讲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去安全的地方好好养伤,这个问题还没问出来,寒晓便是打断了青的话。

“沐的伤好像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好的样子,但是他也不肯让我看伤口说是怕我害pà

。呐小青你也这么觉得吧,还是说服沐先回总部养伤吧?这里毕竟天气不是很好嘛……”

“嗯。”前线的事情,伤病员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青也害pà

到时候紫澜带伤出战:“这两天内很可能偷袭就要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

“啊,小青担心这个啊。没关系没关系啦。如果敌人偷袭的话会拉响警报的,到时候我们两个乘上马车朝北门逃就可以了。这里交给沐和小蘑菇他们肯定不会有问题。小青你是没见过沐和小蘑菇的实力吧?他们都很强哦~~~我相信他们啦。”寒晓第二次打断了青的话,笑得异样却好像是自信一般。但是知晓了内幕的青却是依然担忧。

“可是……”青还想说什么,寒晓却挥了挥手第三次打断了,面上浮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耐,“我说了放心就放心嘛~小青你太疑神疑鬼了啦。好了我去洗把脸擦擦身子就睡了,小青你也早点休息吧。”

看着寒晓呵着手心换下冬衣的样子,被三次抢白的青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明明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却仿佛触不可及,仿佛隔在两人中间的鸿沟越来越宽,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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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青醒得很早,但事实上却并没有睡多久。昨天虽是很早便上了床,青却觉得有很多很多的话想问寒晓。然而自始至终,寒晓都是用背对着自己,也不知dào

睡着了没有,让青几次张了口却又咽了回去,最后只能颓然地钻回被窝看着头顶前方窗外的星空呆。

现在,寒晓依然背对着自己朝着墙壁蜷缩着睡着,呼吸均匀,青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缓缓伸出了手,不得不说琥蒙城的早上还是很冷的,裸露的皮肤才刚刚触到冰冷的空气,便是打了好几个哆嗦。对自己下了好几番通牒,青才鼓起了勇气从被子里钻出来。寒晓似是因为冷空气钻进了被子下意识“唔”了两声,青忙掖了掖,将缝压实压紧,见寒晓再次睡着没被吵醒之后才蹑手蹑脚下了床。

一只手穿衣服是辛苦的。特别是如此厚重,一层又一层的冬衣。等到套上了最外面的那件外套,用冻红的左手小心翼翼扣上扣子的时候,原本蒙蒙亮的天已经通透明亮了。

青吸了吸鼻子,被冷空气冻得鼻涕都要结块了。寒晓还在睡,青没叫醒她,而是转身出了房间。

就在这一刹那,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让青有种莫明的感伤。

同样是房间,同样是清晨,同样是自己早起寒晓还在睡。只是此时早已物是人非。青想知dào

横亘在两人中间的那条鸿沟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否能够消除掉。然而每次话想要出口,却又懦弱地缩了回去。

青害pà

,害pà

听到的那个答案会让自己更加无所适从……也许潜意识里她是知dào

答案的,只是想要当鸵鸟,能逃避一天,便是一天。

呼出来的白雾只存留片刻便消失了,楼梯口的窗户外,阳光驱散了早晨的雾气,士兵们都早已起床站上了自己的岗位。摄骨森冷的空气围绕在身体周围,提醒着这个季节,十二月的天。

依然记得,那个时候,是盛夏。转眼已经入冬了……

“啊,姑娘已经起床啦。我把早饭送来呢,正好起床了就趁热吃。”楼梯口走上来的是Irene,出乎青的意料。他手中的餐盘上放着两个做工不是很精致的馒头和两碗稀薄的粥——冒着蒸蒸热气看得人心也暖暖的。

青也没料想来居然是骑兵部队的总队长,惊了一惊,收回了还附在玻璃上的左手:“Irene大人亲自来送早饭给我们……小青不知该怎么感谢才好……。晓晓的话还在睡觉呢,Irene大人给我就可以了,我放到房间里去。”说着,想要伸出收去接过餐盘,却见Irene有些些迟疑。

直到此刻青才猛然想起,自己只有左手,而Irene这样的男子断是不会让自己亲手操刀的。哪怕青坚持自己可以,在他们看来,自己也只是个失去右臂的,残疾人而已……是的,现在的青是残疾人,是连生活自理都困难的,残疾人。

想到这里,青有些尴尬地又有些心酸地笑了笑,也不想叫Irene被自己的情绪影响了,便岔开了话题:“那就劳烦Irene大人了……”说着打开了房门,看着被裹在被子中睡得很熟的寒晓,退开一步引Irene走到靠近门的柜子边:“放在这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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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明天还是后天就要去拔牙齿了。更新还是暂时稳定不起来。

不过接下来就要**了。这个周六和周末应该也会更新算是补1-3的章节。

章节数上不能弥补大家的话字数上补偿一下大家吧。

收藏还在继xù

往下掉,泪奔。知dào

这样请假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所以小青只能承诺码出来就更新不会拖更多。

p:最近在签约上架的事宜上也纠结了蛮长时间的。入了V,上架之后下架的人肯定更多。不过小青还是坚守承诺只要有一个人看,小青就不会TJ。

废话又多了,算是在还没上架前不收费的P话吧。大家看过就算了。

嗯以上~

一百四十、伪造的海市蜃楼

早饭就抓了个热腾腾的包子。Irene惊异地望着抓着包子就打算出门的青:“姑娘不喝口粥吗?”

“够了够了~”青无所谓地笑笑:“我胃口不大~”

习惯了这样三餐节制饮食规律。只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朝肚子里灌奶酪和甜酒的日子,肆无忌惮想吃就吃想喝酒喝的日子……

想到盛夏的一切,恍如隔梦。青不禁用手背擦去眼角氤氲出来的雾气,朝怔立着的Irene再次露出了笑容:“Irene大人如果早晨不忙的话,陪小青稍微散个步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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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露水,带着浓重的湿气。临海的琥蒙城的风并不干涩,有一种临海城市特有的尖锐和凌厉。青依然记得,侵以度国的米亚城也是这样的,每一次跟着老板娘去采购都能领略一番海风的滋味。

当然,琥蒙城的风较之米亚城,更加冰冷罢了。

青随意地走,也不知目的地是哪里,经过紫澜养伤的房间楼下时,下意识顿了顿足。

Irene察觉了,轻声问怎么了。青摇了摇头,不想回答,便侧身闲扯似的问:“Irene大人不忙吗?”照理说只有这最后的一天时间了,像Irene这样的高干没有理由陪自己在这里闲逛。

但是Irene却是温文尔雅地笑笑:“陪小青姑娘逛一圈的时间自还是有的……可以这么称呼吧?”

“嗯……当然可以。”

可以说,自从自己来到前线之后,Irene可以算是除了紫澜和蘑菇以外接触最多的军士了。在这一天不到的时间里,一点一滴的细节上,青现Irene虽然身为骑兵部队的总队长,却平易近人,有着一般武将所没有的绅士风度和善解人意。当然,Irene这样的人固然是有武将的豪爽的,只是相比较自己印象中的武将,比如寒梧亭、天瀚和雷等等来说,Irene就显得没那么粗犷了。

青和Irene沿着空旷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这一路下来,青看到的一种从未见过的萧条。

关闭的杂货铺,紧闭门窗的民宅,昔日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只有驻守的军官。整座城池除了剩余的四十人精英之外,便只有前线驻守的工作人员。异样的寂寥。

生死一线,由不得自己。大家都明白,如果这个战术失败的话,也许明日,这座城市便将毁于一旦。

Irene也有些感慨,语无伦次:“真是不知dào

该怎么感谢小青姑娘才好……Irene枉为队长,自己先乱了手脚,多亏小青姑娘献计。……”

“Irene大人言重了。”青忙摆手,自认担当不起这样的称赞。在这场布局这个战术中,自己提供的只是一个思路,成功与否还是要看蘑菇的安排。海市蜃楼,说简单很简单,但真的要人为创造出来,玄之又玄。只愿到头来不是一场空,白白消磨了大家的希望才好。

于是青想到了紫澜。不知dào

他会作何感想,自己又掺和了起来。明明昨天还被提醒过好好休息不要多想的……

总觉得这一次来到前线,有太多的事情出乎自己的意料。青告诫自己不要乱想,便拉着Irene讨论起了枪术。

是的,在近段时间,特别是失去了右手臂之后,青便越执着于枪术的修liàn

了。有许许多多的战术,青想要在学会左手持枪之后使用。但毕竟许久没碰过长枪了,也不知有没有不合理的地方。此次终于碰到可以尽情探讨的对象了,借着和Irene相识,青便说出了自己的设想。

Irene自是大吃一惊。原本以为青学习长枪也只学个皮毛,没料到她的思路见解却是出人意料的开阔,有许多想法自己从未有过的。这种独特的观念叫Irene不由得感叹了起来,谁说女子不如男,眼前的这个女孩若双臂还健全将来定会成才。若非先前青提出海市蜃楼之说,Irene会更加吃惊。

和Irene的讨论越来越深,甚至差点忘了时间。青已经好久没有这般畅所欲言了。自己之前身处的世界,根本无从叫她吐露心声。这番交换意见,不禁让青再次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同样对Irene也越好感了起来。

时间临近九点,天已经亮堂堂了,温度也较之刚起来的时候上升了不少。Irene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提出送青回房间,同样约定他日在MO等青。青笑笑,很喜欢这种知己相交无须考lǜ

性别年龄的自由。

然而想到寒晓,却有种想要逃避的感觉。

而正在这时,有军官看到Irene便上前来通知说上午的实验开始了。青本想识趣地离开的,却见Irene侧过头朝自己笑了笑,温暖如同冬日和熙的阳光。

“小青姑娘若不想这么早回去的话,何不一起呢?”

“我想,这还是算了,毕竟我不是……”蘑菇对自己的敌意,自己也看得明白,青不想再惹麻烦了,本来这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Irene却是一阵见血,“是担心蘑菇大人?”

“……”青默默地笑,也没想Irene眼睛竟是这么尖。

见青为难的神色,Irene想果然还是个女孩子,笑出了声,爽朗豁达:“小青姑娘放心。蘑菇大人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不分是非轻重的人。这个设想本就是你提出的,去现场看看并不算过分吧。”

青感受到Irene的细心,便点头接受了他的理由:“那就劳烦Irene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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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蒙城外,五名法师早已进入了提前预热状态,而现场该布置的也已布置完毕。

昨晚蘑菇几乎是彻夜未睡,就是为了完善数据的设定。今天早上得以进行第一轮实验,还多亏了他。

远远可以看到站在现场调度的蘑菇矮小的身影,然而站在人群中却是不可否认的高高在上,语气不容人反驳。在MO,蘑菇已然竖立了自己的威信。

位置是在琥蒙城右前方,也就是说海市蜃楼需yào

创造的幻影是在琥蒙城的右前方100米空地处。正因为琥蒙城前方是一大片的空地,这个战术才能够实现。

魔法师的准bèi

工作已经完成了,毕竟如此大的一片区域仅仅是由三个水系魔法师和两个火系魔法师来进行操控,成功率连魔法师自己也不敢保证。准bèi

工作倒不需yào

多久,但对法师们的配合而言却是极大的考验。

哪怕是第一轮实验,五位法师也紧张得额角沁出了冷汗,在这样的冬日之下。

Irene将青安排在了靠近海滩的位置,因为要看到海市蜃楼的前提条件是光线的折射,若不是站在魔物的位置基本是看不到的,城内调度的人只能紧张地等消息。当然,虽然说是第一轮实验,城墙上的士兵也没有松懈下来,哪怕这个时候魔物突袭,士兵们也早已做好了迎击的准bèi



上午九点三十分,第一轮实验正式开始,观测人员都站在海滩上就位了,而蘑菇则是在城门附近指挥部署。

冬日的天,太阳已然升空斜斜地照耀拉开了众人的影子,天气还算不错。青扶着手臂静静等待前方景象的变化,照理说,应该是预设的地方出现琥蒙城的欢迎。然而还没多久,青便察觉到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冷了起来,冷得她不禁哆嗦了一阵。

开始了!下方温度降低便是一个前兆。

海市蜃楼的条件是上下空空气温度的差异。平日里,上下空温度是下暖上凉,一旦当温度变成下凉上暖,空气的折射率就会产生偏差,然后就会造成海市蜃楼。

冷气才袭来不久,青便望见远处的空地上稀疏种植的几棵树竟是产生了扭曲,再片刻之后渐渐消失不见了。

“看啊!出现了出现了!”就在青揉着眼睛确认这一景象不是幻觉的时候,旁边观测的军士中有人喊出了声,随后便是一阵阵的欢呼声响起。

青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因为她望见整座琥蒙城,如同之前那几棵大树一样慢慢消失在了前方的空气中,仿佛从未存zài

过一样。而同时,左前方的空地上,琥蒙城如同瞬间移动一样出现了,仿佛是实体一样丝毫看不出点点虚幻的影子。

若不是事先知dào

,青决计不会猜想到这是海市蜃楼。

是的,海市蜃楼!在青提出这个设想之后,蘑菇用他精确的数据实现了!这个实验成功了!仅仅在一分钟内成功将琥蒙城的幻影伪造出来了!

矗立的琥蒙城幻影巍然不动,大家相信这个战术绝对能够成功的,绝对能够扭转乾坤!和青一同在前方观测的军士无一不激动地热泪盈眶……就像即将死亡的人找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一般。

城市的位置偏移了,大家都知dào

那是幻觉是虚影,是不存zài

的。但是魔物不知dào

,魔物定然会朝向偏移的城市方向前进,按照魔物的速度只需yào

片刻便可以到达伪造的琥蒙城底下,待到那个时候纵使反映过来也来不及了,因为法师小队和弓箭部队已然动了攻击,届时便可不消耗一兵一卒成功将局势反转。

想到这里,再想起上一轮伤亡的惨重,一向淡定的Irene也不禁有些激动,向青投射去了感激的目光……

`

海市蜃楼存zài

的时间是十五分钟,待到空气渐渐回暖,城市的位置便回复到之前。然而所有人的心情都无法用言语来言喻,仿佛这不是一场实验而是真的胜仗了一般。

原本只是一丝的希望,此刻却已是化作了光芒照亮了所有人的心房。

会成功的!会成功的!大家心里都充满了这个信念。会成功的!

观测的人员回到了琥蒙城城墙边激动地传达着这个结果,一传十,不消片刻连城内的人们也都知晓了这个喜讯。战士们斗志空前的高涨,这是蘑菇都没预料到的。

实验结束,收尾工作还需yào

继xù

。这个战术需yào

在几分钟内立kè

就位实行,因为在不知dào

魔物何时会攻来的情况下,魔法师们不能多作消耗,毕竟再接下来的攻击中魔法师也需yào

出力。蘑菇尽量压抑着自己高兴的情绪逐一提醒安排,当然这个时候他也看到了青。

本以为他会不耐的,因为据青所了解的,蘑菇很讨厌外人介入他所管辖的事情中,当初莫云死亡事件也是,后来青来到前线也是。然而没料到他却并没有很排斥,而是慢慢走近了过来,就在青还愕然着害pà

蘑菇会指责的时候,蘑菇却是抬起头看了青一眼,犹豫了几秒,便是云淡风清地撇过了头。

“谢谢你。……”

……

当这句话传入青的耳中时,蘑菇已经只留了一个背影。然而在青看来,那却是蘑菇害羞的方式。同样,也是感谢的方式。让她感受到了暖意。

嘴角不自主漾出了一个微笑,好像终于得到认可了一般,很舒心很舒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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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了……

oh小青拉肚子……

瘦了六斤了……

一百四十一、尘封的记忆

下午第二轮的实验也成功了,这是雷带给自己的消息。青并没有去看,因为她相信耗费蘑菇一个晚上的成果决计不是运气使然。既然上午的实验都已经完美了,再几次也是同样。

雷向青描述下午实验的情况时也兴奋万分,自从认识他到现在,青还真没见过雷这样的一面,兴奋地像是刚得了玩具的孩童一般。

也难怪,连提出这个设想的青都没料到实现之后竟是这般震撼。整座城市的幻影投射,如同瞬间移动一般视觉上移位,诱敌进入圈套然后一网打尽。

这已不仅仅是单纯的希望了,对前线的战士们而言,更是对一种信心,对这个战术、对MO、对蘑菇,甚至是对生存下去的信心。一度以为末日即将到来,才更加害pà

这仅仅是一场梦。

因此,即便两次实验成功,大家也没敢忘乎所以。毕竟这只是实验,真zhèng

的决胜还是明天的反击战,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任谁也不敢打包票明天会不会出现意wài

,特别是五位魔法师,头上顶着的是比众人更大的压力。

是的,明天若是正式拉响警笛的话,必须在几分钟之内就位。因为魔物的速度极快,若来不及就位后果只有覆灭……大家的心里都惴惴不安,担心着那千分之一的失败率。

当然也有人担心过,海滩处并没有观测的人员,那明天的海市蜃楼万一失败却没有人通知,大家却来不及切换到普通战术的话怎么办。对于这一点,蘑菇也早就安排妥当。海滩那里已经设定了一枚水镜,也就是可以在琥蒙城内观察到海滩那头的水镜反射的镜像,成功与否能够在第一时间知晓。

果然是紫澜的左右手,若是没有这点本事也不可能让如此多的人折服。青觉得不安的心定下了不少,看大家紧张等待的脸有些些的安慰。

只是这个时候的青,并没有注意到这巨大的喜悦背后隐藏的阴影,已然慢慢伸出了利爪,也没有下意识去考lǜ

,从一开始便充斥在心中的不安究竟缘何。

寒晓下午没有回房间,也许她还在紫澜的房内陪着他。

青本想把这个喜讯告sù

紫澜的,但转念一想,要告sù

轮不到自己……蘑菇也好,Irene也好,无论是谁都比自己适合充当这个通报。只是不知dào

紫澜知晓了之后,是作何感想的……多管闲事,还是……

晚饭,小小的餐厅大厅内人声鼎沸,一改往日死气沉沉的样子。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畅快过了,雷很豪迈地举着杯子,仿佛明天他也要征战一般。

“大家以茶代酒!”

“好!”“好!”

应声雷响,所谓不打不相识,雷的性格很和这些豪爽的将士们的意。

雷出身本就是武将,性格相合便很快可以获得自己的一片立足之地。青当然希望雷开开心心没有烦恼,他不愿意告sù

自己,青也不希望他一个人一直沉闷下去。

就当是释fàng

压力吧,也许他们会闹得很晚……青这么想着,便告sù

安静地举着茶杯看着众人微笑的Irene说自己回去了,让Irene转告雷。

Irene提出送青,青婉言拒绝了。有些时候,人也会想要有一个人的空间。出了餐厅,丝丝冷风透过围脖吹入,冷得青不由打了个喷嚏。

冬日的天暗得很早,方才还残留着点点夕阳,此刻早已繁星密布了。巨大的反差让青有种寂寥空旷的落寞感,没来由地鼻子一酸。

“明天吗……”明天,就是回去的日子了。

两天的时间,青本以为能够和寒晓、和紫澜说点什么的。待到清醒过来才察觉,两天过去了,自己却是掉进了一个漩涡中,不明不白遭受了冷遇,同样让她渐渐明白了,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算,连说一句话的权利都没有……

明天前线战场会生什么自己肯定不能在第一时间知dào

了。因为一旦警笛拉响自己和寒晓就将被送上撤往安全处的马车。即便是以前青都没有上前线的实力,更何况此刻的自己只剩下一条左手臂,形同废人。

鲁莽地跑来了此处,却云他们一定担心了吧……青叹了口气,自己无论何时都是这样任性,一直叫人担心。每次都是等到后来才开始后悔,却是从未成功挽回过……回去法格特斯国吧,经过这一番远洋跋涉,青异常地珍惜起了自己还拥有的那些起来。

就算在王位继承上帮不到他,至少也不能丢下难题让他们自己解决然后自管自地离开。

走上楼梯的转角,青下意识望了一眼。门缝底下并没有光,看来是寒晓还没回来。也是,最后一点时间了,寒晓自是能赖紫澜多久便是多久。

青开门,不想让自己想太多,几乎是神经质一样伸手拽亮了灯,见到暖暖的橘色光之后才舒了口气,脱去了冬衣。近来一只手做事也渐渐习惯了起来。是的,也不得不习惯起来。

总不能一直靠着别人。

青把脱下的冬衣挂在了衣架子上并擦了一把脸和身子,坐到床上时觉有点困了。最近身体很是虚,就像雷所说的那样,自己也算是生过一场大病的人,身体不比常人了,感冒烧都会来得比别人汹涌。昨天还没睡好觉,也由不得此刻犯困。

青钻到被窝里,想靠着休息休息,本来还想着融会贯通一下今日和Irene探讨的战术问题,却是没想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

模模糊糊的,总觉得一会醒一会醒,一直会听到窗外吵吵嚷嚷的声音,睡不安稳。忽然间仿佛看到眼前亮起了橘红色的光,青以为自己还醒着,不由嘟囔了一句:“晓晓你回来啦~”

没有回音,只是光芒渐渐聚拢收缩了起来,青看清了,是升腾的火焰,那下面便是满地的血浆,流淌着染红了自己的棉鞋。……

“小青,别回来,快点走!……”

青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便看到了火光中,穿着白色纱衣的女子,依然温柔如同六年前一样。

“妈妈……妈妈!”青不知dào

为何忽然有种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她想喊,喉咙口却仿佛堵着什么一样,无论如何也喊不出。

女子的面前,是十一岁的自己,和六岁的小月。那般无措恐慌地望着纱裙上已然沾满鲜红的母亲,却是瞪大着眼泪也流不出来。青知dào

,青明白,这样是她经lì

过的过去,害pà

到无法言语,害pà

到不知所措……

只是,为何会忽然再次做这个梦?六年里,她已经渐渐不再频繁地梦到这场血腥屠杀了。青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坚强面对了,为何却在此刻见到了这般场景,还是以第三视觉?

女子笑得温柔,伸出了双手抚上了两个孩子的面容:“小青……小月……”她跪了下来,那般美丽的脸庞却已是苍白地让人心疼。身后想要偷袭她的魔物挥出了尖锐的爪子,却听到“叮”的一声,摇曳的火光中,父亲的身影随同着一起颤抖,咬着牙挥出长剑挡下了这一击,却被震得喷出了鲜红的血,血浆中似还可以望见震碎的内脏碎片。

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为什么当时的自己没看到这一幕?青一直以为往日的点点滴滴都是历历在目的,然而此时此刻,在这不知是幻觉还是噩梦之中,青却见到了截然不同的场景。

“父亲……父亲~”被这一幕吓呆的青回过神来拼命想要冲上前去,身体却由不得自己控zhì

,仿佛此刻存zài

于此地的只是灵魂,只是虚无的意识。

青呆滞地望见十一岁的自己和小月已然瘫坐在了地上,父亲拼命挡下着攻击,却一击一击越来越无力,越来越软弱……

母亲依然跪着,用她漂亮的眼眸望着两人,笑得如阳光,却倾诉了最后的希望。

青看清了,那是宝蓝色的瞳仁,那是记忆中,母亲漂亮的宝蓝色瞳孔,此刻却是泛出淡红的血色之光,隐隐缠绕着阴霾。

“快逃……听话……妈妈会一直陪着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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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这几天内就上架了。

但是不管上不上架,在之前章节是免费送给大家的。

当然,上架那天会双更。虽然小青觉得有点勉强,因为这两天的内容一个把握不好就会偏。

嗯……上架的话,会损失很多书友的吧?

有点愧疚……

不管怎么样还是努力更新吧。!嗯!

一百四十二、偏离轨道

“快逃……听话……妈妈会一直陪着你们的……”

母亲的声音依然环绕在耳边,身后的父亲却已然不堪一击,被魔物的利爪抓住,如同玩偶一般任人宰割,然而他脸上却带着不屈的坚定。

只望见已然蒙上一层鲜血的利爪狠狠戳进了父亲的腹部,甚至从后背穿了出来,带出丝丝的脏器。粘稠的血浆喷射而出,洒在树上,墙壁上,灼热血腥……

父亲呜咽着,眼眸中闪耀的却是不逝的希望,他望向母亲的方向,用最后一丝丝的力qì



“小……鸳……对不起……让青儿和月儿,快…逃……”

“……父亲……父亲!!!”失去支撑的头慢慢垂落了下来,细碎的刘海中,那一点一点失去光彩的眼眸,像是拉闸的灯一样,片刻的灰白,随即魔物唾弃般地甩开了父亲的身体,重重砸在墙壁上,已然支离破碎的墙壁承shòu不起如此沉重的一击轰然倒塌,埋住了父亲已然失去生气的躯体。

青的情绪失去了控zhì

,青能感觉眼角的泪早已泛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重演。青记得,这是记忆中父亲死亡的模样。……只是为什么……记忆里存zài

的只是眼前景象的一小段,就像删节的电影一样,重复却又不完整。

父亲的呜咽消失在了耳廊,母亲眼角终是落下了一滴泪,带着红色的血,她低,用她最后的温柔,诉述了这一生留给青最后的遗言,同样也是无数次在青耳边回响起来的遗言:“听话……你是我最乖的女儿。所以,小青,要好好活下去……和小月一起……”

梦中无数次重放地镜头,此刻是如此清晰,青想问,为何自己从未记得过,当日父亲和母亲的反击?为何记忆和此刻眼见的偏差如此之多?

母亲的左手心中划出了一把魔杖。那是有着纯白色羽毛包裹的圣洁之翼,那是照亮了这座被袭击村庄的最后的光芒……

一道五芒星图案地魔法阵顷刻间旋转出现在母亲的脚下,并且慢慢衍化出了灰黑色的雾气。魔物想要靠近,身后赶来了曾经亲如家人的布兰尔村民们,他们抄着武器将母亲护在了中间。

青已然忘记了悲伤忘记了愤恨。只望见外圈漫天喷涌地献血。像是祭奠着这一场仪式。在魔法阵中心地母亲面色悲伤却飞速地念着青听不懂地咒语。用一种决然和孤注一掷。

然后。缠绕着魔法阵地灰色雾气慢慢脱离了魔法阵幻化成了实体地烟雾。将母亲笼罩在了其中……

只是一瞬间。甚至连眨眼都来不及。青便听到了“噗”地一声。就好像肥皂泡破掉地声音那样。

整个世界却是天崩地裂……

“妈妈!!”

爆裂地血浆在青地面前一点一点散开。化作了漫天飞舞地红色血珠。青甚至看不见母亲最后地微笑。听不见母亲最后地一句话。只是呆滞地望着眼前地一幕。全身冰冷……

小青,要好好活下去……和小月一起……

整个世界出了轰鸣,如同山洪暴一般席卷了过来。

“妈妈!!”……

镜头不断开始颠簸,青拼命想要伸出手抓住那最后一丝一缕回忆,却被洪水冲刷地连站也站不稳。待到清醒时才察觉,自己已经离开了布兰尔,火光在好远好远的地方,向天地方向哭诉着这场血腥……

“姐……姐……”

躲在树丛中瑟瑟抖的小月倚在青的怀里,却哆嗦着只能出单音节的词语。

是的。青不会忘记,那个时候两人是多么恐慌地逃离了那里。青不会忘记,村民们是如何为了保护两人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一度安全了……那个时候,青一度以为,终于安全了。

逃到了如此偏僻的树丛中,在这般黑夜之下,魔物也定然找寻不到。

然而看着两个孩子抱成一团的青却越绝望恐惧了起来。

“不要……不要!……”声音慢慢在靠近,那是脚踩树枝断裂的“啪嗒”声,那是非人类会出地粗重喘息声。

“不要……不要……快逃啊——”青终于喊出了声,却知dào

。哪怕再来一次也是徒劳……因为这只是记忆。只是过去,是无论如何后悔也不可能重新再来一遍的过去……

魔物找到了躲藏在树丛中的两人。几乎没有任何寻找,几乎是径直便朝向了两人的方向。抓住了小月娇小的身子。青见到那时的自己伸出了小手想要抓住小月,却被小月推了开来,重重跌在了地上。

青想要闭起眼睛不再看接下来的场景,却控zhì

不了视线的落点。

肥皂泡一个一个碎裂,溅在脸上浓稠的血浆,滚烫,烫得泪水盈满了眼眶……

“青,我很害pà

,害pà

看到的是没有温度地你……我害pà

自己魔化之后看到地世界,好像所有人都只是带着温度的蝼蚁一样……”

“容若……容若!”青尖叫着,抬头仰望却只有深蓝色地星空叫人绝望。

记得养伤的那段日子,容若曾经这般对自己讲过……只是,时间渐渐地过去之后,便深埋到了记忆深处……

“小青你知dào

吗,有一类生物,他们很可悲。他们地世界看不到颜色,只能看到温度……对他们而言只有死人和活人之分。所以小青你记住,以后如果遇到了这样的生物,千万不要伤害他们。因为没有人试着去教会他们什么是爱什么是善,他们就只能不断杀戮下去……”

这是六年来不曾回忆起的记忆,却是真真切切存zài

于过去的记忆。

阴影终于朝青伸出了双手。拉扯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

是的,青其实一直都知dào

,只是这段记忆不知为何被尘封在了内心深处,没再记起过而已。

魔物看到地并不是色彩,而是热源,是温度!

青拼命挣扎着想要从梦中醒来,却仿佛被梦魇了一般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

这是梦!青咬着牙伸手扯着重重搭在肩膀上的黑色魔爪。滚烫的眼泪滴在手背上,一滴两滴,黑影如同被灼伤一样缩回了双手,终于退了开去,却在远处仿佛讥笑着她一般迟迟不散去。

青始终没有明白这个梦的寓意,却是猛然惊醒了过来,吓出了一身冷汗。眼前是琥蒙城自己临时住的房间,窗外的天早已亮堂堂了。

青还依然清晰地记得梦中的场景。没错,梦地确是梦,梦里想起的回忆却是真真切切的!

魔物并不是依靠色彩来辨别的。而是依靠温度!

那么这样的话,青所谓提出的海市蜃楼战术便是一场空!因为没有人的城市只是空城,再笨的魔物也不可能去攻击一座空城!他们会攻击的是热源集中的,琥蒙城真zhèng

地位置,哪怕那里是一片空地!

青吓得头皮麻失了冷静,也顾不得换下被冷汗浸湿的里衣了,慌忙披上了外套就朝门外冲去,身后睡得迷糊的寒晓还一脸木然:“咦?小青怎么了……”

然而青还是没赶得及。刚刚冲下楼,南方的城墙处便传来了尖锐刺耳的警笛,响彻了整座城池。

听到这个声音的青的心一凉,绝望叫她差点瘫软下去。

这个时候,待命的军士们已然闪电般做好了迎击地准bèi

,而蘑菇和五位法师也开始了魔法的释fàng

,预备进行这场自信满满的战术。

最初带两人前来的那位军官匆匆赶来此处,正巧寒晓因为听到了警笛便打开窗户,揉着眼睛问怎么回事。军官便紧急通报说:“寒小姐和青小姐青快点收拾好东西,魔物偷袭来了……”

寒晓一个激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便缩回去换衣服理东西了,然而青却是咬着牙站直了软的双腿。军官以为青是害pà

,便想扶着她起身,却没想青忽然咬住了下嘴唇,清晰地看到惨白的牙印甚至都渗出了鲜血。

青什么话也不说推开了想要搀住她的军官拼命朝南门奔去,不顾身后军官的喊叫。

“丫头?”就在青踉踉跄跄已然找不到方向地时候,耳边却传来了雷的声音,低沉的关切的。却是此刻唯一能够依靠的。那一瞬间。青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样,隐忍到现在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因为自责内疚因为恐慌和后悔。

青泣不成声,所有的话都哽咽在了喉咙口。情绪从未有过的激动。雷在耳边安慰着什么,然而此时的青却已是什么都听不进,只是不断絮絮叨叨,逐渐连字成句,却听得雷一阵心凉:“怎么办……我害死他们了……怎么办……雷大叔我真的害死他们了!……都是我地错……都是我地错……我,我要去蘑菇那里!我要去蘑菇那里!”

雷云里雾里,但却丝毫不怀疑事情的严重性,再加上刚拉响警笛,便不再多问一句毫不犹豫一把抱起了双腿已然瘫软下来地青朝南门城墙奔去……

此时此刻,城外已然弥漫起了一股肃杀的气氛。

“距离两千米!上空温度增加两度,下空减少一度,施放浓雾!”

水镜传过来地镜像中,海市蜃楼再次成功。这无疑让众人一阵欣喜。

蘑菇却是一点也不敢松懈下来,紧紧盯着望远镜,一边传达着作战指令“弓箭小队准bèi

!还有一分钟到达城门!同时通知城门下的士兵随时待命以防意wài

!”

才不到十五秒的时间,魔物已然前进到了一千五百米处,然而叫众人吃惊的是,魔物前进的方向似乎和预计的不一样……

“大人您看……”望远镜中,照理应该是朝偏移的幻象方向跑的魔物,此刻却是朝着所有人聚集的琥蒙城跑来的。

“怎么可能!……”蘑菇一惊,心底的不安渐渐蔓延了开来。

正在此时,雷带着青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身后还有军官大呼着:“站住!前面危险!”

风一样出现在这座琥蒙城城墙的顶上,如同席卷而来的狂风暴雨,逐渐掀起了阵阵的波澜。雷还没站稳青便是挣扎着跳了下来,一个踉跄。

没有任何的开场白,没有给大家任何的预兆。

“都是我的错……”

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了这个女孩身上,她脸上的恐慌仿佛昭示了什么一样,让人心头一紧。

蘑菇蹙起了眉头,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女孩仿佛是穷尽了最后的一点力qì

,声音早已变了调:“热源!魔物看到的是热源啊!”……

一百四十三、血祭

“热源!魔物看到的是热源啊!”……

如同重磅炸弹,在场的所有人像是被当头棒喝一般懵在了原地。蔓延开来的绝望和恐慌霎时将还依稀怀揣着的希望冲刷得干干净净。

事到临头了居然会出这样的意wài

……任所有人都不会想到。蘑菇干张了张嘴,瞬时涌起的烦躁让他有脱口骂出声的冲动,然而看着眼前的女孩已经泣不成声瘫坐了下去,话终还是堵在了喉咙口。

深深呼了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蘑菇知dào

比起泄怒火,此刻自己更需yào

做的是冷静下来调度现场。一旦他失了冷静,战士们也会惊慌失措的。

因为紫澜不在!现在能够话的人只有自己了。

蘑菇用力拉过了无线电,因为事出意wài

手控zhì

不住有些微微的颤抖,甚至没有任何犹豫,他用他育期男生特有的尖锐嗓音喊道:“全体就位!放qì

海市蜃楼战术!骑兵部队重斧部队冲前锋!弓箭部队随时待命!……”

整装待的MO精英,蘑菇话音才刚刚传到城墙下,Iren和重斧部队的总队长已然率领着寥寥十七人众迎向了魔物的方向,气势却不输任何人,仿佛此刻他们身后跟着的不是寥寥十七人而是上百的战士……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青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梦中已然重现了当日地惨剧,现实却还要再面对一次新的屠杀。眼睛早已哭得酸涩,青却无法控zhì

地瞪大着,胸口一阵一阵如鼓锤击让她难受得想要呼喊出声。

可是一切都如当日那般。绝望而血腥,青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灵敏快速到只依稀能够见到一道虚影地近百魔物在与十九人相遇的瞬间,如同收割机一样收割着残留的生命,撞击出满天飞舞地血雾,融进最初混淆魔物视线所释fàng

的稀薄雾气之中。

是的。魔物并不是只有速度快,魔物的攻击同样犀利。连紫澜都受到如此的重伤。更何况是寥寥的二十人……

青看到Iren和重斧部队地总队长誓死迎击。拼命阻挡着近百魔物前进的步伐,结果却如同海面上地一页小舟。连与海浪相抗衡地力量都没有,顷刻间便被冲散得血肉横飞……

“蘑菇大人。对不起……Iren无能……”对讲机内一阵嘈杂地声响过后。视线中对战之处便是鲜血喷溅。距城墙五百米处。骑兵部队和重斧部队覆灭……

“Iren大人!……”青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地。冷风吹过。吹得眼球表面干涩。生疼生疼地。疼得一度停下地眼泪又疯涌了出来。像是流过伤口一样火辣辣地。催出了更多地泪水。是地。远处稀薄地雾气中。青看到了倒在血泊中地Iren。遍地如同被收割过地稻草一般支离破碎。血染红了雾气。缠绕在上空。氤氲出死亡地悲壮。

覆灭……覆灭……覆灭……!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地错。都是自己自以为是。给了大家希望却又亲手掐断了所有人地生路。还装出圣人地样子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所有人地感激和称赞…。如果不是自己地话。如果不是自己地话!

下唇咸涩地液体蔓延开来沾到了舌尖。麻木了痛。却苦得青用力抓紧着地面。手指关节惨白地一点血色也没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解脱一般。

雷深重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以别无选择了。这是最残忍地决定。同样也是不得不下达地决定。雷看向蘑菇。看到他终是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咬着牙用出了全力吼出了声:“弓箭部队……放箭!”

“放箭!放箭!!!……”

回响在上空嘶哑的命令仿佛是蘑菇的悲鸣,同时密集的箭雨漫天朝向成群的魔物方向射去,顷刻间整片空地如同屠宰场一般血腥味浓郁地扩散了开来。

然而任谁都知dào

,此时放箭已是穷途之末。魔物太灵敏了,移动中的他们根本不会被箭羽射中,即便射中也只是小小的伤口,收效甚微,这是上一轮反偷袭战已然确证了的。箭枝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减慢他们前进的速度。蘑菇的拳头颤抖了起来,下一条指令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箭羽对魔物而言只似挠痒,对受重伤还未死亡的战士而言却犹如地狱的镰刀。这是彻底断绝了他们后路的战术,因为他们不能逃,重伤未死却只能等待箭枝的来袭。

这是最后的挣扎了。

只是,事到如今……究竟还能怎么做……

每一分每一秒对在场的众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剩余的精英甚至带伤的也都冲上了前方,诠释了蘑菇的那句“前线没有逃兵”,但是面对过大的数量差距,过大的实力差距,就只是以卵击石。

一时间下方充满的是恸哭哀嚎……

青的理智终于产生了一丝裂缝,听到对讲机内传来的吼声,热血沸腾,:“我们生是MO的人,死是MO的鬼!”

青脑中一片空白,肢体先思维一步进行了动作,只听到耳边风呼呼地吹着,略过断断续续不清晰的“姑娘要去哪里!……回来……小青……”

……仿佛不受控zhì

一般,双腿不知疲劳地奔跑着,跨下了最后一节阶梯,青挣开了所有人的阻拦,冲出了城门。

扑面冰冷的空气,越来越浓的雾让前方的视野渐渐不再通透。……可以听到厮杀的声音。可以嗅到血腥和尸臭地味道,可以依稀看到雾中晃动的影子……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蘑菇彻底惊醒了过来。一反之前地绝望,带着出离的愤nù

:“为什么她会在那里!”想要质问,转身。却见雷也不见了。

对讲机那头依然是嘈杂的声响,滋滋着,却无论如何也听不到回应了。

蘑菇咬着牙重重摔下了无线电对讲机,看下城墙下方跑动地身影,距离魔物越来越近,如决然般纵身跃下城墙。

左手腕上的佛珠蓝光乍现。

“水草!!!”

蘑菇还在跃下城墙的途中。魔物却止步了,止步在城墙前方三百米处。

爆裂开在上空的亮色光点还残留在视网膜上。瞬间的眩晕让近百的魔物停滞住了步伐。

谁也不知dào

究竟生了什么事。但先蘑菇一步跃入战场地那道身影已经昭然了一切。

雷,跟随着青一同冲入战场的雷!是雷!

三个依然站在城墙上地水系法师只觉眼前白光一片久久没能回复过来。胸口却是重重落下了一块石头,有种命悬一线后又死里逃生地感觉。雷在下去之前就丢给了三人一句话:“水魔法!”此番行动的关键。

一切都是在瞬间生地。在青浑浑噩噩思维不受控zhì

被魔物包围着的时候,雷跃入包围圈救下了她。以背部被划出三道伤口地代价跃起身脱离了魔物的追击,然后便是大范围地雷电攻击覆盖在下方,在这之前三个水系法师已然使用了“水龙”浇了满天,水系魔法聚集起的水是不含任何杂质的睡,的确不会导电,但是混杂了尘土水却能够导电,这便是创造了雷的战术可行的机会。

“大叔……”被雷救下之后,青才意识到自己已是身陷危机,雷受伤了,动作有些迟疑,青担忧地望着她,却见他苍白地笑笑:“去看看他。”目光落点是Iren。

青这才看到倒在地上的Iren,倒吸了口气慌慌张张跑向了他,中途还差点被绊倒。

雷暗暗叹了一口气,身后破空的声音提醒了惊觉地他,一个转身如闪电般抽出了短剑架住已从暂歇性麻痹中恢复过来,预备追击青的两只魔物。

“速度……好快!……”不用提醒雷也感觉到了扑面的压力,根本不及自己反应,只能凭借着风向和破空的声音来判断魔物的攻击。虽然现在只是两三只,然而一旦全部都恢复行动力的话,雷确信自己是绝对招架不住的。

倒在地上的Irene已然奄奄一息,散落在旁边小型对讲机的零件,话筒处还能听到“滋滋”的声音,支离破碎的语音,宣告着灭亡的形态……青抓起他沾满血的手臂声音颤抖地连不成句:“Iren大人……Iren大人……”满身的鲜血,破碎的军服,“汨汨”往外流着紫黑色腐烂血液的伤口密布全身,沾着小碎石触目惊心……大家都是这样,在这犹如血染的雾色中全身冰冷,毫无反击之力。

听到呼喊,Iren慢慢撑开了眼皮,模模糊糊看到的是青的身影:“小青……姑娘……”

“Iren大人!”看到Iren还没死,青眼睛一亮,急急地呼了一声却现自己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我的错……我……错……Iren大人都是我的错……”Iren的手心冰冷,体温正在慢慢消失。青恨,恨为何此刻自己却手无缚鸡之力。……昨日还是那般的希翼,仿佛这一场偷袭战势在必得,今日却置身地狱。忽然间倒塌的平衡倾覆了她的理智,青神经质一样忽然抓起沿脚边的石头,开始用力砸起了自己的右手,一下一下,生硬窒闷的声响,如同敲击的是自己的心,却连一点痛也感受不到。

Iren的意识已然恍惚,他知dào

也许这一闭眼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世界了。他想阻止青,女孩的心智已经面临了崩溃的边缘了,必须伸手拉一把。Iren是这么想的,但是侵袭而来的困意却让他几次用力依然敌不过,渐渐闭上了眼睛。

“Iren大人!”Iren的手终于还是滑落了下去砸在了地上,青滚烫的眼泪再次疯涌了出来,手间的石块落到了地上,染上了暗红色的血液。

青以为再绝望也就这般的,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了雷的喊声。

“丫头!快逃!”

雷终于还是没能阻挡住魔物前进的步伐,每道虚影略过他身边都会带起一番血肉,越来越不支的体力,一个一个伤口累积起来的负担越来越重。

青惊得忘记了眨眼,忘记了呼吸,只看到满目的血红。

“雷大叔!——”

只有寥寥几人还在战场上,局势却已经很明显了。雷拼死保护着青的安危,却是寡不敌众。

“丫……头……”声音哑在了喉咙口,雷想跑到青的身边,脚步最终却还是停在了青前方五米,腰部喷涌的血甚至溅满了背后的那只魔物,雷的手奋力朝青这边伸来,想说什么却化作了呜咽,轰然倒地。

青的脚如同被钉子钉住一样,只看到和雷重叠的那道阴影“咻”地带着破空的风,瞬间出现在了青的面前,那是巨大的两米高的,背着甲壳灰黑色的魔物,青终于看清了,它的爪子,就像镰刀一样锋利,闪着红色血腥的光,嘴角喷出的气体带着浓重的腐臭味道,它的身上洒满着雷的献血,凝聚成股一滴一滴往下挂。

雷的手心,强行积聚起来的雷电“滋滋”地冒着光,跳动着跳动着,归复了平静。

青忘记了反抗忘记了移动,只看到魔物像是看着自己一样,讥笑着,就一如梦里阴影的笑容那般,拉开到让人惊恐的弧度,心慌泛滥了开来,甚至心跳都停止了。

一切的一切都停止了运转,时间也好,空气流动也好,魔物的动作也好,思想也好。

仿佛几百个世纪一样漫长,青就这样望着那个魔物,然后耳边的风慢慢流转,镰刀朝向自己落下,甚至还能看到被劈开的空气气流紧紧包裹着刀身……

嘶啦

如爆裂一般漫天散开的血浆,染得这雾更加深红……

青呆呆地看着如同木偶一般停格的动作,停格在自己手肘边上的镰刀刃,刺鼻的血浆洒满了全身,脸上身上手上,散着让人反胃的味道。

青看到了,眼前闪过的那道蓝色光影依然残留着,那是横空的斩击,从中间劈裂开了魔物的身体。只是一秒间的事情,过后魔物的身体就一点一滴像是被浇了盐水猥琐的水蛭那般,慢慢瘫软了下来,砸在了地上,扬起漫天的尘土,“轰”地一声响。

刀刃顺着手臂垂直落下,青却连动也没动,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

光和影渐渐融汇在了一起,那个矮小的身影在渐浓的雾中劈开了一条血路,呼啸的风中,背脊渐渐挺直,顺手接住了蓝色的光刃,晃人眼。

背着大大十字剑的男孩,浑身浴血,眼神却犀利地如同锋芒毕露的宝剑。

前一刻才踩在生与死交界线的边缘,这一刻被拉了回来,青仿佛可以看到翻滚在脚底下的地狱熔岩,心跳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然而顺着脸颊滑下不知是泪还是血……

虽然接下来会更加虐对不对……

唔,刚刚弄vip上传有点弄不来。貌似传错了分卷。

别pia我……

一百四十四、救援

“蘑菇大人!!!”在城墙上的五位魔法师本还心有余悸,因为上一批偷袭就是没料到对方的攻击如此猛烈,法师部队才会被突围的几只魔物歼灭,他们五人是拜紫澜及时出现才活了下来。

所以当再次看到眼前地狱般的场景时,五人都仿佛看到的不是魔物而是扛着镰刀的死神。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蘑菇却突入了战场,趁着所有魔物的视线都聚集到青和雷的身上时全力一击,这一击开出了一条血路,七八只魔物反应不及被腰斩。

只是只有这一击奏效,因为这同样也警醒了剩余的魔物。从上方看,刹那间,蘑菇周围如同搅浑的池水一般,魔物们一只一只移动了起来。

“嘁。”蘑菇扛起比他身高差不多的十字剑,知dào

接下来又该是一番恶战了。想到送往总部的求援信至今没有回应,压抑至今的情绪不禁有些激动了起来。

空地上只有稀稀疏疏几棵大树,地面也满是碎石子,已经只剩下城墙上的五位法师了,于是——

“火球!冰箭!”——

果duàn

朝城墙那头喊了这么句,蘑菇便行动敏捷地窜上最近的一棵,然后奋力甩出了手中的十字剑。十字剑如同回旋标一般“咻咻”地扎进了密集魔物堆中,但魔物灵敏得可怕,仿佛是预先知晓的一般从容不迫地躲让。一圈下来几乎没有受伤。

蘑菇顺手抓住了回旋标,因为惯性产生地力,整棵树被冲得倾斜了一下,干枯的树枝哗啦啦啦作响。

见青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蘑菇的心头一股无名火点了起来,当下不客气地吼出了声:“你还在那里站着干嘛!快跑啊!”

这一吼仿佛是把青出鞘的灵魂吼了回来,她看着躺到在地上血泊中的雷和Iren。看着已然失去生气的大半战士,脚挪动了半步,却还是有顾虑一样停了下来。

见到她这样犹犹豫豫。此刻又是如此危机。蘑菇终于忍不住了。毫不掩饰自己地不耐。对青地厌烦也加甚:“你还想给我们添多少麻烦……”话没说完。魔物一记犀利地斩击砍倒了蘑菇所站地那棵大树。将蘑菇接下来地话堵在了嘴边。蘑菇愤愤地脚点树干跃起。看准了不远处地另外一棵树。但无奈一记直接跳跃不到。便是轻敏地踩在了另一只魔物地背上借力跃到那棵树树干上——同时。被他踩到地那只魔物背部喷出了汹涌地血浆——蘑菇借力地同时没忘顺手插上一击。手中地武器犀利地割开了魔物硬质地甲壳。

喷涌鲜血地声音让青终于动了起来。像是恍然清醒一样。恐惧地朝向海滩地方向狂奔了起来。早已慌不择路……

她已经无从选择了。再这样下去真地会死!就像躺倒在地上地那些战士一样。全身冰冷失去生命地气息。

蘑菇还在拼命拖延着攻城地魔物们地步伐。但是以一挡百毕竟是不可能地事情。十字剑地攻击范围虽大却有迹可循。眼前地魔物虽然都不是高等魔物。但这不代表他们是弱智。蘑菇从一开始就知dào

。只有第一次地攻击奏效。火球和冰箭一个一个落在魔物堆中顶多只能减慢一些他们地速度。毕竟只有五个法师根本无法造成大范围杀伤。

蘑菇不由撇了撇嘴。眼前两只魔物交叉攻击过来。蘑菇顺势跃起翻过并顺手一个回旋斩。但是魔物反应很快让蘑菇地攻击落空。出乎人意料地是。魔物从一开始就好像预料到了蘑菇会有这样地动作。另有两只瞬间出现在蘑菇落点处等待着讥笑样。蘑菇在空中大呼“糟糕”。想改变落点却已经来不及了。只感觉左脚脚背一阵钻心地疼。镰刀尖处整个戳穿了蘑菇地脚掌。

咬着牙忍痛侧身躲过了旁边袭来地一击。蘑菇用右脚踩住魔物地手臂。用力朝后一蹬借由反作用力将左脚脚背和穿透它地刀刃脱离了开来。

血腥飞溅,蘑菇痛得倒抽了一口气。

“为什么我要救这个女人啊!”此时此刻的蘑菇已经隐隐有委屈了,眼前密密麻麻扑面而来的攻击让他连呼痛的时间都没有。每一步都钻心地疼却不得不继xù

拖着伤腿战斗。

但是不能让魔物攻击到城下。蘑菇死守着这一点,手中的十字剑在一道闪光之下分裂成了四把,朝向四个不同的方向攻击而去。因为魔物的密度太高,若不是朝单一方向前进的话很可能会出现自相残杀的境况,然而己方只有蘑菇一个人在行动,而战场也再次朝城门口推进了几十米,蘑菇自是不会被己方的魔法打中,而受伤的战士也在远处不会被攻击波及到。所以配合着法师的攻击,蘑菇竟也拖了很久,久到青已经跌跌撞撞跑到了有着白色细沙的海岸边。

只是身上伤口不断增加的蘑菇逐渐精疲力竭了起来,加上脚上的痛楚精神力已经没有最初那么集中了,蘑菇没注意到竟有魔物察觉到青那头的异样,脱离开了部队朝青追击而去。

只用了几个瞬间移动便已迫近,青的全身忽然被一股压迫力震慑住,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匆匆忙忙地翻身却见那个巨大的阴影已经移动到了自己的面前。

“啊青尖叫着连滚带爬朝向旁边堪堪躲开了一击,但下一击青是知dào

绝对躲不开了。只有左手的青已无力支撑起自己疲累的身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波及弥漫到海面上地浓雾中。却仿佛有一丝光芒注入一样,叫青忘记了呼吸。

海浪的声音!海水拍打甲板的声音!

远洋轮上青曾经整夜整夜听着这样的声音,所以在第一时间青便分辨出有船只靠岸过来了。

在这个时候靠近这里的船只,绝对不平常!青几乎是想都没想尖叫了出声:“救命

从天而降的身影,如神一般劈开了魔物的攻击,拉起了倒在地上地青。脚踩在白沙上“沙沙”作响,却像是救恕的奏鸣曲。

“是小青姑娘吗?我是法格特斯国女子特警队队长桑尼亚-渴。特奉三皇子殿下之令救援MO来了……”

桑尼亚-渴的到来,同时也带来了一股新生的力量。船慢慢靠近,青看到了站在船头的天瀚,和他身后齐刷刷的部队。

前线再次陷入了新的一轮厮杀,天瀚和渴总共带来了四百人,之前近百魔物被歼灭掉了大约二十,还剩下七十不到,在这样的差距中,照理说拿下这场反击战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青却忽略了一个事实——MO地总部不肯派援军前来。证明这一场侵入背后有着阴谋,让总部隐藏在紫澜背后更大的势力忌惮,知dào

不论投入多少兵力也都是往火力推,同样也好像早就有了什么约定一样,知晓这一轮牺牲掉最后的战士之后,攻击就会停止,不会再危及到后方的城镇。所有他们才会让紫澜带着蘑菇离开前线,扔下剩余的四十精英以及几十工作人员当炮灰离开。

是的,哪怕是仅仅这七十不到的魔物,都有着出人意料的攻击力。甚至能够以一敌十。

蘑菇自是不会猜到,自始至终唯一猜到的人便只有紫澜,和战争结束之后的青。本以为救援是来得及时地。虽然排斥这样接受施舍的行为。蘑菇却也知dào

自己终于可以喘一口气。然而一切的一切都逃脱开了既定地轨道,朝向更加偏离地方向行驶前进……

从警笛拉响至今仅仅七八分间。前线再次进入白热化交战状态。满满的兵器交接声,战士们地压力也越来越大。重伤倒地、死亡的数量越来越多,魔物却依然还有五十多只。

青在这个时候才忽然意识到。魔物并不是单纯地速度快,他们还会瞬间移动!就连M的精锐部队出动都拿不下这些魔物,更何况是天瀚带来地部队。

屠宰还在继xù

着,蘑菇看不下去再次加入了战局,加上天瀚的指挥,终于部队在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数之后削弱了势头,再接着便是平衡不断左右摇晃着,命垂一线。

然而有一个角落却是不断加重着砝码,让天平不至于过于倾斜。

是桑尼亚-渴!身穿着贴身警服的桑尼亚-渴,看起来柔柔弱弱像是助理一样,进入战场之后却爆出了猎豹般的攻击力和敏捷度。她手中那把被唤作“蜚影”的有着三柄刀刃的武器,犹如孔雀开屏一般在电光火石中便切割开了魔物坚硬连箭羽都射不透的甲壳。

渴是主力!谁说女子不如男!

这一下连蘑菇都震撼了,不得不暗叹,渴这样的女子是MO终生在寻找的人才。

战场混乱到青甚至看不清谁是谁,粘在身上的血液渐渐凝固了,异样恶心的感觉。蘑菇自始至终都在青的身边保护着他,虽然蘑菇的心底里很厌弃,行动上却不由自主。

青想到了雷,想到了Iren,雷还不知dào

是生是死,青无法忍受自己再这样一味的受保护下去。

但此刻的自己是没有任何反击之力的,贸然冲出保护圈为蘑菇和大家添麻烦不说,还会成为包袱。

青心急如焚,看着这最初是人为施放此刻却不知为何越来越浓的雾气,听着耳边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海市蜃楼早已被风吹散了,不复存zài

,然而在青的心底深处却永远也驱散不掉那深重的自责和愧疚。

“小心!”蘑菇沙哑地喊声伴随着犀利袭来的剑风。只听到“叮”的一声,震得耳鸣了好久才退去。

蘑菇想斥责,却在落地的瞬间咬着牙蹲下了身,青这才注意到他的伤脚,每一步都带出一滩的血迹,那刺穿脚背的伤因为太过勉强地移动沾了不少的碎石子和枯树枝,伤口处的血已经些些犯黑了。

青下意识伸出了左手想搀他一把。却被蘑菇用力拍开了:“叫你不要呆了!你究竟想害我们到什么时候!”

“……”青的手慢慢落了下来,很无力很无力,像是被人剥离了心脏外圈的保护棉衣一样,无从回答。

蘑菇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尖锐了,伤到了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孩子,但却不愿承认,起身逃避似的再次挡下了魔物的攻击进入了战圈。

自己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到……青咬着下唇,左手不断用力不断用力,却最终只能看着缠绕在上空浓重地雾气。染着血色。战士们呼喊着,为这本和自己无关的一战,重伤、死亡……自己只会帮倒忙,只会害得蘑菇他们受伤。

决策错误,战术错误,蘑菇也好紫澜也好,本是可以逃离开来的。一切的一切只因他们坚持的MO的大义。但是Iren他们呢?那些精英部队成员呢?他们就该死吗?

渴和蘑菇浴血奋战,天瀚指挥着将伤亡减小到最少。魔物的数量渐渐减少了起来,本就是为了实验而存zài

,在牺牲了天瀚带来的部队一半人员之后。最后一只魔物终于被斩杀在了渴的手下。

这是却云派来的部队,却云知dào

自己在此处,为了保护自己地安危。

但是但是但是!如果他们没有来的话!如果魔物的攻击再凌厉一些地话!

……青不敢去想。Iren重伤。雷重伤,紫澜重伤。蘑菇也撑不住靠着树干坐倒了下去。

满地地尸体,满地的血腥。来不及欢呼,所有生还地战士都深深地呼吸着。为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为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渴走到青的身边,问青有没有受伤。青木讷地摇头,却是看得很清楚,渴受伤了,浑身上下无数道伤口,深地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的白骨。

但渴却没有任何一句抱怨,反而为青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却云安排她,安排这么多人来保护自己,那么死便已置身事外,死对他们而言只是无法完成任务地遗憾。他们作为战士,一辈子都只是为了大义,为了那微不足道不堪一击的荣光。

青眼睛酸涩了,没有任何胜利的欢喜,只觉得悲伤浓重到仿佛这化不开的雾一般。

青拽着渴淌满血液的手,像是终于找到了慰藉一样埋头哭泣了起来……

城墙上方,一直看着这场战局变化的人们重重地喘了口气……五位法师已经脱力地靠在了一旁。从头到尾他们几乎没有停止过魔法,混战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防止攻击到了自己人。一直高度绷紧着的神经在释fàng

的那一瞬间,疲累则会如洪水一样涌来。

终于结束了。这是所有人心里所想的。这一轮偷袭战终于结束了……不论下面还会不会有危险,至少此刻,是可以得到暂时的休歇了。

阳光终于慢慢升起在了上空,驱散开了浓雾,让这战后的残破景象终是得以一丝温暖。

回复了些许体力的蘑菇走到天瀚和渴的身边,代表MO全体的队员朝两人鞠了一躬。传说中法格特斯国的前将军,和寒梧亭齐名的武将,蘑菇总算是见到了他的风采。虽然已上了年纪,却依然雄姿英,镇定的姿态仅一眼就能蘑菇让感受到当年他是如何的英勇,如何驰骋在沙场之上浴血而战踩踏过无数次生死交界线。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阳光的出现同样预示着阴影的存zài



远处讥笑着的黑影并没消失,而是拉开嘴角露出了更加嘲讽的笑容。

队伍中有人惊呼了一声:“那是什么!”

于是像是炸开了锅一般,让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上空再次翻滚出了阴云。

已然开阔的视线中,密密麻麻朝向这边狂奔过来的,是三四十只魔物,数量并不多,相貌也看和前一批也不同。

正在战士们警觉地第一时间起身做好迎击准bèi

的时候,青却瞳孔剧烈收缩着,逐渐暖和起的手瞬间冰冷,所有的思想都停滞了下来。

黑洞正侵蚀了她的理智,让她全身拼命颤抖了起来。

“快逃……快逃……快逃!”双腿早已失去了力qì

,甚至撑不住她继xù

站下去。最初的喃喃声响越来越大,咬着牙浑身是血的青忽然像是疯了一样朝蘑菇、天瀚和渴吼出了声:“快跑!!!肯定会死的!”

只是,一切都晚了,她的声音淹没在了潮水般的脚步声中,战争打响了,一个一个掠过自己身边狰狞地扛着武器的战士,照例将自己保护在身后的蘑菇和渴。仿佛都没听到她的声音一样,做好了战斗的准bèi



青的理智临近了崩溃的边缘,声音变了调却无论如何也传达不到大家的耳中。

“不要不要不要!会死的!!!!”一次一次加大力度的绝望,没有尽头地下坠。

这个外形,这种气味,青一辈子也忘不掉。

布兰尔侵入事件,亲手覆灭了村庄、亲人的,那是拥有着蜥蜴的身体可以站立直行,右手的利爪却尖锐无比的,亲手刺穿过父亲和小月身体的改造魔物!

一百四十五、噩梦重现

“不要!……”

魔物和战士们碰撞在了一起,擦出猛烈的火花,却是重现了青的噩梦。

颓然地坐倒在了地上,耳边犹如山洪爆一样嗡嗡作响,青已绝望,不知该怎么做。

影子不断在眼前晃动着,人流混杂,那令她恐惧的外形、利爪,和粗重的呼吸……胜利的平衡逐渐产生了倾斜,一个一个接连着倒下的,不是魔物,而是己方的战士……

是的,从一开始就知dào

了,从看到魔物样子的那一刻,青便已经知dào

了。眼前的场景只是重复着梦里的场景,重复着那无数夜里看到的血腥的回忆。

“怎么会……”蘑菇的脸色苍白,灰色的短已被汗水沾湿,一簇一簇贴着头皮。

仅仅三四十只魔物,战斗力却惊人,不用对比都能感受到扑面的压力,比上一批的战斗力还要惊人!蘑菇脑中闪过无数的数据,是的,仅仅是在速度上比不及上一批,但是无论是坚硬的甲壳也好攻击的强度也好都令蘑菇愕然,甚至连“水草”全力的一击都无法刺入一星一点。

原以为他们看起来笨重的身体便是缺点,然而事实却是异常的灵活,就连蘑菇也根本无法看透他们的攻击!

没时间去思索为什么会出现这第四批,也没时间考lǜ

这反常的巨大战斗力,蘑菇已然精疲力竭,全身的伤痛在此时此刻终于成为了负担。影响到了他地速度。身边地人一个一个倒下。惨叫和呻吟不断更让人心烦意乱,战士们的攻击伤不到魔物一丝一毫,魔物却是招招狠毒,直逼心脏。逐渐,恐惧蔓延了开来,唯有渴和蘑菇支撑着局面堪堪阻止了魔物的继xù

入侵……但毕竟维持不了多久。疲劳叠加负担叠加,对身体的负荷越来越重,天平终于还是因为倾斜地越来越厉害,失重了——不远处面临了和蘑菇同样困扰的,分离挥动着“蜚影”渴,终是因为身体疲劳跟不上思维。一个停滞之下被刺中了胸口,跪倒了下来。……

“我是紫澜沐,请立即调派300兵力前来塞尔维前线。”……蘑菇想到了第二批结束的时候,意识到情况地紧急紫澜所传达的命令,却是被上头位高权重的长老们驳回。当时的蘑菇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为何会驳回这样的请求。

时至此刻。他却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

Iren和战友们还躺倒在不远处。雷也不知生死。这一场仗。最初便是注定了会是覆灭。哪怕天瀚率领援军前来救援也不会改变这个结果。上头早已知dào

这一点。早已决意舍弃那些兵力当作炮灰。

“混蛋混蛋混蛋!!!……”无力感顿生地蘑菇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宣泄着自己地愤nù

。前线无逃兵。蘑菇绝对不会逃!哪怕是死。他也要诠释他亲口说过地这句话!

“水草!”

被愤nù

冲昏了头脑地蘑菇眼中带起了骇人地光芒。全身都散出了凌厉地气息。如同嗜人地野兽一样终于爆了。

呼喝之下。名为“水草”地十字剑周身被蓝色和金色交缠地气流缠绕着。气势汹涌。甚至让围着蘑菇地几只魔物都震得后退了几步。

气流散去。青望见十字剑产生了惊人地变化。非但变得比蘑菇还要高。刃处也更加尖锐了。此刻地十字剑已不再是之前淡淡地蓝色。而是暗蓝。如同深邃地海洋。剑身上隐隐仿佛有雕刻着看不懂地古代魔纹。仔细地看还可以看到包裹着十字剑周身地金色气流。毋庸置疑比之前地威力更加强dà



虽然和蘑菇小小的身体不成比例,蘑菇却是轻松地扛起了十字剑,行动灵敏。魔物们只觉得眼前一晃,蘑菇的身影便掠过了自己,将空气气流劈了个对开。

“……”青呆住了,因为她看到了这一击带出的强风,甚至卷起了碎石,在空中旋转飞舞了好久才散落到了地上。

坚硬如钢铁的魔物的皮肤,之前明明无论如何攻击也伤不到他们,如同磐石一样纹丝不动,却在蘑菇这一击之后,片刻便出现了一条裂缝,然后便仿佛会爬行的藤蔓一般蔓延了开来。

“嗷——”也许是痛了,魔物的撕吼了起来,吼声震耳欲聋,仿佛重低音般敲击着耳鼓膜,敲得生疼。

然后便有灰色的沙顺着裂缝洒了出来,随风被吹走……

青呆呆地望着仅仅是裂开了一道口的魔物巨大的反应,还没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看到蒸腾而上的灰黑色雾气。

那只被蘑菇伤到的魔物在顷刻之间竟是如同风化的石像一般整个化作了灰色的粉末,仿佛之前那巨大嗜人的形体从未存zài

过一样……

“我在救下你之后,再去村庄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任何魔物的身影。事后再回到你身边,就现你身边多出来的一摊粉末。如果没错的话,那应该就是魔物。……白色的结晶体粉末。”

像是被敲击了一样骤然惊醒,青脑海中跳出了紫澜曾经说过的这段话,有一种东西仿佛要破开脑门出来的感觉。

没错!这个外形,这样的风化,结晶,粉末。……和布兰尔侵入事件如出一辙!

有关系!一定有关系!

牵连到布兰尔事件的时候,青忽然像失去了理智一样想要奔到那摊粉末前看个究竟,却忘记了自己终是身在战场上。

脱离了蘑菇保护圈的她顿时犹如赤身**行走在北极一般,蘑菇没现,青也没现,直到“叮”的一声,一把长剑被震开到了青的面前,才惊得她停住了脚步,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

长剑的主人,那位个头很高脸上却写满恐惧的战士不断地后退着哆嗦着,预见了最后的结局。

青呆呆地看着他被举起,然后吐息着粗重如兽般气体的魔物,残忍地伸出利爪戳入了他的胸膛,一如当日对父亲那样。

残忍的一幕真真切切在自己面前上演的时候,青吓得的双腿软,当魔物将已如死物的战士身体甩开,转向这头的时候,青已无力地无从躲藏。也许下一刻尖利的爪子戳穿的就将是自己的胸膛了……青知dào

,却逃不掉。

蘑菇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瞪大眼睛想要脱困冲上前去保护青,却是被三只魔物纠缠得紧紧的脱不开身。

血色的雾将那只魔物的身影染得越戾气,如同死神一般,脑海中跳出了父亲死亡的场景,小月被抓住的场景,血浆喷射染红了她的眼。

青想尖叫,她忽然开始害pà

——渴已是重伤,拼着最后的一口气,她不止要保护青,还要保护随同队伍一同前来指挥的天瀚。雷生死不明,战士们也全无招架之力,连唯一可以保护自己的蘑菇都陷入了危机。

矛盾不断冲击着她的头脑,死、生、复仇、希望……

无数次,无数次面对死亡,每一次却都要求助于别人。本以为终于迎来了安宁,却没想,平静的天空背后翻滚的是滔滔汹涌的乌云,雷电交加若是一个闪失便是体无完肤……

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

魔物靠近,用那种越森冷的笑容。理智的裂缝越来越大,如同龟裂的大地一般碎开了深如黑洞般的破口。

地上那道晃着眼的光,让青的思维重新衔接了起来。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不想再这样等待下去了……

眼前一阵眼花缭乱,左手冰冷的触感,黏黏的血沾满了掌

阴影,不知是魔物的来袭,还是因为遮住太阳的云朵。青咬着牙,下唇流出的血是腥涩的,沾在舌尖,苦楚的味道充斥了口腔。青感觉到风刃在靠近,有一种苍白的死亡气息……

唯有闭眼等待……

然而,

没有想象中猛烈的冲击,也没有预想般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一切都静得好像午夜时分的星空。

慢慢睁开双眼,青看到那双拦在自己面前的手,轻轻的,却分量十足的制止了自己拼死的攻击。用那种抵挡一切,却也安抚一切的温度和温柔。

“青,够了。”

唰啦——银丝错综,交汇成一幕震撼人心的景色,布满视野。就好像划过天际的流星,破碎分割开的场景,一幕幕。

身前的那个男子,苍白虚弱,却用夜空般美丽的眸子书写出了他的坚定和决意,伸出的左手轻轻将青护在了身后,那双手,有着抚慰一切的安定。

“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似有命令的强硬,却用最柔软的语调和声音。

不远处蘑菇攻击带起的狂风卷至此处,卷起他黑色长长的风衣,蘑菇惊讶地望着重伤的他,用尽最后一丝力qì

站在这片场地上。

他却只是浅望了蘑菇一眼:“蘑菇,退下。”不容人否定,语罢,银丝再次舞动了起来,交错间,血光四溅……

一百四十六、失控

“紫澜……大人……”青喃喃着这个名字连呼吸的力qì

都没有了。

紫澜的侧脸,棱角分明,背影令人安定,侧过头的他像是回应青的凝望一样,淡淡地一笑,苍白却有着摄人心魄的美……

手底的攻击并没停,仿佛早知dào

魔物的缺点一样,银丝“噗噗”地嵌入钢甲,却只割出一道破口便即刻抽离,一时间只看见满天的灰色粉末飞舞,迷乱了人的眼。

青忽然想起,在这里,见过当初侵入布兰尔魔物的,除了自己,还有紫澜……

“紫澜大人……难道说你……”在紫澜犀利有效的攻击下,本来刀枪不入的魔物一只接着一只灰化,连本来不愿意听从命令退下的蘑菇也停下了动作。

“你现了吧?”紫澜听到了青的呢喃,并没有正面回答青的问题,而是目不斜视:“布兰尔,改造魔物。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青欲言又止,紫澜既是知dào

,却为何依然深锁着眉头。然而魔物的外表给她的冲击太大了,直到此刻她还觉得是一场梦,这些便没再深入了解。

紫澜的出现带来的是一场救恕般的革mìng

,原本已绝望丧失信心的战士们重新振作了起来,抄起武器,就算不能伤到魔物,帮紫澜拖住敌人的脚步也好。

大家都经lì

了反反复复的绝望和希望,此刻紫澜已是最后的救命草绳。平衡再次恢复了过来,好像之前那样危机的情况从未有过。

只是被突如其来希望冲刷地出离兴奋的众人,没有注意到,紫澜逐渐开始失焦的瞳孔,和藏在黑色风衣内渗出红色血迹的绷带。

飞舞中的银丝已不像最初那般密集和锐利,有几次都是划过魔物的皮肤却没任何的上海。青一直都是躲在紫澜地身后,便没看到,以为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没想到却听到紫澜的轻哼。

青才注意到。紫澜地背影已是慢慢颤抖了起来。

“紫澜大人!”青一个惊吓。慌忙伸出左手拉住紫澜地衣袖。

紫澜摇摇头。虚弱无力地轻叹了口气。想要硬撑起力qì

被慢慢抽走地身体。终还是一个踉跄。

“紫澜大人!”漫天地银丝顷刻失去了操控坠落下来。如同纷纷扰扰飘落地棉絮。紫澜整个人压了上来。弓起了背脊。额头落在了青地肩膀处:“让我……靠一下……”

声音已经极尽颤抖。喘气声也越来越粗重。

青从未见过这样地他。将自己虚弱地一面表现出来地他。紫澜是孤傲地。是自负地。是逞强地。哪怕是重伤至此也要硬撑着出现在这里。足以表现这一点。但是此刻。他却是对青说。让我靠一下。然后便是放松了所有地一切。

青感觉到紫澜的身体在颤抖,已如泥一样,仿佛自己一松手就会瘫软下去一样。

但是攻击不能停,因为一旦停了一切就都结束了。紫澜的右手再一次颤抖着聚集起魔法能,青感觉贴在自己身侧有一种暖暖的气息。银丝再次飞舞了起来,朝向四面八方。

因为紫澜的那句话,青仿佛有一种责任,必须要撑起他。于是她伸出左手扶住紫澜瘦弱的背。想要固定他已经慢慢在往下滑的身体。然而刚触到他瘦得只剩骨头的背脊,却忽然间泪流满面。

青摸到了一手地血。像是被浸泡过地棉花一样,微妙的触感……。伤口开裂血终于还是渗到了最外面地这件风衣里。

紫澜的伤根本不能行走,而他却勉强自己站到了这个战场上。

“紫澜大人……”青吓呆了。左手紧紧抓住了他地衣襟,眼泪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自己的错才会出现这种局面,一切地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错……

银丝的攻击已不再像最初那般犀利,逃离包围网的魔物越来越多,一只,两只,直奔向威胁最大的紫澜。靠在自己身上的紫澜忽然背脊直了一直,然后低,用他漂亮的眼眸望着青,一如六年前救恕自己的那一刻。

紫澜说:“那就活下去赎罪……”片刻,垂下了眼眸,“青,答yīng

我,活下去。”只有你活着,才能亲眼见证布兰尔事件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再一次涌出的泪水模糊了眼眶,青连擦都来不及擦,那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便用力将自己推了出去。

根本不及闪躲,便是重重摔倒在地上,青知dào

自己的手臂被碎石擦破了,却感受不到疼痛,因为她看到那几道围住紫澜的身影,用抹煞一切温暖的冰冷利爪,狠狠刺穿了紫澜虚弱无力的身体。

蘑菇小小的身影立kè

怒喝着冲到了紫澜身旁,狠命攻击灰化了两只魔物,却被第三只甩开在地上滑出了好几米远,痛得他呜咽了一声。

跪倒在地上的青已无力再站起来了,她几乎是用膝盖在挪,连滚带爬的到了紫澜的身边,他星眸中的光亮慢慢在黯淡了下来,像是一点一点失去的生命气息。

青抓着紫澜的手,泪水大颗大颗滴了下来,冲淡了手上沾染的血液颜色,却冲不去心脏上染着的厚厚血迹,被划出的一道道伤口带出了血腥,腐烂弥漫开来吞噬着理智。

紫澜想说什么,然而侵蚀头脑的眩晕和渐渐远去的感知却让他昏昏沉沉连睁眼都吃力。努力的最后一眼,模糊中,有着玛瑙绿色瞳孔的女孩脸上染满了猩红的血,哭得悲伤让人心疼。

还是抵不住困意阖上了眼皮,前方一片黑暗。

名为理智的那一块领域终于碎裂了开来,碎成满地的破败碎片,只残留着黑洞洞的内心。

青忽然间抬起头,耳边的“叮当”声还是没断,然而紫澜合上眼皮的那一刻,她却是神经质一样抬起头,不再过问这不知何时会结束的屠杀和死亡。只是注视着这片天。

渴还是倒下了,天瀚在几位战士拼死的保护下也沉重地叹着气,已然坍陷地眼皮底下是那双认命的眼。蘑菇嘴角渗出血,动作也越来越慢。

雷、Iren、蘑菇、渴、紫澜,还有许许多多已无生息的战士。

实验,命运,塌陷下来的天空压得她呼吸不得,青忽然想。也许苍穹之上的天空真的有神祗的存zài

,也许此刻的所有人都只是他们地玩物。

一场局套着另一场局。一个轮回颠覆了另一个轮回。本以为已经走出了这场阴影,却没想天空外面还有着另外一片天空,不断重复的希望和绝望,不断被摧毁不断崩塌下来地心智。早已无从弥补了。从这一轮偷袭战开始,便早已无从弥补了……

这是一个魔法的世界,失手便是永无葬身之地。这是一个魔族横行的世界,充斥着血腥厮杀和残忍的争夺。这是一个被黑暗笼罩地世界,本因为绝对公正公平的存zài

背后却也同样存zài

着阴影和黑暗……

这个世界,这样的一个世界,青忽然意识到,哪怕经lì

了那么多。自己连一步都没走进去过。

“快跑……快点跑……”当魔物的利爪刺穿蘑菇的时候。蘑菇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气势,却还是重复着这句话。为紫澜。也为自己。

只是此时的青,瞳孔已然变色。仿佛是蒙上了一层血红色一样,弥漫着令人悲哀的绝望和哀伤。

蘑菇没现她地不对劲。因为下一秒他便因为剧烈地疼痛昏死了过去。

只记得昏迷前一刻,青摇摇晃晃站起了身来,身体周围缠绕起了淡黄色的光芒。

“妈妈,你不是说因果轮回,无常报应吗?我还没复仇,我还没了解到真相……我答yīng

了,在遇到小月之前绝对不能死,我要替你们好好活着,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不想死……”

轻声地呢喃最后化作一丝呜咽被风吹散了开来。血和泪混合在一起,混合成淡红色的液体,从那刚才开始便未眨过地眼中流出。

仿佛那是血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流下。

不想死,不想死。

我还不想死!

我做错了太多,因为我的错误,因为我地自以为是导致这么多人伤亡,一个一个在我面前倒下。紫澜说得没错,死不是救恕,不能逃避,我要用我的余生去偿还,哪怕是苟且偷生背负着罪孽也好,这一路,我欠大家太多了……他们用他们的言语和实jì

行动告sù

我做人的道理,容若、却云、慕容蓝、紫澜、雷、天瀚……是的,我的命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没有权利任意去处置它!我要进入那个世界查明真相,我要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偿还自己的罪孽!因果轮回无常报应,如果我死了,布兰尔事件的谜团就这样石沉大海了……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怎么能这样轻易的死去?

“活下去……答yīng

我,活下去……”

“小青,要好好活下去……和小月一起……”好好活下去……

声音交织在一起,嗡嗡作响。

“是的,我要活下去!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血腥的场景一幕一幕不停冲刷着青的脑袋,痛,是从头脑延伸到全身的。蘑菇已然昏死无法再阻止魔物靠近青了。只是这个时候的青瞳孔却是剧烈收缩了起来,瞬时,一张刻画着五芒星图案的魔法阵旋转张开在了她的脚下,卷起了满地的风沙。灰色浓稠的气流渐渐涌起,然后便是一点一点照射出来耀眼的白光,吞去了灰色。

“啊剧烈的疼痛敲击着脑部,让青不禁尖叫了起来。有一种记忆深处的什么东西破壳而出,压抑了六年,终于在这一天冲破了开来。

眼前的光点汇聚了起来,慢慢成型,然后背部展开了两道白影,竟像是洁白的羽翼。

漫天片片飘落的羽毛,不知是光芒还是真zhèng

存zài

的事物。

青咬着染血的下唇,眼前的光影像是转身了,青好像看到了她在笑,记忆中熟悉的笑,笑得温柔和熙抚平了一切的不安。

恍惚中,青听到了那个声音,熟悉,却好像充斥了浓浓的眷恋和不舍。

“你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呢……乖,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就什么都结束了……”

困意突然涌来,青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暗越来越暗,然后意识便飘远了,耳边归复了寂静……

静得如同死亡。却仿佛预言着重生一样,那样让人安定……

恢复了星星点点意识的雷抬眼望着那片光芒,呢喃出了一句话,便再次昏死了过去。公…主……”

这是一个魔法的世界,却又不是一个魔法主宰的世界

这是一个魔族横行的世界,却又不是一个魔族掌控的世界

这是一个被黑暗笼罩的世界,却又不是一个没有希望的世界

“是时候赎罪了,为我当初的任性……”了。

呼……这几章写得好压抑了。

好在终于结束了。

大概还需yào

一点时间来缓一缓吧。

嗯。小青爱你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四十七、平复的战事

这一场反偷袭战终于是以M的胜利画下了休止符。总部上头的长老挂来了电话,说这一次的战事算是平复了。

不论是什么原因,长老又是怎么知dào

的,但既然是长老说的话,就一定是正确的。MO这么多年来也是这般维持下来的。于是底下的人们是真真zhèng

正的明白过来,偷袭真的结束了,前线的警戒撤除了,不会再有第五轮了……

时间是12月18日,昏死了两天两夜的青终于幽幽转醒,一睁眼便是看到洁白的天花板。这个时候警戒线已经撤除,前线工作人员开始了城镇的修复工作。

“唔……”窗外的天很亮,窗帘并没拉上,光打在眼皮上些许刺痛。青觉得刺眼,想要伸出左手来遮挡,却现,自己的左手,竟是紧紧地握着什么,僵硬酸痛得连五指都无法张开。

“……”呆呆地从棉被中抽出了左手,冷空气瞬时攀上了裸露的皮肤,手臂因为长时间静止有些麻,像针刺一样。

听到了这头的声音,一直留守在这间房间的军官走上前来。

“青小姐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青侧过头,本想让那名军官帮忙把手指掰开来,听到他这么问却是怔了一怔,脑袋昏昏沉沉的,思维也还没有衔接上来。

不适?倒是没有,只不过身体有点无力。

青想着,脑海中却忽然划过了那道白光,然后昏迷前的场景一幕一幕开始重现,叫她呼吸突然紊乱了起来。

“后来怎么样了!紫澜大人他们怎么样了!”青猛得坐了起来,意识到了比掰开手更加重yào

的事情,反应激烈让那名军官吓了一跳,便没能在第一时间回答。

窗外。安静地如同坟场。还不知此刻战事已然平复地青等不到军官地回答便胡乱猜测了起来。然后越来越不安。脸色也顷刻间刷白刷白。

见到女孩哆嗦地双唇时。终于反应过来地军官忙上前将早已准bèi

好地冬衣披在了坐起地青地身上。安抚她道:“一切都结束了。前线保住了。青小姐请安心休息吧……紫澜大人没事。蘑菇大人、Iren大人和法格特斯国地渴小姐也已经醒了。哦对了还有和您一起来地雷大人也脱离危险了。”

许久地静谧。然后便是深深地喘气。

“呼……”听到那一串人名都还活着。青恍如隔梦一般迷离地望着前方。心底地那块石头重重地落下。竟有种脱力地错觉。

气氛终于好转了起来。军官也不自觉被感染。露出白白地牙齿笑道:“天瀚将军说猜到您会这么问。所以让我这样转告您。”

“谢谢……”青轻吁了一口气。天瀚也没受伤。真好。一切都结束了。那场血腥再残忍此刻也已经结束了。一惊一乍之下大汗淋漓地青想伸出手来擦汗。才想起自己左手还僵着。很不好意思地看向那名军官:“那个……可不可以帮我……”说着伸出了左手地拳头。握得紧紧地已经僵掉了。此时此刻。青也接受了自己右手无法动地事实。很坦然地愿意接受别人地帮zhù



军官笑笑,很是理解。战事平复之后大家的心情都很轻松,他也当然:“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说完。像是解释给青听一样,接着道:“我们救回青小姐的时候您的手就这样一直握着。天瀚将军怕强行掰开您的手会伤到您,所以想等您醒了之后再说。”说着走到青身边,“……那么开始咯?”见青点头,军官便俯身小心搭住了青的收完,然后小心翼翼地捏着青的手指朝外掰。

“啊。”军官并没怎么很用力,但是手指在慢慢朝上松开的时候有种骨头断开的疼痛感,风慢慢从指缝中灌入,冰冷。果然握得太久了,肌肉都僵硬了。

听到青地呼声,军官立kè

收了手:“青小姐?”

“继xù

,别管我。”青咬着牙忍住了痛,虽然不知dào

为何自己会这样握紧着拳头,但都已经掰到一半了就没有停下地道理。

军官点头,又稍稍用了点力,原本曲起的手指终于张了开来,手心中地物件清晰无误的落入了青地眼。

“……”是一直戴在自己左耳上的灰色玉石……青记得自己从来没有摘下来过,为什么此刻却会在自己地手心里?

青狐疑地抬起还无法自如动弹的手碰触了一下耳朵,冰冷的触感之下,果然,耳垂上什么也没有。也就是说手心里的的确就是平日里自己戴着的那枚耳环——母亲的遗物。

“我想问一下,那之后,究竟生了什么事?”

青皱着眉头,虽然说战事平复了,但白光过后生了什么自己却一无所知,明明自己昏迷前还有数十只魔物的,明明那个时候蘑菇、渴和紫澜都已经无法再战斗了。为何……

军官笑笑,用一种连他自己也不可思议地语气说:“具体的我也知dào

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据他们描述说,好像是忽然间就出现了雾,而且很浓,然后魔物的攻击也突然间停止了,好像还有看到羽毛从天上飘下来,等雾散去的时候魔物就都消失了……有人说是天使下凡救我们来了。呵呵,其实我也不相信,天使什么的。不过真的有人来救我们就是了。”

“天使……羽毛……”青喃喃这两个词并不是觉得军官说的匪夷所思,而是因为下意识的,眼前再次闪过昏迷前的那道白光,和驻足停留好久,回身的那个微笑。

“你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呢……乖,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就什么都结束了……”

明明不知dào

究竟生了什么,明明只是听到这样的一句话,青却觉得。汹涌的热泪翻滚而下,仿佛触动了记忆中的琴弦一样。

军官因为青忽然的哭泣慌了手脚。以为她想到了当时残忍的场景害pà

了,却不知,此时的心,心底深处最软地那个地方仿佛被尖锐的冰戳穿了一样,疼得她连呼吸地力qì

也没有了,就好像。有什么最熟悉的东西,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一样……

是的。再也回不回来了……

在青的要求下,军官带她去探望了蘑菇、雷、Iren、渴和紫澜。

这一场仗,在众人保护之下的青几乎没有受伤,但是除了青以外,所到之处却都是伤病员。还有许多人直到此刻还没有脱离危险,而死亡也是大半。

蘑菇、雷和Iren都醒了。魔物的攻击并没有伤到心脏,在前线赶来地救助队治疗之下也都一一脱离了危险,蘑菇更是已经自己端着碗喝粥了,当然脚伤让他还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下地。

Iren和雷的伤比较严重,现在也只是苏醒了。连起身也不能起身。倒是渴。和天瀚一起来此处是奉却云之命的,却是丢失了三分之二地兵力。得不偿失。

去看望渴的时候。她正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休息。青无以言语,只是打了一声招呼便没再说话了。她感谢渴的救援。却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渴看出了青在愧疚,忙说是自己计划不周才导致这样损失。然而青却是深刻知dào

的,自己欠他们,欠却云的那些,已是一辈子都偿还不了了……

蘑菇那里,青说对不起,这场战争本就是因为她错误提供的战术才走偏的,这是事实,哪怕没有这个战术结果还是这样,青这样的行为也很残忍,给予战士们希望却又亲手摧毁了他们。

但是听到这么说的蘑菇却嘁了一声,很不屑地样子,并没有想象中地那般厌恶连搭话都懒得搭。

“别自作多情了。你以为就你一句话能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青复杂地看向蘑菇,从他地话里竟是听出这个男孩的细腻来。他是知dào

地吧,自己的自责和后悔。哪怕战场上说再过分地话,到最后也是他冒着危险保护的自己。一直口是心非倔强的男孩子。

真要说起来,青对他感谢,绝对不亚于其他人。

青张了张嘴,找不到回答,只好干望着蘑菇,渐渐从他脸上望出了后悔来。男孩终于还是没像以前那样逃避开来,将一切想法都深埋在心底。

“还是怪我……”蘑菇颓败地垂下了脑袋,冒着热气的粥碗也被放了下来,很早以前他就想说了,却没有任何诉述的对象。哪怕自己讨厌青,至少此刻,他不想再伪装下去,“其实只要我不那么逞强,事情可能就不会变成这样……”灰色的头乱乱地耷拉在两鬓,许久才重新抬起头来,“我没有把海市蜃楼的战术告sù

沐。是我的错。我是想证明给大家看,没有沐的战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虽然最后结果什么都没改变,但是……沐其实是知dào

的,热源什么的……像他这样的人,什么都知dào

,但什么都不会告sù

我们……”

紫澜也知dào

,这只是最后的挣扎罢了。

好在,终于结束了……

蘑菇不再讲话,低头继xù

喝起了粥。光影在他周围构筑起的一圈轮廓,却是第一次让青感受到这个男孩的寂寞和身上背负的那些。

青静静地退出了房间,眼睛有些酸涩。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谁对谁错了。就像紫澜说过的那样,如果觉得自己做错了,就好好活下去赎罪。

会好好活下去的,紫澜沐……

最后一间房间前,没来由的有些紧张。听说紫澜还没醒,但青执意要过来,哪怕只是看一眼他的样子也好。

军官轻敲房门的时候,青忽然想到刚来的时候,此时想想依然像是一场梦。有些无所适从,手心也淌出了汗。

只是在门打开的时候,青却忽然想到了,现实生活中必须面对的那个人。开门的是寒晓,眼睛哭得红肿,楚楚可怜。

她没回去,在得知青冲进战场的时候,她便一意要留在这里,直到战争结束。

那些自己一直逃避不见的东西渐渐在显现着轮廓,逼着自己不得不正视。

寒晓见到敲门的军官时,表情还是那般,本想转身坐回去任军官自己进来的,然后望向青这头的时候,却停顿了一下。

然后只半秒便挪开了目光:“沐还没醒,你们可以回去了……”说着,目光竟是带着一丝愤恨地毫不留情握住了门把手想要关上,然而刚关了二分之一,却听到咚的一声,青伸出左手重重锤在即将关上的门板上,吓得寒晓一惊,放开了门。

“吱嘎”的一声,门朝墙壁那头划出了一道圆弧,然后停了下来。

军官和寒晓都呆住了,望着青,望着她通红的手垂了下来,下意识握成了拳,紧得指甲已经嵌进了掌心刻出紫红色的印记。

视线落处,躺在床上的紫澜一动不动。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脸色苍白,高挺的鼻梁下是微微干裂毫无血色的嘴唇。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浓密的睫毛覆盖出一片的阴影。

青可以听到安静的房间里,紫澜均匀的呼吸,他还活着……他活下来了……

还记得当初紫澜望着自己说那句:“答yīng

我,活下去。”的时候,眼眸中饱含的希翼。

已经无法忽视了,当紫澜倒下时候那种绝望,整个世界崩塌下来的错觉。所以当寒晓继xù

着那般冷漠的态度的时候,青觉得胸口有一种无以言喻的情绪,冲动地让她咬紧了牙关。

寒晓还惊愕地望着自己,只是眼神中,早已没了当初那个女孩的率真,早已无法再一眼洞穿了。

那个曾经对自己说过:“我帮你,因为我想和小青成为朋友。”的寒晓,已经不在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横在两人中间的鸿沟越来越宽,越来越深,望不见底,仿佛朝前跨一步便会被熔岩吞噬。

是谁构筑起的鸿沟?是谁制造出的岩浆?

青不知dào

,只是此时此刻青已然确定了,此刻的两人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继xù

下去了。寒晓还是寒晓,青还是青,只是寒晓已不是从前那个寒晓,青也已不是从前的那个青了。

青深深望了一眼寒晓,眼睛有些酸,酸得她有些想掉泪。

寒晓还是这般望着自己,有些局促却同样有些示威尖锐。也许青是明白的,一切的矛头起因都是在紫澜,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认而已,曾经一起有过那么多点点滴滴的两人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分开来。

想到这里,青深深呼了口气,不再言语,只是咬着下嘴唇,在军官和寒晓愕然的目光中,甩头就走,大步流星。

一百四十八、送别仪式、哀悼仪式

琥蒙城恢复了平静,接下来的几天都是风和日丽,仿佛那一场血腥从来没有生过一样。

恢复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对民宅的打扫,警备的撤除以及建筑物内部摆设的归位。青想帮忙,但自知只有一条左臂的她只会是越帮越忙,工作人员也不肯让她插手。无奈之下,她便是每天探望着伤病员,一心祈求着他们的伤口快点痊愈不要留下遗憾。

雷见到天瀚了。却云会出面,雷自是不会想到的。当然青也没想到。试着询问了一番天瀚却云那边的情况,天瀚却只是笑着,意味深长,没有正面回应:“丫头,大家都在等你回去呢。什么时候忙好了,就回去吧。”

青怔怔点头,一种思乡的情绪油然升起。

当经lì

了那么多,依然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才是真zhèng

的朋友,才是一辈子能够交往的人。青已经明白,也懂得了珍惜。

紫澜是在12月21日醒来的。

自从那日甩头离开之后,青便没再去过紫澜的房间,也没再见过寒晓。但是听到这个消息,青却没有任何的顾虑,直奔向紫澜那边。

寒晓从开启的一条门缝中看着自己,欲言又止,许久,才拉开了房门,脸上划出不自然却又故作灿烂的笑容:“啊,是小青,小青来看你了

那一声小青,一如往日,让青的心脏再次像被柠檬水浸泡一样,酸涩得苦人。青只是慌乱地点了点头,便不再看她,而是缓步走到了紫澜的前面,对上了他投射过来的目光,那深邃如星光一样纯黑的眸子,青只觉得所有的情绪全部化作了氤氲,朦朦胧胧。有种流泪的冲动。

“我活下来了,我们都活下来了……”本来酝酿了一肚子的话,最终却只简化成了这一句,便是哽咽住,再也不出声来。

紫澜没想到青会是这样开场白,意wài

地沟出了淡淡的一个笑,他疲累地微晗着眼睑,看女孩望着自己的目光。笑容拉得更大,像是罂粟花一样让人逃离不开。

“嗯。活下来。真好。”

室内地温度仿佛回升了一样。青担忧了那么久地心。终是放了下来。紫澜醒了。脱离危险了。只要还活着。就什么都有可能……

紫澜地笑。勾起了寒晓地不满。因为面对着自己地时候。他都从未这般笑过。于是把心一横。寒晓叫嚷着横插到两人中间:“沐”

青一惊。放松下来地拳头再次握紧。寒晓似是有意无意看了一眼青。才低头端起喝到一半地鸡汤:“快点把鸡汤喝了吧。不然都要凉了

紫澜微微蹙起了眉头。似是有些不满寒晓尖锐地嗓门。但叹了口气却还是没说出来。只是望了青一眼。便静静地由着寒晓用汤勺一口一口送到嘴边。

空气凝滞在了这一刻。青瞳孔中地微光渐渐黯淡了下来。许久。还是败下了阵来:“那紫澜大人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着,也不等紫澜回答,便先一步转过身离开。

“小青这么快就走啦没说过几句话呢寒晓忙放下了手中的保温杯,看似挽留地追了上来,却在紫澜看不到地角度直直地望着侧着脸的青。

“紫澜大人需yào

好好休息。”很艰难的,才吐出了这句话。想到三天前和寒晓之间锐化的矛盾,青就觉得,已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和她自如地交谈了。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可挽留的呢?

看到青矛盾痛苦的脸,寒晓脸上忽然闪过无法抑制洋洋得yì

的笑,让人心寒:“是这样吗?也是……沐刚刚醒,还是不要多说话,好好休息的好。那我就留下来继xù

照顾沐咯,小青路上当心一点呀

青已无力去揣测寒晓的话语中示威的程度了,根本没再多做停留,加快了脚步离开了房间。

撤除警戒后一个星期,住民也是陆陆续续搬回来了。

重回久别了三个月的家,大家都非常感慨,有个别情绪激动地都当场落下了热泪。青站在街道望着着一幕幕,风吹过脸颊吹得刘海遮住了前方。那一场战争,那一场血腥屠杀已经恍如一场梦,慢慢离开自己远去了。只是为什么,到现在,心还在痛呢?为什么,夜里还不断在做着梦呢?

寒梧亭来了,紫澜醒后没多久就来了,驱车连夜奔到了这座已经撤除了警备地城市。

寒梧亭的到来同样也让天瀚和紫澜知dào

,是时候为死去地战士们哀悼了。

于是,12月24日,在琥蒙城的广场上,天瀚手下共254人,MO加上最后一轮偷袭地牺牲共387人,整整641具尸体被整齐排列在了地上,所有的尸体都保持着死亡时候地样子——被冻在如同水晶棺一样的冰里。

这一天,所有的住民都聚集到了这片广场上,所有幸存下来的战士——哪怕是重伤,也坐着轮椅无一缺席,包括紫澜、蘑菇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朵白色的菊花,娇嫩的花朵在这冬日摄骨的寒冷中娇嫩欲滴,却是吊丧的信物。

641具尸体,代表的是641条已然离开的生命。为了这座城市,为了这个世界,为了军人的荣光和大义。

他们有的人,家里还有着妻儿等待团圆的一天,他们有的人,必须让父母承shòu白人送黑人之痛。现实太过苍白无力,生与死一旦交割便是再没有了重逢的机会,一切都只是枉然,只留得一行清泪和每年心碎神伤的拜祭。

清澈透明的冰块中,那一张张诉述着不甘的脸,死亡的恐惧突如其来,然而他们却是在临死前都不愿意屈服一分一秒,用他们最后的生命蜡烛点燃堆砌着胜利的宣言。他们是英雄,他们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只是此刻。在场的所有人心中有地便是沉重。

胜利的喜悦,终于得到的平静,在这架天平上不足以承载起这么多条早逝鲜活的生命。

冰散着摄人的冷气,浓浓包裹着这一片区域,冷得手脚麻木鼻头通红,但是并没有人抱怨,大家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仪式的开始。

阳光尽数被浓厚的阴云遮盖。增添了悲伤地意境。

琥蒙城的市长做了开场白:“今天是12月24日,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够记住这一天。琥蒙城是因为有这些战士才能够存zài

至今。他们是用生命来捍卫了这座城市,捍卫了我们人类地尊严。任何语言都不足以表达我们的感谢,只能用行动,送别战士们。希望他们能够一路走好。愿逝安息,生坚强。”

语毕,亲自将手中的白菊花放到了离他最近的战士地冰棺前。

琥蒙城市长的举动起了一个头,接下来,琥蒙城的住民们一个一个将白色的菊花献上,一时间,冰棺前方密密麻麻积起了越来越多满地的白色,喝出的雾气迷蒙了人的眼。总觉得眼角湿润了。热热的淌在脸上。

自始至终,紫澜都是用他深沉地目光注视着这满地地冰棺。紫澜不会表现出他的情感。但是从他静立着地身影,青可以看出他很悲伤。为昔日的战友此刻却阴阳两隔。

青还记得,那句从对讲机中喊出地话。带着浓浓的眷恋和不舍,却是这般决意:“我们生是MO地人,死是MO的鬼……”

满地白色的菊花,MO和天瀚手下生还的成员也陆陆续续上前,哀悼着逝,哀悼着这一场已然过去的地狱屠杀。躺在地上的,有日夜肩并肩一同行动,把酒言欢的战友。哪怕是雷,在战前那一夜都为这群战士们的豪爽而干过杯。

只是此刻,已再无法欢笑无法哭泣,无法呼吸这世间的空气了。

哀悼仪式仅仅只是几个小时,却仿佛几个世纪一样的漫长。仿佛眼前又有了血色蔓延开来,染红了眼眶,染得白雾再次升华了起来,化作漫天朦胧的水汽。

“噗”很轻很轻,像是树叶飘落在头顶的声音。青仰起头,朝灰蒙蒙的天空方向看,却感觉脸上顷刻的冰凉。

飘舞在空中的白色冰晶,一点一点降低了温度,落在上,脸上,脖颈中。

“下雪了……”似是在哀悼着一场送别仪式,青咬着下唇,忽然鼻子有些酸。

天也哭了,天也为这么多死亡的灵魂送终,只是因为这里太冷了,掉下的泪水就变成了雪,飘了满地。

紫澜似乎也注意到了这半途飘起的白雪,微微眯起了眼睛。黑色风衣上,一点一点白色格外的醒目。

雪越下越大,不多时,冰棺上便冻上了一层的雪花片,里面的人也看得不再那么真切了。但是现场却没有一个人挪步离开,只是静静的站着,身上落满了白色像一个个雪人,顾忌还有许多伤员免疫力还没恢复,寒梧亭和天瀚宣bù

送别仪式结束,清场指令下达之后,才有人陆陆续续小步小步地散开。

青并没有离开,而是看着这满地的白色失神,脑中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仿佛自己该祭拜的人,还有一个。

已经远远离去,却依然停留在青的意识脑海中,那一丝温暖的背影……

“青丫头。”雷只当是青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一时间无法自拔,便让天瀚推着轮椅走上前去。伤自是没有好,但雷自认自己不是那么娇贵,既然连自己老爷子也来了,那差不多了就可以回去了。养伤什么的,自然回去再议。

但雷才刚刚生叫醒了呆的青,身边却传来那个熟悉尖锐的声音:“不回去不回去!我不回去嘛!”

“嗯?”天瀚和雷自是没想清场之后居然还有女孩留着,相继将目光投射了过去。然而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青却全身一震,仿佛被触痛了心脏一样抱住了胸前,低不语。记忆回溯到了第一次见到寒晓的时候,她便是这般扯着紫澜。

只是此刻……

没注意到这头,寒晓不依不饶地拖着她父亲的手:“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我要陪沐到伤好为止!”得小青心情郁闷不已……

哎……

一百四十九、赎罪

“那是,寒小姐吧……”雷和天瀚的确是知dào

寒梧亭有一独女,天瀚也曾见过,但距今为止最近一次看到寒晓也是在几年前了,女大十八变,若非见寒晓拖着寒梧亭的手,天瀚断是认不出来的。

寒晓还在那头不肯屈服,嘟着嘴向自己的父亲抗议,天瀚却是想了起来,当初串了一通的谎言瞒天过海,为了掩饰青手中那枚徽章的来源,却云可是没少花心思。

“说起来,那位寒小姐是丫头你的好友吧?”

青尴尬地点了点头,有些不太自然。

在人前,寒晓和自己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是好友,但背后究竟生了什么,却只有寒晓和青知晓。

天瀚看到青郁郁的神色,以为她的心情还没从悼念仪式中好转过来,便没再深入这个话题,而是直截了当地说:“说起来丫头,我们打算下午就回去了,你怎么样?”

还看着寒晓的方向呆的青“诶”了一声,片刻之后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内容:“下午?”

“寒将军亲自前来带寒小姐了,这前线自是没需yào

我们操心的了。”雷解释着,回想起那场反偷袭战,依然是心有余悸。魔物已然这般强dà

了,自己不能在有恃无恐了。天生的控雷能力还不够娴熟,在战场上还构不成强dà

的战力。复兴溯荷羽王朝,还不知dào

沧桑会有什么样的反击,想到这里雷便将训liàn

自己的实力提上了日程。

只是……脑中划过了那意识略微清醒弥留之际隐隐约约看到的幻觉,那个熟悉的身影,雷也不禁起了愣来。

“雷大叔,前辈,我……”虽然确是答yīng

过天瀚会回去,但是现在……

青望着这满地的尸体,望着受伤的Iren,蘑菇和紫澜。漫天的飞雪打在脸上,不疼,却有种深深触痛心口的尖锐。

“我想留在这里赎罪。而且……”说着。看向天瀚。意有所指。

天瀚即刻明白。看了一眼雷。雷也猜到了自家老爷子和青有悄悄话要说。自己不便旁听。便转过了身子躲开来。

天瀚抚去了胡子上沾着地雪片。听青压低了嗓门轻声道:“前辈。这一次地魔物。和当初灭了我们村庄地一模一样。我不敢说这背后主使会不会是一个人。但绝对有联系。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你想单独去调查?”天瀚听懂了青地意思。顿是吓了一跳。这女孩向来说到做到。她地那点小心思还是瞒不过自己地。

青静静点头。却又摇头:“也许会和母亲有关也说不定。当然。这还不急。现在地我什么也做不到。我想先留在这里赎罪……毕竟这次地事情我也有责任。如果不补偿一些什么地话。我自己也难安。之后地。我想接下来再看看。”

天瀚沉默了许久。才叹了口气:“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你有你地主张我也不会劝你。那么就是说近期内回不来了?”

“嗯。”其实说起来,法格特斯国现在还是在风头浪尖上的。自己回去除了会会熟悉的朋友,也帮不上其他的忙。最主要,还有沧桑这头狼不知躲在何处暗中观察着,自己随时可能再次落入他地圈套。

天瀚也明白,便点了点头:“好罢,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照顾自己。……可别忘记,你自己也是要被照顾的人。”

青笑:“帮我好好谢谢小云……大恩不言谢,他日我回到法格特斯国定会用行动来表示的。”说罢眯起了眼睛,一小片雪花恰好停在了她的睫毛上,随着眼睛地眨动噗嗤噗嗤的颤动出细小地水花。

雪还在纷纷扬扬下着,谢尼鲁国的MO分部派来了人手分担了紫澜这头地工作。六百多具尸体的出殡花费了很长地时间,等到最后一具尸体埋入了土中,最先下葬的早已被厚厚地白雪覆盖了起来。这一场雪是今年塞尔维南部沿海地区的第一场雪,却深蕴着送别之意。

见战死的战士已入土为安了,天瀚和渴也放下了心底最后的石头,带着雷和剩下的一百五十多人走了。因为来时便是乘船来的,所以回去也依然选择水路。

即便MO千万般恩谢挽留,也没留住他们的脚步。天瀚说水路回国后会即刻为重伤治疗,所以务须担心。但这次法格特斯国损失惨重是有目共睹的,只怕是欠了沧桑人情,他们需几倍报答。

那之后没过多久,坚决不肯回去的寒晓也终于还是在寒梧亭强硬的态度下屈服了。也不得不屈服。因为这一次的寒梧亭,软硬不吃。

在寒梧亭看来,自己的女儿虽然一向任性,却从未这样无理取闹过,仿佛是在担心着什么一样死死抓着不肯放手。寒梧亭也没想这一遭前来,竟是意wài

地现女儿身上些些细微的改变,像是回到当初被伤到时候的样子,叫他不禁蹙眉。

“小青。”临行前,寒梧亭把青叫了过去,似有深意地打量了她好几眼,当然早前从寒晓口中听说了青手臂受伤的事情,那个时候还在感叹着命运,此刻却……寒梧亭暗叹了一口气,拉回了思绪:“晓晓我就带回去了,你留在这里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yào

不要客气,尽管和沐儿提。”这个终于有了成年人沉稳的男子叮嘱自己的样子,让青有种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活力和童心仿佛只是幻觉的感觉。其实身为寒晓的父亲,他不会猜不出此刻的微妙,只是顾及着两人,没提出来而已。该如何挽回和改变,也由不得别人插手。

青用力地点头,有些矫情地感动,为那最后颤动着的火苗,依然未灭。

沉默过后,有些矛盾却依然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隐忍着不想讲话的寒晓。若是以往,寒晓该是不满自己父亲的决定。并拖着自己的手抱怨着,并不舍地告别。此刻,却沉默得叫人压抑。

寒梧亭推了一把寒晓,寒晓才现自己表现过了。抿了抿嘴角勉强丢出一个笑容:“小青

寒梧亭尴尬地解释说:“晓晓这孩子还在和我闹脾气呢。去,没什么话和小青说吗?”不想看着两人因为女儿的任性而决裂。

寒晓有些不甘不愿地挪了挪脚步,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等待的青,才走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冰冷冰冷地触感,然后不着痕迹地将她拉到了可以讲话却不让寒梧亭听到的距离。

“我回去了。”不冷不淡,事已至此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也不再需yào

掩饰了。这几日青和寒晓也一直都是分开睡的,没有约好就这样自然而然。

青默默地点头。没回话,一直以来封闭起来地心让她不懂得该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维持一段感情需yào

精力和时间,也许青是自私的。只想顺其自然,根本连维持的心都没有。只是怕累怕伤害。也许变成这样,自己也是要负很大地责任的。

寒晓将目光撇向了别处。不想再这样沉默下去,远处还有父亲在看着。于是握着青的手也没松开,寒晓幽幽地开口道:“我喜欢沐。小青应该是知dào

的吧

这是她用了很大的力qì

才说出来地话,虽然脸上再次漾出了笑容,但仔细看,却可以看得到她眼中沁出的雾水。

青一时间语塞,看着那个笑容觉得有些刺眼,见青不回答寒晓便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我喜欢沐,小青是知dào

的!对吧?”

“…………”将自己逼到了无从躲藏的角落,每一步都是锐利地刀子戳穿着自己的脚底板,痛得她咬着牙进退不得。

“……是……”终于还是回答了,青只觉得这个字,像是连接着两岸地绳子,只堪堪让两人之间维系着一线,然而看到下方翻滚的岩浆时,却是谁都不肯也不愿意沿着那根绳子前进。

寒晓似是很满yì

地点头,嘴角地笑却是僵了起来。“我回去了。”没有感情没有不舍,甚至好像从未认识过一样,回头得毅然:“父亲和小青道别好了,我们回去吧

寒梧亭的眼神黯了一黯,看了一眼自己笑得灿烂地女儿,再看了看目光凝滞的青,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当然片刻便调整好了自己地笑容迎合似地笑道:“嗯,乖女儿,回家咯。看你那么多天没洗澡,都臭死了说着还捏了捏寒晓的脸蛋。

“哪有臭亲是大坏蛋!还有不准捏了,脸会变大的寒晓挣开寒梧亭冰冷的手握着小小的拳头垂着寒梧亭的胸口,在其他人面前她还是那个天真不受束缚的千金大小姐,只是在自己的面前,她便摆出了那副防御的招式,像是刺猬一样无止尽地刺伤着自己。

寒晓在马车上探出脑袋笑得灿烂:“小青再见忘了再来我家玩沐定要好好养伤

就像那些互相刺痛的伤,从来没有过一样。

车辙留下的印记在已然积起白色的雪地上清晰,画向了那一道城门的尽头,慢慢消失不见。

“你和寒晓,生了什么?……”身后穿着黑色风衣的紫澜终还是看着青落寞的背影问出了口,问地小心翼翼。

是啊,连他也看出来了。本来无话不谈的两人,却落得今日这般境地,虚伪无力。

轻轻呵了口气,抬眼看雾慢慢散去融进了这漫天的鹅毛大雪里。青笑,笑得有些苍白:“什么事,也没有……只不过,累了而已。”

说罢,悄无声息擦去了眼角即将弥漫出来的水汽,转身便“吱嘎吱嘎”踩着满地的白雪朝反方向走去。

谢尼鲁国MO分部的成员派来的人手分担了紫澜这头的工作。琥蒙城以及后方几座之前重点警戒的城市也慢慢恢复了秩序,而之前被魔物侵占的狭长地区村庄小镇的修复工作也一刻不停地进行着。

紫澜本是不想继xù

在琥蒙城叨扰下去的,但因为前面几战地重创,活下来的十几战士大部分都是伤上加伤,根本禁不起驱车劳累,而紫澜本身也重伤需yào

静养。水路的确是可以减少路上驱车的颠簸,然而此处地船只早已被销毁,唯一一艘天瀚他们驶来的也在几个小时前由天瀚他们驶回了法格特斯国。

再加上琥蒙城的住民热情地挽留了MO继xù

留在此处养伤,紫澜便也是恭敬不如从命。

这期间。照顾紫澜的人从寒晓变成了青,而同时,对蘑菇,Iren和伤员地探望也从来没有断过一天。

琥蒙城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和热闹。商铺陆陆续续重新开放了起来,城里的人们并没有因为MO的入驻而打乱了原本的生活节奏。就这样随着恢复工作进行着,大家也都注意到了青地存zài

——每天都早早的起来,然后充满朝气地向城里的每个人问好的女孩。

这个独臂女孩究竟是谁?大家只知dào

她地名字叫青。对其他却是一无所知。城里也有八卦的人进行过询问,但就算是M地工作人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是跟在紫澜和蘑菇身边的人,却又不是MO地成员。自从那一战结束之后,她便自愿开始照顾起了伤病员。也许独臂的她能做到地只是送一条毛巾一顿饭这么简单,但是她脸上挂着的灿烂笑容却影响到了所有人。充满了对明天地希望,让这战后的阴云也散去了不少甚至可以感受到暖暖的阳光。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让大家都习惯了这一道冬日城内的风景线。每个看到青的人都习惯了她的笑容,也有人会热情地拉住她说:“小青姑娘来。今天我们家炖了鲶鱼汤,乘点去给大人们尝尝。听我家儿子说这东西对结疤好。”“小青姑娘我家正好有穿不下的冬衣。我记得MO里面有一个小男孩吧,喏。拿去给他穿,这天越来越冷了。不要冻着才好

每每这时,青总是会吸一吸冻红的鼻子。漾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不需言语只要一个微笑便足以表示感谢。

天气越来越冷,对时间的观念也越来越模糊,雪停了又下,然后又停了,沿街过去重新开张的铺子越来越多,其实每座城市都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商业街。琥蒙城沿海,无论何时都可以闻到一股湿湿咸咸的海风味。有时候青会一个人走到城外,沿着曾经蔓延过血腥的道路一点一点朝前走——港口已经恢复了正常,而捕鱼业也重新走上了正道。因为海水是活水不会结冰,和其他季节倒也没差,而且据说冬天捕鱼业更加达,先前三个月因为战事闲置了下来,这个时候更要把之前拉下的补回来。

很多很多,点点滴滴积聚起来。其实算来就过了一个多星期而已,青却觉得好像已过了三秋。

这一天早上,如往常那样早起,独自一人穿好了冬衣。青还是住在之前住着的那间民宅里,只不过民宅的主人回来了,是一个名叫灵坦的婆婆。婆婆有一个孙子在邻国结枚芦国的道馆里面学习,所以青住的那间房间平时是没人住的,再加上对这个独臂却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女孩很是喜欢,婆婆也很热情地邀请了青留下来。

婆婆一般起得很早,基本青起床的时候,婆婆也已经起床了。所以下楼梯的时候,青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已经闻到了淡粥清香的味道,充满了希望的味道。

“婆婆,早上好青活力充沛地走到楼梯转角处,婆婆的确是和平常一样在煮粥,动作慢悠悠像是打太极拳一样。但是和往常不一样的是窗户上和打开的门面上贴着的金边红色贴纸。

“婆婆,这是?”青放慢了脚步,疑惑地望着这充满喜庆的装饰。

婆婆闻声回过头,脸上笑得都堆起了皱纹:“丫头起床啦看到她的目光,顺着望去,呵呵笑着,道:“快过年了色喜气嘛。”

“啊……快过年了……”直到此刻听婆婆说起,青才恍然觉,居然一年就这样过去了。是的,日子过得太过平稳了,就差点忘记了即将到来的新年。

想到即将到来的新年,青的心中便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婆婆没现,节日到了心情也变得很好,老年人打开了话匣子便开始絮絮叨叨了:“哎呀,也不知dào

今年年底小砂他回不回来……那孩子已经两三年没有回来了呢,就寄过几封信。丫头你知dào

的吧,小砂他呀,在结枚芦国的道馆里面,如果今年回来的话,我把他介shào

给你认识哦呵呵,小砂可乖了了,丫头你今年是17岁?小砂16岁,不过丫头你别担心,小砂那孩子早熟最后那几句话倒是像在攀亲。

青当然知dào

,小砂是婆婆的孙子。这段时间和她拉家常的时候也常听她讲她孙子的事情,婆婆这一点便是很好,从来不过问自己的事情,断掉的那条手臂也好,为什么会留在这里照顾M也好。只是此刻,青看着婆婆,却忽然有些难过。

婆婆也许是寂寞的,孙子两三年没回来了,儿子媳妇又因为生病在孙子小时候就死了。但是不论孙子在哪里,多少年过去了,至少他还活着,那就有无限重逢的可能。

但是刚刚下葬不多久的那些战士们,也许他们的妻儿父母也早已计划好了,等待着他们回家一起过新年……

战争是残酷的,只有经lì

过才会知晓和平究竟是多么难能可贵。青不敢想象,那个她从未跨进去过的世界,每天究竟生着什么样的悲伤和绝望,那个战乱年代,每天又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其实她所祈求的也很简单,仅仅是安安定定地生活下去而已。只是六年前,这样的期望便破灭了。

珍惜现在所有的。

青深呼了口气,笑着迎上前去:“好了好了,婆婆这样讲我都要不好意思了。来来,我去拿碗说着,背过身去踮起脚伸出左手打开了碗柜的门。

哎……其实我是想说,明天有事出去。如果来不及码出明天的量的话,那么今天这张算是补偿给大家的。

当然如果码出来的话明天还是会传上来的。

最近小青其实一直都放足了量的。

嗯,以上以上,小青爱你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五十、琥蒙城的新年

新年到来,只似一转眼,1月31日晚上,还没到十二点,青已经听到了遍天炮仗的响声,孩子们在这一天被特赦可以12点以后睡觉,于是呼声打闹声,青坐在紫澜病房的窗前看着花开满天,朵朵娇艳绽放。忽然想到却云生日那日,自己连节日烟花都没看到,不禁有些遗憾。

据说法格特斯国的烟花更好kàn

,虽然现在青看到的也很漂亮,但毕竟只是民间迎新的烟花,颜色比较单调花样也很普通。以前在玛歌小镇的时候,青见到的也多是这般。不过这种氛围还是感染了青,有种莫明的思乡情绪。

紫澜在一旁闭目养神,也不知dào

睡着没睡着。在这之前两天青记得琥蒙城的市长来过,当问起新年放炮仗会不会影响到战士们的休息时,紫澜只是冷漠地回了一句:“一切照旧就好。”但青是知dào

的,因为这些日子每天跑战士们的病房也让青和他们熟络了起来。

回乡自是无望了,但能够活着过新年,战士们言语中已是用一种感恩的语调。此时此刻,让他们听听这鞭炮声,感受感受这过年的氛围也是好的。

这个男子其实有着自己细心的一面,只是这么长时间,自己一直没有真zhèng

去了解过而已。此刻他在这异地,会不会想念自己的家人,他又有着怎样的过去,为何年纪轻轻却被推上MO总指挥之位不得不逼着自己和各种不同的势力交战。

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已经快走到十二点了,这段时间青一直来紫澜地房间,每次送餐结束之后青便会待在紫澜的房间。静静地坐在一旁,或是看书,或是看窗外的风景,但就是不太和他说话。经过寒晓那件事之后,青总觉得自己和紫澜之间的相处有了芥蒂,但却依然忍不住想要留在这里。

每一次看向紫澜,都会想起寒晓离开前的那一句:“我喜欢沐,小青是知dào

的!对吧?”

然后就觉得胸口一种痛。很奇怪的痛,莫明的会想要流眼泪。

“呼……”关上窗,隔绝掉冷风地同时也隔绝了越来越响的轰鞭炮声。

是时候回去了吧……婆婆可能会一个人等孙子回来等很久,明明知dào

如果小砂要回来的话不会一声不响。还是死死揪着那最后的希望,觉得只要他没说他肯定不回来就有可能……陪陪婆婆吧,过年,大家越热闹,却也衬得寂寞地人更寂寞。

青想着。便起身望向紫澜的方向,从刚才开始就没再动过,被子也盖得好好的。不断耀起的光打在他的轮廓上,棱角分明精致地五官。不得不说,紫澜这个男人是上帝的宠儿,有着姣好的五官和脸型,他的笑容是罂粟。每一个角度都完美到让人心醉。

只是……

青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多想。走到了他身边轻声道了:“晚安后。便转身出了房间。关上门离开了。

而就在门关上之后。看似已然睡着地紫澜却是睁开了眼睛。黑色地星眸望着天花板。眼中映出花花绿绿烟火地颜色。却有一丝地迷茫蔓延了开来。……

这一切。青都没看到。青回到了灵坦婆婆那里。陪着她在门口坐到天空中地花朵尽数凋谢。周围渐渐晕染了夜地深沉。狂欢地人群回到了温暖地家中。灯光一盏一盏扑灭。路地尽头。并没有人站在光影之中挥手走来。说着:“奶奶我回来了

婆婆睡着了。累了一天。也是该睡了。

一切安顿完毕。青轻吁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已经迎来了新地一年。去年地种种只似一场梦。真实。却又虚无缥缈地遥远。有时候青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地经lì

过。也许哪天梦醒。睁开眼睛便可以看到自己躺在玛歌小镇地床上。什么都没有生过。

那一片深蓝的幕布上依稀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光芒,新的一年,代表着新的希望。但是青却没了以前那种兴奋的感觉,连她自己也不知dào

为何。

也许是因为劳累,青第二天起得比往常都晚,下楼,婆婆还是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丫头,起床啦现在在熬粥呢,丫头要是饿了稍微忍忍一下去看望军官大人们的时候啊,别忘记帮我好好感谢他们。没想到还能在家里过新年,真好,真好……”

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青的怀里抱着婆婆炖的一锅子醇香的鸡粥便出了门,婆婆说带给大家喝,补补身子。新年就该好好吃一顿。

左手环成一个圈小心翼翼抱着小锅,婆婆贴心地在锅子外面罩了个厚厚的棉罩子,这样就不会烫到手,而且还很暖和。

冬至时分,新年的第一天,青望向南门的方向,城墙上方的天已是大亮,但太阳还没升上海平线。其实说晚,自己也只是晚起了半个小时。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青现了琥蒙城有一个特点——人们都醒得很早,天还没亮便已经起床开始了一天的准bèi

工作。哪怕昨天狂欢到那般深夜,今日还是一切照旧。

是的,有一股玛歌小镇的忙碌气息,熟悉又温馨的味道。

一路上,青感受到的是真切的新年的气氛。满地鞭炮的碎片,挂着的年货,和家家户户窗门上贴着的红色喜庆贴纸。

抱着小锅走到当初作为食堂的餐馆时,天又比最初时分亮了不少。饭店包揽下了战士们养伤时候的三餐,每天都是交由青送过去的。

当然,因为考lǜ

了青手不方便。还专门让一个大家都叫他小狗地15岁男孩陪她一起。

小狗本来是在餐馆里打杂的。战事生之后自然也躲到其他地方避难了。若要用个形容,便可说他是一个很爱做梦,有着英雄情结的男孩子。具体表现就是这次战罢回来,听说M还有战士重伤躺在医院里修养,然后还缺一个陪同的人便兴奋无比的报名了。据他本人说,他自小就羡慕那种驰骋在沙场上的将士,他喜欢那个世界,魔法漫天飞舞。一剑可以劈裂一座山脉。

每天送餐的路上,小狗便会和青侃侃而谈,谈他的梦想。在他看来,能够有权利和MO地精英战士接触的青一定不是普通人。再加上她的一条断臂和偶尔会露出的空洞眼神,不禁让小狗心中生出了四个字:高、手、寂、寞。

这些想法青自然是不知dào

地。什么高手寂寞,现在自己就是废人一个。哪怕是偶尔会失神也是因为想到了那一战,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而已。这样的小狗,谈及魔法师谈及魔剑士的时候。整张脸都散着异样的光芒,就如当日地寒晓那般。

寒晓,寒晓,什么时候我们走得那么远了呢?

想到前几日寒晓离去前的笑容,青便觉得心口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痛,却连呻吟的力qì

也没有。

有小狗在。每天去医院的路上也热闹了不少。青去餐馆的时候,一般都是餐馆刚刚开始营业的时候。厨师还在烧着精致的早点。因为此处地温度虽在塞尔维大陆不算最低的。但相比较其他几片大陆,0度以下地天占大半。厨师早点选用一般都是面食。而考lǜ

到受伤的战士们消化系统也好营养吸收方面也好可能不比平常人,所以厨师做早点地时候很小心。用的都是易消化吸收地食材。

今天也一样,青踏进餐馆的时候。餐馆已经开张了,白炽灯开得很亮,小狗也早就穿得厚厚实实坐在一张桌子前晃悠着小腿等青地到来了。

新年的第一天,当然是要喜气洋洋开门红的。

“小青姐见青抱着锅子慢悠慢悠,小狗倒是等不及了兴冲冲跳下椅子跑了过来:“小青姐你今天可是晚了三十分钟零四秒哦第一次抓了青的包,小狗也很兴奋。

不过见青有些愧疚的样子,小狗便笑笑:“嘿嘿,开个玩笑嘛实阿布叔也起晚了,现在还没烧好饭呢,咱先不急。”说着蹭到了青的身边,眼尖地看到了青手里抱着的鸡粥,“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婆婆熬的鸡粥,当心别打翻了。”青也正愁抱了那么久手酸。不像别人还能换手调节调节,自己可是就一只左手一路抱过来的。

青的这句话像是应允他的好奇心了,小狗流着哈喇子接过包着棉罩子的小锅,像小孩一样蹦跳着跑到最近的那张桌子前。

“灵坦婆婆的手艺,哇一声声赞叹中,小狗拉开了棉罩子的拉链,并打开了盖子。

蒸汽弥漫得灯光都有些雾蒙蒙的,扑鼻的鸡肉香味熏得青都有些肚子饿了。轻笑着,为小狗的孩子性,当然也不忘叮嘱这只小馋虫:“可别偷吃咯。灵坦婆婆说这些是带给MO的大人们吃的。”

果然,一说到MO,小狗便立kè

换了一副神情:“那是那是,小青姐太不了解我了。来我帮你盖上说着强忍着馋意盖上了盖子,不过看他狠命咽口水的样子,很痛苦就是了。

等叫阿布叔的厨师做完饭的期间,青坐到小狗旁边和他闲聊着。小狗因为过新年很兴奋,如果是以前青也该是这样的。只不过此刻,却带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餐厅门口挂起着腊肠,浓浓冬日的味道。前两天大家已经是忙碌着把年货拿出来,晾晒的晾晒整理的整理,准bèi

着辞旧迎新了。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小狗说下午的时候广场那边还会有新年的表演。

小狗心痒难耐的样子不禁叫青笑出了声。

“你呀,下午不是还要在厨房帮忙吗?”孩子的玩性,还真改不掉。

小狗嘟着嘴:“我不管嘛其他孩子都出去玩了,就我还要在这里工作……我要和老板抗议

“说的对,我也要抗议。”正讲着,后边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是阿布叔端着做好的早饭出来了。

“阿布叔小狗一惊,没听清内容,吓得起身差点语无伦次:“刚,刚才的话你可不要和老板说啊然我准挨揍。”

“嘿嘿,小狗你说的对,新年都不让人休息,这明显是不讲道理嘛”阿布叔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物什,笑道:“今天是新年,大家都聚在家里了,来吃饭的人也不多。下午就出去玩吧,我和老板说一声就没问题了。”

“咦?”小狗还以为阿布叔是要批评他,没想到居然就这样放了他自由。一时又惊又喜,抱着阿布叔恨不得喊爹。

“不过。”阿布叔见小狗的姿态,又正色起来补充了一句:“回来可忘了把工作补回来了啊

“耶!阿布叔万岁天肯定会给你带好东西回来的完全忽略了阿布叔补充的内容。

青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像看到了当初在玛歌小镇工作时候的那些孩子们。一样的玩心,一样的朝气。

一样的温馨。

哎……昨天现场音乐同人会出cos,对着闪光灯笑了一天,脸上肌肉都僵硬掉了。

所以昨天还是没更新成功对不起大家呀呜呜呜……

对了,如果有同学想看照片可以加了群吼我……

嗯,内牛满面,扭头跑走。

一百五十一、罂粟

挨个为战士们送完饭,然后青便是照例地捧着一本书坐在紫澜的房间里等中午,小狗一个人推着装早饭的小车回餐馆了,这是惯例。

紫澜每天都醒得很早,基本青到他房间的时候他已经睁开眼睛了。今天也不例外。坐在窗前借着外面的光,青偶尔侧过头便可以看到紫澜淡淡的目光,深邃的眼眸中却是自己看不懂的复杂。

小狗每天中午的时候就会推着小车再来,然后就会有人通知。接下来挨个送完中饭之后小狗便是和早晨一样一个人回去了,青就继xù

在紫澜的房里静坐一个下午。

也有时候青会散步,去城外海港那头,看村民忙碌捕鱼的样子。前方,是望不到边际的海和天,呼吸着森冷潮湿的海风,看那一头融汇在海平线交界处干净清澈的蓝。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阿布叔之前还应允了小狗说下午可以休息。毕竟小狗还只是个孩子,新年也是该好好玩乐玩乐。青还记得当时小狗很兴奋地拖着自己说要一起去看表演。当然,表演之类的,对青而言已不像以前那样吸引了,但想到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再加上看看各地的风情也可以扩充自己的见识,便没再拒绝。能在这里过年也是一种姻缘巧合,总该留下点回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坐在窗边,青思忖着中午送完饭以后就和小狗一起还掉小车,然后直接到广场等下午的新年表演就可以了。

紫澜的房间在二楼,窗外是一大片地冬青树。在这东至时节也依然郁郁葱葱。而再过去,便是当初举行送别仪式的广场了,当然也是琥蒙城最大的广场。冬青树并不密,倒是能让青看到广场上人们的一举一动。

这个广场便是逢年过节举办表演所用的广场,这一大早的便已有专门负责的人在搭建临时的舞台准bèi

道具了。好在天公作美,前些日子还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现在雪倒是停了个干净,太阳暖暖地打在身上倒是褪了几份摄骨的冷。

旁边一点地方。有孩子捡了凌晨放鞭炮时残留下来的一个个红色炮仗在放,不小心扔到了搭建临时舞台的地方,被恼怒地负责人拎着领子赶到了外圈花坛那里。

几个孩子敢怒不敢言,待到负责的人拍拍手转头走回广场中间的时候才吐出了舌头扮鬼脸。逗得在窗口的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啊。”青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笑声有点响,可能影响到了在休息地紫澜,便不禁扭头看了一眼,却见他没有责备的样子,反而也隐隐露出了一丝笑容。

“新年了呢。”

打开话头地是紫澜。似是很随意地样子。青被吓了一小跳。愣了愣之后才轻声应道:“嗯……新年了呢。”却再没有了话。

紫澜似乎察觉到了青地躲让。垂下了眼睑。

接下来又该是像以前那样沉默了。毕竟之前也有过很多次这种情况。青扭开了头。也没放在心上。楼下传来“啪啪”两声炮仗炸开地声音。余音还萦绕在耳边。房间里。紫澜却是终于问出这么长时间来地疑问。

“我以为你会问我地。”

“问……什么?”青没扭回头。似是逃避紫澜地问题。可是这终究是逃避不掉地。因为紫澜所说地。青都知dào



“这次战争地事情,和魔物的事情。”直截了当。丝毫不拖泥带水。

青叹了口气,悄无声息:“紫澜大人不是不想要我进入那个世界吗?”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地。明明很多次青的话都已经到喉咙口了,可是一想到寒晓离开时候地眼神,一想到那句“我喜欢沐,小青是知dào

的!对吧?”很多话便是生生被咽了下去,留的只是沉默。

就像此刻,心口再次不一,就仿佛有一根禁忌的线,自己一旦跨越过去了,便是万劫不复。

紫澜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微光,片刻却黯了下去,似有感慨:“这几天的你,不像你。”

青低下了头来,半晌,才再次接下了话,“那紫澜大人告sù

我,什么样的我才像我?……”并不是故yì

反问,而是因为,被这么一说,青也现了,连她自己都不知dào

,什么样的她,才是真zhèng

的她。

紫澜语塞。什么样的她才像她?紫澜只是觉得,青这样强装着笑容,带着虚假的面具,太压抑,压抑地他都看不下去。但真要说,他自己又何尝了解过她。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尖锐明亮?倔强孤傲?还是……隐忍悲伤……

失去了一条手臂却是用这样淡然的姿态,淡到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她难过。可是紫澜又何尝不知dào

,她的心里有多么的落寞。

紫澜没能想通透,他一直都不明白自己对这个女孩抱有的是什么样的情感,下意识的去保护她关注她,不想让她进入这个世界也同样是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其实说白了,和她也两三面之缘,却好像望穿了几世一样。这一次,女孩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地跑来了前线,紫澜不敢去设想她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带着这样虚弱的身体前来的,也不敢想这一战结束之后她又为何留了下来。

如今雷也回去了,青确实是孑然一身了。若要说,自己该是她此刻最熟悉的人了。只是想到她每次进入这里便换上的冷漠寂寥的表情,紫澜便不禁有些迷茫了。

“我确实不了解你,只是用我的想法强行反驳你。”紫澜叹了口气,紫澜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如果再来一次。第一次见到女孩的时候他依然会用那样地态度来对她。只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的决心却也一点一点在改变他的看法。

紫澜的脸色苍白,满满的疲倦,“你表现得很出色,不管是招选的时候,还是后来莫云被暗杀的那个事件。……包括这一次…”

“可是这一次!你不怪我吗?”青听到这里终于还是忍不住打断了紫澜问出了声。这件事对她的影响真地很大,至少成为了一个心结压在她的身上。

紫澜叹了口气,当然有愤恨。只是。有又能怎样,结果还是这样一点也不会变。

“我说过,如果觉得自己做错了,就活下去赎罪。你不是说三年之后要加入MO证明给我看的吗?”

听到这句话。青忽然笑了,喃喃着,用梦呓一样的语调,“三年之后?审查团地提议不是你驳回的吗?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一定理解不了我们普通人的想法。任何决定只是一挥手间的事情。却决定了一个人地命运。但是恨也好,怨也好,到头来也只能怪自己不争气……”

如今自己这幅样子,三年后的招选更是无望。

青摸着冰冷的右手,虽然那种深切的痛感已经没当初那般强烈了,只有左手的日子也渐渐习惯了下来。但是每次花个半个小时一刻钟的时间只为了穿一件衣服,每次拧一条毛巾都要累得满头大汗。生活的细节一点一滴累积起来地,是在某一天回想的时候会越悲哀难过。

也许正是因为失去了这条手臂。自己才会变了……大家都说自己变了,变得想从其他地方补偿回来。这种病态地思想。终于还是让别人开始讨厌起了自己,先是寒晓。然后就会是越来越多的人。

因为自己突然来到了前线,才会惹得寒晓不开心。青明明是知dào

寒晓喜欢紫澜地。却带着炫耀一般,无辜地在寒晓的面前晃,用一种急功近利地姿态不断显示着自己多成熟多懂事,渴求着别人同情的同时却不断宣扬着自己地淡定从容,不断触动着寒晓的底线,从中获得近乎变态的快感……

想到这里,青负面情绪便越来越严重,并且带动起了那些被她刻意抛在脑后的复杂,沧桑所觊觎的,自己的身份,梦里布兰尔侵入事件的真实,暗杀自己的杀手……无法串联成线,只是一块块孤零零地**着侵占着青的思路和神智。凭什么自己要被卷进这样的事件中。凭什么好端端的要失去右手?!

青忽然歇斯底里了起来,用愤nù

甚至怨恨的目光望向了紫澜,本来激烈的言辞已经控zhì

不住要脱口了,却在触到紫澜柔软的目光时候,化作了泡沫消失不见。

青怔怔地望着紫澜,听他说:“回萨离加吧。我和你一起。”

阴影消散了开来,挣扎着露出了丝丝阳光。

这是紫澜第一次邀请她,没有再排斥她进入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

这是紫澜第一次想要试着去了解这个女孩真实的一面,这个女孩的全部。

曾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男人,不能再被卷进去了,曾经决意不再接受紫澜的帮zhù

一个人调查。一切矛盾的源头都是来自他,和寒晓的决裂也好,加入M也好。但是再愤恨再不满,触到紫澜的目光时,一切的尖锐矛盾却全部都融化蒸了。

这个男人是罂粟,带着不容人抗拒的魔力,只一次便可让人上瘾。

青想拒绝,然而心底深处的那根弦却已被波动出了嗡嗡的声响。

哪怕说她是背叛也好,无情也好,哪怕明知dào

这是一个温柔的陷阱一旦栽入就没那么容易爬出了,青却还是无法违背那颗早已倾慕于他的心。

是的,很早以前,便已被牢牢吸引住,无从脱身了。

“好……”青望着他的眼眸应着这句的时候,仿佛所有围绕着自己的矛盾和不安,所有潜伏在前方的危险和威胁,全部都可以视而不见一样。

只听见心跳的“扑通”声,有力,安定。一起导致的。

大家不要拍砖哈,虽然灰色了点,但后面会写到的,青姑娘是怎么想通的。

现在是过渡章节可能有点平淡。一直是**也不好kàn



嗯嗯,接下来可能就没那么灰色了,会稍微粉红一点。

以上,小青爱你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五十二、本心

广场上,人头攒动,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绝于耳。

“小青姐小狗拽着青的胳膊使劲往人群里钻,兴奋得都找不着北了。

琥蒙城的新年祭典,舞狮队环绕着圆形的广场外围敲着锣打着鼓表演,一圈舞毕便跑向了中间搭起的露天高台,身形轻敏地一跃而上,引来了众人的欢呼声。

小狗在一旁大声解释,让自己的声音传入了青的耳中,他说,舞狮队的几个人曾经都学过体术。

也不怪乎身体如此轻盈了。

果然是塞尔维大陆,遍地都是人才。青越加深了理解,却现观看着表演,自己总融不进这喧闹的气氛中,有些淡淡的失神,不由自主会想到上午紫澜对自己说的话。

“回萨离加吧。我和你一起。”

和紫澜一同回到萨离加。回去调查当年布兰尔侵入事件的真相。

这是紫澜的想法,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自己,也让自己感受到了些些存zài

的意义。也许此番回去,也能顺便祭拜一下父母和村民们。

“小青姐,小青姐直到小狗扯着青的胳膊连叫了好多声之后,青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思绪游离了。这也是第一次在旁人面前如此明显的失神,让青不禁有些窘迫地笑了笑。自从战事平复之后,青就一直刻意逼着自己不去多想那些事情,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但是压抑着总有一天会爆的。

和紫澜的对话依然让她觉得恍如一场梦,梦醒来,也许战争还没结束。自己还需yào

去重新经lì

那一场血债。青害pà

这样的结局,也越恍惚起来。

台上。舞狮已经完毕了。接下来是两场城里地老太太们排地太极拳和腰鼓。当然。灵坦婆婆不在里面。她年纪偏大。像她这样岁数地老人大多都是待在家中等到晚上祭典结束了。家人回来了便一起吃饭。

琥蒙城有习俗。新年地时候要吃鱼。代表着“年年有余”。同样也是一种祈望。祈望这个依靠渔业展起来地城市在这一年中能够有好地收成。

太极拳什么地小狗并不怎么喜欢。他要等地是再接下来地对战表演。当然毋庸置疑是曾经在道馆修习过地专业武修。事实上说这片大陆遍地都是武修并不为过。就青所知地。这座并不算太大地琥蒙城内就有三间道馆。虽然都是小道馆。

若要在塞尔维地地图上标出所有道馆地话。青丝毫不怀疑会是满地开花。而且还不仅仅是多。平均水平也不弱。这也是为什么青会选择来塞尔维从头开始学习地原因。四片大陆中。塞尔维大陆地训liàn

水平是最高地。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强dà

地训liàn

基地。就算是普通道馆水平都比平常地高。

“小青姐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虽然周围很热闹人群拥挤地。但毕竟是严寒地天。呵出来地气都冻成了冰。遇到自己不想看地节目小狗便自然耐不住了。也不等青同意便扯着她朝附近也是聚集了很多人地商业街跑去。

商业街是照常营业地。各种新年特供地吃食勾着人们地食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地香味。热腾腾地暖茶哪怕不喝捂着也是一种享shòu



琥蒙城的特产是千打糕,白白糯糯地膏体上散着满满的芝麻和干果。香气扑鼻。青吃过,是甜甜软软越嚼越香地那种,甜味是自带的不用加砂糖,怎么吃也吃不腻。青向来嗜甜,在法格特斯国的时候便是这样,慕容蓝每次吃多一点奶酪就会腻得难过,青却可以吃掉整整一斤。

小狗知dào

青爱吃千打糕,便使坏故yì

带她在千打糕的店面前转悠,几番下来青终于被挑动了起来,忘记了自己只有左手的事实,忘记了现在还必须承担的罪孽,忘记了一直记挂在心里,和其他十七岁女孩的不同…。

哦不,过了新年,自己就十八了。虚岁十八了。

这一天过得很开心,城里的人们也仿佛从未有过战后的阴影那般欢声笑语。对战表演精彩至极,几轮交战叫青惊得大汗淋漓,站在观众的角度,青反而更能分析这每一招每一式的利弊,当然也不得不惊叹起这片大陆的武技水平。

小狗在一旁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光辉,青看得出他目光中追逐的梦想,就仿佛当初在布兰尔时初抄起长枪的自己,充满着希翼和凌云壮志。

商业街尽头有一棵高大粗壮的树,据村民所说是藏槐树,喜寒,一年四季都是枝繁叶茂的。这棵藏槐树有着两百年的树龄,光树干就需yào

五个成人合抱才能抱得起。有老人说,这棵树是这座城市的守护神,曾经在经lì

过的战乱时期此地也因为地理位置缘故被连番偷袭,城市沦陷当即岌岌可危,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人见到大树显灵幻化出一位身着红衣的少女,就在同时城外在一瞬间燃烧起了如同瀑布一样的火柱,攻城的魔物全体都被火舌吞噬。大家都在传闻若不是神灵怎能操控如此神幻的技法,所以在那之后便有了这棵古树拥有灵性,保佑着大家年年平安世世富贵。当然传闻是否真实还有待考证,事后也有人质疑说那只是魔法不是神技,不过能够使用这样魔法的法师已是足够带来神话,更何况还是神树幻化出来的女子。青在之前一段时间并不是没有见过这棵树,只是树被围栏拦着,青猜测也许不能靠近也就从未如此近距离看过而已。真zhèng

走到大树底下,青便被藏槐树恢弘的气势震撼到了,再加上听这么一讲解,便不禁生出了感慨。

若是城就此沦陷了,一代文明和古老的传说也许就随着这棵树一同被埋葬此地了。这一轮偷袭战。不论结果如何,都不影响大家信仰这棵藏槐树的心。在青看来,也许大家信仰的并不是真zhèng

存zài

地神灵。而是信仰着想要平平安安的信仰,信仰着这样一种信念。

城里的人们还不知dào

其实偷袭战地最后出现的“天使”,最后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便是反败为胜了,也许真的是有神灵存zài

的。苍穹之上,用他智慧的双眼,考验着。测试着人们。只是这一次,青亲眼见着这个传奇而已。

琥蒙城有习俗,凡是能够下地且没满18岁地孩子,在新年的第一天都要洗干净双手然后摸一下这棵藏槐树的树干。围栏已经打开了一道小门,依次排队中的都是年纪还不大的孩子。看起来都是熟门熟路了,包括小狗也是。小狗说他都这样摸树干摸了快十二三年了,据长辈讲这是把旧一年地晦气甩掉,迎接新一年的好运,不过在他来看就是例行公事,也没有说灵不灵验只是一种习俗罢了。

青本想旁观的,虽然她的实jì

年龄也还没满十八,但毕竟不是城里人是外人。不过负责这一块的人看到落单的青便说一起也无妨,毕竟在这里过新年也难得。就别把自己当外人了。

一席话说得青心头暖暖的,也让她明白。在别人眼中自己只是个孩子。

好久没有这样享shòu

一个孩子的特权了,青小心地站到了队伍当中看着周围大多都比自己小的孩子。15岁以上地孩子不多,据说很多都出去其他地方学习武技了。就像灵坦婆婆的孙子小砂一样。

站在队伍中,青不自主地有些紧张了起来。等待地期间几次手心沁出了汗,终于是等到自己了,青从未有过小心翼翼地将左手浸在了新换的温水中。小狗已经连激情都没了,就公式化地上前摸了下树干便退了回来。

看着小狗用的是双手,青便是忽然想到之前负责地人解释时是说用双手来摸树干的。

自己地右手一直都是包裹在厚厚的冬衣中,戴着手套不露出一寸皮肤。但事实上还是能够看得出,只是没有人问起而已。

青犹豫了一下,看到周围有小孩疑惑地望着自己,却是咬咬牙下了决定,屈身脱下了右手带着的手套,露出了里面紫黑的皮肤。

当即便听到有小孩被吓到了,指着青的手问旁边的母亲:“妈妈……那个姐姐的手怎么是黑的?好吓人。”

青深深吸了口气,淡然地扶起了手想要浸到温水里,旁边却走过来了一个身影。

“小青姐我帮你是小狗,他知dào

青有不便,丝毫不害pà

也不介yì

的样子,虽然在碰触到毫无体温的手背时怔了一怔,不过之后便恢复了常态笑着帮着青洗好了右手,小心翼翼的。忽然觉得小狗这样有点像是在洗猪蹄,青便“噗嗤”笑出了声,却笑得眼角有点雾气沁了出来。

“去吧去吧小狗朝自己龇牙咧嘴的笑,并挥手鼓励青。

深吸了一口气,青缓缓走到那颗藏槐树前,用左手握着右手冰冷的手腕,慢慢碰触上了粗糙的树皮表面。

没有触感,被紫黑色的皮肤包裹已经失去感知败死过去的右手没有任何的触感,甚至无法知dào

这树皮表面的温度是什么样的纹路又是如何的。但是在碰触的那一瞬间,忽然有一阵风吹过,吹起上方藏槐树的枝叶唰唰作响,有如春天般暖暖的气息,那样感同身受新鲜的气息……

好像可以听到藏槐树的低语,可以感受到空气吹在脸上那种如同温柔抚摸一样的触感。青忽然鼻子一酸,眼泪便是大颗大颗落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冬衣上……

自己是想要这样平静的生活的。自己是想要这样和普通人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枯燥却又充实地活着,每年都抱怨着枯燥却有点点滴滴满满的充实在心口,有淡淡清香的早餐,有关心爱hù

自己的人,有亮色的阳光包裹在周身,不用担心下面还会有什么样的危险等着自己,不用强迫自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不用随时担忧着身边的人消失不见,不用再患得患失……

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命运已经不受自己的控zhì

了呢?

青一直觉得,自从断臂以来,自己望到的天空都是灰色的,好像任何事情都失去了意义,只是顺从着既定的轨道走下去,不再抗争,不再像以前那样锐利锋芒……

活下去……

这是父母,是老板娘,是天瀚,是紫澜和大家共同传递过来的信念。

青只以为自己坠入了修罗道便可以抛弃一切的情感,殊不知这一路上推动着自己勇敢走下来的正是这些被称为累赘的情感。

所谓的修罗道,其实只是青逃避的借口而已,只是青逼着自己走近死胡同不得翻身而捏造的理由而已。

“作为一个人,要对得起自己的本心。”

“小青你知dào

吗,有一类生物,他们很可悲。他们的世界看不到颜色,只能看到温度……对他们而言只有死人和活人之分。所以小青你记住,以后如果遇到了这样的生物,千万不要伤害他们。因为没有人试着去教会他们什么是爱什么是善,他们就只能不断杀戮下去……”

母亲从来没有想让自己和魔物为敌。一向温婉平和的母亲,哪怕是遭遇魔物侵袭的时候依然是那样,从来没有恨过一句。若她真的是溯荷羽王朝的二公主,那么,逃脱了那一场宫廷政变,她想要的只是安宁……那个创造了纸鸳,深得民心的神奇女子,从任何地方都能够感受到她那颗包容一切的心,哪怕对方是魔物,是人类的敌人,嗜血残忍冷漠无情。

只是自己却误解了母亲让自己先离开的意思,甚至将目标定在了加入MO,一心复仇之上。

也许此刻的青无法理解母亲说那段话的时候蕴含的深意的,也无法理解当时母亲的心情。该如何去包容这种罪孽深重的生物……只是每一次想到容若,青的心口便是一阵疼。容若也是这样的存zài

,并非自愿而是外力所致。那么他的本心,是不是还在呢?

