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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一场言不由衷的伤》 第1章 青春是一场言不由衷的伤（一）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我无法和你海誓山盟，我不能陪你天荒地老，所以，对不起。 ——题记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们班有着两位神人，一男一女，一个是我们班的副班长兼数学课代表，一个是班长兼英语课代表。 之所以称他们俩为神人，实在是因为两个人的成绩太好，完全属于拍马难及的那一种。 我们班所有人，包括班主任在内，都一致认为这两人十分般配十分。估计，其他那些任课老师们也这般想。 然而，一个人却是如一道炸雷一般炸开了我们固有的思维。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这般想的。 原来，一切都只是我们这些人的一厢情愿，一切都只是我们的自我以为罢了。 …………………………………………………………… 林斌是我同学，学习成绩一般，但语文倒是颇好，平时经常喜欢说一些文绉绉酸溜溜的话。 一天下课，他径直来到班长的课桌前，对着被我们奉为神人一般的班长说道：“班长，我有几句诗看不明白，你能帮我解答解答吗？” 班长不仅长得漂亮，成绩很好，而且也很乐意去帮助其他的同学，解决他们的困难。闻言，她自是二话不说地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而见班长答应，林斌旋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是这么几句诗，你听我给你读啊。” 说着，他便将他想问的诗句给读了出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欲与卿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卿绝。”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他读的很是随意，就像在诉说一些再简单不过的句子。 班长听到，却是不知名地微微红了脸颊。 “具体翻译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但应该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吧，就像童话书里的公主和王子一样。”她想了想，然后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如此说道，脸上的红晕未散，依旧存在着。 “哦，这样。”林斌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看着她的眼睛，有些认真地说道：“班长，我喜欢你。” 刹那间，班长的脸红得发烫，比发烧还要严重。 她心中生出一股恐惧，莫名地很害怕。 同时，在他们俩个周围，那些听到林斌这话的人也是被吓傻了，彻底吓尿！ 因为对他们来说，那是只有大人才可以说的话，那是只有大人才可以做的事情。在他们的潜意识中，这种事情不被允许，犯忌讳，被绝对禁止。 …………………………………………………………… 一传十，十传百，事情很快便传到了代课老师以及班主任的耳朵里。 “为什么要去欺负人家女同学？”被喊到办公室，班主任无比严厉地对他说道，目光微寒，眼神有些可怕。 “我没有欺负班长，我只是实话实说。”瘦瘦的少年，眼底没有表露出一丝的害怕，只是淡淡地说道，表情诚恳。 顿了顿，他再次道，眼神清澈明亮，仿佛一泓清泉。 “我喜欢班长。” 平时文绉绉酸溜溜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男孩，此时却是表现得无比地倔强，死不悔改。 “还实话实说，你还有理了？你才多大，就那么不学好？”班主任阴沉着脸，冷声斥责道。 她要他知错，只是他却屡教不改。 最后，班主任终于失去了耐心。 对于以往的学校而言，遇到学生拒不认错死不悔改的情况，其实很是好办，体罚便是。 心里再怎么不服，再怎么倔强，只要身体上受了痛苦，便会牢牢记住这个教训，从而不再犯类似的事情。这是很多教师乃至很多家长普遍认同并一以贯之的行为。 班主任拿出用竹子新做的教鞭，开始一下又一下地重重痛击着他的手掌心，只是两三鞭下去，他的手心便已通红一片，发烧一般的滚烫，一如先前班长那鲜红火热的脸颊。只是与班长有所不同的是，他的手心还不断传来着钻心一般难以忍受的疼痛。一瞬间，瘦瘦的男孩眼角顿时有些湿润润起来。 “以后还敢不敢了？” 狠狠打了几鞭，然后班主任再次问他认不认错，不认错或者不说话她便又继续开打，直到打得他认错为止。 只是，无论班主任打多少下，无论她又问了多少次，林斌依旧倔强地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忍受着自手心传来的剧痛，哪怕眼角已泛出泪光，蕴着泪水。 …………………………………………………………… 秋日的黄昏，红霞满天，枫叶如火。长空杳杳，旅雁南飞，声音潦唳而凄清。 在一座满是杂草生长的普通院落里，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拿着一块粗大的板子，凶狠而毫不留情地在对一名瘦弱的少年出手。愤怒的咆哮，以及凄厉的哭喊声，回荡在这片小小的院落，小小的天地之中。 在中国的传统教育中，在很多老一辈人的骨子里，孩子犯了错，便应该严厉惩处。正所谓，棒下出孝子，严师出高徒。 …………………………………………………………… 岁月流金，时间眨眼飘逝，自那件事情发生已过去一个礼拜。在这一个礼拜以来，林斌一直未曾来过学校。 对此，班里不少同学私下都在议论。 因为我家就在林斌家附近不远，我知道一些事情，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林斌与我关系不错，我不愿把他那些不好的事情让更多的人知道。 但是最后，拗不过苦求，我还是告诉了一个人。 同时，也是因为这个人与其他人不同。 当天放学后，这个人在放学回家的时候，顺路去了一个地方。 …………………………………………………………… 又是一个礼拜过去，林斌重新来上学了。 见到他走路一拐一拐的，班里的同学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礼拜他都没有来学校上课。 显然，前段时间他受了很重的伤，伤得根本无法来学校。 有人问他，在那天回家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令他伤得如此重。 他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一次，我和他一起吃着午饭，班长突然走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他的腿，轻轻说了一句：“何必呢？” “为了你，什么都值得！”他笑着说道，眼睛明亮有神，笑容若阳光般明媚。 说真的，这是身为挚友的我在最近这段时间里，见过他笑得最为灿烂的一次。 班长的脸又一次红了，同时漂亮的脸上满是羞恼之意。 “像我这种能上好学校的学生，是根本不可能对你有意思的！”她言语伤人地冷冷说道。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愤愤走了。 也自这一天后，她对林斌的态度开始变得十分恶劣。尤其是在林斌成绩这一块，经常冷言冷语，进行埋汰指责。这跟班长原本温柔善良，并且乐以助人的形象可谓大相径庭。 一直到毕业，她都没有好好看过他一眼，也没有好好跟他说过一句话。 第2章 青春是一场言不由衷的伤（二）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初中，她去了全市最好的初级中学。 林斌虽然在快毕业的时候很努力很用功，但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跟她去一样的学校。像我和他这种人，在学习成绩上跟班长相比，真的不在一个档次。 我们班另一位神人，副班长兼数学课代表，倒是和班长一样成功去了她去的那一所初中。 在得知最终结果的那天傍晚，我们学着那些大人们第一次喝了酒，虽然，那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啤酒。 