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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才俊》


第一章 蓝河五虎

时值盛夏,骄阳似火。烈日炙烤着大地,道路被晒得滚烫滚烫,空气中没有半丝微风,树上的知了咿呀咿呀地叫着,树下的大黄狗扑哧扑哧地扇着耳朵,呼出灼热的气浪,似在控诉这酷暑难耐的夏天。

故事从粤北小城N市的蓝河镇开始说起。

那N市历史悠久,山水秀丽,多有名胜古迹,又兼地势险要,南北两面群山连绵,中部丘陵沿浈江伸展,形成一条狭长盆地。一年四季气候宜人,故而资源丰富,盛产黄烟、水稻,竹子,松脂,其中尤以黄烟最负盛名,被喻为“烟叶之乡”。

常言道,穷山恶水出刁民。N市位于G省和J省的交界处,虽是交通要塞,却又是管辖盲区。此城素来是治安混乱,人心思变,不学无术的古惑仔到处横行,三教九流云集汇聚,天天都是闹事不断,处处有人寻滋斗殴,其中尤以靠近市区的蓝河镇最为无法无天,大凡蓝河镇青年,初中毕业之后,必定是勇闯社会,混迹天涯,打架斗殴,嫖赌合一的事情不胜枚举,最是市府一等一头疼的乡镇。

此时在蓝河镇红星村的大榕树下,两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精赤着上身,频繁地来回踱步,抽着烟翘首望着远方的斜坡,不时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天气实在太热了,饶是站在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下,两人均是汗流浃背。

左边的青年名叫张朝亮,留着寸头,身形瘦高,手足欣长,予人一种反应灵敏的感觉,斜着叼烟的姿势很是潇洒;右边青年名叫张进华,魁梧壮硕,皮肤黝黑,手上青筋暴起,一看就知爆fā

力极强,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似是对一切提不起兴趣。

张朝亮等了半天,心中不耐烦,踩掉一根烟头,说:“靠!小东这鸟人,还说自己是什么侠盗飞车手,去一趟东厢铺,来回不过十公里,居然半小时还没回来!简直是有辱我们蓝河五虎的威名!”

张进华神态散漫,嗤之以鼻地说:“侠盗飞车手?就他?得了吧!当年我飞车下花果山的时候,他还不知dào

在哪里玩泥巴呢!”

张朝亮咧嘴一笑,会心地说:“嘿嘿!那是!他们岭头村都是些搞诈piàn

的人,吹牛不打草稿,不像我们红星村,说到做到,有真材实料!”

说话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刺耳之极的噪音,呜呜嘟嘟,低沉闷绝。

举目望去,只见山顶的斜坡上现出一个小黑点,初时极远,瞬间已飞掠至眼前。细看之下,才发xiàn

原来是一辆南亚牌摩托车,车上坐着三人,前面的青年车手头发染成黄色,极是抢眼,中间坐着一个小个子青年,后面那人手上抱着个篮球,相貌英俊,气宇不凡。

正在田间耕种的乡民们,听见这震耳欲聋的嘈杂声,都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看着风驰电掣的三人,纷纷变色,喃喃说道:“蓝河五虎又回来了!看来蓝河镇又无宁日了!”

摩托车的烟囱不知怎地已经被卸下,尾气肆无忌惮地排放,难怪会发出呜呜嘟嘟的噪音。摩托车驶至近前,黄发车手非但没有减速,反倒加大油门,似要呼啸冲进村去。

奇怪的是,树下的张朝亮和张进华竟然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站在原地,浑然不觉危险近在咫尺。

嘎!

摩托车飞掠至近前,在距离两人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竟然奇迹般地刹车停住了。那黄发车手扬了扬头,冲着两人得yì

地一笑,笑容中有几分挑衅。

张进华佯装发怒,用力地踹了一脚前轮,作势举起拳头,喝道:“草!进村了还开这么凶,想撞死人是不是?”

黄发车手脸上的笑容扩大,欢快地调侃说:“老表,你是道上混的,又是红星村的村霸,就是给我十个熊胆,我也不敢撞你呀!”

张进华哑然失笑,摸了摸青年车手的黄发,反唇相讥地说:“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良好市民!你以为我像你啊,染个黄头发,一看就不像好人!”…,

张朝亮大笑不止,得yì

地说:“哈哈!得了吧!一个是红星村村霸张进华,一个是岭头村村霸陈小东!你们表兄弟要是良民的话,全市就没有不是良民的了!”

“靠!别乱说!信不信打爆你的头!”陈小东笑骂道,手脚麻利地抢过张朝亮怀中的烟盒,目露喜色,掏出一根递到鼻前嗅了嗅,露出陶醉的神色,说:“好烟!兄弟,你居然还抽得起红枚王,看来最近手头很活嘛!”

他点完烟之后,竟不将烟盒还回,径直将整包烟塞入了口袋之中。

张朝亮和他相识多年,彼此相熟,早猜到陈小东会来这一招,并不在意,揶揄地说:“没出息的家伙!想抽好烟,你得去翻狗哥的背包啊!狗哥刚从省城回来,肯定大把好烟!”

被称作“狗哥”的正是那小个子青年,名叫张君平,绰号“石狗”,也是红星村的村民,他个子虽小,年龄却最大,在这五人当中,隐隐是领袖地位,众人无不唯其马首是瞻,他把背包一抛,笑着说:“还是朝亮了解我!”

后座的英俊青年陈景山见状之下,骤然从车上跳跃而下,后发先至地赶在张朝亮之前,硬生生地将背包抢在手中。

张朝亮先被陈小东抢了红枚王,又被陈景山截了背包,心中着实郁闷,咬牙狠道:“靠!两个强盗!识相的赶紧把烟交出来,要不然打到你们跪下来唱国歌!他娘的!敢在红星村的地盘上闹事,我看你们两个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陈小东完全无视他的威胁之语,拦着张君平的肩膀,借花献佛地递了一根红枚王过去,说:“红星村怎么了?我和景山还不是照样横着进来,小子,想打我?嘿嘿,你先问问狗哥是帮你们,还是帮我们?”

张君平感受着兄弟们嬉笑怒骂中的真挚友情,微笑说:“我们蓝河五虎自己人不打自己人,要打就打外人。”

听到“蓝河五虎”四个字,众人立kè

热血沸腾,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那一丝久违的豪情,又再一次激荡起来,过去的一幕幕江湖岁月,仿佛又历历在目,五人默契十足地伸出右手,紧紧地叠在一起,高声喊道:“蓝河五虎!战无不胜!蓝河五虎!战无不胜!”

原来这“三张二陈”五个人均是不学无术的社会青年,文化水平都不高,除了陈景山读过几年职业中学之外,余者不过是初中文化。五人从小玩到大,意气相投,常有结伴打架,联手泡妞之类的壮举,在蓝河镇可算得上是呼风唤雨级别的人物。彼时港台电影流行,古惑仔系列深入人心,常有什么“十三太保”,“冷血十三鹰”,“尖东十狼”之类的称谓,深深地影响了80后的一代青年。五人也就附庸风雅了一把,自封什么“蓝河五虎”,从此气势更盛,横行乡里,风头一时无两。

五人虽是嚣张,倒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加之N市的风气一向如此,古惑仔多如牛毛,官方司空见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一般都是放之任之。

小混混的生活虽然自由,但今时今日的社会,无论哪一个行业,“钱”都永远是横亘在第一位的大山。在N市混古惑,小打小闹赚不了钱,成不了大气候;混得太出位的又会被官方盯上,不少人锒铛入狱。

所以N市青年的成长轨迹,大多是十六七岁的时候出来混几年,打打架,抢抢东西,玩玩女人,体验一下古惑仔的热血和刺激。随着年龄渐长,迫于生活的压力,大部分人也就老老实实地南下珠三角,进厂打工,娶妻生子。

张君平自然也不例外,他出社会已经多年,进进出出的工厂,少说也有几十家,只因他生性好动,耐不住寂寞,在一个地方很少待得过半年。此番打包回家,多半又是失业返乡了。

张朝亮心中明白了七八分,调侃道:“狗哥,你又炒老板鱿鱼了?”…,

张君平点了点头,一想起刚刚离开的公司,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道:“妈的!高丽棒子真不把人当人看,老子每天从早干到晚,累得跟狗一样。我给老板开车当司机,每天早上七点起来,就不知dào

自己几点钟可以下班。有时候干到晚上十二点,有时候干到凌晨三点,要是有哪一天可以晚上十点钟前下班的,我就要谢天谢地偷笑了!妈的,老子也算是农村出来的,吃苦耐劳,可是给高丽棒子打工,真心受不了啊!”

众人知dào

张君平是出了名的能熬,这份工连他都吃不消,那多半不是人干的活了,张朝亮不以为然地说:“没事!狗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回来了也好,明天就跟我去市里面,大把岗位招司机的,我给你挑一份工资高的!”

张君平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开车了!说实话,N市的工资能高到哪里去?再高也高不过省城!”

张进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怂恿道:“狗哥,要不然你跟我混吧,现在放高利贷很好赚的,月入五万不是梦!”

“呵呵!得了吧!就我这小个子,哪是道上混的料啊!”张君平自嘲苦笑,随即语气一顿,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兄弟们,我想通了,打工是没前途的!这次我一路回来,看到越来越多的小汽车,心中有很深的感触。像我们这种没文化的人,进了工厂就是做生产线上的普工,累死累活也就撑死了三千块钱一个月,除掉开销,一年也存不了几个钱!更何况打工根本打不过世,现在年轻力壮,还能赚几个钱,等到过几年老了,就只有回家种田的命运!”

原本轻松愉悦的气氛,经张君平这么一说,顿时沉重了不少。众人都在社会上混了十几年,尝尽人生百态,体验酸甜苦辣,再非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子,近两年更是感觉生活和婚姻的压力一起袭来,让人不得不思考如何面对残酷的现实。

陈小东深有同感道:“是啊!打工是没搞头的,要想发达,就只有做生意这一个方法。我也想了很久,看看要做什么生意,现在狗哥回来了,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

“好!算我一份!”张朝亮对于这个提议举双手赞成,随即目光转向张君平,狡猾地一笑,说,“不过本钱可得你们拿出来!我号称全村最穷的人,口袋里没有半毛钱!”

看到明显充满阴谋的笑容,张君平哑然失笑,说:“朝亮,你看着我干什么?我比你还穷!回家的车费还是景山赞助的!我妈一直跟我算账,说你打工十三年了,我不指望你一年存多少万,我就算你一年存一百块,现在也应该有一千三百块了吧?可是你翻翻你的钱包,别说一千三,一百三都不知dào

有没有!哎,说得我郁闷了半天!”

“哈哈!”众人纷纷大笑。

生活虽然艰苦,好在五人都是乐天达观之人,倒也不以为然。陈小东吐出一个烟圈,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就不相信我们蓝河五虎混不出一点成绩来!”

张朝亮灿然一笑,说:“说得好!走!我们先去狗哥家,晚上出去,上太空!”

第二章 红星村天才

红星村依山傍水,群山环绕,绿竹围村,风景美丽。

过了村口的大榕树,就是张君平的家。推开厚厚的大门,赫然发xiàn

里面是一个偌大的院子,面积足有二千多平,围墙用红砖堆砌,院落空旷,间或植上几株绿竹幽兰,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大,这当然和张君平肆意圈地少不了关系。据说红星村除了大榕树外,最标志性的建筑,就是张君平的家了。

张君平热情好客,仗义豪爽,他的家自然就成了当仁不让的基地。从小到大,五人的绝大多数活动都是在这里发生的,弹玻珠,玩牌九,抽土烟,射弹弓,等等。

将空空的背包丢到井边的石板上之后,张君平走进卧室,将床头的音响开至最大,高亢激昂的音乐顿时响起,飘上半空,传至远方,似在告sù

全村人,主人回来了。

音乐是清一色的DJ舞曲,张君平随着音乐摇头晃脑,飘飘然然说:“今晚我们去新城KTV玩吧,朝亮,把上次剩下的石灰粉带上吧!”

石灰粉当然不是真的石灰粉,而是娱乐场所最常见的K粉。K粉颜色洁白,和石灰粉没什么区别,吸入之后却可以让人亢奋,配合激扬的舞曲音乐,让人产生如梦如幻的错觉,令人飘飘欲仙,神游太空。

K粉有害,这是不争之事实。作为娱乐场所重点打击的对象,K粉在N市的流通非常隐秘,不是熟人拿不到货。不过说也奇怪,N市的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几乎无一例外地可以看到古惑仔们“索K”的影子。一边是严厉打击,一边是K粉泛滥,倒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奇怪的乱像。

张朝亮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说:“好!我这就去拿!”

“等等!”张君平叫住了兴匆匆地往外跑的张朝亮,说,“轩轩在家么?”

张朝亮难掩欣喜道:“在!高考之后他一直在家!狗哥,你还不知dào

吧,轩轩对你的那些碟片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呢!”

张君平忍俊不禁,哈哈大笑,挥手说:“太好了!你去把轩轩也叫来!”

“好嘞!”张朝亮说话之时,人早已像一阵风似地跑远了。

轩轩名叫马宇轩,是红星村的标志性人物,此子天资聪颖,强闻博识,又兼勤奋好学,刻苦认真,自小学一年级始,至高三学期结束,每一次考试均是全级第一名,从未旁落,所以被冠以“红星村天才”的头衔。马宇轩之名不但在红星村响当当,就是整个蓝河镇,甚至放眼整个N市,也是赫赫有名,“为人不识马宇轩,便称学子也枉然”就是对其最佳的赞誉。

就在刚刚结束的高考中,马宇轩毫无意wài

地成为N市的高考状元,并一举打破N市所有的高考记录,包括单科最高分,总分最高,交卷速度等等。小小的山村,出了大大的状元,蓝河镇顿时沸腾了,一时间媒体纷纷报道,学子顶礼膜拜,马家的门槛愣是被踏破了好几条。

张朝亮出了门,走了几十步就来到了马宇轩的家门前,他远远地站在一处角落,双手合什,大拇指稍微弯曲,指间形成一个小孔,然后用嘴对着小孔,有节奏地吹出像是布谷鸟一样的叫声,声音此起彼伏,有长有短,似是蕴含某种暗号。

原来马宇轩家教极严,父亲从小就不许他和社会上的三教九流来往。偏偏这个马宇轩虽是品学兼优,交友却是另辟蹊径。他根本不喜欢和好学生做朋友,反而和张君平这种小混混过从甚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叫拓宽见解,丰富阅历。

张朝亮吹完口哨之后,回家拿了K粉,转身折回张君平的家中。他知dào

马宇轩一定会出来的,刚才的口哨是众人商议好的暗号,时间和地点都隐藏在暗号之中,这么多年来,马宇轩就依靠这些暗号,参与蓝河五虎的一系列活动之中。

果不其然,没过了五分钟,马宇轩就推门而入,冲着众人会心一笑,喊了声:“狗哥!”…,

马宇轩高高帅帅,斯斯文文,予人一种文弱书生的气质,神态满不在乎的,非常引人,眼神深邃灵动,配合嘴角溢出的那一抹笑意,使人感到此子他日绝非池中之物。

张君平非常感兴趣地问道:“轩轩,考上什么大学?”

“中大。”

“中山大学?”

“嗯!”

张君平颇感意wài

,和众人交换了眼神,奇怪地问:“怎么不去清华北大?分数没够么?”

“够了!绰绰有余!”马宇轩摇了摇头,说出了缘由:“不过我嫌清华北大太远了,想想还是中大好,就在省城,来回也方便。狗哥你们不也是在省城打工么?”

虽然觉得考上清华北大更加轰动,但是中山大学作为G省的名牌大学,其实也不差。最重yào

的是,张君平觉得像马宇轩这样的天才,无论去到哪所大学,都一定会出人头地,因此也并不感到失望,轻轻地拍拍马宇轩的肩膀,鼓励说:“中大也不错!轩轩,你是我们红星村的第一个大学生,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出来赚大钱,不要像我们这些古惑仔一样,初中毕业就出来社会上混日子。”

简单的鼓励,让马宇轩再一次肯定地觉得,张君平等人虽然是古惑仔,但一直当自己是兄弟,并非父亲口中所说的“损友”,交友贵乎知心,只要互相帮zhù

,互相扶持,又何必介yì

他是古惑仔,还是好学生呢,他压下内心的想法,淡淡道:“我知dào

了!狗哥,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不会给红星村丢脸的!”

张君平循例说完鼓励的话后,轻轻地拉开抽屉,掏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碟片,洒在桌上一字排开,邪笑道:“轩轩,这些碟拿去,就当是狗哥对你考上大学的奖励,哈哈!”

众人立kè

肆无忌惮地发出一阵只有男人才懂的淫笑声。

碟片是清一色的俗称A片的色情光碟,封面上袒胸露乳的风骚女郎,摆出一个个撩人至极的诱惑姿势,令人看了血脉喷张。很难想象,像马宇轩这种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居然也会喜欢上这种碟片,并且乐此不彼,要是让学校的老师知dào

了,只怕要大跌眼镜了。马宇轩目露精光,饶有兴趣地一一翻看,不时挑选着什么,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名牌大学生,和这些三俗的碟片有什么格格不入的地方。

“轩轩,别挑了,全部拿去!我这里还一大把!”张君平笑道。

马宇轩并不贪婪,选择性地挑了几张之后,随即把剩下的留在桌面,把玩着手中的A片,说:“老规矩!步兵我拿走,骑兵留下!”

步兵和骑兵都是指代术语,步兵没有马,骑兵有马。很显然,步兵的意思就是指无(和谐)码片,骑兵的意思就是指有码片。

张君平忍不住捧腹大笑道:“轩轩,你终究还是太年轻啊!像我们这种阅尽天下A片,心中自然无(和谐)码的狼友,不管是步兵还是骑兵,在我们眼中都是一样的!”

陈小东得yì

洋洋地推波助澜地说:“狗哥那么毒的眼睛,任何女孩子站在狗哥面前,都像是没有穿衣服一样,嘿嘿!”

马宇轩会心地一笑,他觉得这样很好,朋友之间有话直说,不做作,不假装斯文,大家都是山里人,乡下小子,该低俗就低俗。平时他顶着“红星村天才”的光环,言谈举止都要大方得体,只有在蓝河五虎面前,马宇轩才可以轻松惬意地放纵,肆无忌惮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活得那么累。

张君平玩笑一番,看了看时间,说:“轩轩,你该回去了!费事你爸又要数落你一顿。晚上我们去新城KTV,你要是能出来的话,我们带你去玩!”

马宇轩点点头,手脚麻利地将碟片藏入怀中,迅速跑回家里。

将碟片收藏好之后,马宇轩出了村子,沿着长长的河堤溯流而上,河流界划出一片片的良田,水稻的长势喜人。此时已近黄昏,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下大地,黄芒铺地,营造出一副祥和安宁的画面。…,

父亲就在半山坡上辛勤地劳作,马宇轩踏上田埂,远远地看着父亲弯曲的背部和两鬓越来越多的白发,心情渐渐沉重起来。父亲任劳任怨,操劳了半辈子,虽然管教严厉,却始终是为自己好。想想自己平日对父亲的严厉多有抵触,马宇轩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真的很不懂事。

“爸!”马宇轩哽咽地喊了声。

父亲并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这些年来,父子俩的交流不多,两人都是沉默的类型,父亲一直辛劳耕作,默默付出,供马宇轩读书;马宇轩也是勤奋读书,默默学习,用成绩来报答父亲的恩情,虽是父子,平素也很少谈心。

“爸,我刚才去石狗家里了!”马宇轩试探着说道,同时观察父亲的反应。

都说知子莫若父,父亲当然知dào

马宇轩喜欢和蓝河五虎一起玩。事实上随着马宇轩渐渐长大,判断力和自制力与日俱增,父亲的管教已经越来越松了,父亲并非食古不化之人,他最是清楚马宇轩个性执着,与其严加约束,闹得父子不和,倒不如放之任之,避重就轻。

父亲淡淡地说:“哦?是么?他不是在省城开车么?回来干什么?”

见父亲的语气平和,马宇轩放下心来,说:“他说打工赚不了钱,想回家看看有没有什么搞头!”

“回家更没有搞头!”父亲不假思索地说,“都说我们G省是全国最富的省份,但是谁都知dào

G省的发展在于城市。农村呢?一直是原地踏步,和三十年前没什么区别。你自己回想一下,现在的红星村和你出生时的红星村有什么改变?没有!田还是那些田,地还是那些地,路还是那些路,人还是那些人。虽然国家一直强调要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但是东南沿海的各个省份将80%的精力集中在城市建设,对农村的扶持力度则是小之又小。要想发达,就一定要到珠三角的大城市去,那里才有机会,回到农村是没有希望的!”

马宇轩知dào

父亲喜欢看新闻,关注时事,因此对于社会经济有深入的看法,并不是那种目不识丁的农村小老头,他对于父亲的某些看法还是认同的,好整以暇地说:“新农村的建设,在北方开展得很快,南方则有一定的滞后性。不过我相信随着国家政策的扶持,快则三年,慢则五年,G省的农村一定会迎来一波发展的高峰的。”

父亲弯着腰微笑着说:“也许吧!爸爸辛苦供你读书,就是希望你走出大山,到外面去闯荡世界,不要像村里那些文盲一样。红星村的教育氛围太差,当家长的都不肯花钱给孩子读书,总是怂恿孩子们读完初中就出去打工,减轻家庭负担。这种做法是鼠目寸光,没有远见的!老八你知dào

吧?你知dào

他爸爸是怎么教育他的么?他爸说:儿子呀,读书没用的,咱就是农民的料,你只要能认识农药瓶子上的字就行了!”

马宇轩想不到父亲这么幽默,一下子被逗乐了,笑得合不拢嘴,说:“爸,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会让所有人知dào

,读书是有用的,知识就是力量!”

父亲平静地说:“你知dào

就好!你是全家的希望,上了大学之后,不管成绩怎样,最重yào

是生生性性,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马宇轩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三章 祸水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

蓝河镇有个风俗,凡是有孩子考上高中,循例都要大摆筵席,恭喜祝hè。只因该镇不重视教育,难得出一个高中生,都算是轰动一方,至于大学生,那更是前所未有的历史性大事。马家素来低调,不喜排场,所以不管是考上高中,还是今次考上重点大学,都没有摆宴席。

家里不摆,作为马宇轩知交好友的蓝河五虎,私底下自然要请马宇轩吃一顿。只见张君平一声令下,众人立kè

飞车外出。

城郊的太华饭店,是众人最喜欢去的聚餐地点,那里的“酸笋鸭”,“爆炒石螺”,“红烧禾花雀”,“辣子土鸡”都是远近闻名。饭店的玻璃门上写着“丰俭由人”四个字,这里的消费不高,物美价廉,众人鱼贯而入,大肆抽烟,完全无视墙上贴着的禁止吸烟的标志。

陈小东进门之后扯开嗓子喊道:“老板!先来一只农家土鸡,多放辣椒,不辣不给钱啊!”

老板当然认得大名鼎鼎的蓝河五虎,忙不迭地分了一轮烟,赔笑着道:“好嘞!你们先坐一会,又嫩又鲜的农家土鸡,马上就为你们端上来!”

看着老板点头哈腰地去了,张朝亮不忘调侃一番,含沙射影地说:“小东,果然去到哪里,你最喜欢的都是叫鸡啊!”

陈小东诈作听不懂,径自拿起子开了啤酒,满满地斟了六杯,举起酒杯,说:“来!我们先敬轩轩一杯,祝hè我们的红星村天才光荣地考上中山大学!”

众人一起举杯,纷纷恭贺马宇轩金榜题名,学业有成。

马宇轩有些受宠若惊,连忙举着杯站起来,忙着说谢谢。陈小东带头一饮而尽,豪爽地说:“都是兄弟,客气的话就不说了,都在酒里!”

“都在酒里!来,见底!”张君平同样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张君平夹着小碟中的花生米,放在嘴里嚼得脆脆作响,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态说:“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为什么轩轩可以考上重点大学,我们却连初中都毕不了业。”

张朝亮抢先一步代为答道:“狗哥,你羡慕不来的!人家轩轩是天才,知dào

什么是天才么?天才,就是天生有才。同样是读书,轩轩看一遍就能记住,我们看十遍二十遍都记不住,这就是差距!”

陈小东回想起初次认识马宇轩时的情景,微笑着说:“我还记得第一次进轩轩家时,看见墙上贴着满满的一墙壁奖状,当时我的心里就不平衡,妈的大家都是人,为什么轩轩那么多奖状,我却一张也没有!说实话,那时候我真想打轩轩一顿!”

张进华想不到还有这么一段有趣的插曲,笑着说:“还好你没打,你要是打坏了我们红星村天才的脑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张君平莞尔一笑,说:“不过我最佩服的,还是轩轩的自制力。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是轩轩整天和我们这帮古惑仔混在一起,成绩非但没有退步,反而突飞猛进。轩轩白天上课睡觉,晚上跟我们出去摘野果和抓兔子,居然还能次次都考全集第一,真是太神奇了!”

马宇轩也知dào

坊间传得神乎其神,甚至都快将自己妖魔化了,好整以暇地淡然一笑,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大家的天赋不一样罢了。读书我在行,飞车我却拍马也赶不上你们,大家各有所长吧。说起来这些年我还得多谢兄弟们,带我长了不少见识,要不然我顶多算是一个死读书的书呆子。现在我给自己的定位是“半个大学生,半个古惑仔”,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半个大学生,半个古惑仔!这个定位,我看行!”张君平微微一笑,随即故作神mì

道:“嘿嘿!今晚我们再带你去长点见识!”

饭菜果然很快上桌了。众人均是饥肠辘辘,一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之后,将饭菜扫荡一空,酒足饭饱之后,这才买单扬长而去。…,

时间已过八点,但N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在张君平的带领下,一行人飞摩直奔闹市的新城KTV,那里早已是人山人海,三教九流之人汇聚一堂,端的是乌烟瘴气,喧闹嘈杂。好在凭借着张君平的关系,众人硬是在人满为患的新城KTV找到了一间包房。

一进入包房,张君平立kè

将碟机中播放的抒情歌曲调成DJ舞曲,音乐瞬间提高了几十个分贝,五人一阵聒噪,跟随舞曲左右摇摆,说话的声音已经被音量盖过。

“伤不起,真的伤不起,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到昏天黑地……”

张朝亮掏出怀中的K粉,都是一小包一小包的,倒在桌上的水果拼盘上,又掏出一张银行卡,熟练将K粉刮成一条条形状规则的条纹状,然后抽出一根吸管,凑至鼻前,摇头晃脑用力一吸,瞬间将拼盘上最外端的一条K粉吸了个精光。

“还不错,没有过期,味道非常纯正!”张朝亮吸完之后,鼻子呼呼几下,很是享shòu



众人闻言大喜,纷纷依样吸食,张君平更是直接连吸3条,吸完之后,再听那劲爆的舞曲之时,只觉飘飘欲仙,如梦似幻,感觉好像真的要爽得飘上太空了。

马宇轩再看之时,只见其他人都是闭着眼睛手舞足蹈,摇头晃脑,颇有些群魔乱舞的感觉,他们大声喧哗,一副忘我投入的模样,浑然忘却了外界的一切风吹草动,至乎自己。

“这就是传说中的索K吧!”马宇轩喃喃自语。

张君平摇了一阵,似乎嫌自己还有些意识,觉得不够过瘾,又移步至果盘前,麻利地吸多2条,冲着马宇轩笑道:“轩轩,你也来2条吧!很爽的!包你嗨上太空!”

事实上舞曲音量太大,马宇轩根本听不到张君平说话,但从他的表情中,也大抵猜到他的意思,马宇轩微微一笑,礼貌地摇了摇头,拿起一樽啤酒,自顾自地慢慢品尝。他虽然跟着蓝河五虎出来混迹,但做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底线,即将成为一名大学生的他,很清楚地知dào

那些事情可以做,那些事情不可以做。

张君平也不勉强,又跳入舞池,和陈小东等人抱团摇摆,甩头甩手,玩得十分尽兴。

偌大的包房,只看见五个神游太空的局中人,和一个意识清醒的局外人。

众人玩得尽兴,摇得天昏地暗,一会上太空,一会又回到地上,大脑中的激烈亢奋之程度,着实无法用笔墨言表,期间张君平还呕吐了两次,大概是吸食过量的缘故。马宇轩就这般正襟危坐,把玩着手机,兴致勃勃地看着舞池中的蓝河五虎,不知不觉已是凌晨两点,直到新城KTV关门打烊,众人这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出到街上,被微凉的夜风一吹,众人渐渐回复了意识。张君平甩了甩头,靠在路旁的小树旁,喘着粗气道:“真爽!好久没有这么爽过了!”

“摇了几个小时,我现在又累又饿,不如我们去吃点夜宵吧!”张朝亮最是投入,甩得浑身酸痛,无怪乎会觉得筋疲力尽。

当下计议已定,众人来到了青云桥边的大排档,点了几盘小吃,懒洋洋地斜躺着,纷纷掏出烟盒,又是一轮吞云吐雾。

夜已渐深,街上行人渐少,大排档中除了一行人之外,就只有邻桌坐着一对青年男女,举止亲昵,看样子是情侣,那女孩姿色出众,美丽妖娆,男的西装笔挺,手上抓着一部最新款的Iphone4S,旁边停着一辆蓬勃大气的奥迪Q7,一看就知身家不菲。

在小小的N市,开得起过百万的豪车,这青年显然是非富即贵。

陈小东和马宇轩并排而坐,顺着他的目光,清楚地看到了那女孩的容貌,立kè

心领神会,挤眉弄眼地笑道:“嘿嘿,轩轩,看上那小妞了?”

马宇轩知他是花丛老手,自己的这点小心思,肯定瞒不过他,微微一笑,说:“没什么看上不看上的,就是觉得那女孩还不错,满分10分的话,应该可以打个6分吧!”…,

他虽然刻意压低声音,那女孩却好像听见了,扭过头来盯着马宇轩,秀目一瞪,面露怒色。马宇轩见状不妙,连忙移开目光,端起茶杯囫囵吞枣地乱喝,藉此掩饰内心的不安。

陈小东则没这么老实了,放肆的目光沿着女孩玲珑浮凸的身体曲线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得yì

洋洋地说:“相貌是不错,就是胸小了点。你别看她挺得那么高耸,其实里面垫了海绵。”

马宇轩愕然不解道:“不是吧?这你也看得出?”

一旁的张进华淫笑一声,接过话茬道:“看得出,当然看得出!别说小东这种花丛老手,就连我都看得出。轩轩,你始终还是太年轻了。俗话说,十几岁的男人看女人,喜欢看脸蛋;二十几岁的男人看女人,喜欢看胸部;三十几岁的男人看女人,喜欢看屁股。小伙子,读书我们不如你,说到玩女人,你就算再修liàn

十年也得甘拜下风。”

众人一起哄堂大笑,顿时将气氛推得更加热烈。

大排档位置本来就小,两桌不过相隔数米,张进华说话声音又大,高谈阔论,邻座的青年男女就算是聋子也听得见了。那男人勃然大怒,作色吼道:“一群乡巴佬,穷光蛋,看什么看!没钱还想学人家玩女人,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张进华是何许人也,他素来横行霸道,他不来惹你,已算你家山有福了,现在竟被人当街挑衅,这口恶气如何咽得下,倏地豁然起身,怒气大盛,冷笑说:“草!老子看你女人,是给你面子,**的别给脸不要脸!”

说话之时,右手早已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大步一踏,朝着那奥迪男的脑袋就是一顿暴砸。

哐!

啤酒瓶应声而碎,那男人闷哼一声,脑袋被砸得鲜血迸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那男人显然想不到张进华说打就打,等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中招了。

张朝亮和张进华长期并肩作战,早就心领神会,几乎同一时间撂起凳子,狠狠地朝着倒地不起的奥迪男就是一顿暴打。

那妖娆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娇躯颤抖,想要拿起Iphone报警,却哪里拿得稳,只听见咣当一声,手机摔裂在地,镜片破碎。

两人一顿暴打,很快就将奥迪男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张进华还嫌不够解气,又抄起板凳,砰砰砰地将路旁的奥迪Q7一轮猛敲,砸得玻璃四碎,这才狠狠地啐了一口,招呼众人,飞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第四章 江湖义气

虽然打架斗殴之事,蓝河五虎从来没少干过,但这一次的青云桥打人事件,却和以往不同。不为别的,只因打架之后,第二天就出事了。

“轩轩,轩轩,快醒醒!”

正在睡梦中的马宇轩被人一阵推搡,将他从美梦中剥离。马宇轩睁开惺忪朦胧的眼睛,看见张君平和陈小东站在床边,神情焦急地看着自己。

马宇轩立kè

意识到事情不同寻常,他虽然和蓝河五虎知交多年,但由于家教过严,若非重yào

事情,蓝河五虎从未进过他的家门,像现在这样直闯他的卧室,更是从未有过。马宇轩一下子睡意全无,问道:“狗哥,出什么事了?”

张君平满脸忧色,急躁道:“进华被抓了!就是因为昨晚的事,一大早就被警察带走了!”

马宇轩从床上跳起来,不能置信道:“什么!”

旋即又立kè

追问道:“那朝亮呢?朝亮也被警察带走了么?”

张君平摇摇头,说:“朝亮躲过一劫,他一大早出车去运矿,警察没找到他。”

马宇轩松了一口气,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若是连张朝亮也被带走,那援救的难度无疑将会数以倍计地加大。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陈小东请教地问,他知dào

马宇轩聪明过人,虽然年轻,但遇事沉着冷静,考lǜ

周全,不像蓝河五虎般鲁莽,所以出了大事都会找他商量。

马宇轩沉吟片刻,心念电转,然后简短地说道:“走!去找唐才!”

张君平和陈小东紧随其后,夺门而出。

唐才是蓝河镇为数不多的警务人员,家住蓝河镇塘尾村,是市刑警中队的中队长。和大部分的香港电影一样,古惑仔和警察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时候是敌人,有时候是朋友,蓝河镇的情况自然也不例外。

身为警队队长,唐才清楚地知dào

,只有压制了古惑仔的气焰,蓝河镇才有安宁之日;身为古惑仔,蓝河五虎也清楚地知dào

,要想出了事有人罩着,寻找一个警察做靠山是明智且必须的。

所以蓝河五虎和唐才平时没少打交道,正因如此,马宇轩才会在出事之后,第一个想到去找唐才。

塘尾村位于蓝河镇上游,过了一座小山坡就到了。唐才的家就在村口,此时他正休假在家,悠闲地坐在池塘边上的小木棚内,手里提着鱼竿,饶有兴趣地看着鱼儿在水中嬉戏,池塘里鱼很多,短短几分钟时间,唐才就钓到了两尾红色鲤鱼。

“事情很棘手,恐怕不好办啊!”唐才抽着陈小东递过去的香烟,听完事情的经过后,慢条斯理地说着,没有抬头,表情淡定。

张君平很清楚唐才的为人,想要他高抬贵手,把张进华保释出来,不塞点钱是不行的,于是开门见山地说:“才哥,您就直说吧,要多少钱?”

唐才哑然失笑,眼神戏谑而玩味,似在讥讽张君平只懂得用钱开路,语含嘲意道:“石狗,你把我想得太腐败了。我实话告sù

你,这单事情不是钱能解决的。至少我是无能为力,你们要是想救张进华的话,还请另请高明吧!”

张君平还真就不信了,在他看来,唐才的这副做作的姿态,无非是想抬高价钱罢了,说:“才哥,您别玩我了!平时我们出了事,不都是给钱孝敬才哥,才哥就帮我们摆平么?”

陈小东也是低声下气地恳求道:“是啊!才哥,事情紧急,请才哥帮帮忙吧!现在张进华还在警察局,一切都好办,要是上了法庭,判刑入狱,那时就晚了!”

唐才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慢慢吞吞地说:“石狗,你也知dào

说平时。此一时彼一时,这次和平时可不一样,别怪我不帮你们,要怪只能怪你们惹错人了!”

张君平一怔,说:“惹错人了?才哥,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爸是李刚?”

唐才觉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耸耸肩说:“你猜对了一半。不过他爸不叫李刚,他就叫李刚,他爸叫李霸,是市委宣传部的部长,现在风头正盛,连市长都要让他三分。你说你们惹上这样的人,那不是太岁头上动土么?”…,

三人一阵无力,万万没想到那个奥迪男居然是李霸的儿子,李霸的名头很响亮,坊间传说李霸很有背景,在省里面有人,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市委书记的人选。现在张进华打了他的儿子,以李霸的阴险狡诈,当然要大肆报复,看来这次张进华是凶多吉少。

张君平一颗心直往下沉,知dào

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现在只得将希望全部押在唐才身上,不断哀求道:“才哥,请你无论如何要帮帮我们。进华不能进去啊,他要是进去了,没个三五年肯定出不来,你也知dào

李霸那个人有多么心狠手辣!”

唐才故yì

露出为难之色,叹气说:“石狗,不是我不帮,实在是帮不起啊!李霸是什么人,我一个小小的中队长,哪里敢惹他这尊大佛啊?”

张君平又是无奈,又是着急,只得一个劲把好话说尽,只差没跪下来给唐才擦鞋底了,可是唐才却依旧无动于衷,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才哥,要多少钱才能摆平?”沉默了许久的马宇轩突然发问。

唐才怔了一怔,这才发xiàn

马宇轩的存zài

,对于马宇轩这个红星村天才的到访,他虽然觉得有些意wài

,但还是保持官腔,说:“都说了不是钱的问题。”

马宇轩置若罔闻,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才哥,要多少钱才能摆平?”

唐才心神微动,抬起头,目光迎上了马宇轩那一双深邃的眼睛。他城府极深,自问是一个八面玲珑之人,但不知怎地,在这个号称天才的少年面前,竟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到了嘴边的客套话,竟是再也说不出口,脸色一时有些迟疑。

马宇轩冷冷地看着这个掌握蓝河镇大部分青年生杀大权的中队长,心中夹杂着鄙视和不屑,聪明如他者,一眼就看穿唐才是在故作姿态,哄抬价格,若唐才真的无计可施,早就打发众人离开了,又怎会大费唇舌来危言耸听呢?

果不其然,唐才一番装腔作势之后,觉得时机成熟了,这才松动口风,干咳一声说:“哎,都说了不是钱的问题,你们又何苦强人所难呢?哎,好吧,看在你们兄弟情深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尽lì

试一试。如果有一万块的话,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张君平和陈小东相视对望,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愤慨,一万元在N市这种贫穷落后的地方可不是小数目,唐才这厮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偏又无可奈何,头疼地说:“一万块,我们哪有这么多……”

马宇轩摆摆手,打断了两人的话,目光盯着唐才,说:“一万块是吧?好,没问题!不过我要听一句你的亲口承诺,你是否真有本事救得了张进华?”

唐才拍拍胸脯,自信十足地说:“你放心,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既然敢夸这海口,就一定帮你们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陈小东兀自不信,只觉这人变得真快,疑惑地说:“刚才你不是说不敢惹李霸么?”

唐才好整以暇地说:“我不敢惹李霸,不代表别人不敢惹李霸。李霸虽然横行霸道,但是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他想要让张进华判刑入狱,还得过法院这一关。正好法院的院长聂秋生是我的高中同学,只要他高抬贵手,撤销刑事案件的诉讼,随便定一个什么民事纠纷,治安拘留15天什么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至于拘不拘留,那还不是我说了算,到时候张进华从前门进去,后门出来,你们难道还不知dào

有多远走多远么?”

三人都觉得这一招确实高明,只要人放出来,事情就简单多了。在N市有个惯例,大凡古惑仔犯了案,哪怕是杀人放火,只要跑到珠三角避避风头,过了三五几年之后再回来,基本上也就不了了之,更何况张进华只是一般的打架斗殴而已。

马宇轩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问道:“才哥,我很好奇,为什么聂秋生敢招惹李霸,难道他不怕李霸报复他么?”…,

唐才用帽子扇着风,嘿嘿一笑,说:“俗话说,不怕官,就怕管。聂秋生即将调任省城,到时候就算李霸做了N市的第一把手,也奈何不了聂秋生,你说聂秋生会怕他报复么?”

马宇轩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

唐才收起鱼竿,示意三人时间不早了,说:“官场的事情你们就别瞎操心了!为免夜长梦多,此事一定要快,晚了的话,我不敢保证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马宇轩闻言一震,连忙说:“好!我们现在去办!走,小东,车我去工商银行!”

陈小东点点头,和唐才交换了接头地点,拉着马宇轩出了池塘,风驰电掣般漂移去了。

到了工商银行,看着马宇轩插卡取钱,陈小东这才知dào

,原来马宇轩竟然是透支读大学的学费,用来营救张进华。他的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难过。感动的是马宇轩是个仗义之人,难过的是这笔钱本该由蓝河五虎来出,只可惜众人皆是囊中羞涩。

钱很快取出来了,唐才也果然守信用,他虽然贪财,但还算恪守收钱办事的原则,经过一番奔走调度之后,大约过了三个小时,张进华就从公安局的大门出来了。

久困警局,张进华压了一肚子气,出来之后就大发雷霆,怒气冲冲地说:“妈的,敢告老子,我看那奥迪男是不想活了!走,小东,我们去砍他!”

陈小东冷冷地看着鲁莽的张进华,浑然不知dào

自己惹上的是多么厉害的狠角色,不悦地说:“得了吧,老表,你好不容易才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你再去动那奥迪男的话,我不敢保证你还出不出得来!”

张进华怒气十足道:“怎么,难道我还怕那奥迪男不成?”

陈小东拉着他上了车,没好气地说:“你不怕,我怕,行了吧?人家老爸是宣传部长李霸,我可不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

张进华一愣,说:“那小子的老爸是李霸?”

陈小东蹬踏油门,呼啸而去,说:“你以为呢?要不是轩轩花了一万块钱的学费,托唐才把你赎出来,你觉得你现在还可以大摇大摆地说去砍人么?”

“这个豺狼!竟然敢漫天要价!”张进华恶狠狠地咒骂,旋即又不由得担心起来,说,“轩轩,你把学费都取出来救我了,那你咋办?还有三天就要开学了!”

马宇轩何尝不知dào

还有三天就要开学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集一万元,不啻是痴人说梦,但他并不后悔,心中也没有多想,只是淡淡地说:“没事!我们再想办法吧!”

他望着不断向后的风景,感受着迎面出来的微风,悠悠地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义气吧。

第五章 知识就是财富

接下来的三天,马宇轩不得不为筹集学费的事情费劲脑汁。

要想最快有钱,**自然是其中的一种方法,偷,抢,赌,都能让人日进斗金,但作为“半个大学生,半个古惑仔”的马宇轩,是绝对不会选择这种方式的。

如果按照常规方法,时间又远远不够。N市的生活水平不高,普通的打工仔一个月的工资最多不会超过2000元,即便蓝河五虎和马宇轩一起进厂,日夜加班,在短短的三天内亦不可能赚到一万块,更何况根本没有哪家工厂的工资是日结的。

一时间,马宇轩踌躇无策。

“难道我堂堂的红星村第一天才,竟然要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辍学?”马宇轩心有不甘,心中涌起一股强dà

的斗志,咬咬牙,说,“走!我们去市区,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

蓝河五虎陪同马宇轩飞车前往市区,此时已经是夜幕时分,华灯初上,流光溢彩,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人潮往往,热闹非凡,众人站在街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分错如织,说说笑笑,心中越发失落。

马宇轩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废弃的工厂前,只见前面一群人围拢在一起,全都翘首观望,不时在议论纷纷。

“这些人在干什么?莫非有热闹看?”马宇轩招呼众人一起上去围观。

挤进水泄不通的人群,马宇轩这才发xiàn

,吸引众人目光的原来是墙上高挂的一块告示牌,上面写的意思大概是说:有一个归国华侨何先生,手中有一大笔钱,不知dào

该怎么花,想要搞点投资,苦于没有合适的项目,现在张榜征集投资项目,只要项目有创意,能赚钱,一经采用,将一次性支付策划人一万元酬劳。

马宇轩看得双目发亮,微笑不止,说:“不是吧?又会这么巧的?一万元?哈哈!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兄弟们,有时候赚钱还是很简单滴!”

陈小东听他这么一说,就知dào

他动了应征的念头,看着周围跃跃欲试的人群,又兴奋又担心地问:“轩轩,你有把握么?”

马宇轩拍拍胸脯,傲然说:“当然!写文案策划书,我最在行了。这一万块钱,我要定了!走,去网吧!”

说完再不理众人,飞车前往最近的网吧,刷了会员卡,开了电脑,一头扎进网上,全神贯注地又是找资料,又是查数据,又是编写文案,又是修改段落,忙的不可开交。

蓝河五虎看着马宇轩忙碌的样子,却是半点忙也帮不上,只得在一旁安静地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渐渐睡意袭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马宇轩笑着喊道:“兄弟们,起床了,赚钱的时刻到了!”

陈小东浑身乏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原来马宇轩竟熬了一个通宵,再看他时,只见他双目通红,布满血丝,显然是一夜没合眼,只是他的状态依旧很好,手上捧着撰写好的文案,神采飞扬。

“轩轩,写好了么?就这几张纸,就能换一万块钱?”张君平有些怀疑。

马宇轩精神奕奕,满面春风地说:“狗哥,可别小看了这几张纸,那个华侨何先生想要赚钱,没我这几张纸是不可能的!走!”

一行人来到位于西郊的一处幽雅别墅之中,此时天色尚早,前来应征者却是络绎不绝,足见一万元酬劳的吸引力。楼下站着几个保安模样的工作人员,负责审查应征者的资格,凡是没有文案者,一律不得入内。

蓝河五虎只得在门外等待,看着马宇轩步履轻快地上了别墅,心中满是期待。

马宇轩上了别墅,穿过客厅,看着窗明几净的会议室,顶上吊着透明的水晶吊灯,摆设风格尽显欧洲王室风范,一应家具皆是价值不菲,光是装修就花了不少钱。

何先生坐在圆形办公桌的主席位,大约四十多岁,精神矍铄,予人一种正值壮年,成熟干练的感觉。两旁坐着各式各样的应征者,有男有女,多以年轻人为主。…,

马宇轩这时候才发xiàn

什么叫做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尽管他来得很早,别人却比他来得更早,偌大的会议室早已是人满为患,无奈之下的他只好站在墙边,安静地等待着别人发言。

何先生挥了挥手,平和地说:“开始吧!”

由于应征者太多,每个人只有五分钟时间。事实上大部分的人甚至根本不需yào

五分钟,因为他们只是简单地把自己的所谓的创意点子说出来,而且大多数用的还是口语,诸如“老板,你就开个养猪场吧,保证赚钱”之类的白话文,缺乏专业术语,显得不够专业。

至于那些所谓的创意点子,更是毫无创意,基本上都是些开加工厂,开养猪场,开屠宰场,开小家电厂,开赌场,开水泥厂之类的建议,平淡无奇,人尽皆知。

这样的投资项目自然不能让何先生满yì

,他满怀希望,求贤若渴,想不到征得的竟然是这些平庸的点子,心中的失望之情,委实难以言表,初时他还期待着下面的选手能够带来精彩的演讲,然而越到后面,越是不堪,耐心和信心一点点地耗尽,渐渐地意兴阑珊,再提不起任何兴趣。

“难道N市青年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就是这种水平么?”何先生眉头紧锁地想到。

他并非挑剔,但事实上情况的确不能让他满yì

,且不说项目新颖与否,光是撰写项目文案,就没一人达标。文案应该分几段,应该包含哪些数据,应该阐述哪些因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何先生觉得是最基本的,只可惜,这些人竟连最基本的都不懂。

传言N市的教育水平低,培养不出人才,大学生都出不了几个,更遑论精通写文案的高材生了,现在看来果然不假。何先生再不抱任何希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站起来好整以暇地说:“好了!今天的提案就到此为止吧!我会考lǜ

大家的建议的。你们走吧!”

马宇轩听得心急如焚,刚才他一直在观察何先生的反应,从何先生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对前面选手的失望,酝酿已久的他正要好好表现一番,现在何先生说要走,自己的努力不就打水漂了么。

情急之下,马宇轩排众而出,挡在何先生面前,朗声说道:“何先生,请给我五分钟!”

何先生眉头一皱,他不喜欢鲁莽无礼的年轻人,但马宇轩目光中的那一份执着和坚定,却让他依稀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于是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平静地说:“年轻人,你有何高见?”

马宇轩知dào

何先生的耐心正接近耗尽的边缘,若不能一语中的迅速打动何先生,只怕立kè

就要吃闭门羹,所以他决定长话短说,言简意赅地抛出自己的创意点子,道:“何先生,我觉得如果您在N市开一家餐具消毒公司的话,一定可以实现名利双收。”

何先生稍感意wài

,怔然说:“餐具消毒?”

旁边一人讥笑道:“啥餐具消毒,说白了,就是洗碗的!”

众人立kè

哄堂大笑,纷纷嘲笑马宇轩的无知和愚蠢,沉稳的气氛立kè

荡然无存。

“哈哈,小子,你当何先生是白痴么,居然提出这么幼稚的提案!”

“就是嘛!你自己白痴,别把大家都当白痴!人家何先生是堂堂的归国华侨,你让人家去开一家洗碗店,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呵呵!**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亏你还是个大学生,竟然提出这种提案,真是给我们N市的大学生丢脸!”

马宇轩对众人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恳切地递上文案,说:“何先生,如果你看完这份项目策划书之后,还觉得我幼稚的话,我立kè

就走!”

何先生迟疑了一下,餐具消毒这个想法,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离奇,离奇的东西总归是特别的,这一点倒是符合了新颖和创意的要求,只是不知符不符合赚钱的要求,也罢,看一看吧,看一看总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怀着这种心情,何先生接过了文案,姑且不看文案的内容,单单从封面上写的《关于在N市建立餐具消毒和配送中心的可行性研究报gào

》,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份专业的项目策划书。

翻开文案的扉页,可以看到整份策划书共分成六个部分:拟办企业情况、项目技术可行性分析、产品市场可行性分析、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分析、资本结构及融资计划、附件。

马宇轩知dào

何先生最关注的是投资项目赚钱与否,于是建议何先生直接翻到第四部分,自己则从旁口述出来,事实上关于文案的每一部分,他都是用心撰写,连数据都能背下来。

“目前在N市没有一家餐具消毒公司,何先生一旦投资,将是前无古人的,而且完全不存zài

竞争。”

“据不完全统计,N市大大小小的餐厅超过800家,其中绝大多数餐厅都是自雇员工洗碗,一般洗碗工的工资大约在1200元至1500元之间。”

“对于餐厅老板而已,洗碗工具有鸡肋性质,即食之无味弃之不舍。不请洗碗工,当然不行;请了洗碗工,性价比又不高。洗碗工闲时无事可干,忙时又顾此失彼。在这种情况下,将洗碗这项繁琐的工作外包给专业的餐具消毒公司,就成为了一个绝佳的选择。”

“一台揭盖式洗碗机平均每小时可以洗碗120筐,大约1200只碗,按照洗每只碗1毛钱计算,就是120元。扣除电费和机器损耗,每台机器每小时起码可以纯利100元,10台就是1000元,一天开机8小时的话,利润就是8000元,年收入可达200多万。”

“按照目前的市价,开办一家餐具消毒公司,包括购买机器和装修店面,投资不会超过50万。50万的投入,200万的回报,这样高额的回报率,我想何先生是不会拒绝的。”

何先生越往下看,越是惊讶,同时也越发心动,这份项目策划书图文并茂,数据翔实,论据充分,判断合理,最后还附上了N市地图和餐厅分布图,基本上这是一份完整得不能再完整的项目策划书。

更重yào

的是,策划书最后还提到了餐具消毒公司的扩张前景,一旦公司走上正轨,不但可以迅速打开市场,赢得口碑,还可以迅速回笼资金,大开分店,抢占邻市的市场份额。

何先生看得不住点头,内心的欣赏之情溢于言表,那些刚才还在冷嘲热讽的打酱油者,表情不断从鄙视、惊讶、震撼,到佩服。

马宇轩一边阐述,一边细心观察,从何先生的反应中,他知dào

自己成功了,趁着何先生心动之际,他决定趁热打铁,抛出最后一根橄榄枝,说:“开餐具消毒公司不仅赚钱,而且聘请的洗碗工大都是中年妇女,这样就解决了大龄农村妇女的就业问题。以何先生归国华侨的身份,市府一定会表彰何先生为荣誉市民,说不定还会封一个德高望重的慈善家名号,到那时候,何先生就真zhèng

的名利双收了!”

何先生不住颔首微笑,再没有任何迟疑,拍拍马宇轩的肩膀,爽快地说:“年轻人,你的提案太好了!我总算找到合适的投资项目了!为表感谢,我决定再追加一万元奖金!”

马宇轩心花怒放,千恩万谢,点头哈腰地领钱去了。

出了大门,蓝河五虎早等得不耐烦了,一起簇拥过来,争先问道:“轩轩,怎么样了?”

马宇轩心情大好,想和兄弟们开开玩笑,故yì

脸色一沉,变得凝重起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嗟叹连连,说:“哎!老板说话不算话,说好给一万的,结果不是一万…”

陈小东从他的神色中,也猜到了大概,这是最后的机会,错过了固然可惜,但亦知马宇轩已经尽lì

了,便安慰道:“轩轩,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张进华沉声说:“是啊!天无绝人之路,轩轩,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辍学的,就算是去借高利贷,我也要把学费还给你!”

马宇轩看着众人一个个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俊不禁,笑得哈弯了腰,才从口袋中掏出2万元现金,扬了扬道:“哈哈!我还没说完呢!老板说好给一万,结果不是一万,是两万!”

众人只觉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从谷底又升至云端,内心的愉悦之情,委实无以复加,这才知dào

被马宇轩耍了,异口同声笑道:“轩轩,你呀,可以去演戏了,一定拿个奥斯卡!”

马宇轩尽情地欢笑着,这一次,他用智慧,证明了知识就是财富这个道理,现在他只想好好地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一个懒觉。

“终于攒够学费了!这下我可以安心地买去省城的火车票了!”马宇轩惬意地说。

就在他满心欢喜的时候,张君平却淫邪地一笑,说出一句更加淫邪的话,道:“嘿嘿,轩轩,下省城之前,一定要跟我们去一趟花果山。妈的都快二十的人了,还是处男,你丢不丢脸!这次无论如何要让你破处!”

蓝河五虎齐声聒噪,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淫笑声。

马宇轩直冒冷汗,汗,狂汗,瀑布汗,成吉思汗。

第六章 花果山

花果山有花,有果,也有山,但它最负盛名的,却是花果山温泉,和一群雅称失足少女,俗称小姐,或者更俗称鸡的女孩子。

对于花果山温泉这个异军突起的洗浴圣地,马宇轩是早有耳闻的。花果山温泉位于邻市的S县,距离N市50多公里,由于多是山路,驱车起码要一个小时。

事出仓促,张朝亮一时没有借到公司的车。马宇轩本想以此作为借口,推说不去花果山,谁知陈小东等人精虫上脑,竟不顾一切,执意前往。没有汽车,就开摩托车,一行人强行将马宇轩架上车,油门一踩,飞也似地朝花果山温泉而去。

陈小东作为欢场老手,平时自然没少去花果山,但平时都是开车去,骑摩托车还是头一次,呼呼的晚风吹拂着头发,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喔喔喔,花果山啊!哦哦哦,花果山呀!”陈小东尽情地欢呼着。

张君平并驾齐驱,莞尔笑道:“小东,我就纳闷了,你玩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两百了。我怎么感觉你每次叫鸡都好像第一次般亢奋?”

陈小东叼着烟,悠然自得地说:“石狗,这你就不知dào

了吧!亢奋是因为享shòu

,享shòu

是因为过程艰难,就拿这次来说吧,飞摩五十里,南下花果山,够艰难了吧?但过程越是艰难,玩女人时就越有一种苦尽甘来的爽快。这种经lì

提醒我们,好日子不是天天有的,人生得yì

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张君平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居然还能吟出两句像模像样的古诗,不由甘拜下风道:“兄弟,还是你厉害,玩女人都玩出心得来了!”

陈小东得yì

洋洋,回过头对着闷闷不乐的马宇轩,说,“轩轩,别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打起精神来!今晚要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花果山温泉。”

马宇轩素来洁身自爱,不好风月之色,现在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这帮小子不惜披荆斩棘、跋山涉水,果然男人为了玩女人,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一行人翻山越岭,沿着崎岖的山路蜿蜒前行,渐渐驶入林深树密的大山深处。月华如水,洒在清静的山坡上,衬得更加幽冷,树影婆娑,拉得影子斜长。

花果山温泉虽然偏僻,但慕名前往者却不绝如缕。众人的山路之行并不孤单,一路上不断看到有车牌号为粤A、粤B之类的小轿车呼啸而过,不用说也知dào

,这些都是从珠三角地区北上花果山的狼友们。

张进华越想越觉得可笑,讪讪道:“省城的人真是有病!一群白痴,好好的五星级桑拿不去,非要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泡温泉,真他妈的花钱买罪受!”

张君平则不这么认为,他对省城的情况更加了解,说出来的理由也更合情合理:“省城桑拿的档次虽然高,但危险性也大。最近省府到处严打,端了一大批涉黄的桑拿,抓了一大堆嫖客,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在这种情况下,省城的狼友们当然宁愿跑远一点,来花果山温泉享shòu

啦!”

张进华心道原来如此,说:“其实花果山也不错!虽然远是远了点,但小妞们确实正点,数量也多,对于玩厌了省城美女的狼友们来说,不失为一种别样的享shòu

!”

众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进入了花果山地区。车辆转过一道岔路,只见前方豁然开朗,现出一条双向六车道的大马路,两边灯火通明,华光璀璨,道旁小屋林立,商贾如织,果摊,面铺,超市应有尽有,像个小闹市一般。

再往前就是大大小小的温泉洗浴中心,少说也有几十家,其中以花果山温泉规模最大,十几米宽的金字招牌在霓虹灯下闪闪发亮。

温泉旁边是两排长长的发廊,门口站着上百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妖冶女子,一个个浓妆艳抹,对着众人搔首弄姿,又是自摸,又是浪叫,极尽挑逗之能事。…,

“帅哥们,来啊!我要!”

马宇轩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道:“兄弟们,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若不是身临其境,我绝对想象不到,在这种山卡拉的地方,居然有这样一条独具特色的情色一条街!”

张君平笑着简单介shào

说:“其实这地方原来很穷的,比我们红星村还穷!后来出了一个花果山温泉,瞬间就带动了周围经济的发展。用小东的话来说,花果山温泉的发展史,就是一个洞出水,然后引发很多个洞出水的过程!”

陈小东久旱逢甘霖,见此阵仗早已按捺不住,挥舞着上衣,冲着少女们嘶喊道:“第二个!第二个!我就要第二个!”

众人哑然失笑,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急色,简直与饿狼无异,少女们亦是扑哧娇笑。

被挑中的第二个少女容貌清秀,娇嫩可爱,看年龄不会超过二十岁,身材发育却是恰到好处,酥胸浑圆,腰肢纤细,美臀圆翘。很是诱人。

“老板,你好!331号蕾蕾,很高兴为您服wù

!”少女微笑欠身,报上工号之后,快步走到陈小东身前,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

陈小东陶醉地在少女秀发上香了一口,用力地拍了拍少女的丰臀,笑道:“我管你是花花还是蕾蕾,让老子爽了才是关键!”

少女娇笑着闪开,嗔喜道:“嗯…讨厌,老板,你好用力哦!”

陈小东更觉性趣盎然,恨不得把蕾蕾就地正法了,他跳下车揽住蕾蕾,双手肆无忌惮地到处乱摸,邪笑道:“用力?嘿嘿!待会你就知dào

什么叫用力!”

张君平早已司空见惯,笑着不忘提醒道:“喂喂喂,小东,别光顾着自己爽啊!今天轩轩才是主角,给他挑一个好货色吧!”

陈小东搂着蕾蕾径自朝前,路过的时候顺手推了一个少女过来,笑着说:“不用挑了!602号小红,人称箫后,公认的花果山服wù

之星,绝对是轩轩的最佳选择!”

马宇轩猝不及防,早已是骑虎难下,被众人一起推进单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偌大的洗浴房顿时只剩下他和602号小红这一对孤男寡女。

房间里的气氛暧昧而淫(和谐)靡,咕咕的温泉出口处热气弥漫,水雾缭绕,营造出几分灵泉仙池的意境,天花板上悬挂着各式各样的美女裸图,躺在床上一看就可以尽收眼底,墙壁上张贴着“严禁黄赌毒”的告示牌,极是讽刺。

小红是个成熟妩媚的女人,身材姣好,浑身散发出一股熟女的狂野,丰润的曲线显示她在欢场身经百战,她的眼神充满欲望,迷离地看着马宇轩,伸出舌头舔着娇嫩的红唇,让人不由得想起她的“箫后”雅号。

一进入房间,小红就熟练地宽衣解带,回头看着腼腆的马宇轩,又高又帅,心情顿时大好,放浪地说:“小帅哥,别怕呀!姐姐会让你很舒服的,保证让你爽得欲仙欲死!”

马宇轩哪想到她的动作会如此麻利,片刻之间已经赤身裸体,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躲到床角,扭过头去非礼勿视,摆手急道:“别…你别脱衣服!”

小红闻言一愣,心想这人真是奇怪,不脱衣服怎么做,抬起头看见蜷缩成一团的马宇轩自觉不自觉地护住重yào

部位,立kè

恍然大悟,咯咯娇笑,道:“你还是处男?”

马宇轩的脸色瞬间刷地红了,又羞又急,只觉得自己这回糗大了,被一个女人发xiàn

自己是处男,那真是要多糗有多糗,他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不敢看小红,真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谁知小红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喜不自禁道:“小帅哥,别害羞!处男好,处男好啊!对我们女人而言,处男的体液有养颜美容的效果!嘻嘻,人家好久没遇到处男了!按照我们这一行的规矩,被处男上了,要封红包给你的!”

马宇轩叫苦不迭,苦不堪言道:“姐姐,别开玩笑了!不用你给我红包,我给你红包,而且是双份红包,行了吧!只求你穿好衣服,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小红饶有兴趣地调笑马宇轩,不解地问:“你这人也真是奇怪,来花果山不玩女人,那你来这里是干嘛啊?”

马宇轩有苦自知,说:“我是来打酱油的,是兄弟们逼我来的!”

小红一下子明白了,而且似乎有些体谅马宇轩的心情,神色一黯,叹口气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你不想玩我。哎,也是,谁愿意把自己的处男交给一只鸡呢!”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异样,听小红的语气,似乎有些感触自己的职业,马宇轩稍稍有些歉然,岔开话题说:“姐姐,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小红依言把衣服穿上,安静地看着马宇轩,默不作声。

看到她穿好了衣服,马宇轩心中稍安,干咳一声,没话找话,说:“姐姐,小红不是你的真名吧?像你们这一行的,都用什么小红,小花,蕾蕾,瑶瑶,婷婷之类的艺名吧?”

小红点点头,看了看时间,从进屋到现在还不够三分钟,她知dào

若是此时出去的话,马宇轩一定会被同伴们笑死,便轻轻地坐在床边,说:“明知故问,你是想打发时间是吧?好!我陪你聊会天,过十五分钟我再出去,免得你被兄弟们笑话!”

马宇轩想不到她如此细心体贴,心生感动,说:“好呀!不知姐姐想聊什么?”

小红笑着说:“你这人木头木脑的,也聊不出什么来!不如我给你讲黄色笑话吧!”

“额……好吧!”马宇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事实上他对着小姐,确实不知dào

说什么。

小红也不在意,径自说起黄色笑话来,说:“有一公一母两只乌鸦在树上闲聊,正说着的时候,在树下吃草的羊突然就死了,那只母乌鸦也很吃惊,就指着说:下面羊(痒)死了,那只公乌鸦于是就骑那只母乌鸦。”

“某人去相亲公司找对象公司: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

答:勤劳、能干的公司:现在的姑娘都太懒了,恐怕不好找。

答:那勤劳可以去掉。”

马宇轩听了这两个小笑话,开怀大笑,意犹未尽,说:“再讲,再讲!”

小红又继xù

说道:“再给你讲个长一点的黄段子吧。市zf开会,讨论关于取缔小姐的问题,小姐代表发言: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反对和谐党(公(和谐)局长表态:行不占地,不占房,工作只要一张床(国土局长高兴地说:好不生女,不生男,不给zf添麻烦(计生办主任点头:不错无噪声,无污染,只是偶尔喊一喊(环保局长说:喊吧喊吧不集资,不贷款,自带设备搞发展(发改委主任:欢迎欢迎下岗妹,不流泪,就业自己找机会(社保局长不住地说:对对对不逃税,不欠费,挣多挣少无所谓(税务局长满yì

地说:可贵啊可贵不嫌脏,不怕累,拉动内需创外汇(外经贸局长伸出大拇指:够意思不惹祸,不胡扯,坚决不做第三者(妇联主席很欣慰地说:省心啊不怕打,不怕捶,坚决不说陪过谁(纪检书记直点头:好,组织纪律性很强嘛)之后大家一致表决通过:允许小姐正常营业。”

马宇轩笑喷了,眼泪都快流出来,乐呵呵说:“太好笑了!话说你们小姐还蛮多优点嘛!”

小红好整以暇地说:“那是!说白了,我们小姐就是给你们找乐子的。今天我好人做到底,帮你把戏份做足!我要大声呻吟了,让你的朋友们听听,你有多猛!”

说完竟不用酝酿,直接就浪叫起来,那呻吟声放荡而急促,一声声的“啊….啊….啊”和一声声的“好爽……好爽…好爽…”和一声声的“我要…我要….我还要”此起彼伏,声音大到连隔壁都能听得到,搞得马宇轩这个坐在旁边的男人面红耳赤。

这下子估计全世界都知dào

马宇轩告别处男身了,看来自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马宇轩无奈苦笑。洗不清就洗不清吧,我是清者自清,在这个浑浊的时代,我,马宇轩,不需yào

太多人懂。

这种日子虽然苦,但是有点苦中作乐的意思,就像一群野猪,一起拱白菜。

第七章 斗地主

三天后,在父亲的千叮咛万嘱咐中,马宇轩背着行囊,挥手和送到村口的乡亲依依告别。

折腾了一个星期的蓝河五虎,终究没有找到可以大展拳脚的生意,不得不继xù

为生活烦恼,再一次分道扬镳。张朝亮和张进华继xù

留在N市,陈景山前往珠三角投靠姐夫,陈小东和张君平则一起踏上了前往省城的火车。

临近九月,正是学生返校的高峰期,火车票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尤其是南下省城更是一票难求。别说什么和谐号,什么动车组,就连普通快车也是人满为患。马宇轩由于早早预定倒还勉强抢到了一张车票,至于匆忙改变行程的陈小东和张君平则只有站着的份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三人费了好大劲,才冲破层层阻碍,来到车厢中。车厢内人太多了,里三层外三层,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更有民工直接睡在座位下,呼呼地打着鼻鼾,最惨的是车上居然没有空调,热得众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妈的!真他妈的多人!”陈小东喘着粗气,千辛万苦地带着马宇轩去找座位。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三人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找到了位于车厢中部的位置。由于是过路车,座位已经被一个小胖子坐了。那小胖子懒洋洋地斜躺着,看见正主来了,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磨磨蹭蹭,赖着不走,被陈小东怒目一瞪,立kè

吓得睡意全无,赶紧老老实实让座。

果然恶人最怕的,永远是更恶的恶人。

马宇轩坐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有时间打量周围的一切。对面坐着两位学生模样的女生,姿色还算过得去;旁边坐着一男一女,也是学生模样,男的高大,女的娇小,举止暧昧,看起来像是恋人,难怪会挤在一起。

一排本来只有两个座位,现在愣是坐了三人,顿时显得局促。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一对恋人居然和对面的两女玩起了斗地主,而且貌似战况还很激烈,那男的更是相当兴奋,不时手舞足蹈,不知不觉间把马宇轩挤得快要坐到窗户上去了。

马宇轩本想出言提醒,随即摇头苦笑,哎,算了吧,难得人家在女朋友面前表现一下,就给他一个出风头的机会吧。

倒不是说那男的水平真有多高,实在是对面的两女水平太菜了。尤其是靠外的蓝衫女生,更是和菜鸟没什么分别,出牌毫无章法,急得里面的红衣女生苦不堪言,果然没有神一样的BOSS,只有猪一样的队友啊!

张君平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出言指点,那蓝衫女生早已斗志全无,低下头红着脸,机械地按照指示出牌,果然有了张君平这个超级高手的指点,战场形势一下子就扭转过来,刚才战无不胜的高大男立kè

就连输了三把。

这下子那男的脸上挂不住了,不满地看着张君平,说:“喂喂喂,哥们,观棋不语…哦,不,观牌不语真君子,你懂不懂这个道理啊?你又没份打牌,拜托你别说话!OK?”

张君平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在自己面前拽英文,原本不想掺和进去的他立kè

激起了斗志,嗤之以鼻道:“Very不OK!我不懂什么观牌不语真君子,我只知dào

男的欺负女的就是不行!有种的和我斗,怎么样,敢不敢呀?”

此前张君平三下两下就扭转乾坤,傻子也知dào

他的水平有多高,那男的不由得有些怯意,但在女朋友面前又不敢露怯。过道上的乘客看出了他的犹豫不决,一起哄笑怂恿,聒噪喧哗,更是将气氛推向热烈。

那男的架不住面子,咬咬牙,说:“来就来,谁怕谁!”

阴谋得逞的张君平嘴角溢出一丝微笑,旁边的陈小东早已心领神会,笑着对那红衣女生说:“妹子,不介yì

我取代你,参加这场男人的战斗吧?”

红衣女生识趣地点点头,冲着陈小东嫣然一笑,乖巧地说:“不介yì

!不过你要帮我赢回来哟!人家输了好多把呢!”…,

陈小东看得心猿意马,奶奶的,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勾引老子,信不信老子下车之后就带你去开房。他努力将这种念头压了下去,接过女生手中的扑克牌,说:“哥们,干斗无趣,不如加点赌注吧!”

那男的下意识怂了,一愣道:“不行!火车上不准赌博!”

陈小东打心底鄙视这种无能鼠辈,表面却还保持微笑道:“还用你说!谁不知dào

火车上不准赌博。赌注未必是赌钱,还可以赌其它的嘛!”

明显带着阴谋的笑容,和陈小东额头上写着的“我是坏人”四个字,都让那男的清楚地感觉到,对方一定是挖好了一个坑让自己跳,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赌什么?”

陈小东若无其事地说:“赌饭局吧!你女朋友和这两位美女想必是同一所大学的吧?既然她们是同学,那我们就来赌饭局。我赢一把,你女朋友就欠两位美女一顿饭;我输一把,两位美女就欠你女朋友一顿饭。”

说完还假意征求两女的意见,说:“你们没意见吧?”

两女当然没意见,她们被压制了太久,现在好不容易有人帮自己出头,正是求之不得,哪里还会拒绝这个绝佳的提议,当下忙不迭地点头,说:“没意见!完全没意见!就是不知dào

别人有没有意见?”

话说到这份上,就算那男的再怎么想打退堂鼓也不行了,女朋友拍拍他的肩膀,努努嘴说:“别磨蹭了!干就干,谁怕谁!你尽管和他们斗,不就请几餐饭么,姐输得起!”

众人一阵无力,好彪悍的女友啊。

看到骑虎难下的男生仓促应战,陈小东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加了一句道:“哦!有一点我刚才忘说了。一餐饭只是底数,如果有炸的话,要翻倍呀!”

红衣女子咯咯娇笑,低声说道:“你好坏哦!这样捉弄人家!”

陈小东得yì

一笑,把牌往桌上一放,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切牌吧!顺便问一句,你喜欢什么样的发牌方式?免得到时候你输了,赖我发牌发得不好!”

那男的切了一张红桃8,不解地问:“怎么?发牌还有好几种方法?”

陈小东啧啧笑道:“当然啦!一看就知dào

你平时只会玩QQ斗地主,来我来告sù

你吧,现实牌局有三种常见的发牌方式。第一种是最普通的单张发牌;第二种是235,先发2张,再留底牌,然后分3次把剩下的发完,每次5张;第三种是AB法,切牌的号码是多少,就先发多少张,留完底牌之后,剩下的一次发完。”

张君平从旁补充道:“就以现在为例,切牌切到红桃8,就先发8张,留完底牌后再发9张。红桃8发到谁那里,谁就有叫牌权。”

如此专业的见解,让众人清楚地意识到,这两人必定是身经百战的职业赌徒,之前作威作福的高大男在两人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众人不由得有些可怜地看着高大男。

红衣女生想不到发牌还有这么多讲究,轻声问道:“那这三种发牌方式,哪一种更好?”

陈小东瞄了红衣女生一眼,笑着说:“当然是第三种!如果A的数值很大或者很小的话,那么一次性发牌的数目很多,就会产生很多炸,最容易掀起高潮!”

红衣女生脸颊微红,知dào

自己被调戏了,这人真坏,不过自己却似乎并不太反感,反而觉得这种油腔滑调的男人很有情趣,至少比同龄人要幽默风趣得多。

不待高大男选择,陈小东已经径自按照第三种方法开始发牌,一边发一边说:“看你这架势,只会玩QQ斗地主。我循例要和你说一下,现实牌局和QQ斗地主有三点不一样。第一:凡是有大小王,或者4条2,必打,不能pass;第二:只能三带一,四带二,不能三带二,也不能四带两对;第三:嘿嘿,不能作弊,不能说什么和你合zuò

真是太愉快了之类的话!明白了么?”

高大男被他一顿奚落,好像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菜鸟似的,气呼呼道:“废话那么多!看我怎么收拾你!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陈小东和张君平相视对笑,他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失去理智的人是最好对付的。

果不其然,红桃8派到了高大男手上,他心中愤nù

,牌也不看,顺手就把底牌抄起来了。谁知陈小东的牌好得出奇,一上来就用78飞机,管上了高大男的56飞机,接着又是一个10到A的顺子,最后以4条2结束了战斗。

谁也没有想到,第一把就掀起了高潮。高大男被打了个“反春加炸”,瞬间傻眼了,张大嘴巴道:“不会吧!第一把就这么邪门!”

红衣女生拍手大笑:“好耶!有人欠我4顿饭咯!”

陈小东旗开得胜,摆了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笑着说:“呵呵,我都说了很容易高潮的!”

红衣女生又是一阵绯红。

高大男觉得这是个意wài

,并不气馁,挥手道:“继xù

发牌!”

第二把的地主换成了张君平,这一次他的牌型同样好得出奇,好到他自己都忍不住开怀大笑,在众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中,一上来就把大小王炸了出去。

高大男愕然半响,不能置信道:“喂,哥们,你疯了吧?一上来就出火箭!”

张君平傲然把剩下的牌全部丢到桌上,挑衅地说:“怎么样?不行啊!谁规定不能一上来就出火箭的?哈哈,没牌了!春天加炸!”

高大男一看,更加傻眼了,我滴娘啊,这都是些什么牌啊,除了火箭之外,就是3到J的连对,一副20张的牌,瞬间就出完了。

陈小东一副甘拜下风的样子,说:“哈哈!好牌!好牌!我输得心服口服!”

他当然输得心服口服了,谁不知dào

他和张君平是一伙的,谁赢谁输还不都是自家人。

高大男郁闷不堪,偏偏不信邪,又催促着陈小东发牌。

第三把倒是波澜不惊,大家的牌都很平均,也没什么亮点。地主还是高大男,这一次三人都是真刀真枪地拼杀,毫无花哨可言。好在陈小东和张君平从小玩到大,默契十足,配合无间,又善于计算牌,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战胜了高大男。

连输三把让高大男颜面扫地,周围乘客议论纷纷,那女朋友的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没有人会不介yì

自己的男朋友被人当成废物。

高大男急得直冒汗,一个劲地安慰女友,道:“下一把,下一把就好了!丽丽,相信我,我一定会赢回来。”

最后这一个来字还没有说完,高大男突然放声狂笑,双目发亮,紧紧地拽住女友的手,激动得近乎失态,道:“丽丽,丽丽,老天都在帮我们了,这一把就什么都回来了!还要让她们倒欠你几顿饭,哈哈!”

众人都纷纷不解,到底这高大男拿到一副什么牌,竟然如此激动。

高大男显然也很想炫耀,趾高气扬地说道:“明牌!加倍!哈哈!”

说完把牌往桌上一字排开,完全不介yì

自己的牌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陈小东感受到了他的兴奋和傲慢,笑着说:“没必要明牌这么嚣张吧?”

高大男完全无视众人的表情,欣喜不已,讥讽道:“哥们,你刚才说的那三点,好像没有说不准明牌吧?咱牌好,就敢明,咋了,不给啊?至于加倍,嘿嘿,你们要是输不起的话,可以不接受,最好嘛,投降输一半,省得被我炸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陈小东看了看桌上的牌,事实上高大男的确有嚣张的资本。20张牌分别是一张3、一对8、一张J、Q炸、K炸、A炸和2炸,如此逆天的牌型,难怪高大男会肆无忌惮地明牌,还敢叫嚣要加倍。

张君平半开玩笑地说:“小东,这把难打了,干脆我们投降吧,投降输一半!”

陈小东涌起一股强dà

的斗志,豪情勃发道:“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投降这两个字!石狗,打下去!有赌未必输,不到最后一刻,就不知dào

谁胜谁负!”

张君平点点头,认真起来,观察牌型,说:“好!有难度最好,我就喜欢挑zhàn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样的牌还想逆转,真是痴人说梦!哼!”高大男不屑一顾,扬手打出一张3,被陈小东一张7接过,高大男又打出一张J,挑衅地说,“这张J有没有人要啊?要不起吧!呵呵,火箭啊,炸我啊!”

陈小东表情严峻,沉声道:“小子,别嚣张,我忍你!”

高大男嗤之以鼻道:“切!你能不忍么?不忍你又能怎样?炸我啊!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来,这对8,炸我呀!”

这时候高大男手上只剩下4个空炸,胜利几乎已成定局。

陈小东被他逼得反而冷静下来,笑着打出一对9,说:“一对8就炸,你当我是白痴啊!”

张君平则干脆把牌都盖在桌上,举起双手,高挂免战牌,饶有兴趣地坐壁观战。

在高大男看来,陈小东的行为简直是负隅顽抗,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他恶狠狠地抛出4张Q,尽情地发泄着积压的不满和怨恨,道:“你不炸,我炸!我炸!我再炸!”

说完一口气把Q炸、K炸和A炸都扔了出去。

陈小东突然笑了,笑得那么恣意,那么痛快,伸出手硬生生地拦住了即将把最后的4张2丢到桌上的高大男,道:“小子,打牌要有牌品!出牌之前,总得问问别人要不要吧?”

高大男似乎早料到陈小东会有这一招,不屑地说:“切!你最多不就是有个火箭!怎么?想炸我?好啊!我不介yì

多一个炸!你炸下来啊!炸完我看你出什么,反正我手上就剩4张2,炸还是不炸,你自己看着办吧?”

对方摆明是稳赢的牌,陈小东这么做,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斗气,红衣女生轻轻地扯着他的衣角,低声道:“要不算了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陈小东毫不犹豫地把火箭炸出去,然后将剩下的牌往桌上一丢,赫然是一个456的飞机,露出一抹得yì

到无以复加的笑容,不可一世地说:“剩4张2怎么了?你以为我不敢炸你么?我都没牌了,你剩4张2有什么用?”

事情的发展峰回路转,太过戏剧性了,颇有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味,众人万万想不到在这种劣境下,陈小东居然能反败为胜。

红衣女生兴奋得手掌都快拍红了,欢呼雀跃道:“好耶!4个炸,16倍,耶!一个月的饭有着落啦!”

陈小东完成了不可思议的逆转,心情大好,笑着和张君平击掌庆祝。

整节车厢立kè

爆fā

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只留下高大男呆若木鸡地看着手上的4张2,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煮熟的鸭子会飞走。

陈小东不齿地冷笑,小子,和我斗地主,你还嫩着呢。

第八章 大学

在欢快的玩乐气氛中,短短的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下车的时候,陈小东和张君平主动提出要帮女生提东西,不等女生拒绝,就大摇大摆地去挤公交车了,回头还不忘冲着马宇轩狡黠一笑。

马宇轩看着两人的背影,摇头苦笑,这两小子,泡妞果然有一套啊,这就勾搭上了。

出了火车站,马宇轩站在广场上,负手而立,看着汹涌的人流,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遍地是金的省府G市的魅力,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中山大学在广场上增派了校车前来迎接新同学,车上悬挂着巨大的横幅,马宇轩很快就找到了组织,报上姓名和院系之后,顺利地上了校车。

在很多的YY小说中,男主角都会遇到漂亮师姐前来迎新,有的甚至是系花和校花级别的美女。马宇轩当然没有这么幸运,大部分的时候幸运女神都是很忙的,不会安排这么旖旎的剧情。

负责迎新的大二学生是清一色的男同胞,其中领队是一个梳着中分的眼镜男,穿着一套巴塞罗那的10号的球服,令人看了就想笑。且不说球技如何,众所周知巴萨的10号球员梅西是个小个子,这眼镜男五大三粗,单从体型上,怎么看也和梅西扯不上关系。

眼镜男手脚麻利,皮肤呈古铜色,搬东西的时候还故yì

秀出肌肉,引得一众学妹纷纷尖叫,赞他孔武有力。男生们则悉数不买账,都觉得眼镜男花拳绣腿,故yì

显摆。

被女生一赞,眼镜男更是飘飘然,动作更加利索,左右腾挪,穿梭于学妹之间,不时还说一些根本不好笑的冷笑话,引得学弟们更加不满。

“擦!网上说了,防火防盗防学生,骗吃骗喝骗学妹,今天果然让我遇到这种绝世贱男了,连大一的小学妹都不放过!”一个全身到脚都是李宁牌子的男生愤慨道。

正在喝水的马宇轩扑地笑喷了,脸上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这个会心的笑容顿时让男生觉得马宇轩是同道中人,凑过头来交谈道:“同学,你也觉得我说的对吧?我一看这老小子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马宇轩莞尔笑道:“是啊!我也深有同感,觉得他整个一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被人附和的感觉真好,那男生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同学,听你口音,像是本地人,粤语说得溜溜的?”

“麻麻地啊!”马宇轩笑着说了一句简单的粤语,问道,“你呢?听你口音,像是四川重庆那边的人?”

男生主动伸出手,道:“Bingo!我是重庆人,禹华强,你可以叫我小强。”

“小强?呵呵,这名字好!你可以叫我轩轩,我朋友都这么叫的。”马宇轩也伸出手。

禹华强摇了摇头,道:“轩轩这名字太娘了!我觉得还是叫你小马好听,要不然,叫小马哥也行,呵呵,小马哥,多有气势!”

都说重庆人直爽,看来果然不假,马宇轩哑然失笑,道:“叫什么都行,名字只是一个符号!”

车开动了,站在车前的眼镜男大手一挥,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他拿着麦克风,循例介shào

中大的历史,说得天花乱坠,口沫横飞。禹华强根本没兴趣听他在那里瞎掰,直接呼呼大睡,马宇轩则望着窗外的风景,感受着省城的繁华与热闹。

校车穿梭在宽敞的道路上,沿途高楼林立,大厦千座,鳞次栉比,一派国际大都会的气象,看得马宇轩大开眼界,同时又心潮澎湃。

不知过了多久,校车缓缓地停下,马宇轩回神一看,才发xiàn

原来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到了!同学们,这里就是中山大学了,未来四年,你们就将在这里度过。欢迎你们来到中山大学!”眼镜男说了半天,大概也就这句话还算句人话了。

马宇轩下了车,并不着急搬行李,站在花池边举目四望,悠悠地想,大学,这就是大学了,传说中多姿多彩的大学,我来了!…,

大学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朝气勃勃,到处是欢声笑语,来来往往的大学生们背着书包,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花池中,绿荫下,阁楼边随处可见捧着书边走边看的学子们。远处的操场上有很多人在运动,跑步,踢足球,做体操,甚至舞龙舞狮的都有,篮球场上正在上演一场场激烈的对抗,旁边的美女拉拉队员欢呼雀跃为球队加油,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马宇轩婉拒了学长的带领,自己一个人背着书包,漫无目的在校园中闲逛,他并不着急去宿舍报到,想要先感受一下大学的书香氛围——尽管未来的四年他都将在这所大学度过。

校园中绿草如茵,秋枝摇曳,宁和之中透露出几分恬淡,予人一种家的感觉。马宇轩深深地爱上了这座美丽的学府,他缓缓地张开双臂,轻轻地呼吸着清爽的空气,在这一刻,他强烈地觉得,中山大学是属于他的,他也是属于中山大学的。

“中大,不错!呵呵!超乎想象!”马宇轩心满yì

足地微笑道。

逛了一会之后,马宇轩觉得差不多了,就辨明了方向,朝着男生宿舍走去。由于是新生入学期间,宿舍允许自由出入,不少男生帮女生搬东西,也有不少女生帮男生搬东西,宿舍楼下停着各式各样的车子,其中不乏宝马奔驰之类的好车。

但这一切都不是最吸引眼球的。

最吸引学生们眼球的,赫然是男生宿舍楼下悬挂的一张巨大横幅,该横幅居中摆放,位置显眼,内容新颖,瞬间引得众人驻足观看。

“Dota毁一生,Wow穷三代,两者皆不沾,必成高富帅。”

看到这样别具匠心的宣传横幅,带着几分戏谑和警示,又不乏恶搞气息,马宇轩瞬间就石化了,片刻后才开怀笑道:“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不可否认,很有噱头。”

他心情大好,快步上了电梯,刚一按下楼层号,一下子想起了些什么,自言自语道:“1309…1309,我居然住13楼,13这个数字可不咋地。希望这个号码别给我带来什么不幸吧,虽然我并不是个迷信的人,呵呵!”

1309就位于13楼的电梯旁,一出电梯就可以看到门口贴着自己的名字。马宇轩轻轻地撕下纸条,推开门,耳畔响起熟悉的吉他旋律,只见靠窗的床位上,一个身着衬衫的男生正捧着吉他,奏出Beyond乐队的《海阔天空》,听见声响后,男生回头一看,那是一张成熟稳重的脸,宽阔的额头显示出他的智慧。

靠门的床位上,一个光着膀子的男生正在玩着电脑,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手指动得飞快。

“Hello,帅哥,你就是马宇轩吧?欢迎加入1309,左边的床位就是你的。我们已经帮你收拾好了,你直接铺床就行!”玩电脑的男生没有抬头,注意力仍然集中在电脑上,说话的速度很快,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

马宇轩道了声谢谢,把行礼把床上一放,扭头一看,这才发xiàn

原来那光膀子男生在玩网络游戏,难怪会如此入神。而且他玩的正是楼下横幅特别提醒过的WOW,也就是魔兽世界。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让马宇轩直呼有趣,正要上前说话,又看见男生飞速操作键盘和鼠标,画面瞬间由3D的WOW,切换至一款卡通风格的游戏,5秒钟之后,画面又再一次切换至另一款中国风的网络游戏,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马宇轩看得目瞪口呆,失声道:“不是吧!同学,魔兽世界,魔力宝贝,梦幻西游,三款游戏一起玩?你真够强悍的!”

“哈哈!不是我强悍,是我的电脑强悍哦!”男生再一次切换回WOW的画面,笑着说,“最新款的Intel四核处理器,同时玩3款游戏,完全不卡。怎么样,给力吧?”

马宇轩叹为观止道:“给力!太给力了!同学,我佩服你的APM呀!”

APM的英文全称是Actions

PerMinute,意思是每分钟操作的次数,又称手速,多见于星际争霸和魔兽争霸。那男生见马宇轩居然说得出如此专业的游戏术语,想必也是同道中人,高兴地说:“同学,你也知dào

APM这个词语啊,看来大家都是游戏发烧友呀!”

被当成是战友,马宇轩忍不住开玩笑道:“同学,你没看楼下的横幅么?Dota毁一生,Wow穷三代,你现在居然同时玩3款网游,看来你要穷九代了。”

男生完全不以为然,嗤之以鼻道:“别听那瞎扯!九城和网易的老总还玩WOW呢,咋没见他们穷三代?外面的横幅都是危言耸听,吓唬吓唬你们这帮新生菜鸟的。我玩了十年魔力,七年魔兽,还不是照样过得潇潇洒洒。”

“十年魔力,七年魔兽?”马宇轩大感意wài

,随即一怔道:“怎么?你们不是大一新生?”

那男生咧嘴一笑,牙齿虽然洁白,中间却少了一颗门牙,看起来有些滑稽,道:“恭喜你,答对了!我们都是大二的,严格来说,你要叫我们学长哦!”

学长?

马宇轩摸了摸鼻子,嗯,看来1309一定会很有趣的。

第九章 夜话

正说话之时,门开了,一个骨瘦如柴的学生走了进来,肩上背着鼓鼓的大书包,手中还捧着一叠教材,眼睛深度近视,脖子上悬挂着MP3,似乎在背英语单词,耳塞还没摘下。

他虽然给人一种书呆子的感觉,但反应却不迟钝,进门之后,立kè

注意到马宇轩的存zài

,热情地说:“你就是马宇轩吧?欢迎欢迎!我们都比你大,就倚老卖老地叫你一声小马了。我叫卢海涛,武汉人,你也可以叫我小卢。”

马宇轩当然不会表现得这么没大没小,连忙尊敬地说:“1309有一个小马就够了,再叫小卢不好区分,呵呵,我还是叫您涛哥吧!”

卢海涛很是欣赏他的直爽,放下书包,拍拍他的肩膀,道:“1309今天总算人齐了!哥几个,走,我们去四海餐厅,为小马接风洗尘!”

靠窗男生放下吉他,走到门口看了看正在玩得热火朝天的游戏男,笑着说:“我们去吃饭了!阿军,用不用给你打包点剩菜剩饭呀?“

“擦!打啥包呀!人家小马今天好容易来一回,我这做学长的能不给他接风洗尘么?走!咱哥几个一起去!”游戏男刷刷地在键盘上一阵乱敲,也不知按了什么按钮,电脑瞬间就关闭了,关机的同时右手一扯,顺势将床头的运动服罩在身上,手脚麻利得令人啧啧称奇。

卢海涛哑然失笑,道:“阿军,少见哦!你居然会为了吃饭关掉游戏?”