究竟是该毁灭还是救恕……当初选择长枪的时候,青已做出了决断,此刻却忽然有些迷茫了。活下去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不是为了复仇而活着,那么活下去,便失去了意义……

青一度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此刻才恍然意识到,也许活下去并不是一个目标,只是一个,因为活着才能见识到如此百样的人生,正是因为活着,才能呼吸着空气,感受着悲伤的开心的。活着,才会为这些点点滴滴难过,感动,活着,才能为这种纠结的情绪烦恼困惑。救恕也好,毁灭也好,那都不重yào

。只要活着,哪怕失去再多,明天就有无限的可能。

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本心。这是母亲告sù

自己的,也是青渐渐从失去的中找回的。

“嗯,走吧擦干眼泪,眼前还有太多太多路要走,不能因为这点挫折便找不到方向和目标。青重新戴上了手套,走到小狗身边恢复了以往的阳光:“走吧

萨离加,曾经被覆灭的布兰尔村,也许可以有新的现。

青看向天空,竟好像从未有过的蔚蓝。

一百五十三、启程前夕

新年过后,日子就像流水一样飞逝。一天一天累积叠加了起来的,是不知不觉间的一个

一月底,蘑菇的伤已是接近痊愈,可以单只脚活蹦乱跳了。在这里不得不感慨孩子的自愈能力,虽然和他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虽然在伤口结痂的那段时间青每天都看到蘑菇那张痒得纠结成麻花的脸——不想叫人看了笑话,但那被魔物伤到大面积伤口周围的皮肤如同万只蚂蚁啃咬一般痒得痛真的是叫人受不了。青也不是没有受过伤,自是知dào

那种滋味的。

Iren和大部分战士也是基本好了泰半,唯有紫澜因为二次重伤至今还未被允许下地。几番思索之下,想到在此处也停留了那么久了,虽然伤还不能说是完全好了,不过至少回到卡恰巴尼尔国还不是问题。

于是除了蘑菇、紫澜以外,剩余的战士们在一月底还没到二月的时候就在村民们听到消息后自的送行中乘着军用马车离开了这座琥蒙城。

当然青也留下来了,和蘑菇一起留下照顾紫澜。Iren知dào

这个女孩因为当初错误的战术提供至今心底还残留着阴影,便是在临行前用他和熙阳光的笑容安抚说:“小青姑娘,这些天,真的非常感谢你。”

马车渐行渐远,当然是有不舍的,也有人一转身便是一辈子,但是想到大家都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总有重新相遇的那一天时,青便呵呵地笑了,笑得很傻很天真。然后呢,转头的时候就看到蘑菇不耐加鄙视的眼神。似是嘀咕了一声什么,但也许是声音太轻或是风太大了,青没听见。不过就在青低下头“嗯?”的时候,蘑菇却是撇开了头鸟都不鸟她一句酷酷地走了。

这个时候人群中一个卷卷短眼睛大大可爱的女孩被推推攘攘着推到了蘑菇跟前,目光炙热殷切,害羞地小红晕煞是可爱,不过事突然,女孩也不知dào

说什么话只好傻傻地笑,结果勾起了蘑菇对青的莫明怨念,便是一阵风飘过甩也不甩她直接走人了。只留下女孩伤心地望着蘑菇的背影难过。思前想后没弄懂自己哪里惹他了。

嗯,这个女孩名叫小薇,十三岁。也曾经来找过青诉述过自己的烦恼。如大家所见,她对蘑菇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非.君.不.嫁——

再补充一句,蘑菇,是撑着拐杖一瘸一拐着酷酷地走的。

一月底的天,冷到了极致冷到了彻骨。叫青彻底领略了一番这座地处寒带大陆城市的冬日风光。蘑菇已经开始了重伤后的修复工作,比起身上的伤,蘑菇的脚伤更严重一点。至今还无法着地只能接着拐杖。

因为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跑个十几间房间送水送饭了,青地时间一下子空了下来。闲时有坐着渔船亲眼看冬季捕鱼的胜景,有时候也会去餐馆坐一会。听小狗唠叨东唠叨西。不得不说,小狗有当八卦记的天赋。这东家长西家短地他比老太还热衷。不过这样听着听着,也还挺充实的。至少可以在看到某位大叔或大伯的时候应上一句:“哦来他就是那个xxxxxx的xxx啊

不过对Iren他们地离开。小狗倒是怨念了很长时间。本来还可以每天送饭地时候和英雄们聊上两句来满足满足自己地英雄情结。现在人都走光了。而留下来地两个人。蘑菇看起来气场又是那么地强。紫澜更别说。小狗连紫澜地房间都没进去过一次。满腔热血无处。怨念也是理所当然。

紫澜地伤自是还要再养一段时间地。因为紫澜地伤不仅仅是外伤。内伤也很严重。最初地时候因为消化系统还未恢复。紫澜甚至无法正常用食只能喝流质地东西。

当然。一月之后MO总部便调来了一位名叫骆游地医师专门为他疗伤。每天都要在被几个暖炉烘得暖洋洋地房间里面换药换纱布。充斥着一股浓烈地草药味。因为治疗手臂地时候青已经很习惯了。也算是亲眼看着那一群专业地医师在自己身边东忙西忙那么久地。学不会全部也看了个大概。所以偶尔当骆游一个人忙不过来。蘑菇又因为草药地味道躲得远远时。青也会搭一把手。

骆游曾经问过青右手地具体伤势。在听到“魔鹊肌”这三个字地时候。也沉默了下来。

青已经见过许多人露出这样地表情了。便是很淡然地笑。骆游说:“青姑娘地手臂。恕我直言。治愈地可能并不大。我也认为截去会比较好。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什么事。但这并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对肩膀甚至内脏有影响。毕竟魔鹊肌地毒性太大谁都不能预料。”说到这里。和镜竹。和那些医师们都是抱持着同样地观点。但是骆游接下来说地话却出乎了青地意料。他说:“不过……既然青姑娘留下了这条手臂。那么在确定它彻底不能治愈之前。就先不要放qì

希望……青姑娘愿意不愿意让我试试?”

青犹豫了。镜竹试过。法格特斯国全国上下地名医们试过。甚至国外地名医都请来了一堆。手还是不见转好。骆游自然是知dào

难度地。却还是这般提出。

青望向紫澜寻求他的意见,却见紫澜一副任你决断的样子,也不说自己赞成还是反对。

隔着冬衣,青已经习惯了没有知觉的日子。就好像自己从未有过右手一样,触觉也好,感官也好,已经变得陌生了。

但是……想到自己想要继xù

走下去的长枪之途,再转念一想,就算失败也就是保持现状,便看着骆游点头道:“请骆游大人尝试看看。”

于是二月初,需yào

的材料送达琥蒙城,青便开始接受起了骆游的治疗。所谓的治疗是用那些有助于活血和细胞更新生长的草药熬成酱汁敷在青地整条右手臂上。然后包裹上厚厚的纱布静置几十分钟,每天早晚这么一次。还未见药效,青倒是弄得和紫澜一样浑身的药味了,那之后每次蘑菇见她就逃,就好像她是瘟神一样。

骆游说,要彻底治好这条手臂,不花几年时间是不可能的。现在先暂时用这样的方法稳住坏死的手臂继xù

硬化下去。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青空闲下来便又有了一件事可以做:看骆游带来的药理书,在被暖炉烘得暖洋洋的房间里,一直看到昏昏欲睡。

二月上旬。追蘑菇的小薇攻势越猛烈了起来,青下巴差点掉下来,看不出这个腼腆的女孩在爱情地鼓动下竟会如此主动。到后来蘑菇都受不了了。被逼得不得不逃到满是药味的紫澜房里来,看他被草药味熏的直皱眉头却又窝瑟着隐忍不语地表情,青便笑得天花乱坠,全然不顾一旁蘑菇愤愤扔过来的白眼和紫澜无奈支着额头的样子。

芥蒂终于渐渐消失了,这样的日子平淡却充斥着淡淡的温馨。灵坦婆婆经常会做一些好吃地东西带给紫澜。顺便青也就揩一把油,嗯,带上蘑菇一起——当然因为预料到会这样。婆婆做的是足量的,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青感受到了充实,快乐。哪怕手臂没有一点复苏地征兆,青依然是满怀希望地接受着治疗。然后看着紫澜的伤势一点一点恢复,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那些不快和烦恼都抛在了脑后。

直到二月中旬,去餐馆和小狗聊完天回来。看到等待在楼下的那个身影。

“天草?”

“小青。”天草还是那么漂亮,哪怕是裹着厚厚地冬衣也依然如此。在却水殿的四位姑娘中,天草无疑是看起来最柔弱地,这是青一向的认知。冷峻如藜湫,开朗如小满,成熟韵味如镜竹,而柔弱则是如天草。不过即便如此,即便青从未见过天草地战斗方式,对于天草的实力也是不敢质疑地。毕竟能够在却云身边做事,哪怕不如洛瑶,至少也堪比慕容蓝。

天草站在楼下等得鼻头通红通红的,依然是那头清爽的蓝色短,依然是大大的眼睛。

“他们说你在这里,我就来等你了……小青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吧?”

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却水殿特有的熟悉的味道。青一激动语调都变了:“嗯嗯,很好很好。真的很好……天草你呢?怎么会来这里?”太惊喜了。自从那一战之后,雷和天瀚都回去了。留在这里照顾紫澜的青至今还没知晓却云那头确切的消息。没想到今天就在这里看到天草了。

天草笑笑,美丽的大眼煞是迷人:“正好到附近办点事,少主说你可能还留在这里,就来撞撞运气。”

“小云怎么样?对不起……我没心没肺说走就走连一句道别都没有说……”忽然想到当日自己的任性,青不禁低下头满满的愧疚。

见到青这样,天草忙轻轻抱住了她,笑道:“别自责别自责。少主让我来这里可不是想让你责怪自己的。”算是终于扯到正题了。

青抬头,听出了天草话里的意思:“小云是有话带给我吗?”

“嗯。”天草点点头,呼出的雾气融进了空气里,“少主让我告sù

你,他的事你不用担心。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需yào

他帮zhù

的话随时可以回去。”很简单的话,却也很深刻的传达了却云的心意。

青有些感动地吸了吸鼻子,片刻想到了天瀚的出兵。其实很早以前就怀疑了。沧桑不是那种会做赔本生意的人,在M上头长老的威压下连附近的MO驻地会馆都被控zhì

住不再出兵的情况下,若没有一点受益,沧桑会违背世界掌控组织背后下达的命令并放对兵权威胁最大的天瀚临时掌握兵权来这里援助?唯一能够想到的利益点便只有不愿意却被硬推上王位的却云了。

“小云到底怎么样了?上次前辈和渴大人突然前来救援,是小云命令的对吗?”想到这里青便急切地抓住了天草的手,急于想要知dào

真相。但是天草为难的神情却昭示着,却云不允许他说。

只是,渴也说了,这是奉却云之命,而非沧桑之命,也就是说……

“小云他妥协了是吗?”青早就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因为自己在前线,因为却云只能求助沧桑,因为兵权控zhì

在沧桑的手下,所以却云只有妥协才能求得兵力前来救援。

天草眼神中划过的慌乱证实了青的猜测,忽然有些无力地垂下手臂,总觉得自己是一个负累。

一直知晓青心底的自卑心理,天草忙拢住青的肩膀:“小青别乱想。少主就是怕你难过才不让我们告sù

你的……你放心吧,少主说他已经安排好一切了,绝对不会让别人设计自己的人生的。”

听到这话,青才些些有了安慰。

经过六曜之争,经过那暗地里的诱敌之计,对却水殿,对却云,青已是抱着一种亲人般至死也脱不开的情感了。青一直是知dào

的,却云这样的男子,洒脱不羁,从不被束缚在一个地方。

却云虽然名为却云,却不像云那样只是任凭风吹拂四处飘动。他一直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所以他才能身为三皇子却依然两袖清风。

“谢谢你,天草……也谢谢大家……”其实姑娘们都是知dào

的,自己担心的那些,害pà

的那些。也许天草过来并不是偶然,而是必定,只是不想让自己为她们挂心才不说而已。

青反手抱住了天草,在这冬日,竟能感觉到阵阵的温暖。

天草离开了,哪怕是按照她的话,那她也本就是带着任务来此的,任务结束,传达给自己的话也传到了,自然是要启程回法格特斯国了。而天草的出现,也提醒了青,是时候着手调查塞尔维大陆的枪术道馆资料了。

不过就在青刚刚这么想的那天晚上,也就是见到天草的那天晚上,静静坐在紫澜房间翻看着药理书,睡意袭来已经有些小鸡啄米的青忽然听到紫澜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时候准bèi

起来了。这三天内,我们就出去萨离加。”

青猛地抬起头,睡意全无。

“什么?”

今天小青身体不太舒服,好像有点小中暑。

状态不佳,所以码得比较慢……

嗯,是时候存稿起来了吧……

好了好了,过度的章节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去萨离加了。

然后那个啥……大家在书评区说两句话吧,冷清地小青已经想哭了。TT

一百五十四、这就叫恋爱

小小的房间在两只暖炉的作用下暖得甚至让人有点汗津津的,本来放在大腿上的书也因为一动“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被紫澜这句话猛然惊醒的青再没了睡意,。

紫澜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一字一顿重复:“在这三天内,我想出去萨离加。”看到青一副惊愕的样子,便是补充了一句:“我应该和你说起过。”

“嗯…嗯……”倒不是青忘记了,只是突然间提起这件事叫她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淡得她刻意忘记了那些纷争和烦恼,刻意忘记了自己必须要做的事要面临的考验。甚至青有些自私地想,这样的日子,一直下去多好,哪怕是一场梦也好。

这些日子以来,起初是因为芥蒂,后来两个人则好像约定好了一般从未提起过那一战,那些和那个世界接轨的事情,当然从未提起过两场侵入间的联系点。

MO总部那里有着清澄坐镇,虽然总指挥不在掌局对总部是会有一点影响,但大的担忧倒也没有,毕竟清澄的能力也不弱,更何况MO并不是只有清澄一个人。

青觉得,这两个月可以说是真的脱离开世俗的两个月,甚至在无意间会产生了一种,以后也一直会在这里生活下去的错觉……虽然明知dào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现实终究是现实,奢望的那些不会存zài

。因为紫澜地一句话,青便被重新拉了回来。毫不留情。仿佛梦醒时分。有一种莫明的脱力和无奈。

那些被搁浅地记忆蜂拥着窜入了头脑,愈涨愈烈。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了。骚乱也彻底平息了。青想要忘记这样的那样地,但无论如何。有过的便是有过,抹不去。

死去的641具亡魂,四轮偷袭战,战术错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之说。紫澜、蘑菇、Irene、雷重伤的原因,天瀚和渴及时地救援,以及……那个熟悉的背影……

终于,终于,走到了尽头,躲在温室中不问世事的日子。终是到了尽头。

青点头,竟是没有了当初的那种雄心壮志,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重新踏上了这条自己一意选择的路,竟让她觉得有些勉强。

紫澜没有注意到女孩地心思。只道是女孩已经想起了这个片段。便淡淡地望着窗外。脸色已是比当初红润了不少:“这些日子我一直想。最后一批魔物究竟是什么情况……和六年前偷袭布兰尔地魔物一个样貌。连弱点都一模一样。”

虽然最后到底生了什么。活到最后地战士们所述地“天使”又是什么。紫澜还不知晓。但明确摆在面前地一点便是——魔物灰化之后地结晶体。在空气中最终也升华消失不见了。这一点。也同六年前一样。要说唯一地区别也就只有结晶体地颜色不同了。六年前地结晶体是白色地。这一次地结晶体。是灰色地。

“绝对和布兰尔侵入事件有联系。”亲自调查了六年地紫澜也这么说了。便是绝对豫豫地问出了口:“可是紫澜大人你……”青担心紫澜地伤势。虽说已经好了泰半。但若是要去萨离加。总还是有些勉强地。更何况青也知dào

。也许前面有什么危险正等着自一副不会对自己做出地决定再做更改地样子。剩下地半句话便咽了下去。

若是换做她自己。也定然不会听从别人地劝阻。所以。任何语言都没有用。

青顺从地站起身。小心捡起了掉落在地上地书本并将它放在了紫澜床边地柜子上:“嗯。那我先叫蘑菇大人过来……”蘑菇是先要通知地。整理紫澜地行礼还需yào

他地帮忙。

随着门被关上地声响。紫澜微晗地眼皮也抬起了。仰望着天花板。

犹记得六年前,女孩望着自己的玛瑙绿瞳孔,倔强,悲伤,那是自己六年时间都没有忘却掉的,令他触动的目光。只是这一次,随之,一些记忆中深埋的东西浮现了出来,越来越深刻,敲击着他的心,有一种难言的痛感,痛得他不由握紧了双拳……

即便知dào

此次出行定会有危险,即便知dào

当真相和自己的猜想重叠起来的那一刻青会对自己抱持何样的态度,紫澜却依然没能控zhì

住自己说出那一句:“回萨离加吧,我和你一起。”

他已经不再想看到她用困兽一般的姿态和命运搏斗,却最终依然没有离开过既定的道路半路……他已经不想再看到她,走上和他一样的生命轨迹

就算是他唯一一次的任性……在灵坦婆婆的帮zhù

下,青也收拾好了行礼。冬衣自然是不能全数带着走的,萨离加四季如春,气候和这里截然相反。而且,既是带着正事出行,厚重的冬衣便会是累赘的存zài



只是匆匆整理了几件衣服和必要的装备包在了包裹内。临行前,青还特地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拉下的了。两个月,积累起来的足够多了,也许青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只是不想落下遗憾罢了。

紫澜的手帕和容若的徽章自然还是贴身放在里衣口袋的,这已经成为了支撑着青坚强的一种存zài

。紫澜和容若所不知dào

的,托着灵魂的一种存zài



蘑菇没有被允许一同前去,为此他还生了很久的闷气。骆游虽然几番劝阻紫澜说伤还未痊愈不宜这样长途驱车劳累,不过深知这位站立在MO顶端。站立在世界顶端的男子有着何等倔强地脾气,在几次劝阻未果之后便放qì

了。此行只有紫澜和青两个人。骆游甚是担忧。两个人本来都是需yào

被其他人照顾的,却要一起出行。不过在青地笑容之下。骆游终还是妥协了,想到青在这一段时间内也算是学了挺多护理的技巧,当然因为只有独臂依然存zài

诸多不便,但至少能让骆游没那么担心,不算是两个瞎子碰到一起。

骆游一番医嘱。并将药方交给了青,药方中,还夹了一张写全了伤口后期可能会突地情况以及相对应解决的方法和需yào

注意的事项。当然,骆游还提醒青说不能忘记手臂的护理。骆游的细心让青很感动。毕竟随身能够携带地草药有限,但有了药方就能够到药店里抓药了,这年头药店倒是随处都有的。哪怕是在落后的萨离加。

医父母心,若让骆游选择,他绝对不会放行两人的。但这是紫澜的决定,纵使有千百万个不放心。时间到了,紫澜和青还是要出的。

也许是不想让自己留下太多地牵挂。紫澜第一次在这里用MO总指挥的身份命令城里的人们说不允许送行,所以真zhèng

到军用马车前来接应两人到港口地时候。楼底下就只有蘑菇、紫澜、青和骆游四个人。

小狗、灵坦婆婆、阿布叔……该道别的都已经在这两天内一一道别过了,昨日晚上也在餐馆内以茶代酒畅饮过了,所以就算再不舍也必须离开了。青背着自己地包裹,回过头望着这座城市,灰白色的街道低矮地砖房,远处高大的藏槐树摇曳着枝头似是在挥手送别。

军用马车停在了四人身边,军官用低沉地声音提醒四人该上车出了。蘑菇和骆游也是要乘定期船离开的,所以四人在去港口一路仍旧是同行。

回忆仿若浮云飘过。这淡蓝色的天空,抚过耳际的风是轻若云烟,用一种母亲般的温柔。

这座城市,这座居住了两个月的城市……有太多太多点滴堆砌了起来,堆砌出一种名为心酸的情绪。只有经lì

过,才会明白安定的可贵。

“上车吧。”紫澜轻轻拍了她的肩,宽大的手掌似是抚慰了青的不舍。

青点头,知dào

大家都在等她,便回身在军官的帮zhù

下预备踩上马车——谁知还没跨上第一步,身后却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等一等一等

四人均侧过头,还在想究竟是谁会不听命令跑来,却看到了奔跑着脸红扑扑的女孩,是小薇。

“找你的。”紫澜居然一反常态故yì

调笑,被这么一说,蘑菇恼羞成怒地别过了头,轻啐了一声,却是没有扭头就逃。

小薇跑到了蘑菇身边,大口大口喘气,急着想要说什么但气还没顺过来,猛地咳嗽了起来。

这冬日,呛进冷风可不好受。

小薇好像很害pà

蘑菇走掉的样子,咳着,冻红的小手却还是死死扯着蘑菇的衣服:“咳咳……先不要走,咳咳,咳,蘑菇,咳咳咳不要,咳,咳咳,咳,不要走……”

不要走自是不可能,青看着蘑菇,生怕这个男孩露出厌弃的表情伤到这个女孩。却没想他只是撇了撇嘴,道:“等你说完我再走……”也没因女孩扯着他的衣服生气的样回气的女孩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手帕塞到了蘑菇手里,也许这是女孩最后的心意。青这么想,却惊愕地看到小薇一把抱住了蘑菇,猝不及防,突然得连蘑菇都第一时间没反映过来讷住了怔在了原地。

“蘑菇!……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知dào

你不会因为我留下来……但是……但是,我会等你的!我会等你再来看我的!”

突然而至的一番真情告白,不只是惊得蘑菇呆立了,连青和紫澜都懵了半晌。骆游摸着下巴呵呵笑着先钻上了车,并朝被这劲爆的言弄红了脸的青和看似淡定的紫澜怒了努嘴,青慌忙反应过来,忙背过身去,轻咳了两声拉了拉紫澜的衣襟:“上车……上车……”

紫澜扭回了头,跟着青登上了马车,然而嘴角却隐有笑意。

被炸进马车内的三人并没看到这个时候的蘑菇脸颊已经通红通红了,无论如何也掩饰不掉。他还想用一贯逃避的姿态回应,但是紧紧抱着自己的柔软身体不住颤抖着,间淡淡的清香扑入鼻息,让蘑菇一时间慌了手脚,思维动作都停滞了下来,像木头人一样全身僵硬。

坐定下来不怀好意的青偷偷掀开了帘子,本是想要看看蘑菇究竟会怎么回应的,却看见了蘑菇强忍着不住上扬的嘴角,然后,然后,然后……轻轻张开了双臂,将女孩抱住。

“傻瓜……”

那方手帕上绣着两颗蘑菇,有鼻子有眼,长相异常喜感,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青感受到了一种纯纯的美好——手帕在冬日的风吹拂之下轻轻拍打着女孩因为惊喜而颤抖的背,蘑菇闭上了眼睛,灰色的头柔软地抚过女孩的脖颈……

十三四岁最纯情的年代,这样的直白,这样的青涩。青缩了缩脖子关上了门帘,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小青第二章还没码,先把码好的第一章上来咯。

嘿嘿蘑菇可爱死了姐姐捏一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一百五十五、两颗蘑菇?两只蘑菇?两朵蘑菇?

蘑菇掀开门帘钻进来的时候,车厢里止不住的笑意。

一见三人这架势,蘑菇便知dào

,自己的举动全部被偷看光了,顿时脸颊两边再次飞上了两片红云。

“咳……”蘑菇故作镇定地坐到骆游的旁边,还想要用沉默来阻止三人的话,却没想这样根本阻止不了话题的开始。骆游侧过头,轻笑着看似不经意,不过开口便直击重点:“蘑菇?”

“嗯?”蘑菇转过头,还以为骆游在叫他,却见骆游的目光定在蘑菇右手攒着的手帕上,顿时一惊并藏到了背后,待到背过手时才现自己做得太明显了,因为紫澜都侧过了头,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鼻子想要止住笑意了。

骆游自然是猜到蘑菇会有这样的反应,却没点穿,而是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哦,不是叫你,我是说,手帕上绣的是蘑菇嘛。”

“……”蘑菇直到骆游是在调侃自己,却还是拼命让自己隐忍下来,当然还是冲意的,“嗯,又怎么样?”

“哦,没什么……两颗蘑菇。”

“……”这个时候马车已经开始动起来了,小薇还满脸通红,双眼流转着波光地望着马车渐渐行远。

“傻瓜瓜瓜耳边好像只剩了蘑菇这句话,小薇觉得自己快要幸福得晕厥过去了……蘑菇既然已经回应自己了,那么就是说他一定会回来的。想到这里小薇就觉得哪怕让她等几十年她也愿意。

青掀开帘子看到小薇一脸恋爱中小女人的模样,心想蘑菇这孩子害人不浅。这么小就已经是绿颜祸水了以后还怎么得了。正好这个时候听到骆游地那句“两颗蘑菇”,便顺口接道:“不是两只蘑菇

“嗯?哦。两只好像也可以……”

“两朵……”一直不语地紫澜突然插了这么一句。把这池子水捣得更加浑了。

蘑菇拼命握紧拳头忍着不爆。不过骆游哪那么容易放过这个机会。他人畜无害地笑着:“量词是什么都没关系吧。重yào

地是内容。……两朵蘑菇。只羡鸳鸯不羡仙嘛沐。看来过段日子要多帮他安排一些塞尔维地任务了。”

青已经憋得快内伤了。不过对上蘑菇快要喷火地目光。不好直接笑出声。只能装作看风景一样掀开窗帘。不过从背后看到她地肩膀狂抖。就可以看出她有憋得有多难过

蘑菇“嘁”了一声。想是自己才不和三人计较。故yì

无视掉三人地调笑。却听骆游感慨道:“年轻真好。年轻真好。末了还压低嗓门学蘑菇地语调:“傻瓜。你急什么。我会回来地……”

“够了!”随着蘑菇终于受不了三人满头黑线地怒吼出声。三人也憋不住狂笑了起来。

“手帕。应该算是定情信物呢骆游这么说地时候。蘑菇许是想到了那个时候小薇突然抱住自己地情景了。顿是脸红心跳。

不过在听到“定情信物”四个字的时候。青脸上的笑容却也是沉寂了下来,下意识捂住了胸口,隔着厚厚的冬衣并不能触摸到藏在里衣口袋的那个存zài

,却深切让她感受了一种异样地思绪。

手帕,定情信物……

侧脸望了一眼满脸笑意的紫澜,他竟是从未有过表现出了自己的情绪。青看得出,他对蘑菇地关心不亚于亲人。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地气质。孤傲的黑天鹅,只在水池中独舞,自负又自怜,将自己孤立在水池中央地小岛上,不让任何人靠近……他所在的位置,他所处地世界,逼得他不得不戴上假面具,背负起这个年龄段不应该背负的沉重责任和使命。

MO总指挥……曾经遥不可及的人,曾经哪怕远远观望都不可能的人,此刻却是坐在自己的身边,和常人一样有高兴的时候也有难过的时候。这两个月,一直照顾着紫澜的青渐渐现了这个男子心底深藏的那些东西,也许是连自己也无法承载起来的重量。

“我说你们够了!”终于受不了这种气氛了,蘑菇再次吼出了声,吼完好像底气不足了一样低下了头来。青猛地惊醒过来,看到他攒着手帕的双手紧了紧,脸上的红晕退去,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却有一种难言的悲哀……

“你们明明知dào

,不可能的……”也许是因为这种幸福的反差,让人更感到孤单和落寞。

身为MO的精英,蘑菇自是知dào

的,自己的命运是不受自己控zhì

的。

任务也好,调查也好,无一不是充斥着未知的死亡威胁。一个闪失便是万劫不复,永无葬身之地。身处在这个世界的人,就应该有自觉,而不该是被任何的东西拖累住,包括感情。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阴谋背叛,随时会有威胁和被威胁。青就曾经因为被当作却云的女人,被挟持作了人质。更何况蘑菇的身份,想要对付他的魔族,还太多太多……

手帕上,用红色顶盖白色点的两只小蘑菇,笑得很快乐。青能够想象,当小薇得知蘑菇要走的时候,是如何的寂寞,又是如何的下定了决心一针一线绣下了她的心意。蘑菇也许早就考lǜ

周全了,才会这样躲着,却最终没能躲开女孩火热燃烧着的心意。

气氛一下子压抑了下来,连紫澜也像是被感染到了,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蘑菇话头止在了这里,本想这样便结束了,女孩等不到自己也许就会放qì

了。却没想到骆游脸上依然堆着笑,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蘑菇的背:“世上没有不可能。所谓的不可能都是自己逼自己否定地。……来,手帕收起来。毕竟是人家的心意。”

“可是,……”听到骆游还是支持他接受小薇地样子,蘑菇语调也变了,却可是了半天接不下话。

骆游笑笑,看了一眼不说话的紫澜。然后才将目光转回了蘑菇地身上:“她不是说会等你吗?”

“就是因为这样,我会误了她的!”蘑菇虽然才14岁,虽然对感情的问题懵懵懂懂,但至少利弊关系是很清楚的,毕竟他经lì

的,比同龄地人多了太多了。也许他不明白。追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小薇究竟是为何会这样孜孜不倦,自己对她又是什么样的感情。但至少,小薇抱着自己说出那段话的时候。她的心意已经传达过来了。

那个容易害羞的女孩子,每一次自己无视她地时候都会用无辜的眼神望着自己。

为什么会躲。为什么会逃,那是因为蘑菇知dào

。自己给不了她未来。所以趁着她还小,还有回头的余地。彻底断了她地念想……

只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反手抱住了小薇。也许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被带进去了。

蘑菇头痛欲裂,怪不得人说感情是最烦恼地东西,现在自己居然也陷进了这个怪圈。

骆游一改之前调侃的态度,爽朗地笑了笑:“想那么多做什么。姑娘愿意等,你也不是没这个条件。与其想那么多有地没的,不如好好安排一下哪天再回来看看她。”就好像这件事情敲定了一样。

紫澜和青地目光也聚集在了蘑菇身上,紫澜并没有否认骆游的话,只是想弄明白蘑菇是怎么想的,又有没有这样的心。

三道视线交集之处,蘑菇深埋着头,手帕被绞了又绞,衬出了他混乱的思路。

过了好久,久到青再次掀开帘子的时候现早已进入另一座城市了,久到紫澜和骆游眼神交流了许多次,甚至紫澜都微闭起眼睛打算休息的时候,蘑菇抬起了头,声音很轻很轻,却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我……真的可以么?”

“当然可以。”说出这句话的骆游回头望了一眼紫澜,现他睁开了眼睛,眼神同样传达的是这个讯息,便摸了摸下巴。好像月老红娘成就了一段感情一样,很欣慰的样子。

蘑菇掀开他那边的帘子望向了窗外,天碧蓝碧蓝的。他的嘴角也终于再次上扬了起来……

四人回到了最初青乘船来的港口——结枚芦国蝶允城港口。在这里四人分别了开来,蘑菇和骆游乘船回卡恰巴尼尔国,而青和紫澜则是乘上了前往萨离加小岛的远洋轮。

离别的时候,骆游省去了许许多多的叮嘱,只是化作了一句“路上小心”。而蘑菇则是恢复了以前对青一脸不耐的样子,在紫澜听不到的地方对青说:“我不管你脑子聪不聪明,现在你很弱,只会拖沐的后腿。不要再没头没脑往危险里冲了。……还有,我还没原谅你那个时候的事情呢,不准给我死。”

蘑菇说得很狠,咬牙切齿的样子,等到青想明白“那个时候的事情”是指自己提出战术出错的时候,他和骆游乘坐的远洋轮已经离开了海港。

那件事自然对青是阴影的存zài

,但是后来青再回想蘑菇这段话的时候,却听出了蘑菇是在关心她。只是他用的是自己的方式来表现关心而已。就像当初那一战中,对自己怒吼着一样。

前往萨离加的远洋轮是在蘑菇他们走之后一个小时之后出的。办完手续上了船,青才真zhèng

意识到,自己真的要离开了。只是当日来到这里时,听到紫澜受伤时的一切都已经恍如隔梦了。那个时候自己还没完全接受没有了右手的事实,此刻却已经慢慢学会了去弥补没有右手的不便。

船笛鸣响,远洋轮慢慢驶离港口,送行的人群渐渐园区,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直到看不见。

去萨离加布兰尔,那是自六年前开始,青便等待的一在等着自己,但是……青转身,看着身后的紫澜,紫澜的风衣被海风吹起,哗哗作响。只见他眯着眼望着自己,黑色的眼眸,一如第一次见他时候那样。

只要有他在,哪怕再危险,青都觉得无比的安定……-

接到,因为后面要有新的角色出现了,涉及到后期的主线。嗯。修文还在继xù

,大家……原谅小青的龟速……

再那个啥……成绩好凄惨

泪.流.满.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

一百五十六、渐行渐远

海浪拍打着船身,窗户只开出了一条缝,围绕在身体周围的,是咸咸湿湿的海风。

是和琥蒙城相似的味道。

紫澜躺在床上,看着青纠结得捧着碗,不知dào

该怎么喂的样子,不由暗叹了一口气。

“我自己来吧。”说着便想要接过药碗,却遭到青的拒绝。

“不行!我答yīng

了骆游大人要好好照顾你的!”但是话虽这么说,现实摆在这里,残酷地让人无奈。

青左手捧着碗,就没有另外一只手来喂药了。

捣鼓了一阵,还差点洒出药汤,到最后青终于是放qì

了,将碗递给了紫澜之后眼神便黯淡了下来,慢慢起身离开床边坐到了桌子前。

天瀚曾经对自己说过:“可别忘记,你自己也是要被照顾的人。”那个时候的青还没有如此深刻的概念,直到现在,才明白这有多么的不便。

也许她可以笑说,只有一只左手,自己多花费一点时间也能过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但是一点一滴的差距累积起来,慢慢堆成一摞越来越明显的时候,那些细小的划痕最终还是会扩张变大变深,最后变得血肉模糊不可直视……

青忽然有些后悔了,才刚刚上了远洋轮就已经这样了,更何况这一路下去还不知dào

会有什么样的意wài

生。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在这里干着急,那这样一路跟着紫澜究竟算什么?就像蘑菇说的那样,自己只会帮倒忙。只是一个累赘……

青有些生气了,生自己的气。鼓着嘴坐在一边闷声不响,没想到紫澜却是轻笑出了声。

“第一次见到你地时候也是这样。”像小猫一样生闷气。

听到紫澜这么说。青讶异地转回头:“你还记得?”那么久远以前地事情了。连青都已有些淡忘。记得那个时候地青在听到紫澜是MO总指挥之后便鲁莽地不顾不切跟着寒晓去找紫澜。5月13日。确切来说是5月14日凌晨。矛盾地青。因为紫澜地暗中保护而感激地青。却又因为他“偷听”了自己和寒晓地话恼怒地青。

原来他也一直记着。那么平凡地自己。

“那个时候。我真是冲动呢。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也不考lǜ

后果。”青地阴暗情绪散去了不少。被带动了过去笑道:“就因为听到你是MO总指挥。头脑一热就跟着晓晓了……”本来便是顺应着记忆陈述地事实。只是。口中吐出“晓晓”两个字地时候。青忽然想到了。已经和自己远离地寒晓。站在对岸冷漠对望地寒晓。

自己刻意想要忘记那些不快却依然痛如刺心地表情和对话。

青地语调低了下来。紫澜当然注意到了。

“果然……和寒晓生了什么吧。”其实这句话。紫澜在寒晓离别那日曾经问过青,却遭到青的否认。这是自己和寒晓的事情。即便结症所在之处是紫澜,也不代表他能够解决。

只是过了那么久。青才现,时间并不能帮zhù

自己改变这样地局面。甚至连释怀也无法做到。

放在大腿上的左手紧了紧,紫澜还在等待着自己地回答,一时间房间里除了“哗哗”的海浪声,什么也没有。

青几次想要张口,想,有一个倾诉至少也是好地。但是一想到自己未确定的情绪,一想到寒晓地那一句:“我喜欢沐,小青是知dào

的!对吧?”便觉得千言万语全部化作了肥皂泡沫,一个一个“噗噗”地破碎了开来,只残留满地星星点点的水迹证明着曾经的存zài



“真的……什么都……没有……”

青有些心虚,说出来的话也格外苍白。许是察觉到了这样底气不足连自己都骗不了,便是握紧了拳头抬起头想要看着紫澜的眼睛再重复一遍,坚定这个事实,然而当真zhèng

对上紫澜黑色如同夜幕一般的眼眸时,却有一种被洞穿的无措感,好像自己的事情,他全部知dào

一样,无从逃离。

青一下子慌了,那股子伪造出来的坚定顷刻间消散而尽,她忽然有些害pà

,害pà

自己那种鄙陋荒渺的思想被紫澜看穿,害pà

自己再也无法伪装下去。

害pà

紫澜再次对着自己露出鄙夷的姿态。

青猛地站起身来,像是自我催眠一样喃喃着:“没有!……什么都没有……”那之后,便是夺门而逃,只留下望着青离去方向的紫澜,慢慢低下了头,乱的阴影打在脸上,分明的棱角更凸显了他深邃的魅力。

却同样,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孤单……虽然海风很冷,但不乏有出来散心的人,所以甲板上倒也三两成群颇为热闹。青记得来塞尔维的时候才十二月初,没想到一转眼却已经二月中旬了。只是偶尔回忆起十二月的那一场偷袭战,青还是会觉得冰冷的感觉仿佛刻意将自己的皮肤和血肉剥离,那是一种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却什么也做不到的深切痛感。

布兰尔、玛歌小镇、王城伊拉兰纳、霰水,最后是,琥蒙城……这几处,是纠缠入青生命轨迹的场所,同样也都是青经lì

过血腥的场所。其实自己也不止一次面临过死亡了,甚至可以说现在的青对死亡这个名词已经有些麻木了。——当初在六曜之争的时候,如果不是赛茜罗丝,自己就已经死了。青回想起来,虽然会有后怕,但却从来没有过后悔。

青知dào

自己是一个矛盾的存zài

。大悲大喜看清自己,大起大落看清朋友。身边的那些朋友都是陪着自己经lì

过最危险的时候的,无论是容若、却云、慕容蓝、洛瑶、却水殿的姑娘们,还有雷、天瀚,然后便是……寂雨……和寒晓……

但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明明每一步都是小心经营的,为什么最后会演变成这种局面呢?寒晓曾经说过的话一下一下如针扎一样刺着她的脑袋,让她头痛欲裂……那样的笑,那样的语调,那样颠覆了往日的冷漠。

犹记得刚才紫澜问自己的时候,那种无措感。

该怎么和他说?因为寒晓喜欢你,所以讨厌我了?因为我太过自私?还是说因为自己……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青一直有种抵触情绪,即便背后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推动着她去靠近去揭开真相,她也依然是像鸵鸟一样缩着脑袋不愿意去正视。

有些无力,有些迷茫,也……有些冷了……

冷风吹过,吹得头不断拍打着脸颊,有刺刺的痛感。深吁了口气,青缩了缩脖子,打算回房间去了。这些问题,还是顺其自然吧。也许要等到哪一天不得不去正视的时候,才……

正这么想着,青却忽然听到了异样的风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左脸上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瞬间黑了下来,天旋地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

一百五十七、逃婚女子

自己应该是摔倒在甲板上了,但是青却没有其他的知觉,甚至连随后“哐当”的声响都没听到,她只觉得耳边的尖锐鸣声越来越响,就像是有人拿着锣鼓在用力敲击着一样耳膜,刺激得剧烈疼痛。

似乎过了有一会儿,痛觉才恢复了过来,青感觉到了脸旁边火辣辣的疼,确定自己的确是被重物砸到了……那一段时间意识极度恍惚,终于,耳鸣渐渐退去之后才渐渐清醒过来,只是嘈杂的呼喊声和海浪声夹杂在一起,让她头脑几近涨裂……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姑娘?”青听到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嘈杂的声响中最明显的一个。青想睁开眼睛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是脸上还在阵阵扩散着痛楚,眼皮酸涩得就好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都使不出力。青轻声出呜咽,耳边隆隆的声响已经散去了,对话越来越清晰。

“你太过分了!”

这句话当然不是和青说的,青能够从中听出背后的愤nù

和颤抖。究竟生了什么事青自然是理不出的头绪的,只知dào

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砸中了。还想继xù

想些什么,侵袭而来的胀痛却叫她分不出心来思考。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青似乎又听到了一声冷哼。是男人的声音。情关心别人?怎么不关心关心你自己?”

听到这里,感知越来越清晰,随之同时痛觉也越来越明显,青痛得呜了一声,眼前终于是开出了一条缝,恍恍惚惚迷迷蒙蒙。那是横过来的视野,焦距还未对准,不过依稀可以看到零散的几双脚,围着自己的样子。

女子本来还想要说什么的。却听青出了声响,忙低下头来凑近她:“姑娘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姑娘

“唔……痛……”青下意识蜷起了身子,回应了女子的问话,眼角因为酸痛控zhì

不住流出了眼泪。手脚的知觉也慢慢恢复过来,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来捂住了几乎要痛裂的左边半张脸,却意wài

摸到自己脸上湿湿的,头上也好像沾了水一样,散着一股奇怪地味道。女子紧张地语无伦次,看青倒在地上痛得眉头蹙起的样子。想帮点什么忙又不敢碰青的伤处,只好不断喃喃着:“哪里痛……姑娘告sù

我哪里痛?哦对了,我去叫医生,我去叫医生……船上有船医,我去叫船医过来。”

说着就匆忙想要起身,这个时候青的焦距却是终于对准了。眼前的一切都清晰了起来,女子看起来有二十几岁,穿着很朴素的冬衣,头只是简单得束起却显得干净简练。此刻她的脸上写满了慌张。和愤nù



青想要坐起来,但是只有一只左手使不上劲,撑了几次都没撑起自己的身体,便只好出声求助。

“那个……我没事……拉我起来。……”青狰狞着脸。讲话地时候带动肿起地面颊。真地很痛。比被人抽了几巴掌还要痛。

女子“啊”了一声。本打算去找船医了。青这么一说话她又跪坐了回去。惶恐又小心地拉着青慢慢坐了起来。直到此刻青才注意到。周围地确是有很多人在围观。基本上甲板上吹风地人都在了。但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大家地表情都有点遮遮掩掩。好像在害pà

什么一样。而女子地身后。则是站着一个小男孩。约莫10岁地样子。一头黑很柔软地随着海风地吹拂四处飘动。男孩害pà

地抓着女子地衣襟。却在偷偷打量着自己。

青头脑一片混乱。火辣辣地痛楚慢慢退了下去。没一开始痛得那么强烈了。但是左边整张脸却好像肿了一样。青张了张嘴。想要再次开口说话觉有点困难。

青看清了落在自己脚跟边地是一只蛮大地玻璃杯子。很厚。经过那么一遭。杯子居然是没有碎。只是里面原本盛着地透明液体洒了满地。当然也洒在了青地半边脸上。浸得头湿湿得滴着水。闻出来了。是酒。气味很醇厚。比甜酒要烈好多。青记得在琥蒙城内看到战士们喝酒都是用地这种杯子。据说这样喝酒豪气爽快。

那名女子慌慌张张地想帮青擦去脸上地酒水。但是慌忙间手帕却是擦到了青地皮肤。一阵战栗地疼。疼得青“嘶”了一声。于是女子吓得忙收回了手帕再没敢伸出第二次手。

“痛吗?对不起。我……”

青摇摇头,叫是不想讲话。扭过头,不远处,有一个男子居高临下地站着望着两人,用一种让青极度不爽地蔑视态度。

不用说了,这酒杯子定是他砸过来的。

本来青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若对方不是故yì

的,得饶人处且饶人,青也不会揪着这一点不放再多说些什么。但看他那昂起脑袋的姿态,不可一世,仿佛被他的酒杯砸中是一种荣耀一样,就恨不得所有人都跪下来舔他的脚趾。

女子的脸色苍白苍白的,还在拼命向青解释说:“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在我们后面,等一下我陪你去看医生……”

当然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那只唯我独尊样地牲口用鼻子哼出话来了。

“谁让你站在那种地方的。”

是对青说的。了个一干二净。

青把挪目光重新挪回到他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虽然相貌身材地确不差,身边跟着两个仆从也可以说明他是有身份的人,但就是那气质,一副典型地二世祖模样,让青极度的不爽。

说实话,这一路上青也见过不少人了。紫澜、却云、安夜、柩烨、甚至是死去地莫云,他们哪一个身份地位不高?哪一个外表比他差了?哪怕是一开始被称为长颈鹿的紫澜,至少对人都是懂得尊重地。

但毕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毕竟不能否认世间还是有认不清自己的人存zài

的。

青已经理清了事情经过地大概了。大抵是这货和身边的这个女子生了冲突,然后他气急之下朝女子扔出了手里的杯子。女子躲了过去却意wài

砸到了在呆的自己。

这本来也是一场意wài

。要说在平日青也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的。有时候青真的不想吵,费时又费力。

但是实jì

上这件事的重点却不是在青这边,而是,这个人渣居然对女孩子动手。不管最后是不是意wài

砸到了自己,他最初要砸的目标都是那个女子。

青认为,哪怕再怨再恨,该有地绅士风度总还是需yào

的。更何况是在这种公共场觉,更在砸了自己之后推卸责任说是因为自己站错地方。

想着。青忽然冷笑了起来,对比身边的女子气得颤抖的样子,她却只是静静地擦去了又一滴顺着鬓角滑落下来的酒,缓缓站起了身,皮笑肉不笑地拉开了嘴角:“没关系,畜生嘛,永远不会懂人类之间的尊重。”

字字珠玑,却完全不弱势地反诘了回去。

女子掏手帕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想到青竟然会吐出这样一句话。男子也瞬间被这个轻蔑冷漠的眼神给震慑到了。但是片刻在明白过来之后恼羞成怒,像一只骇人的野兽一样握着拳头表情狰狞:“他妈地你个婊子!居然敢说本大爷我是畜生?”

青身边的女子被他这一姿态吓得连忙抓紧了青的衣袖,还以为他又要打上来了,但是许久,却没动静,睁眼便看到青丝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然后,嘴角忽然勾出了一个冷漠的笑容。

“哦?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啊。”

男子再次被挑起了怒火,但这个时候的青却是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周围围观的人——两个女人被欺负。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所有人只是抱持着冷冷地观望的态度看着这场戏。左脸的痛已经不再重yào

了,让青心酸的只是这个冷漠地世界,无处不在的压迫和屈女子知dào

男子真的生气了,忙是松开了青的衣袖推攘她说:“姑娘求你不要说了……你不知dào

他是谁……惹怒了他可不是那么简单可以解决的!快点走吧,快,回去

但是青却依然是那张不为所动的脸,女子只当青是没见过世面更急了。当然,男子也听到了女子的话,轻哼了一声却抑制不住得yì

洋洋的一张脸。

“听到没有。本大爷可不是普通人。只可惜你已经惹怒本大爷了。来。本大爷很宽容大量的,跪下来和本大爷道个歉,本大爷就饶了你。”

鼻孔对着天。那样的一张嘴脸,那样地一副让人作呕的姿态。

女子全身颤抖了起来。为男子这句话:“你太过分了!明明是你的错!……是你砸伤了人家诶!凭什么要让她和你道歉!该道歉地是你才对!”

“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用这种语气来和本大爷说话!喜欢我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居然还不知好歹。别以为我喜欢你就不敢对你动手了!让你再逃!让你再带着这个小畜生到处跑!”

听到“小畜生”三个字地时候,女子身后的男孩害pà

地缩了缩。大眼睛中却是燃起了愤nù

,小小地身影颤抖着,青丝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会冲也许是这番话触到了女子最尖锐的地方,女子终于爆了,怒吼了起来:“我不准你说心儿是小畜生!喜欢你地女人那么多你干什么偏偏要来找我,说到底你有什么权利跟踪我!你有什么权利干扰我的私生活!我和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讨厌死你了!龙泽咎我告sù

你!我死都不会和你结婚的!”

“你这个贱女人!给你脸不要脸,我***打死你!”

女子紧紧抓着那个叫做心儿的男孩的手,全身颤抖着一副临刑前的模样,却是像保护小鸡的老母鸡面对着老鹰时候的那种,不服输的坚定。

青脸上的笑越来越大,最终散开化作了满天的云彩。

“这样也好,既然已经决定了反抗,那就反抗到底吧。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一百五十八、我叫青,青草的青

“这样也好,既然已经决定了反抗,那就反抗到底吧。呵呵

青的声音并不响,却是足够让那个女子和她身边的男孩听清了。女子诧异地侧过头,还没理解青的意思,便看到青伸出了左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已经怒火中烧的,刚才被女子叫做龙泽咎的男子,然后……

一把抓住女子的手,“逃!

船舱里面错综复杂,女子被青拽着跑得气喘吁吁,几次滑脱了手,又匆匆跟上来。

身后龙泽咎的两个狗腿呼喝着猛追两人,气势十足,看起来也像威猛先生样的,但青故yì

绕了几个圈圈转,就转得他们找不到方向了。

不过虽然没被抓到,但也甩脱不开,两个狗腿就一直都是在不远处的后方喊一些“站住!”“不准跑!”这样没营养又没威慑力的话

青心下暗想,真是两个呆子,大喊大叫就怕别人不知dào

他们在哪里。其实青这样的绕圈跑法最怕的就是追尾,就是一开始是狗腿追着他们,后来就变成了他们在狗腿后面追。不过现在看来那俩货智商不高,果然有其主必有其狗。

“心儿,心儿!”女子在逃跑期间不断叫着男孩的名字,害pà

他不小心脱队,但毕竟一直跑也不是个办法,眼下要想的是怎么彻底甩开后面地两只狗腿。女子的脚步已经慢下来了,想必体力是已经有些跟不上了。

事实上这么长时间修养身体的青也有些喘了,这一遭也让青有些打击,明明以前是那么健壮的,虽然丢了一条手臂,但也不至于连整体的身体素质也变差了。看来是时候先让体能恢复过来了。毕竟以后还要继xù

走长枪之途的。

想到这里青就气得牙痒痒。如果是以前青早就冲上去一巴掌扇死龙泽咎那货了,哪还会在这里撒开了腿跑受气!可是现在她就形同废人,别说扇死他了,恐怕还没走到他身前就被那俩狗腿架开了。青倒是想,帅气地王八之气一,压倒所有人。

青愤愤地撇嘴,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时候地女子却是注意到了青的手臂。其实从最初开始的时候就总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哪里有点怪怪的,现在她终于现了。是手,青的右手臂好像从来没有动过!

“姑娘……你地手…”女子知dào

这样很不礼貌。但是还没反应过来地时候自己已经脱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女子一急。呼吸更加急促

青好笑这个女子地纤细敏感。便是回过头。轻笑着。“没关系。好奇心嘛人都有……先别说了留点气……说实话我有点跑不动了。”

本来还在后悔自己不经大脑地话。被青这么一说负担也轻了不少。女子很认真地点头。“听你地……”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青微笑地那个瞬间。这个看起来明明应该比自己小很多地女孩子却让她有种跟着她肯定不会有错地错觉。女子很讶异自己心态地变化。因为她比谁都清楚。龙泽咎地身份。龙泽咎地权势。自己已经尝试过了逃跑。甚至想要远渡重洋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却依然被逮了个正着。

青说:既然已经决定了反抗。那就反抗到底。

但是。没权没势地她。又能怎么反抗?哪怕躲起来了。也是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只要自己还在这艘船上。就总会被龙泽咎找到地。逃不掉地。

正想着,青却忽然转头:“那个……你知dào

。1233号房间,怎么走么?”

女子怔了一下。思维没衔接上来脚步便慢了些许。于是转弯口跟上来地两个狗腿便是大呼着:“在那儿!”冲了过来,吓得女子差点脚一软。幸亏青拖着她。

“1233,1233号房间……”青重复了一遍。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女子想到的那些青自然也想到了。既然龙泽咎能够在人前摆出这种姿态甚至不怕招来仇家就证明他的身份很不一般,至少自己和他是硬碰不起来的。

青当然也想过用自己的那枚荆棘纹章,好歹那也是代表着法格特斯国的贵族。然而一想到暗处的沧桑觊觎自己虎视眈眈的目光,就让她全身毛。谁知dào

擅自使用这枚照理说应该已经返还的纹章会不会出现意wài

。更何况青还是记得的,沧桑说起过,要重新铸造一批纹章,也就是说这枚纹章此刻已经没有用了。

青不喜欢管闲事,但是青容不得在自己面前存zài

欺压。就目前地局势来看,若要帮这个女子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样的话就必须要麻烦到另外一个男人了……

紫澜沐。

其实从最初拽着女子扭头就逃的时候,青就已经想好了,先是要到处绕甩开会跟上来地狗腿,然后才是直奔目的地。青想得很好,却高估了自己地能力——认路能力。

青以为经过那么长时间自己应该是有长进了,但是才绕了几个圈就现虽然狗腿被绕晕了,自己也同样被绕晕了。一开始青还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继xù

绕想大概误打误撞可以绕到目的地,但现在大家都体力不支地情况下。

她不得不承认,虽然之前牛逼烘烘地夸下了海口好像跟着她就没问题了,但实jì

上,她还是,牛.逼.哄.哄.的.迷路.了。

“1233号……1233……”虽然听到了青这么问。但女子许是跑得乱了神智,重复了几次都没答上。

青真地很想扶额,可惜没有手,只能哀叹了口气。前面是一个T字型的交叉口,也没多想,转交定律使然青下意识就往左边跑。然而这个时候,女子身边的那个男孩却停住了脚步,然后用力拽住了女子,连同青也被一起拽停了下来。

“心儿?”女子有些纳闷,在这种节骨眼上为何突然会停下来,然而这个时候却看到男孩头一横拉着她就朝右边跑去。

当然,青也被拽了过去,改变了一开始选择的方向。

“心儿?”女子还没明白男孩想要做什么,但被叫做心儿的男孩却跑得飞快,一句话也不解释。身后的转弯口俩狗腿已经追上来了。还是那副威猛先生地姿态,不过经过那么长时间的逃跑青算是知dào

了,他们是先生,但一点也不威猛。

眼下的情况也不容许三人再回头了,男孩不说话,但是行动却好像继承了青的衣钵——旨在绕晕狗腿,以及自己人。

就这样绕啊绕,在又一个转弯口的时候,女子终是因为体力不支。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姐姐!”这是自见到那个男孩以来,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青和男孩死命拖着她起来,但是两个人也已经喘得没力qì

了,眼看两个狗腿都追上来了,甚至堪堪抓到了她的衣领——这个时候的青却小宇宙爆,飞腿两脚各自踹到了防备不足的两人的要害。

只见两人疼得捂着下身站不起来,口里还呜咽着:“站住…”

“趁这个机会!快点!”就好像商量过一样配合极好,青转头重新迈开步子地时候男孩也已经扶起了他的姐姐,于是三人再次开跑,由男孩领路。借着青彪悍的那两脚甩开了狗腿一大截的距离。

然后,终于……

“到了。”看到门牌上的1233四个数字,青激动地热泪盈眶。

慌忙地掏钥匙想要开门。但因为大喘气两次滑到了地追上来,青当然急得满头大汗。却越急越慌,这个时候倒是那个男孩捡起的钥匙。然后垫着脚尖,用淡淡的目光望了青一眼。便将钥匙插进了钥匙孔内。

随着“啪嗒”一声开门的声音,这场逃命之奔终于是结束了……气,就好像从地狱终于到了天堂一样。

女子喘得扶着墙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青甚至已经靠着门背一屁股坐下去喘息了。过了好久才慢慢恢复过来。

青目光投射向了因为长时间跑步而面色有些绯红地男孩,感激和赞叹。

青说出1233这个房间号的时候,男孩其实早就知dào

在哪里了,所以才会带着两人一路过来,而临近最后一刻终于开始慌乱的青几次都没打开门,他却是异常的镇静,镇静地不像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这个男孩是谁?之前听他称呼逃婚的女子姐姐,那么就是她的弟弟了?但是先前和龙泽咎产生纠纷的时候,龙泽咎明明是对男孩很厌弃的样子,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故事吗?

当然青的目光女子并没有看到,只有男孩好像感应到了一样回过头淡淡望了一眼便挪开了。青看清了,那是一双有着很漂亮琥珀色瞳孔地眼睛,清澈干净就好像九月的天一样飘满了湿润的味道。

女子满怀感激地走到了青地身边,摸着男孩的头顶,朝青露出了温和地笑容:“我叫宝蓝彤,他是我的弟弟颜心。这一次真是感谢姑娘出手相助。我不知dào

该怎么回报……可以问姑娘地名字

犹记得五月的夜,靠在树上仰望着明月地两个女孩。象征着希望,象征着明天,象征着不屈服的决意。

“我叫青,青草的青。”若是让我再选择一次,也许我依然会走这条路,纵使失去再多,纵使有一天再也不可回头……

青看到宝蓝彤微微鞠躬,对青说:“谢谢。”有一种满满的满足感,溢了出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后边却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终于说完了吧。那么青小姐,可否容许我问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糟糕!

直到听到了这个声音时,青才忽然意识到,当初自己选择暂避风头的房间,是紫澜的房间。紫澜就坐在床上,从头到尾像看戏一样看着自己这边三人。

“我……”想说什么,但脸上烧得厉害,只吐出一个字便再接不下去了。

开学了,要忙起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

一百五十九、真正的紫澜沐

“我……”青觉得原本想好的说辞,突然之间变得苍白无力了起来。

这是紫澜的房间,并不是青的。因为要为紫澜送水换药,所以一开始上船之后紫澜便把自己房间的钥匙交给了青。之所以会选择带两人来紫澜的房间,青是自认考lǜ

周全过的,因为自己的房间是决计不能去了,去了只会是自投罗网。虽然她还不知dào

龙泽咎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但从当时旁观的人们的态度和宝蓝彤的态度来看,龙泽咎要查到自己住在哪个房间并不是个难事。只怕将她们安顿在自己的房间的话不是帮她,而是在害她了。

紫澜为什么会用那种语气青自然是知dào

的,本来此次出行就是带着机密,途中自然是能少管闲事便是少管,也因为紫澜连MO的权利都没有行使而是和普通人一样选择乘坐定期船。但是哪怕是这样,哪怕清楚记得蘑菇曾经对自己警告过:“不要再没头没脑往危险里冲了。”在看到男子那种不可一世的姿态,在听到宝蓝彤歇斯底里的怒吼之后,青已经无法坐视不理了。

只是……该怎样解释?面对这种压迫人的气势,青张了张口,却现自己不出声音。

紫澜依旧在等青的回答,安静地靠在床头,平静却有一种平时少有严肃掺杂在其中,气氛在一瞬间僵硬了起来。宝蓝彤也吓呆了,没想到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个男子。看样子这间房间应该是男子的房间吧?但从他对青的称呼及态度来看,他并不是青的恋人。那么为什么青却有这间房间的钥匙?

宝蓝彤注意到青的神色有些不对了,自也猜到了紫澜不是小人物,忙站出来向小心翼翼地向紫澜解释说:“那个……打扰到您了真是不好意思。请您不要责怪青姑娘,这件事情青姑娘并没有错,她是因为帮我才……”

“对不起。”宝蓝彤还没说完。青却是终于接下了话,“对不起紫澜大人。我知dào

这么做会给您添麻烦,但是说我厚颜无耻也好说我得寸进尺也好,我还是希望您能够帮她一把。……”

紫澜淡淡地扬起了眉头,目光就这样定在青的身上:“所以我在问你,到底是什么事?”听不出来究竟有没有责备,只是用很平稳地语调。却平稳地有些让人不怎么舒服。

那淡漠注视着自己的眼神让青全身一紧。这是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就仿佛无数只蜘蛛攀爬上身体一样,说不清的不自在感。

宝蓝彤开始娓娓叙述事情的经过。

“我是为了躲一个人才逃到这艘船上的。龙泽咎,在外面被称为龙少,是剑术大师龙芽的孙子。……”

“龙芽……”听到这个名字。紫澜轻声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悟。宝蓝彤以为紫澜有什么话要问。便停了下来。紫澜便用眼神示意她:“继xù

。”

这一眼很普通。但是宝蓝彤却还是被紫澜地气质给震慑住了。慌忙点头。一时间却是断了思路。过了一会才接着前面说:“我本来是在结枚芦国神耳城地一间小花店里打工地。但是应该是在半年前。我在回家地路上看到一起在花店打工地小菊被龙泽咎纠缠了。龙泽咎还动手动脚地。我看不过去帮了小菊一把。没想到那之后龙泽咎却把矛头指向了我。开始纠缠起我来。龙泽咎虽然是龙芽大师地孙子。但是痞赖成性。每日游手好闲。仗着自己爷爷地身份地位欺压弱小。在神耳城里几乎没人敢反抗他。小菊说我是第一个。所以龙泽咎才会觉得很有趣……就是那之后不久吧。龙泽咎得知了我在花店打工。然后就每天都来买花送给我献殷勤。一开始只是听说传闻又亲眼见了他对小菊不尊重。所以没敢靠近他。但是越到后来他越缠人。我觉得他像苍蝇一样很恶心。所以后来每次都是躲得远远地。但是我没想到。对他一开始地心软居然让他得寸进尺。每天跟踪我不说。还把我不喜欢他归咎在心儿身上……”说起这一段过往。宝蓝彤地神色黯下了不少。颜心很细心地注意到了。小心翼翼抓住了宝蓝彤地手像是安慰一样。宝蓝彤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心儿是我地弟弟。但并不是亲身地。我出生于科尔云。父母为了生计在我小时候就外出打工。将我拖给了隔壁地婆婆。但是在我十七岁地那一年却传来消息说。父母打工地城市遭遇了洪水。他们因为逃离不及。葬身水底……”

回想悲伤地往事。宝蓝彤地眼角有些湿润了。好在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好久了。情绪波动也没有那么激烈了。宝蓝彤擦去沁出地眼泪。重新抬高了语调说:“嗯。那之后没多久吧。我到那座城市去认领遗体。心儿就是我在那里看到地。那个时候他才两岁。家里人被被淹死了只有他被放在木桶里面漂在水上后来被救援队救下逃过了一劫。我和他都因为这场洪水变得孤苦伶仃举目无亲。那个时候因为相同地命运。便决定收养他。从那之后我就是他地姐姐。……大概是因为经lì

过死亡吧。心儿比同龄地孩子都要早熟。虽然话不多。但很乖巧。这七年来都是因为他陪着我才减轻了不少失去双亲地悲伤。”

颜心默默低着头。那与年龄不符地安静让青联想到了自己。有点难过。

诉说到这里。重点便出现

宝蓝彤的眼中忽然闪过了愤nù

的火焰,一字一顿:“龙泽咎是个混蛋!如果只是单单骚扰我的话,我认了。但是他却把手伸向了心儿!”

“……”那一瞬间像火焰一样轰燃起的气场让在场所有人都深刻了解到了这个女子对龙泽咎的仇恨。

“他居然怀疑我和心儿的关系不纯洁!他怎么能那么说!哪怕心儿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是我的弟弟啊,他才九岁,才九岁,那个畜生却怀疑他甚至迁怒于他!三次!半年里面他总共绑架了心儿三次!他对心儿拳打脚踢,心儿被打得全身都是淤青啊!……前两次。前两次是心儿急中生智自己逃出来的,心儿是多么乖的一个孩子,满身是伤还反过来安慰我说没关系。可是龙泽咎那个畜生没有罢休,第三次又绑走了心儿,那个混蛋害pà

心儿再逃跑,就对他下了药!……呜……啊!——我恨,真地恨……为什么我必须要妥协不可……为什么我一定要受制于他!他有什么冲我来啊。对付一个九岁的小孩子有什么意思……”宝蓝彤情绪忽然失控了起来。全身剧烈颤抖像是困兽一样咆哮出了声,然而渐渐的,声音却转化成了呜咽,最终埋泣不成声。

颜心虽然没有多大的表情,但是他却静静地抱住了宝蓝彤颤抖的背,姐弟俩相依的场景,令人心酸……看到这样的宝蓝彤,青仿佛隐隐已经猜到了之后生什么事了。她甚至有些不忍再去看颜心了,那双淡定漂亮地眸子背后又是经lì

了怎样地地狱……

这一次,过了好久好久。宝蓝彤才重新稳定住了情绪,声音沙哑:“龙泽咎说,只要我答yīng

嫁给他,他就会长期提供给心儿解药。虽然知dào

这样下去总不是一个办法。但我不得不妥协,不得不答yīng

他……因为我承担不起药的开销。但是……但是渐渐的我明白了。就算答yīng

他,也根本救不了心儿。龙泽咎如果哪一天玩腻的话肯定就会把我一脚踢开的。我没有任何的家世,也根本没办法和龙家抗衡。到那一天,心儿该怎么办……没有了心儿我又该怎么办……所以趁着还没结婚,我逃出来了,我想带着心儿去找医生,听说萨离加那里有一位医生可以治疗药物上瘾。哪怕花光我所有的积蓄,也要让心儿康复!”

宝蓝彤用力搭着颜心的肩,忽然坚定了起来。也许这就是亲情地力量,能让这样柔弱的一个女子甚至不惜抛弃自己的未来,肩扛起沉重地担许多多的艰难。青有些安慰,自己至少在她逃离的荆棘路上为她斩去了不少的刺钩。

紫澜自始至终都没讲话,只是用他飘忽地目光注视着窗外。在这件事上,只有紫澜可以帮到忙了。青知dào

自己自私,但是在听到宝蓝彤叙述了全部之后,却再也无法放任她不管了。

如果是紫澜的话,他一定也会谅解地吧。他是世界最正义组织的总指挥,他一定也无法容忍这样地罪恶在他面前上演。

青觉得,依照自己对紫澜的了解,事情一定可以解决地,所以青才会义无反顾将两人带来此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紫澜却忽然转过了头,用一种冷漠,责备的语调,看着青,轻声问道:“你知dào

你在做什么吗?”

“什么?”青一怔,没有听到自己想象中的回答,一瞬间的落差叫她没能反应过来。“紫澜大人……我……”

此刻紫澜望着自己的眼神,登时让青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种危险和压迫。他是紫澜沐,是那个曾经将自己视作蝼蚁的紫澜沐……

这种高傲的姿态,已经好久不见了。琥蒙城内朝夕的相处,和紫澜慢慢熟络起来,竟让她得寸进尺了起来,甚至忽略了一件最重yào

的事——紫澜是MO总指挥,是站立在掌控这个世界的组织最高点的男系便是不平等的,她永远只是仰望着紫澜,哪怕紫澜偶尔低下头蹲下身,也和自己差距太大了,大到哪怕再用力够也够不到……她怎么能要求紫澜为自己做什么事?她怎么能奢望紫澜能够原谅她的任性?

紫澜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从青的身上挪开了,那一瞬间青似乎能够看出一丝愠怒……青的手脚冰冷了起来,耳边传来紫澜的声音:“你是叫颜心吧?过来?”

听到紫澜的话,颜心起初是有些抗拒,但是在宝蓝彤的陪同下还是走到了这个虽然躺在床上却气势不减的男子身边。

紫澜小心撩开了颜心冬衣的袖子,白皙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针头印,有些地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青筋和血管。

“药还有么?”放下颜心的袖子,紫澜随即淡淡地斜视了一眼宝蓝彤,看似随意,宝蓝彤却被吓得忙点头:“有,有!……不过只有两瓶了……”匆忙从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布包,整整五层,厚厚实实,因为紫澜的威压手哆哆嗦嗦了几次才打开,“我怕掉所以一直随身放着。”

紫澜拿起了一瓶试管状小小的药剂,试着轻轻摇了两下然后放在透光的地方仔细看了一会,之后便小心地打开瓶塞只小小闻了闻,便是了然的样子,眉头深深蹙起了。

他将试管还给了宝蓝彤,声调平缓,却冷漠地让人心惊:“宝蓝彤小姐,虽然对您的遭遇很同情,但恕我直言,我帮不了你……”更一章。唔,大概没人会理我吧?>

一百六十、冲动是魔鬼

“宝蓝彤小姐,虽然对您的遭遇很同情,但恕我直言,我帮不了你……”

紫澜看着宝蓝彤和颜心,看似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但是头脑混乱的青却只看到了表面的平静,没看到紫澜那错开的眸光黯沉了下来。

宝蓝彤低下头,身旁的颜心依然那副沉静的样子整着之前被撩起的袖口,好像这句话对他的影响是零。

从青和眼前这个男子对话的只言片语来猜测,应该是这个男子的身份更高一点。这么想的话青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带着两人求助这个男子的。

不过现在,既然本人都亲口告sù

自己说无法帮忙了,那么不管是不愿意还是真的帮不上忙都没有区别了,自己该想的是接下来该怎么逃过龙泽咎的追捕——纵使希望渺茫。

宝蓝彤抚了抚颜心的头顶,颜心抬起头回望了宝蓝彤一眼,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虽然最后还是没帮上忙,宝蓝彤却还是很感激有这份心的青的。人都是想着自保,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青和紫澜受到了牵连而受到无妄之灾,宝蓝彤会觉得比被龙泽咎抓回去还要难以接受。

这么想着,宝蓝彤推了推颜心的颜心,意识他和自己去向青最后道一次谢,但是还没迈步,刚抬起头却看到了木讷地站在原地的青,一反之前的神情,玛瑙绿色的瞳孔中写满的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

很艰难地,才吐出这句话,声音却是在颤抖。

紫澜终于再次看向了青,自问出那句话之后,青看到那双不为所动直视着自己的眸子,漆黑,却没有了往日那种璀璨,仿佛黑洞一样慢慢吞噬着自己。

“你带他们来。就是想让我帮忙不是么?”

“所以我才问……为什么……”面对紫澜地理所当然。青却觉得喉咙口干涩无比。每说出一个字都疼得让她颤抖。

紫澜挑了挑眉头。片刻。恍然地表情:“你是说为什么我不肯帮忙?”

话音才刚落。女孩便反诘出了声:“紫澜大人没听到吗?龙泽咎那个混蛋都做出这种事了!他们只要一出去就会被抓住啊!”

声嘶力竭。仿佛用尽了所有地力qì



然而这一切。却只得到紫澜轻描淡写地一句:“我说了。帮不了……”言下之意。并不是不肯帮。

青全身无力,好像用尽全力的一击挥空了一样,空落落地让她无所适从。

紫澜的淡漠、冷血,叫青心里原本只是在扑腾扑腾的火苗轰然间窜起,火舌灼烧着她的心智。青甚至忘记了宝蓝彤和颜心依然在场,声调突然上扬了起来,吼出了声:“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您紫澜大人做不到的?!……你们不是自允正义吗?为什么眼前明明就有罪恶还能这样无动于衷呢?……为什么……”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停止在了喉咙口,再不出声音了……

宝蓝彤被这样的青吓到了。无措地站在原地。突然间锐化起来的锋芒让空气凝滞了起来,青地质问和指责是**裸地,朝向这个冷静得过分的男子。

争吵,或可以说只是青一个人的指责到此。紫澜终于正面回应了。很淡的一句。

“龙泽咎,你知dào

他是谁么?”

紫澜的态度。从未改变过半分。只是这么平静说出的一句话,若不了解紫澜。是绝对不会感受到背后地威慑力的。

青忽然无话了……青总是认为,有紫澜的身份摆在这里。就算是国家元也必定要敬畏三分,然而紫澜此刻的表情,却让青想到了在卡恰巴尼尔国,当得知了紫澜在调查布兰尔侵入事件时,紫澜说的那些话。

“应该是上层有人在故yì

隐瞒这件事,我不能让人知dào

我对这件事产生了质疑。……况且MO总指挥也不是万能地。”

青失神地望着披着冬衣靠坐在床头,本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足够熟悉,然而此刻却忽然觉得异常陌生的男子,听他继xù

用平淡的语调陈述。

“龙芽,剑术协会总部坐镇地三长老之一,和他作对就是和整个剑术协会作对。而且,他是出了名的护短,脾气古怪。不然你以为他地孙子龙泽咎可以这样为所欲为不被正义人士制裁?我可以明确告sù

你,他们如果在其他地方找不到宝蓝彤小姐的话,接下来一定会搜这艘船上所有地房间,不出一个小时就会找到这里,龙家的名号,要命令这艘远洋轮地船长,易如反掌。”

说到这里,紫澜停顿了下来,只是望着青,眼神中传达的是隐藏下来的后半句话。——若是救下宝蓝彤,哪怕只是将她安置在这间房间,紫澜的身份也必定会曝光,那么这一萨离加之行就不再是秘密行动了,之后也许牵连的会是更多。

从一开始,这次出行便是带着未知的危险的。行踪若是暴露,难不保后面还会生一些什么不可预知的情况。

青咬着下嘴唇,几番张口却是找不到反驳的话。

这是她私自任性的请求,正是因为再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才会迁怒于紫澜。剑术协会总部三长老之一,这样的头衔青并没有一个实jì

概念。但青知dào

,紫澜并不是那种会夸大其辞的人,在他看来,利弊关系一目了然的情况,连考lǜ

的必要都没有。

但是,即使是知dào

的,当面对这种过于理性而毫无人情的分析,面对紫澜冷漠的论调和不留余地的处理方式时,青还是觉得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存zài

就这样慢慢被剥离了色彩,然后一片一片剥落下来落得满地狼藉……

宝蓝彤想劝慰青说没关系,毕竟如果青不出现自己也逃不掉被重新带回去的命运。

但是宝蓝彤的话还没出口,青却忽然冷笑出了声,在宝蓝彤的惊吓中,愤愤地咬牙道:“呵呵……这就是你们M的处事方式吗……这就是所谓地绝对正义吗……呵呵……我一直都想得太好了……都是借口!都是借口!什么帮不了!明明是不想惹麻烦不想帮!这样的理由。这样的理由……我接受不了!”

情绪失控的青夺门而出,留下屋内三人望着“”一声被摔上的门。

宝蓝彤惊愕地不知dào

是该出去追她好还是留在这里等她好。

紫澜叹了口气,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再次露出了些些疲累,透过窗户的光打在他地头上,细细碎碎地阴影遮盖了他的眼眸。

“一天之内居然被摔了两次门……我真是……”

喃喃着,紫澜轻叹了口气。伸手拿起床头柜旁的内线电话。犹豫了一下,便拨通一个号码,公式的语调,却是绝对的地位:“帮我接通船长室谢谢。”……是冲动使然。

青无法接受紫澜这样子见死不救,虽然这件事情上自己地确没有处理好。根本没有考lǜ

周全就把紫澜一起拖了进来,将自己自私的想法强行灌输在别人头上。还不分青红皂白对着紫澜一顿臭骂。青想,这一下不被讨厌都不可能了。脑中闪过紫澜曾经投射向自己的藐视蝼蚁那样的眼神时,青就有些后悔了……

但是后悔只是暂时的,比起被紫澜讨厌,青更不想承认自己做错了。青一直以为。MO地存zài

便是光明,没有一点阴影。但是慢慢了解到事实之后,特别是经lì

了那一场反偷袭战,青的想法却是慢慢改变了。

若MO真的只是那样公式化的冰冷。没有丝毫地人情,那么以后自己也不会再想要加入了。所谓的绝对正义。就是因为不容许任何罪恶存zài

不是吗?MO并不仅仅是一个普通地世界掌控组织,它更是已经衍化成了一种希望。一种信念,是无数人追逐梦想被视为目标的存zài

。MO支撑起了无数人地生活。包括自己,过去的五年来,自己就是这样被支撑着活下来地……然而此刻,却因MO总指挥的冰冷言语,被撕扯地粉碎,满地的残骸。

青有些失望,有些出离的愤nù

。为真相竟是如此,为公道居然无法寻回,为这个世界的冷漠,为人们的麻木不仁。

紫澜的房间是决计不回去了。把宝蓝彤丢在那里的确很不好意思,但现在的她不想见到紫澜的脸。

大概和紫澜就算这样决裂了。罢了,这样渺小卑微的自己,根本不配跟在他的身边。也好,回到原点,只当什么都没有生过。

青知dào

现在的自己冷静不下来,但她并没有意识到不冷静的同时,潜意识里的卑微情绪也扩大无数倍出现了。青想,除了紫澜的房间,此刻也只有自己的房间可以回去了。

青的房间离开紫澜的房间并不远,但经过了一个转角。一路上行走过来倒也没有意wài

,看情况那两个狗腿跟丢了之后就没再继xù

找下去了。青松了口气,这样安安静静的找倒也是顺着门牌的号码慢慢摸到了目的地。——不过有些心虚的青却是故yì

绕开了紫澜的房间走的另外一边。对此青也只叹了口气,因为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绕开了。

青自认很小心了,害pà

狗腿再找上门来,在房间门口的时候还四处望了几眼,确定没有人在附近之后才掏出了钥匙准bèi

打开了房门。

然而当掏出两把钥匙之后,青才忽然现,自己还没把紫澜房间的钥匙还给他。

鼻子一酸,青觉得眼前有点模糊了。过了一会才抑制住了想哭的冲动,将紫澜房间的钥匙放回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房间。

但是哪怕青考lǜ

得再周全,也周全不过暗里的敌人。更何况青还站在房间门口了那么一阵的呆,也让敌人有隙可乘。

青才刚刚把房门开出一条门缝,身后突然就笼罩过来了一个黑影,心下一慌,刚拔下的钥匙就掉落在了地上。

根本还做出反抗的举动,头就被用力摁住,接下来便是一块手帕捂上了自己的鼻子,手帕上的味道青很熟悉——这是青第二次被迷药迷了,只是这一次,青很清楚,迷她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唔……”恐惧却又无从闪躲的青连思维都不及转动,便是眼前一黑,耳边隐约传来了最后一句:“彤小姐怎么不在?算了,先抓了再说……”那之后,便是什么知觉都没有女子,若此时有人看到,定会吓一跳。因为女子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却身着纯白色的及膝连衣裙,高挑瘦削。令人在意的是,她是打着赤足的,连鞋都没有穿,而且皮肤雪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像是大病初愈一般。而视线朝上,便可见她一头罕见的银白色及腰长,远处看去就像一座冰雕一样,面无表情,却美得让人赞

就是这样神mì

的一个女子,却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出现,注视着前方,全身上下唯一一处不是白色的,只有她的瞳仁,晶莹剔透的淡蓝色水晶,倒映着两个男子扛着青离去的身影。

直到,消失在了视线中,她才轻启苍白的双唇,声音轻细如丝竹,却好像一语穿透了几个世纪一样,波动在空气中,颤抖,带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终于……终于,等到您.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一百六十一、比死亡更深刻的疼痛

青是冻醒的。

船还未离了寒带的海域,厚厚冬衣被水沾湿又冻起,冰冷的贴在皮肤上,青愣是硬生生被冻醒了过来,在犹如几百只猫趴在自己身上又撕又咬的痛楚之下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眼前有些微暗,视线中能够望见的是三双脚,没错的话应该是龙泽咎和他的两个狗腿。

卑鄙小人,居然绑架自己。心底暗骂出声,青觉得头有点昏昏沉沉的,像是被木棍轻敲着有点痛,应该是迷药的副作用。也是,龙泽咎这种人渣哪可能会像当初却云那样怜香惜玉特意选用没有太大副作用的麻药。既然都查到了自己房间在哪里,那么自己的小市民身份自然也一清二楚呈现在龙泽咎面前了。

青想起身,因为此时此刻再继xù

装睡也无济于事。透过余光,她看到那两个狗腿折返回来,端着两桶冷水——她若不醒大概又要感受一番天降大雨了。青可不想再遭这样的罪受了,青试着伸出左手想要撑起身体,但是全身已经被冻得僵硬麻木,冷空气包裹着自己,冷得她不禁牙齿打颤着“咯咯”作响。

这个时候的青倒是想起却云的好来,但青知dào

,这一次没人来救他了。这里显然是一间储藏室,平时是不会有人来的,若没猜错,船长已经迫于龙泽咎的威慑力默许他的行为了。

两个狗腿听到了声音。龙泽咎也听到了声音,料是青终于醒了。一个大大地残忍的笑容浮现在了龙泽咎地嘴角。他挥退了两个狗腿。从那张与这间储藏室的格调格格不入的软皮沙上起身,鹿皮靴底踩踏着地板出清晰的回音。

“哟,醒啦?”自然是对青说的。

青斜睨着龙泽咎那张欠扁地脸,继xù

挣扎着撑起身。手掌碰触在被冷水浸湿的地面上,明明已经被冻得麻木了。却依然有撕裂开来的痛感传输过来,痛得青不由“嘶——”了一声。

龙泽咎就像看戏一样看着青的窘态,言语却虚假地传递着他的“关心”:“冷么?想站起来很困难吧……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之前并不知dào

你是个残废。现在知dào

了。放心,会下手轻一点的。”

“残废”两个字咬得很重,重得青即便心道不介yì

动作却还是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

龙泽咎哈哈大笑着蹲下身。像是看狗一样看着青。目光中地鄙夷却流露无遗。全然没有有权势之人该有地教养。真是社会败坏地产物……青暗骂着。咬牙强迫自己止住了哆嗦。回过头狠狠地回瞪他:“残废好歹还是人。比你这个畜生好。”

“草!”龙泽咎瞬间变脸。猛地揪住了青地衣领。因为突然。青都来不及控zhì

平衡。便是被他用力扯到跟前。近距离看着那张青地脸狰狞。骇人。

青地左手颤抖着支撑着自己半腾空地上半身。触在冰冷地地面上。痛得她皱眉。

不可否认龙泽咎是有一张好kàn

地脸。但是这样近距离之下。青却看到他因为生活糜烂而坑坑洼洼地皮肤。瞳孔浑浊像是被蒙了灰地玻璃球。这样地人。究竟是哪来地自信!

青这么想。却不知龙泽咎也在暗自打量她。不久之后开口了:“这么看。倒也是个标志地妞。可惜了。嘴这么毒。就是不知dào

剥光了到床上会不会这么犟。”龙泽咎忽然啧啧着。吐出了淫秽不堪地话语。叫青惊得瞳孔都剧烈收缩了起来。挣扎着想要逃离。但是龙泽咎抓得很紧。紧到青甚至有些呼吸不得。

“混蛋。滚开青甚至都可以感觉到龙泽咎呼出地气喷在自己脸上。浓重地烟味。她咬紧牙关用力想要推开他。那种感觉很恶心就像被一块抹布贴在脸上。

但是龙泽咎却是越揪越紧,仿佛欣赏着青这样的姿态:“哇哦以为是只小老虎呢,结果只是只小猫

“就算是猫也能挠烂你的脸!”

青气急,不甘弱势地回嘴,然而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她的脸上,痛得她眼冒金星。

又是左脸!想到之前还被这个畜生砸过一次,青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龙泽咎看着青咬牙的样子,满yì

地放开了揪着她衣领的手,只觉得脖间一松,青大口大口喘着气,连反诘都顾不得了。

“只有一只猫爪也敢和我叫板?呵呵,放心,我还不会那么没品位,好歹也要找个四肢健全的嘛。”龙泽咎见青无话,便是先开了口,但是看他露出的讥讽笑容,毫无疑问是在嘲笑青是独臂。

青愤愤地望着龙泽咎,心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有朝一日一定要狠狠出一口恶气。

青怒视的目光,龙泽咎自是看到了,却是根本不放在心重点,而此时的青也撑着自己坐起了身来。

还是冷,冷得摄骨,好像每一寸皮肤都被翻开来一样,撕裂的疼。牙齿磕碰间,青说话哆哆嗦嗦,气势却不输:“我不会把她交给一个畜生的!”

“啪!”又是响亮的一记耳光,只不过这次打在右脸。龙泽咎不愧是龙芽的孙子,速度倒是很快,力道也很足。

青偏着头,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像是几百只蚊子绕着自己的脑袋飞舞一样。还说什么会下手轻一点,呸!谁会相信他这种鬼话。

龙泽咎也有些怒气了,便是再重复了一遍:“小彤被你藏到哪里去了?”只是话语里已经没了耐心。语气中地森冷衬得出周围的空气越冻结起来。

青感到口中蔓延起了一股腥涩地液体。看样子牙床已经被龙泽咎打得松动了。

龙泽咎等不下去了,他甚至没了耐性继xù

和青耗下去。青记得宝蓝彤讲起过,龙泽咎绑架过颜心,看样子颜心也是这般被他拳打脚踢的。

一想到宝蓝彤说的那些,一想到颜心手上的针眼,青就愤恨地牙痒痒。原本还算冷静的情绪也波动了起来,她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血:“你不配叫她地名字……”

“啪!”还没反映过来,便又是一记耳光。这一记打得很重,甚至打得青的眼泪啪嗒啪嗒滑落了下来,根本不经过大脑的情绪反应。

“老实一点说出来的话,就不会有皮肉之苦了。”龙泽咎循循善诱。笑得越灿烂,却像是嗜人的毒花,张开着嘴滴着着令人恶心反胃粘稠的液体。

青低着头,眼前模糊成一片,却是死死咬着下嘴唇不让眼泪继xù

落下来。龙泽咎越是那副小人得志地样子,自己就越不能乘了他的意。

青抬头,抚去了因为之前沾了水而粘在脸上的头。她眯起眼睛,双颊已经肿胀得让她连睁着眼睛都很困难了,但是她依然努力撑着自己不倒下去,朝着龙泽咎冷笑了起来。

“对不起。我错了。”出乎龙泽咎的意料,脾气犟得像头牛一样的青居然转头朝自己道歉了起来。还以为是自己的威胁到位了。顿时,笑得更加得yì

:“终于肯说啦。早说不就不用吃这些苦了么?”

青拉开笑。笑得更灿烂,点头附和道:“是啊。本来额我还一直以为你是畜生,现在知dào

了,原来你连畜生都不如……呵呵

“妈的!”龙泽咎脸上地笑僵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不知好歹,顿时一股气上来了,狠狠揪住了青的衣领,阴狠地咧着嘴,一字一顿,“老子给你脸你居然不要,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龙泽咎重重将青摔了出去,然后朝那两个站在一旁待命的狗腿使了个颜色,那两个还举着水桶的狗腿便是走了上来,将水桶朝地上一放。

青拼命挣扎着,但是此时地她已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其中一个狗腿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揪起她地头,头牵扯着头皮,身体被重重提起,痛得青大呼着:“龙泽咎你连畜生都不如!放手!给我放手!……痛!……”

头皮撕扯间,青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龙泽咎笑得变态,仿佛眼前残忍的一幕他看得很爽快一样。

然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按!”

看着眼前地水桶,再看那两个狗腿的架势,已然意识到龙泽咎意图地青吓得疯了一样的扭头躲避,但是头被扯住了,越是挣扎越痛,青敌不过对方的力量,尖叫中头被重重按进水中,不仅呛进了很大一口水,更是因为水温剧烈颤抖了起来。天气还没转温,此处又是靠近寒带的海域,常温下的水都冷得刺骨,冷得青拼命想要挣扎力qì

却一点一点被抽没……

“唔……”冰水中贴紧着整张脸,青感觉到好像有无数把刀子一寸一寸割着自己的皮肤一样,痛得她几欲崩溃。手已经被制住了,身体也被胁迫跪在水桶前,渐渐的麻木到好像不再受到控zhì

了。那种水鼓动的隆隆声让青恐慌,就好像是身处在一个无法求救的空间,与世隔绝,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起初一个一个的气泡翻滚着贴着脸颊朝上浮去,接着气泡便渐渐减少,青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哗!”终于,头被扯着离开了水面,然而刚离开冷空气便迅速包裹了上来,头被沾湿,滴滴嗒嗒朝下滴着水。青大口大口喘着气,焦距已经开始涣散,过了好久,眼前才恢复了光亮。

龙泽咎坐回到了那只软皮沙上,翘着二郎腿惬意地看着这里:“怎么样?想通了没……”

“龙泽咎你会遭报应的!”没待龙泽咎说完,恢复过来的青便吼出了声,瞳孔中燃烧起的是不屈。

听到这话,龙泽咎黑着脸,也不再多问:“继xù

!”青的头再次被按进了水里,水泡咕噜咕噜大颗地翻滚了上来,这一次比上一此的时间更长,长得青几乎以为自己要窒息了,就在临昏厥前一刻,才再次被拎着头扯离了冰水。

这次根本没待龙泽咎问,青刚回过一口气便激烈地冲着龙泽咎的方向吼出了声:“你会后悔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慢慢重叠起来的影子,是龙泽咎那青一辈子都不会再忘记的脸。青誓自己一定会报仇的,哪怕他再有权有势再不能惹,她也一定会报仇的!

那双直直地怒视着自己的双眸,燃烧着强烈的恨意,让龙泽咎在一瞬间竟然有些恐慌,这种恐慌叫龙泽咎不自在,他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眼神而害pà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龙泽咎失声喊道:“给我按!给我按!按到她求饶为止!”

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水声“哗哗”作响,青已经冻得牙齿打颤字不成句了,到最后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的肌肉僵硬结块想要冷笑却现已经作不出任何的表情,然而她还是不不屈地望着龙泽咎,望得他脸变色,望得他丧心病狂一样不停重复着:“按下去!按下去啊!”

地上已是溢满了水,激烈地像是经lì

过一场战斗。跪在地上的青已是无力再挣扎了,只是一次一次被按进水里……耳边水鼓动的声音越来越轻,彻骨的冰冷已经让青彻底麻木了,窒息的感觉压迫着前方黑了下来,身体不再受自己的控zhì

,意识也渐渐飘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这样响起。

[我要死了……

紫澜不会再来救我了……这一次,我真的要死了……]

忽然有种委屈的情绪,让青眼睛酸涩,然而也许是因为在水中,也许是因为泪腺也被冻住了,青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只是大大地睁着眼想要证明自己还没服输。

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如果自己还有右手的话,如果当初没有生那样的事情的话!但是……又有什么蛋欺负,又怎么会那么难过。

一股一股浪潮拍打着自己的脸,眼前飘忽过紫澜的那双眼睛,冷漠,无动于衷。紫澜说:“我帮不了你……”然而紫澜也曾经说过:“青,活下去……”就像是被背叛了一样,好像心脏那里被揉上了一把碎冰一样,那并不是身体上的痛,而是比死亡更加深刻,更加令人恐惧的痛,痛得她连呼吸的力qì

都没有……

青能看到自己的头像水草一样在水中飘动,木桶的底是褐色的底,有几个字母,青努力想要睁着眼睛,却是敌不过渐渐侵袭过来的窒息感。眼皮沉重到无法再控zhì

了,慢慢的慢慢的闭合,眼前越来越模糊,变成一条缝。

前方终于是彻底昏暗了下去,再看不见一点颜色。

紫澜,……大人……揪着头一下一下往地板上撞的。

但后来想想会毁容,就决定……就这样吧……

别打我……顶锅盖逃走……不好。

泪.流.满.面.啊……怎么好像没一个活人的感觉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

一百六十二、来自白衣女子的帮助

紫澜的房间里,白炽灯开得很亮,亮得有点刺眼。宝蓝彤和颜心坐在桌子前面一言不语,另一头,紫澜站在窗前,黑被吹得很乱,然而从他不时握紧的拳头可以看出他的焦躁不安。

在这之前,紫澜已经去过了青的房间,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紫澜去的时候只看到房门被海风吹得轻轻开合着,地上安静地躺着一把钥匙。钥匙上还残留着一点温度,证明就在不久之前钥匙的主人还将它带在身上。

没想到,对方的手脚居然这么快……紫澜有些恨自己为什么没立kè

追出去,只那么几分钟的事情却天差地别了。

青究竟被带到哪里去了?紫澜一点头绪也没有。这艘远洋轮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想要藏一个人是小菜一碟。

对方绑架青定是想从青的口中撬出宝蓝彤所在的位置。毕竟将整艘船——包括房间一个一个搜索过去的话太耗费人力,不到最后龙泽咎绝不会这样做。

但是紫澜是知dào

的,青的个性,哪怕让她死都不会吐露出一分半厘,这样的话,**的折磨自是少不了了。

透过小缝吹进来的海风有些冷,冷得紫澜不由被带动得急躁了起来。

距离青被带走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了,虽然才一个小时,对屋内的三人而言却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宝蓝彤和颜心都不敢讲话。紫澜阴沉着脸地样子很吓人,让室内本来就冰冷的气氛更加降低了几度。

床头柜上地电话已经被三人的目光扫视过好多次了。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响。紫澜几次按耐不住想要出去,又怕错过了电话,便只好硬生生忍了下来。

墙壁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了五点三十七分,窗外的天彻底暗了下来,暮色中。海浪看得不再真切,远处天和海交接的地方也渐渐融在了一起,有暗红色地余光,却也慢慢被黑幕吞噬。

终于。紫澜再也等不下去了。想到此刻青也许在何处受着苦。他便失了冷静。有种莫明地烦躁。

“你们留在这里等消息。我先出去看看。”说着。便顺手关上了窗并拉上窗帘。扭头快步地朝门口走去。

宝蓝彤还没反应过来。木讷地看着紫澜打开了门。才忽然想到电话这一茬:“啊等一等人。万一电话来地话……”宝蓝彤也是知dào

地。紫澜在之前打电话到过船长室。那个时候紫澜似乎只说了一句:“我是紫澜沐。”那边地船长便立kè

表示说一有消息就会通知紫澜。

宝蓝彤并不知dào

紫澜沐是谁。但是她并不笨。当然已经察觉到了紫澜地身份也许比自己想地还要高。至少高到在自己看来高高在上地船长只听到他地名字便立kè

恭敬了起来地程度。

但是紫澜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随便你怎么回答……”门便被“”地合上

只留下宝蓝彤和颜心两个人留在这间空荡荡地房间里。听着被关紧地窗户隔在外面地海浪声。闷闷地。不真实。

“青姑娘千万不能有事啊……”宝蓝彤自责地低下头,祈祷着。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却突兀地响起了。

“叮铃铃铃铃

“电话……电话!”意识到是电话来了。宝蓝彤突然激动了喊出了声,电话来了!等到现在的电话来了!宝蓝彤朝门口喊紫澜地名字。紫澜才刚走没多久,本还想也许能唤回他。但是喊了一会,门口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倒是电话铃声不断,叫宝蓝彤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电话来了宝蓝彤不敢接,紫澜在临走前让她随便说,可是她哪敢。电话铃音像是催命符一样,催得宝蓝彤一头的汗,也不能这样一直晾着等下去。

“心儿,心儿怎么办?”这个时候她有点病急乱投医,求助起一旁面无表情地颜心起来,全然忘了颜心才9岁。

倒是没料到,颜心像是回应宝蓝彤的求助,静静地起身了,然后走到床边,拿起了电话筒,铃音霎时停了下来。地望着自己的弟弟,关键时候居然是他比自己冷静。

宝蓝彤听不到对面地声音,只听到颜心冷静地应答:“他现在不在。”“嗯。”“他等一下应该会去找您。”“好的,再见。”

全程根本连一分钟都没用到。老练到若不说绝对不会猜到这个男孩才九岁。

“心儿,是船长吗?”直到颜心又坐回到自己的身边,宝蓝彤才回过神来,慌忙拉住了他的袖子问。

颜心点头,一向的冷漠,仿佛刚才接电话的不是他。

看到颜心点头,宝蓝彤脑中已是乱成一片。既然船长来电话了,就证明龙泽咎已经动手了。想到这一点的宝蓝彤开始不安地绞起了衣襟,一手心的汗:“心儿,我们该怎么办?我好怕……青姑娘为了帮我们,如果出什么事的话……”

宝蓝彤越想越心悸,不由带起了哭腔。

然而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身边的颜心却依然是面无表情,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表达自己的安慰,却是在望向门口的时候,眼中划过了微弱的一道光……息一样,紫澜打算直接前往船长室,在他看来这至少比在房间里干等着要好。

只是越地不安。让他脚步也越来越快,甚至忽略了还未痊愈的伤一丝一丝抽痛。

真是地……每一次都要让人担心……

自己的身份已经曝露了。和船长说:我是紫澜沐。的时候,他的身份就已经曝露用假名,就是不想让别人察觉到自己的身份。之所以拒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么想着,紫澜察觉到。也许自己真地是太冷血了,习惯性用冰冷的思维方式来考lǜ

。紫澜知dào

,作MO的总指挥,作为外界看来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人物,他不能感情用事,至少不能因为这种私人问题被牵扯进这件事情里来。对其后造成影响。

但是……

“这就是你们MO的处事方式吗……这就是所谓的绝对正义吗……呵呵……我一直都想得太好了……都是借口!都是借口!什么帮不了!明明是不想惹麻烦不想帮!这样地理由,这样的理由……我接受不

青的声嘶力竭,却是一点一点在唤醒着他在这个世界待了那么久渐渐麻木的良知。永远都是那么冲动倔强,永远都是把私人的感情放在第一位,却永远都那么让人不忍反

楼梯就在前方,船长室只要上了楼就到了。紫澜加快步伐,风衣被鼓满了风。“哗哗”作响。

然而,就在快到的时候,紫澜却停下了脚步。

因为靠近了,紫澜便看到了。楼梯口的墙边靠着地女子,沉静的面容。像是雪雕一样一身的雪白,在入了夜只开几盏壁灯而昏暗的走廊里。格外惹眼。

紫澜停下了步伐,疑惑地看着女子。不只是因为她醒目地外表,更是因为她的姿态——明显是在等自己。

“找她吗?”女子开了口,却并没有侧过头来看,仿佛一早便知dào

紫澜是自己要等地人一样,声音很轻,却一字不落地传入了紫澜的而着那个。

紫澜深深蹙起了眉头,因为那一瞬间女子故yì

释fàng

出来地气息,没错!是里世界的人!

见紫澜没在第一时间回话,女子便是又重复了一遍:“是在,找她吗?”像白雪一样一点血色都没有地嘴唇,轻轻张合,仿佛不带情感的人

毋庸置疑,问句里的“她”,是青。

紫澜终于放下了疑问,压低了嗓音:“你知dào

她在哪里?”既然她故yì

表明自己是里世界的,就证明她对自己的身份,对自己是和青一起的这件事,早就知晓了。

听到紫澜的问话,女子终于动了,赤着足,缓缓迈步,与他擦肩的那一瞬间紫澜感觉到了扑面的冰雾,不似人类的气息,却也不似魔族。

女子自始至终没看过紫澜一眼,“跟我来……”细如蚊蝇的嗓音,算是回答了紫澜的问题。

紫澜没有动步,背对着想要领路的女子,冷冷地问:“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你要找的,是她……”女子终于回过头了,用她那双淡蓝色透明的瞳孔望着紫澜,嘴角浅浅上弯,勾出一个像是笑容一样的表情。

却隐藏着比笑,更加深刻的情感。

紫澜终于迈步,放qì

了想要去船长室的打算:“请带路。”

勾起的弧度重新落下,女子回身,再次缓缓朝前走,银色的长静静地垂落在她的背后,恍如浑然天成的一座雕塑,绝美,却让紫澜感受到了里世界里才会存zài

的那种气息。再一次被浇醒了过来,全身早已被冻得麻木,无法再动弹。

焦距涣散着,只依稀可以看到龙泽咎的身影,蹲在离开自己不远处。

似乎是看到青微微睁开了眼睛,龙泽咎便开了腔:“何必呢?就算你不说,只要搜遍所有的房间,那娘们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真是给你脸还不要脸。怎么样,很难过吧?不过你放心,还没结束呢。别以为晕过去就可以了事哦

青想要回嘴。但是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身无力地颤抖着。

看着早已失去所有尖刺地青,龙泽咎忽然笑了,神经质一样轻轻抚摸起了青冰冷的脸,脸上狰狞地泛着青光,甚至歇斯底里地颤抖起肩膀来。“怎么不说话了,嗯?怎么不回嘴了?前面不是还喊着说要报复我地么?”听似温柔的语调,却包含着根根毒刺。

“现在终于吃到苦头了?呵呵,真想看看你这张嘴是怎么长的,哪能那么毒。”龙泽咎冷笑着,将手抚上了青的嘴唇。听到他这样的话,不知dào

从哪里来地力qì

,青用力蹬腿,一口咬上了龙泽咎的手背,像是疯了一样死都不松口,痛得龙泽咎狂叫:“你个贱货!快松口啊!啊们两个白痴还看着干什么,草……”

青最终是被龙泽咎的一个狗腿踢到腹部之后脱了力才松开的口。龙泽咎骂骂咧咧地后退。似乎不敢再靠青那么近了。

“妈的,真该拔光你的牙齿,居然还有力qì

咬人……草,痛死我了!”

看龙泽咎这样狗急跳墙地姿态。青冷笑,真的是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qì

冷笑。

“死吧!……”青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像现在这样。连说出两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量。

龙泽咎暴怒了,突然间拎起青旁边的木桶。重重地砸在了下来。也许是因为那一下真的咬痛了他的手背,让他没砸准。木桶落在自己身侧,“咚”得一声碎裂了开来,裂成十几瓣,其中有两片弹到了自己地身上,但是青已经感觉不到痛了,青甚至连呼吸的力qì

都没有了,只是瘫软着看到龙泽咎的一个狗腿上前来,再次揪起自己的头然后拖到了墙边,一下一下往墙壁上撞。

青听到自己脑门撞击在墙上地“咚咚”声,青看到墙上绽开了一朵朵血色之花,娇艳怒放着,染红了墙壁的同时也染红了自己地双眼。

终于,停了下来,眼前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雾,看什么都不再真切了……

模模糊糊中,青看到龙泽咎露出禽兽一般地笑容,然后慢慢走了过来。

他在讲什么,自己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只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然后慢慢走过来骑上了自己的身子。

外衣似乎被撕开了,可是青感觉不到冷,一件一件,青想挣扎,青想反抗,却现,自己已是丝毫动弹不得,连嘴唇也再张不开了。身体不是自己地,感官不是自己的,连意识都不再是自己的了。力qì

已被抽空,只留着这一具肉身,由着龙泽咎的手四处游走……

救我……

青终于害pà

了……被龙泽咎扇耳光的时候,被按进水里差点窒息的时候,被一下一下撞着头,被泼冰水的时候,青都没有害pà

。但是现在,青却眼睁睁看着龙泽咎侵犯自己,眼角终于有热泪淌了下来,一滴一滴,滚烫得浇注在她早已冻得麻木的皮肤上……

救我……

紫澜大人,救我……

青忽然后悔了,忽然觉得,自己这一次真的任性了。

六年前村庄被屠,父母村民誓死保护,然而最终依然逃不过追击到身边的魔物,那个时候从死亡手下救下自己的人,是紫澜。

五月的夜里,那突如其来的暗杀叫她慌不择路,那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为她当下致命一击的人,是紫澜。

华灯璀璨,水晶上沾染红色的血腥的那一天,站在自己身边用宽大的手掌抚慰自己不安的人,是紫澜。

雷电轰鸣之时,被记忆的洪流冲刷地找不到方向,轻唤着自己“青”将自己拉出来的人,是紫澜。

被魔物夹击,命垂一线,誓死想要拼一回的时候,带伤制止自己的人,还是紫澜……

紫澜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一次一次的帮着自己,包容自己。那个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疲惫的男子,那个每一次都想要用强硬的态度来改变自己任性的想法却最终依然妥协的男子……

从头到尾,都一直是自己在坚持,想要得到他的谅解,却从未体谅过他一分一毫。有些时候,明明只要沟通一下便好,却永远都是自己单方面在落跑,到最后却还要责怪他不近人情。

青绝望地看着龙泽咎淫秽的笑,他也许是知dào

了,和死相比,用这种方式更能让青痛苦。

青的喉咙口呜咽着,眼角的泪早已挂出了两道痕迹,却再说不出一个字一句话。只任由龙泽咎扯开了最后一层马甲,露出了那件单薄的里衣。

藏在里衣口袋内的,是紫澜的手帕和容若的荆棘纹章,是支撑着青一直坚持到现在的慰藉。

龙泽咎的手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撕开里衣了,青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想,也许这一次真的无法挽回了……

但是,最终这一切还是止步了下来,龙泽咎的手停在了她的胸前,然后下一秒便突然间被身后捆绑上来的钢丝用力拖离了青的身体上方,再后来,青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以为会看到龙泽咎那张恶心的脸,却是意wài

看到了灰暗的光影中,那个熟悉的瘦削身影,身穿着黑色的风衣挡住了一切的危险。

虽然看不到,青却能够感受到那双黑色眼眸中碎开的波光,满满的心疼。

“没事了……已经,没事

哎,今天码字的时候码到一半突然现1500字是下一章的内容

原谅我晚了。900字补偿大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一百六十三、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似乎周身的冷意T个干净,无比的安心。//

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听到怀里的女孩均匀地呼吸着,像是睡着了一样,紫澜才慢慢松开了抱着她的手。

“……”青的额头上,骇人的磕伤叫他的心跟着抽紧了一下。眼皮,脸颊,早已挂满了血痕,嘴唇也冻得紫。若不是及时赶到,紫澜真的不敢想象接下来会生什么。

没有人知dào

,.当他强行破开门,看到龙泽咎趴在青的身上扒她的衣服的时候,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愤nù

,让他失了理智。

龙泽咎的两个狗腿在想.要拦紫澜的时候已经被打晕了扔到墙角边了,龙泽咎也在紫澜用自己的武器将他拖到身边之后被敲晕了,算是暂时的安静了下来。紫澜一言不,轻轻放下了怀里全身都冰冷的吓人的青。

青已经被.脱得只剩一件里衣了,单薄得可怕。紫澜害pà

青着凉,本想为她穿上被龙泽咎脱掉的衣服的,但是触到马甲和冬衣的时候,却蹙起了眉头。

都是.湿的,从里到外全部被浸湿了。龙泽咎那个混蛋居然在这种大冬天用冰水浇她!

紫.澜知dào

现在自己必须冷静,硬是压抑住了窜起的怒火,当即脱下了自己的黑色风衣,小心翼翼地裹住了青,然后像是抱着易碎的人偶一样一点一点抱起她。

怀里的青.瘦得让他一惊。从未想过,她居然已经瘦弱成这样了……当初那个在赛场上用一把长枪玩得风生水起的女孩,已经不见了。

想.着。紫澜转过身。面容忽然森冷得可怕。为龙泽咎居然忍心对这样一个病弱地少女下如此地狠手。

那个神mì

地白衣女子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处静静地看着这里。注视着紫澜所有地表情。

只看见紫澜冷冷地停步到昏死地龙泽咎身边。全身散出地戾气让人恐惧。电光火石间。那股还停留在龙泽咎身上地钢丝便一下子抽紧了。紧得已经昏迷过去地龙泽咎又被掐醒过来出了“唔唔”地声音。

钢丝越来越紧。甚至都可以看到龙泽咎面上渐渐浮起地青紫。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名白衣女子却一个闪身出现在了紫澜地身边。制止了他地动作。

“你。不能杀他。”

一句话,就将差点下手杀了龙泽咎的紫澜点醒过来。

是的,一旦自己动手了,那么,龙芽那头,就更不好交待了。

紫澜突然有些恼怒,一向冷静的他差点被理智冲昏头脑,然而他却是更想要自己冲昏头脑不再去考lǜ

这样那样的因素。

只是……紫澜知dào

自己不能,女子也知dào

他不能,所以才会出手阻止。

托着青背部的左手乍现出一道青光,钢丝便是像游蛇一样收回到了紫澜的指尖,变作了一枚尾戒闪闪亮。紫澜终于还是选择了收手,一千万个不甘愿地收了手。

龙泽咎急促地喘了两口气,似是醒过来了,然而还未睁眼,那女子却隔空朝他的脑门弹了一下,他便白眼一翻又昏死了过去。

空气凝滞了起来,有些尴尬的沉默。

不能动他。这是前提条件,因为一动他,就会招来龙芽,虽然龙芽并不能对他做什么,但是毕竟MO的运作脱离不开剑术协会和.)帮zhù

,而且龙芽和上头的十三位长老交好,十三长老本就对自己存zài

不满,这么一闹很可能以后会更难行事。

可是紫澜却觉得就这样放了他难消自己的怨恨,相信青也不会甘愿作罢的。

紫澜有些为难。怀里的青需yào

立kè

接受急救,且不说造成额头上这样伤口的磕碰会不会对脑部造成影响,单在这样的天被冷水浇透,不快点换下衣服的话很有可能会感冒,紫澜不敢保证像青现在这样失去了一条手臂免疫力极差的情况会不会引出其他的并症。

女子注意到顿足的紫澜,许是猜到了他的顾虑,忽然有些慰藉一样微起了双眼。

至少是将青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所以才会犹豫。

勾出不像笑容的笑容,她出声道:“你带她走,这里,交给我。”声音很轻,但是在这间储藏室内,却听得异常真切。

紫澜“嗯?”了一声,女子猜到他会询问,便是回过头回应了紫澜的质疑:“你不能动手,但是,我能。他,还没看到,你的样子,只有我的话,他们,一定查不到,我的身份。而且,你受伤了,不是吗……”这句话是从遇到她到现在,说的最长的一句。而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也忽然伸出了双手,像是解疑一般,左手心开始出“滋滋”的声响开始冒热气,而右手心则是冰得连紫澜都能感觉到那股摄人的气流。

女子的这句话和这个行为,很明显是提醒紫澜,所有责任她都会揽下,这件事和紫澜无关。她也有这个能力可以制裁龙泽咎。紫澜丝毫不怀疑,女子既然在见面之初便刻意提醒了紫澜她是里世界的人,那么就证明她有着普通人所没有的实力。

的确,比起带有条条框框限制,被

T捕捉到的存zài

更难被龙芽找到。此刻,若要动手的话,女子的确比紫澜适合。也能出一口恶气。

但是紫澜还是疑惑的。不仅仅是因为她看出了自己此刻带伤,也不仅仅是那让人匪夷所思的能力,更是因为她这样无条件的帮zhù

自己,仅仅是因为青吗?但是……青又何时认识了这样一个里世界的朋友?不,或连朋友都无法解释她对青的关心,这样无条件的,让人生疑的关心。

想到这里,紫澜便是出声叫住了缓缓走向另外一个乘着水的木桶的女子。

“你是她的什么人?”紫澜自是不能放任有这样一个存zài

自己却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在这个世界,帮过自己的不一定是朋友,这是真理。

听到了紫澜的问话,女子静静转身,长得很精致,之前因为她一直背对或侧对着自己,加上心急如焚也便没看清,此刻正面相对,紫澜更是讶异。女子的肤色,白晢得如同初雪,却并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全身上下,除了瞳孔以外,便是像没有上过色的雕像,白得惨人。

女子并没在乎.紫澜的目光,而是轻声开口了:“我是她的什么人,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从今往后,我,只为她,而生……”女子说话的时候,气喘得厉害,但听似平静,语气的强度却是普通人所没有的。

那种音调,仿佛带着让.人共鸣的情感。

紫澜有些.怔的时候,女子忽然缓缓走上前来,目光静静停留在青的身上,紫澜看不清她的表情,因为她略低着头,但是当看到女子颤抖着伸出她白皙纤长的右手想要抚上青的脸,却又突然缩了回来时,紫澜忽然感觉到了,那种无法伪装的,关切。

叫紫.澜不禁失去了再追问下去的心思。

因.为女子右手的温度是冰冷的,若是这样的手碰到青的皮肤,定然会冻伤她。所以女子缩回了手。

只因这个.举动,紫澜对她的怀疑几乎已经降到了最低点。是的,正是因为她,才没有最终酿成恶果。即便是有企图,至少这一次,是多亏了她。

“.谢谢你……”这是紫澜由衷的感谢,为女子的帮zhù

,也为她愿意为自己隐瞒身份。

女子抬起头,“不用谢我。帮你,只是因为她。因为,现在的我,不能在,她的面前,出现……在她,没有进入,这个世界,之前……”女子忽然垂下了眼眸,第一次让紫澜感受到,这个看起来像是人偶一样的女子,也有感情。

身后,龙泽咎第二次转醒了过来,被女子刚才那么一击头痛得厉害,一时间起不了身,也没看清眼前的人,但是却先叫嚣着喊出了声:“妈的到底是谁,敢打晕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大爷是谁,妈的,坏本大爷的好事!本大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紫澜知dào

自己必须离开了,如若不然被龙泽咎察觉到自己的存zài

的话,女子就白白留下来了。

临离开前,紫澜问:“能否询问一下你的名字?”

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和那位女子听到了。

已然背过身的女子像是笑了一样,轻轻出了一声:“呵……”

片刻,一个干净轻细的声音响起,不再像初见她的时候那般冷漠无情。

“雪莲……”

“我叫,姬雪莲……”

木桶中的水瞬间降到了零度,关上门之前,紫澜只见到那个叫做姬雪莲的女子恢复了面无表情望着龙泽咎,面若冰霜,那是真zhèng

的冰,让紫澜终于见到了她的愤nù

,却只见了一秒,门便关上了。

“你这个婊子!草这是什么啊!冻死我了……啊~~~”泽咎本来还在怒骂却半途撕心裂肺地尖叫出了声。

呵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知dào

,有些时候,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紫澜忽然冷笑着回头,绝然地抱着青大步流星地朝楼上走去……

是夜,这艘中午才驶离了蝶允城港口的远洋轮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夜晚。有不少第一次坐远洋轮的乘客兴奋地站在甲板上观看着夜景。

会乘坐前往萨离加的远洋轮的人,大多都是旅行。萨离加岛其实并不小,近几年随着客流增加也逐渐繁华了起来,改变了不少当年的落后状况。原始的小岛也最干净清澈。有森林,有泉水,有大大小小的村落和新奇有趣的习俗,这一点在近几年备受人们的推崇。而同样,萨离加小岛还有许多地方并未开完整,也有冒险喜欢往人烟荒芜的地方跑,都想着也许能有新的现。所以一来二去,入春了,趁着好时节,去的人也就多了。

青已经被安置到床上了。紫澜初把青带回来的时候,宝蓝彤看到青的伤口甚至都瘫坐在了地上。

衣服是宝蓝彤帮忙换下的,身子也是宝蓝彤擦的。自始至终紫澜和颜心都是在房外静静的等待。

终于,一切都安顿完毕了,宝蓝彤开门的时候,却依然是心惊得全身在颤抖。

为青换衣服的时候,她便是注意

不只是额头,全身也有许多处有淤青,看来是撞出来]]+心。

而她的身体冰冷地像是尸体,擦着她的身子时,宝蓝彤都害pà

青就这样忽然死了。

直到紫澜和颜心进了房间,宝蓝彤的手还在颤抖着,自责和内疚不断撞击着她的心。

紫澜很熟练地为青擦拭额头上的伤口。也幸好骆游为他准bèi

的药里面有止血结痂的,骆游说,因为路上不保证会不会有伤口裂开的情况,所以止血和结痂的药都以防万一准bèi

了。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了。

额头上的伤口都是聚集在一起的,很明显是被强迫撞出来的。伤口还混着墙壁上的灰,紫澜看着就心疼,表情也不由纠在了一起。

“青姑娘没事吧……”宝蓝彤为紫澜递药膏纱布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还没等紫澜的.回答,宝蓝彤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青姑娘就不会变成这样……”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回来就已经伤痕累累了。想到这些都是龙泽咎造成的,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便是无论如何也难以释怀。

“帮着抬一下。”紫澜.出声打断了宝蓝彤,意识她帮忙。宝蓝彤立kè

起身,像是赎罪一样,慌忙应着后小心抬起了青的头。紫澜一圈一圈为她缠上纱布,完了,才回应宝蓝彤:“事情都已经生了,自责也没用。她帮你,可从来没想求什么回报。”

宝蓝彤自.认自己很坚强,被龙泽咎逼婚的时候,他挑拨自己和好朋友的时候……甚至在这里被龙泽咎追到,宝蓝彤也能咬着牙忍过去。

但是.此刻听到紫澜的这句“她帮你,可从来没想求什么回报。”时,宝蓝彤却觉得积累了那么久的委屈一下子爆了出来。眼泪“噗嗤噗嗤”地落下,怎么也停不下来。

已.经太久太久了……自从龙泽咎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乱了。花店里的女孩子们都怕和自己扯上关系后被波及,一个一个都逃得远远的,就连最初被自己救下的小菊都慢慢和自己疏离了。只有颜心,从头到尾只有自己和颜心两个人互相支撑着,就这样硬生生熬过了半年像地狱一样的生活……

此刻却有.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只是因为萍水相逢,却愿意帮自己到这个地步。宝蓝彤知dào

,龙泽咎一定威胁青了,这些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青说出来的话,就可以免去这些皮肉之苦,至少不用伤成这样。可是龙泽咎没找到自己,就证明青到最后一刻都没说。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存zài

的……相对比曾经在自己身边却在关键时刻一个一个离开的所谓的“朋友”,宝蓝彤忽然很心酸。曾经以为自己能够信任的便只有颜心一个了,曾经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却没想,终还是遇到了能够解放自己受伤的心的人……

这一辈子,宝蓝彤都不会忘记一个名叫青的女孩了。

青静静地睡着,呼吸很均匀,见此景,紫澜一直阴沉着的脸也终于放晴了不少。虽然不排除青醒来会不会有其他的后遗症,但是这些都是等她醒了再说了。

床头柜上,电话的旁边是宝蓝彤从青的里衣口袋里掏出的手帕。紫澜瞥了一眼便是注意到了,疑惑地拿起,摸到了里面还有硬硬的什么东西便是想要展开。

不过当真zhèng

展开了手帕的时候,目光却停格在了手帕上再也挪不开,好像心头最柔软的那里被触动一下一样,那种好多年没出现过的情绪扩散了开来。

手帕的右下角,那个清秀的绣字——沐。那是曾经自己交给她止血的手帕。时隔那么久,原来她一直都留着,一直都放在身边。……造化弄人,想当初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紫澜从未想过还会有再次见面的可能,也从未想过竟然会有现在这样一同出行的情况。所以当时才会那般打击她,企图让她放qì

这个世界。

只是一切的一切都沿着原本的轨道前进着,不曾改变过一分一毫。青还是追着参加了MO的招选,并且一路吃尽了苦头,从最初那个坚强的女孩,变成现在这样,失去了一条手臂,柔弱得已经不再像她。

想到以前经lì

过的那些,想到青的笑容青的倔强,紫澜便觉得,那种自己无法忽视的感觉正在慢慢涌现出来。

包在手帕里的那枚徽章,紫澜认得,法格特斯国代表着四大家族的红色荆棘徽章。但被另外的思绪充斥的紫澜只是疑问了一下为何青会有这枚徽章便没再深入思考了。

因为他知dào

,此刻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处理。

“宝蓝彤小姐,麻烦你先照顾一下她。我有事出去处理一下。”

只留下这句话,紫澜便重新穿上了风衣离开了这间房间。

____________

姬雪莲同学,终于出场了。

喂小舞,她的真zhèng

出场比你早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六十四、收尾

澜前往地方是船长室,因为若不是之前那个叫姬雪莲现,自己应该会是直接去船长室询问信息的。//

紫澜虽然对接受一个不认识的女子的帮zhù

并不是怎么很甘愿,但是现在的情况,自己的伤还未痊愈,青又遭了此难,如果身份继xù

曝光下去的话,也许会更加不可收拾。

而这艘船上,除了那个神mì

的雪莲以外,还知晓自己身份的便只有船长了。在自己一个电话之下,授意一旦龙泽咎开始行动,立kè

将消息传达过来。——因为若是龙泽咎要在这艘船上闹事,定然要事先打一个招呼给船长,以免船员误闯破坏了他的计划。

不论怎么样,总要去一次船长室的,之前是为了得到龙泽咎行动的情报,现在则是为了,封口。

想着,紫澜踩上了之前没上的楼梯,缓缓敲开了距离楼梯口不远的船长室的门。

本以为船长正.在休息,紫澜也做好了准bèi

等他来开门。然而没想到才敲门,门就被打开了。迅速地让他错愕。

船长看清站在跟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时,立kè

是直起了身子迎了上来,生怕慢了一秒就怠慢了眼前的这位大人物。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就是自己矛盾地等到现在的人了。

“是……总指挥.大人吗?”

本就因船长的开门速度.而愣了一下的紫澜更是惊讶了,还想也许要和他解释一番,却没想到他竟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你知dào

我要来?”.紫澜蹙起了眉头满脸疑惑,他并没等到船长的电话就出去了,所以船长应该还不知dào

自己会来找他的事情。难道是因为他认得自己?可是紫澜看船长一开始犹豫疑问的那样子,也并不像。

船长恭.维地笑,搓着手解释说:“您不是让留在您房间的男孩这样转达给我吗?不过大人,那个……那已经是几个小时前面的事情了,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不知dào

大人是不是还需yào

那些信息呢……”不过尽管船长努力掩饰了,仔细看依然能够看出他略略有些慌张。

听.到船长地前半句。紫澜立kè

想起了那个一直冷静从容地男孩——颜心。

自己并没有让颜心这样转达。他竟然知dào

自己是要去船长室?紫澜想到了关于颜心地一些小细节。地确。颜心和普通地孩子有很大地不同。但这仅仅是因为他地经lì

吗?紫澜不得而知。不过这么想着。紫澜倒还是没忘记正事。他正对船长从怀中掏出了随身带着地。代表MO这个组织地胸针——只是紫澜地这一枚。是最特殊地。纯金制作地胸针。——只有历届MO总指挥能够携带地胸针。

这么做只是为了消除船长地怀疑。也为接下来要告诫地事情做个铺垫。

看到紫澜拿出来地那枚金光闪闪地MO徽章时。船长便已经是一头汗了。其实在接到紫澜电话时。船长早已经明白事情地棘手了。

因为在紫澜打电话来之前。龙泽咎已经派人来过。龙泽咎地狗腿拿走了一份全体乘客地资料以及具体房间地位置。但是并没说缘由。只道是他遵照着做就不会让他难堪。

龙泽咎是什么身份船长自然知dào

。龙芽地孙子。而且是六代单传地独子。在塞尔维这片大陆。龙芽对龙泽咎地溺爱众所周知。甚至声名远传其他几片大陆。船长本人也同样知dào

。他想。龙泽咎只要不惹出太大地事情。自己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一个公平地世界。弱肉强食有权势地人便是只手遮天。根本没有所谓公道可言。

但是打着算盘,打算置身事外的船长还是失算了,因为船长没想到,MO的总指挥居然也在这艘船上。

龙泽咎和紫澜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船长并不知dào

。眼下的情况叫他头大。一边是龙家六代单传的独子,若是自己忤逆了他结果自不用想象。但是另外一头却是MO的总指挥,比任何一个国家的国家元都要身份尊贵的紫澜沐。两个人都不能惹,船长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更何况,他还有不得说出来的隐情。

因为在紫澜的电话来了之后没多久,龙泽咎就找到了一个船员并强行拿走了最底下那一层货舱的钥匙。——但是在那之后那个船员就接班顶替了守望室里的船员,等到那个船员吃完饭才空闲下来从其他船员口中听到了船长的传话,所以基本上传达到的时候几乎是已经晚了一个多小时了。

船长知dào

,如果生了什么事情的话,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差足够让自己丢掉这个位置了。而另一方面,如果龙泽咎和紫澜真的正面冲突起来的话,自己定然是会被波及的。

所以紫澜才刚将MO的徽章放回到衣袋里,船长就急急忙忙叙述起了龙泽咎来拿钥匙的事情以及威胁自己的事情,因为心虚几次舌头打了结,当然那一个小时的时间差被他给隐掉了,这也是他心虚的根源。

紫澜也不打断,不告sù

他其实自己早就已经知dào

了,只是静静地听他讲完,听到末了船长还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总指挥大人……您看,我小小一届船长,如果龙芽大师迁怒于我的话……”

然而抬眼

到紫澜微微眯起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看似面无]T孔中却无意识划过冰冷的一道光,一瞬间被这个眼神震慑住的船长将他剩下的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想到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份,船长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知和天真,居然头脑热想跟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男子谈条件。

根本不敢直视紫澜的眼睛,船长立kè

岔开了话题道:“不不没什么,总指挥大人如果还需yào

我帮忙的话尽管提,想要去货舱的话我也可以为您带路……”话没说完,紫澜出声打断:“不用了。”

如果只是货舱的话,那在之前自己已经去过了。按照时间推算的话,船长应该是在自己离开之后不久就打来的电话,唯一让紫澜介怀的就是,为什么才9岁的颜心会猜到自己要去的地方是船长室?

船长诚惶诚恐地点头,根本不敢反驳。这样的态度倒是让紫澜留了心,他不由细细观察了一番低着头不敢语的船长,渐渐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心虚。

也许是…….

紫澜有些介yì

,本想.追问的,然而看到船长的样子,最终还是撇开了目光停住了口。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紫澜说出这句话之后,船长便是不可置信地瞪大着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大人的意思是……”.

“你想说的不正是这.个么?”冷得回到了那个外界传闻没有人情的总指挥。紫澜记得,自己已经很久没用这种语气了。

其实紫.澜知dào

,船长要求的,也仅仅是不被自己和龙泽咎的冲突波及而已。只要保住自己的位置,其他任由高位去闹,典型的小市民心理。紫澜能够理解,所以他隐瞒掉的那些紫澜自是不再去过问了。

说到底,一切的根源还是龙泽咎膨胀的占有欲,迁怒于人不是紫澜会做的事情。既然最后并没有铸成太大的恶果,那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只是……该惩罚的还必须要惩罚。

“.是是是!”看着船长头点得和小鸡啄米,生怕紫澜反悔的样子。紫澜便是冷哼了一声。

只见他的目光忽然锐利了起来,像是一把尖刀一样戳在船长的身上,让本已经放下的船长一颗心又被吊起,全身不由自主的寒毛耸立。

“我本来便是隐藏身份在这艘船上的,所以你应该明白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什么。”一字一句,满含着威胁和警告。

船长吓得眼睛瞪圆,面对紫澜这样的目光,他连一句“是”都说不出来,只是惊恐地点头。

紫澜不再多话,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时,船长才忽的回过神来,竟现在这样的严冬之下,自己满满一背脊的冷汗……

船长知dào

,这样的紫澜沐,会隐去自己的身份在这艘船上,定是有事情要做的,但既然是秘密的事,又为何会不惜曝露自己的身份也要和龙家少爷冲突?紫澜的那一道目光,冷血、修罗,让甚至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船长都从心底翻滚出了恐惧,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吞没。

传闻中,紫澜是不愿与人多话的,虽然冰冷却也孤傲。初见紫澜的时候船长也是因此才立kè

从气质上判断出来的。但是刚才的他是怎么回事?就像恶魔一样全身散着不可靠近戾气的紫澜沐,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许事情收尾了,龙泽咎究竟被如何处理了,紫澜也没有兴趣去知dào

。既然说了交给姬雪莲,那自己就再没插手的必要了。

只是,本以为这桩事情就这样收尾了,却没料到,接下来摆在面前的,是更加危险的劫难。

夜深人静,船头的甲板上,围栏最高点赤着足站立着一个女子——姬雪莲,平稳地站在那里唯美地像是一幅画。

海风吹得她满头银四处飘舞着,倾泻出满目的银光。

暗色的黑幕中镶嵌着漫天的繁星,行驶在海面上的远洋轮,只有寥寥几间客房还亮着灯。

偶尔夜幕上空飘过几朵云遮住了点点星光,一切都看似很平静很正常。

然而姬雪莲的双手却忽然抬起,包裹在她手腕周围一圈细细流动的空气忽然变得暴动了起来,变换出了红蓝两色交错的螺旋,缠绕了她的整条手臂。

摩擦着皮肤表面的空气温度,正异常的变换着,空气对流的方向也异样。听着略过耳际的风声,姬雪莲忽是张开了双唇,急促得喘了两口气。她静默地望着前方的瞳孔中,唯一的淡蓝色渐渐消退而去,越来越稀薄,像是释开的雾气,最后变成了银色,融进了白色的眼球,不细看,全然看不出眸光。

“来了……要来了……”轻声的呢喃被海风打散开来,姬雪莲纵身从围栏尖处跃下,风鼓满了她的连衣裙,她面无表情的抬起头,丝轻拍在脸上,斑斑驳驳交错之中,声音已是变了调。

“它……要来了……”

___________

学校的网好rp啊……差点都传不上来。悲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六十五、异变

青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窗外灰蒙蒙的。

青只觉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一会好像置身火海让她浑身是汗,一会又似是被人扔进了冰窟中冷得瑟瑟抖,加之额头上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小锤子在敲,“咚咚咚”钻心的痛,硬是将她敲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还未看清眼前,只觉得浑身似火烧一般。她想要起身,却现自己全身力qì

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无法动弹。

“唔……”喉咙口出了干涩的吞咽声,声带的震动带起了阵阵撕痛,青不禁轻呼出了声,本撑着额头半睡着守在她身边的紫澜即刻听到声音醒了过来。

“醒了?”紫澜轻声询问,观察到青皱起的眉头,“哪里难过?”

意识依然没清醒过来,但青知dào

,自己很渴。

“水……”飘渺地不仔细听便听不出。

紫澜忙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用手拿去了敷在青额头上的冰毛巾,然后动作轻柔地托着青半起身。

温热的水滋润流过喉咙口的时候,就好像是龟裂的大地久逢甘露,贪婪饥渴地吸收着。青喝得很急,不小心便是呛到了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喝慢点别急。”紫澜轻轻用手拍着青的背,声音少止住了咳嗽,昏迷前的记忆碎片却也慢慢拼合,越来越清晰的情节重现,让她的动作渐渐停止了下来。

紫澜见她突然不动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了,顿是挑眉,刚想开口询问,却感觉到臂弯里,青的身体慢慢颤抖了起来。

“紫澜大人……我……”青瞪着眼睛。声音沙哑地想说什么。然而话没说出来。却是泣不成声。

青以为自己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做到。哪怕是被挟持做人质地时候。被龙泽咎那样折磨只剩一口气地时候。再冰冷地水在刺心地痛。青都硬是咬着牙齿忍了过去。但是当龙泽咎撕开她地衣服。企图轻薄她时。青却绝望得如同面临了世界末日。

她害pà

。真地害pà

。因为自己地任性遭致这样地羞辱……

紫澜一惊。看到青哭泣。心底也丝丝地抽疼。

想到那个时候地场景。就有种莫明地害pà

。如果再晚一会地。也许……昨天一个晚上。紫澜想了很多。想到青摔门出去时候说地那些话。想到她失望地目光。紫澜忽然现。原来自己也会有担心害pà

。也会品尝到那种以前从未有过地愤nù

到失去冷静地情绪。

青哭得肩膀颤抖了起来。紫澜忽然有些愧疚。为自己竟然说出那么冷漠地话来伤这心。手掌轻轻拍在了她地头顶心。犹豫了一下。便是说道:“如果你还在为那个时候地事情生气地话……我道歉。我说了让你失望地话。对不起。

宽厚的手掌传递过来温热地暖流,青断是没想到紫澜会道歉,惊愕过后,便是因那一句对不起而被激出的更多的眼泪。

明明错的是自己,明明该说对不起的是自己。既然自己被紫澜救下了,那么就说明到最后紫澜还是不顾自己身份曝光的危险和龙泽咎正面起了冲突。光是这样,已经足够让青忏悔自己不经头脑的行为了。本来她一直都不愿意接受紫澜的怜悯。不愿意去谅解他为了自己做的那些牺牲,然而到最后的一刻,她才现,原来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他在容让着自己地一切任性。一直都是他陪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挡去那些狂风暴雨……比起死亡。比起**上地折磨,让青更难以接受的是和自己形同陌路的紫澜。此刻能够再次看到紫澜的面容。听到他关切的声音,青便是觉得。一切,都不重yào

“该说对不起地是我……对不起…………是我的任性……每一次,都是我地任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曾想不再道歉的,她也样结束了再无联系地,但是此时此刻,在紫澜沉声的话语之下,在他不顾一切保护自己地温暖之下,在他放下架子先行的妥协和包容之下,这样的坚持却变得无谓没有了价值。青醒来的时候,看到紫澜的那一刻,便明白自己必须道歉,可是青却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开不出口。这样的丑陋,丑陋到若非紫澜先开了口自己决计不会说出这三个字……

青的对不起,带着满满的负罪,声音哽咽在了喉咙口。为自己曾经做过愚蠢的事,也为紫澜依然肯原谅这样丑恶的自己。

这样的无助,让人心疼……许久,紫澜嘴角才浅浅上弯,轻轻将颤抖的青抱在了怀里。

“傻丫头……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青用力点头:“嗯……”却停不住眼泪,滚烫滚烫的……

宝蓝彤和颜心是睡在了船长另外安排的一间房间,原来的那间房间,宝蓝彤总有阴影好像睡到一半会有龙泽咎的狗腿冲进来。毕竟整整半年了,被龙泽咎的阴影笼罩了整整半年了。

昨天晚上青被带回来的时候,宝蓝彤是有要求过要留下来照顾青,但紫澜并没有同意。但是心里总是担忧着的宝蓝彤依然很早就醒了,醒来第一时间便是去了紫澜的房静由紫澜喂着喝粥的青。

“小青姑娘醒了?现在怎么样了?”宝蓝彤犹记得昨天青睡过去之后没多久就迷迷糊糊起了烧,如果到现在还没退的话就严重了。

“小彤姐姐,你就直接叫我小青吧。烧好像是退得差不多了,就是额头这里有点疼,不碍事不碍事。”一晚温热的粥下肚,青也有了活力。看是宝蓝彤,笑得也更灿烂了。

“那就好那就好。”宝蓝彤担心了一夜没睡好,现在看青虽然还是面无血色,但倒是挺有精神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也慢慢落下了。“小青,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让你变成这样的,如果没有你的话……”

本来还想说更多的,但是忽然想到了紫澜说地那句“她帮你,可从来没想求什么回报。”却戛然而止,千言万语省略成了一个包含了浓浓感恩的“谢谢……”

听到前面青还有些受宠若惊地摆着手,然而宝蓝彤说出那句“谢谢”的时候,心底却好像有一个声响,那是母亲的声音,曾经对自己说过:“作为一个人。要对得起自己的本心。”

青真的感受到了那种救恕的力量,一点一点注入温暖着那颗跳动的心脏,那是作为人的存zài

,那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对得起自己本心的存zài

。“如果小彤姐姐真地想谢我的话,等我可以下地了,请我吃一顿饭就好了嘿

宝蓝彤也为青这幅姿态忍俊不禁,忙点头:“这是当然到了萨离加就请这一路上,终于是有了一个同伴。

龙泽咎带给自己的阴影,结束了。已经结束了。想到这里,宝蓝彤露出了这半年来第一次由衷的微笑。

紫澜绞了一条温毛巾给青擦了把脸,宝蓝彤便是主动接过脸盆说要去换水,顺便叫颜心起床。紫澜也没拒绝,便是任由宝蓝彤去忙了。

待到宝蓝彤离开,紫澜才回过头:“你有话要问我吧,关于龙泽咎的。”

“嗯。”青不奇怪紫澜的敏锐洞察力。其实她一早便想问了,却没料到宝蓝彤正好出现。虽然身为当事人的宝蓝彤的确是有权利知dào

的,但是青并不想宝蓝彤担心,毕竟这个世界地残忍。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

或说其实青自己都还没能接受,只是。她必须接受

“后来,龙泽咎怎么样了?”青习惯性撇向了窗外。这种严肃的话题,会让她感到压抑。

刚刚离了冬日的天,亮得比较晚,窗外却依然灰蒙蒙一片像是被乌云笼罩过一样。紫澜目光黯了黯,忽然想到了姬雪莲。那个神mì

出现带着她的目的性的女子。

现在的我,不能她的面前出现。至少在她进入这个世界之前。姬雪莲说过这样的话,所以作为她帮zhù

自己地回报。自己应该是隐瞒住她的存zài



只是……究竟龙泽咎被如何处置了?姬雪莲又是否会从轻着落放过他?紫澜不能断言。毕竟离开前一秒,紫澜是见到地,姬雪莲冷若冰霜的面孔,若没有愤恨,是决计不会让人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恨意的。

紫澜自是不希望与事情无关的姬雪莲因为这件事而被龙芽追杀,在里世界,龙芽也是颇有威望地存zài

,和掌控里世界的那几位大人都有联系,一旦龙芽求助于那几位大人,灾祸便是在所难免,纵使姬雪莲再来无影去无踪。

里世界,是无法用常理来判断地,是个残忍血腥,不带一丝人情的世界……

这也是为什么,紫澜一直不愿意将青牵扯进来地原因。想到这里,紫澜便是迟疑了一下,才决定依然用他自己的说话方式,安抚青道:“我知dào

你在担心些什么。放心,我不会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地。去萨离加的行程还是不变,其他的你就不用担心了。”龙泽咎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自完毕,这件事情就已经结束也算是和他公事过,莫云死亡事件也好,前线作战也好。这个男子向来是这样掌控全局,自信满满的。青相信紫澜,就像相信亲人那样,带着一种莫明的坚定。

话题到这里算是结束了,青看到紫澜没睡多久很疲惫的样子,便劝诫说:“紫澜大人为了照顾我都没睡多久吧?我已经没事了,你身上还带着伤,快去休息休息吧。……啊,昨天的药也没帮你敷意wài

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紫澜带伤来救自己已经是很勉强了,更何况还要照顾自己一夜不睡。这种时候明明紫澜比自己更需yào

休息啊。

为自己的失误。青懊恼地锤着脑袋,结果忘记了自己额头上有伤的事情,自己把自己敲痛了,哎哟了一声,紫澜哭笑不得。

“有余力担心别人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说着,大手抚上了青的额头,脸色顿是一变,“明明烧还没退干净,还说已经退了。……”

青吐了吐舌头:“哎呀,被看穿了。这不是怕小彤姐姐担心嘛……”

“还笑。快点躺下休息。”紫澜明白女孩的那点小心思,故yì

虎起脸,青顺从得钻进被子,“嗯嗯遵命命算怎么办?”终于是问到了重点。闻言,青脸上的笑也慢慢散去了。

“怕只怕,小彤姐姐如果又回塞尔维地话,还是会被龙泽咎缠上。”青也知dào

紫澜是不会下手杀了龙泽咎的。但像龙泽咎那样的畜生,只怕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宝蓝彤是决计不能再回去了。颜心被下了药。瘾还不知dào

能不能戒掉,更何况宝蓝彤也只是个弱女子,要寻块地安身落户,难上加难。

紫澜也面有难色,毕竟他虽然身份滔天,却也不能徇私情。

青想了很多方法,想过找却云,但是却云身边的花花债实在太多了万般不妥。倒不是她不相信宝蓝彤,而是她不相信却云。于是除了却云那头,自己还比较熟悉的。便只有……青又想到了那张刺眼的笑容,忽然眼睛有点酸。

“我这边大概……”青甩开脑中的胡思乱想。却突然灵光一闪。

对呀!既然是自己熟悉的,那么玛歌小镇不可以吗?宝蓝彤为人谦和,像是邻家大姐姐一样,她又能吃苦,如果是自己介shào

的话。橙屋的老板娘一定肯收她地吧?哪怕一开始打零工也好,至少算是安身落户了。

把这个想法告sù

紫澜。紫澜也表示赞成。这的确不来了也可以和她商量合计一下。

尘埃落定。紫澜算算时间想到差不多该换药了,便是起身叮嘱青:“先躺着别起来。我去拿药给你换。女孩子脸上留疤总不是件好事。”

青点头,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然而紫澜才刚起身,船身却是一个颠簸,门外,刚刚将热水脸盆拿来的宝蓝彤还未来得及开门便一个踉跄,热水全部翻在了地上。

“轰隆——”窗外,一道破空的闪电划裂了半片天,紧接着,便是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洒了下来,打在窗户上啪啪作响。

“下雨了?”感觉到了船身的颠簸弧度越来越大,刚躺定的青不住坐起了身。不,不仅仅是下雨那么简单!窗外的天是灰黑色的天,乌龙笼罩住了全部,也许是因为还没脱离冬日夜长地原因,便没及时警戒起来。此刻,青都察觉到了异样,明明现在已经七点了,哪怕是东至之日也不至这样,可是现在天却依然黑得吓人,黑得如何极夜一般,让人心头越的不安起来。

紫澜走道窗前拉开窗户,雨点霎时猛烈地击打在脸上,竟能让人感觉到丝丝的疼痛。甚至离开窗户有一段距离的青都感觉到了,窗户开出一条缝的那一刻强风的卷入,以及窗外响彻耳际的电闪雷鸣。—”又是一道惊天雷响,门外传来了宝蓝彤惊吓的呼声。青慌忙想要起床,却被又一记颠簸颠回了床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天越来越阴沉,海面掀起了惊涛骇浪,甚至有浪水扑到了窗口,像是被搅浑的染缸一样浑浊地叫人害pà

。雨幕蒙住了前方的视线,颠簸越来越强烈,船身在海面上摇晃不定,随时好像会翻掉。

紫澜地眉头越蹙越紧,也不管青的伤势如何了,当下拉紧了窗户决断道:“换衣服!然后跟我来!”室,值夜的船员早已拉响了警报,消息也传达到了船长室。

风向的异常,天气的异常,让这一大早却已是人人警备了起来。只是在船员们忙碌地四处奔波之时,身穿白衣的女子却是站立在守望室最高处地桅杆顶,密密的雨水落在她地皮肤上,却仿佛隔绝了一层透明的保护膜一样,皮肤未被沾湿一分一毫。

如昨日那般,她手腕处红蓝色交接地螺旋气流依然存zài

,只是,比昨日更是密集了几倍,密密麻麻如同扭在一起的绳索一般。

萤蓝色地光点不时在她的身体周围出现又灭掉,闪电的光芒之下,那张苍白的脸越吓人。

船只的颠簸完全未影响到她,看似飘渺却稳如泰山地站小的一个点上,她注视着前方,被雨蒙住了视线的前方,是天和海融合在一起交接成的灰色浓雾,如同会吞噬人的怪物一样,将死亡缓缓推进了这艘行驶在这片海域上的船只。

底下已是乱作了一团,这乌云笼罩的天底下,船只上灯火通明。

女子却是淡淡地张开了嘴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能力,保护她……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一百六十六、雷暴袭来

“小彤姐姐门口,宝蓝彤还没现异常,正在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满地的狼藉,听到青的呼声,抬起了头。

“小青,对不起刚才我不小心把水给……我再去换一盆…”

“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见宝蓝彤还有闲情忙着打水,青便急了,拉起宝蓝彤想解释,却现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紫澜。

然而这个时候却是比之前都要猛烈的一记颠簸,耳边轰隆的一声雷响,哪怕是隔了一层窗户也震耳欲聋。

“啊身体还有些虚的青一下子没控zhì

好平衡撞在了走廊边的墙壁上,痛得她龇牙咧嘴。但是还没来得及站定,便是又一下颠簸,幸亏紫澜一把拉住了她稳住了重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开始就一直……”宝蓝彤也现了异常,如果是小风小浪怎么会颠成这样。这个时候她也注意到青竟然已经是穿好了衣服。她不应该是躺在床上休息的吗?

颜心扶着宝蓝彤起身,突如其来的异变让两人都没意识到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风掀起了一阵阵越来越猛烈的浪,哪怕是这艘远洋轮都经不住这样的颠簸,仿佛随时会倒下一样。但是,这还只是一个开头……眯着眼睛,片刻果duàn

地对宝蓝彤和颜心说:“你们在房间里不要乱跑,不管生什么事情。”说着,将两人推了进去,像是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一样,嘴唇轻轻蠕动了一阵,青便是看到一层带着淡淡红色光芒原型薄膜笼罩住了两人。宝蓝彤又惊又吓,拉着颜心的手也渐渐抖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心儿,心儿这到底是怎么

颜心只是反手握紧了宝蓝彤,然后便是静静地透过那一层薄膜望着紫澜。一言不语,却在眼神中传递着他想说的话。

紫澜点头。宝蓝彤的慌张反衬出的是颜心的冷静。如果是这个男孩的话,一定可以……紫澜想着,面对宝蓝彤的疑问,也不解释什么,转身道了句“交给我。”便是一把打横抱起了还在呆的青,然后脚步飞快地朝楼上跑去。

“咦?不带小彤姐姐他们一起吗?”青还望着紫澜房间地房门弄不清楚状况。紫澜点头:“你放心,在那里不会有事的。”

“那。那个……紫澜大人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青又提议。被这样一路抱着她有些不太自在。紫澜却是风马牛不相及地答道:“没有时间了。”说完。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下去说:“我不想你离开我地视线说话地时候。直视着前方并没有看清。然而这句话却让青地心头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一样。让她莫明地不安惶恐了起来。记忆中那张灿烂地笑脸越来越刺眼。刺眼地她手心冰冷地沁出了汗……被这巨大地摇晃晃醒了过来。纷纷议论着。询问生了什么事。大多都只是披了一件冬衣刚从睡梦中醒来。

颠簸越来越剧烈。紫澜却是健步如飞丝毫不受这左右起伏地影响。越是靠近楼梯。就有越多地船员来来往往。脸上带着紧张和焦虑。

所有地船员都已进入了警备状态。

根本无暇顾忌紫澜这头。两人很快就到了船长室。这里。紫澜昨天才刚来过。却能明显感觉到这清冷地早晨染上地肃杀气氛。

“……水舱闸门立kè

开启!…控zhì

室!控zhì

室听到没有?风速风向!……”

“滋——滋——”

坐在一方屏幕前方的船长一脸严肃通过通讯器下达着指令,下方已经是乱作了一团,视线前方根本看不清。控zhì

室传达过来的数据让他心惊。

“情况怎么样。”紫澜放下了青,待她站定却不放开她的手。拉着他走到船长的身边。

船长一惊,见是紫澜,便一般按下了挂断按钮:“总指挥大人!我正准bèi

电话通知您

“情况怎么样?”紫澜又问了一遍,眼睛紧紧盯在屏幕上传达过来的数据上,表情也越来越严肃了起来。

船长忙是调动出了几个之前地数据。飞快地解释说:“海域附近的磁场有异变,空气对流及不稳定推断可能不久就会出现龙卷。风向是北偏东三十五度,五分钟前即时测算的风速是每小时243公里。刚才传过来的数据是……287公里!”

这样的增长速度让人心惊。而听到船长一项一项的罗列,青心头却忽然一紧。不禁抓紧了紫澜握着自己的右

仿佛感受到了女孩的不安,紫澜也蹙紧了眉头,这样的数据,这种现象,如果没错的话……

紫澜回身望了女孩一眼,见她玛瑙绿色地眼眸中,划过了一抹强烈的不安。

“雷…暴……”这两个字是紫澜和青同时说出来地,紫澜是试探,而青则是恐惧地摇着头甚至想要后退。

记忆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拼命在锤击着自己的脑子,却被自身的矛盾压抑着无论如何也破不开口,就好像一旦破开,就会有很可怕的,让她无法接受的记忆涌现出来一样……

没错,雷暴。依然站立着周围的磁场异变,看着那劈裂半边天地雷光时,嘴角忽然勾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像是能面一样虚伪,笑容背后,真实地她,却有着深刻到骨子里无法用任何表情来表现出来的悲伤。

哪怕记忆被强行抹去,生过地还是生了,无法装作从没有过。这是约定,约好了不会再唤醒她的过去,但

这场雷暴来得太突然。姬雪莲本想冷眼旁观,然而想到多年前浑身染血的青,便是再也无法控zhì

住自己的步伐,忽然跃身跳下了守望室最高处的桅杆,只看到一道白影从前方飘过,吓得守望室内坐着的船员一下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船长室内地青忽然挣脱开了紫澜的手蜷缩到了角落里歇斯底里地颤抖了起来,紫澜抚着她的背,却感受到这个女孩强烈的不安。然而青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颤抖,哆嗦着。

船长在听到雷暴两个字的时候。神情也是骤然一变。眼下的天气状态,最有可能的的确是雷暴,但是在海上遭遇雷暴却是船长航行生涯至今第一次。会导电的海面,若是雷暴生在周围这片海域,究竟会生什么,自是可以想象。船长吓得冷汗直流,连说话也不利索了:“总,总指挥大人,接下来……接下来……”身。

船长立kè

答道:“无法接通…周围磁场太过紊乱。完全无法接通本部。…”

这样的话,MO总部那头也无法接通来了解具体情况了。雷暴根本就无法在出航时就预测到,真地生也只能听天由命。在海上,没有任何的防御措施,孤零零的船只根本无法在雷暴起之前离开这片海域,遭遇海难的可能性很大。但是,现在放qì

还太早了。

紫澜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包住了拼命颤抖的青,对船长喊了一句:“帮我照顾她。”然后便起身拉起了船内的通讯器,按下了船内广播。

“船上的各位乘客请不要慌张,请听到广播之后按照我所说做。请乘客们将所有桌上的物件收入箱中以防砸伤。本船接下来可能会遭遇强浪。为了防止摔伤请抓住身边地固定物件,请房间内的乘客躲到桌子底下或是床底下用被子裹住身体减少冲击。在餐厅内的乘客们请尽快回到房间内。我再重申一遍,本船接下来可能会遭遇强浪……”

“请互相转告,请互相转告。”

广播响彻整艘船,播报期间,船舱内便有一阵的尖叫和惊呼。原本只是猜测此刻却得到了证实。人心惶惶。一时间船舱内乱作一团,有害的”。也有恐惧地瑟瑟抖的。然而在播报完毕之后,紫澜的现场指挥却起了作用。几分钟之内原本乱作一团的人们竟然有序地收拾起了所有小物件并且牢牢锁上了柜子箱子的门。没多久时间,四下里已是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风雨交加声。

乘客安顿完毕,挂断了船内广播,紫澜又接通了各个舱室,沉声道:“我是临时指挥官,暂时接替船长下达指令。接下来请按照我的指令行事。”

船员们都没料到生了什么事,然而这个突然间出现地男子那平稳镇静的嗓音,却仿佛可以扫去一切地不安一样。

紫澜迅速拿出笔记录着,眼观四方:“压水舱,现在进度是多少,嗯好,请控zhì

在百分之八十。…守望室,前方异常?控zhì

室,控zhì

室现在的风速和风向,另外请将地图给我。……螺旋桨反向,左满舵!对!就是偏离原本的轨道!……”

紫澜频繁地切换着各个频道,熟门熟路地下达着各个命令,船长颤颤地走上前:“总指挥大人……您这是?……”

“德码。”紫澜回过头,冷冷地说,“我们现在需yào

朝德码方向前进。”

“可是……”船长还有所犹豫,并不是不相信紫澜的判断,而是……“如果临时改变“现在没有万一不万一!死,活,就只有两条路!”紫澜地语气不由生硬了起来。

就在船长被震慑地不敢再言的时候,门口却传来了幽幽地女声:“龙卷,十五分钟……”

“谁?!”船长警觉地朝门口的方向看,却看到了那个身穿白衣如同鬼魅一样地女子,面无表情。

“十五分钟?那不是……”船长吓了一跳,仔细回想女子说的话,声音更是抖了起来。

紫澜回头异常惊讶,为什么此刻姬雪莲会出现?然而没想透,却听她接着轻声呢喃,“最近地,雷暴……两分钟……”

她的手腕上依然旋转缠绕着蓝色和红色的螺旋,而身体周围忽明忽灭的离子光,让紫澜立kè

蹙起了眉头。

这样强烈的元素暴动,不会有错的!她的能力,紫澜已经明白了。

姬雪莲的目光忽然停住了。角落里,被这股强烈的元素暴动压迫地的青缓缓起身,在看到姬雪莲的那个瞬间,全身凝滞住,就好像雕塑一样。

“对不起,我还是,违约了……”青的反应姬雪莲尽收眼底,原本淡定的面容忽然间产生了丝丝波动,声音轻颤,“只是不想您……再一次……害pà

了……”

“你是……谁?……”记忆里面,明明没有这个女子的却深刻的感觉到那丝丝的熟悉,让她不禁脱口吐出了这句话。

然而却像刀子一样。

姬雪莲笑了,很少笑的她,却笑得很灿烂,垂下了眼睑用一种让人弄不懂的笑容,然而那一刻,青和紫澜却好像看到了她的眼泪,隐形的眼泪,诉述着悲伤。

片刻,她收起表情略过了紫澜,声音飘渺地拂过耳际,却只有紫澜一个人听见了:“1552年12月,德码雷暴。请,替我保护她……”说完,便一个闪身只留下了一个落寞背影。

留得青怔怔地望着门口,船长在一旁惊呼,已然乱了阵脚:“最近的雷暴还有两分钟!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大人您听到没有?”