年少无知，年少轻狂，随着啤酒不断地下肚，我们俩都开始醉了。 而在醉眼朦胧之中，林斌嘴里这般嘟囔着：“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我会追上她的步伐！” 青春是一首壮烈的歌，哪怕头破血流，也义无反顾。此刻的林斌，给我的感觉便是如此。 ……………………………………………………………… 转眼又是两年过去。 依据这两年的经历，我们都意识到初中的生活和小学那时候完全不同，有着巨大的差别。 初中，每一个人都开始萌生了对异性的好奇，好感，乃至于喜欢。我们所有人都如一颗破土而出的幼嫩苗芽般，真正的开始成长起来，真正开始接触一些我们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事情。我们标榜着自己已然长大。青春的不羁，朦胧的情愫，激荡着我们朦胧的心灵。 这两年来，林斌在学习上很用功，各科的成绩比起两年前来要好了不知多少。 一次傍晚，偶然的机会，我问他道：“你还在意她吗？” 她，指的自然不是别人，而是两年前那个美丽漂亮温柔成绩出众的女孩儿。 他愣了一会儿，随后，抬头看着天穹上绚烂美丽的晚霞，他微微笑了起来，轻轻自语道：“为什么不呢？” 微风吹拂着他乌黑的头发，似乎也拂动了他此时的内心。 看着他的面庞，我仿佛读懂了他此时的心语。 岁月流转，年复一年，潮涨潮汐，花开花落，这世间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日升日落，而不管这日升日落多少次，夕阳西下之时的流霞却是一直如眼前这般美丽。而我对她，便犹如这绚烂美丽的流霞一般，无论经过多少时间的洗礼，依旧美好如初艳丽多姿。 这便是他的意思，他所想要说的话。 青春，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执着，就是这么不撞南墙不回头。 ……………………………………………………………… 半年后，在距离中考不足半年的时候，我问林斌准备报考哪一所高中。他的回答让我吃惊，因为他竟然说了春晖。而春晖是我们所在县市中最好的高中。 虽然他的成绩确实今非昔比，有了巨大的提升，但想读上春晖的话难度还是不小的。我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要去春晖。 直到他坚定地对我说，她一定会报考那里。 他依然没有忘记她，他依然把她放在心底。 虽然这些年来他们从未再见过，可他还是牢牢被她所束缚着，生活在她所修筑的围城之中。就像那笼中的鸟儿，被笼所困，难获自由。 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但不得不承认，喜欢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很巨大。 ……………………………………………………………… 半年后，林斌以绝对的超高分自我们学校所有初三毕业生中脱颖而出，成功考上了他一心想考的春晖高中。 而在中考前的最后一个礼拜，一个平时在班级里不怎么显眼的女生忽然找到我，问我林斌有没有女朋友，又或者有没有喜欢的人。 她长得还算漂亮，在问这些话的时候脸红红的，如红苹果，带着明显的羞意。 显然，她打算趁着最后拥有的这段时间进行表白。 我没有隐瞒，如实相告。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默默离去。 我以为她会放弃，结果，在初中所待的最后一天的傍晚时分，学校外，林斌回家所必经的一条路上，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表白。 那个平时在班级里不怎么显眼的女生，在最后一天发光发热，闪耀出了夺目的光芒，在很多人的青春记忆中，画下了浓墨重彩难以忘记的一笔。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郎；波光里的俊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身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她投林斌所好，以诗明心，可谓浪漫之极。 谁也没有想到，平时无闻安静的她，能够做出这般的事来。 只不过，最后的结局，终是让人遗憾。 她没有能够成功。 虽然我心里早知这一点，但看到身边的林斌冷淡回绝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不忍，为这女孩明知不可为却依旧为之，明知事难成却依然豁出一切努力一搏的勇敢。 告白失败，她哭了，落下了晶莹的眼泪，很是伤心。 但最后，她还是走到林斌面前，微笑着说了一句谢谢你。没有埋怨，没有仇恨，只有感激。 虽然此时他让她很痛苦，但也曾让她开心憧憬，心里觉得幸福。所以，她感激他给自己所带来的那些欢愉，感激他让她拥有的那些美好。 听着女孩说的谢谢，原本毫无心绪波动的林斌，脸上表情却是微微一滞，短时间愣在了原地。 待他缓过神来，女孩已然转身迈着步子离去。她依旧啜泣着，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痕，楚楚可怜，颇有些让人心疼。 第3章 青春是一场言不由衷的伤（三）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进入高中，分属不同的学校，我和林斌的联系不由得少了，只偶尔会见一面。不过虽然我不在春晖读高中，却听说何赛珂也在那里，不由为林斌高兴，工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能够再次见到她了，与小学时完全不一样的姿态见到她。 在我想来，林斌他应该会很高兴很开心才对。因为他实现了当初的梦想，不仅读上了全县市最好的高中，而且还与她上了同一所学校，重新追上了她的脚步。 也许他再一次向她告白了也说不定。 有一天的周五，我在家里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接起一听声音，发现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是无比的耳熟，原来不是别人，正是他。 看来他刚新买了个手机。 我问他什么事情，他却只说约我见一面，至于为什么突然约我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我心中好奇，但没有明问他。而当知道约的地点后，我心中的疑惑不由更大了。他没有和我约在某家饭店，亦或某家咖啡店，竟和我约在了县城中的一家小酒吧。 他要喝酒。 这是我得知相约地点后心中最直观的想法。 一家小酒吧，除了喝酒，又能怎样呢？ 第二天傍晚，我与父母打好招呼后如约而至地来到了县城一间名为星空的酒吧门口。 这家酒吧门面虽没有大城市的酒吧大，却也很是精致时尚，装饰风格在整个县城所拥有的众多大小酒吧中也算是独树一帜。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颇给人一种神秘迷幻的感觉。 一进入酒吧，我便已看到他招着手示意我过去。五彩缤纷的灯光不停在他脸上移来移去闪烁不断。 来到他身旁坐下，我发现他的模样与初中毕业时变了许多，不仅头发养长了许多，还留着胡渣，看起来颇给人一种成熟又颓废的感觉。就像那些不拘泥于外形的艺术家们一般。 同时，我感受到了他无形中散发的一股忧郁气质。 莫名的，颓废与沉沦这两个字眼，进入了我的脑海中。 我很诧异他这样的变化。 我想问问他最近的生活，但也知道他的性格，他愿意说便会主动说，不愿意说，就是有人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无用。 我试探性地问了他几句最近的学业和最近的生活，见他始终一言不吭后，我便主动放弃了问他的想法。 我开始和他聊以前的生活，聊以前一些有趣的事情。没有提现在，也没有提未来。 而他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口说几句。他一直在喝酒，或者说一直在灌自己，如同一个受了伤寻求宣泄的无助孩子。 后来，我也不再说话，只一个劲地陪他喝酒，陪着他发泄心中的情绪。 见他这样子，我自是明白他遇到了巨大的挫折。在他不愿意吐露心事的时候，作为兄弟，作为朋友，我所能做的便只有如此罢了。 同时，我也等着他，等着他主动向我倾诉，将那些不愉悦的事，将那些伤心的事讲出来，等着他一吐为快。 