阿军不以为然,熟络地搭着马宇轩的肩膀,边走边说:“和舍友比起来,游戏算什么!你们别以为我没游戏就活不下去,告sù

你们,哥不是那种人!废话少说,四海餐厅,走着!”

马宇轩顿觉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跟着三人一起下楼。

四海餐厅位于学校的西门,这里的菜式果然汇聚四海。新疆的大盘鸡,辽宁的酱爆牛蛙,重庆的辣子鸡,阳澄湖的大闸蟹,岭南的烧鸭,各式各样的都有。

无独有偶,刚好四个人也是来自四个不同的地方,除了东道主的马宇轩和武汉的卢海涛之外,游戏男霍伟军来自内蒙古,吉他男刘从力则来自浙江宁波,这正是四海之内皆兄弟。

很快丰富的菜肴就上桌了,四人都不客气,放开怀抱一阵大吃,又点了几瓶啤酒,互相敬了一轮又一轮,气氛很是热烈。

马宇轩身为学弟,初来乍到就有种被照顾的感觉,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问:“哥几个,学校安排寝室的时候,不是应该把同一个年级的学生安排在一起么?为什么我这个大一新生,会安排到大二的宿舍?”

卢海涛早知dào

他会这么问,言简意赅地回答说:“理论上是这样的。其实你的床位之前是有人住的,也是我们年级的一个同学,叫段振兴。他读了一年大一,觉得中大好像不是很理想,就又辍学回家复读高三了,于是1309就空了一个床位,正好你就进来了。”

马宇轩心道原来如此,旋即更加不解地问:“啊?不是吧!中大他还嫌不好?这可是我们G省最好的大学了,他还看不上?难道他非得去清华北大不成?”

刘从力接话道:“他就是一根筋,非要去什么首都读大学,说什么要增长见识!清华北大他是去不了了,听说后来考上了北航,也算梦想成真了!”

马宇轩并不觉得北航比中大好,至少在全国大学排名上,中大是远远高于北航的,段振兴的行为,多多少少有点丢了西瓜拣芝麻的意味。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北航毕竟是在首都,首都这两个字的分量有多重,恐怕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现在的很多大学生都对首都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向往,尤其是对高校云集的海淀区,更是盲目崇拜。

想到此处,马宇轩一时有些无语。

霍伟军耸耸肩,夷然道:“什么中大北航,不就是一所大学么?说白了大学就是一块跳板,让你从学校走向社会,大家都是混一张文凭,毕业之后去找工作,这种结局早就已经是注定了,只是过程不同罢了!有的人大学四年过得浑浑噩噩,有的人大学四年过得开开心心,这就是区别。对于我来说,尽情玩乐才是最重yào

的,大学就这么四年,我可不想到了毕业之后才去后悔!人生得yì

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这已经是马宇轩第二次听到这句古诗了,上一次是陈小东下花果山时候说的,他的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慨。陈小东迫于生活的压力,纵情享乐倒还可以理解,霍伟军也这样说就有几分无病呻吟的颓废了,当下不敢苟同道:“做人怎可如此消极?大学有太多的美好事情等待着我们去做,如果把时间都花在吃喝玩乐上面,那才是真zhèng

的虚度光阴,毕业之后才会更加后悔!”

霍伟军涩然一笑,望着马宇轩问道:“美好事情?你所谓的美好事情指的是什么呢?参加一个社团?组织一次郊游?拿一次奖学金?还是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呢?这些就是你口中的美好事情么?”

马宇轩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事实上他想说的正是这些。他觉得大学是一个施展才华的大舞台,你可以学习,娱乐,运动,恋爱,社交,进修,一切都是那么多姿多彩。但现在从霍伟军灰暗的眼神中,似乎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霍伟军举起酒杯,径自喝着闷酒,惨然苦笑,嗟然道:“小马,也许现在你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我的观点。但我可以告sù

你,我是过来人,对于这狗日的大学,我的见解肯定比你更透彻,你听我的话,肯定不会错。有空的时候好好想想,自己大学四年应该怎么度过,千万不要像我一样,等到颓废了才去觉悟,那就为时晚矣了!”

说完双眼一合,脑袋一歪,竟趴倒在酒桌上。

马宇轩见状一怔,不明白发生什么状况,连忙摇着他道:“军哥,军哥!”

刘从力微微一笑,说:“不用叫了!他醉了!”

“醉了?不是吧?三杯就醉了?”马宇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来自内蒙古大草原的北方汉子,居然喝了三杯啤酒就醉了,这酒量可有点让人意wài

了。

卢海涛司空见惯,见惯不怪,点点头叹息道:“是啊!自从受了情伤之后,阿军的酒量就直线下降了。哎,为情所困的男生伤不起啊!”

马宇轩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道:“情伤?”

卢海涛回忆着说:“阿军喜欢系里的一个叫翠翠的女孩子,表白失败之后,就变得斗志全无,日渐颓废,现在只能靠玩游戏来麻木自己了!”

马宇轩万万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出,看着烂醉如泥的霍伟军,摇头不止道:“军哥也太不堪一击了吧!不就被心爱的女孩子打击吗,这种经lì

谁没有过,至于这么一蹶不振么?”

刘从力略带愧疚地苦笑道:“说起来这事也怪我们。是我们怂恿阿军去表白的,才把他害得这么惨的。当天系里聚会,人很多,阿军酒壮怂人胆,跑到翠翠面前大声说,翠翠我喜欢你,结果当然是被翠翠红牌罚出场。其实阿军当时醉醺醺的,意识不清,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xiàn

自己做了一件这么丢脸的事情,从此就一蹶不振,在系里抬不起头。哎,只怪我们当时玩得太过火了,阿军搞成现在这样子,我和海涛都难辞其咎。”

马宇轩设身处地般想了想,当时那种场面,若是换了自己,只怕也是大同小异的结局。再看霍伟军之时,心中多了几分同情,道:“果然最伤男人心的,永远都是女人的无情。”

刘从力深有同感,就着话题引申出去,说:“小马,阿军现在虽然颓废,但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你刚来大学,一切都还懵懵懂懂,我们作为学长的,循例都应该指点你一下,让你可以少走弯路。”

和霍伟军比起来,刘从力的指点显然更能让人接受,大概是因为刘从力成熟睿智,充满智慧,说教的语气也更加正经,很有几分言传身教的架势。马宇轩决定洗耳恭听,道:“力哥,那你觉得,大学应该怎样度过,才算不是懵懵懂懂?”

刘从力酝酿了一下感情,组织词语道:“大学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地方,也是一个极度容易让人迷失的地方。很多人毕业之时,回想起大学四年,觉得自己好像干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干。学习,恋爱,社团,实习都参加过,看似非常充实,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好像没有一样精通的。学习成绩一般,恋爱难免摊牌,社团最终解散,实习勉强混饭。到头来一看,发xiàn

自己挺平庸的。”…,

“现在很多知识青年感到迷茫,彷徨,困惑,归根结底就在于大学时代荒废了,价值观和世界观严重扭曲。一般人的大学轨迹,都是大一尽情地玩,大二疯狂参加社团,大三准bèi

谈一场恋爱,大四忙着找工作,虽然每一天都很忙碌,但你到毕业的时候看看,真zhèng

爱情事业双丰收的,可谓少之又少!”

马宇轩听得心情渐渐沉重起来,此前他曾幻想的大学,正像刘从力描述的那样,他一度觉得那样的生活多姿多彩,但现在却依稀产生了动摇。在这一刻,他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强烈的疑问,大学,到底应该如何度过?

“如何才能不荒废大学呢?毕竟我们是学生,难道除了上面这些,我们还能干其它的么?”马宇轩谦虚地问道。

刘从力看出他是个善于聆听和善于反思的人,很是欣赏,颔首微笑道:“小马,可能我刚才的话说得有点云山雾罩,你一时没有听明白。其实我前面只是铺垫,说了这么多,真zhèng

想表达的,是希望你可以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追求中去。一般的人之所以平庸,是因为他们杂而不精,如果你能做到精而不杂,那么你就一定可以成功。”

似乎是怕马宇轩还不明白,刘从力干脆举例来说,道:“就以我们宿舍来说吧。你别看阿军整天玩网络游戏,好像很颓废的样子,可是换个角度来说,以阿军现在的水平,毕业之后开个网游工作室,负责代练和刷副本,月薪过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光是这一点,一般人能做到么?当然不能!再说海涛,一门心思钻研电子商务,整天泡在图书馆里,学习商务英语,查看外贸数据,毕业之后准bèi

开一家外贸公司。至于我吧,家里早已经给我规划好了,所以我根本不用学习,随便混个文凭就行了,女朋友也稳定了,老家那边的,你看我现在没事谈谈吉他,踢踢足球,就知dào

我有多潇洒。”

卢海涛也忍不住发表看法,说:“小马,你力哥的意思,就是说做人要专一,不能分心,否则将一事无成。成大事者立长志,成小事者常立志,一旦我们认准了方向,就要勇往直前。大学最忌讳的就是三心两意,今天干这个,明天又干那个,到头来必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信我们的话吧,要学就学个彻底,要玩就玩个痛快!明白了么?”

他们说了这么多,马宇轩要是还不明白的话,那就枉称红星村天才了,他点点头道:“明白是明白!不过哥几个这样做,就不怕吊死在一棵树上么?万一此路不通,那岂不是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刘从力笑道:“那就要看你吊在什么树上了。如果你吊在小树苗上,很可能会摔下来;如果你吊在大榕树上,我保证你不但不会掉下来,还可以在上面荡秋千!”

马宇轩也笑了,也是,聪明的人总会找到合适自己的道路的,想到此处,很感激地说:“哥几个,谢了!大学第一天就给我上课,教会我很多道理。”

卢海涛殷切地说:“小马,很多人都是在若干年后,才醒悟地说,要是再回到从前,我一定会怎么样怎么样,这些都是废话。人生就是单行线,没有回头路。我们希望你能先知先觉,少走弯路,不要等到荒废之后,才来后知后觉。”

马宇轩重重地点点头,心中越发感谢这三个掏心掏肺的好朋友,就像是自己的启蒙老师一样点醒自己,将来若是事业有成,三位舍友应该记头等功。

第十章 梦婕

住在13楼的马宇轩尽管有学长们的热心帮zhù

和勉力指点,但凡事有得必有失,高居的他很快发xiàn

自己偏离了新生这个集体。入学报到已经好几天了,他一直没有机会和大一的同学见面,更遑论什么联络感情了。

这些天他唯一接触的新生就是负责通传消息的代理班长徐洋。这不,今天徐洋又来通知,说晚上有个新生联谊会,时间是7点,地点是会议中心,希望马宇轩可以出席。

徐洋是个勤勉热情的青年,凡事尽心尽职,不管是发书,派饭卡,登记联系方式,都是亲力亲为,常常把“群众利益无小事”挂在嘴边,颇有几分人民公仆的意思。

马宇轩吃过晚饭,稍加整理,步行前往会议中心。这是认识大一新生的绝佳机会,自己的大学生涯想要过得多姿多彩,结识一批好朋友是必须的。

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听着广播里的歌曲,马宇轩隐约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高中时的校园广播放的都是些青春励志的歌曲,诸如《真心英雄》、《栀子花开》、《青春纪念册》等等;大学里随处听到的却是像《爱情转移》、《后来》、《可惜不是你》这些和爱情有关的歌曲。

这就是大学,和高中完全不一样的大学,一个你可以自由恋爱,通宵游戏的地方。

会议中心前门打开,一进入会场,顿时感觉置身于热闹的Party一般,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整个会场布置得温馨浪漫,又不乏低调的华丽,主席台前悬挂着巨型横幅——热烈欢迎201X级管理学院新生入学。学生们穿梭往来,交头接耳,手中都端着高脚酒杯。马宇轩这才发xiàn

,每一张长桌上都摆满了红酒和点心,看起来这不像是一场新生联谊会,反倒更像是一场鸡尾酒会。

“这个联谊会倒是别出心裁!”马宇轩端起桌上的酒杯,学着电视里的绅士,浅浅地啜了一口,只觉入口甘醇,心中悠悠地想,大学果然自由多了,不像高中,一切都得循规蹈矩。

马宇轩四处观望,没有发xiàn

老师的影子,略一细想,渐渐有几分明白,看来老师是故yì

这样安排。此情此景,正是学子们表现自己才华和性格的最好时机,哪些人热情好客,哪些人组织能力强,哪些人沉默寡言,都可以通过这场新生联谊会窥见端倪。

徐洋忙忙碌碌地奔走呼号,活跃气氛,看来是对班长之职志在必得,事实上他做得确实不错,相信要不了多久,他的头衔前面的“代理”两个字就会去掉,光荣转正,成为老师和学生都一致认可的班长。

马宇轩对校园的权力之争毫无兴趣,饶有兴趣地看着同学们积极地表现,自己则安静地喝着红酒,目光扫视全场,努力去发xiàn

每一个闪光点。

就在此时,他突然眼前一亮,目光被深深地吸引过去,久久无法移开。

那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女生,白衣胜雪,宛若仙子,容貌清丽之极。远看似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双目灿若繁星,明净清澈,一颦一笑之间,尽显清雅灵秀,当真是天生丽质,仪态万千。此时她盈盈俏立,如山茶朝露,清新脱俗,身旁四五女子,众星拱月般环绕在侧,衬得她更加明丽不可方物。

马宇轩顿觉呼吸一窒,心跳加速,怦然心动道:“想不到管理学院竟有如此绝色女子!果然是十步之内,必有芳草。”

他并非没有看过美女,但和眼前的美丽女生相比,从前那些所谓的美女,竟都成了庸脂俗粉,马宇轩觉得自己这二十年白活了,直到今天才知dào

什么叫美女。此时他的心情,就和《天龙八部》里的段誉看见神仙姐姐一样神魂颠倒。

那女生聊得开心,贝齿轻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梨涡浅笑,更是让人如沐春风,惊为天人。

马宇轩一时看得呆了。

“哟!小马哥,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想不到真是你!缘分哪!”…,

这时候一把不知dào

该说是不合时宜,还是非常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将马宇轩的思绪拉回现实,旁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生,正是校车上认识的禹华强。

马宇轩干笑一声,连忙假装喝酒,藉此来掩饰内心的局促,道:“嘿….缘分….真是缘分哪!在这都能遇见你,小强,你也是管理学院的么?”

禹华强点点头,随即凑过头来,神mì

地一笑,道:“小马哥,人才啊,看美女看得都流口水了!”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猪哥相被禹华强看得一清二楚,马宇轩更觉尴尬,挤出一丝笑容道:“嘿….欣赏,欣赏!生活中从来不缺少美,缺少的只是发xiàn

的眼睛,我就是来发xiàn

美的!”

禹华强拍拍马宇轩的肩膀,露出一个同道中人的表情,道:“小马哥,没啥不好意思的,人之常情嘛!看美女是男人的专利,你就明目张胆地看好了。”

然后又瞄了一眼那个容光焕发的女生,压低声音道:“你看上的那个女生,我也看了,长得太他妈的漂亮了!哦,对不起,原谅我说脏话了,长得太漂亮了!我已经打听过了,她叫王梦婕,无锡人,家住在太湖边上,典型的江南女子,出生于书香门第的教育世家,人长得漂亮,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我们私底下调查过了,这一届的系花,非她莫属!”

马宇轩万万没有想到,才短短几天,禹华强就已经将王梦婕的情况打探得如此清楚。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这些本该是绝密的消息,已经是人人皆知了,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dào

的。这让马宇轩大感受挫,看来和禹华强这群为了追女生可以刨根问底刨祖坟的狼友们比起来,自己无论在毅力和意识上,都稍逊一筹。

“小强,你简直是小灵通啊!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马宇轩心悦诚服道。

禹华强面露得色,又意犹未尽地指着七八米外的一个紫色百褶裙女生,说:“除了王梦婕之外,咱系里最漂亮的,就数这位长沙女生杨娉婷了!”

马宇轩顺势望去,只觉这杨娉婷确有几分姿色,但和王梦婕比起来,却又相形见绌了。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管理学院就只有王梦婕这一个极品美女,剩下的充其量是一品二品。

“小强,你们眼光一般般哦!这个不咋地呀,和王梦婕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马宇轩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禹华强挤眉弄眼笑道:“两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王梦婕相貌清秀,杨娉婷却胜在身材够好,前凸后翘,火辣辣的,让人看了就想把她扑倒!”

马宇轩哑然失笑,再看禹华强时,见他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比之自己刚才更加不堪。

正当两人侃侃而谈,交换泡妞心得的时候,旁边传来一把尖锐的女声:“好啊!你们两个小子,新生联谊会你们不去联谊,躲在这里色迷迷地讨论女人,很有趣是吧?信不信我把你们刚才的对话发到网上去,让全系同学听听看!哼!”

禹华强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蓝衣女生,杏目圆睁,气呼呼地盯着两人,双手叉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势,配合她略显丰腴的身材,颇有几分母夜叉的感觉。

“嘿嘿!同学,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呀!我们只是开开玩笑,嘿嘿,别当真,别当真!”禹华强连连赔笑,见那女生怒色稍减,趁势溜之大吉,说,“哦,我想起来了,我还没去签到,嘿嘿,我去签到,你们慢慢聊!”

说完之时,人早已经一溜烟跑了。

那女生望着落荒而逃躲过一劫的禹华强,转过头来将矛头对准原地不动的马宇轩,余怒未消道:“你怎么不跑?呆在这里等骂么?”

马宇轩耸耸肩,摸了摸鼻子,举起手表示无辜,说:“我可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要跑?”

那女生盯着马宇轩看了好一阵子,黑亮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半晌才道:“也是!你这人还算老实,不像禹华强那样油腔滑调。”…,

说完双手垂下,展颜一笑,顿时将她的煞气和怒气全部冲淡,变得平易近人,亲和地说:“你好!我叫李璐,你可以叫我璐璐,也可以叫我英文名Emily,当然你要是叫我璐姐,我也不会介yì

的。”

马宇轩觉得李璐变得可真够快的,刚才还是兴师问罪,转眼就变成了叛亲带故,果然女人唯一不变的就是善变,也报上姓名道:“我叫马宇轩。”

李璐念了念他的名字,没有多大兴趣,话锋一转,说:“我听你们刚才在谈论王梦婕,怎么样,喜欢她是么?喜欢的话告sù

我,我可以帮你哦!”

领教过女人的善变之后,马宇轩疑惑地看着李璐,分不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万一她用计套自己的话可就不妙了,于是决定谨慎地说:“谈不上喜欢,只是有好感……”

“切!死不承认!”李璐不屑地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模棱两可的算什么意思!我最讨厌男生心口不一,明明喜欢人家,又不敢承认,真不够爷们!”

原本只是想谨慎点回答,现在反倒被说得一无是处了,马宇轩大感无奈,李璐这丫头,说话可真够直的,不过也难怪,听她口音,似乎是东北女孩,东北女孩的直爽那是出了名的。

“我承认有什么用,你能帮上什么忙?”马宇轩干脆将皮球踢给对方,免得她无休无止地继xù

数落自己。

果然李璐被转移了注意力,说:“你想追梦梦的话,我当然帮得上忙。我和梦梦是同一个寝室的,知dào

什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我起码可以把梦梦的电话告sù

你,你要是上路的话,或许我还可以把她的兴趣爱好。”

她一口一句梦梦,连称呼都改变了,看来确实是和王梦婕一个寝室的。马宇轩虽然有些欣喜,但又知dào

感情这种事情,外人是帮不上忙的。而且李璐说话的时候阴阴嘴笑,一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表情,傻子都知dào

要她帮忙是需yào

付出代价的。

马宇轩当然不会轻易被她牵着鼻子走,故yì

不相信她,以退为进道:“我和你无亲无故,你会这么好心帮我?就算你和我一见投缘,但是和你的闺蜜王梦婕比起来,我始终是外人,你会为了一个外人,把自己的好姐妹往火坑里推?有这么好的事?”

李璐想不到他的心思如此缜密,吃吃娇笑道:“你觉得自己是火坑么?如果你足够好,梦梦和你在一起,你能给她幸福,那我不是促成了一段佳缘么?”

马宇轩笑了,笑得那么自然,那么纯粹,说:“爱情的幸福是两个人一起创造的,不是我能给得起的。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我不会花痴到觉得自己是高帅富,随便一个勾引的手势,就能让女人**。王梦婕长得漂亮,家庭又好,想追她的人更是排起了长龙,我虽然不差,但自问无法打动佳人芳心。”

李璐笑容不止,仰起脸问道:“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马宇轩笑而不语,目光凝视着前方的王梦婕,眉头轻轻地皱起。

是的,在这一刻,他没有信心。尽管他过去曾经年少轻狂,自诩天才,视女人如无物,但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天才,自己和普通的吊丝一样,在心爱的女神面前,永远都没有自信。

王梦婕,你是高高在上的白富美,而我,马宇轩,只是一介平民,我如何配得上你?

马宇轩的神色一黯,脑海里浮现出霍伟军烂醉如泥的颓废模样,不由心中一凛。

第十一章 黑木耳

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基本上就是发发教材,开开会,听听讲座什么的,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主要是让新生们熟悉熟悉大学的环境和风气。

很快到了周末,学生们兴高采烈地结伴出去游玩,又是登高,又是看戏。经过一个星期的接触,不少人已经聊得火热,男男女女打成一片,禹华强更是准bèi

对一个湖北女生下手,只看他把游玩地点选在白云山这个著名的拍拖圣地,就知他居心叵测。

马宇轩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和游玩比起来,他更乐意约蓝河五虎出来聚聚,分享大学生活的点点滴滴。此时陈景山也已经移师G市,并且在天河区东圃镇一带租了房子,正好陈小东和张君平周末也休息,众人遂约好一起见面。

都说不到周末不知人多,现在马宇轩总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真zhèng

的人山人海,大街上行人如织,摩肩擦踵,公车上更不用说。出行的人多得不要说找个位置坐,就连站也没地方站,真zhèng

应了那句“没有立足之地”。

凭借着敏捷的身手,马宇轩好不容易挤上了前往东圃的B2路公交车,靠在窗边,看着路上的每一路汽车,几乎都是人满为患。据说G市有一千万人口,足足是N市的20倍,今天总算见识到了,旋即又一回想,坊间传闻首都有三千万人口,那不是更加拥挤?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跑去北京读书,否则光是挤公车就是一件头疼的事。

车速慢如龟爬,当马宇轩到达东圃镇之后,已经是下午时分。侧着身艰难地跳下车之后,马宇轩掏出用了好几年是索爱W550C,正要拨打陈小东的电话,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声。

“轩轩….轩轩….这里!我在这里!”陈小东隔着马路用力挥手。

马宇轩循声望去,只见陈小东站在对面,搂着一个年轻女孩,举止轻浮,上下其手,那女子依偎在他怀中,表情暧昧,呢喃细语。再定睛细看,这不就是在火车上的那个红衣女生么?这小子,这么快就泡到手了,果然够神速啊,而且看这架势,要说两人没有一腿,马宇轩打死也不会相信。

最令马宇轩意wài

加惊讶的是,陈小东居然破天荒地穿起了衬衫,似乎是想打扮得成熟一些,好让自己的形象更加高大和伟岸,但在马宇轩看来,却有种不伦不类的搞笑。

“兄弟,我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这么快就把一个良家妇女给上了!”马宇轩走过去,心悦诚服地调笑道。

两人说话之时,用的都是家乡话在交谈,女孩子应该听不懂。但从两人色授魂予的表情中,也知两人话无好话,粉脸一红,娇艳欲滴。

陈小东乐呵呵地一笑,不想让女孩难堪,摸摸她的脑袋,说:“阿凤,去帮我买包烟!”

阿凤如闻大赦,落荒而逃,浑然忘记问陈小东到底要买什么牌子的烟。

马宇轩看着阿凤的背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兄弟,可以呀!怎么泡到手的?给我讲讲,也让我取点经!”

陈小东在这方面绝对是权威的专家,别看他长得不帅,书又没读多少,泡妞的战绩却是非常辉煌,当下摇头晃脑,传经颂道,说:“我只不过是约她出来,看了几场电影,晚上又开车带她出去漂移了几圈。咱的开车技术,你也是知dào

的,想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女孩,哪里体验过这种飙车的刺激,几次三番之后,就对我死心塌地,情意缠绵。”

马宇轩啧啧叹道:“飙几次车就能泡到妞,厉害,厉害!”

陈小东借机多说了几句,延伸出去,道:“你别觉得很简单。我告sù

你,女孩子都喜欢新奇刺激,一旦你带她体验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她就会觉得你见多识广,心里就会崇拜你。这就是为什么阿凤的同学泡不到她,而我可以泡到她的原因。”

马宇轩点点头,说:“说得也是。同学之间朝夕相对,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一清二楚,优点和缺点被无限放大,毫无神mì

感可言,更谈不上什么崇拜。你就不一样了,在阿凤心中,你就像谜一样,有一点坏,又有一点潇洒不羁,这种浪子般的男人,最容易吸引无知少女。”…,

旋即又意识到自己也是学生中的一份子,惨然一笑道:“惨了!照这样分析,我在大学也追不到女孩子了。我除了读书,其它什么都不会,拿什么去吸引美女呢?”

陈小东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一般的恐龙你还是可以泡到手的。至于白富美嘛,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你这人是个书呆子,又不高,又不帅,又不富,除非你的成绩特别特别好,就像你从前一样,每次都拿一等奖学金,或许可以制造点吸引美女的噱头,否则一切免谈。”

马宇轩被他说得郁闷,强自辩解道:“兄弟,凡事都有例外。我倒是觉得,朝夕相对的男女更容易产生感情,你没听过日久生情么?天天在一起,总好过你们这种半路勾搭的露水夫妻吧?”

陈小东不住点头,哂笑道:“日久生情,日久了才能生情。你日都没日,谁和你生情?”

马宇轩瞬间石化了,这小子,三句不离本行。

没过多久,阿凤就回来了,两人知机地缄口不言。陈小东打个圆场,互相引介,原来那女孩全民叫罗秀凤,只差一个字就和大名鼎鼎的凤姐罗玉凤同名,但各方面条件可比凤姐强多了。据说还是华师英语系的高材生,这让马宇轩更加佩服陈小东的魅力,同时又忍不住邪恶地想到,不知罗秀凤叫床的时候,会不会也用英语说“eon,harder,harder”……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去景山那里吧。”马宇轩提议道。

陈小东摆摆手,不紧不慢地说:“不急。我们现在外面吃点东西再上去。”

马宇轩一愣,道:“怎么?不是去景山那里吃晚饭么?”

“吃饭是一回事,能不能吃饱又是另一回事!”陈小东显然更了解陈景山的为人,说,“景山那里号称是难民集中营,古惑仔收留所,哪天没个三五几人待在那里?今天周末,人肯定更多,所以我们要做好僧多粥少的准bèi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免得到时候滴水未进!”

“不会吧!这么惨,连饭都吃不饱?”马宇轩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陈小东见惯不怪,说:“这有什么奇怪!当年我们5个人一个月用100块钱的日子,你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走吧,吃东西去!”

三人来到商业街的一角,点了几样小吃,先补充点能量。

正开怀享用美食的时候,马宇轩抬头看见远处的街景,不由浑身一震。

陈小东察觉有异,疑惑道:“轩轩,怎么了?”

马宇轩恍惚了一会,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指着前方那个打扮艳丽的女孩,涩然道:“那个女孩是我们系的,叫杨娉婷,我昨天才认识她。”

陈小东举目望去,只见那个叫杨娉婷的女孩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一个挎着腰包的男人身边,穿过一排排商铺,径直朝着街角的七天酒店走去。

一男一女去酒店干什么,陈小东瞬间就明白了,看着反应有些失常的马宇轩,说:“看那架势应该是去开房,然后就是一顿圈圈叉叉。咋了,你喜欢那女孩?”

马宇轩面无表情地说:“不是!我只是很感慨,为什么现在的大学生这么随便,才开学第一个星期就跟人出来开房。”

陈小东故作姿态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说:“轩轩,你没事吧?没事感慨个毛啊!她又不是你女朋友,你有什么好感慨的?人家跟谁出来开房,你管得着么?”

马宇轩恨恨道:“我是管不着,但看着就觉得不爽!”

陈小东丝毫不以为然,说:“你不爽也没用。我告sù

你,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你看那男的,典型的一副汉奸像,一看就知dào

是杨娉婷的学长。学长勾引学妹,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你还算是登对的,你要是看到一个美女旁边站一猥琐男,或者是秃顶男,或者是四五十岁的小老头,你不得气疯了啊?”

马宇轩听得倒吸一口冷气,不能置信道:“有这种事?”…,

“这种事情不要太多!哼,你少见多怪而已!”陈小东再没有兴趣看杨娉婷一眼,说,“现在的大学女生,有几个是处女?一百个?十个?还是一个?你以为那些衣着光鲜亮丽的女孩子,个个都是清纯可爱么?人家早就变质了!也就你们这帮白痴把她们当女神,其实她们一个个早就是黑木耳了!”

这番话就像是当头泼下的冷水,浇得马宇轩一阵激灵,脑海中竟然鬼使神差地浮现出王梦婕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想到管理系排名第二的杨娉婷已经被证实是黑木耳,那排名第一的王梦婕呢?自己最心仪的女生王梦婕呢?她是女神,还是黑木耳呢?

这个问题太过沉重,,马宇轩顿觉呼吸有些急促,不敢再往下想,努力调整情绪道:“兄弟,不要一棍子打翻一船人,我相信大学还是有好女孩的!”

陈小东似已习惯马宇轩的迂腐,自顾自地吃着麻辣烫,口齿含糊不清的说:“你既然这么觉得,我就让你保持一点幻想的空间吧。不过我提醒你,你看岛国A片的时候,不是听说了岛国十六岁以上基本没有处女么?其实我们国家也差不多,大学女生都二十多岁了,还是处女的概率太小了。恐龙我不好说,至于白富美?那铁定是untrue了。”

Untrue是陈小东学的蹩脚英语,谐音是“un处”,也就是“不是处”的意思。这个单词还是马宇轩教给他的,现在听起来,却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马宇轩一联想到漫步在校园中的什么校花系花,全都是被人玩弄过的黑木耳,一时万念俱灰,心中冒起一股无名火,气呼呼道:“不吃了!看到杨娉婷这贱女人就饱了!”

陈小东看着马宇轩愤然离去的背影,神色变得深沉。这个天才太单纯了,他内心幻想的真善美,在冰冷无情的现实面前,注定要被一一击碎。

一种隐隐约约的担心悄然升起。

第十二章 苦日子

陈景山租的房子位于东圃镇大马路的一片城中村,位置偏远,空间狭窄,光线不足,卫生环境很差,租户更是品流复杂,什么人都有,三天两头就有盗窃和抢劫事件发生。刚开始时社区民警为了稳定治安,在城中村加装了监控设备,但不到两天就全部被破坏,最终不了了之,民警也爱管不管了,搞得这一片的租户只能自求多福,多长几个心眼防贼防盗了。

各方面条件都比较差,房租自然也就比较便宜,陈景山租的一房一厅,月租只要300,水电费自理。在G市这样一个寸金寸土的大城市,能找到如此低价的房子,也算不错了。

三人在陈景山的电话遥控下,兜兜转转了二十几分钟,总算找到了目的地。上了二楼,推开房门,看到里面的情形,马宇轩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陈小东执意要先吃点东西再上来。

房子面积还行,有三十来平,陈景山的东西也不多,本来可以宽敞,但现在却显得拥挤。不为别的,只因为一个人住的房子现在突然挤进了七八个人,想不拥挤都不行。

屋子里烟雾弥漫,臭袜子,臭鞋子满地乱丢,气味刺鼻,闻着难受。嘈杂的DJ舞曲的声音震耳欲聋,陈景山半蹲在电脑桌前,抽着烟一边听歌一边玩游戏,身边坐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子,身材丰满,风骚迷人,媚眼如丝地凝视着叼着烟的陈景山。

床上东倒西歪地斜躺着三个人,此时正呼呼大睡,对近在咫尺的超高分贝舞曲声置若罔闻,教人不得不佩服三人的睡眠质量。客厅的地板上摊了几张报纸,三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正在打牌,面前放着零零碎碎的散钱,斗得热火朝天。

“呀!小东来了!哈哈!你来得正好,来,快来帮我!这帮小子赢了我不少钱,快帮我赢回来!”一个坐在地上的男人回头看见陈小东,高兴地打招呼,他把上衣披在肩上,旁边放着一罐啤酒,身材微微发福,啤酒肚明显地鼓起。

陈小东走过去拍拍那人肩膀,笑道:“草!乔林,你挣点气行不行?每次看见你赌钱,你都输得一塌糊涂。明知dào

自己十赌九输,还不肯收手戒赌呀?”

乔林挪了挪胖躯,让出一个位置,又端起啤酒罐,舒舒服服地喝了一口,说:“嘿嘿!有赌未必输,人生在世,不赌怎行?再说了,你看到我输的,都是我玩斗地主的时候。斗地主我不行,要是打麻将,这些龟孙子全都是我手下败将!”

旁边一人晒然讽刺道:“草!不吹牛你会死啊!上周去历明那里,你输了2000多,回来的车费还是我报销的,你这么不算这笔账?”

“草!曾春败,有你这么算的么,你以前不也有输到全身只剩下底裤的时候吗?我难道没给你车费?”乔林不服气地揭露曾春败的老底。

陈小东见两人像小孩子般斗气,哑然失笑道:“都别喷了!还玩不玩呀?不玩我走了啊!”

说完又冲着屋内的陈景山喊道:“景山,别玩了,把电脑让给美女吧。时间不早了,你和轩轩出去市场买菜,早点做饭,大家都饿了呢!”

乔林灌了几口啤酒,忙不迭地点头说:“对对对!快做饭,我中午饭都没吃,饿死了!”

陈景山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把电脑让给罗秀凤,随便找件外套穿上,边往外走边说:“谁叫你不吃啊?饿死活该!”

马宇轩跟着陈景山下了楼,出了城中村,没有了那股刺鼻的味道,再呼吸平时觉得质量太差的空气,此时都成了一种享shòu

,快走几步说:“景山,你这里人气真旺啊,十几个后生小伙,看来今晚得买多点菜!”

陈景山摇摇头,说:“要多没有,最多两菜一汤!买二两肥肉,几斤酸菜,给他们整一个酸菜回锅肉,再整一盘辣椒炒蛋,再搞一大锅青菜豆腐汤,就这么打发他们吧!”

马宇轩一愣,道:“啊?不是吧?这样也行?”…,

“你以为呢?”陈景山叹一口气,说,“他们当我这里是难民收留营,个个失业了都来投靠我,要我管吃管住,还要管烟抽,出去找工作还得赞助路费。虽然说大家都是兄弟,但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也不想虐待他们,可是兜里没钱,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马宇轩想不到陈景山如此拮据,竟连吃饭的钱都快没有了,眉头一皱道:“你怎会混得这么蹉跎?前几天你不是说去投靠你姐夫么?现在怎么又回G市浪荡了?”

陈景山自嘲苦笑,说:“我姐夫他们公司招的都是管理人员,我哪够资格?转了一圈又回到G市了,还是干回我的老本行,在广本4S店修车,公司包吃包住,底薪三千,还算过得去。可是我才刚上班没几天,这些小子蜂拥而来,把我的荷包都挖空了,今天才4号,要到月底才出粮,哎,好难熬啊!”

说到这里,又想起另外一事,苦不堪言道:“最惨的是那个酒吧妹现在天天缠着我,整天勾引老子去开房。妈的,这半个月就没消停过,昨晚还跟她大战了三百回合,我现在是金(精)空银空,兄弟,我好惨啊!”

马宇轩回想起刚才依偎在陈景山身边的风骚女子,确实淫浪销魂,予人一种欲望强烈的感觉,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尘土,可见男人一旦被女人盯上了,无止境地索求,是很容易被榨干的。

“哈哈!活该你金空银空,谁叫你招惹那个酒吧妹,那种女人能惹?”马宇轩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说。

陈景山无奈摇头,摸着自己的腰间,说:“都是以前的炮友,现在死缠着我,一时半会甩不掉,何况我也没结婚,生理上也有需yào

。只是想不到那骚货的需yào

比我更强烈,妈的现在我感觉自己明显虚了,腰疼得厉害,上班都弯不下腰去。哎,不行了,今晚得买点猪肾熬汤,补一补我这条老腰。”

马宇轩又是一阵爆笑。

两人在市场转了一圈,挑了点黄菜叶,一点零星肉片,就开始往回走。看着手上提着的几个小袋子,马宇轩这才觉得陈小东下午的决策是英明的,果然是僧多粥少,有吃没饱啊!

“景山,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他们难道都不出去找工作么?”马宇轩有些担忧道。

陈景山何尝不知dào

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他是有苦自知,头都大了,说:“找工作他们倒是会出去找,可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你也知dào

我们N市的青年都没什么文化知识,一般的人不是做保安,就是当司机,除了这两样好像不会干别的。现在找工作又难,司机满大街都是,想要进厂不容易啊。哎,好在这帮小子都能吃苦耐劳,什么白粥剩饭都吃得下,要不然我真收留不了他们!”

马宇轩也知dào

这些都是实情,当下珠三角的用工难题日益凸显,一方面是企业找不到好员工,一方面是员工进不了好工厂,供需双方严重不匹配,比例失调,许多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都流浪街头,就更不用说不学无术的农村小子了,正是因为这种用工困境,导致大量青壮年劳动力成为无业游民。

想到此处,马宇轩不由得有些同情陈景山,说:“景山,难为你了!要收留这么多无所事事的失业人员。”

陈景山不以为然地说:“这倒没什么。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收留不收留,我落难的时候不也曾经投靠过他们吗?都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像我们这种没有家庭背景的人,多几个意气相投的兄弟,总归是好的。”

马宇轩心中默然,这就是古惑仔们的友情,虽然不乏“有酒有肉多兄弟,急难时刻靠何人”的那种酒肉朋友,但更多是可以在艰难时刻互相扶持的道上兄弟。尽管他不是道上混的人,但这种真挚热血的友情,他却从小就耳濡目染,因此并不陌生。

回到城中村后,众人开始忙碌着张罗晚饭,当看到菜篮子里有猪肾的时候,男人们都纷纷心领神会地一笑,望向陈景山的目光恣意而欢愉。

看着乔林等人大口大口嚼着白米饭,一把辣椒一把蒜地狼吞虎咽的样子,马宇轩突然有种很心酸的滋味,这种日子实在是太苦了,苦到尽头了。

此时他的心中泛起一种强烈的念头,人穷志不能穷,穷则思变,是时候好好想想,该如何改变贫穷落后的生活了。

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也为了这帮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第十三章 家教

回到学校之后,马宇轩就开始琢磨赚钱的事情。作为一名大学生,要想在兼顾学习之余赚点外快,大多数人的第一选择当然是做家教。

大学生除了出卖自己的知识,好像也没什么更好的生财之道。马宇轩问过舍友们,得知G市的大学生家教的普遍价格是800元一个月,每周两节课,每节课两小时,至于补习的内容则由学生家长来决定,有补习英语的,补习数学的,补习物理的,还有补习钢琴的。

马宇轩正在网络上搜索家教信息,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他拿起手机一看,发xiàn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有些疑惑地接通了,语气标准地说:“喂,您好!”

“马宇轩,快下来!我是李璐,找你有事!”电话那头传来李璐高尖的嗓音。

马宇轩一时没想明白她怎么会有自己的号码,头脑短路地问道:“啊?下?下哪里?”

李璐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贝,催促道:“下楼啊!我就在你们宿舍楼下,快下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马宇轩反应和一问再问的时间。

这个李璐,还真是个风风火火的小丫头,事先也不说有什么事,都直接杀到宿舍楼下了才给自己电话,这要是万一自己有事外出,她不就白等了么?

将这种无关紧要的念头抛诸脑后之后,马宇轩快步下楼,一出门口就看到了李璐。她换了一身白色运动服,手里拿着羽毛球拍,头发干练地盘起,配合脚下那一双粉红色的球鞋,显得青春活力,与迎新晚会上彪悍的母夜叉形象判若两人。

看到马宇轩下来了,李璐扬了扬手中的球拍,招呼道:“走!陪我去打羽毛球!”

马宇轩微微一愣,没想到李璐是找自己打羽毛球,看来女孩子口中的有事果然都是些琐碎小事呀,略一迟疑道:“现在去打羽毛球?这个…我宿舍还有点事……”

“你能有啥事呀?”李璐不假思索地打断他的话,然后说出一句让马宇轩狂汗不止的话,说,“你们宅男躲在宿舍里,不是下毛片,就是撸管子,能有啥正经事情?”

马宇轩差点要当场跌倒,这样粗俗的话语说出来,连他都觉得不好意思,李璐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果然东北女生的彪悍伤不起呀,他尴尬地说:“嘿….没…没这回事,你别乱说。”

李璐看在眼中,只当他是做贼心虚,也不以为然,继xù

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没啥不好意思的!宅男不都那样么?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

马宇轩的脸色更红了,万万想不到李璐说话如此开放,浑然不觉这是多么敏感和禁忌的话题,在李璐面前,单纯的马宇轩有一种不折不扣的“被调戏”的感觉。

李璐似乎很享shòu

这种调戏的感觉,欢笑道:“哈哈!瞧你这害羞的样子,咱都是大学生,成年人了,说这些话题有啥不好意思啊。刚才我说的只是上联,还有更劲爆的下联和横批,你要不要听?”

“别别别…上联就够了!”马宇轩连忙挥手止住。

其实关于这副对联的下联和横批,马宇轩是知dào

的,他偶然间在百度帝吧看见过下联是“先撕长裙,后撕短裤,百撕不得骑姐”,横批是“无撸木骑”,这些内容更加不堪,李璐要是当面说出来的话,估计他会窘迫得破荒而逃。

李璐见他这副纯情男生的可爱样子,更觉得yì

,开怀笑道:“哈哈!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姐说话很犀利?很有点东北女生的味道?”

马宇轩心悦诚服地叹道:“犀利!太犀利了!Emily,你简直就是中大的犀利姐啊,我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

“得得得!别吹捧我了!跟你说正经的呢,陪我去打羽毛球吧?”李璐收起笑容道。

马宇轩一本正经道:“我今天真有事,不能陪你去了,要不下次吧。”…,

李璐有些失望,随即眼珠一转,嘴角溢出一丝笑意,说:“真不去么?我忘了告sù

你,梦梦也会去哦!你就不想把握这难得的机会么?”

听到这明显带点阴谋的勾引加挑逗的语气,马宇轩的兴奋劲只持续了一秒钟,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并非那种为了女人不顾一切的登徒子,虽然很想亲近王梦婕,但下定决心当家教赚钱的他是不会半途而废的。

“真不去了!下次吧!”马宇轩淡淡地说。

李璐大感没趣,不由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重yào

得过亲近王梦婕,问道:“好吧!那就下次吧,不过你要告sù

我,你到底在瞎折腾什么?”

马宇轩也没打算瞒她,据实说道:“我想找找看有没有当家教的兼职。”

“家教?你很缺钱么?”李璐有些困惑地看着马宇轩,看他衣着打扮,虽然是农村出身的,但家境应该还算殷实,不至于为学费和生活费操心。虽说很多大学生都兼职做家教,但现在只是开学第二周,若不是金钱除了问题,恐怕谁也不会如此着急去兼职家教。

马宇轩一时也解释不清,好整以暇地点点头,说:“算是吧!”

李璐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你找到了么?”

马宇轩摇了摇头,刚才他在网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家教,有的地方太远,有的虚假信息,有的则是不折不扣的垃圾广告,光是甄别这些信息的真假就花了他不少时间。

李璐想了一想,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迟疑了一会,才递给马宇轩,说:“你要当家教是吧?正好我舅舅要请家教,你到这个地方去面试一下吧,看看过不过得了关。”

马宇轩心想又会有这么巧的,接过名片一看地址上写着的是珠江新城的怡桂苑小区,心中顿时涌起肃然的感觉,由衷道:“Emily,看来你舅舅来头不小啊,在珠江新城买得起房。”

珠江新城号称是全市最繁华的地段,目前房子市价已经超过5万元每平,珠江新城历来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能在那里安家落户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李璐似乎不愿多谈家事,好整以暇地说:“地址和电话都写在上面,你着急的话就快点去吧。我也要去打羽毛球了,回聊吧!”

说完挥手告别,小跑着直奔运动场去了。

马宇轩收拾心情,上楼换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前往珠江新城面试当家教。

一出了地铁口,看到一排排矗立的摩天大楼,马宇轩思绪激扬,心潮澎湃。这里的摩天大楼既高且多,直插云霄,遮云蔽日,气派十足,每一幢大楼上都标注着“国际”二字,诸如某某国际酒店,某某国际公寓,某某国际控股公司,更是将这种国际化大都会的奢华推向更高。

“什么时候,我才能在这里拥有一栋自己的房子呀!”

马宇轩也和千千万万的外来工一样,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慨。事实上作为G省的一份子,精通粤语的他并不被排斥为外人,但内心深处的那种漂泊和流浪的感觉,却是和外来工并无二异。

在这一刻,马宇轩突然意识到,自己长大了,他再非那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小子。人长大了就会有烦恼,现在的他就充满烦恼,为生活所烦,为未来所烦,为前途所烦。

马宇轩按图索骥地上了怡桂苑的23楼,发xiàn

这里的楼层采光极好,又凉爽通风,安静清雅,十分宜居。

叮咚。

开门的是一位十六七岁的男孩,眼中的骄傲和冷漠透露出倔强。马宇轩微微一笑,看来是个青春期的叛逆小子。来时他曾幻想过,会不会像YY小说里的情节一样,遇到一个极品萝莉,然后发展一段旖旎的师生恋,现在看来那纯粹是网络写手的自我意淫罢了,现实生活中哪有这么多旖旎的艳遇。

“你好。我叫马宇轩,是你未来的家教老师!”虽然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但马宇轩还是以家教老师的身份自居,要不然也不知dào

该如何自称和称呼对方。…,

那男孩诧异地将马宇轩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才放他进去,冷冷地说:“先别说得这么早,过得了我爸那一关再说吧!”

两百多平的房子装饰得富丽奢华,满屋的珍贵物品更是价值不菲,无论谁置身于这样华丽的房间,都会感受到主人的尊贵地位。墙上挂满字画,一边是并排的“平步青云”和“大展宏图”,字迹龙飞凤舞,另一边则是临摹的山水名画《富春山居图》。

名贵的意大利沙发上坐着一对中年夫妇,男的额头宽广,不苟言笑,一看就知性格强势,女的面目慈祥,仪态雍容,华贵典雅,显示出良好的修养。

看见马宇轩进来,那贵妇人连忙起身,热情地迎过来,说:“你就是马宇轩吧?璐璐跟我们提起过你,说你学习成绩不错,很适合做小杰的家教老师。”

马宇轩谦虚地说:“阿姨你过奖了。”

正在暗自庆幸谈话气氛很愉悦的时候,那男人突然问道:“听璐璐说,你是农村的?”

他的语气低沉,含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尊严,给人一种仿若受审的压迫感。马宇轩直觉地感到,此人必定是个严肃古板之人,任何油腔滑调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马宇轩点了点头,说:“是!”

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之后,中年男人的目光变得深沉而复杂,说:“好!那么,请你回答我三个问题。”

马宇轩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接话道:“不知是哪三个问题?”

中年男子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毫不客气,极为犀利地说:“农村孩子无良,常常有偷鸡摸狗的坏习惯,我家的前几任保姆就犯下过这种罪行。农村孩子无才,不学无术,鼠目寸光,龟缩在大山里,对外面的世界了解几何?农村孩子无德,做事多数是为钱,经常敷衍了事,没有职业道德,对人对事都不负责。试问一个无良,无才,无德的农村小子,凭什么给一个优秀的城市孩子当家教?”

马宇轩顿时火冒三丈,他万万没有想到,中年男子竟然对农村孩子抱有如此大的偏见,不惜用带有侮辱性的言语来攻击自己的身份,以此来彰显他的尊贵和威严。

与生俱来的自尊心,让马宇轩立kè

站了起来,愤然驳斥道:“你可以看不起我,也可以言语蔑视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整个农村。农村怎么了?这个国家的多少财富是由农民创造出来的?你们城市人,难道天生就高人一等么?”

贵妇人似乎也意识到中年男子的语气太重了,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眉头轻蹙道:“文博,他还是个孩子…”

中年男子置若罔闻,淡淡地看着胸口剧烈起伏的马宇轩,语气沉稳得叫人动容,继xù

施压问道:“别拿什么农村和城市说事。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试问一个无良,无才,无德的农村小子,凭什么给一个优秀的城市孩子当家教?如果你的回答能够令我满yì

,我或许可以考lǜ

给你一个机会,否则就只能怪你自己了。”

马宇轩冷眼看着这个居高自傲的中年男人,此人根本就已经将自己红牌罚出场,现在却还在这里假惺惺地想听自己的答案,这种变相的玩弄更让马宇轩气愤,他怒极反笑道:“你问我凭什么?好!我就来回答你!就凭我是农村的!”

中年男子闻言错愕,哑然失笑道:“你这算什么回答?”

马宇轩感到自己的人格受到歧视,把心一横,说话再不顾忌,说:“第一,因为我是农村的,所以我个性善良,纯朴老实,我们农村人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绝对不是你说的偷鸡摸狗。第二,因为我是农村的,所以我勤奋刻苦,用功读书,语数英物理化没有一科不比你儿子强上一百倍,我是N市高考状元,你说我教不了他?第三,因为我是农村的,所以我知恩图报,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就会用心报答你,把你的儿子当成自己弟弟一样倾心辅导,当然,恐怕你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

他说到此处,自觉气氛已经弄僵了,再没有呆下去的必要,径直往外走道:“夏虫不可语冰,我们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此告辞,打扰了!”

就在他右脚几乎迈出房门的时候,那中年男子在身后喊道:“等一等!”

第十四章 真三国无双

马宇轩背对着中年男子。立在原地没有回头,此时他的心中满是失望,对这份兼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毕竟在这样一个歧视自己农村出身的家庭当老师,估计以后没什么好果子吃。

“你既然觉得我无法胜任这份工作,我想我们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中年男子看着马宇轩倔强的背影,淡淡地说:“怎么说我肖文博也是你的长辈,又是你的雇主,你就打算这样背对着我说话么?这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交流方式?”

基于起码的礼貌,马宇轩还是有些不情愿地转过身来,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勉强保持客气的语调,说:“好!我就站在这里,不知肖先生有何指教?”

肖文博示意马宇轩坐下,依旧是一副说教的语气,内容却是截然不同,道:“你们年轻人就是太着急,我话都没说完,你就急着要走。说好了我请你当家教,你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回去,叫我如何向璐璐交代?”

马宇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到事情竟会如此峰回路转,原以为自己强硬顶撞肖文波之后,双方会不欢而散,没想到刚才那一番发自肺腑的抗议,却换来对方三百六十度的态度转变。

“肖先生,你肯请我当家教?”马宇轩还是有些不确信,说,“可是你刚才不是看不起农村人么?为什么现在态度改变了?”

肖文博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地说:“我的态度没有改变。从始至终我都看不起农村人,但我看得起你,是你的傲气和风骨让我刮目相看。能够说得出夏虫不可以语冰这样内涵的话,证明你不是凡夫俗子,单从学识和气度来看,你是有资格给小杰当家教老师的。”

说到此处,肖文博又话锋一转,道:“我现在收回刚才那些侮辱你人格的话,我承认刚才说得有点过分了,我向你道歉!你确实像璐璐描述的那样品学兼优,在我心中,你合格了。你有着一般农村小子所没有的清高和骄傲。骄傲的人总归是有才的,没才又怎么骄傲呢?但我重申一遍,我欣赏的只是你这个人,并不代表我对农村人的看法改变。在我心目中,农村人依旧是无良、无才、无德的代名词。”

马宇轩只觉这肖文博做事出人意表,剑走偏锋,不按常理出牌,明明应允了李璐给自己一个机会,却当头给自己一个下马威,非要挫一挫自己的锐气,挫完之后又夸赞自己有傲骨,此人城府深沉,心思藏得极密,非是自己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能揣摩出来的。

他突然有些好奇,这个肖文博到底是什么人,城府和手段怎会如此高深?

肖文博看着马宇轩低头沉思的样子,也不在意,轻描淡写地抛出橄榄枝,道:“言归正传吧,我聘请你当小杰的家教老师,你要是愿意就留下,要是看不过我的傲慢,现在想走,我也不会强留你,人各有志嘛!”

说完轻轻地托起茶杯,慢条斯理地用杯盖划拨着茶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反倒是那贵妇人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马宇轩,似在期待他的决定。

马宇轩想了片刻,最终决定留下来,说:“我愿意留下来。肖先生已经收回刚才的话,也向我道歉了,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吧。其实我也知dào

,城市和农村的互斥现象亘古就有,影响了几千年,早已根深蒂固,非是你我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我不会觉得自己伟大到可以改变肖先生的认知和看法,也许你说得对,人各有志,我不管肖先生如何看待农村,只要肖先生尊重我,支持我,这就足够了!至于改变城市人对农村人的偏见,需yào

千千万万的农民一起努力,不是我一个人的微薄力量所能办到的!”

肖文博露出了马宇轩进屋之后的第一抹微笑,虽然笑得不明显,但却将他的刚硬冲淡不少,挥挥手道:“看来你倒是想得通透。好吧,欢迎你,年轻人,快去见见小杰吧,也许他那一关会更难过。”…,

马宇轩苦涩地一笑,看来这份家教不容易啊,过了一关还有一关,一想起开门时那张叛逆倔强的脸庞,不由得眉头轻皱,这对父子俩可不好对付,一个是强势专横的霸王,一个是轻狂傲慢的顽童。

那贵妇人看着马宇轩带上了房门,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文博,你也真是的,你知不知dào

你差点把那孩子气跑,都叫了你说话客气点,你总是不听!”

肖文博喝着茉莉花茶,微笑着说:“我看人看得很准,那孩子是个不服输的种,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击的。我刚才只是要削削他的锐气,好让他服服帖帖,知dào

我老肖的厉害。”

“厉害厉害,就你最厉害!”那贵妇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别把你在市zf管治下属的那一套搬到家里来!我可告sù

你,这孩子是璐璐推荐来的,你要是搞砸了,回头你自己给璐璐解释去,我可不帮你说好话!”

肖文博哑然失笑,轻抚着贵妇人的手,说:“放心吧!老婆!那孩子跑不掉的,我还指望着他能管教管教我们那不成器的小杰呢!”

那贵妇人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话是这么说,以后你也得注意点语气!像他们这种半大小子,自尊心最强,又刚刚踏足社会,难免愤青一些,你别把他逼到死胡同里!”

肖文博回想起刚才谈话时马宇轩眼中的坚忍和不屈,有些意味深长地喃喃道:“愤青?只怕他不是一个普通的愤青,那种眼神,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肖俊杰正在电脑前玩着游戏,激烈地杀得正欢,完全无视马宇轩的到来,任他在旁边站了半天,这小子愣是当做没看到,对马宇轩不理不睬。

马宇轩苦笑着摇摇头,说:“小杰,别玩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家教老师了!我叫马宇轩,刚才已经自我介shào

过了。”

肖俊杰根本不买他的账,头也不回,语气冰冷地说:“我管你是马宇轩还是牛宇轩,想让我叫你一声老师,那是不可能的!我不知dào

你用什么方法过了老爸那一关,总之我这一关你是绝对过不了的,你们这些大学生都是些庸才,自己都管不好,还想来给别人传道授业。哼!省省吧,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别来误人子弟!”

马宇轩见他这副人小鬼大,老气横秋的样子,忍俊不禁道:“小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说我是庸才?”

肖俊杰态度不变,继xù

狂妄道:“庸才不庸才不是靠吹的。要想证明自己不是庸才,就得拿出真本事,不然谁会服你?”

马宇轩冷冷一笑,好啊,这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瞧不起我也就算了,儿子居然也敢瞧不起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看来不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点颜色瞧瞧,只怕以后还镇不住他了。今天既然是第一节课,干脆也别叫什么书面知识了,先拿这小子开刀,挫一挫他的锐气,也好教他知dào

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想到此处,马宇轩陡然自信上扬,针锋相对道:“要我证明是吧?好,你想怎么证明,尽管开口好!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只要你想得到的,我都比你精通。我要是有哪一样玩不过你,我这个马字倒过来写!”

肖俊杰狡黠地一笑,感到自己的阴谋好像得逞了,得yì

地说:“好!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可别反悔!”

说完指着乱战中的电脑屏幕,兴奋地说:“这个会玩么?你要是玩得比我好,我就服你敬你,要不然你就给我滚蛋。”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马宇轩,好像要存心看马宇轩尴尬和出糗。

马宇轩快速瞄了一眼游戏屏幕,忍不住会心地笑了,说:“真三国无双?”

“嗯?你也知dào

这叫做真三国无双?”肖俊杰颇感意wài

,没想到这个乡下小子也会玩电脑游戏,不过很快又恢复傲慢道,“你知dào

更好!对,就是真三,你能玩得比我好么?”…,

马宇轩仿佛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般,整个人变得张扬轻狂,大笑着说:“真三国无双,2006年上线,号称中国版的Dota,分为蜀国和魏国两个阵营,一般是5V5进行对战。小子,你问我会不会玩?老子玩真三的时候,你还不知dào

在哪里喝奶呢!让开!”

说完推开肖俊杰,径自坐在电脑前,操控鼠标,开始了新一局的《真三国无双》对战。

肖俊杰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马宇轩登入了游戏,有些期待他会表现出什么样的水平,但这种安静只持续了5秒,很快就听到他尖叫道:“靠!叫了你去蜀国阵营,你非要跑到魏国阵营,还随机随到个垃圾曹仁,这还怎么打啊?曹仁这货号称垃圾中的战斗机,你这不是存心给我输分么?快快快!别玩了,秒退吧,假装掉线,不然玩下去要被盟友骂死了!”

马宇轩一把按住他的手,不屑地说:“秒退?秒退才要被骂死!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没素质么?呵呵,光是听你刚才这句话,就知dào

你是菜鸟!都说菜鸟玩蜀国,高手玩魏国,因为魏国对操作要求较高,像你这种APM的菜鸟是不敢玩魏国的。小子,一边去,看老子表演!随到曹仁咋了,曹仁玩得好照样可以独当一面。”

肖俊杰只当他是满口大话,嗤之以鼻地讽刺道:“你当我是白痴啊?曹仁还独当一面,谁信啊!我劝你还是早点秒退吧,免得被人骂说:没有神一样的BOSS,只有猪一样的队友!”

马宇轩二话不说,将注意力集中在游戏上,左手操控键盘,右手操控鼠标,双手运用如飞,控zhì

游戏角色在地图上四处游走。

肖俊杰还想再骂,但当他看到马宇轩神一样的操作时,脸上的表情数度变化,从不屑,到惊讶,到震惊,到佩服,再到崇拜。

“不会吧!你开曹仁去刷金币?”

“什么!你竟然敢去上路练级,当着黄盖的面A兵?”

“你疯了吧!一个人跑到下到单挑马岱?”

“嗯?怎么回事?诸葛亮竟然被你秒了?”

“我擦!你作弊啊,你什么时候有了飞鞋,我怎么没看到你去商店购买?”

“喂喂喂,慢点,慢点,你别切这么快,我都跟不上你的鼠标。”

……

……

肖俊杰不断发出这样那样的惊叫声,一惊一乍的,好像每一个操作都是不可思议,这些近乎不可能的事情,竟然在马宇轩的手下变成了现实。

马宇轩一言不发,他知dào

这个时候言语是苍白无力的,强悍才是硬道理,他相信以自己APM超过260的水平,在肖俊杰心中,不啻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这一局的魏国阵营明显技高一筹,不到20分钟,敌人就全军覆没。

马宇轩转过身来,躺在椅子上,看着呆若木鸡的肖俊杰,淡淡地说:“怎样啊?”

“马……马…马老师,你太厉害了!”肖俊杰直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语无伦次地说,“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马宇轩不动声色地说:“你管我是怎么做到的。总之我玩得比你好,你刚才的话还算不算数?以后是不是老老实实听我讲课?还敢不敢不尊重老师?”

肖俊杰立kè

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谄媚地一笑,说:“不敢了!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听老师讲课,嘿嘿….这个…老师,你能不能教我玩真三啊?你太厉害了,APM高得吓人,配合意识又好,补刀又及时,我们班上的同学都不是你对手。”

马宇轩看着他服服帖帖的样子,心中好笑,嘴里却严肃地说:“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如果你完成了作业,成绩又有所上升的话,或许我会考lǜ

教你几招,让你在同学面前露几手!”

肖俊杰连忙表决心道:“一定一定!老师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马宇轩见他和刚才判若两人,笑道:“你倒是变得挺快的?”

“嘿嘿!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刚才我不知天高地厚,现在见识了老师的厉害,哪里还敢不尊敬您老人家呀!”肖俊杰挠了挠头,又问道,“老师,你玩多久了?我要练习多久,才能达到你这种水平啊?”

马宇轩好整以暇地说:“玩真三和学习一样,关键在于勤奋。勤能补拙,只要你夜以继日地练习,就一定会成为高手,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速成的捷径。”

肖俊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其实马宇轩没有告sù

他,玩游戏最重yào

的还是天赋,天赋高则事半功倍,天赋低则事倍功半,有些人玩了一辈子游戏,操作和意识还是那么烂,而马宇轩玩《真三国无双》的时间并不多,胜在对游戏的透彻理解,才能无往不胜。

第十五章 美女老师

开学第二周,真zhèng

的大学生涯就算是开始了。老师们开始忙着传道授业解惑,学生们忙着吸取知识的养分,校园里洋溢着浓浓的学习氛围。

早上的第一节课是英语课,马宇轩早早地来到教室中,径直往最后一排走去。放下书包之后才发xiàn

,禹华强等人竟然也都云集在最后一排,反观前排则是空空如也,间或坐着几个女生,都是些高度近视的眼镜妹。

马宇轩不由一笑,看来大家都不愿意坐在前排,害pà

被老师提问,回答不出来之后会丢面子,这和曾经那个争相抢着自告奋勇表现自己的高中年代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座位边上,马宇轩很意wài

地发xiàn

了徐洋的身影,微笑着说:“呀!徐洋班长,稀客啊!像你这种重yào

人物居然也龟缩在最后一排,少见啊,少见啊!”

徐洋无精打采地把玩着手机,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说:“别叫我班长,我受不起。班长是前面那个点名签到的,叫雷双城。”

马宇轩闻言一怔,说:“徐洋,你不是代理班长么?什么时候变成雷双城是班长了?”

徐洋自嘲苦笑,摇摇头说:“你也知dào

说代理班长,代理代理,就是代为管理,在没有选出正式班长之前,帮忙打打杂而已。现在班长人选已经出来了,难道我还鸠占鹊巢,赖着不走么?”

马宇轩更是觉得yì

wài

,疑惑重重地问:“咱们系什么时候投票选举班长了?怎么我不知dào

?我还没投票呢!谁剥夺了我投票的资格呀?”

一旁的禹华强代为答道:“就是前天的事,你正好出去了。所以你的投票权,就理所当然地被本人禹华强全权代表了,嘿嘿。”

马宇轩问道:“那你没有把我那一票投给徐洋么?”

禹华强耸耸肩,晒然地说:“当然投了!我不投给徐洋,还能投给谁啊!这哥们整个一人民公仆,他不当班长谁当?好多人都把票投给了徐洋,事实上徐洋的票数也是最高的,只可惜,哎,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让雷双城这匹黑马当了班长!”

既然是投票,自该是票数高者当选,但是听禹华强的意思,徐洋票数占优,却输给了雷双城,这让马宇轩不由得追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禹华强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落败的徐洋,说,“因为人家雷双城是系领导钦点的班长人选,领导都发话了,谁还能改变这最终的事实?”

马宇轩觉得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了,没想到此事居然牵扯到系领导。印象之中像班长改选这种小事,高中老师都是从来不过问的,为什么到了号称自由民主的大学,日理万机的系领导反而会关注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这其中恐怕有猫腻。

“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徐洋得票高,当选班长是众望所归。雷双城算什么,难道仅仅凭借着系领导的支持,就可以不顾民意轻松上位么?我很想知dào

,领导们的理由是什么?”

徐洋涩然一笑,说:“理由?用得着理由么?我也曾经像你一样质疑系领导,领导给出的答案是,我不够成熟,还需yào

从基层锻炼,雷双城比我成熟,更有能力管理全级。”

禹华强想想就觉得气愤,望着前面一边点名一边傻笑的雷双城,冷哼道:“什么成熟不成熟,全他妈的借口。谁不知dào

雷双城的老爸是煤老板,前天才给领导送完礼物,昨天雷双城就当选班长了,傻子都知dào

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贿选!

马宇轩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字眼,内心大受震撼。虽然听说过大学的学生会藏污纳垢,权力之争趋于白热化,但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居然连一个小小的班长改选,也要掺杂利益成分。他曾经天真地以为,大学是一个纯净的圣堂,平等,包容,自由,民主,拼搏,勤奋,都将在这里得到完美的演绎。但自开学的这段时间,自己所接触到的却是腐化、堕落、势利和世俗。…,

徐洋身为当事人,对于其中的五味杂陈更是感受至深,辛辛苦苦为同学们奔走办事,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饶是他心胸豁达,还是有些不能释怀地发泄道:“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我们只是游戏的参与者,而真zhèng

握有决定权的是游戏的制定者。这让我想起一个笑话,说某富翁挑选老婆,有三个美女候选人,富翁给了每人1000元,让她们把房间装满。第一个美女用1000元买了棉花,装满了房间的1/4,;第二个美女用1000元买了气球,装满了房间的1/2,;第三个美女很有创意,用1000元买了蜡烛,让光线充满了整个房间。”

禹华强理所当然地说道:“最后富翁一定选了第三个美女吧?”

徐洋神mì

地一笑,摇摇头说:“不是!最后富翁选了胸部最大的那个美女。”

众人皆是哑然失笑,觉得这笑话既荒谬,又似乎包含某种滑稽的智慧。

就在众人义愤填膺,准bèi

针砭时弊的时候,教室的门开了,一位身着蓝色职业套裙,手捧着英语教材的美女老师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课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美丽大方,肤色白皙,五官精致,细长的柳眉仿若青山远黛,双眸弯如月牙,眼珠盈盈流转,顾盼生辉,极是动。略施口红的嘴唇显得性感妩媚,却又完美地消融在那一抹恬淡的笑容之中,衬得她知性之中带点娇美。

“Hello,Guys!Weletomy

class.I’myournewteacherMissLeung.IgraduatedfromCambridgewithadegreeinPsychology.My

hobbiesarewatchingTVandpaintingwatercolors.Myfavoritesportis

volleyball.Beingthenewguyheremakesmefeelalittlebitoutofplace,but

Iwilltrytoremembereverybody’sname.”

她的英语纯正而地道,口齿伶俐,发音标准,吐字清晰,虽然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但却能说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配合她宛若天籁般的甜美声音,让人如聆仙乐。

任凭学生们怎么猜怎么想,也想不到英语老师竟然会是个绝世大美女。此时所有人脑海中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人靓声甜”这四个字,只觉得再没有比这四个字更贴切的词语了。

看到学生们沉浸在自己的美丽之中,美女老师嫣然一笑,说:“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梁楚涵,很高兴认识大家。”

教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女生们花痴又八卦地议论道:“梁老师,你的皮肤好好哦,请问您是用什么化妆品的?”

“梁老师,你的身材好好哦,曲线傲人,比例均匀,简直就是完美无瑕呀!”

“梁老师,你好年轻啊,一点都不像老师,倒像是人家姐姐呢!”

男生们则在桌子底下暗自嘀咕道:“哇靠!极品啊!想不到大学竟然有这么漂亮的英语老师,咱们有福了!”

“哈哈!这下发了,梁老师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全校第一美女教师!”

“爽啊!大学四年都可以和美女老师朝夕相对!以后我也不逃课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是心潮往往,议论纷纷。

马宇轩同样不例外,此时他心中的震撼之情委实难以言表。梁楚涵容貌之美,气质之佳,笑容之甜,他发誓从未在任何女人身上看到过。

他又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右前方的绝世美女王梦婕,暗暗将两女做对比,得出的结论是尽管容貌上两女不分伯仲,但二十五六岁的梁楚涵却有着王梦婕所没有的成熟和优雅。这个年纪的女人正处在人生最美丽的年华,就像一枚熟透的水蜜桃等待着采摘。

正当他浮想联翩的时候,禹华强用胳膊撞了撞他的腰,问道:“小马哥,在想啥呢?”

“没….没想啥!”

禹华强露出一个信你才怪的表情,压低声音邪笑道:“在幻想着梁老师像哪个A片女星吧?嘿嘿,别不好意思了,大家都一样。我觉得梁老师挺像立花里子的,你觉得呢?”

还没来得及斥责禹华强的龌龊想法,邻座的男生谭汉龙又语出惊人地接话道:“别瞎说!啥啊你就觉得像立花里子,眼光行不行啊你?梁老师哪里像立花里子了?照我看更像波多野结衣,你们说是不是?”

懒洋洋了半天的徐洋听到这么热烈的话题,也忍不住加入了讨论,发表自己的意见,说:“我觉得你俩太肤浅了!啥立花里子,啥波多野结衣,她们能和梁老师相比么?”

正当众人都以为徐洋一本正经的时候,他却话锋一转,说出一句令所有人都无语狂倒的话:“要说梁老师像谁,那必须是苍井空,苍老师啊!你们难道不觉得么?什么立花里子,波多野结衣,充其量只是形似,苍老师呢?那绝对是神似啊!你们看看,这身材,这笑容,这气质,这姿态,像不像?像不像?像极了!”

“不是吧!我靠!徐洋,你居然也看过苍老师的片子!枉我还以为你是三好学生呢!擦,原来是同道中人啊!”

马宇轩一阵无力,大感好笑,摇摇头晒道:“你们这帮小子,说话能再龌龊点么?有你们这么讨论老师的么?小心让Miss梁听到了,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切!”众人浑然不买账,纷纷斥责马宇轩的虚伪,禹华强继xù

陶醉自满地问道,“小马哥,你倒是说说,在你心中,谁是最合适的YY梁老师的对象呀?”

马宇轩将目光重新投到梁楚涵的身上,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他觉得用任何一个岛国女星来形容梁楚涵,都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第十六章 表白的年代

梁楚涵自走进教室之后,立kè

就成为了全班关注的焦点。旅英归来的她尽显优雅高贵的淑女气质,举手投足间美丽大方,一颦一笑皆能打动人心,很快就得到了学生们的由衷喜爱。

学生们围在她身边,抢着追问关于留学生活的点点滴滴。梁楚涵始终保持甜美的微笑,生动有趣地讲述着在英国发生的奇闻轶事,不时引得学生们哄堂大笑,气氛更加活跃。

原本是大学的第一节英语启蒙课,现在却有点像是英语故事会一样。好在梁楚涵懂得寓教于乐,在讲述人文景观的时候不断穿插英语单词,既拓宽了学生们的视野,又普及了英语知识,最是一举两得的好方法。

四十五分钟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听到下课铃响的梁楚涵露出一抹风情迷人的微笑,对着意犹未尽的学生们说:“同学们,今天是大学的第一节英语课,老师除了来和大家见见面,认识大家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选出班里的英语课代表。教务处的意思是进行一次小测试,分数最高者当选。老师我虽然不欣赏这种做法,但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老师还不是很了解大家,就先按照学校的意思吧。”

梁楚涵说完之后,示意前排的几个学生帮忙发试卷,自己则怀捧着教材,边往外走边说:“测试的时间是45分钟,同学们,祝你们好运!Good

lucktoyou!”

虽然大学第一天就进行英语考试,让学生们觉得很无趣,但一想到当选英语课代表之后,可以拉近与梁楚涵的距离,学生们立kè

变得斗志昂扬,竟是没有人觉得枯燥,个个都是埋头答卷,认真之程度,着实不亚于高考。

由此可见,美女的魅力果然是男女通杀老少咸宜的,更何况梁楚涵还是美女中的淑媛。

马宇轩答完试卷之后,径直回到寝室,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思绪混乱。这几天的经lì

不断像电影回放般重复,他的心情渐渐沉了下去,生活的压力和对大学某些阴暗面的失望,让他颇有种身心疲惫的感觉,眼皮悠悠地转了两圈之后,竟是睡意袭来,很快就昏昏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正睡得美梦香甜的时候,马宇轩突然感到脸上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划过,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禹华强不知何时站在床边,拈着一颗小草轻轻地划着他的脸庞,说:“小马哥,都几点了,你还睡啊?快起来!晚了就来不及啦!”

马宇轩爬起来一看,发xiàn

外面天色已经昏暗,果然是一觉醒来,天都黑了,说:“小强,你要叫我去哪里?什么晚了就来不及了?”

“去看新生才艺大赛啊!你的女神王梦婕也有份报名参加表演呢!”禹华强催促道。

“新生才艺大赛?”马宇轩愣了一愣,一时间反倒没有注意禹华强那句“你的女神王梦婕”。

禹华强夸张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像是看着原始人般看着他,道:“不是吧!你连这个都不知dào

?天哪!小马哥,你真够out了!”

事实上马宇轩确实不知dào

,他偏离新生集体,消息本来就不灵通,偏偏1309这帮舍友又个个都是不问世事的主儿,加上他又经常外出,所以若非是轰动全校的事情,否则一般马宇轩都是最后一个知dào

,甚至是压根就不知dào

的。

他甩了甩头,努力使自己清醒,片刻才说:“去看才艺大赛是吧?好!你等着,我洗把脸,换件衣服再跟你一起去!”

禹华强不由分说地将他往外推,着急万分地说:“这都啥时候了,等你洗完脸,黄花菜都歇了!快走!我可不想错过王梦婕的表演。”

正要夺路而出时,霍伟军蹭蹭蹭地关掉电脑,抄起一件衣服追了出来,喊道:“等等我!”

马宇轩更觉奇怪了,若说禹华强想看美女,跑去看新生才艺大赛倒还可以理解,但是霍伟军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玩WOW”的隐士,印象中好像除了吃饭睡觉,其它时间都是泡在电脑上,现在居然连他也对这个什么新生才艺大赛很感兴趣,这就有些不寻常了,到底这个新生才艺大赛是什么来头?竟能吸引霍伟军这种千年宅男出门?…,

“军哥,你也去?”马宇轩满脸不解。

似乎看出了马宇轩的疑惑,霍伟军哈哈一笑,左右搂着两人的肩膀,边走边说:“新生才艺大赛是中大一年一度的比赛,吸引很多学生前来观看,不少有才华之人都是在这个平台成为校园的风云人物的。据说历届的校花系花之类的,都是在这个舞台上被发掘然后捧红的,所以这个比赛已经变成老狼们寻美猎艳的不二选择。每年总会那么几个不怕死的**丝,在比赛结束之后跑到女神面前表白,结果当然是悲壮地牺牲了,哈哈!”

他说到此处,忍不住欢愉地大笑,只是眼角处却有一丝淡淡的忧愁,很快就消失不见,继xù

笑道:“去年你军哥我,就是被卢海涛和刘从力那几个家伙怂恿,害得我去跟翠翠表白,结果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嘿嘿,不过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时过境迁,物换星移,今天总算轮到你们了,我正等着看热闹呢,今晚肯定有很多人要重蹈我的覆辙,哈哈!”

马宇轩这才了解事情的始末缘由,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新生才艺大赛,竟然也有如此多的噱头和看点,霍伟军这副幸灾乐祸的架势,分明是来看学弟们出丑的。

禹华强想不到霍伟军还有这么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一下子就感觉彼此是同道中人,熟络地笑着说:“还是军哥了解行情啊!像小马哥这种out人,是不会知dào

新生才艺大赛的重yào

性的。话说回来,我已经私下打探过了,这一届的美女校花之中,我们系的王梦婕呼声最高,现在已经是名声在外了,很多人今晚都是冲着她去的。不少人已经买好了花和礼物,就等着向佳人吐露心声。如无意wài

的话,王梦婕今晚将被鲜花和爱慕围绕。”

马宇轩颇有些无语地说:“开学第二周就表白?而且还是对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生表白?仅仅是因为这个女生是完美的女神?这样做也未免太疯狂了吧?”

霍伟军淡淡地说:“不疯狂,不成活。这本来就是一个疯狂的时代。成功往往是属于那些疯狂的人,任何循规蹈矩都是平庸的代名词,这一点和高中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简短的几句话似是包含某种做人的智慧,禹华强一时间似懂非懂,说:“军哥说得没错,竞争太大,只有出其不意才能取得成功。你看那追求王梦婕的人,排队都快排到火车站了,个个都是送花送礼物,哪里能打动佳人芳心?要是不采取点疯狂的举动,只怕要铩羽而归。其实王梦婕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今晚我也来表白一下吧,哈哈,充当一下炮灰,搅乱局势。”

说完竟然摘了一朵林荫小道旁的野花,看样子竟是要用这朵野花去表白。

马宇轩哑然失笑道:“小强,你没搞错吧,送一朵野花去表白?我劝你还是别了,咱可丢不起那人!”

禹华强置若罔闻,轻轻地嗅着花朵的香气,平静地说:“或许成功了呢?”

马宇轩闻言一震。

是啊!或许成功了呢?

虽然也许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但有机会总好过没有机会。像自己这样担心被拒绝,害pà

失败,不想丢脸的人,宁愿无动于衷,也不肯采取半点行动,这样难道就会成功么?可是马宇轩发xiàn

自己沉默得太久了,一时间想要改变这个习惯,勇敢地去表白是很难的。

一直以来马宇轩都是个循规蹈矩的乖孩子,四平八稳,做人如是,感情也是,从未做过什么疯狂的事情,可是到了大学,他发xiàn

这里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这里需yào

不顾一切的勇气,需yào

天马行空的创意,需yào

为爱疯狂的豪情,而不是一个木头般呆滞的规矩男。

都说爱就要大声说出来,一个男生在女生宿舍楼下摆下999支心形蜡烛,也许不一定能打动那个女生的心,但至少他疯狂过,无论成败都起码可以在女生心中占据一席之地。而那些把爱隐藏在心中的人,则只能永远带着无尽的遗憾伤心地离开。

他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一个表白的年代。

想到此处,脑海中掠过王梦婕宛若仙子般的倩影,不由双目炽热。

第十七章 疯狂之夜

三人来到会场之时,正是比赛进行到高潮之际,偌大的会场挤满了学生,其中当然以男生占据绝大多数席位。此时会场内人声鼎沸,喧闹嘈杂,所有人都挥舞着荧光棒,歇斯底里地疯狂呐喊,仿佛要将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呐喊出来。至于呐喊的内容,却是听不太清,好像是某个人名,好像是某句情话,又好像是在喊女神。

这气氛之热烈,足可以与一场万人演唱会相提并论了。虽然舞台搭建得并不华丽,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一场汇聚了新一届最出类拔萃的新生才艺大赛,本身就是最华丽的看点。

霍伟军置身于轰轰烈烈的会场内,感受着学弟们炽烈的热情,心中涌现出一种久违的激动,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轩轩,你们这一届的男生果然比我们更热情,更疯狂,更男人,哈哈!”

这句话立kè

引来了旁边学弟们的关注,他们大声地说:“呀!原来是学长,学长,你也来看美女呀?”

霍伟军点点头,笑着说:“是啊!看美女可不光是你们新生的专利,怎么样,欢不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啊!欢迎学长和我们一起讨论美女!”几个男生组成一个小方阵,手里举着一面小旗帜,每个人牵着一只角,似乎是给某位新生加油打气的横幅,看来这几个人应该是一个院系的。

霍伟军看着主舞台,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小旗帜,心中早已有数,说:“原来你们是人文学院的。”

这句话一点就中,颇有点未卜先知的神通,那几个男生立kè

就对霍伟军刮目相看,好奇地说:“学长,我们都没有自我介shào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霍伟军努了努嘴,说:“你们的横幅出卖了你们。南方有佳人,幽居在中大,呵呵,每年你们都是这句口号,我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才叫神奇呢!”

男生们对霍伟军更加佩服,看来这位学长不但观察细致,而且通晓渊源,想必是常年混迹于各大校园晚会,对于校园的风光旧事肯定不会陌生,于是连忙请教道:“学长,每年的新生才艺大赛你都有观看么?你看到过多少校花系花从这里冒起呀?”

霍伟军其实也就出席过一届,听众人的语气似乎把自己当成无所不知的骨灰级前辈,言语之中对自己尊敬有加,不由大感有面子,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干咳一声,故yì

一副曾经沧海的姿态,高调地说:“我平时所爱,赏花赏月赏美女。像新生才艺大赛这种美女云集的盛会,我岂会错过?所以每年我都会出席的,基本上你们说得出的美女前辈,没有我不认识的。要说你们人文学院吧,最负盛名的当数前年的校花叶霜芷。只可惜从那以后,你们学院是一届不如一届了,这一届想要重夺花魁,只怕还是任重道远啊!”

其实他哪里认识什么叶霜芷,只是听过人家的大名罢了。男生们不明就里,信以为真,纷纷叹息道:“哎,是啊!这一届的情况也不乐观啊。经过开学这几天的观察,我发xiàn

我们系简直是恐龙满街跑,木耳不如草啊,本来还指望在系里发展一段恋情,看来很有难度了!”

霍伟军强忍笑意,活该你们这帮小子与恐龙为伍,嘴上却假意开导说:“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在本系找,本来数量就不多,何况质量又不好。学弟们,目光不要这么短浅嘛,要扩大视野,善于去发xiàn

生活中的美。”

见他说出这番高论,众人更是对他五体投地。霍伟军大感受落,飘飘然然,隐约觉得自己有几分校园情圣的感觉,都够资格传道讲经了。

就在这个时候,主持人用清脆的声音报幕道:“接下来有请管理学院201X级新生王梦婕带来独唱《123木头人》。”

会场上立kè

响起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王梦婕……王梦婕……王梦婕….”…,

马宇轩吓了一跳,周围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十个分贝,让他一时有些无所适从,他有些茫然地环视全场,不明白为何突然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呼唤同一个名字,而且还那么有节奏,就像是事先排练好了一样。

“好啊!等了一个晚上,总算等到女主角啦!”所有男生都欢欣鼓舞地说着。

马宇轩更觉诧异,浑然不解为什么管理学院的新生王梦婕,竟然已经名声在外到了这种程度,而且还是在比赛之前。若说是在新生才艺大赛之后一夜成名倒还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她才刚刚露面,就已经是校园超级明星的地位和待遇了,这怎能不让人奇怪?

随着舒缓的音乐,王梦婕轻盈地登台亮相,在柔和的灯光下,她是如此的明丽不可方物,宛若秋水女神般,冰肌玉骨,体态唯美,笑容如春风和煦,眼眸似剪水秋瞳,裁剪得体的紫色长裙衬得她美好的身材更加纤秾合度。

美!太美了!

所有人都发自肺腑地感叹道。

她的歌声同样甜美,上天赐予王梦婕惊为天人的美丽外貌的同时,也毫不吝啬地赐予她无与伦比的好声音,只听得她娇柔地唱道:“猜不透是哪里出了错,恋爱的进度有些落后,据线报说你也喜欢我,怎么会还不动于衷,气象报gào

天气很不错,太阳晒的我脸夹红红,我也很想跟你做朋友,瞅你傻傻还不懂……”

她一边歌唱,一边随着旋律轻舞摆动,娇躯仿佛秋风中的落叶般摇曳生姿,少女的青春与烂漫尽显无疑,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盈盈流转,环视着台下的数千观众,但每个人都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仿佛她的目光从来未曾转动,而是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深情地凝视着自己。

这确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王梦婕的歌声中带着神奇的魔力,教人沉醉在其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眼睛里只有她的存zài



欢快的歌曲,青春的少女,柔美的灯光,梦幻的舞台,营造出一副飘渺仙境般的唯美画面,浪漫又不失清新,温馨又带点神mì



“默数123木头人,再不行动就要被扣分,我一直在等着,恋爱轰轰烈烈的发生。默数123木头人,给我1秒心动的眼神,我很天真,觉得勇敢的心花最动人。”

如果说前半段的歌唱让人陶醉在梦里的话,那么后半段则让人回到现实。听着歌词中的“再不行动就要被扣分”,所有人都如梦方醒,仿佛王梦婕的这一句呢喃细语,满含着期待和鼓励,竟像是对自己说的,似在暗示自己,快点行动哦!

“我不要做木头人!我要表白!”

不知dào

谁率先喊出了这一句,所有人都觉得深有同感,只觉得这一句话说到心坎上了,颇有几分“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醒苦海迷梦人”的意味,令所有人都醍醐灌顶,心中不约而同地决定,等下一定要表白。

霍伟军看到这里,心中豁然,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微笑着说:“这次王梦婕想不红都难了!一会你们就等着看表白大会吧,嘿嘿。”

禹华强把玩着手中的小野花,看着周围汹涌的人流,狠狠地说:“他奶奶的熊,看来这帮狼友比我们更凶狠啊,只怕轮到我的时候,渣滓都没有了!”

霍伟军笑道:“你怕啥?反正你也是去打酱油的,让他们先去当炮灰呗。说不定机会留给最后的人也不一定呢!”

“那倒是!反正我是玩票性质的,先说后说没关系,其实先看看这帮龟孙子怎么被拒绝也不错,哈哈,看来今晚有很多人要失眠咯!”禹华强得yì

地捏着小野花。

一想到几分钟之后就有无数人重蹈自己去年的覆辙,霍伟军就觉得心情舒爽得不得了,过去这一年他始终耿耿于怀,并把那一幕引为毕生之耻,今晚总算要多几个具有相同经lì

的失意人了,他笑着拍拍马宇轩的肩膀,站起来说:“小马,走,我们到门口去,找个角度好的位置,坐等看这帮小子输得找不着北!嘿嘿!”…,

马宇轩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一种莫可名状的愁绪涌上心头,浑浑噩噩地跟着霍伟军走了出去,找了一处视野绝佳的所在,上了二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会场,门口的一切风吹草动尽收眼底。

“算了!我没事担心什么呀,王梦婕根本连认识都不认识我,她拒绝谁,接受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还是怀着看热闹的心情吧!”马宇轩努力平复自己有些不安的情绪,说不关心是不可能的,王梦婕已经多多少少在他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喜欢的地步,更多的是欣赏。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庸人自扰,自从进入大学以后,好像这种庸人自扰的烦恼越来越多,明明很多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自己却好像总是要纠缠一番,他感觉自己好像变得有点患得患失了,做事犹犹豫豫,没有了昔日的潇洒。

马宇轩,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才短短两个星期,你就被大学改变了这么多?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重新做回那个洒脱自然的天才少年。

就在这时,霍伟军轻轻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笑道:“好戏来了!”

马宇轩定睛一看,看到了令他啼笑皆非,多年后又回味无穷的一幕。

七八个胆子最大的男生,组成了表白敢死队,充当进攻的第一梯队,而且彼此间居然还很有默契,排起队来一个一个进攻。

“啊!梦婕!你就是我等待一生的女神,我在月亮之下向你表白,我,喜欢你!”一个满头乱发,不修边幅,典型的搞艺术的那种感觉的路人甲首先冲上去表白。

刚刚走出会场的王梦婕被这种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浑然没有思想准bèi

的她娇呼一声,连忙躲到闺蜜李璐的身后。

李璐也是吓了一跳,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知dào

遇上疯狂的追求者,神色一厉,瞬间变身为超级母夜叉,张开双臂护住王梦婕,大声斥道:“走开!都走开!”

但疯狂的拥趸们又岂会善罢甘休,他们前仆后继地轮番表白,完全无视李璐的存zài



路人乙吸取了路人甲的教xùn

,换了一副绅士风度,上去表白前还用手理了理头发,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POSE,说:“大海啊,你为什么这么大,蓝天啊,你为什么这么蓝,梦婕啊,你为什么这么美?我已经深深陷入你的美丽魔咒之中无法自拔,梦婕,我,喜欢你!”

李璐挡得住一个,挡不住两个,王梦婕耳边充斥着各式各样的表白,知dào

自己想要沉默地逃避是不可能了,虽然不愿意伤人,但此时晚会已经结束,散场后的人们都在门口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她若是不尽快打发这些疯狂的追求者的话,只怕明天就要上报纸头条了。

于是王梦婕开始婉言拒绝一个个追求者的示爱,说:“不好意思!我不喜欢朗诵诗歌的男孩子。”

路人乙瞬间中箭倒地,捧着胸口痛苦地说:“啊!我受伤了!”

路人丙冷笑一声,大踏步上来说:“你们两个白痴,都啥年代了,表白还这么穷酸迂腐。看我的。梦婕,咱就直接点,我又高又帅有富,家里有房又有车,我们交往吧!”

王梦婕婉言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高帅富。”

路人丙的表情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哽咽着后退三步。

路人丁摆出一副嘻哈造型,右手狂甩,像是抽筋一样念道:“哟哟,check

itout,梦婕,梦婕,我知dào

你喜欢音乐,其实我也喜欢音乐,我为你rap这首歌,希望你能够喜欢我,让我和你一起创作音乐,哟哟,eonbaby!”

王梦婕婉言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饶舌歌手。”

路人丁大感没趣,尴尬地退了回去。

马宇轩看到这里,心中这才放松下来,看来王梦婕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不会轻易被打动,同时她又很有娱乐精神,知dào

这些人都是玩票的性质居多,所以她也不会当真,连拒绝的话也是语气轻柔,感觉这就像是一场娱乐大众的闹剧。

十几分钟下来,王梦婕居然前前后后拒绝了几十个人的表白,场面之滑稽令人啼笑皆非。

李璐挡了这么久,早已经不耐烦了,扯开嗓子喊道:“都几点了,你们还有完没完啊?梦婕是不会喜欢你们的,省省吧你们!都洗洗睡吧!”

说完用力推开前面的男生,用丰腴的身躯杀开一条血路,护送着王梦婕回宿舍去了,只留下一群伤痕累累的失意男。

霍伟军看完了好戏,心情大好,只觉得浑身充满力量,一年多来直到今天才算是从情伤中稍稍走了出来。

“嘿嘿!小马,你现在应该明白我当时的惨状了吧?我之所以沦落到今天,宅在寝室了靠游戏为生,都是爱情惹的祸啊!爱情,伤不起啊!”