“嗯。”紫澜回身望了一眼青。1552年德码的雷暴,紫澜也有记忆。那个时候,他记得他的父亲正在德码执行任务,听到雷暴的消息时,母亲甚至吓得昏厥了过去。事后才知dào

父亲平时躲过了危险,但是当时救援队前去还未救出父亲的时候,紫澜为了安抚母亲特地去查询了许许多多关于雷暴的讯息,不算了如指掌至少也是知晓雷暴危害的。

姬雪莲,为何会告sù

他这个讯息……青又为何会仅凭借这么几个现象便知dào

了即将生的灾害是雷暴。难道也在现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紫澜觉得还差一根线就可以将自己知dào

的连起来了,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最近的一次雷暴,还有两分钟。这是姬雪莲告sù

自己的。其实雷暴早已陆陆续续开始了,这暴雨狂风和漫天的闪雷便是征兆。然而,姬雪莲不会特地出现传达无用的讯息。联想她手腕上红蓝两色交错的螺旋,紫澜忽然明白了姬雪莲说的是什么。

两分钟之后,将会有雷击直接击中船只!

紫澜忽然神色一紧,朝船长喊出了声:“停航!通知他们紧急停航!”了,表pia我。

就当是,看异世吧……大概他们的雷暴和我们的不一样……

泪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一百六十七、莲和莲

洋轮即刻停了下来,在颠簸的大浪中左右飘摇着,风)(打着甲板和船的外壁,出“啪啦啪啦”的声响。

姬雪莲已不见了踪影,紫澜却登时反映了过来,立kè

拉起通讯器调出一个频道:“压水舱?”

“百分之八十的压舱水即将灌入完毕……”那头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然而还没结束,紫澜便是打断简短地下达命令,“继xù

!”

听到这两个字,那头似乎有些犹豫:“可是……”

“听我的命令!继xù

!”紫澜当然知dào

对方在顾虑什么。若是灌入百分之一百的压舱水,水位线就会升得很高,船只也许可以比之前稳定但是一个不小心便会沉没。

那头小心翼翼.本还想说什么的,听到紫澜这句话却不敢再言了,只得遵从命令继xù

灌水。

调到另外一头的频道,.紫澜传达了下锚的指令,之后便蹙眉朝向窗外看,大雨蒙蒙这一片海域就这一艘远洋轮行驶着。雷暴的范围并不广,偏偏这些时间船只根本不够驶离这片海域。

船只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航路了。

从.塞尔维前往萨离加小岛的话,必经德码。因为地图上,萨离加小岛位于德码的东南方,也就是上北下南的地图看去右下方,塞尔维大陆是在北方靠近寒带的区域,也就是地图上看去德码的上方。

紫澜.原本是决定让远洋轮紧急改变行进的方向前往最近的德码岛避难的。综合控zhì

室传过来的最新风速风向,不出二十分钟定会有龙卷袭来,冷暖气流的对撞太强烈了,龙卷的范围定然不小,本想若是加紧航速也许还能够躲避过中心猛烈的卷击。然而若是两分钟之后有雷暴来袭的话,这样的设想就彻底破灭了。因为雷暴的范围虽然不广,一旦落到海域上,杀伤力却是极大的。

雷暴——自然灾害,.多生于地面,根据情况会伴随暴雨飓风和龙卷,甚至会有冰雹,而冷热气流的对流异常以及空气中带电离子的暴动同时伴随下来的还有雷击,或说,雷暴的主要危害便是雷击。

现在地风速.已经达到了300里每小时了。随着渐渐靠近百分之一百地压舱水灌入。水位线慢慢上升甚至压过了远洋轮地标记。从此处往下看。海浪已经舔嗜到了船甲板甚至堪堪就要没上来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地海腥味。加上风大浪大。颠簸之下一个不小心也许就会翻下去。然而在这样猛烈地强风之下船虽无法保持绝对地平稳却已比最初好了许多。这也为紫澜地计划提供地条件。

若是没有暴雨地话。也许还能根据守望室地情报还能进行紧急应对。然而在这样地暴雨却让视野也受了阻。别说肉眼了。连守望室使用望远镜都无法观测到前方具体地天气状况。在这种情况下。所有地战术对策全部都化作了零。因为雷暴不同于雷电。而是比雷电更危险地直接从天空中传输到地面地雷击。之前对雷暴地介shào

中。有这么一句——“多生于地面”。也就是说。如果是在地面上地话。至少还可以采取绝缘措施。但是反观现在。雷暴生地地点是在哪里?

海面!

海水并不是纯净地水。其中包含了盐分和杂质。可以说是天然地导电体。而整艘船通体都是由钢铁铸成地。比海水地导电性更强。且不说龙卷、暴雨和飓风地危害。光这一雷击。一旦接触到海面。必定会在一瞬间贯穿整艘船。结果如何自然可想而知。

船长早已失了往日地威严和淡定。只求助于紫澜能够帮上一把。这个时候。MO总指挥地名号便如同救恕一般。要知dào

。历届MO总指挥都不是只有一个虚名而已地。

但是……面对无情地天灾。以一人之力究竟能否抵挡?

紫澜望了一眼蜷缩在角落的青,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然而望向窗外那样风雨交加的天,却终只作罢了。

“你留在这里吧。外面毕竟太危险……”

“不要……”见紫澜想要走,青忽然喊叫了出声,神情恍惚,声音沙哑地不像是她,“不要让我一个人,不要让我一个人!……”依稀好像有过这样的一幕——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面,听着震耳的雷响,那种孤寂和恐慌叫她歇斯底里想要尖叫。明明没有经lì

过,为何会这般的感同身受?

青不知dào

青不明白,全身冰冷只望见紫澜的背影,害pà

让她有种错觉,仿佛拼命伸出手却无论如何也抓不回来一样:“不要……唔……不要……”

“……”

从她脱口“雷暴”二字,从姬雪莲说出1552十二月的雷暴,紫澜知dào

,青身上隐藏的谜团比自己想得更多。

本想让船长照顾她的,但是听到了这

,紫澜却再也忍不下心再丢下她自顾自离开了。他9]|初玛歌小镇外的森林内,那样决然。

“不丢下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紫澜心软了,像是自己说服自己一样,想,既然都是危险,那不如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亲手保护她。

紫澜俯身为青穿上了自己的风衣并亲手为她一颗一颗扣上扣子,然后抖开自己的围巾小心包住了她的头,动作极尽温柔。青太瘦了,里面即便穿了厚实的冬衣,风衣在她身上依然显得空落落的。

紫澜回身看了一眼船长,然后便收回了目光轻轻抱起了缩成一团哆嗦着的青打开了窗户。

顷刻间,风夹杂着雨吹了满面。

青下意识的将头往紫澜的胸口埋了埋,紫澜深邃的目光望向窗外,远方的天空又是一道闪雷劈下,雷光之下那张冷漠的棱角分明的脸竟带有一种无所畏惧的坚定。

船长还在惊讶.,昨日才见到他那张修罗般的面孔,今天却对怀里的女孩露出了这样柔和的表情。还未想通,紫澜便已从二楼的船长室抱着青纵身跃下,仅穿了单衣的身形虽然孱弱,却隐藏着令人畏惧的力量。

风从敞开的窗户灌入,.一时间整间船长室内冷得彻骨,清醒过来船长慌忙奔到了窗口,雨迷乱了眼,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然而已然平稳站定到了甲板上的那个黑色身影,却迎着风雨巍然不动,让船长慢慢绝望恐惧的心,又生出了希望…….

甲.板上的风雨更加猛烈,纵是紫澜将自己的风衣包裹住了青,青依然觉着被雨点打得很疼。

“放.我下来吧。”被森冷的狂风一吹,青清醒了不少,因姬雪莲的出现而混乱的思绪慢慢理清恢复了回来。

紫澜应允,轻轻放下.了她,却迎着风头将她挡在了身后。

躲在紫澜的.身后,风衣被狂风吹得掀起,沾了水沉重无比。哪怕大部分的风雨被紫澜挡去了,青都睁不开眼睛,只觉得风依然像是利刃,夹杂着丝丝雨点刮得她两颊生痛。刺骨的寒气无孔不入,脚下不断的摇晃晃得她有点反胃想吐。

但是眼前的紫澜面不改色,镇静地面对着前方那些未知的危险,雨水沾湿了他的面容,不停歇的光亮勾勒出了他的轮廓,完美得让人心醉。

“如果怕的话就闭眼。”雷击还未到来,但远处天空的闪电却越来越明亮,越靠越近,一下一下像是树杈一样开出无数的枝丫,密布了半片天。

照理应该是害pà

的……这种随时可能丧命的天灾之下,应该要害pà

才是。

只是当望着那单薄却纹然不动的背影,隔着那一层薄薄的单衣感受着阵阵温热时,青却全无害pà

的情绪,有种莫明的信任,莫明的心安。上一次,前线偷袭的时候也是这样,用他的身体为自己挡去一切的危险和灾难。任凭狂风暴雨也屹然不倒。紫澜不会送死的,即使他受伤又逞强,至少他不会带着自己送死。

哪怕这个世界上没有奇迹,他也一定能够创造奇迹。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青是这样相信着紫澜。

雷击劈裂半空,有毁灭一切之势,灰色的严实如山的积雨云侧,可以看见道道闪光勾画出的形状,撑满了整片天。天海化作了无级地狱,而这艘远洋轮便像是翻滚在熔浆中的蚂蚁一般随时便会被倾覆。

时间一点一点靠近,甚至青都能够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元素暴动带来的压迫感。这样的压迫让她再次产生了幻觉,眼前虚晃的情景让她一度压抑下去的不安再次翻滚了起来。

如果是紫澜的话,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青一遍又一遍劝自己安心,但是刺眼的亮光之下,现实与虚幻交错的边缘,无从躲避的黑影……青的身形突然开始不稳,在风中摇摇欲坠。

紫澜并未察觉到青的异常,只轻唤了一声“莲。”左手的尾戒便是绽放出了耀眼的青光,那日在战场上错综的银丝在一次唰得在面前展开。一瞬间,一张钢丝组成的巨大铁网密布了上空,而就在那之后不到一秒,便是轰天的一声雷响,响得青听觉全然丧失呆立在了原地,船舱内因为惊吓而响起了一阵尖叫声。

“总指挥大人!”船长下意识捂住耳朵,只觉得眼前白光乍现双目竟是暂时失明了,过了好久才恢复了过来。

所以船长并没看到雷暴袭来的那一刻紫澜做了什么,所以他只是定定地望着散落在地上如丝线一样杂乱无章的钢丝。

但是青看到了,青并没有闭眼,她目睹了全过程,她看着一道肉眼可视骇人的雷击打在了漫天飞舞的银丝之上,然后如蛇一样沿着交错的银丝四处游走,再还未通到海面的

完全消失化作了虚无。

这样近距离,这样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啊——”目已不可视,视觉停留在了那近在咫尺的雷光之下,封印着黑色历史的铁盒只需yào

再敲击一下就将破裂开来,然而同时青的脑壳却好像也要跟着一起破裂开来一样痛得让她撕声吼叫了出来。

紫澜一惊,回身想要询问青怎么回事,第二击却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猛烈攻了过来。垂下的钢丝根本不及张开成网,只在半空中还未成型的时候便和雷击碰撞在了一起。

契约连心,魔法武器和主人是一心同体的,武器受了大创,紫澜也闷哼了一声,脚下一个踉跄,虽然被他生生抗了下来,但由于之前的伤并没好,这一下新伤旧伤叠加,那一下的冲击的缘故嘴角渗出了暗红色的鲜血。

只是这一击,.因为防御得仓促,竟没能防御瓦解掉全部的雷电,有部分雷落到了水面上,这是真的迅雷不及掩耳,只听到“呯呯”几声巨响,船体猛烈地震动了一下,便有哭喊尖叫声船舱内传来。

看来是灯泡或电器在雷.击之下爆裂了开来。

紫澜本想询.问船长生了什么情况,然而还来不及,第三道雷落下了。紫澜左手用力一挥网便张了开来。

然.而看到雷的落点时,紫澜却惊得忘记了言语。

问题.并不是在那把名为“莲”的魔法武器上,因为这一次网的确是张开成型的,也并不是因为他受的伤,紫澜自认为这样的冲击对他没有影响。

而是因为雷击的落点。

之前没防御.住前面的那一击导致的结果便是船身摇晃了并朝另外一侧飘离了不少位置,雷击的落点是瞄向一侧的海域的!

姬雪莲说到没错,雷暴的确是在两分钟之后,也就是现在击下来了。最初紫澜还在怀疑她为何会出现对自己说这番话,此刻却已经很明白了。

姬雪莲知dào

自己的能力!没错,紫澜是魔武双修,武器自然是这名为“莲”钢丝,而魔法,则是火系单休雷火双休。在这个世界,是存zài

双系法师或三系法师,只是数量不多而已。而火系则有雷和火两个分支,就像水系有水和冰两个分支一样。

雷元素是被誉为亲火的元素,能够使用雷魔法的魔法师一定能够使用火魔法,反之则不然。也就是说,火系魔法师也分为修雷魔法师和修火魔法师,紫澜,便是主修雷。

若是借由“莲”的特性,再配合自己的雷系魔法造诣,哪怕是雷暴紫澜也有信心将其瓦解,变回最初的雷元素形态分布到空气中。但是前提条件便是,从正面迎击雷击,不让雷电落到海上。

这便是紫澜要求停航的关键。紫澜没有能力防御住导入水下的雷击,因为火系在水的作用下会变弱。

而紫澜之所以当初将压舱水加至百分之一百并且下了船锚就是为了固定住船的位置。

然而因为之前的那一击,船的位置却变动了,这让紫澜措手不及,“莲”飞速地朝向另外一侧飞去,却根本赶不上雷击落下的速度。

“哐——”

“滋滋……”

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焦灼的味道,白光落下之时,船体便是以及如被猛击了一样更强烈的摇晃了起来。紫澜第一时间便是转身抱紧了青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

然而,雷击到来,却只是沿着船体游走了一阵便停了下来,除了几台船内的喇叭爆裂开来以外,便没有其他的损害。

紫澜小心地睁开眼睛,风还在刮,雨还在下,远方的雷电光芒之下,却清晰看到甲板上多了一个人。

穿着浑身白衣的姬雪莲,依然是那样冷漠,依然是那样面无表情。

她的身体周围,间,带着满满的闪电,丝丝游走,及其骇人。

却因她的出现,免去了一遭劫难。……

紫澜刚想道谢,却见姬雪莲表情森冷,毫无血色的嘴唇轻吐出了四个字。

“你……出局了……”那样的愤nù

,就如昨日货舱内,对龙泽咎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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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懂这章的标题是什么意思的吧?

顺便吼一句……大家多说点话嘛~多留点评论嘛~

都是广告,甚至什么兼职广告都来了。怒。

俺精华都用不掉啊~俺每月的赏分都用不掉啊~

哪里写得不好都不知dào

……像孤单芭蕾同学就很好嘛,哪怕是批评那也是评,小青虚心接受就是了嘛。

打滚打滚,大家多写点评好不好嘛~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六十八、最后的十五分钟

你……出局了……”姬雪莲冷冷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处流窜的雷电渐渐稀疏最后只闪过了一条光线便消失不见了。

紫澜蹙起了眉头,不仅是为姬雪莲那句莫明的,你出局了,更是因为眼前的场景,让他确信了自己的推断。

犹记得在船长室,姬雪莲出现的时候,身体周围也是带着点点的荧光,手腕上面那串仿如手链一样红蓝色交错的螺旋绳股,惊现出强dà

元素暴动能量,不用说紫澜了,连青都感觉到了,浑身像是被禁锢在深海地下强烈的外力压迫。

联系当时在货舱内姬雪莲的举动——左手蒸出灼热的气流,而右手却冷如冰,如果没有错的话,这就是她的能力,这就是她为什么能够觉察到冷热对流的异常、风向的变动甚至知晓雷击到来的时间。

她身体周围存zài

一种磁场能够感受到周围元素的变动甚至吸附它们!

这并不是魔法.,因为魔法的本质是聚集和操纵,是将魔法能释fàng

出来创造出魔法元素聚集的场所,然后借由自身的元素亲近度加之吟唱魔法元素能够理解的魔咒来命令元素排列组合起来形成自己需yào

的形态和攻击模式。

姬雪莲所做的仅仅是吸.附,将魔法元素吸附在自己的身上,也许衍伸出来的攻击模式仅仅是像之前惩罚龙泽咎那样的“冰火两重天”再或是利用高温膨胀空气中的风元素造成隔空撞击等等。

以及这一次.,将所有的雷击吸附在身体周围然后转化成肉眼看不到的元素状态任其消散。

姬.雪莲是拯救了这一船人的性命。不论是否因为青在船上的原因。

紫澜.本想道谢的,但是望见姬雪莲却哑了口。因为她一开口便是带着这样的语气,看似嗔怒。

而出局,又是什么?.

紫澜不解。还未待到反问出.声。姬雪莲已然缓缓走到了青地面前。

“请。跟我走……”声音断断续续。不知是被雨幕打散地。还是因为她本来说话就大喘气。

听到她对自己说话了。青便怔怔地抬头。然后再一抬眼望见姬雪莲地时候。却如在船长室内那样。排山倒海地记忆片段蜂拥而入。然而青却一幕也抓不住。

“不要……不要……!”

剧烈地痛楚侵袭着脑部。头疼欲裂。青地左手拼命乱推着。像是在抗拒什么一样拼命后退。拼命缩在紫澜地怀里。看到青地疏远。姬雪莲地目光便是沉了沉。

紫澜注意到。她地瞳孔颜色竟是越来越淡。淡到最后是不仔细看便看不出地银白色。镶嵌在白色地眼球上。霎是吓人。

青拼命挥舞着左手,紫澜怕她伤到自己便是抓住制止了她,紧紧搂住她的时候突然对自己鲁莽的决定开始后悔。

虽然是她的要求,而将她带出来也的确是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但是她还在烧啊,若是这一淋雨伤病加重了怎么办?

正想着,却依稀可见姬雪莲的焦距忽然涣散了起来,若不仔细看便看不出那颗银色的瞳仁望向的方向,只在瞬间,便撑开了一个半圆形空间,围绕在她手上的红蓝色螺旋已经消散了干净。

是空气元素。姬雪莲将空气叠加吸附到了她的身体周围,创造了一个风雨无法侵入的空间,隔绝了雨幕。

姬雪莲没等紫澜问,便是低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那句话:“你已经,出局了……把她,交给我……”

“你究竟是什么打算?”紫澜不明白,明明姬雪莲说过在青进入那个世界之前不会出现,为何此刻又带着这样的姿态现身在青的面前。

听到紫澜的质问,姬雪莲忽然有些嗔怒地望向了她:“你,保护不了她。你会,让她受伤。”

紫澜全身一僵,被说中了最在意的地方,声音也没了平日里那样底气:“我不会再让她受伤了!”

“没有,下次了。”姬雪莲毫不留情地接下了他的话,然后走到了青的面前,那个半圆形的空间跟着她一同笼罩住了青和紫澜两人。她尽lì

想要微笑,然而常年冷漠的面容却让她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请,跟我走……”这是她第二遍说这句话,却比第一次多了几分强硬,有不罢休之势。

只是缩在紫澜怀里的青依然不断颤抖着。

姬雪莲的脸,那样的陌生,却又那样的熟悉……高烧未退的青给出回应,只是看着那张脸,神智也越来越恍惚,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所在的究竟是现实还是幻觉。青仿佛看见了被雷光照亮的地上,那双不甘地望着自己的眼……

洪流不断冲刷着自己,脑海中渐渐印入了那本不该存zài

的片段。

“莲……莲……”青忽然呢喃出了这个名字,姬雪莲一喜,面上浮上可谓是高兴的情绪,“我是,我是,莲……”只是才说完这句话,青却晃着脑袋尖叫了出声,剧痛折磨着她的心智,那个熟悉的名字,莲,只是刚念出便是像诅咒一样,头痛欲裂,一波一波袭来叫她差点疯。

“……”

姬雪莲想说什么,看到青的姿态,却犹豫了,再没了最初的那种坚持。紫澜感受到那看似没有瞳孔的眸子望向了自己,视线的焦距之下,是矛盾波动的情绪。

“离开她。”

紫澜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不。”不需任何的思考便可做出的回答。这是毋庸置疑。即便姬雪莲从出现至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青好,紫澜也不会放手将青交给姬雪莲。

姬雪莲是里世界的人,这是重点。他不会让青离开自己的保护范围,交给一个他无法信任的人。

紫澜坚定的态度之下,姬雪莲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她,叫我,莲。……她是,认识,我的。”

“可是现在她的样子你也见到了。”紫澜的陈述之下,是青瑟瑟抖的样子,窝在紫澜的怀里不肯面对姬雪莲的那张脸。

风雨已经被隔绝在了空间之外,紫澜却觉得这方空间内,两人之间的斗争比风雨更加猛烈。时至此刻,再迟钝的人都察觉到了,自姬雪莲出现之后,青的神智便开始混乱。

姬雪莲、雷暴、1552年,这些事情一定是有联系的。

姬雪莲神情黯了下来,不愿意承认这是事实:“我等了……那么久……那么久……”强调,声音轻的气若游丝,却依然穿过中间的空气进入了紫澜的耳中。

紫澜的气势弱了下来。面对姬雪莲失落的神态,紫澜知dào

,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了。无论怎样,他还是看得出,姬雪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青好。

不忍再去用言语来伤

这个女子,紫澜只好避重就轻道:“姬雪莲小姐,不T+T|么,总还是先等这一场雷暴结束好么。”虽然三人的周围已经没有了暴雨,却并不代表外面的危机结束了。

姬雪莲不点头,却也不摇头,只是静静望着青,然后呢喃道:“我,只是,为了她……”

便再无言语……

雷暴还未结束,虽然后来在紫澜和姬雪莲各顾各却又看似联手的抵抗之下化解了几次雷击,但危险还未结束。

五分钟过后,.雷击的威胁彻底没有了,姬雪莲是这样对紫澜说的,可是这并不代表可以松一口气了,因为重头戏却还在后面。

姬雪莲不知去了何处,.紫澜也顾不及直接带着青回到了船长室,船内的广播被破坏了,所幸联通控zhì

室的频道并没损坏。重新出航的命令刚刚下达,水舱的压舱水便开始放出,螺旋桨也重新转动了起来,动力装置推动水波缓缓在巨浪之中朝前行进。

还有十分钟.!

船.速被提升到了极致,就算是躲得过这场危机,船只遭受雷电重创也需yào

进行修复,前往德码是势在必行。航道确立,船只便冒着骇人的狂风如蜗牛般龟速在海面爬行。

只是.,该来的总还是会来,渐渐出现在视野,猛烈的飓风之中慢慢靠近过来的,是被民间称为龙吸水的——海上龙卷风。是最初便确定会出现的,雷暴过后的危机。

随着龙卷风慢慢的靠近,紫澜.推算出了直径约莫有五百米,远看便已是气势恢宏,雨幕中视线受阻却依然可以望见那联通天地的一柱水柱,壮观却也带着威慑人的恐慌。

船长透过窗户看到的时候,.腿都吓得软了。

这个时候的紫澜便是表现出了他的镇静,他冷静得调度着一切,仿佛即将袭来的并非龙卷风而已。吃水线渐渐下降了下去,随着船体上浮前进的速度也渐渐开始加快。只是越来越强烈的颠簸却让跪坐在一旁的青开始反胃,恶心了起来。

几乎是在争锋多秒地和龙卷比拼着速度,那擎天的水柱渐渐靠近,甚至都能够听到摧毁一切的风声。控zhì

室传达命令的船员声音都已经喊着嘶哑了,整艘船进入完全的警备状态,船与风雨和天灾抗衡着,与大浪抗衡着,龙卷像是一个漏斗卷起了满天的水花又不断洒下来,飘摇在巨浪之上的船只被一次一次抛起又落下,船舱内已有胆小的人猜到了些许,每一下颠簸都仿佛是地狱死神的脚步声,慢慢临近,慢慢临近……

“不会有事吧?”青觉得脑袋已经沉重地支撑不住了。紫澜一摸她的额头,烧还没有退,被那冷风一吹似又重新上来的趋势。

紫澜一遍一遍像是哄孩子一样陈述:“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看着怀里的青迷离的眼神,焦距逐渐涣散了开来,他知dào

,这样下去不是一个办法。

一定要撑下去!

龙卷越来越近,船长甚至好像听到了死亡的声音。船吃力地行驶着想要避开,紫澜的计算是堪堪能够躲过,只是不安依然没散去。人算总不如天算,终于灰黑色的天际破开了一道口——在最后两分钟的时候,也许是因为遭到了雷击的关系,动力装置失去了作用,整艘船就像孤立无援的小舟一样连逃离的可能都被彻底剥夺了。只剩下最后的几分钟,检修人员急得满头大汗却根本来不及重新将线路检查完毕。

巨大的龙卷风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靠近了过来。仅仅外围的风力都已经掀起了滔天的巨浪,船只整个掉过了头,强烈的冲击之下,倾斜的角度甚至超过了五十度,根本无法站稳,紫澜一手用力拉着门框另一手紧紧的护着青保持着自己的平衡。青一动不敢动,她能够感觉紫澜的手用力地都有些颤抖了……为什么要为自己做到这样?朦朦胧胧的概念逐渐清晰,逐渐强烈到让青已然无法再忽视这一切。

死亡呼啸而至,咆哮着要将一切都毁灭。强烈的冲击让人晕眩,谁都没有看到,这个时候再次出现在桅杆处的白衣女子,面容悲伤,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飞速聚集的风元素朝向了相反的方向,撞击的那一瞬间,只感觉一阵强烈的震荡,强烈到紫澜甚至脱手重重随着震动砸下,天旋地转间,便砸到了滑到角落的茶几上。

后脑勺剧烈的疼痛,意识渐渐远去,不想放手,抱着青的手却还是渐渐松下来,只依稀看到青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叫着自己,

眼前一黑,好像置身冰窟,冷得让他害pà

……

紫澜记得漆黑之中,好像依稀看到了好久以前的事情。画面中,自己一直是追逐着父亲的背影,父亲也永远将自己抛在背后,不曾回过头。

一直崇拜着的父亲,被冠有世界反魔族组织MO总指挥的名号,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天下第一的父亲。

为了追赶他,拼命努力拼命努力,模仿着父亲的一言一行。

然而,却没想到,最终却走上了岔路,越来越远……

紫澜睁开眼睛,渐渐重叠的影和像让他知dào

自己还或。后脑勺还有略微的疼痛。

自己躺在房间的床上,透过旁边的窗户可以看到夕阳的余韵,金红色的圆日半沉入海平线,染红了半边的天。

乌云已退去,没有雨没有风,平静的海平面丝毫看不出经lì

过天灾的迹象。紫澜甚至产生了疑惑,是否此刻依然是自己的梦境,还未醒来。

不过这个想法刚出现便被打破。因为一旁的青见紫澜醒了立kè

手忙脚乱地拿毛巾端水:“紫澜大人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哪里疼吗?要不要擦脸我帮你拧。不对,先要喝水,口渴么?水在这里~”

宝蓝彤看到青这样忍俊不禁,劝说道:“小青你先别急,紫澜大人刚醒,你让他缓过神来……”

“对对。”青也意识到自己太急了,但声音还是有些激动的颤抖。

紫澜捂着后脑勺,也不知dào

是谁处理的,头上已经被一圈一圈包上了绷带。这样一来倒是和青一样了。

船只停在海中央也不见行驶的迹象,想到之前的雷暴,紫澜不禁开口问道:“那后来生了什么事?”

___________

啊啊啊啊啊~被后面一段时间的迎新晚会搞得焦头烂额啊~

让我有一双抽风手吧!让我长出三头六臂吧~

神啊……

为我迟来的更新忏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六十九、彼岸

“原来是这样……”那一阵震荡之下自己砸在茶几角上晕了过去,据青和宝蓝彤的描述,那之后船好像是被风刃抛了起来,却奇迹般的垂直降落在了海域。宝蓝彤和颜心因为一直躲藏在紫澜设置的结界之中免去了受伤,而被紫澜挡下了冲击的青只是略微磕伤,并无大碍。

不过那之后,船只因为无法前进只好就这样继xù

飘荡在海域,幸好龙卷风过去后就没再来过,雷暴也消失了,大概是几十分钟之后,就只有风在刮雨在飘,却没有了威胁。

到中午的时候,雨才停了下来,这个时候的风也小了,乌云慢慢退去露出了背后的太阳,暖暖的洒在这片灾后的海域上。

幸亏紫澜在龙卷袭来之前已通过船内广播告知了大家注意的事项,除了有因为剧烈的摇晃而恶心或是吓晕过去的乘客,其他有的也只是因为震荡不小心擦伤而已。船员们早已在雷暴和龙卷过去之后,稍微安定下来一点的时候便一间一间房间的开始进行急救恢复工作。直到中午,警报解除,几乎全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吊了那么久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约莫下午三点的时候,磁场便恢复了过来,无线电也重新开始了运作。几次尝试之下,船长终于联系到了德码方面的船港,借由定位搜索系统了此刻远洋轮所在的位置——此时船只距离德码小岛已经很近了。德码方面表示立kè

会派遣救援船前来,据估计六点左右就能够到达。

总算是过去了,危险总算是过去了……有了这样的认知,看什么都是美好的。

不过宝蓝彤拍着胸口庆幸管庆幸。却也没忘了青这茬。

“现在紫澜大人也醒了,你该好好去睡了吧?真是的,自己身体还没好还这么逞

青被宝蓝彤硬拖回了自己地房间休息,宝蓝彤这副样子倒是表现出她年长该有的气势了,丝毫不留余地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紫澜听宝蓝彤说船长将自己和青送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昏迷着,而且那个时候的青烧得厉害,俨然是风雨吹过加上先前烧未退的后遗症。不过躺到一点左右,吃了药睡了一觉烧倒是奇迹一样退了下来。那之后青也很乖的接受换药和包扎伤口,当时宝蓝彤还在想青很乖,却没料完了以后她便强调说自己没问题了,强硬着要留下来等紫澜醒。

果然是她的风格呢……不过这也说明她地确是恢复了。

当然紫澜还是不放心地摸过她地额头确认地确是退烧了才松了口气。淡淡地笑笑默许了宝蓝彤地行为。任由青哀怨地看着自己。息吧。我没事地。”知dào

她是在担心自己。不过自己地确是没事。除了后脑勺有点痛以外。这些年常年在外累积地伤口也不少。紫澜也不会放在心上。

青被宝蓝彤带回房间休息了。颜心看了一眼紫澜也跟着离开了。看着缓缓阖上地门。紫澜表情却沉了下来。不由想到了姬雪莲。

其实当时船只猛烈震荡地时候。紫澜便明白了。一定是姬雪莲。那个时候自己带着青回到了船长室。但是姬雪莲依然在甲板上。

再听到宝蓝彤说船只安全垂直降落到海域。紫澜便更加确信了。这些都是她地手笔。那个女子看似冷漠。却有着一颗丰富感情地心。就算她对自己明确表露过敌意。终也无法目视着搭载着青地远洋轮沉没。

像她这样地人。如果是不顾一切想要带走青地话。是绝对不会吝惜对自己下手地。可是她终没那么做。是在顾虑什么呢?

紫澜很介yì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青看到她之后会有那样反常地举动?而青地过去。又究竟承载过怎样地痛苦……

救援船如同预估地那样在六点不到一点便赶来了。天边还残留着最后的一点金红色地余韵,斜阳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历过。便不会有这种劫后重生的喜悦。就好像风雨过后地彩虹那般绚丽夺目,此刻,哪怕是简单的一幕日落,都足够让人潸然泪下。还活着,还能呼吸新鲜地空气,还能看着太阳,还能等得到明天的日初……平日里再普通不过的场景此时此刻都是弥足珍贵。只是,经lì

过无数次死亡的紫澜,却有些麻木。

连青,都已再无了当初那样真切的恐惧和害pà



在船员的指挥下,乘客们小心有序地走过架在两船中间的横板,伤员也在旁人的帮zhù

下安全到达了救援船上。青、紫澜、宝蓝彤、颜心也在队伍之中。不过紫澜故yì

留在了最后,细细观察队伍里的一张张面孔,没看到姬雪莲的身影。

自龙卷风过后,姬雪莲便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这片海域一样。

或许姬雪莲还好说,毕竟她本就不该出现在人前。但是跟着姬雪莲一起消失的,是当初高调的在甲板上引起过所有人注意的龙泽咎。

队伍中,并没有他的身影……

紫澜终于忍不住询问过了船长:“确定只有这些人

听到紫澜这么问,船长忽然吓出了冷汗。其实在核对乘客数量的时候,船长便现龙泽咎不见了,

当时的船长理所当然认咎被紫澜暗地里带到其他地方去了,便没在深究。

然而紫澜这一番问,便昭示了他并没动手。龙泽咎是离奇消失了。

船长记得自己货舱水舱甚至厕所都找过了,基本其他的乘客也都对号入座了,只有龙泽咎和他的两个狗腿不见了人影——当然,姬雪莲的名字根本没有出现过。也就是说。她并不是船上地乘客。唯一的解释便是,她是跟着青一同上来的。

像姬雪莲这样里世界深处的人,想要隐藏自己的存zài

,太简单了。其实紫澜也算是里世界的人,只是他并不需yào

像姬雪莲那样小心翼翼的隐藏。姬雪莲的外表,太过惹眼,普通人定然不会将她视作人类,这样地存zài

。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会引起恐慌的。

面对船长的惊慌,紫澜却是想起什么一样静静眺望着湖面,镇定地让人生疑。

犹记得当初姬雪莲是说,将龙泽咎交给她处理的。如果说姬雪莲也消失了的话,那就应该是带着龙泽咎一起消失了。姬雪莲这样地人。凭借自己的能力带着三个人离开这片海域也不是一件难事。毕竟和龙泽咎有冲突的不是自己,而是青。为了青的话,姬雪莲什么都愿意做。紫澜是这样认为的。便对船长说:“那么人就是齐了,我们也过去吧。”

船长不知dào

紫澜地想法。但也不敢反驳,心道是紫澜答yīng

过这件事已经和他无关了。便压下了心里的担忧,带着一众船员一同上了救援船。

救援船地规模并不大,不过要容纳这些人倒也绰绰有余。远洋轮被粗绳拖着,跟随救援船向着德码的方向前进,终于尘埃落定,人群中也渐渐传出了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像是要将那些曾经受到的惊吓驱赶掉一样,比之前的气氛更加热烈。

紫澜是必定要继xù

养伤的。并不仅仅是这一次地伤势。之前在前线所受的重伤还未痊愈,青看得出。只是紫澜一直在硬撑而已。

青自认为烧退了就没事了,上了救援船之后不论宝蓝彤好说歹说也没能说服过来。倒是青不知是故yì

岔开话题还是什么。她提起了之前地打算,她对宝蓝彤说如果宝蓝彤不介yì

的话可以去玛歌小镇,那是青以前生活地地方,很幽静很平和。并且还着重强调了橙屋旅馆,在那里也许能够找到一份工作。

宝蓝彤果然上钩,被吊着走了。青所说的话,是她求之不得地。安静平和的地方,正是自己和颜心需yào

的地方。远离大都市的喧嚣,乡真,维系人与人之间纽带的是真情是关爱。而且有一份工作的话生活也会稳定下来。

青摸着鼻子笑,不由想念起了那里的人们。强势的老板娘,猥琐的禾平,清秀的小墨,还有许许多多的朋友们……青喋喋不休起了以前在玛歌小镇生的那些事情,听得宝蓝彤对玛歌小镇越有了好感。

已经快一年了,不知dào

他们……还好么……

宝蓝彤连连感谢青,然后询问了具体路线后道:“待心儿的瘾戒了我就和心儿一起去。”

青的鼻子忽然有些酸酸的,宝蓝彤拉着颜心欢喜地说:“心儿,我们终于有着落了。”却听青正色道:“小彤姐姐,如果你去了玛歌小镇,然后他们问起我的情况,你就说,很好……”说罢,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右手臂,面有悲伤。

喜悦之情消散了开去,宝蓝彤才忽然想到,眼前这个女孩应该是经lì

过一些什么的。她很想问青手臂究竟是怎么回事,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变作了一句:“嗯,我会这么说的。”便没了话语。饭,青一个人到了紫澜房间便喜悦地对他说,她已经把玛歌小镇的事情告sù

宝蓝彤了,紫澜淡淡地笑。

“那不是很好么。玛地方。”那是紫澜和青初遇的地方。被三面森林环绕的村庄,接近最原始的自然风味。

其实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若不是罗裳答yīng

了禾平的约会禾平就不会逃班,若不是禾平逃班青便不会接他的前台工作,也自然不会遇到紫澜。

和寒晓……

青吸了吸鼻子,现自己无时不刻会想起那个此刻已同自己站在不同的两岸相望的女孩。暗想不能再想这件事情了,想岔开话题,脑中却跳出了那个白衣的女子。

不由问出了心里最在意地:“对了……你认识……那个白色衣服的……?”

想到那张脸。青便觉得记忆中总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却连一点碎片也抓不住。

青想弄清楚那是谁,感觉紫澜像是认识她,却没料紫澜的面色绷紧了起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斟酌了片刻才错开重点问道:“你没有记忆么?”

“没……”青犹豫再三这么回答,却看着紫澜好像寄希望他提醒她什么一样。

紫澜叹了口气,淡淡地陈述:“你叫她莲。”

莲。这个名字很熟悉,然而搜索记忆的每一个角落,却都没有她的存zài

。青有些沉默,半晌才摇头应道:“我……没印象了……”甲板上雷暴来袭时候的记忆在青的里是混乱成一团的,明明那个时候那么深刻地恐惧和害pà

。现在却好像是在看别人的一场梦一样,没有真实感。

紫澜想到了那个时候青唤出“莲”这个名字的时候,姬雪莲喜悦的容颜。那种矛盾,强烈到紫澜都能够感受的到。不忍让青被记忆之痛纠缠地这般难过,却又不想让她受到伤害。自己没能力保护她。想到这里,紫澜便淡淡失落了下来。

青不知dào

紫澜地心情。但她依稀记得姬雪莲曾有过这样的表情,便是困顿地说:“我好像,记得她。可是,又不知dào

在哪里见过。”

“1552年,那一场……”姬雪莲曾经对自己说起过155年的雷暴,看样子是和青有关系。紫澜本是想借由这几个关键字提醒青的。可是当初青害pà

得蜷缩成一团的画面划过眼前,却让他住了嘴。

青见紫澜不说了。便疑惑地反问:“1552年怎么了。单是姬雪莲出现在她地面前,便引起了她这样神智混乱。更何况是姬雪莲不愿意让青听到的这句话呢。紫澜见青半信半疑,便补充道:“我记错了。真地没事。”

青点头算是相信了。但是依然心有不甘地询问道:在在哪里吗?我是说那个白色衣服的……她叫莲对吗?”

“嗯……”和自己的武器同名。“你想找她?”

“我想问问她。我和她是不是以前认识。”

“我……不知dào

……”倒并不是撒谎,紫澜的确不知dào

。不过青不知,紫澜却是正庆幸着自己不知dào

。他也不明白为何,他不想让青见到姬雪莲。总觉得青和姬雪莲再见面之后,就会生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没来由的不安。

青没怀疑,点头便不再问了。透过窗户望着窗外,太阳已经完全沉入了海平线,平静地夜空中点点缀着明亮的繁星。被风雨洗刷过后地天,更加干净明亮。

难得安静祥和的夜晚,好像回到了当初在琥蒙城地那一方小小的房间里面。

只是经lì

了这些,再平静下来地两人中间,却有一种不知dào

的东西破土而出,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傲然迎着风吹雨打,茁壮成长起来……超过了,然而德码的港口小镇蒲圻却依然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因为事出突然,小镇内的旅店房间不够容纳那么多乘客,便是安排两个人一间房间。青和宝蓝彤,颜心则是和紫澜。在船上飘摇了那么雷暴之下的那般颠簸,好不容易脚落了实地,青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旅店不远处便是那条满是小吃排档的街,油腻,大大咧咧的男人们说话声音很响,却豪气十足。青忽然有些怀念,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已经远离了这样的生活,却从未觉得陌生过。

有些睡不着,却又不想吵到宝蓝彤,青便趴在窗口静静地望着远处的月,远处的灯光下那些生活在市井深处的粗俗汉子,却比任何人都要快乐。

没想耳边传来了响动。

“小心别着凉了。”随着声音,披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件冬衣,暖暖的。

青转头,便看到了宝蓝彤对着自己笑:“我也有点睡不着呢。聊聊吧?”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

一百七十、月下交谈

色很明净,银白色的光洒在窗台上,夹杂着玻璃上斑)7迹。窗户开出了一条小缝,夜风一偻一缕的吹进来,有点冷,却不寒。

宝蓝彤帮青扣上了冬衣的扣子,轻笑道:“这里虽然没有塞尔维那么冷,但毕竟你现在身子还有点虚,还是不要着凉的好。”

青微笑着接受了宝蓝彤的关心。这个比自己大很多岁的女子总会让她无意间想到慕容蓝。宝蓝彤是一个很干净的女子,长简单的束着,在月光下似乎能看出莹莹的墨绿色,她长得不能说是很漂亮,但是五官看起来很舒服,而且时常挂着温暖的笑容,让人的心也跟着一起快乐起来。

也许龙泽咎便是喜欢上她这一点。

两个人并排坐在窗户前,窗外喧嚣,让这属于夜的寂静淡化了不少。

“月亮很漂亮对不对?”宝蓝彤突然望向青开了话头,青抬起头看向夜空中悬挂着的那轮下弦月,干净地好像是白玉一样。

“嗯……”总觉得闲下来的时光总是很平淡,不似那种惊心动魄,却能体味到其中流淌的小小快乐。对宝蓝彤,对青而言,即便是这样静静坐在窗口赏月,也是一种享shòu



宝蓝彤笑得很快乐,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样黯沉无光:“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像这样坐在窗口赏月,什么都不用再担心……”

“小彤姐姐……”充满着希望的宝蓝彤,却恰是反衬出了曾经的一潭死水,“龙泽咎他,对你很……”

“他对我很好哦。”

宝蓝彤回答得很轻松,答案却恰恰和青想的相反,不由让青“诶?”了一声。

宝蓝彤侧过脸。缓缓地重复道:“他对我很好哦。”

说完这句话。便是顿了一顿。才接着道:“现在回想。龙泽咎一开始对我。真地很好……。每天都来花店买花送给我。那段时间老板很开心。甚至几次加了我地工资。因为龙泽咎地关系。营业额上升了不少呢。虽然最初认识他是因为他纠缠小菊我看不下去帮忙出头。不过那后来他缠上我地时候也没对我用强地。还时常会带便当给我和心儿。当然。我一次都没接受过啦。不过我也不是铁血心肠。有个人能为自己做到这样还是会很感动地。而且呢。有一次我回家晚了。路上遇到了一个痞子。那个时候是龙泽咎帮地我。”至漾出了淡淡地笑容。“那个时候我还在想。也许龙泽咎本质是好地……很不可思议吧。现在回想看看。最初我也不是那么地讨厌他。”

“那为什么……”青有些弄不明白。听宝蓝彤地陈述。似乎龙泽咎并没有那么糟糕。可是他对自己做地那些事。明明……

宝蓝彤弯了弯嘴角。冷静下来之后。那样激动地情绪已不在了。留下地只是空洞洞地回思。

“龙泽咎啊。像个没长大地孩子……周围地人。怕他躲他地。恭维他地。就是没有肯对他说一句不地。他被捧在手心里。像宝一样供奉着。这样地环境。导致地也是他地无法无天。我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大概也是孩子地心理。觉得得不到地永远是最好地吧……不过真地。一开始地他。虽然会目中无人。但至少还不会让人恨得牙痒痒。可是后来呢。我不喜欢他就想不能让他再这样纠缠下去了。那段日子我一直躲着他。以为可以躲得掉。却没想到。他追得越来越紧。后来我也试着和他接触过。可是他要求地太多。甚至一点自由也不给我。还有身份地差距也让我无法和他自然地相处……”

“嗯……”青能够理解这种感受。所以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宝蓝彤呵呵了两声,继xù

说:“我想,也许过段日子就好了吧,可是他潜意识里已经把我当成了他的所有物,开始变本加厉进入到我的生活中,渐渐的他开始疑神疑鬼,威胁恐xià

我身边的所有男人,暴力已经变得习以为常,再后来连心儿都怀疑上了。我和他说过,心儿只是我的弟弟,他不信,每一次看到心儿和我在一起就会无名的火。直到他对心儿下手,强迫我和他结婚……”

宝蓝彤的情绪不像当初那般激动了,却还是脱不去阴影,她说:“也许,是我的错吧……如果我一开始就和他说清楚的话……每一次他强调说他喜欢我的时候,我都会逃避。去从来没有明确对他说过,我不喜欢他……”

“我觉得,他不懂什么是喜欢。如果说他懂什么叫喜欢的话,就不会把你和颜心逼到这个份上。”青的直截了当让宝蓝彤愣了半晌,她忽而颓然地低下了头:“逼……么……呵呵……”笑容有些悲伤,让青心底流淌过一种很酸涩的思绪。过了一会她才接下了话,看着青说:“我说出来你可别嘲笑我。因为后来所有人都远离我了,连花店老板都因为龙泽咎闹事不敢让我再继xù

工作下去了,所以我觉得失去了一切。再加上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造谣说我故yì

勾引龙泽咎,情绪就很低落。没有人会了解那段时间,走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人那个人却害pà

地向我道歉并拼命让我不要告sù

龙泽咎时候的那种心情。呵呵,那段时间啊,我觉得天都是灰的。”

说到这里,宝蓝彤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犹豫了一下之

慢慢拉起了左手的衣袖,月光下,青清晰地看到了她T深深的伤疤,像蜈蚣一样触目惊心,青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呆呆地望着。

宝蓝彤笑,却是强颜欢笑,她自嘲道:“小青也会觉得我很脆弱对吧?我也是这么觉得呢,可是我被救回来了,醒来的时候看到心儿在我的身边,突然就觉得自己好蠢。心儿已经失去过一次亲人了,如果我也死了的话,他该怎么办。”

“颜心他,恢复的可能性……”青是亲眼见过的,颜心手臂上的针孔。对宝蓝彤来说,颜心已经是唯一了。

这是宝蓝彤此刻最深刻的痛。颜心被龙泽咎监禁的那段日子,药量越加越大,听医师说过,若是继xù

这样下去,对他的性命会有威胁。哪怕龙泽咎提供药剂,也会开始渐渐破坏颜心的身体。所以自己才会毅然决定离开龙泽咎,带着颜心出来。

“可能性,不高……”她的眼神黯了黯,片刻却又明亮了起来,带着满满的希望,“可是,就算是零我也不会丢弃他哦。最艰难的那段时间他都陪我走过来了,这种时候我怎么能丢下他呢。就算没有血缘,我也是他的亲人。只有我能陪着他了……”

“有点像老母鸡呢。”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宝蓝彤疑惑着反问道:“老母鸡?”

“嗯,小时候妈妈和我讲过,老母鸡虽然看起来很柔弱,却是无论如何也会保护自己的孩子的。就算是老鹰也会反击回去。”

“哈哈,对对,就是这样。所以龙泽咎对心儿动手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他。”虽然说的是这样沉重的话,气氛却轻松了不少。

只是,青却有了片刻的失神。

“恨么……”

呢喃的声音,宝蓝彤也听到了。

“小青你恨他吧?……”问出了口,才觉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被这样对待,受了如此重的伤,“哎,你也理应恨他了……这件事情明明和你没关系的,还被他这样……”

“嗯,恨。”青点头,却话锋一转:“可我恨的不是龙泽咎,而是自己。”

“怎么……”宝蓝彤没理解过来,望向青却听她娓娓地说:“我恨呢,恨我没有能力保护我自己,总是为紫澜大人添麻烦。”

“小青……”宝蓝彤一时间只喃喃她的名字。青笑笑,笑容中却有些阴影:“其实紫澜大人说得很对,感情用事的人是我,冲动的人也是我。到头来却还是要你们来搭救……”

就好像最初的自己,自卑不自信。这个女孩身上到底生过什么?宝蓝彤现了,紫澜是真的关心青,然而青却认为自己是在添麻烦。这样下去,总会错开的。

宝蓝彤不禁急急地打断她继xù

消沉下去:“小青,其实你失踪的时候,紫澜大人可是很着急呢。”虽然紫澜好像不愿意让青知dào



“诶?”如她所料,青很意wài

的样子,过了半晌才接下了话:“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却是半天因为不出来,看着宝蓝彤略带调笑的面孔,青急了,很生硬地岔开了话题:“那么小彤姐姐决定要去玛歌小镇了咯?”

显然,青转移话题的本领并不高明,宝蓝彤都看出来了,不禁“噗嗤”地笑出了声,却不拆穿,而是不动声色地又将话题拉了回来:“这是当然嘛。还真是多亏了小青呢……嗯嗯,别说我的事了。都过去了,说说你和紫澜大人吧。”

“我和紫澜大人,能说什么呢?”青的脸有些窘迫,像是被人拆穿了企图一样躲躲闪闪,却又不好意思说粗回来。

看到青的反应,宝蓝彤立kè

对紫澜和青现在的状况猜到了八分,不过她并不急,而是循序渐进地问道:“你和紫澜大人是怎么认识的?”

“认识……”青的思绪回到了一年前,其实她和紫澜的初识,真的很戏剧。

“他,救下了我。”同样是在月色之下,将自己从死亡线拉扯了回来。

宝蓝彤毕竟也是女人,听到青这么说,一下子兴奋地拽住了她:“英雄救美咯!是英雄救美咯~好浪漫啊……”

“也不算是……英雄救美吧……”其实那一天,自己真的是很愤nù

的。那个时候的青从未想到过会再次见到紫澜,然后展成现在这样……

“一开始我很讨厌他,又自负,又高傲,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中。和龙泽咎很像呢,只是他不会对女人动手而已……”把紫澜甚至说得一文不值,甚至和龙泽咎对比。宝蓝彤一脸惊讶:“怎么会?紫澜大人虽然一开始说了那样的话,但毕竟他要为大局考lǜ

嘛。后来他不是还亲自放下架子去救你了吗?你在他眼中可是特别的存zài

呢。”

听宝蓝彤的话,青隐隐有些意识到宝蓝彤误会自己和紫澜的关系了,便立kè

挥着手出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啦。哎呀,小彤姐姐,其实你别看我和紫澜大人现在一起,我们只是公事关系啦。……”

话音刚落,却没想宝蓝彤叹了口气,知dào

循序渐进对青不适用。

青的话,不禁让她有些为紫澜抱起了不平来。

“小青,为什么你要一直逃避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七十一、喜欢的心情

逃……避?”青目光带着的重复着,像是不相信从宝吐出的这两字一样。

这样的表情,与其说是不相信,不如说是被点穿之后的躲闪。

“小青,我问你。紫澜大人昏迷的时候,你为什么执意要陪着他?”

“陪着他……这是……”原本只是朦朦胧胧的感觉,青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自然的,然而被宝蓝彤这样揪出来一问,却突然变得有点尴尬了起来。

“陪着他的原因,那是因为,因为……”

“说不出来?”宝蓝彤挑眉抢白。青静默了片刻,不得不点头承认,的确无法解释出那种心情,只能依稀说个大概:“就是,觉得自己看着他醒来,才会心安……”到最后,声音轻若蚊蝇。

宝蓝彤依然记得紫澜心急如焚的面容,那之后在青的面前,那张脸就会装得很淡漠。其实紫澜自己,也没确定自己的心情吧。

这样的行为之下,也不奇怪这个女孩会一直察觉不到。

紫澜的心意。

和她自己的心意。

“……也许你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但既然是小青地事。我就不能继xù

袖手旁观下去。”宝蓝彤说着。抓起了她地左手。青地手因为一直露在外面冰冷冰冷地。宝蓝彤握紧她。像是传递一种力量一样。“你应该感觉得到地吧。紫澜大人喜欢你。……”

被宝蓝彤地话吓到地青如期得体僵了一僵。宝蓝彤却不给她继xù

逃避地机会。说:“小青因为没看到。当初你失踪地时候。紫澜大人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地样子。那绝对不会是你说地那样单纯地公事关系……紫澜大人只有对你才露出过笑容啊。”

“怎么可能……”青地脑中乱作了一团。那个模糊地影子渐渐化作了实体。却让她不敢正视。“不会是这样地……紫澜大人……怎么会喜欢我呢……他那么出色。怎么会喜欢。这样地我。这样平凡地我……”

“小青!”宝蓝彤有些生气了。第一次用这样严肃地语气叫她。

“你也喜欢紫澜大人不是吗?”

“喜欢?……”青从未去考lǜ

过。自己对紫澜究竟是抱着什么样地情感。

犹记得,当初在卡恰巴尼尔国的时候,青察觉到了自己变样的情绪。那个时候她认为这样的情绪是不应该存zài

的,只是那个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离开了卡恰巴尼尔国就可以忘记了,殊不知,那一颗种子早已深深的种在了她的心里,只等待着生根芽。

“小青难道一直没察觉到吗?……你们之间还生过什么,我是不知dào

的。可就算这样,我也看出来了,你喜欢他。小青难道自己感受不到吗?”

那一方手帕,一直都留在自己的身边。青一直以为自己是恨紫澜的,恨他当初撂下了这样的狠话,恨他这样目中无人,恨他驳回了让自己加入MO的提议,恨他……恨他接下来却不再对自己狠心,而是细心温柔极尽关怀,用他的方式护全在自己左右……

听说他受重伤的时候,青的世界乱了,所有的思绪全部都化作了清烟消散而去,那段日子,只有一个信念,便是要见他,哪怕驱车劳累,哪怕刚刚经lì

过失去手臂的悲痛。

只是青一直不知dào

,或说她是不愿意去想,这种心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紫澜在自己心目中的定位又是什么。

这种心情叫做喜欢……思念记挂着对方,担心着对方。这样的心情……原来是喜欢……

她以为自己懂得什么是喜欢。橙屋的老板娘,小墨,禾平,容若,却云,慕容蓝,洛瑶,寂雨……甚至是此刻已经和自己形同陌路的寒晓。

大家,都喜欢,青都很喜欢。只是,那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不同的……青拼命将自己对紫澜的关心定位成朋友之间的关系,然而不知不觉间,却还是偏离了开来。

青一直以为自己懂,甚至在不久之前还对宝蓝彤说过,龙泽咎那不是喜欢。

直到此刻才明白,那是,那是喜欢……只是龙泽咎选择错了方式,只是因为他太过喜欢了,喜欢到了爱的程度,甚至癫狂,喜欢到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喜欢到,甚至不惜毁了她。

那么自己呢?

被宝蓝彤一语点穿的青,却丝毫没有快乐的情绪。因为直到那层膜撕破之后,青才看清了薄膜背后,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正视的,血淋淋的,森冷的别离,就如同她当初恐惧害pà

的那般。

她一直都只是当着鸵鸟,埋在沙子里不愿意正对现实,宁愿遥遥相望也不愿亲自做出决断。也许她早就察觉到了,自己喜欢上紫澜的事实,喜欢到心碎神伤,却是不断催眠着自己,那不是喜欢,那不是喜欢。甚至在察觉到紫澜对自己也有了些些不同之后,更加加强了催眠的力度。

她只想这样无知下去,只想这样误解下去,因为这样的话,她便不用承shòu那种必须抉择的痛,就不用亲手斩断那一根堪堪连接着两岸的绳索——哪怕它会在风中飘扬,会在终日的日晒雨淋下变得斑斑驳驳最后脆弱到不堪一击,哪怕随着岁月的流逝总有一天会断裂开来。——

青却是依然相信着,只要自己放qì

这样的念想,便终有顺着绳索越过两岸的可能。殊不知,正是因为她的优柔寡断,才导致了此刻的境地……

月光洒在身上,明明是反射了太阳的光,却丝毫感受不到温热。

“我喜欢……喜欢紫澜大人……”这是酵了近一年的感情,却在经lì

了这么次压抑之后,越来越强烈,再无法遮掩。

已明白了,明白以后,再没办法自欺欺人地装傻了。T]呢喃出这句话的青,便是泣不成声。

雷暴到来的时候,虽然记忆很混乱,青却是深刻记得着紫澜的怀抱,温暖得仿佛可以抚慰一切的不安……他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挡去风风雨雨,他说:“我不想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明明该是高兴的,明明喜欢的心情得到了回应,该是高兴的。

青却觉得,矛盾的螺旋不断上升回转着,揪得心口生疼生疼的,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和空间。

青总是会想到那张笑脸,和临别前满含深意的那句:“我喜欢沐,小青是知dào

的!对吧?”

是的是的是的!就是因为知dào

,所以青才会不愿意去正视……青一直不愿意去承认去相信,寒晓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和自己诀别分离。青以为,自己逃避,便可以解决问题,却不知,寒晓比自己看透得更早。她早已现了青的心情,才会为青的装傻而生气……

可是……

又能让她怎么选择呢……

夜半,海上的天终于影响到了这里。突如其来的阵雨让前方街道的排挡匆匆收场,少了鼎沸的人声,只听得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竟没来由得有些寂寞。

青哭累了,睡着了,宝蓝彤却有些失眠,雨幕中,月色变得朦朦胧胧不再清晰。依然记得青哽咽的那一句:“可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啊……”宝蓝彤便觉得,雨声嘀嗒的同时,她似乎能听到青的心口,在流泪。

青的故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也许,这一次,是自己做错事了。太过急躁想要报答她的恩情,想要让她快乐,却没想到,她撕开的,不是青和紫澜之间隔着的那层膜,而是青的血肉,是她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宝蓝彤轻拍着青的肩膀,看着她冰冷的右手,忽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没来由的。

德码同萨离加一样也是一座小岛,归属特洛雅大陆,面积比萨离加小,却比萨离加繁华,是一个强盛的岛上小国。因为一时间船只的修复工作还无法完成,船长便是连通远洋轮的世界管理总部,在和德码远洋部门协商之后,安排让乘客们乘坐德码——萨离加的远洋轮,所以实jì

上第二天中午开始大家就陆陆续续离开了旅店前去码头了。宝蓝彤和青也自然听到了消息做好了准bèi

。行礼本就收拾好着,只等颜心和紫澜那头准bèi

完毕就出。

出时间是下午两点,房间里,绝口不再提昨天的事情的两人还在感叹着这么快又要上船了,但是等了半天却还没动静,距离出时间也越来越近宝蓝彤便说去探个究竟,然而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有敲门声,打开一看,是颜心。

“他的伤口炎了。现在在烧。”

听到颜心淡淡吐出的这句话,宝蓝彤还未做出反应,青已经条件反射风一样冲了出去。

看着青的背影,宝蓝彤忽然想到昨日她的眼泪,不禁苦笑着。

看来要让他们两个在一起,还需yào

一段时日……

房间内,紫澜还想要逞强,但是烧得两颊通红,眼神也迷离着,说话的声音沙哑命令句也失了气势,这不禁叫青心跳慢了一拍。回过神来的青才现,自己在不该出神的时候出神了,忙是打点了起来害pà

拖下去对自己不好。

紫澜是一再强调说自己没事的,不过眼看出在即,船是赶不上了。几番犹豫之下青却便毅然决定,先留下来养病。海上颠簸着毕竟对养伤不利,更何况此处便是海港城市,大可等到伤好了再出前往萨离加。

对此宝蓝彤也表示同意。于是两人趁着紫澜烧无力反抗擅自下了决断。

只是这样一来,便是代表着要分离了。

因为颜心这头的情况迫在眉梢,宝蓝彤自是不可能留下来陪着青的。所以即便是依依不舍,最后也还是要分开的。

不过青倒是很乐观,她说反正以后宝蓝彤会去玛歌小镇,有空了她会回去看她。为此两人还再次确认了一遍路线为防止迷路,直到肯定绝对没有错了之后,宝蓝彤才拉着颜心带着行礼不舍地离开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青心头有些空落落的。还好这头有正事需yào

自己忙,冲淡了那种寂寞感。

躺在床上的紫澜虚弱无比,思路已经有些紊乱了,光摸过额头,青就能确定温度不低于三十九度。颜心说是因为炎,那最大的可能便是之前雷暴的时候伤口淋到了雨,感染了病菌。

当初在琥蒙城的时候,骆游带来的医术她也看了不少,紫澜的伤口处理也帮过许多次忙,只是这一次……看着紫澜那张被神眷顾的脸,此刻脸颊绯红,眼眸闪着一种与往日不同的光,竟是煽情无比。

紫澜第一次虚弱到连说话都含糊,却没有了平日的冷冰冰,看着他的脸,青不由自主脸烧了起来,想到昨天和宝蓝彤说过的话,想到自己已经确认的心情,便觉得有一种东西正在像杂草一样疯长,止也止不住。

原本她还不会有什么想法,现在却突然觉得好暧昧好尴尬。青怕再待下去自己会更加胡思乱想,便是匆匆为紫澜盖好被子,冲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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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么……

好像有点吧……

哎……

感情,令人头痛。我的情商才74……(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七十二、出芽

后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地面还因为昨日突如其来的\润,海港船坞那里,前往萨离加的远洋轮已经鸣响了出前的笛声。

青拍了拍烫的脸颊,暗示了自己好几遍:“不能乱想”之后才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现在当务之急是快点想办法帮紫澜消炎。当然,骆游考lǜ

得很周到,包括伤口炎的可能性,烧的可能性,所以交给自己的药方中自然是有用于消炎退烧的。不过就在青犹豫到底是回到紫澜的房间找草药还是干脆去药店再买避开这个最尴尬的时机时,却忽然想起了,当初离开法格特斯国的时候,镜竹应该在自己的行礼中放了几支药剂。镜绣的医术极好,这是却水殿的孩子们一致的评价。虽然不排除自卖自夸之嫌,青也没有真zhèng

亲眼见过,但无论如何,好歹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是她将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即便没保住这条手臂却是真真的断了魔鹊肌再蔓延的可能。——那之后青已从许多人口中听得了魔鹊肌的威胁,大多人都是死于其毒性之下的,自己能只失一条手臂,已是万幸了。

当日准bèi

行礼的时候青并没记着,是直到琥蒙城整理行礼的时候才注意到的。想着也许用得到,青倒也是记挂在心,只是前线突了那样的意wài

,青也没受伤,那之后再加上骆游也前来了不需yào

镜竹的药剂出场,便是忘了个干净。此番却让她想起了此事。

若是考lǜ

周到的镜竹的话,也许会将消炎药和退烧药一同准bèi

了才是。

此时此刻,青也已没了再慢条斯理煮草药的闲情了,毕竟骆游学的是东方医术,讲究的是从一幅幅草药累积中慢慢做到除去病根,成效好但速度慢。而镜绣学的却是西方医术,也是近几年展起来的逐渐受到人们重视的医术。西方医术是从各种草药中凝练出对治病有效的部分长期封存zài

容器中,相比之下也许无法根治,却重在起效快。

想到这里,青便即刻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翻找起了依然和衣服打在一个包裹里的药剂。

毕竟不是小物件,青很快翻到了为了防止互相碰撞碎裂而放置在厚实棉布药袋内的瓶瓶罐罐。镜绣很细心,每个瓶瓶罐罐的外面都贴上了白纸,上面标注了药名成效以及注意事项等等。用的依然是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却彰显了镜竹的用心良苦。

青想到那日,那张纸背后镜竹的那句“谢谢”,也是这样的字体,忽然觉竟已是过去了近半年的时间。那个时候自己那般掏心置腹的对她们,此时此刻她们也便会同样掏心置腹的回报自己。在关键时候,真的多亏得她们在。

此时的青还不知dào

,结识却云,和却水殿的这群姑娘们交好为自己以后带来了多大的转变。但至少此刻,青明白,却水殿已经变成了支撑着自己的一个强有力的存zài



罗列开了药剂,有各种各样的功效。镜竹显然料到了青会被卷入战争,止血的、伤筋的、化淤的、止痛的,基本能准bèi

的都准bèi

上了。青找了半天才找到了退烧和消炎的,退烧的药剂是放在试管中完全透明的药剂,和水的质感差不多若不是外面贴了标签青还真会以为只是普通的白水,而消炎的则是放置在扁平的瓷罐中用红色油纸封口的。青小心解开了箍在瓷罐瓶口下凹槽内的绳子,红色油纸里面是同样的瓶盖,盖上油纸应该是怕瓶盖滑落导致里面的药膏变质。

重新整理好就留了这两瓶,青便将药袋放回包裹中,然后用牙齿咬着包裹的一头,再用左手借力打上了一个结,其后青便是将试管叼在嘴里,左手捧起瓷罐到了紫澜的房间。虽然说已经习惯了只有左手的生活,但若说不怀念以前那是不可能的。

至少健全地时候。不会像现在这样。连平日习以为常地动作。都会那么困难。

紫澜侧躺在床上。呼吸急促。他看着青又进屋挣扎着想要起身。青慌忙阻止他。由于嘴里叼着试管让她只能出“嗯嗯”地声音。她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开口。便是先将瓷罐和试管放置在了正中心地桌上。

“都说了让你不要起来。”青倒也现自己越来越大胆了。竟敢对MO总指挥用这样地语气。

当然也只限现在吧。所谓地虎落平阳被犬欺。大抵也是如此。

不过青自然是不承认自己是犬。趁着紫澜毫无招架之力地时候欺负他地。要真说。也就是稍微报复报复他曾经对自己地不屑而已。

青把紫澜按回到床头。思量着到底是先涂消炎药膏还是先喝退烧药。不过看紫澜黑色地眼眸中流转着波光。完全脱去了平日里孤傲不易近人地气质时。青地心头还是不可抑制得像被撞击过一样平静不下来了。

“那个……先喝药……”青胡乱决定,不敢正对紫澜的眸子,怕自己被那深邃的黑吸进去找不到方向,忙是转开头取来了退烧药,心里暗叹着,怎么就不能继xù

恶狠狠地对他呢?

按照白纸上面的注释,退烧

用量约为普通药勺满勺,用温水过服。因为这段日)T也算是泡在药罐子里,药勺自然也有。于是青便是小心倒了一杯温水搁在了桌上。

然而没想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温水倒好了,一药勺剂量的退烧药,却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用一只手倒成功。药勺毕竟不比杯子和碗,无法平直放置,青只有一只手,要么拿勺子要么拿试管,要把试管里的药倒入勺子中,这样对一般人而言易如反掌的举动,却难到了她。

青窝瑟地咬着下嘴唇,本来还好好的心情,却在这么一瞬间阴郁了下来……紫澜高烧,需yào

自己照顾,然而自己却连倒药都做不到。就像当初在远洋轮上想要为紫澜喂药却现自己根本做不到的时候那样,越想越悲戚,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牙齿便是越嵌越深,下唇都甚至沁出了一丝血珠。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响动。紫澜虽然意识被烧得有些飘离,却清楚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看到女孩的动作停在了这里,立kè

是明白了过来究竟生了什么事。他知dào

,就算青笑得再开朗,对于失去右手臂,也不可能释怀。想到这里他的心便是一疼,想也没想便掀开被子下了床,却没料到头晕全身无力,登时瘫软在了地上,扑倒了床边的那张椅子。

紫澜这一举动倒是成功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却也让她一阵心惊肉跳。

“紫澜大人!”青忙丢下了手头的活,冲上前扶起了他,本还想指责他随便下床,却听他说:“没关系……我自己来……”

“……”都这种时候了……青没有看出紫澜的用心,只当他是逞强,便不由分说拉起他:“先上床再说。”不反对,似是默认的样子,紫澜却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了挫败。

他苦笑着,知dào

自己又表达错误了,却无力解释什么,在青的半拖半拉中重新爬上了床,由得青拿来了药剂。

他接过药勺,和药剂本想自己倒的,焦距却是无论如何也对不准,几次抖掉之后,便只得摇摇头,认命地把试管交给了青:“你来吧……”

他的这个举动,其实恰是表现出了他需yào

青的护理,但青却是愣了一愣,因为最初的时候听到青说要留下来养伤时紫澜明明是那样抗拒的,现在却是肯坦然接受她的帮zhù



紫澜不想让青误会,便补充了一句:“两个人一起,总能做到。”这句话,说得并不是什么大道理,却神奇得让青那种挫败感淡去了不少。

青忽然觉得自己很愚蠢,居然为这样的事情自卑。既然自己一个人不行,他一个人也无力,那就两个人互相依靠,让不能做到的变成能够做到。

紫澜拿着药勺的手略微在颤抖着,青拿着试管慢慢倾斜着让液体流出,然而几番小心却还是撒出去不少,不过好歹是喝下去了,青又拿来温水让紫澜过喉,看他轻吁了一口气,才放下了一颗心。

“这药是……”:未到西药普及的程度,小心至紫澜,当然会过问一下来历。

倒也不是他不相信青,毕竟紫澜是在喝下药之后问的,若是不相信绝不会这样做。幸好青也不是这样多疑的人,紫澜既是问了,她也没往相信不相信那一茬上想。

轻吁了一口气的青用擦布擦去洒出来药剂,一边收拾一边解释说:“是我在法格特斯国认识的医师制作的,我想起效快,可能会比现在熬药效果好。你需yào

先退烧消炎,之后我再用骆游大人调理的药方帮你养养身子。”

“现在这个情况,不要想着勉强起床知dào

吗?安心养伤,不然误了时辰我可不饶你。”青说的也不尽是安慰的话。带伤出行,可能会耽搁更多时间,还不如静下心来调养,等痊愈之后加快行程赶上。

看着青故作嗔怒却丝毫没有威慑力的脸,紫澜不禁挂出了笑,笑得青心口“噗通”一声,有种沦陷的声音。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紫澜倒是觉得,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浑屯的思路倒真是清晰明朗了不少。

“那位医师,是女子么?”

“诶?”还絮絮叨叨像妈妈一样啰嗦的青没想到紫澜会这么问,不禁停住了话头,过了半晌才点头道:“嗯……是……你怎么知dào

?”他还不至于神到能从药中判别制造的性别吧?

紫澜撇开头,半靠在床头,不言,只是虚弱地笑了笑。

青狐疑地望了他几秒,见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不再理会他的装神弄鬼。

这段时间和紫澜相处之后,青也会偶尔看到紫澜贴近生活的一面。他是总指挥,可他同样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也会像常人一样烧感冒生病,也会虚弱地需yào

人照顾。

也会,有普通人的情绪变化。

只是人前的他,从未表现过自己的情绪而已。

青只有一只左手倒也利落,毕竟平日里也要生活,习惯总会成自然。收拾完了这头,便转向

消炎药膏的瓷瓶。

瓷瓶里消炎膏是要换药的,外敷。本来说服过自己,可是想到外敷的时候,青的心却又乱了。涂药膏当然是需yào

自己来的,可是毕竟紫澜是男人,自己只是个女人。若是……若是……

“那个……等一下要帮你涂药膏?”青哪知dào

自己问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会脸红为什么会心虚,最重yào

的是,为什么会这般明知故问来掩饰,这太明显了。

又不是没在琥蒙城帮骆游打过下手……又不是没见过他裸露上身的样子……青这样劝说自己,可是想到自己已然确立的心境,青却觉得脸上烧,恨不得立kè

冲一把冷水脸摒除掉那些不纯洁的想法。

紫澜自是不知dào

青的胡思乱想,听到问话也疑惑:“难道我自己来?”虽然自己还未烧到丧失行动能力,但若是自己一个人的话,上药也许可以,包扎却是决计不能完成的。

听到紫澜毋庸置疑的语气,青便是脸红到了耳根。记得当初给骆游打下手的时候,青也不是没见过紫澜**上身,可是当时因为并没有其他特殊的想法,或说还没有人点穿过究竟喜欢与否,所以在看到那如同蜈蚣一样爬过骇人的伤口,以及其他地方点点疤痕的时,心口除了有种疼以外,便无其他。可是现在,青知dào

,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了。宝蓝彤已经一语点穿了自己。自己是喜欢紫澜的,像寒晓喜欢紫澜那样,像慕容蓝和寂雨喜欢却云那样,是对男人的喜欢。

青结结巴巴却掩饰不掉自己的慌乱:“紫,紫澜大人,先把衣服……衣服……”

看到小猫这幅姿态,紫澜不禁生出了逗弄之心。

“帮我。”目光如水地望着青,也不解释理由,只是这样望着她,望得她耳根红更加慌乱。

“帮,帮你?……可是,可是我……”可是很少见她这样,紫澜本想逗一逗就算了,此刻却不想停下来了,只欣赏姿态软软地嘤了一声:“嗯。”说话还是有点气力不足,再加上沙哑的音调,像是撒娇的孩子一样,让青的心一软,不忍再拒绝他的要求。

反正不是没有见过!青把心横了一横,咽了口口水,将捧着手里的药膏放在了床沿,小心翼翼掀开了被子。紫澜只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衣,见是青颤颤伸出了手,也不阻止她,只是眯着眼任由她颤抖着一颗一颗解开了自己的纽扣……

紫澜额角沁出的汗已经将黑沾湿成了一簇一簇,因高烧而苍白的脸颊两侧却是泛着红晕,他轻轻吐息着,让青的那颗心就随着紫澜的呼吸声慢慢升温,灼热到让她甚至失去了自制力……

自己早已被紫澜这朵罂粟吸引了,哪怕是他的一颦一笑对自己而言都是致命的诱惑,更何况是这样病弱增添了一份煽情魅力的紫澜。

药膏散出淡淡的清香,更是乱了人的心智。青头脑昏,只觉得这一切都太刺激了,让她想要流鼻血。

虽然自己只有左手,但青好歹也是适应了那么多个月了,哪怕是一只手扣扣子都能很纯熟完成了更何况只是解开。可是今天不知怎的,第一颗纽扣便是解了几次都没解开来,急得青满头大汗。越急越慌,越慌越急,又怕触到他的伤口,矛盾尴尬混乱……

青的表情动作被尽收眼底,紫澜眼角已有了笑意,终于适时伸出了手。

“开玩笑呢……我来吧……”说着,慢慢的,解开了纽扣脱下了外衣,露出了肌肉匀称的上身来。

青本还在气恼紫澜也学坏了,学谁不好偏偏学却云那棵萝卜,偏偏这样的玩笑对自己来说太致命了,青恨自己这样软骨头果然是对自己喜欢的男人心狠不起来,却一眼便见到他胸口被缠满了绷带上,隐隐能够看得出的脓血的痕迹,触目惊心。

青的心口一阵生疼,疼得她动作停滞住。

紫澜轻笑,在这种时候倒也还有力qì

。他配合地闭上了眼睛等着青上药,青却觉得自己的思维凝滞住了,许久都没有动,只是望着那绷带,如同静坐的雕像。

升起的温度再次降下,让退去了棉衣的紫澜有些些冷,他睁开了眼,目光中划过疑惑,想着怎么那么久都没动作,却见青眼底的心疼,那样的目光,就如当初自己在雷暴过后醒来之时那般……紫澜的呼吸一滞,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生根芽了,有种越的晕眩袭来,渐渐让他迷糊了起来,忍不住想要去猜测却又不敢猜测那个结果,害pà

不尽如自己之意,会失落……

紫澜出神之时,青却侧过了头,再不忍观望下去,目光中有逃避:“我……我去找……”本想说去找个小厮帮忙,却在未起身的时候,被紫澜抓住左手。

“谁都不要找…………”

青转头,便望见了他黑色眸子中,划过自己看不懂的目光。

“只要你留着,就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七十三、泥足深陷

要你留着,就好……

这句话,暧昧无比。对上紫澜隐隐带着哀求的目光,青便是心一软,任由他将自己拉回到了床边。

伤口大多都是聚集在胸口的,背后的伤早已脱了痂,骆游本是为紫澜配了除疤的药的,可紫澜却是拒绝了。青知dào

,对他们而言,伤疤的印记便是代表着无数生死过后胜利的勋章,然而青却是觉得胸口有些心疼。

小心用剪刀剪开了绷带,因为有的地方已经被结起的脓水沾住了,所以纵使青拉得小心翼翼还是会撕痛牵连到伤口。紫澜疼得表情抽搐,但硬是咬紧牙关不喊出来。

青也不让紫澜起身,用剪刀一根一根将绷带剪开,然后便是狠下心来把绷带撕离了伤口,朝两边拉开。

落下的绷带上沾着驳驳的血迹,触目惊心。似乎的确是痛,紫澜轻哼出了声,“唔……青姑娘……”大概是想让她下手轻一点。

青却是动作一滞,哪怕骗自己也抹不掉她介yì

这个称呼的事实。

有些时候便是这样,虽然他唤过自己青,大多时候,却还是会这样疏离地喊她青姑娘。

只是想到自己也依然生冷地称呼着他“紫澜大人”,想到自己同他的确只是萍水相逢也无特殊的关系,唤自己“青”反而更是暧昧,青便是硬是让自己定下了心。

这个时候自己不该心念这件事。青轻声安慰,手也不停:“疼的话叫出来也没关系。”

紫澜听言,抿紧了薄薄苍白的嘴唇,睫毛微颤着泄露了他的痛,然而接下来撕下绷带的过程,自始至终,紫澜却都没有再哼过一声。这一点倒是像青。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自己和紫澜倒也算是从孽债\展出来的相识了。

随着伤口慢慢暴露在空气中。青掀开最后几股绷带地手已经开始颤抖了。就如她猜想地那样。伤口果然裂开了。

青记得在船上已经有船医为紫澜重新包裹过了绷带。然而纵使那个时候再小心翼翼。却还是\起了炎。毕竟浸了雨水。雨中夹杂太多细菌了。伤口又没及时处理当然会变成这样。结痂地伤口。痂有些\白。有些地方已经半脱落了。起着脓。脓水混合着裂开地伤口里渗出地血水。暗红色和黄色交杂。伤口边缘还红肿着。有未破开地脓包。密密排列。

青从来不怕这样地伤口。她也受过伤。也见到过这样骇人地伤势。却从来没有此刻这般感同身受得痛。甚至比伤口在自己身上还在痛。

“青姑娘?”感觉到青地手在颤抖。紫澜睁开眼睛。那微地眼眸中倾泻过来地目光。颤动着。

他看出青在害pà

。在心疼。却只当她是被自己地伤口吓到了。便是苦笑道:“若是怕地话。我自己来就好……”

“我来!”青看紫澜竟是想要起身来够放在自己身边地瓷瓶。忙是伸手阻住了他。手不小心碰触到了他地手背。冰冷冰冷地。

“交给我就好。”青深吸了一口气,知dào

这个时候必须靠自己。伤口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可不好,因为伤口上的血水一旦凝结了,不动还好,只一动便会撕裂开来痛得更甚。青忙从紫澜的包裹中拿出了每次上药之前擦拭伤口中的消毒水,沾着棉布小心翼翼的擦拭起了紫澜的伤口。

消毒水碰触到伤口的时候,紫澜“嘶”了一声。青也是曾体会过这样的痛的,所以很明白,紫澜此刻只是倒吸一口气已经是忍耐力很强了。被大藏的剑刺穿了肩膀后治疗的那段日子,自己甚至是痛得哇哇乱叫丝毫不顾形象的。想到那段时间便是脸红。

青记得,这种痛不是一下子就会过去的痛,而是像千根针刺那样一波一波不间断,痛不欲生的感觉。

看到紫澜的表情,青有些不忍了,手缩了缩,却见紫澜用目光意识自己继xù

,便咬咬牙,再次用棉布擦拭起紫澜的伤口。

紫澜的眉头蹙得紧紧的,仔细看甚至可以看到他额角的头\已经全部被沾湿了,那张神灵眷顾的面孔此刻揪成一团,当然依然不失美感。虽说镜竹给的药剂应该起效很快,退烧却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青抿嘴,撇除掉了杂念,全心全意为紫澜擦拭去伤口上的脓水和血水,外人看来应该是很恶心很吓人的差使,青却丝毫没有两心,只想快点结束让紫澜痛的时间少一点。

紫澜看样子也烧糊涂了,毫无反抗之力,任由青为自己消毒完毕,然后青再为自己手消了毒之后便小心翼翼打开了瓷瓶用左手沾着药膏一点一点往伤口上抹。

帮骆游打下手的时候也见过骆游的手势,几个来回便熟门熟路了。最初虽然因为掌握不好力度弄痛过紫澜,后来却再没让他蹙过眉头。再来便是包扎伤口。因为绷带是缠绕着身前后的,所以紫澜躺着便无法包扎。于是青轻声唤起了紫澜,让他暂时坐起。谁知紫澜身体\软,刚坐起便是躺倒在青的怀里,吓得青惊呼:“当心刚涂的药膏!当心当心!”

紫澜不应,却也听话得换了个姿势,将头正靠在青的肩头。

低下头的那个瞬间,他嘴角似乎勾出了轻笑,也不知dào

在想什么,青当然见着了,不过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的,青也权当他脑子烧糊涂了,有些时候他这种人的思想的确是难以理喻的。青怕是耽搁久了着了凉烧会退不掉,毕竟紫澜此刻**着上身。若是这样就前功尽弃了,青便不睬他,任由他固定这个姿势,倒也好绑。

青叫他按住了绷带的一头,然后一圈一圈帮着紫澜裹了起来。似可以闻到药膏的幽香,感觉紫澜在耳边吐息,热流吹

异样的燥热。青几次将手饶到背后的时候,手臂环;)[腰,不禁羡慕得咬牙切齿。一个男人,身材那么好做什么。

青觉得这样下去自己的精神要更加集中不起来了,于是决定速战速决,好不容易用绷带把伤口全部包住了,才轻吁了口气。真是比招选当初还要累。

“稍微撑着一会。”青说着扶起紫澜的身体,固定让他不倒下,便缓缓俯下身,用嘴小心咬住了绷带的一头,左手搭上另一头小心翼翼的打结。

自从没了右手之后,青都是这般打结的,包裹也好,绳索也好,所以此刻也自然这样为之。青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却听上头紫澜轻轻\出了一声“唔……”

紫澜\出声响的时候青已经打好了结,还以为自己弄痛了紫澜忙抬起头想要问他怎么回事,却见他浓密的睫毛下,半着的眸子像流转着一种异样的光芒一般,定定地望着自己,眼神深邃迷离像午夜无云的天,黑\的头\胡乱得耷拉在两鬓,凌乱的美。

和青的目光对上之后,便像是想要说什么一样,微张开嘴,但并没出声。青忽然有些慌乱了,尴尬地推了推他的肩膀说:“我绑好了……紫澜大人你先躺下休息吧,我……”嗯,没“我”出来,因为下一秒紫澜便是伸出了双手扶住了她的肩,固定着她不得动弹。青还在讶异紫澜明明高热未退哪还能有这样的手劲时,却见紫澜望着自己,慢慢俯下身将头凑了过来,靠近,再靠近……

青只觉得自己被那双包容整片黑夜的双眼吸引了进去,像被吸进了一个漩涡无从逃身。她的脑中混乱成一片,只感觉按压在肩上的那双手力度渐渐增加渐渐增加,那张完美的面容凑到了自己的面前,五官清晰无比,意识即将到要\生什么的青忽然有些害pà

了,她全身僵硬,胡乱得抓紧了身下的被子,不知该闭眼还是睁眼,不知该等待还是逃避。

脸越放越大,青甚至可以感受到紫澜呼出的热气吹到了自己的脸上,可以看到他黑色漂亮的瞳孔中自己惊吓的影像……

然而就在这时,紫澜却头一歪,青只觉得肩膀上一重,眼前便是一片通亮。

好久之后,甚至都听到了紫澜均匀的呼吸声,青却依然怔怔地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像一座雕像一样。

他睡着了……就差一点,他却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

青脑中蹦出了这样的想法,然后久久的空白。直到感受着肩膀上有些重了,却忽然松了口气,僵硬的全身瘫软了下来,却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些隐隐的失望……

青不敢在房间内再多做停留了,匆匆让紫澜躺倒又为他盖好被子以免着凉之后,便是冲出了房间。

两颊滚烫滚烫的,青怀疑自己也要\烧了,眼前看什么东西都不真切。那一幕不断回放在青的面前,那张脸,靠近自己的脸,那样精致,染了色的双颊更是致命的吸引。青丝毫不怀疑,若不是在那个时候停止下来,自己会义无反顾沦陷进去。

只是……她不想沦陷,她不能沦陷!

青想到了那个女孩,带着阳光的笑容,对自己说过:“是朋友的话,应该是一起承担一切的不是吗?”

青忽然无比的厌弃自己,厌弃得,甚至想要,就这样离开,再不回头……

只是想归想,做又归做。在外的药店内补充了一些药草的青,依然是为以后养伤做准bèi

的。今天青便是打算重新开始用骆游为自己写的配方泡右手臂了。反正现在空出来的时间很多,青也自认一个人在房间内的话是做的到的。

说起买草药,倒是有一桩插曲。药店里,青按照骆游的配方,除了配了必要止血结痂的以外,还特地配了点消炎的。内服,一点一点消除炎症,青是怕了,这身体还是彻底养好的再说。

只是店家看青很年轻的样子,便起了讹意,骗她说:若是要消炎的话还是买这几幅药会比较好。还说什么:这个配方的药比较贵,但是也是贵的东西效果也越好。一看店家给出的配方,青便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好歹那么一个多月每日闲来无事翻阅医书不是白看的,该有的常识青至少还是有的。店家给出的配方里,有几味药根本是无用,只是药价高,吃着不会有效但也不会有副作用,顶多起滋补之用。

青当然没接受,只是这一遇让青心下感慨颇多,若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又因急需草药病急乱投医的话,岂不是白白被讹去钱财了?

青有些害pà

,不想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青当下决定再多看一些书扩充一下自己的知识面,免得以后出去吃亏。

回到房间的时候,紫澜睡得很沉很沉,睡一觉的话,该是能退烧了吧。青这么想,却又无意识想到了在房内的那一幕。

宝蓝彤说:紫澜大人是喜欢小青你的。

可是……\展至今,青已无法再单纯地说自己和紫澜一点暧昧关系都没了。已经是,泥足深陷了。

喜欢,抑或是不喜欢?

究竟是否是青想太多会错意了。

再或\,青又是否该会错意?

只觉得头脑很乱,万根丝线纠缠在一起,不得脱身的无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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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一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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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四、缠丝

澜醒是第二天的早上,他醒来的时候青早已醒了,正)E桌的药材比对着药方。听到声音便是回身:“紫澜大人你醒了?”

紫澜晃了晃头,晕是不晕了,就是胸口还有点痛。要说起当初在船上后脑勺砸伤的地方更是无碍了,不提醒他紫澜甚至都想不到自己有过这样的伤。

昨日的记忆模模糊糊的,紫澜只记得自己烧得很高,迷糊间似乎青为自己上药,再后面便不清楚了。紫澜抬起头,想回应青的话,然而当看到青的面孔时,却忽得想起,好像……好像自己曾经对青那样过。只是看青面容依然平静,便想,那许是一个梦。因为高烧中,紫澜也做了很多个混乱的梦,各种各样的都有。只是为何,自己会梦到做那般举动?难道潜意识里……

青还没想到紫澜静坐着不说话是在想这些事,她当然没忘记昨天\生的那些,甚至晚上都有些小小的失眠。可是她又能怎么做呢?又没真zhèng

\生,既然无意再提起,就权当是他烧糊涂了罢。或\真的是烧糊涂了。

为紫澜端来了洗脸水漱口水,粥早已让店家热了放在暖罩中了。

青只有左手,倒利索得紧,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到换药时间了,青也没了昨日那般拘束。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紫澜不追问,青也不提起昨天\生的事情。就像约定好一般的默契。

照例的拆绷带,脓水倒是比昨日少了不少,至少没那般骇人了,药膏还真是有效,青不禁感慨镜竹真是厉害。不过伤口在药膏的作用下暂时还是结不起痂的,看来这下要养一阵子了。

心下有些气恼,紫澜总是这样逞强,明明有些时候根本不需yào

让他受这样的伤,却总是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不顾及别人会为他担心。

手头的动作不禁重了起来,紫澜感觉到了,顿是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怨念:“怎么了?忽然绷着一张脸。”青才意识到自己把心思全表现在了脸上,但她不肯承认是在为紫澜担心,便是怒道:“知dào

痛以后就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听闻此话,紫澜竟意wài

地带起了笑意,也知昨日是这个女孩照顾的自己,有些感激,却久违了这样伶牙俐齿的青,一时间有些怀念,便驳道:“你以为这是为了谁?”

“……”青哑口气结,断没想紫澜竟然会和自己计较,手下便故yì

重了一重,紫澜眯起眼拳头紧握着轻呼:“这么快就报复?”

“你又不是不知dào

我是小鸡肚肠!”本还体谅他。想快点结束也让他痛地时间少一些。没想到好心没好报。

紫澜眯起眼。看青闹脾气地样子。不禁心情大好。似是想到了那个时候和自己争锋相对谁也不让谁地青。对。还叫自己“长颈鹿”来着。

“嗯。你就是小鸡肚肠。不过我从没见过小鸡肚肠地人会把讨厌地人地手帕洗干净还随身带在身旁。”

“……”青万万没想到紫澜居然知dào

了这件事。脸一红。下意识捂住了藏着手帕地位置。气愤地瞪着他:“你偷窥!”

“谁有这个闲情去偷窥。”紫澜看到青穷紧张地捂着自己胸口地样子。哭笑不得。这样看来。他倒是像调戏幼女地猥琐大叔了。

青还是半信半疑。甚至屁股朝后挪了挪提高了警惕。紫澜才不得不解释说:“把你从龙泽咎那里带回来地那天晚上。是宝蓝彤小姐帮你擦地身体。那个时候。我就看到了我地手帕。”适时也想到了那枚荆棘地纹章。不过紫澜想。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地秘密。青若是不愿说他也不会逼迫。可是青却是即刻反问道:“那你也看到……看到……纹章了?”那枚纹章对青来说一直是一个特殊地存zài

。是容若给自己地。却同样意wài

揭示出了她母亲可能存zài

地身份。

如不是这枚徽章,雷背后的溯荷羽复兴派是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却云也断然不会来找自己。这已经不仅仅是一枚徽章那么简单了,它救过自己的性命,并且将自己和却云他们这一群人的生命连结在了一起,更是容若的化身。

只是,身为MO总指挥的紫澜,决计是不会不晓得这枚徽章代表的是什么样的含义。

紫澜看青惶恐的样子,猜到这枚徽章背后可能真的藏着一些什么,便是点头道:“若你不愿说由来可以不说。”

紫澜的表情诚恳,青知dào

他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再一想到当初他想要让自己放qì

继xù

追查布兰尔侵入事件的真相,想到这个男子无数次用自己的性命救下过自己。青是绝对不会怀疑紫澜的,时至此刻,甚至产生了一种,告sù

他吧,的想法。

这个秘密,在青的心中藏了太久太久了,青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一个人已经有些承载不起,

累了。

神降,耳环,暗杀,以及由这枚徽章引\出来那一系列和身份相关的证据……

她相信紫澜,更多的是因为紫澜在她的心目中已经变成了容若那样重yào

的人物了。也许,从很早以前,青收起紫澜的手帕,那一天开始……便已经,将他放在了心里。

青说:“故事很长,若不嫌烦的话,我会一五一十的告sù

你。”

听到这话,紫澜弯起了眼角笑了,笑容漂亮的让青的呼吸一滞。

仿佛甘露洒下,提供了营养,嫩芽越\成长了起来……

为紫澜换好药,青便是从头到尾诉述起了自己的经lì

。从布兰尔侵入事件,到玛歌小镇内的暗杀,再说到了和紫澜分开之后遇见容若的那个片段。说到这里的时候,紫澜还插了话,问青知dào

不知dào

容若的全名,青想了好久,却未记起,似乎容若并未告sù

过自己,他的姓是什么。青疑惑紫澜为何会对容若感兴趣,紫澜却淡淡地让她继xù

,青才暂时放下这个疑问继xù

叙述。

离开容若之后遇见的寒晓,再然后是被却云劫走,遇见慕容蓝、洛瑶他们,前去霰水城MO招选路上遭遇到袭击,是容若救下的自己。也说起了和容若的约定,这个时候的紫澜便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接下来招选期间\生的事情紫澜自然是知dào

的,说到雷,青便想到了当初提到雷的时候紫澜的表情,青试探性询问紫澜那个时候究竟\生了什么事情。紫澜犹豫了一下,本是不想说的,不过想到雷在琥蒙城前线的时候也帮了这边很大的忙,便开了口。

原来,雷在第四轮招选的时候,和一个来自克瓦德大陆的拳术师起了矛盾,主要是因为那个拳术师用卑鄙的手段想要淘汰掉他。

具体\生了什么并不知晓,只知两个人起了冲突,雷气极没能控zhì

住,释fàng

了大范围雷击,那一击攻击力意wài

的抢,那个拳术师甚至是当场死亡周围有八人不同程度受伤,雷当然被取消了资格,不过念在主要过错是对方的头上,只是取消之后的三届招选的参选资格,而受伤的八人中有七人因为伤势原因退出了招选。

青想到那个时候紫澜从地下室内出来的时候神色不太好,原来里面\生了这样的事,青却不知dào

还喜滋滋地跟着寒晓想要一起进去看第四轮的招选。

青认为,雷的能力是绝对足够加入MO的。溯荷羽复兴派的骨干,却水殿的创始人,从他在前线时候表现出来的战略天赋便可看出。然而三届内无法参加招选,对雷来说,却还是太过残忍了。只是见紫澜不太愿意提雷的样子,青便断了这个话题接着之前的继xù

说。

之后的莫云死亡事件紫澜也是知dào

的,便是一笔带过……于是整件事中,最重点的便出现了。

六曜之争,这一场争斗,表面看似是沧洺王朝现任国主沧洺桑的六个儿子争夺王位的斗争,却是让青被卷入,让溯荷羽王朝的历史呈现在了她的面前,同样也让她的身份谜团随着一点一点深入慢慢解开。

只是,青刻意隐去了当初离开霰水的原因,以及和寒晓之间的冷战。叙述的过程中,紫澜只打断了两次,一次就是之前询问容若全名,还有一次,便是在青说却云要带她离开洛瑶那间小屋的时候,紫澜试探性问她:“却云是不是法格特斯国的三皇子?”

紫澜不愧是紫澜,身为MO的总指挥,几乎熟知这个世界上所有国家的详情。溯荷羽宫廷政变也好,四大家族的过往也好。听着青诉述完这一切,紫澜沉默了。原本为了解青的喜悦也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原来,在自己不知dào

的时候,青曾遇到过这样那样的危险,每一次都是命垂一线,生死纠葛,然而纵使如此,她却依然不屈不挠地朝前走着,不曾放qì

过一丝一毫。紫澜忽然明白,为何她不回头。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根本不能回头。她已被推上了这条布满荆棘的轨道,后方在一点一点的坍塌,唯有朝前走,哪怕前方是未知的是更加危险的路,也不能后退。

溯荷羽千鸳的女儿,明明是神降却无法操纵魔法能的奇异体制,布兰尔侵入事件已然慢慢隐现出来的事实,琥蒙城前线时候出现过的白光。

以及,前段日子出现过,身为里世界的人,和青认识,却被青抛在记忆之外的女子——姬雪莲。

青有些出神,望着窗外的天,恍然觉得,自己经lì

过的那些,犹如是一场梦。

青喃喃道:“紫澜大人,是不是加入MO就代表将生命置身事外了。……”紫澜点头,有太多太多的战士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生命在这个世界是渺小的是卑微的,这个世界是血和泪交织而成的世界。只是……

青转过头,望着紫澜,笑得悲伤:

现在,进不进入那个世界,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想用我自己的力量保护周围的人。我不想所有人都陷入困境的时候,我却束手无策只能等待救援。”

“青。”他只有在认真的时候会叫她青。不是为了表现亲昵,只是为了证明,此刻的自己,和她之间,不存zài

任何的芥蒂。

青望向紫澜,便见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自己头顶心的头\,笑着说:“你这样,很好。

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似是承诺,坚定有力,抚慰了青心底的不安。只是青想起隐瞒紫澜的那些,便觉得心底有些刺痛,有些刺痛。

也许是因为几度耽搁,这一次,紫澜的伤,好得特别慢。青去了几次药店补药,紫澜的伤口却还是没能痊愈起来。青照顾紫澜也渐渐得心应手的了起来,当然自己手臂的护理也没拉下。青用左手捣药,一边还能放一本医书在旁边看,真是磨刀不误砍柴工,紫澜也曾佩服过她,却承认,这样的青才是青。

紫澜不想青再想起以前那些悲伤的过去,便未再提起过,就像从未听过青说起那些事情一样。对青的要求也百依百顺。已经好久没见到这样开朗带着笑容的青了,紫澜不忍让她离开,却也放纵着自己的感觉越走越远。

空闲的时候,青调侃说:“我们还真是两个伤员呢。”紫澜也笑,淡淡地说:“可是哪怕是瞎子背着瘸子走,也还是可以一步一步朝前进的。”

青忽然觉得整个世界被一种称为阳光的东西笼罩覆盖,从未有过的感动。是的,此刻的两人,一个是瞎子,一个是瘸子,缺了谁,都不行。必须要互相扶持互相支撑着才能继xù

走下去。青有些欣慰,总觉得,现在的紫澜,特别的温和,全然失了最初那种冰冷孤傲之感。不得不承认,青已经恋上了这样的他,不论是高傲逞强还是温柔体贴。青已经恋上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小小的温馨暧昧,却没有人去点穿。

三月初,天渐渐暖了起来,紫澜的伤口已经不需yào

涂消炎药了,只用每天将抹了草药的绷带绑上早晚更换便可以了。青望着\出新芽的树枝,想到紫澜也许还要在此处留一些时日,便跑到了附近的铁铺里买了一柄长枪回来。青想,总需yào

重新学起来,哪怕再困难。只是,青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没多久,想要一个挥击,却滑了一下,青慌忙间竟是一手抓在了刀刃之上,顿时血流了满地,痛得她半晌没喘过一口气。

但是她怕紫澜说她,说她笨说她不懂得照顾自己——当然这些只是表面借口,青最怕的,是紫澜那双眸子,心疼得望着自己,仿佛疼的是他的样子。所以青只是匆匆抹上了药绑上了绷带,还戴了手套掩饰,谎称说手是生了冻疮。这样拙劣的借口当然没能瞒过紫澜,意wài

的是紫澜听完却并没有立kè

反驳,只是看着疼得满头冷汗却硬是咬着牙想要帮紫澜敷药的青,然后,抓住了她的手,听她轻呼出了声。

然后紫澜蹙起了眉头。

“为什么你一定要逞强呢,明明自己也是要被照顾的人。”

青望着紫澜的眼眸中流转出柔软的微光,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月下旬,寂雨生日过后不久,青便听到了消息,说法格特斯国三皇子也就是下一任国君正式迎娶了三皇妃,婚礼隆重举国欢庆。青有些遗憾,没能现场参加。当然,是为两人高兴的,因为寂雨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了。可是同样,也为却云担忧了起来。

当日他以让天瀚和渴一同出兵援救为条件换取了在王宫中的自由,他和寂雨一旦成婚,那么,即位仪式也指日可待了。

只是,却云会甘于只当云任凭风来摆布吗?

青得不到消息,因为此时的她正在德码,还算是比较闭塞的,那头的消息传到这里也不知dào

需yào

多少时间。青担心,却无法去应证,而同时紫澜也坚持要出\了。伤口虽然还未痊愈但至少恢复了泰半,紫澜说一直这样躺着也对恢复有影响。看到他坚定的神情,青便自知拗不过他了,只好收拾了行礼同紫澜一起出\。目的地是萨离加。

一天的行程却似一个世纪,带着忐忑不安却又期待的心情,青随同着紫澜到了,到了这片青这些年一直想回的土地,这片曾经有过欢乐却同样带来噩梦的土地,这片熟悉却又陌生的土地。

“我……回来了……”望着眼前,青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淡然的面对了,却没想,还是被泪水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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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回归萨离加

离加布兰尔,曾经在魔物的侵入之下化作一片废墟的)是在萨离加小岛的偏僻地区。再次踏上这片土地,青望见村庄废墟所在之处,此刻已经是满目繁茂的杂草,当日的鲜血已经被六年的风雨冲刷得干干净净,眼前再没了触目的红,绿得让人愉悦,却同样绿得让人心酸。

只觉得微暖的风吹过头顶心,有母亲的温柔。

布兰尔村并没有实施重建,当初即便\生了这样的事件,房屋却只是在岁月磨砺之下渐渐倒下,也没有人在此处重建村庄,任由杂草疯长,一片萧条的景象。

萨离加岛虽比德码岛大,却仍旧有许多地方未开\。布兰尔只是其中的一个小村庄,并且落后无人问津,一夜之间被覆灭,一夜之间被烧毁,也不会有人真zhèng

注意到。当日的布兰尔此时此刻只留下了满地灰烬和认不出原貌的遗迹,这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风华,逐渐在原来建筑物的地方生满了各种各样的杂草和植物。

紫澜并不是没来过此处,只是此刻再次见到这般场景,却依然是有些心酸。

青目光怔怔地停留在这里,呼吸着空气,有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这片土地,和六年一样,纵使相貌变了,纵使周围环境变了,气息却依然没变,让青不禁潸然泪下。

杂草长得很高,没过了两人的膝盖,紫澜很小心地拉着青的胳膊,一是担心草丛中会有毒虫蛰到她,二是因为看出了青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怕她冲动。青是猜到第二点的,便是咧开嘴角传递过去一个微笑,像是告sù

紫澜自己没事一样。这些事件的想法,让青和紫澜仿佛有种心意相通的感觉,不用言语便可知对方想要表达的。

远处,是一棵高大的天栗树,树干笔直矗立在那里。

“过来过来~”青自是一眼望见了,朝前):澜,本以为自己跑太快了丢下了紫澜,却见紫澜依然跟在自己的身边,在青转头的时候便自然地轻轻握住了她的左手,手掌宽厚温暖,包裹住了青整个拳头:“嗯?”

青一惊,脚步停了下来,望着紫澜依然是从容的样子,仿佛没有丝毫的不妥,想说的话都噎住了,不知是该挣开还是任由紫澜牵着。

紫澜并未察觉青地异样。加了一句:“怎么了?”

“嗯……没什么……”青有些掩饰地低下头。却还是忍不住用余光望了一眼被紫澜握住地手。这样地感觉。总觉得像是情侣一样。但是不可否认。很舒服。很暖。心里有一种像是晕开在湖畔地清烟。淡淡却又朦胧地感觉。

青下意识收敛住了兴奋地姿态。任由紫澜拉着。然后带他走道了天栗树下。

“这里。嗯。这里曾经是我地家地位置。”想到这里。便觉得有一种情绪泛滥了开来。酸酸地。却又暖暖地。青不禁吸了吸鼻子。

这棵天栗树是村庄中唯一地一棵天栗树。这是年幼地青记忆最深刻地。因为自己家就在这棵天栗树旁边。

犹记得当初。村中还种植了许许多多地数目。却都没有这棵天栗树高。那个时候。还未进村远远望来便可以望见如鹤立鸡群一般极其标志性。

纵使当日布兰尔经lì

了那样的变革和覆灭,这棵树却依然屹立在原地,指明着曾经的布兰尔,曾经的家。

三月的天,树枝上是满满嫩绿色的芽,盎然的春意。青想起了儿时自己喜欢将竹椅架在这棵树下躺着,夏日灼热的天却被斑驳繁密的天栗树树叶遮挡了大半,只能仰起头从一小条细缝中望见阳光,如同丝线一样洒在身上。

此刻的青重新仰起头,却觉得,什么也望不见,只能看到蔚蓝色的天空和光秃秃的树枝。周围苍茫一片,其他的树倒的倒死的死,最后剩下的也只是三三两两的几棵,在距离很远处。

矗立在这片被杂草笼盖住的土地,孤单地见证这这六年的变迁。

顺着记忆的脚步,青一点一点认知着曾经的建筑物。

“这里是悦儿家的杂货铺。

嗯,悦儿和我的弟弟小月是青梅竹马,妈妈一直会用她做的小东西换悦儿家杂货铺里的柴米油盐。”

其实这样以物换物的习俗现在在萨离加还是有的,这是没当初那么多了而已。紫澜并不奇怪这样落后的生活习惯,只是在听到“小月”两个字的时候询问出了声。

“小月是……当初你问过的那个男孩子?”

“嗯。”只可惜紫澜说,小月的尸体不见了。

青有一瞬间情绪低落了下来,不过她恢复得很快,立kè

又扬起了笑容:“如果小月和悦儿都活着的话,应该会开始恋爱的吧~”

紫澜轻声嗯了一声,却好像在想什么一样,目光有些漂移。

记忆已

么深刻了,青本想拉着紫澜回忆一下曾经的大家都是T|的,却有些糊涂了,到最后自己都搞不清谁住在这里谁住在那里,有一种惶恐的情绪让她有些想哭。她拽着紫澜的手拼命解释说:“我应该记得的,我应该记得的。”现在只有自己记得了,若是自己也忘了,那布兰尔便真的覆灭了,那么曾经有过的那些便真的不在了。

紫澜看出了她的不安,宠溺地笑,抚着青的刘海:“我知dào

,我知dào

……只是过了那么久了,记忆也自然会出错。别内疚了。”因为他们,会活在你的心里的。

最后一句话是紫澜放在心里说的,青却好像听到了一样,用力地点了点头。

布兰尔村并不大,总共才两亩地的大小,但是放眼望去却空空旷旷。紫澜像是被青的情绪影响到了一样,有些不忍地别开了头,望向了远处的那一挂瀑布。在他的记忆中,最深刻的便是那一挂瀑布。瀑布水声在此处听来并不是很响,却宛如当日一般,一曲哀歌,悼念着这无数的亡灵。

“想去那里看看么?”青看出了紫澜目光的所向,便提议。

紫澜点头,他几次来过这里调查,也几次看过着条瀑布,却从未在如此的场景——在和布兰尔最后的遗孤一同前来的情况下走近这条瀑布。

青笑,和紫澜像是情侣一样拖着手慢慢踱着步子朝向瀑布走去。杂草摩擦裤腿时候\出的“唰唰”声,应和着风声,若是平时,青也许会觉得悠闲温馨,只是此刻,在这样的环境下,在这样的意义下,却酸涩无比,让她脑海无时不刻会跃出那一幕幕的场景。

自己正在萨离加,正在自己出生的这片土地。时至此刻,“物事人非”都不足以用来形容,因为非但人非,物也非。一切都变了,经lì

了那么多的青渐渐\现了隐藏在布兰尔背后的谜团,竟不是最初想的那么简单。

瀑布依然是当初那样,一点也没有变过。隆隆的水声,越是凑近,便越是震耳欲聋。青恍然想到曾经自己有过一个人在这里玩耍回家后却被母亲责骂的经lì

。母亲说,瀑布的下面有很大的一条鳄鱼,一看到有孩子掉下去就会吃掉。听了这话青吓得好久没敢靠近瀑布。当然,随着青渐渐长大也知dào

了这是母亲骗自己的,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已经能够明白母亲的苦心了。

小月出生之后青也会时常带着小月一起来,不过那个时候她并没有用母亲告sù

自己的话骗他,而是玩耍的同时小心翼翼好好保护着他。想到那个时候,那样快乐温馨,青就觉得眼角沁出了泪。

过往太多,哪怕只是一点一滴,积聚起来都足够行程压在心底深处最怀念,最柔软的痛。

“这里也完全没变过呢。”青脱开了紫澜的手,朝向瀑布边缘的原石上走,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往下探。瀑布下面是一个深潭,通向远处的内陆海。萨离加是一个古朴的小岛,岛上的空气并未受到污染,水源也依然干净清冽,青甚至可以透过深潭望到底下的鹅卵碎石。和记忆一样,明净清亮。

紫澜并没阻止青这样危险的动作,只是站立在近处警备着观望,堤防着如果青脚下滑的话他可以在第一时间拉住她。

看到紫澜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的样子,青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知dào

紫澜一直都无微不至地关心着自己,便踩着圆石又跳回了旁边。

这是当初小月和自己时常玩的游戏,因为这的圆石很大,一块和一块之间正好是可以借着跳跃到达的距离。只不过这一次,许是生疏了,许是此刻自己的手脚已经变得不那么灵活了,青一跃之下竟是没站稳,差点跌落下去。是紫澜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揽住她才免去了受伤的危险。

而就在青落下身子之时,紫澜却清晰的感觉到擦过上空那一瞬间的凌厉,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

只是这道目光青并没看到,因为注意到青毫\无伤的时候,紫澜的目光也慢慢柔软了下来。

“走吧。”紫澜暂时搁下疑问又牵起了青的手,只是更加警觉了。青闻言却顿步,轻声问道:“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目光的方向,是不远处一片明显新生不久的杂草地,隐隐还能望见竖立在那里的木碑。

“那里是……”

“那里……”青玛瑙绿色的瞳孔中划过了柔和的光,却在不久之后被悲伤所取代,“那里,是大家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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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习惯性分一分,大家就听我唠叨一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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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六、焚烧的回忆,枯萎的檀禾花

一片新生的杂草堆中,密密地矗立着几个木制墓碑。)E\处,则是一整片如同海洋一样的檀禾花。现在是三月,檀禾花并未开放,只有绿色的茎叶随风摇曳着,却满载着记忆中温馨熟悉的味道,让青湿润了眼眶。

“以前这里是一片檀禾花的花田,是……菲阿姨种的。她还在这里搭了很大很大的一个凉棚,秋天的时候,我和小月还有悦儿就会坐在这里,一边闻着檀禾花的味道,一边喝下午茶~菲阿姨泡的下午茶可好喝了,可惜……”青脸上本是带着满满的笑,到最后却依然沉寂了下来。

只可惜,这一切,都被一场侵入,被一把火焚烧了干净。青记得很清楚,当时整个村庄,包括这一片花田,都被烧得黑乎乎,檀禾花本来即将开放了却没等待开放的那一天,在烈焰之下被烧毁枯萎了下来。

青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竟然异常类似当年的溯荷羽宫廷政变,不觉有些讽刺地苦笑了出声。若母亲真的是千鸳公主的话,这便是逃不开的劫难,逃过了第一场,却终是没有逃过第二场。

青吸了吸鼻子,知dào

自己这样的情绪会影响到紫澜,便刻意扬起了语调:“可惜,可惜现在不是九月呢,不然就可以看到檀禾花开了~虽然那个时候被火烧得都枯萎了,没想到这六年虽然没有人打理,一点一点长起来,最后竟然是比当年的花田更大,开满花的话,一定很漂亮~”话音刚落,紫澜的手掌便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肩上。

“青,不必强颜欢笑的。如果难过的话,说出来也没关系。”紫澜一直是这样细心,从青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中便可查知她的心情。

青低下头,许久才重新抬头,灿烂地笑道:“我知dào

紫澜大人是担心我憋着会更不开心。不过这里是布兰尔村啊,我不能哭,我要笑。这样,他们才不会担心,知dào

我这些年过得很好。”

她一直都是这样,才十七岁,却超载了十七岁的女孩不该有坚强和老练。紫澜不再坚持了,只是淡淡抿了抿薄薄的嘴唇,随意寻了个话题:“当初在卡恰巴尼尔,你就是因为苏尔格度的气味就是檀禾花香才会注意到的吧?”

“嗯~”檀禾花对青来说,记忆非常深刻。

童年快乐无邪的时候已经不去不复返了,唯有借着这种熟悉的味道来感受曾经有的温馨和快乐。

只是,青忽然有些奇怪。似乎童年里,自己和小月悦儿他们两个自己一直都是玩在一起的。当然,仅仅是这样倒还是能够用要好来形容,可是事实上,青仔细想一想,就会\现,为什么会一直都是他们三个玩在一起,那是因为,整个布兰尔村内,好像再没有其他十岁上下的孩童了。

紫澜见青出神着。知dào

她又在想心事了。便不打扰她。兀自蹲下身。

身下方地墓碑上。是工工整整地笔迹。一个一个地名字无一不是昭示着一条条被埋葬在此地地生命。

“去年我来过这里。”紫澜只是随意说了这么一句。没指望青回过神来回答。他蹲下了身轻抚墓碑上地字迹。像是抚摸着新生儿童一样温柔小心。

那是青地字迹。在和青相处地这些时间里。紫澜已是很熟悉了。

犹记得一年前来此处地时候。紫澜只是抱着一种公式化调查地态度。然而此刻故地重游。看着眼前熟悉地字迹时却有别样地情绪。

紫澜没想到青是听到了他地话。回道:“嗯。我知dào

。五月。你途经玛歌小镇地时候还来住了一个晚上。”和寒晓一起。

当然这句话青没说出来,现在对青而言,“寒晓”两个字就像是卡在喉咙口的鱼骨头一样,吞不下吐不出,只能任由他痛着,痛着,却无能为力。

紫澜回过头看出了青神态的变化,不过没揭穿,只是像想起一样淡淡反问了一句:“我来萨离加的事,是寒晓告sù

你的吧?”当初是因为不小心说漏嘴被寒晓听到,所以寒晓才会一路跟上自己,最后不得不叫来了安夜带回她。

紫澜这么问,并没有责怪的意思,青却还是迟疑了一下才应道:“嗯。”

过了一会,才接着说:“那个时候我也不知dào

你是来了布兰尔。毕竟萨离加那么大……”

“那是我第三次来萨离加。……事件\生的那一天也算在里面了。”

紫澜眺望向前方的花海,说:“其实当初救下你之后,我就把你安置到了救援船上。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是纸鸳帮的忙。”只不过最后居然找不到青被安顿到了何处,让紫澜纠结了六年。

“纸鸳?”青听到这个名字,突然一怔,“你是说……”

“你不是告sù

过我,沧洺殿下和天瀚将军都认为你应该是千鸳公主的女儿么?既然连他们都这么认为了,而且你父亲的名字也和当年千鸳公主身边的近卫骑士一样,基本就不会出错了。我记得那个时候因为我抽不开身,所以就让救援人员去找纸鸳帮忙安顿你,并且隐瞒了你的身份。若你真是千鸳公主的女儿的话,那么你被安排在玛歌小镇工作,也是……”

紫澜停了下来,给了青自己联想的余地。

青如紫澜预期的那样惊讶地捂着嘴一脸的不可置信:“纸鸳……这是……这是……”

“你的母亲,一直在保护着你。”

哪怕还未确定千鸳便是青的母亲,这样的可能,这样绕

却依然回到**的巧合,却让青再次湿了眼角。

记忆中,母亲临死之前生出了犹如翅膀一样的光芒,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被保护着,一直在母亲的羽翼之下,从未孤单过……

溯荷羽千鸳,在魔法界也算是比较出名的一个人物,只是在那场溯荷羽宫廷政变之后便彻底销声匿迹了。有人说她死了,也有人不相信她会死于区区的一场政变,他们认为千鸳定是躲到了何处隐居起来。换做紫澜,也认为第二种说法的可能性大于第一种说法。只是之后千鸳再未曾出现在魔法界,也让部分人曾经坚持千鸳是隐居起来的人开始动摇了。

不过这十七年间,纸鸳曾经经lì

过两次浩劫,最终都是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平息下来的。第一次是来自一个名为“巨浪”组织的扫荡。巨浪组织不满纸鸳的存zài

,曾派出无数的成员打压过接受纸鸳帮zhù

后来逐渐成家的人,纸鸳的运营模式遭到了质疑,甚至差点溃散,那个时候是一个神mì

的势力群体出现结束的这一场纷争。那之后平稳度过几年之后,却又出现了第二次危及。因为失去了溯荷羽千鸳这个神降之子且头脑聪慧,身披着法格特斯国二公主名号的女子的庇佑,失去了最佳决策的人员,纸鸳高层内部产生了摩擦,在资金投放方面争锋相对甚至几度内讧。因为纸鸳是慈善组织,却并不是单纯的捐钱捐物,而是提供与普通人一样的平台教授学习能力,资金来源则是纸鸳帮zhù

过的人后期一点一点回馈,然后作下一笔就住的资金。那个时候高层内部有人一意要将最初收去的回馈比例提高,有赞成也有不满,后来引\了高层分派,纸鸳曾一度停止活动。当然,传闻中,后来是出现了一个名叫“昼”的女子主持了大局,查出了提出此方案的那个人是为私吞钱款的证据才结束的这个事件。

有人猜想过那个叫昼的女子是收到千鸳的授意才出现的,然而事后关于千鸳的生死问题却依然是不了了之,直到现在,虽然纸鸳变成了中坚的一股势力无人能够撼动,带动起全球的慈善事业,溯荷羽千鸳的生存与死亡却一直都是大家的话题。

紫澜看着青的脸,忽然有些感慨。青身上的谜团很多,不论是她的能力也好,遭遇也好,都太过离奇,不得不让紫澜有这种想法。

也许青真的是千鸳的女儿。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证明,溯荷羽千鸳,真的已经死了。在六年前。

只是这样,也和自己猜想的那些越来越近了,紫澜不由有种想要逃避的感觉。

很安静很安静的下午,衬出瀑布的水声响彻了天际……布兰尔村最后被焚烧了,却终还是没焚去最后的一丝血脉。檀禾花虽然一度枯萎了,最终却依然凭借着坚强的毅力生长起来,比最初更加旺盛更加妖娆。

“紫澜大人,我一直都很后悔呢。”青朝前跨了两步,踩进了花田中,呼吸间仿佛可以闻到檀禾花的味道,青笑得淡然,却悲伤:“现在埋在土里的,只不过是我来这里的时候拾的几块砖,布兰尔村房屋上的砖。嗯,其实当初我到了玛歌小镇之后,很多年都没回来,我想回来,可是没钱,也没这个能力。最主要的,或许是因为害pà

,害pà

死,害pà

被指责一个人芶且偷生。所以当我听到MO的名号时,就觉得,好像找到了可以赎清我的罪孽的方法。”

青咧了咧嘴,自嘲道:“我很自私对吧。其实说的好听是为了报仇,到头来还只是想让自己不那么良心不安而已。过了五年,整整五年,去年的三月底,我才请了假鼓起勇气来到这里。大家的尸体都不在,也没了血迹,只看到这片檀禾花的花田。……”就像是祭奠一样。

“所以……你才想加入M:理由吧。因为我只知dào

敌人是魔物,所以,也只有MO符合我的目标。”

青说着,却见紫澜躲开了她的目光,深沉,望向万里无云的天际。

“敌人是……魔物……么……”呢喃完了这句,出神似的,轻声念叨着:“青。其实真zhèng

可怕的,不是魔族呢。而是,人类……”

青不知紫澜为何会突然蹦出这样的话,但他立kè

低下了头神情与往常无异,也没解释的意思,青便没继xù

追问。

青说:“五年里面我无时不刻不逼着自己不要忘记。不过回来的时候,我还是忘记了好多人的名字,忘记了大家住在哪里。”所以有几块墓碑上写的,只是“教长枪的伯伯”或\“做猎弓的叔叔”。本来,紫澜还想青这样孩子的称呼,此刻却突然有点难过。

花海随风摇曳,唰唰作响,仿佛一张柔软的躺椅。被唤醒儿时记忆的青不禁朝前走了两步,身后的紫澜却在一瞬间想到了青说的话。

去年的三月底,来过此处……

如果和自己猜想的无异的话!

刮过耳际的犀利风刃让紫澜的精神瞬间绷紧,只来得及惊呼一声:“趴下!”紫澜便一个瞬步将青按倒了下去,压断了一片的檀禾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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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很欢快的八卦了。

哎……

影儿公主的事件让俺黯然**。

俺承认错误。=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七十七、划过祭奠场的刀光剑影

过耳际的犀利风刃让紫澜的精神瞬间绷紧,只来得及T“趴下!”紫澜便一个瞬步将青按倒了下去,压断了一片的檀禾花花。

身后呼啸而来的凌厉之风,带着强烈的杀意,阴暗冰冷。“莲”在一道青光中闪现,瞬间架构起了一片防御网,密不透风抵住了接下来的两击,只听到“叮叮”两声,两把匕\应声落到草地上,这个角度望去刀柄闪着寒光。

紫澜一个翻身拉起了青,幸好直觉之下做出的紧急判断得当,青并未受伤,只是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受了惊吓。

“紫澜大人,怎么回事?”

青没弄懂眼下的情况,攻击太过突然,突然得青还云里雾里。然而看透局势的紫澜却蹙起了眉头,目光如剑一般扫过四周。青知dào

,这是紫澜认真起来的表情,脱去了平日里的慵懒随性,如警觉起来的猛兽,捕捉着四周蛛丝马迹的动静,伺机而动。

“果然……”紫澜眯起眼睛,心下已是断然。刚才在瀑布边上,因为青不小心滑了一跤而躲开的那一击,并不是紫澜的错觉,也没有判断错误。

“有人暗杀。”紫澜拉过青,只通知了这个消息便绷紧了所有的感官,勘察四方的时候还不忘小心护着她。

果不其然,青听到“暗杀”两个字的时候身体如预期般一僵,脱声询问出来的时候声音已经无法控zhì

住颤抖了起来:“暗,暗杀?”

“目标应该是你,但不排除我们两个都是猎物的可能性。”紫澜依然镇定,诉说着事实,然后便加重了语调,“而且,很可能和之前的两次暗杀有关。”

“你是说……前两次暗杀?”青听懂了紫澜的提示,脸色绷紧了起来。前两次暗杀,青依然心有余悸,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看向了已然失去功用的手臂。就是因为那第二次暗杀,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局面!

紫澜严肃地点头,刚想说什么,却是又一道破空之声响起。

“咻——”紫澜反应极其迅速。手指一动如银蛇一般跃然而起地钢丝便仿佛注入了生命地活物一般。又是“叮叮”两声。这两击极其狠厉。虽是架了下来钢丝却颤动着嗡嗡作响。证明了其攻击力地强dà



紫澜咬牙连片刻休歇地时间都没有便一把拉住青朝一边躲闪开去。才刚离开之前所在之处。便是一道寒光袭来。擦身而过。如凶狠猛兽地獠牙般。

青任由紫澜带着四处躲避。紫澜已经无暇解释与以前两次暗杀之间地联系点了。站定之后左手用力挥出了一个圆弧。像是得令一般。浮游在空中地钢丝瞬间整齐地涌动了起来。交错成网。构筑成了一个半圆形地空间。青惊讶地望着眼前地场景。但是只看见这个半圆形停留了半秒不到。便如同放飞地鸽群一样四散了开来。只是速度。快到极致。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到其轨迹。

耳边响起令人心惊地“嘶嘶”声。如成千上万蚂蝗过天。明暗地阴影笼罩着两人地身形。眼前一阵缭乱。攻击地范围极广。如同收割机一般半圆空间内及膝地杂草竟是像被退铲切割过一样只留下短短一层草根。扑面青草地气味。青连惊呼出声地时间都没有。便望见在这样凌厉气势地攻击之下一道黑影从掠起在了空中。

青以为那人会选择后退逃避。却没料那道黑影只在空中停格半刻便如飓风闪电般袭了过来。袭向飞速移动地“莲”。只听到如电锯锯动金属地声响。才一会。密不透风地钢丝网格居然在那人地硬冲之下破开了一个容一人通过地口。

黑影一个闪身便是钻入。紫澜见状不妙。钢丝阵型骤然紧缩直追黑影后背。在刺耳地金属交接声中。“莲”四散开来不再聚成型。而是看似杂乱却招招狠厉地攻向了那人。一次一次扫尾一个一个捉着那人地破绽却最终还是被挡了回去。

在紫澜密集而犀利的攻势之下那人只能转攻为守,错乱的银丝间只见到那道黑影拼命躲闪着,连续不绝的交接声让青越来越慌张,禁不住抓紧了紫澜的衣襟,却见紫澜镇定自若的侧脸,临一切危险依然不动如山巍然迎击。

此刻的紫澜已不再是前线和远洋轮上时候那样带着重伤战斗力削减大半了,重新复出的紫澜就像是觉醒的巨龙,带着不得不让人震撼的气势,扫荡一切。

“莲”灵活如蛇,张开了血盆大口扭动着撕咬攻击,在蛇口之下拼命躲闪的那个杀手却也不甘示弱,穿梭在光影之中游刃有余不见倦态,甚至一点一点在逼近此处。紫澜不耐地\出了轻啐,断是没想来人居然出乎自己意料的强,空余下来的右手便是行动了。

右手划出了一道符咒,停留在眼前的是灰色慢慢淡化开去的符咒印。

紫澜压低嗓音,一边眷顾着攻击的同时,薄薄的嘴唇开始念叨起了咒语,不同于洛瑶的冰冷和慕容蓝的空灵,紫澜的语调是一种深沉的,像是抹上黑色浓稠墨汁那般,叫人透不过气的阴郁。

这是青第一次听到紫澜念咒,也是第一次见紫澜使用魔法,直到此刻她才突然\现,紫澜是魔武双修。虽然青曾想,紫澜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武修\。

青虽然并不是很了解这个世界,但至少概念性的东西还是知晓一些的。在这个世界上,魔武双修的人并不多,拥有魔法武器的人已经是少数了,魔武双修的比其还要少掉大半。原因不单单是因为学习魔法所需yào

的体质特殊性,更是因为在一场战斗中要将魔法应用在战技上比单一学习魔法或学习武技更加困难。

就像现在这样,紫澜一头在和杀手对峙,一头还要兼顾着念动繁复的咒语。

紫澜念咒的速度很快,对比慕容蓝和洛瑶来说简直是神速,青觉得仿佛重新认识了紫澜一般——他是里世界的人,他是拥有着盛誉,MO的总指挥,同时站立在里世界和表世界的男子。

青能感觉到音阶仿佛化作了实体嵌进了空气中,一个一个感觉起来和短小却带着爆\性的力量,青呆呆地拽着紫澜的衣襟,想要试着听清这是什么魔法,却并未听清,魔咒并不长,只听到最后一个收尾音阶落下,漫天飞舞的“莲”便是爆\出了一股强dà

的力量,带着响亮的“嘭嘭”几声。

青听到了夹杂其中的一声呜咽,眼前闪过一道贯穿天地的雷电,劈裂开了半片地面,青只见到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偷袭两人的杀手便是重重摔落在了草地上,滑出了好远。

青眼见局势瞬间逆转,不由面上欢喜,紫澜趁胜追击不依不饶地挥舞着带着强dà

电压的“莲”逼向了纵使受到如此猛烈的反击依然是警惕地一个

好防御姿势架着苦无的杀手,胜利在望杀手被擒是水)F实。然而紫澜却依然疏忽了,攻击未至,背后骤然逼近一阵气场,紫澜才惊觉,原来不止一个人!

“青!”躲在自己身后的是青,紫澜不顾前方的攻击了,不等收势,便是一个急转身将青按在自己胸口用力一跃,擦身而过充满戾气的斩击挥空,但身穿黑衣的第二个杀手却不打算停止攻击,就地一个打滚止住了冲力,然后一脚轻轻点在了草地上稳住了身形,只见身影拉开一道泥土翻飞的沟,然后杀手便是借此用力一蹬飞也地第二击攻向了刚刚才躲开斩击的紫澜和青,身形矫健只望见一道虚影。

紫澜和青站立不稳见又有攻击袭来,双双跃起才躲过了这一击,只是匕\带起的风却刮伤了紫澜的肩侧,被破开的风衣中是绽放翻起的伤口。

“嘶……”紫澜倒吸了一口气,同时也庆幸地想,幸好躲开了。他们的武器上必定是带了毒的,紫澜已然是万分小心了,不过毕竟带着青躲闪有诸多的不便。只是,紫澜庆幸的同时却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不妙。

且不论之前那个杀手,这第二个杀手的实力看似也强悍无比,这样的实力必定是里世界的产物。刚才的那一击只是匕\带起的剑风,却还是有这样强dà

的破坏力。紫澜难以想象若是直接被集中该会怎样,也许这条手臂便是费了。

就像青那样。

“紫澜大人!”青知dào

情况紧急了,托住了紫澜因冲力而踉跄了一下的身体,但还未来得及查看伤口,那头喘过了一口气的第一个杀手便抓准了两人这一际露出的破绽,又是三枚苦无破空袭来,像是呼啸扑来的蛟龙。

“莲”在紫澜的意动之下如影般防御而来,刚刚站定的第二个杀手根本来不及看清莲的真面目,心下惊叹着紫澜不愧是MO的总指挥之时,却见有一道金黄色的光先于“莲”划开了前方的空气,声势骇人。

“莲”被斩得散开垂落到了地上,那三枚苦无更是在这一斩击之下变了形,扭转成了麻花,在交接之处猛烈晃动了几下之后便停止了下来,掉落在了地上。

“!”扔出苦无的杀手一惊,用力一扑就地滚了几圈才堪堪躲开了这意料之外的攻击,然而饶是他反应迅速却还是被这带着光芒的一下攻击余波斩破开了衣服,背后的皮肤像是被灼烧了一样痛得让他动作减慢了下来。

草地上,一道骇人的攻击轨迹,像是地震来袭一般,草和泥土都被掀开露出了里面的焦黑的碎石和翻露出来的残破的草根,有半米之深,周围堆叠起来的泥土垒得像是爆破现场一般。

看着此景,紫澜竟是忘了呼吸。身侧先自己半个身子的青正低着头重重的喘着气,身上还有未消尽的魔法波动,而她的手,则是呈现着手刀状举在身前。

若不是亲眼看见,紫澜决计不会相信,刚才那么猛烈的一击是身边这个失去了右手的柔弱女孩释fàng

出来的。纵使是知dào

她身上带有谜团,然而此刻的青却已是失去了攻击力,当初在前线的时候她也是手无缚鸡之力,为何此刻会……

紫澜未想通,耳边却传来了一个轻细的男声。

“看来我们真是小看了青姑娘的战斗力。”只见手指间夹着三枚苦无的那位杀手喘着粗气站起了身来,而另一侧,之前用匕\袭击两人的杀手也现出了身形。

两人均穿着黑衣,手持苦无的男子身高约有一米八零,却不若雷那般健壮满身肌肉,孱弱的身形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有战斗力。可是事实,之前那几下苦无的攻击却是及其狠厉迅速,招招致命,他是杀手,而且不是普通的杀手。

而就在他的右侧,被一身黑衣包裹高高瘦瘦却凹凸错落有致的,显然是个女子,而且,紫澜没猜错,就是当日在玛歌小镇偷袭青的女子。

只是在这样白日之下,当看到两人面目的时候,紫澜却像被雷击了一样,动弹不得。

身侧的青瞪大着眼睛,刚才的防御招式是自己无意识间使用出来的,只是这一击却仿佛唤醒了星星点点沉睡的记忆,然而还未明了,青却看到了女子的面容,惊愕地尖叫出了声。

就是她!就是她当初在玛歌小镇偷袭自己!就是她在王城伊拉兰纳一路跟踪自己并用魔鹊肌夺去了自己的右手!

本已是脑中一片混乱的青登时觉得出离愤nù

了起来,火焰熊熊燃起在她的心头眼眸,青失去了理智,像是被洪水所颠覆了一样用力咬得牙咯咯作响。

紫澜才出神片刻便望见青这般表情,暗想不妙,想拉住她,青却已经像是离了弦的箭一样狠命冲向了女子,在那一瞬间,所有因为右手的伤而忘却掉的体术技跃然脑中,就像当初MO招选时候,不,比MO招选的时候更加犀利,是和大藏对战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青也是这样突然间增强了战斗力!

飞奔中的青只觉得风呼呼吹在耳边,女子的身体近在咫尺,她架着匕\想要躲开,青却疯了一样伸出了左手赤手空拳去劈女子的手腕。

女子不愧是经过专业的训liàn

,青攻击的突然,她却依然是镇定自若地迎击上前,从青\狂的面容和燃着火的眸子中,她看出青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失去了理智,虽然攻击犀利丝毫不拖沓,只是,女子冷笑着想,她果然是疯了,居然用肉身来攻击。

但是这个想法才刚出现,青的左手便乍现出了一道如之前一样金黄色的光。女子心下一凉,知是不妙,却已后退不及只好生生抗下了那一击。

爆破出来的气流甚至掀的左侧的那名男子踉跄了一下,金黄色的光刺眼,气势磅礴叫人喘不过气来。

紫澜知dào

青的状态不对,不管不顾迎着狂风冲向青,却听到“轰轰轰”三声,气流横贯其中四处乱冲着,让他不得不顿步。

“青!”紫澜慌忙呼喊,却听到气流传递过来的,是一个冰冷不带感情的声音,是青的声音,只是,此刻的这个音调,却如地狱一般鬼魅,阴郁到让他心里不禁不安了起来。

“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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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去学校了。

哎……

明天开始爆\式更新。预估一天两更左右,看忙不忙。反正若是有二更的话小青会在分割线里面说明的。

大家看得开心~

ps:最近收藏又在跌了。大家也还是不肯\言。小青泪流满面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七十八、觉醒的另一面

死吧……”青呢喃完了这句,便是忽然“呵呵”着轻\

女子看到直视着自己的青,玛瑙绿色的瞳孔中尽是残忍嗜血,她的嘴角突然咧开,划过一抹冷笑,女子惊讶地\现自己次此刻面对的仿佛是一只毫无感情的野兽,饶是她深处在这个魔法界里世界,也被这个笑容给震慑住了。

动作晚了一刻,匕\还未挥斩出防御之势攻击便已带着破开一切的气势袭来,女子只觉得胸口一震,身躯便被击飞了几米远,一口气未能护住心脉尽损,血喷出了三尺之高,染红了一大片的草地。

青像是破败的人偶一般,不仅是右手,连左手都无力地垂在一旁,若不说,无人能够想象有着那样破坏力的斩击居然是那只柔弱的左手空手使出来的。

青的身上已经喷满了女子的血,血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朝下落,她却目不斜视,歪着脑袋,嘴角的笑容并未散去,似是望着死物一般望着在不远处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的女子。

“呵呵……”又是一声冷笑,好像不是青\出来的,带着魔族才有的嗜杀之气。连紫澜都惊得全身冰冷,直到那个男子冲向负伤的女子时,他才惊觉迈动双腿一个箭步跃到了青的面前。

“青!”紫澜见青身体前倾,有冲击之势,忙是一把拉住了她。他并不明白此刻青突然间变成这样是怎么回事,但他很清楚,若是青一人对上他们两人的话,必输无疑。

更何况,此刻的青招招狠厉,大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势。

然而紫澜才抓住青的肩头,却被她用力一挣,紫澜一惊,那样的力道,根本不是青该有的力道。

“青!”紫澜再次急急呼起了青的名字,但这一声交换却没起作用。紫澜只停住了她的脚步,根本不足以让她回过身来。

青依然在轻笑,左手手心顺着指缝手指滴下的也不知是那女子的血还是青的血。这已经不是青了,平时的青是绝对不会这样将人逼近死胡同内的。联想前一阵子姬雪莲出现时候青的反应,紫澜敢肯定,青身体里面的另外一个她,正在苏醒。

搀扶着女子起身地男子目光已是冰冷如窖。

“不枉令尊下令追杀了那么多年。恕无影眼拙。”说完这句。便转向紫澜方向。“我们本无意同紫澜少主对立。但是既然紫澜少主一意护青姑娘周全。那无影只能一同猎杀了……”那个自称无影地男子说话间。神情突是一凛。那三枚握在手中地苦无在转瞬间变了颜色。透明得像是放在熔炉中灼烧着。周身散\着莹莹橘红色地光。光是目视便烫人目光。

“飞燕。”这是这柄武器地名字。在这个里世界。对战场上。无论是暗杀还是一对一对战。魔法武器地出手证明地是对对方地尊重。哪怕无影是一个杀手。一击击杀失败。便不会再趁乱偷袭。接下来有地只是正面对战。

紫澜听到对方口中地“令尊”二字时。面色一沉。

“果然是你们。”其实在见到二人真面目地时候。紫澜便已认出了。

无影身后地女子抹去嘴角地血。硬是撑着自己不倒下。受了青那样一击还能站立。紫澜心里也不禁暗想。不愧是他地人。

他手下培养出的,恐怕不比自己身边的蘑菇和清澄弱多少。

这么想着,表情便冰冷了起来。

女子喘着粗气,不依不饶地应道:“紫澜少主不应是早知我俩的身份了么?”

紫澜下意识看了一眼依然在不断挣扎着想要冲向两人,此时已被战斗的**冲得失去了理智的青,只期望这些对话,她过后便会全部忘记。

重新将目光投射像两人,紫澜冷笑,传闻中MO的总指挥,便是不屑与人争辩从来都是用气势威压别人的。即便这些日子他已脱去了不少往日的冷漠,却依然抹不去他曾经的孤傲。

“无痕小姐,又见面了呢。请恕我上一次我没认出你来,让你逃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你。”满满的威胁之意,不仅是为青失去的那条手臂,同样也为那背后指使他们的那个男人。

无痕冷笑,在那张瘦削清冷的面孔上,展现出的是成熟和无情,瞳仁干净清澈仿佛琉璃,却掩不去杀手的特质。

她只是牵扯了一下嘴角回应了紫澜的宣言,然后轻喃了一句“梦魇”,待到手中的匕\寒光大绽之时,便是如猎豹一般身形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而同时,无影手中的飞燕也衍化出了无数。

两人唤出自己魔法武器的同时,青也突然喝了一声,脱开了紫澜的钳制朝无影的方向直冲。紫澜用力蹬足才赶上了她的速度,可是同时无影的“飞燕”也摆出了一张菱形的阵势凶猛地攻来,\出尖锐的鸣响。

紫澜一个伸手将青拽了回来,但那攻来的“飞燕”却仿佛长了眼睛似的,随同着青身形的移动竟是变换了角度。

“轰!”一声巨响,菱形方阵的“飞燕”和“莲”组成了防御网直接碰撞在了一起,雷元素和火元素撞击迸\出来强烈的轰鸣甚至掀起了一阵热浪,青差点是稳不住身形,紫澜趁隙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却看到她双眼无光,像是死尸一样,只是嘴角挂着令人心寒的笑容。

紫澜只觉得眼前一晃,青身体如游蛇一个下滑便又脱离了紫澜拽着她的手,但是没朝无影的方向,而是扭头朝身后冲去。紫澜只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暴动,空气突然像蚕蛹一样包裹在青身体周围,那是风元素!风元素能量急剧增加聚集了起来!

紫澜大呼不妙,却仿佛被一

推开无法接近青的身旁。

眼前的情景打破了紫澜的认知,青居然会魔法!

紫澜惊讶得无法言语。据他所知的,青是不会魔法的。在招选当初,青还是手持着冷兵器靠的纯粹硬战,依照她的个性该不是那种会刻意隐藏起来的人。而最近的几个月,紫澜更是无时不刻同她在一起,她有几斤几两重紫澜更不可能不知。青失了一条手臂,当然这是不影响她使用魔法的,可是魔法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够学成的啊。若她真的会,前线陷入苦战的时候又何尝会落入那般局面。

紫澜已无暇解释眼前这离奇的一切了,只知青的目光像是死神,她冲向的方向是虚空中一个闪身跃出应和着无影的攻击攻来的无痕。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青大喝着不要命一样猛攻向无痕,无痕即刻用她手中已经只能微微看到空气流动而望不见实体的“梦魇”挡下了青的攻击,却未料青竟然一侧身然后只手抓上了那虚无的“梦魇”的利刃,瞬间,一股焦灼的气息扑面而来,隐藏在空气中变作全透明的梦魇竟是在青的攻击之下生生现出了本态,那是一柄较之普通匕\更长的匕\,匕\呈现霹雷状,握柄处是一圈一圈螺旋的铜色纹路。匕\的刀刃看似并无太强的攻击力,然而刀刃附近的空气却是如同烈日下的阳炎一般不断扭曲着变形着。

只一眼,紫澜却立kè

判断出了,这柄“梦魇”的主要属性,是火属性!

居然是和“飞燕”成套的武器!

紫澜心下知晓难办了,却阻不住青的步伐。青手心已是烫得通红,一串密密的水泡明晰可见。然而她却根本不管不顾自己已经受伤的事实,放开了抓着“梦魇”的手,便是狠毒地抓向了无痕的面门。

无影的攻击犀利而至,紫澜只堪堪挡下,根本没有前去拉住青的空闲。

无痕未料到青竟然会如此拼命,身形也不由一滞,然后用力一记后空翻才躲过了青的攻击,但是青没有罢休的打算,整个人已失去了控zhì

,失去了右臂动作却灵活得吓人。

无痕本还在讶异,明明在玛歌小镇偷袭她的时候手无缚鸡之力,这也是为何她不用毒的原因,至于第二次,只是吸取了第一次的教xùn

而已。可是此刻的青却犹然是脱胎换骨。

不!已经不能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了,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丢弃了情感,失了冷静,完全被阴暗面所支配一心报复,堪比魔族!

无痕知晓这一次暗杀任务又失败了,要知dào

她和无影在此处已经蹲点了好久了。紫澜猜的没错,上一次偷袭是因为几个月前青前来祭拜过,本是想当时下杀手的,可是无意间被一个突入的神mì

女子阻碍错过了最佳暗杀的时机,才不得不推迟计划。毕竟她们虽身为杀手却有必须遵守里世界的约定——不影响到表世界。

而后,无痕是调查了远洋轮班次的乘客资料,才查到了青所居住的玛歌小镇,然后挑选了合适的时间蹲点埋伏待到入夜才动手——当然,那个时候是紫澜出手救下了青。

这已经是第四次动手了,无痕知dào

这次回去铁定会惹怒上面的大人了,心下当然不甘心,手中的攻击也加重了起来,却无意间\现,青微张的口已开始喘起了粗气,而动作也没了最初那样矫健流畅。

狐疑地又试探性攻击了几记,无痕惊喜地\现,青的能力的确在一点一点变弱。甚至已经渐渐挡不住自己的攻击了。

青的身体吃不住这样猛烈的攻势了!纵使有力量有战术,一旦身体容器崩坏,一切都是枉然!

那头紫澜被无影给缠住了,无痕知dào

这是一个好机会,便硬是挡下了青接下来的一击,憋住了涌上喉口的血,争取出了时间用力挥出“梦魇”。

梦魇之所以叫梦魇,便是因为他并不存zài

于现实生活中,青的眼前立kè

出现了几道虚影,无痕的身影突然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几下攻击都落了空。

第一次吃了亏的青动作下意识停顿了一下,无痕要的便是这个时候,她趁隙刺向了青的心窝,刀刃卷起了阵阵热流,扑面滚烫。

“青!”紫澜急了,忙想扑向青,无影却拖住了他的脚步,恨得他牙痒痒。他急得差点乱了方寸,一时间什么也不管不顾了架起莲便是硬冲了过去。

不过无痕却没想到,自己致命的攻击还是被挡住了,因为那个背着十字剑跃入战场的身影,将一切攻击阻隔在了安全距离外。

“蘑菇!”没想到蘑菇竟然是赶来了!紫澜停下脚步庆幸,却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见到无痕一个侧身,早有预谋的第二击直击中青的腹部。回过神的青左手用力挥出了金黄色的斩击,却挡不住无痕突如其来的攻势。

空气再次爆破开骇人的气流,升腾起的烟雾中,青的身形像破败的布一样被抛开到了远处。

紫澜和蘑菇呆住了,因为不远处,是那一挂轰隆着水流的瀑布,像是吞噬人的黑洞一样,将青吸了过去。

青瞪大眼睛,眼角下挂着一滴似泪的血,停留在空中的感知让她仿佛清醒了过来,她伸出左手像是想要呼救,却终是没叫出声,只看见众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下一秒,便被淹没在了隆隆的声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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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九、救恕,死亡后的重生

耳的,只有“隆隆”的声响,其他的,什么也听不到

青就像是一张纸,又轻又薄,在狂风的猛吹之下再寻不到方向。被瀑布淹没的身影,玛瑙绿色的瞳孔中颤抖着最后的一束光,然后忽得灭掉……

:=了喉咙口。

那一刻,有一种真切的,愤nù

的情绪冲昏了他的头脑。蘑菇也不知dào

自己究竟在恨什么,被怒火影响操控的他突然\狠了,深蓝色的水草在他大喝之下如收割机一样飞速旋转了起来。

无痕本就已是拖着带伤的身体了,在刚才的攻击之下内脏又有几寸伤口裂开,纵是她反应迅速将“梦魇”挥舞成密不透风的刃墙,也抵挡不住菇全力的一击。

无痕身体被弹开了几米远,呜咽了一声,拼命想要让意识清醒却还是敌不过疼痛昏死了过去。

而另外一头,紫澜自看着青落下瀑布之后,表情便忽然间森冷了起来。

外界极少有人会见到他这样的一面。

因为他是MO总指挥,要面对千人,不对人亲近却也很少对人表现出自己的负面。

但是,很少,不代表是没有。“黑面夜叉”,这是曾见过的人给予他的封号。冷血不顾情面的夜叉王,在远洋轮的时候,船长便是见过,并被深深震撼到了。

无影虽是经过训liàn

的,但见无痕被打至昏迷,防御还是被心智混乱所影响出现了片刻的破绽。只这一刻的破绽,足够让紫澜一击毙命。

“莲”化作细丝飞速抽动了起来。一点一点绞割着无影地血肉。

站立在无痕身侧不离开。阻了无影想要带着无痕逃跑地心。知此刻已彻底弱势地无影只好咬了牙。望向无痕软软瘫倒在地上地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片刻却被绝决所取代。那孱弱地身形忽得一闪。便消失了踪影。

莲绞了个空。互相抵消了攻击力慢慢垂了下去。

刀光剑影彻底消失了个干净。仿佛刚才\生地一切骤雨雷鸣都是错觉。只残留这一片恍如大战后地狼籍。风吹过耳侧带着清新地青草味。这一场暗杀偷袭。似是从来没\生过一样。安静地可怕。安静地让人恐慌。

不远处地瀑布声依然不绝于耳。蘑菇才初到。紫澜却连一句招呼都来不及打便奔向了下山地路。只丢下了一句:“带她回总部!”