直到他酩酊大醉，酒精上头，喝得吐了一遍又一遍后，终于，他很是落寞，很是颓废，很是痛苦地向我讲述起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 有那么一个男孩，喜欢那么一个女孩。 虽然多年未见，但她一直在他的心里。 虽然没有再分在同一个班级，但他得知她真的跟他又在同一个学校后，便已让他心里乐开了花。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是他第一次向她表白心意时所朗诵的诗歌。 时隔多年，他勇敢地再一次向她表述了自己的倾慕之心。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如果我是鱼，而你是水，那该有多好； 水永远都知道鱼的想法，因为鱼永远在水的心里。 如果我是鱼，而你是水，那该有多好； 水永远都是鱼的依赖，而鱼若没有了水只能死去。 如果我是鱼，而你是水，那该有多好； 我永远都无法离开你，而你的身边永远有着我。 只可惜，我不是鱼，而你也不是水； 你不知道我依然喜欢着你，也许，我根本没有停留过于你的心里。 你永远不知道我对你的爱，永远都不知道一个小小的我。 如果我是鱼，而你是水， 我可以游进你的心里吗？” “你是花，一朵美丽芬芳纯洁的花。 我是尘，一缕肮脏弱小卑微的尘。 你时刻闪耀夺目，光鲜亮丽。 我却只有在被风卷起的阳光中绽放刹那的辉煌。 有人告诉我，我不可以喜欢你，因为你永远是我的可望不可及。 可是，你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芬芳，那样的让人痴迷，就像那夜空中最闪亮的星辰，夏日里最甘冽的那一汪清泉。 我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深深地爱上了你。 我不渴望能够海誓山盟，我更不奢求地老天荒。 我只希望在你最美丽耀眼的时候，能够低飞到你身旁，游弋在花香间，陪着你欢笑绽放。 我只希望在你最落寞伤心的时候，能够陪伴在你身边，沉落在泥土里，听着你倾诉衷肠。 你是花，我是尘。 我无法陪着你花开花落，四季轮回，地老天荒。 也许一阵轻微的风拂过，便能把我从你的身边带走。 但在我有限的时间里，我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侧，陪着你欢笑泪水，寂寞孤独，痛苦悲伤。 不要问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深深地爱着你。 天使坠落人间，只为了一个微笑。 因为天堂永远比不上她微微地一笑。” “我希望有这么一个人， 明媚如清晨的朝阳， 清爽如山间的清泉， 君子谦谦，温润如玉， 白衣风华，青瓷如水， 从相遇到相识， 从相识到相知， 常陪左右， 跨过一段又一段人生， 相伴一个又一个黄昏。” 他写了一封情书，自己写了三首诗，从《国风》中抄了一首诗，并以一听可乐为代价托人转递给了她。 情书送出去后，他有些紧张，有些不安。 他不晓得她是不是还记得他，不晓得她是否会翻看他花了不少心思写的文字。 可是，一等好几天，他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哪怕只是她无情拒绝的话语，狠心冷漠的文字。 渐渐的，他开始失望起来，渐渐的，他很是失落。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久，始终睡不着。闭上眼睛，都是她。无论是在眼前，还是在心里…… 上高中后，曾匆匆一瞥所见到的她的身影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入了魔一样。 发了疯一般。 他觉得她已经成了他的执念，成了他的魔障！ 第4章 青春是一场言不由衷的伤（四） 过眼年华，动人幽意，相逢几番春换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尚还蒙蒙亮，他便已起来。 因为，他再也忍受不住。他准备去找她，他要说个清楚，他要问个清楚。 然而，刚到女生宿舍，他便看到了令他无比心寒的一幕。 他远远便看到她和一个男生站在女生宿舍门口。他们举止亲密异常，有说有笑，看着根本不像普通的异性朋友。 那男生又瘦又高，很是英俊帅气，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只是微微一笑，便仿佛有一朵莲花盛开，在他唇边荡漾。 如果说白马王子只是童话中的存在，只存在于那些浪漫的故事里，那么这个人绝对是极接近诸多女生心中梦里那白马王子的人。 此人温柔爽朗，虽只是匆匆一见，便已让他觉得极其出色。 原本，他心中燃烧着一团炽烈的火焰，他急着想见她，与她说个清楚，问个明白。 然而此时，他那火热的心口，却是突然多了一盆冰凉至极的冷水。这盆冰凉至极的水，毫不留情地扑熄了他心中的火焰。 还能说什么呢？ 还用说什么呢？ 再说什么，也是无用的。 人家早已将你忘得一干二净。 他黯然地转身，黯然地离去，低垂着头，苦笑着，背影落寞而凄凉。 路上，有一个人看到他后出声叫他，他都没有听见。 他彻底跌入进了一个人灰暗而痛苦的世界之中…… ………………………………………………………… 当天下午，他等来了她的回应。 她来到他所在的教室，当着他的面，当着他所有同班同学的面，很是无情很是决绝地说了三个字。并且，她明确告诉他，她已经有了男朋友，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去骚扰她的生活。 冷酷，漠然，就像是在面对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那一刻，她将她所能想到的所有冷漠绝情的话语都说了出来。 她是那样地伤了他的心。 她是那样地让他绝望。 她在他心口插了狠狠地一刀！ 听着她那冷酷无情的话语，望着她那冷傲的表情冷冽的目光，他酸涩到了极点，痛苦到了极点。他清楚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觉得这世界上应该再没有一个人有他这般复杂痛苦的心绪了。明明是自己最最喜欢的人，明明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却是这般决绝，这般无情伤他，他一瞬间觉得失去了全世界。他的内心充满灰暗。 …………………………………… 讲到这里，他突然愤愤地骂道：“女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我看到某些书里说，女人心海底针，女人是蛇蝎、是毒药！我当时还不信呢。现在我是真的信了！” 说着，他举起酒瓶子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进肚子里。由于他的动作很是豪气，故而，有不少酒都顺着他的下巴流了下来，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看他这样子，似乎是因为一个女人，而不再相信爱情了。 “我恨她，真的恨她！爱得有多深，恨得就有多深！” 他很是大声地喊道，一点也不觉得这样很不雅观，一点都不怕别人听到。与之相反，他反而还想让全世界都听到似的。 “你真的放弃她了？彻彻底底地放下了？”我问他道。 “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醉着酒，但说这话的时候，却是一点都没有犹豫。“像她那种贪慕虚荣，贪慕钱财的女人，以前我喜欢她是我瞎了眼！” “你怎么知道她贪慕虚荣，贪慕钱财？”他这话说得我颇为疑惑。 在我印象中，班长似乎并不是这种人。 虽然，我对她的认识也只是停留在小学那个时候…… “你……你别不信，我亲眼看到的，也亲耳听到的！” 顿了顿，他又道：“她……早已堕落了，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她……” 说着说着，他眼角突然湿润了起来，然后一行清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下他的脸庞。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落泪。 虽然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也说不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何况我也只是个局外人而已，他们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 ……………………………………… 后来，林斌将所有心思都投入到了学习上，一个劲地埋头苦读，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醉之后，他彻底将儿女私情抛诸于了脑后，没有再理会，或者太痛苦，不愿再去理会。 