马宇轩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爱情有多伤,他还没有切身的体会。今天的这一出戏,他完全是当笑话来看的,并不觉得有多伤。

刚才的这一幕,要是换作从前,他会觉得那些人很傻,行为幼稚,愚蠢可笑,可是现在他一点也不觉得可笑,他渐渐开始有些理解这些行为,甚至潜意识里有一点赞许。

人生在世,总归是要做一些看似愚蠢的事情的,重yào

的是,这些事情是不是值得你愚蠢一回。

第十八章 女神林筱兰

疯狂而有趣的表白之夜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王梦婕这个名字开始蜚声校园内外,成为争先讨论的热门话题。不少人将她的照片发到校园论坛,制成相册,美其名曰中大校花、女神、梦姑等等,不一而全,仿佛一夜之间,王梦婕成为宅男们心中绝对的梦中情人。

但这终究是一个浮躁的时代,爱情如同网络文学一般,被冠以快餐的头衔——快快的来,快快的去,匆匆娱乐大众,又匆匆销声匿迹。即使轰动如艳照门,几个月后也是不了了之,更何况只是这一场小小的校园选秀呢?

所以比起新生们的津津乐道,老油条霍伟军则显得淡定多了,心境古井不波地说:“小马,这场晚会只是大学生活的一个小小插曲,很快就会被人们遗忘的。那些曾经艳冠全校的名字,叶霜芷,秦丽清,鲁依凡,现在都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今天王梦婕华丽崛起,明天又会有张梦婕,李梦婕,许梦婕取而代之,这些都是自然规律。大学里最不缺少的就是美女,我们这些宅男要做的,就是擦亮眼睛,坐看美女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千万不能眼睛只盯着一个美女看,否则你会错过很多旖旎风光。”

马宇轩已经渐渐有些了解大学的游戏规则,也知dào

这是一个快来快往的舞台,但想到昨晚的王梦婕风光无限,短时间内只怕不会被遗忘,说:“军哥,会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很多人对王梦婕一见钟情,彻底迷上她了,从此大学四年再不会对第二个女生动心?”

霍伟军咧嘴一笑,说:“小马,你太单纯了!你以为大学有这么痴情的男生么?四年在一棵树上吊死?而且还是一棵只能看不能爬的树上?这是不可能的。这年头都是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哪还有什么海枯石烂山盟海誓。不信?嘿嘿!不信你去看看冠希哥,当年对着阿娇和柏芝许下多少甜言蜜语,现在呢?早把她们忘得一干二净了,身边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最近又搞上一个嫩模谢芷蕙,啧啧,虽然这小子有点无耻,但不可否认,冠希哥绝对是大部分男人的楷模和缩影啊!只不过我们只是幻想,而他却付诸行动罢了!”

正在把玩着吉他的刘从力听到霍伟军为了论证自己的观点,居然不惜搬出陈冠希来做例子,不由得忍俊不禁,晒然笑道:“哈哈!阿军,你少在这里发表谬论。谁说冠希哥把阿娇和柏芝忘得一干二净了,你不知dào

冠希哥还作了一首诗,缅怀过去的美好时光么?”

霍伟军和马宇轩面面相觑,都不解地问:“有吗?什么时候作了一首诗,我怎么不知dào

?”

刘从力挤眉弄眼地边说边笑道:“你们没听过?呵呵,就是那首夜观柏芝晨观曦,夏日阿娇冬日娜,外遇人妖里遇春,难见芙蓉易见莲。”

“哈哈!”三人欢愉大笑,都知dào

这必定是网络上杜撰出来的搞笑之作,果然网上多淫才啊,狼友的智慧是无限滴。

马宇轩笑过之后,只觉自己更了解大学了,对于生活也有了更深的感悟。在这样一个喧嚣的年代,保持一份笑口常开的快乐心情,才是最明智的。

走在校园绿草如茵的操场上,看着形形色色的学子们,做着形形色色的各种事,马宇轩觉得大学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地方。那个正在足球场边刻苦地练习颠球的男生,谁又知dào

他会不会是下一个中国梅西呢?那个在烈日下看书的四眼田鸡,谁又敢说他不会是下一个哈佛的高材生呢?那个树荫下修liàn

瑜伽的高挑美女,难道没有一点世界小姐张梓琳的影子么?

“青春苦短,看来我也想好好想想,自己的大学应该怎样过得更有意义了!”马宇轩自言自语道。

带着几分思考,马宇轩轻轻地转身。

“哎呀!对不起!”

在心不在焉的情况下,马宇轩不小心踩到了迎面走来的人的脚上,身体一阵摇晃,踉跄几下差点要立足不稳,连忙稳住重心,口中连连道歉。…,

他抬起头,看见一张宜嗔宜喜,俏秀无伦的脸孔在眼前尺许处轻蹙眉头,娇柔的神态令人动容,马宇轩心神剧颤,就这么凝止了所有动作,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筱兰,是你!”

马宇轩不能置信地看着这意wài

出现的美丽女子,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此时,此地,此景之下,重逢阔别多年的美女同学,林筱兰。

人生的剧本总是柳暗花明,在这芳草菲菲的校园,在这秋风多情的季节,发生这样一出浪漫的邂逅,马宇轩突然觉得生活是多姿多彩的,人生最动人之处,就在于你永远不会知dào

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林筱兰,一个魂牵梦绕的名字。

两人曾是同窗九年的小学和初中同学,都住在山水秀丽的蓝河镇,马宇轩家在上游,林筱兰家在下游。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上学,一起放学,马宇轩聪明,林筱兰可爱,最是公认的金童玉女。

他和她一起度过了最天真烂漫的少年,彼此感情一直笃好,虽然那种朦胧的感情更像是少年少女互相的好感,但随着年龄渐长,情窦初开的两人渐渐发xiàn

对方在自己心中的重yào

性。马宇轩曾经用诗词“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来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林筱兰也曾经用诗词“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来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但正如所有的爱情故事一样,好事总是多磨的,就在两人情愫渐明的时候,初中毕业的林筱兰远赴省城修习音乐,马宇轩则留在N市读高中,从此天涯相隔,聚少离多,虽有书信往来,但后来又机缘阻隔,不知怎地失去了联系方式,也就音信杳无了。

这些年来马宇轩一直在寻找林筱兰,只是一直未能如愿。虽然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开始过,但在他内心的深处,始终是把林筱兰当成初恋女友,当年那一份纯真的感情虽然清淡如水,却一直埋藏在他的心中,当成最珍贵的记忆。

所以,当马宇轩今天在校园里重新遇见林筱兰时,他觉得上天待自己不薄,人的生命中果然是充满奇迹的,否则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又怎么会再度重逢呢?

林筱兰同样感到意wài

和惊讶,只是她的反应比马宇轩淡定多了,美丽的大眼睛透露出欢喜,优雅地一笑,说:“马宇轩,是你么?”

“是我!是我!我就是马宇轩呀,筱兰,你还记得我吗?”马宇轩心花怒放,双手有些不知所措地乱摆,换作从前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给林筱兰一个大大的拥bào

,然后痛快地在她耳边告sù

她,自己有多么想她,但现在他觉得那样很唐突,很轻浮,尤其是在两人都朦朦胧胧的关系下,似乎更需yào

他保持谦谦君子的斯文风范。

林筱兰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不顾一切了,她再非昔日那个梳着小辫子的小女孩,少女的身份让她懂得了矜持和文静,尽管她也有很多情感想要表达,但终究只是保持迷人的微笑,淑女地回答:“记得!”

没有过多的言语和动作,但这一切已经足够了。只要林筱兰还记得自己,记得曾经那段朦胧的感情,这就足够了。

马宇轩开心地笑了。

诗人白朗宁曾经写道:他望了她一眼,她对他回眸一笑,生命突然苏醒。

是的,马宇轩觉得自己的生命苏醒了,他再不是没有目标的迷茫人,从今天起,他有目标了,他要全力追求林筱兰,这个突如其来的目标让他一下子就充满了动力。

几年不见,林筱兰出落得更加水灵,亭亭玉立,清纯脱俗,宛若空谷幽兰,芬芳宜人。在这一刻,她是最美的,王梦婕或许可以和她争奇斗妍,但作为马宇轩默认的初恋对象,林筱兰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这地位无可替代,已经超越了美女的范畴,上升至女神的高度。…,

哎,现在还想什么王梦婕啊,自己已经有林筱兰这个女神了。马宇轩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上天是公平的,它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又亲手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马宇轩贪婪地欣赏着林筱兰的美貌,林筱兰也微笑着看着他,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对方,空气中洋溢着甜蜜和幸福,那气氛,很纯,很暧昧。

“筱兰,你…你还好么?”马宇轩不想气氛太尴尬,率先打破沉默,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最终说出这一句最平淡无奇的对白。

一说完这话,马宇轩立kè

觉得自己弱爆了。这都什么啊,网友们曾经说过,**丝和女神的第一句对白,永远都是你还好么,现在他是不折不扣地中枪了。

林筱兰淡淡地说:“我还好,你呢?”

“我也好,就是有些…有些怀念过去的时光。”马宇轩差点脱口而出就是有些想你,又怕唐突佳人,连忙硬生生地改口了,心中暗呼好险。

林筱兰知dào

他还有下文,嫣然一笑,没有说话。

马宇轩暗暗告诫自己,久别重逢,一定要给林筱兰留个好印象,不能口不择言,酝酿了一下词藻,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只是一直找不到。你问过很多同学,都说和你失去了联系。我去过你家,你妈只告sù

我你在省城学音乐,不肯告sù

我你的联系方式,呵呵,阿姨大概是怕我骚扰你吧。”

最后这句话一说出口,马宇轩又后悔了,你小子说话咋这么俗呢。

好在林筱兰并没有在意,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这几年在星海音乐学院进修,平时专业课很辛苦,周末和假期也要苦练钢琴,所以很少回家。我妈大概是不想我受到影响,所以拒绝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联系方式,你不要介yì

。”

“不会,不会,不会介yì

。”马宇轩连忙表示没有关系,趁势又凝视着林筱兰秋水为神的容颜,由衷地赞道,“筱兰,我感觉得出来,音乐让你的气质升华了,现在的你比过去更加优雅迷人,也比过去更加漂亮了!”

林筱兰脸上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低下头欢喜地说:“谢谢!”

看到林筱兰这副娇羞的姿态,马宇轩一时看呆了。

林筱兰顿了一会,没有等到马宇轩说话,有些好奇,抬起头,正好迎上那一道火热的目光,不由得芳心微动,连忙说:“不如我们走走吧。”

马宇轩点点头,说了声好,在这种时候,无论林筱兰说什么,他都会说好的。

两个人就这样并排走着,漫步在清幽的林荫小路上,阳光从树叶间散射下来,折射出一个个美丽的斑点,秋风如少女多情的柔荑,撩拨着林筱兰的发丝。

马宇轩陪伴在林筱兰身边,嗅到咫尺之外的佳人身上那一缕淡淡的幽香,一时间心驰神往,不由得悄悄放慢了脚步,只希望这条林荫小路没有尽头,就这样永远地走下去。

第十九章 逛公园

这一个下午两人聊了很多,从童年的点点滴滴,到分开的曲曲折折,再到今天的幸运重逢,谈话在一种轻松愉悦的气氛中进行。

从聊天中得知,林筱兰此行到中大,竟然是前来面试音乐系的实习助教岗位。她在星海音乐学院学艺有成,钢琴早早地过了8级,是学校公认的才女,深受导师的喜爱和器重,所以现在虽然是大一,导师也不遗余力地安排她参加各种实习、表演和出境。

“林大才女,未来的林老师,筱兰,不错哟!”马宇轩听完之后很开心地笑着说。

林筱兰早已经习惯顶着音乐才女的光环,即使是青梅竹马的同学夸赞,她的心境依然像钢琴旋律般素雅淡然,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生宿舍,驻足道:“我到了!”

“这么快!”马宇轩微微皱眉,瞅着太阳已经下山,但他显然意犹未尽。

林筱兰神色有些疲惫,浅浅一笑说:“是啊!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聊了一下午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不过没有关系,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大把机会促膝长谈!”

马宇轩顿时愁云尽散,只听到来日方长四个字,不住点头说:“是的!是的!以后我们可以天天见面,总之我们既然回到一起了,我就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这番话说得有点暧昧,也有点小霸道,不过林筱兰显然不会介yì

,她嫣然一笑,用一种更暧昧的语气说道:“呵呵,我不会跑的,因为我知dào

你跑得很快,无论我跑到哪里,你都会追到我的!”

气氛暧昧得让人遐想连篇,马宇轩瞬间觉得像是吃了蜜糖一样,心里甜滋滋的,柔情无限地看着林筱兰,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但最终只是傻笑,一味地傻笑。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上去了!”林筱兰被他火辣辣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马宇轩收回目光,点点头,挥挥手说:“好!那我们明天再见!”

他依依不舍地告别,转身之后,刚走出三步,突然醒悟过来,旋风般地转过身子,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脱口而出道:“哎呀!筱兰,我还没问你的手机号呢!”

林筱兰笑了,笑得那么甜蜜,那么开心,嘴角还溢出一丝惬意,说:“我等你这句话等了一下午,现在你总算问出口了!”

马宇轩大感尴尬,挠了挠头,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幼稚,他突然发xiàn

自己在感情方面的智商几乎为零,虽然他号称天才,但他其实根本不懂女人的心。

林筱兰觉得这个青梅竹马的同学真是可爱极了,记忆之中他总是那么年少轻狂,但转眼就变得腼腆害羞,时间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可以将一个人改变得这么深刻。又或者,改变马宇轩的,不是时间,而是爱情吧?

林筱兰只觉胸中有股暖流涌动,一种别样的情愫萦绕在心间,轻声把手机号告sù

了马宇轩,挥挥手快步上楼去了。

马宇轩得到了佳人的联系方式,心中乐滋滋的,只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再看天边的夕阳时,也觉得流光溢彩,充满诗情画意的意境。

回到宿舍之后,他立kè

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G市十大拍拖圣地”,准bèi

明天约林筱兰出去交流感情,重新找回当年青梅竹马的甜蜜。

马宇轩看着搜索出来的结果,一个个地筛选比较,自言自语道:“北京路,人太多了;中华广场,太闹了;二沙岛,太艺术了;珠江河畔,太单调了;白云山,这个太没创意了;文化公园,要晚上才有摩天轮玩……不行,不行,哎,通通不行!”

他左挑右选,只觉得哪一处景点都不满yì

,似乎都不太适合他和林筱兰现在的关系,挑了半天,最后还是徒劳无功,趴在床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霍伟军见他一反常态地长吁短叹,大感好奇,问:“小马,你咋了?咋这么蔫呢?”…,

马宇轩想着林筱兰的绝世容颜,怔怔出神,说:“军哥,我想我可能要恋爱了!”

“啥!”霍伟军和刘从力同时大叫一声,像是发xiàn

新大陆一般,从床上跳了起来,用一种看原始人的眼光看着马宇轩,说,“你说啥?你要恋爱了?跟谁?小子,你准bèi

向王梦婕发起进攻么?难道你忘了路人甲之流都是怎么挂彩的么?”

“小马同学,三思啊!”

马宇轩被两人夸张的表演逗乐,笑着示意两人不要大惊小怪,说:“什么王梦婕!难道你以为中大就只有王梦婕这一个女人值得追求么?我告sù

你们,我的女神可比王梦婕漂亮多了,比她高,比她白,比她美!”

霍伟军当然不相信,嗤之以鼻地切了一声,说:“你就吹吧你!有种的爆一张女神的照片给我们看看!你这无图无真相的,谁不会吹啊!”

马宇轩心情大好,也不在乎他们的揶揄,脑海里又浮现出林筱兰美丽的容颜,悠悠地说:“她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视彼此为一生的挚爱。王梦婕即使再完美,也不及她在我心中的万分之一。”

刘从力一下子就明白了,伸出大拇指赞道:“原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小马,好样的,果然够痴情,有我一半的痴情了。我女朋友也不是最漂亮的,但她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完美无瑕的!哪一个女明星都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霍伟军捧着肚子作了一个呕吐的表情,说:“额,受不了你们了!一个比一个肉麻,一个比一个恶心,哈哈,还是我这种没有女朋友的更洒脱!”

刘从力笑着打趣道:“阿军,你别觉得恶心,要是翠翠肯和你在一起,你也会把她捧得像天仙似的!”

“去死!”霍伟军瞬间中箭,笑骂着含糊过去。

玩笑过后,寝室里关灯睡觉,马宇轩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林筱兰的倩影,哪里有半分睡意,他辗转反侧,心情又是兴奋,又是激动,有时还会无缘无故傻笑,一直折腾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敌不过困倦,沉沉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下午,马宇轩按照计划约林筱兰出去约会,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最终决定将约会地点定在天河公园。逛公园,这个最没有创意的想法,竟然被号称天才的马宇轩选中了,其实他看中的正是这个想法的中规中矩,据说在还没有确立关系之前,逛公园是大部分男女约会的首选。

出门之前,马宇轩对着镜子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又是梳头发,又是整理衣领,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引得霍伟军又笑了半天。他自己却丝毫不觉得这是多余的,现在他有些理解那一天陈小东为了罗秀凤穿衬衫的心情了,果然“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同样适合男人…

两人相约在天河公园,一开始都有些拘谨,并排走着也要相隔十几公分,不敢走得太近。好在公园里景色优美,风光宜人,倒也是个清幽所在,很快就令两人心旷神怡,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沿途说说笑笑,冲淡了不少沉默。

逛了一会之后,马宇轩示意林筱兰坐在花丛边的草地上,美其名曰不想她累着了,其实就是想找个机会表露爱慕之情。林筱兰也不知看没看出来,微笑着坐在草坪上,也示意马宇轩坐在自己身边,这个音乐才女对着青梅竹马的初中同学,果然有几分不设防的意思。

“筱兰,你的理想是什么?”马宇轩兴奋地坐下,故yì

旁敲侧击地迂回发问,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昭然野心。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马宇轩立kè

又后悔了,心中暗暗骂自己的菜鸟水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小子,你能不能问点有技术含量的问题?在女神面前开口闭口就是理想和人生,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吊丝所为。

好在此处清幽雅静,倒也是个可以大谈理想和人生的气氛,林筱兰想了一想,说:“以前我曾经想过当一名空姐,但现在我的理想是当一名钢琴家。音乐在我的生命里占有越来越重yào

的位置,我无法想象,假如我将来的工作与音乐无关的话,那会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马宇轩当然要趁机大赞林筱兰的理想和追求,满含深情地说:“筱兰,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位出色的钢琴家的。你拥有完美的音乐天赋和高贵的音乐气质,你不知dào

音乐熏陶下的你有多么的迷人,你的声音宛如天籁,你的笑容就像音符一样打动人心。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音乐的力量,它将你升华,让你变得更加完美!”

如此情意洋洋的甜言蜜语,让林筱兰有些哽咽地柔声说:“谢谢你,令人温暖的宇轩!”

在马宇轩耳中,再没有比这更动听的赞美之词了,他像是个得了糖果的孩子般开心地说:“只要你喜欢听,我可以说更多温暖的话语。”

一种久违的感动涌上心头,林筱兰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每天都被幸福和感动环绕的少女时代,脱口而出道:“宇轩,你对我还是那么好!”

马宇轩心念电转,当年的一幕幕甜蜜场景仿若电影回放般历历在目,勾起多少思念和回忆,许多年过去了,那个女孩还是那么容易感动,而自己则愿意做任何令她感动的事,他凝视着那一张美得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庞,说:“筱兰,你还是那么漂亮!”

这已经是他能说出的相当暧昧的话了,林筱兰晕生双颊,娇羞地说:“真的吗?其实这些年我变了,只是你不知dào

而已。”

马宇轩笑了,笑得那么宠溺,说:“谁说我不知dào

?你变了,变得比从前更漂亮了!”

“嘻嘻!”林筱兰娇笑不已。

她笑了一会,又止住了笑声,有些认真地说:“我说真的,我变了一些。我不是当年的林筱兰了,我现在变得有些挑剔,性格也有一些倔强,有时候会伤到别人。”

马宇轩微笑着摇摇头,说:“在我看来,所谓的挑剔,所谓的倔强,这些都是你追求完美的表现罢了。你的性格是典型的完美主义者,这一点我从小就知dào

。小时候你争强好胜,现在你自称挑剔,其实都是因为你骨子里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罢了。”

林筱兰美目一亮,连连点头,说:“对呀!我怎么没发xiàn

自己是个完美主义者呢?听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是。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对人和对事都太苛刻了,现在想想,原来是完美主义在作祟!”

马宇轩点头一笑,能够让林筱兰认识自己,他觉得很有意义,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了解林筱兰,包括林筱兰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马宇轩鼓励和开导她,说:“所以你不要觉得自己很挑剔,这些都是正常的。还有,也不要觉得自己会伤害别人,至少你不会伤害我,无论你做什么事情,你都不会伤害到我的。”

然后又话锋一转,说:“还有一点,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

林筱兰张着美丽的大眼睛望着他,好奇地问:“哦?是哪一点?”

马宇轩用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语气,说:“筱兰,我想要让你知dào

,即使你真的变了,但我对你的那份情,至始至终没有改变!以前不会变,现在不会变,将来更不会变。”

林筱兰娇躯轻颤,鼻子一酸,幸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在那一片温柔的静谧之中,马宇轩张开双臂,与那美丽女子,深情相拥。

第二十章 景山的爱情观

两人的爱情就像决堤的河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很快坠入热恋的爱河之中,每天都朝夕相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腻在一起。公园里,电影院,游乐场,风景区都留下了两人俪影双双的足迹,初尝恋爱甜蜜的马宇轩更是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一天,两人逛完街后,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了学校,里面多数是林筱兰买给马宇轩的衣服,有衬衫,有T恤,有运动服,有休闲装。由于马宇轩又高又帅,十足一副衣架子的身材,穿什么都好kàn

,在商场试穿衣服的时候,引得销售小姐啧啧称赞,作为女友的林筱兰心里美滋滋的,有一种幸福的甜蜜。

马宇轩同样美滋滋的,他平素衣着简洁,不爱打扮,现在却被林筱兰的巧手妆扮得像一块璞玉一般,散发出无穷的魅力,有这样一个女朋友,无疑是幸福的。

“到了!”马宇轩送到女生楼下,知dào

分别在即,有些依依不舍地说。

每次到了分别的时候,他总是特别的失落,好像每一分钟都不愿意与林筱兰分离,尤其是看到林筱兰那一双盈盈秋水般的眼眸,透露出无尽的不舍,马宇轩更是千百个不愿意离开。

最郁闷的是,每一次送到女生楼下之后,由于人来人往,两人竟是连吻别的机会都没有。马宇轩喃喃地想,如果是在蓝河镇就好了,他曾经无数次送过林筱兰回家,恰好她家楼下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廊间槐树繁密,昏暗幽静,最适合亲密偷情,只可惜当年的两人太小,根本没有那种念头,现在有那种念头,又不知何时才能回蓝河镇付诸行动了。

林筱兰当然不知dào

他这种香艳的想法,接过东西之后,温柔地看着男友,轻松地舒了一口气说:“宇轩,谢谢你!”

马宇轩还在心驰神往,不明白她为何冒出这样一句感谢的话,微微一怔道:“谢我?为什么谢我?”

林筱兰语气细腻地说:“我觉得你很好。”

马宇轩笑了,筱兰还真是个容易感动的女孩子,目光深情地看着女友说:“筱兰,我以后还会对你更好的。”

林筱兰宛然一笑,说:“宇轩,如果要你为我改变一点点,你会愿意么?”

马宇轩耸耸肩,一脸期待地问道:“要我改变什么?你说来听听。”

林筱兰摇了摇头,说:“暂时没有想到,我只是随口说说!”

马宇轩会心地笑了,也是,女孩子总是会问一些这样那样的假设性问题,这些天和林筱兰的相处,他已经渐渐明白了女人是感性的动物,有时候会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习惯就好了,也就不以为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我愿意。”

林筱兰回忆起几天来的点点滴滴,最大的感触就是感受到马宇轩对自己的好,说:“宇轩真好!其实,我知dào

宇轩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事了!”

“还不够多!”马宇轩谦虚地说,“我以后还会为你改变更多,我还要对你更好。我想变成你期望的那种人,你说过的优秀的那种人。”

林筱兰见他把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上,对自己可算是用心良苦,足以看出他对自己的在乎和珍惜,心中顿时涌起强烈的感动,动情地说:“谢谢你,宇轩!你现在真的变得越来越好,也不说粗口了,走路的时候背也挺得直直的!其实在和你相处的三天时间里,我都有用心去体会你的内心,尽量想去了解你,后来发xiàn

你的内心真的很强dà

,你愿意去为你想做的事情暂时忍耐,这是需yào

很大的勇气和耐力的。但是,我们从小生活的环境不一样,遇到的人和事物也有很大的区别,所以有很多时候可能习惯和生活的方式不一样。我说你,是因为想把我们之间不协调的部分尽量协调在一起,因为你知dào

,我从小都是这么生活过来的,我对自己的生活方式感到比较满yì

,有时候可能会要求你也要这样,我怕你辛苦。”…,

听到女友的这一番长长的话语,马宇轩知dào

她必定是有感而发,同时也知dào

,自己在这个时候,也应该发自肺腑地敞开心扉,于是收起油腔滑调,很认真地说:“筱兰,我不辛苦,我一点也不辛苦,为了心爱的人改变是幸福的。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在这个大前提下,一切事情都好商量。一切矛盾都可以协调。其实你不知dào

,我为你改变,看到你肯定的眼神,你不知dào

我有多开心!”

“谢谢你!宇轩!”林筱兰已经不知dào

说了多少次谢谢了,“这样就好,我知dào

我太挑剔了,总是想把你塑造成完美的男人,其实你只要尽lì

了就好,我怕你有负担。”

马宇轩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你知dào

我最怕什么吗?”

林筱兰好奇地仰起脸问:“什么呢?”

“我怕你不要我!”

林筱兰扑哧一笑,柔荑摸了摸马宇轩的脑袋,抿着嘴说:“呵呵,傻瓜!”

马宇轩也笑了,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最爱,眼神温柔得让人陶醉。

回去之后,马宇轩抽空找了一段时间,去了趟陈景山那里,说起来自从和林筱兰恋爱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蓝河五虎相聚了。一边是最好的朋友,一边是最深爱的女人,而且大家又都是N市的,马宇轩本该约双方出来引介一番。然而在完美如女神般的林筱兰面前,连他自己都有些自惭形愧,更不用说粗俗鄙陋的蓝河五虎了,双方要是见面的话,肯定是格格不入的场面。

“哟!轩轩,拍完拖了?舍得来看我们这帮兄弟了?”陈景山开门之后劈头就问,关于恋爱的事,马宇轩虽然只字未提,但以陈景山的聪明,和他从小对马宇轩的了解,根本不难猜出来。

今天不是周末,难民们少了不少,屋子里只有陈景山和陈小东两人,连那最粘人的酒吧妹也不在,马宇轩不由有些好奇,不答反问道:“景山,你的酒吧妹呢?”

“飞了!”

“飞了?”马宇轩一愣,随即想起酒吧妹那副索求无度的欲女相,说,“怎么甩的?那个酒吧妹恐怕不是这么好飞的吧?”

陈景山若无其事地说:“不好飞,那还是可以飞嘛!你也不看看她面对的是谁,我陈景山是什么人,岂会受一个女人摆布?我要飞一个女的,那还不是跟玩一样。根本不用什么高明手段,直接一脚把她踹出门,叫她滚得远远的!”

马宇轩闻言咋舌,不能置信道:“不是吧,这样也行?”

一旁的陈小东笑着说:“有什么不行?这是我们岭头村的特色!我们玩完女人之后,都是直接一脚踹开,然后叫她死开,就这么简单。”

马宇轩笑着开玩笑说:“那要是她们赖着你,叫你算清过夜费呢?”

陈小东耸耸肩,意有所指道:“那就给她画一个一筒,当做是嫖资,嘿嘿,要钱,没有!老子只有精子,没有银子!”

马宇轩哈哈大笑,摇头不止道:“我可不学你们!你们岭头村的男人太无耻了!”

陈景山丝毫不以为然,顺口问道:“怎么样,你的女人呢?干了没?”

马宇轩噗的一声差点没把口中的茶水喷出去,鄙视地说:“倒!你小子能不能别这么俗,张口闭口就是干,我女朋友在我心中是女神地位,能和你那酒吧妹混为一谈么?”

“切!什么女神!”陈景山嗤之以鼻地说,“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干了的,另一种是还没干的。你女朋友再怎么女神,还不是要被干。与其被人干,还不如被你干,与其将来被你干,还不如现在就干!”

马宇轩大感没趣,只觉得林筱兰被他的言语侮辱了,痛心疾首地训斥道:“少在这里散布你的谬论!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可不受你们那一套!”

陈景山摆摆手,一副好心没好报的姿态,叹息地说:“哎!轩轩,我们这都是为你好,现在你们爱得死去活来,最适合趁热打铁发生关系。女人这种生物,我比你更了解,不管感情再怎么深,始终还是有可能会离你而去,但是发生了关系就不一样了。一个女人肯和你发生关系,证明她对你有感觉,她认定你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所以才肯把身体给你。小子,信我的话吧,快点把你女朋友干了,这样她就跑不掉了,要不然肯定守不住你的女神!”…,

马宇轩完全接受不了这种荒谬的理论,断然摇头说:“打住!我的感情我自己会做主,用不着你们操心,你们还是顾好你们自己吧!”

陈景山摇头不已,说:“哎,朽木不可雕,我懒得说你。”

陈小东换了一副表情,很认真,很严肃,没有笑,一般他这种表情,就代表他要说正经话:“轩轩,你还是考lǜ

一下景山的建议。他的话可能很难听,但是很有道理,我们都是过来人,在感情上绝对比你更有发言权,大家又都是兄弟,我们不会害你的!”

马宇轩当然知dào

蓝河五虎都当自己是手足兄弟,从来不会害自己,但一事归一事,他还是不能苟同地说:“你们是比我经验丰富,但我和女朋友的感情和你们不同。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同学,我把她当成心目中的女神,就像仙女一样高高在上,我是绝对不会亵渎她的。这种感觉你们是不会懂的。”

陈景山冷哼一声,说:“我们不懂,就你懂?哼,你以为只有你有女神,你以为只有你不会亵渎女神?”

马宇轩一怔,道:“你也有女神?”

陈景山不屑一顾地说:“切!狗眼看人低,我就不能有女神?我有女神的时候,你还不知dào

在哪里玩泥巴呢!你说你们青梅竹马,能青梅竹马得过我和燕燕么?我们朝夕相处了12年,我也一直正人君子了12年,你觉得你能和我比么?”

马宇轩想不到陈景山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在此之前从未听他说起过,一时来了兴趣,追问道:“景山,你和燕燕是怎么回事,给我说说呗!”

陈景山变得有些激动,说:“你以为我天生就像现在这样粗俗和邪恶么?我告sù

你,当年我可比你更斯文,更纯情,我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小东带坏的!”

“哈哈!小子,你讲你的爱情故事,把我扯上干什么!”陈小东笑骂道。

陈景山铺垫了开场,然后才止住笑意,神情变得肃然,目光有些出神,像是陷入回忆般叙述道:“我和燕燕的爱情,就像纯净水一样清澈透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我们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职中毕业,一直都是同班同学,若说青梅竹马,你和你女朋友拍马也赶不上我们。你说你把女友当成女神,可是你知dào

我把燕燕当成什么吗?我把燕燕当成天上的星星,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莫说亵渎她,我就连一句粗口也没对她说过。我们的爱就像水晶一样纯洁无暇,在我们心中,都视对方为一生中最重yào

的人。”

虽然现在已经知dào

陈景山和燕燕最终无果,但马宇轩还是很好奇,到底曾经卿卿我我的一对情侣是如何无奈分开的,问:“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景山的语气变得有些哀伤,说:“后来我的好朋友大海也喜欢上了燕燕,他是我最好的同学,可是他竟然不顾一切,明知dào

我和燕燕两情相悦,居然还要插一脚进来。”

马宇轩觉得感情出现第三者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陈景山和燕燕真的是两情相悦的话,大海估计也拆散不了,但现在看来故事的结局显然是陈景山没有得到燕燕,所以他自然而然地问道:“那你没有一点反应么?任由大海抢走你的女朋友?”

“反应?我需yào

有什么反应?难道我能阻止他喜欢燕燕么?”陈景山神情一变,语气冰冷地说,“我原以为,只要燕燕和我是真心相爱的,那么无论大海做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变心。但是我错了,大错特错,女人的心就像她们的脸一样,都是善变的。什么海枯石烂,什么山盟海誓,全都是谎话,女人唯一的不变,就是善变,变脸,变心,变陌生!”

马宇轩觉得陈景山对这段感情有些太过自信了,所以才会放心燕燕去面对大海的疯狂进攻,最终导致情关失守。乍一看起来,陈景山之所以会输掉这段感情,和他自己的不作为有很大关系,如果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和大海公平竞争,相信最后的赢家会是他的。…,

“景山,你自己不珍惜,就怪不得别人。你也别骂燕燕寡情薄幸,女人都是这样,需yào

人家在乎,如果换了我是你,我肯定不会放手,也不会给大海任何机会!”马宇轩自信地说。

陈景山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说:“呵!如果最后是大海得到了燕燕,那我也认了!我至少可以像《小李飞刀》里面的李寻欢一样,牺牲自己,成全兄弟,把最深爱的女人让给好兄弟,这倒还能落得一段佳话。”

马宇轩这才发xiàn

自己猜错了,一愣道:“怎么?最后大海也没得到燕燕?”

陈景山叹一口气说:“是啊!我们两个都像傻子,斗得头破血流,结果只是白白搅浑了水,让人家把鲤鱼捉去了!最终燕燕嫁给了一个清远小子,那小子没我帅,没大海有钱,没我们两个一半的风度,但偏偏他得到了燕燕。”

“为什么?”马宇轩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陈景山嘴角溢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想起这一段毕生的憾事,直到现在仍然是无以复加的痛,说,“因为那个人比我们更无赖,拍拖一个月之后,他就把燕燕给干了!燕燕失去处女身之后,就对那男的死心塌地,明知dào

他有诸多缺点,还是选择了和他在一起!”

马宇轩嘴巴张得老大,说:“啊!不会吧?”

陈景山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说:“你以为呢!所以我说你要早点和你的女神发生关系,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女人对身体的忠诚度,远远高于对爱情的忠诚度。所谓爱情,不过是浪漫的筹码罢了,哪一天她不要浪漫了,爱情也就宣告结束了。”

这种理论乍一听起来很荒谬,但又有些新奇,马宇轩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爱情理论,陈景山的切身经lì

,让他直觉地感觉到,这番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尽管他心里不认同,但他还是沉默地想了一想。

陈景山不理会他的反应,说完这段陈年往事之后,心态早已经淡然,径自说下去:“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再也不相信爱情。我开始疯狂地玩女人,我曾经发誓要玩够100个女人,现在则早已经超过这个数字了。现在我有了新的目标,为了报复大海,我决定下一个要玩弄的女人就是大海的初恋情人姚丽。”

马宇轩听得忍俊不禁,笑着说:“景山,你这么做可不厚道。”

陈景山知dào

他只当自己是玩笑话,也不想解释,拍了拍他的肩膀,再一次告诫道:“轩轩,好好考lǜ

我的建议吧,趁早和你的女神发生关系,然后私定终身。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陈小东也是一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样子,看来也是过来人,劝告道:“小子,早点行动吧,不然你会后悔的!我不想你失去女神之后,才像我们现在这样无情地意识到,你最深爱的人,永远是你得不到的人!”

马宇轩闻言一震,脑袋一下子轰地炸开了,嗡嗡直响,意识一时有些短路,只隐隐约约地回荡着那一句“你最深爱的人,永远是你得不到的人”。

第二十一章 要懂得珍惜

回到学校之后,马宇轩的脑海里始终萦绕着陈景山的话,虽然他不赞同陈景山的做法,但是陈景山说了一句“趁热打铁”的话,还是说到了马宇轩的心坎上。也是,和筱兰的关系再进一步总归是好的,没有人会介yì

自己和情人关系越来越好的。

想到这里,马宇轩决定采取行动,他拨通了林筱兰的电话,试探着说:“筱兰,今天有空么?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嘻嘻!这么巧?我也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哦!”电话那头传来了林筱兰甜美的娇笑声。

马宇轩心中一阵激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连忙追问道:“筱兰,你要带我去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dào

了,嘻嘻!快来哦,老地方见!”林筱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自恋爱以来林筱兰还从未主动约过自己,今天可算是个突pò

。一会要去的地方,不用想也知dào

必定十分特别,马宇轩于是赶紧收拾了一番,飞也似地下楼去了。

见面之后,林筱兰二话不说,拉着马宇轩跑出了学校。

马宇轩从来没看见过林筱兰如此匆忙的样子,不由得大感好奇,偏偏问了好几次林筱兰就是不说,一副神mì

兮兮的样子,更是让马宇轩心中多了三分期待。

两人兜兜转转,径直来到了天河客运站,林筱兰买了两张前往花都的车票,牵着马宇轩的手,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乘车卡位,一起上了长途大巴。

马宇轩颇感意wài

,没想到林筱兰居然带自己去花都区,不解地问:“筱兰,我们今天去花都玩么?”

林筱兰坐了下来,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说:“是呀!我带你去见两个人,两个在我生命中非常重yào

的人,你愿意跟我去么?”

两个很重yào

的人?难道是筱兰的父母?马宇轩的第一反应就是见家长,然后立kè

本能地产生一丝紧张。林筱兰的这一出安排来得太突然了,让他完全没有心理准bèi

,非但没有精心打扮一番,更连水果都没有买一点,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去,这像什么话啊。

“愿意…嘿…愿意!”马宇轩有些语无伦次,心念电转,绞尽脑汁想着应对之策。

林筱兰当然不知dào

他此刻的紧张心情,疲惫地伸了伸懒腰,语气慵懒地说:“我困了,要补一觉。一会到了你就叫醒我吧。”

说完轻轻地依偎在马宇轩肩膀上,合上眼睛,呼吸均匀地沉沉睡去。

花都区也是隶属于省城G市,只是有些偏远,从天河过去大约要一个小时。马宇轩心中有事,一路也没有合眼,望着窗外不断向后的风景,思绪飞扬,恍然出神。

沿着广花一级公路不断向北,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城乡之间的过渡,虽说花都区过去也曾经是地级市编制,但和市区比起来可就相去甚远了。路上出现越来越多的摩托车,道路破破烂烂,大货车来来往往,秩序混乱,街边工厂林立,废气乱排,让马宇轩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这里不是省城,倒更像是粤北山区N市。

到了花都之后,林筱兰醒了过来,带着马宇轩快走几步,很快就来到一个幽静的小区,左兜右转上了24幢的2楼,路线熟悉得就像回自己的家一样。

“筱兰,我们来得太匆忙了,水果都没买!”马宇轩一路被动地跟随,根本没有时间说话,直到此时才有些忧愁地说出口。

林筱兰若无其事地笑着说:“没事,家里有水果,我们只管吃好了!”

一听到家里这两个字,马宇轩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不由得更是懊恼,但事到如今懊恼也没有用了,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门开了,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迎了出来,她和林筱兰年纪相仿,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水灵灵的,只是肤色有些苍白,予人一种常年不见天日的幽居感觉,面无血色,像一张白纸一样。

屋里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手上戴着金表,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就像电影里描述的那种成功人士一样。他听到敲门声,礼貌地站了起来,跟随那美丽女子一起到门口迎接,冲着林筱兰和马宇轩微微一笑,良好的修养顿时展露无遗。…,

“你们来了!”那美丽女子热情地牵着林筱兰的手,举止亲昵地进了屋,林筱兰微笑不止,叽叽喳喳地和那美丽女子寒暄个不停,熟络得就像亲姐妹一样。

那男人也热情地招呼马宇轩,掏出中华问马宇轩抽不抽烟,得知马宇轩不抽烟之后,他还竖起大拇指夸奖马宇轩是新时代的好男人。

马宇轩心不在焉地干笑一声,眼睛和注意力都放在别处,悄悄地打量着这间两室一厅的小屋子,发xiàn

屋中只有这四个人,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林筱兰父母。

屋子布置得温馨雅致,桌椅收拾得干净整洁,书籍和物品都堆放整齐,窗户擦得一尘不染,清晰透明,几可鉴人眉宇。墙上挂了几幅艺术照,多数是关于这一对青年男女的,照片中的两人神态亲密,看样子应该是一对情侣。

看现在的情形,林筱兰说的两个非常重yào

的人应该就是这一对青年男女了,而不是她的父母,这让马宇轩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见家长,要不然就难搞了。

虽然不是见家长,但林筱兰肯将自己介shào

给她的好朋友,正说明两人的感情已经稳定,所以她才会不介yì

公开。

同时又有些好奇,到底这一对男女是什么人,竟会对林筱兰如此重yào

,以至于不惜长途跋涉过来花都看望这两人?

这个疑问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林筱兰就公布了答案,她笑容可掬地说:“当当当当!下面让我来为大家引介一下。这位就是我最最最最好的好姐妹云珍,旁边这位帅锅就是珍的未婚夫简华。”

她说完又走到马宇轩身边,脸上泛起淡淡的绯红,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声音还是很清越地介shào

道:“这位,就是我的Mrright,马宇轩,马同学!”

“啊!”云珍极不淑女地尖叫一声,和她刚才的文静完全判若两人,然后就看见她拉着林筱兰的手,蹦蹦跳跳地说,“我们的筱兰恋爱了!太好了!谢天谢地,这个挑剔的丫头总算有喜欢的人!”

林筱兰娇嗔地说:“人家哪有挑剔嘛!”

云珍兴奋未过,煞有介事地说:“你别不承认!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男生追你,可是你总是像一座冰山似的,正眼都不瞧人家一眼,害得多少男生伤心欲绝啊!我还以为你这个冰美人不喜欢男人呢,差点要担心你以后做尼姑!”

“人家哪有这么冷淡嘛!是他们自己不够优秀,打动不了人家嘛!”林筱兰又羞又急道。

云珍心情大好,踱步绕着马宇轩走了一圈,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似的,片刻才神mì

地一笑,说:“马同学,可不可以告sù

我们,你是怎么把冰美人林筱兰追到手的呀?”

简华也是微笑着说:“是啊!连我都非常好奇,到底你是用什么攻破筱兰坚固的堡垒?要知dào

你的前辈们可都是全军覆没,战死沙场,铩羽而归,你能抱得美人归,足见你有很多过人之处。”

“可不就是!筱兰号称最挑剔的完美主义者,你能俘虏她的芳心,可见你一定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云珍边说边对着林筱兰挤眉弄眼地笑道。

被两人这一唱一和,搞得自己好像战绩辉煌似的,马宇轩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其实也没这么夸张,我并不是什么完美的男人,之所以能打动筱兰的芳心,大概是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小学同学吧。”

云珍和简华相视对望,颇感意wài

地说:“就这么简单?我们还以为你也是经过了千辛万苦才把筱兰追到手呢,没想到你这么顺利就得手了!看来你们是早就郎情妾意了,怪不得筱兰一直守身如玉,原来就是为了等你呀!”

马宇轩现在回想一下,也觉得自己得到林筱兰的过程非常简单,似乎有些顺利得出乎意料,完全没有遇到任何挑zhàn

,更不是像云珍猜想的那样历尽千辛万苦。这或许是因为两人当年就有感情基础,现在只不过进一步升华罢了。试想一下,如果两人不是青梅竹马,以现在马宇轩的泡妞水平,只怕很难追到完美的林筱兰。

想到这里,不由得大为感慨,果然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最早认识林筱兰。

“呵呵,是啊,我也觉得很顺利,可能我比较幸运吧,相隔多年之后还能遇到自己的初恋!”马宇轩现在说这种话,好像倒有点炫耀的意思了,眼中含笑,温柔地望着娇羞的女神。

云珍看着两人四目相对的甜蜜样,欣慰地说:“看到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和简华都很高兴。衷心地祝福你们,希望你们相爱一生,白头偕老!”

说完又很认真地嘱咐马宇轩,说:“宇轩,人们对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懂得珍惜。你太轻易就得到筱兰了,我希望你以后好好珍惜,筱兰是个好女孩,值得你用一生去珍爱。”

林筱兰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努了努嘴,做个鬼脸看着马宇轩,好像在说,小子,让你捡到宝了,以后你可不许朝三暮四。

马宇轩当然要第一时间表示自己的忠诚和立场,肃然说道:“筱兰,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我会把你捧在手心里,呵护你,照顾你,温暖你,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我发誓!”

他的目光深沉而坚定,一如他爱林筱兰的心,坚如磐石。

第二十二章 初吻

由于路途遥远,当晚马宇轩和林筱兰就留在花都,没有回市区。由于四人都是N市的,年纪又不相上下,聚在一起自然无话不谈,气氛其乐融融,尤其是用家乡话来交谈,更是没有任何语言障碍。

马宇轩为了表现自己,变得异常活跃,说起话来幽默风趣,逗得大家连连欢笑。一阵漫天胡侃之后,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12点,正要准bèi

休息的时候,这才发xiàn

一个尴尬的问题。

原来云珍租的房子是两房一厅的,她和简华是未婚夫妇,住在一起当然没有问题。但马宇轩和林筱兰虽是恋人,关系却又远远没有发展到同居的地步。

左右为难之下,林筱兰只好拆散云珍和简华的组合,变成林筱兰和云珍一起睡,马宇轩和简华一起睡,这才勉强调和了睡觉的难题。

卧谈的时候,马宇轩这才得知,原来简华和云珍都出来工作好几年了,前一段时间都辞了职,跑到花都,想要自己创业。云珍打算开一家服装店,经营演出服饰之类的,简华更是真人不露相,他居然从事证券交yì

,专门帮客户炒股,从中抽取佣金。

当听说简华在熊市中依然保持强劲的业绩,佣金月入过万时,马宇轩由衷地赞叹道:“厉害!现在的股市已经不是当年傻子都能赚钱的股市了,最近天天都在跌跌不休,你能够逆势获利,证明你一定具有高超的操盘技术。”

简华不以为然地笑着说:“什么操盘技术,全都是糊弄人的!A股市场哪有什么技术性可言,都是一顿炒作,你只要有敏锐的嗅觉就行了!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改天我们探讨一下!”

马宇轩笑着摇头说:“我就免了吧!我太死板了,不是投机取巧的那块料!”

第二天是周末,四人吃过中午饭之后,就一起出去游玩。听说花都区有一处著名的绿道,是省级旅游景点,山清水秀,风景幽胜,可以踩单车和游泳,最适合情侣结伴前往。

道路两边是已成熟在望的稻田,偶尔可看到几个头戴草帽的农人在其间劳作,好一派优美的田园风光。游览车上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林筱兰小口啜着冰红茶,侧头靠在车窗上,微微含笑着欣赏轻音乐,美丽清纯的姿态令人沉醉。

马宇轩一时看得呆了。

到了绿道之后,林筱兰一下子就被美丽的风景吸引了,张开双臂陶醉地说:“好美啊!”

云珍摆出一个个或可爱,或俏皮,或甜美,或搞怪的Pose,让简华给她照相。似乎女孩子都喜欢在美丽的风景区留下自己的倩影,云珍自然也不例外。

林筱兰一把接过简华手中的相机,笑着将他推到云珍身边,说:“你们俩一起照相吧,这么好的风景,不照可就浪费了!”

简华点了点头,走过去搂着云珍,轻车熟路地摆出一个个亲昵的Pose。

林筱兰一边拍照,一边啧啧赞道:“哎呀,你们两个真是太般配了!郎才女貌,两个都这么上镜,我就这么随便一拍,都觉得是一副美轮美奂的画卷。等你们拍婚纱照的时候,那还得了,估计婚纱照美爆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马宇轩一下子就意识到了,惊喜问道:“简华,云珍,你们要结婚啦?”

简华很高兴地分享了这个喜讯,说:“是的,我和云珍恋爱八年,八年,抗战都胜利了,我们这一场爱情长跑也该修成正果了。所以我们决定元旦的时候结婚。”

马宇轩喜不自禁地说:“太好了!”

说到结婚,云珍一下子变得感触起来,语气轻柔地说:“宇轩,到时候也欢迎你来,见证我们人生中最重yào

的时刻。”

马宇轩不假思索地点头说道:“一定一定!这么美好而重大的时刻,我怎么能缺席?”

旋即又半开玩笑地说:“我本来想毛遂自荐给你们当伴郎的,想想还是别了。我穿西装太帅了,筱兰看见过,我怕抢了新郎官简华的风头,那就不好了,哈哈!”…,

简华拥着云珍的臂弯,笑着说:“不会!有一个这么帅气的伴郎,我们的婚礼更加奕奕生辉呢!我们欢迎都来不及呢!”

林筱兰眼中闪过一丝忧愁之色,很快消失不见,恢复正常的笑容。

照完相之后,两对情侣分头行动,一对向左,一对向右,各自去踩单车。

马宇轩骑车游走在林深树密的绿道之中,呼吸着湿润的新鲜空气,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林筱兰亲昵地依偎在他的后背,绿道上安宁幽静,让人心旷神怡。

“我好幸福呀!”

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起纵情山水,远离城市的喧嚣,马宇轩心情格外舒畅,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尽情欢呼。

林筱兰心中何尝不是乐而忘返,只是她的心境一如既往的平和,淡淡地笑了笑,说:“傻瓜,和我出来踩踩单车,至于这么幸福么?”

马宇轩不说话,只是笑,一个劲地傻笑,脚下越来越有力,骑着单车在绿道中穿行,山风惬意,林鸟嬉戏,这绿道之中,只有他和林筱兰,但这就是幸福的全部了。

路过一处草地的时候,林筱兰看到绿草幽幽,不远处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潺潺地流淌着,极是洁净,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地方,轻轻地拍了拍马宇轩肩膀,示意他停下来。

林筱兰轻轻地除下那一对精致的凉鞋,像个少女般欢快地跳跃着,美丽的玉足淌在清澈的溪水中,顿觉冰凉畅快,回过头朝马宇轩挥手道:“宇轩,快来呀!这水好凉!”

这旖旎的一幕,看得马宇轩情火大动,再忍不住内心的渴望,也不管什么亵渎女神了,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着林筱兰。

林筱兰娇呼一声,先是一惊,待到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被马宇轩紧紧地抱住。她嘤咛一声,发出一阵急促的娇喘声,正要说话,樱唇已经被覆盖上了。

林筱兰一颗心怦怦乱跳,红晕生颊,娇羞无限,本来绝美的俏脸上更增三分艳丽,她只觉浑身像是触电般,嘴里呼出灼热的气息,整个人变得脆弱而敏感,娇躯轻轻地颤抖。

马宇轩趁势将她扑倒在草地上,两人就在这山清水秀的绿道旁,热烈地拥吻。两人的舌头缠在一起,像是寻幽探胜般深入口舌之中,激烈地搅拌着。

这一吻吻得天昏地暗,两人都是全身心地投入,只觉又是甜蜜,又是刺激,在这幕天席地的郊外舌吻,即使四处无人,仍有种偷情的感觉,更是增添了这一顿湿吻的情趣。

“呼!”许久之后林筱兰才松开舌根,整个人无力地躺在草地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喘息声,刚才这一吻好像耗尽了她全部力qì

,现在的她又是虚脱,又是舒畅,就像神游仙境一般。

马宇轩也是平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嘴角泛起得yì

的笑容,心里美滋滋的。

“筱兰,舒服么?”

林筱兰上气不接下气地点点头,回味着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声音酥得让人发麻,说:“好舒服!原来亲吻是这么舒服的事情!”

片刻之后林筱兰坐起身,看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羞怯地说:“你弄脏人家的衣服了!”

马宇轩得yì

地一笑,随手拔过溪边的一颗小草,衔在嘴边说:“那就罚我晚上回去给你洗衣服,好不好?”

“才不要哩!女孩子的衣服怎么能让你洗?再说了,像你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会洗衣服才怪哩!”林筱兰径自整理头发和衣衫,美目瞟了一眼马宇轩,娇笑着说。

马宇轩更觉惬意无比。

过了一会,林筱兰凝视着马宇轩,说:“宇轩,我和你说件事。”

马宇轩看着她很认真的表情,自己也收起嬉皮笑脸的姿态,正经道:“好,你说!”

林筱兰想了一想,似乎在考lǜ

要不要说,又酝酿了一下词语,才缓缓道:“以后说话的时候考lǜ

一下别人的感受吧。刚才你说做伴郎抢风头的事,简华听了会不高兴的。”

马宇轩一怔,想不到林筱兰要说的居然是这回事,他不以为然地说:“这也会不高兴?不会吧!他应该听得出来我是在开玩笑吧?”

“开玩笑也要看场合的,总之以后不要说开这种玩笑吧,好么?”林筱兰始终觉得不好。

马宇轩耸耸肩,好整以暇地说:“好吧!你说不开就不开。”

林筱兰点点头,看着马宇轩一副应付式的表情,说:“宇轩,会不会觉得委屈?觉得我很挑剔,很无理取闹,什么都要管得那么严,觉得我是一个野蛮女友?”

马宇轩连忙摇头,正经十足地大表立场,说:“不会!完全不会!我的筱兰是全世界最温柔的女人,怎么会是野蛮女友呢?”再说我已经习惯你的挑剔了,你是完美主义者,我会无条件顺从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什么都会听你的。”

林筱兰娇羞地一笑,说:“宇轩真好!”

第二十三章 距离产生分手

隔天就是周一,在花都玩了两天之后,马宇轩也要回学校上课了。林筱兰则相对自由,她是星海音乐学院的高才女,钢琴课程已经学完,现在处于实习阶段,暂时没有学业上的压力,这样使得她有更多的精力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云珍是林筱兰最好的姐妹,现在她刚出来创业,要在花都开服装店,作为好姐妹的林筱兰自然要不遗余力地帮忙。开一家小店看似简单,其实不然,店面装修,执照申领,税务申报,进货批发都是十分繁琐的工作,唯一的主力男同胞简华又忙于炒股,在这种情况下,林筱兰就更加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马宇轩只好一个人回去市区,两人在车站依依不舍地离别,自是少不了一番情意缠绵。

周一的课程十分单调,马宇轩坐在教室里,望着窗外的荫香树,脑海里浮现出林筱兰绝美的容颜,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现在的他总算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了。

“马宇轩,下课后去Miss梁的办公室一趟!”

班长雷双城浓重的山西口音非常不合时宜地在此时响起,打断了马宇轩甜蜜的思念,他轻轻地皱了皱眉,有些不快地问道:“雷双城,雷班长,请问Miss梁找我有什么事呀?”

雷双城耸耸肩,一副一问三不知的表情,说:“我哪里知dào

?你问我,我问谁?想知dào

答案,自己找Miss梁去!快点啊,别说我没通知你!”

说完大摇大摆地走了。

马宇轩看着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这态度,这觉悟,和人民公仆徐洋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这还能当上班长,系领导真是瞎了眼了。

努力将这种愤青思想抛诸脑后,马宇轩迅速平复心态,快步朝英语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发xiàn

里面一片安静,偌大的办公室只有梁楚涵一个人,此刻她斜坐在椅子上,右手托腮,正在闭目养神,一时没有发xiàn

马宇轩的到来。

马宇轩近距离地打量着这位美女老师的风采,她是那么的白,肤光胜雪,水灵娇嫩,无需任何粉黛就将女人的青春靓丽写在脸上,上身一件裁剪合度的小西装衬托出她的完美身材,平添几分成熟妩媚的OL气质,下摆一条英伦风格的雪纺裙尽显优雅迷人,薄如蝉翼的黑丝包裹着她修长滑腻的美腿,玉足上是一双罗马最新款的白色高跟鞋。

淑媛!

这是梁楚涵给所有人的第一感觉。良好的修养赋予她高贵的淑媛气质,旅英归来的她擅长各种美丽的妆扮,桌上放着的那瓶午后红茶,更说明她是一个懂得享shòu

生活的女人。

马宇轩静静地欣赏着梁楚涵的美,和王梦婕的清丽脱俗,和林筱兰的完美无瑕不一样,梁楚涵的美高贵典雅,符合人们心中所有的审美要求。

他欣赏了一会梁楚涵海棠春睡的美态,终忍不住轻轻地唤醒这美女老师,说:“Miss梁,Miss梁……”

梁楚涵慵懒地张开眼,轻轻地理了理秀发,伸了伸懒腰,美目含笑,说:“马宇轩,你来了!不好意思哦,老师刚才有点困了,就在办公室小寐了一会。”

马宇轩想起一句话,说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伸懒腰时,说明她潜意识里对这个男人没有戒心,看来梁楚涵只将自己当学生看待,没有任何男女之防。

事实上两人的确是不折不扣的师生关系,根本不该有什么男女之防,只不过因为两人年纪相差不多,梁楚涵又长得漂亮,马宇轩才会微微心动。话说回来,以前无论多么漂亮的英语老师,他从未有过什么旖旎想法,现在却对着梁楚涵心猿意马,果然男生越长大就越变坏。

“哦!没事,没事!Miss梁辛苦了,睡一下是应该的!不知dào

Miss找我来有什么事?”马宇轩好整以暇地说。

梁楚涵从抽屉中抽出一叠试卷,第一页就是马宇轩的名字,她看了看分数栏上那醒目的99分,高兴地说:“马宇轩,这次英语测评,你考了99分的高分,排名全班第一。还记得老师说过什么吗?”…,

马宇轩微微一愣,这才想起上周是有英语测评这么一回事,这些天他一直和林筱兰腻在一起,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快活日子,早把这门子事给忘到爪哇岛去了。

没想到第一次英语考试,他竟然考了全班第一,按照梁楚涵之前的许诺,马宇轩将毫无悬念地以第一名的身份,当选英语课代表。

“Miss梁,你今天找我来,是要我当英语课代表么?”马宇轩有些喜忧参半地说。

梁楚涵看着微微皱眉的马宇轩,并没有出现预料中的喜出望外,而是有些诚惶诚恐,她立kè

意识到这个有些腼腆的大男生不怎么喜欢英语课代表这个职位,柔声道:“是呀!马宇轩,你英语成绩那么好,当然要选你当英语课代表啦!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愿意当英语课代表,是么?”

她说完又半开玩笑地说:“还是说你不喜欢Miss梁呢?”

马宇轩连忙摆手否认,这可绝对是无中生有的事情,他不知dào

多么喜欢梁楚涵,赶紧澄清说:“不是!不是!没这回事!我很喜欢Miss梁,也愿意当英语课代表,可是……可是我怕我做不好?”

梁楚涵有些不解地问:“哦?为什么呢?”

马宇轩坦白地说:“我从来没做过什么课代表,对自己没自信。”

梁楚涵露出一个我就知dào

的小女儿情态,表情顽皮地笑着说:“真的吗?我看不像哦!这么帅的一个小伙子,英语又好,人又热情,你怎么会没自信呢?”

马宇轩差点要被她这副俏皮的模样迷得神魂颠倒,摇了摇头,说:“Miss梁过奖了!我是农村小子,英语成绩虽然好,但那都是应试教育的水平,你让我考试,我肯定排第一,但是我的口语发音不标准。班里英语流利的大有人在,我怕自己不足以服众,而且我的组织和领导能力都不是很强,不是做官的料。”

梁楚涵葱花般的玉指在玻璃桌面上轻轻地敲打着,鼓励地说:“如果你的发音不标准,那就更要当英语课代表了,让Miss来指正你。我会是一个很负责,很有耐心的Miss,我保证你大学四年下来,英语口语一定突飞猛进。至于组织和领导能力,就更加需yào

锻炼了,没有人天生就是领导者,如果你当了英语课代表,Miss会帮zhù

你一起成立英语角之类的学习俱乐部,还会带你们出去和外国人交流,到时候你的组织能力不就上去了么?”

被这样一个热情的老师半推半就地怂恿着,马宇轩发xiàn

自己很难拒绝梁楚涵的提议,事实上梁楚涵身上有一种神奇的气质,似乎只要她开口了,别人很难狠心拒绝她的软语相求。

“这…好吧,我尽lì

吧!如果我做的不好,Miss不要怪我!”马宇轩最终还是答yīng

了。

梁楚涵嘴角溢出一丝胜利的微笑,高兴之余还做了一个V字型手势,这种少女般的情态,更是让马宇轩深深陶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马宇轩一直忙于读书和成立英语角的事情,经常出入办公室,和梁楚涵多有事务上的往来。梁楚涵不愧是完美老师的代名词,人长得漂亮,脾气又好,没有一点架子,性格耐心,待人热情,予人一种邻家大姐姐的亲切感。

凡事有得必有失,马宇轩忙于学业上的事情,自然就疏远了感情。就在他最忙碌的时候,林筱兰远在花都,同样就在林筱兰最忙碌的时候,他却远在天河。

花都,天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两个相爱的人,每天只能通过电话联系,隔着虚拟的网络,互相述说着对对方的思念之情。筱兰,我好想你。这句最简单的甜言蜜语,马宇轩每天都要说上几百遍。

都说距离产生美,有时候马宇轩觉得这句话真他妈的操蛋。现实的情况往往是距离产生了,美没了。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异地恋”之后,两人的感情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点小危机。

这一天,忙碌了一天的马宇轩回到寝室,打开电脑,登陆QQ,右下角立kè

滴滴滴地弹出一个对话框。…,

是林筱兰发来的。

“宇轩,今天很忙么?”

“嗯!”

“本来想和你聊聊的,但是打你电话也打不通。”

马宇轩掏出手机一看,好像是有几个未接来电,事实他今天忙得天昏地暗,根本没时间接电话,林筱兰的这几个来电,多半也是例行公事地问问他在哪,做什么,好不好,想不想她吧,他放下手机,回了一条信息说:“今天没有时间电话的。”

QQ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回到:“好!明白了!”

马宇轩一时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遂道:“嗯!很晚了,筱兰,你早点休息吧!”

林筱兰很快回了信息,说:“那等你有空,还是想好好和你聊聊。不知dào

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怪怪的。”

马宇轩一愣,说:“怪怪的?有么?”

“你没有,可能我有吧。突然就觉得好像距离很远很远!”

一看到这行字,马宇轩立kè

意识到林筱兰一定是心情不好,才会无缘无故地莫名感伤,想到这里,他顾不得疲劳和困倦,连忙拿起手机,说:“我打给你!”

电话通了,一直在唱歌,却没有人接,一连打了几个都是这样。

看来林筱兰是故yì

不接了,马宇轩心情渐渐往下沉,他开始有些慌了。同时又设身处地地想到,下午林筱兰打不通自己电话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的自己一样,无助,惶恐,焦躁呢?

“我不想说话!”QQ那边传来了林筱兰的信息。

马宇轩想象得出林筱兰现在的心情,一定是混乱复杂,多愁善感,胡思乱想,这个时候让她冷静一下,也是好的,只好无奈地说:“那好吧,你好好休息一下,别想这么多。”

那边的林筱兰显然情绪还有些激动,说:“总是这样,根本就不知dào

我内心想要什么!”

马宇轩自然而然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林筱兰的语气幽怨而深远,带着无尽的感慨,说:“你都没有用心去观察、去感受,你怎么会知dào

?我很多时候也是需yào

鼓励和支持的啊!”

马宇轩心念电转,分析这两句话的意思,是不是筱兰遇到什么难题了,自己没有在她身边为她加油打气,是关于和云珍开店的事情吗?还是关于音乐方面的事情?

他不得而知,一切都不得而知,在这一刻,他突然发xiàn

自己好像是不够关心林筱兰,每一天的电话都只是肤浅地嘘寒问暖,从来没有问过她心情有什么起伏。

“昨天还好好的呀,今天怎么了,突然就这样感触?今天白天发生什么事了?”马宇轩只得硬着头皮问道。

但那一边的林筱兰已经下线了,只留给他一个灰色的头像,和心乱如麻的愁绪。

第二天,意识到感情出现危机的马宇轩打算去一趟花都,看看林筱兰到底怎么了。但人生总是这么奇妙,感情的事情真的是无巧不成书,就在这一天,恰好赶上陈景山搬家,他的东西太多了,陈小东等人又忙着上班,马宇轩只好留下来帮忙。

这一天,林筱兰没有等到马宇轩。

第二十四章 分手总要在雨天

很快就到了国庆节,林筱兰早早地买好了车票,不等马宇轩赶来会合,径自一个人从花都回了N市。

初时马宇轩以为女友还在气头上,但很快林筱兰就主动打电话来自报平安,语气轻柔欢快,和平常并无二异。两人在电话中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马宇轩直觉地觉得,女友应该是气消了,不在恼自己对她的冷落,之前的事情多半也是不了了之了。情侣之间重归于好,马宇轩觉得这场小小的危机就这样过去,心中也没在意,在电话里嘘寒问暖之后,循例说一些思念的话之后就挂断了。

国庆期间,两人一直保持电话联系,每一天都互述衷情,完全是一副热恋的姿态。

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直到201X年10月6号的那一天。

这一天,马宇轩正在陈景山那里玩得很开心,下午的时候,收到了林筱兰的短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宇轩,你出来吧,我觉得我们应该见见面。

这种短信的口吻明显有别于林筱兰平时的温柔,马宇轩一下子敏锐地觉察到事情有一丝不对劲,他连忙回信息问道:“筱兰,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的心里好像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林筱兰的语气依然生冷,回信息道:“是!我有事情和你说,但是你可以不来!”

马宇轩心里咯噔一下慌了,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太过强烈,以至于马宇轩脑海里不断浮现的字眼竟然是“分手”二字。林筱兰的这条短信,似乎可以理解为:我要和你当面分手,但是你可以不来,那么我们就在电话里分手。

分手,这样可怕的字眼,马宇轩从来连想都不敢想,他是一心一意要和林筱兰天长地久,从来不会觉得感情会走到分手这一步,但在这一刻,他的的确确产生了这样的幻觉,那纯粹是男人的直觉,不真实,但是很强烈。

马宇轩失魂落魄地上了车,又失魂落魄地下了车,他甚至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到达花都的,也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走到云珍的楼下,他的灵魂已经完全出窍,脑子里只有一个刺耳的声音不断地回响着:筱兰要和我分手,筱兰要和我分手,筱兰要和我分手……

“呀!宇轩来了啊!快来坐!”云珍开门之后,看着门外失魂落魄的马宇轩,热情地招呼道。

马宇轩手脚麻木地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林筱兰,她还是那么美,那么的令人心动,只是她的脸上没有笑容,这样的林筱兰,很冰冷,让人有种敬畏的疏远。

桌上切着西瓜,林筱兰轻轻地拿起一块,举了举道:“宇轩,来,过来吃西瓜吧!”

熟悉的举动,熟悉的语气,让马宇轩紧悬的心又松动了不少,看筱兰这样子,不像是要分手的人呀,难道是我胡思乱想?

但愿是!一定是!最好是!

马宇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心翼翼地坐在林筱兰身边,表情有些僵硬地吃着西瓜,眼神不时偷瞄着林筱兰,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

大半个西瓜很快就吃完了,林筱兰站起来,洗了洗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宇轩,我们出去走走吧!”

马宇轩心里七上八下地跟了出去,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知dào

最重yào

的时刻终于到来了,他不知dào

林筱兰会如何宣判,但他知dào

自己无法逃避,前面是天堂还是地狱,他都必须勇敢地面对。

夜已深,外面渐渐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飘湿了林筱兰的秀发,但她却浑然不顾,就这样慢慢地走着,马宇轩也就这样慢慢地跟着,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默得叫人害pà



“筱….筱兰,你找我出来,是有话要说么?你想说什么?我在听!”马宇轩被压抑的气氛逼得感觉快要窒息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条路和两人重逢时的那条林荫小道差不多,都是树木青葱,但现在却似乎快要走到路的尽头了,林筱兰倚靠在枫树下,回过头望着马宇轩,酝酿了许久,才说道:“宇轩,你是那么聪明的男生,其实我不说,你也应该猜得出来,我们之间到了分手的时候了!”…,

马宇轩顿时觉得手足冰凉,一颗心如坠谷底,胸口如遭重击,整个人跌退三步,脸上血色尽褪,失声道:“什么!林筱兰,你对我太无情了!”

林筱兰紧咬樱唇,俏脸煞白,说:“宇轩,不要怪我!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为什么?为什么!”马宇轩无力地颤声问道。

林筱兰看着他肝肠寸断的样子,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恻隐之心,说:“宇轩,我不想勉强自己。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我们不适合,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马宇轩伤极反笑,只觉得自己要多悲剧有多悲剧,来时他曾设想过林筱兰的无数个回答,但万万没有想到换来的竟然是一句没有感觉。、

“我不信!你对我不可能没有感觉,如果没有感觉,你不会和我恋爱。你曾经说过,不会轻易地开始,更不会轻易地结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多么开心,多么甜蜜,你现在用一句没有感觉,就要和我分手,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儿戏了吗?”

林筱兰轻轻地理了理被雨飘湿的秀发,语气深沉又带着几分坚定地说:“宇轩,你或许会觉得我太儿戏,但我很清楚自己的内心。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欺骗自己的内心,所以我觉得,分开对我们大家都是负责的表现。”

“内心?”马宇轩惨然一笑,说,“我的内心告sù

我,你就是我要守护一生的女人。我们之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之前也是这样亲口承认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你觉得我不适合你?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sù

我,我可以改!”

林筱兰微微地一笑,眼神充满无尽的温柔,摇了摇头说:“宇轩,你做得很好,问题在于我。我渴望得到关怀和鼓励,我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喜欢音乐,我是一个感性的人,我想去环游世界,我想去马尔代夫……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一样,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马宇轩矢口否认,他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理由,他拼命摇头说:“不是的!我们之间有很多很多的共同点,你喜欢音乐是吧?我也喜欢!你想去环游世界,我可以陪你!我知dào

我们直接的差距,我是一个低俗的人,每天都在为生活琐碎奔波劳累,而你却是一个高尚的人,喜欢追求精神世界的享shòu

。没关系!筱兰,真的没关系!我可以改,我可以进步,你说过要我变成一个完美的男人,我一定会做到的!”

然后又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前一阵子冷落了你?筱兰,我知dào

错了!我知dào

自己对你的关心不够,请你给我机会,我以后一定会无微不至地关心你,呵护你的!”

林筱兰看着他心急如焚地表露心意的样子,又是感动,又是无奈,苦笑一声说:“宇轩,我一直试图着调和我们之间的矛盾,但我发xiàn

我做不到。你是一个潇洒散漫的人,你注定不是一个感情细腻的男人,而我却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有时候敏感得近乎挑剔。”

马宇轩深吸一口气说:“我不细腻,你可以告sù

我,你想要什么的时候,你尽管说,我一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林筱兰淡淡地说:“如果什么都要说出来,那爱情就没有意思了!我想要的,是一个懂我,爱我,能够走进我的内心的男人,只要我一个眼神,或是一个轻微的皱眉,就能知dào

我内心想要什么。宇轩,我要的是这样的男朋友,而你不是,对不起,我知dào

这是我的问题,我太挑剔了,事实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还不够好。”

马宇轩在心情还算理智的情况下,细想一下觉得这样的要求的确近乎苛刻了,自然而然地追问道:“你说我做得不够好,不能观察你的内心。那你告sù

我,从小到大,你遇见过那么多人,包括你的父母,包括你的追求者,有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你说的那样,仅仅凭一个眼神就能知dào

你想要什么?”…,

林筱兰苦涩地摇摇头,说:“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我做到?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么?”马宇轩自认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林筱兰的人,如果连他都走不进林筱兰内心,那他真不知dào

有什么人能够走进她的内心。

林筱兰秋水般的眼眸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你是我最特别的一个,你一定要与众不同!”

马宇轩闻言顿时语塞,心中一沉,灵魂深处突然绞痛起来。

看着他心神俱灭的样子,林筱兰心中有些不忍,又轻轻地站了起来,通过走路来缓解悲伤的气氛,说:“宇轩,对不起!我们…我们分手吧!”

“我不分!我不想分!”马宇轩突然吼着说,“筱兰!你好狠心,昨天还是卿卿我我,今天就说要各奔东西,你不觉得太突然了么?”

“突然?”林筱兰神色平静地说,“也许你觉得突然吧,可是我不觉得。事实上我已经给过你很多启示,只是你没有感觉。宇轩,你就是这样,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你在感情上反应太迟钝了。所以我才会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好遥远好遥远,那是心与心的距离。”

马宇轩又安静了下来,他平时是个雄辩滔滔,舌灿莲花的人,可是现在他发xiàn

自己有一些无语,在完美主义者林筱兰面前,他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太懂林筱兰,以前不懂,现在也不懂,他发xiàn

自己永远不知dào

完美主义者要的是什么。

林筱兰看着他不再怒吼和挣扎,渐渐变得沉默,也许是已经意识到彼此之间的感情无法挽回,分手基本上是已成定局,所以他才会放qì

挣扎,她的心也很痛,但更多的却是解脱,她深情地凝视着曾经的情郎,很感谢他没有纠缠不放,这份拿得起放得下的气概,正是林筱兰最欣赏马宇轩的品质之一。

“宇轩,你很好,可是我们只能做朋友!”林筱兰长长地嗟叹一声,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似在祭奠自己逝去的爱情,许久才说,“我知dào

你一直是一个很棒的人,你以后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的!”

马宇轩突然笑了,他一直把林筱兰当成女神一样膜拜,但现在林筱兰说出这样狗血的对白,他才发xiàn

原来林筱兰也很普通,很平凡,她的台词也只是那样,什么感觉,什么做朋友,什么你会找到更好的,这一切都是狗血得不能再狗血的剧情。

筱兰,你说我不懂你,可是你又懂我吗?

你以为我失去你之后,还会再爱上别的女孩么?

马宇轩的心都碎了,他想要哀求林筱兰留下来,但终究没有说出口,从林筱兰决绝的神情中,他知dào

这一段感情终于走到了尽头。

路,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雨,却还在下,一直下,淅淅沥沥,滴滴答答,下得那么悲伤,下得那么应景,似乎是为了附庸风雅地证明,分手总要在雨天。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路的尽头,静静地看着对方,心中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化作一秒沉默。

“宇轩,忘了我吧!以后你要好好的,做一个有活力的人儿!”那是林筱兰说的最后一句话。

马宇轩呆呆地站在枫树下,看着林筱兰渐行渐远的背影,那么的清丽,那么的苗条,越往前走,那背影好像越来越清晰,只因那背影已经深深地印在马宇轩灵魂深处了。

筱兰,我们短暂的开始,短暂的结束,我就这样失去了你。

从此,这世上谁来走进你的内心?谁来为你挽一缕青丝?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我更懂你,还有人比我更爱你么?

以后,谁来给你幸福?

但这一切,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在这一刻,马宇轩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吊丝。

吊丝最大的悲哀,就是永远都以为只有自己才能给女神幸福,即使分手了,依然这样错误地觉得。

第二十五章 要奋斗

马宇轩失魂落魄地回到天河,浑浑噩噩地上了陈景山的小屋,此时他心情之糟糕,委实难以言表,自踏入省城以来,他从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般痛苦。

门开了,陈景山习惯性地要开他几句玩笑,但一见马宇轩这副神志不清的样子,终于知dào

出了大事。

陈小东也在,他和陈景山交换了一个眼色,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惊讶和担忧。

“我失恋了!”

马宇轩面无表情地说了这一句话,然后踉跄地走到冰箱前,用力拉开柜门,噼里啪啦地捧出七八支啤酒。

他心情极度郁闷,只觉天地一片昏暗,再无任何乐趣可言,心烦意乱之下,竟不用启瓶器,就这么把啤酒瓶凑至嘴边,剥的一声,竟是硬生生地用牙齿开了啤酒。

咕噜咕噜,马宇轩举起酒瓶一阵猛灌,呛得他脸色通红,差点要流出眼泪,但他却浑然不顾,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喝法。

陈小东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和马宇轩相交十几年,从来没有见他这么难受过。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马宇轩最终还是在感情的战场上输得一败涂地,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落魄的浪子,哪有半分红星村天才的影子?

苍茫一夜月凄凉,世间情爱断人肠。生活的困苦和学习的压力,从来都不曾令马宇轩低头,但感情的创伤却很可能令他从此一蹶不振。网上有多少大学生为情自杀的例子,就是最佳的佐证,果然最伤男人心的,永远都是女人的无情。

想到这里,陈小东无尽唏嘘地叹了一口气,竭力安慰道:“宇轩,算了吧!那种女人不适合你的,你都已经是天才了,她还对你这个不满,那个不满,试问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去爱呢?”

“是啊!她以为她是谁啊?星海音乐学院的才女就可以高高在上,肆意践踏你的感情和尊严么?她以为自己真是女神?她不配!”陈景山说话就直接得多。

马宇轩对两人的安慰之语置若罔闻,口中只是一直重复着一句话,这句话虽然是在问两人,但更多的却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突然?我们明明曾经相爱,为什么转眼就形同陌路?”

陈小东有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说:“宇轩,其实我和景山早就有预感,觉得你们两个不合适,分手是迟早的事情。你们的追求根本不一样,你是半个大学生,半个古惑仔,你是一个爱玩,洒脱,无拘无束的人。林筱兰呢?她虽然也是农村出身的,但这些年经过音乐的熏陶,她已经变得小资,变得浪漫,变得虚幻,她的世界里只有真善美,她对生活无比挑剔,她心思细腻,你却是大大咧咧,试问你如何能走进她的内心呢?你向往的是快意恩仇的潇洒日子,她向往的却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诗意生活。”

陈景山有许多藏在心中的话,此时也是不吐不快,说:“是啊!宇轩,我早觉得你们不可能走到一起。浪子和女神,怎么可能会有结果呢?之前你们正在热恋,这些话我不好说,现在我可以说了。你这个人吧,虽然不能说低俗,但你长年和我们蓝河五虎一起,多多少少沾染了我们的一些恶习,她却是一个眼睛里容不下任何沙子的人,你说你们怎么可能天长地久呢?”

马宇轩心神微颤,失声道:“原来你们早就看出来了?”

陈小东和陈景山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马宇轩惨然一笑,笑声中透着无尽的凄凉,说:“可悲啊!可悲!枉我还自称天才,原来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蠢材。所有人都看出了我和林筱兰不适合,只有我一个人还像白痴一样看不出来,呵呵,我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还谈什么善于观察,还谈什么走进林筱兰的内心?直到今天我才发xiàn

,原来我只是一介莽夫,根本不懂女人在想什么!”…,

陈小东不以为然地说:“不懂就算了!女人都那个鸟样,装得跟圣女似的,非要别人去揣摩她的心理。草,她们以为她们是谁啊?女人心海底针,凭什么要我们男人去猜测?”

马宇轩沉吟一声,说:“可是我觉得我还是挺懂筱兰的,我也能多多少少知dào

她的想法,说明我还是走得进她的内心的,要不然她怎么会和我在一起呢?”

陈景山见他兀自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别怪我说话太直接!其实我觉得林筱兰就是想和你试一试,她最近没有追求者,而你又还不错,所以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和你发展一下,成就成,不成就算,其实她根本没喜欢过你!”

马宇轩仔细一想,似乎确实是这么回事,旁人如陈景山都看得一清二楚,可笑自己还看不通透,自己真是弱爆了,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黯然,痛苦地闭上眼睛,说:“景山,小东,你们应该觉得我很幼稚吧?可笑我号称天才,在感情上却是一介白痴。”

陈小东摇了摇头,望着他的目光始终带着欣赏,说:“不是的!我们都觉得你很棒!感情的事情谁都有第一次,有人说过,初恋即使推迟到三十岁,也还是幼稚的,何况你现在只有二十岁。兄弟,大丈夫何患无妻,在感情的路上,跌倒了爬起来就好了。千万不要一蹶不振,更不要怀疑自己,对于我们男人而言,事业永远是第一位的,感情永远不是男人的全部!”

陈景山深有同感道:“小东说的没错!宇轩,失恋了就失恋了,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好地睡一觉,醒来之后就什么都忘记了!”

马宇轩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举起手中的啤酒瓶,说:“你们说得对!一醉解千愁,我保证明天醒来之后,就会重新恢复斗志的!今晚就让我颓废一下吧!”

“应该的!颓废一下好!呵呵,来,兄弟,我们陪你,不醉不归!”陈小东笑着说。

马宇轩微微一笑,伸出了两根手指。

陈小东一愣道:“你要什么?”

“烟!”

在颓废潦倒的时候,还有什么比烟酒更容易让人迷醉,让人忘忧了。

三人一阵吞云吐雾,劈酒豪饮,不时还放浪形骸,大声高歌,一直喝到天明时分,才烂醉如泥地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马宇轩觉得头疼得厉害,胸口像是有一团火一般火急火燎,但这种身体上的疼痛,比起内心深处的情伤来说,根本是天渊之别。

“我想通了!”马宇轩呆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默然半晌,然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陈小东斜躺在床上,懒洋洋地问:“你想通什么了?”

马宇轩奋然说道:“你们不是说我和筱兰的差距在于我低俗,她高尚么?我觉得这种距离是可以消除的。每个人都有追求真善美的一面,我也可以做一个高尚,小资,浪漫的人,前提是我要衣食无忧。春秋时期的政治家管仲说过: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意思是说,只有解决了物质方面的问题,才能追求精神上的享shòu

。我也是一样,如果我身家不菲,那我就可以天天陪在筱兰身边,这样我就能知晓她的每一个喜好,就能无时不刻走进她的内心,到那时候我们就是最有默契的一对。所以,我想通了,彻底想通了,我要赚钱!等我有了钱,我就可以陪筱兰畅谈理想,共度人生,我们可以去环游世界,可以去马尔代夫……”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是在憧憬着美好的将来。

陈小东和陈景山面面相觑,心中一阵无语,哎,宇轩这小子,怎么就是一根筋呢,怎么说都不明白,他和林筱兰之间的问题,根本不是有钱了就能解决的。

两人本想出言点醒马宇轩,但又转念一想,马宇轩的这个念头,未尝不是好事。他肯全心全意去赚钱,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家庭,都是有好处的。…,

只是,这一切与林筱兰无关。等到马宇轩身家过亿的时候,到那时他就会发xiàn

,即使他变得富有了,林筱兰依旧不适合他。

但是这番话,两人却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只能看着亢奋的马宇轩,独自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虚幻美梦之中。

马宇轩心情大好,径自跑了出去,来到天桥上,看着桥下川流不息的汽车,豪情勃发地说:“将来我也会有自己的汽车的!奥迪,玛莎拉蒂,劳斯莱斯,一切都不是梦!”

他大声将自己的豪气喊了出去,只觉直抒胸臆之后,整个人变得心旷神怡。

就在此时,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提着公文包疲惫地走上了天桥,看样子是个公司小白领,他有些无精打采,缓缓地走到了天桥中间,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神色很是郁闷,然后重重地嗟叹一声,对着天空竖起了中指,表情痛苦地说:“啊!我好惨啊!房价涨了,油价涨了,菜价涨了,什么都涨了,只有工资没有涨,想我堂堂清华高材生,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拿着微不足道的薪水,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果然IT男的苦逼,你伤不起啊!”

那男人就这么竖起中指,久久矗立不动,就像是雕像一般。

马宇轩看着这沉重的一幕,心中感触良多,眼前的这个白领似乎就是80%的大学生的缩影。大学生,不都是读书,毕业,进公司,然后做一普通小白领么?能力高、手段阴的,或者还能混上个经理,余者的下场,多半是和这个白领一样悲剧。

自己的将来也是这样么?他又想起了霍伟军的话,大学生要有远大的志向,不可以浑浑噩噩地混四年,否则等待自己的,必将是一个又一个的悲剧。

古龙先生曾经说过:世间的每一个悲剧,都至少可以找到一种仿佛可以避免,因此每一个不喜欢哭的人,都应该勇敢地去寻找它。

马宇轩突然变得斗志昂扬,是的,我要做生活的强者,我命由我不由天,想要改变贫穷落后的生活,就一定要努力奋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美好的生活,从来都不是轻易就可以实现的。他旋即又想到,奋斗也要找到方法,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想要做高高在上的那一个,就必须足够聪明。

他的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我要做人上人,我要上位,我要出人头地。

第二十六章 人生要豪赌

下午的时候,恢复了斗志的马宇轩像往常一样去珠江新城上课,此时的肖俊杰在他的调教之下,已经变得老老实实,学习刻苦不说,做人也变得谦逊礼貌多了。作为回报,马宇轩也不露声色地教给肖俊杰几招《真三国无双》的真功夫,包括如何控兵,如何跑位,如何补刀,如何配合等等,现在这小子的水平,虽然还不足以和师父相提并论,但在同班同学之中,亦算是出类拔萃了,据说最近的班级交流赛,肖俊杰五战五胜,风头一时无两。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是一个月了。所以下午课程结束之后,肖文博非常及时地支付了第一个月的家教费用,马宇轩拿着这十张百元大钞,虽然看起来不厚,但掂在手里却是沉甸甸的,不为别的,只因这一切都是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的辛苦钱。

马宇轩不卑不亢地道了谢,揣着千元薪水,高高兴兴地回到了陈景山的住处。

推开门之后,发xiàn

陈小东和张君平也在,蓝河五虎之中的三人难得地聚在一起。陈小东正在玩着QQ游戏《四国军棋》,张君平站在一边参考指导,陈景山则躺在床上把玩着手机,不时还坐起来瞄一眼桌上的报纸,手里拿着一支笔圈划着什么。

奇怪了,景山这小子居然会看报纸?

马宇轩虽觉不解,也没太在意,将手中的千元现金往桌上一放,一字排开,高兴地说:“景山,我今天出粮了!这一千块钱你拿去做生活费吧!我知dào

你们最近手头都挺拮据的。”

陈景山闻言大喜,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抄起桌上的现金,兴奋道:“太好了!宇轩,你真是及时雨宋江啊,这一笔钱简直是雪中送炭,兄弟我多谢你了!”

说完只穿了一对拖鞋,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看样子是出去买菜。

马宇轩自觉地洗好锅碗瓢盆,淘好米,加好水,先把饭做好,然后才走到电脑旁边,饶有兴趣地和陈小东一起研究如何排兵布阵,才能在高手如云的《四国军棋》营长区取得大胜。

不一会儿,陈景山回来了。他还人在外边,笑声已经破窗而入,然后就看见他用力一脚踹开房门,激动无比地挥动着手中的一大叠钞票,狂笑道:“哈哈!兄弟们,中奖啦!中奖啦!今晚开了14号牛,我买了1000元,中了4万,哈哈哈哈!”

“什么!”陈小东一听之下从椅子上跳下来,不能置信地望着陈景山说,“真中了?”

“真中了!”陈景山将手里的四万元挥得啪啪作响,持续兴奋地说,“我早说了今晚一定会开牛,果然被我猜中了,这下咱兄弟们的日子好过了!”

陈小东和张君平击掌相庆,又蹦又跳道:“太好了!景山,你太牛了!哥几个爱死你了!哈哈!”

马宇轩听到现在,终于听明白原来陈景山中了六合彩,刚才他匆匆忙忙跑出去,就是拿着1000元去下注,随后开出的号码是14号,生肖是牛,按照六合彩1赔40的倍率,短短的几分钟,1000元就变成了40000元。

不用说,桌上的那份报纸,肯定就是省城各大书摊都有卖的《码报》。

陈景山的这种孤注一掷的行为,虽然侥幸搏成功了,但其实很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一旦买错号码没有中奖的话,他将不得不面临没钱吃饭的尴尬局面。所以和陈小东及张君平的喜出望外不同,马宇轩更多的是不满和愤nù

,以至于语气严肃地说:“景山,你太不像话了!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是拿给你们当生活费的,不是拿给你去买六合彩的!”

三人都是吓了一跳,不太明白马宇轩为什么生这么大气,陈景山小声嘀咕道:“宇轩,发那么大火干什么,我这不是中奖了吗,1000变40000,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高兴?哼!”马宇轩冷笑一声,说,“你知不知dào

六合彩有49个号码,中奖的只有1个,你这样孤注一掷,概率有多小你知dào

么?你这次是侥幸,下次呢?下次还能有这么幸运么?你把兄弟们的生活费全部压了上去,万一赌输了怎么办?是让小东跟着你挨饿,还是让我找多两份兼职来养你们?”…,

这番话满含指责和批评,就算陈景山修养再好,也经不住这么重的语气。他也立kè

勃然大怒,狠狠地把大叠的钞票往空中一抛,冷冷地说:“我就是这样烂赌的人!你看不惯我买六合彩是吧?好!把你的钱都拿回去,我不稀罕!以后我是饿死还是输死,都不用你管!”

陈小东见两人一言不合,立kè

就说要划清界限,闹僵了连兄弟都没得做,脸色一沉,用力扳着陈景山的肩膀,说:“景山,怎么说话呢!宇轩也是为我们好,不想我们输得倾家荡产,你应该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还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张君平也赶紧做和事佬劝说道:“是啊!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嘛,出发点是一致的,只是方法不太一样。都是自家兄弟,吵得面红耳赤的像什么话,都少说两句!”

陈景山依然在气头上,语气冰冷地说:“我不管你们怎么说,总之我觉得买六合彩没有错!我们都已经穷到这般地步了,再不搏一把行么?搏赢了,就像现在一样大赚特赚,兄弟们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搏输了,大不了是身无分文一贫如洗,我们又不是没试过。”

他说得兴起,又将矛头指向马宇轩,有些不忿地说:“宇轩,我知dào

你看不惯我们烂赌,但烂赌也有烂赌的好处,我们至少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和胆量。不像你一辈子都是中规中矩,根本不敢冒险,你这样子注定不能成功!你自己去看看,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豪赌青春和人生的人?有谁是甘于现状的?有谁是害pà

输不起的?你上午才说要为了林筱兰拼搏奋斗,什么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可是如果你一直保持现在的心态,患得患失,循规蹈矩,心甘情愿做一个小白领,那你永远赚不到大钱。想证明给林筱兰看,你赚钱很厉害是吧?那就去创业!敢不敢?敢不敢!哼!如果我是你,我早就不读书了!”

“景山!少说两句!”陈小东意识到这番话的语气太重了,句句都像刀子一样,刺进马宇轩完全没有愈合的伤口处。

马宇轩听得浑身一震,闭上双目,深思起来。

过了片刻,马宇轩倏地张开眼来,神光电射,朗声道:“骂得好!我承认我是不敢冒险,今天我就要彻底改变一次。景山,你喜欢赌是吧?好!我就陪你赌个痛快!”