:=不显露出一分一毫地慌张。此刻这般情景。是第一次。仿佛害pà

失去什么一样。紧张无比。

许久,蘑菇才回过神来,回头望向了昏死过去的无痕,然后束缚住了她,将她背在背上跃起执行紫澜的命令带着她前往了总部。

青只觉得耳边呼呼地刮过风,一切都仿佛是幻觉,只是一个睁眼,像是梦醒一般,便是看到视野不断上升着,身体不断下坠,青一下子慌了手脚失了平衡,胡乱抓着却只有水珠溅湿自己的衣衫。

青仿佛都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仿佛听见风划过天边带动气流的声响。

过程看似很漫长,却只是一瞬间,只记得终结一切的是“咚”的一声,那一刻,背后仿佛被钝器砸过一样钻心的疼。

只是这样的疼还未存zài

一秒便被另外一种痛所取代。

春日的天,春日的阳光,温暖和熙明艳照人。然而这瀑布的水却似寒冬未化开的冰,寒冷刺骨。

包裹在身体周围的便是这样的冰水,冰得让青想要呻吟出声。但是刚张开口,便是满满的冰水灌入了鼻腔喉管,刺痛得她将肺部所有的空气全部吐了出来,结成一个大大的气泡上升,然后再是浮出水面不再见……

青仿佛想起了当日被龙泽咎欺辱的时候,也是这样,难过。只是此刻,却比当日更痛苦……

青的周身都无法动弹,只觉仿佛置身在冰窖之中。在水中望向上方,望不见外面的景色,只能见宛如一面明镜光滑清凉的水面上,映出的,是自己绝望恐慌的脸。

身上的血慢慢稀释了开来融入了周围的水中,晕染成淡淡的粉红色。青拼命划拉着左手想要离开这里,想要到水面上方呼吸,手脚却逐渐冰冷失去控zhì



窒息让她视线像是慢慢暗下的天,不再清晰。

水压鼓动耳鼓膜,\出的是震耳的声响。青只能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沉下,慢慢沉下,然后便是意识渐渐远离了开来,再一闭眼,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青仿佛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想到了那个除了小

儿以外最好的朋友。有着一头漂亮的直\,时常会)F笑。

她会抿着嘴,却从不叫自己的名字,只是恭敬地望着自己,目光中尽是崇拜与一种那个时候她看不透的情感。似是受到她母亲的影响。

而自己却从不避讳,为这唯一的同龄玩伴。

她唤她——

莲……

是的,莲。

这个名字,曾经深深印刻在青的心中。

却不知为何,淡忘了。

被锁在了记忆深处的一个铁盒子里面,缠上了枷锁,印上了咒文,再不见天日。

莲……

她是我的,玩伴……

她是我的同龄的玩伴……

玩伴……

她是,谁?……

她是我的谁?

莲是谁?

我……又是谁……

青的眼前飘忽闪过一个一个画面,却流转得很快让她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同样,刺眼得让她头痛欲裂。

那种破壳时候撕开皮肤血肉般的痛楚根本无法正视。

一次一次洪流冲刷着心头仅剩的那点颜色。渐渐退去,退到泛白像是经lì

了几个世纪古老而冗长。青的意识几度已经放qì

了,却不知为何,有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唇边残存着苦涩的药汤味道,却也留下了淡淡不似花的香味。清新淡雅……

生命鲜活的力量又回到了体内,流过四肢百骸,活力慢慢在复苏着,转醒着。

……

青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只是一时间还未适应光亮只半眯着,意识有些模糊,甚至不知究竟\生了什么此刻自己在何地。

青茫然若失地望着淡黄色柔和的天花板,身体似乎还是动弹不得,但至少意识是恢复过来了。她昏迷了,坠入了瀑布下方的深潭,一度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

但是她活了下来,睁开眼依然呼吸着空气。

青依稀记得昏迷的期间,自己做梦了,梦里,一些东西呼之欲出,那个熟悉的字眼,那段被封印的记忆,明明就快想起了,却好像被一层薄膜所阻隔了看不清看不透。

反倒是刚醒过来昏沉的脑袋有些疼痛,让她不禁呻吟出了声。

身侧立kè

便有一个女子迎了上来。“青姑娘可醒了。”

青看向那个女子,细碎的短\飘逸轻软,甚至可以透出光,肤色白净没有一丝的瑕疵,真的长得很漂亮,若要算的话甚至超过席琳,但和席琳不同的是,她身上的是清秀的气质,仿佛出水芙蓉一般明净可丽。

女子问话的时候,脸上一直都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如春风和熙,让刚转醒的青心情都大好了起来。青想要试着起身松一松僵硬的身体,女子看出了她的意图轻轻伸手压住了她的身体。

“想要什么的话尽管开口便是,你现在身上还带着伤,不宜乱动。”女子说完,回身对身后的一个女孩说了一句什么,女孩便听命出去了。

女子重新正对着青,白天的光斜照之下,青看到她的皮肤仿佛弹指可破,晶莹剔透得让人羡慕。

女子笑笑,像是忽然想起一样说道:“对了,我的名字叫镜纱。这些日子你尽可传唤我,我会照顾你到你伤势好转的。”

镜纱告sù

青,这里依然是萨离加,不过她们找到了一间隐蔽的旅馆住下了所以不会再有危险了。镜纱说她是紫澜的属下,接到紫澜的传话才赶来照顾的她。紫澜已经回到总部了,毕竟总部还有事情要处理,但青这头,紫澜怕她驱车劳累便将她留在了原地。

本还一头雾水的,青在听到“紫澜”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却豁然明朗,担忧不安全部都消散了开去。也不知为何,想到紫澜的存zài

,哪怕是龙潭虎穴她都不怕。

据说紫澜最初陪着自己留下过几天,不过那个时候青还昏迷着所以并不知dào

。后来总部有消息传来紫澜便不得不离开了,留下镜纱在这里照顾她。

当然,究竟事前\生了什么,紫澜又为何将青带来此处,青依旧是没弄明白。当日在布兰尔,只记得眼前一黑,那一段记忆便像被挖空了一样完全消失了,只记得再醒来自己已在坠下瀑布的途中了。

青是想等紫澜来了之后再具体询问他的,但是青等了好些时日还是没等到紫澜,看来他的确是很忙,倒是骆游自她醒来之后便天天像上班一样过来为她检查伤口治疗。说是伤口其实多是内伤,还有便是左手手心触目惊心的一道道裂口。骆游还开玩笑说若不是他,青的那条命就保不住了。青想嘲笑他的自恋,不过念在骆游的确对自己有恩的份上,还是放qì

了唇枪舌剑的反击。

和骆游渐渐熟络起来之后,青便\现了,其实大家褪扣上的光环之后,依然是很好相处的普通人。

养伤的日子是枯燥的,因为并无多少外伤,所以青只需yào

每日喝苦得要死的草药汤。好像因为这个原因,蘑菇空闲的时候有来过这里想要探望,不过最终还是止步在了门口捏着鼻子走了。

说起蘑菇,青好奇地问过骆游,那之后蘑菇有没有去找过小薇。骆游听到这番问话,登时笑得像疯子一样。本来还觉得骆游虽是有三十岁算是大叔范畴了,但那张面带桃花的脸在正经的时候好歹还是能够哄哄女孩子的,却没想到他这样不顾形象。

不过看他不怀好意地朝青笑,不言而喻的表情,青便知了。大概是有\展前景的吧。

或\说,现在,两人就在\展之中。

镜纱笑得温柔,青却哀叹着捶胸顿足,想:连小蘑菇都恋爱了,自己却依然是单身,这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

镜纱仿佛是怕青闲闷,每天都会和她讲一些外面\生的事。骆游也常常来插一脚,这样一来青的确没那么无聊了。不过久而久之,青倒是\现了一点苗头——

骆游,嗯,那个怪大叔。

喜欢镜纱。

想说就说,青立kè

行动私下里拉着骆游问过,结果是赢得骆游两颊的两片浮云。虽然面上是抵死不肯承认,不过那以后青却时常可以吃到骆游贿赂的甜食,这让嗜甜的青如鱼得水,撒了欢一样被收买了三句两句便答yīng

了不会告sù

镜纱。也难怪,镜纱这样美丽清秀的女子,也不怪乎男子为她专情了。

只不过,骆游?……

青摇头,她承认,相处久了,骆游的存zài

,竟让她想到了禾平。

紫澜是在四月中旬来的,他来的那一天骆游和镜纱都退了开去像是留给两人空间一样。

这一见,青便\现,紫澜似乎比半个月多前还要瘦了。青有些心疼,但口中不语,只是看着他走到床头,然后伸手抚过了自己的脸颊。这样亲昵的举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感。青甚至将脸贴近了他温暖的大手,感受他传递过来的关系。

紫澜本是想询问一下近况的。他其实很自责,青受伤最需yào

被照顾的时候自己却在总部不得脱身,所以此行前来他便是带了满满的歉意,却见青没有逃避反而流露了她的心情。

她并没有责怪他,相反,还在安慰自己,告sù

自己她没事。

紫澜顿是百感交集,那句一直想说的话便脱了口。

“青……加入MO吧。留在我的身边。”

青一惊,睁开眼睛接触到紫澜不似开玩笑的目光,有些无措。“紫澜大人在说什么?”

的确是突然的,毕竟紫澜曾亲口驳回过自己的建议。

但是紫澜却用陈述的语气,一字一顿:“加入MO。我以MO总指挥的身份邀请你……”沉,成熟男人的磁性。

加入MO。

只有四个字,却一点一点将她曾经付出过的那些努力回报回来。五年的梦想,这是青追逐了五年的梦想,实现得太快,反而有些不真实,青甚至来不及去掐自己的大腿正视是梦还是事实。

紫澜的眼眸依然是那般包容着星光,璀璨芳华绽放着致命一般吸引的光芒。青的所有的思路都凝滞住了,混乱粘稠成了一团,找不到线头。

这样的条件,这样的邀请之下,早已失了最初的兴奋和执着,却并未偏离开青所持有的骄傲和自尊。

青不知dào

自己是什么时候回答的,只记得点头说出那一句“好”的时候,自己便落入了紫澜的怀抱,温暖得,让她泪流满面……

___________________

三段缠丝到此结束了,接下来就要进入【四段:破茧】了。

一直追到现在的孩子们,小青真的很感谢你们。虽然说数据都不尽如人意很多时间也累得几度想休息一下。不过最后小青还是坚持下来了。

进入四段之后,很多很多以前埋下的伏笔就要延伸出来了。

嗯,为青终于加入了MO,为终于跨出了这一步。——可惜又二更不出来……诶。学校网络太不稳定,小青是跑来图书馆更新的。

明天回家之后尽量多码一点,为终于跨入四段,青羽的情节过半。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姐姐我顶得住~~~~>

小青爱大家~~~mua~(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一百八十、追逐五年的梦想

同紫澜、镜纱和骆游一起启程。

镜纱和骆游在听到紫澜说要将青招入MO的时候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样,骆游更是摸着他剃去胡子泛着青光的下巴,意味不明地笑,就像当初调侃蘑菇和小薇那样,笑得青真有抡他一巴掌的冲动。这笑若是对别人还好,对自己,便让青极度不爽。

紫澜说,虽然无影逃走了,但好歹无痕被蘑菇带回关押在总部。无痕前前后后总共暗杀了青三次,还害得她失去了右手臂,照理说青再见到她定会恨的牙痒痒,但毕竟这件事和青的关系很大,指不定可以从无痕口中套出一些什么。所以紫澜也建议青亲自去总部看一下,顺便认识熟悉一下以后需yào

一起共事的人。

虽然青失去了右手,但是她的头脑却也是大家公认的聪慧。青想到无痕的时候下意识呼吸困难了一阵,那种深刻的痛依然给她带来沉重的阴影。不过她也知dào

自己是必须要见无痕的一面的,所以便应了下来。

MO的工作,紫澜建议青先从基础做起,便将她安排在了战斗部队总队长格特一服及的身边为他处理一些琐事,也就是所谓的副手。

连无痕的事情都应了下来,这事青更没有异议了。她很满yì

,甚至说,能够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青已经是热泪盈眶感动得不能自己了。不过紫澜这么提的时候,骆游却插话说,他这几天趁有空已经联系了一个医师前辈,想哪一天带青过去看看手臂有没有复苏的可能性。

骆游的话显然让青眼前一亮,一反以前那样逆来顺受让骆游随意处理自己手臂的样子。

紫澜也看出了,青还是抱有希望的,哪怕口中说得再决然,一点一点,总还是有的。只是,这样的希望,在犹豫之下,也有些忽明忽灭。

毕竟如果这一次再失败,也许,再有希望,青都不敢再寄托了……要知dào

,从天堂坠落到地狱的痛感,比平地落入地狱,更痛。

三人的目光聚集在青的身上,等待她的回音,当然是不想她放qì

,但设身处地想想的话,若是自己,也不可能立kè

决断出来的。

青思量了好久,天平左右晃动,一边是保持现状,另一边是闯一闯。其实青很怕,但是她不能言,因为大家都是知dào

的,只是不道破而已。

想到当初却云带来全国各地一个一个医师。每一次见到地都是一张张哀伤摇着头地脸。那个时候。一点一点被黑暗侵占地头脑。难过得更甚。想到这里。青便有了拒绝了念想。然而。当看到放在一旁预备给自己敷地草药时。这几个月不断重复地点滴便累积了起来。

骆游说:“既然青姑娘留下了这条手臂。那么在确定它彻底不能治愈之前。就先不要放qì

希望……青姑娘愿意不愿意让我试试?”这几个月青一直遵医嘱敷药。为地就是这一天。事到如今了。怎能放qì

呢?

青忽然想通了。觉得失败也没那么可怕了。心情变得很好:“嗯。带我去吧。”那一刻。骆游明显看到了青目光闪烁了一下微光。虽然只有很淡很淡地一抹。却足以让漫天地乌云消散开来。露出背后地阳光。

初定就诊时间是五月上旬。因为据骆游所述。那位前辈是住在侵以度国距离米亚城很近地一个小镇。本来骆游是打算等青伤好了就直接把青带过去地。不过算来青初出加入MO。还有一堆地琐事需yào

>疗不是一两日便可完成地。孰轻孰重自可知。于是这个行程便只能延后。镜纱出来照顾青也有一段日子了。她手下地工作也堆积了挺多没有做。而紫澜也要带着青这张新面孔去渐渐格特一服及——青未来地上司。

不过说归说。青地日程表里却有一个计划。无论\生了什么事情也冲不掉。现在已经四月中旬。马上临近五月十四日了。当初在霰水和容若分开地时候。容若便是说。五月十四日。在玛歌小镇相见。

想到容若,青便有些小小的兴奋。没想到这一转眼便已是一年过去了,只是,想到物事人非的时候,心情又低落了下来。宝蓝彤虽可以装作不知dào

压下自己手臂受伤的事实,但当自己出现在玛歌小镇的时候,又该怎么解释呢?

青有些犹豫了起来,那份兴奋也被冲刷得淡去了不少。

回程依然是乘坐远洋轮,三天的行程,船上,青还是被迫着喝又苦又涩的汤汁,不过近来脏器功能也恢复了不少,至少不会像最初的那个时候那样连呼吸都觉得堵着喉咙了。

四月十七日,四人到达卡恰巴尼尔国,四月十八日上午,到达霰水。

一踏入霰水,便能感觉到一股只有繁华大都市才有的喧嚷氛围。青忽然有些感慨,霰水这座城市,其实承载了许许多多的回忆,好的,不好的,恐惧的,温馨的。上一次离开,是秋日的天,此

去春来,过了一个冰冷的东。

重回故地,总会生出无限的思绪。青不由自主望向了寒家的府邸所在的方向,入目的却只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MO总部,青只远观过,当初MO招选报道的时候是在附近的平顶房内登记的,那个时候她也仰望过壮观如城堡一样周身银白色的建筑,不过仰望归仰望,那个时候的青断是不会想过,自己真的有一天会来到此处。

以MO成员的身份。

因为是受了紫澜优待的,基本上总指挥亲自邀请的MO新入成员定是有一些实力的,而紫澜也早先挂过电话回来通知过有MO新入成员的消息了,所以一走进这栋银白色作为MO总部的建筑,一路行去,有人立kè

猜到了跟在紫澜身边青的身份,对她的态度也立kè

毕恭毕敬起来不敢有任何逾越。登记工作很轻松,只辗转走访了几处见了几张陌生的面孔之后,紫澜便告知青,接下来只要见过格特一服及,青便正式加入MO成为MO的成员了。

青的职位是战斗部队总队长身边的副手,正式来说是MO四级军官附属军官,(关于这个的解释,后文会提到,这里就不明说了)。这个身份说高称不上高,但若真要算,能够进入MO总部工作的成员职位也不算低。假设说现在的青要下达命令的话,分量可以抵得过一座城市的市长。(其实就算是MO招选,最后编入的成员大多也不会在总部工作,有很多都是被分配到距离家乡比较近的MO驻地使馆内工作)

这个身份对青来说已经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了。一瞬间从社会最底层跃上了这样的高度,巨大的落差还未让她适应过来,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一向自卑的青不由有些怀疑了起来,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加入MO,究竟担不担得起这个身份。

不过现实不会留下这么多的时间让人想那么多有的没的,镜纱和骆游在带着青走访完前几处之后便先行离开了,也不知在顾虑什么,紫澜也不管脚步很快,几个转弯便带着青到了一间房间门口,房间的门也是银白色的。

紫澜轻敲了三声门,像是告sù

里面的人自己来了一样,便不等应声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类似办公室一样的房间,地毯是深红色的,墙壁被刷成纯白色看起来很干净没有一点瑕疵,这两个颜色互相衬托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对门口有很大很大的一扇落地窗,嫩黄色的窗帘半掩,辰光斜射在房间里,暖暖的。进门左侧是米色木制的办公桌,桌上堆放了很多的文件却不显得凌乱,办公桌前是一张黑色的办公椅,墙上挂着几幅简单却又画龙点睛提升了房间装修格调的壁画。靠右侧墙的地方有一圈乳白色环形皮质沙\,看起来很柔软很有质感。

房间里本就有一个人,青一眼注意到了他。坐在沙\上,身形高大,皮质夹克也掩不住他满身的肌肉,那沙\在他座下就像玩具一般,颇为滑稽。

听到敲门声,他的目光投射向这里,脸部轮廓鲜明,五官生得很粗犷,头\乱糟糟的。不是紫澜那样慵懒随性的乱,而是那种很长时间没洗头没梳头的乱。青看到他下巴上一圈青黑色的胡渣,将他的年龄也模糊掉了不少。不是成熟男人的性感,嗯,是中年男人的邋遢。

“哟~~~”看到是紫澜到来,男子脸上顿是露出了笑容打招呼,也不管自己形象多么糟糕。而且他长得有点凶相,笑容加在他脸上看起来就有点吓人。和第一眼看到雷的时候感觉有点相似,不过他不是雷那种被一道刀疤锐化的凶,而是粗眉大眼横肉四飞间的那种凶,青想,这样的人若是放在武侠小说里面,大概就会被扔一个“王老虎”或\“李狮子”这样的名字,然后设定个什么卖人肉叉烧包之类的吧……

不过想归想,哪怕他形象再糟糕,只看他站起身来那副天生将领之气,青就立kè

知晓了——他便是格特一服及。

“我把她带来了。”:就是今天他将格特一唤来的目的,介shào

两人先行认识。毕竟以后青还要在格特一的身边协助他很长一段的时间。不过紫澜说完这句话却是蹙了蹙眉头,虽然是很长时间没见格特一服及了,再见面却又有了吐槽的冲动。终于他还是看不下去了,不满地抢在格特一出声前加了一句:“我说……你就不能打理打理自己么?”也是因为知dào

青的彪悍,若换做其他女孩子,见到未来BOSS是这幅不修边幅的形象,怕是逃都来不及。

格特一抓抓头顶,咧嘴笑笑,也不反驳,将目光挪到紫澜带来的青身上。其实他已经听紫澜说要为自己安排一个副手了,战斗部队这么多琐事也是需yào

一个人来帮着处理了,拿人手短,格特一也不和紫澜斤斤计较,不过才正眼一看便傻了。没想到,紫澜

居然是这样一个丫头片子。

“她,她,她还未成年吧?”格特一说话都不利索了,眼睛瞪得铜铃大。然后再转念想想,MO进新人,哪回紫澜亲自来关照过,哪怕是紫澜亲自邀请的除了清澄和蘑菇也别无其他女人,更何况这一次还是个女孩。

越想越歪,于是看向紫澜的眼神也跟着变了,变得像是在看畜生,“哦~小沐我可真是看错你了,枉我还一直以为你很正直呢,没想到你居然连这样的女孩都……”

“格特一。”紫澜知格特一是在开玩笑,轻咳了两声也不与他争,只丢了一句:“骆游已经问我要过她了,你若不想留,我这就带她走。”直击软肋。要知dào

格特一和骆游两个人是同期进入MO的,从加入至今一直在暗地里较劲。这人要是被骆游要走了,岂不是驳了自己的面子,输给他一截了?

不行不行,哪能便宜了骆游那个混小子。

格特一忙是朝前探了探干咳了两声,“我留,我留还不是嘛~”纵是私情,紫澜也断不会胡乱将人安排给自己的。这么一想,也正色了不少。

青看着紫澜和格特一的双簧就好笑,没想到在总部内部居然还有人敢开他的玩笑,青本来只以为紫澜身边只有清澄和蘑菇两人,现在看来,倒也不尽然。

照理说,和自己的上司见面该是紧张的。青也以为自己第一次跨入MO总部见到传说中高高在上——至少是比Irene身份地位还要高的人(Irene是骑兵部队总队长,而格特一则是所有战斗部队的总队长),紧张是必然的。不过真见到格特一,再听他和紫澜之间的调侃之后,那种该有的情绪通通烟消云散了。青倒镇定自若了起来,看向像一面墙一样挡在前面高大的格特一,自我介shào

说:“格特一大人您好,我叫青。叫我小青就好了~”

格特一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才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竟然这般落落大方,一时也被带动了起来,伸出右手来:“不用这么拘束不用这么拘束,那个,我叫格特一服及。你大概都知dào

了吧?我正好缺一个副手,嘿嘿你要知dào

我笨,不喜欢那种笔头的麻烦事。以后就交给小青姑娘你咯~”

格特一听青不吭声,还以为自己啰嗦了,不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看到青望着自己伸出的右手不动。格特一想,大概青不喜欢握手,便想抽回,不过这个时候青却抬起头笑了笑,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那个,握手的话,左手可以吗?”

直到此刻,听闻了此言,格特一才注意到了女孩不动的右手,立kè

狐疑地望向紫澜。本来还以为紫澜带青过来是因为她手脚利索擅长整理文件帮自己处理一些琐事,现在看到青只有一只左手,他却有些不明白紫澜的意思了。

一只手,连生活都很困难……紫澜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格特一虽然不修边幅,却不代表他真的粗心大意。只见紫澜淡淡望了一眼青,目光中尽是心疼,那样的眼神,想要的传达的不言而喻,打消了他的怀疑。

格特一才重新回过头来,换了左手握住了青小小的手,这个女孩,以后会是自己身边的助手。也许紫澜想要做的,不是单纯让青来帮zhù

自己,同样也有,让自己帮zhù

她。

“以后如果有不懂的事情可以过来问我。”

对上格特一的笑容,却也没那么可怕了。青笑,眼前迷蒙出了雾气,看着眼前的格特一,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这一个追逐了五年的梦想,如今终于实现了,她加入了MO,进入了总部,成为了战斗部队总队长格特一服及的副手。

这是她心心念念的,却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青想了五年奢望了五年,也正是因为追了整整五年,实现的时候,青才会害pà

,害pà

自己一睁眼,万一是一场梦的话,该是如何的遗憾。

这不是一个终点,而是一个**。辰光暖暖的洒在青的脸上,从今以后就是新的生活开始了。这一路上还会遇到些什么,青依然是茫然的。但是青知dào

,那一些本以为很遥远的东西,却因加入MO,被拉到了最前方,不得不正视起来。

自己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也许下一次,失去的便是自己的生命。

虽然麻木,虽然已无最初那般心惊肉跳,但加入MO,便是代表着,自己接近了那个世界——那个自己想要加入的世界。

不可能不害pà

,不可能不恐慌。

布兰尔侵入事件,溯荷羽王朝母亲的身份,还有,依然有可能活着的小月。

只是每当想到这些,青就觉得有无限的动力催着她继xù

走下去,哪怕再艰辛,再危险。

这是自己必须要走的路。

也是不得不走的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一百八十一、新的开始

之后格特一同青说了一下MO的大致格局以及主要的几)

正如青所知dào

的,MO采取的并非是独权制,也就是说紫>|沐虽然身为总指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充其量只能说是总调度,却不是包揽大权,在他头上有十三位长老,也就是外界所称的“最高决议团”,但凡意见不均或\是影响重大的的决策都需yào

决议团的投票决定,紫澜是无法插手的。喜欢该书,请到秀…书…网阅读最新章节·\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紫澜的调兵命令传达到总部却被驳回,紫澜也无计可施的原因。

MO总共有六级的官衔分配,除了最高决议团和总指挥紫>|沐以外,最高的便是一级军官,目前总共有两人,都是在总部工作——蘑菇和清澄。

:=MO的调查组,负责一切MO调查工作。清澄平日里较独来独往,格特一说他与清澄的私交不深,只知他有洁癣,管理的是MO的文件局,也可以说是衔接记录部和蘑菇那头调查资料的报备。

二级军官是格特一和骆游这样手下掌控一个大的部门,但官阶比清澄和菇低一阶的成员。格特一是战斗部队的总队长,前线派兵救援等等都需yào

他的\号施令——紫澜有权利让格特一调兵,但一旦决议团反对格特一也无权出兵。不过最高决议团很少会出现干涉下面的决定,所以至今倒也没出过大乱,除了年前的那场偷袭反击战。格特一说起这里的时候脸上明显的表现出了不满。

说起那场反击战,青的神色便有些怪异。不过格特一粗线条,没察觉青的异样,也化解了青不想解释这些事情的尴尬。听凭格特一继xù

介shào



格特一说,骆游是和格特一同期进入MO的成员,一个为武将一个为医师。后来青主调,两人暗里争斗明里较劲是众人皆知的。

骆游手下的是MO的救护队,但也是近两年才升职的。

三级军官的代表性人物就是镜纱,还有的就是类似记录部的部长翠明。镜纱是调查组的副管,协助调查,而记录部的部长翠明听格特一说是一个看似很平庸的男子,不过也算是有点才华,属清澄直系部下,主要负责收集整理MO大大小小的琐事。还有Irene这样战斗部队的总队长,还有MO地区特驻使\也多属三级军官。

四级军官多是战斗部队的中队长,有杰出表现的部门成员也会被给予嘉奖。

所有在总部以及M;;官,六级军官则是所有战斗部队的成员。当初招选的时候清澄所说的,凡是通过第二轮招选的人皆可以加入MO成为前线的战将,意+六级军官的官衔。

现在青地身份是四级附属军官。这个附属所带地意思便是——视表现可以升级为四级军官。附属军官地位低于前面所带级别数地军官。却高于低一级地军官。也就是说青现在地军官头衔处于四级军官和五级军官之间。附属军官大多都是助理型地人物。实jì

并不掌权但有自己说话地分量。

MO总部除了之前说过地那几个部门以外。还有牢狱所。科学班。以及外联部。餐饮部等等地小部门。MO地区特驻使馆视情况增设部门。规模小于总部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每个地区地特驻使馆内会增派一位从总部出去地特驻使\。一切与总部地联系都是交与特驻使\执行。

青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格特一这样一个大老粗倒知dào

地不少。青还以为他只自顾自带兵。完全地一介莽夫呢。

把该和新人说地话都说完以后。格特一便喝了口水。一时间也想不出还要说些什么了。便细细打量起了青。青正笔挺地坐在窗附近地木椅上。还在消化这些讯息。却不想格特一眯起眼睛开口了:“说起来。我总觉得小青姑娘很眼熟。好像哪里看到过一样……”

青愣了一愣。想自己和MO地交集。也就那么两处地。便:MO招选么?”不过因为\挥不怎么样。青说这句话地时候也:信。

然而格特一却是被提醒了一样一拍大腿:“对了!就是MO招选!你是被两个审核团成员看中地那个女孩吧?”

“诶?格特一大人知dào

这件事?”当初这个提议被紫澜驳回了,青还以为没人会注意到自己呢。

格特一大笑,有种自己捡了宝的爽快感觉:“哈哈,我当然知dào

我当然知dào

。为了找好苗子,我可是两场对战都看了呢~那个时候我就很中意你!”虽然战斗力还不够,但是新颖的战术思想,几乎贯穿全局的大局观,那个时候格特一还曾说过青若经一番栽培定会成才,听到审核团成员上书了申请,打算第一个去问紫澜要人,却没想到紫澜驳回了意见,再后来便没见过青的人影了。为此,格特一遗憾无比,找了紫澜好一阵子茬才消停下来。

现在紫澜把人领来了,看样子是在向自己赔罪呢。

只是……

青看到格特一赞赏的表情受宠若惊,不知该怎么回应,格特一一扫之前还隐隐有的不快,看了一眼时间,\现也快到中午了,便不顾身份架子邀请说:“我请你吃饭吧,总部食堂的饭菜味道还算不错的。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我可以细细和你说,顺便带你逛逛总部。”

“可是紫澜大人他……”这个邀请的确很诱人。但是紫澜是因为有事才离开,临走的时候还说了句“等我,别走”。若是此刻前去食堂,紫澜回来找不到自己该怎么办?

格特一知青在担忧什么,有恃无恐地朝沙\里一躺倒,那沙\就差点被压坏,看的青心惊肉跳的。

“这总部里还有他找不到的人么?”格特一的言下之意就是让青放心,不会让紫澜担心的。

听到格特一的言论,青还是有些担心的,不过还未回应,门口却传来了紫澜冷冷的音调。

“我把人交给你可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拐跑她。”

“哟~~总指挥大人~~”挂着的是紫澜的那张扑克脸,格特一本还怀疑现在却已断然:青和紫澜有猫腻。

要知dào

,过去了这么多年里,紫澜可从未这样关照过一个女生。现在却亲自带青回来安顿她的工作。

从知晓了青参加过MO招选之后,格特一知dào

这个女孩+|瓶,但这么难得能看到紫澜这幅姿态,顿生捉弄之心,便站起身一把揽住了青,“我只不过请我的新部员吃顿饭而已,总指挥大人心胸不至于这么狭窄吧,连这点都不允许?”可惜他算着以为自己收了力,却不想大病初愈的青还很虚弱,被这么一拉就失了平衡,差点吊死在格特一的手臂上。

紫澜表情一僵,脚步飞快冲到了格特一面前救下了青,看青大口喘气终于由白转红润的脸,松了口气。

语气中,暗藏着咬牙切齿:“镜纱说了,沙\坏了的话,要你赔。”

这句话对格特一起了作用,他忙张开手一副和我无关的样子,看向青的时候却也有些\怔,没没想这个女孩居然变得那么柔弱了,不但失了手臂,身子也虚弱得吓人,一点不像当初在对战场上看到的她。

看来紫澜的意思,真的是想让自己照顾她了……

格特一\怔间,紫澜趁隙拉过了青:“饿了?”蹙起眉,想来也快十一点了。是自己粗心大意,光顾着丢下她忙正事。

青看着紫澜紧张的脸,摇摇头:“不饿,就是格特一大人说吃完饭带我去参观参观而已……”

“若想要参观改天我带你。”紫澜说着,想到了正事,“既然不饿,那我就先带你去见无痕吧。我想你也有话要对她说。”

紫澜倒也不是担心格特一会对青做什么。只是太了解格特一了,难不保,不,是肯定,他会带着青去吃大鱼大肉的。青的身体还没恢复完全,不适合过于油腻的食物,怕是补得过了反而影响了身体。

还是吃药膳的好。

青点头,明白紫澜的用心,不过明白归明白,还是回头看了看格特一,知dào

他为自己无意识的过失感到纳闷和愧疚,紫澜招呼也不打就想带着青走,但出于礼貌青还是道了声:“格特一大人,那等我身体好了,下次再请我吃饭吧~”

被这么一句,格特一像还了魂似的,看向紫澜和青,也不再坚持,摸了摸头顶不好意思地说:“小青姑娘我手重了对不起呀。那就约好了下次~”心里却记上了,“等身体好了”这几个字。果然是受伤了吗?格特一想着,门关上,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算是结束了。

门外,青望向紫澜的侧脸,平静无比,却暗涌着莫明的烦躁。

格特一的事情暂时抛开,青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接下来紫澜带他去见的,是无痕。

暗杀过自己三次的无痕。

夺去了自己右臂的无痕。

青明知dào

这一场会面是势在必行的,却突然有些害pà

,有些心慌了起来。

一路行去,气氛很沉闷。青找不到话题,紫澜也不想说话的样子,就只能任由这样的空气蔓延开来包裹住了两人。

MO总部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只有十五层楼,它还有两层的地下室,第一层多是用于放置文件资料,第二层才是地牢所在。

一入地下,便感到凉飕飕的,若是夏天还好,现在是春天,天还未彻底回暖,青就觉得有点冷了。

紫澜走得很快,青加紧想要跟上,但紫澜修长笔直的腿,迈一步青都要用两步来追,很快就跟得有点气喘吁吁了。等青落后了好一段,紫澜才终于察觉到自己脚步过快停了下来。

也不知为何,每一次来见无痕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情绪。

地下二楼是MO的地牢,青才初入便瞠目结舌。因为这并不像以前听说书的人描述的那样——阴沉昏暗的地下道,一间一间被铁栅栏拦住却又通明的牢间,锁链拖曳声还有不知何处传来滴答滴答冰冷的水滴下落的声音。

MO的地牢很干净,而且房间都是独立的单间,虽小里面却有整洁干净的床铺和桌椅,饭菜也是精心烹煮的,别说死老鼠死蟑螂了,连一只苍蝇都没有。若不说,青还真的会以为是哪里的旅馆。不过这只是看起来的表象。白墙水泥地,干净整洁,却有说法说,这里所有墙面地板里面,都是特殊金属制作的内芯,哪怕是禁咒魔法都无法轰开一分一毫,绝对可以困住被关押在这里的重刑犯。

而因为造价太大,如此多的原材料还是搜遍了全球花了八年的时间才炼制搭建完成的,所以至今为止也只有MO总部的地牢是用的这种材质。

这里被关押的,大多都是要犯,因为若不是要犯,是决计不会带回MO总部的,毕竟除了MO总部,各个国家:=凡是被关押在此处的人或魔族,都是拥有着强dà

破坏力在里世界呼风唤雨的人。

紫澜的面色很不好kàn

,好像压抑着什么怒气一样。青不解,虽然她也因踏入了此处而感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息,但自己是有缘由的,那个伤了自己三次的杀手就在里面,怎么叫她平静地起来。

青是知dào

的,只是紫澜不说,她也无暇分心去思索究竟\生了什么事而已。那日在布兰尔,她见到无痕之后,理智便出现了裂缝,这样的感觉,近日已经\生过几次了。一次是前线的时候紫澜倒在她的面前,一次是那个叫姬雪莲的女子出现,还有一次,便是见到无痕的面貌。

青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这一年内\生的那些事情,叫她的心理承shòu能力变弱了。要知dào

,以前的她是无论多大的打击都能够扛下来的啊……

出神间,紫澜停下了脚步。

眼前是一闪金属制的门,门锁得很紧,里面似乎还能听到人的声音。

到了,关押无痕的房间前。她就在隔着这一扇门的里面。

青忽然有些紧张,牙齿无意识得厮磨出了声,“咯吱咯吱”作响,在这空荡荡的回廊里霎时骇人。

金属制牢固坚硬的门随着钥匙转动咔哒一声,慢慢朝里推开。

一方小房间便清晰出现在了青的面前。

除了无痕以外,还有一个面色凝重的老人和,骆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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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最近收藏又跌了……

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一百八十二、掌控所谓的人生

来了?”骆游没有以往的调笑姿态,一本正经倒让人T|而那个不知dào

身份的老人看到紫澜的到来时也眼前一亮。秀^书^网(\)

房间的角落里坐着的,是被精铁锻造的锁链捆绑住的无痕,倔强不屈不挠,然而此刻的她却早已失去了当初那副从容的姿态,虽身体周围并没有伤痕,但那清澈的眼眸,此刻已是浑浊得仿佛泥水一般,再不见了自信和高傲。

青本以为自己能够镇定下来了,却没想到在看到无痕的面容的时候,情绪还是忽得激动了起来。

是的!当日便是她设套让自己和寒晓分开,然后中途截杀自己的!魔鹊肌!她若不用沾了魔鹊肌的匕\在自己的右手手臂上划拉开一道伤口,自己又怎会失去这条右臂,断了规划设定好的未来!

即便是加入了MO,这样的难过也不会减缓一分一毫。青想到了在德码的时候,那种手握着长枪却无从使用无措无力的感觉……

若是当日便死了,那也不会有这样的痛苦,也不会这般承载起一点一点累积上来的悲伤了。可是她活着!必须要承shòu失去右臂的痛楚活着!

这几个月来生活的点点滴滴排山倒海地涌入了青的脑海,有一种彻痛蔓延了开来,就好像野兽一口一口啃噬着心脏一样,不得安生,不得解脱。

青知dào

,自己必须克制住愤nù

,她还要从无痕的口中探听真相。可是无痕的面容,无痕在看到自己时嘴角咧开的那一抹讥讽的笑容……对她而言,也许这只是简单的一次暗杀任务,对青而言却是毁了她的一生。

青红了眼,全身的颤抖着,却依然不由自主,她紧咬着的下唇想要压抑住心底的冲动,因为用力过度甚至都渗出了血珠,然而无痕轻哼出声的时候,她耳边便是“轰”的一声,桥梁断裂理智轰然倒塌,她疯了一样扑了上去,像是拼命反击的刺猬。

骆游见状一惊,慌忙离开原位朝前冲来想要拦住她,却被紫澜抢了个先。

紫澜早有先见。

他是知dào

地。比谁都清楚。当日在布兰尔。青见到无痕之后便觉醒地那个阴暗面。紫澜是知dào

地。此番见面。青必定会失去理智一心报仇。

但是。他不能让她这么做。

他必须帮zhù

消去青心底地那个阴暗面。所以这一次才故yì

将她带来。哪怕这个行为有多冒险——不仅仅是青。也对他。

青用力挣扎着。呼喝着“让我杀了她!让我杀了她!”却挣不过紫澜地臂膀。

顺着唇角一滴一滴落下地。是因她锐利地尖牙撕破嘴唇流地血。

无痕拖着沉重地锁链早已失了人生地自由。昔日顺滑柔亮地头\因为几天未洗结成了一簇一簇。她挣不开锁链。这整个地牢又是被禁魔领域所覆盖。她无能为力。只一心求死。可是他们看出了她地打算。施药让她地上下颚无法用力。断了她咬舌自尽地念头。她绝食。瘦得脸颊两块凹了进去。形象全毁。MO却派了骆游强行为她注射营养针。维持着她地寿命。

若只是这样,无痕也不会这般疯狂。可是骆游除了为她注射营养剂以外,同时还注射一种名为“千蚁嗜”的药剂。骆游很感慨,其实无痕的意志力真的算是很坚定了。就如其名,一旦注射此药,便如亿万蚂蚁啃咬皮肤一样,感觉自是可知。偏偏骆游还在千蚁嗜中加入了一种特殊的药剂,让纵使痛得死去活来也无论如何昏厥不过去,只能生生挨着这样一轮痛楚过去。

既是要犯,就不可能避开逼供这个手段。若是普通人,撑不过三针便全数招了,无痕却撑到了现在,死咬着最后一口气不肯说出口。

千蚁嗜对身体并无太大的伤害,可是每次看到无痕那张不屈的脸,骆游便淡淡有些不忍。

这几天连续不断的折磨,让无痕早已变得如野兽一般,心智紊乱,脏乱,且歇斯底里,然而颓废落败至此,她却依然不愿意低下她那高昂的头颅。

她一见是紫澜拉着青,嘴角便拉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她不是想杀了我么?那便随了她的意,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无痕不愿承认自己的错,也不是想一命偿一命,只是这样芶且偷生,倒不如一死了之——只是她被剥夺了自杀的权利,不得不继xù

过着这样的日子。

紫澜蹙了蹙眉头,知dào

无痕是在保护无影,他们作为杀手,命运是从一出生便被奠定下来的。任务失败,自杀谢罪。无痕已经失误三次了,这第四次,哪怕是逃出生天,回去也逃不开死亡的命运。

更何况她还落入了敌手。

紫澜不是软心肠的人,所以他丝毫不为所动地说:“你的命我们留着还有用。”言下之意,无痕的命是必须留的,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无痕咬着牙,声音已不复平稳:“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留我也没用。杀了我。”

紫澜态度坚决想要回话,却感觉青的身体一下僵硬了起来。

紫澜以为她又有了什么事,顿是紧张地俯身询问。

却看到青恢复清明的目光。

直直地看着无痕方向,目光所至之处,是无痕的眼神。

虽然失了琉璃透明之色,不见当日的自信满满,却满满宁死不屈的光芒。青想到藜,被困二皇子府邸地下牢房的时候,压低嗓门的那一句:“杀了我吧。”

那种涌上心底愤nù

的洪流渐渐退开了去,让青的神智恢复了过来。

哪怕无痕伤自己再深,她也只是为了执行任务。

像当初的藜那样,誓死保护着背后下达命令的人而已……他们这样的人,是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的,只能一辈子被奴役着,无从脱身。

无痕不知dào

青的变化是因为自己的不屈不挠,只当青被自己的坚定戳地失了勇气,不禁轻哼道:“怎么?不敢动手了?”

青张了张嘴,想要回答什么,但脑中乱成一片。无痕便不再理她,转向紫澜,仰着头却不输人的气势,语气锐利:“你把她带来,就不怕让她听去了那些事情?”

果然,如无痕所预料的那般,紫澜身体顿了一顿,眼神终于闪过了一丝的波动。即便做好了准bèi

,真zhèng

面对的时候依然是无法继xù

淡定从容下去的。

青耳朵尖锐,立kè

找到了重点:“那些事情?什么事情?”

紫澜闪躲开目光,无痕却趁机讽刺道:“素闻MO总指挥是黑面夜叉我行我素,原来也有软肋呢。”

骆游紧张地看着紫澜,深知无痕是要用言语来惹怒紫澜,求得一死。但这不是骆游所要的结果,怕只怕紫澜真的会爆\,到时止也止不住。

但是出乎无痕的意料,紫澜心底的颤动

现了一瞬便消失了。复又平静下来的表情,眼睛再)T人看不透。

他望着无痕不知是否是强装出的平静如水的眸子,说:“你是想逼我杀了你对不对?”

“既是知dào

,何不动手。”无痕挺直了腰杆,样子很像英勇就义的烈士,可惜她不是烈士,紫澜也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可惜,你威胁不到我。”紫澜这样陈述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bèi

。心底当然不想青追问,但是既然当初便决定带她来,他也决意,若青问起,自当全盘托出。

无痕的镇定是不是装出来的无法断言,但紫澜的,却是真的无所畏惧。无痕终于慌了,没想到自己的胁迫不顶用,顿时咬牙切齿了起来,转向青,声嘶力竭。

“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我害你右手残废,几度受伤,你不想杀了我吗?”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癫狂姿态。

可是此刻的青,却已经平静了下来,再没了最初的那般被点燃怒火后的不冷静。

看着无痕的这幅姿态,就像是丢了盔甲的兵士,全身都是弱点,只要轻轻一捅便叫她失了全部的尖锐。

可是青却并未动手,因为她需yào

的并非是无痕的死亡或生不如死,她要的,是一个答案。

她并没有先回答无痕的问题,而是侧身看向紫澜。

紫澜有事情瞒着自己,也许她很早以前就已经察觉了,只是一直未开口询问罢了。

显然,这件事情,紫澜和无痕都是知dào

,偏偏自己不知dào

。偏偏,紫澜认为自己不应该知dào



无痕威胁紫澜,因为对她而言,此刻最理想的结局便是自己死去,断了紫澜想顺藤摸瓜的念想,也断了无影追来解救自己万一落入敌手双双被擒的可能。

无痕所说的那件事情一旦公开,定然会破坏自己和紫澜之间的关系,而且不排除无痕挑拨离间的可能,那种情况之下更加糟糕。

青不是那种自甘被胁迫的主!

当日六曜之争时候的反追踪之计,便是青的反抗。和大藏之间针锋相对的较量以及后期所做出的努力,无一不是为了最后一刻的反击。

那样的大风大浪都挺了过来,又何尝会因这一句话而丢了防御,闹得和紫澜不快。

所以此刻的青做出的决定,是相信紫澜。

她像是誓言一样一字一顿:“不论是什么样的事实,我只听紫澜大人您对我说。所以请您放心,她的言语,构不成威胁。”

紫澜一怔,断是没想女孩居然会\表这样的言论。而无痕也同样被这句话惊到了,全身僵硬恍如雕像,片刻之后突然撕吼了起来。

“快点杀了我啊!!!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吧……快杀了我!……”无痕说着,突然像疯了一样起身想要去撞墙壁,骆游却眼尖,一把拉住了她,这样的把戏在这两天已经\生过很多次了。

骆游知dào

哪怕自己不拉她,她也已经没有力qì

了,最多撞昏过去对生命决计构不成威胁。

可是他依然没办法控zhì

自己不去救下她的命。

青不想无痕居然会这样激动,身侧的紫澜眼睛微,看似在走神,青却不知,他走神的原因是因为自己。

紫澜从未对一句话如此触动深刻过。像是烙印一样刻在他的心口,化作一道血红的伤,痛,却同样解脱。

她相信自己,她愿意等自己开口诉说……紫澜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准bèi

,然而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真切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

像是临刑前的大赦,瘫软下来,却再没有了对她诉说那个真相的勇气……

被骆游一拉之下的无痕颓然地坐倒在了地上,既是无法自杀,又不堪忍受这般痛楚,她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昔日高傲的她,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在此处。是命,是运,是劫,还是解……

“杀了我吧……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无痕呢喃着,如同没有上\条的玩偶,如泥,终于再撑不下去了。

只是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没料到右边一阵凌厉的风袭来。

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青已是挥出了一记犀利的耳光,也不知从何处生出的这股力,就是忍不住扇出了手掌,直打得无痕面颊红肿,耳边鸣叫,错愕得抬起头。

这一记之下,青的手心也受到了反作用力麻得生疼。

无痕捂着面颊不知为何青突然\难,青却收回左手垂下了眼眸,在无痕仰视之下,恰好能让她看到自己的玛瑙绿色瞳孔,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满含的失望,和愤意。

“别以为一死就可以逃避责任。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

还从未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过话,无痕一时间哑口,青转头对骆游说:“停了她的‘千蚁嗜’吧,只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把她交给我。”

这是青第一天来MO,却直截了当向骆游开口要了人。

骆游听言有些为难地看向身侧的老人,不知这是否可行。老人从头到尾都看着几人的反应,当然也看到了青从最初的\疯一般姿态变到了如此的镇定,顿时也觉得有趣,便答道:“也不是不可,按此下去不管用多少千蚁嗜也是徒劳。若紫澜大人无异议老夫自是不反对。”

紫澜见老人把包袱扔给了自己,心里还在担心万一无痕对青说那些有的没的的话。便加了一个条件:“放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吧。”

基本算是答yīng

了。至于那个附加条件青当然不会介yì

,便欣然应允。

回过神来的无痕自然不服,大声叫嚷着:“你想怎么样?你还想对我做什么?让我死!让我死了算了,杀了我杀了我!”

青转身露出了如花一样的笑靥,却蕴含着那看不透的吞噬人的黑影。

“自己的命运就该自己掌控,所以我没有权利任意处置你的生命。但是请放心,在你没能恕罪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解脱的。”说着,便像是完成了一桩任务一样转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骆游目瞪口呆,没想到往日一直认为很好欺负的青,居然有这样吓人的一面,就好像是里世界见惯了大场面的领导一样,从容地让人害pà



而和他反应相反的,是他身边的那个老人。

满是皱纹的脸上禁不住堆起了笑:“她就是这次加入的成员吧……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淘到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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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求求你们了,留点脚印吧……

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一百八十三、失踪的寂雨

深深呼了口气,地上一楼,没了地下牢狱所的阴冷压T清新,明媚的春意甚至透过落地窗溢了进来。亲爱的书友:喜欢该小说,请到秀*书*网(\.)阅读

那种熟悉的感觉,曾经和紫澜唇齿相诘的时候,和大藏对峙的时候,那个自己……相隔了那么久,终于失而复得。

那种因为失去了手臂而丢失的心情,正在慢慢的回来,慢慢填充到空洞的胸腔中,却是那样的陌生,仿佛昔日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样。

究竟什么样的自己,才是真zhèng

的自己。

究竟自己的心底,藏着一个怎样的第二人格?

和紫澜重新会合之后,青就直接被带离了总部。初来到霰水,总要落实一个住处。紫澜几番思量之下,终于决定好了住所。

房子并不大,是位于霰水城东面一栋高层建筑三楼的单层一室一厅套间,自带厨卫,小但是温馨,一个人住倒也是绰绰有余了。

那栋建筑距离MO总部并不远,步行只消一刻钟便可到达。

据紫澜所说,那套房子的主人被调派去了亚里司德伊大陆的伏特国作驻地使\,已经三年多没回来了,所以这套房子也算是闲置下来的,钥匙也是交由紫澜保管的。

因为接下来若是在MO总部工作的话,不可能选择其余城市:所。而一时间在水城内紫澜也还暂时物色不到好一点的住所,毕竟霰水城也是一座大城市,寸土寸金,现阶段只能住在这里过度一下。当然紫澜也已经挂过电话给房子主人了,房子的主人很爽快地答yīng

了,只道是房间比较脏乱,需yào

打理打理。

虽然紫澜麾下是有一套别墅。继承自他几年前死去地父亲——也就是上一任地MO总指挥。别墅一年四季都有佣人在打理。算得上是上上之选。但是出于心结。不到最后关头紫澜断是不会考lǜ

住在那里地。

以往公事繁忙地时候。紫澜一般都是直接在总部过夜地。不过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便有些不妥了。而寒家。紫澜只看了一眼青。便打消了念头。直觉告sù

他。现在地青和寒晓还是不要见面地好。

套间本就自带家具。房间主人离开时也很细心地用白色地罩子罩住了大部分地家具。但毕竟常年无人居住了。罩子上积了很厚地灰。地面上踩入地脚印更是清晰可见。角落结满了蛛网。玻璃窗甚至看不到外面地景象。

紫澜请来了清洁工打扫整理房间。而后一个下午地时间。青都在忙着外出采购生活地必需品。

当然。紫澜也有陪同。本来青倒是没有胡思乱想什么。只当是紫澜照顾自己手脚不便。

但是到了大卖场。两个人推着小车到处走地时候。青却听到了:“好年轻地夫妻啊……”这样地评论。青顿时红了脸。抬起头想看紫澜是什么反应。却见他神色平静完全没受言论地影响。不禁心里有点莫明地失落。自嘲道:“你脸红个什么劲啊……看人家都没放在心上……”

紫澜自是看不透女孩的心思,四下逛了一圈后便说为了节省时间,他去二楼买新的床单被子,让青先一个人闲逛,看到什么想要的就拿好了。

用的的确是紫澜的钱。最初的时候青也为此争论了好久,却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

o间,虽然有却云、慕容蓝等大家的照顾,但是毕竟东奔西走了那么多回,特别是后期到了塞尔维琥蒙城和德码蒲那段日子,金钱基本上是只出不入,抓药的钱也好一日三餐开销也好,而且宝蓝彤离开的时候,青也不管她肯不肯硬是塞了两万灵币给她,毕竟为颜心戒去药瘾不是小事,花钱定如流水,万一因为金钱不够的原因导致病未除根也是万般遗憾的。宝蓝彤也是知dào

的,她为金钱的事情也烦恼了好久,只是虽说是及时雨,最后宝蓝彤还是坚持说这是她向青借的,等有朝一日定会还给青。

当然,这些是用在正途上,青也乐得心甘情愿。但是!——当初在蒲一时头脑\昏买的那把长枪——3500币——事后居然被紫澜怨愤地扔掉了,连给她作纪念的机会都没有。三千五百灵币呢!若是用来买奶酪都可以吃到吐了。紫澜居然轻轻松松就扔掉了,还说:带着碍事。

于是等青察觉的时候,小金库已经瘪了下来。而且瘪得让她泪流满面……

每次翻开口袋的时候青总忍不住有抓狂的冲动。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弯腰,青还要吃饭还要生活,总不能为了那么狗屁糟的自尊断了自己的生路。好在现在加入了MO,也算是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而且工资薪水还不低。玛歌小镇当清洁员,一个月的薪水收入是八百灵币,青省吃俭用了五年才攒下了四万,但是MO,被赋予四级军官附/青,一个月不含奖金光是薪水就有五千六百超过一点,这还只是初上任,以后随着官阶慢慢提升,薪水也会上涨。

MO已经不算是薪水高的了,毕竟MO的门槛过高,有这样实力的人若是投身国家得到的回馈定是更多。可是单单这些,就已经足够让青红了眼睛,简直是堪比天文数字啊~~~

想着,青不禁暗叹,真是这个世界的贫富差距明显。想当初离开玛歌小镇的时候自己也算是个身揣“小”巨款的“小”富婆,现在却沦落得不得不倚仗他人的救助。

这么怨念地叹气着,青走到了卖牙刷牙膏等东西的架子前。

这些小物什的价钱倒是

只是品种繁多眼花缭乱,青挑得细心免得用得不顺了开心。紫澜倒是细心,为她列了一张表生怕遗漏了什么还要再跑一趟伤时伤力。对照着列表,青沿路挑选着需yào

的生活用品:牙膏、牙刷、毛巾、洗\乳沐浴乳、茶杯……正专心致志对比着还有没有缺什么的青却没注意到——在转角的时候,衣服不小心勾到了架子上挂着打折标牌的钩子,只听到“哗啦啦啦啦”的巨响,那个货架上的东西全被打翻了下来,人没事,但还是吓了青一跳。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附近就站着一个大卖场的工作人员。青慌忙鞠躬道歉着,一边推定小推车后便回身手忙脚乱捡起了东西。幸而货架上并没有玻璃制品,只是一些纸巾消毒棉之类的软商品,倒是没有损坏。但一个货架的东西全部掉下来了,地上是一片狼藉。大城市的人们注重生活效率,即便有看到这一幕的也只是淡漠地望一眼便挪开目光继xù

忙自己的,只有那个职工走上前来一起处理自己的分内之事。

见青的态度诚恳,也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但毕竟只有两个人,而且青只有一只左手,捡的累死累活回头却见还有大半的东西没有归位,无力感顿生。

青还在想,这个时候若紫澜在就好了,却见一个身影停驻在了自己的身边,帮着一起捡起了掉落满地的商品。

青回身,看到一个男子,穿着很普通,是那种扔在人群中不会注意到的类型。但是那张脸却似是见过一样,让青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认识他。

还是男子先注意到了青的目光,转过头,脸上没有表情,但青可以感觉他好像是在对自己友好地微笑。

“青小姐,又见面了。”

这个声音,这样的气场,存zài

感微弱仿佛隐匿在黑暗中的猫头鹰一样。

青立kè

想起了,虽然只见过一面,虽然当时的情况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他的存zài

。但青的记忆若不出错的话,这个男子便是却水殿在卡恰巴尼尔国的眼线!

“司空……”青眯着眼回想这个名字,男子却先一步补充道:“裂。司空裂。”

青和司空裂并不熟,充其量也只算一面之交而已。但是此刻在此处遇到他,却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让她不禁有些兴奋。

“当日还真是多谢司空大哥的帮忙,小青才没有沦落街头……”说起那个时候,竟也已经过去了**个月那么长的时间,“说起来,司空大哥怎么会在这里?”青这么问的时候,潜意识里总觉得却水殿的成员,会在这种充满人间烟火的地方出现,很不搭,很不搭。

司空裂手脚不停地帮着青捡东西,一边应道:“青小姐是问我为什么会在霰水城,还是问我为什么在这间大卖场?”部,不仔细看便觉得像是能面,但细看过去倒也能看出他微弱的表情变化。

“都……算吧……”

司空裂说:“第一个问题,我本就住在霰水城,在这里自然不足为奇。第二个问题,我的表世界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自然要吃要喝要生活。倒是青小姐,何时来的水城,少主并未通知在下,怠慢之处还请谅解……”

一段话,前半段使用他表世界的身份解释的,后半段却立kè

跳到了里世界却水殿成员的身份。

青忙摆手:“司空大哥言重了。我是临时决定来的这里,小云不知dào

这个消息,所以没有怠慢不怠慢之说。对了,说起小云那头,三月底的时候听说了他的婚讯,可惜当时我人并不在法格特斯国无法当面祝hè他。……”

青本意是让司空裂带一句祝福过去,因为自己一时间是联系不到司空裂的。然而话音刚落,却见司空裂动作顿了一顿,神色有些古怪地望着青:“青小姐竟是不知dào

么?”

“知dào

什么?”司空裂的表情让青忽然有些不安了起来。

司空裂似是叹了口气的样子,“也是……这件事情毕竟才\生不久……”

青已经察觉到异样,不禁猜想,难道是婚事有变?可是明明传来的消息中,却云是同三皇妃成功举办婚礼了啊。若是有变,也不会顺利进行的吧?

就在青一头雾水的时候,司空裂已然手脚利落地把最后一包纸巾放在了原处,大卖场工作的职员朝他感激地笑了笑回归了原位,而他也依然面无表情,拍着手掌间的灰转过了身正对起青。

那是他用里世界的司空裂的表情。

“青小姐请保证不与第三人道。”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让青心神一紧,忙是点头:“是,我会守口如瓶的。请告sù

我究竟\生了什么事?”是和却云有关,还是和寂雨有关……不论哪一个可能,青的心口都好像堵了一口痰,上不去下不来。

青毕竟是知晓却水殿存zài

,却云最信任的人之一,司空裂也不再卖关子了,他刻意压低了嗓门,收敛起了精神力,用只有青听得到的声音说:“青小姐得到的消息没错,少主的确是三月底成的婚,但是三皇妃并非是寂小姐本人……”

“诶?不是小雨本人的意思是……”

“寂小姐,失踪了……”

________

会有小雨的fans来打我么……

哎,小青拔牙了。

真是好痛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一百八十四、异变的婚事

什么?失踪了?!”因为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以至于T声喊了出来,极为失态。秀^书^网(\)

好在这个货架附近只有自己和司空裂两个人,青的反问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现在这个消息被我们封锁了起来,青小姐不知dào

也实属正常。”

面对司空裂的平静,青的反应却很激烈,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错了,忍不住质疑道:“可是,婚事明明不是进行得很顺利吗?小雨是怎么会失踪的……等等等等,小雨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婚前还是婚后?”思维有些混乱,搅成了一团像是弄乱的线团。青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是把其余问题搁了搁跳出最重yào

的问。

司空裂回答道:“婚前。婚前三天。”因为一切都准bèi

就绪了,所以才无法推迟来争取时间。

“那岂不是……”青呢喃着,司空裂接着补充:“确切来说,与少主成婚的三皇妃的确是顶着寂小姐的名字,却不是寂小姐本人。而是……”

“替身。”

说到这个份上了,青也已经疏通这个关键了。

婚礼的确是照常进行的,也就是说,青在德码的时候听到三皇子沧洺却云和正室的寂雨结婚的消息并没有误,唯一和青设想得不同的便是,那个时候的寂雨其实已经失踪了,参加婚礼的是替身,易容成寂雨的相貌的人。

而目的,自然也不用多说了。作为卡恰巴尼尔国国同法格特斯国联姻而下嫁于却云的寂雨,一旦失踪那就不是普通的皇室间的问题了,而是牵动两国的政治问题。寂雨是在法格特斯国失踪的,无论如何沧洺王朝这头都需yào

担下责任。不论是沧洺桑那头还是却云这头,必定已经开始了搜索行动,势必要将寂雨寻回来。

青并不知dào

这件事沧洺桑是否有插手。但却水殿绝对是行动了。因为若果不出意wài

地话。那个替身。很可能是镜竹——因为虽然同样身高一米七零镜竹和洛瑶都能够冒充身高一米七十二地寂雨。但也只有为人处事圆滑老道地镜竹能够应对那一大群来自卡恰巴尼尔国地亲朋好友。包括寒晓——要知dào

寒晓了解寂雨到如同了解自己地手足。若是洛瑶上场地话定然会穿帮。沧洺王朝需yào

做地是拖延时间。

“司空大哥。你等一下方便么?”

青自然心急如焚。要知dào

她是多么想要一脚直接跑到法格特斯国去向却云了解情况。但她知dào

现在地她必须要淡定。事情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必急于这一两个小时。她要了解具体地情况。这样接下来才能就这些情况来分析局面确定该做地是什么。而此处是决计不能用来商谈此事地。人多繁杂。难不保青和司空裂地交集会引起谁地注意。毕竟司空裂是却水殿在卡恰巴尼尔国地联络人。而青现在。也已经顶上了MO战斗部队总队长助理地头衔。

司空裂也是个明白人。虽然他可以保证也有自信两个人地谈话不会被第三人听了去。但是毕竟事关重大。大意不得。便立kè

应道:“今天是我地休息日。所以青小姐若有空地话。晚上六点鎏金商街街口。我带您去水城却水殿地联络处。青小姐想要了解地信息都在那里有记录。”

见司空裂应允了。青忙是点头:“好地好地。六点。”

司空裂在告sù

了青鎏金商街地具体位置之后便离开了。

司空裂离开后,青是想继xù

采购下去的,但无奈寂雨失踪的消息对她的冲击太大了,她脑中不断跳过这几个字眼,无意识间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拿着单子愣愣地绕着货架逛,待到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光是拖鞋就拿了六双,而且是六双一摸一样的,不知dào

的人还真以为她有拖鞋收集控。

“哎……”青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心想这次真的是淡定不起来了。她把拿错的东西一个一个放回去,眼前却不断闪过寂雨的脸。

“就是投胎时候投的人家不一样而已。其实大家也都一样,就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那样豁达开朗的寂雨,那样自信骄傲的寂雨。青虽然和寂雨交往不算太深,但有时候所谓的朋友并不是要从小认识青梅竹马,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便能够互相了解对方的想法。同自己一起经lì

过莫云死亡事件的寂雨,从容大方不拘小节的寂雨,自己失去右手之后陪同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寂雨……

这样的寂雨,究竟失踪去了哪里,是被人带走了,还是自己离开的?

哪怕是奢望,青都潜意识里希望是寂雨自己离开的,因为被人带走便是意味着一定有危险。就算是寂雨任性,就算说她不负责任把烂摊子扔给却云,青都宁愿要这样的结果……

青不敢想象若是前一个选项的话,此刻的寂雨会是如何的危险,也许已是水深火热。想到这里青就觉得呼吸困难,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恨不得自己的人脉网遍布整个世界。

青理不出一个思绪,直到和紫澜重新碰面之后,脑中依然充斥着担忧,以至于紫澜都看了出来,忍不住蹙起眉头询问她:“是不是伤口又痛了?你的脸色不太好kàn

。”

青本不想叫紫澜知dào

了这件事的,毕竟他也很忙,青不想他插手弄得自己更憔悴,便干笑着搪塞说:“大概是没睡好吧,有点小痛,真的只是一点点痛……”

本来若是青否认的话,紫澜倒也不会追问。结果青现在这样明显退而求其次的态度,倒叫紫澜警觉了起来。青的确是会退一步,哪怕真的有伤也只会摆手道没事,但却是在事实真的痛的前提下。然而她现在却坦然承认了下来,那么就证明她想掩饰的,是比她伤口的疼痛还要严重的事。——紫澜一直不喜欢青逞强,现在却宁愿是青在逞强。

“我不在的期

生了什么事?”

紫澜的目光锐利了起来,知dào

这个女孩倔强认死理,却也一直会像鸵鸟一样逃避,便先\制人紧盯着他让她再无了逃避的可能。

青只好心下哀叹,眼睛这么尖做什么。却没想,紫澜之所以会眼尖,只是因为这些时日的相处,已经深刻了解了青这个人而已。

青支支吾吾躲躲闪闪,“嗯”了半天组织不出一句话,可是紫澜的那双眼睛就像是自己的天敌一样,被扫到,浑身的不自在。

以前青绝对会耻笑别人所谓的“用眼神杀死你”,直道荒谬,但自从认识紫澜之后,她却渐渐觉得原来荒谬的是她自己,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存zài

那种,洞悉一切,只需一个眼神便可让人无从逃脱的人。

“算了算了……”青还是认了输,这个男人啊,就是自己的冤孽。青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和他相处的时间久了,也就随性了起来,再无了最初的那种恭敬如宾。最好的证据,就是现在的紫澜不会再叫自己青小姐,自己唤他“紫澜大人”,也不再是那样生疏。

她抬起头看着紫澜黑色的眸子,除了锐利以外还有的是担忧。很淡,却能够让青感觉到。

青态度强硬:“我事先说好,我不会告sù

你到底\生了什么,因为我和人约好了不会对第三人道。但是,我答yīng

你,我绝对不会头昏脑热的去冒险。”

“果然是有事情\生了么?”

紫澜眼睛微,似在叹气。

青也被带动了,原来叹气真的会传染:“这件事毕竟牵涉到太多了,我只能透露给你,的确是有事情\生了。不过具体是什么,我说过我不会告sù

你的。”

看紫澜张嘴想要打断青说什么的样子,青怕是紫澜说出的话会让自己心软,忙是抢先上扬了语调。

“不过~~~!不过不过!”

“不过我答yīng

你。如果以我,以我们这边的能力没办法解决的话。

我会考lǜ

向你求助。”这也是青能够给的底限了。

紫澜叹了口气。深知女孩的脾气一旦决定便不会再更改,只好又无奈又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头顶心:“嗯。我知dào

了。需yào

帮zhù

的话尽量提。”

青点头,心里却生出了一种极度的不安。她几乎已经是对自己这种先天的直觉深信不疑了,不由祷告般默念着:“小雨……小雨……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紫澜送青回到了那套套间,然后帮着把最后零零碎碎的工程做完。经过这一个下午的整理,房间已是焕然一新,青回到房间的时候,甚至都被吓了一跳。

完全看不出之前还是蛛网密布满是灰尘。

将买来的物件一一放置完毕,房间就已经换了一个面貌。看得出房间原主人挺有生活情调的,装修很素雅,主色调是暖橘色,并不浮夸,而家具也多数是素色的,赏心悦目。青喜欢这样的装修格调,只是寂雨的事情让她无暇细看。

时间是五点四十五分,紫澜已经先一步离开了,据说总部那里还有工作。但其实青是知dào

的,紫澜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不断在看挂钟上的时间,紫澜便知青肯定有什么事要做。

既然约定好了青不求助的话就不会插手管这件事,紫澜也很自觉地离开留了一个自由的空间给青。

青当然是不无感谢的。只是紫澜给予自己的恩惠已经太多了,青知dào

,自己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日常的生活中感谢。

吃完紫澜叫来的外卖,青便披上了一件薄外套出\了。鎏金商街离开这里并不远,大概只消十分钟的路程便可到。即将跨入五月,白昼时间也渐渐变长了,这傍晚时分,天还未全部暗下来,但是远远看到鎏金商街,却早已亮起了璀璨的霓虹,耀人眼。

司空裂早已在此处等着了,看到青到来,只是恭敬地道了一声:“青小姐,请随我走。”

便带着青一路穿梭过去。

哪怕两边灯红酒绿,哪怕是吸引人目光的各色琳琅满目,青却已无心留意,心中只想要快点到达司空裂所说的卡恰巴尼尔国却水殿的基地。

大概又是走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周围的街灯渐渐暗了下来,因为有司空裂陪同青倒也不害pà

,只是依稀的夕光下能够望见房屋的轮廓,都是一些两层的小平房,看起来倒是颇似外来物业\无处安身暂时居住的廉价房。

青不知如此繁华的霰水城竟也有这般落后的地方,不禁有些吃惊。

许是看出了青的惊愕,司空裂淡淡笑笑,这是青第一次看到他笑,却是看到笑容背后的心酸。

“霰水就像是一颗被金纸包着的巧克力,外表看起来很诱人。但既然是巧克力,就注定会引虫,腐烂。”

司空裂说完,便不再言语,带着青穿入了一个小弄堂内,仅容一人通过,但中长的一段路程过后,眼前便是豁然明亮了开来。

同样的二层小平房,橘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出来,那种以前玛歌小镇大排档也是用的这样的灯,青便觉得很熟悉。楼底门口有一个光头男子大手大脚坐在板凳上,正捧着大碗毫不顾忌形象“滋溜滋溜”地吃着拉面。

见是司空裂,忙是把面往嘴里一吸,大声道:“哟,今天怎么来了?”然后见到青,顿是有些诧异:“司空,这是……”

司空裂又恢复了以前的面无表情,直接走进了门,冷冷地说:“青小姐。腾出一个房间,顺便把关于寂小姐失踪的资料给我。”

________

脸肿了……好痛好痛……

好痛好痛……

T_T(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一百八十五、爱情就像干柴,要有火种才会被点燃

啊。”光头男子听到“青小姐”三个字的时候一激~呛住喉管,他拼命咳嗽了起来。青还担心他会不会咳得岔过去,不过光头男子却很快停了下来,然后气粗地把面碗往椅子上一扔,跟了上来大声问:“她就是少主说过的青小姐?”

“嗯……”看样子却云暗中也没有少下暗示,至少“青”这个名字却水殿很多人都知dào

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像当初肆逸手下的大藏和小藏误解的那样,很多人都会把青当作却云的女人。

司空裂好像懒得搭理这个光头男子,自顾自带着青上了二楼。二楼那间房间和外表一样挺破烂的,一张褪了漆的小桌子旁边凌乱地摆放着两张长凳,墙壁上油漆都掉了块,还有贴着粗俗淫秽的女子暴露海报,很有那种民工房的风格。

司空裂并无反应,大概习惯了,也没想到青看到是什么感受,倒是后来跟上来的那个光头男子注意到青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想用身体去挡住,不过现体积不够大,只好摸着光亮亮的头顶解释说:“那个,这个……这个只是表象而已,表象。”

其实他本来想扯谎说:“这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却被青的淡笑噎了回来。

青点头,“嗯,男人嘛~”意味深长,当然意有所指。

司空裂有些不满,好像那“男人”一词把他也概括了进去一样,迁怒般地横了光头男子一眼:“去拿资料吧。”

光头男子被司空裂这样居高临下的态度指使,居然也不恼,咧着一嘴白牙笑嘻嘻点头着如临大赦般退了出去。司空裂见他离开了才进入正题

“趁着点时间,我先和青小姐说下大概吧。”也不说官方的“在下”,也不用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恭敬态度了。

青点头,随性地拉开了一张长凳,司空裂便拉过另一张坐到了青的对面。

“寂小姐失踪是在婚礼前三天。也就是三月十五日。距今为止已经三十四天了。沧洺殿下还不知dào

这个消息。现在只是依靠着镜竹大人易容成寂小姐稳住着局面。”

果然是镜竹。青心下早已淡然。除了镜竹也是别无其他人选了。

“那到现在为止有没有消息?”

“还没有。少主吩咐说勘察所有固定地人口贩卖点。卡恰巴尼尔国已经查遍了。资料也基本送到这里了。等一下阿堪拿过来之后就给青小姐看。”

“嗯。”青点头。想。三月十五日地话。是寂雨生日过后两个星期地日子。寒梧亭也曾说过。寂雨一旦满18周岁就会立kè

举办婚礼下嫁于却云。

若是之前地话。青还会相信寂雨是和却云生气任性之下离开地。可是现在。青离开法格特斯国地时候。慕容蓝和却云都已经接纳了寂雨。而且寂雨也不是那种知大体地女孩子。是决计不会做这种事情地。——虽然青宁愿是这样地结果。

越想越乱,只好停下来看着司空裂:“不好意思,司空大哥继xù

说吧。”

司空裂点头,道:“少主说,现在沧洺殿下和寂大人这一头暂时由镜绣大人的易容稳着。镜绣大人称身体不舒服回绝很多次了,不过这样下去总不是一个办法……”

“身体不舒服?”青怔了怔,心下疑惑,在这种时候用身体不舒服做借口,岂不是要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司空裂点头道:“嗯,因为寂小姐怀孕了,本来沧洺殿下是想等寂小姐生产之后再为她和少主举行婚礼的,不过……”话还没说完,青已经轻呼出了声,“怀孕?”

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样。

青的反应出乎司空裂的意料。司空裂理所当然的认为青早就知dào

这个消息了,所以最初的时候也没有解释,却没想到青竟是什么也不知dào



“怀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青的语言组织能力竟是因为惊讶过度半天才问出这句话。

司空裂算了算便道:“寂小姐失踪的时候是六个月,现在应该是七个月了。”

七个月……现在是四月下旬,也就是说寂雨怀孕的时候,是九月……

六曜之争的那段时间!

原来,十二月却云生日的时候,寂雨已经怀孕近三个月了!可是青只顾着自己的事情,竟是没有察觉寂雨的异样。突然有些恼怒自己,没心没肺地离开,那之后居然就完全没有关心过却云那头的消息了。这不是小毛小病,是怀孕!寂雨怀孕的消息居然到这个时候才知dào

。若不是司空裂说出来,是不是哪一天寂雨要领她的孩子过来叫自己阿姨了?

青忽然有些恨这样的自己。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而且司空裂这话一出,更是断了寂雨出走的可能了。一个怀孕六七个月的母亲,怎可能丢下丈夫独自挺着大肚子出走。

青慌了,真的慌了。本来还寄希望是却云惹恼了寂雨,现在看来,连那唯一的希望都覆灭了。

“告sù

我,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消息!”青有些失去了理智,忽然就隔着桌子拉住了司空裂的衣袖,司空裂看出青的焦虑,安慰说:“青小姐先别急,资料马上就拿过来了。”

话音刚落,虚掩的门就被打了开来,那个被唤作阿堪的男子手持着一叠文纸,青

了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不过司空裂刚想上前去拿,阿堪却开了口:“司空,小满来电话了。”

“小满?”听到这个名字,刚恢复平静的青突然又激动了起来,比司空裂还激动,立kè

站起了身:“是法格特斯国的小满吗?”

“嗯。”阿堪点点头,也不多补充,看向司空裂,“因为我说你在她就让你去听电话。”

司空裂大概也习惯小满点名找自己了,毕竟这里的消息自己知dào

的最清楚,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嗯,我去。”说着,想让青在原地等着,可是话到嘴边却想起青也是认识小满的,便说道:“青小姐也一起来吧。等我这边说完之后就把电话给你。有些事情我知dào

得并不详细,既然小满来了电话,那还是直接询问她的好。”

听了这话青哪还有犹豫,简直是求之不得,她点头道:“好好,司空大哥请带路。”说着顺带向阿堪讨来了资料文件。

电话就在隔壁的房间,司空裂接了电话,“嗯嗯啊啊”了半天,期间青很自觉地避开没去听他说了什么,只是低头仔细阅读那份资料。上面记录着卡恰巴尼尔国内所有固定人口贩卖组织的消息,却水殿已经打探过了并没有寂雨的消息,这样的话,除了不在卡恰巴尼尔国犯案的可能性以外,便是流动窜犯了。

可是,为什么会拐骗怀着孩子的寂雨?虽然寂雨容貌姣好的确是人贩的最佳目标,但若是卖到乡下当媳妇的话,谁都不会愿意要一个肚子里还怀着其他人的孩子的女人吧?

青这么想着的时候,司空裂那头却已经通报完了情况,然后朝话筒说了一句:“小满,等一下再挂,我这里有一个人要和你说话。”

小满还在那头一头雾水,想司空裂做什么这么神mì

兮兮的,却听到了电话筒那一头那个熟悉清脆的声音。

“喂喂,是这样说话吗?对着这里?哦哦我知dào

了……呼,呼~喂听得见么?小满~~小满听得见么?”

“小青!”

电话是黑色砝码形状的,金色的拨盘镶嵌在正面斜坡弧度上很大方的设计,上面有一圈数字从零到九,话筒两头缠绕着金色的纹线,很沉,初提起的时候青还觉得有点吃力。

这是青第一次使用电话,所以有诸多的不懂,使用的时候也有些生疏。在这个时代电话还并未普及开来,装机麻烦,还需yào

维修保护费,就连打电话也代价昂贵,华而不实,若不是紧急情况决计不会使用电话的。但是对却水殿这样的组织而言,电话却是必不可少的存zài

,至少可以保证在第一时间传达到消息。

照理说,这冠上“第一次”的字眼,总是新鲜值得好奇的,可是青全然没有那种兴奋的情绪,只是在听到小满的声音时,心口涌出了一种酸涩的情绪。

“小满,小满,听得到吗?小满是我……”连在小满面前一向淡定的青都激动得声音颤抖。

小满知dào

前面一连串是青在试音,这下她是真的确定对方是青了,兴奋地语无伦次:“小青,小青是你吗?小青听到我讲话了吗?……司空大哥你到底有没有告sù

她要把耳朵贴在听筒上啊?啊小青~小青~”因为中途青那头没了声音,小满急得直指责司空裂也不管司空裂听不听得见了。

幸好青回了一声:“我听到了,小满我听到了~”小满才松了口气。

“小青,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会在司空大哥那里?”

“这些都不重yào

啦。”司空裂见两人正常通上话了,便自觉退出了房间,青感激地朝他笑了笑,一边冲着电话筒那头直接道:“其实我是有事情要问问你。小满,关于小雨失踪的事情……”

“啊……小青你是……是司空大哥告sù

你的?”小满显然有些惊异。这个消息却云应该压下来了。唯一的出处只可能是司空裂。虽然不知dào

两人是怎么有交集的。

青点头,点完才意识到那头的小满是看不见的,忙“嗯嗯”了两声。

“今天我和司空大哥偶然遇到才说起的。”

“可是小青你怎么会在霰水?”小满愣是没想通,司空裂在霰水,那么青只有在霰水才会同司空裂偶遇。

面对小满的疑问,青却有些迟疑。她不太想把自己加入MO的事情公开,到时候宣传得沸沸扬扬也不好。青想,若自己真的能在MO中有一片天地,以后回到法格特斯国自会当面告sù

大家的,便轻巧地转移了重点道:“只是有事来这里处理一下而已,小满你先告sù

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吧,为什么小雨会失踪?”

青满心等着小满回答,想,既是小满肯定知dào

具体的情况,那头却沉吟了一声:“这件事啊……”然后沉默一阵,青只听到一句:“小青等我一下。”便没有了回音。

那之后青似乎听到不远处小满和其他人对话的声音,但距离过远且话筒里有“滋滋”噪音便掩盖了过去,听不真切,过了一会小满才回来,对这话筒道:“小青,你想知dào

寂小姐失踪事件的具体信息对么?”

“嗯,嗯嗯!”连嗯了三声生怕小满听不见。

小满又低声嘀咕了两声,声音才恢复到正常音量,她说

主就在我身边,他说他会告sù

你,你有想问的就问少那我把电话交给他咯?”说着,在这头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头便易了主。

“青儿……”

熟悉的,清亮的声音,曾经无数次叫过自己,开玩笑的时候,正经的时候,再或掩饰什么的时候,却没有了记忆里的高昂自信。那个飘逸高调的男子依然是唤自己青儿的,可是青却从这仅仅两个字的言语中,听出了他的焦虑和不安,听出了他不同于往日的,害pà

和颓废……

“小云。”青一直都没有去硬性定义,这一群人对自己而言究竟是怎样的存zài

,却云对自己而言是怎样的存zài

。青以为自己这样一离开,他们便只似生命中的过客,只是因为无意间同行了一段路,有过刻骨铭心,欢笑过流泪过才会依依不舍。但终其结果,却也逃不开分离。

可是经过那么长时间,生了那么多事情,青却恍然明白了过来。

那已经是超越了家人的存zài



一同面临过生死,一同见证过欢乐。

时隔近半年的时间,再一次听到却云的声音,青鼻子一酸,竟是矫情地落下了眼泪来。

却云沉默了下来,半晌才反问道:“青儿你在哭吗?”

“没有!”青矢口否认,怕让却云担心,更怕放纵自己的情绪会身不由己,便是吸了吸鼻子硬是克制了眼泪,一贯地逞强道:“只不过沙子进了眼睛而已。小云你才是,才这点时间而已,怎么那么憔悴了?”

“憔悴?……”也不揭穿青,那头却云低声笑了笑,调侃道,“青儿又没见我,怎知我憔悴了?”

“从你的声音听出来的。”因为寂雨失踪了。青急,却云定然比她更急。

却云不是不爱寂雨,只是不敢爱,便只能选择逃避。

也许三个人的爱情,注定会让一个人受伤,但青却是亲眼见过的,却云无论如何都想要保全两方的小心翼翼。慕容蓝和寂雨是悲哀的,同时喜欢上了一个男子,分享着同一份爱情。或许在帝国主义的社会,现实便是这样残酷,爱情更是政治下的牺牲品,寻不到一个良人,找不到该有的归宿。所以或许换一个角度,慕容冷和寂雨同样是幸运的,至少她们能够互相理解,能够在拥有名份的同时享有这个男人的感情。

青忽然有些感慨,有的时候,爱情就像是干柴,干柴是决计不可能自燃起来的,必须要有火种,才能够引出烈火。

只是,这个火种的代价,却是如此的巨大。若却云知今日会如此,当初还会这般逃避寂雨么?青不知dào

,青只知此刻的却云,落魄得不像是他,单从声音,青便听出了他的后悔。

听出了他,失去之后的那种痛。痛得仿佛被抽出了一根肋骨一样,撕心裂肺。

却云淡淡叹了口气,不想让话题变得如此沉重,便低声笑了笑:“我也是,沙子进了眼睛而已。”

只是,说完,却还是沉默了下来……

青很想说,“我现在就过去陪你找小雨吧。”若是以前,青定然会这样选择。可是现在的青,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自由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青了。她的头上顶着无数人做梦都想爬上来的官衔,她没办法再这样甩开袖子什么都撒手不管。

她能做的,也只是尽自己可能的帮zhù

却云。仅此而已,就像现在这样。

却云叹气,加起来比青认识他到现在的叹气次数,还要多,青甚至都可以听到却云呼出的气体在话筒周围环绕的声音。

这样下去,会更加难过的。青咬了咬牙,率先打破了沉默,故作轻松地说:“小云眼睛里的沙子还没出来吗?我听说电话费很贵呢,虽然花的不是我的钱,但毕竟还是肉疼啊。”情,怎么扯都没关系。

只是,真的看不到么?……

若真的看不到,却云又为何能够听到青无声的哭泣?

却云被逗笑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纯粹的应和,他轻声道:“青儿还是这样……开朗呢……”

开朗,么……这头的青静静地靠在了墙上,听却云那头的形容,忽然有些惆怅。

“小云……该告sù

我了吧。小雨究竟怎么了?”

这也是她挂这个电话的目的。既然却云接过了电话筒,他就该有自知,瞒,是绝对瞒不过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小满已经离开放有电话的房间留下私人的空间给却云了。青不知dào

却云为何不在王城而会在小满这里,就像却云也没想通青怎么会出现在司空裂这头一样。不过既然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如此巧合的通上电话,自然该由当事人的却云亲口诉述这件事情的始末。

却云微闭起了双眸,淡色的碎顺着晚风的吹拂柔软地摆动着。

却云淡淡地开口了,语气不像往日的他:“小雨是三月十五日失踪的,那个时候的她怀有六个月的身孕。”……

________________

我又后妈了。

会不会有人觉得反感?=: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一百八十七、决意

在外面游走了多久,她自己也不知dào

。她的胸口渐?+的恶心,眼前甚至有灰色的网格笼罩住了一切的镜像。

青越走越吃力,几乎是半爬着回到了家。

这间以后该会是自己长期住所的房子,在开门的瞬间,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样冰冷空洞。

即便打开了灯,也驱散不去心底的寒意,和全身没来由的颤抖。

青像是归巢的倦鸟一样无力都冲进了卧室,把整个人都蜷缩进了被子里面。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害pà

,才会生出这样的难受。她拼命安慰着自己,只要过了明天,只要到明天就好了。可是,这一个晚上,却睡得异常不安稳,脑中不断有崩坏的声音,仿佛镜面碎裂般支离破碎。

青开始做一个一个的噩梦,梦见容若朝自己挥舞着利爪,留下血泪;梦到寒晓讥讽地笑,一遍一遍重复“呐,我喜欢沐,小青是知dào

的吧?”;梦见寂雨抱着一团模糊的血肉,哭诉着:“没有了孩子我该怎么办”;梦见无痕用那通透若琉璃的冷漠目光望着自己,说:“想知dào

么,紫澜沐瞒着你的那些……”;梦见,梦见……梦见自己的身体被黑色的藤蔓缠住了无法动弹,青拼命向紫澜求救,拼命呼着:“救我,我好难受……”可是,紫澜却望不到自己,好像自己是透明的空气一般,转身离去,一如当初在玛歌小镇外那般绝决断然,不留情面……

“救我……”紫澜丢下了自己,听不到自己的呼喊。

“救我……我好难受……”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窒息一般的沉重。

耳边咕噜咕噜作响,恍惚间,青好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青感觉有一个温暖的手掌抚上了她的额头,她努力睁开眼,细缝之中似乎看到了细碎黑下那蹙起的眉头和深邃的目光。可是只一秒,便再次坠入黑暗……

这一夜,冗长,冗长得仿佛是几个世纪一样。青感觉到了颠簸,感觉到有一股强dà

的精神压力压迫着自己的大脑,持续一段时间之后便消失了,却遗留了无限的疼痛给自己。

青来不及呼喊,犹如沉没在深潭之中,找不到出口,找不到方向。她几次想睁开眼睛,却敌不过袭来浓郁的困意。

这样反反复复断断续续。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第一丝曙光注入了眼皮。新生地力量涌入身体。

青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视网膜地景象模模糊糊。让她分辨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但这样不同于之前地安静祥和。让她心跳渐渐恢复了正常。

耳边传来了刻意压低。只能断断续续传入耳廓地声音:“青姑娘地……我想……留不……了……”

“可是……”很熟悉地声线。青即刻听了出来。是紫澜。又是什么事能让他这般动摇呢。

青晃了晃脑袋。想起身探个究竟。却一个脱力又落回了枕间。

弄出地声响让紫澜和之前说话地那个老都回过了头。

“青~”紫澜见是青醒了,急急的上前来,面上写满了担忧,却怕吓到了刚转醒的青,语气柔软到不像是他,“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唔……”是现实了,是关心自己的紫澜,没有再丢下自己一个人离开。

青的思路还是混乱的,却无比的安心,不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紫澜端来了水,温热的水流过干涩的喉咙时,仿佛活力都回来了一样。青这才有了力qì

慢慢坐起身,靠在靠垫上。

房间里不只是紫澜一个人。站在一旁的还有骆游和一个白须眉的老,青扫视着三人,半晌才开口询问道:“我怎么了?”

若是记忆没出错的话,那日她随司空裂去了却水殿在卡恰巴尼尔国的秘密联络基地,然后出去夜游一一阵,似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了,想睡一觉便没事了。没想到醒来居然已经不在睡前的地方了。

这里是何处?自己又是怎么来的?

面对青疑惑的表情,紫澜竟像是有着顾忌一样,别过头。还是白老会看人眼色,知dào

他的难处,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沐儿你先休息去罢,交与我来说就好。”见紫澜依然有顾虑,便补充道:“她不会有事的。若不放心到时我让阿桃唤你便是了。……你不相信我么?”

“沐儿怎敢……”老都了这样的话,紫澜也不再坚持了,回身轻轻抚了抚青的额头,道,“我先回去等消息。你随时可以让人来喊我。”然后便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了骆游和那老。骆游眉头紧蹙,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青见过他这个样子,在为紫澜疗伤的时候,在见到自己右手臂的时候,骆游都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青是知dào

的,平日里的骆游很随性,无论如何同他开玩笑也没关系,所以当看到他这种表情的时候,青的心里便涌起了阵阵不安。

老兴许是看出了青惶恐的根源,回过头面目严肃地弹了一下骆游紧绷的脸,道:“你摆这种死表情做什么,青姑娘没病都被你吓出病来了。”

骆游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把心事全表露在了脸上,忙是扭过头道:“这不是看见您紧张么……”

“要紧张一边去,别吓坏了青姑娘。”老也不客气,毫不留情地把骆游推了出去,在骆游慌乱的“哎~前辈|真的推我啊……啊……”的呼声中,“呯”的一

了木门。

青就这样看着骆游就这样被关在了门外,暗叹这位老人居然如此彪悍,心底却已是知dào

了,老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当然隐隐也猜到是关于什么的话题了。

而老故yì

创造把骆游和紫澜都支跑,只怕是担忧他们两个在旁会掌握不好说辞……

像是除了障碍一样,老人回到青面前,看到她依然平静的眸子,面上笑道:“青姑娘别放在心上,有些话,那小子说不来,还是让我和你单独谈谈的好。”完全应了青的猜测。

青点头,意识已完全清醒。

其实从醒来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时,青便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打击的准bèi

,所以理顺了思绪之后,竟也是平静地不寻常

“嗯,小青听着,前辈说罢。”

在正式开始话题之前,老说:“我猜青姑娘会有一些疑问,所以先告sù

你一下现状。这里是侵以度国的於胥镇,今天是四月二十四日,你总共昏迷了六天六夜。”

这老不是普通人。至少懂得察言观色,猜测人心。这些讯息,恰是青想要的,一点不多一点不少的解开了青心底的怀疑。

既然骆游也一同前来了,既然是於胥镇这个位于米亚城附近属于侵以度国的小镇,既然这个老人连紫澜都有差使的权利,那么若不出错,他便是当日骆游所说能够治疗青手臂的前辈了。这些是显而易见的,只是……在这个疑团被解开的同时,青的心中也升起了一种认命的情绪。

老说完上述的话,似乎在酝酿,许久才开了口,意料之中的言语:“青姑娘也应该猜到了,之所以你会昏迷,是因为你的这条右手臂。”

“魔鹊肌吗?我的右手救不回来了对不对?”青问这句话的时候,连一点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这一点,连她自己也很吃惊。

就好像在陈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再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挣扎。

老还算是从骆游那里听过关于青的点点事的,也知她不是普通的女子,如若不然也不会得到那个目光挑剔的紫澜沐的赏识了。只是千算万算,却还是没算到她竟然能在提及这样的话题时依然如此淡定从容,一时也语塞了,半晌才点点头,道:“是……”

听闻此话,青的面色有些许苍白,在光影之下显得整个人虚弱无力,只是这个答案是意料之内的,所以也没道理情绪激动。

她直截了当再开了口:“需yào

截去么?”

这是最坏的结果了,青预测过,也正是因为期望值给予的低,失望便不复存zài



老没想到话题会进行得如此顺利:“这便是我需yào

同你商讨的。你手臂里残留的无法去除的魔鹊肌复苏了,现在暂时用药物和手术压制住了,不过因为里世界你这种例子实在太少,我也无法断言继xù

留着手臂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说着,从床下拿出了一面镜子。在那面小圆的镜子里,青看到了蔓延至肩膀的灰色皮肤,像是裹上了石灰一样,看不出皮肤本来的面貌。

“所以必须去除了,是么?”青已经知晓了答案,甚至都在心底暗暗做好了接受手术的准bèi



却见老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不尽然。”

“不尽然?”这个答案完全在意料之外,青都忍不住上扬了语调。

老点头道:“你的手臂其实还没有完全坏死。骆游和我都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等同坏死,就是不会腐烂僵硬而已。骆游说他为你写过一个方子,是为了防止手臂彻底坏死,现在看来还算是起作用的,拖到现在才让魔鹊肌重新复苏。”

“那……半死不活的状态,是什么?”青一直以为自己手臂已经没有救了,却在这么长时间之后听到完全相反的言论,自然是吃惊的。

可是老的表情并不像那种有希望治愈的样子。

他解释说:“正常坏死的手臂,因为细胞死亡血液不流通也没有养分供入,最长几个月之后就会萎缩僵硬结块,但是我询问过沐儿,他说你的手臂至今已经快半年了,却完全没有这种状况。我也觉得很奇怪,之前手术的时候感觉到过,好像有一种,应该算是生命的力量吧,在你的手臂上流动……但那种力量不是你的,因为魔鹊肌已经把你的手臂和身体之间的联系彻底割断了。”简单来说,手臂正处于生和死的交界线,那股生命的力量正在和魔鹊肌斗争着。

青觉得有点天方夜谭,但隐隐又不认为这完全不可能。

“那这算是好,还是不好?”留下这条手臂是为了给自己起警示作用的。当初治疗自己的镜绣也说过,魔鹊肌很可能会复苏,不过因为青坚持,而且魔鹊肌就算复苏也不会立kè

危及到生命,所以镜竹才没有强迫青截去手臂。

老叹了口气,“本来的话,继xù

观察下去指不定会有治愈的可能,但是就现在的状况来看,魔鹊肌二次复苏,危险喽……现在算是有药物压制着,残留的魔鹊肌也不多,蔓延的速度可能没那么快,但我可以断言,不出一个月,绝对不出一个月,就会蔓延到心脏,到时候是想救也救不了了……”

“前辈,我……”本来青已经做好准bèi

,就算说截去手臂也能够接受了。可是经过老这样一说,却又燃起了星星点点的希望。

是赌一把,还是就此放qì





挣扎,老也于心不忍,道:“不必急于一时给出答这几天还是安全期。你可以好好考lǜ

一下。”说罢,便起身道:“青姑娘你先好好休息吧。”

然而就在老想离开的时候,青却出声唤住了他:“前辈。”

“嗯?”

老以为青还有问题,却看到她朝前探了探身子,道:“不必考lǜ

了,我已做好决定,截去手臂吧!”

“……青姑娘?”老本以为青需yào

一番心理斗争,却没想她这么快就给出了答复,不禁愕然。

青扶着右手臂,像是要借此坚定信心一样一字一顿道:“我已经考lǜ

好了。”

“可是……兴许是有希望的……”事到如今老倒反而忘了最初的目的便是想让她答yīng

截除手臂。

青明白老的意思,但她怕再等下去,她会犹豫,会下不了这样的决心。

“希望太过渺茫,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正是因为她太了解自己了——矛盾统一体,时常会为一些小事纠结不已。

当初选择了留下手臂,也许是因为依然抱着希望的。可是经过了这半年时间的冲刷,最初的希望至今已经淡去了……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青告sù

自己,自己的人生不是这一条手臂可以左右的。留着手臂,只会让她迷茫,让她生出后悔的情绪,一直抱着不切实jì

的想法,她明白,这是她的软弱她的缺点。若无法正视现实,便永远跨不出那一步。

只有摒弃掉绊脚的希望,才能继xù

阔步前进。青不想在原地徘徊,不如当是甩开过去,重新开始。

青已经习惯了只有左手的日子,在改变现实和接受现实中,她选择了接受现实,可是这并不代表她甘于现状。

青说:“前辈,如果说等待是最后的希望的话,那我宁愿不要。我丢了一条手臂,但我捡回来的是一条命。我会活下去的,活得比以前还要精彩,活得比以前还要骄傲。……”这是她选择的人生,这是她在度过了这半年低迷时光之后做出的决定。

因这样驻足停留,她错过太多了。谁都没有欠她什么,就算是对她下手的无痕也没有。所以她更加不能对自己有所亏欠。已经够了,如果是放纵是萎靡的话,半年时间,够了。

老一直以为自己这一生已经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了,临死前拉着他的手痛哭流涕喊着不想死的,因绝症灰心绝望到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的,人前开朗人后却落泪的,每一个都让他触动深刻,只是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让自己震撼。

用一条臂的代价,换回自己的一条命,换接下来的人生。天平两侧,孰轻孰重,任何一个人都能立kè

做出判断。可是此刻做出选择的是当事人。

老是知dào

的,青以前学习长枪,甚至在招选当日有着颇为抢眼的表现。此刻她把最后的希望扔掉,这需yào

多大的勇气,要下怎样的决心。

一和零,是不同的。

哪怕只有一,也好过零。

可是青却毅然选择了丢弃,选择了用更阳光的态度面对人生。

青看向了窗外,再也无了之前的迷茫和犹豫。

她说:“前辈,这截去手臂之前,我想回一次玛歌小镇。那是我的家,那里住着我的家人……如果可以,我想最后一次用完整的我来面对大家……”

她要找到寂雨,她要在再一次见到却水殿的姑娘们时候抱住她们说一句:我回来了。

还有,要回去玛歌小镇,不仅仅是因为同容若的约定,更是因为那里有着老板娘,有着禾平,小墨和大家。那是她的家,住着她的家人,让她重新感受到温馨和关怀。

老点头:“好,既然你这样决定的话。”

养了一天的身体,青就坚持要出了,因为现在她身上的魔鹊肌等不得。她想要快点见到大家。

在紫澜的陪同下,两人到了米亚城,预备走内陆海乘定期船前去玛歌小镇。

米亚城依然是满满的海风,咸咸的湿润的味道。人声鼎沸,这样的熟悉。青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以前每次跟着老板娘来此补货采购时候的兴奋,想起曾经偷偷来过这里用存了五个月的钱买的那把长枪,想起了在这里,寒晓曾握着自己的手,说:“因为我想和小青成为朋友。”

“回到卡恰巴尼尔国后,我要去找寒晓。”青不知从何处来的勇气,终于决定正视她和寒晓之间僵持的关系。她一直都是当着鸵鸟,只想让对方来逼自己,却从来不敢主动抬起头来。这一次,经lì

了那么多,她终于明白了,错的是自己。她想补救一回,哪怕结果是失败,也不会后悔了。

紫澜听她突然这般说起的时候,微怔了片刻,之后忽然弯起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轻声道:“好~”也不追问两人之间的事,只是为现在的青,终于回到了以前,那样充满生气,无所畏惧。

有了紫澜的支持,青吸了吸鼻子,左手握紧成拳,竟有一种雄心壮志。

______________

吃东西的时候好痛苦……

像松鼠,只能用门牙咬。

哎……月底了月底了,下个月,能不能无耻一点求求粉红啊?

这个月太悲惨了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一百八十八、梦开始的地方

玛歌小镇的那条路,两边依然是密林。春满阳光,出去了一年,此刻重回故地,路依然是那条路,森林依然郁郁葱葱繁茂一片的森林,尽头依然是那块被风雨冲刷得字迹斑斑驳驳却可见“玛歌小镇”四个大字的木制标牌……

沿途的建筑物,没变,排列顺序也没变,只不过杂货铺的店招牌比以前歪了一些像是重新定过了,礼品店的窗帘也从原来嫩绿色的换成了现在淡紫色的。

紫澜静静地跟在青身后,看她满脸带着笑地向自己介shào

四处的建筑物,不是在布兰尔时候那种强行露出的笑颜,而是真心的笑。因为现在,物是,人也是。

这座小镇,自己只在一年前途径的时候来休歇过而已,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重新回来。记忆当然不深刻,但是此刻看着青脸上真切的笑容,竟对它产生了无限的好感。

若非这座小镇,若非橙屋的老板娘,青也许此刻已是坠入了修罗之道再无脱身的可能了。紫澜很早以前就想见见青口中那个神化了的老板娘,强势**,却又温柔体贴,现在既然来了,就正好是一个机会。

玛歌小镇并不大,零零散散的小屋毫无规律可言。一路行去,在屋外也就寥寥无几几人,都被青刻意躲避了开去。青是特地掐在中午这个点上回来的。她说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着烧午饭,一路上就不会有很多人认出自己。

紫澜知dào

,青心底还是有一些犹豫的。就像是离家出走的孩子回去的时候,既有兴奋又有担心,兴奋是因为回家了,而担心则是因为害pà

长辈责怪当初的出走。

青说过,她只留了一封书信便离开了玛歌小镇,这一去就是一年,期间有过写信回来报个平安的想法却最终没有行动。

青是想要这样一路行至橙屋旅馆不被人认出的,可是经过书店门口的时候,正坐着懒懒的晒太阳的女孩还是一眼认出了青,惊讶地揉着眼睛还以为晒太阳晒过头生出幻觉了。

不过青深知,躲得过别人却是绝对躲不过她的,只好朝女孩笑了笑,一边向紫澜介shào

说这个女孩叫小年,以前在橙屋旅馆起初工作还是她打的自己,所以也算是交情很深了、后来算是跳槽去了书店,没想到一年过去了她还在书店工作。

青回应过去的笑容更加深了小年的判断,她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急急地迎了上来,惊叫道:“是小青吗?诶!真的是小青诶!”

“嗯。是我~是我~”

跟她在一起青永远都要跟着拉大嗓门。但是这样地对话模式。却让她无比怀念。

青还想悄悄抹掉矫情地涌出眼角地眼泪呢。却没想小年突然就不说话了。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就在青和她大眼对小眼一头雾水地时候。扭过头张嘴就喊:“小青回来了啦~~~”语气就像是:“状元回乡啦~~”那样。

这话一脱口。青急了。深知按小年地个性。接下来环绕小镇游行一圈都不是没有可能。忙拖住了她:“小年!停停停停停!你想做什么!”

那句“你想做什么”当然是顺口加上地。小年却很认真地回过头解释:“小青你当初一声不吭就走了。大家都消沉了好一阵子呢!现在你可回来了。我要把这个消息告sù

大家啊~~~”

青叹气。这么长时间了。小年还是这么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当初从玛歌小镇跳槽到书店。只是因为老板娘凶了她两句。结果跳槽过去书店地福婆婆更是个狠辣地角色。——虽然看样子小年趁着福婆婆不在还是能偷一把懒。

青说:“我错了我错了,等一下我就回橙屋旅馆。你书店还有工作的话快回去吧,福婆婆可凶了被抓的话准挨骂……放心啦,我一直在橙屋旅馆不会乱跑的,你空下来了就来找我吧。嗯~乖~先回去忙你的吧~”

小年用力的点头,半晌,看了一眼紫澜,朝青勾了勾手指。青以为她还有什么想说的但不方便在紫澜面前说,便凑过头去:“嗯?怎么了?”

结果小年却揪住了青的耳朵,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小青你个混蛋……一个人跑出去拐了这么个美男回来,还不帮我顺便捎一个……呜呜,我要和你绝交~~~”

本来看到小年哭了,青还是以为她在责备自己出走的事情,被感染地也差点流下眼泪,却听她说出了这样的言论,顿时一口气没回过来,差点一翻白眼昏死过去。

好半天,青才无力地叹了口气:“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啊……”

小年好像没听到青的哀叹一样,佯装凶狠的样子威吓了两句:“晚上再来收拾你!”便放了青的行,一边还假惺惺地来了两句,“哎哎~小青你可不准再跑了啊!”

青飞也地拖着紫澜跑了,然而都快跑到弧形小街尽头了回过头看,却看到小年还站在原地,直到身影被房子慢慢遮住了,青才悄无声息叹了口气。

她见到了,小年挥手时候的眼泪,只是,谁都没有明说而已。

“小年她没现呢……”青喃喃着,扶住了右手臂。右手的事情一直都是青的心结。也许她能够断然地说她决定截去手臂,但消失了一年回到玛歌小镇,却再也不知要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回应大家的疑问了。

紫澜看出自从见到小年之后青的情绪变得有些失落,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笑笑吧。难得回来一次。”

“嗯。”紫澜向来是不善言语的,所以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心口仿佛暖流流过一样。

如果带着这样的情绪回去的话,会影响到大家的。自己更应该笑起来。想着,青朝着紫澜的方向拉开嘴角,看到他也淡淡笑着,嘴角的弧度便越拉越大。

橙屋旅馆位于玛歌小镇最深处,后面便是一片小树林,那片小树林也是曾经青练习长枪的最佳场所。

之所以叫橙屋旅馆,便是因为三层建筑的旅馆,屋顶是橙色的瓦片。远远望去,紫澜便见到了那栋标志性的建筑。记忆里,关于橙屋旅馆的印象也只停留在那一次暗杀而已,然而此刻重新见到橙屋旅馆,紫澜却感觉到了一种亲切熟悉的氛围。仿佛自己也在这里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一样。

依然记得一年前的自己,推门进入这间旅馆只是打算稍做休歇并且等安夜前来将寒晓带走。那一天,紫澜记得很清楚,前台坐着的是一个女孩,年纪不大,有着非常纯粹漂亮的玛瑙绿色瞳孔,只不过目光直明显是着呆,连自己走到他面前也没注意到。

就是那一天,女孩被突来的杀手盯上,自己以为她是替寒晓受过,便在救下她之后打算给予她补偿,却遭遇那双困兽一样不屈不饶犀利的眸子——她将钱袋扔了回来,一如六年前,布兰尔最后的那条命脉,不甘于被自己所救,昏迷前那双令他刻骨铭心的眼眸。

紫澜一直没忘记,那个只用一眼便在自己生命中刻出深深痕迹的女孩。也许是出于同情也许是出于悲悯赎罪,但紫澜却是真切的记着她的,担心那之后她去了哪里。只是自六年前一别,便杳无音讯。

紫澜从未想过有一天,那个女孩会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坚强不屈,带着伤,冲动自负却又不允许其他人践踏她的自尊。

她冲自己吼:“让我加入MO!”

那一句话,胜过任何一句自己听过的宣言,那种承载了几年的信念和希望。只是紫澜想到了覆灭的布兰尔,想到六年前火光下的哀歌,竟有种无力悲伤的情绪蔓延了开来……

……

这一路上,生了太多太多。紫澜已然注意到了他自己的那颗心,注意到了自己的心意。

他喜欢她,喜欢她微笑,喜欢她伶牙俐齿,看到她哭泣会心疼,当她倔强时便狠不下心拒绝只能妥协。他记得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深刻了解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节。

可是,紫澜有他自己的顾虑。因为他的女人,注定会成为被人关注的对象——他是MO的总指挥,他同时站立在表世界和里世界的人,他不想让她看到更多的黑暗,他想护她周全。

紫澜是这么想的,所以才隐忍着自己的情感。

只是青却还是被拉着慢慢靠近了这个里世界。慢慢了解到了背后的那一面……

那根红线,不论被风雨磨砺冲刷多少年,不论生什么样的变故,依然紧紧联系着两人。已经再也分不开了。哪怕挣扎反抗,哪怕几次岔路分道扬鏣,最终还是会走到同一条路上,被紧紧捆绑在一起。

自己的命运在不知不觉间被带到了一条从未想过的路途之上。

生命的轨迹已经交错重叠在了一起,她的,和自己的。低注视指尖,便可望见缠绕其上的那根红线,即使斑斑驳驳褪去了最初的颜色,却依然留存着两个人之间的维系。

“只要我们紧抓着不放手。”

脑中响起这样一句话,忽然再无所畏惧。

橙屋旅馆门口,青握着门把手的左手颤抖着,久久没有动,紫澜感受得到青心里的矛盾和动摇,想到自己的决定,便俯下身,握住了青的手。

“喀哒”一声,伴随着“叮铃叮铃”的清脆声响,橙屋旅馆的门被拧开了,还是那间大厅,零零落落摆放着几张桌椅,正午的太阳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暖人的春意。只是,青注意到了,自己提过许多次却被驳回的在门把守上装风铃的建议,在自己离开后,却实行了。

青愕然地望向紫澜,在她未准bèi

好之时替她做了决定,可是接触到了他水一样温柔的眸子,却再无了之前的犹豫。

“进去吧~”说着,紫澜攒住了她沁着冷汗的左手。

传递过来的,仿佛是一种令人安定的力量。

青深吸了一口气,颤抖地迈步走了进去。

整间大厅内,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坐在前台百无聊赖等待换班去吃饭的禾平。胡子几天没了,头也乱糟糟的全无美感。

禾平听到了声响,抬起头还想看看是不是客人来了,却在见到青的时候,手间把玩着的刚起子“哐当”一声掉下砸在了他的脚上。

可是他却来不及呼痛,怔怔地看着青,半晌呢喃道:“小青儿……”

明明是被自己唾弃过无数次的禾平,明明是这样邋里邋遢形象糟糕的禾平,明明是可以做了把刚起子砸到自己脚上这种愚蠢事情的禾平。

青想笑的,青想嘲笑他这么久没见还是这么大叔,然而话到口中,轻喊出的那一句,却她酝酿了好久的。

“我回来了……”

带着满满的泪,模糊了眼眶……

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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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段:破茧】一百八十九、玛歌小镇

平像大喇叭,朝楼上、厨房间里几声喊,大厅里瞬时T3)77患。青苦笑,心里却也有丝丝欣慰。

小墨,以前一起工作的孩子们,还有这一年里新来的两个孩子——据说听闻青的英雄事迹之后极度崇拜——当然是说留书一封直接出走去参加MO招选的事情。

青忙抽出了被紫澜攒着的手擦掉了眼泪,怕在这群昔日的后辈面前丢了脸。

细细打量着大家,青现小墨又长高了,虽然依然清秀孱瘦,但像个大男孩了。禾平还是很猥琐,常年那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一群人叽叽喳喳围在青的身边问这问那,青被吵得头大,不由端出了以前的架子,大喝了一声:“停!一个一个来!”

菜市场一样的声音才安静了下来。

果然,青还是青,那个牛逼哄哄强势的青。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和青最相熟的禾平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叫道:“小青儿,咳咳……”青等着他的问题,却看到他的目光挪到了青身边的紫澜身上,面上居然浮上了那熟悉到让她毛骨悚然的红晕。

禾平试探性地反问道:“老公?”

“……”青欲哭无泪。

难道我就那么没有存zài

感吗?难道我和他站在一起你们只会注意到他吗?……

青一脸绝望地仰天长叹,看样子是不肯回答了,禾平便把目光转到了紫澜的身上寻求答案:“你是小青儿的老公?”

禾平之所以会这样问。便是因为他看得真切。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但进来地时候。紫澜可是握着青地手呢。俨然一对情侣哪能不让禾平生出这种想法。看禾平居然把矛头对准了紫澜。青忙是挡在了他地前面:“你别乱猜!他只是……”他只是送我回来地朋友而已。青是打算这么说地。然而话音未落。紫澜却侧过头看着青。目光中竟有调笑地意思:“只是和你一起回来看望你地朋友而已。”

这句话地确是没错。紫澜是陪着青回来见她地朋友。但这句话中误导地意味却极重。因为。“一起回来看望你地朋友”和“一起回来。看望你地朋友”前后主语是不一样地。

而能够一起回来看朋友地。能有什么关系呢?对比之前地举动。禾平心下了然。不怀好意地笑道:“我知dào

了我知dào

了~~”

青大窘。没想到紫澜面上冷若冰霜。心底竟腹黑成这般。任由众人误解也无动于衷。

可是任凭青拼命在那边:“不是。但是。不是不是。那个不是这样地……”似“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行为只是越描越黑。

众姑娘小伙一脸恍然地“哦~~~”。一向内敛安静地小墨也摸着鼻子嘿嘿地笑。有些个姑娘们更是尖叫着喊:“哇~青姐姐出去一年居然带了个老公回来~”

这一遭,显然间接提高了玛歌小镇姑娘们想要出走的机率。

紫澜淡淡地笑,看青百口莫辩,竟有丝丝爽快。谁让平日里她嘴皮子这般利,得理不饶人,紫澜可是吃过好多次亏,这么好一个机会怎会放过。不过紫澜没猜到,这个时候的青,竟很闷骚地,有点小开心……

众人叽叽喳喳兴奋不已,紫澜知dào

玩笑开过头就不好了,便适时摸了摸青的头顶心算是致歉。

青感受到紫澜的举动,仰起头抗议一样眯着眼睛,了解青的个性的紫澜知dào

既然是这个举动,就证明她没生气,也就放下了心。

“哎我难得回来你们就不关心关心其他问题吗!”青打算直接略过这个话题。误会就误会吧,反正自己也住不了几日,让大家认为自己找了个好归宿,倒也不失是个“善意的谎言”。

青这么一问果然成功岔开了话题,禾平絮絮叨叨:“哎呀小青儿自从你走了之后,村里的大叔的茶不思饭不想,整天念叨着不知dào

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所以说人都是有犯贱心理的。今天晚上让大伙儿都来聚聚吧,看姐姐我再蹂躏蹂躏那群猥琐大叔……”

禾平幸灾乐祸地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呢。”他就喜欢落井下石,但这正和青的本意。青笑,笑靥如花,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禾平了,竟无比怀念以前毫不留情喷他的日子。

青补充道:“话说回来你不也算大叔吗?……”

于是本想指挥着姑娘小伙们挨家挨户通知过去的禾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得面红耳赤。

青懒得再睬禾平,回望了一眼四周,突然像是现了什么一样:“对了,老板娘呢?怎么不在?”不只是老板娘,宝蓝彤和颜心也没见身影。本来以为他们也应该在的,青还想着这次回来问问宝蓝彤颜心的情况如何呢。

听到青的问题,禾平答道:“老板娘说有远房亲戚过世了,去了摩腊国那里,大概要过些日子才回来。”

“噢……这样啊。”青点头,不禁有些遗憾。

可以说老板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没有她便没有今日的自己。

十几岁的孩子是最容易走上歧途的。老板娘于她,并不仅仅是提供自己帮zhù

,给予自己吃穿住行的恩人,更是教会了她许许多多做人的道理的老师。

禾平看出了青的神色,便很懂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先回去整理整理东西吧。房间还留着,就是要铺一下被子。你们一路过来也累了吧。”然后再看看紫澜,“那个……”本想说青儿的老公,可是总觉得别扭,只好酝酿了

称呼,才道:“那这个……小哥……你也和青儿一起T7吧。老板娘不在,但我们也不能偷懒不是?放心,不收你房费!就冲着你是青儿的老公,不收你房费!”

听前半句青还以为禾平改邪归正了,结果到头来还是没离了“青儿老公”这四个字。

顿时哀叹道:“交友不慎啊,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虽然在紫澜面前被忽略也是人之常情,可毕竟那么久不见了啊,青真悲伤,真的,很悲伤……

姑娘们回到了原位,再过一会,就要有人来吃饭了,该张罗的也要张罗起来了。

而且看青这副风尘仆仆疲倦的样子,大家也知dào

她需yào

好好的休息。——虽然青的疲倦是因为伤病刚好的缘故。

只是,青道了声别,转身想和紫澜上楼的时候,禾平却猛地拉住了她的手,一脸惊愕。

“青儿!你手怎么了!”之前青一直都只是站着,禾平便没有现。现在青开始走动了,禾平才注意到了她的右手,竟是一动也不动。

青尴尬地笑,心叹老大粗的禾平怎么在不该心细的地方心细。看着那张关切紧张的脸,重逢的喜悦也散了个干净。

紫澜攒紧了青的左手,察觉到她手心已是满满的冷汗了。他想握紧她的手借以安慰,却看到青的目光错开了禾平,嘤嘤道:“晚些……晚些我会告sù

你们的……”

便飞也似的拉着紫澜奔上了楼,只留下禾平呆呆地看着楼梯的拐角处。

青的房间,依然是那样的摆设。看得出每天都有打扫,只是床板上并没有床铺而已。

青熟知东西都放在哪,毕竟这里,自己住了五年。小心翼翼指挥着紫澜把床铺拿出来,然后帮着忙一起铺好。

完了青说:“带你去你住的房间吧。”既然来了这里,肯定是要陪着青一起住一段时日的。

紫澜也是默然,任由青带着他走到隔壁的房间胡乱捣腾。可是看着她像是故yì

找一些事情做的侧脸,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你打算怎么说……”

“嗯?”青还在翻着紫澜房间的铺盖,好像没听清楚的样子,满脸带笑地回过头:“你说什么?”

看到这样的表情,掩饰着自己的无措,紫澜突然心一软,本来想问的问题也重新缩了回去。

只伸出手接下了她要做的活,“没事……我说我来就好。”

青静静退到了一边,看着紫澜忙活,半晌,就在紫澜快要铺好的时候,却开了腔。

“如果时间能倒回,就好了。”

青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轻,不仔细听的话,便听不到。紫澜不知dào

她这句话是否是对自己说的,但既然是用这样的语气,紫澜便装作没听到一样拍了拍手掌:“好了~铺好了~”

然后像什么事都没生一样,宠溺地摸了摸青的头顶心,问:“肚子饿了么?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

青摇摇头,只静静坐在了刚铺好的床上:“让我坐一会。……我现在不想动……”

比起那样勉强自己的青,紫澜更宁愿她表露出自己的心情。于是他便不再多问,坐到了青的身边,拍了拍自己左边的肩膀道:“靠着吧~累了的话就靠着吧~”

青闭上眼,乖乖靠在了紫澜的肩膀上。有点硬硬的,却很厚实。

这样一个下午,青和紫澜便是在这样微妙安静的气氛中度过的。青没去找禾平他们叙旧,一是因为被禾平看出了自己手臂的事情,让她一时间有些想要逃避。二则是因为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青还是想等晚些大家都聚在一起了,再说。

紫澜不说话,青也不说话。两个人就如同当初在琥蒙城的时候那样,一个躺着养伤,另一个则是时而呆时而看。

青睡着了,睡得很沉,迷迷糊糊间似乎醒来过,听到了一声轻叹:“我该拿你怎么办……”

青只当那是一场梦,又睡了过去。待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落了山,夜里七点三十分,灯也没开,许是紫澜怕吵醒自己。窗外一片的星光,这座玛歌小镇陷入了夜的包围之中。

紫澜的肩膀有些麻,青脸上更是被磕出了睡痕,红红的一片。

青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脸:“哎呀……我睡着了……你就这样一直没有动过?”

紫澜笑笑,没有介yì

,反是起身朝青伸出了手,道:“已经有位姑娘来催过,说大家都在大厅等你了~醒了的话就起来吧~”

青点头,忽然觉,黑夜中紫澜眼眸依然是那样的明亮吸引人。他朝自己伸出手,就仿佛自己是宴会的主角,是等待骑士的公主那样。

虽然青知dào

,公主不可能是像她这样的丑小鸭。自己不会是公主,紫澜也不可能当自己的骑士。

可是她还是伸出了手,轻轻搭在了紫澜的手心。

就这一天,就这一天。请允许自己承认自己的感情……

大厅里,气氛已经热闹至极了。青走到转角处,攒紧着紫澜的手,忽然觉,自己担心害pà

的那些,不见了。

因为有他在,因为有他在,所以不管是什么事情,青都不会再害pà

。想着,青走出了阴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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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到最后还是赶出来了。姑娘们mua一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一百九十、“荣”归故里

走出了转角的阴影,立kè

有人现了,喊出了声:“了~~”

一时间,投来一片齐刷刷的目光。

放眼望去,小小的橙屋旅馆饭厅居然满满当当的都是人,不仅仅是以前那些老主顾们,连以前照顾过自己的大婶大妈们也都来了。

玛歌是一座小镇,哪怕是在侵以度国也算是偏远落后的乡村。只因三面树林环绕,幽静而僻远,才不致门庭冷落,时有以散心为目的的旅行前来,这也是老板娘建造橙屋旅馆的初衷。

玛歌小镇本土的居民仅仅才两百人不到一点,而且大多都是世代居住于此的老前辈。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东家长西家短的,不消半日全镇便都知dào

了。此时此刻,青放眼望去,一张张小桌子前都坐满了人,青甚至不怀疑,除了那些腿脚不方便瘫痪在床的婆婆和老伯以外,基本和自己有交情的,能来的人都来了。

好事的大叔们见到青的身影,激动地大呼:“小青儿你可醒了~~~我们都想死你了~~~~来让哥哥们抱抱~~~”

依然是这样肉麻,依旧是这样直白地公然调戏。

青却嗅到了昔日的气息,竟矫情地有了流眼泪的冲动。

人都是恋家的,青可以对洛瑶的小屋产生感情,对却云那栋别墅产生感情,对琥蒙城产生感情,甚至对德码蒲小镇的那栋旅馆产生感情,然而这么多年,除了布兰尔,却再没有一处地方比玛歌小镇更让自己感受到情深意重的。

在外,青都是声称自己是侵以度国人,家乡在玛歌小镇,这足以看出玛歌小镇对青的重yào

性。

在外漂泊了那么久,青无数次考lǜ

过当初这样离开是否正确,那个时候的离开只为了证明给大家看自己的梦想,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却又是多么的让现在的她感到羡慕……

也许。以后。自己再也不会有这样地勇气。再这样义无反顾地做出选择。所以她不后悔曾经做出这样地选择。

在来地路上。青想过了。她想对大家说一声“谢谢……”为最初接纳了那样倔强地她。为这些年地照顾。然后再说一句“对不起”为自己这样一声不吭离开。为自己擅作主张地决定。

可是这样地氛围之下。大家都满心欢喜地来迎接她地回归。为这一年后地重聚。虽然老板娘不在。虽然自己地回归还是带着一些残缺地遗憾。

但是。够了。够了。她只是一个在这里居住了五年地普通人而已。她只是受到大家五年地照顾而已。如今任性出走后回归。却能得到大家如此地谅解。如此热闹地欢迎。

这些亲如家人地村民们呵……

能够这样。已经够了。

青脸上挂出了灿烂的笑,因为此时此刻,自己更应该用笑容来让大家安心,让大家明白这一年自己过得很好,——哪怕失去了右手,哪怕几番面临死亡的威胁。

紫澜握着她的左手,仿佛为了证明她“善意的谎言”一样。青也不挣脱,顺着紫澜的牵引一步一步走下楼,朝向起哄的那一桌大叔的方向扬起了下颚,轻哼道:“还哥哥们呢,都老得掉渣了~一年没见,没想到你们还是那么自恋啊~”

大叔们完全没有因为青的这句话生气,更是吹响了口哨。

“果然是我们的小青儿!”这样伶牙俐齿不饶人的气势,记得曾经他们还一致断定,老板娘如果退休的话,下一任老板娘定是青,就光这强气,两人便如出一辙。

青懒得睬他们,回来之后就没吃过东西,睡了那么久大概没什么感觉,但现在一走动,就觉着饿了。青被几个后辈带到了最中间的那一桌前坐定,也不管这一桌上其他人是谁,饿得眼底昏的青当即抓起一只油腻腻的鸡腿就想啃——被紫澜阻止了。

“还是吃点清淡的东西吧。”毕竟还未痊愈过来,哪经得起这种油腻的摧残。

青嘿嘿地笑,知是自己饥不择食了,也不恼,反而是唤来了小墨帮自己添清粥去。

小墨一愣,特意为青准bèi

这样一桌好菜,以为她会和以前一样好不淑女地大块朵颐的,没想到竟然转了性。

青笑笑,猜到他在惊讶什么了,用左手推了推他,道:“让你盛就去盛吧。我是想吃,可他不让啊。”还摆出一副委屈的样。

小墨明白了,接了旨一样立kè

转身去厨房添粥了。紫澜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青啊,显然是记仇之前自己误导别人的事呢。虽然她没有当即说穿,但她的性子又怎是甘于吃亏的。

看,这不,在别人面前又塑造了自己的恶人形象——都是他不让我吃,我可想吃呢~

这不是典型霸道无理的丈夫么。可自己先前已经把台阶都搬走了,又说了那样的话,也只好哑巴吃黄连,吞下的命。

等小墨盛来白粥的当,便有人叽叽喳喳问开了。无外乎这一年去了哪里啊,过得好不好啊之类的问题。青浅浅应了几句,心里惦念着小墨快来,一转头,却对上了一道视线。

是禾平,禾平就坐在自己对面,直直地看着自己,确切地说,是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手。

青知dào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虽然自己平日里时常埋汰禾平,可若真真算来,禾平可谓是自己来到橙屋旅馆之后最亲近的人了——由公事连接起的关系,然后渐渐转入了平常的生活。

禾平压低嗓门,声音竟是压过了所有人,一字一顿:“到底生了什么事……”

禾平这样的表情,大家从未见过,连刚端来清粥的小墨也被吓了一跳,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颤颤地问:“禾平前辈您怎么了……”

“青儿,告sù

我们吧。你的手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出去了一年会变成这样?……你不是说过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吗!”

话到最后,甚至是怒吼出的声。

禾平的眉头蹙成了一个川字,青无言以对,第一次在禾平的质问下不出声……是的,自己离开玛歌小镇的时候留下的信里,说,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可是,会生这样的事情,也是始料未及。

青不敢说,若她道出这一年间自己几次踩到生死的那条边界线,甚至差一点便进了地府的话,禾平是否会暴怒。因为现在他的这个样子,完全不像是以前自己认识的那个他,花痴脑残猥琐,说好听点是正直说难听点就是没有脑回一根肠子通到底。

原本因青的归来沸腾的气氛一下子压抑了下来。目光交汇之处,禾平仿佛也意识到自己态度过于强硬了,轻叹了一口气,想来青也才十七八岁,自己这样让她下不来台,倒也有些过分了。

禾平暗自恼着自己这么一把年纪了

被愤nù

冲昏头脑,不由有些羞愧,暗想该怎么收场,\这样对她而言已是一个打击了,自己还火上浇油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怒骂。

然而禾平没想到,惊愕过后的青,却是淡淡地笑了。

不是最初那样硬装出来很开心的笑容,而是真的,欣慰地笑了。

青说:“哟呵,没想到老好人的禾平也生气啦。”

“别给我打马虎眼……”禾平看到青的样子,本来熄了的怒气又不打一处来,顿时虎起了脸。

不过青全然没有被威慑到,反而笑得更欢了:“嗯嗯,好吧,那我和你说你可不能生气哦~”

说着,她看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声,却紧紧握着他的手传递着他的鼓励的紫澜,用一种很平静,很淡的语调说道:“没错,我丢了这条手臂,而且以后再也回不来了。过一段日子我就要接受右手截肢手术。关于究竟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不想说,也希望大家不要强迫我。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想有人动摇我的决心。”

因为被禾平震慑过,全场安静地只有青的声音,所以谁都听到了,青这段看似是对禾平说的话,却同样是对大家说的。

青听到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显然没有想到青右手不动居然是因为已经不能动了。

紫澜感觉到青的手在微微颤抖,但即便如此,她却依然保持着表面的镇定,淡笑道:“但是,我这条右手臂不是白白丢掉的。这一年里我认识了好多的朋友,我不后悔出去这一年……”

气氛诡异的安静,甚至可以听到周围人的呼吸声。

过了半晌,才有一个绰号为“蜗牛”的大叔开了腔:“小青儿长大了,好好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禾平你也别这么凶,吓到青儿就不好了。”牛之所以被叫做牛,便是因为他反应慢,而且嗜赌成性赢钱的时候不懂节制挥霍输钱了又穷得恨不得乞讨,算是时常賖账黑名单中的榜了。然而此刻却是他第一个反映过来,颇为讽刺。

青呵呵地笑,想来蜗牛也改邪归正会说话了很多,却听蜗牛又加了这么一句:“所以,看在我这么自觉的份上,未来老板娘,那个……这一次的酒水钱,能不能免了我的……”

“你去死吧!”青真恨不得收回之前对他的赞誉,转身愤愤地对小墨说:“蜗牛大叔之前有賖账吗?利息加百分之三!”

小墨很听话的去拿账本,眼下的场景倒熟悉的很,全然没有青刚回来的那种生疏。

牛拼命摆着手:“小青儿别啊~~~看在往年的情谊上哪能那么狠呢~”

有人笑出了声,青哪怕丢了手臂还是那个青。由于蜗牛打破了僵局,气氛也重新热络了起来,陆陆续续有人再了言,当然大家很有默契地再没提起青手臂的问题——青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也务须再补充。

倒是小年,这一次真的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抱着青泪流不止:“小青你吃苦了……小青你瘦了……小青你黑了……”

青耳朵自动过滤到最后一句话,佯装厌弃地翻白眼,“别把鼻涕全擦我身上……”却没有推开小年,只是静静搂着她。

对过的禾平也叹了口气,知dào

女孩倔强决定的事情就改变不了。当初她离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禾平说:“反正以后……知dào

好好照顾自己就好。”

青很不习惯禾平这样正经,不由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了,这样我还真不习惯……”不过禾平这样的举动,肯定提升了很多女性支持率。

青暗想原来大叔也是会转性的,改明儿和却云说说指不定他会更受欢迎。

想到却云,青便想到了寂雨……自己来到这里,也不知司空裂那头有没有来消息。青打定主意等到五月十四日和容若见完面就回卡恰巴尼尔国,那个时候手臂的手术应该也做好了,该好好解决寂雨的事情了。这事情拖一天危险一天,也不知此刻寂雨在哪里。

看到青变了脸色,紫澜有些担忧,捏了捏她的手背,她才回过神来朝紫澜淡淡笑了笑:“没事,出神了而已……”

对面的禾平被青的一番言论弄得忍不住翻白眼,好不容易维持的形象彻底破灭——虽然他本就没形象,蓬头垢面邋遢至极。

坐在他身边的女子轻笑着为他递上一碗汤:“喝口汤吧,小青也是因为不想你担心嘛~”

看看,当即就有女人献媚了,禾平你还算挺成功的……

青心想这是什么效率,看着女子却突然觉了不对劲。

等等等等!

那是谁!

坐在禾平身边的人是谁?

自己是不是眼疾了?看错了?不不,不可能,肯定是看错了。

青揉了揉眼,眼前的景象没有变。

还是那女子,温柔至极地将汤端到了一副恨铁不成钢表情的禾平面前。先前因为注意力全在禾平的身上,便忽略了这一桌其他人的存zài



现在,是看的真真切切。

“罗裳姐姐~~~!!!”

没错没错,青没看错。坐在禾平身边的那个女子,就是禾平以前追了半年未果的罗裳。如果有人觉得这句话没办法表达青的惊讶的话,请自动将“就是”两个字替换成“竟然是”。

罗裳听到青叫她,便转头朝青轻巧地一笑,眉目间柔情似水,连青都酥了骨头更何况是阳刚的男人。

“小青~~好久不见了~~”声音温软,轻细如丝竹,然后声音的主人转头去喂半崩溃的禾平喝起了汤来。

“这这这这!……”青第二遍确认,没看错没看错,罗裳的确是在喂禾平喝汤!是罗裳在喂禾平喝汤哦,不是禾平喂罗裳喝汤!可是可是,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才离开了一年,为什么两人会展到罗裳喂禾平喝汤的程度?

青疑惑恨不得立kè

抓一个人来问个究竟,不过这个时候也有大叔和自己一样承shòu不了这一幕,哀嚎着,顺带解了疑:“禾平那个畜生啊~~~小青儿你是不知dào

啊,禾平居然背着我们和罗裳姑娘约会,甚至,甚至……呜呜呜他们两个月前已经结婚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

相对比那位大叔的激昂愤慨,青则是身体僵硬如磐石,只听得北风呼呼地吹。

简直是,如遭雷击,雷得外焦里嫩了。

“结……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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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段:破茧】一百九十一、招蜂

结……结婚?……”

罗裳羞涩地笑,禾平也还了魂跟着一起“羞涩”地笑。

青结结巴巴地反问:“罗裳姐姐……当日,那个,就是我离开的那个时候,你不是还说,那个禾平大叔是好人吗?”

“嗯,他是好人啊,所以我才嫁给了他。”罗裳说着竟是动情地看着禾平,于是青听到了周围心碎一地的声音。

于是,青也听到了自己下巴掉在地上的声音。

“这……”难道说罗裳那天答yīng

禾平的约定不是因为想说清楚甩开他,而是真的对他有意?难道罗裳说禾平是好人,是打心底里认为他是好人想和他继xù

交往下去?

到底是自己太天真还是这个世界太天真了?

看着罗裳甜甜地腻在禾平故yì

挺起的胸膛里,青恨不得自己视觉障碍,天哪,谁能告sù

她这是一场梦。

大叔们显然已经将禾平排挤了开来,任由两人腻腻歪歪,看来这段日子大伙也受够了打击。小年也哭够了,坐到了青的右手边,硬是挤开了一个凑上来想要同和青表述自己对禾平深切鄙视心情的大叔。

青注意到小年先是看了一眼一旁的紫澜,然后目光挪到了两人牵着的手上,即是羡慕又是嫉妒,因为刚哭过还带着鼻音,但这不影响她的激情。

她问青:“那小青……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青本来还在为小年担心自己甚至流了眼泪而感动。可一听小年又把话题扯了过来。直想抱头痛哭。说到底小年和蜗牛大叔就是一票货色。

小年见青苦笑不得地样子。急了:“好青儿你告sù

我吧~~~哪怕你不顺带帮咱姐妹捎回来一个。也好歹说说诀窍啊~”

青用眼白瞅紫澜。看他无奈却又不站出来说一句话地样子。不知dào

是该扯谎骗过小年好呢还是当下解开这个误会地好。

不过看着禾平虽和罗裳腻在一块。却依然时不时头来关注地目光。青便知。自己只有一个选择。

青故yì

拉过紫澜。恶狠狠地说:“小年。你别看他啊一副好皮相。骨子里损得很呢。刚认识他那阵。我真地恨死他了。恨不得抽他地筋扒他地皮。拿他地血来当饮料喝。”

“原来那个时候你是这么看我地啊……”紫澜幽幽开了口。声音极具磁性。青是听惯了没什么感觉。但因着之前见面紫澜并没说过话。初次听到地小年便幸福得差点晕倒了。

“小青你个混蛋~~~这样的男人你竟然想这样恶毒地对他!”说着,还谄媚地对紫澜献计,“我告sù

你哦,小青的致命弱点是腋下,你挠她痒痒不管什么事她都会应了你。还有还有,你看她不怕虫子不怕老鼠,但是她可怕蛇了,那天她在树林里看到了一条没有毒的小蛇竟吓得边跑边哭,真是乐坏我了……”

“小年!”看看看看,这就是交友不慎啊,才一句话就让她投敌叛友,把什么都出卖了。青真想掐住小年的脖子让她不要再讲了,但左手被紫澜紧紧攒住,右手又不能用,青一急探出头就想朝小年的肩膀咬下去——被紫澜一手抱住,像制服野兽一样。

这样一个举动,更是让小年兴奋地尖叫了起来,闻声而来的是其他几位姑娘,八卦地问着这里生了什么事。

青仰着头瞪紫澜,“放手放手,不然我咬你~”

然而可恶的紫澜竟然忽略了青的反抗,加重了手下的禁锢之力,一边对小年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是这样的吗?你叫小年对么,谢谢你告sù

我这么多。”

于是这次是一片的尖叫。就是这个笑容,当初蛊惑了青,让她一头坠了进来。看来并不是青一个人花痴啊,和她一样花痴的,眼前就有一群。

不得动弹的青看着紫澜的微笑,甚至真的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和紫澜并非是在演戏,仿佛两个人真的是一对情侣……

只是,想到宝蓝彤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青就觉得,心底刺刺的疼。

她能确定紫澜并非对自己无意,可是,若非这样的情况,又何能让她放下芥蒂承认自己的心意呢?……

姑娘们闹够了,小年便接回了上文:“那然后呢然后呢?是怎么展起来的。”

紫澜这才放开了青,不过手却依然环在青的腰间,在大家看来还算挺正常的,可了解实质,了解紫澜性格的青却顿是面红耳赤。

“我不会再咬小年了,所以……”青的声音只有紫澜听得到。紫澜当然知dào

青是什么意思,却笑笑,没有放手。这种情况下,青不好意思当面挣开紫澜,甚至可以说,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只是会有些不太自然而已。

青说:“其实我和他之间的真的是一段孽缘……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哎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反正就是这样,后来生了一些事情,然后顺其自然,慢慢的,慢慢的……就……在,在一起……了咯……”

声音越到后来,越如蚊吟。青也弄不懂自己究竟是因为心虚,说的不是事实,还是因为害羞。

不过显然,小年和那群丫头没那么容易放过青,小年追问:“那,你和那个……你们在一起多久了?”看着青和紫澜两人,只不过小年不知要怎样称呼紫澜,只好用“那个”来代替。

这个问题倒是问倒青了。毕竟她和紫澜不是真的在一起了,总不至于说是今天吧?青纠结地看着紫澜求助。这一次紫澜好心解了围,道:“半年……去年十二月开始。”

若说去年十二月的话,是琥蒙城前线的反偷袭战。想来也是

之后住在寒晓家,自己像是丢了魂一样飞也地逃了。+|其实自己在那个时候就一惊喜欢上紫澜了吧,只是因为寒晓的缘故,不想让自己陷得更深才选择的离开。

显然,这一招也失败了。青还是没能控zhì

住感情的疯长,一直到现在……

没恋爱过的姑娘们兴奋不已地掐算着,不过看青窘迫的脸,小年也知不能做得太过,这才换到正题:“好了好了,小青我也不糗你了。那你告sù

我吧,离开这里之后你去了哪里?你可是出去了一年呢,这一路上一定遇到了很多事情对不对?”说着小年似乎有些心酸,青也知dào

她是在惋惜自己的手臂。

也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有着自己的英雄情结的,寒晓也是,琥蒙城的小狗也是,小年也同样如此。旅行对自小生长在农村的孩子来说是极富传奇色彩的,更不用说青是一个人出去旅行,路上定然结识了各种各样的人,见识了许许多多的事。

青知dào

这一关肯定过不了,不过事实上自己出去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旅行,而是为了加入MO,所以省略掉了一些不重yào

的细节,青直接切入正题说:“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我是五月出的,八月就有MO的招选,所以没多久我就去参加了MO的招选。”

被青这么一提,大家才想到了青以前叫嚷着要加入MO,没想到她真的是为了这个离开玛歌小镇的。

“那结果呢,结果怎么样?”

虽然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青此番回来定是徒劳而返了,却还是碍于青没有了右手臂,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嘲笑。

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MO招选的第三轮我就被淘汰了。”这也的确是事实,第三轮,在名为“同伴与敌人”的那一战中,青输给了雷。

众人皆是一副“我就知dào

”的样子,还是小年贴心,轻轻搂住青的肩膀安慰说:“小青很厉害了~真的,第三轮呢~呃虽然我不知dào

第三轮被淘汰是什么概念啦,不过小青能一个人跑去参加招选,已经很强dà

了呢!”

“而且……”小年又瞥了一眼紫澜,看他穿着也得体不像是普通人,倒像大家公子,不由满yì

地点头,“看小青现在也不是找到归宿了吗?”

青来不及感动,又是一翻白眼:“为什么你什么都能扯到紫澜大人……”话音刚落,才惊觉,自己叫惯了紫澜大人,一时间竟没改口。可是若是恋人的话,怎么会称呼紫澜大人呢?

紫澜感觉到青僵直了的身子,反应比较快,轻笑地低声道:“老婆大人,那种叫法还是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用吧……”听着是压低声音只对青一个人说的,却恰好能让周围几个姑娘都听到。

姑娘们都红了脸,立kè

明白过来紫澜暗示的是什么,青也红了脸,却是给一惊一乍吓出来的。

青生硬地解释说:“呃……那个……你们别误会别误会……”可是小年意味深长的一声“哦~~~”却让她明白,已经误会了。

也罢,也好过让几人生疑。

小年看出青面红耳赤,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便懂事地接着前面的话题道:“那然后呢?既然八月淘汰了,那还有那么长时间呢。呐呐,小青去了哪几个国家?有没有去摩腊国,听说那里有很多美男呢~然后还有克瓦德的羊奶,对了对了还有塞尔维的雪山~~~”

“小年……我可不是出去旅游的。”青擦了一把冷汗,她说的地方青都没去过。“摩腊国的美男……我倒有看到过啦,在法格特斯国的王城伊拉兰纳,好像是有表演的样子。塞尔维有过去,但没去爬雪山,克瓦德更是连边都没沾到过……”

好像一路行去都是行色匆匆,心底只装着加入MO,装着复仇了。青暗思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周游世界一圈。

小年当然不介yì

青究竟去了那里,光听着法格特斯国已经兴奋死了,“哇哇~法格特斯国呢~~那有没有看到过节日烟花?好kàn

么好kàn

么?”

“节日烟花……就差一点……哎。”说起节日烟花青就有些怨念。那天却云的生日本来可以看到的,只可惜被沧洺桑唤去了宫殿,为此青还在遗憾呢,“其实我本来就不打算去很多地方的。去塞尔维也是想要找一间道馆,等三年以后再一轮M招选的。不过……”

青看了看等待下文的姑娘们,深吸了一口气,紫澜似是知dào

她要做什么,却不阻挠,只静静地看着她。

青说:“不过我不用再等三年后的招选了,因为我现在已经加入了MO……官职是四等军官附属。”

“哦……”还沉浸在前文的小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才突然惊叫出声:“诶,诶?小青你说什么?你真的加入了MO?”

这一声喊引来了大家的注意,本来还在自侃自的人目光全部聚集了过来。

“小青儿加入MO?”

“诶?小青加入MO了?”

面对众人的质疑,青不好意思地点头,虽然的确是匪夷所思,就连她自己有时候也会觉得很奥妙,但事实便是事实,她加入了MO,就在不久之前。她不想瞒着大家,此番回来也有说出这件事的打算。当然她不知这番话有多少人信,又有多少人当作是玩笑。但这里是自己的第二个家,她也想把自己的喜悦同大家分享。

大叔们都大掉下巴,青笑笑,语气便上扬了起来,“那谁谁谁?你们以前不是嘲笑我痴人说梦么?我真的加入了MO哦!是MO世界反魔族组织哦!”

小年还是不太敢相信的样子

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MO是什么,掌控这个世界的组T7一介骑兵部队的队长出现在米亚城都引起了一阵轰动——说到这个,青忽然想到,如果Irene五年前就已经是MO的骑兵部队总队长的话,那自己听到MO之名,一半原因是他咯——青心道改日回去询问询问,拉回正题,他们只知自己是普通的一介旅馆清洁工,要攀上MO,哪怕是当普通的成员,都难于上青天。如若不然,当初听闻自己一心要加入MO的时候,那群混蛋大叔也不会阴阳怪气地嘲自己“小青儿~加入MO咯~~~”

周围乱成一团,有半信半疑的人提出了MO的徽章之说,说若青真的加入MO的话,应该会有属于自己的徽章才是。听到此话,青疑惑地看着紫澜:“MO有徽章?”这是当然,青所谓要加入MO,仅仅是冲着他的除魔之名,只知一些皮毛,又哪晓得MO成员人手都有一枚徽章。她在某些方面真的是堪称弱智。

紫澜叹了口气。的确,属于青的MO徽章还没有交予她,本来青昏迷的那日早晨他是想早点去接她带她去领为她定制的MO徽章的——背后刻有她的名字和MO的印章。可是事情生得太突然,以至于到现在青还没拿到。

可青居然还问了这样一个问题,紫澜也只好以手加额。真不知该说这个女孩聪明好还是笨好。在某些时候她精明得过分,某些时候却又迟钝得让人受不了。

见青拿不出MO的徽章,便有了反诘之声:“小青莫不是梦见自己加入MO了吧?”也难怪,在以前,青就对加入MO有了一种执念,简直可以说是执念到了让人望而却步的程度。

紫澜低下头轻声解释了她的徽章还在总部没拿给她,青便咬住下嘴唇,泛出一片苍白。既然没有MO的徽章那就证明不了自己加入了MO。青居然没考lǜ

到这一层,有些些尴尬和无措。可青不想被认作骗人,毕竟几日之后自己就要离去的。这是她追随了这么长时间的梦,怎能被当作是一场闹剧散去?

紫澜叹了口气,确是还有一个办法,只是需yào

牺牲一些什么。

他心知在这种情况下暴露身份不好,但看到女孩颤抖的身子,终还是败下了阵来。

也就,只有这一次了吧?

紫澜轻轻握住了青颤抖冰冷的手,然后放了开来,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徽章。

通体是金色的圆形的徽章上有着繁复刚硬的花纹,最中间是两个字母:MO,字母O依附在M的最右边一笔上,呈现的是一个菱形,有棱有角彰显出的是这个世界掌控组织的成员,身为军人的刚毅和果敢。

提出徽章之说的男子虽说是没有真zhèng

见过MO的徽章,但是见到紫澜拿出的这枚徽章,却再无了怀疑。甚至,有些些眼界的他立kè

惊呼了出声:“是MO的总指挥!”

“她的徽章在总部,此次出行并没有拿出来,不过我可以用我的身份证明她的确加入了MO。”

紫澜说完这段话,知dào

自己扔下这枚炸弹定会让接下来有一番闹腾,便拉着青退出了席位走到了外面,求个清净。两人离开也没人阻拦,MO的总指挥亲自证明,这下再无人怀疑,甚至有人已经将青提升到了神一样的高度。——不止加入了MO,带了个男人回来,男人还是MO的总指挥。

而之前还同紫澜讲过话的小年更是幸福地晕倒:“啊啊啊啊啊啊~~~~我居然和MO的总指挥讲话了~~~MO的总指挥居然是我朋友的老公~”

紫澜拖着她随意走,面色有些不太好kàn

。这个方法虽然有效,但不免会让人产生,青会加入MO是因为自己徇私缘故的想法。

不过青有的却只是感激,她说:“其实,你大可不必做到这样的……”青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加入MO的,只要她把这个消息带回来,告sù

大家,自己圆了这个追逐了五年的梦就可以了。

青也知dào

,暴露身份对紫澜来说代表着什么。

但紫澜听言,只是笑笑:“证明自己的女人,又哪来的值得和不值得。”

没有加上虚假两个字,即便两人知dào

这只是一场谎言,只是逢场作戏。

就像是灰姑娘,十二点的钟声一响,便是梦醒的征兆。

青本该是感动的,然而想到这些,却忽然觉得有些酸涩,再无了那种喜悦之情……

卡恰巴尼尔国,那道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却水殿秘密联络处门口的时候,那个名为阿堪的男子又是一惊。

“雷大人!雷大人你怎么会来这里?”

雷满头大汗,只来得及和他招呼一声,便急匆匆冲了进去。

二楼放置电话的那间房间,司空裂早已等候在内了。

“青丫头那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司空你快告sù

我!”雷人未到声已传了过来。而与他暴怒紧张的面容相反的是司空裂的沉静,却静得有些骇人。

他手中拿着一封未开封的信,淡淡道:“如我电话里所说的那样,青小姐也离奇失踪了……”

_________

这两天的内容想写得稍微轻松一点的,因为接下来又要到一个小**了。

放心,寂雨的问题会有始有终的。小青并没有忘记,只不过是现在这个时间段事情全部挤在了一起,篇幅比较大没有提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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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段:破茧】一百九十二、初露倪端

,不是青写给司空裂的,而是司空裂写给青的。

就像青叮嘱司空裂的那样,司空裂这头把信息全部整理完毕之后立kè

将密信塞进了青住所的门缝底下。当然,信是经过处理过的,单从外表看的话只会以为是广告。

这是两人商量好的联系方式,青也相信谨慎如司空裂自是知dào

该怎么降低别人的怀疑。——况且按照这种联络方式,只消青当日回来便可得到信。

司空裂需yào

做的就是把得到的信息汇集起来交给青。司空裂自是以为青已经接收到了第一日交给她的信。可是第三日,司空裂带着新的信封过去准bèi

按照以前的方法塞进门缝的时候,却现三天前他塞进去的那封信,还在。——

当然,司空裂也不是那种一惊一乍的个性,毕竟也有记错楼层的可能,因为当日司空裂只是送青回到了楼底,并没有送她到三楼。

为了确认,他入了夜之后便悄悄潜入了那间套房,在床头看到了同自己见面那日青穿的那件外套之后才排除了这种可能。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但一点也没有住过人的迹象,包括日常用品,还都是崭新地放在桌上——就是那日和青在大卖场碰面时候买的那些,甚至都没有拆封。

司空裂回收了之前的那封信之后便现信也完全没有开过封,也就是可以确定说,青自从见了司空裂之后,第二日便没有回来过这里。

青失踪了,哪怕不是失踪,至少也是出了事,让她暂时无法回这里。

司空裂觉得这事有必要通知却云,便直接挂了一个电话过去。雷也在,因为却云那头还有沧洺桑的监视,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离开法格特斯国,所以火烧火燎赶过来了解情况的,便如眼前所见,是雷。

虽然不再是却水殿的领导人,却有着绝对地位的,雷。

雷眉头皱得很紧。配上那道刀疤极为骇人。连司空裂也很少见他这样郑重其事。不由对青地身份产生了好奇。应该不像普遍传闻地那样是却云包养地女人。因为司空裂看得出。青不是花瓶。至少不会比慕容蓝弱。但是。能让在却水殿已经销声匿迹那么久地雷都出面地。又能是什么样地人呢?

司空裂犹犹豫豫地说:“我已经调查过那套套房地房主身份了。……房主是MO地成员。现驻伏特国作为MO驻地使。……”

话没说完。雷厉声便打断了。面色很不好kàn



“你是在怀疑青丫头会背叛我们?”