他也没有再写过任何情书，哪怕有人知晓他文采很好，想要请他帮忙，他也是二话不说地断然拒绝。 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说的莫不过如此。 ……………………………………… 高中三年，他除了读书，便只有读书。 当然，偶尔他也会找我聚聚，只不过每次见面，他都从未再和我聊过任何关于感情方面的事。 我们也只是简单的聊聊过往，谈谈未来，讲讲最近发生在身边或烦心或有趣的事，相互发发牢骚罢了。 高中三年，他的成绩始终名列前茅，所有师生都一致认为，他能考上一个理想的名牌大学。而相比较而言，这三年，她的成绩倒是落后了不少，且名次一次比一次往后。 每次大型考试过后公布各科以及总分年段排名，每当他看到她的排名越来越后，他嘴上总是会骂上那么一句。而他每一次所骂的，都是同样的一句话。 “太蠢！” 骂完后，他便什么都不再说，一如往常地投入到了学习之中，就仿佛这些事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他没有关注过她的成绩，更没有骂过。 高考，他终是没有辜负老师同学以及父母的期待，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名牌大学。他踌躇满志，意气风发，自己也很是高兴。在此期间，得知她的成绩，知道她依旧没有考好，他仍然如过往那般骂了一句。 林斌他自小便很喜欢文学，所以无论是他父母亲朋好友，都觉得他大学读的专业会是文学，或者与文学有关。可是，他最终所读的专业却是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谁也没有想到他会选择金融。 有一次我问他，他只是淡淡和我说了一句，因为这行业有前途。（钱途） 之后读大学，去了不一样的城市，彼此也有了不一样的生活交际圈，我和他便没有像以往那般联系频繁。一晃眼，便也有好几年没见。 直到大学毕业后的第三年，我们才再一次地见了面。一转眼数年过去，我们俩也都有了莫大的变化，无论在外观上还是气质彼此都变得更成熟了许多。在我们身上，已然看不到两个未成年的初中生去酒吧喝酒时的轻狂与稚嫩。 岁月这把杀猪刀，似乎把我们的棱角都抹平了不少。 许久未见，我们找了一家咖啡店，聊了聊彼此如今的生活。当听说毕业三年，他如今竟已是一家小金融公司的老板，我真的颇感意外。同时，我不由笑着调侃他道：“你当初说读金融专业的时候，我还问过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专业，你说这专业赚钱，看来还真的是啊。” 对此，他只是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当初真正读这专业的原因是什么吗？”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如此说，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见我微微一愣，他继续笑着颇有些认真地说道：“我想用更多的钱，让她后悔，让她难堪。她不是喜欢有钱的人吗？那时，我想着未来再见到她的时候，用更多的钱来报复她，羞臊她。” “那你实现了吗？” 他闻言，苦笑道：“自高中毕业后，我便一直没有再见过她了。” 也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看着我背后的某个方向，突然吃惊地发出了一声轻咦。 在这个陌生的咖啡店中，他见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熟人。 当我回头，一个女子的身影顿时映入眼眸。我也很惊异，因为这个女子不单林斌认识，我也相熟。她与我和林斌曾就读于同一所初中，而且我们还是一届的。 她的成绩亦极好，我听说那年中考她也考上了县市排名第一的春晖。 第5章 青春是一场言不由衷的伤（五）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故友重逢，实属不易。依照林斌的话，如今见到自是要把酒言欢，诉一番衷肠的。 虽然，这里是家咖啡店，有的只有各式各样的咖啡，拿铁、卡布奇诺、摩卡、玛奇朵等，而并没有酒。 故而，我们俩个在第一时间冲她打起了招呼来。 她看到我们两个也是分外地讶异。多年不见，能够在这里巧遇，也实属缘分。 她来这里本来就只是喝个咖啡，也没什么其他事情，故而在我和林斌的邀请下，也当即坐了下来。 我们说着笑打着趣，聊着彼此的工作，彼此的发展，讲起以往学生生涯时的趣事，倒也是分外开心。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来。望着林斌，她略微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对了，我记得高一那年你写了一封情书让我转交给何赛珂，当时因为好奇，在送之前我其实偷偷看了，你那诗写得确实很有水平。我那时觉得你不去当作家真的可惜了。最近还有写什么东西吗？” 闻言，林斌脸色顿时略有些阴沉。虽然不怎么明显，但我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显然，她无意中提到的那个人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很不痛快。 但是，他那微微阴郁的神情很快便消失了，他看着她，微笑着说道：“很久没有写过什么像样的东西了，现在早已没有当年的文采了。” 他的笑容很是和煦，像阳光一样，让人觉得温暖。 如果不是先前察觉到了林斌先前的神情变化，我也许会觉得他早已放下了一切，彻底解开了心结。 可是显然还没有。 至少，他心中多少还恨着。 爱一个人入骨，怎么样都不够，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融入自己的灵魂，一切地一切纠缠在一起，方才能够足够。 那么，当一个人由爱变恨，恨一个人入骨，显然对于对方的任何事情都不再抱有了希望，所拥有的，便只有刻骨铭心的敌意。 林斌给我的感觉便是如此。 我想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场合，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提到他为那个人所做的事情，想起那些苦涩而痛苦的回忆，他多少都会感觉有些不舒服吧。除非，那些事情他自己提起。 方芳点了点头，而后，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她会那样绝情、冷酷。她明明并不是那样的人，日常的学习生活中，她的性情明明那样的柔顺温和，对待班级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好……” “我记得那天清晨一大早的便在女生宿舍外看到了你，而那时我刚晨跑回来。你究竟跟她说了些什么，竟能让她那样的人那般无情决绝。我真的有些想象不到，究竟是怎样的话语，能够让她那般。哪怕有了男朋友，却也不至于那样啊。记得那天我看到你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叫了你好几声，可你都没理会我。” 林斌闻言，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会儿，他苦笑了起来，看着方芳，有些痛苦地说道：“那天……我本来确实是想去找她，可是，当见到她与那个男生在一起，并且亲密万分，我便没有再过去，一转身便离开了……” 显然，随着方芳的话语，他再次想起了当年那个令他失落黯然的早晨，绝望滴血的下午，想起了她那无比伤人的一幕幕。 闻听此言，别说方芳意外，我也是觉得吃惊。 既然那天早上林斌他并没有对班长说过话，班长又何必说得那么过分呢？难道就因为那份情书？ 可就是再怎么不喜欢，再怎么讨厌，也不至于如此吧？ 拒绝一个人，让一个人死心，彻底断掉念头，难道就一定要说那般重的话吗？难道就一定要当着别人那么多同班同学在场的教室说吗？就不能找林斌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而且她明明就不是那样的人。