他说完低下身子,快速将地上的钞票捡了起来,扬了扬道:“走!我们去赌,狠狠地赌,就拿着这些钱去赌我们兄弟的未来!”

陈小东连忙拉住他的双手,急着道:“宇轩,你这是干什么?景山疯了,难道你也疯了吗?你跟着瞎胡闹什么,快把钱收起来!”

马宇轩一把挣脱双手,语气坚定地说:“小东,我没胡闹!我现在非常清醒,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许景山说得对,人总是要赌一把自己的青春和未来的,年轻的时候不去搏一把,老了的时候又怎么会甘心呢?今天晚上,我们兄弟就好好地赌他娘的一铺,看看老天到底是希望我们成龙还是成虫!”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钱对半分开,递给陈景山说:“景山,走,我们去找一家赌场,尽情地赌一把。到了明天早上,如果我们输得精光,那就证明我们兄弟就是穷人命,以后就老老实实脚踏实地干活;如果我们凯旋归来,就证明我们兄弟有吃香的喝辣的富贵命,以后我们就全心全意地创业致富!”

陈景山没想到他的态度竟然转变得如此之快,果然天才的脑子转得就是比一般人快,心情立kè

转好,爽利地接过一半的钞票,目光中射出亢奋的光芒,说:“好!走!是穷人命还是富人命,就看这一把了!”

说完和马宇轩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直奔附近的地下赌场。

陈小东和张君平面面相觑,摇头苦笑道:“他们两个疯了,都疯了!”…,

两人跟随着陈景山,来到隐秘的天利赌场,一走进赌场,立kè

听到各式各样的嘈杂声,有轮盘的转动声,骰子的摇掷声,骨牌的撞击声,麻将的落地声,此起彼伏,不一而全。赌场的灯光很是昏暗,气氛憋屈压抑,通风效果很差,赌徒们又多数是抽烟分子,搞得本来就建在地下室的赌场更加乌烟瘴气。

赌场环境虽然不好,但秩序却绝对井然,来这里赌钱的都是熟客,赌品绝对要上得了台面的,不能赖皮,不能霸王赌,不能赊欠,否则会被列入黑名单,而且据说省城的地下赌场都是联网的,各家赌场的客户信息资源共享,一旦被列入黑名单,就意味着这个人基本不用在省城赌场混了。

陈景山一进门之后,就兴奋地说:“你们随处逛逛,看到有什么喜欢玩的就玩。我要去赌钱了,就不陪你们了!”

说完跑到邻桌的百家乐前面,二话不说就压了3000元到闲家的位置。

马宇轩也开始寻找目标,他走马观花地转了一圈,最后选择在牌九桌进行下注。

陈小东知dào

今晚的主角是陈景山和马宇轩,自己也就没有半分的赌意,只是和张君平一起看两人赌,他不时地在各大赌桌前来回,分别观察两人的战况。

两边的战况都非常激烈,台面上的钞票多了又少,少了又多,接着又多了又少,少了又多…完全呈现出白热化的战斗局面,陈小东自己也喜欢赌钱,但像今天晚上这样抗几万块钱出来豪赌的经lì

,还真是不多。

慢慢地,细心的陈小东敏锐地发xiàn

,陈景山和马宇轩的赌局虽然都很激烈,但两人却是不折不扣的两种极端。

陈景山绝对是天字第一号疯狂赌徒,只要一沾上赌桌,立kè

就变得严肃认真起来,表情深沉,双眼杀得通红,对外界的一切风吹草动置若罔闻,整个人全身心地投入。而且他有着异于常人的超强韧性,还有一颗可以承shòu任何压力的超强dà

心脏,有时候他连赢十几把依然不肯收手,有时候他输得一塌糊涂又奇迹般地撑了下去。整个晚上陈景山都是起起落落,最高峰赢了12万元,最低谷输得只剩下300块钱。但无论赢还是输,陈景山都始终保持高昂的斗志和亢奋的状态。而且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有时候玩百家乐,有时候觉得运气不好时又去玩麻将,有时候恢复战斗力了又去玩老虎机。

马宇轩则冷静得让人有些不敢相信。他从始至终都坐在牌九桌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论是赢还是输,他都是那一副泰山压顶不弯腰的镇定,有时候镇定得甚至有些冷血,给人一种超脱于整个赌局的感觉,就好像桌面上的这些钱不是他的,输赢都无所谓,胜负都不在乎。初时陈小东以为马宇轩是在消磨时间,但是随着赌局的进行,陈小东惊讶地发xiàn

马宇轩桌面的钱越来越多,而且马宇轩有一个最大的特点,相信在座的很多人都看出来了,那就是他下注的方法有些奇怪,一会多,一会少,而且好像隐隐之间,暗含某种奇妙的组合。

陈小东直觉地觉得,马宇轩赢钱的关键,就在于这种奇妙的下注方法。

第二十七章 斐波那契数列

赌局一直持续到天明,整整激战了一夜,期间不断有人输得精光离去,又不断有人携带巨款入场。赌徒们进进出出,到了天明的时候自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昏暗的地下赌场拥有如此大的吸引力,果然应证了那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马宇轩一直赌到天亮时分才离去,鏖战一宿之后,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但精神依然饱满,而且可喜的一个晚上下来赢了不少钱,装满了随身携带的Nike腰包,初步目测少说也有15万。不管过程如何艰难险阻,赢了钱回去总归是开心的,至少熬夜没有白熬,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四人小心谨慎地出了赌场,保持高度戒备,警觉地瞻前顾后,生怕遇上见财起恶的亡命之徒,但事实上根本没有人觊觎那个Nike小腰包。十几万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是天文数字,但是对于赌场里动则几百万上下的疯狂赌徒来说,这点钱连让他们铤而走险的资格都欠奉。

陈小东渐渐放下心来,走在清晨空旷的大街上,吹着晨风,此时他惬意的心情,比之入场时的忧心忡忡,完全是天渊之别,他兴奋未过地说:“宇轩,你真是超级福将啊!不赌则已,一赌惊人,一个晚上竟然赢了这么多钱,连景山这个职业赌徒都比不上你!”

张君平全程观看了凶险的赌局,对于马宇轩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蓝河五虎之中,陈小东好色,陈景山好赌,但经过昨晚一役,马宇轩在赌桌上的气定神闲,只怕连陈景山也自愧不如,当下忍不住将憋了一个晚上的疑惑问出来道:“宇轩,我十分好奇,你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必胜的窍门?我看你好像全程都很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陈小东开玩笑地说:“是啊!宇轩,我也觉得你的表现太神奇了!快告sù

兄弟们,秘诀是什么?难道你昨晚去庙里烧香拜佛,杀鸡还神了?”

马宇轩哑然失笑,好整以暇地说:“回去我再告sù

你们!”

回到了住所之中,马宇轩解开腰包,把钱往床上一倒,红红的百元大钞哗啦啦地散落满床,四人兴高采烈地数着钞票,颇有一种数钱数到手抽筋的酣畅淋漓。

“呀!钱这么多,宇轩居然赢了20万,景山赢了4万!”陈小东最快将数目汇总起来。

张君平喜出望外,拍手叫好道:“太好了!我们发了!哈哈,说实话我打工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我也没见过!”陈小东微微一笑,望向马宇轩的目光欣赏而佩服,说,“所以我很佩服宇轩的魄力,用一场豪赌来策划自己的青春和未来,这份勇气不是我们蓝河五虎所具有的。”

张君平也越来越觉得马宇轩身上有一种超于常人的果然决绝,点点头,看着二十几万的现金,非常亢奋,又有些后怕地说:“还好我们赌赢了!如果昨晚输得一塌糊涂,我真不敢想象今天会成什么样子。”

陈景山不以为然地说:“会成什么样子?不就老样子嘛!”

张君平嗤然说道:“切!你说得容易,带4万块钱出去,回来只剩下一根捆钱的橡皮筋,你会无动于衷?我才不信!再说这4万块钱我也有份的,你小子可得还我一万!”

陈小东哈哈大笑道:“他还个一筒给你!”

玩笑过后又望着马宇轩,重复刚才的疑问,道:“宇轩,现在你可以告sù

我们,你是怎么在赌场上大杀四方了吧?”

众人都是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马宇轩收起笑容,沉声说道:“兄弟们,你们认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dào

我是一个做人随和、做事认真的人,一旦我想做好某件事情,就一定会全力以赴。赌钱也是一样,我虽然平时不好赌,赌术比不上景山,但我却知dào

,赌博最忌冲动,冲动是魔鬼,想要在赌桌上赢钱,就必须做一个理性的赌徒!”

陈景山大感意wài

,讶然问道:“什么!我没有听错吧,赌徒还能理性?”…,

马宇轩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是的!你没有听错!想要赢钱就必须理性,一定要善于控zhì

自己的心理,坚定不移地实施既定计划,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切忌心浮气躁。”

陈小东回想起他在赌桌上的风采,确有几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定,说:“宇轩,你所说的计划,是指下注的诀窍么?我观察了你一个晚上,你的赌术实在很一般,你之所以能够赢钱,关键在于你的下注方式非常神奇。”

马宇轩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对陈小东的细致观察大加赞赏,说:“没错,被你发xiàn

了,呵呵!我的下注方法,是参考数学上的排列组合和概率论,采用的是意大利数学家列昂纳多-斐波那契的研究成果,叫做斐波那契数列。”

这个陌生的名词,众人根本是连听都没有听过,都觉得新奇无比,想不到枯燥无味的数学理论,居然能运用到赌博之中,今天可真算是大开眼界了,要不是马宇轩亲口说出,众人只怕永远不会相信数学能和赌博扯上关系。

“斐…斐什么数列?”陈小东一时没有听清楚。

马宇轩重复说道:“斐波那契数列!兄弟们,你们可能觉得这个数列好像很高深的样子,其实非常简单,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从数列的第三项开始,每一项都等于前两项之和。”

他接着举例说明:“斐波那契数列的前几个数字是:1,1,2,3,5,8,13,21,34…一直类推下去,看起来是不是很简单?就是后面的数字等于前两个数字相加,3等于2加1,5等于3加2……”

陈小东确实以为斐波那契数列是深奥无比的玩意儿,至少沾点什么微积分之类的边,但是听马宇轩这么一描述,还真是非常简单,连小学生都听得明白,听完之后他的疑惑更深了,说:“宇轩,你赢钱就靠这个数列?不可能吧!就这么简单的东西,居然能运用在赌桌上所向披靡?”

马宇轩点点头,示意众人坐下,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继xù

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我就是靠这个数列赢钱的。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但是等你们听完我的分析之后,就会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兄弟们,我看过一本书说:赌场之所以能够赢赌徒的钱,除了懂得运用数学理论之外,还利用了赌徒们嗜赌成瘾的弱点,和贪婪、侥幸、不服输的心理。所以对于赌徒来说,想要战胜赌场,除了高超的赌术之外,精准的赌博策略和上佳的心态同样非常重yào

,甚至有时候后两者的重yào

性远远超过了前者。”

“作为一个成功的赌博者,必须懂得如何控zhì

自己的情绪。在大部分的情况下,赌客在赌桌上并不仅仅是跟赌场对战,同时还跟自己的情绪和心理作战。在进入赌场进行赌局之前,首先必须针对自己实施心理建设,其目标是要在自己冷静的时候,明确地提供自己一些限制,这些限制包含赌资上限、注码上限、时间的运用、赢的策略、输的策略、以及一些自我的限制。唯有在头脑冷静的时候,才能充分主宰自己的命运,尽量避免在慌忙之中任意行事。”

马宇轩引经据典,说完这一番开场白后,话锋一转,说:“现在流行的赌法有上百种,但是我只喜欢把赌钱分为两种,你们知dào

是哪两种么?”

陈景山试着回答说:“分为扑克类和棋牌类?”

马宇轩摇了摇头。

陈小东也想了想说:“分为翻倍的和不翻倍的?”

马宇轩摇了摇头。

张君平也凑热闹地说:“分为东方的和西方的?”

见众人都猜不出,马宇轩便自己公布答案,说:“分为赌技术的和赌运气的。技术类的包括斗地主,打麻将,锄大地,诈金花,梭哈等等;运气类的绝大多数都是比大小之类的,如对保,三公,斗牛,牌九也算(虽然有和局)。”

陈景山略一细想,这么分倒也合理,赌博不外乎是运气加技术,不过还是不太明白,问道:“宇轩,你说这些和你刚才说的斐波那契数列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马宇轩一步一步循序渐进地阐述说,“技术类的赌局风险太大,技术这玩意儿不好说,谁是高手谁是菜鸟不好定论,毕竟一山还有一山高,而且技术类的非常讲究配合,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所以我不喜欢技术类的赌局。”

他顿了顿又说道:“运气类的则不一样,由于是纯粹的比大小,根本不需yào

什么技术,实jì

控zhì

起来就容易得多。”

张君平还是有些不敢苟同道:“不是吧?运气才更是不可捉摸的东西,谁能预测自己今天的运气是好是坏?要是这都能预测出来的话,那个人不就成了神仙么?”

马宇轩并不这么认为,继xù

说下去道:“石狗,运气是不可预测,但是运用数学的理论可以大大减小偶然因素的不确定性,只要你运用得当,运气完全是可以操控的,我甚至可以嚣张地说,只要你够聪明,即使你运气再差,运用斐波那契数列都可以帮你赢钱!”

张君平目露精光,张大嘴巴说:“有这么神奇?”

马宇轩肯定地说:“是的!我先说一下,运气类的也分三六九等,我们要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赌法。常见的赌法之中,对保有一个特点是平局庄家通杀,对闲家不利,Pass掉;三公现在最流行是开船打法,对小户不利,Pass掉;斗牛有倍率上的优势,庄家捡一副牛牛可以通杀三番,闲家则不可能同时捡到牛牛,而且有机构研究过,如果斗牛只开4份的话,庄家赢钱的概率超过8成,因为份数少,庄家拿到人头牌的概率就高,配成有牛的牌型的机会就大增,也要Pass掉。综合来说,我个人最喜欢的,是牌九。”

陈小东又有不同的意见了,说:“牌九也要讲技术的,又要算牌,又有和局,并不是完全的简单比大小,这里面门道还是挺多的。”

马宇轩微笑着点点头,说:“呵呵,是的!要一点做牌的小技巧,但说到底还是比大小,只不过4张牌两两配对,比两次大小罢了。虽然有和局,但其实你们只要想一想,就会发xiàn

绝对平等的比大小赌局是不存zài

的,由于和局和倍数的因素,任何一种比大小都是对庄家有利的。我选择牌九,一来是庄家胜利因素最小,二来也是因为有牌配对,而不是简单地掀牌比大小,这样让我有一种参与感,提醒自己是在赌博,要投入,要认真配牌!”

陈小东直入主题地说:“好吧!我们就不和你讨论这些了,就算你说得对,牌九是最佳的赌法,然后呢?如何运用那个什么斐波那契数列?”

马宇轩看着众人都有些期待,语气也有些激动地说:“说起将斐波那契运用到赌局之中,是我自己的创举。我没什么钱,不太敢赌,但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会拿一副牌九,自己跟自己赌,经过无数次的试验,我发xiàn

在1000手牌中,基本上胜负和的局数是400:400:200,换句话说赢的机会和输的机会几乎一样,如果你每一局都下相同的筹码,那么1000局下来,你基本上不会赢钱,也不会输钱。”

“这个1000局只是一个虚数。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一层不变地赌很多局,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没赢没输。所以想要赢钱,最重yào

的是要懂得如何下注。”

陈景山露出思考的神色,沉声道:“你说的这些,我也研究过。每次都下相同注码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有时候多,有时候少,但具体放多少,完全是靠直觉。宇轩,听你的意思,好像可以理性地控zhì

?”

马宇轩兜了一个大圈子,终于说回正题,点头说:“没错!由于有输有赢,所以如果你赢的时候下注多,输的时候下注少,最后综合起来肯定还是获利的。即使在1000局中,你输了700局,只赢了300局,依然有可能是赚钱的。”

“斐波那契数列就是这样的一个原则。我们按照数列下注,第一局1元,如果赢了,第二局还是1元,如果输了,那么第二局2元,第三局3元,第四局5元,由于后面的数字比前面的大,所以最后我们在这一个循环肯定是赢钱的。”…,

陈小东虽然没读什么书,但是脑子转得特别快,一下子明白了,举一反三地说:“宇轩,照你这么说,我还有个更好的方法呢!你也别用什么斐波那契数列了,干脆直接第一局1元,第二局2元,第三局4元,第四局8元…这样下注肯定稳赢。”

马宇轩笑着摸了摸他的黄头发,欣赏之余也指出这个方法的不足,说:“小东,你说的这种方式是等比数列,我也曾经想到过,但是和斐波那契数列比起来,有3点不足。”

陈小东想不出等比数列会比斐波那契数列差到哪里去,不服气地问:“哪3点不足?”

马宇轩淡淡地说:“第一点:等比数列很容易达到上限,风险太大。小东,你想必知dào

,赌场的下注总会有一个上限,比如100万,当你到达上限之后,如果这一局输了,下一局你不可能下注200万来翻本。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赌场的下注是无限的,我们自己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可以无限制地倍增下去。”

“假设第一局是1万元,上限是100万元,按照等比数列,只需yào

7局就会超过上限。小东,你也赌过钱,一个人霉起来的时候连输7局是有可能的。再来看斐波那契数列,同样第一局是1万元,上限是100万元,需yào

11局才会超过上限。”

陈小东粗略估算了一下,点头说:“是的!宇轩,你说得有点道理。”

马宇轩又继xù

说下去,道:“第二点,等比数列看似暴利,其实收益永远都只是基数。难道你们没发xiàn

么?假设以1,2,4,8,16为例,如果你第三局4万元赢了,你的收益其实只有1万元(4-2-1=1),如果你第四局8万元赢了,你的收益还是1万元(8-4-2-1=1),如果你第五局16万元赢了,你的收益依然是1万元(16-8-4-2-1=1)。”

陈小东这才发xiàn

好像等比数列的收益果然就是底数的1倍,但很快他又发xiàn

斐波那契数列的收益更加不堪,反驳道:“照你这么说,你那数列更加不给力,1,2,3,5,8,如果你第五局8万赢了,你连本都赚不回来呢(8-5-3-2-1=-3)!”

马宇轩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不慌不忙地说:“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等比数列的退出机制是最后一局赢了就回到原点;斐波那契数列的退出机制是连赢2局就回到原点。比如第四局和第五局赢了,那么这一个循环的收益是7万元(8+5-3-2-1=7)。当然你可以说等比数列也连赢2局之后再退出,但是风险高太多了,作为一个理性的赌徒,斐波那契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到三人好像都还是模棱两可,一知半解的样子,微微一笑,也不在意,说:“总之综合风险、收益和概率等各方面因素,斐波那契数列还是相当不错的。在单个循环之中,该数列的收益很可能是负的,比如赢了第4局,又输了第5局,在这种情况下,必须理智地退出,回到原点继xù

下一个循环,切忌心浮气躁孤注一掷。不信你们可以算一算,如果赢了第4局,输了第5局,又继xù

下第6局,结果很可能是致命的,胜利则收益4万元(13-8+5-3-2-1=4),失败则亏损22万元(5-13-8-3-2-1=22),这样风险太大了!”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一叠叠整理好的钞票,嘴角溢出一丝自信的微笑,说:“所以你们看到我赌钱好像不紧张,是的,我一点都不紧张。因为我是在玩数学游戏。我不会计较一时的得失。单个循环的亏损根本不能打击我,我知dào

只要坚持下去,进行无数个循环之后,胜利必将是属于我的,除非老天爷要我输得倾家荡产回去N市种地,否则只要我赌钱,就一定会赢!”

这番话挟带着凯旋归来的威风,虽然嚣张,但却是说服力极强,三人都是心悦诚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果然知识就是力量,天才就是天才,赌钱都那么与众不同。

就在这时,马宇轩话锋一转,淡淡地说:“石狗,马上打电话给朝亮和进华,叫他们下来,是时候商量我们的创业大计了!”

第二十八章 创业大计

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装修一新,面积足有一百多米,中间一张巨型的环形长桌,桌上摆着茶水,鲜花,资料册,投票器,正前方是一台三米见方的施乐投影仪,布幕清晰,采光极好,屏幕上不断地切换着幻灯片,发出刷刷的切换声。

马宇轩站在投影仪前,一身名牌西装,打着领带,看起来像模像样,一副公司部门经理的姿态,但是当他看着会议桌旁东倒西歪地坐着的蓝河五虎,懒洋洋地胡侃大山,肆无忌惮地抽着烟吞云吐雾的时候,嘴角就忍不住溢出一丝无奈的微笑。

这帮小子,想要让他们正正经经地开个会,还真是不容易啊。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马宇轩准bèi

开始发言,也不去管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蓝河五虎了,他知dào

蓝河五虎散漫惯了,一时半会要他们变成素质高尚的公司白领,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马宇轩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今天的重点是开会,至于如何开,在哪里开,这些倒是其次的。他特定租了这间高档的会议室,又西装革履的,并不是要显摆自己修养多高,而是想强调一点,那就是今天的会很重yào

,一旦我们决定要创业了,就一定要专业,做事要像做事的样子,切不可抱着玩玩看的心态。

努力将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抛诸脑后,马宇轩清了清嗓子,说:“兄弟们,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集会,共同制定我们的创业大计,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曾几何时,我们都是一群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刁民,但是今天我们手上有了20多万的资本,我们再也不是一无所有的乡下小子!”

他顿了一顿又说:“但我们不会满足于现状,我们还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所以,今天我们聚首一堂,就是要商议如何进一步发展,创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基业!”

这番热情洋溢的开场白,很快就受到蓝河五虎的赞扬,他们自发地鼓掌,还不忘调侃一番说:“讲得好!嘿嘿,宇轩,不错哦!有一点有关部门领导人讲话的风范哦!”

“那可不是!不过咱也不错,知dào

啥时候要鼓掌,啥时候该起哄,嘿嘿,这叫啥,这就叫默契!”陈小东看得新闻多,知dào

如何准确拿捏给领导鼓掌的时机,

众人一阵开怀大笑,立kè

就将马宇轩辛苦营造出来的严肃氛围冲得一干二净,他扯了扯领导,苦笑着说:“你们这帮小子,要跟你们开个会,还真是比下一趟花果山还难!”

张朝亮摸了摸光鲜铮亮的寸头,说:“宇轩,有什么宏图大计你就直说吧。我们兄弟几个都是没文化的人,你找我们开会也是白开。我们要文化没文化,要创意没创意,就是空有一身蛮力!”

张进华睡眼惺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是啊,宇轩,要搞什么,你就尽管吩咐,你说,我们做!用你们文化人的话来说,这叫指哪打哪!”

马宇轩看着众人唯自己马首是瞻的样子,有种喜忧参半的感觉,团结和服从当然是好事,但却抹杀了群策群力的集体智慧,这样一来压力就全部转嫁到了马宇轩身上,现在的他就是整个队伍的绝对核心,将来这帮兄弟吃粥还是吃饭,全在他一念之间。

深感自己责任重大的马宇轩目光深邃地环顾全场,朗声说:“好!既然兄弟们都相信我,把前途命运都押宝在我身上,那我就责无旁贷,必须要扛起这副重担!”

他表完决心之后,开始一页页地切换幻灯片,说:“创业有很多方面的因素,但最关键的是项目。一个好的项目可以带来无限商机,一个差的项目则会贻误战机。我这里挑选出了网络上各大主流致富网站的创业项目,下面我一个个地展示,你们来确定或者否决。”

现在的致富创业网站多如牛毛,诸如3158致富网,28致富网等等,其商业模式基本上是大同小异,其中的一个关键词就是连锁加盟。这几天马宇轩早已经将这些项目筛选过了,心中已有定论,他故yì

将这些项目列出来,就是要调动蓝河五虎的积极性,让他们去分析这些项目的优劣,而不是一味地强调马宇轩说了算。…,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马宇轩也想听听蓝河五虎的意见,都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蓝河五虎虽然不学无术,但都在社会上打拼多年,人生阅历和社会经验肯定比马宇轩强,谦虚地听取大家的意见,博采众长总不会有坏处的。

“第一类,餐饮加盟,你们觉得如何?”马宇轩抛出第一个话题。

张君平率先否决道:“不行!小品牌的餐饮业利润不高,比如卖包子,搞烧烤,卖奶茶之类的,干得很辛苦,钱也不是特别多;大品牌的餐饮业加盟费又太贵,像麦当劳、肯德基这些,加盟费动则几百万,我们哪有这么多钱?”

众人都是纷纷点头,觉得这一番分析精准到位。

马宇轩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于是又切换第二种幻灯片,说:“第二类,服装加盟,你们觉得如何?”

这一次轮到陈小东发言了,他认真起来的时候,眼神会下意识地变得犀利,说:“这个很有难度。服装业的竞争是所有行业里最大的,你看大街上满大街都是卖衣服的,真zhèng

赚大钱的没几家。服装不外乎的男装、女装、童装,男装就不用说了吧,哪个男的天天去买衣服?女人倒是经常换衣服,但是女装也不好做。利润低的,像那种10几块钱的地摊货,卖的数量是多,但毛利太低;利润高的,像那种商场的品牌服装,毛利是高,但经常好几个月卖不出去一见,童装就更是五花八门了。所以我认为服装业不也好搞,如果一定要搞,就要搞特色服装,比如演出服饰,比如情趣套装,要不然就卖那个韩丽尔防癌内衣……”

张朝亮听他口若悬河地说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竟然是卖内衣,一下子就哈哈大笑,说:“我擦,小东,一个大老爷们去卖内衣,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陈景山煞有介事地点头说:“就是!丢死人了!你小子要是卖内衣的话,可别说你和我是一个村的,我可丢不起这人!”

两人一唱一和,把陈小东挖苦得够呛,他郁闷地苦笑道:“我叼你们!我好心好意发表意见,你们就在这里打岔!好,我不说了,看你们有什么高见!哼!”

马宇轩看着其乐融融的玩笑气氛,心中很是欣慰,都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有了这种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情谊,相信无论干什么事情,都一定会干好的。

他又继xù

往下切换,说:“第三类,家居建材,如何?”

张朝亮干咳一声,说:“这个也不行!建材业的水很深,一般买卖都是找熟人,像现在N市的家居建材已经被几家大的公司垄断了,我们插一脚进去,很难抢到客户。而且建材业经常赊欠,尾款很多,有时候还会出现烂账,这些因素都应该考lǜ

。”

马宇轩点点头,继xù

说:“第四类,汽车服wù

,如何?”

蓝河五虎之中,只有陈景山是从事汽车修理行业的,对于这一类的公司,他自然最有发言权,想了一想说:“开汽车服wù

公司,这个想法我也想过。说实话,这个行业还是有搞头的,但是困难也不少。宇轩,如果你想搞的话,我给你一些意见。汽车服wù

主要包括销售、租赁、维修、代驾等等。销售也就是品牌专卖店,这个我们想都不用想,代理权起码好几千万;租赁就是租车公司,起码也要买几十台车,我们也买不起;服wù

就是4S店,这个我倒是在行,投入也不大,但是我听说最近省城会举行一次自来水价格听证会,水价极有可能大幅飙升,对于洗车行业将会是一次巨大的冲击,所以暂时先不要搞4S店;至于代驾,包括代理酒驾,商务代驾,旅游代驾,这个行业还算新鲜,怎么说呢,机遇和风险同在吧!”

这一番专业的见解,让马宇轩赞不绝口。现在他才发xiàn

,其实蓝河五虎每个人都有独到的见解和深刻的认识,他们对于社会的各行各业都有涉猎,看来自己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诱使他们发表自己的见解是正确的。…,

听完大家的分析之后,马宇轩径自翻了下一页,自言自语地说:“第五类,IT数码产品,这一行也不好搞,高科技的东西就是一把双刃剑。成则为王,败则为寇,我们都不是科技型人才,对于数码市场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我认为,在目前这个阶段,我们还是不适宜进入IT行业。”

他接着加快了翻页的速度,看着一张张幻灯片,说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翻了大概有四五分钟之后,终于把全部的创业项目都翻完了。

马宇轩如释重负地拍拍手,关掉投影仪,说:“没了!都看完了!”

张朝亮闻言一怔,有些愕然地看着马宇轩,说:“啊?这就没了!那咋办啊?几十个项目,每一个都不适合搞,那我们不是空欢喜一场了么?”

众人也都是有些沮丧,的确要找一个好的项目,无异于大海捞针。

马宇轩环抱双臂,故yì

有些泄气地说:“是啊!没了!就这些了!你们说咋办吧?”

张进华双目倏地发亮,紧紧地盯着马宇轩,敏锐地觉察到他嘴角隐藏的那一丝神mì

的微笑,心中顿时明了说:“宇轩,你就别买关子了,有什么好的计划,你就直说吧?”

马宇轩微微一愣,被张进华看得有些心虚,还是那副姿态,说:“进华,我哪有卖什么关子!这些项目你们也都看了,确实不适合我们。”

张进华得yì

地一笑,说:“嘿嘿,小子,我们扮猪吃老虎的时候,你还不知dào

在哪里玩泥巴呢!想和我们玩神mì

,你还嫩着呢!呵呵!其实你小子早就有自己的全盘计划了,刚才只是故弄玄虚,你承不承认?大老远的把我们从N市召唤下来,要说你没有全盘计划,打死我都不信,你小子就不是那种瞎折腾的人!”

他这么一说,蓝河五虎全都明白了,诚如张进华所说,马宇轩不是一个瞎折腾的人,如果没有周详的部署,他不会贸然行事的。

张君平笑着跳上桌子,佯装发怒道:“好啊!宇轩,你这小子,连狗哥也敢玩弄,找打!”

马宇轩再忍不住捧腹大笑,高举双手求饶道:“呵呵,狗哥,我错了,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小弟一马吧!”

张君平不依不饶地说:“别玩虚的,快说,有什么发财大计!”

马宇轩收起笑容,恢复严肃认真的正经模样,说出自己的想法:“兄弟们,刚才我们讨论的,都是产品类的。诚如大家所看到的,现在的产品太多太杂,竞争很大,每一行都不好做。所以,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从事服wù

业?”

“服wù

业?”

经过马宇轩这么一提醒,众人都觉得确实如此,产品不好做,那就做服wù

,然而服wù

业也有很多行,具体要做哪一行,还是一个选择的难题。

陈小东自然而然地问道:“宇轩,那你有没有想好,要从事什么服wù

业?”

马宇轩露出一抹最自信的笑容,淡淡地说:“物流业如何?”

第二十九章 借钱买车

发展物流业是马宇轩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结论,对于这一个方向,他有着很清晰的思路和明确的目标。

将自己的想法公布之后,马宇轩迎上众人关切的目光,解答道:“物流业是一个新兴产业,其内涵非常丰富,包括运输、储存、装卸、搬运、包装、流通加工、配送等等。我之所以选择物流业,除了看中它的前景之外,更因为物流业适合我们的现状。很多人创业初期没有明确目标,随便进入一些不精通的行业,这种做法是很不明智的。就好比我们现在进入科技业,生物业,医疗业一样,都是不可取的。创业不仅仅是要做什么,更重yào

的是能不能做到,如果根本不能付诸行动,那么一切规划都是空谈。”

他顿了一顿,环视蓝河五虎,说:“在我们这个团队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司机了!你们5个人都是和车打交道的人,景山修车,剩下的开车,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从事和车有关的行业,也就是物流业,否则如果干别的话,那就是浪费资源了。”

陈小东渐渐有些明白他的初衷了,嘴上一百个同意道:“说的是!其它的我们不在行,开车那绝对是一流的。不管是货车,拖车,轿车,越野车,甚至是摩托车,拖拉机,都难不倒我们。宇轩,你要是搞物流的话,我绝对是你的鼎力助手,兄弟我这个侠盗飞车手的外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众人立kè

肆无忌惮地发出一阵会心的嘘声。

马宇轩点点头说:“物流业是一个大有可为的行业,事实上很多亿万富翁都是通过物流业起家的。控zhì

了物流业,就等于扼住了国民经济的喉舌和命脉,就能在商海之中立于不败之地。”

陈小东出人意料地心领神会,摇头晃脑附和道:“这个我知dào

,据说李嘉诚也是通过物流和港口起家的,现在这哥们已经是亚洲首富了!我们没那么贪婪,我们混个N市首富就心满yì

足了!”

张君平像是第一次认识陈小东般,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情道:“哟!小东,你居然连诚哥的发家史都背得那么清楚啊,不像你的风格哦!不过你小子想和诚哥相提并论,那是痴心妄想,人家现在可是万人景仰的财神爷!”

陈小东狡诈地一笑道:“是万人茎痒吧!Yin茎的茎,很痒的痒。”

众人一起喷出数十升口水,大感雷人,纷纷直呼受不了,道:“小东,你小子真够恶心的,三句不离老本行!人家诚哥是个男的,还是个老头,又不是什么大美女,为什么会万人茎痒?你以为全天下都是基友,都想爆诚哥的菊花么?”

陈小东得yì

地竖起中指,邪恶地说:“大家都想草他老母,妈的,生出个儿子这么厉害,把亚洲的钱都赚走了,教我们吃西北风!”

“草他老母?”张君平简直连呕吐的心都有了,说,“我倒!受不了你小子!诚哥都七八十岁了,他老母还不得一百多岁啊?谁还想草他老母啊?你小子俗不俗啊你!”

“俗?嘿嘿!”陈小东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指着自己的额头,滑稽地笑着说,“你们有没有看到这里写着两个字?”

众人都知dào

他在卖弄玄虚,纷纷笑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瞎J8折腾!”

陈小东咧嘴一笑,说:“你们没看到这里写着“此人三俗”两个字么?”

“哈哈哈哈!”张君平笑得人仰马翻,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说,“我叼你,此人三俗是四个字,你小子会不会算数啊!”

马宇轩等到众人玩笑过后,才继xù

刚才的话题,延伸下去道:“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那我们就一致通过,进军物流业!”

众人齐声欢呼,气氛炽烈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马宇轩也有些激动,为目标明确而激动,接着说道:“物流业不外乎是运人和运货这两种,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发展货运比较有前途。随着国家大力发展铁路和公路运输,以及交通部门对**的变相垄断,私人企业要想在客运市场分一块蛋糕是越来越难了。就以N市到省城为例,300多公里,票价才100元,算上油费、过路费、车辆维修费、司机的工资等等,一趟车下来没什么利润可言,除非车车都是满员,否则只能勉强不亏。货运市场则刚好相反,现在的货运行业方兴未艾,各大公司都想迅速抢占先机,我们现在插一脚进去,也还不算晚。”…,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张朝亮,说:“朝亮,你久在N市,熟悉那一带的环境,你觉得我们在N市发展货运有搞头么?”

“有搞头!太有搞头了!”张朝亮是这方面的专家,一说就来劲,口若悬河道,“现在正是国家大搞建设的时期,铁路公路港口矿区全面开工,货物堆积如山,运都运不过来。像我现在的老板,4台车,8个司机,日夜不停地运作,用老板的话来说,人停车不停,你可想而知有多繁忙。宇轩,如果我们也要搞货运的话,你根本不用担心没有货源,我随便找几个矿区,都够你运几个月的了!”

他很快又想到另一个关键的问题,不忘提醒道:“不过搞货运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投资很大。一般的大货车都要几十万,前四后八动则要上百万,至于进口拖车那就更不用说了,像我们现在…”

张朝亮说到这里,瞅了瞅马宇轩,语气顿住了没下说。他虽不说,马宇轩也知dào

他的意思,现在己方的这二十多万,搞其它生意或许还算有点资本,但是搞货运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马宇轩思索片刻,觉得如果因为资金问题被迫转行的话,未免有点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壮,于是又关切地问道:“资金的事情先放一边,朝亮,你给我说一说货运的利润,然后我再计划筹措资金的事情。”

张朝亮连忙说道:“以一台前四后八为例吧,运一趟铁粉去J省,刨去所有消耗,可以净赚4000元,返回的时候顺便捡点石头运回N市,又能赚个千把块,一天一个来回的话,就可以赚5000元,一个月就是15万。当然如果嫌辛苦的话,一个月工作26天,也能纯利13万。”

马宇轩又转向一旁的张进华,问道:“进华,如果在N市供车的话,利息是多少,你知dào

么?”

张进华久在N市混黑,经常做些放高利贷之类的事情,对于民间资本的运作了如指掌,其实高利贷不一定都是借给赌徒的,有时候商人资金周转出现困难,也会像高利贷团伙求援,他沉吟一会,说:“如果你要供一台100万的前四后八的话,首付必须达到四成,余款的供期是2年,一般的月息是1分,不过以我在道上的关系,可以谈判降到7厘,没有问题。”

马宇轩点点头,然后在计算器上快速进行加减乘除,口中喃喃报数道:“100万,首付40万,余款60万,供期2年,月息7厘,算下来的话,平均每月要供3万多。刚才朝亮已经算过了,一台车的月利润可到13万,也就是说即使我们选择供车,扣除月供之后,一个月也能赚10万。”

张朝亮不用听也知dào

他不会计算错误,说:“没错!所以说货运是一个一本万利的行业,只要你有车,请几个司机,就可以赚得钵满盆满,而且还不用自己动手。这个道理很简单,很多N市人都想得到,只不过拿不出那么多钱买车罢了!”

马宇轩将前前后后所有因素都考lǜ

了一遍,觉得货运的前景一片光明,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买车运货,说:“要这么算的话,现在我们的资金缺口只有20万,只要我再去筹集20万,就足够首付,然后就可以供车了!”

“没错!再借20万,供好车之后,把车交给我和小东,你就可以安心读你的大学,每个月坐等10万元的收入了!”张朝亮想想都觉得兴奋。

马宇轩出人意料地摇摇头,说:“10万元怎么够?你们的胃口也太小了!如果我们供下了第一台车,就可以拿第一台车去银行抵押贷款,起码可以贷6成,到时候再拿着贷款去供第二台车,然后又拿第二台车去抵押贷款供第三台车……至少也得搞它五六台车!”

蓝河五虎都是面面相觑道:“这样也行?”

“怎么不行?这就叫融资租赁!”马宇轩轻描淡写地说。

融资租赁这个金融术语,蓝河五虎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过。听起来马宇轩的这种滚雪球似的做法好像是钻了金融行业的空子,但又好像什么空子都没有钻。

果然天才的脑袋就是转得比一般人快。

张朝亮试探着问:“宇轩,那你不就一下子负债几百万了么?你就不怕到时候没货运,每个月交利息交得倾家荡产么?”

马宇轩欢愉地一笑,说:“负债几十万和负债几百万有区别么?只要认准了方向,就要大胆地朝前迈进,还没开始就想着失败,这岂是经商之道?如果没货运了,那就是你小子害我!车我是放在这了,有没有货物运输,朝亮,你自己看着办吧!”

“哈哈!兄弟,放心吧!我不会引你跳坑的!这几个月正是施工建设的旺季,货物运输的需求最大,我们一定要抓住这几个月的黄金期!”张朝亮爽朗地大笑。

马宇轩点点头,就这么下了决定,一般他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现在剩下的唯一问题,就是如何再筹集20万启动资金了。

都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现在他在省城唯一可以指望的朋友,就是宿舍那几个师兄了,准确地说,是条件最好的刘从力,但刘从力到底能不能帮上这个忙,此刻的马宇轩心里也没有底。

第三十章 无商不奸

回到宿舍之后,马宇轩决定开门见山和刘从力把话说清楚,他是一个直爽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帮人如此,求人帮也是如此。很多人觉得朋友之间不应该有金钱往来,所谓“谈钱伤感情”,但马宇轩的想法却恰恰相反,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zhù

,物质上的帮zhù

也要,精神上的帮zhù

也要,如果放着那么好的朋友资源不用,缺钱了不敢开口,那还交什么朋友?

推开门,可以看到刘从力一如既往地坐在窗前弹奏吉他,几页曲谱散落在桌上,旁边放着一根没有抽完的烟,这就是刘从力平常的生活了,安逸,轻松,毫无压力。

“力哥,我想和朋友供一辆车,还差20万,你有没有钱借我?”

马宇轩一边说,一边观察刘从力的反应,心中也做好了两种思想准bèi

,不管借钱成功还是失败,他都不会气馁,更不会怪刘从力。

刘从力轻轻地放下吉他,回头望着斗志昂扬的马宇轩,欣慰地颔首微笑,他看得出来上次的欢迎夜话起到了作用,否则马宇轩不会在大一期间就下决心创业。

“20万我自己当然没有。不过我堂哥在Z市开厂子,他的身家好几千万,相信应该可以帮到你。不过我不敢下保证,毕竟我也不知dào

他的资金周转会不会出问题。”

这番话让马宇轩吃了一颗定心瓦,虽然还要经过刘从力堂哥这一关,但是有这么一个身价千万的富亲戚,总归是一条行得通的门路,马宇轩一下子就觉得前景光明起来了。

“好的!不管结果如何,我先谢谢力哥,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吧,我去联系车!”

刘从力点点头,心中愈加赞赏。马宇轩这股子说干就干的冲劲,正是他所看中的,年轻人就是要有活力,有了活力就会有无穷无尽的斗志,有了斗志就可以无往不利。

从省城去Z市有3个多小时车程,陈小东不知用什么方法,开着公司的凯美瑞溜了出来,载上马宇轩和刘从力,飞也似地上了高速公路。

马宇轩还是第一次看陈小东开车,坐在后座的沙发上,感受着车辆以160码的速度风驰电掣般在高速公路上疾驰,不时还左右漂移超车,车内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摇晃,马宇轩这才相信陈小东这“侠盗飞车手”的外号真不是吹出来的。

“小东,你慢点,160码算是超速行驶了!”

陈小东不以为然地说:“没事!超就超呗,大不了开几张违章罚款单。反正等你今天把资金筹到了,我也不打算在这家公司干了,罚款单就留给别人去交吧!嘿嘿!”

刘从力对于飙车似乎也有点兴趣,说:“陈小东,凯美瑞你也能飙到160码,不错嘛!你开这辆车最高时速能达到多少?”

“轻轻松松飙到200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过这车性能也就一般,和奥迪,奔驰之类是没得比的,小日本的破车发挥不出我的飙车技术!”陈小东不忘损一损日系车的不入流。

一路上马宇轩不断打听关于刘从力堂哥的事情,从刘从力口中得知,他的堂哥名叫刘定国,初中文化,曾经在浙江老家混过几年,最落魄时欠了三百多万赌债,走投无路之下,被逼南下G省,跑到珠三角的Z市打工。也是机缘巧合之下,不知怎的进了著名的上市公司“Z市公用”,那“Z市公用”是国企性质,主管全市的水电煤气,最是油水富足的单位。刘定国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在道上混了几年,油嘴滑舌,心狠手辣,凭借着一股子杂聪明,在“Z市公用”可谓是左右逢源,上下通吃,轻轻松松就从公司捞了几十万。

直到前年审计署查实“Z市公用”涉嫌财务造假和严重违规,依法逮捕了该公司的董事长和财务经理,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刘定国趁机辞职,从“Z市公用”跳槽出来,自己开了一家灯具厂,竟也搞得有声有色,短短两年期间,身家就超越千万,可算是一个不小的财富神话了。…,

马宇轩听得大受启发,像刘定国这种初中文化的人,而且又是外地人,都能在珠三角混得风生水起,自己当然更要不甘人后,迎头赶上,同时又很佩服刘定国的才干,说:“力哥,你堂哥一定是个精明的商人,所以才能在G省站稳脚跟。都说浙商是全国最精明的商人,你看马云、鲁冠球,那都是浙商的代表。”

刘从力提起自己的堂哥,那也是竖起大拇指敬佩的,点点头说:“我堂哥的确很聪明,比我这个书呆子聪明多了。不过除了聪明之外,我堂哥还说过机遇也很重yào

,他说机遇是别人给的,但却是要自己抓住,他就是抓住了灯具厂的发展机遇,所以才能一飞冲天!”

马宇轩的脑海中渐渐勾勒出一幅刘定国的图片,他应该是带着点地痞式的精明,为人风趣幽默,像只笑面老虎,手段却是极狠,雷厉风行的那种。

车辆进了Z市之后,三人很快发xiàn

了“灯具”可以算得上是Z市的一块金字招牌,短短的七公里的开发区,竟然分布着40多家灯具厂,而且都是规模不小。有的厂子的名称还出现了类似“国际”、“控股”、“外贸”、“进出口”等字眼,看来这些灯具不但在国内热销,而且还远销海外,走向世界。

按照刘从力的指示,车辆开进了Z市鼎易灯具厂,工厂的门口守卫森严,不但设置了门禁系统,还有2个保安在值勤,对进出车辆进行严格盘查。

保安仔都是眼尖的人,一下子就认出刘从力是老板的堂弟,立kè

换了一副笑脸,恭恭敬敬地让车子进入厂区,车子通过的时候,两人还点头哈腰地鞠躬致敬。

厂区内绿化宜人,处处张贴着各式标语,多数是些企业文化,或是职工守则之类的,远处的机房传来轰隆的机器声,厂区内看不到一个闲散的工人,看来生产任务应该排得很满。

三人跟随着秘书上了二楼,偌大的办公室装修得富丽堂皇,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和墙壁上的艺术挂灯,都是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用来装修管理部门的办公室是再合适不过了。

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马宇轩终于见到了此行要拜访的对象——刘定国。

刘定国大约三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期,他的面部轮廓曲线硬朗,给人一种性格倔强的感觉,眉宇间的肃然之色还依稀残留着几分当年在道上混的狠厉和霸道,红色西装和蓝色领带又让他看起来斯文了几分,多了几分商人气质,手指上夹着的中华牌香烟体现出他是一个注重享shòu

的人,但又没有一点暴发户的粗俗。

“哎呀!从力,稀客啊!你不在省城读你的圣贤书,跑来堂哥这里凑什么热闹?”刘定国很热情地站起来迎接,目光快速地扫了马宇轩和陈小东一眼。

刘从力顺势为双方互相引介,然后进入正题说:“哥,我来是想求您件事,我的舍友小马想买台车,首付还差20万,你给帮帮忙,借他20万行不?”

刘定国心中已然有数,像他这种精明商人,察言观色是必修课,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早就猜出刘从力带着两个陌生人来,肯定为钱而来,现在果然得到了应证。

如果是刘从力借钱,他自然是二话不说,但是两个外人上门借款,他就不得不多问几句了,看着马宇轩说:“小伙子,你读大几?”

马宇轩据实答道:“大一。”

刘定国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淡淡地说:“大一本该是读书的年龄,你才刚读大学,就匆匆忙忙想着买车创业,会不会太急了点?”

马宇轩回答道:“做人应该要有紧迫感,早打算总归是好的,现在如果不抓住机遇,等到以后才来临时抱佛脚,到时候可就晚了!”

刘定国耸耸肩,也不知dào

对这个答案是满yì

还是不满yì

,又抽了一根烟,点燃在手上,抛出一个刁钻的问题,说:“你既然是从力的同学,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20万,我有,但是请你回答我,我为什么要借给你呢?”…,

马宇轩微微一怔,听刘定国这意思,好像要考考自己,如果自己的答案不能让他满yì

,只怕此行多半要吃闭门羹,于是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说:“我的创业计划前景广阔,资金回笼速度快,不到半年就可以把20万还给刘大哥,而且我还可以按照市场的年利率支付给刘大哥利息,不会让刘大哥吃亏的。”

刘定国摇了摇头说:“这个理由不够充分。我在Z市有大把的项目,只要我有兴趣,随便投资一个项目,回报率都比借钱给你要高,我为什么要借钱给你呢?”

看来自己的回答不够分量,马宇轩又换了一个方向说:“除了前景广阔之外,我的物流业还可以结识很多各行各业的朋友,刘大哥如果肯借钱给我,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帮忙,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全力。”

刘定国还是摇头,说:“论朋友,我在珠三角少说也有几百个上得了台面的。以你现在这种身份和能力,还帮不了我什么,而且我对你根本不了解,万一你卷款跑路了,我找谁去?所以我为什么要借钱给你呢?”

这番话一说出来,马宇轩知dào

对方有点找茬的意思了,看起来刘定国似乎不愿意借这20万,所以才会处处挑剔,尤其是他怀疑自己卷款跑路,更是没有诚意的表现。

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看来自己来时估计得太过乐观了,刘定国既然是浙商,就自然精明得一塌糊涂,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想要让他掏钱,只怕不是易事。

马宇轩下意识地看了看刘从力,这时候也只能指望他从中美言几句了。

刘定国却不给刘从力当说客的机会,话锋一转,说:“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我是商人,商人最笃信无利不起早,你要我借钱给你,也可以,但我不会白白帮你。我给你两个方案,你自己看着选择,别说我没给机会给你!”

看到事情还有转机,马宇轩转忧为喜,忙问道:“哪两个选择?”

刘定国平静地说:“第一个方案,我以20万作价,入股你的货车。”

“不行!”马宇轩断然否决,说,“借钱属于负债行为,入股却是合伙行为。你如果入股进来的话,就相当于风险投资方,这样会稀释我的权益,对我大大不利!”

刘定国轻笑着说:“你倒是聪明,知dào

稀释权益的道理。”

“谢谢夸奖,总之这个提议我不同意。除非刘大哥愿意折价,20万只占10%以下的股份,那还有得商量!”马宇轩这一方又出钱又出力,股份自然应该高一些,他提出的这个方案,倒也符合金融学的常理。

刘定国当然不会接受这种改造后的方案,点点头,似乎早就知dào

马宇轩不会同意,又抛出第二个方案,说:“你既然不同意我入股,那就选第二个方案,我借钱给你,但是利息是银行利率的4倍。”

奸商!

这是马宇轩和陈小东的第一反应,现在的银行贷款年利率大约在4%-5%之间,如果按照银行利率的4倍来算,利息高达20%,这简直和高利贷有得一比了!

都说无商不奸,今天总算是彻底领教过了。

第三十一章 九九

刘定国这个近乎刁难的方案,和他全程毫无诚意的表现,让马宇轩清楚地意识到,对方根本从始至终都没有借钱给自己的打算,刚才这一个个步骤,只不过是他早已设计好的敷衍了事的剧本罢了。

马宇轩很生气,对方明明是在戏耍自己,可笑自己还把刘定国当做救命稻草,其实人家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深深涌上心头,饶是他修养再好,也忍不住勃然变色,起身拂袖道:“刘大哥既然不愿帮忙,只管明说就是了,何必开出这样苛刻的条件呢?我也不会强人所难,今天叨扰贵处,打扰刘大哥了,就此告辞!”

陈小东也是怒不可遏,只差没有当场爆出粗口,在他看来,刘定国的这一招简直比高利贷还要黑,用过分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奸商的行为。

刘从力见双方闹得气氛僵硬,眼看就要不欢而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拉着气冲冲往外走的马宇轩,回过头望着气定神闲的堂哥,焦急地说:“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有事好商量,别把我同学逼得走投无路呀!”

刘定国这人也很奇怪,看着刘从力越着急,他反而越镇定,掏出一根烟掉转烟头在桌上慢条斯理地敲打着,用一种说教般的语气道:“年轻人,你太沉不住气了。谈判不是像你这样谈的。既然有求于人,低声下气是免不了的,你这么冲的性子,一点打击都受不了,我语气稍微重一点说你几句,你就转身要走,城府这么浅,这算什么水平?”

他冷哼一声,顿了一顿,接着又说道:“你知dào

我当年是怎么求人的么?我为了还人家赌债,跪在地上,给人家擦鞋子,只差没有给那人舔鞋底,丧尽尊严,受尽嘲笑,最后才把事情解决了。从那天起,我告sù

我自己,要想无往不利,就必须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能忍。像你这样心浮气躁,根本成不了大事。”

这番话虽然说得难听,但却有种言传身教的意思,更重yào

的是马宇轩隐隐约约觉察到,刘定国说这番话并不是想羞辱自己,而是想教育自己,这让他感觉到事情可能还有转机,于是强压下心中的怒气,不卑不亢地说:“刘大哥,我承认我刚才是冲动了点,但是要我做无意义的忍辱负重,请恕我做不到。所谓生意不成仁义在,刘大哥不肯借钱给我,我不会怪你,但是刘大哥也不要肆意地戏耍我,这点尊严我还是有的!”

“尊严?呵呵,尊严能值几个钱?”刘定国冷笑一声,道,“我做人的座右铭是:机遇是别人给你的,能不能抓住就要看自己的本事。我并没有说不肯借钱给你,事实上我刚才给过你机会,我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借钱给你?每天都有成百上千像你这样的人来找我借钱,要是我个个都答yīng

借钱的话,那还了得?”

马宇轩指着刘从力,沉声说道:“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是你堂弟刘从力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即使刘大哥不相信我的才干和诚信,也应该看在堂弟的面子上,对我施以援手才对。你们浙商不是最笃信朋友多了路好走的商业理论么?”

刘定国突然笑了,笑得那么满yì

,仿佛他等这一句话很久了,不住点头说:“年轻人,你说到点子上了。我和你非亲非故,根本不值得帮你,如果我今天肯借钱给你,纯粹是冲着我堂弟的面子,和你的什么创业大计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刘定国的语气松动,马宇轩大感事情的发展真是峰回路转,他心念电转,再联想刘定国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终于豁然开朗,脱口而出道:“我明白了!”

“哦?你明白什么了?”刘定国淡淡地说。

马宇轩直到此刻才明白刘定国这一出的用意,他故yì

先来个下马威,然后才松动语气,表明愿意看在堂弟刘从力的份上借钱给自己,实jì

上正是要自己意识到,自己欠了刘从力一个大大的人情。…,

想通了这一点,马宇轩早没有任何的不满之意,感激地说:“不管刘大哥是看在我的诚意上,还是看在力哥的面子上借钱给我,我都要感谢刘大哥。谢谢刘大哥,谢谢力哥,两位放心,我马宇轩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今天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于心,将来一定会回报两位大哥。”

刘定国见他在被刁难之后,还能保持理智的情绪和冷静的头脑,看穿自己的真实用意,也算是个聪明人,微微一笑,顿时将眉宇间的那股狠厉之色消弭无形,拍了拍刘从力的肩膀,边转身边说:“年轻人,我答yīng

借给你20万,并且不算你一分钱利息。我暂时也不需yào

你回报我,你姑且欠着吧,欠我一句承诺。我们浙商之所以横行天下,除了善于抓住机遇之外,人脉和人品也很重yào

,从力就是你的人脉,否则你到不了我面前,希望你懂得知恩图报。好了,我言尽于此,你好之为之吧。从力,跟我去参观一下灯具厂的新生产线吧!”

说完搂着刘从力的肩膀,再不看马宇轩一眼,大踏步出门下楼去了。

按照老板的知识,财务人员很快就将20万现金打包送到马宇轩面前,马宇轩提着这一大袋子下楼,只觉得这20万比自己在赌场赢的20万更加沉甸甸的。

出了鼎易灯具厂的大门,凯美瑞呼啸而去,此时车内的马宇轩和陈小东的心情,和来时简直是判若云泥,这一出借钱记可谓是跌宕起伏,峰回路转,山重水复,又柳暗花明。如今资金到手,愿望达成,两人都有种再世为人的舒畅感。

“刘定国这小子真阴,故弄玄虚,吓了我一跳,刚才听他说20%的利息借钱给我们,我差点忍不住暴打这小子一顿!”陈小东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兀自还觉得非常戏剧性。

马宇轩深有感触地说:“客观地说,刘定国不是阴,是城府深。他就是想让我们知dào

,这20万来自不易,完全是刘从力的功劳,我们最应该感谢刘从力。其实早在我们进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想好了步骤,也早就决定借钱给我们,只可惜我们到最后才看明白。哎,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嫩了点,城府太浅,和刘定国这种修liàn

成精的商人还是没得比。”

陈小东呵呵一笑,说:“没事!别气馁,城府这东西,练练就有了。谁也不是天生就城府高深的,你只是欠缺社会经验,随着阅历的增多,你也会变得越来越阴的。”

随即又笑着提醒道:“不过你对外人阴一点就好了,对着兄弟们还是简单点好!大家都是没心没肺的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彼此都要坦诚相对,不要有什么城府。”

马宇轩轻松地伸了伸懒腰,躺在后座沙发上,说:“那是必须的!在兄弟们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么简单,这份坦诚永远不会改变。”

陈小东点了点头,打开了车载MP3,音响里播放的是一首劲爆的迪曲,旋律非常动感好听,歌词也十分有趣。

“我们一起闯码头啊,马上和你要分手,催人的汽笛淹没了哀愁,止不住的眼泪流……”

马宇轩听着觉得很有意思,问道:“小东,这首是什么歌?”

“这首歌是《闯码头》的DJ版本,怎么样,好听吧?”陈小东听着劲爆舞曲,整个人也变得活跃起来,似乎开车的速度也悄然上去了,手握着方向盘,摇摆着身体,扯开嗓子接唱下去:“不是哥哥不爱你啊,因为我是农村的,一年的收入只能养活自己,哪里还能顾得上你…”

马宇轩噗的一声笑喷了,说:“我倒!这歌是谁唱的,尼玛太有才了!”

陈小东咧嘴一笑,没有回答,他觉得歌名和歌词都非常切合自己的情况,好像是为打拼的古惑仔们量身定制的,兴致勃勃地继xù

唱下去:“我要为你去奋斗啊,再苦再累不回头,只要你耐心把我来等候,总有一天会出头。等我搬到城里去啊,开着大奔来接你,到那个时候把你搂在怀里,再叫一声亲爱滴……”…,

动感的节奏,简单的歌词,写实的意境,让马宇轩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首口水歌《闯码头》,诚如歌中所唱,我马宇轩总有一天会出头的,回去之后放手大干一场,百十来万的大奔绝对不是梦想。

他轻轻地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随着节奏摇头晃脑,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之中。

凯美瑞一如奔行向前,很快回到了省城地界,进入市区之后,陈小东驱车穿梭在环城高速上,到了白云山脚下的时候,他努了努嘴,冲着窗外说:“这里是全市最多九九的地方。”

马宇轩闻言一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九九?”

此时正是红灯等待的时间,陈小东点燃一根烟,说:“你玩不玩斗牛?”

“玩啊!”马宇轩却是不明白斗牛和九九有什么关系。

陈小东吐出一个烟圈,恣意地笑着说:“九九包什么?”

“二奶!”马宇轩脱口而出,随即醒悟过来,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这些都是蓝河五虎和马宇轩的默契话,他们玩斗牛的时候,知dào

“992”的牌型可以组成牛牛,所以就自编了一句口头禅,说什么九九包二奶。

很显然,九九就是二奶的意思。

马宇轩笑容扩大,望着窗外的白云山下的“G市外语外贸大学”,门口一批批青春靓丽的女学生进进出出,姿色和气质都是上佳,打扮也很潮流,确实有几分做二奶的潜质。

“小东,这里最多九九?”

陈小东点点头,看着那些穿超短裙的妹纸,嘴角滑动,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说:“是啊!G外是出了名的二奶学校,只要稍微有些姿色的妹纸,都是不到大二就被包养了。省城有钱人多,饱暖思**,这些女大学生又爱慕虚荣,双方各有所图,渐渐形成一种风气。”

他说得兴起,指着一个黄色包臀短裙的女生,垂涎三尺地说道:“你看那骚货,妈的,穿一条齐B小短裙就上街了,这么Yin荡的女人,要说不是九九,打死我也不信!”

马宇轩也发xiàn

那条小短裙确实短得可以,果然G外的女学生就是开放,这种尺度在中大是无法想象的,道:“呵呵!是啊,今年夏天最流行的就数这种齐B小短裙了。”

说着又眼睛一亮,指着那女生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惊讶道:“我靠,这中年人该不会就是那女生的包养者吧?哎,我擦!做九九做到这份上,也不容易啊!”

陈小东放声大笑,说:“啥包养者,那叫干爹!”

“哈哈!”马宇轩心领神会地笑了。

他见陈小东兴致盎然,便开玩笑调侃道:“小东,等我们有钱了,你也可以包养几个九九来玩玩。干一个,养一个,送一个,哈哈,那多有面子。”

陈小东摇了摇头,笑着说:“呵呵!我也想,不过我们是没机会了。”

“为什么?”

陈小东耸耸肩,煞有介事地说:“我们连一奶都没有,哪来的二奶?”

马宇轩微微一怔,是啊,一奶都没有,哪来的二奶。一奶就是老婆,自己的老婆在天涯海角的哪个方向都还不知dào

呢。

想着想着,脑海里不知怎地竟然浮现出林筱兰的影子,马宇轩神色一黯,心中隐隐作痛,连忙扭过头看着窗外的白云山风景,努力不去想林筱兰的倩影。

林筱兰等若是马宇轩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正是从失去林筱兰那一刻开始,马宇轩将对美好事物的全部憧憬,转移到事业上来。

第三十二章 开门红

初期40万的资金到位之后,马宇轩立kè

开展规划已久的物流大计。在N市的那一边,张进华早已经联系好了汽车店、银行、信贷公司,凭借着多年来在道上混的关系网,办起事来可算是如鱼得水,钱一到位之后,短短的3天时间,就把全部手续办理妥当,如愿以偿地买下了5台前四后八的大货车——当然,是以供车的形式买下的。

按照理想状态,运用抵押贷款的方法实现二次融资租赁,理论上是可以同时供无数台车。但由于N市的银行就那么几家,抵押太频繁有可能会被银行质疑,加上车多了,意味着利息压力也增加,最重yào

的是未必有那么多货物来运输,所以马宇轩综合考lǜ

,最终供了5台车。

没有时间表扬张进华的办事效率,整个团队立kè

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张朝亮和陈小东都辞掉了工作,全面负责运输的事务,张进华负责资金方面的一切琐碎,张君平往返于N市和省城调度配合,陈景山则继xù

留在省城待命。

今天是开业第一天,马宇轩借故请假没去上学,特定跑到了货场实地勘察。

货场位于N市70公里外的月岭,周围是一片连绵的山脉,被郁郁葱葱的树木覆盖,道旁杂草长得比人还高,只有中间一条黄泥路,可供来往车辆进出。再驱车前行,绕过几座小山坡之后,就听到前方传来轰轰隆隆的机器声,据说有经验的人可以通过机器声分辨出是搅拌机、挖掘机、还是推土机。

马宇轩坐在摇摇晃晃的车内,感受着山路的颠簸,说:“小轿车进山路真是不给力啊,这台比亚迪F6,在市区开开还行,来得这种荒山野岭之中,简直是寸步难行。”

张君平全神贯注地操控汽车,不断换挡和打方向,说:“是啊!这种矿山都是在深山老林中,平时只有大货车进出,所以山路都是按照大货车的标准开凿的。小轿车在市区或许还行,来到这里就完全没有优势了,至少也得搞台SUV,越野车之类的才凑合。”

马宇轩点点头,喃喃自语说:“看来等我们赚到钱,得买一台路虎来耍一耍了!”

“会有的!路虎会有的,玛莎拉蒂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张君平一边开着车,心中对于全面展开的物流事业非常有信心。

沿着崎岖的山路大约驱行了二十多分钟,前方豁然开朗,现出一座巨大的矿山,少说也有十几个足球场那么大,一眼望不到尽头。远远望去整座矿山就像是凭空挖出的一个大坑,坑内的矿石堆积如山,有岩石,有碎沙,也有黄泥,矿区内随处可见几十米高的挖掘机,旁边是密密麻麻的搅拌机。此时天色尚早,但矿山内却是人头涌涌,一副热火朝天的场面。

都说无利不起早,现在马宇轩总算是见识了。据说矿石一般都是早晚出车,这样做的目的是方便大货车夜间运输,月岭矿山的业务量很大,除了N市外,J省的好几个城市都会来这里采购。

“宇轩,早啊!这边,这边!”张朝亮光着膀子,在山顶挥舞着衣服,很是显眼。

马宇轩走了上去,看见山顶上除了张朝亮和陈小东外,还有一个体格瘦削的中年人,肤色黝黑,一看就知长年在矿石工作。

张朝亮嘴里叼着一根烟,有模有样地介shào

道:“方宏叔,这位就是我的老板,马宇轩。”

那个叫方宏的中年人微微一愣,颇感意wài

,显然没有想到张朝亮的老板竟然如此年轻,看起来甚至比张朝亮年纪还小,一副学生哥的模样稚气未脱,不过他很快就咧嘴一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递过来,说:“原来是马老板!欢迎来到月岭矿山考察,来,马老板,抽根烟!”

马宇轩摆了摆手,礼貌地说:“谢谢方宏叔,我不抽烟。”

方宏下意识地看了看张朝亮,见他点点头表示马宇轩确实不抽烟,而不是摆架子之后,才把烟盒放回口袋中,说了一番客套话道:“马老板可真是少年得志,年纪轻轻就拿得出几百万来买下5台车,这种豪掷千金的大手笔,我老方最是佩服。”…,

马宇轩轻笑一声,礼尚往来地客套一番说:“像方老板这样拥有一座矿山,每天坐着收钱,我才是更佩服。话说回来,以后我这5台车可就指望方老板了,你可得给我们优惠点。”

“哈哈!好说好说!”方宏觉得这个年轻人说话幽默风趣,不卑不亢,确有几分做生意的圆滑,说,“马老板何尝不是坐着收钱呢?你把这5台车子丢给张朝亮,其它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这小子大字不识几个,搞运输倒还真是有点天分,采购、运输、卸货、收钱样样精通,账目也算得清清楚楚,这样的员工绝对一个顶俩!”

张朝亮笑骂道:“草!啥一个顶俩,起码顶仨!方宏叔,你别整天说我没文化,你自己还不是一个鸟样,要不是你爸给你留下这座矿石,你吃蕉去吧你!”

“呵呵,你还别说,我就指望这座矿山养老了!”方宏笑着说。

马宇轩看着规模不小的月岭矿山,从眼前的繁忙景象粗略估算,一年少说也能赚个千把万,不由得心中感慨,资源这东西,在当今社会是越来越重yào

了。以前是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现在只要你有煤矿树木铁矿之类的资源,照样赚的钵满盆满,人们整天骂骂咧咧的“中石油”、“中石化”,不就仗着自己垄断资源获取暴利么?

想到这里,马宇轩不由得有点羡慕方宏,说:“方老板,你是资源大户,坐拥矿山,人人都得来你这里采购。对你来说,眼前的这些石头沙子,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我真是羡慕方老板,垄断资源,轻轻松松赚大钱,哪像我们累死累活也就混口饭吃。”

方宏黝黑的老脸露出一丝自豪之色,随即又笑着摇摇头说:“其实现在没有以前好做了,以前的利润更高。现在的矿山和电站都已经不是垄断性行业了,国家最近频繁出台政策,要鼓励民间资本进入垄断企业,我们月岭这边也吹起了反垄断的风,有人讨论要投标竞争我这座月岭矿山,也许很快我这把老骨头就要退位让贤咯。这就叫国退…”

“国退民进!”张朝亮流利地接了下去。

方宏哑然失笑,换了一副夸张的神态望着张朝亮,像是首次认识他一般,说:“小子,不是吧?你居然知dào

国退民进这么深奥的东西?”

“去你大爷的!”张朝亮笑着踩灭了烟头,说,“我是没文化,但不是文盲,像这种和我们息息相关的事情,我还是会关注的。国退民进,说白了不就是公家退出去,私人插进来嘛!嘿嘿,方宏叔,你霸占月岭矿山十几年了,也该让给我了吧!”

方宏毫不以为然地笑着说:“让给你没问题,你也得有钱才能竞投吧!像你现在全身上下都没有五百块,拿什么去竞投?”

“叼!狗眼看人低,我没钱,我老板有钱不就行了!”张朝亮晒然说道。

马宇轩心念电转,觉得如果能够拥有这么一座矿山,无疑是得天独厚的优势。现在国家正在大搞建设,一切和基础设施有关的东西,比如矿山,煤场,水泥厂,工程施工队伍,钢铁厂,都将迎来新一轮的发展。

其实在他的规划之中,基础设施是排名第一的行业,物流业只能排名第二,但是由于资金和机会的原因,最终还是选择了发展物流业。

不过一切都是玩笑话了,马宇轩看了看渐渐升起的太阳,说:“方老板,你先聊着,我们去干活了!”

从这一天开始,包括张朝亮和陈小东在内,马宇轩一共请了10个司机,5台货车遵照“人停车不停”的原则,日夜轮班,过了一个月之后,利润算下来果然如之前所想,每台车每月可以纯利10万元。

物流大计首战告捷,取得了风光的开门红,所有人都是精神大振,信心爆棚。

5台车就是50万元,这让马宇轩一下子就尝到了甜头。果然还是做生意好,如果打工,普通的小白领,得干多少年才能赚到50万?

当然,这一切都是以巨大的风险为代价的,算上银行的贷款和利息,马宇轩现在仍然负债好几百万,一切顺利倒还好说,一旦出了什么不顺的事情,只怕砸锅卖铁都赔不起。

人生就是这样,风险与收益同在。

由于银行为了多赚取利息,对于还款时间和还款数目都有硬性规定,所以马宇轩每月只能还3万多元每台车,剩下的10万则成了现金。

把钱拽在手里,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再搞点什么项目,钱生钱,这样才是精明商人所为。

要搞什么项目呢?

就在马宇轩一筹莫展的时候,彪悍的东北女同学李璐打来了电话。

第三十三章 农贸市场

李璐站在楼下,很难得地穿上了裙子,这条淡蓝色的百褶裙减去三分她平日的彪悍,多了几分柔美和娟秀。她的手上拿着几串麻辣烫,嘴上还咬着一串,看见马宇轩下来,挥了挥手中的麻辣烫,口里含糊不清地说:“马宇轩,来,吃麻辣烫!”

马宇轩本不喜欢吃这种街边小吃,但又不忍拂她一番好意,便点了点头,接过来,边吃边说:“怎么了,Emily,找我有什么事么?”

“你最近跑哪去了?找你好几次了,人影都看不见!”李璐仰起脸问道。

说起来两人是很久没有见面了,自从上次新生才艺大赛后,马宇轩就一直忙着和林筱兰朝夕相对,短暂的分手之后,又忙着搞运输的事情,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月,要不是今天李璐相约,还不知dào

要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呵呵!最近挺忙的,咋了,想我啦?”马宇轩故yì

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不怀好意地开玩笑道。

他并不是个喜欢调戏女孩子的男生,甚至被女孩子调戏的时候还会脸红,但自从被林筱兰甩了之后,整个人好像性情变化了许多,变得开朗,变得豪放,变得不拘小节,加上李璐又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估计怎么开她玩笑她都不会生气,所以马宇轩才会口不择言。

“臭美吧你!你以为你是高帅富啊,姐会没事想你?”李璐做了一个敲你头的姿势,啧啧地说,“小子,一排不见,你变得油嘴滑舌了嘛,眼睛也贼了许多,喂喂喂,看哪呢?”

马宇轩收回在李璐胸前巡视的目光,他发xiàn

自己好像确实变得有点粗俗了,这一点或许是沾了陈小东的恶习。陈小东看女人,那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的,在他的字典里没有什么“非礼莫视”,只要你敢穿,我就敢看。

他继xù

开玩笑着说:“对于某些女人而言,矮穷挫也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的。呵呵,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看见他这副悠然自得的玩笑样,李璐也投桃报李地哂笑道:“找你还能有什么事,给你介shào

女人呗!我们系滴系花,万人迷王梦婕,介shào

给你要不要?”

马宇轩大感受不了,他刚刚才从林筱兰的打击中走出来,哪有心思去和另一个女神王梦婕玩暧昧,于是连忙摆了摆手,做了个中枪的姿势,苦笑着说:“姐姐啊,别开我玩笑了,小弟我的心灵很脆弱滴,受不了这刺激!”

“瞧你这小样!”李璐白了他一眼,这才换了一副语气,说,“好啦!和你说正经的,下周不是有个英语情景剧表演么?Miss梁说了要5个人一组,我们寝室有4个女孩,你也加入我们小组吧,正好5个人。”

马宇轩一怔,说:“英语情景剧?”

李璐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像是看着原始人一样看着他说:“喂喂喂,你不是吧!堂堂的英语课代表,你居然连这事也不知dào

?真是太离谱了你!拜托!你可是Miss梁钦点的英语课代表,你专业点、负责点行不行?”

马宇轩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个事情,英语情景剧是梁楚涵为了考察学生们的英语水平和提高同学们的默契程度专门设置的,说起来这还是上个星期的事情,最近马宇轩一直忙着创业的事情,早把这门子事给忘到爪哇岛去了。

马宇轩表示抱歉,说:“我最近有点忙,嘿…你要和我一组?哦,好的,反正我也没组,能够和美女一起,是我的荣幸…”

正要往下说的是时候,电话响了,马宇轩接通了手机,听着那边张朝亮的汇报,不时点头说:“50万?嗯!哦,好,到了….收到了,对对对,钱都到位了,好。5台车都没问题么?是….行,那你们好好干,保证每月都有50万,好!就这样….”

李璐从他断断续续的对白中,隐约可以猜出对话的内容,她尖叫一声,拉着马宇轩的手臂,不能置信地说:“啊!什么!你创业了?月入50万?啊!”…,

周围的路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这一对男女,感觉就好像李璐被马宇轩非礼了似的,马宇轩脸色一红,尴尬地说:“喂,Emily,小点声!”

李璐拍了拍胸口,压下惊讶,声音小了下来,但还是震撼十足地说:“宇轩,你真的创业了?我没听错吧?”

马宇轩肯定地点点头,然后感激地说:“是的!刚开始,小打小闹,呵呵,你别一惊一乍的,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说起来还得多谢你推荐我去你舅舅那里当家教,我才有了原始积累,有了创业的前期资金。”

“嗯?你开玩笑吧?就那1000多块钱的兼职费,够你创业投资?”李璐明显不信。

关于豪赌和筹钱这一段惊心动魄的曲折故事,马宇轩当然没必要和李璐细说,好整以暇地笑了笑说:“是啊!很神奇吧?为表感谢,我请你吃饭吧,走,想吃什么,你点!”

李璐却摇了摇头,不由分说地拉着马宇轩往校门口冲,说:“你的大餐留着下次吧!今天我舅请客,请我们到他家去,尝尝我舅妈是厨艺。你是他儿子的家教老师,一起去吧!”

两人一起并肩走出校门,朝着珠江新城进发。

一进门之后,李璐立kè

迫不及待地宣扬马宇轩的创业大计,兴高采烈地强调马宇轩是如何如何大展宏图,如何如何出类拔萃,如何如何商海纵横,就差没有给马宇轩头上放一顶高帽子了。

“哇!老师太厉害了!才读大一就自己创业,简直是我的偶像!想不到老师玩《真三国无双》那么厉害,创业也有一手!”肖俊杰的脸上写满崇拜。

那贵妇人曾玉梅也是欣赏地看着马宇轩,那欢喜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样欣慰,赞不绝口地说:“宇轩这孩子,我是看好的,从第一天进我们的家,我就知dào

这孩子有一股子干劲,他日绝非池中之物。这不,才一个月不到就得到了应证!”

肖俊杰露出一个顽皮的表情,咧嘴一笑说:“嘿嘿,老妈子,你的眼光啥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快快快,也给儿子我看看,看看我有没有王霸之气……”

曾玉梅作势欲打,嗔笑道:“你这孩子,真调皮,连老妈也敢戏耍…”

肖俊杰早就猴子似地跑远了,钻到卧室门口,回头还冲着曾玉梅做一个鬼脸,尽显顽皮本色。

和妻儿的赞赏不同,肖文博则是轻描淡写地泼冷水道:“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切忌不要头脑过热,取得一点小成就就骄傲自满,这样最容易在成功面前迷失。”

有人赞,有人拍砖,双管齐下,马宇轩才更能保持冷静的头脑,他谦虚地说:“谢谢肖先生提醒,我会不骄不躁的。我现在只是小打小闹,在肖先生眼中难登大雅之堂,我知dào

以后还要继xù

努力。”

听着马宇轩这么谦虚,肖文博也不好再说什么打击的话了,淡淡地说:“你现在已经是月入几十万的小富豪了,我这里庙小留不住大佛,恐怕下个月开始,你就不会再当小杰的家教老师了吧?”

马宇轩很认真地摇了摇头,说:“肖先生请放心,我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现在正是小杰成绩提高的关键期,我不会就这么离开的,我一定会帮小杰走上正轨之后,我再考lǜ

其他的事情。虽然我要拓展其他业务,但我保证每个星期都会准时准点来给小杰上课。”

曾玉梅闻言大喜,不住颔首道:“那就好!那就好!事业也要顾,我们的小杰也要顾,小杰这孩子可喜欢你了,自从上了你的课后,成绩也提高了不少。”

李璐则被他话中的另一个关键点吸引,有些惊讶地说:“啊?你还要拓展业务啊?天哪,你这才大一,你想把摊子铺得多大呢?”

马宇轩谦和地一笑,点头说:“是啊!现在手里拽着几十万,利息压力也很大,得想办法钱生钱,才能缓和利息的压力,我正琢磨着看看有没有什么业务呢!”…,

肖文博看着这个年轻人那自信的笑容,笑容中透露出坚强和不屈,心念一转,若无其事地说:“小马啊,你是农村的吧?”

“对啊!”马宇轩有些不解地答道。

肖文博言简意赅地提示道:“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既然是农村的,就应该充分利用农村的资源,尝试着把农产品运到省城来,我估计你能赚一笔!”

马宇轩双眼一亮,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还是肖先生看得通透。”

旋即又苦恼地说:“不过我对省城的农产品市场不太了解,恐怕要费一点周折。”

李璐看他这一筹莫展的样子,好言好语安慰道:“没事的,马宇轩,慢慢来,你一定能行的,我看好你!”

“嗯!”马宇轩重重地点了点头。

肖文博看了看李璐,又看了看马宇轩,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沉思了片刻,才想起什么,道:“璐璐啊,你姨父不是在白云区管理农贸市场的么?一会吃完饭,你和小马过去看看,顺便拜访一下你姨父,也代我想他问好!”

李璐一拍脑袋,兴奋地跳起来,说:“对呀!我怎么把姨父给忘了,他是管农贸市场的,有他帮忙准成,现在正是用得着他的时候,嘿嘿…”

曾玉梅看着李璐极其不淑女的样子,摇头苦笑,这野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文静一点。

“马宇轩,来,帮忙做饭,一会我们吃完就去!”李璐换上了围裙,像个家庭主妇似的,站在厨房门口招手道。

马宇轩说了声好,快步走进去帮忙去了。

曾玉梅看着两人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沉思的丈夫,多年的夫妻之情让她很容易就看出来丈夫是有意为之,说:“文博,你是故yì

的吧?白云区那个批发市场是个肥差,多少农产品批发商找你,你都没答yīng

,现在摆明是给马宇轩机会。”

肖文博回想起刚才李璐看着马宇轩的那种眼神,以及那种关切的神态,和当年曾玉梅看自己的时候是何其的相似,他很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喃喃自语道:“马宇轩,机会我给你了,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的了。”

说完掏出了手机,迅速拨通了妹夫钱通正的电话……

第三十四章 试水农产品

马宇轩和李璐并排走在白云区农贸市场的过道上,感受着这个市场的繁华和拥挤。作为一个大型的农产品集中地,白云农贸市场主要是运营农产品批发,散卖的也有,只是卖得少,来这里销货的都是各地的种植大户,来这里采购的则是各大菜市场的分销商。

此时正值买卖的高峰期,农贸市场外边停靠着许多大货车,蔬菜瓜果都是一箱一箱进出的,交yì

量很大,如果能在这个农贸市场打通关节,将N市的农产品运下来贩卖的话,应该大有可为,钱途无量。

过道拥挤,两人靠得很近,差不多是肌肤相亲,犹如新婚燕尔的小两口般亲密地走着,惹得附近不少欧巴桑善意的眼神,还有断断续续的啧啧声。

“啧啧!这小伙子不错!现在这年头,能够陪老婆买菜的男人少之又少了。”

“是啊!这种好男人都快要绝种了!我们家那一位,和我结婚几十年了,一次都没和我买过菜,有时候想想就觉得可气!”

“彼此彼此啊!我们家那位何尝不是这样?哎,我觉得吧,愿意陪老婆买菜的男人,即使在怎么没出息,他至少也不是坏人。”

“对对对……”

李璐听着这些絮絮叨叨的长舌妇旁若无人地拿自己开玩笑,羞得满脸通红,又羞有急道:“晕!这些欧巴桑怎么这么烦人呢,净拿人家来开涮!”

说起来由于李璐外表成熟,马宇轩又斯文稳重,两人看起来竟不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反倒像是一对小夫妻,也难怪菜市场的大妈们会看走眼产生误解。

马宇轩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地说:“呵呵,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大妈聚在一起,自然要说长话短,你习惯就好了,就让她们说去吧,我又无所谓。”

李璐本来就气得半死,见他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更觉来气,嘟起嘴巴气呼呼地说:“哼!你当然无所谓啦,你又没有吃亏,哎,拜托,吃亏的是我耶!”

就在此时,一把爽朗的笑声从侧方传来道:“哈哈!哪个不知好歹的敢惹我们家璐璐?回头我收拾他去!”

李璐听到这笑声,心情立kè

由阴转晴,高兴地跑过去,说:“姨父,你可来了!”

马宇轩打量着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肥头大耳,粗犷豪放,典型的那种东北汉子的形象,此人正是李璐的姨父,肖文博的妹夫,白云农贸市场的负责人,钱通正。

钱通正看着正在气头上的外甥女,许久不见,这丫头火气还是那么冲,咦?旁边还有个男的,这却奇怪了,印象中这小丫头可是与男人绝缘的,就她那彪悍的性格,哪个男生不得被他吓跑,这小子居然能受得了璐璐这倔脾气,看来有几分本事。

李璐可不知dào

姨父的这些奇怪的想法,她缠着钱通正撒娇道:“姨父,你们市场的这些大妈一个个像长舌妇似的,老是拿人家开玩笑,我不管,你可得帮我出这口恶气。”

钱通正二话不说就拍拍胸脯,下保证地说:“没问题!我一定好好教xùn

这帮长舌妇,就罚她们三个月不准到市场来进货,怎么样,解不解气?”

“嘻嘻!”李璐高兴地点点头,姨父对自己素来宠爱有加,这种雷厉风行的态度更是让她欣赏,不过一想到大妈们三个月没菜卖,她就有些于心不忍地说,“哎!姨父,算了吧,人家是靠这个吃饭的,我可不想端了她们的饭碗,要不然她们更得骂死我了!”

钱通正欣慰地点点头,这孩子,彪悍是彪悍了些,心地却是善良的。

然后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马宇轩,半开玩笑地说:“璐璐,站了这么久了,你还没给我正式介shào

你男朋友呢?”

李璐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为啥所有人都觉得马宇轩是我男朋友,难道我们真的这么般配么,她连忙澄清道:“啥男朋友啊!他是我大学同学,叫马宇轩。姨父,你说你都啥眼光啊,几年不见,你是老花眼了还是咋地?”…,

钱通正哑然失笑,小丫头这张嘴还是那么犀利,连姨父都不放过,故yì

面带疑惑地问:“真的吗?璐璐,姨父是老花眼了,可不是老年痴呆,你可别忽悠你姨父,普通同学你会带他大老远的来白云区?而且还跑到这污浊邋遢的菜市场?”

李璐彻底无语,露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嘟嘟嘴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别扯那没用的,说正事吧!姨父,我这同学想搞农产品批发,你给他开条门路吧!”

说完不待钱通正说话,马上又加了一句道:“姨父,这事你无论如何得给我办敞亮了!我好容易来一回,你可得给我面子,就算你不给我面子,你也得给我阿姨面子,给我妈面子!”

钱通正狂汗不止,几年不见这丫头越来越难对付了,还知dào

把我老婆大人和她妈都搬出来了,这两尊大佛我钱通正可惹不起啊,都说宁惹小人莫惹女人,看来今天要走点后门了。好,先让我来试探一下这小子。

他想到这里,干咳一声,换了一副说正事的语气,说:“小伙子啊,你是璐璐带来的,人品和诚信方面当然是不成问题的。我这农贸市场是打开门来做生意,自然是来者不拒,只要你的蔬菜物美价廉,我无限欢迎你进驻白云区农贸市场。”

马宇轩也大致想到了,价格优势是进驻一家农贸市场最大的关键,对于这方面他还是有待了解的,于是投石问路道:“我先谢过钱叔叔。价格这东西,总得货比三家才可以分出高低,我想我需yào

先了解一下你们市场的基本价格,然后才好做出回答。”

如此滴水不漏的回答,和不急不忙的态度,让钱通正对马宇轩刮目相看,这个年轻人倒是沉得住气,虽然急于进驻农贸市场,但还是懂得循序渐进,稳扎稳打,是块做生意的料,于是拿出一份市场的资料表,递给马宇轩说:“小伙子啊,这张表格是今天的菜价,第一栏是进货批发价,第二栏是出货批发价,第三栏是市场价。你自己拿回去对比一下,看看有没有价格优势,如果觉得有优势,可以进驻,你和我说一声就行,我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说完又怜爱地看了看李璐,说:“你是璐璐的同学,我会给你开出最优惠的条件。什么进场费,管理费,赞助费,通通都给你免了。另外前期的话,我对你没有数量上的要求,只要你运进来,我全部照单接收,散的也收,哪怕是半车,1/4车,甚至是一箩筐,都收!”

马宇轩听得大为感激,知dào

对方的格外开恩完全是看在李璐的份上,这年头果然是要靠关系,朋友多了路好走,若不是李璐的关系,只怕即使可以进驻该市场,费用也会增加很多,想到这里,重重地接过表格,尊敬地说:“多谢钱叔叔,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的。”

说完走到一边,立kè

拿出电话,拨通了父亲的手机,逐项逐项地询问N市的农产品价格,并把得到的答案写在表格旁边,便于比较。

李璐安静地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笔负责书写和记录,她听着马宇轩独特的家乡口音,有点像客家话,又不完全像,总之她是一句也听不懂,不过又觉得很有意思,N市话的音调抑扬顿挫,很是好听。

拿到翔实的数据之后,马宇轩匆匆忙忙地回到市区,第一时间找张君平出来商量。

从这一份表格中,可以看出辣椒、菜心、番茄、豆角、大蒜的价格差异较大,其中尤以辣椒的差异最大,N市的均价是4元每斤,省城却要9-10元每斤,价格整整差了一倍多。其它诸如土豆、茶树菇、玉米、韭菜、竹笋等等,也都具有一定的价格优势。

价格具有优势已是不争之事实,关于这一点事前马宇轩也想到了,农村的农产品当然比城市的价格更低,这一点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现在的问题关键就在于,如果把运输成本和人力成本也算上,是否还具备价格优势呢?…,

“石狗,如果要买一台货车运蔬菜的话,大概要多少钱?”马宇轩首先想到的就是买车的这一笔投资,如果要搞运输,车辆是必不可少的,那5台运矿石的前四后八,无论从外形和功用上,都不适合运输农产品。

张君平想了一想说:“一般可以装15吨的蔬菜车的话,大概要40-50万。不过我觉得没有必要,现在我们还没有打开市场,完全可以租别人的货车来运输。我们N市最不缺的就是大货车,道路两旁到处可以看到“此车出租”的招牌,都是按趟计算的,既省时又省力还省心,而且灵活多变,最适合前期的发展。”

马宇轩沉吟一声,说:“租车划不划算?你有没有算过全部费用?关于车辆这一块,我比较外行,你给我一个大概的数据,我参考一下。”

张君平仔细地分析各项因素,逐条计算道:“从N市到省城300多公里,来回就是600多公里,租车运菜的话,主要计算的是油费和人工费,油价有3000多元足够了,人工费的话,出一趟车一天可以来回,给个600元都大把人干,算上车辆磨损,司机餐补,半路修车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一趟来回4000元到顶了!”

马宇轩想到了什么,追问道:“你还得算上过路费呢?这又是一大笔钱?”

张君平笑着摇头说:“不需yào

过路费的,国家有政策规定,对于鲜活农产品,一律免收高速公路过路费。”

“额…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马宇轩窘迫地说。

张君平继xù

说道:“按照15吨的载重来计算的话,15吨就是30000斤,只要你每斤蔬菜能赚5毛钱,跑一趟就可以纯利1万元以上。”

“5毛钱肯定是不止的!”马宇轩自信满满地说,“我们N市那种山卡拉的地方,物价那么低,省城的物价那么高,每斤的差价怎么可能才5毛?”

然后又兴奋地说:“石狗,那照你这么计算,我们是大有搞头了?”

张君平点了点头,不忘提醒道:“我觉得可以搞。不过载重这东西会有浮动的,你运菜心,和你运土豆,两者的重量肯定是不一样的,这一点你也要考lǜ

进去。”

马宇轩点头表示知dào

,他现在有些迫不及待了,想不到农产品也这么好赚,他兴奋之余,催促张君平拿出手机,说:“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石狗,你打给朝亮他们,让他联系车辆。我打给我爸,让他帮我收购蔬菜。”

想到自己堂堂的名牌大学生,居然跑去买卖蔬菜,马宇轩想想都觉得好笑,不过无所谓了,管它呢,能赚钱就行,人家北大的毕业生出去还卖猪肉呢,网易的丁老总不是也大规模地养猪上市么?

这年头,啥生意都有人做,别管高雅还是市侩,别管上不上得了台面,只要有钱赚,就去干,狠狠地干!