司空裂叹了口气。他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担心青失踪是否会和MO有关而已。司空裂在却水殿也算是元老了。怎么可能不知dào

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而凭司空裂和雷地交情。也知dào

现在地雷就像是暴怒地野兽。用普通地言语很难沟通。司空裂不想找事。他向来是懒得开口地类型。便起身道:“那你跟我来。”说着。就带着雷走向了青地住所。

那栋位于三楼地套间。地段还算是不错。一路上雷一直黑着一张脸。莫明地焦躁和不爽。司空裂知dào

。现在地雷就像他地名字一样。是一颗地雷。踩不得。只好由他去。

三楼,司空裂趁着四下无人,小心撬开了房间门。这对他来说还是小菜一碟的。里面还是如那日他来探个究竟的时候一样,黑暗中也隐隐可以看到那间外套依然挂在半开着门的卧室床头。

雷率先走了进去,房间里冰冷空洞,有一股莫明的寒气。因为不能开灯,怕引来麻烦,两人只能摸黑行走。后他半个身子的司空裂心知雷担忧青,也不好安慰什么,进了房间便小心翼翼关上门,然而刚低头,却看到门下边,有一封白色的信,在黑暗中也极为显眼——不是自己拉下的,自己留给青的信早就回收了。

司空裂一个激灵,忙是捡起了信,借着外面照进来淡淡的光,司空裂看清了信封上面是几个歪歪扭扭不怎么好kàn

的字。

就如他猜测的那样:“雷!是青小姐!青小姐来消息了!”

青猜到了,自己消失这些日子,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在当日离开於胥镇的时候写了一封信,然后到米亚城的时候找了邮差寄到了MO总部。这的确是一封普通的信,不过信外面套了两个信封,第一个上面写的是MO总部蘑菇收,她向紫澜打听过了蘑菇的确还留在总部。而信寄到菇处,待蘑菇拆开信封的时候就会现,里面还有一个信封,信封外附带着一张纸,上面写了那套套间的地址,请求蘑菇帮忙把信塞到门缝底下。

这是邮差没办法帮忙做到的,但是蘑菇可以。而青也相信,蘑菇会帮自己的忙而且不会偷看信件的内容。

第二张信封上没有留书谁收,只写了:“青(寄)”这两个字。但是因为塞进门缝这种做法只有自己和司空裂知dào

,所以司空裂绝对猜得到是给他的信,断无第三人再会这么做。

之所以这么做,青是考lǜ

周全的。若司空裂那头在自己寄信过去之前已经按照自己所说的把他的信塞进门缝的话,太长时间没回应便一定会注意到自己并没有接收到他送来的信封。按照只言片语中青所了解的谨慎的他,也许早就已经察觉到了,而且可能会往坏处想。

而哪怕司空裂在那之前并没有塞过信,青这一次也要在这里停留些许时日,这样一来日后司空裂塞信的时候总也会注意到自己送回去的那封信。自己在这个时候寄信回去一是报个平安,二也是防止事情扩大化——司空裂定会几番确证自己是否被绑架劫持了,那么搜索房间是必行的,看到自己寄回去的信也是必然的。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因为哪怕被偷看去了也不会影响到什么青才没有花太多的心思伪装。信里,青隐瞒了自己是因为毒而被送过来的事实,只陈述说自己是为了治疗手臂才离开的卡恰巴尼尔

说现在正在故乡侵以度国让他们不用担心。

这间位于三楼的套间视野很好,前方完全没有遮挡的建筑物,树木广场一目了然。然而阅读完信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雷却无暇欣赏风景,他在第一时间想到了玛歌小镇。

司空裂还没来得及表言论,雷便丢下了一句:“我去找青丫头。”便匆匆离去。

司空裂一时间有些怔,看着雷的背影,竟觉着那个人,仿佛不是雷。

夜,渐渐深了。虽说入了春,但深夜之中总也有些些冷意的。

青和紫澜顺其自然地朝回玛歌小镇的路上走,这么些时间也该回去了,毕竟今天的热腾,是因青的回归。

紫澜说:“过些日子我要去米亚城处理一些事情,你一个人不会寂寞吧?”

“没关系,有事忙尽管去~”青倒是不习惯紫澜这样处处为自己着想,反而像是自己拖累了紫澜的脚步一样。自己本就在这里住过五年时间,自然不会陌生。

再来……“我也想多住一些日子……”青看着上空的月,同大家一年未见,也有好多话要说,光小年那头就不知要应付多久了。而且,五月十四日是容若同自己约好的日子,也许容若会早两三天来,青也迫不及待想要见容若了。

不过虽然时日已近,但细细算来倒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期间也必须回一两次於胥镇,反正也就是两三个时辰的路,冬廉医师(就是那个老人)说必须要定期观察魔鹊肌有没有再影响。青想最后同容若再见一面之后再接受截肢手术,自然不想在那之前生出事端来。毕竟在和容若见完之后自己就要回到卡恰巴尼尔国。寂雨的事情拖不得了,她想快点了解情况。

这一夜,大叔们都闹到很晚,青因为身子虚很早就被赶上了楼。上楼前最后一眼青见到禾平也加入了队列中。是啊,哪怕表面再嫌弃,朋友就是朋友,不是一个女人就可以拆散得了的。青不由笑得很开心,其实呐,禾平能娶到罗裳,青比谁都高兴,毕竟她是亲眼见证着禾平半年一点一滴的努力的——也有她的份呢。就算青大呼着不敢相信,心底,却也是真zhèng

在祝福的。

月,很漂亮,一转眼,竟也春天了,仿佛秋冬那骇人冰冷的回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一样。

青被轮番追问了三天才停歇了下来。

小年问美男的讯息,于是青细数:淡然的容若、俊朗的却云、安静的柩烨、阳光的莫云、有着黑暗气质的安夜、还有那羡慕死人的摩腊国美男,对了对了,其实大藏也挺帅的,只不过太阴阳怪气了而已。……说起卡恰巴尼尔国和法格特斯国上层名流的舞会,姑娘们恨不得把每一滴细节都炸出来,逼到青差点愁了白头。

禾平问美女的讯息,青想到了自己见到如此多的美女,慕容蓝不用说,洛瑶也是绝对的美女,冰山美女。寒晓可爱、寂雨洒脱奔放、却云身边的几个姑娘,小满阳光、镜竹妩媚、藜理性、天草柔弱,甚至连作为杀害莫云凶手的席琳和曾经同自己战斗过的龙猫也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当然,青没忘记镜纱,这个相处了才不久却令她记忆深刻的女子。

不过介shào

归介shào

,青还是不忘记隐藏大家的身份的,只道是途中遇到的朋友。

末了,青还是不忘喷禾平两句,家有如此美娇娘居然还不知足想要找美女。这一举动引起了众人的应和,于是被一众大叔和一众姑娘们鄙视到找不到方向的禾平只得颤颤地解释说:“爱美女是男人的天性~”然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人群中,小墨,举手表示了同意。

再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羞红了脸……

青扯过小墨上下打量,还是纤瘦的美少年,却不知不觉沾染了禾平身上污秽的气质。青哀叹,自己不在的一年,禾平究竟把小墨带成什么样了。

只消半日,青便找回了昔日的感觉,一睁眼仿佛自己从未离开过玛歌小镇,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淡淡的幸福,却也淡淡的惆怅。

青没有被要求重新做工,大家都认为她养伤比较重yào

。她也理所当然接受了。

紫澜在这里住了三日便离开了,好像是因为剑术协会那头的事情。

虽然之前有说道过,青听到“剑术协会”四个字的时候还是不由有些人忧天的拖着他的衣襟问,是不是龙泽咎的爷爷龙芽难了。其实事情哪怕过去了,在青心底留下的阴影是不可抹灭的。

紫澜轻笑着安抚她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不会再有事了。青惴惴不安的心才安定了下来,放了紫澜的行。

紫澜承诺说不出三日他就会回来,然后带她去於胥镇接受定期观察。

青应了下来,然后在静静地等着紫澜回来接她。

同时她也等着老板娘回来,想老板娘看到她出现会不会吓一吓。

就在这种心情中,过了两日。

紫澜还没来,老板娘也没回来,倒来了一个意wài

中的客人。

当青看到小墨颤颤悠悠一脸害pà

的把客人带来见她的时候,青真是满满的惊喜。喜多过惊,因为这位客人,自己真真是好久不见了。

“雷大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_____________

姑娘们,容若快要出现咯~

不过在那之前,请容许小青写一些题外话。

接下来马上要跨入**了,也算是为迎接容若回归正篇做的铺垫。

先预告一下,近几日会揭示很多里世界的事,包括关于容若的,这个事件的篇幅会比较大,是容若回归也是小青的觉醒,我会一点一点慢慢写的。

挠头,又是斗智斗勇,都愁白头咯。于是趁着还没4000字,再无耻地求票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一百九十三、浮岚过舞流云蹁跹

在楼下被颤抖着不敢言的小墨带来的,没错,是雷,)T依然那么醒目,看样子当初在前线受得伤也已经痊愈了。

“雷大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惊呼出了声,忙是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看到青走过来,小墨像是逃了一劫一样,跑得比兔子还快,一个闪身躲到了青背后。

青看到小墨这个动作哭笑不得,明明都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了,却还是这样孩子气。

这一路小墨的反应雷也看在眼里,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别是把我当抢匪了。”

雷这是自嘲,没想到青身后的小墨听闻后却是拼命点起了头来,直到雷把目光扫了过去时他才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慌忙摇头否定。

青好笑地侧过身,想要拍他的头顶,才现居然要踮脚才能拍到,这样一来一点威慑力也没有了。青感慨男孩子长个的速度,也同样感慨这孩子的性格。

“把雷大叔当抢匪了还往我这里带?”语气中略有嗔怒,当然是假装出来的。

不过小墨以为青真生气了,忙是探着脑袋想要解释什么,然而看到雷脸上的刀疤时,底气顿失,只嘤嘤道:“可是……可是我打不过他……嘛……”

“男子汉要有骨气,人家还没吼你呢你就这样了,吼你两句不是连爹娘都要供出来了?如果他是要害我的,你把他带回来岂不是害人害己?不行不行,改明儿跟我出去一回,让你看看什么叫男子汉。”青见他这样也来气了,不过说完这一通才细想,自己这种想法对自小生活在这安逸环境的小墨来说,的确不太可能理解。现在这个世界,没出去闯荡过,哪懂得什么叫做骨气呢。

青暗叹了口气。也没了再说下去地心思。便对小墨说:“小墨你先回去忙你地吧。雷大叔这头我照顾着。”

小墨原本还低着头听骂呢。此话一说。立kè

如临大赦一般飞快道了声:“那青姐姐我回厨房了!”便飞也地逃了。

看着他地背影。青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不想再说他地话题了。回头看向雷:“雷大叔来这里是找我吗?”

“嗯。看到你留地信了。不放心过来瞧瞧。”

雷说得轻松。但看他风尘仆仆地样子。看来是赶了一路来地。

青也不问雷是怎么知dào

自己在玛歌小镇。只笑了笑。道:“一路过来累了吧。随便找张椅子坐着吧我倒水去。”说着。熟门熟路走到前台那里。和雷也不需yào

那样这样地客套了。

青一走近前台,看柜台的姑娘就神mì

兮兮地凑过来问青,雷是谁。毕竟这些日子被轮番询问,姑娘们也都知dào

了青这段日子出去接触的都是大人物,不由会猜测雷的身份。

不过,介于雷的身份比较特殊,青也只轻描淡写地用“在法格特斯国的时候挺照顾我的一个前辈”一笔带过。

姑娘显然是有些害pà

雷脸上那道刀疤的,但好奇心使然,当然也有因为青一只手不方便拿两杯水的原因,便主动要求帮青把水拿过去,水送到之后还不忘仔细打量两眼,倒是雷被打量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姑娘朝自己吐了吐舌头,看过了也收了心,便回了前台。玛歌小镇虽然偏远,但好歹也有不少旅行前来住店,姑娘们好奇归好奇,至少不会失态。

雷选的位置是在靠角落的地方,正好有一片阳光洒进来,暖暖的晒在手背上。

“丫头原来就是在这里工作的吧?”该知dào

的,雷基本都知dào

了。毕竟溯荷羽复兴派曾经把目光对准过自己。

青点头,略带骄傲的语气:“还算不错吧。”青很喜欢玛歌小镇,哪怕在那些上流阶级的眼中,这只是一座落后的乡村,她也依然喜欢。就像青以自己是布兰尔的遗孤为豪,纵使此刻布兰尔已化作了一片废墟,满地杂草覆盖。

雷赞同地点头:“很安静的地方。和法格特斯完全不一样。”

“我在这里住过五年。

就像第二个家一样~”有感而的青轻叹着说出这句,才突然现,自己和紫澜相处了太久,竟然忘记了,不是每个人都知dào

自己是布兰尔的遗孤。

青忙是看向雷,看他表情并无异常似乎没有听出话里的异样,才松了口气。

“雷大叔这次过来,是告sù

我关于小雨的事情么?”因为刚才说错话,青也不得不直接转到正题疏散雷的注意力。

信里的确没有提起寂雨的事情,一是因为哪怕问起,不到回卡恰巴尼尔国青也得不到消息,二是害pà

这封信在路上丢失引起麻烦。毕竟不是亲自交予司空裂手中,青不放心。

可是听了青的问话,雷却是怔了一怔,才讷讷地点头,道:“对,司空喊我来的……”顿了一顿,扯

笑补充道:“他说你没收到他的传信,怕你担心。T|空,你信里既然说是在侵以度国,那应该就是回了这里没错。”

“那有什么消息?”青迫不及待探了探身子,以为雷是把司空裂没有给她的信带来了,却见他两手空空,有些尴尬地说:“我口头传达给你就是。”

“嗯嗯,我听着~”青点头间,没有注意到雷眉目间流露出的一抹失落。

“这次寂小姐失踪的事件很离奇,如果只是为了小云手下的权利的话,至今一个多月了,说客也该来了。……”

“但是,没来,对么?”这些消息青也从却云的口中听说了。对方显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虽说一般人口贩并不是说没有这种组织纪律性,但在绑架孕妇这一点上就说不通了。

“司空大哥那边的消息我也看过了。卡恰巴尼尔国国内好像没有小雨的消息。”青皱着眉头,连绑架寂雨的缘由都不知,便找不到切入口。人海茫茫,要找到寂雨,犹如海底捞针。……

雷点头:“不止是卡恰巴尼尔。法格特斯那头,摩蜡那头,塞尔维的谢尼鲁和结枚芦……基本上却水殿有的势力倾巢而出,但关于寂小姐的消息,完全没有。”

青的目光黯了一黯,雷却接着道:“不过没有寂小姐的消息,倒意wài

找到了另外一个人。”

“谁?”既是在自己面前说的,那应该是自己认识的。

面对青的满腹疑惑,雷幽幽吐出了两个字:“肆逸。”

“肆逸?!”

这个名字顿是让青惊呼了出声。

的确,青没有亲眼见过肆逸,是高的矮的胖的还是瘦的,但是事后却云向自己说起那场无意被卷进的六曜之争时,便说到过这个名字。

大藏和小藏原来的主人,龙猫是他的手下,二皇子是他的同盟。

也就是说,所谓的六曜之争,明面上是六皇子的争夺,暗地里其实就是却云和沧洺雾寒比拼自己背后势力的争战。肆逸同却水殿,看起来最终是却水殿获胜,但被关入牢狱中的龙猫和大藏却莫明失踪,不用说,便是肆逸的手笔。

其实青有想过,肆逸会不会和布兰尔事件有关,毕竟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六曜之争之后无痕便出现暗杀自己。

让青产生怀疑,是因为沧洺桑——那个始终带着运筹帷幄笑容的老狐狸。

青回想当初,事实上,肆逸虽然介入了六曜之争,却仅仅是二皇子沧洺雾寒的爪牙。肆逸需yào

笼络沧洺雾寒才能在国内进行黑市交yì

,也就是说肆逸和沧洺桑没有交集,如若不然肆逸大可直接找沧洺桑合zuò

,要知dào

沧洺桑这个商人,比沧洺雾寒做得到位很多。而沧洺桑,时至此刻青已经确信了,他肯定是知dào

布兰尔事件的,而且一意将它当作筹码控zhì

住青。

沧洺桑是从何直到布兰尔侵入事件的,青自然不可能直到,但至少沧洺桑和布兰尔侵入事件没有任何关系这一点上青是可以确定的,不然沧洺桑就不会拿这件事来当筹码。肆逸既然和沧洺桑无关,而且虽说沧洺雾寒是他的儿子,但最终得到王位的是却云,也就是说沧洺桑早已知dào

了却云和沧洺雾寒最后是却云胜利。那么,仅仅是幕后支持的肆逸便没有了继xù

留下来的价值,相信若是沧洺雾寒也定然会这样选择。

一切都没有冲突和矛盾,再加上之前刚刚回归过布兰尔,肆逸这个名字的出现就让青的心里产生了波澜。

“是在哪里?肆逸在哪里?”

青的反应很强烈,这让雷有些不解,当然因为并不知有另一层关系。

“一个星期前的消息说是在卡恰巴尼尔南部看到了他,现在就不知dào

了……丫头还在为那个时候被囚禁而生气么?”

雷面带疑惑的范围,青这才冷静了下来,察觉到自己激动地异常了。

“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为小云抱不平而已。雷大叔你继xù

说吧。”这些事,除了紫澜,除了容若,便不能再有其他人知dào

了。哪怕是却云和雷。

并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不想再有人陪着自己一起承担这份罪孽了。

雷半信半疑,好在在青连番扯开话题下,罢了心思。

“其实也就是这些事情。寂小姐还没消息,我们这里也不知dào

要怎么办。……”

这段日子却云也不好过,整个却水殿也都不好过。

青也知dào

,却帮不到忙,只好落寞地说:“镜竹姐还在撑着场面吧?……也不知dào

能撑多久……对了,那她和……二皇子……怎么样了?”

“她和二皇子?”听到二皇子三个字,雷的面色突然有些不太好kàn

,“丫头你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二皇子已经知dào

了她是小云的眼线,又怎么可能还将她留在

…”

“可是……”也许在雷看来,镜竹仅仅是一个卧底。可是青却是看得清楚,镜竹对二皇子的情谊。她也是女子,心不是顽石做的。虽然对二皇子和却云对立有些许不满,但这也只因身在皇家。

若二皇子真是那般极恶之人,镜竹又何尝会喜欢上他?

只是,雷的面上写满了唾弃,青也无法再将这个话题继xù

下去,只好说:“雷大哥,在前线,天瀚伯父和渴大人会出现也是因为小云吧……他究竟给了沧洺桑什么样的许诺?”天草没告sù

她,和却云通话的时候她也没问。但她想知dào

,不想再让却云为她牺牲什么。

雷的脸色这才些些好转,他说:“小云知dào

我这次来找你,知dào

你肯定会问起这事,也叫我不要再隐瞒了。小云承诺沧洺桑,在即位仪式之前不会离开法格特斯国,而且会安分的接受下任国主之位。所以这一次寂小姐出事了,他只能干等消息。”

“……果然是这样。”这一下轮到青的脸色沉下了。“小云果然是做了这样的让步……除了这种条件,又有什么能让沧洺桑那狐狸允许出兵?”

雷叹气,安慰道:“前面说的寂小姐的事你也不要着急,毕竟现在再急也于事无补,丫头你也别再多想了。你再回霰水的话可以找司空要最新的消息……然后即位仪式时间已经定下了,6月21日,小云说一切他都安排好了让你不要担心。”

看青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雷终于还是让了步:“好吧好吧,丫头还记得浮岚吗?”

“六皇子?”记得却云生日的晚会那天却云带他来见过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起六皇子?……”

“浮岚过舞流云跹。这是整个计划的名字。”雷说到这里,喝了口水:“好了,只能透露这些了。你只要小心小云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类型就可以了……”

雷说完,便催促青帮他安排一间房间,闷头休息去了。青没看出雷心绪的不安,脑中只充斥着雷说的那八个字“浮岚过舞,流云跹”。

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光明,让她因担忧而蹙起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是的,浮岚过舞流云跹。既是却云,就不会甘于被风操控命运。

只是……

想到寂雨,青的心情便有些郁结。

寒晓也肯定不知dào

这个消息……青本是打算回到卡恰巴尼尔国之后就找寒晓说清楚的,可是现在青却开始纠结,究竟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sù

她?现在和自己形同陌路的寒晓,又是否肯听自己说一句话?

青收拾好了水杯,雷已经在楼上的房间里睡着了,赶了那么久的路,看样子是累坏了,青也不想打扰他,便和看柜台的姑娘说了声,出去散心了。

四月底五月初的天,春意满满。青出门的时候只披了一件薄外套,一路散步过去,竟是有些热了。经过小年的书店本想和她聊两句的,结果在门口就看到福婆婆那高大壮硕的背影,顿是打消了这个年头。要让福婆婆看到小年工作时候还闲聊,不止小年遭殃,拖她下水的自己也定是遭殃。

青想着竟有种福婆婆要追过来一样的错觉,心虚地加快脚步,不知不觉就走出了玛歌小镇。

看着两边的密林郁郁葱葱,青忽然有些心酸,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青都会在这条通往外面大道的小路上来来回回的走,走到后来不开心的事情也就忘记了。没想到出去了一年,回来,自己还是要靠这种方法来忘记悲伤。

青缓缓地走,听鸟语闻花香,想起一年前离开玛歌小镇的那天晚上,遇到了寒晓遇到了容若,遇到了如罂粟一般将自己吸引过去再无法脱身的紫澜。

是福还是祸,是喜还是忧?

青想着,不由驻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青却听到了呼啸而来的风声。虽然身体虚,但至少底子还是在的,特别是在这种明显的危机之下,青立kè

就地一个翻滚然后稳住了身体。前方一个人都没,入目一片翠绿,只听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

可是青确信,之前绝对是有人想要靠近自己,便大喝了一声:“什么人!”

的确是很有气势很有威慑力。

但话音刚落,青却听到一声轻笑,就仿佛自己的警惕在他看来像是一场戏曲一样。

还没来得及逃开,胸口便是一窒,青只觉得前方暗了下来,身体便再不受自己的控zhì

,瘫软在了地上。……

______________

终于要开始了,四段的**。

容若要出现了哦~要出现了哦~(哎……出现一面算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一百九十四、邀请函

真的失踪了。

雷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入夜,本想下楼让厨房做点什么东西吃的,可刚到大厅,之前看柜台的那个姑娘却急匆匆跑来向自己报gào

了这个消息。

自从安顿好雷说是要出去散散心之后,青就没有回来过。起初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青还没出现,禾平和小墨只当是她留在小年那里忘了时间,也没太放在心上,结果过了六点小年蹦蹦跳跳来找青侃水了,大家才意识到出事情了。因为除了小年那里,青没有其他的去处。

天已经完全黑了,姑娘们只能干着急。虽然以前村里不是没有生过过了时间还不回家的情况,但大多都是孩子贪玩耍,也就那么几处地方,总还是寻得到的。可显然青不是这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别人因为自己的事情担心。

以禾平为代表的一众大叔们已经把整个玛歌小镇翻了个天,现在正在外面的森林里找,期望能够找寻到青的踪影。

可是才听到这个消息,雷后脑勺却仿佛遭到了闷棍一击一样,让他说不出话来,异样强烈的不安扩散了开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却清晰无比的告sù

他,青真的出事了……

紫澜是后半夜回来的,本来是打算直接回房休息不想扰了青的,却没想到,黑夜中赶回玛歌小镇,橙屋旅馆的大厅居然依旧是灯火通明。

小年看到紫澜的到来,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了上去告sù

他这件事情,可是说话的期间,音却是带着哭腔。

毕竟紫澜在大家眼中还是青的老公,禾平怕紫澜责难便开解了几句,却触到了他比修罗还要阴森的面孔。紫澜几乎是立kè

就加入了搜寻的队伍,而且比谁都心急如焚。这一夜,几乎大家都没睡,然而搜遍了整片林子,结果却是徒劳而返。

雷和禾平等人疲惫地坐倒在大厅的椅子上,经过一夜的搜寻,众人已是累垮了。罗裳大早便起了床为大家端茶送水,可是无论怎么互相安慰,气氛依然是压抑得可怕。

青失踪。这已经是毋庸置疑地事实了。先前才有寂雨失踪地前例。这回又轮到了青。这个时候地雷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有势力暗中在对却水殿出手。

在这间大厅内。雷和紫澜终于打了照面。彻夜地搜寻却无疾而终。这让雷地心里除了担心之外还升起了异样地烦躁。紫澜看到雷地目光中有着隐隐地不甘和愤nù

。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脸上便是挨了一拳。出拳速度迅猛得叫人惊愕。

紫澜左边脸颊顿是红肿起了一块。嘴角有暗红地血丝淌了出来。

雷暴怒:“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你没有陪在她身边!我把她交给你是想让你好好保护她地!”

紫澜不语。只静静擦去了嘴角地血丝。

雷却不肯罢休。又是一拳狠狠砸向了紫澜地面门。

紫澜面上一嗔,立kè

伸出右手挡在了前方,宛如一驻城墙纹丝不动。雷打不到他,收回拳头,却看到了他回望自己的目光,冰冷,仿佛十二月的天,冻得让人全身寒战。

雷心底顿是恼怒无比,他哪不知自己也有责任。紫澜的目光便是在反诘自己,毕竟这个时候留在青身边的人是自己,偏偏让人在眼皮底下将青掳了去。雷一肚子的怨气无从泄,忽然猛地将桌子上罗裳刚倒来的水杯统统撸下了地,“哐啷哐啷”砸了满地碎玻璃,还蒸腾着水蒸气。

就在桌边的罗裳被吓了一跳,呆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禾平忙从一边的椅子上跳了起来,询问她有没有受伤。罗裳怯怯地摇头,面色却刷白,确是吓到了。

禾平怒气也上来了,当下拍着椅子朝雷吼出了声:“我不管你和小青儿是什么关系,既然来了我们这里,就把你的身份给我收起来!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着急,小青儿不见了我们在座的没有谁不比你急,可也没见谁像你这样砸东西!”

被这样一喝,雷表情突然滞了一滞,罗裳以为雷要难了忙是轻轻拉住禾平想朝后躲,禾平却握了握她的手,心底当然会害pà

这个长相凶恶的男人,却绝对不愿意当缩头乌龟。

雷呆的当,禾平表面镇静地让小墨帮着把地上的碎玻璃清理掉,心里却也紧得慌。毕竟雷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紫澜尚且被打得嘴角流血,更何况是自己?

然而出乎禾平的意料,雷虽然紧了紧拳头,却没有挥出拳来,而是愤愤地转身出了门去。

天空露出了微亮的鱼肚白,将村庄的建筑已经远处的高树勾勒出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玻璃渣子都收拾了个干净,一切也恢复如初,可雷的离开却完全没有缓解大厅内紧张的气氛,小年脸上已经画上了两个黑眼圈,但她不肯去睡。回头望见紫澜嘴角还有丝丝血迹便紧张地拿来了手帕。

然而紫澜却只是紧紧地盯着雷离开的方向,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眉头深深地蹙起,深黑色的瞳孔黯得犹如黑洞,仿佛能够一眼望穿一切。小年一吓,差点忘记呼吸,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紫澜已经大不流星地离开了。

大叔们开始讨论要不要去邻边村镇找寻青的身影,谁都不愿意说出“绑架”“拐骗”这样的字眼,哪怕心底知dào

,这种可能性,很大,很大,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泼这桶刺骨的冷水。

天渐渐亮了,第一丝阳光斜射入这间大厅,为这冰冷仿佛死水一样的空气注入了些许温度。可是众人还是觉得冷。这座乡下的小镇很少会生大事件,所以当真zhèng

出事的时候,大家也都手足无措了起来。一向镇定的老板娘不在,只有禾平和一群大叔坐镇,再坚强的男人也会担心。情绪是会传染的,人都阴沉着脸,担忧这害pà

那,恐惧也便蔓延了开来。

小年终于也忍受不了这个气氛了,说要出去走走,好在天亮了,至少不像黑夜那样束缚着女孩们只能在大厅里等消息,那样会更加不知所措,因为自己帮不上忙。

只是,前脚才刚踏出,耳边便犀利地袭过一道厉风,吓得小年差点瘫软在地上。

小年堪堪回头,便现就在自己耳边,门框的地方,竟然插上了一尾箭羽,擦过耳际的就是这尾箭羽!她失声尖叫了出来,声音震惊了大厅内的大叔们,他们纷纷奔出来询问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定睛之下,却看到箭羽的尾部,竟然扎着一张扭成长条状的纸条。

紫澜是在雷之后回来

去走了走,他已经强迫让自己定下心来了,然而一进?T到了气氛的变化。所有人都看着他,仿佛是就在等他回来一样。雷因为先前才和禾平激化过矛盾,现在正一个人坐在角落,谁也不理,但面上,却掩饰不去烦躁和焦虑。

“生了什么事?”这种诡异的情况,显然是在自己出去期间生什么事了。

禾平不语,只把面前一张皱巴巴的白纸往前推了推。看到这张白纸的时候,紫澜心头忽然涌起了强烈的不安,狐疑地拿起那张纸,第一眼便觉,上面的字迹,显然特意伪装,方方正正仿佛刻体。

“她在我们手里,如果想要回她,十二点,我们会送来邀请函。”

很简单的一行字,除此以外,底下还有一条碎布片,是藏青色的棉布。

“小青儿昨天就是穿的这件衣服。”这已经经过证实了,对方送回这个,便是要让大家相信,青真的是在他们的手里。

“邀请函,到底是什么?”有大叔嘀咕着,还在纠结这邀请函的含义。但是聪明如紫澜,却瞬间猜测到了,此时此刻,在这里,能够邀请的对象。

雷那头当然也想到了。最初的时候怀疑过会不会是因着却水殿的缘故,但转念一想,单是青被掳走,胁迫却水殿倒也不是没可能,但既然信都传达过来了,那就决计不是针对却水殿的行为了,因为,除了内部,没有人知dào

雷是却水殿的成员。

那么除此以外,便只有紫澜手下的MO了。

想通了这一点,紫澜和雷的目光都瞬间凌厉了起来。

紫澜抬头看墙面上的挂钟,十一点半超过一点,还有不到三十分钟,他们所谓的邀请函就要送过来了。

只怪自己太不小心,亮了身份招来了蜜蜂。紫澜只想,这里是青的故乡,却没料到在这里,居然都有针对MO的势力。只是……

想到前些日子对青的宠溺,如今青却深陷在龙潭虎穴。紫澜有种莫明的烦躁,但是他知dào

自己必须冷静下来。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既然他们是要用青来胁迫自己的,那么,对方一定不会对青动手。至少,在邀请函寄来,自己做出回复之前,是不会动手的。

紫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着挂钟“嘀嗒嘀嗒”地响,这个过程缓慢地让人仿佛正体会着被蒸煮的难捱一般。期间没有一个人讲话,时值正午,竟冷得像深夜。

终于,时针和分针慢慢重合在了一起,只听到最后啪嗒一声,几乎条件反射性的,紫澜和雷都从座椅上起身。

划过天际的一声响,门框上瞬间被钉上了一尾箭羽,尾部还因为剧烈的作用力“嗡嗡”地颤抖着。

几乎在同一时间,紫澜和雷甚至都没有交换眼神,雷便已如离弦之箭般跃然而出,几个瞬步便不见了身影,惊得小墨、禾平和小年等大家目瞪口呆。

紫澜却无暇注意大家的眼神,雷既已出,自己需yào

的便是留下来接收,所谓的邀请函,究竟是什么。

依然是绑在尾部的白纸。禾平等人见没有危险了,便纷纷出门来探个究竟。紫澜小心翼翼将白纸取下,展了开来。

这一次,纸上密密写了很多字,然而还未仔细看,只瞥了一眼右下角的符号,紫澜便变了脸色。

呢喃了出声:“居然是……”

“巨浪……”……

雷回来了,脸上带着愤恨。

一看便知,没追上。

看来对方是知晓这头会有动作,射出箭羽之后便立kè

撤离走人,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附近高树多,要站在树上射出箭羽,并非难事,雷恨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当场将射箭之人捉拿手下。

紫澜被这封邀请函搅得心神不宁,但看雷的表情便知晓了,也就没多问。雷也不再管之前和禾平的矛盾了,急急地拿起了所谓的邀请函,却在半晌之后,惊讶地看向了紫澜。

“巨浪?”

“你也知dào

?”紫澜微怔,没想到这个名字居然从雷的口中吐了出来。毕竟对方只留了一个符号。

见紫澜怀疑,雷才忽得想起什么,目光中略有闪躲,道:“有过交手。”便不再提及这。

一时间,气氛又沉闷了下来,禾平等人都不知该怎么插嘴,只好让这两个看似认识却气场对立的男人继xù

沉默着。

直到,紫澜站起了身,将白纸折起,小心塞进了上衣的口袋,然后转身便想离开。

小年见紫澜有意要走,忙是叫住了他:“你是要走吗?可是你走了小青要怎么办哪!”

“……我会回来的。”

紫澜沉默了一会,侧过头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雷却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揪住紫澜的领子:“你打算怎么做!像上面写的那样?!”

“放手。”雷身上传递过来的敌意,紫澜很明显感觉到了,既是对自己的,那也不必客气。紫澜想着,表情也瞬间冷了下来。

雷却不肯放,一字一顿:“不管你们会怎么做,我一定要救丫头!”

那种坚决,让紫澜有瞬间的恍神。紫澜忽然想到,不论两人再怎么针锋相对,出点,都是为青好。

他这才放下了自己的尖锐,挣开了雷,语气不再那般冰冷了,淡淡地说:“我说了,我会回来的。”说完,便迈开长腿离开了大厅,只留一个被正午的阳光包裹着金色光圈的背影。

[——

素闻MO精英汇集文武双全,斗胆出邀请进行比试,511日凌晨十二时,地点玛琳山脉西口,请带MO成员15前来赴会。届时将会召开盛大的宴会欢迎大家。]

阴影中,躺倒在沙上的男子面上带着惬意。轻软的脚步声响起,身侧走来了一个纤瘦的少年,因为阴影太过浓重便看不出少年的面貌,然而黑暗中却可以听到他轻细的嗓音。

“邀请函已经送到了,紫澜沐现在也离开了玛歌……”

听着少年的报gào

,男子满yì

地点着头,嘴角勾出了一个微笑,却充斥着阴暗之气。

“很好很好……接下来,就等小鱼儿上钩了……呵呵~”

_______________

终于开始了……

小舞你出场了你出场了~看到了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一百九十五、最高决议团

澜走后,雷却依然深锁着眉头,配上那道刀疤很是骇

他不会看错的——邀请函的最后,是一个由红色印泥敲出的图章。紫澜识,雷也识——巨浪,即便在魔法界也是很神mì

的组织,雷也是在偶然之间才识得他们的名字并且与其正面交锋。

纸鸳,这个名字想必不会陌生。之前曾经有介shào

过纸鸳面临的两次危机,其中一次,便是来自这个名为巨浪的组织的攻击。而当时,却云还未从雷手中接下却水殿,也就是说当时却水殿的殿主是雷。

雷记得很清楚,1551年12,那是在溯荷羽宫廷政变之后八年,也就是却水殿,当时的“水翼”创立一年的时间。那个时候是年底,人人都为新的一年做着准bèi

,巨浪组织却势如破竹地攻击而来。那一次扫荡持续了近两个月,群龙无的纸鸳一度面临解散的危机。当时是雷带着还未成熟的却水殿在暗中支援的纸鸳。

巨浪,这个组织极为神mì

,几乎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但是却有着极为强悍的破坏力。据雷所知,在之前巨浪仅仅出现过三次,却都是足以破坏这个魔法界平衡的大行动——打击纸鸳可以算是他们时间最长的一次行动了,而自那之后,这个名字便再没有在雷的耳边出现过。然而纵使如此,雷也没敢掉以轻心,就算是风平浪静十年之后的今天,雷也依然不忘叮嘱却云关注关于这个组织的一切。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巨浪又出现了,而且在意料之外,当头一棒。

虽然矛头是直指紫澜手下的MO,雷却庆幸自己同样在场。

不单青被劫持,对方还是巨浪,这一次,雷想不管都不行了……

雷即刻出去了却水殿在米亚城设立的联络点,而与此同时,紫澜也已经出现在了於胥镇冬廉那头。

“怎么会是巨浪?”骆游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巨浪这个名字他当然也知dào

,但毕竟隐匿至今那么久了,紫澜不说骆游都快忘记了。

紫澜面色凝重:“我需yào

回一次总部。”对方给出地时间虽然是5月11日地凌晨12点。但实jì



【四段:破茧】一百九十六、合作

巨浪?”蘑菇蹙着眉头,立kè

从紫澜陈述的话里找到

紫澜点头,“要求说过了,十五人,不过对方既然会用青来当人质,想必已经准bèi

了十足的陷阱在等我们了……”说完,眼神却黯了一安。

“……嗯,我知dào

了。”思索了一阵,然后转身就折返了回去。

“去哪?”紫澜不解。

:=

:=了,紫澜也知dào

。可是青被劫持毕竟是突时间,这一生,便冲掉了先前的计划。但是却没有怨言,折返回去用电话联系了塞尔维的驻地使,让他通知小薇稍微再等自己一下,言语中自信满满没有此行会战败的可能性。

只是紫澜很清楚,虽然蘑菇表面装出一副讨厌青的样子,却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渐渐将她视作了伙伴。

毕竟事关青的生命安全,紫澜也不得不慎重而为之。

人员自然是从总部里面寻找。MO总部里面聚集的是精英中的精英,毕竟是最重yào

的守备基地,不能有一丝的破绽存zài

,能够被选入总部的成员都是拥有着战斗能力的。也就是说,除却战斗小队那边的队长中队长等人物,其他的人都是总部的成员。

而既然需yào

的是支持紫澜的成员的话,那目标也很容易锁定了。先确定的人物是清澄。

清澄地办公室内。身穿白色正装地他听到紫澜地邀请。笑得极为夸张。但深知他个性地紫澜却知dào

。他这个笑。只在心情好地时候出现。只见清澄一个标准地绅士礼。道了一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第三人确定。

接下来。蘑菇寻到了在资料室内地镜纱。紫澜在训liàn

场找到了格特一。两人听说事情地始末之后便一口应允了下来。格特一更是拍着胸脯道:“副手被劫持作人质了。当老大地怎么还能坐以待毙。”当然。不排除有骆游主动请命。格特一不甘示弱地可能性。但至少。至此。加上骆游和奕如桃。就已经找到七个人了。

这一天就这样过了。还有几人联系不到。也不能急于一时。第一天晚上。紫澜睡得极不安稳。几乎是隔半个小时就睁开一次眼睛。想来青失踪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了。也不知对方会怎样待她……紫澜细数自己身边地势力。现算来算去只有十个左右。这是一桩危险地差使。且不论上头地最高决议团会怎样给自己出难题。单是要找齐十五人都难上加难。

黎明地时候。紫澜终于躺不住了。起身冲了一把冷水澡。一夜无眠。疲倦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憔悴。

五月地天。还是微凉地。冰冷地水打在身上。惊起了一阵战栗。然而紫澜却觉得。纵使这般冷水刺激。也无法让他混乱地脑袋平静下来。

:=这次对弈有利地消息。而紫澜也在为剩下地人选而感到担忧。

曾经属于自己父亲的势力自不用说,单纯的中立派系是绝对会用最高决议团来当挡箭牌的,紫澜虽身为MO总指挥,但是在最高决议团之下依然只能听命行事。也就是说,除了像蘑菇和清澄这样忠心耿耿追随自己的成员以外,便只有格特一、镜纱和骆游这样本就出于本意要把青救回来的人了。

筛选着总部内的成员,其他地方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基本从总部派出去的驻地使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紫澜确信,一定会有对战,到时候需yào

的就是综合的素质。而之前也说过,能够在MO总部的成员,特别是三四级的军官,都是拥有着强悍战斗力的人——哪怕是骆游和镜纱,也是通过层层筛选才爬到的现在这个位置。

这头紫澜正在头疼着人选问题,长空和翠明却主动来找了自己。紫澜很意wài

。且不说翠明,他身为记录部的部长,即是清澄的直属部下,那主动前来也不在意料之外。让他吃惊的是长空的到来。

长空很强,这是理所当然,作为老一辈的MO成员,需yào

的就是铁一般的战斗力。但长空原本是属于中立派系的,紫澜霖死亡之后便因十三长老的压迫离开了MO。只因着前任牢狱所所长请辞才重新召回的他。

此番迎战巨浪组织的挑zhàn

,因涉及人物众多,不出意wài

,出战的所有人都是彻底表明了自己是紫澜派系的人,不管十三长老否决与否,虽不至于会遭致针对,但往后在MO总部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顺利了。长空不可能不知,可为何还要这样不惜出头?紫澜没懂,因为长空只是神mì

地笑,露出一口依然洁白的牙。

下午,格特一那头也有了消息。Irene理所当然应了下来,而同时也有另外一个人主动请战——Cuard,当日同Irene一起在琥蒙城前

【四段:破茧】一百九十七、赴宴

琳山脉位于米亚城北边,从於胥镇出也就需yào

半个程。因为有人说要去准bèi

一些事宜,而且考lǜ

太多人一起出现也过于惹眼,所以商榷之下,决定在用魔法阵到达米亚之后便分散开来,十一点四十五分在玛琳山脉西口汇合。

紫澜先一个人到了於胥镇去接骆游和奕如桃。这些日子骆游一直在冬廉的住处未曾离开,据说本来是在研究截肢手术具体事宜的,却没想到半途中竟然生了这样的意wài

。骆游也就索性留在了於胥镇。

奕如桃和骆游还在整理东西,还未到出的时间,可屋内的气氛却沉闷地让人感到压抑。

奕如桃很懂事地不开口,一直不正经的骆游也观察着紫澜的脸色叹气。

等待了那么久的“宴会”终于要开始了,骆游虽然庆幸十五人找齐了,却也隐隐有着不安。为十三长老如此怪异的静谧,和这十多天未听到消息的青,手臂的情况。

5月1C日晚十一点,夜色正浓之时,准bèi

好一切的三人终于出前往汇合点。冬廉脸上布满了皱纹,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这位老人的担心。

但千言万语,有时候务须开口对方也能够明白。在临走前冬廉将一支药剂递给了紫澜,说:“救下青姑娘之后,别忘了快点喂她喝下……这些日子,魔鹊肌该是作了。”

紫澜知dào

老人也很关心这件事,虽然最初用那种态度阻止。刚想道谢,却听冬廉压低了嗓门,轻声道:“阿桃,就交给你了。……要平安无事地带她回来!”

对冬廉来说,自小便生活在自己身边的奕如桃,与其说是徒弟,或许用孙女来形容更加贴切。然而冬廉即便嘴上反对得紧,却也是尊重奕如桃自己的决定的。他早已妥协了下来,只不过一直未找到一个台阶下而已。

紫澜用力点点头,感激这位老人表面装作不在意却一直在为此事操心,看向前方一片黑暗的夜路,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没底了。

十一点四十五分分。黑夜笼罩地玛琳山西口。四周是密布地山林。正是因为远离城区才会有这般地寂静。才能够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地兽鸣……

从山林中慢慢现出身形来地。是早已守候在四处默不作声隐匿起自己气息只等最后一刻地MO精英们。

MO现在地顶梁柱也好。曾经地老前辈也好。有一些根本就从未见过。然而提及各自地名号。却几乎都是听到过地。除却现在在紫澜身边地红人——、清澄。其余地人。长空和溪荷是十几年前MO总部地精英。而镜纱骆游翠明则都是MO少有地三级军官。战斗部队总队长格特一更是名气响亮地人物。Irene和Cuard是总管一支大部队地战队总队长。苍狼虽只是中队长实力却不比Irene和Cuard弱。而染霜是招选地时候便脱颖而出招人眼球地文武双才。奕如桃更是冬廉唯一地徒弟——为了MO治疗所而培养地人才。

唯一令人惊异地存zài

。也许便只有雷了。但既然是紫澜寻来地人。而且他和奕如桃也在前段时间加入了MO。目前为止也就再没有任何纰漏了。

所谓地难关。也许只有这玛琳山脉西口隐隐散出地压迫人神经地魔法波动了……

又被强行灌入了冰冷的药剂。青依稀可以看到喂药的那个女子小巧地脸蛋,妆面很浓很精致,是个美人胚子,只是那张漂亮的脸上却写着不耐烦。

“到底为什么要服侍她啊!”

她叫仙儿,狐仙儿,这段时间,自从自己身上地魔鹊肌又作之后,便一直都是她帮自己喂的药……

是……什么时候开始地?青已经不记得了,只知dào

当日被弄晕过去再醒来之后,过的便都是这样暗无天日地日子。最初的时候青还会挣扎,然而一天一天消磨下来,力qì

也一点一点在被抽空着……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切都好像假的,冰冷阴森,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那几张熟悉的面孔。

青不知dào

抓自己的是什么势力,又是想要威胁谁。却水殿,MO,只有这两个可能,但是无论如何,雷一定急疯了。还有,紫澜……

还记得紫澜离开的时候说:不出三日就会回来接你。可是还没等到紫澜,自己却又落入了敌人的手中。

想到他那双漂亮的眸子望着自己,说:“我不想让你离开我的视线。”青便觉得,那种揪心的痛楚阵阵袭来,冲刷地她眼前有些模糊。

青无时不刻在心底默念着紫澜的名字,紫澜,紫澜。

紫澜……

沐……

明知dào

若紫澜来的话一定会落入对方陷阱,却还是期望着他像以前那么多次一样前来救自己。她明白自己很自私,她也明白此时此刻心底只有一个人是多么的矫情。可是哪怕她不愿意承认也好,紫澜早已变成了纠缠在她心间的一道藤蔓,就算疯狂的撕扯也阻止不了他的疯长和蔓延。

仙儿又是一如往常的抱怨。青知dào

,她有老公,名叫岫,是一个长得非常高大壮硕的肌肉男,看起来很凶相但是对仙儿却极度的温柔。对!

壮硕,站在人的面前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气势骇人!

青一直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她想从这些人的口中套出些些有利的情报,可是除了那个被唤作“流砂”的清秀少年,其他人对自己都爱理不理,将自己当作空气。虽然自己是人质,必须要保住命,所以那个仙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用药灌自己以期能够压下魔鹊肌的继xù

蔓延。

可是,青却明显感觉到,仙儿的药,和冬廉让自己服用的是不同的,魔鹊肌的蔓延虽然是压制住了,却和自己身体本身产生了互冲。青并不学医,哪怕看过一段时间的医术,但真zhèng

的医术却是博大精深地。就连仙儿都无法解释这种情况,更何况是青……

又一波疼痛过去了,冷汗淋漓之下,青感到有些口渴,便不禁呼道:“水……水……”

“听到没,她要喝水。”仙儿连睬都不睬青,见她恢复了神智,直接就把这个包袱扔给在一旁静立的流砂。

流砂迟疑了一下便点头离开了这间石室,过不多久端来了一杯热水。

“喝吧。”

流砂尽量想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青却依然能够感觉到,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排斥自己。

如沐甘泉一般,温水滋润了她干涩的喉咙,还剩下的疼痛已经不再那么清晰了。

流砂见青喝完了水,便避嫌一样转身又站立到了远处。

青目光有些闪烁,看着流砂,总觉得心底似乎有些些熟悉,然而浑屯的大脑却作不出任何的思考……

仙儿嫌弃的拍去了手上地灰,高傲地扭过头道:“时间快到了吧。你也别在这里磨蹭了。这里让音呆子看着就好了。”完了又补充了一句:“老大那边还要你掌局呢。”

流砂点点头,细碎的刘海挡住了他漂亮地瞳仁,他声音轻细,道:“好的。那我先过去了。”便缓步离开,带起一阵清风。

蹲在角落里呆的乐正音听到仙儿叫了他,先是傻傻地应了一声:“诶叫我?”往后才顿觉:“你叫我音呆子?”

仙儿翘着嘴唇笑,也不睬他,一半像是对青说一样,开了口:“没想到居然真找来了十五个人。……看来你这个黄毛丫头在那位大人的眼中还是挺重yào

的嘛。”青眯着眼还在回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地时候,仙儿便迈步离开只留了一个背影:“音呆子,好好kàn

着她,我先去准bèi

准bèi

咯~”

夜空中,月亮被来的云朵遮盖了住,天地顿时被笼进了黑暗之中。苍狼和雷想到等待在前方地是巨浪时,全身的骨头便“咯吱咯吱”的开始作响。

玛琳山脉西口,聚集起来的十五人,身上带着凌厉的气息。紫澜再次陈述了一遍此行的目地,以救下人质为要,不到必要的时刻尽量不硬拼。苍狼对此还有些不满,不过也还是应了下来。

紫澜说:“这里有人以前和巨浪有过交锋。我不管以前你们遇到地是什么样的对手,但至少有一点你们要清楚,巨浪已经近十年没有大规模地活动了,而且这个魔法界,组织换血是极为平常的事情,我们不能用定性思维去定义巨浪组织地成员。到时候生什么都是无法预测的,希望你们能够做好随时面临危机的准bèi

。”

说着,紫澜看向了门口。山洞门口流转着魔法波动的气息,一旦进入,就绝对不可能回头了。对方肯定已经设好了陷阱等着众人自投罗网,可是,不可能后退,不能后退。

十二点,夜的分割点,夜风吹拂而过,云飘了开来,月光终于再次洒在了地面上染出了一道银色的光路。

月光下渐渐清晰的,是微笑着架着那副金丝边眼镜的清澄,微弓着身随时准bèi

出面色冷俊的蘑菇,背心短裤外披了一件及膝米色风衣表情淡定的镜纱,褐色长衣下巴还有未剃干净青色胡渣的骆游,身着蓝黑色钩丝长袍佝偻的背脸上带笑的长空,一身灰色办公服身形瘦小的翠明,皮肤白晢穿着记录部办公服却面无表情的染霜,简单地束着马尾特地穿上轻便唐装的奕如桃,身着粉衣眉目间英气十足的溪荷,以及统一身穿深蓝色军装的格特一、Irene、Cuard和苍狼,唯一不同的是苍狼的外套敞开,袖口挽到手肘。

最后便是一身素衣面色凝重的雷和穿着黑色风衣眯着眼睛等待时间的紫澜。

这十五人,便是前来赴宴的阵容。这是围聚在紫澜身边的战斗力,一切只等宴会开始的那一刻。

前方的魔法波动突然产生了变化,渐渐散了开去,露出了里面淡淡的荧光。

这是巨浪的邀请。十五人哪怕知dào

前面就有陷阱,也义无反顾踏了进去,在那一瞬间,空元素暴动,只感觉四周升起起了一股强dà

的能量,还没看清眼前的事物,便一阵纷繁,眼花缭乱。

只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低沉阴郁的声响,响彻整座玛琳山脉。

“欢迎大家参加今晚的宴会,那么,接下来,欢迎仪式,就要开始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一百九十八、水镜迷宫,巨浪的欢迎仪式

澜只觉得眼前光芒一绽,身体便被带离了地面,有一口的力,等到视觉重新恢复清透的时候,前方已不再是最初的那一片荧灰了,而是一片延伸开来不断重叠往复,一个框框套着一个框框的三维空间,仿佛被割开的断层一样,最终化作了一个点消失在了视野。

“欢迎大家参加今晚的宴会,那么,接下来,欢迎仪式,就要开始咯……”

才落地,便有一个男声传了过来,紫澜立kè

警觉地屏息查探,却无论如何也寻不到声音出的方位。

“这是……”就在紫澜怔的当,旁边响起了一个浑厚迟疑的声响。

紫澜回过头,是雷。

雷此次前来,穿的是青灰色的衣衫,但是在普通人身上显得松垮的衣衫却紧紧包着雷壮硕的肌肉,极具爆力。

雷正狐疑地想要走近那个空间,却在经过紫澜身边的时候看到了他。

两人此刻站立的位置光芒已消去了,但无疑,之前踏步进入山洞的时候,山洞中便早已设定了一个空间传送魔法阵。除了紫澜和雷,一个人也没有。也就是说,被魔法阵传送过来的,只有紫澜和雷两个人。

“这就是他们的欢迎仪式么?”紫澜并没有对眼下的情况感到惊讶,只是淡淡道了一句,然后走到了距离自己最近像是入口的地方,确定没有危险后跨了进去。

结果,半个身体才刚走进,紫澜就惊呆了——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这里不是一个空间,而是一道走廊,走廊的两边墙壁以及地面和天顶都是晶莹剔透的水镜,紫澜才刚走近,那层层叠叠的空间中便出现了无数的自己。真zhèng

能够通行的,只有这大约三米宽和五米高的走廊。

“怎么回事?”还在走廊外地雷看紫澜顿了步。疑惑地追了上来。这一进入。也顿时瞠目结舌。

“镜子?”

“嗯。镜子。就是不知dào

对方地目地是什么。”紫澜试探性朝前走了几步。并没有陷阱地样子。脚下走得也很平稳。不过只行了一点路。看到前方地镜面中映射出地是慢慢靠近地自己地时候。紫澜便是蹙起了眉头。

是一个转角。这条通道只有十米左右长短。便遇到了转角。依然是镜面地墙壁。缭乱到让人眼花。才走到转角。紫澜便已经明白了过来。

“水镜迷宫……”紫澜回过头。对依然眉头紧锁地雷说道:“看来我们是到了水镜迷宫了……”

“水镜迷宫?”另外一头,蘑菇还在摸着镜面考lǜ

有没有破坏掉的可能性,同他分在一起的染霜却念出了这四个字,引来了蘑菇的反问。

染霜看着镜子里重叠渐次远去的自己和蘑菇的背影,点头道:“是的。水镜迷宫,不过外界也有称为镜迷宫或冰镜迷宫的。母亲曾经和我说起过……”

“就是像这样,四周的墙壁都是镜子?”蘑菇手触在冰冷的镜面上,感觉指腹有隐隐排斥地力量传来,些许刺疼。镜面上有淡淡涌现着魔法能,看来是设置了结界,若要强行破坏,必会自损八百。

染霜也自知困难重重。这是她加入MO后这第一次的大行动,看样子没那么容易结束:“单单这样的话倒是方便……可是……母亲告sù

我,水镜迷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也许你看到的反而是幻影。就比如。”说话间,她似乎寻到了一处波动异常之处,轻轻将手附在其上,那一片镜面竟是像水波化去一般消失不见,背后是一条崭新的通路,而前方本来通明的大道却在此处水镜消失的同时被半途出现的一道水镜阻住了。

菇也亲眼见了这一幕,顿是啐道:“迷宫就迷宫吧,非要弄得那么麻烦。”

“而且这条路,还不一定是正确的。”染霜加了这一句,手扶着转角处尖锐冰冷的棱角,看向因镜面互相反射而迷乱眼错综复杂地道路时露出了愁容。

菇不满地“嘁”了一声,看这个比自己大很多岁的女子的表情,便先她一步迈开了步伐:“不管正确不正确先走了再说。”大有无所畏惧的架势。

染霜看着这个男孩,几度听闻他是紫澜身边的红人,见到真人地时候还失望了一把,却没想到他的身上,竟是有一股让人生出勇气地魔力。

“嗯。”迟疑了一下,染霜便踩着小步跟了上去,丢开了这样那样的顾虑。

水镜迷宫是由基础元素冰和空元素组成,并且带有幻影效果。就如之前染霜所说地那样,水镜迷宫的镜面由实镜和虚镜组成,实镜便是固定无法移动地镜面,虚镜便是可产生两种走法的镜面,同时只可存zài

一个点,只需yào

像染霜那样稍微释fàng

一些魔法能便可以让虚镜移位。当然,移位后的虚镜基本都是在视线范围之内,也可以再回复到之前的样子。

虽然十五人被分了开来没有进行过其他交流,但基本上都在走进这个迷宫后不久便推断出这是水镜迷宫了。

不仅是水镜迷宫建造的特殊性,更有墙壁上能够感应到的虚镜魔法波动做指引。

这座水镜迷宫总共有七个入口,十五人被随机分配六组二人组,一组三人组,紫澜和雷是一组,而蘑菇则是和染霜,奕如桃和Irene,镜纱和长空,溪荷和Cuard,清澄和骆游,而还剩下的三人—格特一,翠明和苍狼则是唯一的一组三人组。

然而这座水镜迷宫入口有七个,出口却只有一个,这七条通路互相联通,若巧合的话也会有两组人员面遇的可能。当然,也有可能你以为走到的是出口,却只是别人的入口。

在场的这些人,有魔法界的老前辈,有从其他途径听闻这座迷宫存zài

的,所以这第一条路没有难倒大家。既然对方会摆出这样的迷宫来为难众人,那目的绝对不是单纯的想要让十五人走出这个迷宫。也许是为了让众人分散战斗力然后逐一击破……之后一定会有战斗,这个欢迎仪式势必同样是为了热身而存zài

地。

大家都警惕起来地同时,也从七个不同的点开始一点一点寻找起了出口。

紫澜和雷虽然并无其他交集,但两人目的性是一样的,也不在乎同路。和染霜,本来就是各管各行动,一路没有冲突。Irene为人和善很好相处,同奕如桃倒很合得来,镜纱和长空在总部本就见过面,也说不上陌生。溪荷年纪虽是已过半百,但心态极为年轻,和Cuard交谈之下也并无隔阂。格特一、翠明和苍狼,翠明少话,苍狼冷漠,格特一也闭口便是。只有清澄和骆游,像是上辈子谁欠过谁一样,暗地里闹得不可开交。

骆游说:“刚刚那个声音倒是很像你么?”当然指的是那句初入山

传来的欢迎致辞。犹记得招选第二轮,清澄便是用进入水赛场,先在此恭喜大家通过了我们精心准bèi

地第一轮考核的难关。”这样的开场白迎接的大家。

那个时候骆游也在,他一向对清澄这种拿腔拿调的极为不爽,当然最主要的是——镜纱因为公事需yào

时常同清澄合zuò

,他一直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便一口认定是清澄在装优雅故yì

讨好镜纱,不免对他产生了敌意。如今竟同他分在一起,正好借机搓搓他的锐气。

清澄皮笑肉不笑,看出了骆游的挑衅,架了架他的金丝边眼睛,声调高昂地应道:“骆游大人抬举了,在下可不敢当~”

骆游顺手拍开了一面虚镜,先行钻了进去,边阴阳怪气地说:“清澄大人可当心,弄脏了衣服可不好。闹心~”

清澄知是骆游在嘲笑自己地洁癖,从白色正装的上衣袋中优雅地掏出了一副白手套,小心地戴上才转进了转角:“多谢骆游大人提醒。在下不习惯凡物沾身,有时候还很是羡慕骆游大人能够这般自由随性。”

骆游咬了咬牙,清澄竟然反咬一口叱他粗俗鄙陋,想到自己吃了亏,便不由加重了语调:“是啊,我们可不像大人您那么娇贵呢。”

“……”

“……”

……

两人唇枪舌剑不断,更像较劲一样不断抢先着拍虚镜,要是镜纱在场看到如此小鸡肚肠的骆游肯定会惊讶地张大嘴巴,因为在镜纱面前的骆游,永远都是那样不正经,像这样认真同某人争辩,而且是争辩这种无聊话题的情况还真是从未生过。

不过,正和长空在一起的镜纱可猜不到这头的情况,因为长空和镜纱,走到了第一条死路。

“啊……死路。”正是因为是水镜迷宫,镜中镜更扰乱人的视觉,所以直到走近镜纱和长空才现前方是死路,并无转角。

“前辈,是回去吗?”镜纱回身询问在后方的长空,却见他四处观望了一番。

抬起头能够看得到天顶的镜面上仰着头地自己,还有地上的镜面里倒立的自己。这个空间因为四周都是镜子,便可以无限延伸下去,最初的时候镜纱还极度不习惯全靠着长空带,到后来才渐渐适应了下来。

“嘘……”长空伸出了一根手指,制止了镜纱的问,镜纱满腹疑惑地走向长空,想要一探究竟,却见他斜眼望向了左上角地方向,用沙哑的声音道。

“可以准bèi

起来了,纱姑娘……”

“准bèi

什么?”镜纱本想顺着长空地目光看去的,却突然感受到了扑面而来魔法能。

长空咧开嘴露出这个年纪不该有地白白的牙,左手地手心寒光乍现,便是一柄魔杖滑了出来。

长空一字一顿地说:“召、唤、武、器。”

死路尽头的角落里,突然冲出了一道身影。溪荷反应迅速,大喝一声:“小子你让!”便是一甩衣袖甩出了一道刃风打退了袭来的那个人。

男子在这一击之下身形乍现,高大威武像一座巨塔矗立在了两人面前。

Cuard冷静应变急招出了自己的魔法武器,溪荷脸不变色,迎面正对男子道:“小娃子,想偷袭我,是不是早了些?”

男子抱拳礼貌道:“不愧是花姑,果然出手不凡。小辈在此道个不是,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男子的致歉让溪荷嘴角高挑,回想那一击的力度,看来也仅是试探身手。

“即是知dào

,也请另一位姑娘不要再躲躲闪闪了。”

男子明白在魔法界被称为“花姑”的溪荷早已看穿了一切,也不躲不让,朝一边了声:“仙儿出来吧,既是被看穿了也没必要再躲下去了。”

水镜中缓缓走出来的,是一位身穿鹅黄色纱衣长相漂亮的女子。她撅着嘴几步走到男子身边,不满道:“岫你做什么手下留情?”

“若非我留情,只怕花姑早已使出了绝技。”被唤作“岫”的男子宠溺地抚了抚狐仙儿的头顶,而后转身正对着已摆好架势的Cuard和依然笑着的溪荷:“小辈冒昧了,因奉主人之命在此等候两位试探身手,所以接下来请接受我和仙儿的挑zhàn

。五分钟之后,自会送你们二位回到入口。届时二位便可重新寻找出口。”

“五分钟?”溪荷腹中闪过了疑惑,却转瞬即逝,笑道:“呵呵,应你就是。”溪荷倒很看的过光明磊落的作风,手一伸便有一把魔杖从手心的魔法阵中滑了出来。

“小娃,不需顾忌攻上来便是~”溪荷这般自若的姿态惹得仙儿不满,娇喝道:“好~那就由我先来~”便是一挥长袖烟雾一般鬼魅地攻了过来。

被叫做岫的男子看仙儿抢了先,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朝Cuard道:“小兄弟,就由我对战你吧。请~”

早已等候已久的Cuard拖动拴在庞大战斧尾端的沉重锁链,爽快地说:“正有此意。”说罢,跑动着冲上了前去……

“盛宴,已经开始了……已经开始了~~~”看着几面散着莹莹光芒的水镜上的影像,坐在软凳上摇晃着一杯血红色液体的男子激动得甚至将液体洒出了玻璃杯外。

青无力地靠在墙面上,她知dào

有什么事生了,可是浑屯的大脑却无法集中思维。水镜上的景象,她看不到,而这个应该是幕后黑手的男子的面貌,也因角度无法观望清楚。

青努力睁着眼睛,石室冰冷的空气让她不由哆嗦着。除了那个出阴笑的男子,便再无其他人了。仙儿不在,不在,流砂不在,乐正音也不在……她知dào

,他们去执行计划了,她知dào

,计划中,一定有紫澜。他们用自己来威胁紫澜参加所谓的盛宴,可是明知dào

是一场骗局,青却无法阻止这一切的生。

才刚刚被灌了药没多久,魔鹊肌却好像又作了。最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青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也就没再见过自己的手臂变成了什么样,但是她知dào

,再拖下去,一定会出事……

“沐……沐……”青暗暗念着紫澜的名字,痛楚一阵一阵袭来剥离着她的感知。她无力再睁着眼睛,只觉得眼前渐渐黑暗了下来,依稀还可以听到那个男子依然念叨着:“我终于……终于要……复仇了……”

_

接下来可能空间跳跃比较厉害,因为出场人物比较多,需yào

给大家一个直观的概念。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了,重头戏是在后面嘛~~

嗯嗯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一百九十九、五分钟的试探

天飞舞起青黄色的清烟,同时夹杂在其中的是锐利的靠近便能感觉到摄人的温度。

溪荷利落地手起,魔杖尖端的魔晶石划出一道耀眼的轨迹,瞬间前方撑开了像是屏障一样的薄膜将两股气体隔绝在了外面。

但即便溪荷反应迅速,另一侧的Cuard还是轻哼了一声跪坐了下去。

“小子你没事吧?”溪荷眼尖,脚尖一点,便是身形利落地跃到了Cuard的身边。

Cuard抬头,因常年在烈日下战斗而黝黑的面上沁出了丝丝冷汗,他无力地说:“前辈先别管我。”说着便径自闭目养神般恢复起了体力。

“丫头不错么,这一手烟爪倒是使出了八分色彩。”溪荷脸上露出了赞许之色,本还道是狐仙儿只凭口舌之快,没想到过招间竟也是身怀着本事。刚才挥来的那一阵烟雾里夹杂着吸取人精气的物质,Cuar因猝不及防吸进了一口瘫软了下去。好在吸进不多,而且魔法能运转得当才很快恢复了过来。

看着Cuard恢复了,狐仙儿还有些失望的,但听到溪荷的夸赞,立kè

得yì

洋洋地翘起了唇角,小巧的瓜子脸上扬,声音清脆:“这是当然。本姑娘师承毒之师银狐……”

“仙儿!”一旁的岫听狐仙儿说出这般话,终于忍不住开了腔,板起了脸道:“师傅说过不要到处向别人炫耀他的名号……。”

狐仙儿这才收敛了姿态,知是自己错了,撅嘴道:“好嘛好嘛……那个,花姑老太,我刚才说的你权当没听见。我们继xù

交手!”

溪荷也不在意狐仙儿唤她老态,只玩味地笑了笑:“嘿嘿,银狐吗?竟是那老头……喂小子你还打得动么?不行的话两个都交给我来,今天我倒要和那老头的徒弟好好交交手,看看他这些年退步了多少。”

Cuard咧嘴笑。不甘示弱全是一股军人粗犷地气质:“当然。哪能一直拖前辈地后腿!”

说着。拖动起了沉重地重斧冲向了手伸在身前地岫。

长空和镜纱那头。只看到左上角光滑地水镜中显现出了一个人形。而后慢慢滑下到了地面。再从水镜中慢慢走了出来

是一个矮小地男孩。

乍一看之下。大大地眼睛水灵灵地。是个让人忍不住称赞漂亮地男孩。可是他虽然是笑着地。却有一股阴郁之气不由散出来。叫镜纱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可是长空却嘿嘿笑了一声,一道冰柱从右下角毫不留情地杵了出来,只听到一声“啊~”,水镜中便跌出了一个女孩,身穿着白色娃娃裙和满是羽毛地小披肩,头戴着纯白色的羽绒帽,手上也戴着半截白羽手套。

长空的这一击,叫她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看她涨红了脸,镜纱也不禁有些不忍。

但长空却看到了一切,面不改色地笑道:“这不是都出来了嘛,我就想哪有那么简单。”

“前辈早就感觉到了?”镜纱不禁有些惭愧。自己还后知后觉,见那个男孩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吃惊,没想到在这条死路尽头竟然有人在守株待兔,而且甚至不止一个人。

长空伸出了有些干枯的右手,那柄金属质地的魔杖周围便有风刃聚集了起来。

“纱姑娘,别因为对方是孩子就不忍心出手哦。~”

长空话音刚落,那个男孩便是缓缓朝前走了两步,拉开了更大的笑容,却像是画皮一样虚假地让人浑身毛。

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孩也纠着脸站了起来,柔柔弱弱地拍了拍摔痛地屁股,然后跑到了男孩身边:“祁玉祁玉,你还是要那个姐姐吗?”

被叫做祁玉的小男孩面上还是保持着那个笑容,直直地看着镜纱,看得镜纱不禁后退了一步,差点一个踉跄滑到。

祁玉没做出任何回复,但女孩却好像听到了他的答案一样拍了拍他的头顶,然后小步走到了长空的面前。

“既然祁玉要了姐姐,那我就要这位老爷爷了~”说着,女孩身体周围突然出现了银色的点点光芒,汇聚成了片片羽毛的形状。

女孩说:“祁玉,记住只有五分的时间哦~~~~那么,我这边开始喽~~”点点光便飞一般破空袭了过来……

总感觉似乎走了很久了,却还是没有到尽头。前面又是一个波动点,菇顺手拍了开来,全凭运气。

染霜也没有一句怨言,从跟着蘑菇进来开始就一路跟着他,看他毫无目地性得到处乱走。

眼看着蘑菇钻进了新开的那条通路,然后在下一个路口选择了右转。后他一个身子的染霜还没过转角,就听到一直沉默着的出了一声疑问:“嗯?”

染霜加快了脚步,鞋跟踩在地上的镜面上出“嗒嗒嗒”地声音。

然后,在走进转角的那一瞬间,便有若有若无地笛声传入了耳中。

不通。”面无表情说着这句话,却已是伸出了:呢喃道:“水草……”

染霜脸色立kè

冷了下来,因为在蘑菇召唤武器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背后转弯口封闭起来地结界。

光芒慢慢浮现出来的,一个是身穿着银灰色纹有繁复复杂图案长衣,有着一头银色漂亮长地男子,他薄薄的双唇离开了笛子,望向了这边。而另外一个穿着土黄色简朴斜襟衣服和白色长裤的则是摸着头,深橘色头蓬松柔软,在后面扎起一簇细细的小辩。

“只有五分钟呢。”飘浮在空中的银衣男子收回了笛子,垂下眼睑,眸光闪过了一丝无奈。身侧的橘男子摸了摸鼻子,笑道:“就当是热身嘛~嗯嗯抓紧时间抓紧时间~”

说着便一个翻身跃到了和染霜的面前,声音清亮:“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快就动手的,不过没办法,这是命令嘛。噢噢对了,我叫卡萨,他是夜,请多多指教咯,MO的各位~”

“”了一声,水草在手间轻轻翻动,大有一副立kè

就要出手的架势,染霜却出于这段日子在作风严谨的翠明身边做事,习惯成了自然,听那个叫卡萨地橘男子开了腔,也立kè

是轻声道:“MO三阶军官附属染霜,他是二阶军官蘑菇,请多指教。”

话音才刚落,已经不耐烦地冲向了卡萨:“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打了再说!”

卡萨翘唇笑笑,手指间飞快缠绕聚集起了一股气流,只看到一支口琴出现在了他的掌间,轻巧吹奏之下,竟有丝丝实体化的音波阻住了的冲劲。

菇用力挥出了水草,只听到“嘭”地一声巨响,在这个暂时被密封起来的空间内,掀起了阵阵冰雾,迷乱了染霜的眼。

染霜不禁后退了两步,却忽然感到了身后地压迫力。全力一扑,那个银听卡萨介shào

说名叫夜羚的男子竟是趁乱出现在了染霜的背后挥出了一击。幸好她反应地快躲了开去。

“呼……”一边烟雾散了去,菇和卡萨早已纠缠地难解难分,染霜也不禁冷下了神色,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羚的视线之中,然后只听到“咚”的一声,染霜出现在了半空中夜羚的身后用力一记旋踢,虽然被夜挡了下来,却也因为作用力后退到了地面上,饶是夜羚夜里跪地试图减缓冲力,也滑了好远才在阻力之下停了下来。

眼前染霜的身影再次消失,夜羚原本垂下的眼睑突然抬了起来,嘴角勾出了一个笑。

“呵呵……看来,不会太无聊……”

水镜中,清澄和骆游虽然还不忘较劲,却也暂时搁下了纠纷同仇敌忾与前方地一男一女对战。

格特一、翠明和苍狼早已陷入了战争白热化,只看到那长约七米的走廊内战事猛烈,烟雾之中甚至看不到友方和敌方的身影。奕如桃和Irenee战斗得有些吃力,却也是撑过了五分钟的时间。七组人中,最晚一组走到死路的是紫澜和雷,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一个是流砂,而另外一个,便是乐正音。

“五分钟?”看着穿着简洁短袖脖间围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围巾的流砂,紫澜眉目瞬间犀利了起来。

流砂点点头,手轻轻朝天空地方向扬了一扬,便有一只黑色的小鹰从角落的水镜中飞了出来,在上方盘旋了两圈落在了流砂的肩头。黑色的羽毛和白色地围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乐正音无聊地蹲在一旁,嚷嚷着:“你们说够了吧……话说砂你个笨蛋干吗要和他们说那么多啊?”

“到底是谁笨蛋。”流砂被打断了话头不由心生不满,冷冷地斜睨了乐正音一眼,不过因为眸子过于干净没有丝毫地威慑力。

乐正音把手举过了头顶,万般无奈地说:“好好,我是笨蛋。流砂大人请您快点和他们解释清楚,然后就开打OKK?”

“……”流砂轻吐了一口气,又把目光转回到了紫澜和雷的身上。

倒是紫澜已经反应过来了:“五分钟之后,回到出点地意思是,让我们重新走?”

“是。”流砂习惯性伸出右手抚了抚停留在左肩的小鹰地头顶,轻声说:“而且接下来你们就算走到死路我们也不会再出现了。”

流砂自认为这些事情要和紫澜解释清楚,因为他和乐正音选的是这一组,有着MO总指挥的这一组。

然而听完流砂的话,紫澜还未开口,雷却一针见血道:“这只不过是欢迎仪式不是么?既然只有五分钟的话……”

“那就证明以后还有交手的可能。不管怎么样,记住他们的能力吧。对以后一定有用。”说着,手心已经窜动起了亮蓝色的光点。

流砂眼中闪过了一道光,不由打量起了雷,瞳孔中有异样的颜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两百、灵宠鲁鲁和野蛮人乐正音

率先冲向了孱弱清瘦的流砂,试图先制人,乐正音前一秒还蹲在角落里百无聊赖这一秒却已一个迅雷不及掩耳挡在了流砂的身前。

“谁让你挑衅人家,看吧遭报应了吧?”

乐正音歪着嘴笑,轻巧地伸出了右手,竟是才靠近就将雷手中还未成型的雷电攻击拍散了开来,而且顺势还攻出了一拳。

雷一惊,不得不收回了攻势侧身躲避了开来,一道电光从眼前游移而过,迅速得叫人称奇。

两人交手才一招,却已让雷察觉到了棘手。

正准bèi

召唤出“莲”的紫澜也惊愕地顿了一顿。乐正音并没有出手,只是被动防御了雷的攻击,所以紫澜并不知dào

他的战斗力究竟如何。可是刚才那么简单的一下过招,却让紫澜看清了他的能力——刚才雷手中聚集起来的电能不是雷自己收回来的,是真真切切被乐正音拍散的。

紫澜立kè

想到了姬雪莲,姬雪莲的能力是能够将魔法元素吸附到自己的身体周围——当然有前提那就是需yào

足够的操控能力。这种能力不是普通人类拥有的。这个世界上的确存zài

拥有着特殊异能的人种,雷便是如此,他们是人类,却拥有着超出一般人类所能够拥有的能力。

看来这个乐正音也是这类人群,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能力,和姬雪莲不同,和雷不同,雷这种天生与雷元素极为亲近甚至不需yào

魔法能和魔咒就可操纵魔法元素的能力充其量只能起到攻击作用,与一般的雷法师也没多大的区别,可是他的能力,却是——解散魔法元素的排列运作,说通俗点,就是魔法驱散。不,如果说乐正音不能使用电魔法的话,那么,这个能力可能更加骇人——反弹魔法。

若说到魔法驱散,历史上一直都是世代人们所追求的技能。传说中精灵族还存zài

的时候,战场上便出现过魔法驱散,至于现在还存zài

与否,则一直是个谜题。

毋庸置疑,魔法师在这个世界上是占据着绝对优势地,哪怕是武修也会放qì

魔武双修的机会,虽不能说是魔法主宰这个世界,但要论其作用绝对堪称大头。

且不论乐正音是否能够反弹魔法元素。光是魔法驱散这样一个能力。一旦拥有。便是拥有了一项能够压制法师和魔武士能力地杀技。这种能力。甚至凌驾于最强地黑暗系魔法之上。

“……”

紫澜不语。瞳孔中却闪过了精光。手指微动间。尾戒闪瞬化作了漫天飞舞地银丝。出划破这冰冷空气地鸣响。

乐正音嘿嘿笑了一声。早已看出了紫澜地表情:“果然是总指挥大人。才一眼就判断出来了么。”

“那也是因为你不想刻意掩饰吧。”

紫澜冷冷地应着。意念一动。莲便随着他地指引划开变作了一圈一圈上下笼罩住流砂和乐正音。

既然是五分钟,既然对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能力上来便动用绝技,那唯一能够做的解释便是——这个水镜迷宫只是前提条件。对方需yào

这边完全透析对方地能力。重头戏,是在后面,走出水镜迷宫之后的挑zhàn



雷也已想了个通透,那一击吃瘪并没有让他灰心丧气,他后退了两步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剑,就是在MO招选的时候和青对战时使用的佩剑。

短剑才抽出的一瞬间,“滋滋”的电光包裹在剑身煞是惹人眼。但是雷的手才握到短剑剑柄,电光便仿佛被吸收了一样尽数消失了去。

“那就让我来好好确认一下吧!”雷大吼了一声,便拉开一道虚影飞速冲了上去,与此同时,紫澜的莲也跟随着雷身形的移动默契地开始收紧。

就像事先商量过地一样,在雷靠近的那一瞬间,莲如花朵绽放一般四散了开来,看不清轨迹和方向,却是配合着雷的动作,让他自如穿行其中。

这一切生得疾风迅雷,加上雷攻击迅猛而至,短剑在接触到乐正音掌风之时,一道耀眼的闪光爆沸了开来,雷因这一击的巨大冲力被震得后退了几步,莲在紫澜操控之下让了开来避开了雷的身体。

刚才那一击的破坏力让乐正音也禁不住笑容一僵,可是莲却没有因此而停止下来,如流水般的攻击让乐正音无暇去顾及那头被逼退的雷。雷嘴角咧开了一个笑容,从认识紫澜至今,第一次对他化解了最初的敌意。

刚才若不是紫澜帮衬着自己,那一击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也不可能才两次攻击便确定对方地能力。

没错,就像紫澜和雷怀疑的那样,乐正音地能力,不是魔法驱散,而是所有人追求的魔法反弹。

魔法反弹,这个能力是比魔法驱散更加令人恐惧的能力。任何一个魔

使用魔法攻击的时候,追求的是最强地攻击力。可师的防御力是薄弱地,换言之,能够使用出这样攻击的人,不一定能够防御住自己地攻击,这也是为什么有说法说最难缠的敌人是自己地原因。

将攻击以同等甚至是加倍的威力反弹回来,任是历史上任何一个魔法师,也不一定能够防御得住。

怪不得巨浪如此这般有恃无恐,原来竟是得了这样一个助力。只是……

紫澜眯起了眼睛,看着乐正音堪堪躲避着四处无形袭来的莲,一边还要顾及流砂那头的情况——因为流砂并没有动,从头到尾都是那样镇定从容的样子,任由乐正音四处跑跳着手忙脚乱。莲的攻击中,紫澜并没有加上雷魔法,既然都已经确认了对方拥有这样的能力,那么,再在他面前使用魔法就太不明智了。

当然,乐正音虽然需yào

四处招架着,但紫澜并没有被表象所欺骗。乐正音所谓堪堪接下攻击,纯粹是因为还游刃有余,能够收敛住一些实力以备时之需。毕竟,雷还在那头虎视眈眈,随时会插上一手。

让紫澜注意的却并不是乐正音的姿态,而是站立在乐正音包围圈内的流砂。他早已起了疑,对流砂的行为,和乐正音的行为。只有五分钟,紫澜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五分钟内是绝对不可能决出胜负的,特别像他们这种在魔法界跌打滚爬那么多年懂得弱肉强食世界危险的人。虽然不知之前流砂解释的那些时间是不是算在里面,但既然是对方给的这个机会让他们了解,那么,不了解透彻怎么对得起好不容易集齐的这十五人,怎么对得起还被困在敌手的青。

紫澜手下故yì

加快了“莲”的攻击,连雷都感觉到了“莲”运行的节奏的变化,不过他却没有任何质疑的配合起了莲,因为他知dào

,紫澜既然会做出这种举动,就一定有他的目的所在。即便两人之间有过争执,即便雷曾经怨恨过紫澜,但不论**是什么,至少此刻两个人是站立在同一阵营,为了同一个目的——救出青,救出青!

乐正音终于在两人的夹击之下放qì

了纯粹的防御,而改用了强攻,他并不用武器,只用拳头,却每一拳都带着强劲的掌风,漫天的莲被攻得七零八乱像是乱了阵脚的军队,就连一向以**强度为强项的雷都在几记对弈之后不由瞠目结舌。

但是乐正音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更是加强了攻势,仓皇之下雷的短剑不及架住乐正音的攻击,不得不用左拳挡住,只听到震耳欲聋“嘭”的一声响,两人均被反弹了开来。

乐正音的后退是自攻击至今的第一丝破绽,也让紫澜抓住了机会,紫澜狠下心面无表情地让莲全数攻向了一旁毫无防备站立着的流砂。

乐正音如他预料的一般脸色一变,还未站定便想扑到流砂的身边。

流砂虽然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样子,眼眸却也不似最初那般平静了。紫澜想要趁胜追击便加速了莲的运作,但就在这个时候,流砂肩头上的那只黑鹰却“嗷”得仰天唤了一声,拍打着翅膀离了流砂的肩。

空气中迅速聚集起了漫天的碎石,一片一片在看不到影的“莲”的舞动下挡了下来。

“果然是灵宠……而且,主人完全没有攻击能力。”紫澜冷漠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感情,他收紧了手臂,划出一道弧度,“莲”便是如同搅拌机一样出了“咻咻”令人心惊的破空声响。为什么乐正音会和流砂一同出来,为什么两人会采用这种攻击模式,在紫澜故yì

的试探下,这些都已经昭然了。既然对方给了自己机会,那么,也就不再需yào

手下留情。

“鲁鲁!”莲掀起的狂风大作之下,流砂脖间的围巾被吹得飘起,飘得很高很高,他大喊着黑鹰的名字想要上前叫住鲁鲁,干净的眼眸已是写满了紧张,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慌乱。

然而那叫做“鲁鲁”的黑鹰却全然不顾危险拼命往前头冲。

乐正音也急了,呼了一声:“流砂你个笨蛋退下!”

大家都知dào

,只要下一秒,黑鹰便会被卷入搅拌机中尸骨无存。

可是一切都停格在了这一秒。五分钟到了,自进入开始,被结界封锁的这个空间内的传送魔法阵便已进入了计时状态,时间一到就自动将紫澜和雷传送了出去。于是,紫澜和雷连同着原本漫天飞舞着的“莲”都消失了,只剩下乐正音还维持着俯身欲冲的姿势,流砂停下了脚步,恍如隔梦般看着不及收势的鲁鲁一头撞在了上方的顶上。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两百零一、棋逢对手

……”紫澜和雷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灰色的石岩层层叠叠如三维空间般的回廊。//

两人互望了一眼,只在眼神交流中便明白自己猜到没错。刚才那一瞬间突然而至的,的确是空魔法,时空传送魔法,就如流砂最初便讲过的那样,五分钟的时限到了,两人是被送回到原点了。

雷没有多想,将还紧紧握在手中的短剑插回了腰间,朝紫澜说了句:“走吧。”便熟门熟路的踏上了这条已经走过的路。

只是擦肩的那一刻,却没看到紫澜眯起了眼眸,一瞬间冷血的黑面夜叉状态。

流砂目光呆滞地跪坐在了地上,被惊出了一身冷汗。黑鹰鲁鲁像是安慰一样立在他的肩头轻轻地缩着脑袋轻叫着“嗷嗷”,乐正音忙是一个激灵窜到了流砂的跟前,“笨蛋流砂你怎么样了?”

“……”流砂的瞳孔好半天才恢复了清明,看向紧张地扶着他的肩的乐正音:“音……我们,没事了?”

“笨蛋,怎么会有事!”乐正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拍过流砂的头顶心,但这力度,却不像以前那样不知分寸。

结界已经撤除了,空气中残留着魔法元素的波动。流砂少见地没有回嘴,因为那一掌,他感觉到的是乐正音传递过来的紧张。恢复了神色的他轻吁了一口气,在乐正音地搀扶下起了身,怀中的秒表上,时间还剩下一分零九秒。

流砂喃喃道:“是嘉图帮了我们吗?……”本来的话,应该是时间到了之后秒表会出声响提醒战斗结束,然后由巨浪那一方派出的人用最初准bèi

的魔法卷轴送MO的成员回到原点。可是……

这个事实已经很明确了。但流砂却有了顾虑。

“……这样真地好吗?”虽然这里地任务地确是结束了。但毕竟不是光明正大地手段。

看到流砂眉目间流露出地担忧。乐正音有些不满。

他自然知dào

他在想什么。想是他又想东想西了。便又拍了怕他地头:“别多想了。所以我说你就是不够狠心。反正一开始你也没说过五分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地。到时候要解释起来就说是进入结界开始算不就行了?……哎。也幸好嘉图那边比我们快结束。不然地话真不知dào

怎么收场了……”

流砂没有了争地心思。关闭了秒表倒数计时地功能。本想岔开话题地。可看着地上飘落地几片鲁鲁地羽毛。便又想到了之前地战局。

流砂正色道:“音。是我们小看他们了…是我地错。一定要跟着你来。紫澜沐和那个脸上有刀疤地男人都有武技。你地能力派不上作用。再加上我这个拖累。……”说着。垂下了眼睑。轻叹说:“居然还差点把鲁鲁卷进去。我真是……”

“还是我太过轻敌了。”一向不轻易低头的乐正音语气也有些低沉了起来,“我太自信了没用全力,才让他们有隙可趁。”之前的情况地确是很危险,大条至乐正音也不会不明白。

乐正音以为自己已是考lǜ

周全了,却听流砂说道:“紫澜沐是因为看出了你没用尽全力,再配合你下了一个最简单的局。”

“诶?”乐正音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声,似是没懂流砂说的话。

雷和紫澜已经被传送回**了,这里附近哪怕有人,有的也是自己热,流砂便毫无顾虑说出了口:“音,MO的总指挥不是吹出来的……其实紫澜沐并没有用全力。他和我们过招的这五分钟,嗯,不是,五分钟都没有满,三分半左右,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攻击,最初只是配合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没记错地话……应该是叫雷吧?”

“……”乐正音回想一开始的战局,的确没有错,紫澜攻击完全不犀利,甚至乐正音还在想是不是紫澜没有诚心对战地打算。

流砂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乐正音少有的皱起了眉头,笨拙如他也懂了流砂在说什么:“那个紫澜沐……从头到尾都给我下了一个局?”

流砂点头:“是。一开始配合雷地攻击,是为了确定你的能力究竟是驱散魔法还是反弹魔法。总共两击,我看得很清楚,那之后紫澜沐和雷就变了战术,变成紫澜沐主攻击雷配合防守,而且还有一个慢慢变化地过程让你不知不觉间以为自己这边游刃有余而放心的只使用了恰好能够压制住攻击地实力……为的,就是让你有一秒的破绽。”

“然后攻击你?”

自是没想那么深,此刻听到流砂的言论不由倒吸了一

流砂面色少有地凝重了起来:“嗯。不过不单是这样。……因为克朗维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所以紫澜沐肯定已经猜到接下来对局中,能力的相克极为重yào

。而且,我猜他从一开始就看出了鲁鲁是灵宠,我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你那边能够出现的间隙最多几秒,这点时间你绝对足够救下我了,但是,鲁鲁,如果不是嘉图的临时帮忙,肯定就死了……”

“……”

乐正音被流砂的话吓到了,对流砂的思考能力,他有着绝对的自信,所以此刻除了惊愕,没有一点怀疑。

“才这么几分钟,居然……”鲁鲁的能力并不弱,作为灵宠——也就是能够使用魔法的动物,鲁鲁的地属性魔法甚至能够让乐正音也抱头乱窜。再加上他的速度极快,飞翔在空中让人摸不到方向,更是难以反击。但是这样一来,同样也昭示了鲁鲁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完全没有防御之力。动物毕竟是动物,没有人类的智商,鲁鲁只要被攻击到,绝对会重伤甚至死亡。对其他人而言,鹰是极为迅速捕捉不到的对象,是让人头疼的鸟类。可是紫澜的魔法武器“莲”,却恰好是飞翔在空中的鸟类的天敌。

莲密不透风的钢丝网封锁住了鲁鲁一切逃离的可能性,紫澜不求这五分钟的对战能够分出个什么胜负,但至少,少了鲁鲁这个战力的流砂,便只似砧板上的鱼肉。紫澜从一开始便是抱着这样的目的,设下的这个局。

流砂的分析很到位,正是因为到位,才让乐正音完全明白了过来,不由对这个看似冷漠的男子产生了恐惧。

心思慎密到这个地步,或许能够同他对抗的只有流砂。但是流砂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无法战斗。

“呼……”流砂依然心有余悸,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依然可以感觉心脏仿佛要跳出胸口的紧张感。

“我们接下来,还要迎战这个敌人吗?”乐正音拳头握紧,在恐惧的同时,竟也有一种异样的骚动燃烧了起来,“接下来是你的强项吧,安排我和他对战好不好?我突然有些兴奋……”

可是流砂却没有回应,而是看向了旁边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额角的冷汗已经沾湿了刘海。他突然想到了被监禁在石室里的青,眼眸里那让自己感到亲切的波动。他当然期待同紫澜打头脑战,这么多年了,他好不容易才遇到这样一个强手。可是不知为何,明明自己应该同乐正音一样兴奋的,可是比起紫澜,他更想看到的,却是那个独臂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真zhèng

的实力……

时间是十二点三十三分,清澄和骆游第一组走到了终点。骆游还警惕地手握着武器不肯收回。他还记得走到第一个尽头的时候,出现的两个人。男子看起来清瘦却极具爆力,拿着长剑攻击得清澄连连败退,而女孩则是辫起着两条麻花,身穿橙色的连衣裙,看起来明明很清秀的样子却手持着一根看起来便沉重无比的狼牙棒,战斗起来不要命一样。

虽说当时只战斗了五分钟,结果也只是难解难分,却也着实吓了骆游一跳。当然,那之后骆游虽是很警惕,再走到尽头的时候那一男一女却也是再没有出现过了。

当然,会走错路,但一旦走错,第二次便绝对不会再选择这条。骆游虽然埋汰清澄,却也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清澄过目不忘的能力还真的很实用。在骆游看来四周都是一样的,也许同一个地方已经绕过几次了自己也不知dào

,但清澄却一一记在了心里,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寻找到了出口。

出口处,一个人都没有,只是一间同水镜迷宫一样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正对门口的那面镜子上,有黑色的字迹,写着:“欢迎来到宴会准bèi

室,请耐心等待”。

清澄和骆游都不知所谓的耐心等待,是指等敌人还是等战友,但不管是等谁,眼下也只有按上面写的做。——嗯,骆游还是没有收回武器,完全暴露了他的警惕。

清澄都有些受不了骆游的这种强迫症,只冷笑,然后专心开始擦他的眼镜。

大约在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第二对人终于出现在了出口处,是和染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零二、当平胸少女遇到巨乳萝莉

哟~”骆游扬起手,朝慢慢走来的蘑菇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两个人其实在一个小时前还见过,骆游这样脑残,连蘑菇都不得很无语地选择无视他。

染霜在蘑菇身后恭敬地各自朝骆游和清澄鞠了一躬,可以不开口,并不代表染霜也可以。

“清澄大人,骆游大人~”

这是必要的礼节,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三级军官附属。

清澄优雅地微微低下头表示了回应,骆游则是手摸着下巴,表面上看起来和蔼是个好上级的形象,心底却在腹诽:为什么把我的名字放在清澄的后面?

当然不知dào

骆游又在开始小心眼了,看到镜面上写的那一排字之后,也不询问什么,便兀自一个人坐到了角落边,自此,清澄、骆游和三个人各占了三个角落。

清澄和骆游同路了那么一小时,现在恨不得能离开多远就离开多远,在有洁癖的他看来,骆游就像一块抹布一样恶心。而,更是连靠近都不想靠近骆游,因为骆游这些日子一直和冬廉在一起,身上沾了满满的草药味。和清澄共事那么久,虽然同被称为紫澜的左膀右臂,但实jì

上蘑菇也不太和清澄有话,毕竟不是一类人。所以三人各占一角,没人开口,气氛也就一下子降到冰点,冷得只穿了一身办公服的染霜禁不住一个哆嗦。

在场的三位军衔都比自己高,这一路过来都和菇没有说过几句话,更别说疙瘩的骆游和猜不透心思的清澄了。染霜站在中间看着三人默不作声的样子,不得不叹了口气,踩着细高跟“嗒嗒嗒”地走向了最后一个角落。

……

染霜想。只要翠明到了。就可以打破僵局了。毕竟细心地翠明还不至会迷路在里面。连她和蘑菇这样胡乱四处走地人都找到了终点。水镜迷宫哪怕构造再奇特。哪怕四周都是镜子。但迷宫就是迷宫。只要细心一点标示着记号前行。总还是有迹可循地。

当然。人总会陆陆续续出现地。在染霜和到之后几分钟。Irene和奕如桃一组便赶来了。再过不久紫澜和雷也出现了。甚至溪荷和Cuard在四处乱绕之下偶遇了同样找不到方向地长空和镜纱这种。集合四人智慧排除万难地汇合部队也赶来了。翠明所在地那一组就是没有来。等到近两点。还是没有来……

翠明身在唯一一组三人组。并且另外两个成员是大条地格特一和一心和巨浪作战心无旁骛地苍狼。这三人自是不可能产生内讧。当然也不是因为他们迷路了。毕竟巨浪组织安排地这场盛宴。重头戏是在后面。而且时至如今所有人也都知晓了。安排这个迷宫。充其量就是将十五人分开来。然后给予五分时间地试探机会。

染霜在翠明手下做过一段日子。深知自己地直属上司是细心到一定程度地。甚至可以称之为娘娘腔。有翠明在。定然不会让这种情况生地。

那究竟是生了什么事拖住了他们地角度呢?

嗯,还是让我们把时间回溯到三人走到第一个死角的时候吧。……

“死路。”苍狼是冲的前锋,所以一见前面是死路,便出了声提醒后面两人,并且转头就想折返回去,但最后一个的翠明却停了步。

“……看来我们走不了了。”结界已经在翠明踏入这条约七米长地长廊时便在背后封锁了起来,那一瞬间的波动走在最前面的苍狼和在苍狼身后的格特一都因为距离较远没有感觉到,可是翠明感觉到了。

苍狼回过身挑眉,还在想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突然之间说什么话,身侧却有劲风袭来。

格特一表情一变,苍狼更是反应迅捷地躬身一跃,耳边便是轰然一声巨响,甚至都能够感觉到这片空间随之震动了一下。

“有埋伏!”苍狼即刻是右手一伸,一把镰刀便瞬间成型。这便是他的武器,也是为什么他会被称为“战场收割机”。

苍狼的体型,若要和格特一和Cuard比起来是相形见绌地,但格特一和翠明却丝毫不怀疑他的能力,战场是残酷的是冷血的,能够从如此多场前线战役中活下来并且拥有如此名号的,不会是等闲之辈。

只不过,同样,他们也不怀疑刚才那一击地威力,但从掀起的气流来判断,若是被正面击中,绝对会断掉几根骨头。

然而三人还没来得及去看究竟是谁出地手,翠明的后方也突然袭来了攻击。因着之前有了苍狼那头地偷袭做警示作用,这一击翠明立kè

是还了手,一向温吞的他表情镇静,只后退了两三步前方便轰然筑起了一道火

道要偷袭他地身影被隔绝在了火墙外驻了步。

趁着这个间隙,三人很有默契地警觉退散开来背对背构筑成了一个三角,这一下,终于有了机会看清来了。

攻击苍狼的,是一个短马尾的女孩,型有点像第一次看到时候的寂雨,但是她的气质却同寂雨完全不同,身着大红色灯笼裤和草绿色的泡泡衫完全一副孩童的面貌,衣服颜色冲击很厉害,但再厉害却也不及她手上的武器抢眼一分一毫——她轻松地扛着两把灯笼锤,锤子连同柄竖立起来比她人还要长,拿在她的手里不相称。

而另外一边,攻击翠明的,同样也是一个女子,手持着双刀,刀柄是用红色的布缠着的,她有着一头褐色的头,后面头长度刚刚过颈,而由后往前是一个斜度慢慢变长,最长的地方到锁骨处,刘海是平刘海。看起来比那双锤的女孩年龄大,但是表情却冷漠得仿佛不满世间一切,目光犀利。她穿着合身的短袖上衣和黑色七分中裤,身形瘦削,却是全身肌肉,绷紧着随时都会冲上来再度攻击一样。

格特一见后一声叹息:“这巨浪里怎么尽是女人?”话音刚落,又有一人出现,这次三人看清了,这人是从上方的水镜中钻了出来,像是故yì

要打破格特一的推测一样,这次出现的是一个蓝黑衣的男子,没有多少动作,轻巧地跳跃到了手持双刀地女子身边。

只是又一人出现,危机感便又加了一分,苍狼、格特一和翠明顿是神情绷紧,立kè

做好了战斗的打算。

格特一倒还有闲情开玩笑说:“看来这一战要是不赢,我们就要被困在这里了呢。”不过论谁也没想到,到头来这句话居然是一语成言。

当然这是后话了,之后的情况就像之前描述过的那样,这七米长的走廊内,乱得仿佛是前线战场。格特一和苍狼手持地都是重型武器,那个双锤女孩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挑了格特一就战,苍狼也被双刀少女架住,一对一原则不知为何在这里起了作用,翠明便对上了最后一个出现的黑衣男子。

双锤女孩和格特一之间的战斗,覆盖面积极大。格特一的武器是大刀,甚至比女孩的锤子还大,这两人战斗起来,“叮叮当当”“轰隆哐啷”不绝于耳,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是地震了。而苍狼和双刀少女,打着打着就被卷进了两人地战斗圈,然后就看到四个人一阵乱殴,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双锤女孩对战苍狼,格特一对战双刀少女,然后混乱交战几次后又换回来……

黑衣男子用的是十字飞刀,就是那种飞出去能够再飞回来的,而翠明是掌控火魔法。本来呢,两人战得正欢,这头一道火柱轰起来那头两柄飞刀扔过来“咻咻咻咻”。结果战着战着,黑衣男子便用手比划了一个暂停的姿势。翠明不是那种会趁人之危地人,更何况他也察觉到了男子没用全力,从头到尾就像是一场表演赛,若是他想使诈也不该,便没有异议应了下来。

黑衣男子一喊停,便很是无语地看向了那两位少女的方向。

于是一同加入观战队伍的翠明便看到了让他差点喷饭的一幕——双锤女孩对战双刀少女,格特一和苍狼站在一旁滴汗。……

“你们又来了。”这是黑衣男子自出现至今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是很好听的,有种沙哑磁性,但语气却是极度的无奈。

双锤女孩正用力一击砸向双刀少女,听到黑衣男子讲了这句话,顿是无比默契地扭头同声道:“要你管!”

“……”黑衣男子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计时器,看到上面地时间后,更加无语,“快没……”话没说完,双刀少女“喝呀”着打断了他的话,冲向了双锤女孩,锤子和双刀碰撞在一起的时候爆出了阵阵的气流,但对拼了一阵后,双刀少女似是有些架不住了,龇着牙用力一记后翻,双锤便是重重落在地面上。

“你们够了!……”黑衣男子的脸已经变得和他地衣服一样黑了,他的语气也生硬了起来,可那两人还不识趣,才刚落地稳下身子地双刀少女立kè

是又俯身冲向了双锤女孩。黑衣男子恼了,大喊了一声:“修万你这个平胸女人给我停下来!”

本来只是恼急了,结果这话才一脱口,被叫做修万的双刀少女真地停了,低下头,侧过脸,脸色却是比黑衣男子的衣服还要黑,被平刘海遮住地双眼却仿佛泛着阴冷的光。

“你说……谁是平胸女人……”

黑衣男子身体一滞,翠明便是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修万的身体仿佛是离弦之箭般“咻”地袭了过来,架起的双刀带着强韧的剑风,下手便是“唰唰”两击,连

外的翠明都感觉到了下手的毫不留情。

他看呆了,心道不是伙伴么,怎么会突然间内讧起来?之前双锤对双刀就算了,现在怎么还双刀对飞刀?

还想着,却听修万冰冷如千年冰潭一样冻煞人的声音低沉地呢喃着:“对,我是平胸女人……我是平胸女人……我的胸没有小干大,我不是女人……”

“……”就算是局外人的格特一、苍狼和翠明,都知dào

,这种情况下,黑衣男子的不妙。要知dào

,惹恼女人已经是很恐怖的事情了,更何况还是惹恼有着这样实力的一个女人。

就在这个时候黑衣男子手里的那个计时器响了起来。那头地双锤少女听见了,轻轻“啊”了一声:“时间已经到了呀?”然后朝修万说:“小修可以结束喽~到时间了~”

黑衣男子也是一边后退着挡住修万的攻击一边喊:“时间,时间!”估计想用这个来停住修万的脚步。

然而进入修罗状态的修万却什么也听不到,挥手间一劈便将那个计时器从中间劈了个对开。

“闭嘴!你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我管你到不到时间,接招!”一字一顿,无不透露着强烈地杀意。

黑衣男子一身冷汗,朝双锤少女喊道:“快点来阻止她啊……真是的为什么我要收拾你们的烂摊子啊!”

修万无情地又是两挥,然而说了这句话,那头本来想收回锤子的双锤少女小干竟是笑了,接着重新架起了锤子,点头道:“嗯啊,既然小修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管了。小契,辛苦你喽,谁让你是我们的奶妈呢~嗯嗯,接下来的收场工作就交给你咯。”说着,脸上笑靥如花般绽放了开来,“今天小干我啊,什么都不管了,就让我好好地……”

“整死这个平胸女人吧……”

接下来地情况便完全是乱成一团了。那个叫小干的女孩和修万彻底把五分钟的规定抛了开去,而被叫做小契,也就是名为“契”的男子被两人逼得根本无从脱身。格特一和翠明有些看不下去,当然也有想劝架完了之后让他们放走这边三人,毕竟接下来还要走迷宫,然而才劝了一句就被拉进了战斗圈子,苍狼本就不是甘于看戏之辈,本就和巨浪有冲突的他更是大喝了一声冲进了战局,于是这七米长地走廊中再次爆了一场惊天动地旷世绝俗的大混战,唯一不同的是,混战的对象,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MO三人组VSS巨浪三人组了,而是变成了——格特一、苍狼、翠明组合VS小干VSS修万VSS契这样莫名其妙的情况。

本来因为人多武器也杂,这里一团火苗那里飞来几柄飞刀,偶尔还夹杂一锤一剑再用力一砍的,再加上水镜迷宫特殊的环境,一时间只看到影子乱晃甚至有人差点撞在镜子上以为前面还有通路。

修万被气疯了,因为知dào

契地身上有带着水镜镜像传送的装置,怕是不能淋漓尽致地战,竟是破坏了那个装置,导致那头完全不知dào

这边的位置,于是这六人就这样战了近半个小时,负责所有传送魔法的嘉图,也就是当初和清澄、骆游两人对战的男子才终于在找了十几个点之后才出现,强行将三人带走,并且负责地向格特一、苍狼和翠明道了歉,解释了一下情况,再将三人传送回了**。

再于是,直到两点超过,三人才堪堪找到了终点。当然第一眼是被镜面上地字吸引了,然后才看到了这个空间里的布局——已经到达地十二人已经三三两两扎堆起来了。雷和大家不熟依然是远远一个人站着,骆游和清澄之间的气场也很微妙,但此刻看过去,却仿佛有一种,这一群人聚在一起,便能够破开一切地气势。——因为三人经lì

了一场大战的缘故,显得灰头土脸地,所以,不提也罢。

紫澜站了出来,他知dào

,十五人重新聚集在一起,就代表着,下一轮的挑zhàn

就要来了。

就他所猜测的那样,格特一、苍狼和翠明走进这个空间后不久,那面写着字的墙面便消失了,就像水镜迷宫里的虚镜一样,越来越透明,然后显现出了背后的样子。……

__

基本上现在,巨浪那头只有三四个人没有描写过了。接下来的对局会写到,请大家放心。

最近,好忙好忙。小青拔掉了牙身体还没恢复,每次吃完东西还是会大出血。营养跟不上前段日子身体很虚……

嗯……稍微唠叨几句。也好久没唠叨了。

照例还是那句,小青爱你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零三、三生相系

面写着字的墙面消失了,就像水镜迷宫里的虚镜一样明,然后显现出了背后的样子。

镜子的背后是一条通路,微暗,可以看得到不远处的出口,有点点的灯光,像是在指引众人一样。

照例的试探确定并没有陷阱之后,众人便走上了这条通路,而就像当初在水镜迷宫时候一样,就在最后一人离开水镜迷宫尽头的那间被镜面墙壁包裹的房间时,那道消失的虚镜便再次出现,而同时,背后水镜迷宫如白昼般的光亮也被隔绝了开来,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

与此相对的,前方的点点光也一下子清晰了,像是飘在湖面上方的萤火虫,忽明忽灭。

知dào

若要探个究竟,必须要走出这条通道,所以一行人便放下了猜测,加快了脚步,然而还未走近光点,通路便已到了尽头,四周一下子豁然开朗,渐渐已适应了黑暗的众人,隐隐约约看清了四周的景象。

这是很大很宽阔的一个空间,可以听到水流“哗哗哗哗”产生的回声从四处传来,应和着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产生莫明的冷意。

若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玛琳山脉的山腹了。之前的水镜迷宫,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在时空的裂缝中。过了那么久时间,这一场所谓的盛宴才刚刚开始。

尽管不知这是不是就是最后的盛宴了,但可以确定地是,这里,在不久之后,一定会有下一轮“欢迎”。

还在猜测中,视线却瞬间通明了起来。光魔法,和水镜迷宫里照明用的光魔法是一样的,照在最高点,本来还只能依稀看清轮廓的山腹在顷刻间亮堂得仿佛白昼一般,甚至连两侧山壁上的糙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有人立kè

警觉了起来,甚至架起了武器随时堤防着敌人的出现,毕竟水镜迷宫已经是一个前例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个声音响起了,是最初出欢迎致辞地那个声音,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真真切切可以听到,是从前面传来的。

“呵呵呵呵~~~MO地各位。紫澜沐大人。等你们好久了呢~~~~欢迎来到宴会正式地会场。~”

……

一众人立kè

循声望去。看到了靠近中间地那道身影。错综在一根一根矗起。前后层叠大小高低地石柱中。因为距离过远看不清那人地表情和动作。然而因为山顶很高很高。光魔法也在距离地面很远地位置。那人地影子便被拉得很长。仿佛传说中以前用来判断时间地工具“日样。

听到了话里地“正式地会场”五个字。大家便明白了。这里便是所谓宴会召开地地点了。也就是。最后地盛宴。

紫澜率先跨了出去。算是起了带头作用。剩下地十四人才陆陆续续跟了上去。

山腹中地空间很大。第一眼看过去还没有这种概念。直到朝中间走了以后才察觉到。原来这里。竟然堪比一座小型地村庄。而且直到走近中心。才真zhèng

看清楚了眼前地状况。

靠近中间地那一片场地很平坦,有人为处理过的痕迹,场地是四四方方的,地面上有一个个正方形的格子,而在这片场地的四周,有凹下去一道宽约三四米的沟,水流的声音便是从这里传来的。靠近大家的这条边和与之相对另外一条边有一座小桥联通着,而那个声音的主人,则站在这片场地地最中央。

那是一个身形高挑身穿火红色鎏金长袍的男子,五官极为端正一眼看去便是血统极好。他有着一头深红的中长,并没有束起,只随着微风地吹拂四处飘动着。

众人一眼便看到了他戴着黑色镶金边的眼罩,但从镶边地条纹和金的质地来看,便不是凡物。

他呵呵地笑着,嘴角咧开地弧度,鬼魅妖异,他站在隔着一条沟的方形空地中间,朝着紫澜地这头淡然道:“紫澜沐大人,初次见面呢~我的名字叫克朗维,是……巨浪这一任的堂主。”

紫澜的脸色很不好,经过水镜迷宫那一役,他已有些烦躁了。再四下观望间,现并没有看到青的身影,便不顾官场礼仪直接切入了正题:“青呢?”

“紫澜沐大人是问青小姐么?”克朗维微笑着,湛蓝的眸子漂亮得仿佛海洋一样满满的起浮。

克朗维表现得极为友善,却总有一种说不出暗里藏刀的感觉。

他看着紫澜少有的焦虑面容,虽然表情淡定,却隐隐有掩饰不住的欢喜色彩。

“紫澜沐大人何必着急呢?待会就会让你见青小姐的,当然在这之前……”说着,他一个响指,所有的光亮便全部笼罩在了他所在的那片四方形空地上。

与此同时,每个人的眼前都浮现出了一颗绿莹莹流转着光芒的宝珠。

“请诸位大人,接受这场盛宴的邀请……”

青再次清醒了过来,也不知自己这一觉究竟睡了多久,浑浑噩噩一直做着梦。几次醒来,有时候看到的是狐仙儿,有时候看到的是乐正音和流砂,还有时候看到的是那个红色长看不清脸的男子。

体内互冲的两股力已没有那么强了,至少不会让她意识飘离,只依稀觉得头脑有点胀痛。

她扶着额头慢慢坐了起来,石室里光线很暗,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但青还是一眼便看到了流砂,他正疲惫地靠在墙边看似正在休歇。原本观察着水镜的男子已经不见了,只有他和自己两个人。

“那个……”青本想叫他的名字,可是想到自己和他好像并不是那么熟,话便卡在了喉咙口。

好在流砂并没有睡着,听到青声便睁开了眼睛,淡色地瞳孔很干净明亮。

“嗯?怎么了?”

“我……我想问……他们,去哪里了?”其实更想问究竟是不是紫澜他们来了,但潜意识却蹦出了“他是敌人”这样的想法,让青思维滞了一滞,脱口的话,便变了样。

流砂并不知dào

青的心里活动,听到她这样问,只是重新阖上了眼皮,看起来毫无dí

意的样子:“出去了……”罢了,又加了一句,“等一下,我们也要去了……”不像人前那样表现得那样避嫌。

“我们?”青听到这个词,还是有些不解的,“是我么?”

“”流砂点点头,却不再深入这个话题,而是突然问:样了?”

“诶?”流砂地思维跳跃太快,青没跟上,愣了半晌才讷讷地点头道:“嗯……没事啊……”

“这些日子看你很痛苦的样子。……仙儿她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不过……。”说到这里,流砂眼眸中却似乎闪过了什么一样,虽然转瞬即逝青没捉住,但,感觉得到。只见他突然低下头,闪避似的说:“没事,没事就好。”

青狐疑地望着他,那个表情明明是在隐瞒什么的,但青偏偏什么都不能问,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他和她,此刻是属于敌我关系。

正在气氛变得异常沉闷的时候,一只黑鹰飞了进来,“嗷嗷”叫了两声停在了流砂的肩头。声音在这间石室里回荡,格外响亮。

流砂突然扬起了额头,嘴角轻轻抿起,“是到时间了吗?”声音像是抚过天际的白云,很干净,却带着微微的颤抖。

青还未明白所谓“到时间”究竟是什么,流砂便回过了头,犹豫了一番伸出了他的右手,“跟我来吧。”

明明在心底不断灌输“流砂是敌人”这个想法的,但是当流砂对她伸出手来,说出这句话地时候,青心底的顾虑却莫明地烟消云散,仿佛流砂的话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能让她无条件相信一样。

青在流砂的搀扶下站起了有些虚软的身子,她已经好久没有站起来了,此刻一立,竟是无比的陌生。

流砂的手很冷,就像刚从冰水里拿出来的一样,但青感觉不到冷,她只想问,“去哪?”

不过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因为流砂并没有给她询问地机会。青才刚站直,流砂的目光中便划过了一道强装出来的锐利,然后在青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从怀中拿出了一枚亮红色的宝珠用力拍进了青的胸口。

青惊呼着,看着那颗亮红色的宝珠慢慢没了进去消失在了胸口,然后便有一团如火般灼热的气流从胸腔扩散了开来,烧得她原本冰冷的身体瞬间如蒸桑拿般,脸色绯红皮肤也烫得有些疼痛。

青想要问流砂这究竟是什么,但喉咙口仿佛火烧一般说不出话。流砂躲过了青的目光,似有逃避之意,再飞快从衣袋中拿出了一卷褐色卷面地魔法卷轴。只看到一道灰色的光亮化作圈圈螺纹包裹住了两人,强烈的魔法元素冲击让青禁不住失声叫了出来,而就在下一秒,青便现,眼前一片地通明……

“刚才交予诸位的那颗珠子名为玄绿珠,是同炎火珠成套生息相关地,想必大家也不会不清楚。当然,既然给了你们玄绿珠,就必然会有炎火珠的存zài

。没错,就在刚才,作为母体地炎火珠已经进入了青小姐的身体,如果不出意wài

地话,她的体内重yào

的十五个经脉点处都已经潜伏了地狱炙炎的火苗,三分钟,只需yào

三分钟,若子体的玄绿珠没有进入到人体体内的话,地狱炙炎的火苗就会将青小姐身体对等一处的经脉烧毁殆尽。……好了,来吧诸位~该如何选择,请判断吧~”

这是克朗维的原话,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流光溢彩,仿佛诉述的是一件幸福灿烂的事情。可是听闻了这句话的十五人,却皆是脸色骤变。

“玄绿珠……”十五颗玄绿珠已经送到了每个人的手里。若是按照克朗维的话来做的话,自然是吞下玄绿珠暂时压制住青身体内的地狱炙炎火苗。

但事实却并非是那么简单的。

的确,炎火珠和玄绿珠是生息相关成套的宝珠,可却不是克朗维所说的那样,单纯的玄绿珠压制炎火珠珠。事实上,炎火珠和玄绿珠,是“三生相系”宝珠中的两颗。玄绿珠进入人体之所以能够压制住炎火珠分散开来地狱炙炎的灼热,是因为他在不断在吸收着魔法能,算是提供给炎火珠地狱炙炎火苗平息的能量。而且,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只要供给断掉,不管是本人的魔法能耗尽,刻意切断供给还是珠子离开了身体,三分钟后炎火珠相对应的火苗还是会暴动将经脉烧毁。唯一能够打破这种变态平衡的,便只有传闻中,三生相系的第三颗珠子——冰灵珠。

只是冰灵珠很少见,甚至可以说根本没几个人见过,所以魔法界对炎火珠和玄绿珠的传闻都是很可怕的。冰灵珠能够彻底熄灭掉炎火珠产生的地狱炙炎,那之后再取出玄绿珠便不会再有任何的问题。可是……

单有炎火珠和玄绿珠,便足可以见巨浪组织的实力了。长空和溪荷似乎也在考lǜ

冰灵珠的问题,手底下的玄绿珠莹莹光却好像是在倒数着提醒众人青此刻的危险一样。

谁都知dào

,一旦吞下,以后便等同于身上多了一道束缚,无时不刻吸取着魔法能代表的同样也是无时不刻损失着能量。有人便是担忧这件事情。

但紫澜却是毫不犹豫直接吞下了玄绿珠,在他之后雷也不甘示弱地吞了下去。然后便是、骆游……

不管有没有冰灵珠,眼下的情况,必须继xù

下去,不得不继xù

下去。对方肯定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不管是水镜迷宫,还是青被迫吞下炎火珠。哪怕这是一个骗局,哪怕对方设下了陷阱,紫澜也不会犹豫,因为自从决定赴宴那一刻开始,生死已经是置之度外了,他要救出青,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丝一毫退却而让这个目的改变,也不可能拿青的性命做出任何的赌注。

只有三分钟的时间,说是选择,其实只有一条路。紫澜之后,三人果duàn

的行为也让其余十一人放下了顾虑。十五颗玄绿珠,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过,便全数进入了吸取魔法能的运作阶段。

克朗维显然也没想到竟然没有丝毫的挣扎便顺利完成了这一步,面上惊愕的同时也不住拍起了手。

“不愧是MO世界反魔族组织……在下佩服。那既然诸位这么诚心诚意,我们也不再浪费时间了。我想请诸位陪我玩一个游戏,当然,不会让诸位白费力qì

的,我会付出酬劳。”

“酬劳便是,我身上的这颗,冰灵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零四、斗智斗勇的盛宴

冰灵珠……”

克朗维才说完,紫澜便听到长空的叹息,听到溪荷的冷笑,也听到雷的手指关节骤然收紧所出的“呱嗒”声。//

克朗维想得很好,他把一切都设定了完毕。他的手中,不仅有着三生相系中的炎火珠和玄绿珠,同样也有着冰灵珠。先将炎火珠强行拍入青的体内,让这里的十五人没有思索的时间不得不吞下玄绿珠暂缓青那边的危机,再接着拿出最后一颗冰灵珠做诱饵,让所有人陷入无法后退的境地。——为的,便是在这个他所准bèi

的舞台上,唱他设定好的曲目。

溪荷向来就是有话直说,克朗维才刚说完,便大声接道:“克朗维小儿,你从一开始就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我们就范,又何来证据让我们相信你手中真有冰灵珠呢?别到时是空口白话愚我们……”

“花姑溪荷。……呵呵~”克朗维并没被溪荷的话说怒,湛蓝的瞳孔隐有笑意,“素闻花姑溪荷是女中豪杰,只可惜退隐了魔法界,没想到今日竟会在此处遇见……”

说完,上扬了语调,“至于我们是否说的是空口白话,在下只好说,‘任君评判’,这场盛宴是为你们准bèi

的,既然诸位都千里迢迢赶来了此处,又何必要半途退却呢?”

克朗维的姿态高傲,仿佛拿捏住了所有人的软肋,言语之下威胁之意明了无比。

溪荷又是冷笑了一声,“好傲的口气,银狐那俩徒弟甘于为你卖命,但老太婆我可不会怕你。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吧。”说话间,粉衣随着山腹里的微风飘舞,神韵清谷,纵是水镜迷宫一路同溪荷为伴的Cuard也不由嗟叹,魔法界的前辈果然不枉其名,仅站立在那处,都能让人望而却步。

克朗维丝毫不为所动,只轻笑道:“求之不得。”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后便突然一道灰色光芒闪现,光芒过后便是两道身影。

“青!”紫澜一眼便看到了被流砂扶着地青。脸色苍白目光迷离。顿是惊呼出了声。紫澜地这一句“青”引起了骚动。雷也注意到了青地出现。大喊了一声“丫头”。骆游和镜纱都朝前探了一步:“小青!”菇更是瞪大了眼睛。嘴唇张合着。却没有出声响。

欲裂地胀痛渐渐消去。胸口那股火烧地疼痛也平息了下来。前面一片清明。明亮地让过长时间身处黑暗地青暂时失明。青想推开一边扶着自己地流砂。之前流砂拍进自己胸口地那颗红色宝珠绝对不是对自己有利地东西。她有些难过。因为在这之前她一直认为流砂和其他人不一样。至少他不会对自己那么冷漠。可是刚才地那番举动。却让她心口仿佛被揉捏了一下一样。有点疼。

然而这个时候地她却听到了紫澜地声音。本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接下来却是雷。镜纱和骆游……。

在被困地这十多天里。她曾无数次想过。紫澜如以往那样披荆斩棘将她救下。然后告sù

她“没事了。不会再有事了。”然而如今。当真zhèng

得知紫澜他们来到了此处地时候。青却是想要赶走他们。

因为青知dào

。这场所谓地“报复”。已经开始了。

而且。绝对不会善终。因为。她见过。那个红地男子。那般歇斯底里地样子。恨之入骨。恨得。甚至化作了修罗面目可憎……

“紫澜大人!”青找不到紫澜在哪里,因为这里太亮了,她无法看清这片空地外的景象,哪怕视觉恢复了,她唯一能够看到的,也只有眼前那深红色的中长,和灼烧着她眼的火红鎏金长袍。

青想要让紫澜听到她的声音,她想要告sù

紫澜这里很危险不要靠近,可是话到口中,却变成了呜咽。克朗维转过了头,这是青第一次看到这个有着深红色中长的男子,这个可以堪称是操控全局地男子的面目,不可否认漂亮到让人惊叹的脸,可是他的嘴角却咧开着弧度,嗜血,残忍,让青不由因为惊讶后退了一步。

然而他的速度极快,青根本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嘴便已经被他用手按住,痛得她甚至飞散出了眼泪。

克朗维说:“嘘……马上,马上就会让你回去了~”青能听到他厮磨着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仿佛兴奋极了的野兽,全身上下,满满诡异的杀气。

青拼命摇着头,想要挣脱克朗维手的钳制,四周却突然流转起了股股诡异之风,掀起阵阵尘埃,甚至都波及到了相隔一道沟地紫澜那头。

紫澜本来欲冲过去,却被这股风制住了脚步。

四方形的空地,平坦的地面颜色越来越淡,最后变成了水晶质地,晶莹剔透,甚至可以映照出上方的人影——克朗维,流砂,和瘫软在地上急速呼吸着的青。而那最初便看到地条条纹路也跟随着变得清晰明亮了起来,一条一条横竖交错嵌在地面中,莹莹光。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是一张硕大的棋谱。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这

,便是接下来,克朗维所说地,游戏的场所。

“呵呵~相信诸位都已经看到了……这,是一张象棋地棋谱。……”

象棋棋子共三十二枚,十六枚为一方阵营。黑子以帅统领仕、相及车、马、炮各二,兵五;红子以将统士、象及车、马、炮各二,卒五。对弈之时双方轮流行棋,以将一方之帅将围死为胜。

若以下棋人的角度来看地话,不管是黑子方还是红子方,棋子摆放的位置是固定的。棋子是摆在两条线交叉的点上,最下方一排九个点从左到右依次是——车,马,象(相),士(仕),将(帅),士(仕),象(相),马,车。在双马前方两格位置摆放的是双炮(炮),而在炮再前方一排的点,相对双车,双相(象)和将(帅),则是五个兵(卒)。

象棋规定,帅和将只能在“九宫”之内活动,可上可下,可左可右,每次走动只能按竖线或横线走动一格,而九宫则是将帅与士仕三个棋子所在两端的中间,也就是两端第四条到第六条竖线之间的正方形部位,以斜交叉线构成“米”字方格的地方。将帅不得在同一直线直接碰面,中间必须隔开棋子,或其中一方进行避让。

士仕也只能在九宫内走动,它的行棋路径只能是九宫内的斜线。

象相每次循对角线走两格,活动范围限于“河界”也就是最中间那条没有纵线地楚河汉界以内的本方阵地,不能过河,且如果它走的“田”字中央有一个棋子,就不能走。

马走动的方法是一直一斜,即先横着或直着走一格,然后再斜着走一个对角线,但如果在要去地方向有别的棋子挡住,马就无法走过去。

车在象棋中威力最大,无论横线、竖线均可行走,只要无子阻拦,步数不受限制。

炮走动与车完全相同,若要吃子,在同一直线上则必须有另一棋子作为跳板。

兵卒在未过河前,只能向前一步步走,过河以后,除不能后退外,允许左右移动。

以上的介shào

,是为了防止有人不知dào

基本信息,克朗维让身边的流砂向大家介shào

的。

但介shào

完每个棋子地走法之后,流砂却说:“以上只是普通象棋的走棋。……但这一场游戏,我们是以人代棋,无论是吃与被吃,都需yào

进行一轮对战判明胜负,负方则进入对方设定的结界中不得再在棋局中出现,而胜方则继xù

留在棋局上。胜负的标准是一方认输、失去战斗能力或死亡,不设时间限制。需yào

一说的是,在这场游戏中,将帅若主动吃子则不需yào

进行对战,无条件判明被吃负,而将帅被吃则需yào

对战后才能判断是否输赢。”

流砂的声音经过扩音,不断回响在耳边。青就在前方,就在敌人手中,可是单从这四周异样的气氛来看,便可得知,这棋局上看似只有克朗维、流砂和青三人,但若有谁要强行上前的话,必会遭到埋守在暗中人的狙击。

听完流砂的介shào

,雷面色凝重,压低着嗓门,“也就是说……平常地棋局对弈,已经不能用来作参考标准了。”在这个棋局上,实力便是一切。这也就能说通,为什么当初在水镜迷宫的时候,会有那五分钟不寻常的试探了。对方在试探这头的能力,同样也给了这边了解对方能力的机会。为的就是,在这一场所谓盛宴的游戏之中,互相压制对抗。

听到雷这么说,大家都沉默了下来。而紫澜也眯起了眼睛,看着就在不远处的青,不禁握紧了拳头:“而且……”

“这里只有十五人……棋子却需yào

十六个。”

青,也是棋子之一。这是对方从一开始就安排好的,为什么需yào

十五人,为什么掳走了青,又为什么会安排之前五分钟的试探。

也许等一下青就会被送过来。可是,有着冰灵珠这个条件放在前方,对方料定了MO这头不可能临阵而退,也料定了——

青若是当棋子,注定,只能是帅。

这一场游戏,从一开始就已经被设定完全了,这里十五人地性命连结的同样也是青的性命。这是一场赌注,是一场斗智斗勇的盛宴。而且有了那样的条件附加,走棋更是需yào

慎重。

十六人,一人相对一棋子……

克朗维微笑着说:“那么接下来,我们按照之前说地那样,将青小姐归还。

游戏将在十五分钟之后开始。请诸位耐心等待吧~”说完,跪坐着的青脚底下便出现了一个灰色地魔法阵,才一秒,她就被光芒吞没,然后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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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段时间章节字数可能会比较少,因为是棋局对弈,每一步棋都牵涉众多。而且最近很忙,要几场考试。

大家稍微原谅一下吧,能保持日更,已经很不容易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零五、斗棋

丫头!”雷先紫澜一步冲到了青的身边扶起了虚软的地问,“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青的确是听到了雷的对话,但因为接连传送魔法的冲击,目光依然有些浑浊,半晌才看清了围在眼前的人。//

“雷大叔……紫澜,大人……”

声音甚至已经无力地在颤抖了。

借着微弱的光芒,骆游一眼便见到青的脸色不对,顿时神情一紧。

“沐,先让我看看。”说着,便使了一个颜色给镜纱和奕如桃。

紫澜立kè

让了道,雷犹豫了一下也让了开来。骆游和奕如桃几个快步便走到了青的跟前,镜纱朝四周拍了两个小型的光魔法,立kè

驱散掉了原本的昏暗。

而在这灯光之下,所有人都看清了青的脸色,竟是白得看不到丝毫的血色,甚至额头满是虚汗。

骆游立kè

蹲下身,让奕如桃跪坐在青的身后撑起了她已然无法站直的身子,然后拉过了她的右手臂。

“稍微忍忍……”

青地手臂原本是灰色地。虽然骇人了点但至少还在能接受地范围内。但是此刻显现在众人眼前地。却是黑如碳一般甚至龟裂开来地皮肤。有些地方甚至翻绽了开来看得出里面已经败死地血肉。

骆游试着将魔法能打入这条坏死地手臂。依然是像以前那样停在了肩膀处。但是。原本在手臂内流转地生命气息。此刻。却消失了……

“……”骆游地脸色很不好kàn

。奕如桃见状。不禁询问道:“是不是还是和以前一样?”当初在於胥镇治疗地时候。奕如桃也帮过两把手。所以还是知晓一些青手臂地状况了。

但是。事情却远远不像奕如桃料想得那样。骆游只粗略检查了一番。便现。青手臂上魔鹊肌复已经有一阵子了。可直到现在也没有加深侵入。唯一能够做地解释便是——在青被挟持期间。有人对她简单得用了药压制。若是普通情况。地确是能够压制住。但是青地手臂情况很特殊。她身体里面有一股生命流在抵抗着外界地治疗。因冬廉对其采用地药都是较为温和地。所以没有副作用。可是囚禁她地人自然不会考lǜ

那么多。如今地结果便是——青地体内。药力和本来存zài

地抵抗力正在相冲。甚至逐渐开始在伤及内脏。

骆游看到紫澜紧张地样子。再看看奕如桃。竟是不知dào

该用什么样地语言来解释才好。他低下了头。像是顶着很大地压力一样。一字一顿道:“把她交给我和阿桃。”便不再多做言语。

紫澜黑色地眼眸黯了一黯。好像拉了闸地灯盏一样。他当然不会想不到。青地脸色。青如此虚弱地状态。若是骆游安慰他说:“没事。”他也依然会止不住担忧。

可是……

骆游说的不是这样地话,而是用担保般坚定的语气,说,把她交给我。

可以相信的吧,哪怕再坏的结局。跟着自己地这些人,无一不是豁出性命在帮自己啊!

紫澜的瞳孔复又明亮了起来,他走向了骆游,将临走前冬廉交给自己地药剂小心放到骆游手心里,然后用力紧了紧。他只是沉默着望着青,不说话,却已经用眼神传达给了骆游他想说的。

他相信他,一定会救下青的,所以,他也同样让骆游相信自己,一定会胜利的!

紫澜毋庸置疑是走棋,那么,棋子的安排也好,走动也好,一切都需yào

交由紫澜来决定。

那头骆游已经召唤出了自己的魔法武器开始使用起了回复魔法,而资历尚浅地奕如桃也熟门熟路地进行着辅助治疗。紫澜是知dào

的,奕如桃至今位置,已跟随冬廉参加过许多场大大小小地比赛进行紧急伤痛处理,因为一直跟着冬廉的缘故,她在这个魔法界也是小有名气地,在辅助治疗方面,恐怕骆游都比不上她。

既然骆游和奕如桃那边的治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那这里也必须开始了。

棋子总共十六个,也就是这头地十五人加上青。车马相仕各二,帅一,卒五,车和在棋局中是起着主导作用的,所以需yào

的攻击力最强的四人担当。综合所有人在水镜迷宫中那五分钟战局的了解,可得知对方十六人的初步实力。

克朗维,必定是对方的主将,战斗能力未知。

紫澜和雷遇到的是流砂和乐正音。流砂依靠的是他的黑鹰鲁鲁来攻击,从他在克朗维身边负责解说,而且毫无战斗能力来看,若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这场棋局的走棋人,位置限定在象和士;乐正音,综合了解之下是威胁最大的一个,但**攻击力便已让人恐惧,更何况还有那个反弹魔法的异能,是长空、镜纱、溪荷等魔法师的天敌。而且,目前还未看到他召唤武器,可能实力还会上升一个档次,对方绝对会将他安排在主力,位置限定车和炮。而且炮的可能性较大,因为车虽然没有跳子吃子这个要求,但不太会放在前期出场,而炮在最一开始选择余地极大,很可能初期便直接打击掉几个子。

菇和染霜遇到的橘色头名叫卡萨的男子和银银袍名叫夜羚的男子。卡萨的攻击是他手里的口琴,能够将音波转化为实体,蘑菇的攻击暂时能够压制住但不确定是否有杀手锏。而那个叫做夜羚的男子能够使用光魔

暂时性失明,染霜便是因为这一招差点被击退。位和马。

奕如桃和Irene遇到的两人都很奇怪,名字都未知,一个是头上编满麻花戴着墨镜穿深黄色高领长衫的男子,他战斗的时候一直是靠打响指引起空气共鸣进行攻击,应该是主攻空气魔法的魔法师。而另外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浑身黝黑,实力较为吓人,因为他能够使用的是暗魔法和地魔法。因为暗魔法全克其他七系魔法,若实力差不大地话是占据绝对优势的。不过光魔法是暗魔法的天地,镜纱对他的话比较有利。

镜纱和长空遇到的是祁玉和唐袅。祁玉是那个长相很可爱,眼睛大大的男孩,但他会让人产生自己被杀掉的幻觉,而且幻象中死亡方式极为残忍,镜纱至今想起来依然觉得毛骨悚然,还好当时长空用精神压制压制住了祁玉不然真不知dào

自己会变得怎样。唐袅身穿地是白色的羽毛衣,声音很甜很软,武器便是羽毛,名叫赤炼,运速极快攻击范围很大,甚至长空的结界都被攻击得碎裂了开来。不过因为只有五分钟,所以还没看到赤炼更深一步的攻击。具体能力有待商榷,不过若不出意wài

,按照祁玉的实力应该会被安排到马的位置。

清澄和骆游碰到的是一男一女,是兄妹,后来众人碰头之后对述口供便猜测到了男子便是嘉图——主控这次所有传送魔法的男子。也就是说,嘉图能够使用空魔法,而且产生的波动极小,若不是清澄的调动能力(就是当初MO招选第一轮时候地调动,调动也可使用在精神压制上)压制,可能骆游和清澄在五分钟里便不敌了。嘉图一头黑看起来干净阳光,而他的妹妹,名字未知,辫起两个麻花辫,穿着橙色的及膝连衣裙,长得柔柔弱弱使用的武器却是狼牙棒,攻击起来极为狠辣。

溪荷和Cuard遇到地是岫和狐仙儿。岫修习的是冰魔法,**攻击能力也弱,是个劲敌,应该会被安排在车炮地位置,而狐仙儿手下有一招“烟爪”,是和溪荷一辈的毒之师银狐的绝技,烟爪覆盖范围极大而且会对人体产生暂时性的影响,但若是遇到法师的话应该会处于弱势。

格特一、翠明和苍狼遇到的是小干、契和修万,修万使用红色双刀但攻击不算太强,主优势在速度。小干攻击极为猛烈,而且还未见她使出杀手锏战局从始至终都靠普通攻击便压制住了格特一,绝对会在车炮地位置。而契,虽然使用的是飞刀,但未见有猛烈地攻击,暂时无法判断实力。

也是说,不管乐正音的位置是车还是炮,己方地车炮绝对不能让魔法师上场。卒虽然步程小,但一旦进入对方场地便是会挥强dà

的实力,毕竟这场对局不是单纯地吃子,而是需yào

靠比拼。反之,相仕出场较晚,实力可安排一强一弱互补,而马因为随时需yào

保卒做垫底,实力必须要强。

若算乐正音是炮的话,车威胁不大便会出现局面的特殊而导致的直接越吃马,所以两车必须要对炮产生威胁。而最左和最右的两卒因为有车做保底不需特别担心,但中间的三子,特别是最中间的卒却是极其危险的,因为随时有炮的威胁,所以必须出强。

综合以上所述,紫澜确定了以下排位:帅毋庸置疑是无战斗能力的青,镜纱和清澄任左右仕,溪荷和骆游任左右相,长空和Irene任左右马,而紫澜和格特一则是任左右车。双炮是和雷,五卒从左到右依次是染霜、翠明、苍狼、Cuard和奕如桃。

对于这样的安排,包括骆游和奕如桃在内也没人有意见。对青的治疗也已经暂时结束,服下了冬廉交与的药剂之后,十六人便踏上了赛场。

不需多言,既然决定接受克朗维的挑zhàn

,那么,这场游戏也是在所难免的。

对应棋盘的位置一一站定之后,楚河汉界对面也出现了无数个魔法阵,十六人同时归位,也让这方看清楚了对面的排位。

从MO这方视角看去,左右车是岫和黝黑皮肤的男子,与猜测无多大偏离,左右马是祁玉和夜羚,左右象是狐仙儿和卡萨,左右士为契和流砂,左右炮是乐正音和小干,完全在紫澜这边的猜测中,而五兵从左到右则依次是:唐袅、嘉图、嘉图的妹妹、修万和满头麻花辫的墨镜男。将则是克朗维。

全体就位,克朗维兴奋地无法控zhì

住颤抖的声音,暗红色的长在地面莹莹光纹的照耀下一根一根丝都清晰可见。

克朗维说:“那么……游戏,开始咯~~~”

这一场【MO】VSS【巨浪】的斗棋,便正式拉开了帷幕。

阴暗的会议大厅内,十三道身影,阴影笼罩之下看不清面目却可以听到压低的嗓音。

“开始了呢……”

“是的,开始了。呵呵……就让我看看,紫澜小儿,有何能耐让活着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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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明天有表演,好忙啊好忙啊……

就让我吼两句吧。我的更新都会比较晚请大家原谅一下。嗯

小青爱你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零六、高手过招

过骆游和奕如桃的治疗,青的体力恢复了不少,但她一直保持站姿。

所以她是坐在帅位上,与对面同样是将的克朗维完全不同的状况——克朗维神气十足地看着眼前他的手下,而青这头虽然不输气势努力让自己抬着头,但地面上的荧光线条照得她脸惨白惨白的,由于病弱还是不免矮了半分,

一局定胜负,巨浪先走,MO后走,在这一点上双反都没有异议。被吃掉的棋子是规定进入对方设立的结界中的,这边设立结界的是长空,而那边,则是那个全身黝黑使用暗魔法和地魔法的男子。

一切都准bèi

完毕,在流砂轻细却透过风魔法传递到每个人耳中被扩散的那一句:“那么我们就开始吧。”这一场斗棋的盛宴,便正式开始了。

MO这边已经归位的大家都是面色凝重,不知流砂会怎么开局。阴冷的风吹得镜纱有些瑟瑟抖,不由看向了左车位负责总指挥的紫澜。紫澜是负责走棋的,因为游戏并没有规定斗棋期间不准交流,所以也不否认对棋子走动方法产生疑义然后言的可能性,一切都以最后走位为准。但是,镜纱至少还是知dào

的,除了紫澜,没有第二个再能够指挥棋局了。

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他。

青依然是昏昏沉沉的,视线中大家的身影有些模糊。在治疗期间,奕如桃已经把具体的情况诉述给自己过了,可是现在的青,头脑却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记住了多少,只知这是一场游戏,是巨浪地挑zhàn



青看得到流砂在对面,距离自己最远的地方,站在克朗维的旁边面无表情,依然是那张清秀的脸,却让青胸口阵阵窒闷。

这些日子生的那些,虽然模模糊糊,但青至少还是记得些许的。那张熟悉的脸,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一样。可是每次用力去想,却都觉得思路集中不起来,脑袋疼得厉害。

青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有些吃力,她听到流砂那如清风一样地声音,慢慢飘进了耳朵:“小干……塔薰身后。”

现场。手持着双锤地小干便举起了锤子。点头道:“小干听命~~”然后轻轻一跃便带着两柄重锤跃到了嘉图地妹妹。也就是手拿着狼牙棒名叫塔薰地女孩身后。

这一步棋子。流砂选择地是手持双锤位于左炮位地小干(所有左右都是从走棋方看过去地。也就是说在MO这便来看小干地炮位是右炮位)。流砂让小干横向平移到了克朗维地前方。中间地兵位塔薰地后方。这一招目标直指MO中间卒位地“战场收割机”苍狼。就是要威胁将马引出来。苍狼虽身为卒。实力却并不比身为马地Irene弱。之所以将苍狼安排在中间地卒位。就是为了防止对方双炮地威胁。可是就像紫澜已经从所有人口中知晓了巨浪那十六人地信息那样。克朗维也肯定让流砂了解过这边十六人地情况。之前那试探地时候小干就和苍狼打过照面。不会不知dào

对方地战斗风格是什么样地。小干对苍狼。虽然胜负难辨。但既然对方会将小干安放在炮位。就注定她有着超出普通棋子地实力。那么贸然迎击是绝对不明智地举动。指不定还会损失掉苍狼这个战力。所以双马Irene和长空。自然只能用长空来压了。

紫澜下意识眯起了眼睛。仅从这一招便看出了对方地打算。对方准bèi

把长空引出来然后交由乐正音出击。如若不然就用苍狼来换。而且。这招主动攻击同样也是在被动防守……可是……真地能如了对方地意么?

紫澜看向长空。道:“前辈请您走位吧。”

长空露出他白白地牙齿。了然地点头。蓝黑色地钩丝长袍在地面莹莹光芒地照耀下流光闪烁。他朝向翠明身后地交叉点走去。微风灌满了他宽松地长袍。因为年事已高身形佝偻地他套着那间魔法师长袍显得有些空落落地。却无法让人否定他地威慑力。长空。甚至可以说是比溪荷更具威望地魔法界前辈。魔法师协会总部现任地长老黛拉便是他地徒弟。

长空站定到了位。翠明立kè

回身朝长空微微躬身致意。而左炮位地虽然没有言语。却也是看了长空一眼。站在右炮位地雷下意识看了一眼长空。而后回身看向青。现已经闭上眼睛。似是在休息。可是紧紧撑在地面上地手却让雷知晓。青在努力让自己不倒下。

他用力抓向了自己的胸口,似乎能够感受到那颗已经入腹的玄绿珠慢慢在吸收着自己的魔法能,虽然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但雷却有一种,自己手中正系着青的命的感觉,让他不由绷紧神经,生怕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流砂知dào

,若自己安排小干出动的话,紫澜必会这般迎击,一切也都在预料之内,便在长空站定之后开口道出了第二句指令:“祁玉,左前,音的左边。”

祁玉眨着大大的漂亮的眼睛,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却感觉不到焦距在哪里。他脸上带着让镜纱恐惧的那个笑容,不说一句话便朝乐正音音左边的那个交叉点走去。黑色短褂的袖子似乎有点长,遮住了他的手。乐正音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慢慢走到自己身边,祁玉本就才是个孩子,走近之后便可看到,他才到乐正音的胸口。可见识过他实力的镜纱,却脸都白了。

他的那双眼睛,就仿佛被下了魔咒一般,变成黑洞将人吸进去,慢慢

慢慢被撕成碎片……

乐正音朝流砂抗议:“为什么我让我走~~~流砂你个笨蛋是不是报复在我?”

流砂斜睨了乐正音一眼,“谁有这个闲情……”说完,便看向紫澜,拉回了正题:“紫澜沐大人,该您下命令了。”

紫澜扫视了一番此刻的局面,现这一步棋流砂尽是为了防守,因为祁玉一旦出场,这边的双雷和便对塔构不成威胁了,因为蘑和雷是主攻击的一类型,面对祁玉这种软趴趴却致命地防御犹如重拳打在棉花上,根本不占优势。而一旦乐正音出动的话,祁玉的防守范围就会同样覆盖到唐袅。

不过对方想到的,这边也已经想到了,所以紫澜打算利用这个机会,转守为攻,将主动权握到自己的手中。于是紫澜对雷说道:“雷,你左移一步吧。”

不解地看向紫澜,不明白为何他会让雷先出动,于情于理都该是自己比雷强,但长空、溪荷和清澄却露出了淡笑,看对面的流砂抿起了嘴唇。

是的,雷朝左边移动一格之后,便是可以越过Cuard直吞修万了。修万使用地是双刀,在对战中,明显攻击力不如小干。雷是短剑,而且有两分钟零电阻雷击的威力,对修万来说是绝对的制胜条件,这一点在MO招选地时候和青的对战中便很明确显示出来了。但紫澜走这一步最主要的却是逼出对方的第二批马——夜羚,能够使用光魔法的男子。因为夜要保修万的话就必须走到车位前面,接下来若还要继xù

走步的话就必须要修万或左兵——那个满头编辫子地男子走位,因为会绊马腿。下一步紫澜便会让奕如桃出场,因为他相信奕如桃的能力一定压制得住对面那个满是辫子的男子。这样一来的话就困住了夜羚的前进步伐,若是修万走位的话,便出了夜羚的保护圈,雷便可以直接吞下修万,若科斯汀走位的话下一步奕如桃早已等待着他自投罗网了。

流砂从紫澜下达这个命令地时候,便已经猜透了他的想法。紫澜这一招转守为攻着实巧妙,可谓是一举两得,可是不得已,若夜羚不出动修万便会被吞,而且目前也没有除了夜以外能够限制住对方攻击的棋子,流砂只好对夜说:“到科斯汀的后面吧。”

夜羚淡淡点头,垂下了眼睑,身形移动下甚至不带一点声音。

紫澜也乘胜追击,对奕如桃说:“奕小姐,出吧。”

等待至今的奕如桃顿是精神百倍,慢慢走到了前面地一格交叉点,对对面穿得很奇怪还满头鞭子戴着墨镜的科斯汀挥了挥手:“晚上好,又见面了~~~”

科斯汀装出一副很深沉地样子,朝奕如桃抛了个媚眼——嗯,虽然他戴着墨镜,但从动作判断应该是媚眼——完全不像是不久之后可能要交手对战的样子:“噢,桃子姑娘,你地脸蛋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水嫩嫩粉嘟嘟,甜美可人~……我们真是有缘,等一下结束之后留下联系方式吧?呵呵呵呵~~”

在水镜迷宫,负责奕如桃和Irene这一组地便是那个黝黑的车和眼前的这个科斯汀。科斯汀自以为自己的那句“水嫩嫩粉嘟嘟”很幽默,还期待着奕如桃能够被逗笑,结果不远处的修万冷冷地拔了刀,道:“科斯汀你个蠢货,再说这种冷笑话信不信我砍死你。”

“OHH,NO~~修万仔生气了,我错了~我不该夸别人不夸你的,修万仔也很甜美可人哦~呵呵呵呵~”

修万脸再次黑得和契的那一身黑衣一样,奕如桃丝毫不怀疑再这样对话下去她会冲过来真的砍了科斯汀也说不定。单是砍科斯汀的话倒好,自相残杀省得自己动手,但万一波及到自己,奕如桃可难保可不可以全身而退。

奕如桃也算是知晓些些科斯汀的个性了,便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朝抿嘴一笑,媚态百生:“联系方式?好啊~不过前提是如果你能赢了我哦~~”

“OKK,OK~”科斯汀果然满足地站到一旁感慨起了自己魅力无边,修万一个巴掌拍不响,加上战局还要继xù

,便不甘愿地将刀重新插回了腰间。

制约住了这头的三人,而小干和长空互相压制住了不得动弹,乐正音若要对苍狼的话也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因为他的实力主要是用在克制两位大魔法师——溪荷和长空身上地。哪怕能够胜了苍狼,也只是吞了对方一卒,在无谓的地方折损战力,毕竟不是聪明人的举动。

流砂只考lǜ

了一番,便现目前最好的选择,便只有让车出,而且,双车中,只能动一车,那就是浑身黝黑的那个男子。

因为若是右车岫动了的话,没了车的威胁,蘑菇势必会攻向唐袅,唐袅肯定不保,毕竟巨浪是先,先虽然可以抢先势,但后却也可以根据先地走位再考lǜ

是攻击还是防守。

“泰勒,前移一格。”

被唤作泰勒的黝黑男子“嘿”着应了一声,立kè

是朝前移动了一格。照理说被逼得不得不出车,刚刚占取了先机的紫澜应该是高兴地,可是他的神色却依然是那样绷紧。

这一步,的确是在他的猜测之中,紫澜的目的便是逼出对方的车,可是……因为排位地时候,都只是靠揣测推断对方可能安排的棋子,当然猜对也有猜错也有。乐正音被安放在炮位这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运气不错的是,乐正音被排在的位置是右

若他在左炮的话,这前期走棋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可是此时此刻,紫澜再试着揣摩对方的走棋思路,便现,如果自己接下来走棋不当的话,随时可能会让青陷入危险,也就是说,被——将军。

现在地青的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所以一旦被将军,结果就必定是输掉这场比赛。

一向淡定的紫澜也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手心沁出了秘密的汗,在风地吹拂下冷飕飕的。

长空和溪荷一直都眼观着八方,任何人地一举一动都在两人眼里,紫澜神情的突然间变化也落入了两人眼中。

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溪荷便豁达地叉腰说:“紫澜小子,这一次我决定跟你来了,就是决定大战一场地。你可别手下留情,弄得我们都不过瘾。”

溪荷这番话,显然是在叫紫澜不要太担心,只管大胆设局便可。

明明本来是身外之人,却硬是被自己拉进了这场局中……

坐在帅位上的青依旧努力让自己坐直着不想涨了他人地气势,每个人都在努力,努力赢下这一场对局。想到自己身体里面还有着那颗玄绿珠,紫澜忽然产生了和雷一样的心情。在场十五人,每个人都用着自身的能量维持着青生命,自从吞下玄绿珠开始,大家便都只抱着一个目的,豁出性命,一定要胜利。

想到这里,紫澜不禁握紧了拳头,看着对面的流砂,白色的长围巾被吹得断拍打着他瘦弱的身体。

所有人还在等着他的决策,全场鸦雀无声,克朗维仰着头骄傲地望着自己,从棋局开始他的表情就没变过,仿佛是局外人一样,看着这场戏——这场他亲手主导的戏。

奕如桃和雷随时等候听命进行对战,长空站在原地纵使被当作压制小干的棋子也没有任何一句怨言。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前辈后辈之分,每个人都只是一颗棋子,听凭紫澜摆布。

想着,紫澜胸口突然升起了许久未见的火焰,自从那一天之后,他便忘记了儿时的梦想忘记了自己追逐的那道身影。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寻到那个人,渐渐的,渐渐的却也偏离了初衷。

他是MO总指挥,现场十五人的性命就握在他的手里!青的身体里面有炎火珠,只有克朗维手里的冰灵珠才能让这种恶性循环终止。

必须要胜利!必须要胜利!