这性格相差得也未免太多了。 难道就因为小学时林斌的那场表白？ 可是，我很清楚，当林斌因为这事被父亲毒打了一顿致使一个星期都没法来学校的时候，她明明很是关心地向我询问过他的情况。而且，她还说放学后去看看他的。 虽然后来的某一天，我有问过他那天傍晚她是否有去看过他，他说并未曾见到。 不明白，有些想不通。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着什么其他原因。 只是究竟是什么原因，除了当事人班长之外，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知道，或者说猜到…… 忽然，林斌问道:“你最近有她的消息吗？” 他问这话的人自然是方芳，但我不晓得他是随口一问，还是想打听班长的消息。 “自从高考结束之后我也没有再见过她了，刚上大学那一会儿倒是偶尔还有些联系，但后来也是彻底断了。不过，前年年的时候，我倒是听一朋友说她好像已经结婚了，似乎还移民去了美国。想来如今她日子应该过得还不错。” 方芳道，她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于班长的那些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林斌听了，一脸平静，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说了一句:“一个女人能够嫁给一个不仅能够给她幸福而且又有钱的男人，也算是很不错了。” 他如此说道，声音平静，语气平淡，如水一般，让人听不出话里究竟蕴含着怎样的情绪。 也许很简单，可也许，又很复杂。 又随便聊了聊，然后我们便分开了。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们互相留了留彼此的联系方式。 当然，我们这么做主要原因是方芳。毕竟，我和林斌两个都早已有彼此的手机号码以及现今的居住地址。 人生是一场巧合。 同时，人生也是一场不可避免地远离。 人生本过客。 在这个世界上，时间能够改变很多事，没有人能够保证地说自己一定能够陪伴着某个人走过一段又一段的人生，相伴一个又一个的黄昏，寒来暑往，度过一季又一季的轮回。 在这世间，时间最是无情。随着岁月更替，光阴荏苒，一经离别，几回寒暑，很多人都将逐渐消散在岁月里。 很多人注定了一生都不会再相逢，注定了死生都难以再见。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南唐后主李煜，在他的《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中亦曾如此写道。 但若三天两头都能偶然遇到一个自己觉得人生几乎都不会再见，早已消失在人海茫茫的人，则不得不说十分有缘了，不得不让人感叹缘分这两个字。 在与方芳偶遇的第二天，林斌便回了工作的城市，而后，令他无比意外的，他竟是碰到了一个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见到的人。 第6章 青春是一场言不由衷的伤（六）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而这个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再次见到的人，他也只是曾经见过那么一回而已。 而且，一开始他还有些不敢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那个人。 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记忆这种东西也早已有些模糊。他怕自己认错了人，故而盯着那个人看了很久。 而注意到他持续盯着自己的目光，也不由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 “你认识我？”那个人看着林斌，微微挑眉道。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从未见过眼前的这个人，记忆中对这个人没有一点的印象。 对此，林枫不免有些尴尬，慢慢解释起来。 “原来你在那见过我。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闻言，那人微微一笑道，笑容依旧是那样地好看，如一朵莲花盛开在唇边，与他年轻而英俊无比的面庞可谓十分地相配。 “我也已经有好些年没见过老家那边的人了，有没有兴趣一起喝杯茶？”他看着林斌，笑着说道，笑容很是亲切。 林斌一愣，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聊了很多，聊了不少以前在老家那边的事，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却也很有这么个意思。 同时，林斌很是意外的从男子的口中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听着那些事，他彻底呆住了。 因为他此时所听到的，与他以前的所见所闻所想完全不同。 ……………………………………………… 距离上一次见面也才过去了一个礼拜，晚上九点钟，林斌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一起去酒吧喝酒。 我感到无比诧异。因为我们两个可不是同在一座城市。 “你来了杭州？”我问他。 他沉郁地说:“没有，不过我正开车过去，快到了。” 我能够明显地听出他声音的不对劲，像是在强压着什么东西，不让它爆发出来。 “好！”我点了点头说。 在你最困难最需要你的时候，随时都能够出现。作为好朋友，便应该如此。于是，我毫无犹豫地答应了。 时隔一个礼拜后再次见到他，让我很意外的，他竟是变得无比地憔悴。 乱糟糟的头发凌乱如杂草，发出着一股刺鼻的味道，眼窝深陷，眼睛中布满血丝，似乎预示着他已经好几天没有闭眼睡觉。一个星期前红光满面的面庞，此时此刻也早已被面如死灰所取代。 我难以想象，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究竟在他身上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他看到我后，那干巴巴的嘴唇微动，顿时挤出了一抹凄惨的微笑来。 说实话，这笑容很是瘆人。 “你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他，我震惊无语地说道。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说道:“走，去酒吧喝个痛快！” 说着，他便要拉我上车。 想着他可能好多天都没睡了，再让他开车未免太危险，就算我们不怕死，也不能害了别人不是？ 于是，我让他坐了副驾，我来替他开车。何况，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哪里有我对这里的路段熟悉呢？ 不过，我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带他去酒吧，而是将车开到了一家五星酒店。我准备带他先去洗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说。同时，先订好酒店，等他在酒吧喝得烂醉后，可以第一时间把他扔到酒店来，让他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洗了个澡，并且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他倒是重新有了些人样。 随后，我这才带他去了杭州一家非常有名的酒吧。 ………………………………………………………………… 一到酒吧，椅子都还没坐热，各种各样的酒便一一摆放在了我们面前。轩尼诗，百加得，尊尼获加，看着这一瓶又一瓶知名品牌的洋酒，我有些眼晕。 光靠我们这两个人，怎么可能喝得下这些？哪怕，我们并不喝纯的，里面还加着其他饮料。 然而，林斌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他拿起个杯子，将掺杂了饮料的洋酒倒满，便先喝了一杯。 在这杯喝完后，他再次将杯子倒满，看着我，举着手中的杯子，说道:“来，干一个。” 既然答应了他来喝酒，我自也是准备好了舍命陪君子。 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将掺杂着饮料但酒精度依然很高的酒倒满了自己的酒杯。