第三十五章 排练节目

从N市运送蔬菜下省城的任务,由陈小东的堂弟陈飞负责,他也是一个司机,不到二十岁,驾照还是去年拿的,但开车却已经五六年了。技术之高超,就是比起陈小东来也是不遑多让,据说他还有一个外号,叫做“飞机兄”,意思是说他开车像开飞机一样快。

N市作为劳动力输出大市,每年都有将近80%的适龄青年在外打工,其中从事保安行业和司机行业的最多,这大底是因为保安和司机都是干苦力的活儿,不需yào

什么文化水平,正好切合N市的教育现状。

300多公里的路程,陈飞开着大货车,只用了2个半小时不到就到达了白云区农贸市场,不用说也知dào

,沿途自然是超速行驶了。马宇轩光是看他蒙着的车牌号,就知dào

他用了点小伎俩躲避交警的追查,不由得摇头苦笑,果然飞机兄的外号不是白起的。

卸货的时候尚是凌晨,马宇轩看着忙忙碌碌从各地赶来的蔬菜批发商,心中有些感慨,农产品这东西果然不愁销路,都说民以食为天,不管经济环境如何,人每天总是要吃菜的,所以倒卖农产品永远不会过时。这次他是试水性质,只从N市运了两车蔬菜下来,由于物美价廉,很快就销售一空,这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如果能够供应整个省城的蔬菜瓜果,那得多大的利润空间……

生意的事情顺风顺水,马宇轩也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兼顾学习,大学毕竟还是学知识、学做人的过渡期,某些学科和某些人际关系还是很重yào

的,所以若非迫不得已,马宇轩也不想逃太多的课。

清晨回去补了一觉之后,马宇轩特意调了个闹钟,12点不到就起床吃中午饭,然后换了干净衣裳,赶往自习室排练英语情景剧。

李璐去得最早,当马宇轩走进自习室的时候,她已经在背诵手里的英文剧本了,不时来回踱步,态度很是认真。

“马宇轩,这边!”李璐挥手示意,说,“梦梦她们一会就来,我们稍等一下。我刚才已经给她们打过电话了,说已经到学校门口了。”

马宇轩身为英语课代表,又是小组中唯一的男生,本该承担起组织分工的责任,但由于他实在是太忙了,这个任务就光荣地落到了李璐身上,好在李璐有着东北女孩的豪爽和负责,不在话下地就自发当起了小组长。

人还没到齐,马宇轩就先接过剧本,正要细看的时候,抬头看见远处的过道上现出两道熟悉的身影,一男一女,男的是新班长雷双城,女的则是号称二号系花的杨娉婷。

不知是巧合还是默契,两人竟穿了一身情侣装,都是紫色上衣蓝色牛仔裤,肩并肩地走着,不时说说笑笑,关系之暧昧,不问可知。

单从外貌上看,雷双城粗犷鄙陋,杨娉婷娇小玲珑,两人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然而随着雷双城“高票”当选班长,似乎利用职位之便的他可以轻易地俘获杨娉婷的芳心。

这对狗男女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马宇轩是断然猜不出来的,不过回想起上次看见她开学第二星期就和学长去七天酒店开房的一幕,他很快就释然了,像杨娉婷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长得又有几分姿色,只要她略施手段,只怕管理系至少有一半男生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大学,果然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想到这里,马宇轩不由得向杨娉婷的背影投去鄙视的目光,只觉得她美丽的外表之下,有一颗人尽可夫的**的心……

正在义愤填膺之时,自习室的门开了,三个女人冲了进来,王梦婕跑在中间,脸色微红,有些气喘吁吁的,看样子是一路小跑过来,另外两女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如众星拱月般环绕着她,更显得她娇艳无比,青春无限。

王梦婕依然美丽,但马宇轩心中却没有了初次见她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这并不是说王梦婕没有吸引力了,而是因为在林筱兰身上惨遭滑铁卢(分手的时候还不明不白)的马宇轩心态已经发生变化,过去他曾经一直渴望编织爱情的美梦,但现在梦醒过来之后,才意识到女神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吊丝,吊丝也根本走不进女神的内心。王梦婕再漂亮,再完美,终究是水中花,镜中月,天上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看通透了这一点之后,马宇轩现在变得沉稳淡定了许多,再不是那个对爱情懵懵懂懂的青头小子。人一旦放下包袱,就会变得自然许多,即使对着神级美女王梦婕,也觉得和普通同学没什么两样,都是那样简单地相处。

“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马代表,让您久等了!”左边一个娇小的女生说道。

马宇轩听着这一句“马代表”的称呼就觉得别扭,憨厚地一笑道:“嘿嘿……没等多久,你叫我马宇轩就好了,代表这个词不敢当!”

那女生笑着说:“你就是我们系里的代表,成绩又好,人又好,这样优秀的男生,简直都可以和人大代表相提并论了,嘻嘻!”

她说话的时候,口音较重,听得出她普通话不是非常标准,尤其是当她把男生说成“蓝生”的时候,马宇轩更是一下子就确定这女生是湖南妹子——众所周知湖南人是出了名的“L”和“N”不分。

右边的女孩子脸露崇拜之色,说:“是呀!你的英语灰常地道,我们都很佩服你呢,能够和你一起排练英语剧,想想都觉得有趣。”

这女生说话同样有口音,尤其是那一句“灰常”,更是暴露出她是福建人氏,众所周知,福建人是出了名的“F”和“H”不分的。

李璐见她们包都没放下就顾着漫天胡侃,连忙插话道:“马宇轩,说起来你还不认识我们寝室的三位美女吧?让我来给你介shào

一下,这位是湖南妹子燕芳,这位是福建妹子俞文巧,这位是江苏妹子王梦婕。”

马宇轩念了念两人的名字,又趁势看了一看美丽的王梦婕,说:“燕芳同学,俞文巧同学,你们好,今天算是正式认识你们了。不过王梦婕同学我倒是很早就认识了的,哦,不,应该改口叫王大系花,你现在可是名声在外,我想不认识你都不行呀!”

王梦婕并不是那种趾高气扬,骄傲自满的女孩子,听到别人的赞美总是会谦虚地回复,说:“这些都是同学们的厚爱,给我扣上一顶什么系花的帽子,其实我觉得自己很普通,长得也不漂亮,气质也不出众,最多也就是皮肤白一点。”

马宇轩很想脱口而出说你不漂亮谁漂亮,但又意识到这番话太过暧昧,自己现在是有城府的人了,哪些该说,那些不该说,心里应该有分寸,于是连忙将到嘴的夸赞之词咽了回去,说:“你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不知dào

自己有多大魅力。让我告sù

你吧,其实在宅男们眼中,你这管理系第一美女的称号是当之无愧。”

王梦婕嫣然一席,说:“什么第一美女,第二美女,那都是虚的民间自封称号。你这英语课代表可是货真价实的官方职位,我想做还做不了哩,这才叫真本事!”

李璐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追捧,大感受不了,做了一个喊停的手势,说:“停停停!别吹了,赶紧做正事要紧。”

说完把手中的演讲稿分成几部分,分发给众人阅读,自己则口头陈述道:“我们的这个英语情景剧本,是有关于NoSmoking的,男主角当然是我们的马宇轩马大帅哥!”

马宇轩有些受宠若惊地说:“小组里只有我一个男的,4个女的,主角居然是我,Emily,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嘿嘿,你是英语课代表嘛,给个机会你好好表现一下!”李璐笑着继xù

说,“至于我们则扮演你的某个器官,我是你的妈妈Mom,俞文巧是你的大脑Head,梦梦是你的心Heart,燕芳是你肺Lung。”

“噗!”燕芳和俞文巧笑喷了,看着李璐略显丰腴的身躯,调侃着说,“璐璐,你要演马宇轩的妈妈那种家庭主妇形象的话,基本上不用什么练习,直接本色出演……”

“晕死!”李璐又羞又急地说,“我有那么老么?你们这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哼,一会你们就知dào

惨了,你们演马宇轩的器官也不好受,由于马宇轩疯狂抽烟,导致器官全部感染,一步步腐烂,先是心,然后是肺,接着是大脑紊乱,总之你们全部都要咔嚓,挂了!嘿嘿!”

这一下子轮到马宇轩郁闷了,苦不堪言地笑着说:“不是吧!这么雷人的剧情啊?这不是明摆着整我么?心坏了,肺也坏了,我不是成了没心没肺的人嘛……”

“哈哈!活该!谁让你抽烟!”四女一起欢乐地笑道。

马宇轩也笑了,看来这一出情景剧应该会蛮有趣的,只要多排练几次,配合默契之后,到时候表演的时候一定会笑料百出,逗得同学们捧腹大笑的。

旋即又电光火石地想到,王梦婕扮演的是自己的心Heart,在英语中,单词Heart除了有“心”的意思外,还可以表示“心肝宝贝”、“亲爱的”,如此旖旎的称呼,让他不由得心神一荡……

第三十六章 看谁谁怀孕

经过两天的排练,五位小组成员对剧本的熟悉程度和配合的默契程度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时间很快到了周三,表演的时间到了。

英语课被安排在早上,正是灵感十足发音清晰的时段,马宇轩早早地来到教室,发xiàn

今天人来得还蛮多,许久未见的禹华强和徐洋一如既往地坐在最后一排。

“小强哥,好久不见啊!忙啥呢?”马宇轩直走过去,热情地打招呼道。

禹华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趴在桌上,睡眼惺忪,好像没有睡醒,说:“没啥好忙的,瞎折腾呗。最近心烦气躁,整个人都上火,书也不想读,净想着玩游戏。”

他示意马宇轩坐下来,接着说:“说起来还是你比较忙吧,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都在外面干啥呢?泡妞?还是兼职?我去过你们寝室好几次,想找你打球,可惜每次都看不见你,好在军哥也是个篮球发烧友,我才有了志同道合的球场战友。”

仔细想想,马宇轩确实很久没有回宿舍了,期间除了和刘从力匆匆赴Z市借钱之外,宿舍的两位师兄霍伟军和卢海涛,都已经有超过一个月没有见面了。

“军哥陪你打球?”马宇轩浮现出霍伟军雷打不动地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的雄姿,笑着说,“小强,你面子挺大的哟,能劳烦军哥抛下游戏陪你打球。”

禹华强摇了摇头,叫苦不迭地说:“啥面子啊,你以为我是李刚么,人人都得给我面子。我告sù

你,军哥大约陪我打篮球是有条件的。作为回报,我必须和他一起玩《魔兽世界》,成为他的盟友兼公会会员,天天晚上陪他下副本,哎,你看我这黑眼圈,就是熬夜熬的,昨晚下副本下到凌晨1点,完事后又看了会欧冠,一直搞到三点钟才睡。”

他不说马宇轩倒还不觉得,一看之下,登时忍不住笑了出来,禹华强眼睛本来就小,现在带上大大的黑眼圈,一副标准的熊猫眼,又是滑稽,又是可爱,看来他已经被霍伟军成功拉下水,而且是中毒日深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魔兽世界》能够让人天天痴迷,每天定时定点上线刷副本,游戏的魅力由此可见一斑。曾经有人说过,大学如果不痛快地玩一回游戏,就好比没有痛快地谈一次恋爱一样,难免会留下遗憾。

“熬夜了就逃课睡懒觉呗!你这么早起来干啥?这小小的英语情景剧,来不来都无所谓,你用得着大清早的就爬起来么?”马宇轩倒是为他的身体着想。

禹华强摇摇头说:“英语课我一般不会逃课的,除非实在是困得爬不起来了。”

马宇轩颇感意wài

,敢情禹华强对英语课还情有独钟,不解地问:“为啥?”

禹华强看着不断走进教室的女同学们,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说:“英语课可以看美女呀!Miss梁就不用说了,其她稍微漂亮养眼的女同学,平时也都大部分逃课看不见,但是英语课却是人人都会来上的,一号系花王梦婕也不例外。”

马宇轩久不在中大,也不知dào

大学的逃学氛围如何,听完之后问道:“哦?小强,听你这意思,大家都是选择性逃课?”

禹华强点点头,说:“那可不是!像高数和马哲那种枯燥无味的课程,傻瓜才会去上!但是英语课就不一样了,不仅有美女老师,而且英语是一门必须掌握的外语,以后毕业之后无论是出去工作,还是出国深造,都是非常重yào

的。我现在除了管理学的专业课和英语课之外,其它的一概无视,直接逃课!”

这小子倒是干脆,照这么计算的话,一个星期下来,禹华强逃的课应该不少吧?不过随即又想到自己长期在外忙碌,一个月都没上几节课,比之禹华强更加不堪,估计全级都没几个人逃课比马宇轩多的,开句玩笑话,马宇轩头上都可以扣一顶“逃学威龙”的帽子了。

坐在一旁安静翻书的徐洋听到这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善意地提醒道:“说到逃课,我可要向你们透露点内幕消息。据说雷双城为了在系领导面前表现自己,最近严抓考勤,几乎是每节课必点名,凡是没有签到的,一律按旷课计算,全部都记录在案。小马,你现在应该是全系天字第一号旷课大王了,小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出意wài

的话,你们两个估计已经被雷双城盯上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领导找你们谈话!”…,

“草!这个败类!”禹华强对于这种打小报gào

的行为深恶痛绝,气愤地说,“谈就谈,谁怕谁!这小子别把我惹毛了,惹毛了我连领导都敢骂,妈的,都是一群瞎了眼的老顽固,见钱眼开,收了钱就捧雷双城这样的败类上台!草!”

徐洋见他火气陡然上升,连忙劝说道:“小强,你可别乱来,骂领导可是死罪,你小心毕不了业!”

“你别管我!我自有分寸!总之领导敢找我,我就要替你讨回公道!”禹华强余怒未消地说。

马宇轩回想起雷双城的所作所为,确实没有半分班长的风度,若说为人庸才倒也算了,最可恶的是此人品德低劣,只看他利用职务之便和杨娉婷勾勾搭搭,就知他不是什么好鸟。

“雷双城,哼,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我肯定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马宇轩暗暗地说。

说话之时,同学们已经陆陆续续地到了,很快临近上课时间,梁楚涵春风满面地款款步入教室,一身白色的OL装尽显迷人和妩媚,完美的身材曲线展露无遗。

“Goodmorning,Class,areyouready?”梁楚涵一走进来,就是一句标准的调动气氛的问语。

“Yes,weareready!”全班同学异口同声地大声答道。

梁楚涵嘴角含笑,挥手示意道:“OK,Let’sbegin!”

随着梁楚涵的指示,英语情景剧表演开始了,第一组是五个男生的组合,徐洋赫然也在列,他们表演的是“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这五人都是搞笑型选手,台词逗趣,表情夸张,尤其是那个叫邹越的小个子反串女版小红帽,更是逗得全场捧腹大笑。

第一小组开了一个好头,梁楚涵非常高兴,她之前还有些担心学生们放不开,无法达到训liàn

效果和测试目的,现在看来这个担忧是多余的,大学生素来是朝气蓬勃的代名词,一旦他们玩开了,气氛那是相当的热烈的。

一组一组地开始表演,内容都是五花八门,但基本上都以搞笑为主,选题这一块大家不相上下,决定分数高低的就在于对台词的记忆熟练与不熟练。

很快轮到马宇轩这一组了,李璐快步走到中间,先自我介shào

一番说:“这是我们的主人公马宇轩,我扮演的是他的妈妈……”

话音未落,下面已经笑得翻天了,禹华强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说:“李璐,那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叫你马太太,又或者叫你大妈,哈哈哈……”

李璐尴尬地脸红,瞪了瞪禹华强一眼,不理会道:“王梦婕扮演的是马宇轩的heart…”

“Really?Soyouarelovers?”梁楚涵美目一亮,出过国留学的她还以为这个Heart是亲爱的意思,也就自然而然地以为马宇轩和王梦婕是扮演一对恋人。

王梦婕连忙摆手道:“NONONO!是这里的heart…”

她一边说着,一边按着自己的胸膛,急切地澄清,不想让同学们误会。

梁楚涵恍然大悟,期待地说:“OK,it’sprettyinteresting……”

经过一番小插曲之后,小组成员开始上台表演,单从配合的默契程度,以及表演的流畅程度而言,马宇轩这个小组无疑是水平最高的。因为他们排练的次数最多,别的小组最多1次2次,这小组却由于李璐的精益求精,进行了反复的演练。

梁楚涵很享shòu

这小组的表演,不时颔首微笑,马宇轩惟妙惟肖的表演,已经流利的英语表达,都让她刮目相看,同时马宇轩身上流露出来的强dà

自信,又让梁楚涵有些好奇,这个前几天还是忐忑不安,没有自信当英语课代表的人,现在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变得yì

气风发。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最终李璐小组凭借着更高一筹的综合表演,众望所归地获得最高分,听到梁楚涵宣bù

分数之后,李璐和燕芳手牵着手蹦蹦跳跳,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似的。

梁楚涵微笑着拿出早已准bèi

好的奖状,颁发给小组长李璐,然后掏出口袋里的Iphone

4S,微笑着召唤道:“好啦!表演结束了!对于今天考试的第一名,老师还有额外的奖励哟!来,李璐,马宇轩,你们一起过来吧,老师和你们合影一张,以作留念哟!”…,

“哇!好耶!可以和Miss梁合照,太爽了!”李璐又开始不淑女了。

下面的男同学们则是大跌眼镜,看着梁楚涵举起手机,摆出一个个或可爱,或妩媚,或小女人的Pose和冠军组合影,都看得目瞪口呆道:“哇塞!不是吧,Miss梁居然也喜欢自拍?”

禹华强看着梁楚涵那美态,差点没流口水,脸上露出一副猪哥相,无限YY地说:“你们说Miss梁的手机里会不会也像冠希哥一样存着大量的艳照…”

“去!”众人一起鄙视他,教室里一时嘘声四起。

禹华强自得其乐,陶醉在其中,对众人的嘘声置若罔闻,等着马宇轩合完照下台之后,凑过头去,邪笑道:“嘿嘿,小马哥,爽吧?左边是Miss梁,右边是王梦婕,啧啧,左拥右抱,艳福不浅啊!”

马宇轩耸耸肩,说:“小强,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和Miss梁说一声,让你上去合照呗!”

禹华强憨厚地一笑,突然冒出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说:“紫色的!”

马宇轩一怔,说:“什么紫色的?”

“Miss梁的Bra的颜色呗,你刚才站得那么近都看不到么?”禹华强压低声音说,“还有王梦婕的是蓝色的,李璐的是白色的…”

马宇轩彻底无语,做了一个敲他脑袋的手势,苦笑一声说:“我擦,小强,你这人咋这么俗呢!别的不看,整天看这些东西。还有,你说你这眼睛咋这么毒呢,人家穿着上衣你都能看见里面的风光,你的是透视眼,还是X光啊?”

禹华强完全不在乎他的揶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得yì

地说:“都不是!我的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能看透万事万物,嘿嘿,怎么样,连你也觉得我的眼神犀利吧?那是!我这双眼睛,不是我吹,那绝对是看谁谁怀孕,瞪谁谁流产啊……”

“哈哈哈哈…”众人对禹华强的强悍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跪下来唱《征服》的心都有了……

第三十七章 明星梦

表演结束之后,李璐兴致大好,为了庆祝小组获得英语比赛第一名,她决定请大家吃饭。这正和了燕芳和俞文巧的心意,几个女人遂叽叽喳喳商量着去哪里吃饭,在此情形下,马宇轩也不好扫兴,只好加入这个不折不扣的女人饭局。

经过三五分钟的左右商量之后,一行人挑选了四海餐厅作为此次庆功宴的聚餐地,李璐兴高采烈地在前面开路,王梦婕三女尾随其后,马宇轩则慢慢悠悠地走在队伍的最后方。

再一次站在四海餐厅的门口,马宇轩仰望着夜幕下灿烂闪闪的金字招牌,心中百感交集。开学的第一天,正是在这里,刘从力和卢海涛联手给他上了一堂大学的启蒙课,也正是在这里,他看到了霍伟军烂醉如泥的颓废样。

马宇轩之所以能够在失去林筱兰之后发愤图强,取得今时今日的成就,和那次夜谈不无关系,否则他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像霍伟军一样,受了情伤之后一蹶不振。

人的一生总有那么几个瞬间,改变了一切。

“马宇轩,在想啥呢?想得这么入神?”李璐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马宇轩连忙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没…没想什么……”

李璐把菜单往他面前一推,派任务似的说:“没想什么就赶紧点菜,人家都快饿晕了!”

身为一个山里孩子,马宇轩平时吃的不外乎是些鸡鸭鱼肉,没什么花式名堂,加上他整天和蓝河五虎呆在一起,吃的不是酸的就是辣的,没有一样是适合女孩子吃的,现在让他点菜,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嘛,他尴尬地一笑,窘迫地把菜单推给王梦婕,说:“嘿…这个…还是让王梦婕点吧,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李璐知dào

男孩子都是随便惯了的动物,对点菜无爱,也就不勉强他,倚在王梦婕身边一起翻看菜单,交换意见。

“点个番茄炒蛋吧,红烧茄子,葱爆羊肉,东北乱炖….”

王梦婕在李璐点完的基础上,又加了一道菜说:“我再点个奶油鲫鱼,这是我们家乡的特色菜,很好吃的!”

奶油鲫鱼是无锡著名的船菜。制作时将鲜活鲫鱼开肚去腮洗净,先放入油锅内两面煎透,然后再加入鸡汤与冷水一起将汤烧起奶白色即成。奶油鲫鱼味浓不腻,肉质鲜嫩可口。

马宇轩呆坐了半天,正想着找点话题来打破沉默的气氛,这下终于被他找到了突pò

口,无话找话地搭讪道:“家乡的特色菜?好!让我来猜上一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王梦婕的家乡应该是江苏的吧?至于江苏哪的……”

李璐满脸不屑地冲着马宇轩做了一个大拇指朝下的手势,意在讽刺他的搭讪方式太低级了,嗤之以鼻道:“去你的!这还用猜么?开学第二天我就告sù

你了,王梦婕是江苏无锡的!拜托!你的搭讪方式能不能别这么老土……”

被人当众拆穿西洋镜,马宇轩大感尴尬,差点困窘得要钻到桌子底下,他偷偷瞄了王梦婕一眼,却见她神色平静,似乎并不怎么生气,嘴角还溢出一丝嫣然的笑意。

在这一瞬间,马宇轩发xiàn

有时候越低级的手段反而是越有效的,虽然老土些,但至少有搞笑的效果,能够把王梦婕逗开心,能够吸引她的注意力。这一点绝对要比装作温文尔雅管用得多。

粤语有句谚语说:桥不怕旧,至紧要受。说的就是这个道理。马宇轩觉得自己已经渐渐领悟了一些追女孩的心得了。

曾几何时他卑微地觉得自己配不上王梦婕这个白富美,谁又想到道现在的他可以和王梦婕坐在一起吃饭,说着一点也不好笑的冷笑话,然后欣赏王梦婕梨涡浅笑般的迷人笑容呢?

世间之事,总归是一切皆有可能的。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李璐已经交上了菜单,欢快地说道:“梦梦,今天第一次听你说英文,我发xiàn

你的英语说得好好听哟!发音又标准,声音又甜美,配合你那迷人的微笑,哇塞,简直可以秒杀全场了,一点也不输给Miss梁呢!”…,

王梦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哪有!人家比Miss梁差远了!”

燕芳也附和着说:“梦梦,你的英语真的很棒,将来有没有想过当一名英语老师?我相信你一定会比Miss梁更受欢迎的!”

李璐一个劲地点头,说:“嗯嗯!我也这么觉得,梦梦很有当老师的气质呢!你们家父母都是教授,你从小在书香门第的家庭长大,气质温雅,当老师是最好不过了!”

王梦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很多人都这么说,从小到大,父母也总是努力把我培养成一个文静优雅的女孩子,希望我将来当一名人民教师。哎,其实人家的梦想是当明星哩!”

“什么!你要当明星?”李璐张大嘴巴,愕然说道。

众人都是闻言一愣,什么,当明星?

单从样貌、才艺、气质来说,王梦婕确有当明星的潜质,比之什么北影、上戏、中戏的女孩子也是毫不逊色。然而听说娇滴滴的王梦婕梦想着进入娱乐圈做一名女星,所有人都还是觉得很意wài



王梦婕感受到众人的异样目光,怔然问道:“怎么啦?你们一个个都这样看着我?莫非你们觉得我这个梦想很疯狂、很离谱么?我不觉得呀!”

李璐也觉得自己的表情好像有点夸张了,喝了一口茶说:“梦梦,每个女孩子都有一个明星梦,你想成为一个万人瞩目的华丽女星,这是很正常的。可是你难道不觉得你自己太过单纯了,不适合娱乐圈么?梦梦,娱乐圈是很复杂滴!”

“我知dào

呀!”王梦婕既然有心往娱乐圈发展,平时自然对娱乐圈多有研究,也很清楚里面的酸甜苦辣,但她依旧有着执着的热爱,说,“娱乐圈的水很深,每个人都是这样说的。但我并不认为,清纯的女孩子就不可以进娱乐圈,你们看看《山楂树之恋》的女主角周冬雨多清纯,人家不是照样混得风生水起,前途一片光明么?”

燕芳扁了扁嘴,显然对周冬雨这种女孩子不待见,说:“你怎么知dào

她清纯?天晓得她有没有陪张艺谋睡上几晚,张艺谋才给她机会拍《山楂树之恋》呢?”

王梦婕不满地说:“燕芳,你怎么这样说人家…”

“事实就是!”燕芳坚持己见,始终觉得娱乐圈就是个龙蛇混杂的大染缸,说,“娱乐圈没有一个好鸟,你看看阿娇,当年很纯很暧昧,上了陈冠希的贼船之后,变得很傻很天真,都糜烂成什么样了?你别以为这只是个案,我告sù

你,整个娱乐圈的风气都是这样,那些光鲜亮丽的女星背后有多少辛酸,你知dào

么你?即使大牌如巩俐、范冰冰、杨幂等人,不是也被爆出被迫陪老板喝酒,还得强颜欢笑被老板调戏,又是强吻,又是强抱吗?”

“这就叫潜规则!潜规则,懂不?傻妞!”李璐语重心长地说。

王梦婕觉得这群姐妹们简直就是在打击自己的理想,嘟嘟嘴说:“娱乐圈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多潜规则?要是真的像你们说的那么脏,那么乱,为什么每年还有那么多女孩子拼了命的要去北影和中戏?我傻,难道人家也傻么?肯定有发展前景,人家才去考艺校的。”

“那是因为她们天真!等到她们被娱乐圈玩弄之后,就会后悔当初的选择了!”俞文巧耸耸肩,她觉得王梦婕已经有点泥足深陷了,摇了摇头,一副并不看好的表情,说,“梦梦,你不要觉得我们在阻拦你,事实上娱乐圈真的不适合你,你太单纯了。”

看见王梦婕有些郁色,俞文巧又说道:“好吧!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你可以进入娱乐圈,也注定星光黯淡,没什么前途。为啥?因为你没有才呀!你又不是科班出身的,歌唱得一般,拍戏你更是不会,充其量就是来点广告代言,在电视上露露脸,也就到头了!”

王梦婕大感受挫,不由得有些后悔不该把自己一直珍藏在心底的明星梦说出来,现在倒好,不但没有得到姐妹们的支持,反而挨了一顿奚落,心里一时有些难过。…,

李璐看着她这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更是不留情面地借题发挥,说:“你看你,别人说你几句你就受不了。要是被人调戏了,或者被人潜规则了,你还不得羞愤自尽啊?”

说完推了马宇轩一把,说:“马宇轩,现在该发挥你作为一个男同胞的优势了!来,你就扮一回赞助商,就那种油光满面的暴发户,粗俗的大款,你给扮一回。你比方说,现在就是演唱会的庆功宴,你就是那大款,王梦婕就是女明星,你来几个荤段子调戏调戏她!”

马宇轩哑然失笑道:“Emily,你们说你们的,怎么把我也扯上了?”

“去去去,扯上你是给你面子!”李璐不由分说地命令道,“别打岔,叫你扮你就扮,讲几个荤段子至于那么为难你么?我就不信你们男生还有不会三五几个黄段子的。”

马宇轩大感为难,无奈抵不过李璐彪悍的气场,只得惟命是从,干咳一声,润了润嗓子,酝酿了一会情绪,慢慢进入状态,说:“好吧!那我就随便讲几个咯!”

“王小姐,演唱会辛苦了,来,喝杯茶,我给你讲几个笑话,给你放松放松心情。”

王梦婕看着马宇轩卖力地想荤段子的样子,又是忐忑,又是好笑,好奇地看着他,很快进入了角色,觉得自己就是女明星,马宇轩就是赞助商大老板。

“有一对大学同学,毕业十年后见面了,两人一起出差,到了宾馆的时候,男同学想问女同学的工资,说:你税后多少钱?女同学脸色绯红,然后抛了个媚眼说:大家这么熟,还谈啥钱呀,我睡后不要钱。”

燕芳和俞文巧一下子笑喷了。

王梦婕平时极难听到这种荤段子,一般和她说话的男生,都是规规矩矩的,唯恐说错了一句话,惹得她不快。现在听一听这些粗俗的段子,似乎别样一番风味。

旋即又设身处地在想,如果以后真的遇到这种调戏的场面,我该如何应付呢?

李璐不满地说:“这个太肤浅了,不够荤,不够荤,再来!”

马宇轩为了达到调戏王梦婕,让她认识娱乐圈的复杂的效果,只好又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个,不顾形象地豁出去说:“有一对朋友聊天,A君问B君:我老婆不喜欢花,情人节送什么好呢?B君淡淡地说:黄瓜,最好带刺的。哎,作为一个男人我替你感到悲哀!你老婆明摆着暗示你她有需yào

嘛!因为她不喜欢花,那是因为她喜欢草!”

“噗!”这次连李璐这么彪悍的女孩子都被彻底累倒了,喷出一大口茶,趴在燕芳肩膀上笑个不停。

王梦婕满脸通红,羞不可抑,脸上泛起浓浓的红晕,极是妩媚。

这个清纯的女孩子,真的是太清纯了,也许,她真的不适合进娱乐圈,尽管她梦想着成为一个星光璀璨的女明星……

第三十八章 再起波澜

过了几天之后,系领导果然如预料般找了马宇轩谈话,内容当然是关于逃课的。像考勤这种小事,系领导平时是绝对不去关注的,不用说也知dào

肯定是雷双城那小子告的密,都说阎王易躲,小鬼难缠,现在总算见识到了。

很多人说大学是一块跳板,是一个过渡期,现在马宇轩已经是深有体会了。雷双城的所作所为,完全超出了学生的范畴,倒更像是公司中的勾心斗角。

同样是叫去训话,马宇轩和禹华强两人的待遇却是截然不同的。禹华强只是被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就草草了事,马宇轩却由于顶着英语课代表的头衔而被格外教xùn

,老领导语重心长地说了将近二十分钟,从学生的世界观观说到班干部的价值观,那些云山雾罩的深奥理论竟然让马宇轩这种天才也听得昏昏欲睡。

事态高压期下,马宇轩不得不做做样子,好好表现一下,他破天荒地连续上了一星期的课,再忙再累也还是坚持没有逃课,这才换来领导的刮目相看,和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中肯评语…….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马宇轩迫不及待地冲出校门,直奔陈景山的新窝。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中,通过众人夜以继日的辛苦劳动,总算获得了几十万元的丰厚回报。资金宽裕了,马宇轩自然要改善兄弟们的生活,第一件事就是租了一间三房两厅的精装公寓,房租高达3000多元,虽然租金不菲,但陈景山总算不用再住那种破旧、拥挤、潮湿、嘈杂的城中村了。

“宇轩,一个星期不见你出来,最近忙着泡妞呢?”陈景山一见面就打趣道。

马宇轩看着干净整洁的新公寓,窗台上还摆放着几株盆景,屋中插着几支富贵竹,很是赏心悦目,微笑着说:“景山,在你的世界里,除了钱,就是女人么?兄弟我可是大学生,平时也得上上课,参加参加社团活动吧?”

陈景山龇牙咧嘴地笑着说:“嘿嘿!谁说的!社团活动我有参加过呀,不过我参加的是打架帮,呵呵,当年我在职中的时候,没少出去打群架!”

说完又手舞足蹈地说:“我们社团可是组织严密,管理严格,会员严肃的,号称三严。一有什么事情,我们都是随叫随到,集合速度简直比武警部队还要迅速……”

马宇轩哑然失笑,看着陈景山这斯斯文文的样子,怎么也想象不到他拿着刀在大街上砍人的场景,多半是吹牛的玩笑话,也不在意,放下手中的水果篮之后,拿出两个新鲜的苹果,丢给陈景山一个,自己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山哥,你好厉害哦,我好怕怕!以后有事可要罩着我呀!”

陈景山知他不会相信,摇头苦笑,揽着他的肩膀说:“不信就算了!小子,以后你就会见识哥的厉害的!走,我们吃夜宵去。”

虽然条件改善了,但两人还是喜欢去楼下的大排档吃夜宵,虽然人多乱糟糟的,但要的就是这种氛围。看着那些天南地北的三教九流之人忙碌了一天之后,聚集在拥挤的大排档大吃大喝,操着各地的方言漫天胡侃,你才会真实地感受到G市作为南方第一城市的魅力。

回想起九月份蓝河五虎和红星村天才聚首省城的场景,如今却只剩下马宇轩和陈景山坚守在省城,余者都回去N市奋斗了。短短一个月,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化,再回首过去,两人都觉得物是人非,唏嘘不已。

“景山,你有什么打算?要不你辞职出来帮我吧。”马宇轩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现在正值运输事业蒸蒸日上之时,兄弟们都在全力拼搏,唯有陈景山还在广本4S店当一名普通的修车师傅,于情于理似乎都说不过去。

陈景山开了两瓶啤酒,满满地倒上,说:“现在有朝亮和小东帮你打点一切,生意慢慢走上了正轨,你也该放心了。我是个修理工,开车不是我的强项,出来也帮不了你什么。”…,

马宇轩看法不同地说:“说什么帮不帮的,只要兄弟们在一起开心就行了。你一个人在省城多孤单,而且工资又不高,就那么几千块钱,还不够你抽烟的钱。兄弟,听我一句吧,只要你来,我就给你双倍工资!”

陈景山颔首微笑,拍了拍马宇轩的肩膀,说:“兄弟,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再看吧,将来有需yào

的时候,我会义不容辞地出来帮你的!”

马宇轩直觉地感觉到,陈景山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否则不会顽固地呆在一个没有前途的地方,开玩笑地试探着说:“景山,你执意留在省城,该不会是和哪个女的藕断丝连,在发展地下恋情吧?”

“去去去!没那回事!”陈景山笑骂着说,“你小子真以为我一天没女人都不行?哎,这么多年兄弟,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们蓝河五虎啊,我是好赌,小东才是好色!”

说完又将皮球踢回给马宇轩,不怀好意地问道:“你光顾着说我,你自己呢?大学里那么多美女,最近有没有找一个目标下手啊?又或者说还对你的女神林筱兰念念不忘?”

听到林筱兰这三个字,马宇轩顿时笑容冻结,神色一黯,内心隐隐绞痛起来,说:“哎!我忘不了,我真的忘不了!虽然这段时间我一直拼命创业,努力想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事业上,强迫自己不去想林筱兰,但我发xiàn

没有用。不管我再怎么忙,怎么累,只要我一停下来,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的身影,每想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

陈景山轻轻地叹了口气,从马宇轩痛苦的表情中,他知dào

这个天才还没有释怀,依然执着于过去的甜蜜,恋爱时的美好回忆就像梦魇一般阴魂不散地缠绕着他,紧紧地揪住他的心,让他痛苦得无以复加,看来林筱兰真的伤害他很深。

“哎!宇轩,忘记一个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喜欢上另一个女人,而不是你所说的拼命工作。只要你有了新的目标,你就会全心全意地去追求新的幸福,到时候什么林筱兰,张筱兰通通都被你忘到爪哇岛去了!”陈景山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言传身教道。

马宇轩苦涩地一笑,不愿再去想那个黯然神伤的倩影,淡淡说:“也许吧!来,喝酒!”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之后,又大口吃肉,颇有几分豪迈的气概。

正大吃大喝之时,马宇轩瞅了一眼路口的长桌,很快就像发xiàn

新大陆般兴奋地说:“嘿嘿,景山,你看到没,街角的那一桌,你的酒吧妹也在吃夜宵呀,太巧了吧!”

陈景山看也不看一眼,压低声音说:“宇轩,你小点声,被她认出来就惨了!我早就看到了,只是故yì

不去打招呼罢了,免得她纠缠不清!”

马宇轩好奇地问:“不就是个娘们,你怕她干啥?”

“我怕的不是她,是她旁边那个恶少。那小子是酒吧妹新钓的凯子,家里很有钱,开了一条工程机械街,人称“机械大少”。这小子还是我们的客户,上周开着保时捷卡宴来我们4S店修车,还带上了酒吧妹,那八婆一下子就把我认出来了,当时就气氛火爆,差点要在4S店打起来,为了这件事,我老板还特地警告了我一次!”陈景山小声地快速道出了原委。

马宇轩想不到事情还这么复杂,看来这酒吧妹也不是省油的灯,被陈景山玩弄抛弃之后,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她傍上的“机械大少”满脸横肉,手臂上纹着条青龙纹身,脖子上戴一条硕大的项链,一看就知dào

是那种“人傻钱多”的土大款。

酒吧妹则打扮得更加妖娆,七厘米的高跟鞋配上一条齐B小短裙,将她修长丰腴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之中,上衣又小又窄,胸前露了一大半,白花花的美肉赤裸裸地勾引男人,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眼神迷离,看起来很是放浪。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陈景山低着头想要避其锋芒,不想却被酒吧妹看了个正着,她立kè

粉脸煞白,气冲冲地杀到跟前,怒吼道:“好啊!陈景山,我正要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今天我看你往哪里跑!”…,

那个“机械大少”见状之下立kè

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小弟,都是那种小混混的角色,冲上来就问道:“宝贝,发生什么事了?”

酒吧妹立kè

就哭起来,完全不用酝酿感情,变脸之快,演技之好,简直是影后级别了,她哭着指着陈景山说:“亲爱的,就是他!玩弄了人家,还把人家一脚踢开,他到现在还欠人家300块开房钱呢!”

机械大少一听之下,顿时怒不可遏,自己的女人被人家玩弄,已经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了,偏偏这小子还卑劣到竟然连开房钱也要女人来付,他暴跳如雷地说:“草你妈的!小子,敢玩老子的女人,**找死!”

陈景山知dào

躲不过之后,反而镇定了下来,站起来争锋相对道:“你最好搞清楚,我玩她的时候,你还没出现呢,这怎么算是我玩你的女人?现在是什么社会,大家有感觉就玩玩,没感觉就分了,很正常嘛,你又什么不服气的?你说我玩你的女人,难道你就没有玩别的女人?你敢说你玩的第一个女人,就是这个酒吧妹?”

机械大少闻言一愣,他是个脑筋转得不快的人,一下子就哑口无言了。

后面的那些小混混反而更会强词夺理,不顾一切地说:“草!小子,敢这样和我们少爷说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陈景山完全无视他们,扔下一百块钱夜宵费之后,招呼马宇轩起身,说:“宇轩,我们走,别听这群疯狗乱吠!”

机械大少回过神来,横着插了一手,拦在陈景山身前,狠辣地说:“你不能走!”

其它小混混也一起围了上来,将陈景山重重包围,一起聒噪道:“你不能走!”

周围的人看见这一幕,都围拢过来,争相抢着看热闹,不少人更是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就是希望可以打起来,

陈景山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抄起桌上的一只啤酒瓶,用力地摔破瓶身,手中抓着一截锋利的瓶口,凶悍地说:“不怕死的就动我一下试试!”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马宇轩站在身后,看着陈景山一往无前的霸气,突然有点相信他职中时期确实参加过打架帮,参加过上百人混战的打群架…

第三十九章 猛龙过江

陈景山手持啤酒瓶,状若天神地和机械大少对峙,眼神充满凌厉的杀机,完全不惧对方人数上的优势,同时暗暗挡在马宇轩身前,随时准bèi

冲杀出去。

机械大少脸色铁青,愤nù

地盯着陈景山,眼睛冒出仇恨的火焰,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双方就在大排档前僵持不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激烈的打斗。围观的群众非但不来劝架,反而不断起哄,煽风点火制造事端,就等着看流血事件的发生。

果然群众都是麻木的,路人都是强势围观的。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街上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警笛声,紧接着就看到一辆警车呼啸进来,周围群众都是一阵失望,有警察出现,看来是没热闹看了。

大排档的老板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报警的正是他,对于恶贯满盈的机械大少,他是既敬又畏,眼看就要大动干戈,老板非常识相地请出警察来维持秩序。

“老大,条子来了,扯呼吧!”那几个小混混微微变色道,他们都是三教九流之人,难保平时没有案底。

机械大少心有不甘地瞪着陈景山,恶狠狠地说:“小子,今天算你走运,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走着瞧!哼!”

陈景山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趁警察到来之前丢掉了啤酒瓶,还有闲情逸致反唇相讥道:“走着瞧就走着瞧,谁怕谁!怕死不是共青团员!”

警察终于停了下来,双方再顾不得唇舌之争,立kè

作鸟兽散。

马宇轩看着机械大少的背影,很是担心他会择机报复,反倒是陈景山压根没当一回事,回去公寓之后,呼呼地蒙头大睡。

第二天陈景山一大早就出去上班,谁知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却又见他气呼呼地冲了回来,一脚踹开公寓的房门,暴跳如雷道:“机械大少,我干你娘的!老子跟你拼了!”

马宇轩从床上跳起来,急忙问道:“景山,发生什么事了?”

陈景山一面在抽屉里翻箱倒柜,一面骂骂咧咧道:“妈的!我被老板炒鱿鱼了,肯定是机械大少那个狗杂种耍的阴招!他妈的,欺负到我头上了,老子不跟他拼了,我就不姓陈!”

看着他把屋子翻得一片狼藉,马宇轩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找刀具水管之类的东西去找机械大少拼命,连忙拉着他道:“景山,你找什么?”

陈景山挣脱他的手,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遗落的手机,迅速拨通号码,沉声道:“找手机啊,你以为我找什么!”

电话很快通了,陈景山气急败坏地嘶喊道:“进华,立kè

下来,打架!”

他的语气急促,就这么寥寥几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不给电话那头的张进华任何疑问和反应的机会。马宇轩和他相识多年,从未见他这么暴躁过,由此可见他必定是在盛怒之下,今天这事只怕要越闹越大了。

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马宇轩深知蓝河五虎都是眼睛里容不下任何沙子的人,受什么也不能受气,今天这场架看来是非打不可了,劝是没有用的,现在他只希望不要闹出人命,否则他真不知dào

在省城如何收场。

不到下午,张进华等人就下到了省城,让人不得不佩服他们的集合速度,除了陈小东、张朝亮和张君平之外,还有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个面容古挫,煞气十足,另一个是个光头男,一看就知dào

都是在道上混的,想必是张进华的朋友。

张进华破门而入,进来就问道:“景山,哪个狗杂种欺负你了?妈的他是不是想找死啊?”

见兄弟们都集合完毕,陈景山心情大好,果然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就是不一样,自己一个电话,兄弟们就不顾一切地赶下来帮忙,这份深厚的情谊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他兀自余怒未消地说:“是一个外号叫机械大少的本地男,那小子是酒吧妹的新男友,看我不顺眼,跑去我公司告状,让老板把我炒鱿鱼了!”…,

“草他妈的!为了一个骚货赶尽杀绝,真他妈是个精虫上脑的**!”张进华冷哼着说,“没事!兄弟们帮你出这口恶气,你看,我把家伙都抄上了!”

说完利索地将手中的一只大麻袋往地上一抛,只听见发出乒乒乓乓的铁器声,打开一看,原来是一袋打架的武器,砍刀,水管,铁链,匕首,应有尽有。

陈景山兴奋地抽出一把一尺长的砍刀,抚摸着锋利的刀锋,激动地说:“这把就是我当年在职中打架的拿手兵器,进华,想不到你还帮我留着!我给这把刀起了个外号,叫做冷锋,今天就让我用冷锋来教xùn

机械大少这个狗杂种!”

“好!我们陪你一起去!那小子在哪里?你带路!”陈小东抄起一根水管,兴冲冲地就准bèi

杀到机械大少面前。

陈景山放下“冷锋”战刀,看着窗外火辣辣的太阳,徐徐地说:“不着急!现在是大白天的,我们持械上街,肯定会被阿Sir铐走的。而且那小子白天也多半是在睡觉,晚上才出来喝酒。兄弟们,我们先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晚上再出去做掉那小子!”

张进华点点头,将一大堆利器丢在角落旁,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

那个面容古挫之人插话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见陈景山和马宇轩都有些好奇,张进华这才想起应该为双方引介一下,说:“我来介shào

,这位是反古,那位是他的好兄弟黎宝。反古是现在我们蓝河镇在市里面混得最出位的古惑仔,罩了很多场子,手下有上百号弟兄,堪称是我们蓝河镇的揸Fit人!今天反古肯来帮忙,是我张进华莫大的荣幸!”

揸Fit人是《古惑仔》里面的台词,北方翻译为扛把子,相当于“老大”的意思,反古知dào

张进华在N市也是堂堂有名的人物,现在这样谦虚地说话,摆明是在恭维他,于是挤出一丝笑意说:“大家都是蓝河镇的,说什么揸Fit人不揸Fit人的,有事互相帮忙,彼此照应,以前我刚出来混的时候,进华你不也帮了我很多次么?”

陈景山此时正在风头火势之上,只要是来帮忙的,他都无限欢迎,热情地和两人握手,道:“反古说得对!我们蓝河镇之所以在N市呼风唤雨,除了大家够狠,够敢打之外,还有一个重yào

的原因就是团结,一人有难,八方支援。反古,今天的事情,我先谢过了!以后你有什么用得着我陈景山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别的本事没有,打架却是不甘人后的!”

“哈哈!好!谁不知dào

你们蓝河五虎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悍将!”反古很是高兴地说,又问道,“对了,景山,你还有说他们有多少人?”

陈景山略一细想,说:“那小子手下有一帮小啰啰,最多是时候有三五十人,不过寸步不离的只要四五个。晚上要是出去喝酒的话,我估计人数应该在十二三个左右。”

马宇轩本来就不是很认可这种用暴力来解决问题的方法,现在听到对方人多势众,就更加要考lǜ

蓝河五虎的安全,出言劝阻道:“景山,要不在想想别的办法吧。对方人多势众,又是本地人,随便一个电话都能叫几十人来支援,你们虽然强悍,但是强龙难压地头蛇,我怕你们会吃亏!”

陈景山断然摇头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宇轩,你也看到了,那小子是多么嚣张,他仗着自己是道上混的,做事无所不用其极,你想跟他讲道理是根本行不通的。只有打,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他就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装孙子了!你越是让他,他越是得寸进尺!”

反古也同意打,他当然认识马宇轩这个红星村天才,说:“马宇轩,这种事情你就不懂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出了事就是用拳头来解决,我们既然下来了,就一定会帮景山搞定,否则不是白跑了一趟么?至于人数方面,你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你读过书,想必知dào

兵贵精而不贵多的道理,我们个个都是出生入死的悍将,不是我反古吹水,就他们那种小啰啰,我一个打三个根本不成问题!”…,

说完还秀了秀自己结实的肌肉,看他的体格,像是当过几年兵,有一股子兵痞的蛮横。

张进华也是很久没有活动筋骨,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是不打不舒服,拍了拍马宇轩的肩膀,安慰道:“轩轩,放心吧!打架的事情我们经lì

得多了,家常便饭一样,用你们大学生的英语来说,小Case,这件事情你别管,就交给我们去摆平!就算那个机械大少是强龙,我们也要猛龙过江,压一压他的嚣张锐气!”

事情说道这份上,马宇轩知dào

打架已成定局,再说无益,只好沉默不语,心中暗暗地希望蓝河五虎可以旗开得胜,凯旋北回。

正思索之际,只见张进华又从另外一个袋子里掏出几件陈旧的衣服,一件一件丢给在场的众人。

马宇轩接过一看,发xiàn

是一件过时了的牛仔服,是那种90年代的粗布牛仔服,讶然问道:“进华,这么老古董的衣服你还留着呀?”

张进华得yì

地笑着说:“轩轩,这你就不懂了吧?牛仔服非常厚,穿在身上可以抵挡刀伤,就算被敌人砍中,也不会伤筋动骨,是自我保护的最佳选择。我每次出去打大架,都会穿上牛仔服防身,你看我身上,一处刀伤也没有!”

马宇轩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些人,包括蓝河五虎,包括反古和黎宝,都是刀头舔血惯了的超级古惑仔,打架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平常。甚至于打架打多了,都打出心得来了,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蓝河五虎打架是专业的!

那种生活,他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太阳渐渐下山,夜幕渐渐降临,繁华的省城万家灯火通明,只是那些璀璨的灯光,注定照不到那种叫做地下秩序的黑暗面……

第四十章 先打架再避风头

夜已经很深了,尽管G市号称不夜城,但是不少的商铺都已经关门打烊了。在这个三更半夜的时段依然热闹营业的,便是酒吧和大排档这些场所了。

马宇轩站在一座商业大厦的二楼,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那条长街上的一举一动,他的耳朵上挂着耳机,电话也已经处于接通状态,这样他就能听到蓝河五虎的一言一语。

蓝河五虎和反古和黎宝静悄悄地埋伏在街口的大树下,趁着月色的掩护,猫着身子留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怀中揣着各种利器,只等机械大少现身,就要将他砍翻在地。

经过严密的打探,陈景山已经掌握确切消息,今晚机械大少就在前方的某间酒吧喝酒,此时已经将近凌晨2点,不出意wài

的话,目标很快就会出现。

七个人伏在幽暗处,就像七匹狼等待着猎物一样,目光露出凶色,整个人亢奋而激动,似乎已经磨利了牙齿,随时准bèi

择人而噬。

从11点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但出乎马宇轩意料的是,所有人全程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默得令人心悸,马宇轩甚至一度怀疑手机讯号是不是出问题了,只有不断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证明了七人的存zài



据说张进华有一次为了伏击一位黑社会大佬,曾经在冰冷的臭水沟里一动不动趴了八个小时,最终在凌晨4点成功抓住机会,将那位大佬砍至残废,足见他是一个意志多么坚定的人,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生理和心理的承shòu能力都臻至极限。

不知谁说了一句:“来了!”

马宇轩闻言一动,接着就看到机械大少醉醺醺地从酒吧走出来,身边围了十几个小啰啰,也都是醉意朦胧,脚步踉跄的,看样子喝了不少酒。

张进华等了半天,等的就是这一刻,当下更不迟疑,低喝一声:“杀!”

说完整个人像是猎豹般弹射出去。

无论任何时候,张进华都永远是第一个冲出去的,这不但是因为他的爆fā

力最强,跑得最快,更因为他是一个凶悍嗜杀之人,每一次打架都是身先士卒,率先冲锋陷阵。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个冲出去的竟然是张君平,他和反古几乎是同一时间持械杀出,手里握着钢刀,如发狂的恶魔般激飞出去,竟有几分摄人的气势,反而令人忽略了他身高上的劣势。

陈小东和陈景山心领神会地并驾齐驱,一左一右,拿着水管和铁链,三步并作两步地突袭对方的两翼。

张朝亮和黎宝紧随其后地殿在队伍的最后方,悍然卷杀过去。

“草你妈的!受死吧!”张进华瞬间已经杀到机械大少面前,恶狠狠地挥刀怒砍。

机械大少喝得醉意沉沉,都快要不省人事了,迷迷糊糊之间看到明晃晃的刀光,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冷汗,一下子就酒意全消,眼见钢刀就要砍到头上,他下意识地拉过旁边的小啰啰,硬生生地推了过来格挡。

“啊!”小啰啰被张进华砍了个正着,顿时鲜血直流,惨叫声划破夜空,凄厉至极。

机械大少哪顾得上小啰啰的生死,连忙接二连三地推出小啰啰来格挡,自己则惊魂失魄地慌不择路想要逃跑。

反古大举杀到,按住一个撞过来的小啰啰,冲着他的腹部狠狠的就是一刀,只听得那人闷哼一声,双眼翻白,像一滩烂泥似地倒在地上,腹部涌出大量的鲜血,嘴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只怕是活不了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等到机械大少那一方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有三四个人被砍翻在地了,那些清醒过来的小啰啰,本来还想愤nù

地进行反击,但是看到反古这种亡命之徒的杀法,早已经吓得只有逃跑的心,没有招架的力。

“一个都别想跑!”陈小东挥着长长的水管,雷霆万钧地掩杀过去,见人就扫,逢人就敲,充分发挥出水管的长兵器优势,而且专挑对方的腰部和头部下手,这两个地方都是人体比较脆弱的部位,一旦被扫中,至少要痛上四五秒动惮不得。…,

陈景山身为当事人,怒火最盛,他扯开铁链,暴喝着狂卷出去,手脚并用,使得虎虎生风,下手毫不留情,杀得对方溃不成军。

马宇轩看得热血沸腾,只觉得胸口像是有一团火般,又是亢奋,又是冲动,很想冲下去和兄弟们并肩战斗,但又知dào

自己不是打架的料。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古惑仔》这么流行,这么深入人心,那是因为在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着热血冲动的一面,都幻想着可以惩恶除奸、喋血街头,虽然现在是法治社会,大多数的人没有机会这么做,但灵魂深处期盼着做一回孤胆英雄的梦想,却是从来都没有改变的。

战斗进行到现在,蓝河五虎一方完全占据主动,牢牢掌控战场形势,结果已经是没有任何悬念。

直到现在,马宇轩总算是明白反古那一句“兵贵精而不贵多”,诚然如此,尽管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但是打过架的和没打过架的,砍过人和没砍过人的,就是不一样。

那种骨子里的狠劲,不是说有就有的,那一定是要经过千锤百炼的战斗磨练出来的。没有打过架的古惑仔,哪怕是手里拿着刀,也不敢去砍一个手无寸铁之人,而像反古和张进华这种从血泊中爬起来的人,哪怕拿着一只铅笔,也可以捅死一个八尺大汉。

对方节节败退,那些小啰啰本来就是机械大少的酒肉朋友,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小弟,平时有酒有肉多兄弟,现在大难临头当然各自飞,见状不妙之下,一些还有意识和力qì

的小混混,早已没了命似的夺路而逃,哪还顾得了机械大少的生死。

机械大少跑了几步之后,很快就被张进华和反古追上,他本来体型就胖,又喝得醉醺醺,哪里跑得过张进华这种猎豹一样的催命判官。

张进华咬着牙骂道:“干你娘的,你跑啊,我看你往哪里跑!妈的,你不是很嚣张么?敢动我兄弟,我看你他娘的是不知dào

死字怎么写!”

陈景山杀至近前,把玩着手中的铁链,冷冷地瞪着浑身发抖的机械大少,说:“你不是想整死我么?来啊!老子就在这里,你再动一下试试看!”

见识到蓝河五虎的彪悍之后,机械大少哪里还敢再动陈景山一根汗毛,现在就算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有这种念头,他偷偷地环顾四周,发xiàn

小混混们都跑得一个不剩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机械大少别的本事没有,见风使舵还是会的,昨天他仗着人多,还敢嚣张跋扈,现在势单力薄,哪里还敢逞英雄,忙不迭地吓得跪倒在地,哀声连连地说:“景山哥,我错了!我是傻B,我是白痴,我有眼无珠,我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他妈的不是人。景山哥,景山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活路吧!”

他说完又是磕头,又是唱喏,哪有半天机械大少的风范,和昨天的嚣张霸道简直判若两人,果然恶人最怕的,永远是更恶的恶人。

陈景山余怒未消,忿忿不平地说:“妈的!我看不惯精虫上脑的蠢货,老子不就玩了你女人么,你他娘的居然跑到老子公司捣乱,害得老子失业了!草你妈的,那骚货就是个欠操的,谁想操就操!”

机械大少磕头如捣蒜般道:“是是是…您说得对,那骚货就是个欠操的,您操得好,操得妙,操得呱呱叫,该操,该操!是我错了,景山哥,您就绕了我吧!”

反古看着他这副一点出息和骨气都没有的嘴脸,心里厌恶,走上去就是一脚,踹得他跌出三四米,撞在后面的大树上,撞得眼冒金星,又冲上去抓住他的胸膛,举起短刀挥至半空道:“景山,别跟这狗杂种废话,让我一刀废了他!”

机械大少吓得魂都没了,颤颤巍巍地发抖道:“别…别…景山哥,求求您,绕了我吧!我给你赔礼道歉,赔您钱,给你擦鞋都行,求求你别杀我!”

这时候只要陈景山一句话,反古就会毫不犹豫地废了这机械大少。

马宇轩在高处看得心惊胆战,暗忖若是搞出人命就不好收场了,连忙喝道:“景山,不要!”

陈景山做事也有分寸,听到马宇轩的呼喊之后,气冲冲地跑上去,对着机械大少就是一顿暴打,边打边说道:“今天算你小子命好,我兄弟替你求情,否则**的别想活着离开!”

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反古等人大老远地跑下省城,不暴打机械大少一顿,哪里解气?当下更不说话,七个人一起围了过来,对着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机械大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他鼻青脸肿,变成猪头一样,连他妈都不认识了,这才收起家伙扬长而去。

经过这么一闹,陈景山在天河区算是呆不下去了,索性和张进华等人一起北上N市暂避风头,众人一起跑了出去,拦了辆出租车,一溜烟似地跑远了。

第四十一章 陪你看星星

“什么!马宇轩,你要回老家?”李璐站在车站旁边,看着背着小行囊的马宇轩说。

马宇轩已经买好了车票,准bèi

利用周末时间回N市一趟,考察一下货运的经营情况,顺便回家看望父母,正要外出的时候,刚好接到李璐的电话,随口就说了出来,李璐也是奇怪,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kè

飞奔至车站。

“是啊!周末没事,回家看看,Emily,你怎么了?”马宇轩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璐,不明白她为何匆匆赶来,若说是送行吧大可不必,只是回去N市一趟,而且只回去两天,确实没有这个必要。

李璐舒了一口气,想了想说:“我周末也没事干,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马宇轩闻言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说:“Emily,你开玩笑吧?我回家,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李璐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我怎么不能去?拜托,你别忘了,白云农贸市场可是我给你介shào

的,我有责任去考察你们那里的蔬菜是不是合格。万一你们喷洒大量农药,又生产地沟油什么的,那我不得被姨父骂死啊!”

如此牵强的理由,马宇轩听得哑然失笑,正要说话,李璐又接二连三地说:“别傻笑了,快,给姐买票去,汽车可不等人,晚了你负责哦!”

马宇轩有些踌躇不定,迟疑着说:“这个…这个不是很方便吧?”

李璐不由分说地推着他上车,说:“你这人咋这么墨迹呢,像个娘们似的,不就去一趟你家么?至于这么磨磨蹭蹭不?快快快,买票去,别整那没用的玩意儿…”

马宇轩无奈之下,只得携李璐一起前往N市。

三个多小时的旅程,汽车沿着京珠高速一路向北,道路两旁多是山岭,沿途有不少隧道,从窗外可以看到路旁的稻田上正有勤劳的农夫在耕种,越往北走,越是贫瘠,到了粤北的地界之后,更是常常看到寸草不生的荒芜田地。

李璐是东北女孩,初来乍到,只觉南方的一切都很新鲜,她看着水源充足的稻田,很新奇地说:“你们南方真幸福,到处是有山有水,水稻还可以一年两季,我们东北都是干巴巴的,吃水都成问题,更别说种水稻了,哎…”

看着她这一副感慨的样子,马宇轩开玩笑道:“你那么喜欢南方,就嫁到南方来呗?最好嫁去海南,水稻一年三熟,比我们G省还要多水,还要风调雨顺!”

李璐早已习惯他的调侃,做了个敲头的手势,嗔怪道:“小样,讨打!”

在N市的国道上下车之后,两人还需yào

乘坐三轮车,大概经过半个小时,才能到达蓝河镇红星村。李璐随着颠簸的三轮车,饶有兴致地看着山清水秀的南方小镇,只觉一切都是新鲜,一切都有别样的风趣。

马宇轩看在眼里,苦笑在心里,看样子李璐是喜欢上农村的美丽风景和安宁的气氛了,但很快她就会发xiàn

,除了这两点之外,农村是什么也比不上城市了,不繁华,不热闹,商品稀缺,电脑和网络更是奢侈品,就连手机信号也是时好时坏。

而且,农村艰苦的生活条件,只怕会给李璐带去前所未有的挑zhàn

……

抵家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红星村一片静谧,村口偶尔传来几声犬吠,稀稀落落。推开朴实的木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葡萄架子,沿着宽敞的院子向四周延伸,藤条一直缠绕至墙角,院子中间是一口水井,样式古老,井口搭了一个简易的摇水台。

屋内灯火昏暗,灯泡的光芒不会超过50瓦,屋子里摆放着几件简单的家具,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俭朴的家庭。

父亲和母亲正在院子里乘凉,看见马宇轩推门而入,满是欢喜,正要寒暄几句时,二老又看见了尾随而入的李璐,青春活泼,二老交换了眼神,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惊讶和欣愉。

“爸,妈,我回来了!这是我同学李璐!”马宇轩进门之后,一边放下东西,一边介shào

。…,

母亲连忙站起来,搬出一张椅子,用袖子擦了擦,摆到李璐面前,说:“宇轩,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妈准bèi

准bèi

。来,姑娘,坐!”

李璐礼貌地谢道:“阿姨好!谢谢阿姨!”

马宇轩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啃了起来,宠溺地笑着说:“妈,我回来就回来呗,还打什么招呼,回自己家哪那么麻烦!”

母亲瞪了他一眼,挑了一个最大的苹果,拿到井边洗了又洗,擦干净之后这才递到李璐嘴边,说:“来,姑娘,吃苹果。宇轩,说你多少次了,做人不能独食,吃苹果也不知dào

给你同学洗一个,真不像话!”

马宇轩咧嘴一笑,冲着李璐使个眼色道:“她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拿!”

李璐觉得这个阿姨太好了,对自己就像亲闺女一样,马宇轩有这样的妈妈真是幸福,她点点头说:“是的!阿姨,不用客气,我和马宇轩很熟的,您就别把我当客人看待。”

“听到了没?妈,别当客人看待,随便点,随便点…”

母亲无奈地说道:“这孩子…”

马宇轩生怕母亲唠叨起来没完没了,赶紧使出惯招,摸着肚子道:“哎哟,妈,快做饭啦,我都快饿死了!”

母亲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两孩子旅途劳顿还没吃饭呢,忙不迭地点点头,赶紧去洗锅淘米,说:“对对对,你看妈这记性,真是老糊涂了!”

父亲一直在打量着李璐,听到这里才豁然起身,一边去推单车一边说:“家里没什么菜了,我去镇上看看还没有卖肉的,人家好容易来一回,粗茶淡饭招呼可不行,显得我们太寒酸了!”

“老头子,等等我!我也去菜地里摘点青菜!”母亲快步追了出去。

李璐想不到自己的到来会让两位老人劳师动众地去置办晚饭,又是受宠若惊,又是诚惶诚恐,连忙说:“叔叔,阿姨,不用了!粗茶淡饭就好!”

二老早已去远了,这番话只能飘荡在晚风中了。

马宇轩跳上井边的石板上,懒洋洋地躺在上面,仰头看着只剩下叶子的葡萄架子,说:“Emily,没用的,让他们去吧,习惯了就好!他们就这性格,只要看到我带一个女孩子回家,就以为是我女朋友,是他们未来的儿媳妇,所以总是唯恐招呼不周的,你不要介yì

就好。”

李璐脸色通红,见他看着葡萄架子,没有看自己,这才微微释然,很好奇地说:“做父母的都是这样的,我不会介yì

,反而感到很荣幸。对了,你经常带女孩子回家么?”

她说完之后,立kè

就感到有点后悔了,这话问得好奇怪,好像有点打听的意思,又好像有点小吃醋的感觉。

马宇轩可没这么细腻的心思,叹口气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近几年我都没有带过朋友回家。从前父亲对我管教很严,只要我和男的玩,就说我参与帮派,只要我和女的玩,就算我早恋,搞得我都没心思交朋友了,后来就渐渐变得孤独起来。”

李璐哦了一声,看着马宇轩那张英俊的脸庞,嘴里衔着一片小绿叶,潇洒不羁,一时有些恍惚,之前她总是不懂,为何马宇轩会一次次令其刮目相看,现在她渐渐有些明白了,这少年低调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火热坚强的心。

二老回来之后,又是张罗晚饭,又是招呼李璐,热情得还真像是迎接未来媳妇一样,餐桌上还不断给李璐夹菜,搞得李璐多不好意思。反倒是马宇轩在一旁偷着乐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像在说,看,叫了你别来吧,你偏要来,现在知dào

什么叫做不方便了吧。

李璐架不住二老的热情,只得开怀饱餐,足足吃了三碗米饭,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期间马妈妈一直盯着她看,越看是越喜欢,越看是越满yì

,不时还用家乡话和马宇轩交流着什么,引得马宇轩大笑不止。…,

李璐虽然听不懂N市的方言,但从马妈妈一直瞄着自己的胸部和臀部的目光来判断,结合自己的想象,大概猜得到马妈妈一定是说,这姑娘好,胸大屁股大,是块生儿子的料。想通这一点之后,李璐更加羞不可抑,羞怯的脸蛋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是绯红。

吃完晚饭之后,李璐总算见识到了农村的落后,在这种乡下地方可没有什么热水器和淋浴花洒,澡堂就是一间小屋子,中间放一只大木桶,要洗澡就得用水桶盛满好几桶水,热的冷的兑着来,兑到温度合适之后,再脱衣服坐在小板凳上用勺子浇水冲凉……

条件虽然艰苦,好在李璐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勉强还能克服这些客观条件,带着一份享shòu

的心情,体会不一样的农村生活。

马宇轩等到她冲洗完毕之后,看了看天色,提议说:“Emily,困了么?不困的话我们出去走走吧?”

现在不过是晚上9点,虽然外面静悄悄的,但李璐习惯了城市的生活节奏,这个时间点是断然睡不着的,正好也想出去吹吹夜风,就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走在田间小路上,晚风轻轻地吹,远处的树影婆娑,竹子轻轻地摇晃,不时发出沙沙的声音,田里的水道已经长熟待割,金黄色的一片,被夜风一吹,水稻此起彼伏,连绵一片,就像是无尽的稻海一般。

乡下的夜,安宁静谧。

“哇!好多星星啊!真漂亮!”李璐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欢呼雀跃地跳着说。

马宇轩点点头,说:“嗯!今晚的天气很好,正好可以看见星星。”

李璐兴致勃勃地看着一颗颗的星星,还用小手去指指点点地说:“这颗应该是北极星,那七颗应该是北斗七星……”

她一边数着,一边高兴地说:“好开心哦!可以看到星星,你知dào

么?我在中大这么久了,还没有看过星星耶……”

马宇轩笑着说:“那当然,省城空气质量那么差,PM2.5经常超标,天空都是黑漆漆的,能看到星星才怪呢!”

李璐看着天上的星星,只是笑,只是笑,许久才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拥bào

星空,纵情道:“好多星星呀,好浪漫呀,我好幸福呀!”

马宇轩看着她这副小女儿情态,心中微微触动,李璐,你真是一个简单的女孩,这么一点小唯美的场景,就能让你得到满足。

李璐缓缓走到一处田埂上,屈膝坐下,双手托腮,安静地看着天上的繁星,虽然没有流星,但她却在心里默默地许愿,她的表情虔诚,没有人知dào

她许下的什么愿望。

马宇轩当然也不知dào

,他高踞在田埂上,负手而立,仰望着苍穹的繁星,心中豪情勃发,总要一天,我马宇轩要吞噬星空,将这一片苍茫大地踩在脚下……

第四十二章 农业农村农民

第二天清晨,母亲早早地做好了早餐,笑眯眯地候在李璐的房门前,又是端水,又是递毛巾,就差没有帮李璐洗脸了。如此周到的服wù

,连马宇轩都忍不住有点吃醋了,老妈子对李璐也太好了吧,连我都没享shòu

过这种待遇,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什么时候变成了婆婆看媳妇也越看越顺眼?

母亲对马宇轩的“抗议”表情熟视无睹,招呼李璐吃完早餐后,心情大好,又邀请李璐到市里面逛一逛。这个邀请正中李璐下怀,她一心想着要领略N市的风土人情,当然是兴高采烈地梳妆打扮,跟随马母逛街去了。

女人们都出去了,马宇轩便安静地坐在井边,等待着父亲的一系列质疑。

尽管回家之后,父亲还没有说过几句话,但他知dào

父亲心中一定有许多疑问,只是当着李璐的面不好交谈,现在显然是到了父子俩开诚布公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父亲搬了张凳子,坐在对面,开口就问:“那女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马宇轩知dào

自己的行为给父母带来了错觉,这些年他极少带女同学回家,此次破例带了一个东北女孩回来,不用猜也知dào

父母肯定理所当然地把李璐当成自己女朋友了,因此他很有必要地解释道:“我们就是普通同学,在同一个系,她说要来粤北山村参观一下,我就带她来了,爸,您别误会。”

“我没有误会!”父亲不假思索地说,“我虽然年纪大了,也着急抱孙子,但我还没有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我当然看得出来你们不是一对的,否则以你的熊样,昨晚早就抱着人家小姑娘一起睡了,你会这么老实给她腾出一间空房?”

马宇轩大感尴尬,想不到自己在父亲眼中原来是个好色之徒,不由得咧嘴一笑,说:“嘿…这个…爸,还是您精明,什么事都瞒不过您,你没误会就好….没误会就好……”

父亲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地说:“我怕的是人家小姑娘误会。你大老远的把她带回红星村,你妈又对她比媳妇还要好,人家又不是傻子,肯定会有一些想法。也许你不喜欢她,说不定她喜欢你,我看见她看你的眼神,就和当年你妈看我的一样,宇轩,你心里应该有数。”

马宇轩闻言一怔,这些他倒没有想过,他在感情上一直是反应慢热,后知后觉的类型,甚至有些木讷,不太懂女孩子的心,林筱兰的事就是最佳的佐证。现在经过父亲这么一提醒,似乎自己和李璐的关系的确有些纠缠不清。

“爸,我只当她是普通朋友,相信她也是一样的想法,我们俩没什么的!”马宇轩想了一想,还是觉得两人之间的友情纯正无私。

父亲语重心长地说:“不管你喜不喜欢人家,做事都要果duàn

,男孩子最忌讳拖拖拉拉,婆婆妈妈。喜欢人家就早点在一起,不喜欢人家就早点说清楚,这样对大家都好,不要拖泥带水,误了人家的青春。”

马宇轩唯有重重地点了点头。

父亲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知dào

他是个做事有分寸之人,也就不再说什么,话锋一转,说:“我听说你现在开始做生意了?买了几台车搞运输,而且还搞得很大,村里都已经传开了,说你现在是大老板,有这回事么?”

马宇轩知dào

自己如此大的动作肯定瞒不过父亲,事实上他也没想过要瞒着父亲,尽管父亲可能会很严厉,甚至会反对他,但是从小到大,他都希望父亲可以支持他,任何事都支持他,所以他打开天窗说亮话,道:“外界传言,真一半假一半,我的确是搞起了运输,但车子却是抵押贷款月供的。爸,我不想瞒你,我现在背着几百万的负债,不过您别担心,我一定很快还清利息,快速实现盈利的,很快儿子就有钱孝敬你们二老了!”

父亲的脸色数度变化,从惊讶,到思索,再到释然,叹息着说:“哎,你都已经干得热火朝天了,爸爸担心又有什么用呢?你的脾气爸知dào

,只要你决定了的事情,就算是九头牛拉你也不会回头,爸爸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希望你好之为之,凡事多考lǜ

清楚吧!”…,

马宇轩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在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长大了,翅膀硬了,以至于一向严厉的父亲都觉得管不住自己了,自己渐渐长大,父亲渐渐老去,从此以后父亲再不能护佑自己,未来的路,必须要自己去开拓。

“我知dào

了,我会谨慎的。生意上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只要您支持我,不反对儿子大学期间创业,儿子就心满yì

足了。”马宇轩压下心中的情绪波动淡然说道。

父亲连说了三声好,道:“不管你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你这次回来,应该又要进行什么大手笔吧?平白无故的你不会回来看望我们两个老人家!”

“爸,瞧您说的,好像儿子一点良心也没有似的,没事我就不能回家看你们吗?”马宇轩嗔笑着说,然后又正色道,“爸,你还记得么,上次我让您帮我挑了一车蔬菜,运到省城之后,发xiàn

销路很好,所以我这次回来,是想把农产品的运输规模搞大,形成产业化。”

父亲看他说话之时眼睛里冒出的光芒,知dào

他在兴奋之中,看来对蔬菜运输这一块蛋糕垂涎已久,准bèi

放手大干一场,于是问道:“具体的想法呢?”

马宇轩根据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所想,将自己脑海中的初步思路说了出来:“省城那边我已经打通了关系,李璐的姨父向我承诺,无论我有多少农产品,只要运到了省城,一律照单全收。现在我等于是完全不愁销路,要想扩大规模,就只需yào

在产量上下功夫。我已经想好了,打算和N市的农民签订合同,全面采购他们的蔬菜。农民们只需yào

负责种菜,收购和销售则由我全面接管,我们运到省城去,赚取差价,绝对是一条好路子。今年第一步,我打算先把红星村的蔬菜包下来,以后再扩大到整个蓝河镇,再扩大到整个N市……”

父亲听着他阐述自己的宏伟蓝图,哑然失笑道:“你的胃口倒是不小!”

马宇轩张大嘴巴做个鬼脸道:“嘿嘿….我的嘴巴大,胃口当然不小。说真的,爸,你觉得我的思路可行么?”

父亲根据自己多年的种地经验,客观地分析道:“想法是不错,利润也是可观的,倒卖农产品这种事情,我年轻时也做过,既简单又赚钱,确实是一条不错的路子。但是能不能付诸行动,还得看你的本事,首先你得有稳定的销路,这一点优势你已经具备,其次你还得有车,这一点你也应该会想办法搞定,再次是要对农户守信用,你一旦签订了合同,就必须无条件收购农户的蔬菜,不管省城的物价如何波动,都不得停止收购,否则收三天,又停两天,失去信用之后,那你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成功。”

“这一点是自然的。”马宇轩拍着胸脯保证道,“农民们既然相信我,愿意和我签订合同,我当然要保证他们的利益,即使物价有什么波动,损失也应该由我来承担。”

父亲淡淡地说:“这么说你是想参照温氏集团的做法咯?”

温氏集团是一家一家以养鸡业、养猪业为主导、兼营生物制药和食品加工的多元化、跨行业、跨地区发展的现代大型畜牧企业集团,目前已经在全省建成110家子公司,年上市肉鸡10亿多只,肉猪800多万头,肉鸭1200多万只,是G省当之无愧的农业龙头企业。

在N市也有温氏集团的子公司,主营业务是养猪。农户和温氏集团签订合同之后,只需yào

负责建造猪圈,其它的猪苗,饲料,技术,防疫全部由温氏集团负责,换句话说,农户就是负责帮温氏集团把猪养大,然后等着被收购,至于价钱,则一早就在合同中约定,比如100元/头,或是120元/头。这样就规避了物价波动带来的不利因素,农民没有任何风险,利润又比较客观,所以吸引了大量农户参与养猪。

据说现在大部分的农业公司都采用温氏集团的这种做法,复制他们的成功模式,所以父亲一听马宇轩的想法之后,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他也是照搬温氏的运营模式。…,

马宇轩却出人意料地摇摇头,说:“并不完全是。我会学习他们和农户签订合同,这样显得非常正规,但是价格方面,我不会固定不变,这样虽然稳定,但同时也会打击农户的积极性。尤其是对于蔬菜,价格更是季节性变化,刚上市的时候价格很高,慢慢就会回落,试问如何能固定在一个价格呢?所以我会采取灵活的价格政策,充分调动农民的积极性。”

父亲眉头一皱,道:“灵活的价格优势?那还是变来变去嘛!万一物价波动太大,你不是把农户给坑惨了么?”

马宇轩早料到父亲会这么说,自信地笑着说:“爸,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要我始终将价格控zhì

在高于N市的均价,农户们就会感到自己赚了,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我坑他们呢?”

“那你的利润不就压缩了么?”父亲敏锐地觉察到,倒卖蔬菜本来赚的就是差价,马宇轩这样抬高收购价,无形之中会缩减利润。

马宇轩故作神mì

地一笑,说:“自己少赚点就少点呗。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先让他们尝点甜头,以后我再要向他们征地,联合承包,大面积种植,他们就会乖乖地合zuò

了。”

父亲心念电转,一下子就豁然开朗,露出一个不能置信地表情,讶然道:“原来你小子的终极目标是当农场主!”

马宇轩嘿嘿一笑,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梦想太过宏大,现在看来还有些天方夜谭,但至少想是这样想的,梦想不都得设得高远一些嘛!

父亲半响才回过神来,心中的震撼还远未过去,缓缓地站起来,嗟叹三声道:“宇轩啊,你真的是长大了,许多父亲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都在默默地策划着。还记得开学前我对你说的话么?我说农村是没有搞头的,但你现在似乎觉得农村是一块巨大的蛋糕,等着你去尽情地切割。哎,我老了,不懂现在的形势了,未来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吧,父亲也不能给你什么指点了,你将来的成就,一定会超出所有人的预期的。”

说完微微佝偻着背影,提了一个箩筐往田里去,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一句,说:“如果你想大干一场,也许你该去修一修村口的黄泥路了,那条路,三十年都没有变过。”

第四十三章 要想富先修路

村口的黄泥路破破烂烂,坑坑洼洼的,到了下雨天更是泥泞不堪,行人走路都成问题,更不用大卡车进进出出了。除了路况糟糕之外,路面也不够宽,算上杂草从此的路肩也不够两车道,一旦遇上大货车进村的话,路人就只有绕到田埂上通行的份了。

任何时候,交通问题都是困扰农村发展的一大难题,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马宇轩如果想把大山里的农产品运到省城去,又或者把省城的消费品运回大山里来,就必须第一时间解决交通问题。

由于此路是连接蓝河镇和红星村的必经之路,所以除非马宇轩将收购点安排在镇上,否则就必须修缮这条黄泥路,若是那样的话,农户很可能不愿意多走几公里的山路把蔬菜送到镇上去交秤,因此马宇轩权衡再三之后,下定决心要修一条致富路。

决定自讨腰包之后,还得实地考察路况,才能预算处需yào

多少费用。早饭过后马宇轩伙同蓝河五虎沿着黄泥路一路考察,发xiàn

这条路虽然坑坑洼洼,但路基还是不错的,质地够硬,只需yào

平整之后,在路面铺上二十厘米的的水泥,就可以满足运输条件。

这样算下来的话,修一条四公里的水泥路,大概需yào

20多万元,这个数字对于事业刚刚起步,而且还负债几百万的马宇轩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虽然有压力,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而且修路造桥这种事情,说到底仍然是造福乡里,也算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即使花上一些钱,也是有好处的。

六人走到一处较高的田埂上,并排坐着,看着田野里金灿灿的一片,晚稻的长势喜人,又是一个丰收年。田间处处有农民耕作的影子,忙忙碌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只是机械化程度不高,大多是人力劳动,拖拉机倒是不少,大型收割机却是寥寥无几。究其原因,在于南方多矮坡丘陵,土地多是丘陵,一块一块的,并不平整,从地形上不适合大面积开展机械化种植。

此时正值放学期间,学生们成群结队地回家吃饭,张君平看着一排排穿着校服的初中少女从身前经过,情致大好,呼呼地吹着口哨,撩拨少女们的注意力。

陈小东等人见状纷纷效仿,口哨声此起彼伏,夹杂着一丝丝的淫笑声,吓得少女们芳心大乱,纷纷躲得远远的,沿着道路的最外端快速通过,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去看那几个额头上写着“我是坏人”的古惑仔。

少女们小鹿乱跳的羞怯样,让蓝河五虎更加幸福,越发卖力地吹着口哨,一起哄笑不止。

马宇轩会心地笑了,心中涌起一丝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当年读书之时,蓝河五虎也像现在这样调戏少女,那时候几乎所有下游村子的女同学都很害pà

从红星村经过,因为红星村的村口经常有一群不学无术的邪恶少年等着调戏过往女生,又是口哨,又是聒噪,简直就是群魔乱舞,张牙舞爪。

“狗哥,你也老大不小,别玩人家小妹妹了,会把人家吓到的!”马宇轩微笑着说。

张君平面不改色,眼睛溜溜地瞄着回家的女生,志得yì

满地说:“我是人老心不老,年年都是十七岁……啾啾…啾啾….小妹妹,看这里!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陈小东见他手舞足蹈的样子,忍俊不禁道:“狗哥,你这不老神童的外号真是没有起错啊,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像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样,一味地喜欢娇嫩的小妹子。”

张朝亮拔了一根稻草,插在张君平的衣领上,调侃着说:“什么不老神童,说白了就是喜欢老牛吃嫩草……哈哈!”

马宇轩的心情变得很愉悦,好久没有这样轻松了,兄弟们一起躺在草地上无忧无虑地看着蓝天白云,聊女人,聊理想,聊人生,

多么惬意的生活。

玩笑过后,六人一起开车前往市区。要修一条公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首先材料就是个问题。眼下正值十二五规划时期,全国各地都在大搞建设,N市自然也不例外,近段时间N市的工程数以倍增,水泥、沙子、钢筋等建材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据说已经紧张到需yào

市府调控干预的地步。沙场和水泥厂被市zf接管,所有新开工的项目都必须到市府辖下的N市沙石公司申请领用沙子和水泥。…,

沙石公司位于城郊的工业园内,是由一座废弃工厂临时改造的,这个单位是市府新近筹建的,办公环境虽然简陋,权利却是极大。任凭你多大牌的包工头,来到这里都得低声下气,求着主管人员分一些沙子和水泥,有的还偷偷地塞钱行贿,靠关系走后门才换来少量建材。

马宇轩走进沙石公司的办公楼,只见办公室破烂简易,只有几张办公桌子,工作人员也不多,算上清洁工也不足十个,门口的一个妇女职工正在玩着电脑,对进屋的众人视若无睹,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从电脑音响传来的熟悉的游戏音乐,众人清楚地意识到这位女职工正在玩欢乐斗地主。

上班玩游戏这种事情在国企和事业单位不是什么新鲜事,马宇轩也没太在意,他走过去简单地说明来意之后,那女职工不耐烦地抽出一堆表格,丢到马宇轩面前说:“填申请表吧!”

厚厚的一叠表格少说也有十几张,花样还真不少,许多艰深晦涩的文字条款就连马宇轩这样的高材生也费了半天劲才看懂,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暗忖现在和zf部门打交道可真不容易,没点文化水平的人还真不好办事。

想归想,还是得耐心地填完一张张表格,马宇轩交上去说:“都填好了,请问可以批给我们水泥沙子和石头了吗?”

“哪有这么简单!”那女职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填表只是第一步,你们还得去交通局备案,然后再去国土所备案,再到测绘局去登记…”

马宇轩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修一条小小的乡村小路,竟然有如此繁多的手续,道:“啊?不是吧,修条路还要去测绘局登记?”

那女职工见他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冷哼着说:“你以为道路是你家的啊?你在祖国的土地上修一条公路,要是测绘局都不知dào

的话,以后怎么在地图上标注啊?”

马宇轩听到她把什么祖国,什么地图都搬出来了,知dào

再谈下去也是没意义了,只得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不由得大感头疼,照这么个搞法的话,只怕光是审批手续就得十天八个月,搞不好拖上一个月,那就得不偿失了。

蓝河五虎等了半天,等到的是这个结果,都是大感气愤,张进华更是差点直接进去把那趾高气扬的女职工暴打一顿,好在众人拉拉扯扯,他才骂骂咧咧地出门而去。

无奈之下,马宇轩只得又来到了市区的交通局,大凡有关道路的事情,和交通局都是有点关系的,所以来这里备案也是正确的选择,这里的工作人员倒是爱岗敬业,只是办事者来到这里同样吃不到什么好果子。慢慢悠悠地听完马宇轩的申报之后,那个身穿白色衬衫的中年男子慢条斯理地打着官腔说:“你的材料我们都看了,我们会认真审查的,你们先回去等通知吧,一有什么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他的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是表情却是无动于衷,当着马宇轩的面,把一叠申请材料就这么随便一丢,仍在堆积如山的文件堆中,垒得厚厚的一层,足有半个人高。

指望着这群zf蛀虫看完这一堆材料,只怕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马宇轩心中气愤,偏偏又无可奈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现在自己有求于人,对方又是zf部门,即便再怎么心急如焚,他也值得连连陪笑,口里一直说着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你们尽快审查。

从交通局出来,马宇轩忍不住踹了一脚园区的花盆,愤慨道:“这帮身居其位,不谋其政的败类,拿着纳税人的钱,就这种办事效率,真是亏他们还有脸面坐在办公桌前。哼!等你们审查完,只怕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蓝河五虎等在外面,看到马宇轩灰头土脸地走出来,知dào

他肯定又吃瘪了,都感到无比的恼火,自己好心想给村里修一条路,谁知却是好事多磨,一波三折。

“要是我们在zf部门有人就好了,高级官员随便咳一声,下面的小公务员就得老老实实帮我们办事!”陈小东深有感触道。

张进华冷哼一声说:“说谁不会说,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啊!我们认识什么高官?最大的不就是唐才那个刑警队的中队长,他算个毛啊。想在市府有人?得了,小东,你去考公务员吧,等你做了市委书记,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陈小东见他把火气撒在自己身上,苦笑着说:“草!老表,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用这么激动吧,我哪是做市委书记的料啊!”

六人从交通局的大门走出,治安岗的保安看见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已明了三分,笑着说:“小伙子们,你们太不懂规矩了,来这里办事,就得兜里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苍蝇都懒得理你们!”

钱?

马宇轩愣了一愣,是啊,现在办什么事都要钱,没钱寸步难行,连修一条乡间小路这种事情都要花钱打通关节,更不用说其它大手笔的工程投资了。

他正想着要不要花点钱买通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时,路旁传来一声充满挑zhàn

意味的狂笑声,只听得一人嚣张地说:“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这帮野杂种,老子正要找你们,今天你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第四十四章 无官不贪

众人循声望去,发xiàn

来者正是上次在青云桥暴打的奥迪男,也就是市委宣传部长李霸的儿子——李刚,他依旧是那副张扬跋扈的样子,戴着一副黑超墨镜,手中的Ipone4S从不离身,他站在交通局的保安亭外边,恶狠狠地盯着众人。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刚上次被打之后,对于张进华的保释逃脱一直耿耿于怀,始终在寻找机会伺机报复,可惜张进华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销声匿迹。他苦寻无果正要放qì

的时候,却想不到意wài

地当街碰上了仇人,立kè

就要冲上去出一口恶气。

张进华看见李刚,先是吓了一跳,快速环顾四周之后,发xiàn

只有李刚一人,这才定下心来,不慌不忙地说道:“让你找到了你又能怎样?难道你还能把我抓起来不成?”

张朝亮越看这小子,越觉得不顺眼,此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说话还那么冲,整天摆出一副要整死人的高调姿态,看见就气不打一出来,冷笑着说:“你叫李刚是吧?怎么?你一直在找我们么?看来上次没把你修理够,你现在还有些皮痒痒是吧?”

说完作势冲上几步,摆出一副又要暴打他一顿的架势。

“你….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李刚连忙后退三步,颤声说道,经过上次被暴打之后,他学聪明了,知dào

好汉不吃眼前亏,尽管自己的父亲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这帮小混混,但是如果自己皮肉受到伤害,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他一看见张朝亮想要行凶,第一反应就是后退自保,然后才赶紧掏出手机。

众人看着他这副虚张声势的怂样,都是一阵好笑,看来这小子只会狐假虎威,仗着他爸的官衔横行,自己其实是个草包,又胆小,又怕死。

“哼!你们就笑吧!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把你们都抓起来,到时候你们就连哭都来不及了!”李刚被嘲笑之后更是愤nù

,恨不得冲上去揍张朝亮一顿,但又没那个胆量,只得远远地躲在保安亭外打电话。

此时张进华已经渐渐淡定下来,N市的规矩没有他不懂的,像上次那么点打人的小事,过了这么久早已经不了了之了,就算警察在场,也不会拿他怎么样,更何况李霸虽然彪悍,但毕竟只是宣传部长,不是公安局长,他再怎么强横,也不可能越界指挥全市警察帮他公报私仇吧?

所以他冲着李刚做了一个悉随尊便的手势,大摇大摆地说:“你打呗!赶紧打,不打的就是龟孙子!老子就在交通局这里不走,你有本事就叫你爸来抓我,要是抓不到我,你爸就不叫李霸,叫王八…”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完全无视李刚的存zài

,这种小人永远是增添笑料的戏份。

李刚又怒又恼,偏生又没有办法,平时他只会仗势欺人,但对面这几个小混混好像压根不怕他,也不怕他爸似的,平时屡试不爽的霸气今天好像失去了作用,还被人当面骂自己老爸,他咬牙切齿恨恨道:“你们就得yì

吧你们!我不整死你们,我就不叫李刚!”

可怜他越是着急,电话越是打不通,对方一直处于占线状态,李刚站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憋出来,更是引得众人笑破肚皮。

只不过蓝河五虎倒也领教过李霸的手段,虽然相当不爽李刚的白痴行为,但也不敢像上次一样暴打他一顿了,免得又被逮进去,要去求唐才可就麻烦了。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辆新款的雅阁停在了保安亭前,从车内走下三十五六岁的男人,西装笔挺,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领带束得整齐,看起来正气凛然,颇有几分人民公仆的感觉。

保安看见他之后,立kè

神色恭敬地点头敬礼,谄媚地说:“彭局长,您来了!”

那人踱着方步,眼皮眨了一眨,算是回应,又看着怒气相对的双方人马,问那保安道:“小赵啊,这是怎么回事呀?”…,

“这….这….”小保安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因为所以然,其实他根本也不知dào

蓝河五虎和李刚的过节,当然回答不了彭局长的问题。

李刚看见来人之后,反而脸色大喜,连忙跑到来人身边,指着张进华道:“彭叔叔,你来得真好!快帮我收拾这帮人,上次就是他们把我给打了,你一定要给我出这口恶气!”

看来对方倒是李刚的帮凶了,众人都是一阵无力。马宇轩从保安的恭敬之情,以及那句彭局长的称呼,再看李刚这般套近乎的谄媚话,略作联想,已经猜出来者正是N市交通局的第一把手,局长彭雄。

马宇轩脸色深沉地盯着彭雄,此人外表正派,形象亲和,看起来不像是那种鱼肉乡民的昏官之流,如果他官官相护帮着李刚对付己方的话,那只能说自己看错人了。

彭雄果然表现出正义的zf官员形象,义正言辞地驳斥道:“胡闹!小李,你知dào

这里是什么地方么?这是交通局,不是宣传部,彭叔叔可不会由着你胡来!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麻烦你生性一点,好好做人,少惹麻烦,别整天让你爸替你擦屁股!”