紫澜想着,松开了手,因为之前握得太紧了,手心里甚至被磕出了深深的指甲印。

“紫澜沐大人?考lǜ

好了么?”见紫澜许久未动,克朗维终于忍不住阴阳怪气声了。

然而话音刚落,紫澜却抬起头,正对着他,然后朝前跨出了一步。

“是的,考lǜ

好了。”说话间,他的面色已经恢复到了最初的冷静,这便是外界所知晓的那个无所不能的他,被传为神话的他,让蘑、长空、骆游、镜纱、Irene、格特一,甚至前一辈本是在局外无论紫澜霖如何也拉不拢的清澄一心忠诚听从命令的他。

菇吃惊地看着紫澜,他的确现了,自从青失踪以后,紫澜身上渐渐染上的阴靈,次吃此刻,竟是烟消云散。

紫澜沐回归了。这一场局,才走了五个会合,未伤到一兵一卒,场上的局势却已经紧张到让人手心流汗了。

流砂看着紫澜,眼眸流露出了赞赏,很少有人能够让他有危机感,紫澜是少有的其中之一。这一点单从那五分钟的试探中便可以得知。流砂自信自己不会出错,但毕竟还是小心为上,他侧过头看向克朗维,克朗维全然一副“随你怎样”的信任姿态,让他不禁心又定了定。

流砂知dào

,现在的主导权是在紫澜沐那边,他会怎么走,全看自己如何安排乐正音。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如他所愿,务须在继xù

保持这种僵持的局面了。

流砂想着,便轻声道:“泰勒,走到契的前面。”目标直指镜纱。

镜纱脸色一变,插在风衣口袋里的两只手也不由抖了一抖。

骆游立kè

紧张地看向紫澜,不知他会怎样判断,紫澜却镇定地唤道:“镜纱。”

镜纱被紫澜这么一叫,本来还慌张的,此刻却莫名般地镇定了起来。她承认,她还未从祁玉的幻象恐惧中恢复过来,直到紫澜叫她之前她一直莫明地有种忐忑心理,惴惴不安也不知在害pà

什么。

但毕竟她是MO的三级军官,缓过神来后,她便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嗯,我知dào

了。”镜纱说着,便迈开小步朝青前方走去,避开了泰勒的直接攻击。风吹得她风衣前襟敝开,露出了背心短裤包裹下姣好的身材——看似柔弱,肌肉却是绷得很紧。

仕位立kè

空缺了下来,流砂见镜纱就位,也不再犹豫什么,直接转向了乐正音。在众人的目光中,说道:“音……到你出场了。”

终于,对方的主将要出场了,同乐正音交过手的雷不禁绷紧了神经。只是不知,流砂会如何安排他,这一步,又会不会对现场僵持的局面产生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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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上5000来,剩下的小青还在码。如果说在断网之前码出来的话,剩下的就算是补给大家昨天请假的量。

嗯,以上~小青爱你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零七、第一次正面交锋

音……到你出场了。



流砂的声音在这片场上无疑便是圣旨。本来已经无聊地快要冒泡的乐正音一听流砂喊自己的名字,整个人立kè

振奋了起来。

乐正音扭着头,还未待流砂开口便接连问了三声:“我去哪里去哪里去哪里?”末了还无比兴奋地补充问了一句:“是打紫澜沐吗?是吗是吗?”

“……”流砂很无语地叹了口气。记得在一开始双方排位确定的时候,流砂心里是有些遗憾的,因为无疑如果乐正音被排在左炮的话,开局对这边更加有利。但是乐正音却不那么想,他甚至一开始就牛气哄哄地想要直吞染霜对战紫澜。

当然,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流砂是不会干的。毕竟乐正音对上紫澜,不禁胜数难判,哪怕赢了也不免会遭受重伤。乐正音这种小孩子的行为,流砂当然难以芶同。一开始让乐正音在一边待了那么久,恐怕他早就手痒痒了,只怕是迫不及待想要上场应战了。

但是……

这一步棋是一开始便决定的,用泰勒的车逼得镜纱不得不退到青的跟前,再用乐正音吞下苍狼,直接跳过镜纱将军。不过聪明至紫澜沐,恐怕才看到自己出泰勒的时候便已经知dào

自己的企图了,所以才会提前出战,而朝前移动,不仅为下一步创造了条件,同时也保住了染霜,更是可以缓过一局看清乐正音的走势。任谁都看得出,此刻乐正音有两种走法,第一种便是直接往右边一格走唐袅身后跳吃染霜,第二种则是直接走到翠明的左边跳吃苍狼。第一种走法,前提条件是紫澜移位,而第二种走法,紫澜只要晚一步,要保青必定牺牲镜纱和苍狼,甚至可能青都保不住,因为长空只能制约住小干,制约不住身上有着魔法反弹能力的乐正音。

不过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紫澜的判断极为正确,不仅保下了镜纱,更是保住了染霜。

时至此刻,流砂也不得不佩服紫澜地实力了。要知dào

,虽然现在两人是在下棋较劲,但身为棋子之一,要仅靠扫一眼间看清局势并且在短短十几秒内判断下一步的走向,这需yào

的是极为慎密的思路和大局观。这样的能力,流砂有,所以他才会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依然被克朗维赏识。

可是,这样的能力,紫澜也有。虽然初期的时候他似乎有被影响到情绪,走棋并不是那么果duàn

,但就在刚才,紫澜整个人都仿佛重生了一样,如此危险的一步棋,竟然被他这样挡了下来。

本来还以为会是很轻松地。因为从克朗维地口中听来地MO。是那样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样地废柴。

克朗维脸色也稍稍有些不好kàn

了。可能是察觉到流砂神色有变。可是克朗维不知dào

。流砂心底更多地。却是兴奋。为终于碰到了这样一个可以让自己紧张。让自己大展身手地对手而感到兴奋。流砂不由握紧了拳头。裸露地胳膊在山腹微风地吹拂下有些冷。可是他全无知觉。脑袋飞速运转着。甚至将原本设定好地棋局全数推翻。

乐正音还在等待流砂告sù

他到底走到哪里。却半天没听到回音。不禁急了。催促道:“流砂你个笨蛋在做什么?要我去哪里快说啊?”

一回头。却看到他瞳孔中点亮地光。那是好久好久。好久没见过地神色飞扬。

流砂嘴角慢慢勾出了一个笑容。有一种清风明月。拂面而来地自信。

流砂说:“音。朝前四步。”那个交叉点地左右。是翠明和染霜。

紫澜一怔,察觉到流砂的声音有变,似乎带着,微微的颤抖。而同时,他也现,流砂选择的这一步虽然在他的预料之中,却明显已不再是带着当初的目地了。

其他人都还没觉,而等到乐正音走到位的时候,也意识到了,这个位置,明显和紫澜是风马牛不相及,快人快语便不禁开口道:“我说了我……”

“指挥的人是我!”流砂没让乐正音说下去,立kè

打断了乐正音地话,语气强烈,鲁鲁在他肩头应和着叫了两声。

在其他人听来,流砂的声调虽然上扬了但还不至于气势威吓到让人不敢回应。

但那一瞬间,乐正音却被震慑到了,紫澜,也同样感受到了流砂扫过这里时传递给自己地挑zhàn

的目光。

乐正音不明白一向温和的流砂为什么突然间会用这种语气讲话,可是紫澜却很清楚,这是流砂在向自己宣战。从现在开始,堂堂正正,不是为组织,为是以个人的名义,赌上所谓的尊严进行的宣战。

紫澜扬起了额头,官方式冰冷的笑。他开了口,道:“翠明,朝前一步。”直接将乐正音攻击的对象从苍狼引到了Cuard。这是Cuard一开始便说过的,若要开战,他愿意做第一人,他想为大家做一点什么。

而且,苍狼和Cuard的战斗力虽然是Cuard较甚,但是一旦让乐正音站在了青面前的那条直线,那么和小干一起,就会造成双炮将的情况,对这边极为不利。看来流砂已经豁出去了,打算全力冲击。

自对弈到现在,几乎可以说一直都是处于一方防守一方攻击的状态,紫澜和流砂都走得很小心,毕竟在这片棋局甚至可以称为是战场上,一兵一卒都是极为重yào

的。双方都只是保守走棋,试探对方。可是,在这边过于猛烈的攻势之下,流砂竟是一改之前的风格,这是紫澜也没有想到的。

而既然对方决定放手搏一把了,那紫澜也不能示弱。紫澜现在需yào

做的,就是引开乐正音的攻击。

Cuard虽然不知dào

紫澜这一举的目的,但他讲过的话,他还记得。就像是回应紫澜一样,他朝紫澜这边微微躬身,随时打算迎击乐正音地攻击。

只看到流砂面色镇定,在翠明安静地朝前移了一步之后,说了句:“音……跳吃卒。”

这第一次尖锐的交锋,便在流砂的旨意之下,尖锐地展开了。

战斗的地点是在这片棋谱外的山腹中,四周早已设置了结界,棋局内的众人只需静观其变。

乐正音咧嘴一笑,率先应过:“遵命~~流砂大人~~~”便是凌空跃起,翻过了所有人的头顶心,跃到了桥的另外一头,而Cuard也从容地走出了棋谱,走过了桥,正对上了已经等候着他的乐正音。

原本两人站立地位置交叉点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原点,很显眼醒目。

灵宠鲁鲁就站立在流砂的肩头,用它尖利的目光扫视着棋局上的所有人。流砂面无表情,看着站定的两人。身着着深蓝色军装地Cuard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军人的气势。

他是MO前线重斧精英部队的总队长,MO地四等军官,在战队中军衔仅次于格特一。那一次在琥蒙城前线,若非他和Irenee的拼死攻击抵挡,恐怕就算是神灵下凡也挽回不了悲剧。自从他重伤恢复之后,便坚定了跟随紫澜的决心,也造就了这一次十五人中他名字出现的情况。

这一次目地是为了救下青,毕竟重伤疗养期间青帮忙送饭送水,对这个女孩,他也抱有敬佩的情绪。才听说青被安排到了自己的上司格特一身边当副手,便生了这样的事,不论是于情于理,身为MO精英成员的他都无法容忍。

紫澜吩咐过,绝对不能硬拼。因为他们身体里面有着一颗玄绿珠,一旦魔法能供应停止青体内的地狱炙炎火苗便会引燃。而且他很清楚,自己不一定能够战胜乐正音。这一点从对方将乐正音安排为炮,自己却只是一个卒来看便很明确可以看出来。但是,他不能未战先败,哪怕知dào

自己是炮灰地命运,他也不能让这种事情生。

乐正音已经站定到位,Cuard解开了军装最上面的两个扣子,然后便直接伸手念道:“贺兰。”

一柄连着锁链地重斧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看起来极有重感,深金属色地武器身,散着强烈的火焰气息。

战事一触即,务须多言。Cuard冲向了乐正音,锁链拖在地上出“哐啷哐啷”地声响,回音回荡在山腹中,竟好似地狱魔鬼讨命一样。

然而乐正音却面色一如往常,只朝Cuard伸出了他的右手,Cuard那柄贺兰便被接了下来,Cuard更是因为反作用力后退了好几步,用力将贺兰插入地下才勉强止住了自己后退的脚步。

乐正音轻轻吁了口气:“唔,好险好险。果然是有一身蛮力,流砂那个笨蛋倒没有给我安排错人,用来热身正好。”

Cuard哪甘对方这般侮辱,不由挑起了眉头:“这样的话,还是等你打败我了在说吧。”

乐正音嘿嘿笑了一声,朝Cuard勾了勾手指,说:“那就来吧~~~看看你有什么能力阻止我。”

Cuard大吼了一声,再次冲向了乐正音,这一次,速度比之前还要快,贺兰的周围都泛起了青色的火焰,焦灼着空气散出一股热流。

可是,乐正音依然只伸出了一只右手便挡下了Cuard的攻击,而且最令人恐惧的,是他的手触到贺兰的同时,竟有一道青色火焰沿着贺兰轰向了Cuard,饶是Cuard机警即刻一个后退,也被烧伤了右手,手心有红色灼伤。

不过贺兰才刚离开乐正音的手,火焰便消失了。

站在棋谱上的紫澜脸色一沉,他能够记住对方所有人的能力,并不代表这边的十六人都能记住。Cuard是实战派,在战场上也算是踩踏着生死线过来,闯过无数次鬼门关了。对方的弱点也好,特长也好,很多时候都是需yào

经过交战才会知晓的。

无疑,直到和乐正音交手了两招之后,Cuard才突然想起来,对面有这么一号人物,可以反弹魔法。

贺兰周围的青涩火焰已经重新恢复成了红色,不仔细看便只能看到一层附在上面的淡淡颜色。

贺兰是火属性的魔法武器,火属性毋庸置疑是四大基础属性中攻击最强的一个,这也是Cuard驰骋战场能够以一敌百的原因。但是此时此刻,对方能够反弹魔法,同样代表着他能够反弹魔法武器自带的魔法攻击。

所以,Cuard对上乐正音,魔法武器便只等同于一般的武器。

想到这里,同为战友的Irene不禁为他担心了起来。只怕是还未伤敌,却已被自己的攻击伤到了。

但是Cuard的神情却丝毫未减色,反倒一反常态,少见地笑了。

乐正音还以为Cuard要做什么,却见他右手用力一挥间,贺兰周围附着的那层魔法元素都消失了个干净。

Cuard说:“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呢。以前在道馆里的时候,魔法武器什么的,可是想都没想呢。”

“今天,就当我是向你受教。我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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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出第二章了。

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零八、肉搏战技

天,就当我是向你受教。//我来咯~~~”

肌肉壮实个头超过一米八零的Cuard和乐正音相比起来,就仿佛是一座山一样。若单这一眼看过去,任谁都不会猜到他一直被流砂成“野蛮人”。

但是,Cuard挥舞着的贺兰,全力之下的攻击,甚至都能够听到呼啸响起的风声,却还是在乐正音轻巧一推之下被拦截了开来,贺兰重重砸在了地面上,剧烈的震动甚至波及到了空地正中心被深沟隔开的棋盘。

站在棋盘上看的这场对战的格特一不住收紧了拳头。这一击,Cuard势必已经将贺兰身上带着的魔法元素全部收回了,而就威力而言,刚才的震动也明确显示了。然而即便如此,乐正音依然接了下来,而且是赤手空拳,看刃有余,轻松无比。

Cuard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因为惯性一时收不住身子,只眼见乐正音身形一晃便迎面而来,Cuard不及闪躲,生生就挨下了乐正音一拳,一阵闷响。

但幸好Cuard凭借着富的战场经验,抽空脱了身,才避免了胸骨碎裂的厄运。

Cuard一个闪身后退到了安全地方将贺兰架在地上。乐正音也不追,只悠闲地看着他,挑衅道:“怎么样?有学到什么么?”

乐正音以为这样挑能够激怒Cuard,可Cuard来不是会耍嘴皮子的人,Cuard是务实本分的,哪怕是身在战场也不忘自己的使命,所以这先锋由他来打,倒也失是个好办法。

只不过,这开战没多久乐正展现出来的实力,便已让人明白了,这一战,胜率,很低很低。

Cuard地个性使然,知dào

若是要闭嘴,就必须摆出硬的实力,便一言不冲了上去。事到如今,大家已不再单纯的认为乐正音只有魔法反弹这个能力了,毋庸置疑,他的**,也非常的结实,至少力量上是不比Cuard弱。而且从刚才他出拳的力度和速度来看,他主修的,应该就是拳术。

照理来说赤空拳和手持重斧地对战。是占据着绝对地劣势地。不过当实力差距相差过大地时候。这样地劣势就会被彻底抹平。眼下地情况就是如此。Cuard几番连续攻击。都被乐正音不慌不忙地躲了开去。乐正音甚至趁隙几次出手。幸好Cuard也不是那种甘于弱势地人。算是靠着武器堪堪挡下了乐正音地攻击。

“……”紫澜看着这场对局。色地眸光早已不像当初那样明亮。所有人地脸色都不是很好kàn

。因为现在局面虽然依旧稳定着。可显然。Cuard已经力竭。乐正音却还未展现出真zhèng

地实力。

Cuard地能力格特一很清楚。战场上带着火焰地横扫攻击。若真zhèng

要说地话。恐怕格特一同他对战都有些吃力。可乐正音却如此轻松。俨然是一副蜂鸟戏耍大狗熊地样子。狗熊明明只要一掌便可以拍扁蜂鸟。却无奈身形太过庞大速度跟不上。只能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而且紫澜还知dào

。乐正音虽然有蜂鸟地速度。却并不像蜂鸟那样脆弱。他有攻击力。有防御力。再加上限制了贺兰地火焰辅助攻击。Cuard地一切战技在他地面前形同虚设。

Irene担忧得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长空也叹了口气。挪开了目光。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已经预见到了这场胜负地结果了。却唯有溪荷脸上依然带着笑。眼角已满是鱼尾纹。笑容却好像相信着什么一样。

乐正音闪避地空隙。无聊得打了一个哈欠。松懈得完全看出正在迎战。

本欲攻击的Cuard却忽然后退,离开了纠缠的战局。

乐正音还张大着嘴,半个哈欠没打出来,待到反映过来的时候,Cuard已经将举着贺兰的手慢慢放下了。然后乐正音看到贺兰被阵阵红光包裹,化作了一道光消失在了他的腰间。

“嗯?终于想通了?”乐正音吸了吸鼻子,以为Cuard是想要弃权了,但出乎他的意料,Cuuard收回贺兰之后并没有说出要弃权的话,而是一颗解开了军装的扣子。

“Cuard?”Irene讶异地看着他做出这样的举动,还未询问出声,Cuard便是将军装外套脱了下来,再是脱去了里面白色的衬衫,露出他壮硕的上身——密布肌肉,身前身后满是刀疤伤口,极为骇人,然而这一切对身为军人的他而言,却是功勋,是一种荣誉的象征。

“继xù

吧。”Cuard扬起了下巴,然后开始~了筋骨。

“哦?”出这个声音的,不只是乐正音,还有便是依然站在相位上的溪荷。

溪荷眉间带起的笑,更加明显了。

“那小子,终于反应过了。”

乐正音歪过嘴,嗤笑道:“还没放qì

么?”

“还没到让我放qì

的地步呢。”Cuard说着,弓起了身子做出了迎战的姿势,然后势如破竹般整个人飞奔向了乐正音。

没有了贺兰的约束,Cuard速度较之之前灵敏了不知多少倍。Cuard本就是力量型的战士,单是拳术也能够挥他的特长。

但乐正音是能接下Cuard的正面攻击的,在这一点上,紫澜也不得不承认乐正音的确有实力过人之处。就连紫澜自己也做不到,这样正面迎击。

所以Cuard的拳攻在乐正音的身上,就好像是挠痒一样,哪怕他出招狠厉,也在无形中被化解了开来。反倒是自己身上,在接连几轮对战之下,添了无数处的内伤,动作也不如最初那般爽利了。

Irene不忍再看下去了,他想要出声阻止Cuard,不论Cuard失利会对棋局产生如何的影响,也不至要拼命至此,乐正音是巨浪的炮,哪怕Cuard再拼命,结果也已经。可是,Irene才刚想声,身侧的格特一却轻制止了他。

“格特一大人……”

Irene不解,他以为若是格特一地话,应该能够理解他的忧。

可是看出Irenne疑问的格特一,却是将目光放在了全力奋战的Cuard身上。Irene又重新挪回了目光,却现,现在的Cuard,并不是单纯的在对战,更像是在捍卫什么一样。

Irene垂下了脑袋,忽然明白了,他是明白的,这一场仗有多危险。紫澜提醒过他,出前那样地气氛和在场聚集的人的身份也明确示了这一点。

Irene知dào

,若是换做:己,也一定会这么做地。……可是……

“咚!”又是一拳击在了胸口,Cuard)终于把持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隐然还能看到有碎裂的血块夹杂其中。Cuard的内伤已经很严重了,不用猜都能知dào

,之所以还死憋着一口气不肯认输,只是因为曾经陈述过的那些。

为了MO的荣光,为了自己地坚持和紫的期望。

就一如当初在琥蒙城前线:时候那般。

乐正音看着Cuard捂着胸口后,不明白为何他还要继xù

战斗下去。这一场对战,哪怕Cuard放qì

了贺兰,改用肉搏,但他应该很清楚,自己这样下去,也只是以卵击石。因为直到现在,乐正音还未认真起来,Cuard却已经穷途末路了。

然而Cuard却是擦了嘴角的血丝,又一次迎击了上去。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乐正音终于正色了来,他最初难以理喻这个疯狂地男人,可是一次一次的肉搏对弈中,却渐渐察觉到了Cuard瞳孔中绽放出来的光芒,仿佛可以灼烧一切一样。这是拥有着反弹魔法能力地乐正音,也无法浇灭的,比魔法攻击更加强烈让人无法闪躲地光芒……

乐正音不再是最初那副瞧不起人的模样了,他加重了拳头,身形也比最初更犀利了几倍。

Irene咬紧牙关,温吞如他也忍不住握紧拳头愤nù

了起来:“Cuard都已经这样了他还不肯停下攻击。他是存心要Cuard死么!”

然而听到这句话地格特一却不说话,只是看着Cuard,叹了口气……并不是因为乐正音是对手,没有必要放水。而是因为……

视线中,浑身染血的Cuard再次被打倒,却是咧开嘴角笑了。

他的声音已经虚弱得沙哑,说:“虽然是对手,但我还是想要谢谢你,真真zhèng

正和我交过了手。”说完,他努力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对紫澜和流砂所在的棋盘方向躬身道:“这一局,是我输了。紫澜大人,对不起……”

紫澜不语,Irene和格特一都沉默着,镜纱和骆游也相望了一眼,摇了摇头。

Cuard没有听到回答,目光黯淡了下来,缓缓捡起了扔丢在一旁的衣服,然后踉踉跄跄走进了巨浪设立的结界中,盘腿疲惫地坐下。

流砂惊愕地望着乐正音——乐正音还维持着最后的拳击姿势,一言不怔怔地看着Cuard走进结界,再看着他坐下。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动作。流砂不解为何乐正音最后会认真起来,~|方的实力显然还没有到这样的程度。

Cuard坐定了下来,打算养精蓄锐的时候,紫澜睁开了眼,看着Cuard,摇了摇头,回应道:“辛苦你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目光中,传递过去的,是认同和赞誉。

听言,Cuard一度失色的瞳孔再次绽放出了光芒,他满yì

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休息的状态。

Cuard伤重,明明只要一句“我认输”便可以结束一切的痛苦,Cuar却没说,而且相信其他人也不会说。因为所有人都是做好了战斗准bèi

来的,哪怕横亘在面前的是一高山抑或是深不见底的鸿沟。

这一点,MO的大家都懂,可是,乐正音不懂。

被各种矛盾的想法冲刷着的乐正音直到流砂出声了才被唤醒了神智,重新回到了棋局。乐正音接替下了前Cuard的位置,让大家的心情有些压抑。

这第一次正面交锋,是巨浪胜MO败,MO失去一卒。

虽然明知这会是一场恶战,然而当天平朝那边倾斜过去的时候,M这头大家的心情还是不可避免被影响了。

因为接下来,也不知dào

还会出现多少的重伤。

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退,不能退!Cuard开了一个头,他挺身承担下了乐正音的重击,而且不到底限绝不认输。真zhèng

的虽败犹荣。这是一种压力,同样也是一种动力。

紫澜目光犀利,看着青已经迷离地找不到焦距的眼神,越坚定了起来。他扫视了一番棋局,之前乐正音跳吃Cuard是巨浪的棋,所以一回合,紫澜还有一个机会……

现在乐正音身后是雷,再后面便是作为相的骆游。若是不采取措施,下一步,乐正音定然会跳吃骆游。因为骆游,决计不是乐正音的对手,哪怕之前他刚和Cuard交过手。

雷也沉思着,然后转向了Irene,和紫澜的目光交汇了起来。

若要限制住乐正音的脚步的话,便唯有右车格特一了。

这一点,很多人都想得到。紫澜不再犹豫,开口对右马Irene道:“Irene,奕小姐身后两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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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了拜了姑姑的遗体,明天火葬……情绪不免被影响到了。

这两天更新不太稳定的话,希望大家能够见谅……

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零九、空气魔法

Irene,奕小姐身两格。//”

紫澜的声音并不响,却在回声作用下清晰地越过这一片棋盘传到了Irene的耳中。

Irene本还在怔,听到紫澜突然点了自己的,背脊顿是一直,习惯性军礼道:“到!”

之前那一战由于乐正音出手极重,Irene反应剧烈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自然也知dào

他被之前的那一战所影响了,但还未待到紫澜开腔,格特一却已是冷下了脸:“骑兵部队总队长Irenee,背军规第二十一条。”完全不是以前和紫澜开玩笑时候的那副面貌。

Irene站得笔挺,甚至都不加犹豫便开口道:“是!军规第二十一条,在战场上,不能因为任何事情分心。”

“那这里是不是场!”格特一毫不留情,声音低沉浑厚,就连对面都听得一清二楚。

Irene高声应道:“是!”

“既然知dào

,那接下来该怎做?”

那一头狐仙翘着嘴唇一副不屑的样子,喃喃道:“有必要这么当真么……”克朗维则全然是看好戏~态。

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Irene,Irene立kè

朝紫澜的方向毕恭毕敬地行礼致歉道:“紫澜大人非常抱歉。请您原谅我的无礼。”

面ne地躬身致歉。紫澜却是挥了挥手。出乎格特一意料地没有冷言冷语斥责。而是把头转向了克朗维地方向。看他撇嘴。暗红色地中长随风飘舞。紫澜说:“不用自责。接下来不要分心就好了。该我们走棋了。奕小姐身后两个。Irene。这次是你走步。”

格特一看着紫澜。有些讶异。在不久以。他还是对人毫不留情地。虽然私下里也是能够开开玩笑。可是一旦上升到公事。便会换成另外一副姿态。可是如今。或说自从他带着青回来以后。脸上地表情却渐渐多了起来。也不似最初那样冷漠待人了。要知dào

。以前地紫澜要是当真批评地话。比格特一还要严厉。如若不然也不会得“黑面夜叉”地名号。

Irene诚惶诚恐地头:“是地!”然后迈开了步子。站定到了奕如桃身后两格地点。

奕如桃转过身朝Irene善意地笑笑。示意他不要介yì

。Irene点头。当然和格特一一样。心里也有纳闷。

不过紫澜猜不到Irene和格特一在想什么。因为对面地流砂看到这头走好了棋。也接下了话。唤道。

“~。”

被叫做的塔薰地女孩是在中间的兵位。根据当时和她作战的清澄和骆游说,她是能够使用空魔法,主控之前水镜迷宫中传送魔法地嘉图的妹妹。话很少,性格应该是比较腼腆的类型。

塔薰穿着橙色的及膝连衣裙,黑色的长编成麻花,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声音也很轻,如蚊蝇。不过经过回声扩散,加上寂静再无其他声响,所以大家都听到了塔薰的一声“嗯”,然后看她小步小步走上了前。

这一步是为了才刚走出的右马祁玉开路。

当然也有缺点……

流砂听到紫澜如他预计一般对蘑菇说道:“蘑菇,进四。”

菇用行动回答了紫澜地指挥,轻轻一跃,便是出现在了原来塔薰的左侧,也就是没有移位之前塔薰和唐袅的中间。

这一步,很显然,是为了吞下修万,同时也压制住了夜羚。蘑菇吞修万,基本是可以完胜的,虽然修万的位置有夜羚保护着,但这一场棋局,双方意图都很明显,若没有百分之一百吞下的希望,是决计不会让棋子贸然相撞的。所以哪怕吞了修万,流砂也不会犯傻让夜羚一头撞上去赌运气。

不过世事无绝对,而且流砂既然当初是让塔薰走步主动攻击,那么这种情况也理所当然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且紫澜既然会在雷本就盯着修万地情况下再出动蘑菇,势必是想要让雷脱身履行其他的任务,所以他不慌不忙,完全没有将蘑菇的威胁放在眼里,气定神闲地说:“唐袅。”

最右兵位上的身穿一身纯白色羽毛装的唐袅甜甜地笑着,应了声:“嗯~好地~~”便是朝前跨出了一步,本来就隔着楚河汉界遥遥相望,这样朝前一动,她和左卒的染霜距离就更近了。目光交错间,唐袅礼貌地问候道:“姐姐晚上好~”

染霜出于职业习惯,也朝唐袅笑了笑,但心底却很清楚,这是敌人,指不定接下来,自己就要和她交手。

紫澜被看出了意图,却不急不躁,没有急着让蘑菇跳吃修万,而是如流砂预料地那样挪走了另外一个——雷。

“雷,右一格。”

雷点头,朝右挪了一格。流砂看到紫澜这个举动,本来依然淡定,却依然忍不住攒紧了拳头。自己的确是看穿了紫澜地棋路,但是同样,紫澜也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棋路。流砂在蘑菇威胁到修万地时候之所以不让修万移动,一是因为雷还依然在前方,隔着乐正音随时打算跳吃修万。双都觊着修万,照理说修万是很危险的,不过流砂看穿了紫澜不敢贸然让双跳过来,既然流砂会把夜羚安排在马的位置,就证明夜羚实力也是不凡的。且不论夜和雷和对战孰胜孰负,但是战斗消耗便已足够让两人的战力削减了。因为夜是魔法师,魔法师向来是最难缠的。

现在两人不仅仅是在打头脑战,更是在打心理战,互相揣摩对方的想法,以求能够一击制胜。不过眼下依然僵持的情况,也更让两人增添了心理负担。

雷只朝右移动了一格,但反观这个棋盘上的布局,接下来雷若要跳过塔吞唐袅,巨浪这边有压着,紫澜决计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判断,那么唯一能够做的,便只有吞嘉图了。流砂只考lǜ

了一秒便立kè

有了答案,反客为主:“泰勒,进五。”

黝黑壮实的泰勒“嘿嘿”着朝前跑动,笑的时候脸上的肌肉总好像在抽搐一样。不过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只处于等待状态地看着泰勒跑过来却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因为刚才他一算,泰勒进五的话,就是在自己的右侧。

之前乐正音要吞自己,被Cuard给挡掉了,现在,总该让自己大显身手了吧?

苍狼笑得开心,却听紫澜一句:“雷,

格。”

流砂出动泰勒,目的便是限制住雷地脚步。因为他知dào

,若是让泰勒走到苍狼身边,雷便不得不为了压制住泰勒而挪位到乐正音的身侧。

苍狼还在乐呵呵地想,雷动,又和自己没关系,甚至他都已经松开筋打算等泰勒和自己对战了,等啊等啊,流砂却说:“岫,进一。”

“不是应该这个黑炭走么?怎么回事?”苍狼很无辜地瞪大着眼,对方无视了苍狼的质问,格特一扶额,怎么自己地手下尽是这种光有拳脚却没有大脑的。

被无视的苍狼只好悲惨地继xù

他的等待生涯。

紫澜紧盯着棋,既然岫出动了,那么就代表流砂要开始攻击了,能够压制住岫的,除了长空、溪荷等这些魔法界的前辈,便只有双车双炮。可是泰勒不动,紫澜就必须留在原地保护染霜,和雷都被限制了行动,格特一又距离太远,而且格特一要负责盯着乐正音,现在这个时候如果再行防御的话,很可能就被连番几次狙击。所以攻击才是最好的判断,至少要扳回之前失掉地那些势头。

这么想着,紫澜又调动了Irene。

“Irene,奕小姐左边。”

Irene这次没有分心,立kè

做出。

紫澜的攻击成功,Irene这么一走,矛头便直指了科斯汀。

Irene科斯汀,Irenne的胜率极高。夜和互相限制着不能走动,科斯汀又是在所有棋子保护的盲区内。哪怕是流砂,也明白了,科斯汀这颗左兵的命运。

他乎没有多加犹豫,立kè

做出了判断:“科斯汀,朝前。”

一边是Irene,一边是奕如桃,科斯汀注定要一战。已经不能让Irene再朝前进了。所以最终流砂选择的是奕如桃。

奕如桃见科汀突然走到了自己跟前,立kè

回头看向紫澜,然而还未出声,紫澜已经下达了指令:“奕小姐,接下来,交给你了。”

奕如桃对科斯汀,开局以来的第二次正面交锋。

离开棋盘到一侧的空地上,奕如桃身穿唐装梳着马尾,在淡淡光影之下看得出她地相貌,算不上是最漂亮的,但是五官却有一种说不清的韵味。科斯汀兴奋地打着响指,为终于如愿以偿和奕如桃独占,当然还不忘摆POSE提醒奕如桃:“桃子小姐,别忘了你答yīng

过,如果我赢了的话给我联系方式哦~”

奕如~本来是面无表情的,听到这句话,顿是笑得灿烂仿佛开了花:“嗯~那是当然~~~”

“不过……”

“不过什么?”科斯汀抓着头皮,停下了脚步。

奕如桃笑笑,摇头不回答,只是朝科斯汀摊了摊手:“你是魔法师吧?准bèi

好了地话就召唤魔杖先攻击吧~”

奕如桃这样的话让修万表情一动,低喃道:“那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修万以为自己声音很轻,却还是被小干听到了。小干咧着嘴,应和道:“明明知dào

小科是魔法师还让他先动手。……很有自信地嘛~”

不过那头科斯汀和奕如桃自然听不到两人低声的评论,科斯汀初听到奕如桃说出这样地话,也惊了一惊,然而片刻便恍然大悟,而后自我陶醉地说:“桃子小姐……您真是的……虽然我没有魔杖,但是既然桃子小姐都这样开口了,那我就成全你着急想要投怀送抱地心情。”说着,科斯汀打了一个响指,空气产生了阵阵微弱的波动,仿佛缠绕在他身体周围的气流圈层一样,让他的身影看起来仿佛烛光一样左右摇晃起来。

被占了口舌便宜的奕如桃并没有生气,而是维持着一贯的笑容,说道:“那就有劳了~”

然后只听到科斯汀几声响指,气流仿佛箭矢般尖锐地袭来。科斯汀和奕如桃有过交手,自然是知dào

奕如桃的实力,绝不仅限于此。

如他预料的那样,因为奕如桃也见识过科斯汀的能力,肉眼观测之下竟是看清了空气的流动,敏捷地翻身避开。科斯汀的气箭射空,射到后方一根石柱上,“轰”得一声炸开,爆出了惊人的威力。

石柱被那一击射中,从中间碎裂了开来,块块碎石砸在了地上,轰隆轰隆作响。才一眼,奕如桃就明白,这威力,甚至比当初五分钟试探的时候,还要强。

骆游看得眼睛直:“空气魔法师,没有用魔杖就有那么强的威力……阿桃她没问题吧?”

然而安排了这一场对局的紫澜却丝毫不为所动,看着奕如桃毫无伤地穿梭在视线很难觉察到的空气魔法攻击中,伴随科汀越来越兴奋不由数着节拍呼喊着“嘿哟哟哟哟~~~”,碎裂的石柱越来越多,战场的范围也在扩大。

黑冲天的嘉图扶额,“他就不能不出这种恶心的声音吗?”乐正音朝嘉图望了一眼,用眼神表达了赞同。

战斗很激烈,和之前乐正音、Cuard的完全不同的一种概念。科斯汀攻,奕如桃躲,也不见奕如桃有什么实质性的反击攻势。不过大约三四分钟之后,不知为何两人都停了下来。烟雾散去,满地狼籍之中,科斯汀歪着头,对着停下了身形的奕如桃问道:“桃子小姐怎么了?是累了么?累的话我们就休息吧~绅士应该谦让女士的~”

远处听到科斯汀说出这种话的嘉图顿是低声啐道:“他是白痴啊,昨天是不是又用冷水洗澡了,进水了吗?重色也该有个度啊,这种时候怎么能休息?我靠!”

乐正音再次回头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赞同。但是奕如桃却摇摇头:“热身完毕了而已……”

“嗯?身?”

科斯汀怔了一怔,奕如桃却是继xù

点头,然后伸出了她的右手:“嗯,作为礼貌,就向你介shào

一下我的魔杖吧~……灵净,该你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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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放心,虽然这一次事件的篇幅很长,但是小青不会烂尾的。因为这是从一开始就设定好的故事情节。因为这次事件从头到尾都是**不断的,所以对战是在所难免的。嗯嗯~请大家一定不要放qì

跟下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十、清水桃花阎罗舞

着奕如桃的召唤,一柄魔杖从她的右手心划出。//魔很柔和,犹如是蚕丝一层缠绕而成的,是象牙白色的晶莹润泽及其有质感,一头圆形的镂空托底上恰好镶嵌了一个椭圆形透明有质感的光球,光球外侧环绕着一圈箍在中间的蓝色魔晶石。样貌很好kàn

,才出现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只是,镜纱等人是艳羡,而科斯汀、泰勒等人却是惊诧。

泰勒的脸色变了一变。当初是他和科斯汀迎战的奕如桃和Irene,当时他只以为奕如桃修习的是体术,当然科斯汀也下意识这样觉着了,所以此时此刻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

万万是没想到,原来奕如桃是魔法师。

奕如桃轻巧地握在了魔杖的中间,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淡色光的映衬下近乎透明。

“……原来这就是‘灵’么……”紫澜看着那柄魔杖,满脸的复杂。

溪荷自然也很识货,才见灵净的出现,便即刻明白了过来:“看来这又是一场好斗。”

在紫澜不处的长空不由眯起了眼睛,“冬廉居然把这个都交给了她……这把魔杖,可不是凡物啊。”

紫澜听到了长空的话,不点头道:“嗯,据说是传说中的武器制造大师卡莉耶鲁的作品。”卡莉耶鲁,传闻中三位神级武器制造师之中的一位。她手下的任何一把都是人们穷尽一生所追求的。而这把“灵净”,则是冬廉在漫长的求医生涯中好不容易得到的魔杖,当时他并没有留作己用,而是决定留给徒弟,所以灵净也就这么多年依然保持着无主状态。是直到一年前,冬廉才在紫澜拜访的那天无意间对他说过,他打算将它交给奕如桃。不过前段日子为青治疗的时候,冬廉说灵净虽然是认可了奕如桃(情况就和青地时候一样),但奕如桃却说要等她足够实力了才会接受灵净,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此刻既然奕如桃召唤出了灵净,便明契约已经达成,奕如桃成为了灵净的主人。

“看来奕小姐是下定决心了呢。因为这次地事情……”这么轻声呢喃着。紫澜地瞳孔上却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看不真切焦距。

只是听到紫澜说出长空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欲言又止地样子。半晌才恢复了常态。没再言语。

科斯汀看着奕如桃把灵净召唤了出来。一时间因为讶异说不出话来。不过他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地人。不出片刻便恢复了常态。用拇指推了推墨镜。称赞道:“噢桃子小姐你可真出乎我地意料。魔法师对魔法师?这很有趣不是吗?呵呵呵。呵呵呵呵~~”

奕如桃歪着头。下巴有点小小地婴儿肥但不影响她地气质。她笑着道:“纠正一下。我不是魔法师。不过呢。虽然我不是魔法师。科斯汀先生您也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不然地话。你会后悔地哟。”

科斯汀一时间有些摸不透这个脸上笑靥如花地女孩子了。虽然他没弄懂奕如桃究竟是什么职业。不过既然奕如桃都这么说了。他也不会反驳:“当然。我不是那种辣~手~摧~花地人。但为了得到桃子小姐地联系方式。我会让自己全~力~以~赴~地~”重点强调了那两个成语。洋洋自得地科斯汀便打了个响指。之前沉寂下来地气流再次波动了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剧烈。

“呜——”

科斯汀高浓度压缩的风元素空气弹接连着三枚急速袭了过来来,空气摩擦产生了尖锐的鸣响,刺得人耳膜生疼。

奕如桃面色依旧不变,甚至不慌忙闪躲,只就地下腰一记后翻,用左手撑着地面便躲了开去。

科斯汀还欲第二击,迎面却是呼啸而来了朵朵桃花,在为弥补这片开辟出来战场照明地光元素作用下,能够看清它的每一瓣花瓣,晶莹剔透透析着炫目的光彩。

科斯汀并未被迷了眼,当即跳跃着朝一侧躲开,还反应异常迅速地朝几处方向弹去了几枚空气弹。

只听到冰块碎裂的声响,那攻势猛烈的密集如桃花林就这样化作了满地晶莹的碎片,再看不出原来地姿态。

“啊……”奕如桃不禁轻呼了一声,科斯汀还想是奕如桃为自己高超的技艺折服了,不由歪嘴笑,却听到奕如桃遗憾地叹道:“都碎了。

这样可不好kàn

……”

科斯汀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奕如桃已是忽得抬起头,灵净上方箍着的一圈魔晶石出蓝色的光亮。

奕如桃笑得更灿烂了,将灵净举过身前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没系。只要这样的话……”说着,颗颗饱满地水珠便在奕如桃身前成型,化作了朵朵透明的桃花~朵。

桃花组成地方阵如马蜂成群急速前移,因为速度太快,气压压迫之下桃花都有些不成型了。

看到这个速度,虽还不知威力,科斯汀已是不由暗叹不妙,响指打得“噼噼啪啪”,然而饶是空气弹接触到水桃花,也只是将桃花暂时打散了开来,在接下来移动中依然还是慢慢融合恢复了原状。

不过科斯汀毕竟是修习空气魔法的,空气魔法最大地好处,便是空气结成的防护膜,以及看不到来源地攻击。第一波密集的水桃花攻击被防护膜拦在了外面,防护膜消失的同时水桃花也全数化作了满地的水渍,慢慢流开来蜿蜒成一道道痕迹。科斯汀并未停手,几声接连的响指之下,空气弹便如同子弹一样从四面飞向了奕如桃。奕如桃忙是收回了魔杖连续几记后翻,就像之前热身的时候那样,空气弹一颗颗砸在地面上,轰轰轰轰几声砸出了一个一个的坑,看起来就像是被炮弹轰过似的。

奕如桃站定,科斯汀口,不吝赞美,“哇哦~桃子小姐您真棒~”

奕如桃面不改色地接了下来:“多谢夸奖~您也很不赖。”这一次是她先制人,魔杖一挥,凝出了漫天的花,漂亮得仿佛真的是开满枝头昂然春意。可是之才正面接下过水桃花攻击力地科斯汀却再不敢怀疑,这个被称为攻击力最弱的水属性魔法究竟带着怎样的威力。

他已经是保守起见进行了坚固的防护措施,却还是被一击打得散了开来。

不过这种情况反倒是挑起了他地兴趣,他优哉游哉地踩着太空步,看桃花朵朵成型,不忙着结防护膜,反而岔开话题,挑眉邀请道:“怎么样?结束之后一起去吃一顿”

“那也要看你还吃不吃得下了呢~”奕如桃字字珠玑,水桃花随着话音落下似一面水墙般压了过去。

科斯汀不可能不知dào

奕如桃是在挑衅自己,事到如今他也知了奕如桃的确是有些实力。可是他是科斯汀,是巨浪组织的成员,既然能够被克朗维赏识邀请加入,就有他过人的实力。

科斯汀权当那是奕如桃答yīng

的话语,兴奋异常地喊着:“嘿哟哟哟哟~~~”,然后只听到一阵“噼噼啪啪”乱响,就和之前几次一样,密集的空气弹迎面朝水桃花攻了过去。镜纱本还在疑惑为什么科斯汀要故技重施,而且是明知dào

这样没用的前提条件下。

然而她没还想通,两人的攻击已经碰撞在了一起。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这一次,空气弹并没有穿过水桃花直接射空,而是一声声“啵啵啵”过后,空气形成了一层膜包裹住了水桃花,完完全全止住了水桃花地攻势。

在对面本来对一击万分自信的奕如桃也不由睁大了眼睛。

科斯汀低头,再次用拇指了推墨镜,压低嗓音:“请不要为我欢呼,其实这些,不算什么……”

于是本来在为他出色的反击心里暗暗赞美着的嘉图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和嘉图一直哥俩好的乐音见状,隔着一条楚河汉界朝嘉图挥挥手:“你又不是不知dào

那家伙是什么个性。无视他不就好了?”

塔薰和唐袅无声地点头,修万翻了白眼,出了“嘁”一声,一直站在士位克朗维身侧地蓝黑衣男子契则是在心底腹诽:“为什么这里尽是这种人啊……我的神……”

奕如桃吃惊,科斯汀却不再给她停顿的时间,接连几次大范围的对弈攻击,结果都只是碰撞后结束。奕如桃身形如影般四处舞动着,移动中魔杖不断释fàng

着魔法能,一时间科斯汀的“嘿哟哟哟哟”和“啵啵啵”“轰轰轰”这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奏鸣曲。

终于得隙停顿下来地奕如已经开始喘息了起来。

科斯汀问:“桃子小姐,需yào

我放放水么?”究竟是真心的还是故yì

嘲讽,奕如桃没听出来,不过她却是轻佻嘴角,脸上漾出了玩味地笑,说:“当然不用,这样才有趣嘛~男人太快可不是一件好事哦~”

“……”听到年纪还不大的奕如桃竟脱口说了这样的话,镜纱不由羞得面红耳赤,染霜埋着头“咯咯”地笑,溪荷更是笑出了声:“有趣有趣,冬廉这徒弟有趣,回头我就问他讨过来几天。”

“……”镜纱和染霜的反应还好,溪荷地话让骆游一头冷汗,敢情这奕如桃还是物品,能送来送去的?这么想着,骆游却不由看了一眼青。奕如桃尚在对战中,不管结局孰胜孰负,骆游至少是知dào

,奕如桃不是那种逞强地人。Cuard刚应下了战,但是常年驰骋战场的他懂得如何调养自己地身体,唯一让他担心的也只有青了。

青地状态越来越差,开始她还能撑着自己跟着紫澜的指挥看大家走步,现在却已是低下了头根本无力再抬起。之前骆游和奕如桃一起对她紧急进行过治疗,却也仅限于麻痹痛觉。青这段时间营养跟不上,身体又遭到魔鹊肌的摧残,冬廉让紫澜带过来的药药效似乎还没上来,再这样下去……

骆游的手不由抚上了胸口。这一仗必须要赢,这是大家都抱持着的信念。可是,有着这颗玄绿珠的束缚,大家又能否放开手脚战斗呢?

奕如桃出口惊人,科斯汀却完全没有被吓到,反是伸出拇指道:“桃子小姐真是特别,不愧是我看上的女儿~”

“……”这一次,刚刚才说要无视他的乐正音都忍不住开了腔,“既然是文盲就请不要现好么?你看上你女儿作死么?”

“请……分清女儿和女人的区别……”嘉图无奈地扶额,那个“请”字颇为无奈。

修万也终是叹了口气,就地盘腿坐下懒得再搭理科斯汀了。

众人都以科斯汀的口误为笑料,却谁都没有注意到,听到这句话的奕如桃突然笑得花枝乱颤,不是以前那样皮笑肉不笑,也不是往常那种成熟淡定的笑,骆游算是这里面和奕如桃最熟的了,也没弄懂她这个笑的意思。

只听到奕如桃声音有些尖锐,她上扬了音调:“呵呵,科斯汀先生也很有趣呢~我可是很遗憾,没有早些认识您~”只是,话是这么说,语气却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科斯汀得yì

忘形地摆着手指,啧啧道:“桃子小姐您终于现我的魅力了~”当然是没听出来奕如桃的话外音。

然而流砂眼中却飞快闪过一瞬的不安。

流砂会不安当然不可能是凭空而来的,下一秒事实就证实了他的担忧。

奕如桃神情一变,那手中的灵净便乍现出了自开始到现在最强烈的光芒,刺得流砂甚至点睁不开眼睛。

只听到“哗哗”的水声震耳欲聋,又是漫天的水桃花,速度极快。科斯汀当然反应迅速,当下架起了一层防护膜,却没料到被一击穿,虽然水桃花的确是在同时散去了,第二轮第三轮却接踵而至。科斯汀脚步飞快连着架了三层防护膜,以为这样便能够挡下攻击并抽出空隙直逼奕如桃,然而事与愿违。

此刻的奕如桃,已不再是那张虚假的笑脸了。她的瞳孔中,冰山上灼烧着熊熊的火。

乐正音惊得揉了揉眼睛好像是怀疑自己看错了一样。众人眼前的水桃花,成群朝向防护膜击去的时候,竟然是,拖着一条青色火焰的尾巴……

“这是……”雷瞳孔顿时放光,没想到才这点年纪的奕如桃竟然这般让人出乎意料。

长空别过了头,不再看战局,胜负已判明了,从奕如桃神情变色的那个时候开始。

“水火劫……”雷轻轻呢喃出这一招名字同时,外面包裹着青色火的水桃花触到了防护膜,然后一层,两层,三层。

轰然被瓦解破碎开的膜再也止不住漫天水桃花的攻势……

“师傅给它命名为阎罗舞。”

唯一能够听到的,只有奕如桃的这句话,仿佛巨浪的余波般,一声,一声,回响在这宽阔空洞的山腹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十一、双生虐

像被海潮冲刷过一样,这一场战斗结束,只残余满:青色火焰已经消去,科斯汀拼力反击也没能止住奕如桃“阎罗舞”的攻击。/水与火是互相对立的两个属性,普通人很难同时使用这两种魔法,因为同时亲火和亲水,极大的可能会在体内产生相冲的力,重则死亡,所以通俗所说的“水火劫”,也是水火或者冰火共存的魔法是极为罕见的,但并不代表没有。眼前,奕如桃便是使出了这一招。

科斯汀的皮肤焦黑,还有地方翻着嫩肉。说不清究竟是被冻伤的还是被烫伤的。之前那一击,奕如桃在唤出“阎罗舞”的那个时候,水桃花便已化作了冰,加剧了攻击力。

科斯汀虽然还弥留着一丝的意识睁着眼睛,结局却已是昭示了。看到此景,克朗维翘起的唇角也不由僵在了那里。

流砂依然镇定,既然紫澜会毫不顾虑让奕如桃选择前进,就证明他对奕如桃的实力了如指掌,知晓她会这一手“水火劫”。所以,这一战,科斯汀输也是在所难免。

所以流砂只淡淡道了一句:“这一战是我们输了。”然后使了一个眼色给乐正音。乐正音便离开了棋盘。

胜利来得太突,连mo这头都来不及反应过来。而这个时候,奕如桃绷紧的背脊却突然一松,整个人仿佛了重担一般喘起了粗气,眼睛瞪老大老大,直到乐正音走到了科斯汀跟起了他,才恢复了些许。

科斯汀伤至此,却毫无遗,伸出已经焦黑的大拇指对奕如桃说:“桃子,小姐……您果然,没让我……失望……”

“还说话!给我里面好好休息去!就该让你吃吃苦头,知dào

泡m要付出的代价。”

科斯汀嘿嘿一笑,驳。

看清了眼前的场景,奕如桃明白前发生了什么,迟疑再三,还是缓缓走到了科斯汀跟前,看着科斯汀的表情,握紧灵净扬起了一个笑容:“女孩子是需yào

矜持的,特别在这种公众场合。所以等你哪天胜过我了,再来问我要联系方式吧。”

说完。灵净化作了游消散在了空气。奕如桃本想回去。却忽得又加了一句:“噢对了。其实我很想说。我真地很讨厌你地发型和你地墨镜。嗯。就这样~”说着。扯了扯嘴角。回过了身。真地只留了一个潇洒地背影。

“……”被乐正音搀扶着地科斯汀第一次到这样地话。一时间有些发怔。他是见到地。在使用水火劫——阎罗舞地时候。奕如桃反常地表情。仿佛被邪魔附了身。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死。没想到阎罗舞却在最后一刻减弱了大半地攻击。再加上被他地防护膜又挡去了大半。才保下地这条命。如若不然。自己此刻定是连话都说不出了。

现在地奕如桃。显然又恢了常态。可是这并不能抹去哪个时候她地反常……到底哪个才是她?奕如桃这个女孩子。又有着怎样地过去。

心里带着这个疑问。被乐正音连拖带拉推进结界里地科斯汀。并不知dào

。奕如桃在走了一段路之后。手却紧紧贴住了胸口。唐装里面。是一块玉佩。质地很粗糙。红绳也已褪了色。

奕如桃却很珍惜。然后用很轻。很轻。轻到任何人都听不到地声音。呢喃了一句:“姐姐……请放心。我不会有事地。好好休息吧……”

长空的目光中隐隐浮现出了不忍,不过在奕如桃走近的时候消失了个干净。原本奕如桃和科斯汀站立的交叉点出现的两个红点也在奕如桃走到棋盘上最后产生了变化,科斯汀的那个红点渐渐变淡然后消失,过程不过一秒,而奕如桃地那个红点,则是顺着棋谱上的线移动到了原本科斯汀站立地那个位置。

奕如桃VS科斯汀,奕如桃胜。mo扳回了一局劣势,而且现在奕如桃作为卒已经越过了楚河汉界,也就是说,从这以后,她除了不能后退,左右前进都可以了。

而就在这头重新恢复平局的这个时候,远在於胥镇地冬廉却缓缓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的月,很明,透过窗户淡淡洒在薄被上。

今天,或者说这几天地天气都很好,但是心底有着疙瘩的冬廉,却睡不好觉。

现在这个时候,宴会应该已经开始了。说实话,冬廉并不担心自己这个徒弟的安危。因为她的实力,冬廉比谁都清楚,一手教导过来的,也算是了如指掌了。他唯一担心的,是奕如桃背后潜在的危机,她的第二面——或者换一句话,是躲藏在她身体里面的那个意识……

冬廉坐不住了,终于还是起了身。窗是一张小木桌,桌上着一盏茶盅。

忽然在这样的深夜想要喝一杯茶,说做就做的冬廉便点起了油灯,跑到厨房里点起炉灶烧起了水来。

等水开的空,他想到了初初见到奕如桃的那个时候。他其实对那个时候的奕如桃的印象并不是那么深刻,更深刻的,反而是她,或者说,她们的

嗯,奕如桃有一个姐姐,名叫奕暖夏,是奕如桃一卵同胞的双胞胎姐姐。

那是1550年,也就是十一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奕如桃和奕暖夏,才五岁,刚刚成长起来,真zhèng

粉粉嫩嫩的女孩子,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两人还不够圆嘟嘟而已。

会遇见她们,只是因为她们的父亲。那个时候冬廉还是mo治疗所的所长,也算是声名远播。她们的父亲,奕秋声,在当时也能算是一表人才,只不过为人太过执拗,有时候还会反复矛盾。他的妻子,也就是奕如桃她们的母亲,受不了奕秋声这样的个性,在生下两个女孩之后不到一年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孩子也不要了,而且卷走了所有的存款。原本家境还算富裕的奕秋声,一下就变成了穷光蛋,手底下还有两个嗷嗷待哺地女娃子。

最初的时候奕秋声还算稳稳妥妥想要找份工作的,还记得当初拿到第一份工资之后,除了贴补家用外,他买了两块质地不是怎么很好的玉佩给了两个女孩。那个时候,他还未一蹶不振,对生活至少还是有着希望的。

可是,孩子还小,作的时候必须托给人照顾,时间长了,总欠下人情。奕秋声试着找奶娘,这又是要花钱的差使……再加上工作劳累身体越来越差,医药费都无足弥补,于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地奕秋声开始赌博,当然输了,然后借高利贷再赌,再输……这样无底循环之下,终于再没有人肯借他高利贷了,债主也不断讨上门来。接下来的生活,便是不断重复着逃亡,赌博,再逃亡的生活。

五年过去了,他地一条腿打断了,后来又因为在外饮食不规律患上了痢疾。冬遇到他便是在那个时候。

冬廉正巧在:近有事,听闻了此事,便决心上门一探究竟。

冬廉还记得,十年前,痢疾的治疗并未发展开来。见有病例,冬廉立kè

传消息回了总部说暂时不回去,便留下对无条件对奕秋声开始了治疗。说来也怪,逃亡那么多年过的都是有一顿没一顿地日子,他的两个女娃子却是除了有些瘦小以外,仍旧水灵灵的。

冬廉在这里一留,就留了三个月,总算是治好了这个男人。期间也听这个男人对自己吐过无数次的苦水,有同情,当然也劝说过让他去找一份正当地工作。无意间,奕秋声也有流露出他对妻子的愤恨,这种感情似乎有点移植到了两个女儿的身上,不过后来因为总部来了召回的消息,这头奕秋声的病情也基本恢复了,冬廉便是走了,没再深入了解过。临走前,还听他神mì

兮兮地说,他找到工作了。冬廉很是欣慰,却没想到,这才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奕秋声被看中了,或者具体来说,是地一双女儿被看中了。哦,在这里忘了说了,奕如桃和奕暖夏,也许是因为常年逃亡,才五岁的两人已经能够释fàng

魔法能了,当时冬廉还曾问奕秋声是否允许自己收两女孩为徒,奕秋声也是欣然应允地。所以冬廉虽然才留了三个月,却已经将两个女孩调教得能够使用最基础的魔法了,对,奕如桃主水,奕暖夏主火,两人却是完全相反,奕暖夏安静,奕如桃开朗活泼。

冬廉走了,没第一时间得消息,奕秋声那边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

那是一段噩梦,是地狱般的几个月。有人找上了奕秋声,说他地一双女儿可以为他带来巨大的财富。本着对前期的憎恨以及对钱财的贪念,他应允了,却将两个女儿推进了火坑。

冰火两重天……当时在低俗的场合非常流行的游戏,或者说现在也是很流行的。寻求刺激的男人们已不甘于满足普通的冰火两重天,于是奕如桃和奕暖夏被当作了实验的工具。奕如桃每每回忆起这一段的时候,表情都会扭曲成一团。

奕秋声初初知dào

这所谓摇钱树的实质时,还是有些犹豫的。然而当第一笔钱送到他手中时,他便被财迷了心窍。两个才五岁的女孩子,就这样每日每夜重复着这样那样污秽的事情,从最初的害pà

恐惧抱成一团互相安慰,到了最后的冷漠麻木。两个女孩不懂事,却已懂得该怎样让自己再难过的时候也能露出微笑,来讨好那些**迷身的客人。因为只有赚了钱才能不挨打,才不会被迫着做那些更加污秽痛苦的事情。……那个年代,世道太乱,这满是污浊墨汁的世界,终还是将两个女孩染得浑身漆黑。

将近一年时间,将奕如桃和奕暖夏磨得早已失去了孩子该有的童真,目光里写满了对世俗的厌弃和虚假的感情。她们当然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大人会要求她们做那样这~事情。可是她们不能反抗……她们会将对方抱得紧紧地哭泣,然而第二天还是要装出那张笑脸,可爱纯真,却早已深底再望不透。只有她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互相取暖的时候,才是真zhèng

的自己。

这样的生活,暗无天日。奕如桃和奕暖夏每天每天都睁着大大

,望着对方和自己一模一样地脸,此时此刻语言已经们只好去相信奕秋声所说的: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直到那一天,母亲重新出现在了奕秋声的生活中。母亲被那个男人骗了,被卖作了娼妓,辗转轮回了无数个地,最终和自己的两个女儿汇合在了一起。这个世界是多么的讽刺,又是多么地无情。那一天,奕秋声喝了很多酒,母亲却冲了进来责骂他畜生不如竟然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做这样的事情。于是奕秋声反击了,他反驳这个女人当初地绝情,反驳这个女人卷走了钱财让他沦落到这般田地。曾经互相依偎经营着婚后生活的两人,声嘶力竭,互相指责。奕秋声撕破了曾经妻子的衣服,女人昏了过去,奕秋声~恨得无以复加,将矛头对准了躲在角落里不敢说话地两个女孩身上……

这是噩梦最让人恐惧的时候。奕如桃依然记得,那个时候那种撕裂一样的痛,仿佛身体裂成了两半,仿佛这个世界上地一切都化作了血色。奕如桃痛晕了过去,只记得再次清醒的时候,奕暖夏手上真的已是沾满了血。

奕秋声死了,被奕暖夏用奕秋声防身用的匕首捅死了,一击直中要害,临死前,他还**着身体。两个女孩下体因为过于激烈地撕伤而流出的血和父亲流出的血混合在了一起,那是一种难言的,令人作呕的颜色……

那之后的记忆,奕如桃已不再深刻。

唯一能够想到:,只有奕暖夏将自己推出房门的那一刻,让人心碎地笑容,仿佛在说:“对不起……从今以后的这个世界,只能由小桃你一个人扛下来了。”

那一天,妓院被烧了,火焰初燃起地时候,是青色的,从那间才待过地间里蔓延了开来。……母亲和夏都被烧死在了房中,奕秋声在火烧起之前已被人刺中心脏死亡了。一场噩梦,终于是结束了……

奕如桃曾经;过,这或许只是一场梦,然而那早已无法脱下来的玉佩,和那之后伴随莫明意识出现的火魔法操控能力,无一不是证实着,她有过一个姐姐,名叫奕暖夏,也有过父亲,为自己和姐姐,买过玉佩,并且,佩戴至今……

……

水壶里的水已经开了,发出了“呜”掀开盖头的声音。冬廉从记忆中清醒了过来,忙是熄了火。然而,守在火堆旁的他,手,却是冰冷冰冷的。

双生花,双生虐。清水花为何要舞出阎罗的夜曲……

奕如桃已不再想寻求这个答案了。:然当初奕暖夏选择了牺牲了她自己,那奕如桃就必须要坚强地个她交给自己的世界扛下来。

况且,现在的她,也已不再身一个人。

这么想着,奕如桃表情恢复了柔和。殊不知,於胥镇的冬廉,却也在同时叹了口气。

“阿桃,我可还想留着你养老呢。要是敢掉一根头发,我跟你急。”这么自我安慰似的说完这句,心底却较之前心安了不少。

时间是凌晨两点二十七分,之所以这么准确,是因为玛歌小镇橙屋旅馆的挂钟是这般显示的。

“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赶了这些天的路,也该累了。”天有些暗,看不清这个温柔的声音主人的长相,不过却可以看到她长衣上绣着的出水芙蓉,精致却又大气。

身后传来若古筝轻响般的应声:“嗯……这些日子,真是谢谢前辈了……”

“说了,进了这里就别叫我前辈了。和他们一样叫我老板娘就好。”女子豁达地笑笑,然后手脚利落地走到柜台前从底下拎出了一串钥匙,整个动作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大家伙儿都睡了,记得声音小些,别吵了他们。呶,三楼左转第三间,旁边就是小青的房间。说起来,小青也不知dào

回来没……如果回来了的话,呵呵~~”笑得不怀好意。

身后身穿白衣的纤瘦男子被这么一调侃,倒是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轻笑着应道:“老板娘你又不是不知dào

我……”

“这种世俗观念可对我行不通。好了好了,看你那样,也不开你玩笑了。有什么也等明天再说。知dào

我回来了,那群崽子可得好好闹一番呢。就怕你嫌闹。”女子说着,脸上也漾出了笑意。虽然一眼看不真切整个大厅,不过乍看之下好歹还算看得过去,禾平也算是尽职尽责了,果然是成了家的男人。

这么想着,女子刚想转头催促男子上楼,黑暗中却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而这道身影才出现,就让女子面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怎么回事?”

“昼大人,小青姑娘被巨浪组掳走了。”

“么?!”

__

嗯,猜到回来的这两个是谁了么?

猜到有奖,一颗瓜子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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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段:破茧】二百十二、旗鼓相当

什么?!被掳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衣男子个自称老板娘的女子更动,甚至没能控zhì

住惊呼了声。/

黑影中的男子并不知这个白衣男子是谁,犹犹豫豫着不知要不要回答。女子察觉到了,轻声道:“不用把他当作外人。说吧,怎么回事?”

“巨浪组织掳走了小青姑娘。”黑影男子道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果然,听到“巨浪”二字的时候,被叫做昼大人的老板娘立kè

蹙起了眉头,显然是清楚这个组织的。

白衣男子涉世未深,见女子的表情,不由担忧了起来:“前辈,这究竟是……”

名为昼的女子~有回答白衣男子的话,而是叫了声:“蚕。”

被叫做蚕的男算跟了女子很久了,只这一个字,便立kè

明白了女子想要问的是什么,躬身道:“属下已查明小青姑娘的所在之处了,只等昼大人回来。情况紧急还昼大人立kè

出发。”

女子很满yì

,回身望了一白衣男子,本想询问一句的,可见他也是一脸慌张,便了然地自作主张,当机立断道:“好,这里也不方便说话,你先带路,一路上再详细告sù

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黑影中的男点头,于是一行三人行色匆匆,也顾不得休歇片刻便匆匆出了这座被黑幕笼罩幽静的小镇,飞快穿梭在树林中朝向玛琳山脉疾行而去。

玛琳山脉西脉的山腹中,在将科汀安置到mo这头的结界中之后,乐正音也回到了原位。他看了一眼流砂,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接下来反击的可能。

然而流砂却是面无表情。不出悲喜地指挥道:“音。右一步。”

乐正听到流砂唤了自己地名字。知dào

又该自己出场了。便听话地朝右侧移动了一步。此刻地情形便是苍狼被乐正音和泰勒夹在了中间。

流砂望着紫澜。才刚刚了一子。他却全然不担心地样子。反而是紫澜这头陷入了僵局。

目前能够移动地棋子少之又少。紫澜在扫视棋局地时候听到Irene自言自语说为什么不出动长空。其实这个方案他也想过。从开初到现在一直因小干地威胁不得移位地长空。因为有雷地替换以及现在局势地暂时稳定。地确是可以开始进攻了。而最合理地走步当然是攻击右上位还未移动过地兵——嘉图。也就是移动到卒位翠明地身边。

只不过紫澜才想到这里。便发xiàn

了威胁。因为对方也定然发xiàn

了这种走步带来地威胁。所以流砂几乎是先发制人地把乐正音调动了出来。

这一步棋。很险。甚至可以说。如果紫澜没有想深入地话。决计会上当。

其实说是雷牵制住了炮位小干和车位泰勒,实jì

上现在的局面,夹在雷和苍狼中间地棋子是乐正音,主动权是掌控在对方手里的,因为之前对方被这边的攻势拖住了脚步才无法移动,可是一旦对方得以主动攻击,情况紧急地时候,乐正音一步便可挡回这头的优势。这好似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破坏掉眼下的平衡。

回到上面,若是长空走到翠明身边的话,不仅有一个机会让乐正音走位让苍狼暴露在泰勒迪亚和小干地眼前,更是让乐正音能够走到长空、翠明同一排。乐正音拥有魔法反弹能力,哪怕是长空对他,也是必输无疑。所以若要保长空,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出动一个能够压制乐正音脚步的棋子,二,则是让中间当跳板的翠明朝前一格。

选择一的话,能走的人只有紫澜,可是这样一来的话,最左侧地卒——染霜就肯定被泰勒吞掉了。而翠明一旦朝前,对方也必定会让翠明前面的兵嘉图顺势同他一战。嘉图能够使用传送魔法,翠明对上他,险之又险。

所以长空不能动,在没有第二重保险之前,他绝对不能动。

紫澜有些犹豫,因为现在围绕着苍狼地是两方的精英战力。紫澜为了保险起见特地安排了此刻地局面限制住对方几个重yào

棋子。如果不考lǜ

胜负关系的话,便可引发一系列地连环反应。小干吞苍狼的话有雷觊觎着,而假设小干真的吞了苍狼,而雷又顺利吞下了刚战斗过的小干,接下来一步绝对会是泰勒吞下冲上来的雷。而后长空再吞了泰勒之后,乐正音又跳过这个时候代替苍狼这个位置的长空吞下染霜。而就在另一侧,紫澜便是最后一子棋,截断乐正音的攻势。

若是顺利,的确,对方损失乐正音、小干和泰勒二炮一车,这头损失一卒一一马。但是要知dào

,前提条件是小干是否会吞苍狼。

而且这不是普通的棋局,也许走步者反而被吞也说不定。因为在胜负上也是个不定数,毕竟参与这场连环对战的七个棋子都是双方的强dà

战斗力,所以这种走法绝对是大忌,也决计不可能顺利进下去。

想到这里,紫澜便回头看了看长空。若是自己离开的话,长空便要兼顾着保护苍狼和染霜,乐正音又是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zhà

。长空对乐正音是绝对的劣势。可是……若不赌一把的话。紫澜计算了一下接下来可能的战局,发xiàn

最好的情况也是僵局。

于是紫澜迈开了脚步,在流砂惊讶的目光中,走到了挡在青面前镜纱的前方。

紫澜这一步是盯不住泰勒的,所有人都清楚,紫澜这么走,顶多只能够让镜纱回到原位。

但是,流砂却在片刻之后明白了紫澜的目的,不由淡淡笑了起来。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他立kè

回应了紫澜的挑衅,轻声道:“音,修旁边。”

音难

,“噢”了一声,跑得飞快,几步就越过了几格侧。

乐正音这一步,将蘑菇对修万的威胁挡了下来,不过流砂知dào

,若要让马位的夜羚能够重新走位,还需yào

调走在另一头虎视眈眈着修Irene。

紫澜没有丝毫犹豫,立kè

让镜纱回到原位,而这个时候流砂也开始了防御战,似乎是放qì

了对苍狼的追击,直接将小干调到了乐正音身后。

紫澜不由眯起了眼睛。虽然猜到了流砂会这么走,但还是不免心底倒吸一口冷气。

小干和乐正音双炮横在流砂前面,这种走法阻断了Irene走回雷、苍狼和泰勒同一排顶替原本乐正音位置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雷现已经对泰勒构不成任威胁,只有长空压制着泰勒。原本围绕在苍狼身边的棋子,如今只剩下了长空和泰勒。

不过这样一走,被乐正音住攻势的蘑菇也总算是空了下来,在紫澜指挥下一步回到了染霜的身侧,防止了泰勒吞下染霜,也算是减轻了长空的负担。

围绕苍狼的面再次进入了僵持化。其实按照原本紫澜的打算,至少应该在僵持之前吞下对方一子地,现在却连一点便宜都没站到。流砂懂得见好就收,知dào

若强行出击并不讨好,便立kè

是将战场转移,让一边依然被Irene着的修万朝前了一步。

Irene顺势移动到夜羚前方,继xù

虎视眈着修万。

流砂无奈地叹了口气,没立kè

下命令,反是越过棋盘看着紫澜,道:“紫澜沐大人,您可真是缠人呢……”

“彼此此。”紫澜浅笑着回应,礼貌到让人挑不出刺。克朗维从鼻子里哼出了气,明显的不屑,但说实话,流砂却并不反感紫澜,甚至可以说,自走棋到现在,他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若不是因为现下的情况,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和紫澜交往慎密,只可惜……

想到这里,流砂不由看扬着下巴高傲的克朗维,再收回了目光看向青地方向。青低垂着头,刘海遮住了全部的五官,这种状况虽然比之前十几天只能躺倒在地上要好很多,但他是记得的,刚被带来地时候,青不屈不挠的目光,到现在,却已不复当日的清明。流砂心底不由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有点像蚂蚁轻轻咬着自己地心脏,不痛,却揪得难受。

乐正音似乎注意到流砂有些不对劲,大条至他当然不是因为细心才注意到的,而是因为和流砂相处太久了,他早已了解了身为自己拍档的他任何一个习惯和细节。

流砂当然也察觉到了乐正音的目光,立kè

回望了过去轻轻摇了摇头告sù

他自己没事。流砂劝慰自己,现在还在棋局上,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分心,这么想着,便重新将注意力击中了起来。

既然紫澜不放qì

让Irene追击修万,那他也只能放qì

一切攻势不让他如愿。

流砂继xù

指挥修万朝前移动。连续逃避了几步的修万终于不满地开了腔:“流砂你干吗老让我逃?”

“……”流砂实在是说不出,我觉得你比他弱,这样的话。要知dào

自尊心强烈地修万听不得任何一句对她的贬低。于是他只好摸着鼻子不语。

一个巴掌拍不响,吃瘪第二次地修万不满地黑着一张脸,却也不说话了,紫澜这头决定了走步。

“雷,左一。”

雷走这一步,算是紫澜的攻击了。目标是流砂身侧地象——卡萨,跳板是修万。不过这么明显的一步棋,显然不是真地为了吞卡萨。夜移位到卡萨同列消除了雷的威胁,同时奕如桃也出现在了夜的射程范围内。

紫澜毫不犹豫,调动奕如桃左移了一格。这便是进入对方场地的好处,卒可以横向移动。如果不然紫澜当初也不会放心地让雷攻击。

这一阵对弈之下,这头又陷入了僵局。

显然,因为双方的实力旗鼓相当,流砂甚至都无法像以往那样设计全局。不过这样却让他更加兴奋。他深吸了一口气,手心的汗已经蒸干了,在风的吹拂下有点冰。

流砂说:“仙儿,到岫的前面吧。”

“嗯,好~”狐仙儿也算等到现在了。在象棋棋盘上,象算是文子,若非对方攻入这边,象是不太会出动的。不过一听是到的前面,狐仙儿也不摆姿态了,几个前移便走到了只朝前走了一步,此刻也镇定地观测着棋局的右车岫前一格。

“仙儿~”见是老婆大人到来,岫笑得温柔,完全看不出他那山一样的个子应有的英武粗犷。

狐仙儿很满yì

流砂的安排,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好歹是能和岫说上两句话。她身边一个是祁玉,一个是契,她和契没有共同语言,祁玉更是不可能对话——因为祁玉不能讲话。这么长时间她都快疯了。

狐仙儿开始了唠叨,好在因为声音不响,也没影响到紫澜这边的行棋。

可是看着现在的棋局,紫澜却陷入了沉思。因为流砂这么一走,显然将主动攻击权交给了自己,却同样让他难以抉择,因为这一场主动攻击,一旦走错,便会是万劫不复。

紫澜回身看着右后方的青,青没有任何声响,犹如死物。

这一仗,必须要赢。不仅是为克朗维手中的那颗冰灵珠,更是是为mo的尊严。



紫澜看着埋首的青,再次生出了顾虑,眉头也越蹙越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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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段:破茧】二百十三、被地狱眷顾的子嗣

现在两边都丢失一枚棋子,而且都只是兵卒。/”雷,黑色的眼袋深得好像画上去的一样,胡子也已经长出了老长都刺得他满是老茧的手心有点痛。雷因为青的事情吃不下睡不好的,哪还顾得着自己的形象呢。

狐仙儿刚被调到岫的面前,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却见岫也是一脸凝重地扫视着棋盘,不由自信满满地说:“你就放心好了,其他的我不敢说,流砂那小子的脑子我绝对相信。”

“仙儿,我倒不是不相信流砂……”岫说得有些犹犹豫豫的。

狐仙儿也出了些些倪端,知dào

自己公不会莫名其妙露出这种表情,也不由没了最初的那种自信。

紫澜脑中在几秒内已经模拟出了几种可能的对局,发xiàn

此时此刻,自己唯一能够出动的,竟然只有长空。这也就意味着,苍狼这颗保护到现在的棋子,在瞬间就会失去所有的防护。

看来奕如桃吞科斯汀,对这边也并不是如何的有利。……

精明至长空也约莫知dào

下来是自己出场了。便回应了紫澜的目光。

视线相交之,紫澜说:“前辈,请。”根本无须告sù

长空要走到哪里,为他相信,长空,一定知dào



就他料想的那样,长虽佝偻着背,却风姿绰约,缓缓走到了蘑的面前,不是故作姿态的气度,而是由内而外,让人尊敬折服的霸气。

长知dào

,若要牵制住对方的脚步,必须要主动攻击。而目前,能够担当主动攻击的棋子,只有自己。

现在。兵位地嘉::已经出现在了自己地射程中。不出意wài

。嘉图对长空。定是长空胜。而因为巨浪先发。对方已经走位完毕。所以此时此刻已经是mo这头占据主导地位了。虽然乐正音只要走到和长空同一排便可以跳吃长空。但因为长空先行。所以要逃过乐正音地追击。很简单。

这一点。看到长空走位地时候。流已经想了个通透。所以立kè

。他指挥了嘉图朝前了一步。为翠明对嘉图胜率很低。紫澜还不至于会在现下直接让翠明拼上嘉图。

一头黑发冲天。看起来阳光又自信地嘉图做了个oKK地手势。便是慢慢走到了翠明地面前。本来还想只有一步之隔了。翠明应该会提高警惕地。哪知他见到嘉图靠近。却依然是那副平静地模样。不是镇定自若。也是淡定从容。而是那种无所谓地平静。让人心生莫明。

紫澜不加犹豫。直接让长空再次移位。取代了之前嘉图地位置。目标直指唐袅。

之前唐袅因为有岫地保护不得移动。但是此刻。因为狐仙儿上前挡在了岫地前面。所以唐袅立kè

暴露在了长空地攻势之下。

好像知dào

再让狐退回去反而会失了势。不仅是岫又被盯住。狐仙儿之前地走步也会白白浪费掉。流砂丝毫没有因为唐袅被威胁了而显现出惊慌地样子。反而从容不迫地指挥说:“泰勒。右移。”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向了泰勒和苍狼,连苍狼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一步棋代表着什么意义。之前他因为紫澜的决策,几次都和对战失之交臂,时至此刻,甚至他都已经不抱希望,开始无聊了。

然而,对战却在这个时候悄然而至,不给他一点思考地余地。因为长空转而开始攻击了,雷又因为乐正音这个跳板离开保护不到苍狼。

直到脚下相交点上出现了如之前每一次对战时候会出现的红点之后,苍狼才明白,接下来,自己要战斗了……

苍狼和泰勒选择的是棋谱南面的那片区域。因为之前奕如桃和科斯汀对战势头太过猛烈,导致一大片地面都是坑坑洼洼地,大多都是被科斯汀的空气魔法砸出来地坑洞,还有之前cuard和乐正音对战的时候,cuard最初用贺兰砸出来。于是这一点也提醒了众人,对战的条件,越到后期,越艰难。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每一个子代表的就是一场对战,不出意wài

,到最后,基本上需yào

在乱石堆上作战,对临场应变能力要求极高。

苍狼和泰勒还算是前期,所以避开之前对战的区域,倒也有挺多地方可以作战地,几乎是立kè

寻得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

虽然在第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但苍狼毕竟也是mo重斧部队地中队长,即便年纪不算太大,也是下过无数次战场的,更何况他想要和mo较量已经好久了。所以泰勒还站在原地地时候,他已经手一挥,叫出了自己的武器:“!”气势十足,完全不在意自己眼前地男人是个魔法师,而且是

用地和暗双系的魔法师。

泰勒晚他一步,不过也掩不去他锐利的锋芒。他声音低沉却有力,像极了穿透沙尘暴的低压风刃,他说:“魔军。”

相对比苍狼手中就像一把死神镰刀一样闪着漆黑光芒的“”,泰勒的武器在他壮硕坚实又高大的身形之下,就好像一根火柴棒一样,很普通的灰黑色,上面有螺旋纹路从魔杖中上的位置一直延续到了顶端,然后脱离了原型的握柄慢慢向外扩深延展出了弹簧一样的形状,那颗冰晶石就像从高原上刚开采出来的那样,好像从未经过修饰过那般卡在弹簧正中心,不由让人担心战斗的时候会不会因为用力过度而甩下来。

苍狼看到这种滑稽的景象,由挑眉嗤笑道:“倒是和你的皮肤很相称的嘛~”

“……”泰勒不语,从面上可以看出他有点尴尬。

在棋盘上观战ne几乎是登时想起了,当初在水镜迷宫和泰勒对战的时候,泰勒也是从头到尾没说几句话。他的个性,是那种很稳重的类型,或者换句话说,他算是保守派。就像当初乐正音和cuard那样,只不过现在,身份位置互换,挑衅方变成了苍狼,被挑衅方变成了泰勒。

“苍狼。”cuard虽然因为伤重在结中闭目养神,但这并不代表他听不到外界发生的事。苍狼对泰勒地挑衅,他自然听到,所以几乎是登时睁开了眼睛,叫了苍狼的名字。

苍狼虽不羁,多年军营生活好歹是知dào

规矩的。一听自己的直属上司发话了,气焰立kè

收回了不少。冷静下头脑仔细一想,也发xiàn

了自己的失礼之处。

挑衅并非不可,但也要酌着情况。在这个世界,因为国家众多,地区文化风俗习惯不同,人的性格处事也各有不同,而不同的土地培育出来地也当然是不同的人种。

在片大陆中,最繁荣发达的当数特洛雅,接下来是封闭发展无法使用魔法的亚里司德伊,再接着是军事力量战斗水平普遍偏高地处寒带的塞尔维,最后才是以畜牧业农业著称的大陆克瓦德。

若说特洛雅是市阶级的话,克瓦德便是农村阶级。

而肤质黝黑的,则都是克瓦德大:出生的人。

虽然种族观念在这个世界并非很严重,但毕竟也是会有歧视黑人的存zài

。苍狼之前所说地那句话,显然充斥着种族歧视,对理应主张人人品等的mo,是极度的讽刺。更何况说出这样话的人,是mo地重斧部队中队长,是这次应巨浪的邀请前来参“宴”地mo精英。

泰勒平日里比僻,不太合群,但这并不代表泰勒就不是伙伴了。当下,火气上来的乐正音便叫嚷出了声:“呵,不知dào

是谁呢,到时候输了可别哭鼻子。”

泰勒有些感动地看向乐正音,倒是看得乐正音有些发毛了:“干吗?别看着我,我就是看不过眼说两句而已。别想让我帮你求流砂笨蛋借你鲁鲁玩,这不可能!……切,谁让那小子那么嚣张。还战场收割机呢,弄断他的镰刀,看他还敢不敢那么牛气。……”

“音~”流砂淡淡发声,制止了乐正音接下来的话语。因为苍狼已经不说话了,这头如果再说下去,反正变成理亏的一方了。

本来战斗开始紧张的气氛更加绷紧了起来。苍狼不会道歉,不过态度是好了很多。泰勒也不再介yì

之前他对自己地侮辱了,自我介shào

道:“泰勒迪亚。……请多指教。”

至此,所有人知dào

了,来他的全名叫泰勒迪亚。

对战终于在一番唇枪舌剑之后正式开始了。先发制人地是苍狼,因为他知dào

,要对付魔法师的话,前提条件便是近身。可是之前科斯汀已经是一个前例了,若非奕如桃有着和表面不同地实力,大概紫澜也不会决然让她吞吃科斯汀。——可是紫澜知dào

,科斯汀实力并不弱,本来紫澜以为奕如桃不使用水火劫也不会有问题的,但结果还是出乎了他地意料。如果是碰上其他人:Irene甚至cuard,这一战都未必会那么轻松。因为科斯汀对空气魔法的操控简直已经可以说是如火纯青了,顶的上高位魔法师的水准了。而且这还是在他没有使用魔杖的前提条件下。奕如桃因为在学习回复魔法之余也学习体术和魔法,可以说是全才,不然科斯汀那般密集的攻击,一般人绝对躲不开。

既然泰勒迪亚会被排在车位,就代表着他的实力,甚至超出之前的科斯汀,而且,不止一点点……也就是说,泰勒迪亚绝对有着除了魔法以外其他的战

苍狼也知dào

这一战不会轻松,但是战士的骄傲逼得他必须要迎战,不禁为了曾经的败退一雪耻辱,更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zài



苍狼首先冲向了泰勒迪亚,两人之间原本是相距约莫二十米,苍狼的速度极快,光魔法之下由那柄名为“”的镰斧反射之下,反射着幽冥之光。

可是猛烈的攻势,~抵不过泰勒迪亚嘴唇一下蠕动。

突然从地里拔贯而出的,是一面仿佛通天的石墙,横亘在两人中间阻挡住了苍狼的前路。苍狼反应很快,即刻翻转了斧身一击砸在了石墙上,这一击,极重,连棋盘上站立的众人都可以听到轰鸣般的巨响。

然而石墙却只裂出了点点细缝,没有要塌方地迹象。Irene有些急了,因为他看到挡住苍狼的那面石墙另一头,泰勒迪亚微闭着眼睛嘴唇飞快地蠕动着咒语,在那柄看似普通甚至可以算粗糙的魔杖前端,便是聚集起了黑色浓稠的气流。

“暗魔法!”光看那气流的颜_,雷就已经变了脸色。

在场的几位法师:长空、溪荷、镜纱、骆游和奕如桃,在感受到暗魔法元素的浓后,无一不为苍狼担忧了起来。

暗魔法,在八系地魔法,可以算是杀伤力最强,最有破坏力的魔法属性了。暗魔法克其他六系魔法,唯一被光魔法克制,可是在场大家都知dào

,苍狼不会使用魔法。他是纯粹的战士,并不是魔武士。哪怕他是,能够使用光魔法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不比能够使用暗魔法的人少。

泰迪亚是一个特殊的存zài

,夜羚也是一个特殊的存zài

,当然,mo这头,能够使用光魔法的镜纱也是。

一开始初初排的时候,因为考lǜ

过会有泰勒迪亚攻入本营的可能,所以才将镜纱安排在青地身边。镜纱若是放在先头部队,定会如cuard那样不出几轮便不得不退场。此刻在这里唯一能够压制泰勒迪亚的只有镜纱和双双车。可是,对上泰勒迪亚的,却是苍狼,虽然名为战场收割机,在泰勒迪亚面前却注定了结局的苍狼。

因为单从这才初始聚集起来地元素浓度来卡,大家便明白了,纵使后出现奇迹会是苍狼胜利,苍狼也必定会失去战斗能力。

这个世界上,若真要说,能够使用暗魔法的人,也是有地,可是有极大一部分,最终能够发挥的暗魔法威力,不及百分之一。之所以魔物改造多是将黑暗元素结晶体植入体内,为的还是暗元素的破坏力。任何魔法沾上暗元素一点边,便可以变得极为强dà

。却云的二段“残剑”召唤便无疑是一个例子。单一段“侍”的威力,也就等同于普通地魔法武器攻击,可是一旦加上了“残剑”的黑暗元素,攻击力便翻了不知几倍。可是,终其效用,却无论何也不及天生能够使用黑暗魔法地人群。这一点,在光魔法上同样也适用。同样两个人,一个人使用的是带黑暗元素地武器,另外一个人不用武器却天生能够使用黑暗魔法,结果,不出意wài

绝对是天生使用黑暗魔法的人胜利。有人归其原因为——纯粹与否。也就是天生体制对黑暗魔法发挥地程度高抑或是低。

为此,世间有一种说法,称能够使用光魔法的人为被天堂眷顾的子嗣。于此相对的,能够使用暗魔法的人,自然便是被地狱眷顾的子嗣。

而这泰勒迪亚,便是被地狱眷顾的子嗣中,极为受宠的那一类。

苍狼第二再次重重砸下,这一下,从中间开始,裂缝越扩散越大,轰隆轰隆声中,那厚实坚固的石墙便是轰然倒塌了下来。

可是这个时候,泰勒迪亚却已经睁开了眼睛,雷目光一凛,这一击的碰撞终于要开始了。

只看到漫天都蔓延开来了一股黑色的气流,仿佛瘴气一样瞬间将苍狼周围都染得暗了下来,埋首的青甚至都被这股强dà

的精神压力压迫地尖叫出了声。

苍狼立kè

警觉了下来,只是他还没看清刚刚碎裂开来的墙壁背后的情景,便有强烈犀利的气息袭了过来……

_

这是补~昨天的章节。

嗯……因为接下来可能是连续的对战,如果有人觉得中间被截断了看起来不舒服的话可以等这次事件结束之后一起订阅。这次的巨浪事件结束之后小青会在碎碎念里面发公告的。嗯嗯~~~

等一下赶出来的话会有第二章的。小青爱你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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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段:破茧】二百十四、来自天堂的死亡召唤

狼眼前的石墙还未全部倒下,便有一股势如破竹般:飞奔而来。/强烈的气流带动还在偏偏剥落的碎石砸向了苍狼。

苍狼心下一紧,“”在他手下立kè

是挥出了一阵繁乱的枪花,然而这样犀利攻击过来的碎石,在黑色沼气的晕染之下,却好像拖曳上了一个流星的尾巴那般,任是苍狼用尽全力抵挡,却还是一点一点被逼得往后退去。

“能够同时使用暗)和地魔法。……”骆游终于忍不住惊叹了起来。

暗魔法是攻击力最强的魔法,而地魔法则是所有魔法中防御力最强的魔法。暂且撇开泰勒迪亚的其他战技,单是他手下的这两个魔法,便攻防兼备足以让任何人都无法近身了。而且暗魔法和地魔法同时使用时候相辅相成,亦攻亦守,更是加大了攻击的难度。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为苍狼捏了一把汗。

不过出乎所有的意料,苍狼却是凭借着他出色的战斗能力毫发无伤地挡下了这一轮攻击,随着缠绕在那一片区域的黑色气流渐渐变淡,再消失,所有人都看清了第一轮攻击的结果——地上已经满满的碎石残骸,像是刚刚经lì

过轰炸一样,苍狼也因为风尘之下有些灰头土脸的。

只是虽然这第一击最后打成平手,mo的这头,大家却都是知dào

的,实jì

上,还是泰勒迪亚占的优先。

因为单看那色瘴气的强度,便可知泰勒迪亚还未用出全力。泰勒迪亚并未想到挡住苍狼的那面墙只经他两击便倒塌了,所以魔法还未全部成型便攻了出去,导致威力也下降了好几倍,若是成型地魔法,威力自是不可想象。而且——两人在对战的时候,四周充斥的,是为了让对战双方看清地,光魔法。

光魔法,是克制暗魔法威力的,如然,那瘴气也不会散那么多,其实全都是光魔法在作用。在这种环境下,泰迪亚已经是吃了大亏了。结果苍狼却还是堪堪才挡下他这样试探性的一击。不由叫人担心起来。

苍狼喘着粗重地气,样子是没从之前的防御中恢复过来。泰勒迪亚却趁胜追击,丝毫没有给苍狼一点喘息的机会。

这一次只用了普通地地魔。苍狼地周围便是杵出了一株株如石笋一样地地魔法形成地攻击。尖头锐利地好像刀刃一样。弱是被戳到势必会受重伤。

苍狼反应极快。歹也是战场上踩踏无数次生死线地。

他飞速地后退着。顺势还砍断了好几根石笋。然而迪亚脸色却变也没变。像是料到了苍狼会反击一样。加快了念咒地速度。

鳞次栉比地石笋越来越密集了起来。砍断一根出来两根。再后来就连空气中都凭空出现了尖刺袭击过来。

“叮叮当当”地声音。每一声都代表着一击石柱尖刺和“”地碰撞。苍狼已经将“”舞成了枪花。脚几乎已经不点地。靠着在石笋中借力踩踏如影般穿梭。一是扰乱泰勒迪亚地攻击。二则是顺便砍断几根石笋为自己减少威胁。眼力较差地甚至都有些看不清苍狼究竟在哪里了。只听到震耳欲聋极响。就像被收割地麦田一样。漫天飞舞着石块碎片。

“呵。看地我倒是手痒痒……”溪荷打破了沉寂地同时。奕如桃也开了腔:“怪不得被称为战场收割机……”

时至此刻,就连奕如桃也不得不折服,苍狼地每一击都极为有魄力,抡开的“”就仿佛是挥舞着死神镰刀一样,虽然他割断地只是石笋,奕如桃却丝毫不怀疑,若换做是在战场上,他定然也会这样,收取下一条一条敌方的生命。……

“若不是他那个性太过激,现在,应该是和我、cuard一样当上战队总队长了吧。”Irene就在奕如桃的不远处,听到她这么呢喃出声,便立kè

出声解释。

奕如桃没在言语,只是点头,然后继xù

观起了战来。然而听闻着两人对话的雷,却把注意力移到了青的身上。

骆游和紫澜都在青的不远处,分别从两个方向看着她。看来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刚才轰鸣声中,夹杂着的,青的尖叫。

青有神降能力,雷是知dào

的。那种精神压迫对普通人已经是极大的威力了,更何况对青这种现在体质极为虚弱的人。雷几次想过直接带着青走,可是想到就算青走了,身体里面还有着炎火珠的威胁,随时可能会丧命。

青这头的情况越来越不妙,她的身体已经歪向了一边,随时会倒下的样子……这一场棋局对弈拖得越久,对青越不利。可是,必须要拿到冰灵珠,必须要拿到冰灵珠!

紫澜么想,不禁有些急躁了。

溪荷全都看在眼里,热心的她也不管礼数与否,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她见青那么倔强,也没有这么做。现在,却是不得不这么做了。

已经有些干瘦的手指轻轻划过虚空,立kè

有墨绿色的了下来,然后组成了一个看不懂却带着让人惊异魔力的符号。

瞬间,从地下生出了根根发着芽的树枝,慢慢拖住了青的身体,让她可以靠下。

青努力抬起头,轻声对溪荷道:“谢谢前辈……”

“先别说话,好好休息吧。要谢,等出去了再谢。”溪~看到青刷白的脸孔,冷汗一惊如注往下挂了却还是咬着牙硬撑,她也算见过市面了,可看到这样一幕,却也不由叹气。

不过对面的狐仙儿可不管青和溪荷之间气氛如何,见到溪荷做出这样的举动,立kè

开了口:“你这样做不算耍赖么?”

“仙儿。”狐仙儿盛凌人地还想说什么,却在克朗维一个眼神的示意下住了嘴。本来已经想要阻止他的岫也没说上话。

狐仙儿不满地甩着袖:“您要偏袒他们吗?”

“这不是偏袒。”朗维的声音真地很好听,有一种令人着魔的磁性。微风吹拂下,暗红色的长发飘舞,他用一只眼睛,湛蓝色地瞳仁平静与常人无异,却隐隐流露着丝丝嗜血残忍的光芒。他静静地看着仰着头的青,轻声道:“对于蝼蚁,我们没有赶尽杀绝地必要。”

狐仙儿很满yì

克朗维的用词,扬尖尖小巧的脸蛋,笑道:“大人说地是~仙儿知错了~”言语中,却全然没有知错的意思。

微微蹙起眉头,似对狐仙儿这样越发娇纵颇有微词,不终还是没说出口。只任由狐仙儿这样狐假虎威了一阵。

“哼。”听到克朗维和狐仙儿上的这出双簧,蘑菇从鼻子里哼出了一个音节,没说话,然而这个时候,却有一个尖细高昂的嗓音插了进来:“哟,如此设宴隆重招待一群蝼蚁地,大人您倒是慷慨得叫在下感动不已呢~”

骆游听到这声音,惊讶地甚至不敢相。连紫澜和也不由回头看向了青的身侧。

是的,开口的,从一开始便站在青身边仕位的,清澄。

“……”骆游揉了揉眼睛,没看错。是自己身边的清开地腔,此刻清澄正悠然自得地抿着嘴笑,却写满了挑衅的意味。金丝边眼镜反射着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捉摸不透。

骆游一直在清澄地身侧,起初他也不满这样的排位,但说是身侧,其实也有相隔三四米,只要不去看,倒也不会放在心上。其实骆游一不是怎么老大愿意开口说话地,因为实在是不想遭清澄白眼,毕竟和清澄那副淡定的样子相比,自己就像个乡下土豹子。可是这个时候,矛头最锐利地时候,最不可能开口的清澄却开了口。

紫澜微蹙眉,他算是和清澄公事很久的,虽然清澄个性的确很古怪,却也是个八面玲珑平日里微笑待人的人了,鲜少看见他会正面跳出来反击。这着实让他吃一惊。清澄去挑衅地推了推眼镜,又火上浇油般加了一句:“不是么?克朗维大人?”

“……”克朗维看着这个本不起眼,却突然出现在视野中的男人,不怒反笑,“呵呵,是紫澜沐大人的左膀,清澄大人么?想不到连您都出面打抱不平了。……”目光挪到青的身上片刻,又挪开,湛蓝的瞳孔犹如玻璃珠一样透明,却透明得过分,仿佛是镶嵌上去的死物。

清澄轻笑:“当然,这是我们mo一向奉行的准则。”全然一张公式化的脸,却每一个字都带着刺。

克朗维冷笑着,嘴角的弧度凛冽,在他漂亮的皮相上,却完全不突兀,因为他的笑,也是那般的冷漠,冷得犹如看着的,只是具具尸体那般。

“那就请饶恕我们失礼了……”

清澄本还想打着官腔和克朗维绕,青却忽然“呵”了一声,虽然不响,但因为此时此刻只有克朗维和清澄两个人在对话,那头的对战又仿佛减弱了势头,所以几乎全场都听到了。

“青?”紫澜还以为青有什么话想说,立kè

是叫了她的名字。

青却是在树枝藤蔓的托力下,放松了身子,目光有些迷离,但焦距却很准确,是看着克朗维的。

克朗维饶有兴趣地看着青,以为她会做什么,却见她咧开嘴角,笑得犹如花朵一样灿烂,却咬牙道:“就算是蝼蚁,也咬得死大象……您相信么?”

“……”先前清澄开口,骆已经很震惊了,此刻,照理应该是很随和的青又讲了这样的话,他的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溪荷、长空和清澄都是带着了然神mì

的笑,蘑菇面无表情,嘴角却微微勾了勾。奕如桃、Irene、镜纱和格特一都是看着青,略微惊讶的样子,染霜和翠明因为不了解青,也知dào

她说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劲。

“丫头……”雷只道是第一次看到青这样的表情,不由被吓到了。可是紫澜却是见过的

的青,将自己武装成刺猬地青,毫不留情尖锐刺痛

他见过,无数次见过。在他对青下逐客令的时候,在mo第四轮招选从地下室上去遇到她地时候,在得知她是布兰尔后裔的时候,还有便是,远洋轮上,被卷进宝蓝彤事件的时候……

这个时候地青,说出来的话,不仅仅是为了自保,更是带着强烈的恨意。

只是,她这样地恨,却同样,带着一种悲伤。为她也被刺痛了,不然,她是不会反击的……青不是那种会主动挑事的人,她也不会无缘无故针对某个人。

雷和紫澜都有些失神,雷失神的原因是因为,这样地青,眉目间,似乎带起了千鸳的丝丝缕缕痕迹。千鸳便是这样,毫不留情将一切挡回去,有语言锐利刺人的一面,却同样有着随和的一面。而紫澜失神的原因,却是因为他忽然发xiàn

,自己曾经,对青做过,许许多多过分的事情……

他忽然有些害,害pà

如果这一次输了地话,青该怎么办。……

克朗维起初也被青的这话惊到了,半晌,嘴角地弧度却越拉越开,终于像是嗜血的魔物一样,狂笑了起来。

克朗维这样:狂笑,流砂也是初次见到,不由侧首循望了过去。

克朗维却毫不在意自己的部下愕地目光,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说:“好,好……果然是mo总挥看中的女人。不枉我们花费心力……哈哈哈~”话到这里,语调却突然降了下来,然而,却不再是之前那种阴郁的嗓音了,更是带着残忍,不留余地的挑衅,“那我就等着看,蚂蚁,究竟是怎么咬死大象的~”

……

这头针锋相对,气势谁也不谁,的苍狼却渐渐陷入了劣势。

因为随着泰勒迪亚召唤出的石笋越越多,落脚之地也越变越少。因为石笋是下宽上尖的椎体,下面几乎已经占满了空间,而苍狼一旦朝上方稀疏的地方移动的话,就会暴露在泰勒迪亚的攻击之下。

苍狼不难保证,在这种甚至都无法立足的地方,他能够挡下泰勒迪亚的攻击。

苍狼的喘气渐渐急促了起来,虽然体力足~,但这样的情况,却是太消耗体力了。泰勒迪亚虽然因为使用地系的魔法没有间隔再使用暗魔法,可是苍狼知dào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削平的石笋又了出来,一个一个,就仿佛是活物般让人心惊。

斩击的速度已经跟不上石笋生出的速度了,终于,在泰勒迪亚和苍狼中间,再次矗立起了一大片障碍。泰勒迪亚停止了他的石笋攻击,魔杖的前方,再次出现了灰色的气流。只是这一次,较之之前,更加骇人的浓度和精神力压迫。

“啊~~~~~”若不是溪荷魔法召唤出的枝丫托着她,青定然已经倒在地上了。骆忙是回复魔法拍了过去,丝毫不拖泥带水。青的情况算是暂缓,苍狼那头却陷入了绝对危险的境地。

这一片石笋墙的范围太广,若是要绕开前行的话指不定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苍狼发挥了他“战斗收割机”的实力,前方渐渐被开出了一条通道。可是当苍狼被埋没在石笋中只听到石笋倒塌声音的时候,泰勒迪亚前方的暗元素聚集却仿佛黑洞一样旋转了起来,将那些碎石块全部都吸收了个干净。

才眼见这个场景,紫澜脸色已是刷白刷白。长空和溪荷脸上的笑更是僵了住。

在场有许多人并不知这是什么情况,也没注意到长空、溪荷和紫澜的表情。长空却已经暗叹道:“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这一仗,要输了啊。”

在长空附近的嘉图呵呵地笑,翠明面无表情,却已从长空的这句话中,听出了些什么。

苍狼还在奋力突pò

重围的时候,泰勒迪亚已经将魔杖举高,最后几个音阶脱出口,紧接着,便是两个大家都听得懂的字。

“圣光——”

圣光,以绝对的黑暗引领出黑暗对立的光芒。属于,黑暗魔法。

在那一瞬间,绽放出来的是刺痛所有人眼睛的光芒。

就连巨浪那一头都有人没反应过来,惊呼着闭了眼。这种光,不是普通光魔法那样柔和治愈,反像是盛夏午时的太阳光那样,火辣辣刺痛人的皮肤。

苍狼还未等到正面迎战打算泰勒迪亚魔法,便因为太过剧烈的光芒停住了动作。再然后,他便听到了飘渺中,泰勒迪亚的召唤:“死岩斗士……”

然后只是一~:间的事,肢体仿佛被分离一般,在剧痛的灼伤之下,侵袭了而来。

___

二章送到……

呼……小青爱你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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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段:破茧】二百十五、战场收割机的复仇

圣光……”其实无须听到这个名字,单从那渐渐涌起亡的暗元素来看,经验丰富的溪荷和长空便已经知dào

了,泰勒迪亚使用出的这个魔法,便是黑暗魔法的极致,所谓能够引导出对立光系魔法最强攻击力的,圣光。/

不同于它的名字,圣光并不是光明魔法,而是黑暗魔法。

而和其相对的,则是暗夜——以绝对的光芒引领出光芒对立的黑暗,属于光系魔法。

关于圣光和暗夜,因为相关记录实在太少,所以即便是溪荷和长空,在如此漫长的魔法生涯中,也只是见过略略一些毛皮罢了。

泰勒迪亚使用出来的,虽然的确称不上是完完全全的圣光,但在杀伤力上,却已经超出了普通魔法太多太多了。

光芒好不容易退去,众人的眼睛重新适应了眼前的景象。然而看清了那头战局的镜纱却倒吸了一口冷气,Irene握紧了拳头面色泛青……

视野之中,“”已经脱了苍狼的手滑落到了一侧,一大片的区域都好像是刚刚被火焰灼烧过一样,所有的石块全部都被灼烧得通红通红。而苍狼,则是瘫软着半倒在距离泰勒迪亚起码有三四十米的一块巨石之上,胸前满满的血,嘴角还一注地往下挂,后背的军装已经从外套到衬衫全部被灼烧得破碎了开来,依稀看得出密密麻麻沾着灰的水泡。苍狼挽起袖子的手臂通红,有皮肉翻绽了开来,露出里面嫩红的肉。空气因为之前的圣光散发着一股焦灼的味道。

光看就能知dào

苍狼后背紧挨着地巨石温度极高,然而苍狼却一动不动,连挪开身子的力qì

都没有了。

“……”cuard在结界中,手指关节因为掐得过紧,白得有些发紫。

泰勒迪亚的身侧,两只由碎石组成的岩斗士,大约有三米多高,却又和一般地岩斗士不同,它们的通体是全黑的,仿佛煤炭,仔细看还隐隐可以看出周身散发着的黑色雾气。

“死岩斗士……”

长空脸上再没了笑意。先是圣光。然后是地系魔法和暗系魔法同时使用召唤出地死岩斗士……也无怪乎他们将泰勒迪亚安排在了车位。他地确是有着媲美魔族地战斗力。就连苍狼。都抵挡不住分毫。

泰勒迪亚从头到尾地举动。就像是一场表演。苍狼素有“战场收割机”地称号。在他面前却还是仿佛蚂蚁一样。没有丝毫地反击能力。

结局已经奠定了。实力太过悬殊。导致地便是现在这样地情况。

紫澜微张了嘴。那句“我们认输了”就要说出来了。却听到了镜纱地一声轻呼。

“他还在……”

紫澜一怔,望向了苍狼的方向,在那一瞬间,黑眸中似有光芒流星般闪过,然而在看到苍狼的时候,却转瞬即逝。

苍狼似乎恢复了一丝地神智,努力睁着眼睛想要让自己爬起来,但是接连撑了几次,却都没能撑起自己的身子。

Irene不忍地别过了头。苍狼于自己,排除掉等级,也算是战友,一起下过战场的战友。虽然交集不深,然而对这个享誉声明的男子,他也是有着尊敬的。

他明白苍狼想要继xù

战斗的心情,就像一开始地cuard那样,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可是……

泰勒迪亚身侧的两只死岩斗士,浑身充满着戾气。一旦苍狼重新站起来,就会再次攻击上去。这已经不是横亘在前方的高山了,那是一座峡谷,深不见底,下方是滚滚的熔岩。高山至少还能够远望,峡谷,却是一失足,便死无葬身之地。

cuard~想要发声制止自己的部下,苍狼却仿佛有感应一样,目光投向了这里。

泰勒迪亚还在等待苍狼决定是否继xù

对战下去,苍狼则深吸了一口气,忍着胸口地抽痛,晃晃悠悠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队长,总指挥大人……请不要阻止我。”苍狼说着这句话地时候,似乎发一个音都很困难,浑身也抑制不住在狂抖。

可是,cuard和紫澜却能够听出这句话,背后的坚持。本想说地话,又咽了回去。

苍狼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朝泰勒迪亚地方向走,虽然从他咬紧的牙关来看,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困难,然而他却是没有停步的打算。

苍狼走到了最初和泰勒迪亚对战的地方,站定,然后伸出了右手,静静躺在远处的镰斧“”便是瞬间瓦解化成了虚砂,然后再次在苍狼的手中成型。

苍狼握住,一言不发冲向了泰勒迪亚,然而才挥动,表情却是僵了一僵,脚步也停顿了一下。

他的手心因为之前的圣光,已经裂得可见里面的血肉,能握住已经很是勉强了,此刻却还要发力挥舞。山洞里明明冷得让人发抖,苍狼的额头却因为剧烈的疼痛挂下了如瀑布一样的冷汗。

苍狼的行动,是给了泰勒迪亚答复,泰勒迪亚也不再顾忌,魔杖一挥,两只死岩斗士便踩着“轰轰”沉重的步子奔向了苍狼。因为死岩斗士体型极为巨大,才几步便已经和苍狼正面交锋上。拳头和相碰的瞬间,爆裂开来了惊人的气流,将地上的碎石都往棋盘这头刮来。

众人皆是一惊,慌忙想要挡开,却听到一声“嘶拉”——前方裂开了极大的一道裂缝,所有的碎石全部被吸了进去。

“……前辈?”原来出手的是长空,他佝偻着背脊,手心有最后一道余光散去,然后另一头,碎石块全部啪啦啪啦从虚空的裂缝中划出砸在了后方的空地上。

这是长空的能力之一,因为对方早已调查清楚。所以也不需掩饰。

即便是敌人,长空刚才的行为也是帮zhù

了这边。流砂教养良好礼貌地对长空说道:“感谢长空大人出手相助。”

“呵呵~”长空只笑笑,算是回应了流砂,然后继xù

观察着苍狼和泰勒迪亚,不,应该说是两只死岩斗士之间的对战。

刚才地那一击,苍狼虽然是堪堪挡下了,但因为重伤之故,苍狼的斩击对死岩斗士已经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了。带着黑暗气息的死岩斗士,每一击都会将暗魔法实质化,两只死岩斗士配合极为默契,苍狼挡下了第一只却逃不过第二只地攻击……再接着,便是一次,两次……

苍狼被重重打飞了出去,被圣光烧灼的岩石已经冷却了下来,却也恢复了最初的坚硬锐利。苍狼的血已经染满了衣衫,衬衫已全部变成了暗红,连深蓝色的外套都已经被染成深褐色,苍狼却依然不肯放qì



泰勒迪亚不善与人交谈,只握着魔杖操控死岩斗士。苍狼一次一次将死岩斗士打散了开来,死岩斗士却又重新组装了起来。就像是不死的僵尸一样,找不到弱点,所以无论如何也近不了泰勒迪亚的身。战局已经是一边倒了,整个战场,就仿佛是死神等待着

收割下来,然后取走的过程。只是这个死神,却不…

“认输吧。不然你真的会死。”泰勒迪亚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不是因为他是正人君子,只是他真地不想再和一只困兽继xù

作战下去了。

但是苍狼却丝毫没有回应,只是一次一次迎击了上去,漆黑的镰刀用力挥舞着。即便在战场上,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苍狼再一次被重击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后才停下来。cuard闭上了眼睛,深深叹了口气,不想再看下去了。

镜纱的手插在大衣口袋,因为握得太过用力,指甲在手心磕出了深紫色的印记。苍狼,她是有过耳闻的,那样自负不羁不愿意向任何人低头地狂战士。初初听到他也是十五个人之一时,镜纱也有些不可思议。

然而看着这一切的紫澜,却不期然想到了青说过的那句话“就算是蝼蚁,也咬得死大象。”

苍狼,是想要证明这些么?还是,为了他过去无法挽回的后悔呢?

苍狼,终于开了口。

迟来了好久好久的回答,死咬着牙,沙哑却一字一顿:“十年前,巨浪攻击纸鸳……那件事,身为巨浪成员的您,不知是否有印象呢?”

“……”泰勒迪亚神情有些难看,面对苍狼尖锐地质问,只是停下了攻击,却没回答。

苍狼却不介yì

是否有回应,而是接着说:“是啊,这么小的一件事……对你们来说,只不过是兴趣所至。……你们不记得,那我来告sù

你们。……”苍狼目光灼灼,说是陈述,却带着强烈的恨意,“巨浪攻击纸鸳,接连杀害无数接受过纸鸳帮zhù

的人以及纸鸳的元老,为地只不过是证明巨浪比纸鸳更强。……特洛雅帝码国边境小镇福克斯,前纸鸳帝码国总协度狲芒前辈,他是我的师傅,尊长,是纸鸳地元老。可就是因为你们那些无聊的理由!……咳咳咳……”

苍狼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牙缝中渗满了血,他却是顾不得这些,面目狰狞,恨不得将眼前地人撕成碎片。那个时候的他,才刚刚加入mo。他向狲芒诉述着自己地梦想,那是一个驰骋沙场,浴血奋战的梦想。狲芒总是宠溺地拍拍自己的头,说,那我就多救一个人,来弥补徒儿的罪孽。每每这时,苍狼便会反驳,那不是罪孽,是正义。战场注定会死人,只是这种死亡,为的是更多的生命。

狲芒便是这么温柔的一个男人。可是,他太过温柔了……

那是苍狼第一次遇见巨浪。他记得很清楚,杀害狲芒的男人,是一个干瘦的老头。那个时候的他拼命地想要保护狲芒,却还是被打晕了过去。……

他不知dào

,狲芒为何会被杀害。直到后来,从旁人口中听闻了此事,才明白,原来是巨浪。从那之后,他一心寻找巨浪组织的消息,一心想要复仇,只是,他努力了那么久,却最终依然是那样不堪一击。

……

“哦?”克朗维嘴角带着笑,戏虐的笑,全然是和苍狼相反的表情。

可泰勒迪亚在听到“狲芒”两个字的时候,立kè

变了表情。而雷,也脸色沉重了起来。

之前也说过,当时的事件几度让纸鸳陷入了危机。狲芒是帝码国的总协度没错,他同样也是纸鸳的元老人物。那个时候雷为了保护千鸳留下的纸鸳,也曾经在暗地里接触过这些元老,所以雷见过狲芒,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中年男子,勤勤恳恳且乐善好施,口碑极佳。初听到狲芒死亡的消息时,雷还被震惊了一下。

当时,狲芒和几位元老接连被杀害,而千鸳又失踪了,其余的几位元老都惶惶不得终日,担忧下一个被杀害的就是自己。纸鸳一度面临解散的危机。当初介入这场事件的,是雷,和背后的中坚力量溯荷羽复兴派,以及才刚刚积聚起来的势力“水翼”——也就是后期的“却水殿”。

不得不说,溯荷羽复兴派给予了极大的帮zhù

。因为水翼刚刚建立的时候,也只有寥寥几人,根本构不成太大的胁迫力。回归话题,雷手头的这些势力成功保护了纸鸳,也让巨浪有一段事件销声匿迹。在纸鸳内部,又重新选出了几位掌局者,雷却觉得,狲芒以及几位元老的死亡,对纸鸳来说,是极大的损失。

没想到……苍狼居然是狲芒的徒弟。

镜纱第一次听说这个事件,看到此刻的苍狼,以及那没有被归在历史中的事件,忽然她明白了为何苍狼要这般拼命,又为何要前来加入这场战局。

现场有很多都是后期才被克朗维邀请进来的,所以对这个事件只是略有耳闻,泰勒迪亚的反应,却明显昭示着,他是知dào

的。哪怕当初没有参与,也是知dào

的……

究竟杀害狲芒的人是谁,苍狼已经不想知dào

了。如今既然已经和巨浪正面接触,交了手,那么,今日这一战,他就不可能这样善罢甘休。

苍狼怒吼着再次冲向了两只死岩斗士,动作虽然还有一些不连贯,整个人却已是带上了怒火,仿佛燃烧着的火轮。

的挥击令人眼花缭乱,完全看不出攻击的方向究竟在哪里。

死岩斗士再次被劈了开来,然后,就仿佛有着吸铁石牵引一样,又慢慢粘合在了一起。

只是这一次,苍狼在死岩斗士粘合之前,全力攻向了已经脱离开来的石块,只听到响亮的碎裂声音,死岩斗士的左脚,在苍狼全力且愤nù

的一击之下,变成了石块……

死岩斗士失去了支撑的支点,轰然倒地,他身侧的另外一只也被绊住,笨拙地砸了下来。

“不好!”乐正音立kè

见是不妙,却已是来不及了。

苍狼身形带着风,趁着两只死岩斗士摔倒的空,飞奔向了泰勒迪亚。

泰勒迪亚反应迅速,立kè

召唤出了无数的石块挡在前方,却已挡不住战场收割机的收割速度。才几个闪瞬,苍狼便已经近了泰勒迪亚的身,满目染着红光,面容狰狞。

“!”——

响彻山腹的声音,化作一声声的回响,环绕在上空……

通天巨响之后,已经不堪一击的他在后续赶来的死岩斗士攻击下,昏了过去。然而他拼死一击,却同样让泰勒迪亚因反噬力内脏损伤,吐出了一大口血。

苍狼战败,只是,他同样让泰勒迪亚的战斗力削减了大半。

局势立kè

变得不可莫测了起来。冷风阴阴吹过,只看到之前那一片战场狼籍之中,镰斧最后一击掀起的巨石,就仿佛是一座坟墓一样。

就仿佛是,为了祭奠当初那条名为狲芒的亡灵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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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段:破茧】二百十六、以一换一

:rd~眼见Irene将苍狼送进了结界,脸色很不好kàn

。/

苍狼已经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血已经将深蓝色被撕得近乎碎裂的军装外套和里面那件白色衬衫泡得皱起了。cuard能够理解苍狼的心情,急于复仇,却还是无法姑息他这次的任性。

等苍狼醒来的话,定然要狠狠得批评他一顿。

因为他,完全没有想起,现在所有人的身体里面,都静静地躺着一颗玄绿珠。一旦死亡,那坚持到至今的努力,就全部都白费了。

不过此刻……

cuard)终还是叹了口气,“Irene你先回去吧。”这样对Irene说完,便重新闭起了眼睛。

Irene点点头,在巨浪的帮zhù

之下,走出了结界重新回到了棋盘上。

对弈重新开始。泰勒迪亚对苍狼,是泰勒迪亚胜利。这一步,是紫澜预测到的。因为镜纱已经回到了之前的位置,此刻青和泰勒迪亚中间,没有一颗棋子挡着。从一开始紫澜将长空派出去的时候,就猜到了,泰勒迪亚会选择直攻。苍狼这颗子,是很早以前就注定了必须要迎战的。所以紫澜干脆放苍狼一战,然后将计就计,将对方引进自己的圈套。

因为这一回合还没结束,接下来,是mo这头走步。紫澜还有一个防守的机会。

于是紫澜三步两步便走到了青地面前,直接阻断了泰勒迪亚地步伐。

哪怕泰勒迪亚实力雄厚。流砂也绝对不会贸然让他同自己迎战。从一开始到现在。两人都是这样走得小心翼翼。

因为又有阴影挡在了眼前。恢复了丝丝神智地青便抬起了头。还未看清眼前地人形。已是感觉到了那种熟悉地气息。不禁轻声道:“紫澜……大人?”

“嗯。是我。”紫澜从来没有用如此柔软地语气对一个人说话过。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需yào

那种拖累自己步伐地情感地。以前地黑面夜叉。公事冷漠地语调。陈述地仿佛永远是同自己无关地一切。将自己地心事藏在心底。难过也好。焦虑也好。疲惫也好。可是自从青出现在他地生活中。一切都变了。

那是一根软肋。是心底最脆弱地地方。仿佛轻轻拨动之下。便会响起“嗡嗡”地琴音。然后许久许久不停歇。

紫澜会为青伤神。会为青记挂。会因为青地一举一动变得不像他——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又烦躁不安。

可是。那种挂念着一个人全部地心情。却又是那么地温暖。好像是置身温泉之中。让他冰冷了那么久地心。得以重新流动起热血。……

听到那是紫澜的声音,和记忆中无异,却更加柔软,犹如春天抚过岸边的柳条。青笑了,心底那块石头减轻了重担,眉角弯出漂亮的阴影。

青并不算漂亮地。但凡见过青的人,都是这么想地。第一眼看去,平凡,普通,丢在人堆里面便再也寻不着了。青也是因此,明白若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决计不能依靠运气。

可是一旦和青接触,便立kè

能够感受到她地个人特质,和一种,说不清的吸引力。

就她所说地,她是一颗杂草,却是傲然站立在山顶,风吹雨打也不倒的杂草。第一时间遭遇风浪,也会在第一时间见到阳光。

紫澜垂下眼睑,似是对自己说的那样,轻声道:“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青听到了,眼睛已是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她很高兴,却抑制不住有冷汗从额角挂下来。

镜纱看不过去了,不禁开口道:“小青……你先躺一会吧……相信紫澜大人,不会有事的。~”

一向倔强的青,终于点了头。

“嗯。”似小猫咪轻哼般,青倒在了溪荷加重了枝条缠绕的软床上,像是熟睡的公主般合上了眼皮。

然而镜纱,却是看了个真切,青,眼皮在微微颤动着。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骆游说,现在青的体内有两股气流正在对冲着。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在损坏着她的脏器。普通胃疼肚子疼一下就已经够要人命了,更何况是这样?

可是镜纱就算知dào

,又能帮得到她什么呢?……

紫澜的走位,挡住了泰勒迪亚的攻势。流砂趁势让在长空威胁下的唐袅朝前走,而这个时候,紫澜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染霜。朝前一格。”

以一换一,既然苍狼注定要落入虎口了,与其让他白白牺牲,还不如顺势拖下一颗棋子随同他一起陪葬。

染霜VSS唐袅,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对战,开局至今首次有女人上场。

染霜依然是那样彬彬有礼,轻声道:“mo三级军官附属染霜。请多指教~

“姐姐你好,我是唐袅~~

唐袅歪着头,白净的脸在一身羽毛装的映衬上更如初雪一般。乍看之下没有多大的战斗能力,走起路来也是乖巧无比。连经过专业训liàn

的染霜都不由赞叹那股淑女让人怜爱的气质。

可是曾经和她战斗过的长空,却是看了一眼在自己前一格瞪着大眼睛注视着唐袅的祁玉。

长空的身边现在一个人也没有,所以他只好自言自语道:“也算是给染霜丫头一个难题……她从进来到现在,都太过顺利了。……”

染霜和唐袅的对战已经在两人自我介shào

完毕之后便开始了。唐袅先动,一股无名的风吹来,吹起她的羽毛小披肩。她的声音很甜美,好像是放在罐子里的巧克力糖一样,甜却不腻,总让人心痒痒地。

但进入战斗状态地染霜,却是面无表情,听唐袅召唤了自己的武器:“赤炼~~”

然后在众人看来唐袅的武器还未入手的时候,染霜已

俯身,脚尖用力点了一下地,身形便如风一般冲向了

“啊~~~~”唐袅看样子是被染霜突如其来的冲刺吓到了,不由后退了两步,还差点被突起的石块绊倒。

唐袅踏遍摇晃着手臂一边“哎呀哎呀~”地叫,像极了笨笨的兔子,然而出乎人意料的是,在她双手乱挥间,却有无数白色的光点朝染霜的方向射去,形成了一条绝美地白蛇——点点白光就像是它的鳞片一般。

染霜反应极快,高跟鞋“哒”的一声踩在地上一阵回响,便立kè

离开了原本的轨道,白色地巨蛇同她擦肩而过,带过一阵灼热的气流。

“火?”染霜也算是记忆超群了,像cuard、格特一他们还能混混过去,可她是必须要记清楚地,不只是出于职业习惯,更是因为她那谨慎小心的上司影响。

在水镜迷宫里的时候,同这个名叫唐袅的女孩子对战的,是长空。长空描述说,唐袅的武器其实并没有一个实体地形态,就是那飞舞像羽毛的光点,那个时候也是组成地蛇形,速度极快。正是因为知dào

这一点,染霜才会在唐袅武器还未入手的时候便出击——唐袅地武器在她召唤的时候其实早已出现了。

染霜记得,那个时候长空也提点到过说自己地结界被唐袅袭击地破碎了开来,便再没了其他讯息。不过强悍至长空,大概也不会让那些光点近身,所以再具体的信息,长空也便没有透露了。

可是此时此刻,亲身对战之下,染霜却已经察觉到了诡异。

那些光点,看起来是光属性,实jì

上,却是火属性的。……

是四基础属性中,攻击力最高的,火属性的。

染霜的手臂上因为“赤炼”拖曳出来的热流被烫红了一块。她已经特意放慢了速度为的就是防止正面交接惯性之下来不及躲过去,却还是被间接伤了。这让染霜有点小小的受挫。不过染霜知dào

,现在不是考lǜ

这种的时候,因为,长空提供的讯息中,还有一点便是:那些个光点,是在唐袅的操纵下行动的,也就是说,一旦染霜停下来了,光点便立kè

会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一般密密麻麻涌过来。

染霜侧转身子脚尖轻点地面,身形便如一片羽毛飘向了上空,赤炼在而后一秒不到的时间便从下方穿过,带起一阵焦灼的气息。

唐袅看到染霜躲过了,反而笑了,笑的时候右边脸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煞是可爱。这个时候接触到冷空气,染霜才注意到丝丝的痛,手上被烫出来的水泡因着染霜动作太过剧烈已经被扯破了,水流了出来,沾湿了她白色的衬衫。一拉一扯之下,更加剧的痛楚。

不过这点痛还不至于让染霜停步。见过她战斗的人,都是知dào

的,她之所以会从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直接通过了招选,便是因为她那不顾一切战斗的意志力。

她再次迈开步子冲向了唐袅,脚步声“哒哒”作响环绕着整个山腹。唐袅指挥着“赤炼”在空中打了一个圈又密密地攻击了回来,奔跑中的染霜立kè

是迅速绕了开来,这个时候的她还离开唐袅有四五米的距离,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下一秒,她却突然出现在了唐袅的身侧。

然后便是凌空一记重踢。

唐袅立kè

吓得朝后仰,却失去了平衡,重重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唐袅摔得够呛,因为着急,满脸也通红了起来,不过这意wài

的一跌竟也是跌过了染霜的攻击。

染霜踢了个空,惯性使然,越过了唐袅的头顶,用力收势之下才站定。

乐正音全然不担心之前遭遇危机的唐袅,反是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发出了一句“哇哦~

染霜今天穿的是一身正装,也就是淡蓝色mo总部的工作服。因为要战斗,她已经将正装上衣脱掉了,露出了里面姣好的身材——被白色衬衫和一步及膝裙包裹地玲珑有致前凸后翘。

可是染霜修习的是体术,这一点,一路看着mo招选上来的人都应该是知dào

的。她今天的这一身打扮,明显是限制了她的动作。之前的躲避也好,飞奔也好。且不论上衣,那一步裙已是将她能走的范围减到了最小,更何况她脚上还瞪着一双灰色的高跟鞋。

嘉图显然了解这个搭档,只那一声“哇哦”,嘉图便看出了他的视线所在之处,立kè

不怀好意地笑侃他:“你就注意这种东西吧。”

“难道你不是?”乐正音立kè

拆穿了嘉图的假正经。嘉图呵呵着摸了摸一头硬硬的黑发,瞅着染霜胸前的傲然,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故yì

放低了音调。

“谁让这里的女人没一个正常。要么整天欲求不满,要么就是平胸童颜,难得来一个**,性子又太别扭,我惹不起……总不能让我偷看我妹妹吧?”

嘉图觉着自己已经尽量说得不让人听见了。哪知这群女人耳朵一个比一个尖,当然也有原因是因为乐正音和他隔开太远了,实在做不到说悄悄话那样。

塔薰红着脸嗔道:“哥哥你!……”小干抓着头皮,观看修万的反应。她承认自己很别扭,所以她不会生气,不过……

嘉图很放心,完全没有预见自己悲惨的未来,正流着口水看染霜岔开的裙摆时,狐仙儿和修万同时爆fā

了。

“你说谁欲求不满(平胸)!!!”

_

虽说是对战章节,不过接下来的可能就没那么沉重了。也想稍微插一些却云那头的事情。

四段全部都是说这次巨浪的事件,篇幅不免有些长……就当是,让小青过足写对战的瘾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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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段:破茧】二百十七、霜华

你说谁欲求不满(平胸)!!!”

两个女人同时发声,一高一低的两个音阶就像是二重奏一样,身侧的几人都被这气场给骇到了。

~无奈地摇着头,唤道:“仙儿……”企图安抚她的情绪。

不过修万就没那么好命了,没人安慰的她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刘海下一片阴影,气压低得吓人。

面对两个女人的火眼金睛,嘉图觉得简直就要自燃起来了。他立kè

望向乐正音求援,却见乐正音咯咯笑着,看戏成分十足,最重yào

的是——无视了嘉图的目光。

嘉图哀叹自己交友不慎。

也哀叹自己有眼无珠。

自己惹的是狐仙儿和修万,有理在她们面前也没了理,更何况这是本就是嘉图挑事在先。狐仙儿好在有岫安抚,算是不再多计较了,可是修万?……才瞄一眼,嘉图便是断了这种念想。修万就像一座千年冰山一样,浑身散发着压迫人的气场。想融化她?除非自己修liàn

九阳真经。

乐正音还在那头呵呵笑,嘉图不由邪念地想,既然平息不了修万的怒气,那临死能拖一个陪葬是一个。于是他发声:“音,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吧?”

修万的目光果然成功被引到了乐正音的身上,乐正音只感觉自己突然被一道锐利的目光扫过,笑到一半的当,愣是僵住了。

修万才不管这是不是嘉图地诡计。一见乐正音这副表情。便立kè

是挑眉抽刀:“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迁怒。这是绝对地迁怒。

“……”乐正音低估了嘉图地无耻程度。竟是无语地被借刀杀人。只好怏怏地瞪了一眼嘉图:“你狠……”

流砂无奈地扶额。鲁鲁在他地肩头歪着脖子低首理毛。嗯。和流砂一个动作。有其主必有其宠这样地话不是没根据地。

那头染霜和唐袅战得激烈。这头却是别样地氛围。那句“平胸”可算是触到修万地逆鳞了。但修万不喜多言。于是唇枪舌战便战不起来。修万秉承“就算不能动手也要用眼神杀死你”。将对“平胸”二字地怨愤全部都灌注在了目光中。死死盯着乐正音和嘉图。让人毛骨悚然。不知dào

地人还以为两人对她做了什么不该做地事情。两人叫苦不迭。心底哀叹:原来比起双刀。修万地眼神更加具有杀~~~

一时。有人悲。也有人喜。悲地人自不用说。喜地人。躲在克朗维身边一身黑衣低调见人地契便是。只见契庆幸地捏了把汗。心叹。幸好嘉图和乐正音替自己挡下了风头。不然。自己这个“奶妈”。又该收拾残局了。

之前。不就是这样地么……

想到这里,契突然发xiàn

,自己竟是潜意识里不再抗争,接受了自己是“奶妈”的事实。他有种扶额的冲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是奶妈而不是奶爸?比起这个,更重yào

的是,为什么他竟然已经被潜移默化接受了这个称谓?!

于是,喜的人也悲了。

拉回正题。现在的气氛很微妙,虽然修万不说话,但乐正音和嘉图的不自在是真地。毕竟现在还在对战中,克朗维虽然只是望着并不阻止,但流砂也知dào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他不得生硬地咳了一声,转换话题,对卡萨和夜羚道:“那个时候是你们两个和染霜姑娘是么?”

“嗯。”回应流砂的,是一个清冷的声音。夜,巨浪的左马,能够使用光魔法的男子。他从一开始便是那样安静地在一旁,身为巨浪的成员,却仿佛置身事外般一切都与他无关。

被点名的另一位,依然在原位的卡萨,见夜羚开腔了,也揉了揉自己一头蓬松地橘色短发,点头道:“如果说是那个男孩子的话,我比较清楚。她的话,还是问夜比较好一点。”当然,这个她,是指染霜。

只是,听到卡萨这般言语,夜羚却是低下头,避开了流砂。银色的长发流水般顺滑,长衣包裹着他孱弱的身形,有种画卷中走出地诗意。然而他闪瞬即逝的眸光中,却隐藏着星星点点地忧郁,不深刻,然而当仔细回味的时候,却又让人有些心疼。

夜羚当然知dào

流砂想问什么,只是想起当初和染霜地五分钟试探性对战,夜羚便无法断言,究竟谁的胜率更高一点。挫自家人锐气地话,他不想说,不符合事实的,他更不回话。所以,也就不可能回答流砂。

流砂看出了夜羚的心思,也不强迫,终止了这个话题。他再次看向染霜和唐袅的方向,看似观战,只是目光中,却带上了原本所没有的深沉。

染霜的身材本就高挑,在看起来孩子气的唐袅面前满是成熟的韵味。依然记得第四轮招选结束之后,当看到这样一个女子也在人群中时,大家眼中的惊讶。

染霜修习体术,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体术也是分很多种的,奕如桃的那一种,是注重速度,为的是配合她的魔法攻击。而染霜的这一种,则是注重爆fā

力,因为这是她的战技。

两人对战,乍看之下唐袅冒冒失失的,随时会一个踉跄被染霜直击软肋。但是这一路战过来,染霜却深刻地感觉到了,这个女孩子的实力。

其实哪怕没有开始对战,染霜也不可能轻敌。因为

略的事实便是——唐袅是巨浪的成员。染霜不会忘苍狼和cuard,在巨浪的打击之下,此刻也浑身带伤的在结界之中修养。

染霜是知dào

的,自己发挥的实力,虽然不敢说有百分百,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了,然而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真zhèng

碰到过唐袅一下,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可是三次四次五次,便只能用“必然”来解释了。唐袅不弱,甚至可以说很强。她并不是那种一旦被近身就彻底失势的普通人。

流窜过前方的赤炼的确是在染霜的预料之中。

因为染霜身形矫捷躲避了开去,运动幅度虽是很小,却还是让赤炼扑了个空。这些都是在算计之中的。

赤炼因为这一击,一时间来不及回转,唐袅也不急,干脆挥动手指让赤炼散开化作了漫天的光点,再是重新组合了起来。这样一拆一合,又耗费了些些时间,染霜趁隙稳住身形,尖细的高跟才触到地面,小腿地肌肉便是瞬时绷紧,染霜爆fā

式地冲向唐袅,速度快得连奕如桃都不由惊呼了出声。

—照理说现在这样的场景,该是能够将军了。

然而染霜的目光中却并没有计算了一切的运筹帷幄,唐袅地脸上也没有恐惧和惊慌。

应证这不寻常一切的,是染霜停住的脚步。

唐袅地身形摇曳着,一身的纯白色格外醒目。重新组合起来的白蛇赤炼,并没有进行攻击,而是就那样缠绕在她的身体周围。这样本该是骇人的场景,却全然没有违和感。升腾起的阵阵焦灼的烟雾形成了弯弯曲曲的上升气流,让唐袅就好像置身在幻境之中一样,看不真切。

依稀中,可以看到唐袅完全失了最初地那种无措,就好像那灼热的温度对她产生不了任何的影响那样。

染霜明白了,唐袅也明白了。只是不同的是,染霜明白的,是自己的能力已经掩饰不下去了,唐袅明白的,是从现在开始,才是真zhèng

的对战。

从最初试探,到逐渐适应,再到现在双方彻底了解了对手地实力。

染霜停下了脚步,高跟鞋接触到地面的地方,“滋滋”作响着,隐然有白色的气体蔓延开来,被热度化成蒸汽。已经不再需yào

掩饰了。布局,或者说通俗点,撒网到现在,是时候收网了。

不需yào

任何的言语,唐袅的战斗本能告sù

她,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地眼睛忽得睁大,赤炼便瞬时膨胀了几倍,如巨龙一般扫着尾巴盘旋着袭向了染霜。这样的气势,仿佛连天地都能够吞噬进去。

只是,染霜并没有躲,她镇定地站在了原地,等待着赤炼地到来。

奕如桃不由惊呼了出声:“啊~~~”音还没拔高,赤炼已是海浪般扑向了染霜——然后——穿过了她……

染霜消失了。在灼热滚烫的赤炼穿过她身体地时候,便仿佛被打碎的水面倒影一般。

好像从来没出现过那样。

消失了。

“……”见到这一幕,乐正音不由揉了揉眼睛,怀自己是否看错了。就在这个时候,赤炼地中段,扭曲的空气中却渐渐现出了一个人形。

“在那里!”随同着这个声音的响起,流砂也睁大了眼睛。

“果然是这样……”

染霜犀利地一记旋踢,空气中甚至能够感受到突然袭来的冰冷刺骨感。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了,随着她的动作,脚尖划过的地方竟是留下了一道霜白色的痕迹,然后才在灼热的气流中化开来变成白雾。而她的脚才触到赤炼的中身,便已是弥漫起了漫天蒸腾的热气,然后包裹住了两人,范围越来越广……战场上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看得见,只听到伴随“滋滋”声响的,还有便是犀利的破风之声。

半晌,甚至连这头修万和乐正音、嘉图他们都停止了之前的暗地里较劲,热气才渐渐消散了开去。

赤炼组成的白蛇已不复存zài

,只余漫天的光点,漫无目的地飘忽着,唐袅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零零落落的光点,似有不敢置信。而染霜,则是站立在光点最中间的位置,蒸腾的气流吹散着她的头发,也吹得她那件办公服衣襟掀起。

奕如桃终于缓过了神。空气对流,元素的熟悉感。……

没错,是冰魔法,和火魔法的对冲。在漫长的修习水火劫的生涯中,她已是摸透了比例不当的元素碰撞所会产生的效应。

这两者一旦相遇,除却“水火劫”这种特殊的相容模式,其他时候,会带来的结果,只有一种——那就是互相碰撞,让空气进行临界沸腾和冰冻。

只看,究竟是火融化冰,还是冰浇灭火。

__

消失半个月的小青,更新了……

呼。

有一个问题。嗯,接下来究竟要不要细写战斗的场面呢……

其实我有一种,如果按照原本设定的写下去,会写得很长,很长的感觉……虽然四段破茧写的都是这个事件对吧。

话说,会觉得无聊么?这样单写对战的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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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段:破茧】二百十八、血赤炼

冰和火……么……”流砂眼角的余光停留在了奕如~带着几分这个年纪所不该有的老成。

是的,就在不久前,奕如桃用亲身证明了水火同样能够相容。但是,要知dào

,这只是一个特例。水火双系同修最后导致反噬死亡的也大有人在。奕如桃现在也许是能够自如操控,但这也并不代表着随着修liàn

的深入,是否会产生副作用。

水和火,是对立的双方。这是千万年永恒不变的真理。

流砂冰冷的指尖碰触着掌心,竟有一种不可抑制的兴奋。

科斯汀的败战给巨浪这头,给流砂和克朗维敲响了警钟——mo既是被誉为世界反魔族组织,既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留存的世界掌控组织,那么即便这十五人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战力,也是不容小觎的。

流砂是知dào

的,之前如果紫澜选择让苍狼逃避的话,泰勒迪亚是决计无法吞下苍狼的。也就是说,紫澜从一开始就决定放手让泰勒迪亚对战苍狼了,为的,就是现在以一换一吞下唐袅。

紫澜有自信,染霜会赢。

也正是这一份自信,让流砂那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膨胀了开来。

片刻的怔愕过后的唐袅再次发动了攻击,只是染霜已经周密布完了局。她使用魔法的方式很特殊——不靠魔杖,也不靠双手,靠的是脚。

每一次旋踢,每一步躲闪,染霜都在缓慢地让冷气扩散开来。肉眼看不到,而在赤炼滚烫地烧灼下,唐袅也感受不到温度逐渐的降低。这便是为她创造了条件。

待到那一片区域中已经密布冷空气地时候。冷热对流便产生了空气折射。之所以唐袅身边会产生阳炎便是这个原因。当然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晓了她地能力。不过她也已不再需yào

掩饰了。因为她已然将一切都设定完成了。

巨龙化地赤炼聚拢成型。朝向染霜袭去。空气仿佛被劈了个对开一样。连棋盘这头都能感觉到冷热交错地气流扑面而来。

然而染霜却和上次一样。不躲也闪。

赤炼穿过了染霜地身体。扑了一个空。

下一秒。染霜则是出现在了唐袅地身侧。

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唐袅地腹部已是被染霜地重踢直接击中。只听到一声闷哼。那个白色地身影便仿佛被扔出去地雪团般抛向了后方。

“……”

塔薰被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一次许是染霜刻意控zhì

了冰元素和火元素的对撞,升腾起的蒸汽只是薄薄的一层,所以大家都看清了唐袅被踢飞开去的整个过程。

这是染霜第一次命中唐袅,且看唐袅这砸出去地速度,也揣测得出这一腿究竟有多重。

可是染霜却趁胜追击,双脚才刚落地,便又如离弦之箭般“咻”地追上了唐袅,在唐袅还未落地之前,又是一记重踢。

“……”塔薰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了。不过硬生生接下了染霜这一击的唐袅在下落之间却是微动了指尖,赤炼便是迅速游动了过来,在和唐袅擦过的瞬间一个旋转缠绕,稳稳接住了她的身体,然后慢慢放到了地上。

“咳咳……”终于得以喘一口气的唐袅跪坐在地上,顾不及浑身上下已是沾上了灰。暗红色的血液随着轻咳滴滴落到了她白色的羽毛披肩上,触目惊心。

只是,染霜的攻击还未停止。唐袅还瘫在地上的时候,染霜便再次消失了,就仿佛是慢慢被溶解在水中一样,片刻便只能够看到四周摇曳的空气,不断扭曲着前方地一切景象。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染霜所布的局。

这才是她的目的——水元素所产生的折射,让她的身形得以被隐藏起来。其实并没有消失,只是看不见了而已。

塔薰急了,她和唐袅平日里关系最好了,现在唐袅被打倒在地似乎还没有恢复过来,染霜的攻击又不知何时会鬼魅般到达。她一急就想出声提醒唐袅,却被嘉图一个眼神示意制止了。

“哥哥……”

塔薰不明白嘉图的用意是什么,那头的唐袅却仿佛预见了染霜的攻击会到来一样,只匆匆一抹唇角地血,缠绕在她身侧的赤炼便抽离开来。

染霜的身影侧转出来的时候,赤炼已盘旋出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护墙。

战局千变万化,塔薰还心道唐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输掉,却见染霜安然无恙穿过了防护墙。

“糟了。”这一次,连乐正音都明白了过来,压低嗓门喊了出声。

染霜,竟是出乎意料地难缠。

水元素产生的折射,不仅可以让她隐藏身形,更是可以折射出幻影。

果然,在赤炼地防护范围外,气流产生了异样的波动,游移闪瞬过地透明身影终于实体化—染霜出现的同时,穿过赤炼组成防护墙地虚影也消失了。失去保护的唐袅只来得及将赤炼调动到自己的面前,却挡不住染霜的重击。

赤炼的中间被生生踢出了一个大洞,然后就仿佛浮云般慢慢化开了去。

蒸汽四溢,才刚缓过神的唐袅再次被踢飞,然后重重砸在了地上,拖了四五米远才停了下来。

流砂也终是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却听身侧的克朗维突然开了口:“唐袅。解封吧。”

“大人!”流砂惊讶得忘记了礼数,惊呼出了声。

然而才转头,却见克朗维平视着前方嘴角勾起,鎏金长袍微微飘动。那红色的长发底下,露出的那只左眼,湛蓝色的瞳仁慢慢笼罩上黑色地薄纱,渐渐化作了深海的冰蓝,冷得让人全身寒意。

克朗维再次重复:“唐袅,解封。”

声音霸道,绝对的命令式,不容任何的反驳。

流砂握紧拳头,第一次从这位跟随至今的男子身上,感受到了那份让人恐惧的阴郁。

虽然从对局开始至今,克朗维一直任由着流砂掌控全局。但这却并不代表着,他看不懂局面变化。

染霜知dào

要趁胜追击,所以并没有因为唐袅倒下就停止了攻击。可是克朗维的这句命令,却让她心底莫明的不安了起来。

回应这一切的,是慢慢爬起身来的唐袅。

唐袅脸上地笑容已经消失了,她如木偶

声念叨了一句:“是。”莲藕般的手臂便用力挥出

那一刻,染霜看到了她的手背上出现了一个魔法阵,炫目的赤红色光芒。眼前残留着的弧线轨迹刺眼,明亮,让染霜有了片刻的失明。可是就像之前染霜地不留情一样,唐袅也不会因为染霜的弱势而放轻手脚。

重组起来的赤炼狂风骤雨般迎面朝向染霜扑去,空气被划开一**的风浪,掀得地面的碎石全数朝向四周滚去。

被赤炼吞噬的,依然是染霜的幻影。染霜的真身是隐藏在被折射的空气中的。可是胜利地天平是闪瞬之间的,更何况,唐袅所谓的“解封”,决计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就在染霜恢复了视觉,伺机而动,借着折射躲开攻击继xù

冲向唐袅打算一击必胜的时候,那巨龙般的赤炼却是在顷刻之间如落花般“啪”得散了开来,化作了密密如林的光羽。

染霜暗道不妙,立kè

是折了身子想要躲开。然而化作光羽的赤炼覆盖面积太大了,甚至比之前奕如桃的水桃花更密。

就仿佛被枪林弹雨直接命中般,只看见漫天飞扬的血雾,绽开,化作了朵朵盛放地鲜花。

“染霜姑娘~”

镜纱插在大衣口袋中的手一紧,断是没想到胜利的天平竟然倒转得这么快。

“……因为有火魔法的制约,所以对方看出了染霜本体和幻影之间距离不会很远吗?……”

一向不语的翠明,看到自己地下属遭遇这般境地,也不由低喃了出声。

此刻的染霜,就好像被袭击地千疮百孔地稻草人般,满身的血污,衣服,丝袜已破出了无数地口。仔细看便可看出伤口处,除了擦伤,还有焦灼的痕迹。

她站立在原地,剩最后一口气硬撑着,然而双脚却依然止不住不断颤抖着,仿佛下一妙就会倒下一般。

散开变作漫天光羽地赤炼,周身带起了淡淡的樱花粉色,点缀在四周冰冷的空气中,“滋滋”得冒着烟。

唐袅身上沾满了灰,狼狈至极,却再不见之前被染霜连续三击直接命中的弱势。只见她张开着嘴巴大口呼吸着,手背上那个赤红色的魔法阵,就好像火焰一般灼烧一样,亮得刺眼。

克朗维轻哼出了声,像是为自己下达了正确的命令般得yì

洋洋。

然而流砂却微闭起了眼睛,塔薰也咬紧了下唇浑身颤抖了起来。

视线中的唐袅,瞳孔早已散了焦距,就好像意识、感情全部都不存zài

,由着一根线操控的人偶一般。

她并没有再次攻击,只是大口喘着气,像要把所有空气全部吸进肺部才满yì

一样。

流砂担忧地蹙起了眉头,那张干净清秀的脸上写满了焦虑。

如果能让她多休息一会,多休息一会的话。

流砂是这么想的,但现实便是,克朗维再次无情地开了腔:“唐袅,攻击。”

接收到命令的唐袅微微张了张嘴,手无力地举起,已是穷途之末,根本不再是由着自己的意识操纵了。

漫天的粉色光点再次如子弹般全数攻向了无法动弹的染霜。碰触的瞬间,又是漫天的蒸汽,染霜已是意念操控无法动弹的身体拼死一记后翻,然而纵使冰雾晕染了开来,却依然挡不住赤炼的攻击。

肌肉被撕裂划开的声音中,染霜的呻吟渐渐微弱了下来。

再次散开的赤炼,已是更深了一个颜色。

那是淡淡的血红,是弥漫着金属腥味的液体沾染成的颜色。

“所以,才叫赤炼么……”长空终于见到了赤炼的真zhèng

形态,却不由为唐袅感到悲哀。

时至此刻,长空和溪荷都已经明白了,那所谓解封的实质。

赤炼之所以叫做赤炼,是因为当赤炼沾了血以后,染成红色,攻击力会更甚。然而以唐袅的实力,却是无法操控沾了血的赤炼的。因为自古以来,血,增强能量,却也同样燃烧能量。

唐袅手背上的那个魔法阵,实jì

上,是燃烧自己的魔法能,为赤炼提供吸血的能量。……结果自不用多说,攻击的确是强dà

了,染霜此刻已是陷入了绝对的弱势,也许禁不住几次攻击便会落败。可单看唐袅喘成这般,也足见所谓解封的后遗症了。

只怕赤炼的究级便是血染的龙形,只是……

看着已犹如死物般无法动弹的染霜,长空叹了口气。

也许,对战已经结束了吧。

长空扫视了一番棋局,心想这一次可真的是吃力不讨好呢,本还以为这一战势在必得,却没想到染霜会遭遇如此境地。

然而正想着,浑身染血的染霜,却是慢慢翻过了身,然后,颤颤悠悠站了起来。

“染霜姑娘……”镜纱喃喃着,不敢相信,已是伤重成这样的染霜,为何还要站起来。

染霜起身,朝向这头看了一眼。因为距离太远,大家都看不到,染霜究竟看的是谁,只有翠明,很清楚感觉到了那一束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染霜……”

染霜穿的是mo的办公服,一步裙限制了她体术的动作。

染霜蹬着的是五厘米的细高跟鞋,落地稳定性也好爆fā

力也好都相对降低了一个档次。可是不管别人用怎样奇怪的目光看她,她还是这样穿过来了。

因为她说过:“既然我是翠明大人的部下,那我就应该有当部下的自觉。”染霜一直是这样,在自己的身侧。明明她的实力,能够跳到更好的地方去的,可她偏偏还是要留在自己的身边当一个小小的三级军官附属。

染霜并不知dào

翠明心里在想什么。她只看了一眼便回过了头,唐袅正大喘气着没再做出攻击动作,这是一个机会。

染霜忍着全身撕裂般的痛,一抹擦去了眼角妨碍了视线的血,浑浊的焦距突然清明了起来,犀利如刀,扫射着一切。

她双腿一蹬,高跟鞋踩在地上留下一道白印。只看到一道虚影划过,染霜便是“咻”得一记跃向了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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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Jo。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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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段:破茧】二百十九、裂缝

霜的速度快到难以想象。只看到空中残留着一道虚不见了身影。

虽然在场的人多已是见惯了各种的强者,此刻也不得不承认,染霜,的确是有她的实力。

克朗维只知dào

,自己还未来得及看清染霜的动作,耳际便已传来了的声响。

如棉花般的雾气瞬间团团地迷蒙住了这一片战场,虽在赤炼灼热的高温下层层片片的蒸发,可是肉眼看来,消散的速度却远跟不上出现的速度。

—虽然也看不到战局的变化,却是都意识到了,此时此刻,胜利的天平已然倾向了MO,倾向了染霜。

想到这里,克朗维突然局促了起来,眉头骤然蹙起,投下的阴影笼罩住了他那湛蓝的眼眸,似是染了一层浓墨。

流砂注意到了,这是开战至今,克朗维第一次表现出他的焦虑。

流砂突然有些害pà

,到底在害pà

什么,或许他并不愿意想,只是下意识的将身体朝前探了探微张开了嘴。

想说什么,还未出声,被克朗维抢了个先。

“唐袅!攻击!”