与他的酒杯轻轻一碰，叮地发出一声脆响后，我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如果说，我是慢慢地将酒灌进喉咙中去，那么他则是一口气喝下了全部，豪爽至极。 随后，又是一杯满满的烈酒下了我们彼此的肚中。 李白在《将近酒·君不见》中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但我们此刻，却俨然是对酒消愁。且，酒入愁肠愁更愁。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喝得已有些差不多后，我终是忍不住问他道。 虽然我知道他不愿意说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说，但这次我是真的担心他。我很怀疑他最近这几天除了不睡觉，是不是也没有吃饭。 听我问他，他的目光旋即变得无比地黯然。原本就布满了血丝的双目，变得愈加地鲜红了起来，仿佛整个眼珠都化为了血色。 他低垂着头，很是痛苦地说道:“她没了……” 我一愣，而后一惊。 活了这么些年，我自是知晓这个“没了”是什么意思。 虽然心中大致已经猜出这个她是谁，但我还是问了一句。 “这个她……是谁？” 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杯烈酒猛地灌下了喉咙深处。 此时无声胜有声，虽然他一句话都没有，但我已然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想是正确的。 只是我不解，她不是结了婚去了美国吗？而且日子过得很幸福美满。 酒精能够使人麻醉，忘掉烦忧，同时，酒精亦能够令人酒后吐真言。 “你说，在这个世界上，有谁愿意无缘无故地让别人恨自己呢？”他眼神迷离地看着我说道。 “除非这个人有毛病。”我道。 “是的，这样的人就是有毛病，太蠢了……” 他哽咽着说道，两颗晶莹的眼泪顿时自血红的眼睛中滴落了下来。 也许是心中憋了太久，在又喝了好几杯烈酒后，他开口向我缓缓讲述起了最近这些天所发生的事…… 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同时亦无比悲伤的故事…… 第7章 青春是一场言不由衷的伤（七）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那天，与那个英俊无比的的男人聊天的时候，林斌问他道:“我听说你们移民去了美国不是吗？刚刚回来吗？” “美国？没有啊，虽然有去过一次，但移民却是没有的。”男人笑着说道:“我一直都在中国啊。” 林斌眉头微微一皱，道:“我听人说你和你女朋友结婚以后便去了美国定居。” 那个男人听了意外，苦笑着说道:“别说结婚甚至移民美国了，就是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呢。” 他说话的语气很真诚，不像是在骗人。 而且，他也没必要骗人。 而对于男人说的这些话，林斌却是呆愣住了，因为这些话推翻了很多事情，让他内心充满了疑惑。 如果男人没结婚也没移民去美国，那么这些消息又是怎么回事呢？无风不起浪，这世上可并没有空穴来风的事。 他有些不死心，或者说内心深处有些不甘心，迟疑了好一阵，他再次问了男人一个问题。 “以前我见你的时候是和何赛珂在一起，而且很是亲密，后来你们分手了吗？”他眼神平静地淡淡说道，但其实内心深处却是波涛翻滚，在掀凤起浪。 闻言，男子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很是古怪，他微挑着眉宇，瞪大了眼睛，满是疑惑地说道:“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我怎么和他有那种关系？她是我妹妹啊，亲妹妹！” 他这话说完，林斌震惊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会是这样，那个清晨，那个与她亲密无比的男生，竟是她的哥哥，而并非所谓的男朋友！ 那么在那天下午，她又为何说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呢？难不成，那所谓的男朋友还另有他人？ 他脑中一下子混乱了，头绪乱如麻绳。就像是陷入了迷林之中，找不到出路，找不到方向。 当他询问那时她是否有交往对象时，眼前的男子，也就是她的亲哥哥径直摇了摇头。显然，据他所知，是没有的。 “你曾经喜欢我妹妹？”忽然，男子看着他狡黠地笑道。 见林斌问自己妹妹的那么多事情，男子自是怀疑林斌对自己妹妹的态度。 林斌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很快他便又苦笑着说道:“只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 不得不说，他跟眼前的男子确实聊得来，否则，他不会说这话。 男子听闻，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眼中微闪着忧郁悲伤的光芒。他整个人突然变得黯然了许多。 对于男子突然的神情变化，林斌有些意外。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时，眼前的男子却是突然张嘴微笑着向他说了一句话。 “要不要去看看她？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朋友了。虽然她不说，但我知道其实她很孤单。” 然后，男子留了一张名片给他，并写了一张纸条给他，那是一个地址。 男子所留的这个地址他很眼熟，就在他家附近不远，上下班的时候还经常会路过。 可是，看着这个地址他却是发呆了很久很久……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男子已经起身推门而出离开了这里。 在离开的时候，男子说了最后一句话。 “她很坚强，却也很孤单，我希望有一个老朋友能够去看看她。” …………………………………………………………………………………………………… 在讲到男子留下的那个地址的时候，林斌的神情顿时变得很是悲伤。这让我很好奇，不由问他那张纸条上所写的地址究竟是哪里。 他黯然悲伤地说了两个字。医院…… …………………………………………………………… 在男子离去后，林斌的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五味杂陈，可谓复杂之极。 他在茶馆里面待了很久，在思考着先前男子对他所说的话，梳理着思路，以及他究竟要不要去。 ………………………………………………………… 我拿起一杯酒，跟他碰了一个，然后彼此都一饮而尽后，我问他:“你应该去了吧？” 他点了点头，说:“去了，不过我去的时候并没有跟她哥哥打过招呼，也不想让她知道。我只是想一个人默默地暗中看看她。” 顿了顿，他有些痛苦地继续说道:“因为我不晓得见了她之后说些什么。毕竟，时隔那么多年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也能够理解。 时间就是这样，哪怕两个人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但是当中间隔了一段比较长的时间后，彼此却都会以为彼此都有了改变。彼此都会觉得彼此之间有了一层隔膜。 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算能聊，也只能简单聊些过往，简单的说些现在，随后便缺乏了其他话题。 因为时间，一切都早已不自然。 因为时间，纵使没变，亦已改变。 有人说，人生是一场悲喜剧，正因如此，我觉得并没有说错。 ……………………………………………………… 他偷偷地去了她所在的医院，因为她哥哥所留的纸条中清楚得写明了医院的楼号和病房号，所以他还是成功找到了她所在的那个病房。 他一靠近那个病房，便闻到了浓重而刺鼻的味道。 偷偷瞄了一眼，见病房里除了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趟在病床上睡着的女子之外，并无其他人在，于是，他便直接向病房内走了进去。 时隔那么些年，他的样子也变化了不少，就算她醒着，他也并不觉得她还能够认出他来。更何况，他还提前做好了准备，脸上戴了个黑色的口罩。 而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陌生人兀自走进去，自是引起了那中年妇人的注意。