李刚本想求彭雄帮忙,孰料反而被狠狠地数落和批评了一顿,大感没趣,嘀嘀咕咕地不知dào

在咒骂些什么。

众人见他这副吃瘪的样子,都大感得yì

,马宇轩更是暗暗赞赏彭雄不愧是刚正不阿,完全无视李刚和李霸的裙带关系,办起事来秉公处理。

彭雄见李刚稍微收敛了些,语气也缓和下来,挥挥手说:“好了!小李啊,叔叔还有事忙,没什么其它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顺便向你爸问好,就说我改天有空了去登门拜访!”

这样说相当于是下逐客令了,李刚再怎么傻也知dào

自己不受待见,心中有气,表情仍然谦逊地向彭雄挥手告别,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向张进华投去一抹恶毒的眼光。

“哈哈哈!小李子,慢走咯,不送!”张进华兀自笑个不停。

教xùn

完李刚之后,彭雄回过头来面对着马宇轩等人,语气就明显友善得多了,亲切地笑着问道:“小伙子们,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马宇轩回想起今天的办事经lì

,苦恼地说:“我们想修一条路,可是手续太麻烦了….”

“修路?”彭雄微微一怔,随即挥手示意道,“修路是好事啊,造福乡邻,利国利民。来吧,到我办公室来谈。”

马宇轩感觉受宠若惊,同时又升起一丝希望,只觉得事情的发展峰回路转,彭雄身为交通局长,一言九鼎,只要他拍板,事情就好办多了,看来修路这事有戏了。

蓝河五虎都是粗人,不擅长和zf官员打交道,因此就由马宇轩一人跟着彭雄上了楼,推开办公室的门,发xiàn

办公室非常简洁,窗明几净,书架上摆着基本诸如《党员守则》、《如何做一个好官》、《政坛风云录》之类的书籍。

彭雄给马宇轩倒了一杯水之后,坐在沙发上转着钢笔,直截了当地说:“我很忙,你也很忙,我们就别兜圈子了。一口价,五万块,我帮你把所有手续办妥。”

马宇轩闻言一震,手中的水杯掉落在地,失声道:“什么?”

彭雄想不到他的反应如此强烈,瞄了一眼地上的水杯,提示着说:“怎么?觉得五万块太多了?呵呵,我告sù

你,你给我五万元,算起来还是你赚了。现在这年头,办什么事情不得用钱开路?就你这条公路,光是沙石公司、交通局、测绘局、国土局就得跑好几趟,要是没有我帮你,你自己按程序走的话,起码得塞个十万八万才能拿到批文。”

马宇轩很惊讶,非常非常惊讶。他想不到一条小小的公路,造价不过二十来万,行贿却要花掉十几万才能拿到批文;他更想不到的是外表一本正经,看似道貌岸然的人民公仆彭雄,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腐败贪官,而且还贪得这么凶狠,这么直接,这么无厌。…,

他是怎么可以做到外表正派,内里腐败,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城府?一个官员的城府需yào

多深,才可以做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马宇轩发xiàn

自己不懂,在城府这一方面,他的确显得太嫩了,刚才他就是被彭雄的外表迷惑了,觉得他是个人民公仆,因此现在才觉得有点意wài

和落差。

其实他早应该知dào

,无官不贪,这是亘古不变的永恒真理。

彭雄见他神色数变,一直不语,只当他在思考之中,也不催促,好整以暇地说:“小伙子啊,话我已经说明了,至于该如何抉择,你自己看着办。我看你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兜里的钱应该也不多,一下子要拿五万块出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样吧,你回去慢慢考lǜ

,我等着你的答复。什么时候钱凑齐了,什么时候手续就给你办了。”

马宇轩苦笑一声,语含讽刺道:“彭局长,你倒是坦白。”

彭雄丝毫不以为觉得自己大放厥词地进行权财交yì

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他神色坦然地说:“小伙子,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随大流,不是我要贪,是形势逼人贪。我就这性格,改装的时候装,不改装的时候不装。你觉得我贪,我承认,我是贪,这天下的官员,有哪个是不贪?无官不贪这句话你懂不?大家都是贪,关键就看你贪得够不够水平。我彭雄虽然贪婪,但信用是没二话的,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要你给钱,我就给你办事,就这么简单!”

听他说话和做事的方式,倒是和蓝河镇的警务中队长唐才有几分相似,马宇轩直觉地觉得,和这种人打交道会省事很多,不管你有多少件麻烦事,只要钱到位了,他都会一并帮你办了,套用一句时髦点的话来说,这叫一站式服wù



想到这里,不由得对这个贪官局长的建议有些心动,事实上除了走这一步,只怕也没有更好的棋子可走了。

第四十五章 十赌九输

再三权衡利弊之后,马宇轩最终选择了依附交通局长彭雄,送上五万块大洋之后,修路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沙子水泥及时地供应到位,不到三天之后,红星村村口已经驻扎了工程队伍,又是推土机,又是搅拌机,又是拖拉机,几十个小工日夜不停地修筑道路。

转眼又是一月,又到了结算和还贷的时候了,马宇轩仔细地计算了一番,发xiàn

本月矿山运输的收入达到了68万元,蔬菜运输收入了12万元,利润同比上涨了20%。

到了晚上缴付利息的时候,马宇轩就和张进华一起出去,想要考察一下N市的信贷行业情况,顺便认识几个搞投资方面的朋友。

李璐却也要跟着去,她缠着马宇轩说要出去见识一下,而且还使出了撒娇的招数,再三执拗之下,马宇轩拗不过她,只得骑摩托车载着她一起前往市区。

安静地坐在摩托车的后座,头轻轻地枕着马宇轩的肩膀,夜风温柔地吹拂着秀发,李璐此刻的心情很惬意,她很享shòu

这种悠闲的生活,也有些殷切地想要了解有关这个号称红星村天才的同学的一切事情。

张进华在前面开路,很快就到了N市的大成街,这一带是全市最繁华的地段。左边是步行街,服装店,饰品店,花店,西餐厅应有尽有,右边是商业街,随处可见房屋中介、婚姻介shào

、汽车租赁等服wù

性企业,但这里最多最显眼的,赫然是一排排的投资公司,这些投资公司无论是店面规模还算广告招牌都比别家大,占据着商业街的半壁江山,成为绝对的主导力量。

“兴盛投资公司,富强投资公司,迅捷投资公司……呵,不少嘛!进华,什么时候我们N市也能吸引投资公司的眼球了,居然纷纷进驻这座小城市?”马宇轩啧啧奇道。

张进华晒然笑着说:“宇轩,你out了!什么投资公司,说白了就是放高利贷的。”

马宇轩闻言一怔,说:“放高利贷的?”

像马宇轩这样第一眼被投资公司的外表迷惑的人不在少数,张进华便笑着解释说:“是啊!现在放高利贷的也学聪明了,知dào

注册一家公司,打着投资公司的幌子去放贷。说起来我们N市还是学习温州人的做法,新闻你看了吧,都说温州有几万家民间投资公司,没办法,人家温州人钱多啊,又不让炒房,当然得想点办法钱生钱,于是为了掩人耳目,躲避zf的追查,就假装走正规路线,注册成立公司,并聘请专业的财务人员,业务人员,管理人员来运营,其实说到底还是放高利贷的,利息一般都是银行的三倍以上。”

他顿了一顿,又看了看一排排的LED广告牌说:“投资公司在我们N市是近两年才兴起的,你学过《公司法》,想必知dào

注册一家公司的最低注册资本只需yào

3万元,这太容易了。所以大成街才会在短短的两年内冒出上百家投资公司,专业从事高利贷行业,哦,不,呵呵,用他们的话来说,是从事信贷行业…”

马宇轩听得大是感触,N市现在是越来越和大城市接轨了,看来自己想得没错,近几年N市一定会迎来一波发展高潮,现在就看自己能不能抢占先机了,他看了看一家家门可罗雀的投资公司,问道:“进华,有那么多人来借钱么?这几十家投资公司一字排开,恶性竞争,我在想能赚钱吗?别到时候大家都是亏得一塌糊涂…”

张进华可不这么认为,长期在道上混的他切实地感受到了投资公司的风光无限,说:“宇轩,你要是这么想的话,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现在的投资公司不知dào

多么火爆,根本不怕没生意、没客户,就怕你兜里的钱不够。”

他又指着对面稀稀落落的路人说:“你别看这些公司好像生意很冷淡似的,我告sù

你,人家做的都是地下生意,说白了也就是赌场生意,借钱的80%都是赌徒,剩下的20%则是急需资金周转的生意人,像我们借钱买车,不就是借的高利贷么?只不过凭借在我在道上的关系,利息压制在7厘,和银行分期付款差不多,所以你感觉不到这是高利贷。”…,

马宇轩回想起自己当初借钱千辛万苦的经lì

,渐渐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些投资公司有市场了,诚然如此,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如果有人肯伸出援助之手,那绝对是雪中送炭,尽管这种援手需yào

高额的回报,但只要能度过难关,相信很多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看到同伴沉思的样子,张进华知dào

他有些心动,开玩笑地试探着说:“怎么样?宇轩,要不我们也搞一家投资公司玩玩?”

马宇轩却丝毫不觉得这是在开玩笑,事实上他的确想过这种可能性,如今他背负着几百万债务,根据合同每个月只能还一部分利息,手里拽着几十万,不钱生钱是不行的,蔬菜运输那边短时间又难以形成规模,因此有必要寻找新的财富增长点。

对于赌徒、赌债、赌博业,马宇轩并不会陌生,从小在红星村长大的他,亲眼目睹了多少人倾家荡产,又目睹了多少人一夜暴富。人们的贪婪心理,决定了赌博是一个长盛不衰的话题,尤其是在N市,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是“有店必有赌”,不管是乡村小卖部,还是城郊士多店,都可以看见人们围在长桌前鏖战的身影,这些赌钱的人之中有老人,有年轻人,也有十几岁的小混混,有男人,有女人,也有外地嫁过来的儿媳妇,总之整个N市都是一个赌风炽烈的地方,不管你喜不喜欢这种风气,事实就是这样。

所以马宇轩沉声问道:“进华,放高利贷虽然利润很高,但是我听说风险也很大,不少赌徒借了钱之后,输光了还不起利息,就跑路到外地打工,三五几年都收不回来。”

张进华点点头说:“那是肯定的!任何事都有风险,我们N市古惑仔最多,借钱的当然多,但是不还钱的也不在少数。根据我粗略的统计,一般的烂尾数,也就是你们专业术语说的坏账,大约在20%左右。不过尽管如此,投资公司也是照样赚得盆满钵满,因为利润太高了,隔夜拆借的利息就达到5%,也就是说,今天借10000元,明天早上就得还10500元,后天就得还11000元,利息高得吓死人,所以一般的投资公司,只要保证剩下那80%正常运作,就可以大赚一笔。”

一连串的数字,不断地刺激着马宇轩,李璐看着他微微心动的样子,忍不住低声劝阻道:“宇轩,不要去碰高利贷好吗?那是犯法的,被查出来要坐牢的,而且你也不想看着别人倾家荡产的下场,不是么?”

张进华不同意地说:“弟妹,你这是妇人之仁,赌徒倾家荡产,那都是自找的,和你借不借钱没关系,你不借,还有别人借,结果都是一样,怪只能怪他们贪婪,也许你借了高利贷给他们,逼得他们倾家荡产之后,他们反而大彻大悟,从此洗心革面做人也说不定呢!至于犯法,更是绝不可能,投资公司都是正规的,借款也是有合同的,国家法律规定,只要不高于银行同期利率的4倍,就不叫高利贷,而是叫做民间借贷。”

李璐脸色通红,也不知是被他语气激的,还是恼他那一句胡言乱语的“弟妹”。

信贷利率这种专业的法律条文,连马宇轩这种高材生都不知dào

,张进华却是如数家珍,看来果然实践出真知,蒙头死读书是没有用的。

张进华跑进了一家叫做兴发投资公司的地方交了供车利息之后,下来看见马宇轩还在若有所思,遂提议道:“宇轩,不如我带你去赌场考察一下吧,你要是觉得有搞头,我们就成立一家投资公司,你要是觉得没搞头,或者不想搞,那就算了。”

马宇轩点点头,车着李璐一起尾随而去。

出乎两人的意料,张进华并没有在市区逗留,而是出了城向山上进发,沿着崎岖的山路行驶了近二十分钟,越往里走,越是偏僻,穷乡僻壤的,两旁都没有人家,道旁隔三差五地竖着几根电线杆,上面标着一个个箭头,似乎是指示方向的暗号之类的。…,

山路上印出一道道的车痕,看得出应该有好几辆汽车刚刚进山不久,果不其然,绕过一处岔路之后,张进华加大油门冲上了半山腰的一块空坪上,只见那里停靠着几部白色的面包车,坪地上聚集了几百号人,此刻正在大声喧哗,吵得热火朝天。

下车上山之后才发xiàn

空坪中间摆了七八张长桌,每张桌子下面铺了两排凳子,但数量远远不够,大部分的人都只能站着,桌上摆着一副副的赌具,麻将,牌九,扑克牌都有,每张桌子都是不同的赌法。

马宇轩看得目瞪口呆,傻了眼道:“进华,这就是你说的赌场?”

张进华嘿嘿笑道:“是的!怎么样,够新鲜吧?宇轩,难道你以为赌场就一定是豪华气派,灯光华丽,装修精致的大堂口么?你的想法过时了!现在zf天天严打,在市区定点赌博是肯定不行的,所以庄家们就把赌场搬到了外面。其实赌场在那里都是一样的,对于庄家来说,不在乎场子在哪,只要有人赌,哪里都是赌场。一张桌子,四张椅子,就是一个赌场。”

马宇轩哑然失笑道:“照你这么说,我们也可以开赌场?”

张进华摇了摇头,说:“没那么简单,你得有足够的人脉才行。像现在的庄家,手里都有几千个赌徒的联系方式,并且把这些赌徒分三六九等,然后根据赌局的大小,分别联系这些赌徒,信息都是严格保密,管理也是专业的,你以为那么容易啊?”

马宇轩扶着李璐,小心翼翼地在外面扫视,赌徒们的疯狂果然是没得比的,个个都杀红了眼,完全无视三人的到来,其中不乏女赌徒,穿着暴露,擦油抹粉,嘴里叼着烟,满口脏话,像这样的女人,一旦输了钱,估计会毫不犹豫地卖身还债….

张进华走马观花地带着两人参观了一圈,边走边说:“这里赌得很大,庄家光是抽水一个晚上都能抽几十万。你看到那桌斗牛的没?凡是出现牛牛,庄家就要抽一份;你再看那桌三公,凡是出现瘪十,庄家又要抽一份,所以一般赌到最后,大家都是输家,钱都被抽水抽走了,就像你玩QQ游戏一样,不管谁赢谁输,系统都要抽一部分欢乐豆,所以最后的赢家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腾讯。”

这个道理马宇轩自然懂,他也听说过N市的庄家抽水很厉害,用行话来说,叫“水池”,每次赌局水池里都能蓄满几十万赌资,然后被组织者瓜分一空,这些组织者不一定全是赌场庄家,也有投资公司的放贷者,像张进华此前来放贷的时候,庄家也会酬谢他,分一部分佣金给他,希望他多多放贷,赌徒的钱多了,赌局才能长期进行。

但由于过度的抽取,经过一段时间,所有赌徒肯定都会被榨干,因此N市的大规模赌局一般有两期。一期是过年前后,大家兜里都有钱,赌得也凶;另一期却是七八月份,那时候正是N市的主要农作物黄烟上市,农户卖完黄烟之后,手里有钱了,又能去赌了。

但马宇轩却知dào

,十赌九输,这是几千年来亘古不变的历史,真zhèng

的赢家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庄家。

要想赌,要想赢,就一定要做庄家。

他努力将这种炽热的想法藏在心里,抬头不偏不倚碰上李璐那柔情无限的目光,目光中有一丝淡淡的担忧,似乎不想看着这个天才同学泥足深陷……

第四十六章 煞神李霸

参观完隐秘的地下赌场之后,李璐渐渐有些困意。时钟不知不觉指向12点,但对于疯狂的赌徒们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赌局从晚上10点开始,一直杀到第二天早上。赌场就像人生,起起落落,有人输了又赢,赢了又输,有人赢了又输,输了又赢。

匆匆和还在放贷的张进华道别之后,马宇轩载着李璐,沿着崎岖的山路折回红星村,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山路中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摩托车昏暗的前头灯照在地上,折射出泛黄的光芒,越发衬得山路清幽。

李璐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路没有说话,她的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马宇轩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这些天确实是难为李璐了,跟着自己东奔西跑,看着她疲惫的样子,马宇轩不觉怜意大声,轻声道:“Emily,累了么?累了就睡一会吧,很快就到家了。”

路过一片野树林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某些极具暗示性的暧昧声音,马宇轩心领神会,想不到居然有人三更半夜的在树林里打“野战”?

想到此处,马宇轩不由得哂笑一声,悄悄地放慢了车速,目光透过树林寻找着这一对野合的狗男女,只见前方的枫树下,一对赤裸的男女正在以无比激烈的姿势进行最原始的交欢。

“骚货,我干死你!干死你!让你知dào

什么叫做金枪不倒!”一个戴着眼镜的四眼田鸡正在做着剧烈的活塞运动,他把女人的双腿架到腰间,边发力边发话,似乎这样更能刺激他的欲望。

一个丰满的女人放荡地摇晃着胸前那对**,顿时波涛汹涌,掀起一阵阵乳波臀浪,口中喃喃地呻吟着,额头上冒出一阵阵热汗。

据说女人的呻吟就是最佳的催情药,果然那眼镜男越战越勇,速度明显加快。

马宇轩望着在欲海中沉沦的那对男女,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恶作剧般地调戏着李璐,用充满磁性的声音笑问道:“Emily,有感觉么?”

“有你个头!”李璐其实早已经醒了,开玩笑,这么大的声响,要是她还不醒的话,那才叫奇怪,她目睹了这羞人的一幕,粉嫩的脸颊上染上一层动人的红晕,啐了一口道,“要死你啊,问这么羞人的问题!快走,我可不想看这种恶心的场面。”

马宇轩暗暗偷笑,李璐那种羞红了脸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这丫头,还真是清纯得可以呀,虽然外表看起来带着东北女孩的彪悍,但其实是一个未经人事的乖乖女。

李璐被他捉弄一番后,气呼呼地嘟嘴道:“你们N市人真恶心,跑到树林里来做那种事情,至于这么穷么,连开房都舍不得开。”

“呵呵!或许人家觉得这样比较有情趣呢!你看,那边又是一对野外车震的!”马宇轩笑着朝前方指了指,果然看见路旁停了一部奥迪R8,车上没有开灯,看不清里面的虚实。

“哎呀,别看了!快回去吧!”李璐生怕马宇轩又带着她去看什么旖旎的情爱直播。

其实马宇轩也就是想开开玩笑,看那车里黑灯瞎火的,只怕也没有人,估计没什么好戏可以看,也就点点头,开车绕过奥迪R8,继xù

朝红星村回去。

往前开了几十米,突然听到路旁的稻田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细语声,初时听得不是很清楚,越往前走,那声音越是清溪,似乎有个女人在哼哼哈哈地发出一阵阵梦呓般的声音。

“李部长,不要…….不要…”

马宇轩哑然失笑,好家伙,敢情不是在车震,而是在稻田里干起来了,他怕李璐脸皮薄,一会又该脸红了,便笑了一笑,没有停下来。

但很快他就发xiàn

那女人的声音有点不对劲,感觉不像是在偷情呻吟,倒更像是在挣扎。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很快那女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到了后面声音也越来越大,不断地呼喊着:“李部长,求求你,不要啊!救命啊……救命啊!”…,

不好!有人在强奸妇女!

马宇轩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迅速刹车停下,整个人如兔子般跳了出去,低声喝道:“Emily,快报警,就说楠木山庄附近发生强奸案!”

他奋不顾身地纵身跳下稻田,扫开一排排的禾梗,踉踉跄跄地冲向前去,约摸狂奔了三十米后,借助清冷的月光,他看到了令人愤nù

的一幕。

只见一个体型壮胖的中年男子扑向一个娇小柔弱的青年女子,那女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裙摆一片狼藉,她赤着足在稻田里狂奔,却哪里躲得过中年男子的穷追不舍,锐利的禾梗划伤了她的玉足,她每跑一步都要疼痛一分,速度越来越慢,终于被那中年男子抓住了,那男子猥琐地淫笑着,上下其手在女子身上乱摸,作势就要撕烂她的内衣。

马宇轩看得须发倒竖,暴喝一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弹射出去,飞身跃起,朝着那中年男子的后背就是重重地一脚。

嘣咚!

那中年男子闷哼一声,整个人像一只水桶似地倒了下去,立kè

像滚地葫芦般滚出了四五米远,这才跌了个仰面朝天,脸色沾满污泥,样子狼狈不堪。

“草他妈的!是谁!是谁敢打老子?”中年男子费劲地爬了起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污泥,谁知越擦越脏,瞬间抹成了大花脸,他恼羞成怒,冲着马宇轩咆哮道。

马宇轩同样怒不可遏,冷哼道:“是你爷爷我!我打的就是你这个禽兽不如的龟孙子!”

中年男子咬牙切齿地吐了一口唾沫,用白衬衫的袖子擦了擦脸,龇牙咧嘴地凶狠道:“有种!**的有种!我操,敢动老子,老子要是不把你整死,老子就不叫李霸!”

李霸?

N市宣传部长李霸?

奥迪男李刚的爸爸李霸?

马宇轩闻言一愣,连忙打量着这个中年胖子,发xiàn

他果然是宣传部长李霸,虽然他的脸被污泥毁得一团脏,但是他那个标志性的秃头,以及腰间那条传说是定制的花花公子的皮带,都证明了他是如假包换的李霸。

他再顺势瞄了瞄被侵犯的女子,嗯?这不是N市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宣絮英吗?她可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女主播,整个N市几乎就没有不认识这张美丽精致的脸庞的,被号称为N市第一美女主播。

一个是宣传部长,一个是美女主播,两个都是极有身份的人物,竟然会出现在乡下的稻田里,而且还发生了这样一出侵犯与被侵犯的闹剧,看来这事情有些耐人寻味了。

马宇轩并不后悔踹了这一脚,事实上即使他早知dào

对方是李霸,他也同样会这么做,相信每一个正义的人看到这种欺负良家妇女的不平之事,都一定会挺身站出来的。

“李霸?哼!你不说我还不知dào

,原来你就是宣传部长李霸,这下好玩了,堂堂的宣传部长,光天化日之下强奸美…强奸良家妇女,这事要是传出去的话,恐怕李部长的名头会更加响亮吧!”马宇轩虽然忌惮对方的权势,而且因为张进华和李刚的恩怨,对方又间接地属于自己的仇人,但现在抓住了对方的把柄,他就可以有底气和对方周旋到底了。

刚才他差点要说出“美女主播”四个字,但又想到这样说的话,等于是告sù

宣絮英自己认出她来了,那样的话宣絮英一定会颜面尽失,羞得抬不起头来做人。所以他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假装不认识宣絮英,好给她一个台阶下。

李霸身为宣传部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最懂得危机处理,丝毫不惧马宇轩的吓唬和要挟,变本加厉地恐xià

道:“小杂种,既然认识老子,还敢管老子的事情,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他说着就要冲到那辆奥迪R8里去,好像要去拿枪似的,马宇轩也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意识到对方是在唬自己,李霸虽然权势通天,但毕竟不是警察战线的,他绝对不可能随身带着枪。…,

看清楚对方狐假虎威的伎俩之后,马宇轩不为所动,针锋相对地嗤笑道:“李部长,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来了,你如果不介yì

在强奸罪的基础上再加一条持枪罪,你就尽管去开枪吧!”

“什么!你报警了!”李霸一阵惊骇,他并非像表现得那么有恃无恐,事实上在N市他还做不到一手遮天,今天的事情如果传了出去,即使自己勉强可以压下,只怕也是对自己名誉有损,要是被警察当场捉奸在场的话,那就更不好办了。

所以他现在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离开,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作为zf高官,他很清楚自己的丑行被曝光之后的下场。

就在此时,前方驶来了一辆警车,两名身着警服的干警在李璐的带领下,快步冲到稻田里,大声喊道:“谁被强奸了?”

“啊……李…李部长!”很快两名干警就认出了李霸的身份,一时呆立当场,万万想不到这起案件竟然和宣传部长李霸有关,再一看旁边,好家伙,案件的女主人翁不就是N市第一美女宣絮英么?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案情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宣絮英连忙扯过衣裳盖住春光乍泄的身体,心中暗暗嗟叹,从干警们的眼神中,她已经知dào

自己被认出来了,哎,看来这事是压不下去了,只怕很快就会有风言风语传到台里了,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李霸没能及时离开,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立kè

发挥官威,喝斥道:“混账!谁告sù

你们这里发生强奸案了?没看见我和宣主播在这里探讨关于宣传N市的计划么?你们到底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连这种白痴的报案也相信么?”

两名干警被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骂得狗血淋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得唯唯诺诺地说:“是是是…这个….李部长,我们也是公事公办…”

“滚蛋!什么J8公事公办,胡闹,全是胡闹,市里面这么多案子你们不去侦办,跑来这里瞎折腾,一群废物!”李霸越骂越凶。

他瞪着两名干警,怒斥道:“你们的领导是谁?我要投诉他,养了这么一群废物!”

两名干警支支吾吾地说:“是…是唐才中队长。”

李霸拂袖怒道:“唐才是吧?好!我记住了,这个没用的东西,我明天就去找你们局长,把你们这群废物全部革职掉,还有唐才,这个废物中的废物也要停止查办!”

他大发雷霆一顿怒骂之后,把两名干警骂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这才匆匆甩下众人,恶狠狠地盯着马宇轩,一边走一边威吓道:“小杂种,我记住你了!你最好给我小心点,我说过我不整死你,我就不叫李霸!”

说完再不敢逗留,生怕再有什么警员到来,连忙上了车,一溜烟跑远了。

马宇轩看着呼啸而去的奥迪R8,回想起李霸临走前那种凶恶的表情,知dào

自己很快就会有麻烦了,先是暴打了儿子李刚,现在又惹上了老爸李霸,这梁子算是不折不扣地结下了。

看来,多事之秋就要到了。

第四十七章 权色交易的社会

两名干警平白无故地挨了一顿臭骂,惹上李霸这个煞神之后,愤慨地把怨气都撒到李璐身上,两人都颇有微词,纷纷责怪她乱报案,假传信息,看来这是两个欺软怕硬的势利眼。

一番骂骂咧咧之后,两名干警火速离去,只留下郁闷的李璐和马宇轩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语,唯有苦笑以对,这年头想做好事不容易啊。

事情告一段落,马宇轩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宣絮英,说:“小姐你没事了吧?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扶着李璐,小心地攀爬上两米多高的田埂,上了山间小路上。

“那个……你们……你们可以送我回去么?”宣絮英甜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似乎觉得这个请求有些不情之请,以至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马宇轩怔了一怔,回过头来看着在稻田里孤立无助的宣絮英,此时的她就像是雨后的芭蕉一样,被暴风骤雨摧残得体无完肤,她身上衣衫不整,雪白的肌肤露出一大截,精致的玉足被禾梗划出了一道道的细痕,整个人憔悴不堪,哪里还有半点平日在电视里的风采迷人?

看着这美人落魄的一幕,马宇轩有些于心不忍,目光征询了一下李璐的意见,见她也露出恻隐之心,这才点点头说:“好吧!小姐,你住在哪里?”

宣絮英欣喜地说:“谢谢你们!我就住在前面的金叶花园,很近的!”

金叶花园位于N市的附城,靠山而建,襟江带湖,是名副其实的半山别墅,这里的建筑都是欧洲风格,全部都是江景房,是由G省知名的房地产企业碧桂园倾力打造的,小区内绿化成荫,花团锦簇,假山园林相映成趣,小桥流水点缀其间,完美地诠释了碧桂园宣传广告那一句“碧桂园,给你一个五星级的家”的奢华内涵。

这里的房子当然不会便宜,即便是在粤北最偏远的山城,又是三线城市,金叶花园的房价依然达到了三万元/平,在这里居住的都是非富即贵,像宣絮英这种电视台的当家花旦,虽然薪水很高,只怕也不是自食其力能买得起的。

“谢谢你们!”宣絮英在路上又一次发自内心地感谢道。

马宇轩沿着路标一边开车一边微笑道:“小姐,你刚才已经谢过了。我们也是碰巧路过,这种事情换了谁都会这样做的,只是举手之劳,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

宣絮英摇摇头说:“我谢的不是这个,是谢谢你没有把我的身份说出来,其实你早就认出我来了,只是不想我难堪,所以故yì

给我留点颜面,让我有台阶下。”

马宇轩自问已经尽量表现得很自然,不想还是被这个美女主播发xiàn

了,果然她有着电视人的锐利目光,通过察言观色就能看穿人的想法。

她既然这么说,表示她心中已经释然,不介yì

被人知dào

自己差点遭到侵犯的事情。不过原则上马宇轩还是要正义一些地说:“宣小姐,你是N市的第一主播,我想不认出你都难。不过宣小姐请放心,今晚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句风声。”

宣絮英平静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很快到了金叶花园,刷了门禁卡进入小区,来到宣絮英住的单位之后,宣絮英又诚恳地邀请两人上楼坐坐,马宇轩推迟再三,无奈抵不过宣絮英的热情,只得和李璐一起登上了这幢奢华的半山别墅。

搭乘电梯上了7楼,推开门之后,发xiàn

里面的装修富丽堂皇,一盏圆形的地中海水晶吊灯照得屋内亮如白昼,沙发和柜子是清一色的意大利红木雕制,墙壁上悬挂着一台巨大的夏普Aquos液晶电视,周围还贴着几张宣絮英的艺术照,蓝光掩映下,更衬得照片中的她神采奕奕,气质出众。

本想就此离开的马宇轩看到宣絮英又是拿拖鞋换,又是泡茶,又是切水果,知dào

自己一时半会怕是走不了了,于是就和李璐进了屋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屋内精致的装修。…,

“宣小姐,这屋子就你一个人住么?”李璐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问道。

宣絮英洗好了苹果,端出来放在茶几上,点点头说:“嗯!我父母都在国外定居,平时很少回来,这房子是他们去年买给我的,平时就我一个人住,周末偶尔有朋友过来坐坐。”

马宇轩恍然大悟,原来宣絮英有个这么富裕的家庭,难怪可以买的起半山别墅,之前他还想过宣絮英是不是被有钱人包养了,现在看来是自己邪恶了。

“这么大的屋子一个人住,是有些空荡荡的。虽然这里是高档小区,但是也难道会有小偷之类的,宣小姐平时还是应该多加小心。”马宇轩善意地提醒道。

宣絮英匆匆走进洗漱间,把脸清洗干净,又盘起了秀发,罩上一件宽大的披风,整理完仪容之后,这才走出来,叹口气坐下说:“小偷倒是不怕,最怕的就是一些无聊的人整天来缠着我,有时候楼下有疯狂的粉丝蹲点候着我下班,一见了我就冲上来送花,还不断向我表白爱慕之情,吓得我好几天都不敢回家住。”

她说着又看了看李璐和马宇轩,声音低了一段说:“还有就是像李霸这种有权有势的人,整天借着职务之便来骚扰,让人烦不胜烦。”

马宇轩本来不打算再提起这件事了,怕她心里会有阴影,现在见她主动提起来,于是忍不住问道:“宣小姐,今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和李霸出现在楠木山庄的稻田里?而且….而且还被他那样…差点就……”

宣絮英脸色泛起淡淡的忧伤,愁苦道:“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她叹完气后,话茬也打开了,原原本本地说:“你们想必知dào

,李霸是宣传部长,凡是和宣传有关的东西都归他管,电视台作为zf的喉舌,自然也是李霸的管辖范围。这人身居要职,品行却是非常不端正,行为不检点,生活作风恶劣,吃喝嫖赌贪样样都少不了。我前年进电视台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恶行,传闻他经常去电视台骚扰女主播,凡是有点姿色的,都被他占过便宜,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女同事们对李霸是又恨又怕,无奈他有权有势,大家只能哑巴吃黄连。所以我进台的第一天,同事们就告sù

我要小心这个人,我当时也没在意,就抱着清者自清的态度,觉得只要做好自己,坚持底线,就不怕被任何人骚扰了。”

说着又苦笑一声道:“谁知我还是太年轻了,想法有些幼稚。官场的黑暗不是我能想象得到的,李霸的强硬手段也不是我一个小女子能够反抗得了的。自我进台之后,李霸果然垂涎我的美色,隔三差五前来骚扰,又是请吃饭,又是约去打高尔夫球,都被我一一拒绝了。开始几次他还算有老实,但最近他的频率越来越频繁,方式也越来越极端,威胁,利诱,胁迫,无所不用其极,还派人暴打我们台长一顿,不断给台里施压。终于到了今天,台长鼻青脸肿地来找我,要我无论如何答yīng

李霸一回,陪他吃顿饭,顺便洽谈一下关于宣传N市的广告计划。我见台长情形凄惨,就勉强答yīng

了一回,谁知李霸竟然约我出来楠木山庄,还露出了狰狞的面目,直接….直接就要对我动粗,吓得我大喊救命,幸好遇上你们,否则三根半夜的,又是荒郊野外,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马宇轩也觉得这一次宣絮英的处境的确很悬,差点就让李霸得逞了,他在鄙视李霸的兽行的同时,也不忘提醒宣絮英道:“宣小姐,今天我们只是凑巧路过,下次你自己就更要小心了。我很清楚李霸的为人,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再找机会骚扰你的。”

宣絮英的脸色更愁苦了,轻蹙眉头道:“我也知dào

,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办呢?李霸已经撕破脸了,就不会再装什么虚伪,他一定会动用一切卑劣的手段来骚扰我的。我们台里就有好几个女孩这样沦陷了,就算我拼着电视台的这份工作不要了,只怕日子也不好过了,李霸知dào

我的住址,电话,出入场所,有时候我想想都觉得后怕。”…,

“哎!我到现在才知dào

,现在的社会真是肮脏,尤其是zf部门,和其下的管辖部门,不止是我们电视台,整个N市都是这样,权色交yì

的事件每天都在发生。”宣絮英有些凄凉地说,现在的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工作压力,所以才会在两个“外人”面前说这一番平时她不会说的感触话。

马宇轩何尝不是感受至深,现在的他和多个zf部门打过交道,见识的都是一些可耻的行径,不作为,贪财受贿,利用权势欺压百姓,利用职务骚扰妇女,在他看来整个N市官场就是一个肮脏的大染缸,没有一个好官员。

这个社会何止权色交yì

?权财交yì

,财色交yì

,哪一天不是随处在发生?

想到这里,不由得心情有些沉重,马宇轩努力将这些烦躁的情绪隐藏起来,尽lì

安慰宣絮英道:“宣小姐也不要这么悲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你坚持底线,坏人不会轻易得逞的,实在不行的话,辞了工作离开N市,李霸就奈何不了你了。”

宣絮英涩然一笑,点点头说:“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的。倒是你,也要小心,李霸说过不会放过你。”

马宇轩淡淡地说:“他?我还没怕过!”

宣絮英觉得这个青年身上有一种超然的气质,这种气质让他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只是想到李霸的强dà

,她还是有些担忧地说:“话是这么说,总之一切小心。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在N市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马宇轩嘴角溢出一丝冰冷的笑容,民?我不是民,即使是民,我也是刁民,李霸,总有一天,我会扳倒你的,我要让你知dào

,在这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刁民才是真zhèng

的土皇帝。

第四十八章 红星村首富

在山村里搞建设,钱永远是第一位的。有了钱之后,民工们日夜赶工,短短几天就把一条四公里的路修好了,让人感叹人多好办事,有钱又有人更好办事。

修路在红星村是一件大事,过去三十年这里从未修过路,理由很简单——谁都不肯出钱。现在马宇轩自掏腰包花了三十万巨资修建了全村的第一条大路,这无疑是继马宇轩以状元身份考上大学之后,又一个轰动的消息。

相对于事件本事,村民们更关注的是这三十万是怎么来的。因为众所周知,马宇轩现在的身份是大学生,根本连工作都还没有参加,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有人说是中彩票了,有人说问朋友借的,有人说是幕后老板撑腰,最离奇荒诞的说法是马宇轩被富婆包养了….

不管怎么说,马宇轩有钱,这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作为一个大一新生,一下子就拿得出30万,这完全颠覆了村民们的想象力,为什么他赚钱这么容易?三十万如果打工的话,可能十年都攒不够,看来读书是有用的,知识是有价的。

于是那些愚昧的村民,又开始教育自己的孩子,要多读书,初中毕业出来打工是没前途的,无形之中,马宇轩又当了一回村里的教育宣传大使…

一边修路的同时,马宇轩也一边散出消息,说要大力发展蔬菜种植业,准bèi

和农户签订蔬菜收购合同,而且开出的条件非常丰厚,顿时吸引了大批农户前来登门咨询。

到了工程竣工的那一天,马宇轩特定搞了个剪彩活动,连同蔬菜收购合同签署大会一起办了,就在村口的大榕树下张灯结彩,还准bèi

了许多小礼物。

村民们潮水般地涌向村口,睁着围观这一盛事,小孩子们争着抢桌上的糖果和地下的硬币,蓝河五虎一起前来祝hè,抽着烟噼里啪啦地点然鞭炮,一串串地抛向空中,炸裂出漫天飞舞的碎纸,寓意钱如纸屑,数不胜数。

蓝河镇的镇长富册龙也前来祝hè,他送上一个花篮,笑容可掬地说:“恭喜呀!恭喜呀!马宇轩,你不愧是红星村天才,也是我们蓝河镇的青年才俊啊,这条路造福乡里,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我代表蓝河镇人民感谢你!”

马宇轩谦虚地笑着说:“镇长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回报社会也是一直人生价值观的体现,这些年来我一直受镇长栽培,也该回报回报蓝河镇了。”

富册龙笑着对随行的人员说:“你们看,读了书的就是不一样,开口闭口就是人生观,价值观,像我们这种山野俗民,都听不懂这么有内涵的话,哈哈!”

“哈哈!镇长过奖了!来,请到主席台上就坐,顺便喝几杯水酒!”马宇轩连忙招呼道。

富册龙点点头,又走到马宇轩父亲跟前,用力地握住他的手,羡慕多过欣慰地说:“哎呀,老马啊,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呀,这么有出息,才20岁就已经身家百万了,将来前途就更不可限量了!你呀,以后也别种田了,还种什么田呀,直接在家里享清福得了!”

父亲笑着说:“镇长,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宇轩只是刚刚起步,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得请镇长多多关照。至于我嘛,呵呵,不种田了,帮儿子打工了,从今天起,我就负责在红星村收购蔬菜了。”

富册龙一听之后,连忙补充一句道:“不光是红星村,我希望你们可以把范围扩大到整个蓝河镇,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下周我会在镇长会议上提议,全镇的新鲜蔬菜集中卖给马宇轩,这是购销两利的好事嘛!”

马宇轩喜出望外,镇长可算是给足自己面子,卖力地帮自己宣传,这样有助于蔬菜收购业务的大规模展开,连忙感谢道:“多谢镇长!镇长的大恩大德,我马宇轩无以为报,只有全力做好农产品收购之事,来回馈镇长对我的厚爱。”…,

富册龙也是乐意卖这个人情给马宇轩,其实他就是张张口的事,没帮什么大忙,他看得出马宇轩将来一定会财源广进,所以提前施舍点小恩小惠,说不定日后还能得到丰厚的回报,因此嘴上说是为了全镇人民,说到底还是有私心的。

“嗨,小伙子还跟镇长客气起来了,都是实在人,客气啥?你现在是红星村首富了,我不给你面子,给谁面子呀?是不是啊,大家说?”

随行人员心领神会,齐声附和道:“是是是!没错没错,马宇轩现在绝对是红星村首富,一口气拿得出三十万的人,好家伙,这还不是首富?”

“可不就是么!反正我是没看过谁像马首富这么大方的,出手阔绰,啧啧,年轻的首富!”

听到众人谄媚的夸奖,马宇轩哑然失笑,好大一顶帽子啊,无端端的就当上了红星村首富,只怕自己将来无论干什么事情,都会受到更大的关注了。

果然有钱的才是大爷,只要你有钱了,周围人看你的眼光,那是绝对不一样的。

一番吹捧夸赞之后,马宇轩开始了和农户的签约仪式,长桌上放着一份份的纸质合同,里面列明了各项条款,村民们围在一起,争相恐后地和马宇轩这个新任首富签合同。说是签合同,其实就是签名,这些村民都是豆大的字不认识几个,只知dào

写自己的名字,根本也不看那十几页的厚厚的合同,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鬼画符似的写下自己的大名,完事之后还得跑到马宇轩跟前,点头哈腰地和他握手,大抵是说,马宇轩,往后你就是我们的财神爷了,咱们全村人吃粥吃饭,可全靠你了。

李璐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副“万民拥戴”的场面,笑着调侃道:“马宇轩,了不起嘛!有没有感觉自己很有成就感?全村人的财路都掌握在你手上,那种主宰别人生杀大权的滋味,很爽吧?嘻嘻!”

马宇轩忙的不可开交,摇头苦笑道:“Emily,你就别开我玩笑了,快来帮忙吧!”

村民们看着李璐笑脸如花的样子,纷纷羡慕道:“宇轩啊,这是你媳妇吧?不错不错,人长得挺俊的,身材也好,啥时候毕完业,赶紧的把喜事给办了!”

李璐没想到山里的人们居然纯朴到这种地步,羞得满脸通红,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窃喜。

经过几天的宣传造势,村民们都认定这是一条发财致富的路子,全村差不多有80%的农户都赶来了参加今天的签约仪式。

马宇轩将琐碎交给李璐之后,远离拥挤的人群,走到一处空闲处,伸了伸懒腰,正要喝水时,看见前方一个熟悉的中年妇女,背上背了个小孩,手里提着菜篮子,摘了些青菜瓜果。

他连忙迎了上去,喊了一声道:“阿姨好。”

那中年妇女回过神来了,欣喜道:“呀,是宇轩啊,好久没来看阿姨了,最近还好么?”

马宇轩心中涌起莫可名状的熟悉感,记忆中那一幕幕珍贵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里,以至于现在想起,嘴角还洋溢着笑容,说:“挺好的,就是比较忙,没时间去看阿姨,其实我挺想念阿姨的,阿姨身体还好么?”

那中年妇女笑着点点头说:“你是越来越长大了,阿姨是越来越老了,身体也是不如年轻时候硬朗了,你看,整天背着这么个化骨龙,都被这小子折腾坏了。筱兰上次回来看见我,都说我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呢!”

这中年妇女正是林筱兰的母亲,背上的那小孩是林筱兰姐姐的孩子,她姐姐外出打工,孩子就留在家里让母亲带,看起来有四五岁多了,还要缠着外婆带。

似乎是有话要和马宇轩说,林母把那小孩放了下地,掏了一块饼干给他说:“涛涛,外婆和宇轩叔叔有话要说,你先自己去玩会,别跑太远了!”

涛涛拿个饼干,一溜烟地跑到榕树底下和小孩子们玩耍去了。…,

打发完小孩子之后,林母开口就问:“宇轩啊,你和筱兰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说分就分呢?上次我见她还是好好的,一回来就说和你散了,现在闹得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虽然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但一提起林筱兰,马宇轩心中还是隐隐作痛,脸色迅速黯淡下去,随即强颜欢笑道:“呵呵,阿姨,没什么,筱兰说我们性格不合,没那种感觉,所以我们就分开了。”

“什么性格不合,我看她就是胡来,你说你多好一男孩,和筱兰又是青梅竹马,我们老一辈的都认定你们是天生一对了,她偏偏不要,这不是乱谈琴嘛!”林母似乎有些怪林筱兰选择分手这件事。

马宇轩摇摇头,替前女友辩解说:“阿姨,不关筱兰的事,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合不来就是合不来,勉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也许以前我们是很好,但现在大家都长大了,筱兰有自己的想法,她有她喜欢的,只是不是我。阿姨应该支持她,我也会默默的祝福她,希望她找到更好的!”

林母听到马宇轩分手之后还如此大度,又怀念旧情,越发地欣赏这个小伙子了,只是想到自己女儿不能和这样的男孩在一起,未免有些遗憾,说:“宇轩,你真是个好孩子,连分手都这么为筱兰着想。筱兰没有选择你,是她的有眼无珠。我觉得她找不到更好的了,就她那种性格,除了你,谁还受得了她!现在她就是年轻,不懂得珍惜,由着性子胡来,等到将来她一定会后悔的,我不用想也知dào

,以后她一定会找一个不如你的,咱们农村俗话都说了,拣来拣去,拣到个烂冬瓜!”

马宇轩又是好笑,又是苦涩,说:“阿姨快别这么说!这世界上比我好的男人多了去了,筱兰现在年轻,有资本,是应该多挑挑,她一定会找到更好的。”

林母叹了一口气,好像有些曾经沧海地说:“挑挑挑,女人最忌讳的就是挑剔。筱兰这孩子就是太挑剔了,就像走进一个苹果园里,看到一排排的果树,觉得每一个都是最大的,又觉得下一个肯定更大,就这么晃啊晃啊,一晃到了果园的尽头,才发xiàn

最大的其实就是前面的那个,只可惜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到那时候就只能认命了!”

她说到这里,又心情复杂地看了看马宇轩,说:“也许她会遇到比你有本事的,但是比你更懂她的,却是再也找不到了。因为你们从小青梅竹马,只有你拥有了她的少女时期的全部记忆,她的点点滴滴你都了如指掌。如果你和筱兰在一起,你就拥有了她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那是多么完美的一件事啊。”

马宇轩自己也觉得自己最了解林筱兰,现在听到林母也这么肯定地觉得,再回想起分手之时,林筱兰曾经说过自己根本不懂她,两相对比之下,更觉心痛莫名,黯然神伤,竟是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了。

林母察觉到他的心痛,也知dào

自己说的太多了,瞥了一眼远处娇美动人的李璐,有些不甘地无奈叹息,黯然离去道:“筱兰要是会想的话,就不会把这么好的男朋友拱手让给一个东北妹子,哎,年轻,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有失去的时候,才懂得追悔莫及了!”

说完挥手告别,径自走向榕树底下的涛涛。

马宇轩心中最柔软地地方又被狠狠地触碰了一下,思念如潮水般袭上心头,脑海里浮现出林筱兰语笑嫣然的美态,那样清晰,又那样虚幻,仿佛就是水中花一样,伸手去触碰,就化作乌有。

手机就揣在兜里,只要他想,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林筱兰,述说自己的思念衷情,但他又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山风拂过山岗,如少女多情的柔荑,轻轻地撩拨着他最深刻的回忆。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筱兰,我很想你,这句简单的话,马宇轩却是万万也说不出口了…

第四十九章 美女总裁

蓝河镇之行事了,马宇轩和李璐回到中山大学,此时两人均已经旷课四五天。对于李璐来说倒还好,马宇轩却是早已经上了黑名单的人物了,估计雷双城这小子又会跑去系领导面前打小报gào

,相信很快就会有领导来语重心长地来给他上政治课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个来找马宇轩的,却是英语老师梁楚涵,这位美女淑媛似乎对马宇轩有种特别的欣赏,一见面就假装不悦地说:“马宇轩,这么久不来上英语课,是不喜欢英语课,还是不喜欢英语老师呀?”

马宇轩断然没有这两种想法,赶紧解释道:“都不是,我很喜欢英语课,也很喜欢Miss梁,只是最近有点忙,不得已才逃了几节课。Miss梁,对不起了,让您失望了,我这个英语课代表一点也不称职!”

梁楚涵其实并没有太在意,毕竟逃课在大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不过由于马宇轩是英语课代表,她才会偶尔关注一下吧,见他已经说了抱歉的话,便露出一副原谅你了的表情,说:“其实Miss也知dào

,你不是有心逃课的,是忙着打理你那些生意吧?”

马宇轩闻言一怔,很是惊讶地说:“不会吧,Miss梁,你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连这也知dào

?”

梁楚涵得yì

地笑着说:“那是!Miss可是耳目众多,消息灵通呢,李璐把什么都告sù

我了,所以你不要打算有什么事情隐瞒Miss哟!”

没心思去欣赏梁楚涵这副可爱的小女人情态,马宇轩介yì

的是另外一件事,摇头叹息道:“这个李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果然孔子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看着他老学究般摇头晃脑的样子,梁楚涵啧啧娇笑道:“马宇轩,你可不要怪李璐,她也是为了你好,怕你被Miss追究逃课的事情,所以就提前和Miss打了招呼,她还叫我千万不要责怪你,更不要撤销你英语课代表的职务哩!”

“她会这么好心?”马宇轩苦笑着摇摇头,好整以暇地说,“好了,既然Miss都知dào

了,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我是在外面瞎折腾,搞了点小生意,不过我以后会注意学习的,尽量少逃课,这样Miss满yì

了吧?”

梁楚涵见他好像不愿多谈的样子,笑着继xù

追问下去,道:“小生意?我听说搞得蛮大的嘞!怎么,不打算和Miss多透露一点Situation么?或许Miss还可以指点指点你呢!”

马宇轩爽朗大笑说:“呵呵,教英语是Miss的强项,创业Miss可不在行。”

梁楚涵眨着美丽的大眼睛,故作神mì

地说:“那可不一定!Miss虽然不是生意人,但是圈中许多好姐妹都是企业高管,有的还是公司总裁,平时一起聚会吃饭,听得她们唠叨得多了,也就耳濡目染,受了几分熏陶,现在我也算是半个生意精呢!”

说完热情地邀请道:“我今天正好要去找一个好姐妹,你和我一起去吧,我介shào

她给你认识,她可是了不起的女强人呢,你去了的话一定会受益匪浅的!”

说完不待马宇轩推辞,拉着他出了校门,直奔珠江新城而去。

作为一个英国留学回来的淑媛,梁楚涵的交友圈子非常广泛,自然有机会认识很多优秀的都市女性,其中不乏身价不菲的豪门千金,高雅脱俗的艺术才女,又或是事业有成的集团总裁,而今天要去见的,正是一位留美归来之后自主创业,目前身价数十亿的超级女强人。

珠江新城作为省城最豪华的地段,能够在这里建立公司,本身就是一种地位的象征。马宇轩跟随梁楚涵的带领,来到一座叫天琪大厦的摩天大楼,感觉真是气派奢华,几百米高的建筑即使是在寸金寸土的珠江新城也是鹤立鸡群,楼宇外墙是清一色的蓝色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华丽绚烂的光芒。

两人进了电梯,径直上了23楼,看见整层楼被全部打通,形成一层连起来的办公室,面积足有数千平,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的忙碌景象,员工们身着统一的制服,胸前挂着工牌,马宇轩目光扫了扫前台的公司LOGO,只见上面清楚地写着:翡翠集团。…,

前台的秘书MM似乎认识梁楚涵,大概是因为她经常来的缘故,一看就她就笑脸相迎,姿势标准地鞠了一躬,说:“梁小姐,欢迎光临,来找总裁吧,这边请!”

梁楚涵也报以热情的微笑,引着马宇轩朝内走去,她和预见的每一个员工都打招呼,脸上始终挂着迷人的微笑,顿时将她良好的修养和完美的气质展露无遗。

梁楚涵推开一间写着“总裁办公室”的玻璃门,只见室内站着一个身材高挑苗条的女人,面朝窗户,背对着两人,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慢慢地享shòu

着,说不出的优雅迷人。

“Miranda,看看谁来了?”梁楚涵都已经走到她面前了,还开玩笑地打招呼,就差没有悄悄地蒙着她的眼睛,然后来上一句猜猜我是谁。

那女人缓缓地转过身,马宇轩顿时看到了一张五官精致的秀脸,肤色洁白无瑕,脸上化着淡淡素妆,空气中弥漫的香气说明她喷了香水,味道纯而不浓,沁人脾肺,她的神色平静,有着一丝不苟言笑的严肃,平添了三分刚强,胸前卡牌上写着“CEO方草寒”两牌小字。

此女正是翡翠集团的美女总裁,梁楚涵的闺中密友,方草寒。

方草寒明丽的目光看了看两人,放下咖啡杯,淡淡地说:“Amanda,怎么舍得来看我呀?还把你的小情人也带来了,少见哟!”

马宇轩这才知dào

梁楚涵的英文名叫Amanda,听两人用英文名来称呼对方,想来应该是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认识的。

当着学生的面被闺蜜调侃,梁楚涵娇羞着说:“晕!要死啊你,这是我的学生马宇轩,什么小情人,难听死了!”

方草寒心情大好,不依不饶地继xù

开玩笑道:“那就是情人学生,这年头师生恋最流行了。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没人要的剩女,现在看来你这兔子也知dào

吃窝边草了!”

见对方一个劲开自己玩笑,梁楚涵也礼尚往来地回击道:“要说吃窝边草,我哪有你这只兔子多呀!你们公司几千名员工,男的占了一大半,不知dào

有多少男人每天对着你朝思暮想呢,你要是想来一段办公室恋情,一抓一大把!”

“华丽地败给你了!”方草寒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立kè

将她的严肃冲淡了七分,友好地看着马宇轩,说,“年轻人,不介yì

我开你和Miss的玩笑吧?”

马宇轩连忙说:“不介yì

!”

方草寒接着又来了一句:“介yì

我也要开。”

马宇轩顿时更加华丽地败给她了,果然不愧是美女总裁,就有这么一股子不管不顾的利落个性。

趁着方草寒给两人冲咖啡的时候,梁楚涵像是推销产品一样夸赞马宇轩说:“Miranda,我这学生也像你一样,大学期间就开始创业了,现在正是起步阶段,你是过来人,给他指点指点迷津,也让他少走一点弯路。”

方草寒微微感到意wài

,询问道:“马宇轩是吧?不知dào

你是做哪方面创业的?”

马宇轩据实回答说:“物流运输,兼营农产品批发。”

方草寒听完后不住摇头,毫不客气地说:“那我劝你尽早转行,这些都是小打小闹,没有前途的。”

马宇轩一愣,他曾经做过多次可行性研究,认为物流业和农产品都是大有可为的行业,现在却被方草寒一言否决,不禁怔然问道:“那你认为什么才有前途?”

方草寒不假思索地说:“科技,地产,除了这两个行业,其它都是没有前途的。科技是高精尖,地产是国民支柱,你只有从事这两个行业,才有发展的前景,否则就会遇到瓶颈。趁现在刚起步,转型还来得及,赶紧转型,这样可以少走弯路。”

说着又朝梁楚涵微笑道:“Amanda,还好你这么早带他来见我,不然以后弯路走太多了,我想纠正也来不及!”

马宇轩虽然敬重她是个成功的女强人,商界精英,但要因为她几句话,就放qì

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事业,怎都有些不甘,于是不同意地说:“方总的话是不是太绝对了?全国有那么多企业,业绩好,赚钱多的数不胜数,难道全部都是科技类和地产类的么?我看不是吧?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管做什么,只要用心去做,都会取得成功的,这就叫殊途同归。我现在刚起步,一切都还是小打小闹,是成不了大气候,但我绝对不会放qì

的,只要我坚持下去,越做越大,总有一天会形成产业规模的,方总认为呢?”…,

“无知!”方草寒语气加重,像是训斥下属员工一样训斥马宇轩,说,“愚昧的坚持只会让你走更多弯路!你难道没有听过,当我们走在错误的道路上时,停止,就是进步。你现在选择的是两个没有希望的行业,做得越大只会陷得越深,到时候想抽逃就更来不及了!”

马宇轩闻言一震,心中若有所思,一时沉默不语。

梁楚涵见她摆出一副总裁的架势教xùn

自己的学生,果然女强人什么时候都是女强人,摇头苦笑道:“好啦!不说这些了,Miranda你也真是的,我让你来指点马宇轩的,你却数落人家一顿,还拼命打击人家的自信心,一点情面也不留,真是的!怎么说也是我带来的好学生,哪经得住你骂员工那样,早知dào

我不带他来了!”

马宇轩见她似乎有些不悦之色,连忙好整以暇地说:“Miss梁,没什么的,方总也是经验之谈,不管对不对,我都会虚心接受。”

方草寒这才态度缓和,递上一杯咖啡,说了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说:“年轻人,你身上有个优点,就是经得住骂,即使被骂得狗血淋头,也沉得住气,这一点倒是我蛮欣赏的。”

马宇轩顿时无语。

梁楚涵听两人讨论了半天生意经,早就听得不耐烦了,拉着方草寒的手,宠溺地笑着说:“公事谈完了,该吃饭去咯!Miranda,我要代表劳动人民,吃穷你这个资本家!”

方草寒展颜欢笑,愉悦地说:“请美女吃饭,我乐意之至!”

第五十章 上流社会

全新的奔驰SLK敞篷豪华跑车驱行在宽阔的马路上,碟机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方草寒单手驾驶着跑车,左手斜放在车窗上,轻抚着秀发,惬意地吹着风,说不出的优雅迷人。

马宇轩坐在车后,感受着这辆豪华跑车的优越性能,暗忖着有朝一日自己事业有成,也要学习一下暴发户们,搞两辆跑车来玩玩,一辆自开,一辆送小三,这种土大款般的想法,想想都觉得好笑。

他极少听轻音乐,爵士风情的就更少听,他的最爱是串烧舞曲,和方草寒这种阳春白雪的小资情调相比,马宇轩则是不折不扣的下里巴人。

驱车来到了珠江边上的玫瑰园西餐厅,这里是著名的西餐街,临江而建,可以眺望远处的“小蛮腰”灯塔,夜晚的景观更加华丽璀璨。

方草寒引着两人往江边的雅座走去,一个眼尖的服wù

生看见三人,连忙跑过来介shào

说:“先生,小姐,晚上好。我这边和你们说一下,临江座位的最低消费是300元,外面的座位没有低消的限制,你们可以根据自己需求选择座位。”

方草寒轻蹙眉头,不悦地冷哼道:“别300元,3000元好不好?我如果消费不满3000元,你这个月的工资我双倍付给你!”

服wù

生愣了一愣,再看方草寒停在江边的超级豪华跑车,这才知dào

自己遇上白富美了,连忙点头哈腰赔笑道:“这个….好….三位请先看一下菜单,我去前台开卡。”

方草寒看着他前倨后恭地走远了,鄙夷地说:“狗眼看人低,300元我还消费不起么?像这种没眼界的蠢材,注定一辈子当服wù

生的命!”

梁楚涵见她已经贵为总裁,却还像读书时候一样脾气火爆,娇笑着说:“Miranda,你现在是CEO了,怎么还和这种小服wù

生一般见识。以你现在的身家,别说300元,300万元你都不会眨一眨眼。”

说完又打量了一下方草寒身上定制的小西装制服,若有所悟地说:“难怪了!你穿成这样,服wù

生只当你是个都市小白领,谁知dào

你是个身家过亿的集团总裁呢?嘻嘻,Miranda,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没有炫富哟,谁叫你不把那些名贵首饰戴在身上哩!”

“庸俗!”方草寒嗔怪地白了她一眼,说,“我现在还用得着靠首饰来显示自己的地位么?气质!气质懂不懂?我身为公司总裁,衣着打扮,一举一动都关乎公司形象,我能像那些女星和车模一样,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么?你以为像你呀,打扮得像个淑媛一样,好像别人不知dào

你有多优雅,多迷人,多风情万种似的!”

三番四次地被她当着学生的面打趣自己,梁楚涵对这个牙尖嘴利的闺蜜是彻底没辙了,嘟嘟嘴说:“好啦好啦!知dào

你有气质啦!快点菜吧,人家都快饿瘦了!”

方草寒看也不看菜单,随手推给马宇轩,淡淡地说:“年轻人,今天你是客人,你来点,喜欢什么就点什么。我只需yào

一瓶路易十三就足够了。”

马宇轩接过菜单,翻开第一页,看见正中间最显眼的地方标示着“特别推荐”的字样,其中就有路易十三。这是一种法国红酒,据说这种红酒是按照生产年份来划分标准的,陈化期7年以下的是VS,达到7年的是VSOP,超过12年的是CLUB(即“人头马俱乐部”),达到15年的是Napoleon(即“拿破仑”级),超过20年的是XO,超过30年的是L’AGED’OR(即“金色年代”),达到50年以上的就是路易十三了。

再往右一看,马宇轩赫然发xiàn

价格栏写着18888元,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一瓶酒就差不多2万元,这要是在红星村,足够双亲一年的生活费还绰绰有余了。

正思想之间,方草寒拍了拍手,喊道:“waitress,Music!”

玫瑰园中顿时响起悠扬的音乐,几个穿着白色小西服的小提琴手一字排开,陶醉地闭上眼睛,拉奏出美妙的旋律。江风习习,水波荡漾,远处的小蛮腰华灯璀璨,营造出一副唯美浪漫的风情夜景。…,

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呀,自己何曾享shòu

过这种情调高雅的江景夜宴?

见马宇轩陶醉了半天,梁楚涵微笑着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说:“马宇轩,不知dào

点什么菜吗?来,让Miss给你推荐几款,这个,海味扣鲍鱼,seafoodbraisedabalone,这个,南非鹅掌…”

这种高档的西餐厅,马宇轩确实从未来过,对于西餐更是一窍不通,梁楚涵帮忙点菜,那可真是替他解围了,否则以他的水平,大概又是点最便宜的意大利面,或者是咖喱炒饭,若是那样的话,只怕就更加不入方草寒的法眼了…

他轻轻地放下菜单,心中并没有自卑,相对比纸醉金迷的两女,他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乡下小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他相信只要努力,鲍鱼会有的,鱼翅会有的,面包会有的,爱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一时间,马宇轩思绪飞扬,望着远处迷人的小蛮腰灯塔,悠然出神。

这一顿晚餐整整吃了三个小时,梁楚涵和方草寒都是那种超级淑媛的类型,连吃饭都那么优雅迷人,抿着小嘴唇细嚼慢咽,不时还说说笑笑,喝上一杯红酒,让人感叹看美女吃饭真是一种难得的享shòu



按照马宇轩平时的性格,他绝对是狼吞虎咽,第一个吃完,然后还要调侃陈小东去洗碗的类型,但在这两女的优雅吃相面前,也不得不附庸风雅了一回,故作潇洒,表现得像个绅士一般,速度慢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酒足饭饱之后,已是晚上11点了,方草寒喝了些酒,脸上泛起淡淡的绯红,在烛光的掩映下,衬得更加的明丽不可方物,美眸有些朦胧地说:“Amanda,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会超级喜欢的。”

梁楚涵也有些不胜酒力,俏脸红扑扑的,慵懒地笑着说:“Miranda,你还要带我去哪里?”

“一会你就知dào

了!走,先跟我去换衣服!”方草寒故作神mì

地拉着梁楚涵朝附近的公寓跑去,回头冲着马宇轩娇媚地一笑,说,“年轻人,你等着,我们去去就来!”

马宇轩看着两女倩丽的背影,会心地一笑,女人还真是讲究,吃饭是一套衣服,参加活动又是另一套衣服。旋即又想到,方草寒贵为高高在上的翡翠集团CEO,但对着自己却好像没有什么架子,甚至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处处表现出小女人情态,与她在公司的沉肃截然不同。从中可以看出,方草寒和梁楚涵一定是极要好极要好的闺蜜,所以才会对对方带来的朋友完全不设防。

不多时,两女款款地下来了,只见两女都换上了晚礼服,像是去参加派对一样,光鲜亮丽,容光焕发,顿时令人眼前一亮。

方草寒一袭孔雀蓝低领流苏边晚礼裙,雪白的粉颈上挂着一条精致的钻石项链,平添几分风韵撩人的妩媚,手上的翡翠玉镯色泽完美无瑕,绝对是翡翠中的天价极品。

梁楚涵一身黄色及地长裙,足下一对晶莹剔透的水晶鞋,将她本来就高挑的身材衬得更加修长,雪颈上悬着一条蓝色的月亮河水晶项链。

马宇轩一时看得呆了。

这样的女人,平时能够看到一个,都算是大饱眼福,两个,那简直是奢侈的视觉享shòu

了。

方草寒似乎很满yì

马宇轩的这种反应,事实上这种反应她看得太多了,男人都是一个样,看见美女就流口水,她开心地招呼道:“Amanda,走咯!我带你去party,看看你能不能钓到一个金龟婿,嘻嘻!”

“钓到我也让给你,够姐妹吧?”梁楚涵知dào

她再打趣自己,笑着反唇相讥。

目瞪口呆的马宇轩被两人架着推上了车,一溜烟呼啸而去。坐在车上的他大感尴尬,从刚才的交谈中,得知两女应该是去参加什么夜店Party之类的纸醉金迷的活动,那种地方一定是名流荟萃,贵公子和千金小姐一抓一大把,自己一个穷酸小子去了不是被完爆的命运?更何况方草寒说了,此行是去钓金龟婿,自己这个大大的电灯泡,去了岂不是大煞风景么?

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得按下心情,怀着一种去见世面的态度,安然地坐在车中,目光看着不断向后的夜街风景。

出乎意料,方草寒并没有去什么party,而是开车来到了黄埔江边,当他看到江上那一艘画舫式的游艇时,不由得发出由衷的赞叹,三层的巨大规模镶嵌着数不胜数的炫目水晶,简直是一座海上宫殿,其奢华气派程度,完全压过了江边的任何一辆顶尖跑车。

江边听着上百辆的豪华跑车,最次的都是奥迪Q7,男人们都是清一色的阿玛依西装,女人则是特别设计的优雅华贵礼服,举手投足间的娇艳都有一种包装过的感觉。

马宇轩看得感慨万千,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吧。

游艇的甲板上悬挂着一副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世界名画巡回展览会”,看起来这是一场陶冶艺术情操的高端展会……

第五十一章 不要当暴发户

马宇轩孤独地走进这艘画舫式游艇,目送着梁楚涵和方草寒登上舞台的中央,和一众名流绅士相聚一堂,共叙衷情,华丽的灯光照得游艇内亮如白昼,里面播放着轻柔的音乐,不知是法语还是什么语,旋律美妙,予人一种格调高雅之感。

游艇内也有服wù

生,而且不少,他们穿梭在各个角落,手里端着一盘盘的香槟美酒,逢人就恭敬地询问是否需yào

品尝一下,周围全是美丽的富家女子,一个个花枝招展,看起来这不像是一场画展,倒更像是一场豪门晚宴。

马宇轩只觉得自己和周围格格不入,且不说身份和地位,单看衣着就显得不伦不类,别人都是西装领带,他却是牛仔裤加运动鞋,在这个华丽的舞台上,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寒酸的小丑。说没有想法,那是骗人的。置身于这样一场豪华的聚会之中,他肯定多多少少有些迷失,他甚至一度怀疑梁楚涵带自己来这种地方的初衷,她是为了炫耀自己的高雅么?还是想带自己见识一下世面?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因为无聊才叫上自己呢?

但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了,梁楚涵已经不知dào

去哪里了。马宇轩抬起头,看见舞台上只剩下方草寒和一众富翁相谈甚欢,而且他发xiàn

大部分的人来这里似乎都不是为了参观画展的,倒更像是来谈生意的…

他环顾四周,叹一口气,耸耸肩,自我调整心态,呢喃道:“也罢!就当是来陶冶一下情操吧,让我这个乡下小子也扮一回斯文人,呵呵,咱也算是文化人了…”

正当他自娱自乐的时候,耳畔传来梁楚涵熟悉的声音:“似乎有人不太高兴哟!是在怪Miss没有提前和你打招呼,就自作主张地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来吗?”

她微笑着俏立在三尺之外,脸色红晕褪去,酒意顿消,恢复了往日的淡雅素净,美目顾盼,笑容盈盈,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马宇轩。

马宇轩摇了摇头,事实上即使被莫名其妙地带到这种地方来,他发xiàn

自己也很难生梁楚涵的气,她是那种只要梨涡浅笑一下,就让人烦躁尽消的人,

“没有,我只是不明白,Miss带我来这里的用意,似乎这种场合,只适合你们这些名媛千金,又或者是富家大少,像我这样的乡下小子…”

梁楚涵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语,说:“跟我来。”

跟随梁楚涵穿过了游艇的大堂,绕过几间房子之后,这才进入一条长长的画廊。原来这一场画展的安排别开生面,似乎预料到与会者谈生意的兴趣多过看画展的兴趣,主办方特定将画廊设在游艇的内层,远离大堂的喧嚣与市侩。

进入画廊的参观者,才是真zhèng

来领略艺术魅力的人。画廊里的灯光柔和,气氛沉静,参观者都是安安静静地欣赏名画,不时驻足观看,有的还可以拍照,但所有人都自觉地关闭闪光灯。在艺术面前,似乎参观者也变得高尚起来。

梁楚涵引着马宇轩走到一张用玻璃隔起来的名画前面,详细地介shào

说:“这幅,就是荷兰画家梵高最有名的作品《向日葵》,旁边那幅就是与之齐名的《星空》,不过这两幅都是临摹品,真迹价值数亿美金,已经被典藏起来了。梵高是荷兰印象派画家,他是表现主义的先驱,其作品采用点彩画法,画面色彩强烈,色调明亮。你看这幅《向日葵》仅由黄色色系组合,简单却传神,像是熊熊的火焰般,那样的明丽,那样的华美,优雅甚至细腻,,那富有运动感的和仿佛旋转不停的笔触是那样粗厚有力,色彩的对比也是单纯强烈的。然而,在这种粗厚和单纯中却又充满了智慧和灵气。观者在观看此画时,无不为那激动人心的画面效果而感应,心灵为之震颤,激情也喷薄而出,无不跃跃欲试,共同融入到凡高丰富的主观感情中去。总之,梵高笔下的向日葵不仅仅是植物,而是带有原始冲动和热情的生命体。”…,

马宇轩自问不懂艺术,横看竖看,觉得那幅《向日葵》都是稀疏平常,没什么特别,甚至哪一天自己心血来潮了,说不定都能画出一幅来。向日葵这种常见的植物,经过梵高一画,就变成了艺术,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语文课本里的鲁迅作品那句“我家后院有两棵树,一棵是槐树,另一棵还是槐树”,老师说那叫内涵。后来有个同学仿照了一句“我家有两个姐姐,一个是女的,另一个还是女的”,则被老师批为弱智…

果然艺术家就是艺术家,具有点石成金的神奇魅力。

听着梁楚涵滔滔不绝地介shào

,看来是对书画很有研究,马宇轩好奇地问:“Miss梁,你学过艺术么?我看你好像挺了解欧美书画的?”

梁楚涵点点头,好整以暇地说:“我在英国留学期间,参观了伦敦的油画展,后来还去了法国、意大利和荷兰去参观,顺便还附庸风雅地采风了几幅作品,也算半个小画家吧!”

她款款走了几步,又指着墙上的书画,介shào

说:“这幅是法国画家米勒1857年创作的著名油画《拾穗者》,也是仿品,真迹收藏于巴黎奥赛博物馆。该画描述了农村秋季收获之后,人们从田地里拣拾剩余麦穗的场景,是现实主义美术风格的典型代表之作,作品凝重质朴,造型简约,富含生活气息,能勾起人们对乡村生活无限美好的遐想。”

介shào

完之后,梁楚涵又走到一副蓝色调的作品前,微笑着说:“如果前面两幅画你觉得很枯燥的话,那么这幅画你应该看过。这幅是法国画家莫奈的晚期作品《睡莲》,在鲜黄、橘黄和朱砂色彩的烘托下,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旋风般强劲的笔触增加了火焰在睡莲云间扭曲上升的感觉,呈现出一片视觉的梦幻世界。这幅画在网络上出现过,2011年的快乐女生四进三前夕,评委伍洲彤在**上发布这幅画,预测淘汰结果。由于画中颜色有红、黄、蓝、白,恰恰是几家粉丝的主流颜色,所以引发众多猜想,你是年轻人,应该知dào

这些事。”

马宇轩确实知dào

,事实上他还有些刻骨铭心,正是那一场比赛,淘汰了他最喜欢的G省选手苏妙玲,所以他对这一副预测赛果的《睡莲》图印象格外深刻。

听完梁楚涵如数家珍地介shào

一幅幅世界名画之后,马宇轩对于这美女老师的艺术修养已经深深折服,她不但人长得漂亮,内涵也有,修养又好,堪称是完美的女人。

但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疑问,此时不吐不快,忍不住问道:“Miss梁,你今天带我来,不会是为了给我上一堂艺术课的吧?”

“为什么不呢?”梁楚涵美目打量着这个天才学生,轻轻地撩了撩秀发,精致的秀脸有种风情万种的韵味,淡淡地说,“偶尔接受一下艺术的熏陶,不是挺好的事情么?”

马宇轩渐渐地非常习惯梁楚涵这种透露着些许暧昧和诱惑的表情,知dào

她这种表情的时候,多半就是让自己去猜她的心思,只是他发xiàn

自己好像越来越不懂梁楚涵了,越和梁楚涵相处,越是觉得她比想象中更完美,更有内涵,就像谜一样。

梁楚涵看着他心念电转思考的样子,嫣然一笑,说:“马宇轩,现在还觉得自己像个商人么?”

马宇轩微微一怔,确实,刚才他沉浸在书画的魅力之中,觉得自己就是个前来膜拜艺术大师风采的参观者,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学生,是来学习的。那些在商场上争名夺利的拼搏行为,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

梁楚涵语气变得轻柔,慢慢地说:“我带你来看画展,就是希望可以洗涤你身上的市侩之气,让你陶冶情操,做一个高雅之人。你现在年轻还小,又少年老成,虽然在创业道路上取得了一些成就,但你应该始终注重修身养性,不能在复杂的商海之中迷失,甚至沉沦。通俗一点来说,就是不要做一个暴发户。Miss见过太多太多的生意人,其中不少是年少有成的,但越是成功得早,就越容易骄傲自满,只顾着赚钱,不注重自我修养,最终变成一个势利的商人。”…,

“Miss知dào

经商需yào

魄力和城府,也需yào

尔虞我诈,你整天说自己是一个乡下小子,所以你不介yì

用市侩的手段去经商,但我希望你明白,乡下小子并不可以成为低俗的理由。乡下小子也可以风度翩翩,也可以做一个儒商。马宇轩,Miss在你身上发xiàn

很多闪光点,只要加以塑造,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完美的男孩。这就是为什么Miss一直强调你尽量少旷课,多学习的原因,学习使人进步,你还太年轻,过早地在社会上打拼不是什么好事。但Miss也理解你的选择,毕竟谁都有生活所迫的时候,只是无论如何,Miss希望你永远积极向上,做一个高尚的人,好吗?”

马宇轩的心中百感交集,他知dào

梁楚涵的想法,她是想改造自己,让自己变成一个高尚的人,这一点就像林筱兰一样,林筱兰也是永远都想把自己改造成一个完美的男人。但其实她们都不知dào

,人许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自己选择了商海沉浮,就预料到了要变得世俗,变得现实,无商不奸,这句话虽然很难听,但确实是商人安身立命的第一法则。

商人的一切活动,都是以获利为目标的,自己艰难地创业,能不市侩么?

虽然对梁楚涵想改造自己的想法有一些抵触,但又想到她终究是为自己好,马宇轩只得嗟叹一声,暗忖人生就是这样,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

第五十二章 引狼入室

第二天回到学校之后,马宇轩推开寝室门,很意wài

地发xiàn

里面空无一人,霍伟军没有像往常一样雷打不动地坐在电脑桌前玩《魔兽世界》,刘从力也没有捧着那把吉他自弹自唱。

“奇怪了!会去了哪里呢?”马宇轩喃喃自语。

这个疑问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看见破门而入,后面跟着刘从力和禹华强,他的脸色铁青,绷着脸神色难看地咒骂道:“妈的,又输了!今天真他妈晦气!”

禹华强一把脱下上衣,光着膀子把衣服往桌上狠狠地一摔,啐了一口道:“日!今天丢脸丢大了,在家门口输得这么惨,以后都不用出去混了!”

马宇轩看他们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身上又汗流浃背,只当他们是输了什么校园篮球联赛之类的,不以为然地安慰道:“嗨,没事,不就输场球吗?没啥大不了的,胜负乃兵家常事,哥几个都看开点!”

霍伟军情绪激动地说:“啥输场球!是输人、输面子、输尊严!妈的,今天和理工大学进行了一场游戏挑zhàn

赛,结果被人家5:0虐惨了!”

马宇轩首先惊讶的是5:0这个悬殊的比分,说明己方确实是被不折不扣地虐惨了,旋即想到以霍伟军如此高超的游戏水平,竟然还被虐成这样,看来对方实力必定十分恐怖,然后才惊讶地问道:“游戏挑zhàn

赛?我怎么没听说有什么游戏挑zhàn

赛呀?”

霍伟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你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赚人民币,你当然不知dào

啦!”

说完批了件外套,径直往外走,说:“不和你说了,还有最后一场比赛,我得去了!”

禹华强本想好好地躺在床上睡个懒觉,见霍伟军还不死心,还想重整旗鼓去报仇,不由得叫苦不迭,说:“军哥,不是吧?你还去呀!别输得只剩下一条底裤回来!”

“去!当然要去!”霍伟军一往无前地说道,“要我输,可以,要我降,没门!”

说完站在门口深呼吸一下,积攒气势,杀气腾腾地冲了出去。

马宇轩也想去看看热闹,赶紧招呼禹华强和刘从力,紧随霍伟军其后,快步杀向体育馆。

大学里经常有各种活动,文娱的,体育的,诗歌的,英语的,应有尽有。从路上的交谈中得知,此次游戏挑zhàn

赛是由中大管理学院组织,邀请G市理工大学的理科生前来参加的。游戏的内容主要以电子竞技为主,据说国家体育总局已经把电子竞技列为第99个竞技项目,开始在全国普及,希望可以消除人们对于“游戏就是玩物丧志”的偏见,引导人们正确看待游戏,积极参加诸如WCG,ESWC等电子竞技大赛,为国家争得荣誉。

作为普及电子竞技的主战场,高校历来都是任重道远,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中大这样的高等学府,也会举办这种看似与学术无关的活动,

当马宇轩走进人声鼎沸的体育馆时,感受到的是扑面而来的热情,偌大的体育馆座无虚席,如此爆棚的现象,即使是平时学校开大会也难以出现,足见这场游戏挑zhàn

赛的魅力。

虽然是由管理学院组织的,但前来观看的却不仅仅是管理学院的学生,不少外系的游戏发烧友也蜂拥而至,就连校领导和院领导也来了几位,此刻正坐在主席台前,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群朝气蓬勃的学子们。电子竞技,这个还有些陌生的字眼,现在老领导们已经从学子们疯狂的呐喊声中感受到了它的无限魅力。

禹华强找了一处座位坐下,目视着不远处陪院领导坐在一起的班长雷双城,面露鄙夷之色地唾弃道:“妈的!都是这小子干的好事。表面说是游戏挑zhàn

赛,其实是引来理工大学那群狼友来我们学院泡妞。他妈的,雷双城这小子真是不怕叼,自己搞了一个杨娉婷就算了,还非得把系里的美女往外送,渣滓都不给我们留点,这不是逼我们上绝路嘛!”…,

马宇轩顺势望去,果然看见雷双城和杨娉婷亲昵地坐在一起,围着院领导说说笑笑,似乎已经不介yì

恋爱关系的公开。

如果禹华强所言属实,那么雷双城此举就确实有些过分了。众所周知管理学院是出了名的阴盛阳衰,女孩子多,美女也多,理工大学却是出了名的“和尚班”,几乎90%的都是光棍男,他们早就觊觎外校的女生,现在请他们来美女如云的中大打比赛,那不是引狼入室么?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雷双城此举摆明是把自己学院的美女往火坑里推,虽然“比赛交流”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但一下子邀请几百个外校男生来参战,是真的比赛,还是另有企图,恐怕只有当事人雷双城和杨娉婷最心知肚明了。

正思索间,李璐率领宿舍的四大美女也来了,她一眼就看见看见了马宇轩,径直朝这边走来,同时十分好奇地看着气氛热烈的汹涌人群。作为一个女人,李璐也很想多了解一下电子竞技,看看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能够让那么多的男生宅在宿舍沉迷狂玩,而且玩四年都不会厌倦。

“Hi,马宇轩,好久不见!”没想到王梦婕会主动和马宇轩打招呼,脸上还带着微笑,似乎上一次英语情景剧的合zuò

表演,让女神和浪子这两个本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渐渐地有了交集。

这让他想起一句广告台词——一切皆有可能,几个月前,当他惊叹于王梦婕的美丽和才艺的时候,又何曾想到过,今天居然可以和女神并排而坐,像好朋友般畅叙一谈呢?

马宇轩顿觉受宠若惊,连忙请四女坐下,说:“好久不见!你们也来看比赛么?来,一起坐吧,听说还剩下最后一回合。”

果然就在此时,主舞台上的主持人清朗地说道:“各位同学,接下来是今天游戏挑zhàn

赛的最后一项比赛,游戏是《魔兽争霸3——冰封王座》,下面有请远道而来的理工大学的出战者,游戏ID:Tech_Bug,绰号小兽王的邵铁山同学上台!”

众人循声望去,发xiàn

报幕的主持人赫然是徐洋,他果然是个热心于各种活动的学生,当不了班长,也不甘寂寞,总能抓住各种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单看他报幕的腔调十分专业,主持水准很高,只是状态有些低迷,似乎看到自己学院被5:0虐惨了,所以最后这场无关痛痒的比赛,他连报幕也是无精打采。

禹华强痛心疾首地喟叹道:“哎!前面都输了5场了,最后这场输赢都无所谓了。今天的6项比赛,Dota,真三,穿越火线,FIFA,星际2,魔兽3,我们最有把握的是真三和穿越火线,谁知dào

这两场却输得最没有悬念,一上来就被对方秒杀。哎…”

最后这一声哎的言下之意,是说连最有把握的真三和穿越火线都输了,魔兽3就更没有机会了。众所周知,由于游戏开放商“暴雪娱乐”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魔兽世界》和《暗黑破坏神3》的研发,完全抛弃了魔兽3的更新,导致这款曾经盛极一时的游戏迅速没落,现在的许多电子竞技洲际大赛都看不到魔兽3的影子了,许多魔兽战队也纷纷解体。

在国内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魔兽3作为一款过时游戏,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玩了。管理学院会玩魔兽3的人更是凤毛麟角,要想在最后一战拿下来势汹汹的理工学院,不啻是痴人说梦。

果不其然,越是看准了东道主管理学院士气低落,理工大学越是得势不饶人,那个ID号是Tech_Bug的邵铁山上台之后,环顾全场,露出一抹与其说自信不如说嚣张的笑容,说:目空一切地说:“各位中大的同学,我知dào

你们对于连输5场,都非常不服气。我最欣赏别人不服气的精神,好,下面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这最后一轮魔兽3的比赛,只要你们能战胜我们理工大学,双方就算5:5握手言和,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所有中大的男生都是义愤填膺,邵铁山这小子太猖狂了,妈的当我们中大没人啊,这不是摆明叫嚣下战书吗?

一时间群情激昂,男生们都热血沸腾,纷纷摩拳擦掌要上去灭灭这小子的威风。霍伟军更是作势就要冲上台去。

邵铁山却似乎很满yì

众人的这种反应,溢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缓缓走到比赛桌的电脑前,若无其事地说:“你们可以慢慢推选挑擂者,不用着急,我就在这里,随时恭候,不打扰你们推选了,我先练习一下。”

说完坐在屏幕前,认真地练习起来。

接下来中大学子们看到了令他们闻风丧胆的一幕。由于是校级比赛,为了显得专业一些,比赛的舞台完全模仿世界大赛搭建,主舞台的对战画面连接至中央处的投影仪,下面的观众可以清楚地看清比赛的全景实况。此时只有邵铁山一人在练习,通过巨大的屏幕,所有人都见识到了邵铁山可怕的操作,近乎逆天的APM和无与伦比的游戏意识,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同时也深深地明白了,为什么他的ID叫做Tech_Bug,是的,他的存zài

本身就是一个Bug,一个无法破解的Bug,和这种人交锋,不啻是自取其辱。

所有男生一下子都怂了,泄气地败下阵来,就连想要冲上去挑zhàn

的霍伟军,也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他不想重蹈一次向翠翠表白那样的覆辙,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颜面。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男生们信心受挫的时刻,女生们却不买账了,她们纷纷鄙视男生们的怂样,异口同声地聒噪喊道:“中大男生,上一个,中大男生,上一个!”

然而在这种情形下,有谁敢不怕死地上去英勇就义……

这种无能的表现,更是激怒了全场女生,李璐第一个带头反戈一击,痛骂道:“一群没出息的东西,连上去挑zhàn

的勇气都没有,废物,全都是废物!”

“没出息!废物!”

“垃圾,一群垃圾!”

不管女生们骂得多么难听,在场男生愣是没有一个上去挑zhàn

的,开玩笑,谁上去谁白痴,上去不是被骂得更惨么?

到了这般田地,连老领导们都有些坐不住了,好家伙,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这帮兔崽子还不给中大争口气,太令人失望了。

就在整个体育馆一片哀鸿的时刻,突然听到一人朗声应战道:“让我来试试!”

第五十三章 防守反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傲然起立,面对全场齐刷刷的目光,没有退缩,没有畏惧,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出来挑zhàn

,脸上还带着一丝轻松的微笑,不是马宇轩还有哪个?

禹华强突然觉得,哇靠,马宇轩这小子笑起来还真他妈的有男人味,女生应该都喜欢这种男生吧,临危受命,力挽狂澜,颇有点《英雄本色》里的小马哥的风范。

“小马会玩魔兽3?之前怎么没听他说过。”刘从力喃喃自语,随即回想起马宇轩一贯的出人意料的作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微微笑道,“原来这小子也知dào

扮猪吃老虎,嘿嘿,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

下面的女生都惊讶地看着马宇轩,这不是英语课代表么?这样的好学生也会玩游戏?

系领导的反应更是滑稽,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面面相觑,然后问了问私底下和杨娉婷搞着小动作的雷双城,说:“雷班长,这不是那个逃课最多的学生么?”

雷双城不情愿地把放在杨娉婷美腿上的爪子抽出来,赔笑着说:“嘿嘿….是的,就是这个马宇轩,领导们还不知dào

吧,这人还是英语课代表,可惜他不但起不了表率作用,还带头逃课,影响极坏,这样的人…….”

他没有继xù

说下去,但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言下之意就是说,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当英语课代表,应该立kè

把他撤销。他相信领导们一定明白他的意思的,心中暗暗偷乐,马宇轩,我叫你出风头,我叫你耍酷,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这次我看你怎么下台。

主舞台上的马宇轩非常配合地打了个喷嚏,心里还在想是谁在背后骂我呢,不过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很快就被抛在一旁,他朝着傲慢狂妄的邵铁山说:“我是管理学院的马宇轩,玩过几年魔兽,不知dào

这最后一轮,你们想怎么打?”

邵铁山冷笑着看着这个引起女生尖叫的家伙,小子,想当孤单英雄,你还嫩着呢,表面却是一如既往地狂妄,说:“很简单,我们采用BO1单败赛制,本来你只要战胜了我,就算是胜利了,不过我在我们系里只能排第二,真zhèng

的高手是右边这位Tech_SkyII,你如果能赢了我,就有资格挑zhàn

SkyII,不过我看你也过不了我这关了。”

下面的男生都大骂这小子狂妄,目中无人,同时又立kè

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什么,还有一个比这个Bug更厉害的高手?邵铁山都已经如此逆天了,那个SkyII岂不是无dí



女生们的想法就偏激多了,李璐嗤之以鼻地说:“一个大男人,起什么ID不好,非要七个SKII这么娘们的ID,SKII那不是女孩子的化妆品嘛!”

禹华强一阵无语,果然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不由得摇头叹道:“大姐,不是SK

II,是SKYII啊,SKY二世,SKY知dào

是谁不?SKY李晓峰,那可是全国最顶尖的电子竞技选手,那个人既然敢叫SKY二世,白痴都知dào

他有多厉害!”

但这一切已经无关紧要了,马宇轩已经脱掉了外套,坐在电脑桌前,不卑不亢地说:“开始吧,魔兽3最有趣的地方,就是不到对手打出GG,就不知dào

谁胜谁负!”

邵铁山冷哼一声,目露杀机,气势凛然。

战斗已经开始。

进入主机之后,马宇轩给自己起了个ID叫做Random,中文翻译过来是“随机”的意思,而他也确实是随机选族,魔兽的4大种族兽族、人族、暗夜精灵族、不死族、其实他都玩得差不多,胜利取决于操作和意识,因此也不需yào

倚仗种族上的优势。

对方邵铁山自然是兽族开场,这一局马宇轩随机选出的是暗夜精灵族,台下的霍伟军一看见选族确定后,连忙大声提醒道:“小马,暗夜后期有优势,打后期,打后期!”

理工大学的学生们立kè

发出一阵不满的抗议声。

这时候作为主持人的徐洋,只得秉公办理,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这位同学违反赛场规定,请离开比赛区,保持安静。”…,

霍伟军很配合地下了台,嘴里一直重复着打后期,打后期。

邵铁山冷哼一声,打后期?做梦!前期都撑不下去,哪里来的后期?他一心想要给马宇轩一个下马威,所以一上来就利用种族优势,先发了第一英雄剑圣BM,同时带上几个步兵,第一时间杀向马宇轩的大本营。

下面的中大学生看着都捏了一把冷汗,这小子的APM实在是太高了,建造祭坛和兵营的速度都比马宇轩快,当他杀到暗夜的大本营时,马宇轩的英雄恶魔猎手DH才刚刚走出祭坛。

这样一来,DH就失去了练级的机会了,双方很快就在暗夜的家里展开战斗。邵铁山的剑圣异常凶猛,不断杀入暗夜的纵深地带,伺机秒杀暗夜的弓箭手AC,同时几个步兵积极跑位,想要围杀马宇轩的英雄DH。

诚如霍伟军所说,暗夜的优势在后期,前期双方英雄倒是不相上下,但步兵却比弓箭手的血量要高,所以剑圣可以轻易杀死弓箭手,恶魔猎手却很难击杀步兵。

剑圣杀进杀出,身上还配备回血的药膏,视暗夜大本营如无物,后来更是干脆把兵营的集结点设在暗夜大本营,这样一来步兵出来之后就可以直接抵达暗夜家里。

“小马哥,撑住,一定要撑住啊!”禹华强看得心急如焚。

马宇轩表情冷酷,全情投入,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始终保持镇定,双手操作如飞,顽强地抵抗对方的疯狂进攻。

战斗一直焦灼着,不过很快细心的玩家就会发xiàn

,虽然邵铁山气势如虹,但好像并没有占到多少优势,兽族的兵力越来越多,还升级了二本,出了狼骑,但是马宇轩就是龟缩在大本营,坚守不出,大有一副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气魄,打了半天,暗夜的英雄DH还是一级,兽族的剑圣却已经是6级了。

马宇轩依靠着完美的建筑学和高超的操作,只在前期损失了几个弓箭手后,对方就再也杀不进来了。

这种防守反击的打法,很快遭到了理工大学的唾弃。

“擦!中大的人太菜了,就知dào

龟缩在家里!“、

“乌龟嘛,都这样,想守和,呵呵,简直是痴心妄想!”