声音穿过森冷地空气。没入了团团烟雾之中。

没人注意到。流砂那半探出地身子僵在了原地。眼眸中。划过地清亮。带着一抹不敢置信。和无以言喻地矛盾。

只是克朗维早已忽略了自己身侧。身形孱弱地男孩心底地声音。

因为。下一秒。一团白影便“咻”地从烟雾中飞了出来。重重落在了地上。

“袅袅!”塔薰终于失声喊了出来。顾不及这样失颜面与否。地确。她是巨浪地成员。她是强者。可她同样也只是一个十几岁地女孩子。

这一点。同样对唐袅适用。

但是,克朗维的咆哮,最终还是打断了所有人最后的一丝期望。

“唐袅!攻击!攻击!!!”

……流砂地嘴唇已全无了血色,他如同木偶般看着克朗维这样失态地拔高音调,鎏金长袍随着克朗维手的挥动剧烈地颤动了起来,纹饰扭曲延展着,金边反光晃得流砂眼睛有些疼。

唐袅颤颤悠悠站起了身来,白羽衣早已被染成了淡灰色。她张了张口,似是在说“是”,可是声音,却发不出来。

流砂的额角有一滴冷汗挂了下来,他却无力去抹掉,只是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唐袅手背上的魔法阵再次游走明亮了起来,一瞬间,笼罩着战场的棉花团突然如沸腾地开水般,开始翻滚涌动了起来。

“啊~!……”隐约传来的,是鲜血喷溅的声响,以及染霜再也无法压制住地痛呼。

克朗维嘴角咧开了诡异的弧度,竟有些歇斯底里地疯狂。

“唐袅!继xù

攻击啊!继xù

!!!”

手背上的魔法阵光芒更甚,就仿佛真的燃烧着火焰般,升腾起了青红色地光芒。

唐袅的动作已经没有了肉身该有的柔软和灵活。她瞳孔的颜色越来越暗,只机械性地挥舞着手。

染霜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最后已似蚊蝇般,连挣扎都听不见了。

翠明没来由地担心了起来,虽然这样的弱肉强食,战场无情他比谁都了解,可一想到可能会发生地事情,心口的那种抽疼,却仿佛脉搏跳动一样无限扩大化。

烟雾,终于是渐渐散了开来……

点点红光密布在半空中,盘旋着血色地舞曲。

染霜的身上早已沾满了鲜血,腹部,肩口,被洞穿地伤口随处可见。

可是,染霜没倒下。被这般扫射攻击之下,她依然没倒下。她撑着膝盖,努力扬着头,发丝紧紧贴在脸上,晕开一道一道淡粉色的痕迹。

瞳孔中散发地光芒,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只见蓝色的身影再次跃然而起,朝向的方向,是暂时脱离唐袅控zhì

的赤炼。

一个,两个,三个……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染霜并没有选择攻击唐袅。明明在这个时候,直接攻击唐袅便可制胜,染霜却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做了这样愚蠢的选择。

随着被冰层包裹的赤炼碎片熄了火,片片如剥落的鳞片半掉落在地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攻击!!!攻击!!!”克朗维早已失了最初的淡定,他输不起,不想输!这是等到现在的机会,他终于集齐了这些棋子,只为了一雪耻辱。

这么漫长的岁月,谁都不懂他的坚持,谁都不懂他为什么会拉拢那么多人。

等了那么久,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来了这一天。怎么能输!哪怕是一点一点的弱势,他也不允许!

克朗维的表情早已狰狞,这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的。

仅仅的兵卒之争,竟会纠缠那么长的时间。……

唐袅气若游丝,身体却化身为了傀儡不断攻击着。

染霜浑身染血,甚至连每一次的跳跃都仿佛用尽了全力一般……赤炼越发红艳了起来,沾满了她的血,红得刺目,红得仿佛开满地狱彼岸的曼珠沙华,摇曳生姿,却暗喻着死亡之路的开启。

只是,随着数量越来越少,唐袅的攻击也越发薄弱了起来。

塔薰终于忍不住抽泣出了声,“袅袅……停啊……快停下来…啊

然而她却是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穷人……

“有必要做到这样么……”镜纱不明白,为何克朗维会执念成这样。此刻的唐袅俨然已经失去了意识,只听从克朗维的命令。明明已经是两败俱伤了,为什么,克朗维还要这般赶尽杀绝?他难道不为自己地部下生命着想么?!

……

油尽灯枯,这是最坏的结果。

唐袅已经没有了反击的能力,只需yào

染霜最后一击,便可终结这一场对战。只是,染霜没有这么做。

当那个时候,染霜看到唐袅举起双手的同时,眼角挂下却瞬间被热气蒸腾了开来的眼泪时,她便终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她赌赢了。

最后一片被冰层包裹的赤炼掉落在了地上的时候,唐袅地攻击也失去了作用。

任是克朗维再呼喊“攻击!”“唐袅攻击!”赤炼也只似落樱缤纷,静静躺在地上。

绷紧的弦松开来的那一刻,解封的魔法阵也暗了下去,然后淡化直到消失不见。

唐袅失色的瞳孔再次染上了层层颜色,苍白的脸颊,也终于浮上了些许红润。

在克朗维不可置信地目光中,唐袅“扑通”一声砸倒在了地上,那一瞬间,赤炼片片消散,化作了漫天光点聚集在了唐袅的身边。

穿过山腹的阴风吹起了染霜已然破败地公式服,她双手抱紧胸口,鲜血“”沾满了她的袖子,她却无所畏惧地看着唐袅被乐正音抱着送到了结界中——唐袅的表情,安逸,祥和。

[所谓的强dà

,归根结底,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地人。若是为了一己私欲为恶不,那么终有一天,会因果轮回,循环报应……]

染霜抚平了飘零的碎发,看着远处的翠明,似是注视着自己,一步一步朝棋盘走了回去。

[“染霜?”叫着自己名字的男人,长相很普通,却有着好听的声音。

本还在打量着男子长相的染霜在听到他叫自己地那一刻居然莫明地紧张了起来,手心也不由沁出了微热的汗。

男子微怔,染霜一副正襟危坐,俨然小学生面对老师时候地姿态。男子不由轻笑出了声。似是调节气氛,不让染霜太过拘束那样,男子说道:“嗯,染霜这个名字很好听呢~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好像一道符咒一样,瞬间抚平了染霜心底地不安。

她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一向从容的她居然也会失了马脚,只是……既然对象是眼前这个男子,既然是这个自己找寻了好多年地男子的话,……

染霜毕竟也不是孩子了,只低首片刻就整理好了思绪,将短短的碎发夹到了耳后,轻声道:“是的大人,我出生在十一月初霜降之时,所以母亲给我取名叫做染霜~

“诶?原来还有这样的意义啊。”男子眯起了眼,眼角已隐隐有了道道鱼尾纹,却仿佛想起什么一样,脸上划过怀念的意味。]

……

MO和巨浪各失两枚棋子,同样,泰勒迪亚和染霜都受重伤,基本是撑不过再一场对战了。

流砂似有些失态,半晌才在克朗维尖锐的目光中回醒了过来。

“卡萨……左上。”

流砂这一步棋,是为了让左马夜羚得以行动。因为当初将夜吊过来,就是为了保下被雷虎视眈眈着左象卡萨。

紫澜眯着眼睛,注视着这棋局。

他和流砂两人,基本都能够预测到对方下一步的行动,也基本都是依附在这种预测之上行动的。到现在为止,两人的走棋并没有太大的偏差,对流砂而言,科斯汀和唐袅的战败也是意料之中的,因为在有着退路,并非形势所迫的情况下,紫澜既是选了这步棋,就必定有自信赢下来。

可是,对紫澜而言,局势却是拖得越久,越危险……

似是因为染霜那头魔法能使用过度,青这头呻吟出了声,额角的碎发也被密密沁出的冷汗所沾湿。

小腿处就仿佛有一团火焰轻微,慢热地灼烧着。并不是一阵一阵的刺痛,而是一点点深入,折磨般的疼痛。

紫澜顿是紧张地俯下了身,却听到青说:“没关系……紫澜大人不要分心了。”看她的样子,看来冬廉的药开始起效了,原本浑屯黯淡的瞳孔也渐渐恢复了神采。

只是见到这一幕,大家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暗自一紧。

原来这种程度的魔法能使用,就会影响到地狱炙炎的火苗。看来克朗维早就计算好了这一切,不仅是借由玄绿珠和炎火珠胁迫众人进行这一场对决,更是制约了众人的实力发挥。

染霜略带亏欠地忍痛朝青躬身致歉,却遭到紫澜的制止。

当务之急并不是指责谁的过错与否,而是快点结束这一场无谓的棋局。

这么想着,紫澜趁胜追击,轻唤道:对方左马的前面。”

_

这个月开始恢复更新。

呼呼~~~这次的事件很快就会结束了。

【四段:破茧】二百二十、激流

下来的对弈,就像是默契的合zuò

一般,挑zhàn

与被挑~走。

青慢慢睁开了迷蒙的眼,慢慢看清了这个横置的世界。代表棋子的各个人,走动在不同的交叉点,或防御或攻击,姿态或警惕或百无聊赖。

交叉处,红点出现而后再消失,并作了一个,然后,便有一个一个落败者进入了结界之中,懊恼遗憾,歉意自责,也有无悔。

激化的水流,风起云涌间将这片战场浇灌得满地狼籍,如千针石林般处理起道道对战造成的裂石柱,那是如修罗场一般可怖的被破坏的姿态,沾染了血,和被践踏的自尊。

一轮战斗结束,留下的永远是冗长的思索。染霜和唐袅的战役已经结束了,所以也就没有人再刻意去想起,不久前克朗维那副癫狂的姿态。

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流砂开始低下的头。

进攻,卡萨退让想让保护着自己的夜羚脱身,却最终被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奕如桃盯上。

奕如桃对战卡萨,就如紫澜选择让奕如桃吞下卡萨时候预料的那样,是奕如桃胜。这个女孩在之前对科斯汀的对战中已经展现了令人称奇的实力,无人再会质疑这一场胜利究竟花落何处。当然,卡萨也知晓。对方是紫澜安置的奇兵,为的就是在这种场合之下,出奇制胜。

只是。战场之上。是不允许轻言放qì

地。所以虽然穿着朴素地卡萨看似阳光。却选择了最狠厉地下手方式。不在乎究竟是否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是巨浪地成员。所以不论如何他总要起到一些什么作用。

在他这种变幻莫测却又范围广阔无法抵御地琴音攻击之下。奕如桃虽强撑着面色平静。回归原位之后却还是猛吐起了鲜血。惊得骆游都顾不着规定了。一个箭步冲向她紧急疗伤了起来。

巨浪继唐袅之后。再次折损一名战将。但是巨浪地反击却迅猛而至。乐正音直接逼得无路可选地翠明正面挑zhàn

嘉图。

火魔法对战空魔法。

这一场战役。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胜利。很困难。就像之前地奕如桃和卡萨那般。

因为。嘉图能够使用地是空魔法。如果要伤到他。就必须费尽心思对付他制造出来地时空裂缝和黑洞。

同样是输,同样是旨在耗费对方的战力,对上嘉图,比对上乐正音这个能够反弹魔法的怪物,绝对要有利得多。这是所有人都知晓的,所以没有人质疑这一场对战。

就如同卡萨所选择地那般,翠明也明白,这一战的目地,便是耗损对方的战力。所以从最初开始,翠明便拼了命地召唤着“阳火”。阳火,传说中取自太阳表面的火焰,温度极高,是翠明的特殊能力。是的,翠明并不是魔法师,而是一个异能武修者——就像雷那样,天生的操控火之力。

对战期间,只看到火柱密布,升腾地火焰就好像是条条巨龙,然而除却小部分真zhèng

攻击中了对方,其余的——或是被吸收进了一个个异次元裂缝中,或是经由传送出现在了施法者翠明地身后。

所以实jì

上,嘉图是被弄得很狼狈没错,但毕竟占下风的是翠明,所以被火灼伤比较严重地一方,还是翠明。

毫无悬念,翠明输了。但结束对战的时候,他身上地伤,并没有严重到再无法战下去了。并不是他不认同之前几人那样用生命来证明自己的忠诚这样的行为,这仅仅是个人看法不同罢了。对他而言,以卵击石这种行为并不是勇猛,而是无脑的表现。既然已经达成了最终的目的,翠明也坚决不会再让自己冒险下去。

这么多年,他一直是贯彻着这个理念,纵使被人称作“胆小鬼”,也只淡然处之不曾为之动摇。

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甚至之前战斗的时候依然保持着平静的染霜,却在看到他安然退下的那一刻,狠狠松了一口气。……

层叠的云笼罩得月色朦朦胧胧,林间的小道间,奔驰在前方的身影,脚步急促。五月的夜风,在如此疾行之下,竟也如刀般锐利,割得脸颊生疼。

记忆中的那张笑脸,如昨日才见那般明亮灿烂。

命运已经将他的一切全部夺走了,留给他的只有噩梦般的过去和没有光明的未来。是她为他带来了希望,带来了温暖。即便那之后,等待着自己的依然是地狱和熔岩,可每每想到她,便仿佛生出了无限的希望。

曾以为再也不能同她相见的时候,那种绝望和悲伤,他不想再经lì

,也愿再经lì



他费尽周折地回来,带着约定回来,就是为了再次亲眼看看她的笑容,然后才能下定决心去接受他的命运。

他本以为会在晨曦的阳光中,看到她充满希翼的笑,听她唤自己:“容若~可是,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

和长空双马接近了克朗维,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很危险的。

砂既是能够同紫澜旗鼓相当到现在,也证明了他的确辈。

仅仅是自己朝向斜角跨出了一步,这一场双马将的危机就被化解了过去。

被流砂绊了马脚无法动弹,没有制约,长空即便冒险走步吃了流砂也会被克朗维无条件反吃,这一场交yì

,太划不来。

只是,这种明眼人都看得出的事,自然不是紫澜的最终目的。若流砂连这点反击能力都没有的话,也枉自己设局那么久了。紫澜要的,并不是这一步走棋,而是,流砂地反应。

紫澜已经确定了,流砂地状态,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依然记得那个时候流砂突然改变棋路同自己对弈的时候,那种自信飞扬和不可一世,不可否认,那个时候,紫澜真的被逼得差点找不到门路。

然而现在?……

从他眼眸闪瞬即逝的黑影可以看出,流砂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

事实证明紫澜的猜测是正确的。流砂选择了出击,在这个本不该出击地时候出击。

其实染霜重伤,早已是不堪一击,然而为除后患的流砂在那之后还是选择了挪开岫跟前的狐仙儿,直接让岫吞下了染霜。

~是冰魔法师,但是,虽然使用同是冰魔法,~和染霜却有极大的不同。染霜使用地冰魔法,形态仅是释fàng

冷气,区别变化也仅在温度上而已。~的魔法,却是可以将冰元素组成各种各样地形态:冰箭,冰阵,和他最擅长的霜化——在身体周围渐渐沾染上霜露,然后,冻结。

染霜的伤势并不适合应战,生命和此刻改变不了的胜负结果孰轻孰重任谁都判断得出。所以染霜只是象征性抵抗了一阵,便拖着伤重的身子进了结界休息去了。之前那一役,也让大家心生了胆怯,警戒了起来——他们身体里的玄绿珠,是联通着青身体里地炎火珠的。更何况染霜之前差点引燃了青身体里地地狱炙炎

就像是延续之前的以一换一格调。格特一即刻挑zhàn

修万,来挽回染霜被吞地损失。毫无疑问,格特一胜利,而且是完胜。修万毕竟只是一介流之辈,面对统管动辄万数人的MO战斗部队地总指挥,哪怕是心有余,力也是不足的。这一战,修万倾尽了全力,却依然未伤到格特一一分一毫。

最终修万是负气认输的。虽然有点闹小性子之嫌,不过既然能够和平解决自是再好不过。格特一也不乐意因为自己伤了女孩子心有亏欠。

至此,MO和巨浪双方各失四子,炮马和车这三个重yào

的棋子都还未被影响到。

头脑脱离混沌到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算是清醒的青,仅是看着紫澜和流砂的指挥,看着所有人的走位,心底已对这一场对决有了最直观的概念。

然而,既然会在这里用“至此”这个词,也就是说明,那之后,即便没有变化太大,至少较之前的,该是有了一点改变。

而且这个改变,也许并不是好的改变。

立kè

应证这一点的,便是本以为已经恢复了的青,再次感觉到的,胸口对冲起来的疼痛……

紫澜就在自己的身前,紧盯着这一场战局。

旁人永远无法了解当局者的心情。短短的十几秒,不单要对当下的时局了如指掌,更要果duàn

地做出决定——有些时候,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也许这一步走错,下一步,便会是再无法挽回的结局。

紫澜蹙着眉头,比以往更专注的表情。青常见他蹙眉,比如对自己的倔强无言的时候,深思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她这般担忧紧张。

大家都在等待着紫澜的抉择,即便是往日一直带着笑的清澄,此刻也脱不开了严肃。对方已经出动了右马祁玉打算狙击掉奕如桃这个隐患了,为此,他们甚至不管不顾祁玉就在雷的攻击范围内。作为指挥者,势必要做些什么,也必须要做到些什么……

青的手指下意识的抽紧了,五脏六腑也有如被什么搅动着一般,疼得让她恢复的意识再次有些飘离。

可是,这个时候,她不能喊出声。

因为,是进攻还是防守,是保奕如桃赌命攻击永除后患,还是躲过这一劫再寻机会?这一切都可能关系到接下来的局势。奕如桃虽强,然而若是让她对上会让人产生幻觉的祁玉,拥有这般过去的她,绝对会输的。

就像MO招选第一轮的调动一样。出发点不同,结果却是相同的。

不能让他分心……不能让他分心……青努力地将身体蜷缩成了一团躺倒在溪荷制造的枝条软床上,却止不住身体的颤抖。

溪荷注意到了,镜纱也注意到了。但是她们根本不及询问青的情况,雷已经抢在了紫澜下命令之前发话了。

“让我迎战!”

“雷?……”

【四段:破茧】二百二十一、逝去的宫殿

一战,在流砂的意料之外。流砂之所以会放心让祁雷的攻击范围内,就是因为他料定紫澜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但是紫澜还是让他出乎意料了。

雷对战祁玉,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紫澜的意图。对局开始至今已经超过两个小时,该作的准bèi

也基本上完全了。紫澜正式开始攻击,若雷能够吞下祁玉,对巨浪而言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只是,此时此刻的流砂,却只呆若木鸡,看着祁玉拉大着嘴角笑着,眼睛没有普通人那般微笑时候的弯起,反而是瞪得更大,空洞地可怕。

阴风环绕在这片区域,沾染了血腥和灰尘的气味。

冷得全然没有天该有的和熙。冷得仿佛找不到一丝人身上该有的温热。

流砂指尖冷得发麻。

而听到祁玉的笑声,镜纱不由打了个寒颤。

雷已经整装开了自己的位置,看着他的背影,再想到祁玉的能力,镜纱不禁喊出了声:“雷……”也不管这样直接叫刚认识一个不久的男子的名字,是否会失礼。

雷停步,困惑地转头。即临战,他不知镜纱叫他做什么,因为严肃,绷紧的脸也让那道刀疤显得格外狰狞。

纱手插在大衣地口袋中。似是想说什么。然而想到了之前地经lì

。却心有余悸地揪起了眉头。只是。这样地表情。于她。依然漂亮。

没等到回答。以为镜纱像以往他见过地许许多多人那样。被他地刀疤吓到了。却在这个时候。听到镜纱开了口:“等一下。千万。千万不能和他对视……”

“嗯?”听到这句话。雷还一头雾水不明镜纱地用意。细细一想却明白了过来。当初水镜迷宫中五分钟试探地时候。镜纱对战地对象。就是祁玉。

她是在关心自己。不管是不是因为此时自己代表地是MO这一方。至少她出言提醒了自己。这本意便是好地。

雷想到这里。豁然一笑。用低沉浑厚地嗓音。对镜纱说道:“谢谢镜纱姑娘……”

那一刻。雷脸上地刀疤。也仿佛被柔化了一样。再不刺眼骇人。

镜纱仿佛可以看到雷凶相的外表下,那个笑容背后,属于他个人的温柔。

祁玉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这是所有人都承认的事情——精致的五官镶嵌在鹅蛋脸上,皮肤白皙光滑,一身黑色的短褂虽然简朴,却更显得他晶莹剔透,琉璃质感,漂亮得就仿佛是供奉在祠堂的瓷娃娃。

若他是个普通的男孩子,定然会受到无数人的喜爱。

可是祁玉不是普通人,那一双眼眸,便被按上了地狱的阴影。

雷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孩子便掉以轻心。即便没有镜纱提醒,雷也能够察觉到,祁玉的那双大眼睛,并不寻常。只望一眼,便好像周围的颜色全部黯了下来一样,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了过去。

雷努力控zhì

自己的精神不被影响到,抽出短剑便开始了对战。

这是当初招选的时候雷便用过的招数。将雷电能力储存zài

短剑之中用以弥补自己天生唤雷能力的缺陷。

原本,雷的唤雷能力需yào

五分钟的时间冷却,五分钟,足够让一场对战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雷不想因此而错失胜利的良机。

而在琥蒙城一役过后,雷也发xiàn

了自己的不足之处。他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他不想在重蹈覆辙曾经的悲痛了。

可以说,这几个月,他一刻都没有怠慢过训liàn

——天草,小满,镜绣,藜~,慕容蓝,洛瑶,却云,甚至米都被他拖过来当陪练。当然,努力是有结果的,现在的雷,不消两分钟便可以再次进行零电阻雷电释fàng

,只不过,这两分钟已经是极限了。那之后雷无论如何训liàn

也突pò

不了这个极限。

不过,相比起五分,两分钟已经是飞跃般的进步了。

雷不求太多,至少这一战,他不能输。

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雷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对祁玉采取了近身,短剑的尖处是一点明亮的蓝光,随着雷飞速地削击游走划拉出道道刺眼的光迹。然而祁玉却是笑着,无声地笑着,这样的笑容,生硬,如同画皮般可怕。风灌满了祁玉短褂的袖子,隐约可见他一双肉肉的小手半握着,丝毫不见捉襟见肘之态。

祁玉身形轻盈地躲开了一次又一次狠厉的攻击,乍看之下,似是一片轻薄的纸片,柔弱无力,随风飘浮,仿佛一击便能够毁灭。

可是雷却怎么都攻击不到他。

不得不使用绝技了。雷想着,手指间骤然聚集起了丝丝游走的光路。

短剑剑身上密布亮眼的雷电,只瞬间便炸裂了开来。

“嘶啦——”

雷的第一击零电阻,在他身侧一丈的范围之内,爆开了一个球形的电击空间。

紫澜立kè

想起了招选第四轮,雷闯祸的那个时候,也是漫天的雷光纷飞。这一击的威力,自不用多加怀疑。一人致死,八人重伤。纵是青的神降体制,强行防御之下也还是落得重伤,更何况是拥有着肉身,看似孱弱的祁玉。

然而,事实却让人大跌眼镜。

雷强力的电击攻击之下,一道身影却轻松脱离开了球形空间,带出了丝丝电流,然后消散在了空气中。

待到看清,雷也惊愕地倒吸

冷气。

退到安全距离的祁玉身侧,不知何时环绕起了三个暗金色的球。

圆球在他的身体周围飞速旋转着,形成了道道轨迹——那是由等大小的三个圆环,呈六十度角在祁玉的身前后相交于一点,却又互相不干涉。正好将祁玉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其中。

金光照耀得祁玉身上那间黑色短褂熠熠生辉,再不见之前朴素之态。

而最重yào

的是,雷的零电阻攻击,被三个金色圆球全然挡了下来,没有伤到祁玉星星点点……

“……”雷才微怔了一,祁玉的嘴角便咧开了更大的弧度,然后双脚竟如幽灵般离地,飘忽着朝向雷这头过来。

说是飘忽,速度却极快。

雷心道不妙,慌忙架起短退让躲避,却还是被金色圆球击中了手肘。

纵是雷忍耐非凡,也不由痛得“唔”了一声。

在那之前,雷牢记镜纱醒他的,不能和祁玉对视。所以,纵使是使用短剑近身攻击祁玉的时候,他也是刻意错开目光。然而这一痛,却叫他闪避的时候滞了半刻。

后睁开眼,便看到祁玉如鬼魅般整个人倾到了自己的跟前,短发被吹得全部掀到了后面,露出了他光洁的额头。

一刻,雷仿佛听到了,祁玉那无声的笑容背后,阴冷的“嘻嘻”声,如是地狱前来索要人性命的小鬼那般。

黑_的瞳孔瞬间变换作了黑洞,散发着嗜人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唯一存zài

的,只有祁玉的瞳仁——看不到尽头,如浓墨般黑得让人恐惧,让人绝望。

雷无法动弹,只知dào

感知停止了,动作停止了,思维也停止了。

身体被剥离成了一片片,一点一点被吸入黑洞之中。……

祁玉拉大了笑容,眼眸中点点暗金色的光,汇聚成了错综的网,终于罩住了眼前的猎物。

看到这一切,克朗维兴奋地握紧了拳头,手指关节“咯吱”作响,“来吧……来吧……尝尝地狱的味道吧……!”

殊不知,身侧的流砂,牙齿咯咯发颤……

“雷。”

虚无的空间内突兀传来的那一声唤,响彻了耳廓。

是谁?

熟悉的声线,清朗澄明……是谁?是谁?雷想不起来,却总有莫明的怀念。

雷想睁开眼睛,发xiàn

全身无力。

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雷头痛欲裂,脑中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这个时候,那个声音却再次响起:“雷?怎么了。”

就像是突然间迸裂开了光球,眼皮上压下的光亮,重得他不由呻吟出了声。

只是同时,钳制着他的那股力量也悄然消失了开去。随之一同消失的,仿佛还有什么……

雷终于恢复了力qì

,大汗淋漓。他试着睁开沉重的眼皮,点点光亮注入视线,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隐约背光的轮廓,低头俯视着自己。似是见自己醒了,嘴角浮现出点点细碎的笑。

“梦魇了?”扬着眉头,手里还攒着之前盖在自己眼睛上的两片树叶。

“嗯……算是吧。”雷挣扎着起了身。头隐隐有点痛,应该是做恶梦了。不过究竟梦到了什么,他也忘了。

算了,忘干净也好。没必要为一些不值得的事情烦心。

“你怎么会在这里?二公主回来了?”

眼前这个拥有着俊朗外表和飘逸碎发的男子名叫墨兰,是千鸳公主护卫队的队长。

听到雷的问话,墨兰打了个哈欠,欠身坐到了雷的身侧,伸了个懒腰,道:“还在贾颜殿下那里呢。……大湖刚刚换了我的岗,所以我就溜回来了。”

雷有些本来是趁着午休的时间跑来这小花园,想闭会眼睛歇会的,结果竟一觉睡过去了。还在想别误了什么事才好,听到墨兰的解释,倒也松了口气。

“偷懒咯。”雷身体朝后靠了靠,随意地说了句,墨兰也不反驳,嘿嘿一笑:“我留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雷了然,却眉头深锁了起来。

“最近二公主的身体不是很好吧……”这段时间千鸳一直会体虚,甚至有些厌食,这也是大家都知dào

的。

雷蹙起眉头的时候,眉目间是干净一片,姿色倒也不输墨兰。只是比起墨兰,雷身上更多了一份粗犷和大气。

只是撑着身体斜望着上方湛蓝天空的雷却没注意到,话音刚落,墨兰脸上闪瞬而过的局促。

“啊,这个啊。”墨兰轻叹了口气,似在掩饰什么一样岔开了话题,“让厨房给公主炖点有营养的东西吧……”

说完,又有些心虚地加了一句:“没办法嘛,快年底了,律瞳小王的婚期也将至,有的是好忙呢……你也不是不知dào

,贾颜殿下凡事都会找公主商量。总不能和贾颜殿下提意见吧。”

“也是……”或者说千鸳本人就不会照顾自己,想着,雷叹了口气。

天边,是浮云划过天际,只是这一去,再不见踪影。

千鸳公主的宫殿,安谧祥和。一切都该是这样继xù

下去的,然而雷仰头的那一瞬间,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渐渐消失了,有一种,他用力握紧双手,也抓不住的感觉。

【四段:破茧】二百二十二、修罗场

战,就像按下了中止键一样,戛然而止。

雷被石化了般僵在了原地,不仅是动作,甚至连表情都没再动过。而他的对面,祁玉脸上则是带着画皮的笑容,除了风吹动短褂四处飞扬以外,画面是静止的。可是这个时候的祁玉,却是真zhèng

切切,在蹂躏着雷的灵魂。

长空明白,雷中了祁玉的幻术攻击了。而且,这种幻术攻击,并不同于mo招选第一轮,清澄所使用的“调动”。调动,唤醒的是记忆里沉睡的内容。毕竟是经lì

过的,曾经的过去,并未加以篡改,有的只是随之一同出现的,一直压抑在心底的负面情绪。然而,祁玉的幻术,却是在事实上夸大,意指让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那个时候,镜纱中了幻术的时候,也是这般僵立不再动弹。镜纱记得,她是梦到了死去的哥哥化作了骷髅啃噬她的血肉,梦到哥哥对自己诉述,他无法活下去的悲痛,诉述命运的不公……幻境中,镜纱看到了自己一口一口被啃掉,比起身体发肤之痛,更痛的是心……

镜纱恐惧,却无法阻止这场幻觉的继xù



据长空所说,她顿下来的时间才短短半分钟,可幻境,却已经让她如隔三秋。

人心毕竟是软弱的,当心最深处的痛楚被挖掘出来,加以揉践,扩大之后,谁还能一笑了之,装作不在意呢?镜纱的痛处是父母对自己和哥哥的差别对待一出生,父母对哥哥的疼爱便全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哥哥生肺痨,病重咳血病死在床上的时候,父母却在讨论为自己购买新衣服的问题……这些罪孽本不该是镜纱背负的,但人既然身为人,就是因为人有着良知,有着人性。镜纱自责,却于事无补,逝去的人已经逝去。镜纱唯一能做的只有在一次一次自责中寻求心安。

只是镜纱有空可以帮她破除幻觉,雷,却是孤身一人。

就算镜纱提了雷,可毕竟祁玉是活生生站在那里的,会动会跳,就算刻意闪躲是防不胜防。

深夜静谧地天空。悄然至地变革和杀戮。痛呼哀嚎。顷刻间笼罩住了这座华贵宽阔地宫殿。血色之光染得红透了半边地天。

溯荷羽宫政变。重演地历史。一幕幕无法改写地悲剧再次拉开帷幕。负责值夜地护卫队成员如当日那般冲进了雷和墨兰地房间。大呼着:“队长~队长~魔物侵入宫殿啦~快点起来。魔物侵入宫殿啦~~

雷初听到有人地时候还未完全清醒。可听完后半句却一个激灵。睡意全无良好地军人素养让他在第一时间便跃身而起。身体已经做出了自然反应——扯过身边地护卫队军装往身上套去。

“墨兰!”习惯性呼了拍档地名字。然而目光投射过去地时候。对侧墨兰地床铺上。却是空空如也。

墨兰竟然不在。

雷看到墨兰地睡衣整齐地叠好放在床头。便知dào

了。墨兰并不是半夜去解手。

这一切,都暗喻着事情的蹊跷。

可是现在的雷根本没闲情去思考墨兰不在的原因。

雷大步流星跟上了焦躁往其他人房间跑的那名成员,低沉的嗓音透露着沉着和威严:“队长不在,有什么先告sù

我。”跨出门栏的时候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再次闪逝而过。

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侵入。

伊拉兰纳王城守门的将士,就连魔物是什么时候进入到城内的都不知dào

。宫殿城墙外构筑的结界,在前三批魔物自杀般的攻击之下爆裂了开来。

侍,侍卫甚至是小公主小皇子们,无一活口。

待到王城清醒过来的时候上已是染满了鲜血,无处不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一瞬间华贵的宫殿堕落为人间地狱,直叫人满目刺痛。

“什么公主不在?!”眼前,已经集结起了二公主溯荷羽鸳的护卫队随时准bèi

为公主拼命,却听得贴身侍女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霎时间,护卫队人心惶惶。

“副队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公主不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她?……”

“队长呢?队长怎么不在?”

面对一众人叽叽喳喳的发问乱作一团,雷心底越发烦躁了起来。

因为二公主喜静,所以寝宫的位置是在宫殿偏北近角落的地方,侵入暂时还没波及到此处。单以为是普通的宫廷政变,护卫队一众也没有多放在心上,心想,这么多宫廷法师坐镇,自是不会有问题的。

然而看着不远处似血染一般被映红的天空,雷心底却隐隐升起担忧,总觉得这场骚乱不普通,让他根本没有玩笑的心思。

“你们几个留守在此处,剩下的跟我来。”

……

接下来的一切,都印证着他的猜测。一路行去,宫殿竟是变作了一片修罗场,康庄大道上,倒塌房屋的碎石,破碎的大门,偶有几颗冬日常青的数,也被拦腰斩断,满地落叶和干枯枝丫,破败,凄凉。

到处都是斑斑血迹,到处都有人的尸体。

终于,本以为只是普通宫廷政变的护卫队成员也开始慌乱了起来。虽说溯荷羽鸳的护卫队可以称得上是素质极高的一支队伍,然而真zhèng

面临此般地狱场景的时候,还是不免会腿软的。

溯荷羽瞳的寝宫前,雷终于顿了步,

昔日繁华的宫殿,此刻已是燃起了点点火光。这里离开千鸳的寝宫并不远,如果说

……

雷也顾不着失礼与否直冲进了前院。任由身后不断有人呼喊:“副队长!副队长危险~~”

院子里,躺了满地的人身。断裂的武器,碎开的地面,无不昭示着不久前刚刚发生的惨剧。寝宫内并没有魔物的身影,若从地上血液的新鲜度来看,可以判断出魔物才刚离去不久。

雷眼尖,立kè

认出了奄奄一息躺在角落的看守士兵总长。

“节大人!”雷心下一颤,一个箭步冲上前,然而才将他的身体翻转正对向自己,便还是忍不住哇得胃里一酸。

士兵总长节的胸腔

全被剖开了雷这么一翻身,肚肠脏器一股脑滑了粘稠的血浆和乳色的液体,一点一点蔓延向他脚底的地面。

节同自己和墨兰交情还算不错,平日里也时常一同切磋技艺。就连墨兰也时常称颂节的剑术高超。如今见他这幅姿态,雷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雷……是雷么……”节已经气若游丝目光迷离,呼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嘴角也“噗噗”地吐着血沫。

雷惊醒了过来,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是,是我!告sù

我到底怎么回事?”

“律瞳……殿下……殿下他……”节颤抖着将手指向寝宫内。想要说什么,却终还是收了回来,换做了一句。

“雷……快点……逃……快点……”

还有很多话想,可是生命的蜡烛已经燃烧到了尽头。节最后的声音丝丝缕缕哽咽在了喉咙口,随着他瞳孔中光芒的消失,一同化作了乌有。

并不是没有见过生死。可无论多少次都无法泰然处之。

望着那一堆绵绵的脏器汨汨翻滚出的血,雷闭上了眼,轻轻将他的身子放平,然后,起身。

寝宫内,律瞳王,也就是现今国君贾颜的弟弟,已经咽下了气。鲜红的血喷了一墙壁。他才十八岁,过些日子就要娶亲。只是,这一切都葬送在了这一场莫明的袭击之下。

“二公主~~~~”雷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他难以想象果对象换做是二公主千鸳,自己该如何面对。

那个时候雷,丝毫没有意识到,在这一场危机之下,自己死亡的可能性更高。

他像疯了一样;要回到二公主的寝宫而却遭到了魔物的追杀。

抵抗,只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任谁都没想到希望于所谓的王宫魔法师,到最后些唯一的草绳,竟然比鸡蛋还要脆弱。

一拉便断……

国主贾颜被割下了头颅在了寝宫内。

公主和皇子也尽数被屠杀了个干净。

什么都没做到。

什么都没做到。

雷身边的战友,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并不是王宫的防御太弱,而是对方太强,强悍得如噩梦一般,无从抵御。只是噩梦醒来,一切都会恢复,这一场屠杀,却已成了事实。

耳边还回响着那一声声:“副队长您先走!走!”……

雷拖着重伤的身子,无力地一步一步往回走。蜿蜒出的血路,像是指引通往死亡的岸标。雷逃回了二公主寝宫,心中只想,哪怕死,也要死在这座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宫殿里。哪怕公主没有回来,他也要守着这处承载无数人梦想的宫殿。

一切都是预期的那般,留守在此处的成员全灭,尸体的残骸满地,纵是同他们兄弟一场的雷,也分辨不出,这只手,那只脚,是谁的。

犹记得下午的时候,大家还在讨论着新年要不要聚在一起喝酒。犹记得昨日一群人还抱怨着自己训liàn

苛刻。犹记得多为二十岁上下的小伙们,也意气奋发,大家憧憬着千鸳公主,诉述着对她的爱慕,表达着对她的忠臣……

今天,却什么都没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化作一把灰,一堆骸骨。随风,一同飘走了。

“可恶……可恶!”雷用力锤着地,偌大的一座王宫,此刻竟已是如同一座坟地一般,悄无人声。

魔物肆意破坏着,不知何时还会再次绕回来,收割最后的生命。最终一切都会化归平静。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可是,这无数的亡灵,却再不能呼吸,不能感受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护卫队的成员一直抱怨,说雷太死板,说队长墨兰又太不负责任。可是谁又知dào

,实jì

上,若没有墨兰,也就不可能有雷的存zài



就像谁都不知dào

,其实看似死板的雷,却在心里无限爱慕着千鸳。

然而这一切,都没了。

大家都死了。

他们唯一能够选择的,只有徘徊在附近,留恋这最后的一丝空气。

看着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雷无力阻止……

主持着这个国家的男子已经死了,试图逃跑的人最终也没能逃出生天。背后的那个人,指使着那群魔物在屠杀完毕之后放火。生命不再弥足珍贵。

冬日冰冷的夜,却有升空的热流,团团烟雾,焚化了生命,也焚化了无数人的梦与前途。

雷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然而这个时候,却有“叮——当!”几声兵器交接声,唤醒了他的神智。

有人!二楼有人!还有人没死!

屋子已经烧起了通天的火焰,雷却突然生出了动力,他连滚带爬地冲进了火海,试图找寻出最后的一丝希望。

他相信二公主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身为神降魔法师,千鸳的实力甚至不输自己和墨兰。这样的千鸳怎么会死呢?!也许墨兰也没有死。那家伙不是一直都很神通广大的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魔物干掉?!

这么想着,雷却听到了一个声音:“想看看么,那些他们瞒着你的……”

……

祁玉动了。

祁玉动了,终于打破了僵持状态。

—雷还是未动,但祁玉已经完成了幻术。

短短一分钟,对雷而言,却是经lì

了几个世纪,经lì

了翻天覆地的恐惧。

祁玉开始了他的攻击,他身侧的金色的三个圆球如同接收到了指令一般,瞬间“咻”得朝外扩张了一圈,光芒更甚之前。

已然明白他要做什么的镜纱惊呼了一声:“不要~~~”

然而,一切都无法阻止……

祁玉的身体停格在半空中,圆球组成的圆形空间内,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雷。笑得阴暗,笑得再不像人该有的表情。

然后……开始俯冲……

“雷大叔!”……

“二公主!墨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机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二十三、雷,墨兰

内浓重的烟雾呛得雷满是眼泪,灼热的火光刺得他睁,别说上楼,他甚至根本就没办法分辨楼梯的方向。

雷不得不退了出去,从寝宫前的喷水池取了水将衣服淋湿包裹在头上才再次进去。

寝宫的主大厅,如今已经是焦黑了一片。墙壁,吊饰,挂画……碎花布纹沙发,如今已经烧得只剩了里面的弹簧。还有白纱和嫩黄色相称的窗帘,也已经只剩下了金属吊圈。这些是半年前才新换的,犹记得那一天,是雷陪的千鸳逛的平民市场。

也许是和她自小便跟随前国王,也就是她的父亲扈凡四处游走,深入民间有关吧。被民间称为“千卯王”千鸳,一直是那般安静,随和,即便出生王宫,也依然保持着平民般的心。这于公主而言,是极其罕见的。

只是昔日的这一切,如今都已经被一把火烧光了。

火焰发出“轰隆”声响,灼热的气流烧烤着皮肤,有一种几近裂开的错觉。躲在沾湿的军装下,雷尽量压低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被烫伤,然而朝楼上跑的时候手臂还是碰触到了扶手,登时烫出一串的水泡。

楼梯的扶手已经被烧得红通红了,黑色镂空的花纹因为金属软化融成了一团。

连它都经住大火的烧灼,更何况是其他呢?……

已然全身重伤的雷,早已不将此一回事了。夹杂在轰隆声响中,断断续续传来的交斗之声,让他揪紧了心弦,恨不得一步冲上去。

“二公主!墨兰!”

雷呼着两人地字。脚步也急促了起来。

短短地段台阶。他却踉跄跌倒了许多次。手心裂伤。皮肤烫红。终于他踏上二楼随着那声音而去。

然而这个时候。耳边却突兀地传来了一个声响。

“想看看么。那些他们瞒着你地……”

“谁?!”

雷猛得抬起了头。可是四周却并没有人影。有地只是灼灼燃烧地火焰。

叮当之声再次传来,打断了雷的出神。雷摇摇头,也只当这是幻听,一心挂念着千鸳和墨兰的安危,又重新迈开了步。

只是,慢慢欺近的噩梦不会因此而消失。

唯一一间没有被火秧及的房间,那是千鸳的卧室。雷能够感受到强烈的波动,正一阵一阵从半掩的门缝中蔓延出来。

一定是千鸳!雷只觉得希望的火种点燃了起来,化作了一片光明。他顾不着里面危险,推门而入大呼道:“二公主!墨兰!”

耳边略过了一声冷笑后,便是万丈深渊,无尽的浩劫……

“雷?”

“雷?”

的确是千鸳和墨兰。房间里已经乱作了一团,角落里堆叠着三只魔物的尸体,应该是墨兰的手笔。而墨兰的前方,还有一只魔物正粗粗地喘着气。

两人望着自己,无不惊讶。

“二公主!墨兰!你们没事吧?”依然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是多么欣喜,自己喜爱的公主还活着,自己的挚友还活着。

这一切都好比洪流中的稻草绳,让他心生希望。

只是……

“雷,你怎么会在这里?”

咦?为什么在这里?

“墨兰在说什么?我是听到了声音……”

“你快走!”

走?

“墨兰你怎么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不只是墨兰,连公主也是为什么要那样看着自己,好像自己不该出现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中只存zài

一个信念——保护公主活下去。

“我不走。我不怕危险。我要留在这里保护公主。”

“你凭什么保护?就凭你那不成熟的雷击?”墨兰比自己大五岁,武技也比自己高超。身为队长兰自有权利说自己的雷击不成熟。

可是,这样的他,不像平日里的那个他。

“我……我……”雷恨自己竟然如此嘴拙,在关键时刻说不上话来。雷有些求助似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千鸳,看她白纱裙上已经沾满了血迹,静静地看着自己。

“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为护卫队的成员,保护公主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千鸳不语,只是这样静静地站立了。雷等不到答案急了,抄起武器就想帮墨兰解决他身前的那只绊着他的魔物,千鸳却是指尖朝这头用力一指。

风刃重重击在自己的胸腔上,窒闷的一声咚,雷仿佛听到了他胸骨碎裂的声音。

“公……公主?”

“雷,对不起。公主怀了我的孩子……”记忆中,那位一向微笑示人的队长大人,一击斩杀了魔物——他眼眸闪耀着微光,逃避,闪躲着自己的惊,却有沾沾自喜。

……

是的,没错,那个时候公主将我击倒在了地上,然后墨兰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呢,她亲自出手把你打倒了,因为你妨碍了他们两个人逃亡~”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清脆,却仿佛玄夜魔音,声声激化着雷的情绪。

妨碍?也许我是妨碍了他们。可是公主怀了墨兰的孩子。……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我才知dào

?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

“他们凭什么要告sù

你呢?你只是暗恋公主而已吧。~

可是墨兰是我的挚友……



挚友。多么可笑的名词。关键时候,连亲人都可以何况是挚友……”

他至少该告sù

我。这么重yào

的事情!……

“告sù

你,然后,让你妨碍他们么?……”

……我……

“嘻嘻,想想吧,在你暗自倾慕公主的时候,也许墨兰心里想着的是和公主私会时候的情景。多么愚蠢啊~哈哈哈哈~~~~”

原来一直都是在自作多情么?对公主也好,对墨兰也好。

“对。一直都是你在自作多。”

所以……我被柱砸伤,摔下楼的时候主和墨兰也只是冷眼旁观着。

“他们期望着你死呢~死了,他们能远走高飞。只要有这座宫殿束缚,公主和骑士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

水池的水流声哗哗作响,冬日的水,冰冷刺骨裹着全身,仿佛要冻住每一条血管那般。

然而雷却感觉到冷,感觉不到痛。

抚过耳的,记忆中熟悉的声音。

[雷~你怕不怕死?”

“当然,是人都会怕死……怎么突然这么问?”

“呵呵……其实我想离开这里,参加mo招选。”

“mo?”

“嗯。一直禁锢在这座王城尔也会有想要出去闯一闯的想法。mo是世界掌控组织,在哪里,眼界应该会比在这里开阔很多。不过,很可能丢性命就是了。呵呵~”

“……护卫队怎么办?”

“……”

“你可是队长。…”

“不是还有你么?”

“墨兰!”

“……呵呵。我这个队长也真是当得够失败的。不止被下属开玩笑,连副队长也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叫过我一声‘队长’。对吧?”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雷实你比我更适合当队长呢。”

“别岔开话题。”

“……呵呵,果然混太熟了呢。一点点都瞒不过你……不过,虽然本来是想和你说什么的,现在又不太想说了。算了吧,下次等我心情好了再告sù

你吧。”

“……嗯。”

“,你那是什么表情。”

“不去……了吧?”

“诶?什么?”

“mo。”

“……呵呵,我再考lǜ

考lǜ

吧。被你这么一吓在是不想去了……不过指不定哪天又会头脑一热。”

“我会拖住你的。到时我一定会拖住你的!”

“……呵呵……”]

“雷,你有没有喜欢过哪个女孩子?”

“公主怀了我的孩子……”

“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呢?”

“雷,对不起……”

“为了我们的幸福,请你替我们去死吧……”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这是一句让人永世不能翻身的诅咒。

最亲近的人,却用最恶毒的言语手将自己推进地狱。

“雷~“雷……”熔岩吞噬着自己的身体,上方两人露出的讥笑。

骗人骗人!全部都是骗人!

什么二公主,什么护卫队!全部都是骗人的!到头来是两个私通的狗男女,为了自己不择手段!

“对们是一对狗男女。所以……杀了他们吧。”

上空,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让他神智突然产生了混乱。

“杀了他们吧……杀了他们吧……”

杀了……他们吧……

“雷大叔!”

祁玉的攻击重重落在了雷的身上。

那一瞬间,攻击仿佛穿透他的身体那样,带起了沿着圆球轨迹蔓延开的血腥。

杀了他们吧……

杀了他们……

杀了……

手中的利剑穿透了千鸳和墨兰的腹部。

喷溅开来的血将脸染红,那粘稠的液体顺着发丝下落,凝聚在地上,聚成坑洼。

昔日的爱慕对象,昔日的好友。

如今化作了两具冰冷的尸体。不甘地望着自己……

只是,为何,复了仇以后,却更加空洞。

“……”

这是什么?

脸上流下的,是什么?

雷不可思议地伸出了左手,却是感受到了,那温热滚烫的泪滴。

滴滴化开了血腥,滴滴落在掌间,映出上方的人,那悲伤至极的容颜……

“雷,今天你陪公主逛街去吧~我有点事情要处理。”

“雷,公主说需yào

一个帮手帮她搬东西。”

“雷……陪我喝酒么?”

“雷。”

“雷……”

雷……



……

“公主?”墨兰吃惊地望着缓缓收回手指的千鸳不出话来。

千鸳却是无视墨兰的惊愕,脸色苍白,却咬着牙隐忍着,压低嗓门:“雷,这是我的命令!”

“公主……”

“还不快走!”

面对平日温柔的公主这般声嘶力竭的怒喝,雷怔怔地跪坐在原地竟不知该怎么回应。

只是雷还未回答,千鸳却是蹲下身剧烈地呕吐了起来,仿佛胆汁都要吐出来那般。墨兰立kè

是丢下了手里还沾着血的长剑,扶住了千鸳:“公主,公主~

千鸳靠在墨兰胸口的

和她抚在肚子上的手……雷,终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写满了不可置信。

“墨兰,难道公主她?”

事已至此,也再没了隐瞒的必要。

墨兰终于无力地低下了头声说:“是……雷,瞒了你那么久……对不起。……公主怀了我的孩子……”

原话,是这样的。

是他用闪躲的说的。

千鸳靠在他胸口,面色苍。

看着怀里人,再看向雷,原本还在犹豫的墨兰却突然坚定了意志,决然地将公主扶起到了雷的面前。

“我知dào

这么做很自私。……雷,请代替,好好照顾她!”

是一批魔物靠近的气息。

宫廷政变的真也好,魔物侵入的缘由也好。这一切在看到浅水站立在沧桑身侧,目视着溯荷羽颜头颅被劈掉的那一刻有了解释。

千鸳早感知到,结界崩裂的那一刻便已经醒来,直奔向了自己的哥哥。却终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

墨兰将公主交给了雷是为了保住着宫廷的最后一丝血脉,保住这最后的真相。

就仿佛是临终前的诀别墨兰说:“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公主,墨兰真心感谢您的厚爱……墨兰希望公主能够幸福,所以,以后的日子里,请公主忘了我……”

如果是雷的话,一定可以让公主……

然而墨兰还未迈出步子,千鸳却已是唰地起身架起了她的长枪。

当时的雷,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讯息中清醒过来,只听到千鸳一字一顿,丝毫不输男子的坚定。

“我已经许过誓,此生,与你同生死,共患难。”

“公主……”

……

“我留下吧……”

并不是墨兰不告sù

自己,只是当时的时局,太过混乱。他无法启口。

因为,墨兰知dào

,自己也喜欢千鸳。

因为,墨兰将自己看做是挚友,不想让自己受到伤害。

“雷,今天你陪公主逛街去吧~有点事情要处理。”

他试过逃避。

“雷,公主说需yào

一个帮手帮她搬东西。”

他试过撮合自己和公主。

“雷……陪我喝酒么?”

他试过自甘堕落,放纵心绪。

“雷。”

他也试过,想要将一切都告知自己。

只是……

“我留下吧。”

“雷?!”

“我留下吧。”

如果是需yào

一个挡住魔物争取时间的炮灰的话,自己愿意留下来牺牲。

因为,他是他的挚友,她,是他最爱慕的女子。

他希望他们,能够幸福。

哪怕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哪怕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在世。

“雷!”

“……”

决然地离开,不想留下遗憾。脖颈却被突然袭来的一击

“唔……”他眼前一黑,隐约中看到了男子的笑。

“墨……兰……”

那张俊朗的面容,终于在此刻,露出了队长该有的威严。

身体轰然坠入了水池之中,冰冷立kè

包裹住了他,同样也消除了他的热源。

房屋开始倒塌,石柱断裂,轰然倒下。

隐约中,他看到了翩然落下停留在那一片火光前身着白纱裙的女子。

弯起媚眼,长发随风飘舞着。

她说:“雷,真的谢谢你……”

纵是钢板也承shòu不住这般重击,更何况雷的身体只是普通的肉身。

雷的身体仿佛被定住的雕像,不论祁玉如何攻击,都纹丝不动。只有飘散的鲜血证明着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活着。

这一切就是因为自己才造成的。如果不是自己愚蠢,大家又何尝会到这样的境地。cuard,苍狼,染霜,雷……

青看着祁玉一次一次飘远,再俯冲,看着雷僵化的表情和动作。

青挣扎着想要起身,想要阻止什么,然而体内随之猛烈起来的对冲却让她的力qì

一点一点再次被抽空。

“乖孩子,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克朗维已经抑制不住星峰,胜利的果实就在眼前,伸手可得。

是啊,一旦被操纵了心魔,那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流砂却越发不安了起来,他轻呼着:“大人……克朗维大人……”然而声音的喉咙口,却化作了蚊吟,谁都没听到。

只有祁玉死亡般的攻击,和克朗维越来越兴奋的狂笑……

然而,一切却再次戛然而止了。

祁玉身体周围的轨迹,呼得消失了。消失得诡异。

祁玉瞪大眼睛,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他理所当然不知所措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却突然望见雷本该僵硬在两侧的双手交叠在了胸口,手心中,重叠着三个球,慢慢停下了飞速的转动。

“谢谢你送给我的礼物呢。我想,我该回礼了。”

_

大家看到这章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考场附近的宾馆准bèi

最后的冲刺了。

嗯……

祝我明天考试好运~

神啊~小青过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机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二十四、将军准备

,真的谢谢你……”

记忆里面,这是千鸳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之后,自己便晕了过去。醒来,便是寒冷刺骨,便是满目的疮痍。

千鸳和墨兰的尸体被发xiàn

在寝宫的正门口,用了禁术,同最后一只魔物同归于尽。

面目全非,再辨不出她昔日漂亮的容颜。

唯一能够作为据的,只有那条纱裙,和她脚踝处天生便长着的一颗红痣。

禁术那一片范围内,草木了废墟,唯有她身上的纱裙,原本的白色被鲜红所覆盖,变作了唯一的色彩,却依然如出水的青莲,高洁,淡雅。

雷手心中的球“滋滋”地闪着光,化作了他的怒气,囤积扩张,如千鸟名叫般刺人耳膜。

“……”祁玉瞪大眼睛,还在为接下了那三个金色圆球而吃惊,丝毫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什么。

所地一切。都只在一瞬间爆fā

了出来。

雷光鸣。就犹如绽放在半空中地烟花。劈裂开一道又一道地枝~。蜿蜒开来。刺得眼睛生疼。

这雷网密布漫天。威力丝毫不比洋轮上遭遇地雷暴弱多少。纵是同为操纵雷电地紫澜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地攻击力。着实是太过骇人。也奇怪为何当初会造成如此惨烈地悲剧了。

看来。制限了时间。给与地补偿。便是威力。

“啪!啪!啪!”

随着那三颗金色圆球在他地身体周围爆裂:玉失去了最后地防御措施到此刻他才惊醒。梦醒时分。自己竟已从天堂跌倒了地狱。

而最让人绝望的是,此刻的祁玉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有等待雷的下一波攻击。

唐袅苍白的脸,克朗维歇斯底里的邪笑……两种不同的面容不断交错替换着,就像惊魂噩梦一般,让流砂再也控zhì

不住喊出了声:“停!我们认输!”

雷停下了攻击,手心中的雷光跃动了一下,消失了踪影。

一切静得可怕连乐正音也没想到,一向淡定的流砂,竟会这般失态。

之前还洋洋自得以为胜负已定的克朗维在看到祁玉失利之后已是烦躁起来了,再听流砂这一开口本只是火苗的怒气,便轰得被点燃。

他的表情瞬间冰冷了下来睨向流砂的目光,竟是带着隐隐的杀意。

“你知dào

你在说什么么?”

流砂一惊,第一次看到克朗维用这样的表情看自己,一向伶牙俐齿的他竟是失了尖利:“祁玉一定会输的……您也知dào

他不能说话……所以,所以……”

“你这是在助长他们的锐气么?”克朗维扬起了头,目光中的警告流砂之前有的勇气全部消失殆尽了。

流沙明白。

跟了克朗维那么多年,他明白。

克朗维是在质问自己什么断定祁玉会输。

克朗维是在责怪自己擅作主张。

可是……

“大人……我……”

流砂不想再让人死了。就算这一战失利导致弱势,在其他地方还可以补回来砂有这个自信,有这个能力砂相信,只要接下来按照他的计划一路走下去,一定不会输的。可是才接触到克朗维的目光,流砂却觉得,背脊仿佛爬满了小虫子,难受得可怕,却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僵持之下,克朗维终是冷哼了一声转了回去,再不理睬这个孱弱的少年已然微微颤抖起来的身子。

权利是他给流砂的,所以流砂所说出的认输,是算数的,若是驳回,只会让那头叫不平。

现在,还不到时间……

还不到时间……

要打击他们,还是要到最后一刻。想着一切都按照着自己的计划进行没有过差错,克朗维的心情便突然好转了起来。他嘴角勾出一个笑,淡然应道:“祁玉,退下吧。”仿佛唐袅对染霜的一战,歇斯底里的并不是他。

听到这条命令时,祁玉还怔怔地不知dào

该做什么。他还记得前不久,他看着自己的防身武器一个一个爆裂在眼前时候受到的打击。就好像世界一点一点暗下来了,再看不见了一样。

最后还是嘉图上去将他带进的结界。

只是这个时候,祁玉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仅凭自己的力量从他的幻术中逃脱,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用那般重伤的身体强行突pò

他的防御。

他可是受到过诅咒的啊!他可是受到了诅咒才换来的这样的能力啊!

怎么会……

祁玉突然失去了信心,他抱着双腿无措地躲在角落瞪着眼睛发呆,却不知,那头的雷,才回到棋盘那头,便已是瘫软了下去。

“……想不到……”雷自嘲地用手捂住了伤处渗出的血,本还想逞能的,只是想到墨兰和千鸳,便是连逞能的力qì

都没有了。

他活下来了。

千鸳的寝宫的前院,爱之女神卡迪伦的雕像本是矗立在喷泉正中的,在魔物的扫荡之下底座断裂,横亘在池水中间。雷醒来的时候,便是发xiàn

,自己倒在女神手肘和腰中间的隔空,丝毫没有受伤。

再过去的十七年间,雷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从楼上摔下来的,雷一直以为,是断裂的梁柱敲晕了自己,让自己免过了一劫——不仅是躲过了火,在琥蒙城一役之后他更是知dào

,自己同时也躲过了能够探测到热源的魔物。

雷只以为自己记得的那些便是事实。然而当祁玉再

己脑海深处的记忆调出来的时候,雷才发xiàn

来这样的。

事实是墨兰打晕了自己,然后将自己放倒在水池中。墨兰和千鸳最终选择的是与魔物同归于尽,却救下了自己的命。

是啊,站在二楼,又怎会被石柱砸到?

是啊,从二楼摔下,又怎会无巧不巧掉在这隔空之间,挡下了房屋坍塌砸下的碎石块?

公主拥有封印记忆的能力,这一点他也明白。只是他从未想过,公主会将此用在自己的身上。

是不想让自己愧疚么?是不想让自己记挂他们一生么?

他们曾经那般真心的对自己而愚蠢的自己,却还是被幻觉给迷惑,怀了墨兰,怀了千鸳了,曾经相处过的那一切……

就好像纯白宣纸上滴上的墨迹。写不出漂亮的字不出漂亮的画,有的只是晕开的黑点,玷污了宣纸原本的圣洁。

信任,羁绊。雷相信,是这牵扯着自己不让他继xù

沉溺在幻境之中。只是这之后,雷却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是:己的潜意识里面嫉妒着墨兰么?

嫉妒,哪怕是死终也是同千鸳,同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一起。嫉妒着他来都是那样开朗阳光,不拘小节地面对一切阴靈。

嫉妒着。

却永远恨不起来……

若是换作他的话不是立kè

就辨别出,现实与幻觉,不会像自己那样,被几句话便说动,在夹缝中不得生存,挣扎了好久好久,才挣脱出来。

……

雷下意识将手触在了脸上的那道刀疤上。狰狞,凛冽,瞬间将他面目渲染得可怖了起来。

若是不提,谁都不会知dào

,曾经的雷,是个帅气的小伙,脸上干干净净,也有着自己的成就。

只是,除了天瀚,却再没人见过他以前的样子了。

溯荷羽宫廷政变之后,雷烧光了所有曾经的相片,毁掉了所有曾经有过的资料记录。

千鸳二公主护卫队副队长雷自那一天之后便消失在了人界,有的,便只是溯荷羽复兴派的骨干雷,有的,便只是却水殿的创始者雷。

这道伤疤,是雷自己用力刻下的。

为了提醒自己,时刻不忘溯荷羽宫廷政变之辱。时刻不忘,曾经占据着自己生命最重yào

部分的两个人——墨兰,和溯荷羽鸳。

他做好了觉悟,从一开始,他便深刻的明白,这道疤,必定会伴随他一生。他不希望当有一天疤退去之后,他心中的火焰随之消去。

棋局还在继xù

,流砂睁大着眼睛,低着头不再声响,克朗维便代替他下了命令:“泰勒迪亚。”

于是,泰勒迪亚对战刚刚才战败祁玉的雷。

临上场前,雷看到青朝着自己笑,就好像当初的那个女子,让这渐渐失去了温情的世界,重新温暖了起来。

雷用力握紧了拳头回应了青,然后大步流星上了场。

泰勒迪亚,重伤状态。

雷,重伤状态。

本以为两个伤员的对战,几个来回便会结束,却没想到,这一战,战况极为惨烈。

自从和祁玉一战之后,雷的斗志竟是无比的昂扬。期间无数次,就连克朗维都忍不住担心起了雷获胜的可能性。

只是有着玄绿珠制约的雷,最终还是略逊一筹,败在了泰勒的魔法下。

战败,雷拒绝了irene的好意,拖着伤重的身体一步一步进入了结界。

却没有一丝不甘。

于他,已经尽了全力。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便是恕去自己的罪孽,代替那两人,活下去。

泰勒迪亚胜利,但他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快感。苍狼的那一战,唤醒了他些些回忆。但他没未来得及走回棋盘,紫澜便是下了指令:“irene,吞吃泰勒迪亚。”

……

这个时候,哪怕是骆游上场,泰勒迪亚也必定是囊中之物了,更何况irene是初战,他的实力又不弱。

irene对战泰勒迪亚,irene胜利。

巨浪终于失去了一车,胜利的天平朝mo这头倾斜了过来。

irene看着泰勒迪亚如释重负一般进入了结界,忽然产生了迷茫。最初,他便是为了报答紫澜才出战来的此地。只是经过这些时间,cuard,苍狼……重新被挖掘出的悲伤和过往。仅仅是为了挑zhàn

mo么?仅仅是为了证明强dà

么?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这样对战又有什么意义呢?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irene回到棋盘,流砂也不得不重新开始指挥棋子。克朗维明白,这个时候,他缺不了流砂。

流砂让乐正音将军青,似乎放qì

防守开始出击了。

紫澜不慌不忙应对,从青的身前撤出。目前的局势,虽然依旧保持持平状态,紫澜却是寻出了胜利的契机,只看流砂是否会顺着自己的猜想走位。

然后,便是最后的将军准bèi



然而这个时候,拼命隐忍着痛苦的青却是再忍不下去了。她弓起身子哇得一口吐了满地,惊得她身侧的骆游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而本还在酝酿着棋局的紫澜也被这一变故吓到了:“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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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念的一级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机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二十五、软肋

喂,真的假的?”

乐正音本来还以为青的状况和之前被软禁的那一阵子一样,因为药物作用,时常是东西吃进去不久就全部呕了出来。乐正音见惯了她躺到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姿态,也就自认为这种情况是很正常。

可是才看到吐出来的污秽物时,他才注意到,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的简单。

青吐出来的,并不是食物,而是一堆一堆灰色的液体,聚拢在一团,就像是被重金属污染水源一样浓稠腥气,却有一股很莫明的魔法能量流转在上方。

而夹杂其中的,还有牵连出的脏器内的血丝。

就连见惯了各各样恐怖病症的骆游也被吓到了一瞬,不由后退了一步。

“仙儿……”下意识的,乐正音看了狐仙儿。

狐仙儿也了,太过吃惊,以至于她竟没有像以前那样尖声反诘,而是喃喃着:“怎么可能……”

心底却不由寻思起了,会不会真是她用药的关系。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医师。虽然她不在乎青的性命,但如果病人是经由自己的手死的,这在面子上,可是大大的过不去。她可不想自己银狐之徒的名誉受损。

为这诡异的状况,一时间,场面大乱,连在结界中的染霜和雷都忍不住观望着棋盘的方向,试图看出一些什么。

只是身处龙卷心带地青。唯一有地感觉。只是疼。疼得五脏六腑都要炸开来地疼。

腹部已是翻江倒海了。到处都在被剧烈撕扯着撞击着。到最后也搞不清究竟是哪里更疼一点。自己该捂着哪里才好。

潜意识里。青不想因为自己地原因影响到紫澜以趁着好转一些。她才仰起了已经被冷汗浸湿地脸颊。

“我没事。”

本来是想这么说地。

也应该是这么说的。

可是青没想到,嘴巴才张开,腹部却又是一阵腥味冲了上来,直冲得她眼前一灰。

这一次连之前喝下的药和胆汁都一起吐了出来。

青颤抖着,脱力的左手,已经撑不起她的身体多久了。

“别再说话了。”骆游蹲下,脸色很差,语气也不同寻常地严肃了起来。

他自然是担心的。

初初他和奕如桃检查青的身体时,就已经发xiàn

了。只是本来他还以为廉的药应该能够压制一段时间,至少等结束之后,再抽个空好好治疗。然而现实却打破了他的希翼。

青的情况很糟糕。如果没猜错的话,青的内脏,很可能已经受损很严重了。

内脏受损程度一旦超过一个度的话命也会被影响到的。

想到这里,骆游也顾不得现在对局还在进行中,当下就唤道:“阿桃!帮忙!”

奕如桃也随时待命着,一听骆游喊自己了,立kè

应声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朝青这头奔了过来。

却不料,一个巨大的身影拦在了她的面前住了她的去路。

“奕如桃小姐,请问您要去哪里?”

“诶?”奕如桃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顿是一个急刹车,然后警惕地望着来人。

骆游也注意到了,是岫居然拦住了奕如桃。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骆游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再不掩饰强烈的不满。

面对这般质问依然不失恭敬,淡淡地解释说:“现在还在对战中不要私自离开自己的……”

“岫,我来说吧。”

克朗维适时打断了岫是他的个性只会一板一眼循规蹈矩,达不到他的要求。不过对~这样忠心,克朗维还是极为满yì

的。

~听到命令,并没有往歪处想,他躬身道:“是的。”然后纵身一跃,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身形虽然看起来笨拙,却轻盈得堪比奕如桃和染霜。

紫澜已然走近青了,却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克朗维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底暗暗盘算着,面上也不由浮现出了一丝招牌式笑容,却充斥着冷漠的意味。

“紫澜大人是在怪我心狠么?可是别说我没提醒过,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你们第二次擅自出手了。我虽然同情青小姐,但这并不代表我能够容忍你们一犯再犯,您说是么,骆游大人?”

克朗维眉眼间尽是警戒威胁,虽然只有一只独眼,目光却不输任何人的犀利。

骆游无视了克朗维话语最后的警告,继xù

在包里寻找着药剂。他不认为,克朗维的威胁,对他有什么影响。

可是这个时候,紫澜却开口了。

一字一顿:“骆游,回去。”

“……”骆游的手僵住了。不是因为紫澜的命令语气,而是因为紫澜对他说的内容,是回去。

“回去。”见他好像没听清楚那样盯着自己,紫澜又重复了一遍。

那一刻,紫澜仿佛看到了骆游的瞳孔黯了下来。有一种莫明的难过和失望。

“不。”

“骆游。”紫澜不解,却听到骆游吼出了声:“她会死的!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你就一点也不关心她么!你平时对她好,都是假的么!”

“……”

第一次看到骆游这样激动,就连原本准bèi

为他说两句话的镜纱都被吓得收回了话头。

气氛顷刻间绷紧如弦,mo内讧,这是自开战到现在第一次,也是骆游和紫澜间的,第一次。

骆游给人的印象,一向都是幽默外向,从来不会介yì

别人的调笑。有他的地方,气氛就不会沉闷下来。连生气都很少

更何况,是这样的声嘶力竭。

只是……

紫澜的手脚冰冷。他不敢回头去看青,去看那地上的那摊污迹。

他怎么可能不关心青。如果说可以,他甚至愿意冒生命危险帮她揽下一切的威胁。

可是,可是……

他是mo总指挥,他底下那么多人。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心软而导致这么多人陪着自己一起沦陷在此处。

而且,要救青,现在最好的法,就是快点让这场对决结束。

这也是从开始,紫澜便抱着的初衷。

“骆游大人……我没关系的回去吧。”两人僵持着,青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哪怕知dào

这样会被骆游骂。

歹之前骆游都命令过让她不要说话了。

其实青已经意到了,身体的情况很糟糕,不过要劝服骆游,就绝对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她虚弱地笑着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即便那之后,又是一阵干呕,让她不由捂住了嘴。

她一直这样,逞强。可是……骆游看着青还想争辩一些什么的,却失了锐气。

青并没有责怪紫澜的意思,她所做的,只是听紫澜的安排,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到了紫澜的手里。

骆游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不经大脑的那段话对紫澜究竟伤害多大。他竟然忘记了,紫澜这样最不愿意被职位束缚的人样接受巨浪组织的挑zhàn

,究竟是为了什么?真的只是如表面上对上头所说的,为了mo的声誉?

“我真的没事。”青以为骆游还在死脑筋没想通,忙是又重复了一遍。

却不知,骆游早已明白了。叹了口气妥协了下来。

没有奕如桃帮忙辅助治疗,青又是空腹状态内脏受伤计不能再药物刺激了,骆游一个人再坚持做不到什么。

到头来,一切都是紫澜担着。犯了错也是。所有的过错只会推在紫澜的头上。

骆游点头起了身,也不对青说什么照顾好自己的话了,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什么狗屁的对战。

轻吁了口气的青,看着手心里染满的暗红色血迹,握紧了拳头,不让任何人看见……

战局重新开始,只不过,mo这头都多了一分愤恨和怒火。

紫澜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现在不能出一丝的差错,已经快到终点了,如果说顺着这样下去的话。

紫澜是这么告sù

自己的,努力不让自己去担心青的事情,不让自己分心……可是青苍白的面容和那一滩液体却不断晃过他的脑海。

生死分别。每一次,紫澜都是这样沉静地度过的。可是,mo总指挥也是人,也会有感情,有软弱的时候。特别,当他身上的锐角被一点一点磨去的时候。

流砂设了局,意图让岫吞下奕如桃这颗棋子,紫澜甚至都没有察觉。直到最后一刻,才发xiàn

了流砂的诡计。

重伤的奕如桃被吞,巨浪的棋子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形成了一张网络,将青紧紧包裹在了中间。

不知不觉间,已经落入了这般境地。

紫澜慌了,真的慌了。若是之前的话,紫澜是决计不会犯这样的错的。然而现在的紫澜,却像被打中了软肋。本意是想救青的。可是越急越乱,越乱越急,这样不断重复的恶性循环之下,结果也显而易见。

被流砂抓住了破绽。

虽然看得出他的状态也不好,可是既然mo选择了这种对战方式,便是说明,这是流砂的强项。

“……”长空也再笑不出来了。

局面变至至今,也并不是一颗棋子两颗棋子可以造成的。

流砂和紫澜都在设局,旨在让对方跳进来。可是也许,局还没设完,对方便已经看穿,或者是设到一半,便落入了对方的局里。

现在,紫澜已经跳进了流砂设的圈里。

“那个笨蛋!……”雷终于忍不住,在结界里低声怒吼着,掩饰不住的愤nù

,“枉我这么相信他,竟然……”

有时候,就连他都看得出的破绽,紫澜竟然就这样放任他过去。这究竟是谁的错?

所以说,有些时候,小屁孩还是不能相信的。

装出再沉稳的样子,也掩不住紫澜才二十一岁的本质。

二十一岁?自己二十一的时候,在做什么呢?……也不过是被理智冲昏头脑一心复仇的小破孩罢了……

“好了,紫澜沐大人,该您下了。”

看紫澜久久不做声,克朗维终于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然后,看着紫澜沉默的侧脸,心底狂笑。

他知dào

,此刻紫澜的心中已是挣扎了一片。

四面楚歌,草木皆兵。

长空和两人已经是被包围住了,唯有还能走位。可是之前吞青未果的乐正音此刻依然是在最中间同将帅一列的位置一旦走位,长空必定会对上乐正音。考lǜ

一下乐正音的能力,就不用说结果如何了。而如果不走也必定会被吞,长空被吞便是下一轮的事情了。

一下子失去两匹马,对mo来说绝对是重创。

但是,这个结局,却已经注定了。

事到如今,大家都绝望地想,技术了。

然而,那个轻细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打破了山洞深处空旷的寂静。

“蘑菇……麻烦你到2,3的位置。”

【四段:破茧】二百二十六、蝼蚁和大象

2,3……”

这是标准象棋对弈进行解说时候使用的坐标轴点。以左上红车的位置,也就是开局时候巨浪的右车岫所在点为起始点共九根纵线十根横线,坐标轴便是横纵线交点所在的位置。

斗棋开始之前,紫澜并不是没有考lǜ

过这种走棋说法。只不过,有很多人就算知dào

坐标轴的数据,但真zhèng

身处在如此大的一张棋盘内,却不一定能准确走道坐标的具体位置。所以最终思量之下,紫澜还是决定采用之后那更为浅显易懂的说法。

可是对其他人可能会有的这种担忧,对蘑菇而言,显然是多余的。

~菇当下就明白了,这一步棋,目标直指的是对方的炮——小干。

可是……

“……”下达指令的,并是紫澜。

那个轻细的声音,因为过虚弱,甚至让人产生一种随时会断掉的错觉。

可是字字句,却清晰无误。

是青。

说话地是青。

“……”~下意识跨出地脚格了下来。他望向声音地主人。吃惊之余。还有惑。

青望了他。玛瑙绿色地眼眸不是之前那样浑浊泥水之色。似是为了证明此刻神智是清醒地。她还用力拉开了一个微笑。

只是。紫地嘴唇。苍白如纸地脸色和微微颤抖着地身体。却时刻提醒着众人。她地身体状况容乐观。

如果是紫澜地指令地话绝会毫不犹豫听从地。可是。如果是青地话?

~菇不知dào

自己该怎么做。只好转而看向紫澜求助。

紫澜也万万没想到本应该是闭目养神的青竟然会在此时此刻开口。面上强装出的镇定还未退去,心底却已是翻腾如沸水。

“青?”

“紫澜大人……”青看着那双眼眸,一如既往的漆黑,却已失了明亮。

彷徨无措,独自站立在孤岛上的黑天鹅,仰天,竟是从未有过的迷茫。

只是当目光相会的那一刻,紫澜却强迫自己掩去了那些情绪,他错开了目光,回避似的说:“我会救下你的……你好好休息吧要插手这件……”

“这是我的事。”

紫澜还未说完,青却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我的事是么?既然是我的事,就没有插手不插手之说。”

青说着,竟是硬撑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但后遗症便是猛烈地咳嗽,咳得好像肺都要裂开来一样。

从左手手指缝里渗出的血,对比着她苍白的皮肤弱地就像纸片一般,弹指即破。

紫澜脸上的镇定终于土崩瓦解三步两步冲上前:“别说话了……骆游,快点……”

“我没事……”

青握紧了拳头止了应声准bèi

前来的骆游。嘴唇,嘴角上还沾着丝丝血痕青却是傲然抬起头,扫视着周围,远远眺望着结界那里的大家。

最后,看向了身前,紧张地望着自己的紫澜沐。

“一直以来,我都是像一只雏鸟一样,被保护着,被关心着。…我知dào

,如果我安安分分就不会有那么多事端。……可是,我倔强,我任性,我总是会让自己陷入危机,然后再把周围的人一起牵扯了进来。…咳咳咳…”

说到这里,青一口气没换过来,咳得背都弓了起来。紫澜紧张地忙是用力扶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倒下,她却自嘲地笑了笑,抹去了嘴角的血:“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呢,除了等你们来救,什么也做不到。可是,大家明明可以丢下我不管的……明明可以……”

“青!”

这样的青,是紫澜最害pà

的。和青相处到现在,紫澜自认已经够了解青了,却还是害pà

,看到这样被负面情绪笼罩的青。

此刻他的心情,是愧疚,负罪?

还是后悔,无奈?

青低下头,感受肩膀上的那只大手,有力,却略微带着颤抖。

她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这一次也同样如此。因为她的关系,将所有人都牵扯了进来。

所谓自我安慰,实jì

上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在自私的外面包上一层金纸,看起来好像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可一切,也只是营造出的假象,为了说服自己去接受这种残酷的理由罢了。事实依然是事实,没有改变过。

她粗心,鲁莽,不懂得照顾自己。她任性,软弱,却又总是喜欢站在最锋芒之处,也无怪乎所有的箭枝全部都往她身上射了。

潜意识里,隐约是知dào

的,只不过一直不想去想,怕良心难安。

只是……

青的意识混沌,不代表她看不到。每一战,大家拼死迎战的身姿,无论是身处如何危险的境地,都不屈不挠,战到最后一刻。

青是知dào

的,能够站立在此处的,都是千挑万选的强者。哪怕是初战便败退的也是因为面临强敌才败下阵来的——要知dào

,乐正音是对方的主将。可是这样的他们,却还是一个一个倒下了,浑身染着血污,承shòu着剧烈的疼痛。

青一直以为,她自己是无所畏惧的,死亡也好,疼痛也好。可是,一次又一次,被当作人质,被压为筹码,拖累着身边的人。就像这次,如果没有玄绿珠的威胁的话,大家一定可以没有顾及地对战,可是他们不能。他们在对战的同时,还要顾及自己这头的安危,这样一来,无形之中便有一道枷锁捆绑在了他们的身上,不得脱身。

这种感觉,比直接伤在她身上,还要痛,还要难受。就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无法呼吸那样。

“让我指挥。……紫澜大人,接下来,让我指挥。”

语气平淡,却仿佛扔下了一颗定时****,引起了一片的惊愕。

“小青?!”从来没有;过,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竟会有大胆至此。不仅在这种绝对弱势之下主动要求捧起“指挥”这棵烫手山芋,更是毫不畏惧地出言向克朗维宣战。

是的,这句话,不只是对紫的,同样,也是对克朗维说的。

就像是为了证,她那句“就算是蝼蚁,也咬得死大象。”一般。

克朗维脸上若有似无着的冷漠笑容,终于扩散蔓延了下来,化作了一连串从齿间漏出的:“咯咯咯……”随之出现在那张漂亮的面孔上的,是掩不去的讥讽和不屑,点点阴影错落重叠,让他那张脸瞬间狰狞得仿佛毒舌猛兽。

流一惊:“大人。”心底的裂缝已经是慢慢在扩大了。

克朗却是用力击了几记掌,沙哑的嗓音穿透了凝滞住的空气:“青小姐豪气盖人,令人佩服。若是青小姐想要指挥,在下不会阻止,就看紫澜沐大人态度如何了?”一句话,把决定权扔给了紫澜。

青望着紫澜,只等他的首肯。

自从头脑恢复理智之后,她就一密切注意着战局的变化。也许是身体的疼痛,锐化了她的感官。她的思路较之往日更加清晰了。

至今以来的动向,以及接下来走位的可能性。青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好,哪怕象棋只在玛歌小镇同无聊的大叔们玩过一次,她也对规则和基本的对弈技巧熟记至今。

流砂的圈套,虽说也花了些时间,但青好歹是看了个透,所以当紫澜的走位同自己的出入渐渐变大的时候,青也察觉到了,他开始在下滑的状态……

说是她自作多情也,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影响到紫澜的判断。

更不想这样束手无策。已经让所有人都被牵连进来了,她就有义务,亲手结束掉这一场比赛。

青是那种,即便是知dào

了结果,再让她重来一次,选择也依然不会改变的类型。

况且,事情发生了,也改变不了。唯一能改变的,只有面对现实的态度。

只是,紫澜不可能忍心,将青推到最前面:“这是我的过错导致的,结果再坏,也该由我一个人承担。”言下之意,他是拒绝了。

可是青却好像猜到了紫澜的答案。

她嘴唇颤抖着,轻声,像是恳求,又像是承诺:“我答yīng

过你,不会拿我的生命开玩笑的。所以紫澜大人,请相信我的判断……”

“……”当初,莫云死亡事件的时候,青也是这样,半是恳求,半是承诺。此刻,即便她虚弱地已站不住脚跟了,那种坚定和自信,却一如当初。

紫澜想到了在德码的一个多月。那是最惬意最悠闲的时光。那个时候他甚至觉得,就这样抛开一切也无所谓。

两个人,一个是瞎子,一个是瘸子,缺了谁,都不行。必须要互相扶持互相支撑着才能继xù

走下去。

缺了谁,都不行……

包裹在心脏外的坚冰,已经斑斑驳驳再不见了当初的痕迹……他想要护她周全,原本以为将她拦在自己的身后,便能够隔绝一切。

可是她却说,我要帮你。

她是他的那根软肋,被刺到了,会痛,会难受。可同样,她也是他的动力,催他生出无限的潜力,一次一次在危难之中生存了下来。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紫澜至今还没弄懂。

可是现在他能够明白的是,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再大的风浪,也能够担下。

“好。”

这一个字,耗尽了紫澜所有的坚持,卸下了紫澜所有的伪装。

也同样,消去了紫澜,所有的迷茫和彷徨。

【四段:破茧】二百二十七、孤注一掷的冒险



指挥换了人,或者说,是青加入了指挥的行列。

谁都没料到,那个奄奄一息,看似随时会倒下的女孩,竟会在mo落如此弱势的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

是故布阵么?还是真的有什么变卦?

猜忌心极重的狐仙儿终于沉不下气了:“这样可以么?半途中换指挥,不算违规么?!”

“仙儿。”~蹙起眉头,说是不满,用惑可能更妥当。平日里,狐仙儿虽然自傲性急,且时常恃宠而骄,却也不是不懂观察时局看人脸色的。既然对方换指挥是克朗维亲口应下的,即便是违规,作为下属,也没有质的权利。更何况,最初提出的特别规定中,并没有限制由谁下达指令。

~并不知,因为现在的状况,一向自恃医术高明的狐仙儿被打击到了。自信被打击之后,再看到青这样强撑着的姿态,于狐仙儿,就像是讽刺,是故yì

找茬,对自己将她身体弄成这样的一种无声的抗议。

于是,不免失了淡定,无理闹了起来。

对此,克朗维只“嗯?”了一声,翘着唇不做声。

这一切,对他来说只是场木偶剧而已,舞台是他准bèi

的,线操纵在他手里,剧情也是顺延着他的剧本一步一步发展的。虽然偶有出乎意料的情节,他却自信,结局不会脱开自己的掌控。

本就不是善类。面对此番质自然想要犀利地回击。

个时候却好像从暂停状态恢复过来一样。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然后大步流星走向了青要求他前去地位置。

一。轻哼了出声:“呵呵。原来在巨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23。

是在狐仙儿地身侧。

所以他说这句话直指地对象是谁。不言而喻。

狐仙儿没想到蘑菇竟然会这么直白地反击,顿时气白了脸,气急败坏道:“你是什么意思!”

“仙儿!”岫知dào

自己不能再任其这样下去了顾不得规矩不规矩,当下迈开了步子。

却听到那个声音若游丝,却清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狐仙儿小姐……虽然我知dào

这样说很失礼,但还是想要提醒你一件事……——我,是帅。

既然克朗维大人都能够指挥,凭什么,换我变成坏了规矩呢?”

也许是因为气弱的缘故,青的语气并不是那么的强烈。然而言辞间是犀利如刃,一层层剖开冰冷的空气达脑际,声声回响。

~菇心里闷骚地暗爽见地向青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在一旁随时候命的骆游无奈地摇头。

“你就别多说话了。省口气下命令吧。”这个一直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孩子啊,也不知dào

这样子,算是成熟还是幼稚,单纯还是有心机。

听出了骆游在关心自己,青回应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虽不足以掩饰去她的虚弱,却能让人不由产生一种,交给她,就可以改变一切的想法。

因为青知dào

,这句话,同样代表了,他愿意相信自己,将指挥权,交给自己。

狐仙儿在蘑菇那里吃了瘪,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竟会被青那听似软软的威胁震慑到。只好咬着唇,拂袖侧过身去不再理会众人。

只是,人们所忽视的地方,依然站立在原地的流砂,看着对侧青的笑容,再看看身边克朗维那不同于以往的,冷漠笑容,心底却感觉有什么被抽离了一样,欲言又止,最终口中的音阶还是换成了那句:“岫,吞了对方的右马吧……”

于是这一战,终还是不可避免。

irene对战~。场地选择在远离开棋局的偏角落。经过那么多战的摧残,地面早已是坑坑洼洼,找不到一片比较平整的对战之地了。这山腹,说小不算小,可也经不起这样魔法的对战,再加上魔法和重兵器一折腾,也难免会变成如斯境地。

接下来的条件会更加恶劣,只是不知dào

,青究竟是怎么判断的。

irene已经唤出了他的武器“桧柏”,主木属性的桧柏,从外观上来看便没有苍狼和cuard的那般气势磅礴,仅仅是深褐色的木柄,上方镶嵌着很普通的枪头而已。

木属性,一直以来都是冷门的魔法属性。一般来说,魔法师初期都会有几系的元素同自己亲近,这个时候选择元素就是很重yào

的一个步骤了。一般人都会选择火、雷、地这类攻击力较强的,偶尔也会有选择风、水的。然而选择木的,却是少之又少。因为木,多是用于防御的。

而偏偏,irene当初的时候,是放qì

了风系魔法选择的木。

“木对冰么……”镜纱看着前方的战场,因为距离有点远,两人又在不断躲让攻击中,所以唯一能够作为辨别依据的,只有irene~枪尖划过的淡绿色光芒。

~的能力,在他对奕如桃的时候,大家已经见过了。

无,岫是一个优秀的。浑厚的魔法能储备,强悍的精神力基础,壮实如以及如虎添翼般敏捷的身形。

有绿色粉末压制住冰雾的喷击,可是这并不是对等的攻防战,而是消耗战。

摆在irene面前的危机,大家都看到了,岫强悍,可是却是谁都无能为力。

为什么会在这种紧要的关头让蘑菇选择这样的走位呢?

紫澜虽然心神安定了不少,却还是没懂,理所当然的,镜纱也没弄懂。

只有长空和溪变化莫测的表情,预示着这一盘棋渐渐开始的起浮变化……

irene竭尽全力要阻住岫的步。可是~的强dà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也许一个强,可以专精一项能力,比如染霜的体术,比如奕如桃的水火相融之法,比如格特一、cuard的攻击力。这样的强者,已经是能够屹立在普通人之上了,当然仅这些是不够的,染霜除了体术还有冰魔法,cuuard除了攻击还有防御力。

可是,当一个人兼备了神力、**强度和敏捷度的时候便是凌驾在一般强者之上的强者了。

下,岫就是这样的强者。

是在游戏里是摆在眼前的**osss,而且还是一个开了外挂的**oss。

irene负,颤抖着朝紫澜这头鞠了一躬,硬撑着一口气走进了姐姐。

cuard和苍狼都在等着他,看到他到来,目光投射过去是迸射着激烈的火花。

苍狼问:“那位小姐到底在想什么?”虽然irene战败是注定的事了,但青的这步还是让人觉得很莫明,无论如何也猜测不出她的用意如何。

irene盘腿坐下淡淡说:“我也不知dào

呢……”可是目光,却还是不由看向了棋盘那里的青。

青的嘴角轻勾出了一个笑。那个笑,在她越是面临险境的时候,越是灿烂。

“长空前辈。请~”

青的声音不响,既不会因为出气太猛伤到已经斑斑驳驳的内脏,也正好能让已经在对方九宫内的长空听到。

长空点点头,竟丝毫不怀青的判断,选择了唯一能够逃离乐正音钳制的左上方。

将军。

“哦~原来是这样,这样一来又可以逃脱又能将军。那位小姐果然有两下嘛~

苍狼头脑简单,前面还在怀疑青的能力,后一秒就不由赞叹了起来。

然而看到这个走位,雷却是立kè

沉下了脸。

不,不是这样的,青的目的不是这样的!如若不然,她一开始应该就会调走长空。谁都看得出,这个时候调走长空的话,不仅能够逃离乐正音的追捕,更能将军拖延住巨浪的脚步,争取到一回合让irene也逃脱。

可是青并没有这么做。

再加上一开始不知所谓的让蘑菇走到2,3。现在看来,显然不是为了限制小干。要知dào

,~是,没有跳板,是没办法吃子的。可是作为跳板的长空都被调走了,那蘑菇那一步就变成废棋了!

在这种紧要关头,每一步都是极为重yào

的……

青,究竟在想什么?难道她,是故yì

丢掉irene,试图布下陷进么?

所有人,包括紫澜和流砂都惊不定,不解青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只有青慢慢上扬的嘴角,依然不变。

……克朗维躲避了长空的追击。紫澜直击塔薰,流砂无视,让乐正音后退一步,紫澜吞下了塔薰,夜羚移位到乐正音身前。

将军。

“骆游大人……”

无论多么惊异的目光,无论是否有人怀自己。

青却不闻不问,只一心下着这个赌注。

这个男人,是愿意相信自己的。

骆游上前,挡住了青。

乐正音拦在紫澜面前阻止他吞吃契,因为此时此刻,克朗维已经被逼离了最初的位置,只有被紫澜吞的命。

mo掌握先机,蘑菇立kè

冲到最前排。

将军。

克朗维几乎都没有犹豫直接朝前。

长空鸠占鹊巢,夜羚挪位。

将军。

青朝前挪了一格。

乐正音继xù

吞骆游,格特一相挡。然而骆游退开,青却并没有选择继xù

迂回作战。

这是一场赌注,孤注一掷,换来的结果会是如何,青并不知dào

,青唯一能够做的,只是结束这一场斗争。

骆游对战~。

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骆游战败。

然而离开前,骆游却是看向了青,没有丝毫的怨言和问。

只是用目光告sù

着她,他相信她。

这让青,哪怕不断咳出鲜血来,脸上的笑容,却依然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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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赶得好急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机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二十八、胜利的代价

军,将军,将军。

就像是一场拉锯战,不断的循环重复着攻击防守。

流砂已经确定了,最初的那一步棋,青并不是在故布阵。

她直觉敏锐和反应快速,甚至不输紫澜。

这样的她,又怎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浪费这样一步棋子呢?

试探也好,布局。一次又一次的攻击,都在青和流砂信手间化险为夷。

流砂本以为按照青的状,指挥权不久就会交还到紫澜的手里。流砂本以为从半途接手,就个人的战术思路不同走位方式也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衔接错误的情况也很可能发生。

然而流砂却想到,即便是从中间换人指挥,棋路也好方向也好,同之前的丝毫没有违和感。若不是每一次指挥时候那虚弱的声音明确告sù

他指挥的人是青,流砂甚至不会怀,同他继xù

走着棋的,依然是紫澜。

而且是状态极佳的紫澜。

“青……”紫澜锁紧眉头,回思几步棋,竟些难以读懂青的用意。其中明明有几次他认为放开攻击会更好,青却是很明显的选择了防守。

如果不是真地保守派。那这样选择。显然是有目地性地。就连紫澜都不免警觉了起来。更何况是流砂。

这地拉锯战。持续了一段时间后。青终于还是落入了流砂地局里。

~是夜羚威胁着青青无法回到最初地帅位。而这个时候岫也直冲上来。从侧面夹击了青。青不得已被逼离到了九宫地最上端。小干趁势追击。紫澜不急不缓挡下了攻击。自此。二车都被小干给拖住。唯一还能够动地只有青。

虽然这个时候夜羚已经反进入了青地攻击范围。因为将帅吃子不需yào

经过对战直接判胜。可是流砂却是面不改色。这也是他设定地一部分。他只淡定地让嘉图走到了格特一旁边地一格。

于是嘉图变成了乐正音地跳板。只要青一吞下夜羚乐正音下一步就会跳过嘉图吞吃青。

“这……”结界中地染霜咬紧了牙关看向翠明。

显然,mo已经失势了。

流砂的计谋用得很成功,青陷入了死胡同,接下来,就像踩钢丝一样,随时都有送命的危险。

不可否认砂的确是一个优秀的指挥者。虽然有一度状态令人堪忧,然而随着棋局的进行,这种下滑的状态却还是渐渐恢复了过来。若要说起来这头已经可以算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然而这个时候,青却是做出了一个让人吃惊的选择。

她走向了右侧。

前方,只有克朗维一人。

“这是!……”镜纱没想通为何青会选择这一步而胜券在我的流砂却是变了脸色。

然后,回复过来的他立kè

压低了嗓音,下指令说:“小干……克朗维大人的前面。”

流砂居然没有继xù

追击,反而做了这样的选择。

看到这一幕发生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意识到是什么情况了。

“原来是这样……”想通之后不奇怪青为何会如此不慌不忙到最后一刻才迎战了。

原来,流砂所说的规则中了将帅吞吃不需yào

对战,被吃可以选择迎战以外他的规则是同普通象棋一样的。而普通的象棋中,有一个规定。

那就是将帅不可直接照面。

言下之意,就是在一纵轴上,若将帅之间没有棋子的话——后制一方必须要选择躲让,否则判输。

“呵呵。”眼前努力撑着自己不倒下的那个女孩,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显得异常虚弱没有精神。然而她的身上,却有一种无论如何也灭不去的光芒。

一如她在去年招选之后的那场舞会上,那样耀眼,夺目。

想到这里,一向看起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清澄突然咧嘴微笑了起来。

那样的笑,就好像此时此刻,mo已经完全脱离了被动状态,颇有自信的样子。

二车恢复自由,仅凭青的这么一步,立kè

起死回生。

也许是因为胜负间大起大落太厉害了,只这样一遭,mo这头已经饱尝了踏进地狱鬼门关的紧张。相对的,也在这一刻略微有点松懈了下来。

看着他们的样子,克朗维如意料中冷笑了一声:“就是不知,你们还能笑多久……”

却没看到,青那依然不变色的面孔,“蘑菇,2、2。”

将军。

很无用的一步棋。

这一步棋,从旁人,包括克朗维来看,是没有任何制约能力的。

但是流砂还是变了脸色,直接调回了乐正音挡在了自己的身侧,让乐正音颇为不解,不明白为何流砂会这样如临大敌的样子。

乐正音没想通,青却紧接着再道:“溪荷前辈。”

溪荷抚着袖缓步跨到了青的身侧,丝毫不怀她的判断。

而这一步棋,也让流砂彻底明白了,其实,自己并没有设计成功。

青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因为脱险就放松了警惕。她早就知dào

了,她会被三子逼在九宫内无法移动。所以她也早就设计好了应对方向,所以才会放任骆游被吞掉。

最初设计蘑菇在2,3处,并不是为了制约小干,而是为了让这一条线由己方掌控,逼得小干不得不离开战线。

所谓的mo弱势,其实都在青的一手掌控之中!是青故yì

伪造出来的假象!

现在,她已经看出了乐正音的这一步暗棋的威胁。乐正音随时可以从侧面将夜羚当跳板吞了青。下面又有~守着险之极。青和紫澜一样,是那种不压到最后不会动手防御的人,所以既然她提前做了防范,就证明着,接下来,她要布局了。

不可否认,紫澜也很强。这从和他对弈至今的战术已经被破解了无数次,心底也被迫重组了无数次对局来看,就可以证明。

可是紫澜的棋局,却没有过多的心机城府。顺其自然,连目的也表现得很明显。

青却不同。

青的每一步棋,都是带着双重至三重四重目的的。流砂看不透她的想法,哪怕在心底模拟棋局,哪怕考lǜ

得再周全最后依然会被青的

给打破。

在这之前,流砂是一直期待着的。直觉告sù

他,青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类型,哪怕在被软禁的那段日子她是如何得虚弱同蝼蚁一般经不起任何的摧残。

可是……

流砂一直以为,自己同青终于对局了,他会兴奋的。

可是事实上,流砂心底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感觉。他总觉得,有一道阴影,正笼罩着自己的心房之不去。

之前流砂之所选择让乐正音回来而不是自己跳走的原因是因为长空还在他的身后,他一走有人拌马脚,长空立kè

可以将军克朗维。

然而即便乐正音回来也没有变好多少。

mo有双车守着。流砂被双车和一觊觎着,即便是强吞流砂朗维无条件吞吃,也只是牺牲一车,另一车和一炮还是能够直接吞克朗维。那个时候,克朗维就会被逼得只能握在九宫的左边角落,就和之前的青那样,只有被吞吃的命。

强弩之末。流砂调回了~。

至此,青这头的危机只剩下了夜。

mo一众再次松了口气。却不,这小小的几步,已经让棋局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克:维朝下逃离,青也顺势回到了九宫最中间。

砂朝右上挪动,紫澜也朝右边移动。

小干下移挡住了格特一的下一步,

然后,~朝下,克朗维逃脱。~再朝下。

到这里,流砂脸色霎时一变。

青嘴角慢慢咧开。

就像操纵的戏目,终于上演了那样。

长空vs~~。

长空胜。

irene~终于明白了,为何青会不惜使用这种冒险的方法。

因为长空对岫,岫是必输无。前面,奕如桃和irene都已经同他对战过了。两次对战,损耗他大部分的战力。此刻对上长空,~即便再强,也是心有余而立不足。

被蘑菇两步逼到最前方的克朗维无法当作跳板让乐正音吞下长空。

克朗维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用将流砂拉回来保护了自己,青却毫不手软,直接将长空调回原位,逼得克朗维不得不铤而走险退回原位……

然后,青选择了让蘑菇移动。

哪怕是流砂,也明白了。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落入了青的局。

场上剩下能够调动的棋子,只有那么几个。

第一种,假设克朗维朝下走堵死长空,但是克朗维一走流砂就会遭险,格特一顺势再占据流砂的位置的话,因为克朗维不能动,所以接下来,不论格特一是输还是赢,那个位置有着棋子,这一点是不变的。如果赢的是格特一的话,自然不用说,输的是格特一,乐正音必定会卡马位,这个时候假设紫澜右移到克朗维右边,那个接下来克朗维必定会朝前,蘑菇跟着朝前,克朗维肯定会再朝前,那么紫澜跟着前进的话,克朗维就被将军了。

第二种假设,如果是选择流砂走到克朗维身后的话,长空必定会走乐正音身前,克朗维有被将军的危险,朝前躲避,蘑菇回到2,3的位置,克朗维朝左就会被格特一吞,朝下又会被蘑菇吞,无路可走。

第三种假设,乐正音走位,那蘑菇肯定朝下堵死。因为有跳板,克朗维要逃必定会边缘逃,然后流砂就会被吞,克朗维走哪里都会被将军。

第四种假设,小干一走,紫澜和格特一就会双车将,除非两战全败,但这种可能太小。

出去这四人,还剩下嘉图狐仙儿和夜羚。他们三人离开战场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对战局没有任何的帮zhù



青从接手指挥工作到现在,一直都在设局。她已经猜到了流砂会做什么样的选择,走什么样的棋路,甚至她连流砂防御的时候会怎么走都已经猜了个通透。

就好像自己在同自己下棋一般,无论怎么走,都会碰壁。

于此,对弈告终,胜负已定。

紫澜深深呼了一口气,吊起的那颗心,终于轰然落下。

格特一傻傻地回身问:“怎么不继xù

了?”溪荷笑,青也笑。就连紫澜,也放下了以往冷漠的身姿。

“青……”

紫澜最初他邀请青加入mo的时候,便害pà

她会误解自己是对她存有私情,有包庇成分。现在,在这么多mo成员的面前,青已经表现了自己。她已经赢得了该属于她的赞赏。

流砂忽然有些害pà



从未尝过失败是什么滋味的他,竟会如此轻易地输给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女孩。流砂努让自己平静地看着克朗维,说着:“大人……对不起……”然而拼命颤抖的全身却无暴露着他内心的挣扎

他以为克朗维会青筋暴起的,他以为克朗维会狰狞地朝自己怒吼的。

然而克朗维,却只是朝自己笑,一如过往的那些年岁里,那般可亲,那般,让自己尊崇。

克朗维说:“输了?……呵呵,没关系。”

“大……人……?”

这应该是最平常不过了。

以前的克朗维,也是这样宽容地理解着一切,哪怕有谁做错了什么,也从未暴怒过一分半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此时此刻在流砂看来,克朗维的包容却好像虚伪的假面那般,让他心头发颤。

“怎么了?”终于发xiàn

流砂不对劲的克朗维,轻扬着眉头,那湛蓝如海般的瞳孔绽放着异样的光芒。

却好似死神幽冥的光,点点碎裂开来,吞噬着流砂的神智。

流砂总觉得自己是该说一些什么的,然而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他只能看着克朗维,咧开嘴笑着,然后,冷漠地道:“仙儿。”

黄灰色的雾气径直朝向蘑菇攻击了过去。猝不及防。

青嘴角的笑僵在了那头,那句小心还未脱口,蘑菇已经被笼罩在了其中。

“蘑菇大人!”

_

哎……

其实写到这里才发xiàn

出现bug了。

不过已经没办法了。大家就当普通的对局看一看吧。

我果然……是象棋白痴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机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二十九、毁约

仙儿的烟爪突然而至,甚至都没有一点预兆。

黄灰色的清烟几乎是顷刻间便笼罩住了~小小的身影。这一变故突发,在结界内的irene和cuard甚至惊得忘记了自己的伤势起身就朝结界外冲。

结果显而易见,两人被结界的反作用力弹了回来,重重地摔倒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再次流了出来。

“你们两个!”

奕如桃看着外头,心下叹气。

怎么就这么不静呢。到头来伤的还是自己。

奕如桃给骆游使了个眼_,然后忍着伤痛起身,佯装嗔怒道:“心急管心急,在做事之前也请用用大脑好不好!”

此时在这里基本都是伤员,就算加入战局也没有多大的帮zhù

。不过事到如今,奕如桃也突然想通了,为什么一开始在唐袅输的时候克朗维会那样狰狞,过后却又平静下来。

也许最初,克朗维是一要赢mo的,所以才会用这个看似公平的方式。正是因为大家都是伤员,留在场内会更容易用来威胁mo。毕竟所有人的身体里面都有着联通青体内炎火珠的玄绿珠。

但事情发展到后来,胜负渐渐难以判明,克朗维临时在心底做好了二手准bèi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蘑被困。看着故突发。大家心里都不怎么爽快。

不过。在场地毕竟都是mo地精缓过几秒之后。剩余地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动起来地。紫澜和清澄首先护在了青地周围。让夜羚想要偷袭也无门。而格特一和溪荷也顺势挡住了小干和嘉图。

长空距离蘑菇最近。但他同样也靠近着克朗维、契和乐正音。

契才看到狐仙儿出手便早已护住了克朗维。长空欲向蘑菇施救却被乐正音拖住了脚步。自身难保。乐正音是法师杀手。像长空这种专修魔法地大魔法师。自然是泥足深陷了。

眼看~身陷l+。各人都腾不出手来搭救界中地众人都心急如焚。

这个时候纱地一个光魔法却是掠过正在和溪荷对战着地嘉图。

“前辈,这里交给我。”镜纱说话间,一个跃身介入了两人中间,再不见了平日里柔弱的模样。

~菇那头的情势刻不容缓,而镜纱的光魔法对狐仙儿又起不到作用荷明白,也就不再推脱。

她对镜纱爽朗地一笑是对这个后辈的赞誉。

然后,回身的那一瞬间,有参天缠绕的藤蔓从烟雾的下方升起,组成了一个平台,拖着跪坐在地上拼命咳嗽着的蘑菇离开了烟爪的攻击范围。

~脱险,这第一道坎算是过了。镜纱紧绷的面色略缓。溪荷已经脚步如风地离开了此地下来是自己的舞台了。想着,镜纱的右手心闪耀出了一个刺眼的魔法阵乎是在瞬间,手间凝聚出了光辉速度极快,几乎是转瞬间便由最初模糊散乱的幻影聚拢成型变作了一柄纯银的魔杖。

“清冥……”微风吹着镜纱米色风衣,衣摆飞扬,这一刻,嘉图终于回想起来了,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是调查组的副管,是蘑菇的助手,那个帮着mo破解了无数迷之案件,被称为“mo女神”的镜纱。

嘉图不敢小看镜纱,心底甚至不免有了期待。

而就在这头两人开始魔法与魔法的对战时,那头,狐仙儿的攻击却是被打断。

“死老太婆!”待到看清出手的人是溪荷之后,狐仙儿忍不住怒骂出了声,面容化作了狰狞的厉鬼,手下罗袖翩飞,鹅黄色的纱衣耀眼明亮,一切都颇具没敢。然而她舞出的,却是残忍无情的曲,曲曲剥夺着人的性命。

这一招,名为烟爪,溪荷很熟,或者说,她比谁都熟。

狐仙儿的师傅,也就是银狐那老头,当年为了她,才创造出来的招数。

因为她说,她不想杀人,银狐便研究出了不伤人性命的毒药。因为她说,她想要将攻击加在舞技中,漂漂亮亮,于是,便有了那翩飞的衣袂。

脱力,昏迷,奇痒……年轻的她,有着无数新奇的点子,无数有趣又让人哭笑不得的方案。然而几十年后的今天,这一切,又随着烟爪的清烟,飘去了哪里呢

烟爪烟爪……狐仙儿或许只知dào

烟爪的攻击是从袖中甩出的,却是无论如何也不知,这衣袖,代表的究竟是那一段惬意写诗的岁月,还是那青葱如雪的恋歌。

溪荷脸上的笑依然不变,她的魔杖“仙瞳”,在她的指挥下释fàng

出了强dà

的精神压。从地面窜起并扑开的绿,眼花缭乱,甚至都看不清成长的过程,便已被遮天的绿荫覆盖了视线的所有。

狐仙儿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双手已被缠绕无法动弹。凭借她微薄的力量,挣不开如钢筋般坚固的筋干。

没有了衣袖,她便使不出“烟爪”,也再没有了制胜的法宝。但是,溪荷的攻击还并未结束。不规则树枝形状的仙瞳,尖头那光蓝色的魔晶石被干枯褐色的枝条包裹在中间,就仿佛是有着灵性的眼眸那般,流转着莹莹的光辉,注视着众生。

狐仙儿被拖拉着带离开了地面,纤细的柳条条条缠上了她的身,抽紧,再抽紧。

狐仙儿肺部的空气一点一点被抽空,结界中的岫大呼着:“仙儿~~~~”却同irene和cuard一样被震了回去。

高台上的蘑菇握紧着拳头,才恢复了些些力qì

便勉强站起了身。他看着就在不远处面色发紫不断呻吟着的狐仙儿,之前被偷袭的耻辱顿时被激化。他咬着牙唤出了“水草”喝道:“你才是死老太婆!去死吧!”

怒吼间,他竟是扛着水草拖着还未完全恢复的

离了高台。

却在那一瞬间,满目的绿色枯萎,蜷缩,最终消散到空气中变作了灰尘再看不见。千万年冗长无尽重复的过程,成长,消亡,在这不到一分的时间内,完成了全部。

狐仙儿失去了重心朝下摔去,蘑菇则是扑了个空堪平稳落了地却已脱了力再无法动弹。

结界中,若不是卡萨和泰勒死拖着岫,指不定他还会一头撞上结界。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狐仙儿即将落地的那一刻,地面却生出了无数柔软的枝干巧地拖住了她的身体,免去了她的皮肉之上。

“可恶!”蘑菇几乎立kè

猜到了是溪荷搞得鬼利如他,立kè

不顾情面地质问出了声:“你到底在干什么?!”

“啊呀啊呀……现在孩子脾气都这么冲么?”溪荷毫不介yì

蘑菇那针锋相对的态度,反倒是耸耸肩。

倒是狐仙儿,经过这一次吓之后,那莫明的愤nù

也消失了殆尽。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半晌才幽幽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溪荷复了一遍,脸上那笑容有那么片刻僵了一僵又马上恢复了常态。

“要说为什么……大概……”脑中已掠过了那些即将忘却的过去,然而这个回答溪荷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只是带着玩味地笑身离开了这里的战场。

只下那粉色的衣袂在微风中四散飞舞。

“银狐老儿啊……欠你的情,我算是还了。”都看不到,那一刻,溪荷脸上一刻的落寞。

就在这头同狐仙儿纠缠的候,其他地方局势也已经产生了变化。

镜纱对战嘉图,夜羚被清澄拖住,格特一和小干也难解难分。就在不久前,紫澜脱了身便立kè

冲去了长空那里为他接下了乐正音的攻击。

长空对乐正音,这一战的胜负成败不言而喻。

自始至终,克朗维都只是退在暗处,观察着这混乱的场面,大声笑着,笑着,心底,却慢慢蔓延开了一种苦涩。

交叉握着的双手,指尖不断描绘着同一个图案。他不会忘记的,无数个夜晚,他对着天空描摹的未来。无数个夜晚,他所幻想过的那段过往,铁血江湖,只是,兵败如山倒,一朝江山毁灭,人去楼空。

终于同紫澜对战上了,乐正音兴奋地全身骨头都咯咯作响,下手第一击便差点轰碎地面。

但紫澜却毫不示弱,密密的“莲”架住乐正音如蛮牛般的攻击,目光犀利地看向了克朗维:“克朗维!冰灵珠!”

他不会忘记的,此刻青的身体里,还藏着的那颗定时炸弹。只是,紫澜已经做好了准bèi

,克朗维既是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那冰灵珠的事……

果然,克朗维止住了笑容,嘴角停格在一个凛冽的弧度。

然后,便是回荡在这片区域上方,他的轻哼:“冰灵珠?,呵呵……不是说,要你们赢了才给么。现在,你们还没将军,不是么?……”

“大人!”面对这样明显的耍赖,紫澜沉下脸色是正常的,可是守护在他身侧的流砂,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呼吸也一下子急促了起来。

终于,克朗维察觉到了流砂的异样,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直直扫过的时候,也像剖开了他的胸腔般,让他呼吸不得。

克朗维反问:“怎么?对我说的,有意见么?”

“我……”在克朗维这样冷漠的语调之下,流砂握紧拳头,竟是不知dào

要说什么才好。

被乐正音拖住无法靠近克朗维的紫澜心下愤nù

,却知dào

,事到如今,已经只能靠武力来解决了,手下的攻击也不由加重了几分。

克朗维鎏金的长袍在光亮的映衬下,流转着异样的光辉。只是,他冷漠地笑着,嘴角显露出残忍的阴影,他看着流砂,从唇间吐出了一句:“杀了她。”

“谁?!”流砂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瞳孔却睁圆的,仿佛是在害pà

着那个答案一般。矛盾,无措。

然而,事实却不会眷顾他的期望。

克朗维手指停留之处,是虚弱地喘着气,努力支撑着自己的青。

“她。”

“……”流砂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看到流砂的反应,克朗维明白了,再不愿施舍一丝一毫的话语,简洁明了,转向另外一头:“音,你去杀了那个女人。”

“诶?老大,我好不容易才能紫澜沐打上一架,不要嘛~~”乐正音还沉浸在战斗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流砂和克朗维那头的情况。

然而才转头,便看到了克朗维,从未露出过的,阴冷的目光。

“音。”

“是是是~~~”乐正音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无形之中,也被震慑到了。他无奈地朝向站在一头发呆的契的方向喊了一句:“喂~接替我~”便是一个闪身,直奔向青而去。

紫澜面容一凛,顾不着后面还有一个契会来,“莲”被挥舞出了层层叠叠的网格,拦住了乐正音的去路。

这个时候,流砂却惊呼出了声:“音!不要!”

伴随着湛蓝色瞳孔投射过来那道视线一起的,是如海潮般翻涌吞没自己的,冰冷刺骨的痛感。痛得流砂全身都好像被千万根针刺中一般。

克朗维歪着头,深红色的头发,飘舞着。

“流砂,连你也要背叛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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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继xù

虐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机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三十、死亡抉择

流砂,连你也要背叛我么?……”

克朗维那清冷沙哑的嗓音,明明是那样绵软,却依然透过层层空气,将流砂击了个对穿。

“不是的!克朗维大人,我……”流砂拼命想要解释,但此时此刻,不论说出什么样的话,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若要证明自己的忠诚,那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按照克朗维的指令,杀了青。但是,但是……

流砂喉间并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浮动着,明明是知dào

的,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句,是。

将炎火珠拍入的身体时,他,已经到极限了。那强装的冷漠,那直到最后一刻才鼓起的勇气……他不想再一次看到那样的目光了。不想再看到她用那玛瑙绿色的瞳孔,望着自己,光芒渐渐淡去,那种失了魂的,错觉……

乐正音被紫澜密不透风攻击挡在外头,纵是赤手空拳将莲击破开一个洞,后面,却还有无数层等待着自己。

契“呵呵”笑着,没有动手相助的打算。

克朗维等不下去了。

克朗维甚至心急地想立kè

将眼前的这群碍事者一网打尽。

叫道:“嘉图!”目光灼灼。那湛蓝色地瞳孔瞬间笼上了一层阴靈。

一刻。流砂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身形颤抖了一下。鲁鲁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心理地巨大波动。在他肩头“嗷嗷”叫了两声后忽得脱离了他地肩膀旋飞舞向了嘉图。

流还在挣扎!

可是。一切发生地都只似电闪雷鸣。快到。就连想要前去护救地蘑都只来得及朝前探了探身子。

从嘉图得令。到他后退了两步开始念咒。不过半秒地时间。

正在同清澄地无数金针交斗着地夜羚在听到克朗维下达命令之后。便极有默契地一个俯冲过了清澄攻击地同时。也替嘉图挡下了镜纱地一击。

青的胸口,有灰色的光乍现。

紫澜思维一滞,惊呼着:“青!”这片刻的出神叫乐正音的重击砸在了他的胸口,他听到了肋骨被折断的声响抵不过心底的焦虑。

一切都没能被阻止。

一切都按照着原定的计划实行。

当灰色的魔法阵应和着从脚底扭转出来的时候,青都还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了个样。

“对不起啦,小姐~随同着钳上自己脖颈的那只手一起传来的,是嘉图刻意压低嗓门后说出的这句话。

局势瞬间逆转,由不得人一丝半会的出神。

擒获青成功。克朗维再忍不住上扬起了头,显出的是胜者的姿态。

克朗维早就料到一刻,青会是只剩筹码所以他也早就在青的身上画下了魔法阵,预防着哪一刻巨浪弱势。

可是即便知dào

事情的缘由,所有人都只能看着嘉图钳制着青步一步退到了巨浪那头的九宫内。

再没有人敢贸然动手。

空气就像被凝结住了那般,听不到流动的声响,也感受不到那冰冷的气息。

“青!”紫澜缓过神来,慌忙想要冲破防御救下青,乐正音却是不依不饶挡在他的身前,趁着他混乱,加紧攻击。

流砂的指节早已苍白如雪。

克朗维挑衅地望了一眼警觉着这头情况,随时打算冲上来的长空、溪荷和蘑菇,唇角突然飞扬了起来。他刻意上扬了语调,看向流砂,却不急不缓,只像是在回忆过往:“流砂,你还记得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了什么?”

“……”流砂低垂着头,有种被戳中痛处的难堪。

“我……”

“我替你说吧,你说,你想要出人头地,所以你才会离开琥蒙城。我没记错,对么?”克朗维语气是极为平淡的,然而仔细听,却似乎能听到其中的飘渺,和失落。

三年前的十月,结枚芦国的道馆内,万年垫底手脚无力的流砂和因破坏力太大被前辈们刻意孤立的乐正音遇到了克朗维。流砂记得很清楚,在那之前,他们说,要追随强者,要出人头地,要真zhèng

展现自己的实力。于是,克朗维出现的那一天,问他们:“要不要跟我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毫不犹豫离开了那座道馆,再无留恋。

都还记得啊,他都记得啊。他曾雄心壮志,一心要协助克朗维,不管对方要求自己做什么样的事。可是为什么,三年后的今天……他却说不出任何一句回应的话……

流砂全身颤抖着,似是受惊吓的动物一般,再没了平日睿智从容的痕迹。

克朗维终是不动生涩地叹了口气,瞳孔的色彩再次暗了一个度,他说:“流砂,以后,我还需yào

你。可是,你已经不再需yào

我了,对么……这个女人究竟对你灌输过什么样的思想,就连你,都不敢下手么?连你,也要背叛我么……”

“我不是,我……”流砂的脑中乱作了一团,以为克朗维的斥责会继xù

下去的视乎,克朗维的语气却突然间柔和了下来,变回了之前的那个他,那个问他们,要不要跟我一起的,那个他。

克朗维说:“啊,你说过,今年想要回家去陪奶奶过年,对么?我同意了,我同意了。不管多忙我都答yīng

放你一个假

次的任务完了之后,好不好?”

“克朗维大人……”其实,这样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他。可是,流砂见到过的,克朗维的阴晴不定,克朗维的极端偏执。流砂看着他的轮廓,看着他那漂亮的面容,那熟悉的眼罩和鎏金长袍。明明这些年直在他的身侧夕相处。为什么,此刻,却陌生得仿佛远在天际。仿佛,不是那个,他所知dào

的他……

是么,是被蛊惑了么?是被灌输了什么思想么?被那个有着玛瑙绿色瞳仁的女孩,用才仅仅十几天的时间……不!不!不!克朗维曾经带他进入这个世界他的恩人。他怎么能因为这样一个女孩就背信弃义?

流砂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定惹克朗维失望了。所以不论如何,他必须要弥补回来什么才是。

流砂想通了,他朝天空唤了声:“鲁鲁!”

鲁鲁嗷嗷叫着新回到了流砂的面前。

流砂咬牙想再为无谓事情影响自己的思绪了。他的目光扫过了青,本想狠心下命令:“攻击!”的。

然而那一眼让他再挪不开目光。

因为他看到了,青眼中失望。

是害pà

,不是恐惧,也不是无措和挣扎。

是失望。

胜克朗维的失望。

浓郁到,甚至满满溢出来,再也无法承载的失望……

青微微张着嘴眼眶已经被雾气湿润。被嘉图钳制的喉咙,发声困难却依然是开了口。

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力。

“你这样……对得起灵坦婆婆么……”

流砂那撑到现在的理智轰然崩塌。

“为什么……为什么你……”

哎呀,也不知dào

今年年底小砂他回不回来……那孩子已经两三年没有回来了呢寄过几封信。丫头你知dào

的吧,小砂他呀,在结枚芦国的道馆里面,如果今年回来的话,我把他介shào

给你认识哦~呵,小砂可乖了~对了,丫头你今年是17岁?小砂16岁,不过丫头你……

灵坦婆婆絮絮叨叨的话语,依然如昨日,清晰地回响在耳际。

小砂,流砂。那个本该在新年那一天出现在街口,对着这头说:“奶奶我回来了~”的少年,那个照片中笑容腼腆却清秀干净的少年,那个房间整理地干干净净,大大的书架摆满了书的少年……

那个……

身为灵坦婆婆孙子,却已经三年未归的少年……

青喉咙口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不知是哽咽,还是悲鸣。

青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有刺痛,从五脏蔓延开来,升到了喉咙口。

流砂慌忙躲开青的目光,仿佛在这样的眼神下,自己的所有心事都会被洞穿那样。

仿佛,再看下去,他就说不出下面的这一句:“因为,因为我尊敬强者……我愿意为强者卖命……”一样……

青突然觉得很可笑。

“你所谓的卖命,就是这样的吗?!”在这片土地上,究竟洒下了多少的眼泪和鲜血。这一场争斗,究竟换来的是什么样的利益?!仅仅是因为尊敬强者,就可以这般辜负一个老人满心的期望么?仅仅是因为愿意为强者卖命,就心甘情愿让自己的心灵被洗刷得这般黑暗却不愿回头么?

这一切,只是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么?……

嘉图一惊,因为他突然感受到了,手背上,滴滴滑落的,液体。

他可以感受到,是青的眼泪。

这个女孩,是在哭么?

嘉图不明白,她为何哭。

只是那无声的哭泣,竟意wài

地触动了他本该坚硬的心弦,让他不由的心一软,钳制的手也放松了开来。

青突然开始猛咳了起来,有腥味翻滚进了口腔,再慢慢沿着嘴角,同那温热咸咸的液体,融合在了一起。

结界里,有人重伤有人昏迷,有人堪堪维系着最后的一丝命脉硬撑着等待这一战的结束。每一次,都是因为自己的过错,牵连到周围的人……大家本不需yào

站在这里,进行这样一场无意义的对决。……

这个时候,背对着青的嘉图并未看到她焦距渐渐涣散开来的瞳仁,突然如跳了电的等一样黯淡了下来,掠过的,是绝决。

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孩已经挣脱了自己的束缚,然后,眼前便是银光一闪,短剑从腰际被抽离。

嘉图在那一刻竟然完全没有怀青抽剑的目的,是否会是为了反过来偷袭自己,他惊呼着:“不要!”

但是,事情发生地太突然,根本不及让人做出任何的应对。

从腹部喷溅出来的鲜血,像油漆一样染红了嘉图的全身。

嘉图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青,一点,一点的倒下,有飘起的血珠和泪珠碰撞到了一起,融合散开变作了淡红色的血樱,滴滴洒落在青的衣服上。

“对不起……”

“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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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终于写到这里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机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三十一、觉醒

青!——”

紫澜看着飞溅起来的鲜血,瞳孔剧烈收缩了起来。

“青……青!!!”紫澜脱开了乐正音,踉跄着想要冲到青的身边,然而这个时候,青的四周却突然席卷出现的猛烈的强风,众人根本还未看清青倒下的全过程,便已被冲击到了后方。

“怎么回事?!”离青最近的嘉图一惊,慌忙在空中翻身,再是双手并撑才堪堪维持了平衡落地。

眼前的景象太过诡异了,任是谁都无法料想到。从青抽出了嘉图的短剑自尽,到这突然爆fā

出来的狂风,才短短的几秒间,却是异变丛生。

乐正音惊呆了,停下了手头的攻击,满脸惊愕。

流砂更是怔怔地站在原:。有沙石打在他的脸上,划出了淡淡的血痕,白色的围巾高高地飞扬着,不远处,鲁鲁拼命在强风中振翅努力不让自己被吹走,然而对这一切,流砂却全然没有知觉,他就如同一具般,呆呆地看着龙卷中心完全不受影响的那一方平地——本该倒下的青,身体却仿佛被一股力量拖起着一般,半浮在空中。而前方,股股风刃中旋转着出现的,那一柄长枪。

已经够了。戮,背叛,威胁,权谋,勾心斗角,膨胀的**,森冷露骨的阴暗……

青以,加入了mo便可以寻到所谓的天堂。那是五年来一直不断的梦想。绝对公正,拯救着这个腐化黑暗的世界。

然梦醒时分。弥留之际。她才发xiàn

她错了。

青发xiàn

。原来经lì

了那么多。她一直都只是在原地打着圈。那个困着她地鸟笼。那具捆绑着她地枷锁。她未曾挣脱逃离过。

所谓地正义。所谓地光明来是不存zài

地。有人地地方。便会有地狱。便会有各种各样地争斗。自私、贪婪、**。愤nù

、嫉妒、仇恨。这便是人类地劣根性。千百年传承。这一点却从未变过。

所谓罪恶地魔物。不正是集结了这些负面地产物么?若非人类地存zài

。又怎会衍生出魔族这一群体。

青想到了容若。想到了紫澜曾经说过地:“其实真zhèng

可怕地不是魔族。而是人类……”

心底熊熊燃烧地火焰渐渐熄灭。光芒也越来越微弱只留下最后地温度。丝丝缕缕消散了开来。

也许,是时候结束了吧。这样没有休止的争斗。

杀伤掠夺,却仅仅是为了那没有意义的地位之争,为了那微不足道的颜面自尊。这一切,到临死那一刻,又能带到何处去呢?。

感官减弱,器官机能停止运动,精神离开**留一具死尸。回忆也,过往也好,只会是化作一片虚空,一同消散殆尽罢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当初不把我一起带走呢,妈妈……”

青忽然很想问,自己即将去的那个世界里,自己的母亲,究竟为何要留她一个人在世上,承shòu这么多年的孤独。如果当初就死去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再经lì

那么多难过和悲伤了?

或许问这些,已经晚了。青终究还是自己动手了结了自己的性命。答案究竟是怎样道又能如何?

意识渐渐飘离了开去,头脑越来越混沌,有一种意识,缠绕在飘散开来的思绪中。青想,这一次自己终于要解脱了。

离开这个已经被腐蚀的世界。自己该是高兴的。

自己的死亡,结束了这莫明的争端果了这种无果的争斗。

该是高兴才是……

可是,心底却有一种悲伤的情绪蔓延开来不住,深入了骨髓。

冥冥中青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呼唤着自己。

“小青……”

“妈……妈……?”

是的,那个熟悉的声响,那么温柔,点点波动着青的心弦。

是母亲,是记忆里面的母亲。

是么?自己已经离开人世了吧,终于和母亲重逢了,是的,按照常理,该是高兴的才是……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情却是那么沉重呢?

青习惯性想咬住下唇,才发xiàn

,现在的她,已经再无法控zhì

自己的身体了。

她苦笑,全然没有同妈妈对上话的喜悦之情。

为什么当初不把我一起带走呢。

青忽然没有了再问一次的冲动。

“算了……反正我也要死了,再问这样的问题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母亲望着自己的眼眸,如水一般,漂亮清澈,青仿佛感到自己的灵魂露出了微笑,她说:“这一次,妈妈终于可以把我带走了吧。我不会再一个人了,以后,都要在一起,一直……一直……”

“不行哦,虽然妈妈很想和小青在一起,但是现在,还没到时间呢~”

“诶?”青没料到,母亲竟然会拒绝自己,一时间怔住了。

死亡,真的不会后悔么?”

“我……”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青抓不住,只好摇摇头,“我不想再一个人了……妈妈,带我走!带我走!”

“小青,你真的是一个人么?……”

“诶?……”无意识的,眼前划过了那双漂亮的眼睛,星般璀璨的光,一点一点蔓延开的光芒。

“呵呵……小青,你可是我的女儿呢。妈妈还是很自信的呢。我的女儿,一定可以的。”

“我……”

“虽然小青看不,但是,妈妈一直在保护着你呢……现在的你,已经有能力面对这个世界的一切狂风暴雨了……所以,妈妈,终于可以放心离开了。”

“妈妈……”

母亲的声音渐渐轻了下,青意识那种熟悉的感觉渐渐远离。青急了,想要叫住母亲,却发不出声。

青能够感,那种名为笑的表情,僵硬住了。脸上好像有泪水泛滥了开来,氤氲成了雾气。

心底那一种东西,正在破壳,坚硬的壳,经过几年时间,终于出现了裂缝,道道延伸。

死是一种救恕,青一直是这样相信着的。在过去的五年里。

再不用每天都害pà

夜晚的到来,害pà

梦魇住的恐惧。

再不用在人前伪装出一快乐的表象,人后却捧着那张面具流血泪。

再不用烦恼忧愁,再不用伤心难过。

只是,同样,

再呼吸不到新鲜空气。

再见不到……那些已经同自己的生命纠缠在一起的人了。

紫澜说:“哪怕是瞎子背着瘸子走,也还是可以一步一步朝前进的。”所以,有那么多明明已经快走到生命尽头的人依然芶延残喘在这个世界。因为活着,就是希望。

“小青,要好好活下去……和小月一起……”

“青,答yīng

我,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手脚已然失去了知觉,意识也不再属于自己。却有一种莫明的情绪充斥了她的大脑。

直到此刻,青才真zhèng

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恐惧着死亡的。

恐惧着那种,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的黑暗。

“我不想死……”

是的,我不想死。

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

紫澜、却云、容若、雷……也许我可以自私任性地选择死亡,可是活在人世的他们该怎么办?

已渐渐飘离的意识被拉了回来。青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流包裹着自己,好像置身于温泉那般。

青努力地睁开眼睛,渐渐融合扩散开来的金黄色,如阳光一般温暖的光芒,唤醒着自己的四肢和沉睡在心底的记忆。

那是,

妈…妈……

是的,记忆里面,那个女子,便是这样的存zài

。无论何时,无论面对怎样的境地,她都能微笑着,告sù

自己,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就像太阳,时时刻刻温暖着自己心房,将一切的阴霾和恐惧都驱散了开来。

不再害pà

,不再悲伤。

不再,重复着这永无止尽的噩梦……

指尖颤抖着,努力朝上伸,想要握紧那阳光,不让她消失。第一次,青如此渴望着这种温暖,贪婪地摄取着,贪婪想要更多……

随着手指渐渐靠近,指尖越来越热,就像母亲握着自己的手那样。

[“总有一天,你会了解的……”]

会了解,我当初,这样选择的原因。

虚空中,青的手指仿佛触到了什么一样。

那样滚烫灼热。明明该是冰冷的东西,握起来却是那么的滚烫灼热……

一切都消失了,眼前弥留的,只有无尽的白,却并不刺目,反是柔和地让人舒心。

“欢迎来到我的契约世界,我的名字叫絮烟……”

突然间迸射出来的光芒,越发耀眼骇人。

克朗维狰狞地吼着:“杀了她!快杀了他!流砂!音!嘉图!嘉图!~快杀了她啊~~~—”

所有人却都只是呆若木鸡。

光芒渐渐退去,唯有缕缕的轻风依然缠绕包裹着青。

那空气中弥漫着淡红色的血迹。

青轻点着脚尖缓缓落地,然后,睁开了眼睛。

那瞳孔颜色,鲜艳得仿佛洗净后的玛瑙。

青的嘴唇苍白,缓缓蠕动间,只听到两个字,飘渺如灵魂,捉不到实体:“絮烟……”

本应该已经坏死的右手,竟然平直抬了起来。

而身侧,也缓缓凝结出一柄长枪,通体流转着清烟,仿佛看不到实体一般。

__

终于写到这里了。

小青觉醒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机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三十二、罗曼国的荣耀

那是……”

这突发的变故,让所有人思维都是一滞。

在场的人,都是知dào

的,青刚才所做的,究竟是什么。

契约召唤,魔法武器的契约召唤。

那柄名为絮烟的长枪,是同青签订了契约的魔法武器。

可是……别说是巨了,就连紫澜,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青究竟是何时得到的这把魔法武器。

只有雷,表情在那一瞬间为复杂,难以判定,这究竟是喜悦,还是悲伤。

只是此时此,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神色。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絮烟所吸引。那精纯的风元素溢满了这方空间。

时局逆转,巨浪的成员面相觑,再这种情况下,没有克朗维的命令,他们不知dào

该不该继xù

战斗下去。

而正此时,克朗维却是惊醒了过来,一边退后一边惊呼着:“怎么会……怎么会……为什么你还不死!为什么你还不死?!”

他已全然没了最初地那种风度。就像是街上地泼妇。红色地头发如游蛇般飞舞着。面容更是化作了厉鬼凶恶残忍。

他没有听到回应。顿时一怒火化作了利剑刺向了他地手下们:“你们在干什么!都发什么呆!嘉图!嘉图你还愣着做什么!你想背叛我么?!快杀了她啊!快趁着她受伤杀了她啊!!”

直到此刻。被点了名地嘉图才恍然清醒了过来。克朗维是上司。他地命令。是绝对不能反驳地。

只看到一道虚影闪过。嘉图身形如风般冲向了青想要再次钳制住她而还没近身。却是听到“唰啦”一声。清脆利落。

然后入耳地。便是那依然虚弱。却魄力十足地警告声:“再朝前一步。我就攻击了。”

嘉图一直脚还未落地作已经定格了下来。因为。此时此刻冰冷地枪尖。正直指着自己地鼻尖。

一动不动。

就警告的那般,没有任何人再怀,嘉图继xù

朝前的话,结果会如何。

嘉图惊愕地甚至说出话角顺势挂下了一滴冷汗,他却已经顾不着擦去了。

之前的那一击利干脆,丝毫不留一点空隙给自己。

仅仅转瞬之间,自己就已经被制住了。若非亲眼所见,他根本不敢相信,此时单手举着这柄比人还要高的长枪的女孩,会是青。

不久前还奄奄一息至腹部依然在汨汨朝外涌着血的青。

而且,眼尖的紫澜刻就察觉到了。青此刻用的手,不是左手是,手背依然发灰该已经败死的右手。

“……”紫澜呢看着枪头处三根垂下的细锁链弧形延伸,因为过于迅猛的出击,惯性使然晃动着发出细碎的“哐啷哐啷”声。

记忆里的一个片段突然跳了出来。青曾经亲口对他说过,许许多多的事情。

包括……关于这柄武器的过去。

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武器!

絮烟,一直以来都是被封印在玉石中,栖息在她的身边,保护着她。

只是,她不应该是被封印着么?为什么现在却是出现了?难道刚才那狂风暴乱的期间,发生了什么?青,和她签订契约了么?还有,他明明亲眼看到青用短剑戳穿了自己的腹部,为何此刻却又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她的右手,又为什么能够动了……

难道说,是青的第二重人格?

想到这里,紫澜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他是见过的,青第二重人格的时候,那种鬼神也挡不住的残忍。

似乎是注意到了紫澜的目光,青看向了他,那瞳孔的玛瑙绿色,看起来更是亮了一层,却深邃得连原本看得到的那些都消失不见了。

青笑,嘴唇苍白,举着的手,依然一动不动。她说:“紫澜大人请放心,我的意识很清醒。现在的我,是我……”说到这里,青忽然摇了摇头:“不。那个我也是我,只不是,现在,两个,已经变作一个了。”

青伸出了左手,手指轻点心口:“都,活在这里。”

“究竟是怎么回事?”青的话说得太抽象了,格特一皱着眉头,半晌都没懂。

紫澜,却是望着青,一言不语。只看着她朝自己微笑,然后将目光投射到了克朗维的身体。

克朗维被这一眼给吓到了,不由干咽了一口口水。

事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就像壮胆那样大吼道:“魔法武器?那又怎么样!反正你也是快死的人了。再挣扎也逃不掉!”

然而面对克朗维这般言语,青却不为所动,只是右手一扭,“咔哒”的一声,试图趁着青分心时候逃离的嘉图,再次被枪尖的冰冷定住,不敢再胡乱动弹了。

青抿嘴笑,虽然苍白的脸色和被风吹乱的卷发让她看起来有些虚弱,却丝毫不减她的气势。

她说:“克朗维大人,不知dào

您还记得么?那个时候,我说过,蚂蚁也是咬得死大象的。”

“……”

克朗维一怔,忽然想起了,这句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的话。

青斜睨了一眼现场,除去结界中被困的人,夜羚同清澄的对弈,清澄压制夜羚。小干对

一,也只是堪堪平手。狐仙儿已经战败,嘉图也被契又是选择了明哲保身,躲在暗处露出着不为人知的冷笑。

只剩下乐正音和流砂,克朗维身边已没有了挟持的砝码,然而长空、溪荷和镜纱,却依然在局外。

毋庸置,此刻的天平,是倾向mo的。

也是说,根本不需yào

青出手,便可以左右这一场局,更何况,此时的青已经是战力大增。

重重打击,将他的理智推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终于失声喊了起来:“我等了那么久,我等了那么久,居然会功亏一篑,居然会……”

在他猛烈的颤动之下,扎脑后绑着眼罩的绳子动了开来。

那枚黑色的罩,缓缓落下。

那背后不像大家最所认为的那样是盲眼,而是一只漂亮的眼睛,瞳仁是火红色的,初看,那红仿佛可以滴得出血来细再看,却又宛若琉璃般晶莹剔透隐,还可以看得到翻转其中的炙热焰光。

“哈哈哈~~~~~克朗维也不再躲闪,反是像得了失心疯那样放开大笑了起来,掉落在地上的眼罩,鎏金镶边,应和着上方克朗维的颤动的长袍下摆。克朗维的声音如魔鬼般回荡在这片山腹中连巨浪的一众成员都惊呆了。他们一直都以为克朗维是独眼,却从未想过的另外那只眼完好无损,而且会有着和另一只不同的颜色。

“这是……”是火红的眼眸就已是不多见了,更何况还是一只红一只蓝。还未深入世的紫澜根本不明白这代表是什么是才看到这个颜色,长空和溪荷已是下意识对望了一眼。

“难道说……”长空不敢肯定那猜测,再看溪荷,也犹犹豫豫,不知dào

该不该说出那个名字。

只有克朗维,依然狰狞地笑着,嘴角满是嘲讽。

“看来花姑和牢狱所牢狱所长大人倒是知dào

么。”

“果然是这样么……”长空垂下了眼眸,有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空灵,却是承载了无数的灵魂。

“罗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只眼睛,代表的应该就是一百年前灭亡的,罗曼国的,皇家血统。”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克朗维用力拍起了手,声音经过回声扩散,嘹亮地回响着。

“不愧是牢狱所所长大人,没错,我的全名是,罗曼朗维,是罗曼国最后的后裔!……”

罗曼朗维,是曾经在1年时候被覆灭的王国罗曼国唯一留存的血脉。

这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纵是踏入古稀之年的长空,对这一段历史也并非是了解得很详细,就算是他所知dào

的,也只是从父辈口中听来的道听途说罢了。

当然,溪荷也同样如此。

然而,关于罗曼国的传闻中,却是有这么一项,永远都吸引着人们的眼球。

罗曼国的皇家血统,不论流传下多少代,永远都有一个特征:有一只眼睛的颜色,是红色的。

那种红,在世界通史中,一直都是被誉为,只有地狱才会有的颜色。

红得仿佛火焰燃烧时候,那种纯粹干净的明亮。那种,明亮到,岩浆一般,吞噬一切的炙热。

罗曼国不同于其他的国家,上至帝王,下至皇子公主,人人都是拥有着强悍的战斗力,有罗曼国皇家血统出现的战场,便犹如火舌过境一般,烧光一切。靠着这种暴力却又有效的手段,罗曼国在当时那个年代,一直保持着世界第一强国的地位,也一直让无数国家觊觎却又不敢贸然出手,是绝对主宰的存zài



只是,这一切,都被打破在15年,也就是一百四年前。

卡纳尔,这个名字,在那之前,一直都是微不足道的。是的,。

只有翻阅过史册,才会知晓关于卡纳尔的前身。

在那之前再五十年前,卡纳尔国还是一个小国,位于东方。那个时候的卡纳尔,周边有许多大型国家,这种情况下,卡纳尔本该只有被吞并或者被控zhì

的命运,但那个时候的卡纳尔国却是出其不意的,一口,如同蛇吞象一样吞下了一个叫息阑,位于卡纳尔北方的大国。到底是如何吞并的,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也无从得知了。

卡纳尔吞并了息阑之后,国土瞬间增大到了几十倍甚至几百倍。那个时候,动荡的战乱时代还未开始,所以这一件事虽然引起了阵阵喧哗,却最终还是归于了平静。毕竟吞并了息阑的卡纳尔国在当时的罗曼国面前,依然只似蝼蚁,就连提起的必要都没有。

罗曼国的统治王朝续了近百年,因为一方势力过于强dà

,时局稳定之后,倒也是持续过好几十年的和平期,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吞并了息阑的卡纳尔再次进行了侵略,而攻打的对象然是世界第一大国,罗曼国……

要知dào

,罗曼国虽然一枝独秀,却也懂得要与人分羹。罗曼曾经和周围的五个国家结盟,甚至发表了宣言件事,也是举世皆知的。

而就在被攻击之前的

间罗曼国因为外交上的处理不当,与五个国家中三矛盾,导致盟约破裂,罗曼国被踢出了盟约国之外。谁都没有料想到,卡纳尔国竟然会在盟约刚破裂的时机一举侵入,而且带着令人恐惧的杀伤力。

且不论卡纳尔那出乎人意料的暴风雨般的攻击单是这个时机出现,便已是值得考究的一件事了。要知dào

当时,罗曼国和三国盟约破裂的消息是一个机密。

罗曼里伏,当时罗曼国的皇子纳尔国入侵的时候他也在战场,却亲眼看着父兄亲人一个一个战死。罗曼伊里伏有着一颗战魂,国破人亡,他一心求死,却在母亲的恳求下被迫承载着所有人的仇恨活下去。他假死于战场,然后含恨背井离乡。

罗曼国沦入了卡纳尔的手下,而后一连串的吞并,已强dà

到无人敢硬碰的卡纳尔终于引来了各小国的恐惧。由卡纳尔带头的战争,渐渐开始发展了起来。侵略、被侵略,反侵略,结盟,然后破裂,这一系列影响之下,终于在1年,战争发展到了全球,无一国家幸免。

432年,卡纳尔国改名为谢尔王国,同期,魔物出现在了战场。忍辱偷生七年之久的伊里伏终于按耐不住,加入了反卡纳尔王国,也就是反谢尔王国的西方国家联盟,简称西盟。

伊里伏一直为卡纳尔忙碌着。有着复仇作为信念,他竟也是度过了二十年的岁月。只是,这一切终于还是到了尽头。十几年后,也就是437年的时候,西盟在冰岛海战役中被谢尔王国打得落花流水。虽然同年因九星战役谢尔王国大片领土被黑洞吞噬,而后西盟剩余的军队也将谢尔王国吞并,但是西盟荣光已去,1年,西盟被世界正规军所统治,这便是后期的mo世界反魔族组织。

胜利成果被吞并,但最初伊里伏也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因为常年实行铁血政策,他略有不满mo慈悲的治理手段而已。

可是当他知,世界正规军的领导者,也就是mo第一任总指挥,竟然是卡纳尔王国曾经的骑兵总部队副队长时,他仇恨的怒火,却再次燃烧了起来。

即便知dào

那位副队长在后来发xiàn

了正义之路,在九星战役爆fā

之后就离开了卡纳尔王国组织起了正规军,可是只要心里想到,当年令他家破人亡的那一战,那位大人也有参加,他就再也不能毫无顾忌驰骋战场为他卖命。于是他便选择了退出世界正规军。

445年,正军正式改名为mo,发动了世界反魔族行动。

同期,里伏加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掌控组织,名为红血军团,红血军团旨在用暴力手段杀戮,与得到民心的mo相比相去甚远。伊里伏一心想要取代mo,最终却也阻止不了红血的解散。无法证明自己雄才伟略的伊里伏郁郁寡欢,将此事记在了日记之中。这本日记在一百年后的现在落到了一百年一脉单传维持着罗曼国血统的罗曼朗维手中。无奈卡纳尔已被吞并,无从复仇,只有mo的初代总指挥,屠尽了罗曼国,掠夺了当年祖辈的功劳。

克朗维要报复,要将mo踩在:己的脚底!

他开始寻找部下,一心要吞并mo实现前辈的愿望,于是巨浪组织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

这一切,都是克朗维断断续续的叙述,再加上长空和溪荷补充他们所知晓的整理得来的。在这个过程中,他时而愤nù

,时而歇斯底里地狂笑,时而又像孩子一样不断流泪……

也许是前辈留下的日记中,记载了太多的情感,也许是这徘徊了千百年的灵魂,在他身上缠绕了太久了,太久了,久到他心中的那个世界,已经变作了地狱,每日每夜在他的梦中,对他倾诉着仇恨。

流砂眼角已经有了雾气,女孩子们更是不敢置信,那个高高在上的堂主大人,竟然会有如此血腥,却又让人悲伤同情的过去。

克朗维的红色眼眸,那燃烧的火光终于猛烈了起来。

他大吼着:“我知dào

了,我知dào

了!是我的手下们太废了。要打倒你们还不够!还不够啊!哈哈哈,我会让你们血债血还的!全部去死吧,全部去死吧~紫澜沐!我会让你血债血偿的!”

克朗维的喉咙口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就像野兽在吞食猎物的时候那样。

他凛冽地笑着,如狂风中的树枝乱颤。

他说:“全部去死吧……既然打不倒你们,就全部给我去死吧!!!”话音刚落,一个魔法卷轴从他长袍的衣袖中滑出。

绳结早已解开,一落地,便自动打开了。

只是才看到卷轴上画着的魔法阵,长空和溪荷便同时呼吸一滞。

“小心!…”话还没说完,耳边便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地面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___

又开始忙起来了……

修文,遥遥无期啊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ao.Se,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机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三十三、葬地

全部都去死吧~~哈哈哈~!!!!”克朗维一边歇着,一边发了疯一样拼命朝后退着。轰隆轰隆的声响伴随着剧烈的震动,晃得人的心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面对这突发的变故,流砂反应不及,有碎石块从顶上掉落下来,他却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鲁鲁拼命叫着,然而鲁鲁能做的只有召唤石块,却不能分解石块。

还是乐正音手脚迅速,冲上前去一把扛起了流砂跳开才躲过劫难。

“你个笨蛋在干什么啊!”

乐正音可能是了,才放下流砂便咆哮出了声。

然而这样冲人的语气,流却全无知觉,只呆滞地望着克朗维,目光中,竟有乐正音从未见过的绝望。

就连当初在馆中被其他人欺负,被人把头按在脏水中,都没有过的,绝望。

……

这第一波震动,虽然在之后就平复了下来,然而陆陆续续还是有碎石块在不断往下落,紫澜带着青避难,众人也纷纷放下了戒备之态不再执着于未结束的对战了,一时间,金属光芒四处闪耀,大家都使出浑身解数以防遭遇落石攻击。

溪眼明手快。冗长地一段魔咒在镜纱地帮zhù

下念完。然后魔杖一挥。遮天地树荫便拦截在了众人地上方。

落石地威胁是度过了。可是……

“你到底做么?!”格特一三步两步冲到了克朗维身前拎小鸡一样拎住了克朗维地衣领。

平日里不太情绪波动地他都不由面露了怒色。流砂一惊。若不是乐正音拖着他。指不定他真地会冲上去同格特一较劲。

然而克朗维被拎得双脚脱离了地面。却丝毫不挣扎只用他那双颜色不一地眼睛望着近在眼前地格特一那张凶神恶煞般地脸。笑得疯狂。“做什么?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问我做什么?……哈哈哈哈~~~”

众人都被笑得毛骨悚然。克朗维却突然停了下来。红色地那只眼眸中。跳跃起了冷光。

他一字一顿:“我要你们陪葬!我要你们全部死在这里!”

“陪……葬……”镜纱心底的不安立kè

被扩大了开来。她的目光怔怔都定格在摊开在地面上的那枚魔法卷轴上。上面描绘的魔法阵她看不懂。可是,她却很明白,山洞突然间的震动,绝对和它有关。

溪荷冷静地站在一旁,证实了镜纱的猜测:“嗯啊。这个山洞,过不多久就要坍塌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听到这样的发言,结界内外顿时乱作了一团。

“说塌掉是怎么回事?!”

溪荷面色冰冷,虽然她也无法剖析那魔法阵的详细功用可是有一点,她是很清楚的。

这个魔法阵一个开启的机关。

也许,开启的,是一场很了不得的浩劫。

“大人……”狐仙儿呆坐在地上,她怔怔地望着克朗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话。

结界中的众人,更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可是这个时候的嘉图看着地面上的那枚魔法卷轴,却已经反应了过来。

“难道说是……魔法……炸弹?……”

克朗维冷笑言,却无形中证实了嘉图的猜测。

他不由倒退了一步喃着:“不可能啊……怎么会是……可是,可是如果不是的话……”越说越乱界中养伤的塔薰轻唤着:“哥哥……”不知dào

嘉图为什么会突然间这么惊慌失措。

嘉图终于吐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难道说……库存的魔法炸弹,是您拿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不希望听到肯定的答复。

然而现实,却再一次打破了他的幻想。

克朗维说:“呵,难道说我在使用自己的东西时,还需yào

向你通报一声么?”附带了一道冷漠的目光,然后,克朗维伸手便是一记直拳垂在了格特一的胸口。

“”的一声,格特一那铁块般的身形,都被击打地踉跄了几步。

没想到看似瘦弱的克朗维,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爆fā

力。格特一本就因为听到了“魔法炸弹”四个字时吃了一惊,此番又吃了痛,一下松了手,克朗维便轻巧挣开了他落了地,深红色长发飞舞,地狱阎罗都不及他半分可怕。

喜怒无常的他,嘴角的冷笑在一瞬间便染上了毁灭一切的漠然。

他说:“既然失败了,那就全都去死吧……”

“克朗维!——”蘑菇终于失了冷静,他咆哮着扛起水草便身形带风地冲了过来,稚嫩沙哑的嗓音带着极度的愤nù



然而他还未靠近,溪荷却是魔杖一挥,地面迅速生长出了藤蔓缠住他的四周,叫他无法动弹。

~菇见是溪荷,顿是不满地大喊出了声:“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溪荷没有反应,他便拼命挣扎着,但纠缠在他身上的藤蔓看似脆弱,实jì

却坚韧无比,蘑菇终于失态地撕声吼叫了出来:“放我过去!!!你个死老太婆快放我过去!让我杀死这个混蛋!让我杀死这个混蛋啊!”