她兀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他，有些不解地道:“你是？” 他很有礼貌地说:“我来找一位住院的朋友，以为她在这间病房里。” 他能够猜到，眼前这颇具气质的中年妇人应该是她的妈妈。 她妈妈闻言，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道:“你是来见阿珂的吗？自从几年前病情再次恶化，不得不来这治疗后，她便再没见过什么朋友了。” 在说后半句的时候，她妈妈的语气顿时变得有些伤感了起来。 似乎朋友这个词对如今的她来说，是件很难能可贵的事。 他看了躺在床上沉沉睡着的她一眼，发现如今的她脸色无比地苍白，身体也分外地憔悴枯瘦。 他心里莫名地有些难受，有着一股情绪想要爆发，但是他也知道这样的情绪不可以表现出来，所以他强自忍着。 “不好意思阿姨，我走错了地方。” 他没有说不认识床上的她，也没有说不是她的朋友。而是以另一种言辞，以走错地方来表明自己要走了。 他没有见到他所想要见到的朋友吗？不，他见到了。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如今的样子。是那样地憔悴，是那样地可怜，是那样地让人心疼。 看一眼便已足够。 虽然心中有着许多的疑惑，有很多谜团想要解开。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久留，她哥哥来了的话，未必不能听出他的声音。到那时，他自然就暴露了。 她妈妈闻言，神情顿时微微变得有些失落起来，不过，在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后，她还是微笑着看着他说道:“没关系的。” 离开她所躺着的病房后，那压抑于心中的复杂感情旋即如潮水一般涌荡了起来，让他的心口如被万千蚂蚁啃噬一般难受。 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受内心情绪的影响，他难以自禁无法自控地落下了眼泪。 也在此刻，他才发现，原来那么多年来，他依旧未曾彻底忘掉她。原来那么多年过去了，她始终还在他的心里，是他的柔软，是他的痛！ 都说一眼万年，刚刚的那一眼，却是仿佛将他心中所有的恨意都给忘掉了。 第8章 青春是一场言不由衷的伤（八）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如题。 《青春是一场言不由衷的伤》第8章 青春是一场言不由衷的伤（八）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章 青春是一场言不由衷的伤（九）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听着林斌的描述，我着实意外，没想到班长如今竟会成那个样子，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白纸，那般憔悴，那般可怜。 要知道，以前她是那样地美丽漂亮，是那样地温柔善良，是那样地出色完美。 仍记得以前她给我的感觉，仿佛这世上没有一件她做不了的事情一般。 神人这两个字，可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她究竟得了什么病？”我看着他那血红色的眼睛，忍不住问道。 他又喝了一杯酒，沉默了好一阵子，叹息了一口气后，才苦涩地说道:“白血病……” …………………………………………………………………………………………………… 那天自医院回到家后，他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拿出了那张名片，给她哥哥打了电话。随后，他从电话那头听到了这三个字。 他听得很清楚，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哥哥的声音明显地颤抖了起来，除了悲伤与黯然，更有着无力与无助。 经过细问，然后，他了解到了很多事，了解到了很多他以前根本不可能知道的真相…… 原来，他给她写情书的那天晚上，她突然发了高烧，甚至都昏迷了过去，不得不被送去了医院。 原来，在他因为情书而感到紧张不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那几天，她的身心也一直在遭受着痛苦，在与病魔做着顽强的抗争。 他现在才明白，那几天不是她不愿意回应他，而是她根本就没办法回应他！ 原来，也就在他彻夜不眠，一旦闭上眼睛无论是在眼中还是在心里她的身影始终挥之不去的那个晚上，不过十六岁而已，花季烂漫，青春当时，尚处在人生最美好年华的她，却被无情地告知可能身患了难治之症。 真的难以想象，对于一个正当花季的少女而言，这将是怎样沉重的打击。 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也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大考过后，她的成绩渐渐脱轨，年段排名会越来越往后了。 哪里是他以前所想的色令智昏，哪里是别人说的恋爱中的女人因热恋而彻底丧失了理智，变得蠢笨如猪。完全是因为她的身体原因啊！ 听着电话那头的男人黯然伤感地讲述着有关于她的一些事情，他的心情就跟在医院看到她的那一眼一样，难受而痛苦无比。 不过此时他俨然也无需再忍着，因为这里不是医院，这里没有她的妈妈在，更没有她在。他可以尽情地宣泄心中的情绪，他可以尽情地流泪…… 此刻，他自也明白那天下午她一反常态，那般冷漠那般绝情地说出那些令他心寒的话语，也是刻意为之，有着她自己的用意。 而也在他因心中复杂悲伤的情绪而无声落泪的时候，电话那头，她哥哥忽然问他道:“前两天，在动手术之前，我看到阿珂一直在看一张写了不少字的纸条，我问她那是什么，她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告诉我。昨天晚上，我偶然翻到，发现上面写了几首情诗，应该有人写给她的情书。那是你写的吗？因为我记得我问你曾经是否喜欢过她的时候你点了点头。” 他没有说话。 没有主动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而很多时候，无声、不语，那便是默认了。 “我知道了……” 她哥哥沉默了会儿，然后淡淡地说道。“我也曾问过她是否有喜欢的人，她点了点头，我问她那个人是谁，可她却没有立刻回答我，沉默了很长时间后，她望着窗外淡淡说了一句，‘他现在应该还很恨我，不过，这样便足够了……’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和她能够见一面。这些年来，她真的很苦，真的很不容易，也真的很孤单。最近，她的身体情况也越来越不好了……” 随后，电话便挂掉了。 而她哥哥的话语却依旧萦绕在林斌的耳畔，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回响着。 这一天，他一直在家里，一直躺在自己的床上，没有出门一步。他在消化着从她哥哥那听到的所有事情，这一切，对他来说冲击也是太大了。 ………………………………………………………………………… 听着林斌的话，我很吃惊，我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远远出乎我们的预料。 “你去了，和她见了？”喝了一口酒下肚，然后我说道。 此时，我们俩都已喝了不少酒，两个人都有早已醉醺醺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喝着酒。足足五杯酒下肚，他才张开嘴，想要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的事情，俨然太过沉重，让他非常神伤，对他打击太大，竟是让他在想要讲的时候情绪彻底失了控。就像冲破堤坝的滔滔洪水，就像火山爆发后的滚滚岩浆！ 他原本就鲜红如血的双目，顿时变得越发赤红了几分，他哽咽着，眼泪彻底泛滥，自他眼眶中滚滚而出。 豆大般的泪珠不停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哭得是那样地伤心，是那样地痛彻淋漓。 欲语泪先流。 一直压抑在他内心深处的浓浓悲伤，在此时彻底释放了出来。 看着他肆无忌惮地大哭，我一言不发，没有进行任何地安慰。因为我知道，让他哭出来才是好的，只有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才能将他心底的悲伤彻底释放出来。 