战局很快进行了20分钟,双方的兵力越积越多,黑压压的一面,囤积在暗夜家中。兽族大军压境,出了步兵,狼骑兵,牛头人,萨满,科多兽,甚至连投石车也出了。

马宇轩的发展同样不甘落后,禹华强瞄了一眼大屏幕上的第一视觉,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小马哥不知不觉竟然已经爆到100人口了…

反击的号角终于开始了,就在所有人都替马宇轩担心,觉得暗夜的大本营被兽族攻破只是时间问题的时候,马宇轩嘴角溢出一丝微笑,鼠标还停顿了那么几秒,然后低喝一声,豪气冲天地说:“反击的时刻到了!”

接着只见他操作暗夜大军,漫天飞舞地冲了出去,奇美拉,风德,鸟德,小鹿,一起杀向兵临城下的兽族大军,自己的英雄DH则一马当先地杀向敌阵。

大战一触即发,双方接近200人的超级大战,让整个大屏幕都是混乱的一片,在这种环境下,即使是霍伟军这样的高手,也很难分清敌我双方的单位,更不用说两位当事人还要操控兵力进行攻击了。

决战的形势出人意表,暗夜几乎是一边倒的压制,凭借着种族上的优势,马宇轩势如破竹地向前推进,邵铁山顽强地抵抗了近一分钟之后,终于全线溃败,节节败退。

战场就是这样,兵败如山倒,任凭邵铁山如何狂妄,也不得不在失败的事实面前,无奈地打出了GG,然后退出了主机。

事情发生得太戏剧性了,女生们都觉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万万想不到之前稳占上风的邵铁山,会在短短一分钟之内溃不成军。

“好耶!”

女生们爆fā

出震天的欢呼声,李璐更是又笑又跳,拍得手掌都红了,望向马宇轩的目光骄傲而自豪。

刘从力看着这番万人景仰的场景,微微笑道:“小马哥,果然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啊,一下子就钓起这么多女粉丝。”

一直愁眉苦脸的系领导看见形势逆转,都长长地输了一口气,纷纷谈笑风生,大赞马宇轩学习又好,游戏也玩得好。

本想落井下石的雷双城,现在反倒弄巧成拙,间接地塑造了马宇轩的高大形象,他是个懂得见风使舵之人,现在看见系领导都夸赞马宇轩,连忙挤出一丝干笑,改口说什么他早知dào

马宇轩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又乐于助人,平时也帮着班长处理班级事务…….

当事人马宇轩却是不卑不亢,站起来冲邵铁山微微颔首,淡淡地说:“邵同学,承认了!”

就在他想要下去庆功是时候,那个一直稳坐如山的SKYII终于长身而起,整个人变得兴奋,朗声道:“等一等!你想要扳平比分,还得过了我SKYII这一关!”

更艰难的战斗,再一次打响!

第五十四章 亡灵天灾

那个ID号为Tech_SkyII的男生名叫黄海明,是此次理工大学组团来参加校际游戏挑zhàn

赛的团长,也是游戏实力最强的选手,就连一向狂妄自大的邵铁山也要甘拜下风。和邵铁山的刚猛打法不同,黄海明的风格就像他的ID号一样,完全模仿SKY的沉稳,众所周知,SKY的稳重是出了名的,犀利的意识,强dà

的一波流,混凝土式的防守,让很多选手在对战时都感到绝望。

邵铁山此时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同伴黄海明可以战胜马宇轩,替自己一雪前耻;另一方面又觉得要靠别人来挽回自己颜面,显得自己非常羸弱不堪,但不管怎么说,下场和黄海明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SKY,小心,这小子有点邪门,操作也不差,你别被他故yì

示弱这一招蒙骗了!”

黄海明点点头,心情没受多大影响,经过长期的训liàn

和比赛,如今的他已经形成了刚毅的性格,就像偶像SKY李晓峰一样,不会被一时的劣境所左右,他望了望笑得有些高深莫测的马宇轩,心平气和地说:“知dào

了!我会坚持自己既定的战术,不会给他任何投机取巧的机会,不管他想玩什么大招,我都不怕,人族在后期也有优势,他想一波搞定我,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对面的马宇轩没有多大反应,下面的女生们却是叽叽喳喳不乐意了,在她们看来,马宇轩已经赢了,理工大学就应该服输,像这样一个个搞车轮战,算什么英雄嘛!

不过这一切都无关紧要了,中大VS理工大学的最后一场比赛已经拉开序幕。

这一局马宇轩随机到的种族是不死族,又称亡灵族,黄海明则是使用自己擅长的人族,从整体上来说,人族稍微克制亡灵族,这是不争之事实。不要说小小的校际比赛,便是放眼全球,亡灵族式微也是早就注定的事情,几乎所有的世界大赛,亡灵族选手都无法进入4强,所以亡灵族也被戏称为最垃圾的种族。

但正如赌桌上有句话说“好牌看运气,烂牌看技术”,玩游戏同样如此,当种族处于劣势的时候,就必须依靠超强的意识和过人的操作来反败为胜。

所以中大的学生们从马宇轩脸上看不到任何沮丧的表情,这个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维护中大尊严的男生,此刻表情严肃,全情投入,力求做好每一个细节。

王梦婕看着台上那一张英俊的脸庞,突然觉得认真的男孩子真帅,马宇轩全神贯注的表情,就和上次排练英语情景剧一样,一丝不苟,认认真真,有种令人折服的魅力。

联想到李璐曾经透露了一些关于马宇轩创业的事情,再看今天他挺身而出的英勇表现,王梦婕发xiàn

他身上似乎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能量,总能给人意wài

的惊喜,芳心不由得暗暗期待,期待这位低调的男生未来四年会有怎样的神奇表现。

黄海明进入主机之后,迅速抽调6个农民修建祭坛,保证自己的英雄AM大法师可以以最快的速度问世,同时马不停蹄地召集过半的民兵,第一时间杀向分矿位置。

“马宇轩,你想玩后期?呵呵,我就陪你玩到底!我先开矿,双矿打一矿,经济上压制你,到时候再和你拼兵力,你还不得乖乖地投降?嘿嘿嘿嘿…”

黄海明料定马宇轩一定会故技重施,像上一盘一样龟缩在家里,进行防守反击,然后发展科技,囤积兵力,到最后一波100人口的冰龙、胖子、毁灭、加血车大军压境,一战解决战斗。但有了前车之鉴的黄海明岂会这么笨再上当,所以他灵活变阵,决定不去压制亡灵族,而是自己发展,等到自己强dà

了,再去消灭马宇轩。

这一招开矿加骚扰的打法真是天衣无缝,完克马宇轩的“龟缩流”,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人族的,想到这里,连黄海明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的如意算盘。

但他的笑容刚笑了一半,突然听到家中传来“Weareunder…,

attack”的警报声,黄海明心神一颤,发xiàn

亡灵的英雄死亡骑士DK果然带着一队食尸鬼杀到了自己家中。

这时候黄海明开矿刚开到一半,他很想坚持把矿开完再回城,但由于此次的比赛地图是EchoIsle,地图较小,黄海明为了尽快开矿,家里也没有造防御塔,所以人族的整个基地等于是完全不设防,如果主力不及时回救的话,只怕基地很快就要被一举拿下。

万般无奈之下,黄海明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城救援,这次他被马宇轩抓住了开矿的时机,来了一招“暗度陈仓”,逼得黄海明被迫回救,已经是失去了先机。

黄海明错就错在以为马宇轩还会使用上一盘的打法,岂知他竟然学邵铁山的打法,来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开局就全力压制人族。

而且最令中大男生们兴奋的事,马宇轩居然也学邵铁山一样,把兵营的集结点设置在对方基地门口,这种嚣张的做法,狠狠回敬了对方,极大程度地挫了黄海明的锐气。

虽然失去先机,但黄海明绝不是省油的灯,他号称SKY二世,怎都有个三板斧,见状不妙之下,第一时间改变打法,坚决放qì

了开矿的想法,转而升级基地,跟对方拼后期。

马宇轩看着对方升级了基地,嘴角溢出一丝微笑:“犹豫不决,现在才变阵,太迟了!”

嘴上这么说,手里的操作却没有丝毫阻滞,集结在人族基地的食尸鬼越来越多,不断冲进冲出,击杀对方的步兵和农民。黄海明料定他的骚扰只是短暂的,所以也没有坚决地造塔,只是依靠固有的兵力,顽强地抵抗亡灵的压制。

与此同时,包括黄海明本人在内,以及所有的观战者,都发xiàn

了马宇轩的APM高的吓人,操作竟然完全不逊色于几乎是职业选手水平的黄海明,他不断地跑位、拉兵、加血、用技能、造兵、追加进攻,一切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

一时间,下面的理工大学的学生们议论纷纷,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会吧!这小子的APM这么高!”

“中大啥时候有这种高手,我咋不知dào

呢?”

“这次惨了!看来人家中大是卧虎藏龙,我们贸然前来挑衅,要被人家修理了!”

最妙的是马宇轩可以击杀人族的步兵,而拥有远程优势的黄海明,却怎么也击杀不了亡灵族的食尸鬼,每次都是差那么一点,又被DK一发C神奇地救活了,如此反复再三,纵是心智坚定的黄海明,也不由得有一些气馁和急躁。

但现在即使他不急躁,也没有机会了,占尽先机的马宇轩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由于早早地升级了科技,人族却是临时变阵,所以科技的进度反倒是亡灵族领先,就在黄海明幻想着二本之后全力爆fā

“男女巫加火枪兵”的万金油打法时,突然发xiàn

对方的第二英雄,黑暗游侠DarkRanger已经杀到阵营前了。

“什么!次发英雄居然不是巫妖Lich,而是黑暗游侠?”黄海明大感愕然。

观战者也是对于马宇轩这一招天马行空的诡异打法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但很快所有人就明白个中的关键了,黑暗游侠挟带着好几根召唤骷髅兵的骷髅棒,配合自身的技能,很明显是要“骷髅海”战术,人多欺负人少,哦,不,是骷髅多欺负人少,用数量少的优势来获得胜利。

“什么!狗流打法?那不是星级才有的打法么?怎么魔兽里也有?一般亡灵族的常规打法,不就是蜘蛛流,或者是天地双鬼流么?像这种单爆一种兵的打法,我还真是没见过!”

马宇轩却是微微一笑,蜘蛛流?呵呵,谁规定网灵族一定要用蜘蛛流?今天我就要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80人口食尸鬼加骷髅海流。

果不其然,由于黑暗游侠击杀对方单位之后,会自动召唤出骷髅,所以越杀下去,亡灵的兵力越多,黄海明已经渐渐感到有些吃力,招架不住了。…,

双方就在人族基地纠缠战斗,再继xù

杀了几分钟,战场上出现了茫茫多的骷髅,配合残暴的食尸鬼,数量少说也有八九十只。

这一群亡灵就像是瘟疫一样不断衍生,到后面几乎是无处不在了,完全是切合了魔兽小说里的那一个形容词——亡灵天灾。

“什么!80人口食尸鬼流!”黄海明直到此时才如梦方醒,但一切都已经晚了,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压制会如此坚决,更想不到对方会孤注一掷地用最低级的兵种来进攻,因为一旦如果人族挺了过去,升级高科技兵种的话,亡灵族是必败无疑的。

但比赛是没有如果的,黄海明正是由于一次次猜错对方的战术,所以才会节节败退,进退维谷,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失败已经是不可避免了。

在进行了几次象征性的抵抗之后,不甘失败的SKY二世最终还是无奈地打出了GG。

所有观战者都是看得叹为观止,这一场比赛之精彩,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尤其是对于中大男生了,用邵铁山的压制打法,直接压死黄海明,这样无疑最解气。

“精彩!太精彩了!”

“偶像,马宇轩就是我的偶像啊!操作,意识,战术,简直是完美无瑕!”

“想不到咱学校也有如此高手,看来果然高手都是在民间啊!”

一时间,男生们对于马宇轩的赞美之词溢于言表。

女生们则有些花痴地看着马宇轩,发xiàn

这个英语课代表越来越帅了,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咋就那么自信,那么有魅力呢?

领导们可不懂什么游戏,刚才的这两场精彩的战斗,他们是一点也看不懂,只知dào

大屏幕上乱糟糟的,什么也看不清,但马宇轩击败了来势汹汹的理工大学队,却是实实在在的,这对于之前输了个0:5的主队来说,无疑是最提振士气的消息。

“这小伙子不错!为学校争光,又乐意助人,很有担当。”

“嗯!老焦你说得对,这样的好学生应该多提拔,让他为班级多做贡献,明年的班长改选,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内定这个马宇轩呢?”

雷双城悄悄地听着系领导的谈话,心里吓出一身冷汗,领导,别啊,班长还是让我当吧,顶多我让我把再给系里捐多一百万…

马宇轩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般,挥手致意,然后心情轻松地朝台下走去。

那边的黄海明突然站起来问道:“马宇轩,请问你是不是就是一年前在VS竞技平台上叱咤风云,ID号为VS_Noenemy的那个亡灵玩家?”

马宇轩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也许是,也许不是,谁知dào

呢?”

说罢再没有兴趣看身后的手下败将一眼,招呼禹华强和霍伟军匆匆离去。

他当然是,那个ID是他在蓝河镇网吧玩游戏时候随便起的,一年间杀遍VS平台上各大战队高手,人们只知dào

这个亡灵选手曾经在VS上连赢了58场,但很少有人知dào

,Noenemy其实是“无dí

”的意思……

第五十五章 都是些大官

回到寝室之后,霍伟军立kè

兴奋得像个打了胜仗的战士一样,啧啧惊叹道:“哇靠!小马,看不出来嘛,真人不露相,原来是个游戏高手!”

刘从力早已见识了马宇轩每每出人意表的举动,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说:“阿军,你才知dào

啊!要是被你看出来,那就不叫高手了!”

受到英雄般待遇的马宇轩居功不自傲,谦虚地说:“险胜!险胜!嘿嘿…我也是侥幸战胜邵铁山和黄海明,不算什么高手。”

低调是他一向的风格,如今他似乎越来越喜欢这种风格了,平时处处示弱,关键时刻扮猪吃老虎,这种情节想想都觉得有趣。

霍伟军想了一想,语出惊人道:“小马,不如我们搞个组个战队吧,一起去打比赛,只要打出名堂来,钱财就滚滚而来了。”

“组建战队?”马宇轩微微一怔。

刘从力微笑着一语道破天机,说:“小马,别听他瞎扯,啥战队不战队的,他就是无聊,想找你一起玩游戏,你可别跟着他玩物丧志!”

霍伟军白了他一眼,就差没有说一个“日”字,恼他非但不站在自己阵线,反而拆穿自己西洋镜,连忙辩解道:“肤浅!什么玩物丧志,游戏难道就是玩物丧志的代名词么?你这种想法过时了!你看看现在的网络游戏发展多迅猛,暴雪一年赚多少钱你知dào

么?九城一年赚多少钱你知dào

么?网易一年赚多少钱你知dào

么?你知dào

个毛!不懂就别瞎捣乱,我这是在替小马布局游戏产业呢!”

刘从力差点没笑掉大牙,失声笑道:“布局游戏产业?哈哈,你可真能扯的!”

马宇轩没有笑,他在思索着两人的对话,现在的他已经养成了仔细观察、仔细思考、善于发xiàn

的习惯,有时候商机就蕴含在看似平常的对话当中。诚如霍伟军所说,游戏产业的确是一个新兴的、有潜力的、值得进军的产业,国家十二五规划时期,也在大力发展游戏和动漫产业,应该说这块蛋糕还是很大的。

但同时他也知dào

困难重重,一边思考一边说:“军哥,玩游戏能赚钱,这个我知dào

,暴雪九城那些大公司,我就不说了。就连游戏中衍生出来的点卡商人和游戏中介,一年都能赚个几百万,我看过一篇报道,说你们《魔力宝贝》有个知名中介小龙,一年光是中介费就好几百万,而这一切只需yào

2台电脑,几个QQ就可以完成。所以游戏产业确实是大有可为的。”

他心念电转,很快做出决定,说:“但是单纯组建战队是不行的,全球各大战队目前都面临着没有比赛可打的尴尬,赞助商纷纷撤资,处境非常困难!这样吧,我们组建一个游戏工作室,集游戏代练,点卡销售,宠物倒卖,账号收售为一体,这样既能满足你们玩游戏的心情,又能赚到钱,可谓一举两得,军哥你觉得如何?”

霍伟军当然说好,只要马宇轩肯出钱,他什么都说好,连忙举双手赞同,还拉上禹华强一起举手,说:“好!就这么办!小马,给我们的游戏工作室起个名吧!”

马宇轩想了想说:“就叫江南游戏工作室吧!”

“好耶!为了庆祝江南游戏工作室成立,今晚我们请小马吃饭!”霍伟军高兴地说。

马宇轩笑着摇了摇头,扔下一张代金券,收拾书包说:“我晚上还有家教,就不陪你们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对于肖俊杰的家教,他一直在坚持,无论多忙都没有缺席。他知dào

自己有今时今日,肖文博出了很大的力qì

,要是没有他帮自己打通白云农贸市场的关卡,自己不可能涉足农产品批发业。知恩图报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怀着一份感恩的心来到了珠江新城,马宇轩推开了肖家的大门,有些意wài

地发xiàn

今天肖家来了不少客人,肖氏夫妇坐在茶几前招呼几位客人,肖俊杰则在屋子里和几个小朋友追打嬉戏,尽显调皮捣蛋的顽童本性。…,

曾玉梅看见门开了,笑着起身迎接道:“宇轩来了啊,快进来,屋里坐!”

看着这高朋满座的场景,马宇轩想想还是别打扰人家了,就站在门口告辞说:“阿姨,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你们有事就先忙吧,我下次再来!”

“胡闹!人家是专门来看你的,你这正角走了,成何体统!”肖文博佯装责怪,脸上却带着亲切的笑容,招手说,“宇轩,快进来,孩子们等你老半天了!”

说着又冲跑得满头大汗的肖俊杰说:“小杰,还不快跟老师打招呼!”

肖俊杰顽皮是顽皮,只要父亲一开口了,他没有不照办的,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恭敬地鞠了一躬,拉着那几个小朋友一起喊道:“老——师——好!”

这种尊师重道的场面,马宇轩自来到肖家之后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些受宠若惊,再一回想肖文博刚才的话,这些人专门来看自己的?难道说这些人也像肖文博一样,想让自己给孩子们当家教?

一定是!否则其他孩子们不会跟着肖俊杰叫自己老师,马宇轩迅速打量茶几旁的三位客人,大约都是四十来岁,相貌虽然胖瘦不一,但有个共同点都是极具威严,即使是笑容可掬地看着自己,脸上也有种不怒自威的气魄。

这或许和他们的职业有关,一般看到这种人,就会让人想到“领导”这个词语,看来这三人应该是某个企业的老总,又或是某所大学的校长之类的。

就在他暗自猜测的时候,肖文博站起来,笑着轻轻将他推进书房,说:“好啦!马老师,别愣着了,孩子们都等着听你上课呢。玉梅,下去买菜吧,该准bèi

晚饭了!”

马宇轩心存疑惑地走进书房,平时都是一对一给肖俊杰上课,现在一下子变成了一对四,而且他还不了解三位新来的小朋友的成绩,只好从简单的英语单词和语法开始讲起。

书房的门是打开的,很显然这是故yì

为之,此时肖文博和三位客人一定在密切关注着书房里的一举一动。马宇轩只好尽全力耐心地辅导,也不知dào

外面的四人觉得自己讲得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好在肖俊杰经过一段时间的辅导,成绩飞速提升,听课的过程中积极主动地回答问题,表现得像个尖子生一样,颇有几分得yì

门生的气派,无形之中也算是为马宇轩增加了印象分,都说“名师出高徒”,像肖俊杰这种顽童都被能教成高徒,马宇轩自然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名师了……

时间过得很快,马宇轩卖力地给四个孩子上了一节英语课和一节数学课,曾玉梅总算终于做好了晚饭。

“孩子们,快来洗手,吃饭咯!尝尝阿姨做的农家小炒肉。”

马宇轩如释重负,虽然说不在乎三位客人对自己的评价,但自己身为肖家的家教老师,多多少少也关乎肖文博的面子,若是让他在朋友面前丢脸,也是不厚道的。

吃饭的时候,肖文博和三位客人谈笑风生,拿出了珍藏已久的贵州茅台一起品尝,他们对于刚才的讲课只字不提,但目光却没少在马宇轩身上停留,不时还点头交谈。马宇轩直觉地觉得,三位客人一定对自己的水平早有定论,只是不轻易地发表态度,这或许又是所谓的什么城府吧。

城府,城府,现在我马宇轩也有城府了,你们不说,我也不问,当没这回事。

这一顿家常便饭吃得很愉快,席间多少谈论些关于孩子和教育的问题,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点,三位客人看看窗外漆黑的天色,也就起身告辞了。

肖文博知dào

孩子们该休息了,也不挽留,让曾玉梅送了孩子们几样小玩具,又和客人们寒暄了几句,这才依依话别。

“孩子们,下次再来玩呀!”曾玉梅倚在门口挥手送别。

肖文博送至楼下,折返上来,示意马宇轩坐下说话,一开口就回答了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说:“这几位都是我的同僚,他们也和一样,都想望子成龙,希望将来孩子能有个好成绩,可以出国深造。听说你辅导小杰辅导得不错,所以今天特地来考察你,刚才他们也和我说了,对你的教学方法非常满yì

,你的考核通过了,以后他们就把孩子们送我这里了,和小杰一并接受辅导。”…,

马宇轩也猜到个大概,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这份差使,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四个也是教,这样还算给肖文博添了点面子,想了想,忍不住问道:“肖叔叔,那几个都是什么人?我看他们的样子,好像都是什么大企业的领导。”

肖文博笑了,笑得那么开心,摇了摇头,说出一番令人惊讶的话,说:“大企业的领导?呵呵,宇轩啊,你的眼光还是差了点。他们不是企业领导,是zf高官!刚才那位体型最壮的中年人,是G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廖明耀,中间那位白衬衫的中年人,是G市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局长冯中兵,最右边戴眼镜的儒雅之人,是省发改委的副主任胡金松。”

“什么!”马宇轩闻言一震,任凭他怎么猜,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三人居然是位高权重的地方大员,这样的高官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万万想不到今天居然能够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居然是他们孩子未来的家教老师。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与此同时,一个更不可思议的疑问涌上心头,马宇轩回想起刚才肖文博说过三人均是他的同僚,那就是说,肖文博也是zf官员?而且,应该还是个官职不小的大官?

“萧叔叔,那你又是什么官衔职务?”

肖文博就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问题一样,笑容扩大,连眼角都充满笑意,淡淡地说:“我?呵呵!宇轩,你认识李璐这么久了,她没告sù

你,我是G市zf办公厅主任么?”

第五十六章 上面有人好办事

得知三人的身份之后,马宇轩就更加不能推辞继xù

当家教的请求了,事实上这也算是礼尚往来,报答肖文博一个人情。

家教费用还是由肖文博承担,保持1000元/月的水准。作为zf官员,有时候办事不能用钱来开路,更何况即使将家教费用增加至4000元/月,对于现在月入几十万的马宇轩来说,也完全是九牛一毛的小钱。

三位官员不出钱,不代表他们不懂得感谢马宇轩。在得知马宇轩从事农产品批发的生意之后,工商局长冯中兵率先“不动声色”地给了他更多的机会。

这一天,马宇轩接到钱通正的电话,说要邀请他去考察省城的其它几个农贸市场,希望可以将农产品批发的生意做得更大,而不仅仅局限于白云区。

马宇轩喜出望外,奔至白云山之时,有些意wài

地发xiàn

钱通正身旁还有一个伙伴,是个年轻人,戴着黑框眼镜,手里提着公文包,笑嘻嘻的样子让人联想到“老好人”这样的字眼。

钱通正热情地招呼道:“哎呀,马老弟啊,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面子了,连我们的陶科长都亲自来陪同你考察,这份殊荣在省城的农户圈中,你还是第一个呢!”

打听之下才得知,陶科长就是那个年轻小伙子,叫陶乐然,是工商局市场规范管理科的科长,年轻轻轻就做到科长,想必陶乐然很有个几斤几两。今天他来陪同自己考察,不用说,肯定是受了工商局长冯中兵的指示。

果不其然,陶乐然憨憨地一笑,一副跑腿子的身份自居,自嘲着说:“钱老板,你真是抬举我了!我这挂名科长,说白了就是冯局长的马仔,局长让我往东,我就不敢往西,局长让我吃饭,我就不敢喝粥。今天这事,都是局长的意思,我只是跑跑腿,没啥功劳!”

钱通正呵呵一乐,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马宇轩说:“没功劳也有苦劳嘛!马老弟,今天你无论如何得请陶科长吃一顿好的!”

马宇轩心中了然,他非常清楚陶乐然是故作低调,居功不自傲,将全部功劳归结于冯中兵,这是一个合格的马仔必须具备的素质;同时他也很清楚,钱通正是在提醒自己,怕自己不懂得官场的规矩。

“强将手下无弱兵,冯局长有陶科长这样的人才,真是慧眼识珠,难怪工商局的政务开展得如此顺利。今天承蒙陶科长赏脸,我一定要好好犒劳陶科长,想吃什么,陶科长尽管开口,我马宇轩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知恩图报还是懂的。”

陶乐然看着马宇轩这一副“上道”的表现,眼睛瞄成一条线,笑眯眯地说:“再说,再说!呵呵,咱先办正事。”

说是办正事,其实也就是走走过场,有了冯中兵的批示,一切都只需yào

走马观花,三人考察了越秀区,天河区,萝岗区的几个农贸市场,看起来都是和白云农贸市场大同小异。陶乐然此行的目的,多半也就是带马宇轩逛逛市场,顺便和市场的管理员打声招呼,以后凡是这个小伙子的蔬菜,必须一律照单全收。

巡查的过程中,陶乐然接了几个电话,大抵是科室里的下属打来的,他一脸不耐烦,没好气地重复着:“我今天没空!局长有重yào

任务派给我,谁来都不见!”

“没听明白么?谁来都不见!我管他什么孙老板,曾老板,不见,不见,通通不见!”

“一群没用的废物!”陶乐然骂着挂断了电话,看得出来他平时在科室里是个极有威严的人,御下手段很有一套,但回过头来面对着马宇轩,却是换了一副平易近人的亲切笑容,摇摇头说:“这些小科员也真是的,一点用也没有,什么小忙都指望不上,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打电话请示!”

钱通正连忙赔笑说:“嗨,陶科长,别和下属们一般见识,走,咱继xù

考察去!”

马宇轩心中很有感触,暗忖若不是冯中兵指示陶乐然来陪同考察,只怕这个陶科长的态度会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像他这种欺软怕硬的马仔,估计只有冯中兵才镇得住他………,

最后一个市场是省城最大的农贸批发市场,也是整个珠三角的农副产品中转站,规模比前几个市场加起来还要大,这里汇聚了全省各地的新鲜蔬菜瓜果,然后又分销往珠三角一带,是一个非常重yào

的农贸市场,因此准入条件也十分严格,zf监管部门层层把关,非是一般的小农可以进入了。

好在现在马宇轩也不是一般的小农了,陶乐然的陪同让他感觉相当有面子,一听说工商局的领导来视察,整个市场大大小小的芝麻小官都跑出来迎接,又是送水,又是送礼,点头哈腰的像是迎接财神爷一般。

对于他们来说,工商局领导就是他们的财神爷!俗话说不怕官,就怕管,哪天陶乐然要是不乐意了,随便打一份小报gào

,这些人就全部都得去喝西北风了。

陶乐然倒是非常清楚今天的主角是马宇轩,也不喧宾夺主,见众人都围拢过来,就搬出一套官腔,有板有眼地说:“各位,今天我受冯局长指派,前来介shào

一位重yào

的客户,就是这位,马宇轩,马先生。各位别看马先生年轻,实力可是不弱,他现在是粤北山区最大的农产品批发商,资质已经通过zf考核,下一步将成为zf采购的首选。今天嘛,我来向大家通通风,以后看到马先生的农产品进入这里,我想你们应该知dào

怎么办吧?”

“了解!了解!”

“陶科长,你就放心吧,我们都是明白人,了解,完全了解!”

市场的管理人员纷纷走过来套近乎,又是点烟,又是递水,完全不因为马宇轩年龄的关系,而有任何的不敬。从陶乐然的话中,他们得知马宇轩是粤北最大的农商,又是zf采购的第一红人,这样的人不巴结,还巴结谁?

马宇轩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好笑,陶乐然这小子,把自己吹得神乎其神,其实自己哪里是什么粤北山区最大的农产品批发商,更不是什么zf采购的首选了。

不过这样也好,陶乐然一句话,顶别人千言万语,有了他这番话,只怕以后自己在N市的一切收购,都不愁没有销路了。

果然上面有人好办事啊。

陶乐然自持身份,也不想和这些哈巴狗多说什么,大手一挥,不客气地说:“好了!没你们事了,干活去吧!”

等到所有人都点头哈腰地去远了,陶乐然才摇头笑着说:“马老弟,别怪我吹牛吹大了。跟这些势利眼打交道,就得吹,吓唬吓唬他们,让他知dào

你有实力,这样他们才会尊重你,否则他们都是狗眼看人低,这样的人我见得太多了!”

马宇轩明白这个道理,笑着说:“陶科长把我吹得那么厉害,就怕到时候收不了场!”

陶乐然不以为然地摆手说:“哎,马老弟,哪里的话!数量不是问题,只要你懂得窍门,保证他们对你服服帖帖的!你这样,年底前你随便整几车蔬菜下来,价格嘛,比往常提高30%,他们就什么都相信了!”

马宇轩微微一怔,随即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也是,自己既然有官方的照顾,就得表现出官方特许采购商的样子,大大方方地哄抬价格,价钱越贵,买的人反而越多。而且他们还得信以为真,开玩笑,要不是有zf撑腰的农商,谁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抬价?

果然这一行的门道很多,马宇轩渐渐有些明白和zf部门打交道的方法了。

陶乐然见他一点就通的样子,非常欣赏,他要的就是这种人,聪明,会做,有奸商的潜质,又有诚信商人的原则,和这样的年轻人共事,是最舒服不过了。

所以陶乐然又瞻望未来的形势,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下一步嘛,我们打算力推你们粤北山区的农副产品,主打绿色无公害,环抱,安全的招牌。现在的食品安全问题让zf很头疼啊,马老弟这样也算是为zf减轻压力嘛。过年回去的时候,我希望马老弟尽快成立一家农产品有限公司,重点打造N市的花生油,让你们N市的花生油走进千家万户,成为全省人民餐桌上的食用油。现在全国都被地沟油搞得人心惶惶,如果马老弟能够重塑消费者信心,市府一定会给你颁发一个“十大青年”的奖章的……”

看来,冯中兵和陶乐然是想把自己打造成典型的“放心食品”代言人了,几乎不用想也知dào

,有了zf的支持,自己即将成立的农产品有限公司,将毫无悬念地迎来发展高潮。

有时候,塑造一个企业品牌,不需yào

钱,不需yào

时间,只需yào

zf的一纸公文…

第五十七章 女神也是普通人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十二月,十二月有个重yào

的节日,那就是圣诞节。虽然圣诞节是西方的传统节日,但时至今日已经是全球普及,尤其是在天朝的校园之中,氛围更是浓烈。学生们总是喜欢把圣诞节和爱情联系在一起,似乎圣诞节就是“冰天雪地”和“浪漫烟花”的代名词,其实西方的圣诞节就和天朝的春节一样,与爱情完全无关,这只能说明,崇洋媚外的学子还是占大多数吧…

李璐是东北女孩,往年若是在北方,圣诞节期间早已经是大雪漫天了,但省城G市却是百年不下雪的城市,想要在这里看雪是不可能了。好在省科学馆举办了一个“冰雕展”,也算满足了人们赏雪赏冰的兴致。

本来两人约好了一起去看冰雕,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乱了这个浪漫的部署。

马宇轩翻开手机,发xiàn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说:“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宇轩,我是简华。今天是圣诞节,也是我和云珍结婚的日子,你会来祝hè我们,参加我们的婚礼么?”

马宇轩脑海里立kè

浮现出简华那张睿智的脸庞,回想起当初自己确实答yīng

过参加对方的婚礼,还曾开玩笑说要当伴郎抢镜,只是后来和林筱兰的爱情无果而终,马宇轩也就再没有去过花都,更不知dào

简华和云珍的婚礼就在今天。

简华很热情,也听得出他很开心,诚挚地再三邀请马宇轩赴约。在这种情况下,已经答yīng

过简华的马宇轩不忍心拂对方好意,只得无奈和李璐爽约,匆匆前往花都。

再次站在花都大街上,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马宇轩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正是在这里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肝肠寸断的苦涩滋味,也正是从那天起,他开始了艰苦的创业,时至今日已经小有成就,如果没有那次失败的恋爱,也许今天的自己依然只是一个平凡的大学生。

人生就是这样,总有那么几个瞬间,改变人的一生。

将这些无关紧要的思绪收起来后,马宇轩赶到了花都大酒店,只见酒店门口花团锦簇,彩旗飞扬,两张巨大的结婚海报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海报上的一对新人郎才女貌,非常相衬,正是简华和云珍。

一到正门就看见了简华和云珍正在迎宾,云珍穿着洁白的婚纱,看起来更加美丽,简华全程面带微笑,现在的他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简华,云珍,恭喜恭喜,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简华连忙迎了上来,高兴地道谢,又亲自将马宇轩请到楼上去,以示高规格的接待,这才下楼继xù

迎宾,回头还不忘嘱咐:“多喝几杯,多喝几杯…”

结婚事忙,新郎新娘肯定没时间招呼自己,马宇轩也就自随自便,二楼早已是高朋满座,热闹繁杂,粗略一看,少说也有十五六桌,桌桌都是座无虚席,看得出来简华是一个热情好客、广交宾朋的人。

主舞台的LED大屏幕上轮番播放着用一对新人的生活照剪辑而成的Flash,真实而完美地记录了两人从恋爱到结婚的点点滴滴,其中有几张照片年份已久,相片中的背景也是很多年前的蓝河镇风光,看来简华和云珍恋爱的时间应该很长。马宇轩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随口一问,才得知原来两人的爱情长跑居然持续了八年,现在八年抗战胜利,这一对情侣总算修成正果。

一个似乎是云珍的死党的女人感慨万千地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以前我不相信这句话,但是现在我信了!见证了简华和云珍的八年风雨之后,我明白了什么叫做坚持就是胜利,只要你永不放qì

,总有一天你会打动对方的,我们应该相信这世间是还有真爱的!”

马宇轩微微一笑,看来这也是一个受过爱情伤害的女人,否则不会一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凄凉感慨,旋即又想到了自己,如果自己当初低声下气去哀求林筱兰,求她看在昔日的甜蜜份上,不要分手。她会回心转意,收回成命吗?…,

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当马宇轩想起林筱兰的时候,她已经款款走上了主舞台,今天的她格外美丽,一袭雪白的及地长裙完美地展现她的姣好身材,深V的领口设计露出高挺的事业线,在镁光灯下梨涡浅笑的林筱兰,光彩照人,奕奕生辉,仿佛有些喧宾夺主,立kè

成为全场焦点。

“女士们,先生们,下面我宣bù

,简华先生和云珍小姐的婚礼,现在开始!”

马宇轩这才知dào

,原来林筱兰是今天婚礼的司仪,她形象高贵,声音甜美,读书期间又经常客串主持人,由她来担任司仪,是再合适不过了。

来此之前,马宇轩已经预料到会邂逅林筱兰,但他自认为已经彻底放下林筱兰,就算再遇见她,也没什么大不了,心情也不会有太大的波动。然而此时此刻当他看到林筱兰宛若女神般成为全场瞩目的亮点时,他才发xiàn

自己根本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林筱兰,心中那份静如止水的淡定终于不复存zài

,大脑不受控zhì

地回想起往昔一幕幕甜蜜时光,那些甜蜜时光就像梦魇一样紧紧地缠住马宇轩,缠得他呼吸都变得急促,每当想起曾经拥吻过的女神,现在沦为陌路人,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就迅速弥漫至全身。

他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椅子上,头脑一片空白,以至于根本不知dào

婚礼进行了哪些环节,也不知dào

新人何时交换了结婚戒指,更不知dào

林筱兰什么时候走下台去。

“宇轩,来,我们喝一杯!”

不知过了多久,简华的声音唤醒了发呆的马宇轩,他回过神来,看见简华和云珍已经敬酒敬到自己这一桌了,他连忙站起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细心的简华多多少少看出了他的失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宇轩,你和筱兰的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虽然你和筱兰做不成情侣,但我想说,筱兰是筱兰,我是我,云珍是云珍,即使你们分手了,我们也还是好朋友,希望你以后可以经常来花都看望我们。”

马宇轩也觉得自己似乎不够意思,其实他和简华挺聊得来的,两人有许多共同的话题,简华在金融方面的造诣令人惊叹,如果仅仅因为要避开林筱兰,就错过简华和云珍这两个好朋友,未免有些因小失大。

其实爱情从来都不是人生的全部,生活中还有许许多多美好的情感,等待着我们去珍惜。所以马宇轩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好!以后有空我一定常来,我喝了你们的喜酒,还等着喝你们儿子的满月酒,简华,你得加把劲!”

云珍羞得双颊通红,简华则是乐呵呵地笑着说:“一定一定!”

酒过三巡之后,马宇轩便起身告辞,他的心意已经送到,一对新人都很忙,没有时间招呼自己,早点离开也是好的。简华客气地挽留了一下,也就不再坚持,又亲自送马宇轩下楼。

两人来到门口,正看见林筱兰站在前方不远处的一辆丰田皇冠面前,这时候从车中走出一个男的,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下车就和林筱兰当街拥bào

,然后又陶醉忘我地热吻起来。

马宇轩瞬间石化,呆立当场。

简华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终于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看着马宇轩咬着嘴唇的痛苦样子,他也感同身受觉得很难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那个是筱兰的新男友,听说也是她的一个大学同学,曾经追了她很久,当然,肯定没你久,你永远是追筱兰最久的。和你分手之后不久,筱兰就和他在一起了。我本来不想告sù

你的,不过你还是看见了。”

说完悄悄地留意着马宇轩的任何一个表情。

马宇轩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

看着那个外表一般,身高一般,财产也一般的男人,马宇轩觉得他应该就是芸芸大众中的一个普通人,不算好,也不算坏,大部分的女孩子和这样的男人谈恋爱,都应该挺般配的。…,

但林筱兰不是大部分的女孩子,她是女神,女神是一定要和完美的男人在一起的。分手的时候她曾经说过,宇轩,你很好,只是不够好。

她还说过自己是一个挑剔的完美主义者,如果没有遇见更好的人,她会一直孤独下去,也许孤独十年,也许孤独一辈子,总之她是一个宁缺毋滥的女人。

那时候马宇轩以为自己真的不够好,但现在他懂了,所谓的不够好,所谓的没有感觉,都只是女人派“好人卡”给男人时的一个借口罢了。

我马宇轩不够好,难道这个男人就很好?

想到这里,马宇轩释然了。

女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荒唐的东西,她觉得好就是好,觉得不好就是不好,任凭你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她们执拗的想法。

现在的林筱兰依偎在那个平凡的男人身上,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那是一**宇轩从未看见过的笑容。也许她觉得,这样的男人才是她一生的依靠吧!

他突然觉得原来是自己把林筱兰想得太完美了,自己以前多么幼稚,在这个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年代,他可笑把林筱兰当做女神,就像天上的广寒仙子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其实她根本不是什么女神,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完美无瑕,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一样的感性,一样的固执,一样地懵懂。

“拣来拣去,拣了个烂冬瓜!”林母的这句话,言犹在耳,转眼就得到了应证。

马宇轩觉得自己瞬间顿悟了,他也不恨那个男的了,他也不想林筱兰了,现在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今天他终于彻底放下了,林筱兰,既然你觉得自己找到了心仪的另一半,那么你就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我除了祝福你,也不会有其它想法了。

再见了,林筱兰,我会忘记你的,因为你,不是女神,你不值得我用一辈子去怀念。

马宇轩挥手和简华告别,又最后瞥了一眼沉浸在幸福中的林筱兰,转身的一刹那,他的脑子里电光火石地想起了陈景山说过的一句话——忘记一个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喜欢上另一个女人。

从没有任何一刻,他像现在这样想念王梦婕。

第五十八章 陪你一起倒数

回到学校之后,马宇轩第一时间前往邻近的别克汽车销售4S店,他有一个很强烈的想法——他想要买一辆车。

这个想法或许多多少少受了花都之行的刺激,但其实在他潜意识里,也还是觉得,成功人士没有车是不行的,尽管他现在仅仅是在成功的路上迈出了一小步,但现在的他似乎还停留在需yào

车子来彰显身份的时候。

他知dào

自己这种想法很世俗,但他很清楚地知dào

,在现阶段,自己的境界就是这样,城府啊城府,你还不够深…

站在透明的玻璃天窗下,马宇轩看着眼前这一辆磅礴大气的别克商务车,心中有种百感交集的感觉。这辆20多万的别克商务车,是陈景山推荐给他的,秉承了别克汽车的一贯风格,豪华又不失低调,大气又不失内敛。

“老板,手续已经办好了,这是您的车钥匙,祝你驾乘愉快!”一个穿着职业短裙的客服MM带着职业的微笑,恭敬地双手把车钥匙奉上给马宇轩。

20多万对于一个亿万富翁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马宇轩来说,却是兄弟们无数个日日夜夜辛苦工作的血汗钱。这辆车的每一个零部件,都凝聚着蓝河五虎的拼搏和汗水,所以马宇轩格外珍惜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车,以至于他在拿到车钥匙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客服MM莫名其妙:“兄弟们,我们开车去泡妞咯!”

客服MM听着这句前言不着后语的话,百思也不得其姐,她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昂首阔步地走向自己的座驾时,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张扬,那么的意气风发。

“哎!什么时候,我男朋友也买得起这样的车子呀?看这小伙子的年龄应该不会超过22,为啥人家就买得起车呢?我要是他女朋友该多好…”客服MM花痴地幻想了十几秒。

12月31号这一天,省城的天气干冷干冷的,寒风凛冽,空气却干燥,天空一片洁净。李璐打扮得很漂亮,一件白色小毛衣减去她平日的三分彪悍,多了几分娇柔,她站在学校门口,不时看着左右街道,神情有些焦急。

王梦婕,燕芳和俞文巧这三位好姐妹也在一起,看起来她们是在等人。

“这个马宇轩,每次都拖拖拉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见人影!”李璐看着渐渐已晚的天色,瞅了瞅时间,又看了看道上越来越多的汽车。正在形成一波小高峰,微皱眉头,说,“电话又打不通,急死人了!哼!这次他要是再敢放飞机的话,我饶不了他!”

原来她们约好了和马宇轩一起去省城的新地标——小蛮腰灯塔去看烟花,然后一起新年倒数,再许下新年愿望。

错过了圣诞节之后,李璐告sù

自己不能在错过元旦了,所以她早早地给马宇轩发出了“通告”,下了死命令,31号晚上必须陪自己,哦,不,陪自己宿舍的四大美女,一起去看烟花和倒数,如果再敢失约,大刑伺候……

领教过李璐的彪悍之后,马宇轩当然不敢再失约,事实上他一直对圣诞节的失约感到抱歉,尤其是电话里听到李璐失望哀怨的语气,更是令他内疚。

就在四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时候,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华丽地绕了一个S型之后,弧线完美地在李璐面前戛然而止。

“美女们,上车吧!”马宇轩英俊的脸庞从车窗外探出,冲着李璐和王梦婕,得yì

地扬了扬头,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头发,到最后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燕芳极其不淑女地尖叫一声:“啊!马宇轩,这是你的车子!”

在这个谈婚论嫁第一件事就是要求男人有房有车的时代,马宇轩作为一个在校大学生,能够拥有自己的轿车,这种离奇的剧情对于不知dào

他的底细的燕芳和俞文巧来说,不啻是一个巨大的视觉冲击。

相比于燕芳的大惊小怪,对马宇轩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的李璐,则波澜不惊地埋怨道:“就买这么个破车,就要我们在寒风中等你几个小时,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哼!开车泡妞,你以为很风光么?一辆破别克,瞎显摆什么呢?就这种档次的破车,带我去兜兜风还可以,带梦梦出去兜风嘛,那就太寒酸了,起码也得奥迪Q7级别的…”

三女一阵无力,果然李璐的牙尖嘴利不是盖的。

马宇轩则早已经习惯了李璐的刀子嘴豆腐心,苦笑一声,朝着川流不息的马路努努嘴说:“Emily,你要是再不上车的话,12点前赶不到小蛮腰,可别怪我耽误了你新年倒数的机会!”

李璐这才想起正事,也顾不得揶揄马宇轩了,连忙拉着王梦婕快步冲上了车子。

马宇轩驱车前往珠江边上的小蛮腰,今晚那里会举行的烟花仪式,对于喜爱浪漫的学生们来说,是最理想不过的约会之机了。下午的时候已经有大批同学挤公交前往小蛮腰灯塔,像他这样自己开车去的,即使不是绝无仅有,也是凤毛麟角。

有钱,真好。马宇轩很市侩地感慨了一下。

回想起这几个月来的起起落落,现在的他对于人生和理想有着比同龄人更深刻的认识,这也许就是刘从力说过的“先知先觉”吧。

幸福,是要靠双手来创造的。只要你够聪明,只要你够努力,生活就不会亏待你。

马宇轩一时豪情焕发,脱口唱出那首很喜欢的《闯码头》:“我们一起闯码头啊,马上和你要分手,催人的汽笛淹没了哀愁,止不住的眼泪流。不是哥哥不爱你呀,因为我是农村的,一年的收入只能养活自己,哪里还能顾得上你…”

李璐正在欣赏街边的风景,被他这一顿嚎叫吓了一跳,白了他一眼,嗔怪道:“瞎嚷嚷什么呢?这也算是歌么?难听死了!”

燕芳和俞文巧吃吃娇笑,这种直白的口水歌,虽然很老土,但从马宇轩口中唱出来,却有一种相得益彰的别样风味。

马宇轩对众女的笑声置若罔闻,志得yì

满地沉浸在内心的喜悦之中。

王梦婕安静地坐在后座,如同过往一般欣赏着这个帅气的英语课代表,从李璐偶尔的骄傲透露之中,她多多少少知dào

马宇轩的一些事情,现在她越发觉得,这个面对着自己还有些腼腆的男生,在他低调的外表之下,有着一颗昂扬向上的心。

夜幕下的小蛮腰灯光璀璨,华丽绚烂,如同最美丽的风景般,光照全城。

“好美好美的小蛮腰呀!”李璐张开双臂,纵情欢呼,少女的烂漫展露无遗。

“快看,倒数牌出现了!还有14秒,快了,快了,来,璐璐,我们一起倒数…”

燕芳的娇呼声将大家的思绪从小蛮腰中抽离回来,看着灯塔上悬挂着的卡西欧倒数始终,不断向最后10秒靠近,这时候整个广场的人们都仰起头,聚精会神地看着秒针一下一下地转动着。

“十,九,八,七………三,二,一….happynewyear!”

“happynewyear!”

“新年快乐!”

偌大的广场顿时爆fā

出震天的欢呼声,彩色的烟花升至半空,华丽地绽放开来,将天空映照得亮如白昼,星空格外的美丽。

王梦婕双手合抱,闭上眼睛虔诚地许愿,美丽的睫毛仿若夜空中的繁星般闪烁着。

马宇轩看着这动人的一幕,心中呢喃地思问道,梦婕,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第五十九章 天才的突击

转眼就到了一月,一个学期很快就要过去了,再过十多天,期末考试就要到了。这是马宇轩的大学生涯的第一个学期,很重yào

,也很关键。由于他只在开学的一段时间好好地读过书,之后就一直忙着追林筱兰,失败之后又忙着创业赚钱,功课自然落下不少。

时间所剩无几,如果再不好好复习的话,期末考试只怕是一塌糊涂了。虽然他现在并不在乎成绩,甚至连毕业证都可以不要,但作为一个学生,考试挂科始终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他从小顶着“红星村天才”的头衔,次次都是全校第一,若说一进入大学就挂科,未免太对不起江东父老了。

所以马宇轩决定好好kàn

书,将生意的事情交给蓝河五虎打理之后,便回到了学校,收拾一大堆厚厚的教科书,准bèi

来个期末突击复习。

正在和禹华强交流游戏心得的霍伟军,看见他这副提着一大袋子书的样子,笑道:“小马,干啥呢?看书去呀?擦!别去了,看啥书啊,浪费时间,反正都是挂!”

马宇轩自然不会像他这般消极,拎起书包说:“不看书就必挂,看了书就未必。虽然落下不少功课,但是临时抱佛脚说不定有用,不是有句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禹华强平时也没少逃课,但他全然没有要复习的雅兴,不以为然说:“挂就挂呗!有位伟大的诗人说过,大学里必须要经lì

的两件事情,一件是失恋,一件是挂科,不挂科的大学,是不完美的!”

马宇轩哑然失笑,说:“诗你个头!这个诗人就是你禹华强,禹大诗人吧!”

这种完全属于子虚乌有的荒谬言论,当然是禹华强杜撰出来的,他咧嘴一笑,说:“不管是禹大诗人,还是马大诗人,总之说得有道理。我已经准bèi

体验一下挂科的感觉了。”

“OK,人各有志,哥几个慢慢玩,我去看书了!”马宇轩好整以暇地往外走。

霍伟军还是继xù

开玩笑说:“小马,其实你想不挂科也很简单,只需yào

在宿舍挂一张曾轶可的海报,保证你门门通过,科科及格!”

马宇轩看他这副故作神mì

的样子,就知dào

这必定又是如假包换的恶搞之举,笑骂道:“有话快说,别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似的!”

霍伟军得yì

地大笑道:“嘿嘿!小马,你没听过:信曾哥,不挂科么?”

“噗!”马宇轩瞬间笑喷了,说,“我只听过信春哥,得永生,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个信曾哥,不挂科?”

霍伟军和禹华强异口同声地嗤之以鼻:“切!小马哥,你out了,连这都不知dào

!那你更不可能听过“哥曾信佛但佛信曾哥”了……”

马宇轩笑得人仰马翻,落荒而逃,他要是再不远离这一对活宝的话,估计肚子都要笑疼了,不过心情倒是愉悦无比,整个人精神抖擞,复习也有动力了。

一个人来到操场的枫树下,掏出十几本教科书,将书包丢在一边,马宇轩依靠在树干上,稀里哗啦地一本一本翻看。

他不喜欢去图书馆,虽然说图书馆才是学生们复习的主战场,但他总觉得图书馆是一个品流复杂的地方,从小喜欢独来独往的他,更愿意在操场这样空旷自由的地方遨游书海。

大学的课程非常繁杂,光是第一学期就有12门之多,其中不乏“高等数学”这样令人头疼的学科。据说有人做过统计,全国大学生挂科率最高的课程就是高等数学,排在第二位的是线性代数,足见大学的“数学”类课程是多么难。多少高中时期精通数理化的理科生,到了大学也迷失在无尽的微积分中………,

正因为难,所以马宇轩才将复习的重点放在高等数学上,至于其它诸如马克思主义哲学,西方经济学之类的,则是迅速翻阅。一直以来,他被称作“红星村天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有超强的记忆力,看东西常常是一目十行,一遍记住,令人啧啧称奇。

安静地翻看着教科书,马宇轩很快领悟了大学课程的内涵,渐渐明白了课程的轻重主次,随之而来的当然就是猜题。一些他认为必考的内容,就多看了一遍,其它光是看标题就知dào

和考试八竿子打不着的内容,则被他直接忽略掉。

“嗯!虽然落下了不少功课,但我相信只要突击一个星期,考个60分还是没难度的。不过奖学金却是没指望了,呵呵!”马宇轩自信地喃喃自语。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温柔的秀手蒙住了他的眼睛,从柔荑上传来的丝滑与细腻,可以明显感觉出来这是一双女人的手。马宇轩的第一反应就是李璐又来捉弄自己了。

“Emily,别闹了!你是不是还想来一句:猜猜我是谁?”

女人松开了手,一缕淡淡的香风扑鼻而来,接着就听到一把娇柔的声音说:“这回你猜错了哦!我的英文名什么时候变成了Emily呢?”

马宇轩向右侧一看,目光迎上了梁楚涵那张精致的秀脸,讶然说:“Miss梁,怎么是你?”

“不可以是我么?”梁楚涵俏皮地仰起脸,说,“难道只有你的Emily才可以和你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么?”

马宇轩差点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种明显近似于吃醋的语气,从完美的梁楚涵口中说出,还真是有几分不真实的虚幻感觉。好在他和梁楚涵相处日久,已经习惯了梁楚涵时不时流露出的小暧昧,这个出过国留学的美女老师有着欧洲人的奔放活泼,经常喜欢调侃自己,故yì

说一些很诱惑的话,让气氛变得暧昧,然后笑语兮兮地看着一脸尴尬的马宇轩,似乎很享shòu

这种调戏纯情小男生的滋味…

“嘿嘿…不是,当然不是,我只是没想到Miss梁也会这么巧来操场散步,又这么巧经过我身边,又这么巧看见了我,呵呵,缘分,缘分哪!”

“巧你个头!哪有这么多巧合,你以为是写网络小说么!”梁楚涵放下手里捧着的书,屈膝坐下,煞有介事地说,“还有,今天别叫我Miss,叫我梁同学。你看我这身打扮不像个女学生吗?”

马宇轩这才注意到梁楚涵今天的打扮确实有些不一样,一件白色T恤加牛仔裤的清新风格,与平日的OL职业装判若两人,秀发扎成两条马尾辫,看起来轻快俏皮,活脱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哪有半分昔日的优雅淑媛的影子。

再一次沉浸在这个百变淑女的改变之中,马宇轩对于梁楚涵谜一样的魅力叹为观止,越和她接触,就越是感觉到她的完美。

“梁…梁同学,你这身打扮很具有杀伤力哦!”马宇轩发自肺腑地感叹道。

梁楚涵似乎也对自己的靓丽装扮非常满yì

,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口上却故作不解地问:“真的嘛?怎么说?”

马宇轩觉得自己也应该礼尚往来地调戏梁楚涵一下,于是也故作迟疑地说:“看起来像……像…”

“像什么?”梁楚涵果然勾起了好奇心。

“像我的初恋女友!哈哈!”马宇轩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坏笑,继xù

享shòu

这种调戏美女老师的乐趣,说,“人生若只如初恋,要是开学第一天就看见Miss这样打扮的话,估计全班都会勾起初恋的甜蜜回忆吧!”…,

梁楚涵这才意识到被调戏了,娇羞地说:“马同学,你不厚道哟!连Miss的玩笑都敢开,小心我给你一个英语0分的赏赐哦!还有,明明就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你却说什么人生若只如初恋,这种偷梁转凤的做法可骗不了我,Miss虽然出去留过学,但我可不是崇洋媚外,对于传统的古典诗词还是很了解滴!”

马宇轩只是快乐地欢笑,望着梁楚涵的眼神得yì

而欣愉,气氛一时有些暧昧。

梁楚涵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不合时宜的暧昧,翻了翻马宇轩的课本,没话找话地说:“天才的马同学也知dào

复习了么?我还以为你自恃天才,一个学期都不用学习哩!”

马宇轩哑然失笑,说:“Miss还真是看得起我!学生怎么可能不学习呢?不学习肯定要挂科的,只不过我仗着自己略微有点小聪明,学习的时间比别人短罢了。别人一学期,我就一星期,只要我熬几个通宵,突击一下,及格应该还是小Case的!”

“哟呵,挺自信的嘛!小心自信过头,到时候挂科了就丢人咯!”梁楚涵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Miss不是天才,我从小到大都是靠勤奋才取得好成绩的。我一直很喜欢一句话,叫做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希望你也会引为座右铭,戒骄戒躁,刻苦用功,不要沉浸在天才的光环下,懈怠取巧,荒废学业,最后落得像《伤仲永》里面的方仲永一样。”

习惯了梁楚涵的不拘小节,现在听她像老学究般教导自己,马宇轩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他并非那种埋头苦读的书呆子,学习总喜欢找到窍门,举一反三,遂说出自己的观点:“Miss的这句话有时候正确,有时候不正确。爱因斯坦说过,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有时候那百分之一的灵感,远远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重yào

。”

“不错嘛!还懂得用爱因斯坦的话来为自己证明。”梁楚涵笑着说,“一般人都只记住了爱因斯坦的前半句话,我本来也打算用这句话来提醒你的,想不到被你引用了,而且还完整地引用了,看来我的计划落空咯!”

说完还夸张地长吁短叹,似乎对不能说服马宇轩相信“天道酬勤”的道理感到惋惜。

旋即又美目一眨,露出一丝“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得yì

笑容,说:“不过有句话我可要说在前头哦,其他科你可以考60分,英语可不行,起码得90分以上,否则你这个英语课代表如何服众?”

果然女人的心思是无穷的,梁楚涵这个看似合理的要求,实则又增加了马宇轩复习的难度,这样就迫使马宇轩必须多花时间去背单词和背语法,这下想不勤奋都不行了。

“哎!Miss你真是太难对付了!”马宇轩叹了一口气,又瞥了瞥200多页的英语教材,说,“只剩下一个星期了,我就是日夜通宵,只怕也背不完这本英语书了。看来,要想拿90分,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马宇轩耸耸肩,说:“猜题呗!我猜Miss肯定会出一半以上关于英语礼仪的阅读,然后加上一些欧洲国家的人文风情,再附带一些名人名言,所以我大胆预测,期末考试的英语试卷,重点出在Lesson3,Lesson7,和Lesson11…”

梁楚涵微微动容,似乎被猜了个正着,很快又恢复平静,说:“女人心,海底针,我出题从来都是天马行空,不按常理出牌的,你这样瞎猜,只怕要失望哦!”

“要是猜中了呢?”马宇轩察言观色,心中已经有底,保持笑容说道。

梁楚涵怔了一怔,想了一想,然后笑嘻嘻地说:“如果被你猜中了,让你考了90分,Miss会有神mì

的奖励哟!”

马宇轩看着她这副巧笑若兮的小女儿情态,眼神越发温柔了,他非常享shòu

与梁楚涵这种奇妙的情谊,既是师生,又不尽是师生。

这种感觉,很纯,很暧昧。

第六十章 游戏人生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全级旷课最多的马宇轩,凭借着最后一星期的疯狂冲刺,居然又考了一个第一名。各科的平均分都在90以上,英语更是以98分的高分傲视群雄,就连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这样枯燥的课程,他也能史无前例地考下97分。

反倒是此前被寄予厚望的班长雷双城,由于忙着和杨娉婷谈恋爱,又要应付班干部的权力之争,难免疏于学习,导致期末考试的成绩平平,高等数学和线性代数更是连挂了2科。

两相对比之下,更显得马宇轩才华出众,雷双城资质平庸。

这下可把雷双城急坏了,系领导多次找他谈话,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他一番,又说了一些意味深长的话,他联想到上次游戏挑zhàn

赛后,系领导透露出要换班长的口风,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面向系领导好话说尽,一面催老爸准bèi

新的贿赂款……

不过这一切都显得无关紧要。大学是一个快节奏的地方,不管是多么轰动的事情,都会在短短几天内烟消云散,更何况只是期末考试这种小事情。对于学生们来说,他们根本不会关心谁考了第一,他们更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可以放假回家过年。

李璐也要回家,她早早地收拾了行李,火车票也早早地拿到手了,考试结束后,她就兴高采烈地来辞行,还交给马宇轩一个“重yào

”的任务,说:“马宇轩,我今天就回去了,有件事要拜托你,这件事情你必须给姐办好,要不然开学回来找你算账!”

马宇轩已经习惯她的彪悍,但仍是很好奇到底什么事情这么重yào

,值得她千叮咛万嘱咐,问:“你先说说看,只要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其它都好说。”

“如果我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你就不肯是吗?”李璐嘀嘀咕咕地说,“没良心的家伙,亏我对你这么好。”

旋即又不待马宇轩插话,径直说下去道:“放心吧,我没那么无聊!是这样的,梦梦说她要去星海音乐学院学习音乐知识,暂时不回家过年,进修课程都已经报好名了。我寻思着你不是买了辆别克嘛,她一个女孩子家我们又不放心,所以从明天起,你每天负责接送梦梦去星海,下课了还得接她回来,总之我就把梦梦交给你了。哼,便宜你小子了!”

马宇轩听后暗暗窃喜,这确实是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机会,如果能和王梦婕朝夕相处一段时间,自然可以更了解这位美丽女神,他压下内心的狂喜,故作平静地说:“我尽量吧,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情临时走不开。”

“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讨打!这种美差,别人想疯了都想不到,你别不知dào

珍惜!哼!”李璐轻描淡写地看出了他故弄玄虚的把戏,娇嗔着说,“拿着,这是梦梦的电话号码,明天你们自己联系吧,我走了!”

马宇轩接过号码纸,看着纸上王梦婕娟秀的字迹,只觉见字如见人,脑海里浮现出王梦婕清丽无双的倩影,不知怎地竟有些感慨,多少天了,终于得到佳人的电话号码,这一步是那么的漫长,那么的艰辛,似乎有种步履维艰的感觉。

李璐浑然不知他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慨,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眸一笑,说:“我要回去了,你没有什么话和我说吗?”

马宇轩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哦!东北天气冷,你回去之后,要多穿点衣服,注意防寒保暖,没事多陪陪家人,最重yào

的是,要给我打电话和发短信呀!”…,

李璐略微失望,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得其解地摇了摇头,转身挥手告别,只留下一句带着几分哀怨的话:“呆子……真是个呆子…”

送走李璐之后,马宇轩立kè

赶往学校附近的一栋安静公寓,这里已经被霍伟军租下,改造成初具雏形的“江南游戏工作室”,120平的三房一厅被彻底打通,形成宽敞的空间,里面摆放着十几台崭新的电脑,清一色的台式机,都是游戏顶级配置,据说台式机的散热性能好,适合24小时连续挂机。

客厅的两边摆放着几张木床,玩累了的时候就可以躺在床上休息,屋子里饮水机,冰箱,洗衣机之类的应有尽有,地上还堆着几箱子方便面,看来霍伟军是打算半个月不出门,彻彻底底地宅在工作室里玩游戏了。

此时除了霍伟军和禹华强外,工作室里还有四五个学生,都在电脑前奋战刷怪,神情专注,非常投入,对于推门而入的马宇轩视若无睹。

还是靠窗的霍伟军第一个发xiàn

了马宇轩的到来,他连忙起身,拍了拍手掌,高声说:“各位同事,老板来了!我们暂停一下,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老板前来视察!”

一听说老板来了,学生们都赶紧站了起来,好像事先排练过一样,一起拍着手掌,异口同声地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马宇轩瞬间就被逗乐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始作俑者霍伟军得yì

地一笑,挥手示意学生们继xù

战斗,学生们欢迎完毕,也就再不看马宇轩这个年轻的工作室老板,忙忙碌碌地投入到战局之中,偌大的房子里只听见手指敲击键盘和鼠标的滴滴声。

禹华强端了一杯水过来,笑眯眯地说:“老板,怎么样,对我们的工作室还满yì

么?”

马宇轩打量着布置一新的工作室,墙上贴着各种游戏画报,点点头说:“挺好的!你们能够在短短几天就租了一个这么好的地方,又要装修,又买电脑,安装网络,现在工作室已经投入运营之中,军哥的办事效率真是值得表扬!要是换了我,没三五个月恐怕搞不定!”

霍伟军知dào

最后这句是谦虚之语,也谦虚地说:“小马哥,你是老板嘛!老板怎么能干这种粗重活呢?你只要负责投资就好了,这种卖死力的苦活就交给我和小强。”

禹华强心领神会地配合着说:“对对对!军哥说得对,这叫分工合zuò

,各司其职!”

这样谦虚又默契的表现,简直可以当优秀员工的表率了,马宇轩笑着夸赞一番,说:“客气的话,咱就不说了。我知dào

你们辛苦了,这个工作室凝聚了你们太多心血,放心吧,我不会亏待兄弟们的,过年前一定给兄弟们发双倍奖金,哈哈!”

霍伟军连忙摆手,笑着说:“呵呵….别….别介,小马,兄弟之间别谈钱,谈钱伤感情!”

玩笑过后,马宇轩循例询问了一下业务的开展情况,说:“军哥,现在我们的工作室主要玩哪些游戏?你们有什么困难没?需yào

帮zhù

的尽管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帮!”

霍伟军踱步介shào

着说:“目前我们涉足的游戏有《魔兽世界》、《地下城与勇士》、《永恒之塔》、《大话西游》等等,都是最热门,玩家最多的游戏。我们主要负责等级代练、游戏币刷取、宠物倒卖、买卖中介的业务。除此之外,我们也会接一下电子竞技的游戏任务,比如帮玩家刷高浩方电竞平台和VS电竞平台的账号等级,比如顶替玩家去参加区县范围内的线下游戏比赛。从一个星期的表现来看,业务还算稳步拓展,收入也还可以,我对工作室的未来充满希望。”…,

马宇轩知dào

他是游戏界的骨灰级玩家,提醒的话也不用多说,有霍伟军打点一切,自己没什么不放心的,便看了看那几个学生,说:“这些是什么学校的学生?是你们招来的员工吗?”

霍伟军摇了摇头说:“他们是理工大学的兼职玩家。我的想法是,工作室刚开始,业务量还不是很大,有我和小强就差不多了,没必要招那么多全职员工。虽然说小马你不差钱,招十几二十个职业玩家不成问题,但我作为工作室的负责人,就要综合考lǜ

,灵活运作。需yào

人多的时候,就多招几个人,需yào

人少的时候,就少招一些人,这样既效率,又经济。”

马宇轩听得有些感动地说:“军哥,不错嘛,还懂得替我省钱,呵呵!不过没关系,我出钱建立这个游戏工作室,就是想实现你的愿望,让你和小强可以尽情娱乐,享shòu

游戏的乐趣。只要你们开心就好,赚不赚钱是次要的。”

霍伟军沉吟着说:“赚钱是肯定赚钱的,只不过工作室赚的是小钱,真zhèng

赚大钱的游戏开发公司和游戏运营公司,像暴雪,像九城,像这样的游戏巨头。我和小强经常开玩笑说,如果有一天你也能搞一家游戏公司,开发一款大红大紫的热门游戏,那你就赚大发了!游戏的利润绝对比你倒卖农产品更加暴利百倍千倍!”

看来两人已经提前帮自己策划下一步的行动了,马宇轩笑着说:“你们以为我不想赚大钱么?没那么容易的!开发一款游戏需yào

独特的游戏剧本,专业的开发团队,创新的宣传理念,完善的系统维护,还要有敏锐的市场嗅觉,这些因素缺一不可。我现在虽然有个三五十万,但说白了就是个卖青菜的农村小子,哪有本事开发什么大红大紫的游戏?”

霍伟军也知dào

困难重重,但他对于游戏的未来还是非常憧憬,鼓励着说:“慢慢来嘛!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只要我们精心策划,总有一天会实现这个愿望的。小马,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厚积薄发,先积累原始资本,等有钱了,其它就好办了!要游戏剧本是吧,好说,招几个网络写手,随便给个千字50元,肯定一大堆人争着给你写游戏剧本;要开发团队是吧,咱学校多得是编程高手,按照现在的IT白领的工资,你随便招三十百个也要不了多少钱;要宣传理念是吧…….”

马宇轩见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连自己都没有他这么自信,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似的,看他这架势,摆明是要怂恿自己进军游戏界了,不由得苦笑着说:“军哥,你就这么相信我?”

霍伟军想也不想,不假思索地说:“那是!你是小马哥,又是我的老板,我不信你信谁呀?难道信春哥和信曾哥么?小马,告sù

你一个惊天大秘密,我夜观星象,发xiàn

天上文曲星下凡,你肯定就是文曲星转世投胎,要不然咋会这么聪明呢?你回顾自己这一学期的表现,难道还不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吗?还不觉得自己是文曲星附体吗?”

“噗!”包括马宇轩在内,整间屋子的所有人都笑喷了。

第六十一章 星海

一月的G市寒意袭人,北风呼呼地吹着,温度将至10度以下,虽然这个温度在冰天雪地的北方算不得什么,但作为一个百年不下雪的南粤重镇,4-5度的低温足以让人们感受到“春寒料峭”的含义。

马宇轩早早地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待着王梦婕的芳踪。为了给王梦婕留一个好印象,他也不可免俗地穿得正式一点,休闲西装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成功人士。

很快王梦婕下来了,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外套,模样清纯可人,脸上不施粉黛,素颜的她看起来更加清丽,明眸善睐,宛若公主。

这是马宇轩第一次看见王梦境的素颜,只觉精致秀丽,肤光胜雪,尽显少女的青春无dí

,联想到她曾经说过想进军娱乐圈,他不由得拿现在当红的女明星和王梦婕作对比。坊间传言刘亦菲和孙俪的素颜是最美的,王梦婕应该也是毫不逊色、一时瑜亮吧……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这几天就麻烦你了!”王梦婕看着等候多时的马宇轩,想到未来十多天都要劳烦他接送,心中未免有些歉然。

殊不知马宇轩不知多享shòu

这份美差,连忙摆手说:“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应该的!”

说完学着电视里的英伦绅士一样,单手作了个请的姿势,潇洒极了。

王梦婕愉快地上了车,赞不绝口地说:“你人真好,有本事,又热情待人,而且你好听璐璐的话,她让你接我,你就来接我,你对璐璐真是好得没话说!”

马宇轩苦笑无语,想不到连王梦婕都觉得他喜欢李璐,看来这次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一直以来人们似乎都理所当然地把他和李璐看作是一对,毕竟两人走得实在是太近了,也难怪同学间会流传这样的绯闻。

对于李璐,马宇轩有一种很复杂的情感,既很享shòu

和她在一起的时刻,又隐隐觉得李璐并非心仪的对象,只是彼此相处的那种快乐,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维持着这种暧昧。

他本是一个果duàn

之人,但似乎自从被兵败林筱兰之后,在感情上变得有些拖泥带水了,对李璐如此,对王梦婕如此,再加上和梁楚涵那种说都说不出来的感觉,现在的马宇轩似乎纠缠在三个女人之间。

想到此处,马宇轩一时有些百感交集,他不想让细心的王梦婕察觉到这一丝不寻常的气氛,于是赶紧寻找话题,问:“梦婕,你去星海音乐学院到底是学些什么东西?声乐吗?还是创作?流行的,还是古典的?”

王梦婕捧着手中的宣传册,对着后视镜挥了挥,说:“今天学的是五线谱,以后还会学流行唱法,填词作曲,还会教怎么拍MV,新歌怎么打榜等等,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基本上就是一个速成班的感觉。星海每年都会对外举办这样的音乐进修班,很多想当歌手的人都怀着梦想来星海进修学习,只不过最后成名的寥寥无几罢了。”

马宇轩隔着后视镜凝视着王梦婕绝美的容颜,近距离地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少女幽香,如兰似麝,怡然肺腑,不觉有些飘飘然然。

曾几何时,自己像个吊丝一样,只能站在远远的地方欣赏王梦婕的美丽,连接近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更不用说像禹华强那样捧着鲜花去表白。现在却可以和佳人同乘一车,共叙一事,畅谈音乐,憧憬未来。…,

人生之事,变幻无常,此即一例。

“虽然成名的人寥寥无几,但谁也说不准下一个巨星会不会轮到自己,所以梦婕你还是要好好学习,打下扎实的基本功,为将来进军娱乐圈做好准bèi

!”马宇轩鼓励地说。

王梦婕淡然笑道:“其实我小时候介shào

过专业的音乐培训,钢琴也早就过了8级,五线谱这种入门知识不在话下。”

然后又有些期待地问:“你呢?你会弹吉他么?你唱歌好不好听的?”

马宇轩立kè

笑开了花,咧嘴憨笑道:“我是典型的五音不全的类型,唱歌基本靠吼,哪会什么五线谱?太高雅的东西不适合我,我最多就是吼几句《闯码头》,呵呵,你应该听过,就是31号倒数那天,很难听吧?”

王梦婕想起他当时自我陶醉地唱着“不是哥哥不爱你呀,因为我是农村的”的场景,兀自娇笑不已,嘻嘻地笑个不停。

星海音乐学院位于G市大学城内,成立于1932年,最初叫G市音乐院,1985年为了纪念粤籍音乐家冼星海,更名为星海音乐学院。

作为华南地区唯一的高等音乐专业学府,星海音乐学院的超然地位不言而喻,学校占地极广,拥有现代化的音乐厅、专业录音棚、电子音乐制作中心、各类排练厅、学术报gào

厅和琴房大楼等教学设施,成为无数音乐学子,尤其是南方音乐学子梦想的殿堂。

如此超卓的音乐学府,本该培养出无数的明星歌手,然而在“造星”这一点上,星海音乐学院和北京电影学院、中央戏剧学院、上海戏剧学院这三大明星梦工厂比起来,明显存zài

着不小的差距。该校培养出的最出名的歌手,当数华语乐坛新天后周笔畅,除此之外,则是星光暗淡。

马宇轩送完王梦婕进了教室之后,一个人在校园里游荡,由于是假期的缘故,偌大的校园行人稀少,非常安静。偶尔有几个像他这样转悠转悠的外校生,也都似乎受到了浓厚的艺术氛围的熏陶,不会大声喧哗,只是好奇地打量着一块块的宣传牌,写着某某国家的某某交响乐团来此巡演,某某专业的某某学生的毕业音乐汇报演出在哪里举行,总之一切都和音乐有关。

躺在一处草坪上,望着碧空如洗的蓝天,马宇轩悠悠地想,每年有那么多的艺考生进入星海,成名的却寥寥无几,是不是因为星海的“造星”水平不够?还是说这所学校的培养理念有偏差呢?

一般说起音乐,人们总是联想到“交响乐”、“音乐会”、“歌剧”这样高雅的词语,诚然如此,星海确实造就了无数的钢琴家,指挥家,歌唱家,但在这个“快餐文化”流行的年代,站在流行最前线的永远是贴近大众的流行歌手。

像北影、上戏、中戏,论音乐底蕴应该不及星海,但前三者却捧出了多如过江之鲤的明星,甚至有很多人唱歌水平一般,但是凭借着“演而优则唱”,经过一番包装之后,也俨然成了内地歌坛的佼佼者。

由此可见,在这个娱乐潮流瞬息万变的时代,任何人都需yào

包装,需yào

宣传,“酒香也怕巷子深”,倚仗着才华过人就闭门造车,是不行的。

经过这一番分析,马宇轩发xiàn

自己对于娱乐业似乎有了更深的认识。

“如果梦婕真的要踏入娱乐圈,我有什么可以帮她的么?我这个护花使者,应该如何为女神保驾护航呢?”马宇轩喃喃自语,陷入沉沉的思索之中。

寒风凛冽,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他就这么在草地里等着,一等就是几个小时,没有一丝的不耐烦,他知dào

自己等待的不是普通的美女,他等待的,是娱乐圈新一代的玉女。

第六十二章 红星农业有限公司

十几天的音乐进修课程很快结束了,这段时间马宇轩沉浸在每天接送王梦婕的幸福之中,现在也终于到了各回各家的时候了,一时间还颇有点不舍。

送走了王梦婕之后,马宇轩又马不停蹄地赶回N市,这会儿估计蓝河镇已经忙翻天了,张君平接二连三地打了十几通电话,看来是筹办农业公司的事情难住了这帮小子。

他匆忙地回到红星村,过家门而不入,直奔“基地”——张君平的家。推开门,果然看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张君平和陈小东正在将一堆堆的文件搬到院子里,井边摆了一排排的书纸,陈小东嘴里咬着一杆笔,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不时还在文件上圈圈画画。

张君平看见了推门而入的马宇轩,心头大石总算落地了,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兄弟,你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和小东就得被这些文件淹死了!”

陈小东也是颓然地叹了一口气,倚在井边沉默不语。

这种场景马宇轩还是第一次见,印象之中蓝河五虎都是属于“书上的字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书上的字”的人,现在两人却拿出比当年期末复习还要努力的劲头,马宇轩一方面很欣赏他们认真工作的态度,另一方面又觉得确实有点难为他们了。

他快步走过去,掏出一包从省城带回来的“九五之尊”,抛给陈小东,脸上挂着笑容说:“兄弟们受苦了!呵呵,其实筹办公司这种事情,交给市区的代办公司就行了。从验资,申领营业执照,到登记国税地税,全部下来也就2000多块钱,你们何必搞得自己这么辛苦呢?”

张君平立kè

大吐苦水,埋怨地说:“还不是小东!我都说了丢几千块钱出去让别人办,省事省力省心,他非要亲力亲为,还说什么可以学到东西。”

陈小东抽着闷烟,说:“什么都靠别人,这怎么行?我们现在是创业初期,不多学点东西,以后生意做大了,就更加有心无力了。”

“你想学东西自己学去,现在轩轩回来了,我不陪你折腾了!”张君平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现在等来了马宇轩,他是再也不愿意折腾下去了。

马宇轩知dào

陈小东是一个积极上进之人,虽然书读得少,但做事认真,喜欢钻研,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微笑着颔首肯定他的努力,问:“小东,折腾了一番,有什么收获吗?”

陈小东点点头说:“当然有!我现在知dào

了,公司的注册资本最低是3万元,至少要2个股东(个人独资公司出外),要到工商局去核名,要有固定的经营场所,要编写公司章程,要到银行开立公司账户,要委托注册会计师验资,然后还要申领营业执照,进行税务登记,领购营业发票,要有专门的财务人员…”

说完他又瞪了张君平一眼,说:“这些事情你不经lì

能行么?什么都交给外人去办,被别人当水鱼骗了都不知dào

!”

马宇轩竖起大拇指夸赞一番,然后才继xù

说:“基本上都说对了!还有2点我要补充一下:第一,营业场所必须是商用写字楼,不可以在蓝河镇这样的农村办公司;第二,财务人员必须要有会计证,你们几个是没希望了。”

张君平讶然说道:“啊?那我们岂不是要请外人管理公司的钱财?被坑了怎么办?”…,

马宇轩哈哈大笑,摸着他的脑袋,说:“狗哥,你真是太逗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李嘉诚天天蹲在银行门口数钱么?公司的钱再多,那也是老板的,财务人员只是过过手而已。呵呵,管钱你不在行,管人你总可以吧?我任命你为公司老总,什么财务人员,业务人员,全都归你管,你还怕他们不服服帖帖?你还怕有人卷款潜逃?”

张君平尴尬地一笑,说:“嘿嘿,当然不怕!谁他妈的敢卷款潜逃,看我不拿刀砍死他!”

马宇轩好整以暇地点点头,将地上的文件风卷残云把扫到车上,招呼两人一起上了车,说:“小东,有些事情不必要亲力亲为,看懂了,读懂了,学到了东西就好!做事要主次分明,这种琐碎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去折腾吧。公司成立之后,你们的角色的管理者,而不是劳动者。俗话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我们要做人上人,永远高人一等的人上人!”

说完驱车前往市区,随便找了家代理公司,撒下厚厚的文件,扔下5000大洋之后,就扬长而去。

在山高皇帝远的粤北小城N市,一切都是按照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原则进行的,繁杂的注册公司原本需yào

15天左右才能办好,但在5000大洋的驱使下,短短3天,“N市红星农业有限公司”就宣告成立了。

挂牌剪彩的前一天晚上,马宇轩特意约集蓝河五虎,前往太华饭店聚餐庆功。再次驾临这间附城餐厅,众人都有种深刻的感慨。几个月前,他们还是一群穷到掉渣的小混混,就连到这种乡下小饭馆吃饭,都得先看菜价然后才敢点菜,现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完全可以包下N市任何的一家高档餐厅,将所有的菜肴全部上齐,然后吃一半倒一半…

“老板,最贵的菜,最贵的酒,全给我上!”

陈小东底气十足的话,也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和渴望,不是炫富,不是浪费,而是想要尽情宣泄心中的自豪和骄傲,我们有钱了,这些都是我们辛苦赚来的血汗钱,我们想奢侈就可以奢侈,因为我们奢侈得起!

老板看着这群熟悉的古惑仔,目光由从前的敬畏,变成了羡慕,欣赏,和崇拜。

“兄弟们,我们一起举杯,敬马老板一杯!”张朝亮挤眉弄眼地笑着说。

陈景山换了个新发型,显得更加利落爽朗,说话也风趣多了:“不能叫马老板,马老板太见外了,马老板是给外面的人叫的,大家兄弟一场,我们要叫就叫轩老板!”

张朝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对对对,是我说错了,该罚,该罚,来,我自罚三杯,然后大家一起举杯,敬我们最帅气,最有钱的轩老板一杯!”

众人一起起哄,顿时将气氛推向热烈。

马宇轩感受着兄弟们嬉笑之间的深厚友谊,挥手致意,心里有些想好的话,此时也不吐不快,说:“兄弟们,红星农业有限公司就算是正式成立了,我们的生意初具规模,这些都是兄弟们共同努力拼搏的结果,是大家的功劳,不是我马宇轩一个人的功劳,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局面,所以我很感谢你们。我们一起创造的辉煌,证明了古惑仔也可以发达,只要我们努力了,我们不会混得比任何人差。现在我们才刚刚起步,未来还有很多的钱等着我们去赚,我希望大家继xù

努力,不要满足于现状,切忌小富即安的狭隘思想,须知创业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即使像柯达这样的全球巨头,也因为固步自封沦为破产,可见商场永远不可以懈怠固守。”…,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众人都是一脸沉默。虽然明知他讲的是很重yào

的话,但对于习惯了用N市方言来沟通的蓝河五虎来说,什么小富即安,什么固步自封,这样的艰深晦涩的词语,光是理解就得花上七八秒,所以也别想指望他们有什么热烈的反应了。

马宇轩微微一笑,也知dào

自己讲得有些深奥了,摇摇头放qì

了继xù

进行思想动员的念头,转而说了一些具体的内容,说:“红星农业有限公司成立之后,我们的工作重点就放在农产品这一块了。月岭矿山那边的矿产运输,暂时先告一段落吧。小东,你来当总经理吧,石狗来当人事部经理,景山来当宣传部经理,朝亮来当运营总监,进华,你现在还在道上混,平时也很忙,我就暂时不给你安排职务了。”

张进华点头说:“道上的事情,我再看看有没有前景,要是混不出位的话,我也早点收手,回来帮你吧。反古他们都想转行了,现在蓝河镇的古惑仔都不好混了。”

马宇轩充分给予他最大的自由,说:“好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什么时候想回来随时回来,钱财方面我不会亏待你的,大家兄弟一场,什么都好说!”

一旁的张朝亮不知怎地反倒不乐意了,嘀咕着埋怨道:“轩轩,为啥他们都是经理,我却是个总监啊?总监这个头衔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总监总监,总是强奸?还是总是被奸?也太难听了吧!”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笑趴了。

马宇轩乐呵呵地说:“朝亮,你这就不懂了吧,总监可比经理大!知dào

国外公司管运营总监叫什么吗?COO!COO听过没?”

张朝亮摇摇头说:“没听过!CAO我倒是听过!”

像CEO,COO这种专业的术语,张朝亮没听过很正常,他要是听过那才叫不正常。但是又听他说听过CAO,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CAO是“ChiefAccountingOfficer”的简称,中文意思是总会计师,张朝亮英语都不识几个,他能知dào

CAO的拼写?

马宇轩有些不相信地笑问道:“哦?你还知dào

CAO?你倒是说说,CAO是什么意思?”

众人也是一脸好奇,想要看看他如何回答,嘴角酝酿笑意,只要他答不出来,估计又是一顿爆笑等着他了。

张朝亮得yì

洋洋地说:“CAO你们都不知dào

啊?擦,也太落伍了吧!CAO就是操的拼音字母呀!”

“哈哈哈哈!”轰天的大笑声肆无忌惮地响起,估计都能飘到红星村去了。

就在菜肴端上来之后,众人准bèi

举起筷子狼吞虎咽的时候,马宇轩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的脸上露出笑容,挂断电话之后,招呼陈小东外出道:“兄弟们,稍等片刻。小东,走,陪我去接人,我们的债主到了!”

第六十三章 大展宏图

省道323线的N市岔路口处,一辆白色的宝马7系停靠在绿化带旁,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一个穿着黑色劲霸西装的三十多岁男子倚在车窗前抽着烟,旁边的青年饶有兴趣地用手机拍摄着乡村的夜景,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定国和刘从力。

陈小东开着车只用了三分钟就从太华饭店飞驰至323线岔路口,完美地诠释了“侠盗飞车手”的本色,这辆别克商务车虽然足够气派,但在宝马7系的对比下,又似乎显得有点寒酸和小家子气了。

“刘大哥,什么风把你吹到N市来了,稀客,稀客啊!”马宇轩热情地与之握手,对于这个当初仗义借钱给自己的贵人,心中的感激至今未曾减少。

陈小东本想习惯性地递烟过去,但见他抽的是一百多块钱一包的中华,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了,径自扔了一根入嘴,说:“刘大哥,从力老弟,你们也真是的,来N市也不说一声,好让我和宇轩去接你们!”

刘从力收起手机,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笑着说:“还不是我哥说要来N市耍一耍,体验一下粤北小城的乡村生活。事出仓促,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哪有时间通知你们?”

刘定国将整包中华抛给陈小东,让他抽自己的烟,然后开玩笑说:“小马,我不请自来,你不会怪我吧?放心,我这次是来玩的,不是来催债的,哈哈!”

马宇轩爽然一笑,说:“嗨!刘大哥说的什么话,您肯赏脸来N市玩,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再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借刘大哥的20万,我早已经准bèi

好了!”

都是玩笑性质的开场白,一番寒暄过后,马宇轩试探着问道:“刘大哥,这次来N市打算玩多久?如果待的时间长的话,让我做东,带你们四处逛逛。”

刘定国指了指车里面的几袋行礼,当中还有刘从力的吉他,说:“临近年关,厂子里没什么生意,我和从力就琢磨着来N市找你聚一聚。在G省打拼了这么多年,还从没在南方过过年,每年都跟随农民工大军一起返乡,感觉自己好像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似乎对于G省而言,我们始终是外来工,没有归属感和成就感,所以今年打算在N市过年。”

马宇轩闻言大喜,高兴地说:“太好了!这下我们就有更多时间可以玩了。”

说着又意识到什么,一拍脑袋道:“哎呀,你看我,光顾着说话,差点忘了你们还没吃饭呢,走,小东,开路!”

众人又驱车返回太华饭店,马宇轩让老板添了凳子和碗筷,又叫了一箱啤酒,个个满上之后,才为双方互相引介。蓝河五虎之中,只有陈小东和他一起体验了那次峰回路转的借钱经lì

,现在小有成就之后再次提起那段往事,众人都有种往事唏嘘的感慨。

“刘大哥,来,我代表蓝河五虎敬你一杯,当初要是没有你借钱给宇轩,我们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我张君平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懂的,这一杯,我先干为敬!”张君平作为蓝河五虎中年纪最大的,率先表达了感激之情。

刘定国也豪爽地一饮见底,放下杯子说:“你们太客气了!其实你们能有今天的局面,都是你们辛苦拼搏的结果,我也没帮什么忙。你们要谢的话,就谢小马这个英明神武的领路人吧!”…,

“都要谢!宇轩要谢,刘大哥也要谢!”张朝亮接在张君平后面,又举起酒杯说,“来来来,刘大哥,这杯无论如何要敬你,宇轩,你也来!”

马宇轩见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架势,摆明是平时一起车轮战灌醉自己的招数,笑着说:“你们这帮小子,又来这一套!刘大哥还要开车呢,少喝点,醉酒驾驶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进华也加入到酒局之中,晒然不屑地说:“别扯那没用的,喝了再说!这里大把司机,你还怕刘大哥喝醉了开不了车?再说了,老子在N市醉驾和无证驾驶几百次了,哪个交警敢拦老子的车,看我不打爆他的狗头!”

“就是!进华是道上混的,黑白两道通吃,交警有啥好怕的?来来来,刘大哥,干了!”陈景山不甘人后地怂恿着说。

刘定国盛情难却,只得又一饮而尽,这种场面他见多了,平时出去洽谈生意的时候,没少在酒桌上喝得酩酊大醉,不过和谈生意不同的是,他感受到的是蓝河五虎的热情,越是敬酒敬得频繁,越说明蓝河五虎对他的尊重。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开动筷子大吃大喝,刘从力初来乍到,很快就被餐桌上的特色菜吸引住了,夹了一块鲜肉,好奇地问:“小马,这是什么肉?不像鸡肉,不像猪肉,瞧着挺嫩的,我从来没吃过。”

马宇轩笑着介shào

说:“这是禾花雀,山上打的,个头和麻雀一般大小,肉却比麻雀要鲜嫩。你尝一口,味道好极了,这道红烧禾花雀是太华饭店的招牌菜,我们每次来都是必点的!”

刘从力轻轻地咬了一口,果然入口爽滑,香脆好味,赞不绝口地说:“招牌菜就是招牌菜,果然特色好吃。哥,你也尝一口吧,在老家吃不到的。”

刘定国举起筷子,笑着说:“那是!在老家吃海味,来到N市就得吃山珍,像这种原汁原味的山珍,就只有N市这种粤北山区才有,连省城都吃不到。从力,你不是一直对餐饮业很有兴趣吗?干脆你就在省城搞一家特色菜餐厅吧,主打N市野味,保证你生意兴隆,客似云来!”