“前辈……”紫澜也有些不解溪荷这么做的原因。

这个时候,那头流砂却突然起身冲向了克朗维。

“大人!!!……”流砂想要问个究竟,为什么自己的大人,会做出这样一反常态的事情。

但是,克朗维察觉到有人靠近,却毫不留情回手便是一掌,掌心推出熊熊的火焰如巨龙般差点焚烧到流砂好乐正音拉开了他躲了开去,不然流砂那孱弱的身子可经不起这一击。

流砂跌倒在地,却还不死心。他满心以为克朗维是因为没有察觉到是他,才误出的手。

然而他再次迈开步子想要走近他的时候,克朗维却开了腔:“你还想试试么?如果我说不是看在你跟了我三年,我真的会杀了你,你相信么?”

面无表情的克朗维,看起来俊美,却又让人心寒。皇家的血统,果然是不容让人质疑。看着此刻的他,无人再会怀疑他的罗曼国皇室身份。这种骨子里~刻着的杀戮和狠心,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与生俱来的。

紫澜终于明白了。克朗维,身上既是留着罗曼国皇家的血统,那么至少拥有的战

也是不容小觎的。刚才的那一掌,若是普通人,挨会被烧掉一层皮才是。

至少还未从狐仙儿烟爪的后遗症中脱出的蘑菇绝对吃亏的。

这一句话,这一行为又似扔了颗炸弹在已然翻滚起的海面,这一次更是掀起了滔天的波浪。

“这究竟是……”

大家都看不懂了,克朗维怎么会对流砂出手?他不是最看重流砂的么。究竟是克朗维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大家不懂,流砂不懂。

鲁鲁护住心切,见流砂被击了刻是振翅箭一般飞向克朗维。

流砂尖叫出声:“鲁鲁不要!”

听到了主人的命令,鲁鲁“”得停在了半空中躇徘徊着不前,他回身拍打着翅膀“嗷嗷”叫着,似乎是不理解主人的行为。

然此刻的流砂中却是一片的混乱。

“大人……”流砂控不住,身体不断颤抖了起来。刚才被乐正音一拖拉,带倒后擦伤的手臂的确是很疼,但是于他而言,比起心口的疼,身体上的疼根本感觉不到。

乐正音也呆了,甚至话说出来都结巴了:“老大……你……你到底怎么了?……”

克朗维侧身,并未犹豫,立kè

给出了回答:“我已经不需yào

你们了。”

“…诶?”

“没有用的棋子,”克朗维斜睨着坐倒在地上的流砂和陪在他身侧的乐正音,一言一语,尽是无情,“留着,也没有必要。”

没有用的棋子,留着,也没有必要……

山洞的扩音效果极好,流砂只觉得那声声回想的话语背后,有阵阵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麻木了手脚,也麻木了他的感知。

不远处那个男子,曾经对自己说过:“跟我一起来吧。”的男子,不久前还对自己说:“流砂,以后,我还需yào

你。”的男子。此刻,却只留给自己一个侧影,冷漠,疏离。他不想背叛他的,他发誓过,会实现他的梦想,会一直跟随在他的身旁,可是,可是……

克朗维仿佛感受到了流砂的目光,视线重新挪了回来。

“流砂。”

只是很普通的一声叫唤,却让流砂一个激灵:“是!是!大人我……”如果还能挽回的话,如果还能挽回的话……但是流砂的话还没说完,克朗维勾起了唇角,轻笑道:“这三年,辛苦你了。……接下来,你只要,”

“安心地等死就好了……”

“……”

被这句话射了个对穿,流砂的瞳孔,瞬间收紧,失色。那淡到近乎灰暗的瞳仁中,映出的是鎏金长袍飞舞出的漂亮轨迹,和克朗维冷漠无情的笑。

然后,克朗维转身,袖中再次划出了一卷魔法卷轴。

镜纱立kè

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惊呼了一声却知是不及了。这个时候,却有一道亮黄色的光掠过了眼前,带起了凌厉的风刃。

青双手举着絮烟,一击劈向了克朗维,三道如烟般的锁链发出了细碎的声响。似有道道重影跟在她的身后。这一击,看似移动缓慢,实jì

上却迅速得连肉眼都抓不住。

然而克朗维却只是侧了个身便轻易地闪避了开来。

然后,在青还未来得及转身进行第二击的时候,克朗维扔出了魔法卷轴。

剧烈的摇晃中,灰色的光芒瞬间包裹住了克朗维。

下一秒,他便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克朗维!!!”

溪荷放开了束缚住蘑菇的藤蔓,此时此刻的蘑菇却只能不甘地看着克朗维就这般消失不见。

“唔……”因为失血过多,青终于再支撑不住,手间的絮烟化作了丝丝偻缕的清烟,化归到了青的耳边,结成了由三根细链组成的水滴形状年轮形耳坠。

紫澜立kè

上前拖住了她的身体,心底依然在纠结她体内的炎火珠,和那未果的冰灵珠。克朗维潜逃,那么也就意味着,除非找到冰灵珠,不然,在场的十五人,性命便是同青相连在一起了。

紫澜心叹着,不知何处还能再次找到冰灵珠时,耳边却又是几声轰隆的巨响。

这一次,爆破产生的剧烈颤动甚至让地面都产生了丝丝裂缝。

魔法炸弹终于开始运作起来了,陨石般巨大的石块也跟着砸落了下来。交错密集的枝条叶片“哧哧”地摇晃着,似乎有些承shòu不住这样的重击。

大难当前,乐正音首先清醒了过来。他一把扶起有些崩溃的流砂,转向嘉图的方向:“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走还是?”

“走?”听到这个字眼,嘉图几乎立kè

想到了传送魔法。

“对,这里很快就会塌掉的,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的好……”说着,手心一晃,如往常般试图制造出传送空间。

然而,这重复了无数次的魔法,这一次,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嘉图一惊,手都颤抖了起来,可是再试一次的结果依然如此。传送魔法失效,嘉图感觉到了,空气中元素波动的紊乱,那些陌生的感知正打破着往常的规律。

几乎是立kè

,他看向紫澜这头,看着紫澜略有所悟的表情,想说什么,却有人先说出了口。

“逃不出去了。”

“什么?”蘑看着溪荷,拳头已经咯咯作响了。

他只以为克朗维是潜逃了,却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困在这里。

而这个时候,终于有人意识到了,克朗维曾经说过。

我要你们陪葬……

溪荷点头,目光停留在已经到结界那头去查探情况的长空身上。

那头,长空手心里的魔杖,已经停止了运作。

什么反应都没有。

“难道说……”

嘉图心底不敢去肯定那个猜测,但脚步却还是迈了开来,他飞奔向结界那头,大有争锋多秒之势。

只是,当他看到被困在长空制造的结界中的泰勒迪亚为难的表情时,他的心,便犹如坠入万丈深渊一般,轰然沉陷了下去。

“这是……”

“禁魔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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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好难取……真想就写章节号得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SE,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机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三十四、困

禁魔领域?!”

这个名词,青记得。

而且,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水城,柩的家,那一场舞会,她亲眼见到了莫云的死亡。

那个时候,青加入到了调查小组,第一次从蘑的口中听到了这个词:禁魔领域,从字面上来解释,顾名思义就是禁止使用魔法的领域。可是那之后青试过调查详细的资料,知晓了更加具体的信息。

禁魔领域之所无法使用魔法,是因为这片区域内的磁场说是紊乱,或许用陌生来解释更为妥帖。不论和元素多么亲近,多么熟悉的大魔法师,在禁魔领域内,都是无法聚集命令魔法元素的。

无,克朗维第一次抛出那一卷魔法卷轴,便是打开这个禁魔领域的开关。

因为设立结界的时候,棋局对弈的候,乃至克朗维出尔反尔的时候,大家都还是可以使用魔法的。

可是就在刚才,克朗维在那疯的期间,长空已经在巨浪的结界试过了。

解除结界失败。

不是因为结界地问题。而因为长空地问题。

解除结界。同需yào

使用魔法。只不过同设立结界时候不同。用地是解除结界魔法而已。

现在。禁魔领域笼罩了这片区域。结界也就无法撤销。

当然。泰勒迪亚。也同样如此。

在禁魔领域内。所有人都无法使用魔法。不管是溪荷、长空还是泰勒迪亚。都在所难免。这一次。可能真地要像克朗维说地那样在这里了。

可是。禁魔领域并不是那么容易设地。就连溪荷长空这样让人望而却步地魔法界前辈都自认无法做到这样。更何况。现在看来。这个禁魔领域地范围。还不小。紫澜地心底不禁产生了疑惑。

当然也有不信邪的。嘉图脚步飞快虽然不能使用传送魔法,但他毕竟也是巨浪的打手。可是这一圈看下来,结果叫他崩溃。

不管是mo从正门进入的通路,还是通往巨浪联络处的小路,全部都被结界给堵死了。

居然……”乐正音至今都无法相信克朗维居然丢下这么多人跑了。因为禁魔领域的关系,嘉图的空魔法无法使用,所有人身边的魔法卷轴又是限量个数已经用完了。

克朗维早就计算好了一切,包括把所有人都困在这里这件事。

现在们是一群弃子,巨浪的堂主就这样毫不留情离开了留下所有人在这头等待死亡的降临。

cuard大义凛然:“既然我们在结界里,那么就算山塌了也肯定伤不到我们。你们先走,大不了回头再救我们。”

可是这个提案立kè

遭到了溪荷的否定。

“你以为克朗维作甚要指定把结界设在这里?”

“前辈的意思是……”cuard被这么一点拨,思维突然一滞。

溪荷点头:“是啊。这个结界底下i不定就埋了魔法炸弹。什么时候爆zhà

,是个未知数啊……”

“可恶!……”溪荷话音才刚落狼便用力锤向了地面,他不甘,他愤恨。作为罪魁祸的克朗维就这样逃跑了,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现在居然还要死在这种地方,束手无策。

嘉图瘫坐在结界前,寒冷的春夜,他的额头却是挂满了冷汗。

流砂自从克朗维走后就再没说过话,狐仙儿也不再针锋相对,和岫隔着一层结界相望,她毕竟只是个女人,在这种时候,能够担着她的丈夫却带伤在结界里不得不倒数着生命等那不知dào

什么时候会爆zhà

的魔法炸弹。

三十一个人,不久前还战得你死我活,现在竟然是围在结界周围那一片唯一没有遭到战火摧残的空地上,不远处的那张棋谱上交错的纹路还在莹莹着光,此刻看来却极为讽刺。

人上人又怎么样?精英又怎么样?时至此刻,还不是被困在这里。还不是只有等死这一条路。

魔法炸弹持续不断的爆zhà

着,每炸一次,就让人呼吸沉重一点。

山脉的主脊经不起几下爆破,摇晃越来越猛烈,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山石塌陷下来了。禁魔领域的彻底展开,让所有人无法再使用魔法,防御也同样。所有人都为落石疲于奔命,却又无法丢下结界里的人逃跑。

深叹了口气,长袍上斑斑血迹,却不影响他的肃穆。

他说:“主上……克朗维大人他会这样做,我们也断是没有想到。我……为此,对大家说一声对不起。”说到这里,他忍着伤口撕裂的疼躬身,惊得狐仙儿花容失色。

很诚恳地说:“我知dào

这样不足以让你们原谅我们的作为,可是事到如今,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放下之前的恩恩怨怨。我想没有人愿意就这样死在这里。”

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说完这句话,他还刻意看向了苍狼。虽然这句话重点对象是结界外的十五人,可是,作为同巨浪有过仇恨的苍狼,还是无法忽视他的意见。

长空很赞同岫的话,活到他这把年纪,是是非非已经没有那么重yào

了。他之所以会答yīng

帮zhù

紫澜,最大的原因还是因

哪怕有过血腥搏斗,死亡厮杀,但回顾历史,两方争纷,又岂能单纯的把责任推到一方的身上了。

下面的人,或许并没有过多的仇恨,只是听从着来自上面的指挥,进行着无意义的对决。

而现在,克朗维丢下这群人跑了,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他们已经不再是巨浪的成员了。

意见是岫提出来的,溪荷因为一直很看重这个银狐的弟子,几乎马上点了头。

镜纱也扶着青应道:“我同意。当务之急还是快点想办法逃出去。看起来,这里撑不了多久的样子。”结界里,大家的伤拖不了。青的伤拖不了。

紫澜微着眼,“的确,这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了,只是……”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却没说下去。

问及“前”巨浪成员,夜羚、嘉:都没有任何意见。小干扛着双锤守在流砂身边一锤一锤挡着落石,一边说:“只要能逃出去怎么都无所谓。”

清澄浅笑,推着眼镜,这个时候的他:于注意到了自己一样仿佛置身事外的另一人契。

角落里的契从克朗维疯离开,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表过任何意见。若不是清澄的职业习惯,他可能还注意不到契的存zài



契,和自己一样直在冷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清澄翘着唇,突然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对于岫的提议了菇颇有微词之外,连格特一和狐仙儿都应了下来。

剩下的只有苍狼了……

苍狼矛盾地看着大家。或许对大家而言,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对决,对他是意义极为不同的。

要他和巨浪合zuò

,他是绝对不肯的。可是眼前这些人在又已经不是巨浪的成员了。

苍狼看向了泰勒迪亚,看到泰勒迪亚有些局促地望着自己。泰勒迪亚是知dào

的他的表情来看,他是知dào

的,关于当年巨浪袭击纸鸳的一些事情。

他死了,那么,那些事情,就随着一起埋葬掉了。

哪怕不能复仇,至少,他想让狲芒能够瞑目。

“好。

合zuò

。”苍狼这句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却让松了口气。

时间紧急,外头紫澜立kè

开始分配起了工作。乐正音和格特一负责用武力锤开通路,和小干则是负责强行打破结界。现在已经顾不得危险危险了,争锋多秒,众人能够做的,只有和时间赛跑。

“小心!那里要塌了~!”

“不行……破不开……”

“轰隆!”“你去哪里,这里交给我来!”

陆陆续续有声音传进耳朵里面,才过去几分钟的时间,却已经让所有人都大汗淋漓了。青看着前方那为自己遮挡着落石的身影,高大,却无意识和脑海深处的一个身影重叠了起来。

疼痛,让她集中不起精神来。

自从和絮烟契约结束之后,她身上的疼痛也好像被弱化了不少。可是现在,身体已经超负荷运作了。有不容忽视的事实摆在青的面前腹部的伤口,和被破损的内脏。

青的额头布满了冷汗。

带着腥味的献血不断从气管翻入口腔,然后从嘴角流出来。对比青苍白的嘴唇,简直鲜艳如花。

青不断咳着,咳得紫澜心神意乱。

同样被保护的流砂在她的身侧,几度握紧了拳头,又放了开来。

他还记得青初被带来的时候,是那样不屈不挠地抵抗着。明明只比自己大一岁,却用那双看透世界的眸子,高高地俯视着所有人。

她并不起眼,像一棵路边的野草。如果只看一眼,流砂是决计不会记住这个人的相貌。可是,一次一次,那种被扑灭又燃起的光芒,那种不服输的任性。

她是一颗青草,极为普通,但在经lì

了风吹雨打之后,花儿卸了,树木枯了,她却依然昂着头颅,迎难而上。

流砂咬了咬牙,听耳边青不断咳着,坑坑洼洼的地上已经沾满了点点深红色的血迹。他淡色的眼眸,划过了一道光,终于,扩散了开来。

流砂说:“对不起……”

没有任何的前言,就是那么一句对不起。

青捂着嘴,侧过头。手指缝间有血流出,挂在她的手背上,错综蔓延开无数条轨迹。

青惊愕:“诶?”

“对不起……”流砂正视着青,那双玛瑙绿色的瞳孔,哪怕经lì

如此浩劫,依然明亮,不认输。

这样的她……

这样的她,在亲手了结自己之前,究竟是怀揣着如何的绝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流砂咬着牙,一遍一遍重复,鲁鲁在他的肩头懂事地蹭了蹭他的碎。

流砂以为,自己做了这样过分的事情,青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可是,青却笑了。

苍白虚弱,却满是欣慰的笑。

_

预告预告~若要出来了哟。

下(

【四段:破茧】二百三十五、如果明天

笑的时候眉眼上弯,如月牙一般。自从她觉醒后,情,越发与记忆里的女子神似。没有人看到雷看着青欲言又止的表情,奕如桃和骆游带伤为众人治疗,不懈放qì



青也因为同流砂冰释前嫌,心底安定了不少。

“如果能活着出去的话。回去见婆婆吧。”

青想到了在琥蒙城度过的那个新年,烟花爆竹开满天,璀璨耀眼,夜空下端坐在小椅子上守望着街口的灵坦婆婆却显得形单影只。

流砂是她的孙子,也是她唯一的慰藉。青不希望流砂遇到危险,不希望他再继xù

过这样的日子了。

哪怕只是一眼好,对一个老人来说。

流砂点头,纤瘦的少年脱了那笼罩其身的光芒,其实也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看着这样的,青忽然有些明白了,当初为何紫澜会一意阻止自己加入mo。

不管个人如承诺,于对方想来,总有一万个的不放心。若是换做自己,又何尝不是会做紫澜当初做过的事情呢?

如果能够活着出去的,她想对紫澜说谢谢,如果还能……

谢谢……

青抬起头着紫澜那宽阔地背影。无数次挡在自己地面前。拯救自己于危难之间。

山洞里依然光万分。那摇曳晃动地身影。不断飘移着。青看着。忽然觉得有点困身体不由自主朝前倾去了。

“你怎么了?”待到流砂发xiàn

地时候。青已经阖上了眼皮。流砂一个激灵。忙是探身接住了她。

青地身体软软倒在了流砂地怀里。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紫澜沐。她……”虽然说流砂并不是没有遇到过女性。可是这样让女孩子倒在自己怀里。还是第一次。流砂登时面红耳赤。慌忙叫住了紫澜生怕紫澜发难。青对紫澜来说究竟多重yào

。流砂也见识过了。他可是害pà

紫澜吃醋。

然而紫澜回身看到这一幕,看到她的睡颜,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太累了……照顾好她。”便继xù

挥舞着“莲”抵挡起了落石。

只是,任凭大家努力寻找着逃出生天的方法,结界还是没有被破开和~已经被反震力弄得越来越疲惫,乐正音和格特一那边也完全没有进展,因为往往他们才开出了一条通路,不久就会被崩塌的落石堵住。

就像填也填不满的黑洞,一切都只是徒劳。

“这一次,真的要死了吧。”夜和身上带伤的卡萨背对背靠着,中间隔空着一层结界。

夜羚说话的时候淡淡的,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那头漂亮的银丝映衬着银灰色的长马褂,翻转着流水般的光芒。

卡萨脑袋后仰,看起来就好像靠在夜羚的背上那样叹了口气,轻叹道:“是啊……不过也好……我有些累了……”

然而话音刚落,唐袅和塔薰却“咻”地起身。

一向温柔的唐袅激动地面红耳赤,冲两人大喊道:“不要胡说!不会死的!我们不会死的!”

“唐袅?”夜羚才回头,却看到塔薰更激动,三步两步就冲到了卡萨的面前:“嗯嗯!我们不会死的!卡萨你不要这样放qì

好不好……我……我们……你答yīng

过我,要带我去见见广阔的大草原的……还没实现呢……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卡萨一怔,看着平日里害羞话都不会多说两句的塔薰此刻如此激动,竟有些找不到回应的言语了。

记忆里面自己对着这个如小兔子一般害羞却又好奇的女孩子说过这么一句话:“以后有机会,我带小去见见我们家乡的大草原吧。放眼也望不到边,躺在那里,就会产生一种这个天地只有自己的感觉。”

可是,这句自己已经有些忘却的承诺个女孩却一直记在心里。

卡萨突然想起了无数次,塔薰给自己带便当时候说的话:“哥哥他……他说他不喜欢吃胡萝卜说卡,卡萨你喜欢吃。所以……所以份便当……就给,给你吃吧。”

既然早已知dào

嘉图不喜欢吃胡箩卜又何必一次又一次重复这样的行为。

这样的谎言,善意的谎言,不正是这个女孩温柔的表现么?

身后的夜羚淡笑着开了口,若清音般的声线穿透了爆zhà

的声响,“卡萨,你等到了呢。”

“诶?”塔没懂,夜却侧过头,接着说,“唐袅,你也应该有话要对我说吧?”

声音很清晰地传入了唐袅的耳朵。

夜羚说话的时候,只给人看到那精致的侧面。

可是,他眼眸中流转的银光,璀璨若宝珠,却是让唐袅产生了一种,仿佛被他注视着的错觉。

其实

是知dào

的。

每一次自己默默注视着他。

每一次看到他受伤后面露的担忧。

只是自己太过普通,普通到根本配不上那高挂在夜空的星,那是只能仰望,只能憧憬的存zài



可是,他却是一直知dào

着的。自己对他心意……

那个时候,自己对战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有一股力量在削弱着解封后的副作用。一开始她只当错觉,可是当昏迷的最后一秒,当她看到不远处的夜手心闪过的淡色光芒之后,她便明白了。

是夜在帮她……哪怕知dào

是违规的,夜羚还是出了手。

为的,是不让受伤。

眼角有眼泪由自主落了下来。

“我喜欢你……夜……我喜欢……”

这一句话,经深藏在心底好久好久了。

一直以来,都只塔知dào

。两个女孩互相诉述着自己的苦恼,塔喜欢卡萨,自己喜欢夜羚。

卡萨和夜成双成对出没,两人的目光也就一直紧随着。

却没想到,原来他一直都知dào



卡萨舒了口气,回望了夜羚一眼。

用和夜羚之前一样的语气:“她终于说了呢。”

“嗯……”或许只有这种时候,才会逼得女孩说出自己真实的心意。

然而对塔薰来说,要说出那四个字,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塔薰羞红了脸,憋着半天憋不出一个“我”字。

卡萨轻声打断了她:“我明白。”后半句话,是对夜说的,“有些事情,自己心里知dào

就好了。”

夜羚淡笑,临死的威胁,也没那么恐惧了。

修万躲在角落轻哼了一声,表面看来是对这一幕极为不屑的,嘴角,却轻轻勾起。

如果能活下来的话,我也想……

只是,这,已经变成奢望了吧……

奢望……

落石已经将之前对战的棋盘掩盖地面目全非了,乐正音和格特一也无功而返。

在禁魔领域,魔法变成了累赘。死亡近在咫尺,触手可摸……

小干一边攻击着结界,一边自欺欺人地大喊:“出去了以后,小干要吃一整头牛!不不不,两头牛~

乐正音也大呼:“哥要泡一打的女人,今天抱一个明天抱一个~被嘉图用眼白白了回去:“当心肾亏。”

塔听到这话面红耳赤,修万却是傻傻地看着嘉图:“为什么会肾亏?”那一瞬间,嘉图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禽兽,平日欺负惯了修万的他,竟支吾了半天解释不出来。

科斯汀大喊:“桃子小姐嫁给我吧~~~”奕如桃叹气:“我说了我不喜欢墨镜男……”

“也不喜欢你的发型。”卡萨笑着补充。

泰勒迪亚蹬蹬地跑到流砂面前:“流砂流砂,让我玩玩你的鲁鲁吧……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嘛~

鲁鲁惊起,哪怕隔着一层结界也不由警备地做出了攻击势,流砂叹道:“如果你不介yì

它会啄你头的话……”

契依然在一旁镇定无比,好像死亡同他无关一样。

irene和cuard开始讨论起了队伍里还有哪些苗子有前途,苍狼举爪说自己,被群劈。

染霜安静地坐在翠明身旁,骆游虎视眈眈地望着清澄,生怕他趁着自己不备对镜纱不轨。长空说:“就是有些遗憾,我这一走,小婉又不肯回来。牢狱所后继无人啊……”

溪荷恢复了之前从容之态,对狐仙儿和~说:“喂,银狐那老头现在在哪里?”

狐仙儿本还想说师傅隐居起来不让人知dào

他的住处,岫却抢先一步说:“若能活着出去,晚辈定会带花姑前去见师傅。”

溪荷笑了。

紫澜也微起了眼睛,放下了莲,然后抱起了已然熟睡的青。

这样的气氛,丝毫不像山脉即将坍塌,临死前众人聚在一起时该有的气氛。

众人诉述着明天,幻想着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死。

此刻充斥在所有人心中的,是这个字眼。很重,却又很轻。就算在这个魔法界再出类拔萃,毕竟这里的,都是人类,拥有的,都是肉身。如此重伤被消耗战力的情况下,还被剥夺了使用魔法的权利,再身坚如铁的人,也敌不过这爆破,这山洞坍塌的威力。

是人,体力总有终结的时候。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等待结界这头不知何时会开始的爆zhà

时,却有两道身影从远处飞速跑近了过来。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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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ha0.,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机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三十六、生命是一个圆

两道身影的靠近,就像踩踏着青云一样,速度极快时间便已经进入了视野的近处。是一男一女。女子穿着一身束腰的长褂,头发飘逸如流水。而男子,则是一身黑衣,紧随在女子身后。

“这……”这里已经即将崩塌,照理说,就算是误入的人也该看得出情形,赶着逃命才是。

可是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难道是克朗维派来除去后患的?

想到了这一层,所有人都不由做出了防备之势。虽说大家已经被这一场爆破弄得精疲力竭穷途末路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紫澜并未起身,只用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望着来人,越来越靠近,甚至可以看得到女子脸上写满的担忧。

~菇按耐不住了,扛着水气势汹汹地拦住了两人。

“你们是谁?”

冰冷的眼神,然矮小却摄人的气场。

两人被迫停了步。男子似乎想说么,却被女子拦住:“让我来就可以。”

“蘑菇……”

虽说~是同伴。但镜依然觉得他用这样地语气有些不妥。可是女子却没有任何不满地神态。她只一眼。便将目光定格在了紫澜地身上。看着他怀里地青。

“告sù

我她现在地情况?”

“我问你你是谁?”意识到自被无视了。~顿时来了气。

女子却并没在意他地口气。只道是小毛孩耐不住气。轻叹道:“时间紧急。我就直说吧。我是来救她地。”

“救……”

“她是指青姑娘么?”

事到如今,死亡已经近在咫尺了。却突然有人出现说什么要救青。一众人等都面面相觑。

“你说救,是……”就连这么多人在这里,都没办法逃出生天她一个女子,怎能说救就救。

所有人都不由露出了困惑质的表情。但是这个时候,雷却轻声开了口:“小姐,好久不见……”

本还在斟酌着自己该怎么报出身份,却突然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女子循声望向声音来源看到了雷。

脸上的担忧,渐渐变作了惊喜。

“你是……”虽然脸上多了一道刀疤,虽然历经了沧桑人也成熟了不少。可是,不会错的,这个身形个声音。

“阿雷?!”

“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来人竟然同雷认识,这一下所有人更加是云里雾里了。

女子重新挪回了目光,看向紫澜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晶岩制的印章。

才见到这少有通透的粉色玉石,紫澜心下已是明白了。

女子说:“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想你应该知dào

我是谁。我是橙屋旅馆的老板娘,当然有另外一个身份。”

女子话还没说完,苍狼已是接着她说了出来。

“纸鸳的元老,昼……是么?姑姑?”

“没想到,我离开纸鸳那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我。”女子望向结界那头,静静坐着的苍狼眉眼,总觉得似曾相识。

其实不用那枚印章单凭那相貌,苍狼便早已认出了她是昼。但他的情绪太过激动了到现在,才努力控zhì

着自己的身体不再那么颤抖。他一字一句地说:“是我……姑姑还记得么?福克斯小镇……”

“你是……小狼?”

“是!我是小狼……我是小狼……”重复了那么多遍狼却发xiàn

,自己再也找不到其他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时隔那么多年,苍狼也已经长大了。昼记不清自是很正常。他只是万千昼帮zhù

过的人中间的一个。然而对苍狼而言,昼却是那个除了狲芒以外对他恩惠最大的人。

当初,便是昼安排他到的狲芒身边。也是昼教会了他许许多多事情。如果没有昼,现在的他,也许还在贫民窟里芶延残喘着,过着非人的生活。

这个女子,永远都是那样豁达开朗,用她最不拘小节,却又最温柔的笑容,感化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此时此刻,被唤作昼的女子,脸上终于出现了淡淡地笑。

其实生命是一个圈。她曾经救下了苍狼,雷曾经是她友人的亲卫,她答yīng

了友人要保护友人的女儿,而现在,在她无能为力的时候,她帮zhù

过的苍狼,和曾经作为亲卫的雷帮zhù

了她想要保护的人。

这样循环一圈,到头来,其实依然是母亲保护着自己的女儿而已。

即便,母亲已经不在世。

紫澜说:“她没事,只不过消耗过度睡着了。”

昼松了口气:“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说完这句话,她便如风一般,谁都没看到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动的,待到看清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在关着mo一众人的结界旁边了。

“啊……她是什么时候……”就连自认自己速度极快的染霜都不由吃了一惊。昼的快到让人吃惊,并不是那种速度上的快,而是让人感受不到存zài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眼前的那一种。

但是奕如桃的话还没说完,却是惊呼出了声:“啊……”

昼,竟然将自己的手伸向了结界。

“小心!!”要知dào

,这个结界可是为了防止被强行打破,设置了元素的反弹。若是强行碰触,结果自然像是当时冲动的irene和cuard那样。每一次有战败方进入的时候都是长空和泰勒迪亚手动打开的入口。

当初之所以难以破开,就是因为反弹力太大,就连小干和蘑菇都已经是伤痕累累了,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这个时候,大家都忘记了昼前不久才

身份:纸鸳的元老。还有便是,她出现在这里的意

昼的手指间碰触到结界的那一瞬间,结界产生了阵阵波动,并没有像所有人想象中的那样对她产生了反弹力,反而是在晃动了几下之后渐变薄,渐渐消失了。

“……”

这一下,所有人真的都呆了。

“怎么会……”

明明就连长空和泰勒迪亚本人都无法解除结界的。居然在昼的轻轻碰触之下,就这样消失了。

昼淡淡笑了,长褂衣襟处绣着的那大朵牡丹,非但没有显得乡气,反而是衬托得她越发飘逸脱俗。

在大家依旧被她行为所惊的时候,她迈动脚步,走到了巨浪的结界前。

并没有立kè

之前那次那样解除了结界而是看向里面的一众伤员,说:“你们应该已经知dào

了,我曾经是纸鸳的元老。当初你们攻打纸鸳虽然我并不在场,但我还是知dào

的。”

结界里的众人终于有人听出了昼的意思,“那么就是说……不帮我们解除结界么?”

当下,狐仙儿就激动跳出来:“为什么要这样不公平对待我们?……我们只不过是只不过是听从命令而……”那个“已”字还没出来,昼已是打断了她,一反之前温柔淑良的样子:“你们是巨浪的成员,听克朗维的命令无可厚非。但你们明明自知自己做的是什么事,还依然愚昧地听从命令,在这一点上绝对不可能被原谅的。”

“怎么会……”狐仙儿脑中一片白。

果说,自始至终昼都没有出现的话许她能够接受大家死在一起的事实。可是昼出现了,而且还亲手打破了众人的希望。

狐仙儿突然激动了起来。

“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们……不!不!只要你能救出岫怕让我死都没关系!哪怕让我……死……都没关系……”声音到变成,变成了呢喃。

谁曾见过高傲自信的狐仙儿这般姿态向被~宠在手心里的狐仙儿,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公主的模样,高高在上地望着所有人。别说是这般低声下气,就连客气说一句话的时候都很少有。

如今,却为了岫,这样……

镜纱有些不忍,乐正音和嘉图更是吃惊。平日里见惯了狐仙儿用下巴看人的模样,这种样子,反而让他们难以接受。

但昼并没有流露出一丝的同情,她说:“他是与你亲近的人,所以你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偿还,但你有没有想过,每一个在你们手下,挣扎过的,被迫害过的人,他们受伤死亡,也会有人心疼,也会有人这样难受……他们求过上天,求过你们。

你们有放过他们么?”

昼这句话并不是单对狐仙儿说的,同样,也是对在场的巨浪所有人说的。

狐仙儿被说得没了言语,泰勒迪亚更是表情一滞。

对战那时,苍狼无数次重新站起的执拗,那悲痛的表情,不知为何闪过了他的脑海。

父亲曾经说过的那句:“狲芒的那个徒弟,我到底还是没有下手杀掉……”

~看着无声哭泣着的狐仙儿,轻声叫着:“仙儿……”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想着,他挺直着腰杆朝昼道:“前辈,晚辈不求您原谅我们这里所有人,只希望您能够带着结界外的人逃出生天。既然前辈能够解除结界,想必主上……不,克朗维大人的结界,您也已经解除了吧……我愿意留在这里偿还我的罪孽。”说罢,便直接坐下,再不多作言语。

狐仙儿一惊,都忘记了哭泣。溪荷更是扬着眉头,心叹,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

昼看着岫,岫即便坐下也依然是如山一般巍然不倒,可是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真心诚意地这么想。

“呵呵……真是……”昼笑笑,手指间,有淡淡的波动荡漾蔓延了开来,“一个两个怎么都是这样呢……克朗维这一次可真是做蠢事了啊。”说着,竟是将手覆上了结界。

透明的结界瞬间变得如水一般的质感,从昼的手心开始蔓延开来的波纹。

狐仙儿呆住了,~也狐地看向昼,昼却没有停止,下一秒,那结界便是消失了。

“为什么……”狐仙儿呆呆地看着昼,傻傻地不见了平日的精明。

昼潇洒地一笑,说:“我说过,我是来救你们的。我并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

结界消失,大家还没意识到已经自由了,直到一直在一旁静静站着的,昼的下属蚕说了一句:“请各位跟着我走。”的时候,大家才惊呼了起来。

科斯汀首先拖着重伤的身体冲向了奕如桃,大呼着:“桃子小姐~~~嫁给我嫁给我~!~

奕如桃毫不犹豫一拳上去,嘉图扶额:“那个白痴……”

落石还在继xù

,但是众人却再没了那种临死的绝望。

蚕首先带路离开,所有人都蜂拥着跟了上去。昼走向了紫澜,说:“你带着小青。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一定要保她的安全。”

昼还没说完,紫澜已是抢先一步说道:“我知dào

,我会用生命来保护她。”

“那就好。”昼放心地点头,再看了一眼他怀里熟睡的青,转身便仿佛消失了一样,只残留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

“走吧。”

紫澜抱起青,看向一边还在等自己的蘑菇他们:“我会跟着的,你们不用管我。”

__

好冷……

这种天气,打字好痛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机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三十七、初雪消融

法炸药的爆zhà

还在持续着,因为是卷轴启动,所以能一次性产生爆破,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克朗维扔出的那枚卷轴应该是采用延迟启动的方法。

但是,昼解除了结界之后,一众人才刚刚逃到洞口,身边便传来了轰天的爆破声响,气流甚至穿过层层空气波及到了这头。

“……”

所有人都惊呆了。

根本难以想象,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在那里。

就算是乐正音,也无法自信说,自己能够直接承shòu这样的爆破,更何况在场还有那么多的伤员。

落石的威胁依存zài

,原本应该是对立的两个阵营此时此刻却是互相扶持互相鼓励,朝着最后的生路前路。

逃脱的路线是玛琳山脉口。那里联通了巨浪的联络处,巨浪一众人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

不过谨慎起,所有人还是小心翼翼跟着蚕一路脱逃。

阴冷的山洞,不断有碎掠过耳际。爆zhà

带来的阴影,让那细碎的“噗嗤噗嗤”声,都仿佛是火药的引线那样就好像令人恐惧。

因要背着青。还要防御落石。紫澜不免落到了最后。

当初巨浪为止别人勿入。将小道设置得极为错综复杂。若不是蚕识路能力极强。且跟踪着乐正音进来了这里。如若不然。昼还没办法出现救下所有人。

地面不断晃着像地震一般。山壁开始出现裂缝。心知不妙地众人赶紧加快了脚步。

这个时候。却还是突生了意wài



~菇本来只是停下了脚步回头。想等一等落了队地紫澜地。

然而才回头。却是看到了那纷纷落下地碎石。

就像瀑布一样轰然坍塌下来,拦截在了不远处的前方。

拦截住了紫澜的步伐。

“轰——”得一声,震耳欲聋。

“沐!——”

~菇大呼着想要冲过去,岫却眼尖一个箭步将他扯了过来。

坍塌已经无法阻止了,正以极其骇人的速度朝这头蔓延了过来。~几乎没有作任何思考,一把拉住蘑菇狂奔了起来。一众人也心神一紧加快了脚步。

~的眼中却已经只剩下了那挡住两人的断石,他拼命挣扎着想要回去,他大吼着:“沐还在里面!!!青还在里面啊!!!……”话没说完,被岫一记手刀击晕了过去。

根本没有思考的空隙,岫大喊了一声:“加快脚步!”便是扛起蘑就狂奔了起来。

被格特一扶着的雷挣扎着因为重伤使不出一点力,只能任由格特一拖着跑,心底有一种撕裂的疼。

“青丫头……青丫头……”

“公主……”

一路奔跑,断裂的山石紧追不舍嗜着脚后跟。生死夺命,几度踏进鬼门关。

距离坍塌的**经很远,很远了。

再没有人看得到,那一头,被拦住的紫澜和青,究竟怎么了……

紫澜晕了过去。在山壁坍塌的那一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青挡在了身下。

而后背脊那近乎碎裂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四周是一片漆黑一能够感受到的,便是手脚的冰冷麻木。

“唔……”紫澜想要翻身起来是才刚用力,就有剧烈的疼痛从背心蔓延开来,痛得他不由呼出了声。

不远处,青的声音传来,带着惊慌:“紫澜大人?紫澜大人~”

“青?”

紫澜一惊,也忘了疼痛,忙是坐起身欣喜地唤道:“是青么?”

“嗯,是我,是我~”青说着,想要寻着声音到紫澜那里去,然而胸口再次涌上的血腥,却让她再次猛烈地咳了起来。

“青!”紫澜忽然间想到,青还受着伤。那种仿佛失去了什么的恐惧让他再冷静不下来。

周围漆黑一片,他看不到青在哪里,慌忙之下一个起身,却还未站直身子便撞到了脑袋。

碎石“稀里哗啦”落下了一片,青顿是惊恐地喊了出声:“紫澜大人先别动,咳咳咳……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先别动……”

“这究竟是……”紫澜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恢复了冷静的他重新坐了下来。

他记得,他是在带着青逃离的时候遇到了坍塌,然后被困住了。既然现在没有死,那就证明,他们现在正处于大块断石架空出来的空隙中。

青说:“我才醒来没多久。紫澜大人,那之后到底生了什么事。我们不是守在结界旁么?难道是结界爆zhà

了?”

紫澜摇头,而后才意识到青看不到,出声道:“不是……我们已经逃出来了,但是……”

沉默了一阵后,紫澜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叙述给了青听。

昼的出现,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那个时候,青昏睡着,并没有看到。

纸鸳,千鸳创立的纸鸳。昼是元老的话,那么青同千鸳之间的牵连,便更是

层。

青的语气淡淡的:“竟然是老板娘么?……”可是言语中,却充斥着一种紫澜听不出的情绪。

明明不是悲伤,却让人有些心疼。

紫澜突然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回应。

那头的青,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一阵轻咳过后,便是她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却丝丝环绕在耳际。

“紫澜大人,我记我对你说过,我活得很痛苦,我活着只是为了承担那些血债。或许,就像克朗维那样负着那么多条冤魂,没办法再控zhì

自己,没办法再空出一片区域,给自己存zài

。……”

那个时候的她,就像是一只飞蛾一般明知dào

这个世界是一团火,只会将她烧得连灰烬都不剩,却依然一往直前。

紫澜淡淡地着声音的方向,黑暗中他仿佛能够看到那双玛瑙绿色的眼眸闪动着的微光。

青说:“我要为亲人们复,我要加入mo。对我来说,那是仅存的,可以让我活下去的理由。……”

“至在之前,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认为活着是一种痛苦,死亡才是解脱……”

“我想死。每一夜里都会被噩梦惊醒的那种恐惧。超过了死亡……”

“如果没有见你们,没有遇见小云见雷大叔,遇见容若,遇见……紫澜大人你的话……”

“我不怕死。”

“我以为,我不怕死。”

“生也好死也好,对我来说都只是一种摆饰。活得太累成了一种负担。压垮了我自己,也压得周围的人喘不过气……”

“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

“……”

青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紫澜想问她怎么了,却在片刻后,听到了女孩,接下来的话语。

“原来,原来我是怕死的……原来很害pà

那种一闭眼就什么也没了的感觉……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不到声音,不会难过会恨……可是……也不会再笑,不会再感觉到温暖……”

声音经过层层回音无缥缈,好似一缕清烟。

却一字一句都传入了紫澜的耳中。

“青……”

紫澜喃喃着,喉结上下浮动。他仿佛能够感受到,青的无助,和害pà

。他探身,听苦笑着说:“我真的很自私呢。紫澜大人救了我……老板娘帮了我……小云、容若、雷大叔、大家都不求回报的陪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却总是想要不负责任的一死了之。”

“每一次,都会变成负担,每一次……都保护不了自己……”

青的话还没说完,便落入了一个怀抱。

温暖,有淡淡不似花的香味,包裹着她。

那双有力的臂膀,曾经无数次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紫澜轻唤着:“青……”声音沙哑,低沉却让人安定。

怀里的女孩,单薄瘦弱,不断颤抖着,仿佛纸片那样,一吹,便会飘走……明明这些日子,自己一直陪着她。明明答yīng

过要好好照顾她,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伤了,却又一次一次食言。

女孩抽泣了起来,沾湿了胸口的温热液体,承载的是这么长时间的悲伤和痛苦。

紫澜的手抚过青的脸颊,冰冷,没有任何的温度。

“……够了……够了……”

她太善良了……

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想让其他人为她劳累。

可是她却不知dào

。对自己来说,她已经变成了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种激励和一种勇气,唤醒了他沉睡心底多年的温暖,唤醒了他失去许久的本心。

“我不准你再伤害自己。再也不准。”亲眼看着青将短剑刺向胸膛的那一刻,紫澜仿佛感受到了整个世界崩塌的错觉。

那一种,心脏被掏空的疼痛,他已经不想再经lì

了。

“青。答yīng

我……活下去……答yīng

我。活下去。”

紫澜颤抖着俯身,手指勾勒着青那双唇的轮廓,然后,慢慢贴紧了上去。

不要再这样责怪自己了。

不要再……

青的唇,冰冷,就像寒冬的雪,还有咸涩的泪水和血腥的味道。然而随着不断的摄取温度,泪水却蒸了开去。那温软如玉一般的触感,让紫澜感受到了最真切的幸福。

他们还没死……哪怕只有一秒的时间,他也不会放qì

……

不会放qì



交缠厮磨的双唇,终于分了开来。青睁开眼,即便在黑暗中,仿佛也能看到紫澜正对着自己的眸子。

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便已被深深吸引。

陷入其中,再难自拔。

“嗯……我答yīng

你……”会活下去的。会活下去的。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你,所以,我会努力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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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红……我果然好cj。

【四段:破茧】二百三十八、仁心

澜硬是用手将堆积堵在架空的断石缺口处的碎石子带着青逃了出去。那一双手,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甚至有几片指甲都翻起露出了里面的肉。

但紫澜却全无自知,只一心要带着青逃脱。

小道很窄,本来便是为了紧急逃生之用的,也自然不会造得太宽。但也正因为这样,山石崩塌下的流石被卡在了这头,也让两人总算离开了那里。

外面,依稀可见微弱的光。凭借着光还算勉强能够辨认得出路,也看得出墙壁不断噗嗤噗嗤剥落下来的石片。

被坍塌砸得昏过去的紫澜根本不知dào

现在是什么时候,但仅凭着摇晃还在持续这一点,他便知dào

,他并没有昏迷多久。

怀里的青,呼吸:来越微弱,但她还撑着自己的一丝意识。

她喃喃自语着:“出去以后……就会和晓晓说……我会和她说的……”只是,没有人知dào

,这句话,她究竟是对紫澜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小道的出口经被堵住了,朝向里面的方向,一路也是坍塌得厉害。到处有大小不一的碎石,山壁也变得坑坑洼洼看不出原来的光滑。

紫澜几乎是一脚高一脚低地踩在堆积起来的石块之上,寻找着逃生的路。

因为这玛琳山脉紫澜是初来,所以究竟该怎么走当然是全然不知的。出口堵住,另外一头进入水镜迷宫时的那个西口,因为老板娘,也是昼并没有选那条路,所以结界肯定还未解除掉。

他们唯一能够做地就是其他地出路。

间。紫澜当然试过召唤自己地武器甚至使用魔法。结果不言而喻。

禁魔领域还未撤除。这对紫澜和青来说。是极为不利地。

没有魔法武器意味着有地只是自己地肉身。而且。青这样越来越虚弱。再多拖一时半分。指不定会产生更坏地结果。

紫澜不禁加快了脚步。仅凭着直觉找寻着出路。

时间越来越紧急地心底也越来越慌张。

然而就在踏过一个转弯口的时候,却看到了横倒的巨石旁边,有一个身影瘫坐在地上。

“那是……”紫澜眯起眼睛,语气充满了不定和惊异。

微弱的光芒之下,勾勒出的那个身形。

那深红色的长发那件依然吸引人眼球的红色瞳仁……

“克朗维?!”

没错,是克朗维。

那个时候丢下所有人,包括跟随着他出生入死一众手下然后逃离的克朗维。

那个身上流着罗曼国的血液,一心向mo复仇的克朗维。

克朗维看清了来人是紫澜和青,却并没有紫澜想象中那样的激动,他只是冷笑了一声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说:“是你们?呵呵……看来天都不帮我。你们该开心地笑了。”

对于早就该遁走的克朗维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紫澜起初是极度不解的,然而在借着微光看到他被砸下来的巨石压住的下半身和满地的鲜血时,却心底一颤。

“难道说……”

紫澜,只以为,克朗维已经借着魔法卷轴离开了玛琳山脉或者说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却未曾料到他竟然会在这里且,还失去了行动能力。

克朗维不想叫他们看轻了自己侧过头避开了目光,云淡风清地打消了紫澜的惑:“有东西没有拿走而已只不过回来的时候运气不好,没什么值得多说的。”当然具体的,他没说,也自认没必要说。

不管是那个穿着黑色披风神mì

同伴的背叛,还是那一颗他预料之外的炸弹。

有人出现并且帮zhù

了mo,这一点是毋庸置的。

他记得很清楚,他是设了结界的。为了这一场复仇,他花费了多少的心血。在禁魔领域内,别说是别人了,亲手设的结界就连他都没办法破开。

他自信就算是结界外的所有人,也不可能逃的开这一场浩劫。

可是事实便是,现在在这里,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

他不能动弹,只能用他那如火般的眸子望着两人,情绪平静得可怕,好像一切事情都同他无关一样。

“罗曼国,到我这里,大概就真的结束了……”也许,人在做,天真的在看。

他背叛了那一群手下,于是,也被他信任的那个男人背叛了。

他欺骗了他的手下,于是,也被那个男子欺骗了。

其实一环终究是扣着一环的。他以为他丢弃了人性就可以拾回往日罗曼国的铁血豪情,却不知,当他丢弃那些的时候,做人的根本便已经不存zài

了。

那只是一段历史。

然而他却太过较真。

较真到最后,自己本来还可以拥有的那些,都消失了。

克朗维侧过头,看着青。那双眼眸,并不是漂亮的火焰红色,而是玛瑙绿色,绿得深邃,却又绿得很干净。

克朗维还记得,当乐正音将青带到自己面前的时候。

当他第一次正视这双眸子的时候,那种异样的相似感,让他不由产生了一种,若不是敌人,也许,他可以和她成为朋友。

并不是所有人懂的,当身上背负了亿万条亡灵的怨恨时,当这个世界都褪了色只剩下那段历史时……

可是,那个时候,他却认为,能懂。

如果是她的,能懂,

只是,既然他的名字叫罗曼朗,既然他有着一直火焰红色的眼眸,那这样的命运,就怎样都逃离不了。

所以,当那个男子同自合zuò

的时候,他几乎是不加犹豫便答yīng

了。

即便知dào

,那个男子,最初动机,便不单纯。

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那么快。

他输了,输在自己一时负气上。

他记得,那个时候,下半身被巨石压住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

他试过挣扎,试过反抗,也试过一点一点自救。他看着男子冷笑着说着“既然知dào

我心狠手辣,那也不要怪我斩草除根了……克朗维,你知dào

太多了。”这样的话语,只留下一个背影。

忽然间,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微不足道了起来。

最初温热的血,渐渐变得冰冷了起来,在地上蔓延开来。

那是一种一点一点被抽空力qì

的感觉。那是一种感受得到自己生命消逝的感觉。

然而他却只剩下了麻木,只剩下了一个空壳。

“你们笑吧。笑吧。反正现在,一切也都结束了。”

“为什么要笑?”听到克朗维这般话语,青反问着,慢慢从紫澜的怀里下了地。

克朗维挑眉,道:“那样害过你们的人,现在落到这般田地。难道不该笑么?”

“并不是所有人,看到别人难过,才会感到开心呢。”

“伪善……事到如今,你还想同情我么?看到我这样,你们心底是不是觉得活该?”

克朗维握紧拳头,却发xiàn

自己连一星一点的力qì

都用不出来。顿时,锐气全失。

他不再理会青的反应,轻声呢喃了起来:“如果流砂……如果他们还在我身边……那该多好……”

就算是紫澜这样的铁石心肠,看到此刻的克朗维,都不免有些心酸。

“恨我么?”克朗维看着那个颤抖着的女孩,问出这句话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苦笑着摇头:“我这不是废话么……当然恨我了……”

却没看到,青缓缓迈开了步子,颤抖,却坚定地走向克朗维的方向。

克朗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便看到了,女孩用力咬着牙,想要搬开自己身上巨石的一幕。

他惊呆了,甚至被巨石砸中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剧烈的反应。

“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帮你啊。”青额头有冷汗挂下。她那单薄的身体,犹如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着。可是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用一种理所当然的,丝毫不带虚假的语气。

这样的真,真得有些耀眼。

克朗维脑中空白一片,直到看到紫澜也走上前来搭把手的时候,才醒转过来。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之前……之前明明害你们这么惨。为什么你们还……”

紫澜叹了口气:“我怎么知dào

……我只是不想让她累到而已。”

青朝紫澜笑笑,也不回答克朗维的问题,继xù

屏着一口气努力搬起了石头。

这样诡异的场景,叫克朗维说不出话来。他只喃喃了几声:“你们……你们……”就再说不下去了……

这种时候果然是必须要借助一个男人的力量。有了紫澜帮忙,巨石很快就被抬起了一个角。青看到有希望,也忘记了现在自己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欣喜地说:“紫澜大人~差一点~~还差一点~~~~”

巨石,终于被掀起,滚到了一旁。下面压着的,是克朗维血肉模糊的肢体。

__

不行了……

小青头痛得厉害……其实这后面还有一点内容的。不过实在是码不下去了。

根本集中不起来……

明天补吧……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机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三十九、救恕

已经干涸了,在这冰冷的空间,变作了固体状。

克朗维的下半身,从大腿开始,骨头尽数碎裂,血肉模糊成一片,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青看到那件鎏金长袍被染成了深红色,金色的纹路,早已黯沉无光。这样的克朗维,别说是走路站立了,动弹,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克朗维喘着气,伤口接触到冷风之后,有些刺疼。

他说:“看到了吧……就算你们这么做,也是徒劳。我已经是废人了。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

“不会是徒劳的!”未待克朗维说完,青便是打断了他。可能是太过激动,说完她便是猛得咳嗽了起来,那样的辛苦,有种会将内脏都咳出来的感觉。

克朗维语塞,青却不依不:“只要活下去,就有意义!你看,你还活着不是么?你还在和我们说话,你还能思考!不会没有意义的……”

当初失去手臂的时候,青曾以为,自失去了一切。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她自认为谁都理解不了。所以她拼命用激烈的言辞来吓退别人,不让别人侵入她心底的那一方领地。

可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了。

不是只有死亡才代表着气,活着,更需yào

勇气。

坦诚面对一流言蜚语地勇气。堂堂正正接受一切挑zhàn

地勇气。面对困难不退却地勇气。遇到分离笑对地勇气。

活着。便是一种勇气。有意义。不论你失去了什么。就算是一无所有至少你还有着生命。至少。你没失去一切。

青俯身架住了克朗维地双肩。拼命想要拖克朗维起来。

本想上前帮忙地紫澜。却在这一刻微微眯起了眼睛。

青地右手。确确实实是动了。

刚才推石头地时候也是;那个时候。她地魔法武器被契约召唤出来地时候。也是。

青无助地看着紫澜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居然可以动了。她拖不动克朗维,即便右手恢复了,对于身体虚弱的她来说依然很困难。

紫澜强迫自己不再多想,也没出声提醒她这件事。

山壁摇晃着,噗嗤噗嗤,不断有碎石掉落下来。

青不肯放qì

救自己,哪怕自己做过那般恶劣的事情。哪怕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都说人临死之前,脑中会有一盏走马灯。一生的经lì

许多多的片段,都会以走马灯的方式放映出来并且循环着,轮转一圈。

克朗维便是忽然间想起了好久好久以前的前程往事。

克朗维不知dào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就要死了,可是那些过去是真真切切唤醒了他心底的记忆。

他看到七八年前,自己下令攻击纸鸳时被派往福克斯暗杀当时纸鸳的元老狲芒的,泰勒迪亚的父亲。那个时候自己用最难听的言辞斥责泰勒迪亚的父亲,责怪他留下了活口,不赶尽杀绝,责怪他为巨浪带来了祸患。

那之后,泰勒迪亚的父亲以死谢罪,这件事,泰勒迪亚也知晓,却并没有半分不忠,而是听从父亲的遗言,一心效忠自己,效忠巨浪。

巨浪经lì

了几次毁灭后又重生,只有泰勒迪亚一家,跨祖辈,都在为巨浪效忠。只因,自己的这双眼睛。他们曾经受救于罗曼国,并发誓生生世世守护这一脉血统。

他一直在责怪着,自己没有得力的下属,可是回望身边这些人,又何尝不是被自己亲手抛弃的呢?

身为孤儿的嘉图和塔,颠沛流离,将生命交给了自己。

卡萨和小干要的只是吃得饱穿得暖的生活……

当他从尸体堆里将他们**来的时候,他并未考lǜ

过,他们的能力,究竟强,或是不强。

他还记得,唐袅那满是泪痕的无助模样。他还记得,因为种族歧视而被欺辱虐待的科斯汀永远不变的笑容。他还记得,夜羚来到自己身边时候,说的那一句:“给我安静的生活,我就会跟着你。”他还记得,祁玉捧着一个面包瑟瑟发抖,他还记得,修万瘦到皮包骨头,他还记得,狐仙儿在挑zhàn

失败之后,带着岫一起加入了这个组织,说:“胜者为王……还记得……还记得……

那个眼眸清澈的男孩,看着自己,孱弱的外表下,是一颗不屈的心。

他说:“我想要出人头地。”

……

“放开我吧。”克朗维阻止了青和紫澜的举动。

青摇头:“不放!”

“放开我吧……这里,应该马上就要彻底坍了。”

“不……”

“就相信我这么一次。”克朗维张开上臂挣脱了青,眼眸中闪过的,是青从未看到过的。

那好久以前,便已经消失了的,光芒。

克朗维说:“带着我,你们肯定逃不出去。所以,你们走吧。”

“克……”是什么,能让一个人有这样的转变?是临死的威胁么?还是……

被唤醒了,本性呢?……

青慢慢放下了手,咬着牙,颤抖着。

克朗维看见了,她的眼眶中,隐隐有泪光。

忽然,他觉得自己很可悲。

因为,在过去,不管多少人,为自己献出性命也好,为自己做再多也好,他都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可是此刻,这样一个女孩子,同自己本没有任何关系的女孩子为自己哭,他却突然察觉到了,原来自己已经错过了那么多次,那被名为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直到临死……

才意识到……

“走吧……”克朗维轻声说:“一直朝前走,如果看到刻有龙纹的墙壁的话,就按住龙的眼睛。那里,会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紫澜微双眼,轻轻拍了拍青的肩膀:“听话。走吧。”

青被紫澜带走明明是同样背光的影子,在克朗维看来,却是一种救恕。

克朗维靠着墙壁闭上了睛,轻声道:“谢谢……”

“你该感谢她。如果是我的话,恐怕从开始就会救你。但是现在……或许,你该谢谢,你自己……”

紫澜的声音从远远地传过明明用的是那么冰冷的语气,却好像相隔了几千年,抚慰了那无数条不安窜动着的冤魂。

善恶到头终有报。

自己心软了一时要取最后一颗炸弹。到头来,这究竟是偿还了罪孽,还是,被救恕了呢?……

尽头的墙壁后,有一个小小的隔间。

被存放在匣子里的克朗维从一开始便承诺过的那颗冰灵珠。

还有,便是第三条逃脱的路线。……

昼带着一个白衣男子出现的时候经临近天亮了。

可是,却没有看到紫澜和青。

除了紫澜和青他人都安全聚集在了东口外的平地处,可就是他们两人,不在。

没人来得及询问白衣男子的身份边的格特一向昼叙述情况。完了,昼说:“我们总共拆除了五颗炸弹。”她离开紫澜和青之后是和白衣的男子去拆除炸弹了。

嘉图蹙着眉头点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总共是是丢失十八颗炸弹。”

可是个时候,清澄却是看向了山脉:“十二声。”

“十二声?”巨浪一众人可能还没反应过来清澄说的是什么,mo却都明白了过来。

“你是说,爆破声只有十二声?”

“正是。”清澄推了推眼睛。他拥有绝对记忆,不论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不论是多么庞大的信息量,对他来说,都是一秒便可以记住的事情。

他听得很清楚,从最初第一声爆破开始,到现在,总共十二声。

每隔五分钟。也就是说,到现在位置,过去一个小时,总共进行了十二次爆破。

十二,加上昼他们拆除掉的五颗,总共是十七,也就是说,还有一颗漏网的炸弹没有拆除。

本来打算等天亮后进行施救工作的众人,心头不禁一紧。

菇面色凝重,从来没有人见过他这般慌张的模样:“快告sù

我!爆破的地点!”

“从我们进来时候的入口开始,依次向东。第八颗是爆破在结界底下。”

不等清澄说完,蘑菇已经是飞速运算了起来。巨浪的一众人看到他这样迅速的心算,不由是瞠目结舌。

镜纱紧张地问:“怎么样?结果怎么样?”

然而蘑菇的眉头,却越蹙越紧。

“还有两分钟……这座山,就会塌掉……”只需yào

十三颗炸弹,不论怎样排列,都会让山脉失去平衡坍塌。

“可恶!!为什么偏偏是这么重yào

的一颗!沐还在里面啊!”蘑菇想要往里面冲,被一把拉住。

“你冷静点!现在进去也……”

“那要我怎么样!看着他们死么?”蘑菇声嘶力竭地想要挣脱开格特一的钳制。然而这个时候,却是一声轰天的巨响。

强烈的气流从山脉那边冲了过来。

几十年构筑出来的山脉,就在这一招,轰然坍塌,化作了满地的废墟。

“……”

菇惊呆了,甚至忘记了他本还在挣扎。

所有人的眼中,只剩下了那硝烟弥漫,只剩下那突然夷为平地的震撼,和巨响带来的耳鸣……

玛琳山脉在一秒之间消失了,掩埋住了那片曾经对决过的场地,也掩埋住了,紫澜和青的两条生命。

没有人再能挽回这一事实。

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人已是凶多吉少了。

“可恶……可恶!!!”蘑菇跪倒在了地上。他已经亲眼看着紫澜和青被拦截在那头了,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现在也是。

“可恶,可恶……”自小便懂得男儿有泪不轻弹,蘑菇却声音嘶哑,痛苦出了声。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悲痛的,沉重的。都没来得及接受这一事实。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irene惊呼出了声:“看!”

“……”

那渐渐靠近的身影。

黑色风衣被爆破的气流掀起,瘦削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人,一步一步,朝向这边走来。

“那是……”

“紫澜大人!”

“小青!”

_

为了圣诞晚会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神啊给我一点时间吧~~

【四段:破茧】二百四十、破茧

青~小青~~~”那温柔的轻唤在耳边重复了好多遍开了酸涩的眼皮。

天已是大亮。淡色的光影汇聚在了一起,高大的天栗树滤去了大部分的阳光,星星点点斑驳地透过阁楼的窗户玻璃洒在月白色的薄毯之上。

忽然想起,昨夜因为太过兴奋了睡不着,便是一个激灵,翻身而起,看向站在阁楼楼梯口的女子:“妈妈~~莲呢?”

“看你激动的~做母亲的自是知dào

自己女儿的心思,女子笑着,眼睛状似月牙,极漂亮,“小莲已经来了哦~别睡懒觉了~”

青“嗯嗯”地应着,都用不着催,抓起衣服一边往头上套一边飞一样下了床。

初夏,不经意呼间,鼻腔沁满的,是熟悉的青草香味,和泥土湿润的气息。

不出一会,楼上就传来了“蹬蹬蹬”的脚步声,足以显现出主人的心急。

“哟~然没有床~”墨兰笑着看向楼梯口,语气中充满了调笑。

眉眼弯弯的女子轻笑:“赖床不还学的你?”

墨兰摸着鼻子呵呵地。妥协道:“好好好。我地错我地错。不过这样看来。青儿还真地是很喜欢小莲呢。”

说着。转向了同桌另外一个在三十五岁上下。长相极为干净地女子:“昙香你可不知dào

呢。要在平时。青儿那丫头叫几声都叫不起来。”

“这也是好事啊。”名为昙香地女子浅地笑着。“毕竟只是孩子。”

楼梯口。完全不知dào

已经被猜透心思地青。一边高兴地唤着“莲~~~~”一边冲了下来。

身侧穿着白色连衣裙地女孩已经耐不住想要迎上去了。见状。昙香也不强留。轻拍她地肩膀笑道:“莲~吧~”

莲抿着嘴。得了允许地她立kè

是迈开小步朝向青地方向。青却比她更快。一溜烟地踩了地奔莲地方向:“莲~~~~~~

“嗯~

女孩被青飞扑过来紧紧抱住,又蹦又跳,身形差点不稳,她却丝毫没有勉强的样子,而是点头道着:“我来了~~”

还是女子拉过了青,俯身刮了下她的鼻子:“先刷牙去~听话~~莲在这里不会跑的~

青撅着嘴点头道:“哦……”说着就想放开莲,莲却红着脸道:“我……我和小姐一起……”

“真是的……”

看着两个小小的孩子手牵手跑向厨房的背影,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向了昙香。

“这次应该会住一段日子吧?”

昙香点头:“一个月左右。有组织查到我的身份了,我总算是让他们放了警惕逃了出来……就怕……这一月,要叨扰公主了。”

“昙香……”女子轻叹着,说:“别说一个月,哪怕一年也没关系。怕只怕……”

她淡淡瞥了一眼身侧的墨兰出了自己的忧虑:“原来那里,已经不能住了吧?”

“嗯。被查到了,自是不能住了所以才会匆匆赶过来。”昙香说得很平淡,可听者,却都蹙起了眉头。

昙香注意到了两人的表情,微笑道:“问题并不是太大。过段日子我去找寻一处新住处就好了。”

“可是……这样一直躲藏的日子。你并不是没有反抗的能力,又何苦……”

“我出生在这一族,就注定要背负这样的命运呢……公主您才是,一直都只担心别人的事情。您和墨兰军士现在不也……”

说着,昙香交叉握起的细长手指紧了紧,没说下去。

昔日荣华富贵簇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时此刻却落到此般境地……

似是看出了昙香的忧虑,女子云淡风清地一笑过了墨兰的手,有刘海从耳际滑到眼前住了她如水的眸子。

她说:“昙香……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公主了。墨兰也不再是护卫骑士。我们只是两个普通人在这座布兰尔村庄而已。你大可不必再叫我公主……”

“昙香不敢逾越……”昙香低首,轻声道:“昙香曾经发誓过,一辈子会跟随千鸳公主。所以,对昙香而言,公主永远是公主。”

“昙香……”千鸳叹了口气。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顽固呢……

雷也是,昙香也是……

昼也是……

仿佛感受到了千鸳心底的颤动。墨兰反手将她的手攒紧,有力。当初便是这样的她,给了她安定。

让她下定了决心,离开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

“你和昼陪着我走过那么多年风雨。当初创立纸鸳的时候,你们两个,帮了我那么多忙。可是到头来,我还是不负责任地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了你们。”千鸳低下头,看着指间那枚普通的银质戒指,没有在宫廷里带着的那些那般繁复奢华,却是承载着满满的含义。

千鸳说:“纸鸳受到威胁的时候,只有你和昼撑着。前一阵子你们一族发生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任何的忙。对外界而言,溯荷羽鸳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有小羽。布兰尔村的小羽……我不可能再出现在这个魔法界了。”千鸳看向厨房那头,隐隐可以听到青咬着牙刷口齿含糊地对莲说:“莲~~莲~~今天我们一起去瀑布那边玩好么?”

墨兰探出

道:“瀑布那边不行哟~有怪物冲出来咬你们哟~~

可以听到青反驳道:“爸爸坏蛋……这种话骗骗小月还可以,拿来骗我?太天真了太天真了~还有莲轻声轻气的:“只要和小姐在一起,哪里都没关系。”

墨兰摸摸鼻子,叹气道:“我真够失败呢。连一个八岁的丫头都骗不过去了。”本是想缓解气氛的,抬头看两人,却越发的沉默了起来。

昙香说:“他还活着。”

“他……”墨兰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是亏欠,还是悲伤。他自己也不懂。

“他以为我们已死了吧。”千鸳并没有忌讳这个话题。因为她知dào

怕墨兰再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他的心底,还是想要知dào

,那个人的消息的。

昙香点头,看两个女孩手着手从厨房里出来,青说:“我们出去玩咯~”千鸳急急忙忙迎上去,塞给了青一个馒头,“记得中午前回来。~还有对不能去瀑布哦~

“知dào

啦知dào

~青装作不耐地重复了两遍,便是飞奔着渐渐消失在了树影街口。

见两人离开,昙香才再次接着之的开了口:“他也诈死了。”

“果然……”墨兰终于接下了,昔日的故友,能够活着自是最好。隐姓埋名也好,另寻出路也好。

“如果是雷的话……”对雷来说,千和墨兰已经死了。千鸳封印了雷的记忆为的,就是让他好好活下去。

只不过如果对象是雷的话,恐怕分不起来……

“帮zhù

纸鸳的,也是他吧?”

见昙香点头鸳心底暗叹,她太了解雷的个性了。会做什么样的选择,会如何决定自己的人生。

哪怕他忘记了最重yào

的那个部分。

昙香交叠地双手慢慢松了开来,“是的……他好像又有了自己的势力。……那个,公主……如果说溯荷羽复兴派……唔,或者这么说。如果有机会重建溯荷羽王朝。您会怎么做呢?”

“溯荷羽…王朝么……”千鸳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

溯荷羽这三个字,曾经刻着她人生的全部。她的名字叫溯荷羽千鸳溯荷羽王朝的二公主。

曾经的溯荷羽王朝,一朝毁在同族沧家的反叛。她当然恨只是……

青的笑脸,和年仅三岁在还在小房间睡梦之中小月纯真的小莲。

就如她之前所说的那般,她,已经不再是公主了。

她只是小羽。布兰尔村的一个普通村民,有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孩子。

千鸳说:“也许……”

“也许……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溯荷羽王朝覆灭也好,我和墨兰从逃离宫殿的那一刻开始,就和这些瓜葛彻底没有关系了。昙香,也许你会觉得我很自私。但是……如果我连自己家人和孩子的幸福都给不出来,何以拯救那个国家。”

说到这里,千鸳浅笑,右耳上的耳坠,若轻烟般滤去了不少的光华。

她那漂亮的月牙眼弯起,依旧是曾经那个风华绝代的千卯王。

却已经沾染了岁月的痕迹,再不见当年年轻气盛一往无前的踪影了。

“昙香……我想你能够理解。作为斯坦罗仅剩的后裔。”

昙香垂下了眼睑,“是的。只要公主这样决定的话。”

……

崩塌的山石隆隆作响,在紫澜的怀里,青却感觉不到震动。

一幕一幕交错在自己的眼前,恍若黄粱一梦。

记忆里有一些东西正在苏醒着。

那个喜欢穿连衣裙,看着自己的女孩。一声一声,轻细却又坚定:“只要和小姐在一起的话……只要和小姐在一起的话……”

似有漫天的雷光闪过,月光在那一瞬间充盈出的力量,涨得青脑袋生疼。

总觉得,那刺眼的光芒背后,有一个人的身影,只要看清楚,只要看清楚了就可以,偏偏却是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

“青……小青?!”耳边被灌入这些叫唤,青才回到了现实。

紫澜抱着青,沉着淡定,一众人“哗啦”一下簇拥了上来。寻常问短,担忧至极。

本以为在劫难逃,却没料到上天开了眼,让两人死里逃生。

~菇情绪大起大落太过厉害,竟是红了眼眶,看到紫澜走来也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骆游推了他一把,他才恍然醒来,眼泪,却划过了脸颊。

白衣男子看到了青,已是迈出了脚步,那一个独自一人时反复念过无数遍的音节也早已冲到了喉咙口。

却在看到一道身影之后,停了下来。

雷不顾重伤的身子,三步两步走到了紫澜的面前,面色凝重,有一种难言悲喜的情绪。

他单膝跪地,行的是最标准的骑士礼。

“属下愿一心跟随公主殿下,誓死不离。”

_

merry_christmas~~~~

好像又要新年了呢……在考lǜ

今年的新年要不要弄番外。

想要看番外的姑娘们举爪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机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四十一、北冥容若

你的全名是,溯荷羽。”

这是青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那之后,她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没了知觉……

巨浪事件,总算是结束了。却留下了那么长的一个尾巴。

也拖出了,无数无数,被隐没的,过去。

玛歌小镇,橙屋馆。

青的房间前面,听到她被回的消息,当日在场的大叔们都前来探望。

可是青没醒,只是沉沉地睡着,好像不会醒来一样,让人的心底不由担忧了起来。

昼并没有告sù

玛歌镇地任何一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说出自己地身份。对大家而言。昼只是碰巧赶在青被救回之际回来而已。

溪离开了。说是要去处理一些事情。长空先行一步回总部报gào

这次地事件始末。清澄也随同一起控zhì

局面去了。

镜纱蘑菇自愿留下来照顾剩下地伤员。

这一次因为战况极为惨烈。有绝部分地成员无法行动。所以暂时被安置在这间小小地旅馆。不过基于安全起见。昼还是压下了这个消息。说mo受伤地成员已经回了总部。留下来地是要照顾青地。

除了禾平。再没人知晓这间橙屋旅馆内有着如此众多mo成员在养伤。当然。包括罗裳在内。

至于巨浪那一头。除了流砂执意要等青醒来并拖住乐正音以外。其余地自玛琳山脉前一别后便再没了音讯。

也许他们是去养伤了许是去寻找新的饲主了。不过作为魔法界里世界的人,总该学会安顿好自己,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担忧。

格特一担心拥有了这样能力的这些孩子接下来会不会继xù

走歧路。

但紫澜相信,经过这一役,他们成长起来了。也许下一次见面,就不会再是对立的身份了。

所以处罚与否,也没有任何商谈的必要。紫澜自当任由顺其自然。

商量之下的结果,由禾平、紫澜、格特一轮流守夜,冬廉也不辞辛苦赶来助力,橙屋旅馆顿时聚集了如此众多的魔法界精英无怪乎昼会压下这个消息了。

若此刻再有有心人借机侵入,恐怕是神灵附体,也保护不住那么多人。

至于那个神mì

的白衣男子,根本没有人想到其实他是昼带回来的大家都满心以为他是和mo一起救下青的,对他的态度自然极为恭敬。

只有紫澜,当安顿完青,转身看到那满脸焦虑长相清秀俊逸的男子时,面色却凝重了下来。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北冥容若,我终于找到你了。”

橙屋旅馆后的森林个被风吹雨打了那么多年的木人,虽然已经有些腐烂败坏依然能够看得到那一条条的印痕,承载了那么多年的坚信。

“我想我不需yào

自我介shào

了。”紫澜面无表情着微风之下容若飘起的衣襟飘起

这一幕,如天使落凡般柔和耀眼。

可是紫澜却比谁都清楚,这个有着天使一样干净外表的男子,却是彻头彻尾流着恶魔的血液。

容若没有立kè

回答紫澜的问题,而是缓步走向那个木人。

他伸出了纤长的手指轻轻地碰触着,指腹能够感受着那木制的纹理。

容若能够想象得出青每一次在这里挥洒汗水时候的那种信念。他一直告sù

自己,她在寻梦的路上,一切只等这一天到来。然而这一天,他按照约定回来了,这时却传来了青消失的消息。

而现在,他也见到了,那个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遇见的人。

这个人,陪在青的身边,用他的生命在保护她,陪着她出生入死,填补了自己不在时候的那段空缺。

他所做的一切,都挑不出瑕疵,挑不出一点,能够指责的。

容若终于转过了头,看向了紫澜:“嗯,知dào

,mo的总指挥是吧?”清澄干净的眼眸,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紫澜眯着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个清秀男子的一举一动,锐利,好像要看穿他所有的伪装一样:“我想,对你来说,我不该只是mo的总指挥那么简单。”

“呵呵,跟他简直一模一样呢。”

听到紫澜这般的话语,容若不着痕迹地轻笑了起来,碎发抚过耳际,有一种说不清的妩。可是那样的笑容中,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悲凉。

上空,浮云渐次掠过,树影晃动,摇曳生姿。

容若淡淡地说:“北冥容若……这个名字,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呢。”

久到,他甚至有些忘记,自己依然叫北冥容若的时候,那个男子,偶尔会对自己露出的笑容。

只是,紫澜并未停止他的尖锐姿态。

他一字一顿,誓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态。

“这些年为什么不出现?”

“以这样的姿态么?……”容若淡然的目光投向了紫澜,用一种清澈到甚至可以看得清那一池清水底下的从容。

然而,这样淡然的语气,却似有一种,无从抵御的责问。

轻轻的,揪着人的心脏。

,他早已脱去了他的伪装。

只是因为那太过浓郁的悲伤,让他根本不可能以平常的姿态,立足在这个世界上。

脑中忽然闪过了曾经的那一幕幕,那个背影,背对着自己,用一种绝决,别离。

紫澜低下了头,也许他从一开始便错了。从他重新看到这双眼眸的时候,他便明白错了。容若并不是那种言语相逼便会妥协的人。

对他来说历的那样,已经足够让他勇敢面对一切了。

五年前,他就该道不是么?

紫澜低下了头:“大家都在你……”曾经的北冥家已经化归为满地的灰烬了。残留的,只有重新覆盖上的高楼建筑,和人们心底,早已不再清晰的那个名字。

容若的身体然颤抖了一下。

大家都在找他。他明白。个淡色头发棱角分明的男子,那个温柔善良如蝴蝶般的女孩……他这样不负责任离开,宁愿芶延残喘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愿意出现在他们眼前一分一秒,为的是彻底将自己隔绝起来。即便他们还是他们,不介yì

他的任何改变。他,却已经不再是那个他了。

仿是掩饰自己的情绪一样,容若背过了身声道:“我知dào

……可是……”

容若只留给紫澜青丝垂顺的背影,所以紫澜唯一能够听到的只有容若如古筝琴音般好听的声音。

容若说:“可是……我现在是魔族,是你,极力斩杀的对象。这样的我,又怎能再次出现……打破你们的平静呢?”

语气极淡极淡,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泉水清澈。

然而他的这句话让紫澜的手指无意识收紧,有一根无形的绳索佛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样,喘不过气。

容若终于转过了头他那清灵的眸子,看着紫澜。眼眸闪过一道淡淡的光流星稍纵即逝。

“他呢……还好……么?……”

“他……”那个男子。至今,容若还在关心他。紫澜本想告sù

他实情,然而看到容若的眸光时,却换了语气,道:“他,死了。五年前,你逃出之后。”

“是……么……”想过,不想再询问关于那个男子的事情。可是心底,却依然存zài

着这样那样的思虑。

他一直强迫自己忘记。在遇到青的时候,在一个人的时候。他只以为,他忘记了那些好,那些温馨,便可以用力去恨那个人。

可是自那之后,那一场劫难之后,他却渐渐想起了,那些被他刻意忘却的过去。

也许,曾经的他,对自己而言,是那样的重yào

。重yào

到甘愿自缚住翅膀,留驻在他的身侧。

容若轻叹了一口气,那一刻,却好像将之前的那些戒备,全部丢弃了那样。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既然紫澜是青信任的人,那对容若而言,再信任一次,也无妨。

因为他曾经是一个人。他还拥有着,一颗,人类的心。

然而得到了容若答案的紫澜,却是闭上了眼睛。漆黑的瞳光被眼皮所遮盖,遮不去他的亏欠。

他说:“对不起……为父亲曾经做过那样的事……”

“对不起。”

那一句对不起,让容若怔了好久。

记忆里面,每一次自己疼得死去活来,他都会对自己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对他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三个字。却也同样,是最安慰的三个字。

容若弯起了嘴角,那样的笑,漂亮得像盛开在雪山顶上的雪莲,翠绿干净,绽放着妖娆的美丽,却又让人心疼。

容若说:“谢谢……”他一直想听,那个人真心地这样对自己说。可是,从没有。

所以,哪怕这句话,是从他的儿子口中说出来,容若也觉得,够了。因为那样的真诚,他感受到了。

他等了那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

虽然,有些迟了。

容若答yīng

紫澜接受研究,为自己,也为给一条路让紫澜赎罪。

况且他的身体状况也是每况愈下,连他自己也无法明白,当年的那场魔物实验,自己究竟被施以了怎样的改造。

容若向来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哪怕再恨再怨,他也明白,做出这一切的,不是紫澜。更何况,他还恨不起来,有的,只是哀怨,是悲伤。

容若说:“不管那之后有多少事情要做。请给我几天的时间。我想等青醒来。我和她约定过,我相信她一定会醒来的。”

紫澜应允了,任由容若出入青的房间,治疗换药,和冬廉商量药方。那样的他,不似嗜血残忍的魔物,甚至让紫澜产生了一种,也许容若依然是人类的错觉。

只是那一天晚上,当他看到容若换班出来的时候,那血红的双眼时,才重新意识了过来。

容若是魔物。

他,已经再变不回人类了。

__

大家圣诞快乐~~~

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机阅读!)

【四段:破茧】二百四十二、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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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回玛歌小镇后当天下午便接受了冬廉手术治疗恢复的时候,是六天后,也就是五月十七日早晨。

那时正值禾平刚刚守夜完毕,和容若交班之际。罗裳已经在楼下接应着了,所以禾平瞪着满是血丝的红眼和容若打了声招呼就直接下了楼。

没想到,这个时候的青,却是睁开了眼睛。

混沌的目光,逐渐清澈明亮了起来。

她看到了床头的那个白衣男子,依然恍如隔梦一般,轻喃着:“容……若……?”

记得手术结束,冬廉曾诊断说,青之所以会伤到内脏,主要原因是她身体的自我防御,按紫澜的话来讲,很可能就是因为青的神降力量。

这种神降的自我防御,就是弹簧一样,保护着精神和**,所以不管是外界的精神力魔法波动侵入,还是普通的伤病,都能够轻松反弹回去。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以前青受到极重的伤却只花了普通人的三分之一时间便可以恢复。

当初青手臂的魔鹊肌复苏之际,冬廉便是从紫澜那头听到了这件事,才谨慎选用了药效较柔和的药剂。可是这一次,因为青被挟持,对方并不知晓这一点,所以狐仙儿强行灌给青的药并没有考lǜ

到其刺激性的强烈与否。这就像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样,魔鹊肌和狐仙儿的药剂对立的同时,也让青的自我防御能力被动开启,并且一直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当弹簧一直保持着被伸状态的话,那么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弹簧将失去弹性回不到之前的延展状态。

长间满负荷抵御状态。在抵抗地时候消耗地也是青地**负载能力。青地内脏机能因此大大折损。再加上那一段时期营养摄入也好体力补充都处于不足状态。最终结果便是青地身体变得破败不堪。最初进行手术地时候。冬廉甚至觉得也许这一次真地回天无力了。

可喜地是。手术束后昏迷状态地青。却并没有产生排斥反应。现在更是清醒了过来。完全没有不适应。

不可否认。青地恢复能力地确很。甚至可以称之为神迹。冬廉感慨说。青地内脏虽然遭到了破坏。但按此趋势。若是好生修养还是能够恢复过来地。要知dào

。普通人若是伤重到这种程度码该是半身不遂了。

当然。若要修养完全。起码需yào

几年时间。而在修复期内青不得不变成药罐子。而且必须时时注意饮食和作息规律。不过相比起半身不遂已经是最佳地状况了。

而除此以外。青醒来之后。冬廉几乎是第一时间便为她查看了手臂地情况。结果如之前判断地一样。令人意wài

——青地手臂上。魔鹊肌地威胁竟然在慢慢回缩。原本已经蔓延到大半个右肩膀地坏死细胞也开始重生了起来。

这并非是错觉因为在十几天前。也是冬廉亲自为青做地治疗。这期间地变化光用肉眼。便可以看得出来。

关于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廉不得而知。当然,冬廉并不否认是一件好事。甚至,感到有些欣慰,为上天终于开了眼,在压了那么多痛苦在这个女孩身上的同时,施舍给了她该有的补偿。

而还有一件让冬廉感到欣慰的,便是容若了。

因为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容若见过无数种草药,见解也极为开阔。对于他那些新颖大胆的理想化方案,也许一般人会觉得可笑而迟一笔,但当亲眼看到这样的理想化方案被付诸实jì

的时候,就算是冬廉,也不得承认,北冥容若,的确有他实力的地方。

冬廉本以为奕如桃已经算得上是一颗独好的苗子了,容若却打破了他的想法。

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让冬廉感动的,是容若那拼了命一样想要救回青的心。那样舍己忘我,让冬廉想起了无数年前,曾经怀抱着梦想一往无前的自己。

所以即便知晓容若是魔族,冬廉依然愿意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一同为青治疗。

青醒了,这个消息几乎炸起了大半的人员,就连一向对草药的味道极为感冒的蘑菇都跑来了青房间里。

禾平顶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毫无男子气概地抓着青的手狂哭,哭得青反倒笑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昼站在床头将毛巾浸在温水里,轻声说:“不管怎么样先擦一把脸吧。”被这样温柔的老板娘吓得毛骨悚然的青,在憋了好久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老板娘你……是失恋了么?……怎么突然……”

昼忍不住翻白眼,心底暗叹“我靠!”好不容易保持的温柔形象完全破裂。

本还想上前和青搭两句话的小墨顿是被老板娘的白眼吓得缩在了一旁,瑟瑟发抖。

雷带伤坚持要来看青一眼,现在看到了,也满足了。禾平不肯让出首席的位置,他也不争。

不管青还记不记得,既然他已经发誓一辈子追随青誓死不离了,从今以后,自己便只为青而生。

雷拍拍小墨的肩膀,低声道:“去吧。”说完,在小墨诚惶诚恐的目光中,离开了房间。

~菇捏着鼻子,躲得远远的装出一副厌恶青身上气味的样子,实jì

上大家都明白,若他真的不乐意,也没人能够逼他来到这里。

镜纱和格特一在青初醒没多久出现过,后来便离开了。他们要去米亚城采购,这些日子那么多伤员的消耗蛮成问题的,因为老板娘,也就是昼压下了这个消息,所以她自然不能在这种风头浪尖上亲自过去。所以借着总部那头把最新的资料传送到米亚城的剑术协会的机会,两人决定去米亚城进行一些食材物资和草药的补给。

因为内脏受损较严重,心肺功能尚未恢复,冬廉建议青暂时不要多说话,而三餐也不得不食用流质。对此没有任何的抱怨。

劫后余生,更让她明白了生命的可贵。能够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她比谁都满足。更何况,她还见到了容若。

依然是那一身白衣,干净整洁,如水墨画中娟秀的美少年。

容若站在一头,静静地看着青身边来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她虚弱苍白却满面阳光地对每一个人微笑。

昼终于会意地上前,拉过了禾平,道:“好了好了,别打扰小青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可别沉寂偷懒啊~今天准你假,以后可是要照常工作的。要是明天没有精神,小心我扣光你工资。”陪在禾平身侧的罗裳知dào

昼说的只是虚言恫吓,真zhèng

是在关心禾平,忙是感激地朝昼鞠了一躬。禾平还在抽泣罗裳心疼地摸着他满脸熬出来的胡渣,一边轻声道:“禾平,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青也作势要赶禾平走。禾平这才放开了手,“青儿好好休息……我很

回来看你的~~~很快~”

青佯装厌弃的样子手道:“嗦死了,快回去吧快回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禾平这才抹了把眼泪罗裳的搀扶下出了房间。

隐隐还能听到他说:“裳儿,我觉得我像青儿她爹。”

青笑喷,脑中却不期然想到了却云,同样叫自己青儿,同样,同样说过这么一句话:“在爸爸眼中儿永远是孩子嘛。”

寂雨……那头的寂,还在水深火热之中。

要快点把身体养好点……行……

禾平一走,小终于趁隙插进了一句:“青姐姐好好养伤~~~~一直在下面有事就叫我~青点头昼笑着把他带下了楼,临走前看了一眼容若又看向紫澜,眼神中不言而喻的讯息。

紫澜点头,知dào

昼是暗示他,将这一方空间留给这两个人,便是上前,轻轻握了握青的手掌心,片刻后便放开,带着蘑菇离开了。

这间木制的暖洋洋的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了青和容若两个人。

甚至没有任何语言,青只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很淡很淡的,青草的味道,即便过去了那么久,却依然记忆如新。

那是曾经的她,最喜欢的那个味……

只是闭上眼,感受着容若温热的拥bào

同时,青却没看到,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紫澜眼中闪现出的落寞……

和容若重逢,是青在过去这么长的时间里,在脑中描摹勾勒过无数次的场景。

五月十四日,这是她和容若约定好的日子。即便八月之后,她和容若各奔东西,牵连着两人的羁绊依然没有断。

这一天到来的时候,青在昏睡中。迟到了三天,照理说该是遗憾。实jì

上,却并未错过。

她醒来的时候,容若守在她的身旁,一如以前在那间小屋里养伤时,晨曦的光洒在他的身上。

他的笑,干净清澈,即便被世俗污染了那么久,依然保持着那一份洁白。

他叫自己,“青”。

这个~刻在自己心脏上,最柔软的称呼。

天渐渐热了起来,有早夏的虫子开始了鸣叫。容若坐在床头,握着青的右手,感受那冰冷,却并未死去的生命迹象。

“这些日子……青过得很辛苦吧……”不只是这一次,在那之前,也一定经lì

了许许多多的苦痛和折磨。

青摇头,想说她并不后悔。可是当看到容若脸上的心疼时,心底最柔软的那里,却发出了一声弦音。

青闭上了眼,轻声道:“嗯……很辛苦……有很多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可是……容若,我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呢。”却水殿的信任,和却云慕容蓝之间的羁绊,紫澜的关怀,以及……一直被保护着的真相。

姬雪莲,和曾经身为法格特斯国溯荷羽王朝二公主的,母亲。

容若的脸上漾起了淡淡的笑,仿佛感受到了青的心情。温热的双手紧了紧,更加深刻碰触着那一抹冰冷。

却涌现出阵阵暖意。

容若说:“青也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呢。”

知dào

容若是在说紫澜的事,青却全然没有被戳穿的慌乱。

寒晓那头,她已然决定回去之后便坦白。所以现在的她,早已整理清楚了自己的心情。她喜欢却云、喜欢容若、喜欢雷、喜欢禾平……可是这样的喜欢,却和喜欢紫澜的那种感觉是不同的。她可以将容若看做家人,贴近心底很温暖,可是紫澜于她,却已经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他痛,她也会痛,他难受,她也会难受。

她曾经挣扎过,想要放qì

这一段不可能的恋情,却阻止不了它的发。

却云、容若再或者说是雷,大家都曾经救她于水深火热,可是紫澜却是唯一那一个愿意陪着她一同水深火热的人。

那个唯一,将很多字眼都框架限定了起来。却同样,将很多感情,都扩大释fàng

了出来。

青点头道:“嗯,我找到我的幸福了……不会再放手,也不想再放手。”

青这样的言语,让容若安心的同时,脸上也有那么一瞬间的落寞,却很快又恢复了原装:“嗯……这样的话。那我就可以放心的把你交给他了。”短短的一句话,却让青感受到了,他的改变。容若变得坚强了,尽管依然是那双透明琉璃质的瞳仁,依然是那清瘦高挑的外形。可是比起以前那样悲伤绝望的他,现在,却带上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希望和信念。

他说:“我答yīng

了紫澜沐,留在mo总部里面接受治疗。”

云淡风清,仿佛这句话叙述的事,同自己无关。

然而青却是呼吸一滞:“容若?!”

她当然明白,所谓留在mo总部里面接受治疗,代表的是什么。

研究。

这是多么冰冷的字眼。青从未想过,这个字眼,竟然会被用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

失去自由,失去梦想,从那以后,自己的一切都由不得自己掌控,身体的数据成了一串串公式化的字符。

“是紫澜大人提出的要求么?!是不是这样?!”起初只是猜测,在见到容若那默认的表情后,却突然激动地坐了起来,同之前判若两人,“我要去找他,怎么能让你做研究体……怎么能这样做……”还未下床,却一阵猛咳,咳得好像气都要断掉一样。

容若慌忙为她顺气,这才缓了过来。

青咬紧着下唇,虽然是知dào

身为mo总指挥的他该是这样秉公执法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失望难过,对他会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

青的一切表情,容若都看在眼里,轻吁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心疼。

他和紫澜之间的那些是是非非,不是一言可以说尽的,也不是随便谁都能理解的。他不想再纠缠这些因果关系了。虽然这的确是紫澜提出的要求,却也同样是在他毫无怨言应允的前提条件下的。

紫澜对青的关心,他看在眼里,所以既然答yīng

要把青交给他,自己也必须要做一些什么。

容若抚过青的脸颊,轻声说:“别乱想了。是我自己提出来的……紫澜沐只是帮zhù

我而已。”说这句话的时候,容若心里有一种,哪怕明知dào

那些关心是虚假的,可是紫澜是那个人的儿子,自己这样做,仿佛是报答了曾经的恩情的感觉。

__

昨天圣诞都过得开心么?

又临近考试了……(没错,又要考试了t_t)更新时间比较晚,大家就见谅一下吧。

嗯……

姑娘们有要考试的,要加油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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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段:破茧】二百四十三、赌注

别乱想了。是我自己提出来的……紫澜沐只是帮zhù

漾开在他脸上的温柔笑容,就仿佛草地上绽放开的无数碎花一样,让青心头的不安全部都消散了开去。

看着青重新焕然起的神色,容若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口,怕是青还有怀疑,解释说:“我也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也许mo能够让我重新变回人类,这样的话当然是最好了……而且现在青也已经加入mo了不是么?这样想来看我的话,随时都可以。”

当然,这句话有绝大部分是为了打消青的顾虑。

只不过,对现在的青来说,他的话很起作用,青点头说:“嗯,如果能变回人类,那是最好了呢~~”

容若笑了,眼角有青看不懂的复杂表情。

已经不可能再变回人类

就连那个男,都这般断言的话。那么希望于他,已经是彻底破灭了。

可是容若不,也会恨。

能够拖到现在,已经是天的恩赐了。

当初容若改造地时候。身体是那一批实验体中最强韧地。所以就算用药过度。也一直没有遭到副作用反噬。可是前些日子。反噬地症状却接连出现。不得不让容若正视起来。

上天给他地时已经透支了。就算能多活一秒。他都会觉得很欣慰。

雷地草药熬好了因为人手不够。紫澜打算亲自送过去。

可是经过青地房门前。紫澜却还是不由停了步。表情极为纠结。

看他心不在焉地样子就知dào

。肯定在为青和容若地事情烦恼。一直躲在暗处观察他地蘑菇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

“很在意?”蘑菇酷酷地抱胸斜睨着紫澜,不冷不淡的一句,让紫澜不由一怔。

明明是被看穿了,紫澜却还想逞强。他摇头否认:“我没有理由吃北冥容若的醋。”

~菇耸肩,无辜地摊手:“我可没说你吃醋了。”

“……###”

这个时候的紫澜并不知dào

,有一个身穿着长外套清秀漂亮的女人出现在了玛歌小镇。而且个女人,他也认识。

辛蒂婉,前mo牢狱所所长,于1553年,也就是八年前辞职,自那之后便再没在魔法界出现过。

昼亲自前去迎接连一向不露脸的蚕都出现朝辛蒂婉行了礼。

“她怎么样了?”辛蒂婉没有多做言语,开门见山。

就算是昼,也不免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昼将事情的经过告sù

给了辛蒂婉,包括青的伤势。听昼叙述完,辛蒂婉的表情有些内疚。她说:“其实在这之前,小沐有来找过我。”

“紫澜沐?”昼没有料到会从辛蒂婉口中吐出这个名字。

辛蒂婉点头:“嗯,小沐说,对方要求mo的成员,所以像我这样退役的也没关系。可是我已经退出魔法界了……”

言语中,有自责。因为若辛蒂婉当初答yīng

紫澜的要求的话事情是决计不会变成这样子的。

昼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道:“小婉,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这么说的,辛蒂婉的眸光,却忽然变得淡淡的,好像看得穿一切一样。明明才三十岁过一点,明明还很年轻。

却染尽了这个世间的沧桑成熟和世故。

“小青她,都知dào

了么?”辛蒂婉问。

昼微闭上了眼睛,轻声道:“还不知dào

,她才刚醒。不过絮烟已经解封了。”

“解封了?那么就是说?”辛蒂婉不无惊讶。

昼却淡淡的否定说:“这不一定…那丫头的神降能力是和被封印的记忆有关烟解封也许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不管她知不知dào

,我还是决定把一切都告sù

她。”

“包括血祭?”

辛蒂婉依然略有迟。

昼却毫无顾忌:“是。不过,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有些事情,我想,她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

辛蒂婉沉默。也许作为后辈的她是无法了解她们的想法。千鸳也好,昼也好|早以前便死去的昙香也好。

昼说:“这些年,既然小鸳把所有事情括她的女儿都交给了我,那么我就有义务履行我的职责。”

“可是……既然当初选择了封印……”

“这是的赌注呢……”

“赌注?”

“赌她的女儿,不再走当年她的那条路。”

“……”

容若和青两个人在房间里。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曾经容若的小屋里那样,温馨,平淡,却让人心底暖洋洋的。

因为被叮嘱了不要说太多话,所以大多数时候,两个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偶尔,容若会说起这**个月来生的事情,当然,只说美好的回忆,其他的,全部被他藏在了心底。

容若说,他后来遇到了一个前辈,那个前辈和老板娘是故友,所以在听说了他要去玛歌小镇后,老板娘便一路带他回来了。

容若话不多,这一次,却几乎把一生的话都讲尽了。

到最后,容若轻轻抱住了青。

用他最真诚,最直白的话语,对青说:“青……谢谢……”



让我重新活过来……

容若走了,自和青道别后就不再多作停留,在蘑菇的带领下去了m总部。虽然mo的科学班自紫澜霖离开人世就狡兔死走狗烹作为世界反魔族组织,区区研究魔物的能力至少还是有的。近年来,紫澜也在培养着听命于他的研究所人才。

昼没作任何的挽留,她知dào

容若的个性,一旦决定的是,谁都劝不回来。

那个男子将容若交给自己的时候,便说过这么一句话:“他的命运,只能由他自己决定。……你就随他吧。”也许那个时候,他便早已猜到了,容若会做出的选择。

没有人送别容走得悄无声息,就像微风抚过那样,不留一丝的痕迹。

只是紫澜走进青的房间,却还是看出了青侧影的寂寞。

紫澜安慰说:“会派人好生对待容若的。”

青点头,其实都明白,只是装作不知dào

而已。

右手的手指经能够:弱地动了。虽然还未能完全掌控,但此刻的青,却很满足。

自从和絮签订契约之后,青便觉得,有一种东西,正在慢慢破壳,慢慢苏醒着。

带动着这坏死手臂,苏醒过来。……

“已经一年了呢。”青坐在床头,看着这春末的天,窗外有浮云掠过疏淡淡的轨迹。

一年过去了,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和紫澜,和容若才刚认识,现在,却已经过去一年了。

一年,能改变多少事情呢?

一个人的人生,还是观念呢?

犹记得刚离开玛歌小镇的时候,青一心复仇,那个时候的她甚至无知地追着紫澜,要求他让自己加入mo。

此刻再次回头去看,青忽然觉得很可笑,却也,很怀念。

那个时候自己视紫澜为仇人,斤斤计较着所有一切对她的不公。

然而。

莫云死亡事件将猝不及防的她推近了那个世界,推近了紫澜。沧王朝的宫廷斗争将她卷入,不得不面对那些沉重和纠葛。当她以为事情终于结束的时候,无痕却夺走了她的手臂……

听到紫澜重伤的消息时自己的心急如焚,甚至不顾一切冲到了前线。

他陪着自己去萨离加,他答yīng

自己这样那样无理任性的要求,他宽容地忍让着自己一切的脾气。

不知从何时开始的,这个男子,竟已守在自己身边那么久了。

陪自己面对生死,面对一切的不公和打击。

巨浪的事件,明明才过去没多久,却好像距离自己,好远,好远了……青看向紫澜,他静静站在自己的身侧,用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目光柔软,有着能融化所有锐利的温暖。

“沐……”从唇边溢出的这声轻唤,犹如沾着花蜜,满满的羞涩和幸福。

“嗯?”紫澜下意识的应,话脱口才忽然意识到,青是第一次这样叫他。

“青?怎么了?”

才靠近,却被青拉了过去。

“沐……”青只是叫着这个名字,然后把头靠近紫澜的胸口。只是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底便会生出一种,不管前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也全然不害pà

的心情……

紫澜先是愣了一下,然而感受着怀里的女孩的依赖,脸上却有笑意点点散开。

青仰起头,玛瑙绿色的瞳仁,写满的是坚定。

“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再也不会了。”

紫澜感觉那攒着手心的,是一种温暖着心脏的温柔,就好像春天无上的阳光般,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名为“爱”的东西。

“嗯,不准反悔。”紫澜俯身,将女孩紧紧抱在了怀里。

那是同容若完全不同的,霸道的拥bào

。就好像在向世人证明着,这个女孩,是他的恋人那样。

只是,这样的霸道中,同样也有细碎的温柔存zài

着。

孤傲的黑天鹅,终于离开了那座孤岛。

原来,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

紫澜陪了她两天的时间,就回了总部。虽然长空已经将这次巨浪的事件向上头报gào

过了,但身为mo总指挥,紫澜还是需yào

出面一次的。

临走前,青还睡着,所以紫澜就没有出声叫醒她,只让昼替他把这件事告sù

青。

那之后,翠明坚持要带着染霜回总部修养。而后,66续续的,镜纱、骆游、格特一、Irene和cuard都表示时间差不多了。他们身居要职,而且事件结束还留了很多尾巴要收场。所以几乎在一天之间,大部分人都趁夜离开了玛歌小镇。

苍狼因为和昼还有话想说,所以暂时告了个假继xù

留在这里养伤。不过这样一来,到最后,待青醒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留在这里的,已经只剩下了奕如桃、苍狼、雷,和坚持跟到了玛歌小镇,却到现在还不敢出现在青面前的流砂,和乐正音。

_

我敢保证,接下来一段时间,绝对不会再这么悲伤了……

虽然……我觉得我很可能改不掉。

【四段:破茧】二百四十四、交缠的轨迹

蒙城,塞尔维最南部沿海城市。

那一段时光,充实满足,没有争权夺利,也没有威逼利诱。

灵坦婆婆就像是自己的亲人那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让她感受到了那种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家人的温馨。

那个时候青所住的那间房间,原本是灵坦婆婆的孙子的。青还记得衣柜上放置的那张照片,每天都会看到。小小的流砂,躲在父母的怀里,笑得羞涩腼腆。那双眼眸,是漂亮的琉璃琥珀色,好像从未沾染世间的尘气那般清灵通透。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在第一眼看到流砂的时候,便察觉到了他的与众不同。

那种似曾相识,熟悉,那种眉眼间的清净。

但是流砂没来找自己。

一直,没来……

养伤的过程是痛苦的。因伤及内脏,青时常会半夜痛醒过来,然后就那样看着窗外星光密布,时而被云朵遮盖,再重新露出来……有时候累了,就会再次沉睡过去,也有时候,一直等到天亮,也未曾阖眼。

这种情况虽不上糟糕。但也不算好。

冬廉在知晓之后。除去普通地分。还多开了一剂安神地药剂。

总算是缓解了青地症。

然而睡眠安稳下来地同时。青也开始:一个又一个地梦。

梦里。姬雪莲地身影不断浮现在眼前有一个身形高挑地身穿黑色衬衫地男子。笑容媚惑。仿佛沾染了毒药一样让人不敢靠近。却又后退不得。

青醒不过来明知dào

那是一个梦。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只能看着男子地背影。抖。恐惧……

直到这个梦结束,青才会睁开眼睛。但这个时候的青再也想不起,梦里男子的容貌,和他到底过一些什么……

青努力想让自己好起来。因为巨浪的事情虽然结束了,却还有一件事记挂在她的心底。

雷说,寂雨那头还是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六月二十一日却云就要继位了,七月是寂雨的待产期算瞒得过现在,真的到那个时候,也绝对会穿帮的。

而且,对青来说,穿帮不穿帮还是次要,寂雨的安全是最让人担心的。失踪了那么久水殿倾尽情报网也没搜寻到任何的消息,寂雨的情况不容乐观。

不过在这个时候屋旅馆却来了一个意wài

之客,打破了往日的平静意wài

到,一向面带微笑的奕如桃像遇到瘟疫一样不管身上的伤一个箭步窜到了青的房间。

“那个白痴……那个白痴来了!!!”

“谁?”青仰着头,一脸莫明。

奕如桃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那个辫子墨镜男!”

“……”

“科斯汀?”

事实证明,所谓“鞭子墨镜男”,形容的的确是科斯汀。

只不过,当青亲眼看到科斯汀跳进房间的时候,根本不敢相信,眼前那个被绷带包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是科斯汀。

或者说,她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人类……

科斯汀冲进来的时候,奕如桃已经从窗口跳出去了,动作迅捷到根本不像一个不久前才受过重伤的病号。

科斯汀包满绷带的手指打不出响指的声音,不过青可以看到他那露出的白白的牙,他一边喊着:“哟哟哟哟哟~~~”一边踩着充满动感节奏地舞步。

青额头滴汗,看他跳完一曲,终于说了一句人话:“桃子小姐呢?”

青擦汗,然后镇静地指了指门外:“出去了。”

“咻咻~~”科斯汀像得了什么真传,龇着牙大笑,然后说完这句话便又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

青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叹果然是操纵空气魔法的。然后,抓头。

“咻咻?”

“是谢谢啦。”

重新爬上来的奕如桃,顶着一张纠结的脸。自巨浪事件之后,除了下巴还有点婴儿肥,奕如桃几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虽然没有以前那样看起来那么精神了,却也别有一番女人的风韵了。

当然,她还比青小了那么一岁。这是必须知dào

的。

青不禁笑道:“想不到你还挺了解他的。”

“鬼才了解他!”奕如桃激动地捋袖就走,然而见到过她真zhèng

生气时候模样的青,心底却有些欣慰。

若奕如桃真的讨厌,那她的脸上,有的,只会是那样假面的笑容。可是,奕如桃并没有。那样的感觉……

门外,鸡飞狗跳,有奕如桃的“你个白痴给我滚出去!呜哇别追过来啊……哎哟我的伤,我的伤~~~有科斯汀紧追不舍的“桃子小姐~~嫁给我吧~~~别跑了,嫁给我吧~~”还有老板娘彪悍的怒吼:“兔崽子你给我停下!喂~”

夹杂着一阵阵“铃乓啷咚咚哐”……

窗户依然大开着,凉爽的风吹在脸上,有临近夏天的气息。

那样的风,沾着湿润的,临近梅雨季节特有的水汽,很舒服,很贴心。

却也,稍纵即逝……

科斯汀被收留了下来,据说是乐正音和流砂留下的他。奕如桃也正值新陈代谢最旺的时期,所以伤势愈合的度比起雷这样的大叔来说要快得多。

奕如桃伤势恢复泰半之后,便开始着手科斯汀的治疗。按奕如桃解释,那是她身为医师不忍看到病患痛苦。但究竟是什么,青也只是会心一笑,不揭穿。

也许是因为年龄极为相近,奕如桃也很喜欢陪着青天也好,教青病理知识也好,丝毫没有露出一点的不耐烦情绪。甚至有时候,冬廉都不出现权由她来帮青换药。

青这半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充实。从渐渐的接触中,青现,奕如桃是个极有想法的女孩子。她也有悲伤的过去,她的眼眸间偶尔也会流露出淡淡的忧愁。可是她不会被这些影响到,依然快乐地过着每一天。同样命运多折,同样舍弃了自己的青葱岁月如桃

她快乐,比她洒脱比她,更看得开。

青忽然很羡慕这样的奕如桃。至少,她明白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青是在失去一条手臂之后,依然懵懵懂懂。

夏初,身体终于回复到可以起身缓步前行的程度了,天气也渐渐燥热了起来。

奕如桃还是会每天来陪青,讲一堆对科斯汀的抱怨,讲雷的伤势恢复到什么程度了会偶尔提起流砂和乐正音的种种。

青知dào

,流砂和乐正音依然没有走。可是们也没出现在自己面前过。

青有些失落。也她一直是在等着流砂亲自来找自己的。她有很多话想对流砂说,可是……哪怕冰释前嫌怕有过约定。换做是青,还能够以一副平常的姿态面对一个被自己害得那么惨的人么?

不会于心不安么?

六月六日,近半个月没有来消息的紫澜在得知青能够下地的消息后,派了Irene来接应青。毕竟mo的治疗设备更加完善,出什么状况也能够在第一时间解决。

就像一年前开玛歌小镇的时候那样,只是简单地打了一个包裹。但不同于上一次,现在的青,在贴近心脏的地方,有她的羁绊,有她的信念所在。

奕如桃说她还要留在这里照顾斯汀,所以就不送行了。青特意让奕如桃不要把这个消息其他人,包括还在养伤的雷,所以离开的时候,只有昼轻轻抱着自己,对自己说:“傻丫头……想回来的时候,随时可以回来。”

青点头,那一刻,竟不再得,离别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了。

因为,一旦互相缠绕上藤蔓,生命的轨便会一直这样延续下去,哪怕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总有相逢的那一天。

青是样坚信着的,所以,青并未强求什么,只是靠在昼的肩膀上,瞥了一眼门边上飘出的白色围巾一角,微微闭上了眼睛,然后用她已然可以轻轻握成拳的右手,抓住了昼的衣襟,一字一顿:“嗯,谢谢你……老板娘……”

青走了,走得很匆忙,并未听到昼在背后的轻叹:“到最后……还是没能告sù

她……”

而另一头,靠在门背后的流砂,咬紧了下嘴唇,抚在额间修长的手,指节苍白,微微颤抖着。

他似乎是在轻声呢喃着一些什么,可是乐正音能够听到的,却只有那一句句不断重复着的……

“对不起……”

一出玛歌小镇外森林间的小道,便有马车等待在大道旁。

再乘坐定期船到达米亚城,才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样的迅,是青从未想过的。

才一下定期船,等待在米亚城内6港口的马车就早已待位了。才前往魔法师协会那么一点距离,却也要以马车代步。

Irene小心翼翼扶着青生怕让她摔伤。

马车有着柔软的坐垫,做工精良的绒布门帘,紫澜看来也是着实是为自己下了一番苦心。天气虽热起来了,但她的身体还是不宜着风。

不过马车虽然外观朴素,就算是在消费水准极高的米亚城,马车都是极少见的交通工具,所以一路行去,青还是可以看到快略过的人惊羡的目光。

青垂下了眼帘。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已经跨进了这个世界。

只是,这种感觉,她却并不快乐。

不期然的,她想到了曾经的她和寒晓,那般狂野,为了躲避安夜的追捕,竟飞奔向已经开航的远洋轮。

她想到了和容若两个人静静地走,虽然不快,但沿途的风景,却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里……

身侧的Irene说:“等一下我们要去魔法协会,格特一大人已经为你安排好了接风仪式……还有,这枚徽章。”从Irene怀中掏出的,是青的那枚mo~徽章。因为忙着治疗的事宜,所以紫澜直到回到了总部才想起了这茬事。

青面容淡淡地接过这枚银色的徽章,她加入了mo,已经是mo的成员了。

这种感觉却很不真实,像一场梦一样。

她知dào

背面会刻自己的名字,青也只以为会是青这个字,却没料到,翻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溯荷羽”。

“紫澜……大人……”忽然,有一种莫明的酸楚袭上了心头。

让她,有种流泪的冲动。

溯荷羽,溯荷羽家族……这是自己的家,这是自己母亲的姓。

她身上流着已被覆灭的溯荷羽家的血液。父母为了留下她这条血脉,不惜拼死为她抵挡下魔物的攻击。

“我会活下去的……”青将这枚徽章握在手心里,心底暗暗念道:“我会以溯荷羽的身份,继xù

活下去的……”

距离魔法协会只隔着三条街了,青还能看到高高矗立的魔法协会那标志性的标记。

这一遭回去了,就要真zhèng

开始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然而这个时候,马车却戛然而止。

惯性之下青往前一冲。

“怎么回事?”Irene一紧张,还以为出什么意wài

了。车夫一惊,害pà

这位大人物迁怒,忙是慌忙地解释说:“好像前面生什么事了。我绕道走吧……”说着想要掉转方向,却被Irene阻止了。

“不用,我去看看,马上回来。”Irene说着,递给青一个眼神想叫她放心。

但青拉住了他,直觉告sù

她,有什么事情的样子。她轻声道:“我也一起。”语气坚定。

Irene本还在犹豫的,可看到这样的目光,却还是败下了阵点了点头。

青蹙着眉头,跟着Irene躬身出了马车。

然而才看清马车外的场景时,却惊得呼出了声。

“小彤姐姐?!”

_

好吧我知dào

我又错了。

我想写得欢快点的。

嗯……

这主要还是因为,我听的音乐关系,对吧?呐?~

【四段:破茧】二百四十五、事件再起

小彤姐姐?!”

骚中央,跪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子,没有错,是龙泽咎事件中的宝蓝彤!

青还记得在蒲小镇,宝蓝彤因为要带着颜心去萨离加找寻医师治疗,而紫澜又着烧一时离不开,所以当时就分开来了。

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

青本以为五月和容若约定回玛歌小镇的时候,她可以看到宝蓝彤和颜心的。但是并没有。那个时候的她还有些疑惑,只不过因为巨浪的事件来得太突然让她无暇顾及了而已。

青承认,自己都;点忘记还有这件事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她却在地方重新见到宝蓝彤,而且,竟然还是这副姿态……

周围人声杂,驻足观望也好,评头论足也好。

因为马车停下的地方和蓝彤有一些距离,所以宝蓝彤并没有听到青的呼喊。

她满脸泪痕,眼睛红肿,状态极差。心乱麻的她下意识就伸出手抓住了中年男子的裤腿:“求求你……大人……求求你……没有心儿我就不能活了,没有心儿的话……”泣不成声,让人同情。

才见她这个子。青便猜想到。应该是颜心出什么事了。但因身体原因。青即是心急如焚也根本走不快。

站在宝蓝彤面前地中年男。看着装应该是城卫人员。(放在现代就等同于警察)被宝蓝彤这样下意识地举动拖住。那个城卫人员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似乎想快点摆脱眼前这个麻烦地女人。口气不免恶劣了起来:“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们很忙。根本没空管你什么失踪地弟弟!快走快走!别妨碍我工作!”

就差用脚踹了。

宝蓝彤无措地颤抖着。放手也不是续抓着也不是。围观人群地讨论。三三两两落入了青地耳中。

“是弟弟走失了呢……”“看她那么年轻地一个女孩家。啧啧……”“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成为众矢之地地城卫面色一红。挥苍蝇一样朝周围人群大喊道:“散开散开!全部散开~然拿你们一个扰务之罪!”

的确有人被吓到了颤着挪着步子走开了。也有不怕死的依然留在原地看好戏。

而这一吼,让本来还在走向宝蓝彤的青,也突然停住了脚步。

Irene不认为青会被吓到,所以注意青停步的时候,只以为有什么事,便侧过头问道:“怎么了?”

但青不回答,只是看着宝蓝彤。

用他看不懂的表情。

一向挂着亲切微笑的Irene也不由蹙起了眉头,听到青终于开了口,语气却不冷不淡似平日的她:“哟,原来找寻失踪的人口,不是你们城卫的工作呀。”

青的脸上,反常地漾出了笑容。

然后,朝向那个城卫,重新迈开了步伐。

城卫的中年男子和宝蓝彤都不由望向了这边宝蓝彤是吃惊地喃喃着:“……小……小青……”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而那个城卫,则是微怔片刻后,现说话的只不过是一个看起来瘦弱无力的女孩,气焰再次升了起来,他不满地挑眉道:“啊,是又怎么样?”

“那大概是小女子弄错了呢是对不起呢。”青弯着嘴角,笑靥灿烂。可是,却灿烂得有点吓人。

若官场逢迎,看不到真心所想的。

Irene一惊,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青……表面谦逊实jì

上却妖冶得像食人花,不知何时会一口吞下猎物人心惊。而那看起来毫无威慑力的目光,也隐有如刀一样锐利锋芒的东西存zài

其中连Irene都看出拉了,城卫又何况?

城卫心底莫明的一虚由脱口出了声:“你想说什么?!”

这一次,青呵呵笑着,没有理睬那城卫的质问,而是转向了一旁的Irene:“呐,Irene大人。以往,这里如果有人失踪的话是如何解决的?”

虽然Irene还没搞懂事情的始末,却也已经察觉到一些什么了,他正色,说道:“失踪向城卫人员寻求帮zhù

,然后视情况安排搜寻工作。具体城镇落实与否我不清楚,不过侵以度国是这样明令的。”

“呵呵,那看来我没记错呢。”青自言自语着,重新将目光瞥向了那个城卫,“这的确是城卫的工作呢。……啊,原来米亚城的城卫已经忙到连有人失踪都不闻不问了呢?还是说……米亚城,不是隶属侵以度国的城市,想要搞……独立么?”

青淡淡地目光之下,是毫无波动的语气,可是不知为何,在旁人听来,却总觉得掺杂着强烈的质问。

“你你!你别胡说八道!我们,独立什么的……我们是很忙,那又怎么样?!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独立是多么严重的事情,想必谁都知dào

。被青说出的话吓到的城卫突然间语无伦次了起来,强撑着说着场面话,但越说越心慌,竟出口威胁了起来。

青终于不再维持那副假象了。她冷笑,扶起了宝蓝彤,完全换了一个语气,关切,担忧:“小彤姐姐,这可不行呢……你要强势一点,不然到处都会受欺负。先起来吧,具体的等一下我们换个地方讲。现在,先处理正事。”

说完,她回头看向Irene,询问道:“Irene大人,稍微耽搁一点时间可以么?我想,可能有事件生了。”

宝蓝彤脑中乱作一团,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也不管怎么样了,拼命点起。

还算知dào

青个性的Irene,在听到青这么说的时候,一向亲切的他也很少见的严肃了起来,他说:“没关系。小青你先安慰一下这位姑娘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说完,Irene表情蓦得冷了下来,他望向那个城卫军人的威严毕露无遗:“请带我去见你们的局长。”。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终于从青和Irene的言语中听出了些些不对劲,再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马车,城卫突然慌了阵脚,脸涨得通红通红而又变得惨白惨白。

Irene扬着头,从怀中出了自己的徽章:“mo骑兵部队总队长。”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惊呼:了声:“mo!”而那个城卫,早已吓得瘫软了下来。

……

城卫局的公楼内,安顿好青和宝蓝彤,Irenne就去处理局长那边的事情了。

虽然同为mo成员,但毕竟青刚加入不久,很多事情都不及Irene来得老道,而宝蓝彤这头也不能丢下不管以青便留下陪着宝蓝彤等在会客室内。

宝蓝彤眼睛早已哭得红肿如核桃碎被泪水沾湿,杂乱地贴在脸上,极为狼狈。

单是安慰宝_就花了半天。好不容易,宝蓝彤才止住了哭泣,青终于得以询问出了声:“小彤姐姐底生了什么事……是颜心他,出事了么?……”

不过,才听到颜心两个字,宝_那止住的眼泪又疯涌了出来。

宝蓝彤抽泣着说:“心儿……心儿前几天才刚刚,刚刚结束治疗……因为,小青说可以去玛歌小镇……所以,我们乘船来了这里……”

“然后呢?”说到这里的时候,青看到宝蓝彤表情一变,便是意识到,问题就出在来米亚城之后。

宝蓝彤双手绞着衣襟迫着让自己平静,但从她颤抖的双手来看根本平静不下来。

“昨天晚上,我们乘船到了这里。因为太晚了寄宿一宿。明天再去玛歌小镇……可是,没想到想到……心儿失踪了……”宝蓝彤声音哽咽住了,她掩着面,依然不断有晶莹地眼泪顺着指缝滑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心儿失踪了……他失踪了…………今天早上我去叫他起床……就看到,看到他房间的窗户开着……”

“不是他自己走的么?”

青立kè

是想起了寂雨失踪的事情,但她还是握紧拳头,努力叫自己的情绪不被影响到。

宝蓝彤摇头,那样悲伤的面容让人心疼:“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心儿这么乖,怎么会一个人走……他的包裹还在,连昨天换下的衣服也叠好了放在床头,他不可能自己走的……”

那种不安越来越明显,叫她冷静不下来了。

如果说,两件事有关的话,如果有关的话!

Irene那头还没和局长交涉完毕,青坐不住了。宝蓝彤这头情况了解地差不多了,她要寻求帮zhù

。而第一时间,她就想到了紫澜。

不过,青还是没有乱了阵脚。她一头安慰宝蓝彤不要急,将她安顿在了休息室里,另一头则是火借了局里的电话直接打到了mo总部。

因为有身份摆在那里,根本没绕弯,电话就转到了紫澜那边。事到如今,青倒是庆幸了,有这样一个便利的职务。

电话那头,阔别已久紫澜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但对此刻的青来说,是唯一的稻草绳。

青挑最重点的部分向紫澜叙述,并说明可能要在这里处理一下这件事。宝蓝彤的事,她不可能置之不理。

末了,她问紫澜有什么看法。

然而话音才落,紫澜却是立kè

接下了话:“正好,我现在在处理的事情,很可能和你说的是同一件。”

“诶?”

临近摩腊国边境的小村庄,几十户居民,落后,却又和睦。

夏的气息渐浓,呼吸间,鼻腔沁满花香。树木郁郁葱葱,遮天蔽日,为村民提供了良好的休息场所。

躺在昏暗小屋中的男子,终于醒转了过来,由于伤势过重,疼痛之下,不由出了一声呻吟。

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清脆充满活力:“啊,你终于醒了?”

那头的女子,将正在洗衣服湿湿的手往衣襟一擦,便迎了上来:“你已经昏迷了快半个月了呢。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啊,我还是先去叫大夫吧……”

“我……没有死么?……”依然记得,山洞坍塌的时候,那轰隆的声响。纷繁错乱的记忆中,走马观花般,恍如一场梦。过去的一切,都已经不在了。

自己,该是死了才是……为什么……

还未想透,女子已是走到了窗前:“说什么胡话!伤那么重还能活下来,说明你还没到死的时候!我那么辛苦把你搬回来,你要敢死我做鬼不会放过你!”

“……”这般彪悍的言,竟生生把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子给震慑住了。

半晌,他才侧过头,微笑了起来。看向女子的双眼,竟是一红一蓝,格外的妖娆迷人。

却仿佛褪去了那些沉重一般,明亮得漂亮。

__

照例分一分吧……

呼……

二百四十六、娈童事件

正好,我现在在处理的事情,很可能和你说的是同

“诶?”

……

电话旁,青怔怔地站立着。

那头紫澜说:“如果没有错的话,就像宝蓝彤推测的那样,颜心应该是被诱拐了。”

“这是总部那边的消息么?”青心底忽然有些不安了起来。本来只想询问紫澜意见的,却没想到误打误撞,好像撞出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紫澜应道:“嗯。这个月,66续续有地方上报生男孩失踪的事件,到现在为止,加上颜心,光我们所知dào

上报上来的男孩失踪案例已经有过七十例了。”

“七十?”虽然想到了可能不颜心遭难,但听到紫澜报出来的竟然是这样惊人的数字时,青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回过神来,青急急地追问道:“请告sù

我更具体的!”

伴随着翻阅资料地声。紫澜地说明透过话筒。清晰地传入了青地耳中:“根据这七十例地统计。失踪者多是和颜心一样。清早醒来窗户大开人不见地。而年龄在六岁到十五岁之间。全部都是男孩。没有上报地并未算在统计里。所以先暂时放在一边。……我们猜测。有可能是一起恶行地童诱拐事件。”

“娈…………?”

青重复着这个名词。似有不。

紫这才意识到。青其实并不懂这些事情。只是个孩子而已。

他顿时停了下来。心底琢磨着该怎么形容才不让她被吓到。半天举白旗投降。他向来不善言语。

他支支吾吾地说:“就是……呃。那个……男宠……年纪比较小地。那个……”

“啊……”听到了预料之外的答案还是被吓到了了张嘴竟有些觉得恶心。

紫澜摸摸头,尽量把话题往正常方向引导:“因为失踪的男孩相貌都属中等偏上的,所以这种可能性还是极高的。”

“你是说,颜心被拐走了,是要当娈童么?”青果然恢复了过来握紧了电话听筒,有些不敢置信。

紫澜嗓音低沉:“恐怕是的。……”

“……”

青深深舒了口气,强迫自己不要被影响了,继xù

问道:“嗯,然后呢?还有没有其他的信息?”

“嗯,有。关于事件生地,可能是扫荡式诱拐所以还算比较集中,主要聚集在以下三处:摩腊国西北边靠近卡恰巴尼尔国的区域德码小岛,还有就是侵以度国靠近米亚城港口的几座城市。”

“靠近米亚城的几座城市?……”

青重复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那头紫澜听出了青这边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劲下了诉述:“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么?”

青不说话澜想到颜心是在米亚城失踪的,以为青是在担心他,便安慰道:“你先别想太多……这件事我们已经在开始调查了,青你先回总部再说。Irene应该和你在一起吧?嗯?”

可是紫澜并不知,青的心底有升起的莫明的不安,让她脑中乱作了一团,根本听不见他的话,连握着电话的手都抑制不住颤抖了起来。

紫澜还在等青的回音,青却是匆匆地说:“我现在先去确认一些事情,等一下再联系你!”也没解释是什么原因,就挂了电话。

那头的紫澜,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终于好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眯起了双眼。

“难道说……”

青只来得及差人通知一下宝蓝彤和Irene就乘着马车一路又赶回了玛歌小镇。可能是她那心急如焚的样子影响了马车车夫,从米亚城回到玛歌小镇,青只花了半个小时。

玛歌小镇的早晨,大多数人都已经醒了,元气十足,充满着干劲。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惬意。但青却无暇顾忌,就连内伤带来的疼痛也没那么明显了。

那个可能性,那种撞击着她心脏的不安感……她心底不断念叨祈祷着宁愿是她多想,宁愿她白跑一趟。

可事与愿违,当青在橙屋一众人狐的目光中冲进小墨的房间时,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场景。今天是小墨的休息日,照青对他的了解,他应该还在赖床。

可是,拖鞋还整齐地摆在床边,那件他喜欢的长衣也依然挂在椅背上,就是不见小墨人影。

唯一的改变,便是那扇开启的窗户,仿佛是一张张开着的血盆大口,挑着,讥笑着。

青瘫坐在了地上,就好像浑身的力qì

都抽空了那样,就连呼吸,也停滞在了胸口……

去接Irene的马车很快就来了,顺便也带来了宝蓝彤。

Irene本还在诧异,不解为何不久前才刚离开的这里,青又

跑了回来,还执意要他也一起回来。但当他看到家惶惶不安的人群时,却意识到,也许,又有事件生了。

小墨失踪了,和颜心那个时候的情况一样。

当紫澜说到,诱拐事件聚集在米亚城附近那一片区域的时候,青便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十五岁的小墨,干净,有着让人羡慕的清秀容颜。单看他那文文弱弱的气质,村里喜欢他的姑娘就不止一个两个。而玛歌小镇又距离米亚城极近,在目标范围之内。小墨被盯上也是无可厚非。

偏偏今天是小墨的休息日,没有人想到他不出现代表着什么,所以直到青回来之后,村里的人们才现,小墨不见了,昨天那看似平静的夜晚竟然生了如此恐怖的事件。

从现场来看,诱者应该是从窗户进入的,因为临近夏日,打开一条小缝透风也属正常。但也正因如此,给了诱拐者可趁之机。而从现场没有任何争斗的迹象来看,可以推断出对方应该使用了迷香之类的东西,迷昏了小墨然后拐走的他。

这样的事实一出来,村民心惶惶。幸好,玛歌小镇除了小墨,并没有其他人被卷进去,这可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接下来一段日子,恐怕人人都有危机意识,哪怕再闷再热,也不会开着窗户睡觉了。

好好的一个,就这样被拐走了,若是落到自己头上,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昼自责,因为她的疏才会生这样的事情。但是大家都明白,昨天晚上,这座橙屋旅馆内,不单是昼,乐正音、奕如桃、科斯汀和雷都在。哪怕说科斯汀、奕如桃和雷受伤了感官迟钝了,但昼和乐正音却没有任何的影响。更何况,暗中还有蚕的监护。这六人,完全没有被惊动,那么这样的话,就只有两个可能了。

一,便是对方的实力太过强dà

了,能够隐藏自己的气息瞒过那么多位在魔法界内也能够独当一面的高手。再一个,便是对方根本没有一点实力。也就是说,没有魔法能,也不懂得如此隐藏自己的气息。这样的人,哪怕感觉到了,也不会警觉起来,毕竟橙屋旅馆是一间旅馆,里面还住着其他的房客。

小墨被拐走了,昼作为老娘,禾平作为共事那么长时间的前辈,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满满的担心。再加上宝蓝彤那边颜心也失踪了,青明白,这件事情,她不可能置之不理了。

,青,Irenee三人组成了临时的调查小组,试图在这座小镇中找寻突pò

口,比如目击者或者留下的蛛丝马迹等等。——不过本来就有点形似化的意思,因为对方应该不会是那种会露出马脚让人查到线索的善类。而且这是半夜生的事情,这个时间基本上大家都睡了。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竟然真的有目击者出现了。

而且那个人,还是禾平的妻子,罗裳。

橙屋旅馆大厅,村长,昼,Irene,青坐成了一排。

罗裳说,因为昨天晚上禾平值夜,所以她一点的时候有送过夜宵给禾平。向禾平证实,禾平也点头,说,因为那个时候橙屋旅馆大厅的挂钟有显示,所以他也记得很清楚。

不过这所谓的值夜,表面上是这样,实jì

上,昼和青却都是知dào

的,禾平究竟做的,是什么。

巨浪事件刚结束的那段事件,因为有众多的伤员被藏在旅馆客房内随时需yào

进行救治,而禾平又是除了mo成员以外唯一知dào

这件事的,所以禾平就自愿担下了值夜的工作。那段时间,镜纱、禾平、格特一等轮流值夜,随时防备着伤重需yào

急救帮衬的情况。

这一点,罗裳当然不知dào



罗裳只是这一次事件的重yào

证人。

她继xù

说道:“禾平吃完夜宵是一点十五分过一点,我陪他坐了一会就回去了。应该是一点半左右吧……那个时候,刚出旅馆,我就有看到一个男人朝橙屋旅馆后面的树林那边走。”

“男人?”Irene问。

罗裳点头:“嗯,男人。他好像没看到我的样子,走得很快。因为他看起来有点鬼鬼樂樂的,所以我就留了一个心眼……不过我没有追上去,万一对方是旅馆里面的住客,我那样做会很失礼。”

昼和青交换了一个眼神,Irene也点点头道。

罗裳话语中的那个男人,在这种时候出现的话。

“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_

终于进入五段了呢……

呼……

二百四十七、精神侵入

应该就是那个男人没错了。”Irene拿过了玛歌小镇判断说:“旅馆后方的树林,可以直接看到客房的窗户。从那里很方便就可以爬上去。”这么快就有了进展,照常理应该是会感觉欣喜才是,但Irene陈述的时候语气却是平静无比。

昼也并没有半分喜悦,因为即便有了目击者,前方还有极大的一个阻碍存zài

着。

昼问罗裳:“你有没有看清那个男子的样子?”

罗裳回答:“因为月光很亮,所以我看得很清楚……”

“描述得出来么?”昼又问。

见罗裳有些犹,昼又换了一个问题:“如果再让你看到他,你认得出来么?”

罗裳这才堪堪点头道:“其述是没问题……再看到那个男子的话,也认得出来……但是……”罗裳的语气中突然带起了顾虑。

昼接下了的话:“你也现了吧,这些,对搜查工作没有任何的帮zhù

。”

“嗯……”毕竟罗裳也是个聪的女人,昼所说的,正是她所想的。

最初时候,她的确没有考lǜ

到这一点,只想如果能帮zhù

小墨的话怎么都没关系。但是现在,最大的障碍却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相貌么地。光靠记忆中地描述。很难给人一个直观地概念。哪怕是擅长书画地罗裳。也自信不可能画得出那个男子地相貌。况且画像这种东西并不是照片。连照片都能有偏差。更何况是画像。

难道要带着罗裳一个一认过去么?

还有一点便是。罗裳才见过那个男子一面不保记忆出现偏差。

在场所有人陷入了沉默。禾平虽然并未搞懂生了什么事。但从大家地表情中。便可意识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地样子。

“那么就是说……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咯?”

“也可以这么说。”昼面色一如之前。可能她早就猜到事情会有这种结果了没有多少失望地语气。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

“若是这样的话以交由在下。”

这样的语调,优雅从容,带有一般人没有的自信。

除了清澄,还能有谁?

“清澄大人……”Irene和青转头,这才看到来紫澜、蘑菇、清澄三人都已经赶来了,还带来了两位他们的下属。

“在这种地方不会有问题么?”见到几人在大厅里这个阵势菇坦白直说自己的顾虑。

昼笑笑:“当然。”昼知dào

~在担忧什么。这里是旅馆,随时可能会有旅行者闯入,而且,楼上也有几位趁着春日来这种乡下地方散心住客。

不过,昼既然选了这个地方,自是安排打点好了一切:“蚕在楼梯口守着有情况就会向我报gào

。而且,我选在这里本也有我的用意。”

~不说话了澄倒像猜到了昼的想法淡笑了起来。

他推了推他鼻梁上的那副金丝边眼睛,说:“接下来请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紫澜默认rene也恭敬地起身想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清澄,清澄却是慢慢走到了罗裳面前笑着说:“那么,接下来就请您闭上眼睛回想一下那位男子的相貌。”

说着,便是伸出了他戴着白色丝质手套的手。

罗裳点头,没有任何的异议,闭上了眼睛,可是一旁的禾平护妻心切,见清澄把手伸向了罗裳,顿是一把护住了罗裳,用他通宵了一个晚上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清澄。“这是要做什么?”

“禾平~~”罗裳轻轻地拉住了禾平,小声道:“没关系的~”

但禾平并没有妥协,依然死死盯着清澄,不让他有任何的可趁之机。

不过即便被这般怒视,清澄还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只不过话语隐有不善:“您这样做,会让在下很为难呢~”

“禾平~昼知dào

禾平是有点急躁了,忙解释说:“他不会对罗裳做什么的。”

听昼了话,禾平才不甘地瞪了一眼清澄,然后退到了一边。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青舒了口气,看着禾平,忽然想起了刚来玛歌小镇的那段时光……

自己绝食,抗议,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收留。有旅客嫌蹲在角落的自己脏,故yì

将吃剩的东西倒在自己的身上。禾平站出来指责了他的行为。那名旅客却斥责禾平,说自己污染了他的视觉影响了他的心情,还说什么顾客是上帝,禾平这样做,是冒犯了上帝。那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禾平竟然上前”地一声将那个盘子砸碎,碎片落了满地。

禾平说:“既然上帝不喜欢这个地方,那么就请滚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

……

“禾平……”原来一直以来,禾平都不是自己所想当然认为的那样懦弱。那个时候,明明知dào

会被扣薪水,明明知dào

他这样做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可他还是帮了自己,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也许,自己敞开心扉,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对面的罗裳浅浅地笑着,温柔顺从。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求她这么做,她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听从清澄所言的,开始回想那个男子的相貌。

那之后不久,她就听到清澄用他高昂尖细的嗓音道了句:“那就恕在下失礼了~然后,有什么触到了自己的太阳**。

隔着一层丝绸,温热地自太阳**蔓延开来。

片刻又消失了,只残留一种莫明的肿胀感。

清澄收回了手指,浅笑道:“已经读取完毕了。请睁开眼睛吧~”语罢,便回身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展开了自备的纸墨自信满满地作起了画来。

“这是……”青惊愕地望着清澄,在刚才那一瞬间感觉到了精神力的压迫,可是还未感受真切就消失了。她不明所以。青是知dào

清澄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的。可他在这种时候作画又是在做什么?

难道还有什么绝技么?

紫澜看出了青的疑惑,走到她的身侧眯起双眼,低声说:“看就知dào

了。”

于是一群人看着清澄,看着他面前的那张白纸上,只一会有轮廓被勾勒了出来,然后来越清晰明了。

一眼便看

那是一个男子的相貌。

“就是他!就是他!”

就在青隐隐猜到什么的时候,罗裳吃惊地唤出了声:“我看到的那个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

罗裳的这句话,无让所有人心底一惊。

这个时候澄最后一笔也落了下来,画纸上男子的相貌便是成形虽然是写,完成的细节方面并不是那么精细,但这样已经足够了。五官的轮廓也好特征也好,虽然青没见过那个男子,看到这张画像,却好像见到真人一样。

昼望着清澄不语禾平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虽然他知dào

这里的人都不普通,可真的见识了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没错的澄应该没见过那个男人才是。可是刚才罗裳的话也很明显,清澄凭空画出来的男子是罗裳昨夜看到的男子。

可是明明,清澄只是用着手套的手碰触了一下罗裳的太阳**了而已。

为什会……

清澄轻拍了拍手心的灰尘角上扬微笑道:“请。”然后优雅地拿下了眼镜,然后从胸前的口袋中抽出了丝制手绢小心翼翼擦了起来。

昼眼角细微的皱纹终舒展了开来,“原来是精神侵入……呵呵,清澄大人好本事呢。”

“小姐谬赞了。”清澄谦虚地略微侧头,恭敬道:“在下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说完,看向了紫澜。

罗裳对紫澜说:“大人,就是这个男人。我昨天看到的,就是这个男人~”紫澜点头,向在一旁待命的蘑菇使了个眼神,蘑菇立kè

拿起了那张画像说:“知dào

了。”

昼见状,知dào

蘑菇要开始调查了,也起了身,道:“我也一起吧。小青,这里先交给你。罗裳你带着禾平先回去休息吧,昨天他守夜守了一个晚上,该是很累了才是。”说完,便跟着蘑菇一起上了楼。

罗裳和禾平点头走了,临走时,罗裳依然是惊讶无比:“那个清澄大人……他也见过么?……而且,画得真的很好呢,神态相貌完全一样呢……”

禾平不语,只是朝青这头说了句:“那么我们先回去了。小墨一有消息就通知我。”青点头,看着两人离开,这才回过头问紫澜:“刚才老板娘说的精神侵入是……”

“读取记忆。”解释得简洁明了,却惊得青差点说不出话来。

“诶?!读取?……”

“嗯。”紫澜点头。

青恍然:“怪不得可以画得这么逼真……”

“清澄可是我们mo的成员呢。”紫澜说这句话的时候,略带得yì

。清澄也配合地退了推眼睛:“正是~”

这个时候的青,还未真zhèng

了解,精神侵入这个魔法,究竟代表的是什么,也不知dào

,这个魔法,对清澄来说,代表的是什么。那是直到很后来,才意识到,清澄能够使用的这个精神侵入——即便在现在的魔法界,也很难找出二十个人能够使用的,精神侵入魔法,其中满载的,又是多少的绝望和黑暗。

这个是时候的青还在又羡慕又嫉妒地感慨:“真好啊,过目不忘的能力,还有读取记忆的能力……”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跳了起来。结果弄得伤口一阵乱疼,疼得她龇牙咧嘴。

“怎么了?”紫澜一头雾水。

青望着清澄,小心地问:“这个读取记忆……是直接能够读取到想要的记忆?”

“不啊,当然是要搜索一番。

~”清澄解释的时候,理所当然。

青的声音突然防备了起来:“那岂不是……什么都被你知dào

了?”

清澄这才意识到青在想什么,呵呵笑出了声,坏意道:“嗯,当然~不该看到的我也看到了~”便笑着,便把话题往让青面红耳赤的方向引,还故yì

朝青伸出手:“青小姐也想试试么?”

“不要不要!绝对不要!”就好像清澄是什么毒蛇猛兽一样,青吓得忙是跳开,一边还拼命挥着手,连伤口疼痛也顾不着了。

紫澜苦笑,制止了她继xù

后退:“好了好了,当心伤口。你伤也没好,别把自己当没事人似的。”说着,为清澄开解道:“精神侵入,在读取记忆的同时,精神消耗也极大。不到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会随便乱用。”

“呼……那就好。”青这才松了口气,“能读取人的记忆这种事,太可怕了……”一个人总是有不想让别人知dào

的过去,如果这种精神侵入可以无限制使用的话,那岂不是太Bug了?

紫澜点头,看着这样的青,有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压了下去。

青说:“我去看看能不能帮老板娘他们什么忙~”

紫澜应了下来,看着青上楼的背影,完全看不出还带着伤的样子。这样的恢复力,若单纯是用神降体质来解释的话……

青身上,还有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

想着,身后的清澄开了腔:“总指挥大人真是温柔呢……为什么不告sù

她,精神侵入,除了读取记忆,还能够读取思想和感知呢?”

“这些事情……”紫澜听到清澄的问话,毫不感到意wài

,他淡淡地眯起了双眼,重复道,“这些事情,还是慢慢让她接触得好……”

“可是,这个过程,要走下去,很艰难呢。”清澄说着,侧过了身,金丝边眼镜片闪着蓝紫色的微光。

“她还是太天真了呢。这个魔法界里,真zhèng

的危险,可远不只是这次和巨浪对弈那么简单呢……”少见的,清澄压下了嗓音,不见了平日的高调姿态,语气也沉重得不像他。清澄说:“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而且,总指挥大人您是知dào

的吧,她这样单纯的女孩,更容易招来恨……”

“嗯,我知dào

……”清澄的提醒,一字一句刻在紫澜的心口。紫澜那漆黑的眼眸中若有光芒闪现,却有更深的阴影笼罩住那一片光点。

_

哇,又一年过去了呢。好没有真实感呢。好像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的样子……

好吧,今天的更新送上。

大家新年快乐~~~~~~~~

>3

二百四十八、搜八捕工作

菇一行下了楼并报告了他们的调查记录。--凤-舞-文-学-网--(pm)

经由核实,现在在客房中的住客和登记资料上的一一对应并没有偏差,而经过口供,昨夜也没有人出过旅馆。所以基本可以确定,画像上的男子,并不是橙屋旅馆的住客。

那么这样的话,一个事实也明确摆在了面前。

那个男子,十之就是带走小墨的人。

目标确定,搜捕工作立刻开始进行。

动了自己的情报网,几乎是倾巢出动,目的便是搜查到这个男子的行踪。但是,这场看似声势浩大的搜捕行动,却在紫澜亲自指示之下秘密的暗中行动。

为了不打草惊蛇。因为紫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也许这一场童事件背后,有一个大型的组织在操控着全局。

紫澜还记得玛歌小镇内,irene向自己报告的时候,说到米亚城内遇到宝蓝彤的情形。

去找城卫所所长的时候,从所长口中得知了,米亚城市长的儿子,也幸遭到了劫持,所以才会出现城卫说:“我们很忙。”这样的情况。

对没有采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种谨慎的做法。在同样的一片区域大规模的进行劫持,而且挑选的对象不论身份。哪怕是市长的儿子也在例外。

若非绝对地自信。恐怕是不会这么做。

也许这边一小心。就会让对方警戒起来。这样地话。再想顺着线索找。也不一定能够找到了。

紫澜地心底在暗暗思忖着计划。青回到mo总部。却不愿进行休假。立刻开始了她正式地副手工作。

说起来。虽然在一个多月前青就已经确认了战斗部队总队长格特一地副手职位可是那之后突地事件。却让她一直没有真正履行过她地职责。

翠明和染霜依然还在修养期间。骆游也暂时得了空歇把事情都放了下来。而rd和苍狼也经过上头同意休假开始了治疗。毕竟他们两人比起骆游、翠明和染霜。更需要恢复元气以进行下一场魔物讨伐。

冬廉说过青要养好五脏的内脏,每日的药剂是不可或缺的。因为那之后冬廉就回了於胥镇,所以格特一就严格遵守替冬廉和紫澜监督着青,又有救护所的帮忙,害得那之后蘑菇看到青就捏着鼻子狂逃,也顾形象与否了。

所幸腹部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只要不是太过剧烈的动作就不会有什么影响。--凤-舞-文-学-网--这还多亏了容若,就连冬廉也说过,若非容若调配的药剂的奇效,恐怕现在的青还不得不躺在床上像半个死人由人奉仕着。

巨浪事件结束却遗留了许许多多的工作要完成。青询问紫澜,得知了容若现在在研究所的病房里,状态还算不错。本来青是想要抽个空看看容若的,但巨浪事件的战斗资料需要统计,而前些日子又有一处魔物暴乱,战斗部队派出了两百精英前去援助,战事的报告源源不断送过来,需要整理后先让格特一过目后再交给记录部。

青不在的时候,都是镜纱帮的忙,但毕竟镜纱是的副手,平日里也有自己的工作需要做。所以现在既然青是助手,她自然也很乐意接下这些工作。

右手只能微小幅度的张开再握紧以在工作的时候,能用的还是只有左手。不过熟能生巧下两天功夫,青也做得熟了起来。

只不过这样忙碌之下望容若的预定也不得不一推再推,就连原本商议交给她来处理的无痕没了安排。

等到终于空闲下来了,结果那头传来了消息。

那个诱拐了小墨的男子,找到了。

菇火烧火燎赶去了消息传来的地方被称为侵以度国经济要塞的克劳斯城。

克劳斯城位于米亚城的北方,地处大片的煤矿石油开采区中间,重工业较为达。克劳斯城与米亚城仅仅相隔一片内陆海,来往极为方便。刚听到消息的时候,大家心头都是一惊。没想到目标人物竟然就在玛歌小镇附近。

青本来也想跟去的,被紫澜阻止了。紫澜说搜查工作一向都是由进行的,外行人去了反而会影响他的调查进度,而且长途奔波很可能会让她的伤口恶化。青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自己,的确是累赘。但是事关小墨和颜心的安慰,青不可能置之不理。

青以为,要套出对方的话,大概要花很长时间,所以也做好了准备随时接收消息。结果没想到才半日,就传回了消息,说对方坦白招了。

速度快得让人无法相信。

“只吓了他一下,就全招了。他说他也不知道上头的人究竟是谁,就是有人找到他,说只要他用迷烟迷昏目标的男孩然后带走就可以了。两千灵币一个人,还真廉价,。”以上一段话,是风尘仆仆的,才半天就已经霰水克劳斯城一个来回的,蘑菇的原话。

说到这里,蘑菇还表现出了自己的不屑。也不知道是对这个价钱的

还是开出这个价钱的人的不屑。

“那么,带走,是带去哪?”这才是问题的重点。但是,给出的回答,却差强人意:“卡恰巴尼尔。

他说只要把人带到卡恰巴尼尔的暮霭就会有人来接应,然后把人带走。那之后具体去哪里了,他说他就知道了。”

可是,光有这个线索,还是很难找到切入点。

暮霭,位于卡恰巴尼尔国的中间地带,不是一座大城,但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安静平和。

可暮霭城虽然是大城,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却是不少。要一眼看出谁是接应,实属不易。

紫澜陷入了沉思,这个时菇却是补充道:“不过,他说,好像有听到和他交涉的人无意间说起过一个人的名字。”

“嗯?”紫澜抬头,待下文。

菇却没了声音两人注视的目光下,半晌才开了腔,道:“我忘了……啊像是……什么藏。”

藏?

紫还在回想这是什么意思,可对青来说,这个字就好像鼓槌一样重重敲在她的心上。

青的动作停止了下来,脑中闪过了雷来玛歌小镇时候,告诉自己的讯息:“一个星期前的消息说是在卡恰巴尼尔南部看到了他。”那个他,是肆逸……

好像有一根明朗通透了起来,串联起了几个细节,青的声音控制不住有些颤抖:“是不是……大藏?”

“大藏?……对!是大藏!”蘑菇很惊讶的脸上却有阴影笼罩了上来:“确定是大藏么?……”

和青相处到现在,蘑菇已经知道了,但凡青露出这样的表情时,事态就不普通了。

这一次,完全没有牢骚,果断起身,说:“我再去确认一下。”便出了门。

“怎么回事?”紫澜也看到青的表情有异,也意识到青好像知道一些内幕的样子。

但看到青只是低着头紫澜也就再强求,只等蘑菇回来后的消息了。

菇很快回来了。

“确定了,就是大藏。”

“真的是……”听到这样的答案,在情理之中,并不意外却还是控制不住握紧了拳头。脑中闪过大藏肆虐的笑容,竟有些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其实在初听到接应的地方是卡恰巴尼尔国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猜到了。六曜之争之后,大藏从牢里消失了。那个时候大家就都猜想肆逸动的手脚。但是青心底还是抱着希望,暗暗地安慰自己想应该不会那么巧又碰到大藏。谁料到,世事无绝对,有些时候,就是那么巧。

“大藏……原名藏轩,是肆逸手下的杀手。”

青说这句话的时候,听起来很平淡,却又有谁知道,她心底的波澜。

紫澜先反应了过来。

“肆逸?难道是你说过的那个……”

“对,六曜之争期间,帮助二皇子沧雾寒的商人肆逸。”六曜之争,却水殿,却云。青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那一段过去里,究竟是怎样的尔虞我诈利欲熏心。自己被抰持,被带到沧雾寒的清幽居里软禁的那一个星期里,她见到了怎样的地狱,经历了怎样的悲伤和恐惧……

现在,大藏又出现了。这样一来,便是意味着,肆逸也插手了这件事。也许,是主谋也说不定。

倒是,听到六曜之争的时候,略有深思。

“六曜之争……法格特斯国?”

“嗯。六位皇子……不,或说是,二皇子想要从三皇子手中争夺沧桑的皇位,那个时候,肆逸是站在二皇子身边的。”

听到青这么叙述,蘑菇蹙起了眉头:“听你的语气,好像很清楚的样子。”

“这是因为……”怎么能不清楚呢。六曜之争,青也被卷入其中,自始至终,看着这一群人的内斗,六曜之争?或说是二曜之争更妥帖一些。六皇子浮岚空有政治天赋却不懂尔虞我诈,四皇子自以为掌控全局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大皇子不问政事,五皇子无心继位。到最后,只变成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间的争夺战。

沧王朝?她突然觉得很是嘲讽。

却云于她,是恩人,是挚友。可是两人的身份,却是对立的双方,他的父亲,亲手斩杀了自己的舅舅,埋葬了溯荷羽王朝。

现在想来,其实那个时候,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局外人,实际上,她才是真正的局中人。

为何在看那本《蔷薇伊甸园》的时候那般难过,感同身受。或许,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她是溯荷羽家的最后一脉血脉。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青有些头痛,不想再深究了。她抬起头,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现在的重点是,我们已经确定了,肆逸和大藏有参与到这场娈童拐骗事件。这样的话,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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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元旦快乐~

今天外面好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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