林斌他这般放肆的大哭，自是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注意的，无论是酒吧的服务人员，还是其他的顾客，不时向我们这边望来，有些人甚至轻声议论着，但我们没有任何的理会。 人总是生下来便喜欢看热闹，就让他们看好了。 林斌他哭了很久，压抑的心情释放了不少，好了一些后，他才又继续讲起了后面的事。 在自己的房子里待了一整天也想了一整天，他准备第二天早上便去看她，与她真正意义上的见一面。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他去的那一天早上，她的病情顿时发生了恶化。 第10章 青春是一场言不由衷的伤（十）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这字迹，很像是她的……” 他喃喃自语着，眼中流露着忧伤，眼角隐隐泛着泪光。 我们在亭子中逗留了许久，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随后，我们离开了春晖高中，离开了这个充满着青春回忆童年趣事的家乡，回到了我如今工作的城市杭州。也在回杭州的第二天，他重新回到了他工作的那座城市，回到了那座令他万分悲伤的城市。 而也在他回到家的时候，他收到了两样东西。 这是两样很特殊的东西。 这是两本厚厚的日记本。 这是她的日记本。 在这厚厚的两本日记本里面，记载了她这么些年来的许多事，那是只能深埋于心底而不能与人说的秘密。 在她在世的时候，除了她以外，便没有第二个人看过这本日记本，也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直到她哥哥寻找到，翻开其中的一页，看到里面所写的文字。 “这是她留下的，我想应该给你看看。” 也在林斌他收到这本笔记本的时候，一条短信发到了他的手机中。 当林斌翻开日记的第一页，熟悉而娟秀好看的字迹映入眼帘，让他的眼角忍不住地再一次湿润了起来。 然后，他很是用心地一个字一个字看了起来。 …………………………………… 小学时期—— “今天林斌让我给他翻译几句诗，没想到突然很认真地说喜欢我，让我很不知所措，很害怕。告诉班主任后，班主任应该会严厉惩罚他吧……” “最近几天，一直都没看到他来上学。听别人说班主任问他有没有错，他一直倔强得跟牛似的，一直不肯认错。最后老师将他的爸爸和妈妈给叫来了学校。不晓得他怎样了……(???????????)” “七天过去了，他还是没来…… 班里的同学私下里都在议论纷纷。我今天从他最好的朋友那问来了他最近的情况，放学后也去医院偷偷地看了他一回。 我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腿好像伤得很严重，走起路来很不方便，需要人搀扶，那样子当真很是可怜，是他爸爸妈妈打的吗？他现在应该认错了吧…… 希望他的伤能早点好起来，祈祷祈祷～” “他终于来学校了，已经有半个月没来了。不知道落下的功课有没有人帮他补。还有，他居然还是没有一丝悔改的意思。这让我真的有些生气，明明因为腿都伤成那样了，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呢？我们还是小该子，那不是我们该说该做的事情啊！ 呜……今天对他说了很狠的话，以前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都是以前看电视上的人这么说然后照搬照抄的。也许这下他不会再执着了吧？爸爸妈妈和老师说的，现在的我们要好好学习，认真读书才对。虽然他语文成绩不错，但其他科也太差了些，还是需要更加努力才是。 唔……如果我这样的态度，能够让他好好读书好好学习好好上进的话，那也不是什么坏事。要加油加油啊！ 嘿嘿，当然了，我也是呢，为了考上一个顶级的大学，我也要更加更加地努力才行！笑～╰(*′︶`*)╯” “小学的毕业考很满意，小小的自夸一下。(﹡?o?﹡) 只是与相处六年的朋友们要分开了，有些不舍，有些难过。 哦，对了，好像他考得也还不错，进步了很多。嗯，看来一直以来的冷漠态度还是起到作用的。” 高中时期—— “今天刚来到春晖，隐约看到了一个人有些像他，是他吗？他也考上了这里？若真是他那就好了。因为这样说明最近这三年他真的有很用功。” “前段时间，班级里一个陌生并不熟悉的女同学突然拿了一封信交给我，打开一看，却发现里面写着几首情诗。 传说中的情书吗？ 应该是他写的吧…… 不得不说他的文笔越来越好了呢。只是，我不能回应他啊…… 在收到情书的那天晚上，突然发了高烧，烧了好久都没有退，医生说身体可能出了些问题，很有可能得了某种难治之症，平时尽量不让劳累，要多多注意休息，一出问题便让去医院做检查。我想，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他们心里肯定很难过很伤心吧…… 早上跟哥哥从医院回来，偶然听到那将情书拿给我的女同学叫了他的名字，远远的，我也看到了一丝隐隐约约身影。他是来找我的吧，来询问我的回应。 应该看到我和哥哥有些亲密，便疑问哥哥是我男朋友吧？ 不过这样也好，因为这样，也好让他彻底死了心…… 今天下午的那些话，应该很让他心伤，很让他绝望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哭的模样，而且还是哭得那么痛彻淋漓。说实话，看到他那般痛苦流泪，心里突然也好难受，就好像有一把刀子将心脏一切为了两半一样。 只是，有什么办法呢？没有办法……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能喜欢。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 我身上的病，很有可能会拖累他。上天注定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就让我一如既往地做个狠心人好了，做一个冷酷漠然让他恨到极点的可恶家伙吧。” “虽然已经很注意身体了，但最近的身体还是越来越差了，去了好多次医院，也检查了好多次。已经颇有些影响上课了。不行不行，要振作起来，落下的课程要努力补起来才行！加油，要相信自己可以的！” 高中毕业后—— “高考虽然没考好，但是能上大学还是很开心。能够认识那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真的好好。听说他考得很好，去了一所很知名的名牌大学。不知道，在那个大学中，会不会有那么一个姑娘，让他深深喜欢，然后陪他一起共同度过大学美好的时光，然后结婚生子呢。如果是这样就好了，默默在远方祝福他和那个我未有机会谋面的她幸福。” “大学成功读完了，那么多年的夙愿，也算是彻底实现了。总有人生一瞬间无憾的感觉。大学真的很美好。” “身体又不行了，又得住院了，而且这次得去杭州看。我不想让身边的朋友为我而担心，我喜欢看他们笑的样子。我更不希望自己的事，被他知道，而让那么多年的努力白费。为了瞒着他们，为了他能幸福，也许得编个理由才行……” “病情再次恶化，又要动手术了。这几年，父母为了我已经花了不少的积蓄，虽然他们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我深深明白他们这些年的不容易，我知道他们很担心我。哥哥为了我，也是将婚期拖了再拖，不知道那个女孩会不会有意见。作为女儿，作为妹妹，真的很对不起他们…… 我不能哭，更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哭…… 我不能再让他们担心我了，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所有，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我得坚强，无论如何我都要努力微笑才行。嗯，必须微笑……” 看着看着，两行眼泪旋即自林斌那湿润的眸子中流落了下来。 透过这些文字，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她。 读着这些娟秀文字所组成的句子，他脑海中浮现着一幅又一幅的画面，那是她写这些文字时的场景。 在写最近这几年的日记时，她心中应该很是痛苦吧？ 他想着，心中不免越发悲伤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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