马宇轩想不到刘从力还有这种想法,平时只见他弹弹琴,看看小说,过着隐士般的惬意生活,原来也有这种经营珍馐佳肴的兴趣,欣喜地推介说:“力哥,我看行!不是我吹,咱N市的野味出了名的,禾花雀,竹鸡,穿山甲,五步蛇,野兔,蚂蚁,那都是极品山珍啊!”

刘从力听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惘然置信说:“啊!不是吧,你们连蛇和蚂蚁也吃啊?”

“这算什么,老鼠我们都吃过!”张朝亮得yì

洋洋地说,“老鼠可好吃了,现在价格还不便宜呢,一般的芒头老鼠都得60元一斤。”

刘从力简直连呕吐的心都有了,他万万想象不到,像老鼠和蚂蚁这种恶心的东西,看见都觉得肮脏,居然还有人吃,N市的餐饮文化太可怕了。

相对于他的大惊小怪,久在南方生活的刘定国就淡定多了,他笑着说:“从力,你这是少见多怪,我刚来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慢慢就习惯了。你没听过一句话么?没有H省人不敢干的,没有G省人不敢吃的。G省人敢吃敢喝是出了名的,像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果子狸,就是他们G省人的杰作…”

刘从力长长地叹一口气说:“哎!今天算是长见识了,看来我不是搞餐饮的料了。”…,

“也别这么说。”刘定国看见他有些气馁的样子,鼓励着说,“你接受不了南方人的饮食习惯,并不意味着你就不能搞餐饮业。作为一个老板,你只需yào

有钱和有人就行了,有钱就可以建造高档酒楼,有人就可以帮你承办各种菜式。做生意讲究的是赚钱,和个人喜好没有关系,你不喜欢吃粤菜,可以不吃,顾客喜欢吃就行了。”

他顿了一顿,又说:“一直以来,餐饮,娱乐,酒店一条龙不是你的梦想么?既然有这么梦想,就应该坚持,大哥会全力支持你!”

马宇轩还是第一次从刘定国口中得知,刘从力的梦想居然是“打造餐饮、娱乐、酒店一体化的集团公司”,现在看他斗败的样子,明显是受到了自己这伙人的言语的冲击,倘若因此令他自我怀疑,进而放qì

梦想的话,那自己可就罪过大了,所以连忙出言补救道:“是啊!力哥,有梦想不能放qì

,你要是不喜欢粤菜的话,可以搞湘菜、川菜,甚至东北菜嘛,这些都是可以的,餐饮业还是大有可为的!”

刘从力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懂,很快调整心情,恢复自信,开玩笑说:“我的这个梦想,还只是在摇篮里,能不能实现,还得靠我哥。哥,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

刘定国哈哈大笑,说:“不就是钱嘛!好说好说,咱哥俩谁跟谁啊,你要多少,尽管开口,我保证全力支持!”

“呵呵,别介,哥,你还是先忙自己的正事吧。这次你来N市,不是来考察投资环境,准bèi

大展宏图吗?我可不敢挪用你那三千万。”刘从力轻描淡写地微笑之间,却透露出一个令人乍舌的惊天消息。

众人闻言一震,说:“什么!三千万!”

刘定国看到众人惊讶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一声,说:“嘿嘿,是的,三千万。现在我在中山的灯具厂已经走上正轨,资金非常充裕,这三千万压在银行,一年也赚不了几个利息,还不如拿出来投资,寻找新的财富增长点。这也是我和从力来N市的另外一个目的。虽然说开灯具厂是一条好路子,但多方面发展总不会有错的,多一条门路,就多一份希望,我相信N市是一个具有投资价值的地方。”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众人心中的震撼未过,三千万,对于N市这样一个小城来说,不啻是天文数字,三千万可以圈多少地,可以雇佣多少员工,可以开多少家工厂,可以承包多少个鱼塘,蓝河五虎比谁都清楚。

马宇轩的感触更加深刻,刚才的这一番话,表明刘定国在积极规划公司的未来,他已经不满足于单一的灯具业务,开始寻求全方位的发展,这是一个精明老板的精明布局,自己在这一方面,还和刘定国差得很远。

未雨绸缪,这是每一位商界翘楚必须具备的本领。

“刘大哥,想好投资什么了吗?准bèi

将这三千万砸向N市的哪一块蛋糕?”

刘定国微微一笑,目光期待而信任地说:“这就要靠你给我答案了。你是N市的地头蛇,我想没有谁比你更了解N市了,我此次的考察之行,全权由你安排。”

马宇轩点点头,说:“好的!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带刘大哥考察N市的方方面面,然后由刘大哥自己决定这三千万的去向。”

众人一边吃,一边喝,席间谈笑风生,这餐饭足足吃了四五个小时,直到深夜11点多,一行人才醉醺醺地走出太华饭店的大门,迎着凛冽的寒风,驱车驰往万籁俱寂的蓝河镇。

第六十四章 老鲁

蓝河镇作为N市26个乡镇中的第一大镇,人口有5万人之多,辖区有7乡98村,其中尤以红星村最负盛名,不仅因为出了马宇轩这个天才青年,更因为该村的赌博风气远近闻名,强烈地带动了周边十几个村庄的赌博氛围,其中岭头村就是首当其冲。凡村中老少几乎都会三五几门赌法,就连嫁进来的外地媳妇也很快沉迷于邻里之间的赌局,并且乐此不彼,形成一种独特的红星村文化。

这样看来,马宇轩能够在如此赌风炽烈的氛围中出人头地,倒是有几分出淤泥而不染的高风亮节了,若没有超强的自制力,岂能一直保持勤奋上进的好习惯?

深夜的乡村小道万籁俱寂,没有月光,田野里一片漆黑,只有汽车的前头灯散发出朦胧的光芒,照在新近修好的水泥路上,道旁的路标上兀自贴着“感谢为民修路的马宇轩”这样的标语,偶尔有几声狗吠,越发衬得小山村更加幽静和清冷。

天寒地冻的,连乡里的小卖部都早已关门打烊了,在这种时刻还在通宵达旦地照常营业的,就只有隐藏在神mì

地方的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赌场了。

为了带刘定国和刘从力感受蓝河镇的原汁原味的乡土人情,马宇轩特定挑选了赌场这个最具代表性的地方作为切入点,这一次他们来到的是位于村外2000多米的小窑场。

这个小窑场原本是蓝河镇的砖瓦生产厂,70年代建造的,前几年已经废弃了。后来不知怎地被智慧无穷的赌徒们利用起来,改造成远近驰名的“小窑洞赌场”。这个地方肃静,隐蔽,又安全,窑洞四面都是出口,只要派一个人在1000多米外的路口把风,就可万无一失,即使遇上警察突击检查聚众赌博,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四处逃散。

窑洞外停放着各种交通工具,有小汽车,摩托车,三轮车,甚至连自行车都有,看来赌徒的身份是三教九流,穷人富人都有,穷人想一夜暴富,富人又想更富……

马宇轩引着众人走了进去,这里经过简单的改造,通了水,通了电,摆了七八张长桌子,几十张小凳子,但这些摆设远远不够,里面密密麻麻地聚集着几百人,大部分人都只有站着的份,却丝毫不会影响他们下注的心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赌桌上,双目通红,全神贯注,仿佛感觉不到身体的疲累。

“进华曾经说过,所谓的赌场,就是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几十个人,只要有人的地方,哪里都是赌场。刘大哥,怎么样,我们蓝河镇的赌场还算有特色吧?”马宇轩笑着说。

刘定国跟随他上了二楼,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下面喧嚣鼎沸的赌局,在窑洞里赌钱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点点头说:“我们老家人也很好赌,不过我们那边的赌徒比较注重档次,赌钱都喜欢去棋牌室,或者是高档会所,认为那里才有赌钱的氛围。你们这边却不是,诚如进华所说,赌钱赌钱,钱才是最重yào

的,只要有人,只要有钱,哪里都可以赌,哪怕是窑洞,草坪,甚至是田里,都可以大杀四方。”

他的目光巡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中间那张人最多的赌桌上,那桌赌的是牌九,牌九在蓝河镇又被称为“拔刀子”,只因赌徒们通常喜欢将四张骨牌垒起来,一张一张抽出来翻看,抽牌的姿势很像拔刀子,因此得了这么个形象生动的雅称。…,

刘定国之所以会被牌九桌吸引,主要是因为那一桌有个中年赌徒输得一塌糊涂,自从众人进洞之后,就没见他赢过,连输了十几把,台面一堆厚厚的钱,也输得分文不见了。

那人的牌其实还算可以,偶尔也能出一次“堡堡乐”这样好牌,但是无奈庄家实在是太旺了,连着几把出了“地保”、“天保”、“至尊”这样的逆天牌,完美地通杀三局,愣是将所有人杀得没有脾气。

赌徒都有一个共同的心理,那就是不理智。越是输得惨,越是不信邪,他们不相信庄家的手气可以一直好下去,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会轮到庄家通赔几把的。所有那人输钱之后,非但没有意识到应该避避庄家的锐气,反而变本加厉,追加筹码,倾尽全部赌资,推了出去,狠狠地说:“妈的!跟庄家拼了!掷骰子!”

结果当然是再一次被杀得找不着北,庄家笑眯眯地把桌面的钱全部扫进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那人一脸迷茫地看着手中只剩下的一根橡皮筋。

“完了!完了!又输了!带了几万块出来,输得只剩下一根橡皮筋了!”

马宇轩也注意到了这一桌,不过他的目光显然落在旁边的年轻赌徒身上,那人叼着雪茄烟,眯着眼聚成一道光,慢条斯理地翻看着骨牌,肩膀上还趴着一个风骚淫冶的女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张进华和张朝亮暴打的李刚。

“呵呵,还真是冤家路窄,进华,你们看,李刚那小子居然也在。”马宇轩笑着对蓝河五虎说,看着这个外强中干的纨绔子弟,目光中充满了鄙夷。这小子好出风头,好色,现在看来又好赌,只怕是吃喝嫖赌样样沾,估计他老子李霸有再多钱也不够他挥霍。

张进华掠过一丝狠厉之色,阴阴地说:“敢到蓝河镇的地盘上撒野,这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轩轩,要不要趁机修理这小子一顿?只要你点一下头,我保证他不断手断脚休想离开蓝河镇。”

张朝亮也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劲,推波助澜地说:“轩轩,让我们干一票吧。你放心,在蓝河镇的地盘上,就算我们把李刚秒了,也没人能奈何我们,警察都查不出来。要怪只能怪这小子自寻死路,这就叫什么来着,天堂有路…”

“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陈小东恰到好处地接了下去。

马宇轩知dào

蓝河五虎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这个时候只要他点头,估计李刚不会有好下场,他摇了摇头说:“打打杀杀解决不了问题,兄弟们,暂且饶了这小子,以后大把机会修理他的。”

张进华也早料到他不会准许,点了点头,瞪了一眼远处的李刚,冷冷地说:“算他命大,下次再让我看见,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刘定国听着众人的对话,心中的震撼委实不小,他尚是首次接触蓝河五虎,初时还以为马宇轩文质彬彬,他的朋友们自然也是斯文有礼,哪想到蓝河五虎却是不折不扣的超级古惑仔,打打杀杀都是家常便饭,手段之狠,性格之硬,令他刮目相看。

李刚玩了几把,输赢都不大,令人有些奇怪的是,每一局他的注码都很小,最多不过几千块钱,完全不像他的阔少风格。

不过众人很快就明白了李刚的意图——原来他不是来赌钱的,而是来放高利贷的。…,

他见那中年赌徒输得一干二净之后,立kè

抛出橄榄枝,说:“鲁叔,手头没钱了么?需yào

借钱么?小弟这里有点现金,鲁叔要是有需yào

的话,我可以大量供应!”

说着拍了拍桌面那一堆厚厚的钞票,少说也有几十万。

鲁叔看着白花花的钞票,心里痒痒的,目中泛出精光,说不想借钱那是假的,但他作为一个惯赌,非常清楚赌场借钱的规矩,借钱是需yào

付出高昂的代价的。

按照蓝河镇的一般规矩,高利贷的“隔夜拆借”利息高达5%,现在借10000块,过了今晚,明天就得还10500块,明天要是还不上,利息又增加500,后天就得还11000,粗略计算下来,一个月的利息竟然高达150%,堪称是一本万利的暴利行业。

而且放贷者还有抽水的权利,也就是说,借钱的一瞬间就先抽5%,换句话说,借10000块,赌徒拿到手的只有9500,第二天就得还10500块。

借得越多,欠得越多,还得越多。

鲁叔心念电转,暗忖今晚自己的手气不佳,已是不争之事实,如果再借高利贷,能翻本么?可别越输越多,倾家荡产了吧?

心里虽这么想,但又被白花花的钞票深深诱惑,鲁叔咬一咬牙,说:“借!当然要借!赌场有句话:有赌未必输。不到天亮就不知dào

这些钱是谁的,妈的,我就不信我这么霉!李刚,来,借我三万!”

李刚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心道这个老家伙终于上钩了。

就在双方准bèi

进行高利贷交yì

时,窑洞的大门突然被人大脚踹开了,发出嘣的一声巨响,一个满身泥巴的年轻人破门而入,手里握着一把刮腻子的工具,一对厚重的皮鞋蹬得地板啪啪作响,他大步迈过门口的大水缸,头发向后梳了一个90年代那种流行的“反波”头型,看起来须发倒竖,怒目相向,冲着鲁叔爆吼道:“爸!你敢借!你敢借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上次欠的十几万高利贷还没清,你又来赌,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鲁叔似乎有点怕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很想接过李刚手中的三万块大洋,但伸出手却是不由自主地缩了回来,有些唯唯诺诺地说:“这……我……你…”

“别这那的了,快回去!你要是再敢赌,看我帮不帮你还高利贷,我说到做到,你自己看着办!”年轻人不由分说将父亲推出小窑洞。

鲁叔立kè

脸色一变,他很害pà

儿子真的不帮自己还钱,现在自己年迈体衰,赚钱无门,儿子是自己唯一的依靠,要是儿子都不管自己了,那自己可就惨了,作为一个职业赌徒,他非常清楚放贷者对付欠钱者的手段。

无奈之下,鲁叔只得弓着背灰溜溜地离开了小窑洞。

李刚本来眼看就要放贷成功,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乱了全盘计划,他不满地说:“老鲁,你这可不厚道了,你这不是挡我财路嘛?”

那个叫老鲁的年轻人早就一肚子火,立kè

转而撒向李刚,怒骂道:“我射你妈的电筒,**的放高利贷还有理了?你知不知dào

有多少人被你们害得倾家荡产?”

李刚不同意地辩解说:“他们倾家荡产关我什么事?是他们自己烂赌,输了又不甘心,我借钱给他们江湖救急,是为他们好,你管的着么你?”

老鲁更加气不打一处,骂道:“管你妈的电筒!老子管不着你,你就管得着老子么?我教xùn

自己老爸,关你鸟事?我射你妈的电筒!”

他一口一句“电筒”,在场众人其实也不知dào

“射电筒”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很新鲜,骂人骂得很解气。李刚的素质修养本来就低,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顿时雷霆大怒,一拍桌子道:“操!**的存心找茬是不是?有种你再说一句射电筒,看我不打爆你的头!”

“**的电筒!我射你妈的电筒!想打架是不是?老子奉陪到底!妈的,来蓝河镇的地头还敢嚣张,别以为我是农民工就不敢修理你!”老鲁完全无视他的威胁之语,脾气更加火爆,作势就要举起手中的刮腻子工具。

楼上的蓝河五虎看到这里,都忍不住捧腹大笑,陈小东吹个口哨,怪叫一声,拍手叫好道:“老鲁,好样的!打,给我往死里打,人不够就叫我!”

李刚本来还想叫邻桌的几个恶棍一起暴打老鲁,打算来个人多欺负人少,但是当他听到陈小东鹰鸷般的阴笑声,抬头看见凶神恶煞的蓝河五虎,顿时像蔫了的茄子一样,颓然瘫倒…

第六十五章 泽鸿投资

在场众人看到李刚这副怂样,都看出了他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软脚虾,顿时一起聒噪起哄,纷纷嘲笑他的无能和羸弱。

“哼!来呀,你不是说打爆我的头嘛,怎么不敢打了?阳痿了?”老鲁得到高处的陈小东的支援,气势更盛,得势不饶人地步步紧逼,说,“有种的过来打我,不敢打的是孙子!”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给李刚十个胆,他也不敢打老鲁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根本不是强龙,在蓝河镇的地盘上,他哪敢和煞神般的蓝河五虎硬碰硬?

他已经领教过蓝河五虎的手段,懂得“阎王易惹,小鬼难缠”的道理,虽然自己老爸可以收拾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混,但自己也得吃点眼前亏,这可不划算。

所以李刚只得故作镇定,恨恨地说:“老鲁,今天算你好运,我们走着瞧!”

说完不敢再停留,连忙往窑洞门口跑去。

老鲁嗤之以鼻地挖苦道:“走你妈的电筒,瞧你那熊样!”

就在李刚快要跨出窑洞门口的一刹那,背后传来了张进华冷冰冰的话语:“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出现蓝河镇,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滚!”

李刚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只得怏怏地落荒而逃。

赌徒们见无热闹可看了,就重新开始牌局,小窑洞顿时又喧闹起来。

陈小东从二楼纵身跳下,稳稳地落在老鲁面前,落地的一刻地板都发出轻微的颤动,足见他的刚猛,他笑着搂着老鲁的肩膀,说:“老鲁,几个月不见,凶悍了嘛!我记得以前你连刀都不敢拿,每次打架都躲到我后面,一看不对劲就跑得比狗还快…”

“哈哈哈哈!”众人一起哄堂大笑。

老鲁被他旧事重提,苦笑着说:“没办法,人都是逼出来的!”

张朝亮狡黠地挤眉弄眼笑道:“对对对,人都是逼出来的。”

话虽然是同一句话,意思当然完全不同,此“逼”非彼“逼”,陈小东立kè

心领神会,忍俊不禁地笑道:“朝亮,现在你在“三俗”方面的造诣已经超过我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后我也要叫你一声师父了!”

“叫你个电筒!”张朝亮学着老鲁的语气,照葫芦画瓢笑骂道,“走,老鲁,我们出去聊聊,这里太憋屈了!”

老鲁名叫鲁斌,是马宇轩的同学,也是陈小东的表弟,也就是张进华的表弟(陈小东)的表弟,算起来也是志同道合的一份子。

众人坐在河边的草坪上,感受着寒风拂面的清冷,河水潺潺地流着,环绕着一衣带水的红星村,顺流至遥远的省城。

鲁斌一坐下来,就喟然叹道:“哎,我好惨啊!烦躁!”

陈小东悄无声息地递过一根烟,问:“咋了?怎么个惨法?是小弟弟被人割了,还是女朋友被人轮了?”

鲁斌心情烦躁,听了这样的玩笑话,也笑不起来,苦闷着说:“还不是我老爸,烂赌,把全副身家都输进去了,还欠了六七万高利贷。妈的,那高利贷利滚利,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竟然要还十几万。哎,我爸都那么老了,哪里还得起?高利贷的人说了,要是还不起就把我家新盖的楼房没收了。没办法之下,我只得父债子偿,硬生生地吞下这颗苦果了。我只是一个刮腻子的农民工,每月累死累活也就三千来块钱,好不容易攒了几年钱,准bèi

以后娶媳妇用,这下好了,全贴进去了,贴进去了还不够,还剩三四万的尾债。兄弟们,你们说,这是不是辛辛苦苦数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故事非常悲惨,不过鲁斌说话的语气又有些搞笑,众人又同情他,又忍不住笑道:“哎!鲁叔也真是的,输光了钱就算了嘛,还跑去借高利贷,搞得你的老婆本都搭进去了!不过老鲁别太悲观,好歹你已经还了80%了,剩下的慢慢还吧!”

鲁斌大口大口地抽着闷烟,说:“也只能这样了!哎,烦躁!”

说完又恶狠狠地说:“妈的,天杀的高利贷,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我射他妈的电筒!”

感受得出他对高利贷的深恶痛绝,蓝河五虎也都纷纷大骂高利贷没人性,一起安慰他。

马宇轩一直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鲁斌叙述自己的悲惨经lì

,在这个过程中,他还注意到刘定国也是留心倾听,似乎对高利贷特别感兴趣。

“刘大哥,你怎么了?”

刘定国有些出神地说:“我想,我知dào

该在N市投资什么了。”

如此奇峰突兀的话,马宇轩自然而然地想到他一定是受了鲁斌的故事启发,打算涉足利润丰厚的N市高利贷市场,对于资金充裕的刘定国来说,一本万利的借贷行业无疑是最佳选择,想到此处,惊讶地说:“刘大哥,你想玩高利贷?”

众人都是闻言一震,但最惊讶的绝对是鲁斌,他勃然大怒,怒目相向,说:“什么!高利贷你也敢碰?你妈的还是不是人?你还嫌我们N市倾家荡产的人不够多吗?我最恨放高利贷的人,**要是敢放,我天天砸你的场子!”

“老鲁!”陈小东连忙喝止道,虽然很同情鲁斌的遭遇,但刘定国毕竟是他们的大恩人,即使鲁斌再怎么不满,也不应该用粗话进行人身攻击。

好在刘定国城府颇深,对这种愤青般的污言秽语毫不在意,他平静地驳斥道:“肤浅!投资就是高利贷?投资就是倾家荡产?你懂什么!银行也会借钱给别人,怎么没人骂银行?怎么没人指责银行让人倾家荡产?所谓的高利、低息,差别就在于利率的高低,我说投资,可没说要放高利贷,难道我连正规的投资公司也不能办么?现在国家逐步放宽民间资本的信贷市场,我搞一间投资公司,借钱给别人周转,有什么问题?老鲁,你不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自己受了高利贷的苦,就仇恨一切放贷者,照你这么想,你直接拿把刀去把全场的银行家都砍死算了!”

这番话说得鲁斌哑口无言,听对方这么一说,似乎自己确实有点以偏概全了。

刘定国继xù

说道:“每个人都有借钱的潜在需求,正如俗话所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有钱。当你没有钱的时候,如果有人肯借钱给你,难道不是一种幸运么?关键就在于利息的高低是否在可承shòu范围内!现在银行的利率是年息5%,高利贷是月息150%,如果我的投资公司,可以给你年息10%的贷款,老鲁,你自己回答我,你是会感激我呢?还是会骂我呢?”

“我…我当然会感激你!”鲁斌终于意识到了对比的重yào

性,虽然年息10%是银行利息的2倍,但是相对于高利贷而言则是小巫见大巫了,他支吾地说,“可是…可是你真的愿意帮我还了高利贷的尾债,然后我欠你的钱么?”

“那就得看你尊不尊重我了!”刘定国好整以暇地说,然后将视线转向马宇轩,问,“其它的我不想多做解释,关于资本投资的事情,说了你们也不会懂,我只想听听小马的意见。小马,你给我分析分析,如果我在N市成立一家投资公司,是否可行?”…,

马宇轩非常清楚,事实上在场众人中,除了他之外,估计就只有刘从力懂得资本运作的知识,投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借钱和还钱”,这其中涉及到利率制定、客户归集、账龄分析、流动比率等等专业的财务知识,非是蓝河五虎和鲁斌之流所能明白的,既然刘定国有这么打算,又征询自己的意见,自己作为N市通,理所当然应该帮他客观地分析,说:“是否可行,关键看两点。第一:利息是否有优势;第二,资金是否充裕。你现在手握3000万巨款,资金当然没问题,至于利息嘛,我考察过N市的各大投资公司,得出的结论是,只要你将月利息定在2%——3%之间,就可以打垮一大批竞争者。现在民间信贷已经是大势所趋,国家都充分放权了,兴盛起来只是时间问题。银行由于审核手续繁复,基本上很难和投资公司抢夺小客户,所以我个人觉得,投资公司还是可以搞的。”

“好!就依小马所言,我们成立一家投资公司,从事投资、借贷、融资等业务,我有自信年利润可达30%以上!”刘定国听完简短的分析之后,果duàn

地拍板决定,他对马宇轩的判断深信不疑,体现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风度,现在对于马宇轩,他是完全的信任。

这种雷厉风行的做法,令初次接触他的蓝河五虎刮目相看,张进华听说他一下子就砸3000万进入N市,不由得有些担心他的资本安全,提醒道:“刘大哥,真决定这么干?现在N市的投资公司可不少,而且把客户都瓜分完了,你有信心抢得过他们吗?而且很多投资公司都有涉黑背景,做事不择手段,为了挤掉竞争者,很可能采取暴力手段,你想好了吗?”

刘定国出人意料地微笑道:“那就得看你们有没有自信了。我采取的是“本土化”策略,新成立的投资公司交由小马全权打理,你们自然就是财务部经理和客户部经理,以后招聘员工,也全部是N市的,这样才熟悉市场。至于抢不抢得过,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还有,你说到的涉黑的问题,呵呵,进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在道上混的吧?打架砍人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在行吧?”

“嘿嘿….这个嘛,我在N市还是小有名气的。别的我不敢说,要是您让我当公司经理,我保管没人敢来捣乱,他娘的,谁他妈敢来砸我的场子,他不是厕所里点灯——找死嘛!”张进华自信十足地说,心中小小地憧憬了一下,自己若真是当上了投资公司的客户部经理,那可威风极了,到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派名片了。

刘定国心意已决,点点头说:“好吧!小马,明天你就帮我注册一家“泽鸿投资有限公司”,我让财务人员把三千万打进来,过年前必须正式运营!”

马宇轩心潮澎湃,他非常清楚,一旦这三千万到账,新成立的“泽鸿投资有限公司”就将成为N市最大的投资公司,对于一个偏远小城来说,三千万的资本无疑是天文数字。

“哥,你的灯具厂不是叫鼎易灯具吗?咋不叫鼎易投资有限公司呢?”刘从力疑问道。

刘定国语气变得柔和,说:“泽鸿是我打工的第一家公司的名字,现在我取名泽鸿投资,也是希望在N市有一个新的开始。”

说着看了看还在震撼之中的鲁斌,抛出橄榄枝,说:“鲁斌,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泽鸿投资?只要你干得好,我不但帮你把高利贷还了,说不定还会给你月薪过万的待遇。”

鲁斌惘然置信,讶然道:“这…我…你…”

陈小东笑着推他一把,说:“老鲁,别这那的,月薪过万还考lǜ

毛啊,还不快叫刘老板。你小子今天转运了,以后再也不用去刮腻子了。”

说完露出一抹明显是阴谋的微笑,朝众人振臂一呼道:“老鲁,这次你无论如何要请我们去花果山乐一乐了…”

第六十六章 重大利好

鲁斌最终还是没有请陈小东去花果山乐一乐,因为花果山的消费太高了。对于一个月薪只有3000元的农民工来说,请这么一大帮人去花果山泡温泉,外加叫小姐,一趟下来起码要花掉鲁斌一个多月的工资。

不过鲁斌也不是古板之人,对于刘定国这个提拔自己的贵人,他怎都要表示一番,而且请客也并不一定非要去花果山,去不了泡温泉就去沐足。在N市这种小地方,请七八个人去沐沐足、按按摩,撑死也就一二百块钱。

如今城乡居民生活水平提高了,人们对于健康的需求也越来越高,沐足和按摩等保健行业异军突起,仅在N市就有数十家沐足场所,其中有一家位于教育路口的“金足福”沐足店生意最好。这里装修高档,水质合格,技师数量多,态度好,水平高,收费便宜,普通的农村家庭也消费得起,算得上是物美价廉的好去处。

走进金足福的大堂,陈小东反客为主地快点一通,叫了七八个技师的工号,顺手蹭了一包前台的“五叶神”香烟,引着众人上了三楼的包间。

很快技师们敲了门,鱼贯而入,开始上钟服wù

。刘定国略一打量,发xiàn

这批技师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外貌虽算不上美女,但在蓝色制服的衬托下,倒也有几分淳朴娇羞的气质,非是一般的乡下村姑可比。

“小东,你小子,点个沐足技师也要专挑漂亮的,漂亮有鸟用啊,只能看,又不能干。一会你精虫上脑,欲火焚身,我看你怎么灭火。”张朝亮晒然道。

陈小东懒洋洋地躺在软椅上,说:“你懂什么?虽然不能干,但是漂亮姑娘看着也养眼,知dào

什么叫赏心悦目不?难道你让我叫几个长得比凤姐还丑的技师上来服wù

吗?切!你受得了,我还受不了呢!”

技师们都是吃吃娇笑,这些女孩子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习惯了被客人用言语调戏,所以不会脸红。

女孩子即使其貌不扬,微笑起来也会美丽很多,更何况这批女技师由于长期从事室内沐足,很少出去晒太阳,皮肤都比较白皙。正所谓一白遮百丑,陈小东再看之时,只觉得这个工号为666的女孩子多了几分韵味,于是双手不老实地去抚摸女孩的雪白柔荑。

那女孩子俏脸变红,羞得低下了头,但却没有挣脱手,任由陈小东轻轻地摩挲,她已经不是第一天上班,做一行经常会被好色的客人揩油,被揩的多了,也就渐渐习惯了,只要不是得寸进尺,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尖的张朝亮很快发xiàn

了这逆来顺受的一幕,大跌眼镜地摇头苦笑,说:“哇靠!小东,I服了You,你小子越来越强悍了,在这种地方都要揩油!”

正在把玩着数码电视遥控器的陈景山见惯不怪地,语出惊人地爆料说:“朝亮,别大惊小怪,这些都是小Case。我告sù

你一个秘密吧,小东每次经过高速公路收费站的时候,如果收银员是女的,但凡有点姿色,他必定要趁机摸一摸人家的玉手。这几年下来,估计整个珠三角收费处的MM都被他摸遍了!”

众人听了之后,忍俊不禁地大笑:“哈哈哈哈!”

当事人陈小东则是得yì

洋洋,似在炫耀自己的辉煌战果。

过了一会,前台派人送来了水果和报纸,就在包间的门打开的一瞬间,靠外的马宇轩发xiàn

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门口经过,他连忙喊道:“彭局长!”…,

那人停下了脚步,倒走了几步,回头一看,眼睛一亮,笑着说:“哎呀,原来是马老弟!”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N市交通局局长彭雄,当时马宇轩修建村头的水泥路,正是贿赂了这位交通局的第一把手,才免去了许多繁文缛节,得以顺利筑路修桥。

和彭雄同行的还有一位微微发福的中年人,挺着个啤酒肚,肥头大耳,看起来憨厚老实。

“彭局长,来来来,里边请,这里宽敞得很,还有很多位置!”马宇轩挥手招呼两人进来,又吩咐工作人员叫多两个技师。

彭雄也不客气,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半开玩笑地称赞道:“马老弟,看来你混得不错嘛,请这么一大屋子人来沐足,连我也要来蹭一蹭了。”

马宇轩礼尚往来地客套一番说:“嗨,请个沐足要得了多少钱?说起来我能有今天,还得多亏了彭局长,要不是彭局长高抬贵手,我们红星村那条公路还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修的起来呢!”

彭雄是自己知自己事,他肯批下申请书,归根结底是钱的功劳,若没有那五万块的贿赂款,只怕红星村现在还是黄泥路的时代。他见马宇轩只字不提钱的事情,分明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戳穿自己“廉政清洁”的人民公仆形象,看来这个马宇轩年纪虽轻,为人处事倒是圆滑,欣赏之余,又笑着指了指憨厚的中年人,投桃报李地引介道:“马老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靠批发农产品发家致富的吧?我来给你引介一位重量级人物,这位是N市农业局的局长顾伦雄,以后贵公司想要发展壮大,少不了要和顾局长打交道。”

马宇轩微感惊讶,想不到这个憨厚的中年人居然是农业局长顾伦雄。顾伦雄的名字他早有耳闻,此人也是N市政坛的风云人物,和彭雄一起并称“N市双雄”,但名气却远远在彭雄之上。由于N市是一个农业大市,黄烟是主要的农作物,几乎家家户户都至少种植十几亩黄烟,所以全市的农民没有不知dào

顾伦雄大名的。

黄烟的价格走势是N市经济的晴雨表,所以顾伦雄的每一个决策都深深地影响全市农民的生产生活,俨然是掌握生杀大权的财神爷。

此人深居简出,行事低调,坊间没什么关于他的传言,所以马宇轩暂时还不清楚此人的性格。但是彭雄的表里不一他已经领教过,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顾伦雄既然和彭雄走得那么近,应该也是同一类人,看似憨厚老实,其实贪婪腐败。

“原来是顾局长,久仰久仰!”马宇轩敷衍一番,转头说,“朝亮,到楼下买两条中华上来。”

顾伦雄和彭雄相视对望,颔首微笑,这年轻人果然上道。

躺在沐足椅上之后,彭雄目光扫了一眼角落处的刘定国,对方身上那种气定神闲的城府,视自己和顾伦雄于无物,让他意识到此人绝不简单,旁敲侧击地问道:“马老弟啊,你的朋友不少嘛,不介yì

给我介shào

一下吧?”

马宇轩遂一一介shào

,说到刘定国的时候,只是象征性地说是灯具厂的老板,没有进一步透露刘定国的资产,以及刘定国和自己的关系。

彭雄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好整以暇地说:“马老弟,看来你在珠三角一带认得不少老板,这样很好嘛。朋友多了路好走,希望你能利用自己的关系网,把我们N市的农产品销往珠三角发达地区,带动农村经济的发展。”…,

说着望了望躺着都有点费劲的顾伦雄,说:“你有什么农业上的问题,都可以向顾局长请教,顾局长是个热心肠,最喜欢帮zhù

别人。”

顾伦雄心领神会,配合默契地用官话说道:“是啊!年轻人,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们农业局一定会本着服wù

三农的原则,出台一些惠农措施,帮zhù

像你这样的创业家扩大生产规模,希望你可以利用国家扶持农村的政策,大力发展,把你们公司打造成N市的龙头企业!”

两人一唱一和,给马宇轩扣了一顶“龙头企业”的高帽子,马宇轩觉得两人还真是看得起自己,不卑不亢地笑着说:“那我就先多谢两位局长的照顾了。哎,其实我也想过发展壮大,可是受制条件太多了,交通就是第一因素,都说要想富先修路,但是彭局长你也知dào

,我们N市的交通比较落后,想要大规模生产和销售,难度还是不小。”

彭雄一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马老弟,这点你尽管放心。交通落后只是暂时的,这种局面很快就会得到改善的,不瞒马老弟说,省府已经将改善N市交通状况的工作提上议事日程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据说省府初步决定,在N市修建一条高速公路——粤赣高速,同时修建一条铁路——粤赣高铁,双管齐下,力争恢复N市作为交通要塞的战略地位。”

顾伦雄不住点头,说:“所以马老弟尽管放心扩大生产规模,趁着现在还没有修路,赶紧布局,先人一步,大面积种植蔬菜瓜果,有多少种多少,别担心交通的问题。等到路修好之后,你就顺理成章地成为N市的农业巨头了。”

马宇轩闻言一震,不能置信道:“什么!”

他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清楚这个消息的重yào

性,如果消息属实,那将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世良机。

所有人都从他震撼的表情中读出了他的心动,但没有人知dào

,马宇轩真zhèng

的想法是什么。

第六十七章 孤注一掷

回到红星村后,马宇轩立kè

召集所有人开会,对于他来说,N市即将修建铁路和公路的重磅消息,是一个喜从天降的绝世良机。

“刘大哥,我想请你暂缓泽鸿投资公司的相关事宜,把3000万资金交给我,我们换一种方法使用。现阶段还有更好的机会,远远比金融资本运作更加一夜暴富!”

马宇轩开门见山地说道,他不喜欢拐弯抹角,此次修路的机会能不能把握,关键在于刘定国,只有他和他的钱都参与进来,这个计划才能取得成功,否则光凭马宇轩一个人,无论如何折腾也难成大气候。

刘定国从他兴奋的表情中,多多少少猜到了他的想法,顺理成章地分析说:“小马,你是打算听从顾伦雄的建议,趁着现在关于修路的消息还没有传播出去,想要先人一步扩大农业生产规模,然后跃升为N市农业的领头羊?”

不单单是刘定国,刘从力和蓝河五虎都看出了马宇轩野心勃勃,准bèi

大干一场,很显然是刚才的利好消息刺激了他,加速了他布局农业的决心和行动。

谁知马宇轩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摇摇头,说:“天下无不透风的墙,虽然顾伦雄和彭雄信誓旦旦地说,此事目前属于绝密。但敏锐的农商们肯定已经觉察到机会的来临,其中一定有人早就开始布局农业,轮不到我第一个吃螃蟹的。更何况农业生产有一定的周期性,即使现在布局,等到农产品上市也至少半年后,所以这个计划收效甚微。”

听到他否定的语气,陈小东又开动脑筋思考,很快就双目一亮,脱口而出说:“呀!轩轩,我想到了!你是不是想召集一帮建筑工人,拿下粤赣高速和粤赣铁路的承包权,准bèi

从建筑市场大赚一笔?”

建筑行业的利润十分可观,若马宇轩打算走这一步棋,倒是确实比布局农业更加高明。坊间曾经做过统计,修建铁路的成本大概是1亿元/公里,整条粤赣铁路N市段少说也有两三百里,这几百个亿的大蛋糕,哪怕分一点点零头,都足够马宇轩和蓝河五虎吃香的喝辣的。

马宇轩并没有否认这个想法,但还是摇摇头说:“工程建筑我们是要搞,但不是现在,我们大可以等到市zf招标的时候再说。”

张君平可没有陈小东那么擅于思考,他焦急地问道:“轩轩,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快告sù

我们,我们都快急死了,你就别卖关子了!”

马宇轩淡淡地说:“我要圈地!”

“圈地?”

所有人都是闻言愕然,不明白马宇轩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一般来说圈地是用来盖房子,或者修农庄的,和现在讨论的粤赣铁路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

“圈地干什么?盖农场么?”张君平浑然不解地问道。

马宇轩含笑摇头,一副成足在胸的样子,刘定国等人虽然头脑精明,仍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小东心头一阵颤动,现在的马宇轩想法越来越天马行空,常常有出人意料的妙计,再非昔日只知埋头读书的吴下阿蒙,他正在逐步转变成一个运筹帷幄的商业奇才,虽然明知dào

他早晚有一天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但此时亲眼目睹,仍激起他心中的澎湃。

马宇轩仰望壮丽的星空,接着把目光投到连绵起伏的蓝河镇群山之中,沉声道:“假如我们圈的地,全部被zf高价征收,用来修建铁路,你说我们能赚多少?”…,

张君平恍然大悟,说:“原来你圈地的最终目的是等待被征收!”

“那当然!不征收难道圈来养猪吗?”

张朝亮瞬间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叹为观止地鼓掌道:“高!实在是高!现在低价圈进来,过几个月高价征出去,什么都不用干,坐等着收钱!”

张进华久在N市,最是了解N市的地价,对于这个疯狂的计划,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忍不住颤声说:“轩轩,这个计划要是能成,你绝对可以当千万富翁了!”

“能成!为什么不能成?进华,难道你不想看着轩轩变成千万富翁,带领兄弟们发家致富么?”张朝亮已经开始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了,对于这个计划的成功,他是深信不疑。

渐渐明白了马宇轩真zhèng

意图的刘定国感慨地说:“小马,还是你的头脑灵活,转得比一般人都快。如今全国都在大搞建设,铁路公路和港口的修建,不可避免要涉及到农村土地的征收,拆迁补偿方兴未艾,许多贫穷落后的村子在被征收之后,一夜之间造就了全村都是百万富翁的财富神话,由此可见土地的所有权远远比土地的使用权更值钱。你能够在这方面动脑筋,说明你很了解现在的经济形势。”

他顿了一顿,又说:“一般人从拆迁补偿中发财都是出售自家的土地,你想要大面积圈地等待征收,有2个问题。第一:农民是否愿意把土地卖给你?第二:你圈的地是否一定会被征收?这两个问题如果不解决,事情就存zài

很大的变数。”

这番简短的分析,言简意赅地抓住了重点,诚如刘定国所说,这确实是摆在马宇轩面前的两道难题,弄不好不但赚不了钱,反而会亏得一穷二白。

马宇轩显然考lǜ

过这些因素,满怀信心地说:“只要刘大哥肯借3000万给我,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第一个问题完全不是问题,蓝河镇自从十几年前,就兴起了南下珠三角打工的风潮,青壮年劳动力都外出了,留在农村的都是老幼妇孺,田地无人可耕,荒芜了一大片,现在已是杂草丛生。这些闲置的土地如果被我用可观的价格圈起来,相当于每家每户都获得了一笔丰厚的资金,这对于农民们来说简直是意wài

之财,他们感谢我这个财神爷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肯卖?更何况我现在是红星农业有限公司的老板,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打着“圈地发展农业”的幌子,农业局不会管,国土局也会很爽快地审批,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圈上几百亩上千亩地。至于第二个问题嘛,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由于我们N市的地势狭长,铁路必定是沿着浈江朔流而上,我闭上眼睛都能猜到蓝河镇有哪些地方会被征收。”

看着马宇轩口若悬河的样子,刘定国疑虑尽消,舒一口气说:“小马,看来你已经有全盘计划了,我的担忧是多余的。你是N市的东道主,比我更了解情况,如果你觉得计划可行的话,就大胆去实施了,我会全力支持你。”

“刘大哥你答yīng

了?”马宇轩喜出望外,他本来还准bèi

了很多的说辞,想着通过一番激情四射的游说来说动刘定国,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yīng

了,而且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答yīng

,说起来这个想法终究太过疯狂,刘定国之所以在短时间内就拍板决定,正是因为相信马宇轩,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刘定国一贯的做风。…,

刘定国微笑着说:“是的!我答yīng

了!你尽管放手一搏,不需yào

有后顾之忧。钱如果不够的话,随时和我说,我可以从灯具厂再调一部分资金来支援你!”

马宇轩连忙摆手说:“够了!够了!绰绰有余!我算过了,现在N市农村的地皮成交价在8000元/亩,只要我开出10000元/亩的价格,相信超过90%的人会选择卖土地给我。即使我们圈2000亩,也才2000万,还可以留1000万流动资金来周转。”

说完又连忙表示道:“刘大哥,这些钱就当是我借你的,或者是你入股,又或者是你跟我合zuò

,总之怎么样都好,到时候赚钱了大家一起分,我们四六分账,刘大哥六,我四。”

刘定国和刘从力相视对笑,自嘲地说:“你们看,小马还跟我客气起来了。虽然我和你认识没多久,但你是从力的好朋友,从力又是我堂弟,我们就算是兄弟一场了。什么四六分账,你这太见外了,要分就五五分,这才像话嘛!”

马宇轩感觉到自己和刘定国的关系在改变,上一次去Z市时,他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现在则是掏心置腹肝胆相照,双方都是开诚布公,谁也不用耍什么心机,玩什么城府。

“呵呵!刘大哥既然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占点便宜了!”

“占便宜的是我和从力!”刘定国笑着说,“我们只是投钱进去,真zhèng

做事的是你们,所谓多劳多得,按道理来说,你们应该六,我们四才对。”

“别别别!刘大哥言重了!”马宇轩好整以暇地说。

说完这些题外话之后,马宇轩又突然严肃起来,很正经地说:“刘大哥,虽然我自信可以搞好这个计划,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希望你心里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我不能保证这3000万资金的安全,我能给你的只有一句口头承诺,这是一场赌博,机遇与风险同在……”

刘定国打断他的话,说:“小马,你放心,这几千万我还是输得起的。况且我很信任你,我对你的这个计划充满信心,你只管大胆去做,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尽lì

了就好,哪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圈的地不也还可以拿来盖农场种菜嘛!”

马宇轩知dào

刘定国是在宽慰自己,希望自己轻装上阵,但他比谁都清楚,这是一步不能悔棋的棋子,只有孤注一掷,要么成王,要么败寇……

第六十八章 拔萝卜呀拔萝卜

红星农业有限公司将大面积收购土地用于扩大农业生产的消息,很快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泊中的小石子,迅速流传出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消息一出,整个蓝河镇及周边地区顿时沸腾了,对于这个贫穷落后的乡镇来说,收购这种近乎天方夜谈的事情,在过去几十年从未发生过,现在是不折不扣的第一回。农村的闲置土地如果长时间荒芜,就会水土流失,最终变得贫瘠,因此劳动力匮乏的家庭一般都会把闲置土地租给外人耕种,但近几年来外出打工的风潮越来越盛,农村剩余劳动力越来越少,土地已经到了“免费给都没人要”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肯收购土地,无疑是雪中送炭,既可以避免土地荒芜,农户又可以得到一笔意wài

之财。所以得知马宇轩即将天量收购的消息,不少在外打工的青壮年都纷纷提前回家,办理签合同和收钱等相关事宜。

马宇轩在农业上的发展,可以用神速来形容,短短的半年时间,不但成立了注册资本上百万的农资公司,而且还垄断了蓝河镇几乎所有的蔬菜收购,现在又史无前例地收购2000亩农田,这种火箭般的速度令人瞠目结舌。

农历十二月十六日这一天,马宇轩在蓝河镇召开签约大会,连续三天收购农田。秉承他一贯的严谨作风,所有步骤都按照正规流程走,合同就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且这一次的合同远远比上次更加详细,光是内容就多了十几页。

几千份的合同堆积如山,陈小东足足搬了一个早上,才把所有合同从车上搬到办公桌前,他用衣袖擦了一把汗,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农户,累得气喘吁吁地说:“轩轩,钱这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啊,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听说闲置土地能换钱,全镇的打工仔都回来了。好多七八年没回家过年的人都出现了,你看这场面,啧啧,比赶集热闹多了。”

马宇轩忙得不可开交,这几天他已经招聘了十几个员工,但还是觉得人手远远不够,他一面指导农户认真阅读和填写合同,一边答话说:“那是!说起来我也算是为全镇人民做了一件大好事,让各家各户可以全家团圆,共度春节。”

出席今天签约大会的还有N市农业局和国土资源局的部分领导,他们非常重视此事,督促工作人员全力配合马宇轩的行动,秉着“一切从简”的原则,简化手续,现场快办,能省的步骤都省了。现在的官员们有一个共识,那就是马宇轩绝非池中之物,对于马宇轩这个新近被塑造成的“乡村英雄”,现在他们是能送人情就送人情。

“来来来!签名咯!签完名就有钱领了!”一个农业局的科员用扩音器朗声说道。

农户们还是像上次一样,对于卷帙浩繁的合同,看也不看,就在最后一页签名,有点不会写自己名字的,就按手印,似乎所有人都不关心合同本身。

“宇轩啊,谢谢你啊!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呐!”

“是啊!我正愁着呢,家里十几亩地,耕又没人耕,想退回给集体集体又不要,现在总算有着落了。我们在外打工也省心了。”

人们一个个点头哈腰,千恩万谢地领着钱,高高兴兴地回家去。

陈小东看着这帮没有文化,没有心机的农民,神情玩味地说:“现在个个都以为捡到钱了,个个都笑得这么开外,等到他们发xiàn

自己上当了,恐怕连哭都来不及了!”…,

马宇轩平静地说:“哭和笑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我没有强迫他们。其实他们也没有亏,只是赚的少罢了,我给的价格已经很高了,也算仁尽义至了。”

陈小东半开玩笑地说:“轩轩,你说到时候他们会不会翻脸不认账?又或者是跑到你家里去大吵大闹?”

“这就由不得他们了!”马宇轩脸色铁青地说,“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白纸黑字,谁敢翻脸不认账?更何况还有农业局的官员在场,我可是按照正规手续来的,谁也奈何不了我。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一点代价的,这件事情,就当是给全镇人民一个教xùn

吧。”

说完又吩咐道:“未免夜长梦多,此事一定要快!务必在市zf的消息出来之前,把全部手续办妥。钱也一次付清,钱货两讫,把合同和土地使用证保管好,做到万无一失!”

正交谈间,镇长富册龙步履轻快地奔过来,手里揣着几本小红本,说:“马宇轩,你真是我们蓝河镇的青年才俊呀!让我怎么夸你好呢?我做了几十年镇长,还从没看过哪一个人,在你这个年纪,有你这个成就的,天才,天才啊!”

顿了一顿又问道:“你一下子收购2000亩土地,看来是在省里面有人吧?所以才会不担心蔬菜的销路问题。”

马宇轩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粤赣铁路的事情,连镇长富册龙都不知dào

,市府和省府把消息压得够隐秘的,表面好整以暇地谦虚说:“镇长夸奖了!收购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种植绿色无公害蔬菜,还需yào

镇长多多指点,这方面您才是行家,搞农业我不如您在行!”

富册龙不假思索地拍胸脯道:“这点你尽管放心,我身为镇长,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之事,即使你不说,我也要统筹好全镇的蔬菜瓜果种植,农资,种子,农具各方面,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全权操办!”

马宇轩察言观色,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小红本上,心中了然,笑着投桃报李道:“镇长,您也有闲置土地是吧?来,让我看看。”

富册龙确实是为此事而来,表面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咳咳,这十几亩水田都是些家里的祖业,自从我当了镇长之后,也没时间和精力去耕种了,一荒废就是好几十年,今天听说你……嘿嘿…这个嘛……”

马宇轩看也不看,一把接过小红本,顺手抛给身后的陈小东,眨了眨眼说:“小东,给富镇长登记一下,我看面积有三十亩吧,而且富镇长的水田都靠近水渠,地理位置好,便于灌溉,这样的良田应该适当给予更高的价格!”

陈小东心领神会,忙不迭地点头说:“好的!就按30亩来算,每亩2万元,总共是60万元。来,镇长,这边请,签个名!”

富册龙双目大亮,心里乐开了花,高兴得双手都不知dào

该往哪里放了,他是自己知自己事,他家撑死也就十一二亩地,哪里来的30亩,至于地理位置,更那是偏远贫瘠,哪里是什么良田。马宇轩此举分明是给足他面子,白白送几十万给他用。

想通这一点后,富册龙忍不住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这个马宇轩,果然是非常上道的年轻人,看来以后我要多多关照他才行,哦,不,是他多多关照我才对….

送走了富册龙之后,马宇轩把签约的事情丢给员工们,自己则招呼蓝河五虎上了车,驱车飞回红星村,并不进村,反是朝着村外的菜地里奔去。…,

“轩轩,你开车来菜地里干什么?”张君平一脸茫然地问道。

马宇轩率先跳了出去,挥手道:“都给我下车,干活了!”

“干活?在这里?”陈小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马宇轩挽起裤脚,卷起袖子,走到菜地边上扛了一把锄头,顺手提了一只箩筐,说:“来菜地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拔萝卜!”

“拔萝卜?”所有人都差点被雷倒了,堂堂的蓝河镇首富,想吃顿饭还得自己跑到菜地里拔萝卜?

看着众人这副目瞪口呆的样子,马宇轩笑骂道:“你们这帮小子,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自虐狂。叫你们拔萝卜是有原因的,你们听过“青苗费”么?如果zf征地时,农民的土地里种了农作物,且又没到收获期,那么zf就应该补偿这些农作物的价值,这就是青苗费。所以我们要赶快在收购的土地上种一些农作物,比如萝卜、白菜之类的,当时候就可以坐等zf赔钱了!”

“哇靠!不是吧?这也行啊?”

“轩轩!你可真够阴的,大赚了一笔还不满足,还想再分一杯羹啊!”

马宇轩得yì

地笑着说:“有钱谁会嫌多?快快快,别墨迹了,快下来,拔萝卜!”

明白了前因后果的陈小东佩服得五体投地,摇头叹道:“轩轩,我算是服了你了,看来这次你是想赚翻天了!好吧,我也来帮你,拔萝卜!”

张君平可没那么好兴致,他掏出电话边拨号边说:“这种事情还用得着自己亲自动手?拜托,兄弟们,2000亩呢,拔到猴年马月才能拔够?让我来!我叫几千个农民工,保证一天完事!”

于是这一天蓝河镇的农田上出现了非常罕见的一幕,几千个农民弯着腰在菜地里拔萝卜,田埂上站着一群小朋友,一边笑着拍掌,一边唱着欢快的儿歌:“拔萝卜呀拔萝卜,嗨吆嗨吆拔萝卜,嗨吆嗨吆拔不动,小黄狗,快快来,快来帮我们拔萝卜……”

第六十九章 千万富翁

在蓝河镇孤注一掷的同时,马宇轩也不失时机地打听消息的准确性,其中一个方法就是询问肖文博,他是省城市zf的办公厅主任,像粤赣铁路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一点都不知dào



借着拜年的机会,马宇轩拨通了肖文博的电话,并且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了出去。从肖文博的口中,马宇轩得知省府确实已将计划备案,修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只是时间还没有定下来,现在已近年关,如无意wài

的话,可能要到过完年才会开始动工。

这次通话让马宇轩如释重负,若说没有一点压力,那是自欺欺人,谁不怕几千万的投资打水漂?现在总算从一个官方人士口中得到了准信,事情总算有了着落。

又忙了几天之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马宇轩要做的就是等待了。等着收钱,等着发财,等着改变命运……

原以为要等到年后才会有下文,但有时候幸福往往来得比想象中更快。就在农历十二月二十四这一天,N市电视台晚间新闻联播的一则消息,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弹一样,炸得整个蓝河镇和整个N市都沸腾了。

“本台消息,省zf今天下午召开新闻发布会,宣bù

斥资400亿元修建粤赣铁路和粤赣高速公路,主体规划和工程测绘已经完成,目前已通过国务院审核,正式进入施工阶段。该工程计划将征收8000亩土地,其中涉及N市范围内的大约有4000亩,根据专家的考察测量,最终的定价为35000元/亩,若涉及青苗费,相应的补贴比照国家规定执行。”

“根据省zf《关于粤赣铁路工程的规划纲要》,市委市zf高度重视,已成立了工作小组,由交通局长彭雄担任组长……”

正在看电视的陈小东听到了这激动人心的消息,立kè

跑到马宇轩家中,狂喜地说:“发达了!发达了!轩轩,这次我们发达了!”

他原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赶来报喜的,却发xiàn

屋子里早已坐满了人,蓝河五虎一个不差,刘定国和刘从力也坐在角落里喝茶,从他们波澜不惊的表情中,很显然所有人都知dào

了征收的消息,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马宇轩激动地不住点头,尽情宣泄多日来笼罩在心头的压力,长舒一口气说:“谢天谢地,zf总算发布消息了!现在总算一天都亮了!我真怕这几千万打水漂,那我可真对不起刘大哥了!”

刘定国显然比他要镇定得多,作为一个沉浮多年的商人,刘定国更懂得控zhì

自己的情绪,他看着马宇轩如释重负的样子,微笑着说:“别说那些丧气话。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来,小马,快给大伙算算,这次我们能赚多少?”

“对对对,轩轩,快算算。来,用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有计算器功能!”张朝亮忙不迭地把手机递了过来。

马宇轩哪里用得着计算器,天才的他早已心念电转,一面计算,一面喃喃说道:“面积2000亩,收购价10000元每亩,征收价格35000元每亩,,纯利5000万元。青苗费按照每亩3000元计算的话,大概有600万收入,扣除请工人、贿官员等费用,保守估计我们至少可以赚5200万!”

“天哪!5200万!”张朝亮声音颤抖着说,眼珠子瞪得老大,想了半分钟也没想明白5200万后面到底有多少个0,头脑一时短路。

刘从力倒吸一口凉气,不能置信地说:“这钱也赚得太容易了吧?哥,钱生钱真是个好办法,你砸三千万下来,啥都没干,一星期后就赚了5200万,恐怕你的灯具厂一年到头也赚不了这么多吧?”…,

刘定国点点头,心情同样很兴奋,不忘夸赞一番马宇轩的英明神武,说:“投资就是这样,快来快去,要么大赚,要么大亏。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也不是人人都能把握的,这次我们能赚得盆满钵满,全是小马的功劳。”

“刘大哥,快别这么说,要是没有你的资金,我也不可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你出钱,我出力,兄弟同心,才能其利断金!”马宇轩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对于刘定国,他始终抱着尊敬的态度,若不是他无条件地信任自己,事情或许又是另外一番结局。

陈小东兴高采烈地说:“轩轩,5200万,你和刘大哥五五分账的话,你就有2600万了。太好了,我们蓝河镇终于出了一个千万富翁啦!”

张君平回想起暑假返乡的落魄一幕,短短数月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作为亲历者,见证了马宇轩一步步走向辉煌,心中的感慨之情,委实难以言表,有些哽咽地说:“千万富翁…千万富翁…太好了!以前都说万元富是最有钱的,现在流行一万不算富、十万才起步、百万算小康、千万才算富,轩轩你是好样的,没有令大家失望,打工一辈子都实现不了的梦想,你短短几个月就完成了,你不愧是我们红星村的天才,不愧是我们蓝河镇的骄傲,我…我作为你的好兄弟,我为你感到自豪!”

这番话说出了蓝河五虎的心声,五人都是心潮澎湃,情难自禁,多年的落魄终于换来今天的收获,所有人都有种苦尽甘来的惬意。

马宇轩何尝不是感慨万千,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说:“兄弟们,我说过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些钱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们大家的。我是千万富翁,你们也是千万富翁,因为我们是兄弟!”

“兄弟!兄弟!兄弟!”众人齐声呼喊,高亢的声音飘荡在红星村的上空,划破夜空的宁静,传至遥远的地方。

激动过后,马宇轩收拾心情,说:“走,兄弟们,今晚我们去市里面住。明天一大早就去财政局领钱,领完钱之后,我给大家买车,保时捷,路虎,奔驰,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大家说好不好?”

“好!”

院子外传来砰砰乓乓的急促敲门声,马宇轩阻住正想去开门的张君平,神色凛然地说:“石狗,不用开了!肯定是村里的农民,听说zf要征收了,想来找我毁约。哼!没这么好的事!我们走,别管他们!”

说完带头从墙头翻出去,趁着茫茫的夜色,开着车疾驰至十几里外的N市中心。

第二天清早,马宇轩带领蓝河五虎直奔财政局而去,原以为会出现人头涌涌水泄不通的情况,结果去了才发xiàn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财政局冷冷清清的,不但没有什么来领钱的农民,就连财政局的科员也比平时少了一大半。

打听之后才知dào

,原来此次征收的4000亩地中,马宇轩一人就占了2000亩,剩下的2000亩分散在各家各户,每户应得的补偿款大部分都在十来万左右。按照财政局规定,科员们主动下乡,深入田间地头,丈量土地,并统一发放现金,当场结清,从而简化了征收流程。只有马宇轩这样的超级大户,征收款高达7000万元,才必须通过银行转账的方式办理。

蓝河五虎说说笑笑在门口等着,谁知只过了五分钟,马宇轩就出来了,手里多了一张工行的银行卡,他笑着朝众人扬了扬手,笑容轻松而写意。…,

陈小东有点不敢相信事情办得这么快,低声问道:“这就完了?”

马宇轩点点头,说:“完了。很简单的,填好表格,钱就打在卡里面了。”

张朝亮端详着那张和平常的银行卡没什么两样的卡片,看了半天也觉得没有真实感,摇头说:“几千万就变成了一张卡,哎,我怎么感觉不到钱的魅力呢?我还想象着全部换成百元大钞,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然后用大卡车来拉,那才带劲!”

马宇轩忍俊不禁,大笑着说:“哈哈!朝亮,觉得没有真实感是吧?好办!等我带你们去买车,你就觉得有真实感了。”

一行人驱车来到买车的地方,这家4S店位于近郊,大约在太华饭店前方500米处,店铺装修一新,看样子是这几天才刚刚开办的4S店,之前没有看见过。门口的横幅上悬挂着金色的招牌,上面写着“原色汽车服wù

有限公司”。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去关注什么招牌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门口听着的四辆豪华轿车所吸引,一辆保时捷卡宴,一辆奥迪R8,一辆路虎揽胜,还有一辆宝马X7。

“这…这些车是送给我们的吗?”张朝亮发xiàn

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马宇轩倚靠在自己的那一辆奥迪A6车身上,迎着冬日和煦的阳光,半眯着眼说:“是的!怎么样,快试试自己的座驾吧!”

张朝亮迫不及待地要跳上车去,当他路过门口的时候,突然看见4S店的营业执照上“法人代表”那一行赫然写着陈景山的名字,他惊讶地说:“什么!这家4S店是景山开的?”

当事人陈景山一片茫然,完全不解地望着微笑中的马宇轩。

就在这时,所有正在打扫卫生的4S店员工集体停下了手头,整齐地排成一排,冲着陈景山一个标准的90度鞠躬,异口同声地说道:“老板好!”

马宇轩的微笑更加迷人,连眼角都充满笑意,说:“景山,你不是一直梦想有一家自己的4S店么?现在我们有这个能力了!我把这家4S店交给你,希望你好好珍惜。”

陈景山虎躯巨震,这个被初恋女友甩了之后都没有哭过的男人,平生第一次止不住眼泪,喜极而泣。

第七十章 雄州娱乐城

马宇轩率领蓝河五虎和刘氏兄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奔向N市西边的雄州娱乐城庆功。八个人,八辆车,在雄州娱乐城门口一字排开,豪华彪悍的架势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观看。

雄州娱乐城是N市最大的娱乐场所,和珠玑大酒店、新城KTV鼎足而三,并称“N市三会所”,其中新城KTV主打平民路线,以K歌欢唱为主;珠玑大酒店主打小资路线,以贵族红酒为主,雄州娱乐城则更像是为古惑仔量身定做的,这里有最大的舞池,最绚的灯光,最劲爆的音响,最专业的DJ,和最流行的音乐。

正是由于这种定位,所以雄州娱乐城几乎每天都是人满为患,三教九流汇聚一堂,各式各样品流复杂的人常常产生这样那样的摩擦,打架斗殴的事情时有发生,曾经还闹过几次人命,被市府勒令整改,只是效果并不明显。

这里的消费并不低,对于多如牛毛的N市古惑仔来说,能够出入雄州娱乐城的,多半是二十六个乡镇中数一数一的混出位的人物,比如张进华和反古之流。

张朝亮走进去之后,到前台订了一张桌子,然后大声嚷道:“服wù

员,给我上红酒,最好最贵的红酒,全给我上,快!”

人有钱了就是不一样,曾经落魄得三餐只吃一个馒头的张朝亮,现在拥有足够的底气肆无忌惮地挥霍一番。服wù

生们发光发亮的眼神,更是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和自尊心,他的心情就像是冬日的阳光一样灿烂。

红酒很快送上来了,12888元的马爹利X0和8888元的轩尼诗VSOP,对于小小的N市来说近乎是天价的奢侈品。然而对于在省城美女总裁方草寒一起品尝过18888元的路易十三的马宇轩来说,这种价格已经不能带给他震撼。

一想到方草寒,马宇轩又自然而然地想起梁楚涵,不知dào

这个美女老师现在还好吗,她曾经煞费苦心地告诫自己不要当暴发户,但自己却把梁楚涵的话当成耳边风,现在还不折不扣地像个暴发户一样在这里炫富。

马宇轩心中苦笑,果然气质这种东西是需yào

培养的,农民身上始终带有农民的气息,一时半会无法变成贵族。英国人曾经说过,培养一个绅士需yào

三代,贵族又何尝不是呢?

“小东,我擦,你在干嘛呢?”

张朝亮略带惊讶的声音,将马宇轩的思绪唤回现实,他循声望去,只见陈小东放下了开瓶器,转而用牙齿用力地想要撬开轩尼诗VSOP的瓶盖。

陈小东咬了半天,没能咬开瓶盖,并不气馁,轻轻地放下瓶子,摸着有些发麻的牙齿,说:“嗯!牙齿知dào

疼,看来我不是在做梦!”

“哈哈哈哈!”众人一起哈哈大笑,想不到陈小东也会有如此滑稽的一面,不过也难怪,早上还是穷光蛋,到了晚上就成了千万富翁,这种奇迹般的事情,一时之间任谁都很难相信。

马宇轩微笑着打开了瓶盖,说:“梦想不是做梦空想,用心培育才能使梦想顺利绽放。我们经lì

了这么多艰难困苦,才取得了今天的成就,所以如果是做梦的话,也一定是一个美丽的梦。来,兄弟们,让我们一起举杯,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所有人都热血沸腾地举起高脚举杯。

碰杯之后,张朝亮和陈小东大口大口地牛饮,就像是喝啤酒一样,惹得刘定国啧啧发笑,说:“小东,红酒不是这么喝的。”…,

陈小东兴致高昂,哪管得了这么多,狂饮三杯,酒气上涌地笑道:“管它红酒啤酒,能让人兴奋的就是好酒。走,兄弟们,跳舞去咯!”

说完纵身一跃,飞入舞池之中,跟着劲爆的音乐浑若无人地用力摇摆。

舞池中的红男绿女都亢奋地拥bào

在一起,左摇右摆扭动身躯,又是甩头,又是摆尾,不时发出哦啦啦的尖叫声,让全场的气氛更加激爽。

刘定国看着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女孩子像八爪鱼一样贴在陈小东身上,陈小东双手游离在女孩子的敏感部位,旁边还站着几个女孩的朋友,有些好奇地问:“小马,小东这么明目张胆地摸那女孩子,难道不怕她男朋友吃醋么?”

“吃醋又怎么样?来得了这里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别说摸了,就是带出去上了,也是常见的事情。那女孩子自己送上门来,小东不摸才怪!”马宇轩见惯不怪地说。

张朝亮附和着笑着说:“那是!小东的口头禅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像这种骚货,来一个干一个,来两个干一双!”

刘定国渐渐有些了解蓝河五虎的生存背景了,笑着说:“话是这么说,当着男人的面玩人家女朋友,总归不太好吧,搞不好要大打出手!”

张朝亮点点头,说:“打架是经常的事,以前这里差不多天天都有打架,现在相对少一些。不过刘大哥别担心,进华在这一带有点名气,在这个场子没人敢动我们蓝河镇的人。”

一想起自己的名气,张进华有些忍俊不禁地笑道:“说起来还得感谢朝亮的哥哥——炮哥。要不是炮哥那个200人的经典故事,我在这一带也不可能有这么响亮的名气。”

这段典故连马宇轩都不知dào

,他非常好奇地问道:“哦?还有这等事?进华,你快给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进华点点头,笑着娓娓道来:“有一次我和小东、朝亮、炮哥来雄州娱乐城喝酒,正好碰见两帮人在这里打架,听说也是因为争女人。当时双方大概都有十来个人,双方都带了刀,抄起家伙就在这里对砍,战况非常激烈,连罩场子的保安都压不住。炮哥也是一时兴起,掏出电话就是一顿狂吼:喂?大海么?我是炮哥,我现在雄州娱乐城,这里有人打架,你给我Call200人过来,我要摆平他们。”

“当时罩场子的一听,立kè

给吓坏了,连忙撇下打架的两帮人,跑到炮哥面前,又是递烟,又是点火,一脸苦瓜相地说,兄弟啊,给个面子,求求你别Call人来,这里已经够乱的了,你再叫200人来,场面就真的控zhì

不住了。”

“正在打架的两帮人看见罩场子不去劝架,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下来。谁知那罩场子的根本完全无视他们,说:你们打,继xù

打,我先劝服炮哥再说,你们这二三十人,爱打打去。就这样,整个雄州娱乐城的古惑仔都以为我们可以随时叫200人过来参战,所以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动我们蓝河镇的人。”

如此有趣又荒谬的故事,马宇轩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爽朗笑道:“哈哈哈!想不到炮哥还会来这一招兵不厌诈,这一出空城计唱得好啊,给我们蓝河镇打响了名头!”

顿了一顿又续问道:“现在这个场子是什么人在罩?”

张进华回答说:“也是一个我们蓝河镇的,外号野猪,是新近上位的一个古惑仔,风头很盛,敢打敢杀,听说他背后的靠山是莲塘镇的老大,所以道上都要卖他三分面子。”…,

马宇轩愣了一愣,说:“野猪?是谁呀?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比你低了三届,小了四岁。”张进华说出了原因,解释说,“他上位的时候,你正在读高中,所以不清楚。野猪冒起得很快,就是最近这一两年的事情。”

马宇轩心道原来如此,难怪自己不知。旋即又想到,自己不过才二十出头,野猪小了自己四岁,那岂不是才十七八岁的少年?不由得感慨现在的社会发展太快,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过去那些呼风唤雨的道上大佬,如今已不得不服老,将N市的地下秩序拱手让给这帮更加骁勇的青头小子,果然是后生可畏。

众人正把酒言欢之际,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聒噪之声,紧接着看见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体型壮胖的中年人,醉醺醺地走了进来。

那中年人进来之后,很快发xiàn

了马宇轩一行人,他立kè

醉意全消,推开搀扶着他的那群人,冷哼着说:“草!N市真他妈小,在这里都能碰到你们这帮龟孙子!”

马宇轩心中也在感慨冤家路窄,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市委宣传部长李霸,在过去的几个月,马宇轩已经不止一次和李霸父子结下了梁子,算起来对方绝对称得上是马宇轩在N市的最大的死对头。

见马宇轩不说话,李霸又粗声粗气地骂道:“草!你们这帮龟孙子都哑巴了?”

他一口一个草字,完全是地痞流氓的风气,哪有半点宣传部长的高风亮节,作为一个zf官员,李霸的素质可算是差到极点的那一类人了,其它的官员即使再昏庸无能,又或是贪得无厌,起码嘴上是干干净净,不会像他一样三句之中必有脏话。

眼见对方粗口不断,气势咄咄逼人,马宇轩忍不住,张进华可忍不住,脾气暴躁的他怒不可遏地骂道:“草!你妈的骂谁呢?老子是龟孙子,你就是我孙子!草!”

“你找死!”李霸想要跑过来动粗,无奈醉意熏熏,跨出一步就软绵绵的差点摔倒,后面的随从连忙搀扶着他庞大的身躯。

张进华作势挥起拳头说:“来呀!看看是谁先死!”

上次暴打李刚的时候,张进华还有些忌惮李霸的威严,甚至一度被对方逼进了公安局,现在时过境迁,随着马宇轩的异军突起,张进华再也不怕李霸了,因为己方和对方再非实力悬殊的两类人。如果是李霸有势的话,马宇轩和蓝河五虎就有钱,在N市这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地方,金钱才是万能的。

马宇轩拦住张进华的手,轻描淡写地说:“进华,别这么躁,悠着点。人被狗咬了,不需yào

咬回狗的。”

李霸虽然醉醺醺的,意识还是有的,他闻言怒道:“你骂谁是狗?”

马宇轩耸耸肩,摊开手说:“谁在这里乱吠,谁就是狗呗!”

“混账!来人呐,野猪,把他们赶出去,这里不欢迎这帮龟孙子!”李霸盛怒之下,又不敢动武,遂改口下了逐客令。

马宇轩这才看见,后面的一群人中,有一个穿着黄色T恤的少年人,年纪轻轻,皮肤黝黑,个头有一米八五,浓眉大眼,满脸煞气,体型比张进华还要彪悍,手臂上纹着一头狰狞野兽,想必此人就是新近崛起的野猪。

只看他和李霸走得这么近,就知dào

野猪是个有心计的人,不但靠上了莲塘镇的老大,又靠上了李霸,难怪野猪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张进华冷哼一声说:“野猪,你敢?你打开门来做生意,老子花了钱来消费,就是你的顾客,顾客是什么?知dào

不?顾客就是上帝!你敢赶我们走,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野猪面露难色,心里十分为难,他本是蓝河镇人,和张进华同是道上混的,平时交情还不错,要说赶张进华走,他确实做不出来,踌躇地说:“李部长,这….这不太合规矩吧,传出去我野猪要名声扫地的!”

“草!什么狗屁规矩,叫你赶你就赶!”李霸想不到野猪竟然敢违背自己的命令,咆哮着说,“野猪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雄州娱乐城的老板么?我告sù

你,老子才是老板,是我花钱请你来罩场子的,你只是我的一条狗,一条看门的狗,主人叫你去咬人,你就得去!再啰嗦一句,老子把你炒了!”

野猪神色一变,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色,杀机乍现,显然李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他,深深地伤害了他的形象和面子,但他很快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杀机敛去,无奈地冲着张进华说:“华哥,给我个面子,行不?我也是帮人看场的,您别让我为难。有什么事改天再说,改天我再登门拜访,今天算兄弟我的不是,你们的酒水全部入我账,只求华哥快点离开。”

张进华正要发作,马宇轩轻轻地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把野猪逼得太急,狗急跳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野猪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算是懂事的人,大家都是蓝河镇的,没必要砸了野猪的饭碗。

“好!野猪,今天我就你个面子!轩轩,我们走!”张进华冷冷地说道,目光瞪了李霸一眼,射出火焰般的凶光。

李霸见他们服软,得yì

忘形地大笑着说:“哈哈!龟孙子,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快滚吧!以后别让我在雄州娱乐城看见你们,这是老子的地盘,不欢迎你们这帮龟孙子!”

马宇轩神色平静,对他的趾高气扬视若无睹,目光扫了一圈装修华丽的雄州娱乐城,淡淡地说:“今天是你的,也许明天就不是了,谁知dào

呢?我们走!”

第七十一章 电视台采访

怏怏不快地回到红星村后,马宇轩看着耿耿于怀的张进华,哑然失笑说:“进华,还在生气呢?”

“我能不气么?妈的,李霸这狗日的欺人太甚了,刚才要不是看在野猪的份上,我非揍死这狗日的。还有野猪,他娘的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迟早有一天我要收拾他!”张进华恨恨地把李霸和野猪骂了一顿,兀自还不解气,鼻子里闷哼一声,呼出浑浊的气息。

马宇轩何尝不想收拾李霸,但他不是盲目冲动之人,沉声说:“李霸是一棵大树,要想扳倒他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切不可急于一时。进华,你擅长打架,应该懂得把拳头收起来再挥出去力道才更加凶猛的道理。”

刘定国非常同意谋定而后动的看法,不主张以暴制暴,硬碰硬对着干,他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中的手机,拍拍张进华的肩膀,说:“小马说得没错,要扳倒李霸,就必须一击致命,让他没有喘息复活的机会。进华,你看,这是什么?”

张进华接过手机一看,只见里面拍下了一段清晰的视频,记录的正是刚才雄州娱乐城发生的一幕,李霸的粗俗鄙陋和嚣张蛮横全部都被拍了进来。这段视频要是发到网络上去,又或者是送呈纪委机关,估计李霸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张进华瞬间心情大好,哈哈大笑道:“太帅了!刘大哥,你这一招太阴了,绝对可以整死李霸。把这一段视频交给我吧,我不让李霸颜面扫地,我就不叫张进华!”

刘定国却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将这段视频发布,李霸最多落得个生活作风不检点的污名,对他的官位没有影响,而且这样做会打草惊蛇,让李霸变得警觉起来。”

“那你说该怎么办?”张进华不解地问。

刘定国将手机收了起来,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当然是引蛇出洞,静观其变。我们要不断示弱,故yì

给李霸耀武扬威的机会,然后将他的恶劣行径全部拍摄下来。像他这种贪官,肯定有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要我们收集足够证据,将来一起拿出来,铁证如山之下,还怕整不死他?”

马宇轩完全同意刘定国的建议,但是对于他插手自己和李霸的恩怨,始终觉得有些不妥,说:“刘大哥,对付李霸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吧。你是正经生意人,最好不要趟这趟浑水,免得牵连了你和从力,那我可罪过大了。”

刘定国佯装沉下脸色,不悦地说:“小马,你这话可太见外了啊!快收起了,不然我要不高兴了。今时今日我们的交情,你怎么还把我当外人看待?现在我们是同坐一条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刘从力也豪爽地笑着说:“是啊!小马,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大家是兄弟,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有福我们享,有难你们当,这算什么兄弟?再说了,嘿嘿,我告sù

你吧,我哥可不是什么正经商人,他在道上混的时候,你们都还穿开裆裤呢!”

“哈哈哈哈!”

马宇轩见两人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坚持,正色说:“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兄弟们就齐心协力把李霸扳倒,否则我们在N市就混不下去了。”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好。从这一刻开始,马宇轩和李霸之间的斗争,就正式全面拉开序幕。…,

当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当马宇轩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时,隐约听见外边传来叽叽喳喳的交谈声,初时他以为是某个邻居来串门,但越听越发觉不对,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混合了多种音调,分明是来了一大帮人。

难道有人来闹事?

马宇轩的第一反应就是村民们聚众闹事,妄想解除此前的土地买卖合同,他一个激灵翻身跳起,到了门口之后才发xiàn

,原来来的不是农民,而是一群陌生人,都穿着工作服,有人扛着大台的摄像机,有人举着长长的话筒,还有人攥着大叠的文稿。

这一群人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门口停着四五辆车,从8888和2188这样罕有的车牌号中,马宇轩判断出这是zf部门的公车,只是不知dào

是哪个部门的。

正当马宇轩万分不解的时候,他总算看见了一个熟人,市交通局局长彭雄出现在家门口,一见面就连连叹道:“马老弟啊,马老弟,我该怎么说你呢?几天不见,你现在已经是千万富翁了,这种火箭般的赚钱速度,我彭雄活了几十年,也从来没有遇见过呀!”

马宇轩知dào

这些都是客套话,他现在最疑惑的问题就是彭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外面那些到底是什么人,他来不及敷衍搪塞,赶紧把彭雄拉到一边,急促问道:“彭局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来到我家中?”

彭雄知dào

若不把事情交代清楚,马宇轩满心的疑问是得不到解答的,他指了指外面的几台车,说:“是市电视台的,说是要来采访你。你现在是全市的青年楷模,市zf特别要求电视台制作一挡关于你的风云录,连市长都亲自打电话到电视台,足见上面对你的重视。”

顿了顿又自嘲地笑着说:“我也是奉了市长的命令,配合电视台的采访工作的。说得好听点是来引路,其实就是个跑腿的。”

马宇轩心中大讶,电视台来采访自己?看来这次自己想不出名都难了,而且听彭雄的意思,连市zf的核心领导都注意到了自己,换句话说现在自己已经是市府的重点关注对象了。

他并非没有接受过采访,当时他以全市高考状元的身份考入中大时,电视台就曾经大规模地报道过他的事迹,甚至刨根问底将他的成长经lì

一一挖掘。但那一次的采访,远没有这一次的采访来得突然,而且今时今日马宇轩的身份依然是大学生,一个大学生作为N市商界的青年代言人,始终让马宇轩觉得有点不伦不类。

“彭局长,我有什么好采访的,我还是个学生,要不就让电视台回去吧?”马宇轩下意识地排斥这种铺天盖地的宣传行为,这和他一贯的低调作风大相径庭。

彭雄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又有些同情地说:“马老弟,这可不是我说了算,我彭雄还没那个能力,可以左右市府的决定。这次是市长亲自下命令,我也是爱莫能助了。”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马宇轩仍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真没有。”彭雄沉声说道,然后语气一顿,表情严肃地叹道,“要是有回旋的余地,我也不想亲自跑下乡来,马老弟你说是吧?我彭雄好歹是个交通局局长,下乡带路这种事情,随便找个小科员就完事了,还用得着我亲自大驾光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上面命令下死了,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只能执行。其实电视采访属于宣传这一块,本来没我什么事,宣传向来都是李霸在负责,只是最近你和李霸闹得很僵,他是死活不肯卑躬屈膝到乡下来采访你,所以就找了个借口推搪,最后变成我接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马宇轩渐渐有些明白了,事情既然牵扯到李霸,多半李霸也有份在其中推波助澜,看来这次的采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推是推不掉的,唯一的应对之法就是随机应变。虽然说采访都是一套一套的官话,但谁也不知dào

市电视台会不会受了李霸的摆布,故yì

来刁难自己,一个不好的话,害得自己在全市人民面前丢失形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接受采访是一把双刃剑,既有可能将马宇轩塑造成N市的新青年,也有可能将他刻画成人人喊打的大奸商,一切的宣传效果,都只能等采访完毕才能见分晓。

所以他转而将目光投向正在忙碌着搭建采访背景的电视台员工,这一眼望过去,正好kàn

见了从电视车上款款走下来的N市第一美女主播——宣絮英。

第七十二章 N市青年代言人

宣絮英依旧那么美丽,尤其是当她穿上职业装的时候,更显得清爽干练,美女主播的利落气质展露无遗。出于工作的需yào

,她化上了素素的淡妆,娇柔的樱唇在唇膏的涂染下,衬得更加水嫩欲滴,她看起来就像是冬日的腊梅一样高洁。

再次面对马宇轩,宣絮英情不自禁地想到自己曾经被这个青年看到了落魄尴尬的一幕,脸上微现红晕,但很快便调整心态,恢复平静,保持职业的微笑,秀手递过来一张小纸条,说:“马先生,你好。这是我们今天采访的内容,你先看一下吧。这次采访是直播形式,不是录播,全市人民都会第一时间看到采访的全过程,所以马先生最好还是先准bèi

一下吧。”

之前一直在担心采访是个陷阱的马宇轩,看见宣絮英之后,心情渐渐安定下来。宣絮英作为全市第一美女主播,代表的是N市的官方形象,有她出现的地方肯定不会有陷阱,看来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宣絮英的主要身份是新闻主播,但有时也会客串外景记者,下乡采访,或者跟随领导出行报导,不过都是些重yào

的新闻才值得她出任外景记者。此次她来到红星村,足见市电视台对马宇轩的重视。

他看了看在寒风中摇曳的小纸条,终究还是没有接过来,当听说是现场直播后,马宇轩反倒想借助这个机会来练一练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否则提前知dào

了问题,提前想好了答案,这和考试作弊有什么分别?

所以马宇轩摇头说:“宣小姐,不用了,我们随时可以开始。”

宣絮英微微一愣,如此自信的被访对象,她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过想想对方号称“红星村天才”,也就很快释然了,年轻人嘛,总归是年少轻狂,无所畏惧的。

“好的!那我们就开始咯?”宣絮英冲着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打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下意识地站得笔直,面带着优雅迷人的微笑,等待着镜头的切换。

镁光灯闪耀的那一刻,马宇轩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灯光有些刺眼,他的眼睛微微眨了几秒钟,这才平静下来。

“各位观众,大家好。您正在收看的是《N市访谈录》,我是主持人宣絮英。”宣絮英甜美的声音响起,镜头缓缓地切换过去,这位已经习惯了在镁光灯下生活的美女主播,吐字清晰,声调悠扬,利索地将话题引了开来,说,“想必大家都还记得,暑假的时候我们采访过全市高考状元马宇轩,短短的半年时间过去了,这位昔日的高考状元,如今已经一跃成为千万富翁。就在刚刚结束的粤赣铁路土地征收中,坐拥2000亩土地的马宇轩,得到了市zf7000万元的征收款,创下了N市有史以来最天量的成交记录。”

“今天我们《N市访谈录》再次出击,来到美丽的红星村,采访这位由高考状元变成千万富翁的传奇人物——马宇轩。”

宣絮英说到这里,美目趁着镜头切换的一瞬间向马宇轩眨了眨,示意他做好准bèi



从她略带紧张的反应中,马宇轩知dào

此番采访的问题一定非常刁钻,所以才会连宣絮英这种见惯大场面的主播都会有点紧张,她不是为自己紧张,而是替马宇轩紧张,生怕这个天才不能够对答如流,影响收视率事小,在全市人民面前丢失形象事大。…,

果然,宣絮英抛出的第一个问题就十分刁钻:“马宇轩,我想很多人都对你一夜暴富的经lì

十分好奇,坊间传闻你早就收到内幕消息,所以提前布局,抢在zf发布公告之前收买了2000亩土地,从中牟取暴利,农户们纷纷谴责你这种奸商的倒卖行为,对此你作何解释?”

这个问题牵连甚广,除了暗含指责马宇轩唯利是图之外,还涉及到内幕交yì

的情况,如果回答不好,被宣絮英刨根问底,拔萝卜带出泥,连累了交通局长彭雄和农业局长顾伦雄的话,那马宇轩就太失败了。

所以他想了一想,很快就流利地回答说:“坊间传闻常常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事实上我能抓住这个机会,也是十分巧合。宣主播想必知dào

,我现在半工半读,学习之余还从事农产品批发生意,这次大面积收买土地,就是为了要扩大生产规模,而不是像传言说的那样囤积土地来倒卖赚取差价。至于内幕消息,那更是无中生有,我只是一个乡下小子,zf官员都不认识几个,就算有什么内幕消息,也轮不到我这种无名小卒,都说春江水暖鸭先知,真要是内幕消息走漏的话,第一个受益的肯定是zf官员的亲属们。”

宣絮英微微颔首,对他这番滴水不漏的回答很是满yì

,心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个马宇轩颇有些城府,深谙虚实之道,知dào

什么事情该承认,什么事情打死不能承认,回答问题虚虚实实,最容易糊弄过去。

之前她还担心,像马宇轩这种二十出头的半大小子,最容易产生愤青情绪,一旦被刁钻的问题质疑,搞得不好的话当着电视镜头大爆粗口,过去也是发生过的。

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宣絮英轻松地抛出下一个问题,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的第二个问题就来了。听说你光是买地就花了近2000万元,然而我们却发xiàn

你在N市各大银行没有任何贷款记录,请问你的资金从何而来?是不是像坊间传言那样,你是通过高利贷公司拆借得来的?还是其它非法途径呢?”

好犀利的言辞!

马宇轩暗暗叹道,看来这次市电视台是来真的了,不但问题刁钻,而且跨度很大,处处争锋相对,不像是采访,倒更像是审讯,自己现在的形象被电视台刻意打压到最低点,要想扳回形象,就必须完美地回答每一个问题。

电视台这样做的目的,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制造噱头,赚取收视率。越富有争议的人物,才会吸引越多的人关注。

想到这里,马宇轩振奋精神,回答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钱,银行只是其中一部分。民间资本的数额同样巨大,我此次买地的投资款,正是来自于民间资本,说通俗一点,就是借了朋友的钱。做生意的人都笃信一个道理,那就是朋友多了路好走,我能够把握住这次机会,和我这位朋友的鼎力支持密不可分。”

宣絮英自然而然地追问道:“那可不可以向我们介shào

一下你的这位朋友?也让我们电视机前的观众一睹他的庐山真面目?”

马宇轩微笑着摇摇头,好整以暇地打哈哈含糊过去,说:“我的这位朋友总是自嘲,觉得自己不够帅,不上镜,所以特别不喜欢在镜头前露脸,恐怕各位观众要失望了。”

宣絮英当然知dào

马宇轩是不愿意当刘定国抛头露面,她并不失望,机敏地又抛出橄榄枝说:“你的这位朋友真幽默,看来一定是一个很有趣的商人。现在我们N市正在大力发展招商引资,欢迎你邀请更多的商界朋友前来N市考察,参与投资项目,共同建设N市。”…,

这些都是客套话,马宇轩当然听得出来,他点点头,投桃报李地说:“一定会的。N市是我家,建设靠大家,我作为N市的一份子,有义务把N市建设得更加美好。接下来,我打算用征收得来的财富回报社会,修建蓝河镇及周边乡镇,如莲塘镇,竹田镇等乡镇与市区的公路,该修路的地方修路,该架桥的地方架桥,方便农民出行。同时我还有一个长远梦想,希望可以赞助山里的孩子们一笔奖学金,让贫困的孩子不会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辍学。”

这番话一出,宣絮英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奖,旁边的工作人员更是感动得差点流泪。不愧是红星村天才啊,太会说话了,太配合电视台的采访了,当着镜头说出这么一番话,看来这期节目想不火爆都不行了。

站在竹林下面远远地观摩的蓝河五虎,则是啧啧偷笑,轩轩这小子,越来越会吹了,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他说起来居然不脸红,也不用打草稿,佩服!

采访进行到这里,宣絮英如释重负,今天她设计好的剧本是先打压马宇轩,然后让他自己辩白,最后再由电视台渲染,通过这种高低起伏的转折剧情,塑造一个新的城市英雄。

而马宇轩也没有让她失望,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按照设想在进行,宣絮英知dào

时机成熟了,嫣然一笑,热情洋溢地对着镜头说道:“看吧!这就是我们N市青年的风范,聪明,好学,善于把握机会,懂得回报社会,这些都只是马宇轩优点的一部分。在此次采访中,我们还发xiàn

了这个天才青年许许多多的闪光点,让我们充满感动,如果说半年前的马宇轩是N市学子的佼佼者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已经成长为杰出的青年企业家,这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才俊,正在以自己辉煌的经lì

,成为N市青年的代言人。”

“Cut!太好了!”工作人员等着宣絮英说完这一段感情真挚的结束语之后,高兴地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关掉了镜头,显然此次采访取得了完美的成功。如无意wài

的话,这一期节目将引发全城热议,关于马宇轩的点点滴滴,他的成长,他的家庭,甚至他的感情经lì

,都会被坊间引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宣絮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轻轻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就在这个时候,狡兔般机灵的陈小东,不知什么时候窜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开好了的悠悠锡兰奶茶,笑眯眯地递到宣絮英手中,说:“宣大美女主播,辛苦了。来来来,快喝口水,嗓子都干了吧?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声音都有点沙哑了,我在旁边看着都心疼呢!”

马宇轩饶有兴趣地看着陈小东这一幕无事献殷勤的举止,嘴角溢出一丝会心的笑容,小子,你是想趁机摸一摸美女主播的玉手吧……

第七十三章 莲塘镇老大

土地征收之事告一段落,尽管闹得沸沸扬扬,最终马宇轩那7000万还是落袋为安,在争议之中成为了新的蓝河镇首富。

与此同时,马宇轩也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和刘定国五五分账,双方各得3500万。刘定国按照原定计划斥资3000万成立“泽鸿投资有限公司”,剩下那500万则赏给了刘从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单说马宇轩这一边,他并不满足于现状,又将目光瞄准了即将开建的粤赣铁路,这一次他打的是“工程建设”的如意算盘。

值此国家大兴土木之际,工程建设以其重yào

性和特殊性,成为争相瓜分的香饽饽。据说有人做过调查,一个工地的普通小工每天至少能赚100-150,稍微技术熟练点的大工月薪上万不是什么怪事,至于从事高危岗位的建筑工人那就更不在话下了,如此优越的待遇即使是一线城市的白领阶层也望尘莫及。

这还只是工人的情况,推而论之,包工头和建筑公司那就是数以百倍计算了。承包一段小小的路桥工程,轻轻松松赚个上千万。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有些建筑商为了拿下工程的承包权,不惜砸上千万贿赂工程主管部门的zf官员。

“石狗,上次帮我们修路的那群工人,你还能联系上他们吗?”马宇轩知dào

要搞工程,就必须严把质量关,那些没有质量的豆腐渣工程是注定无法站住脚的,上一次那帮工人修建的村口水泥路,经过了几个月的重车倾轧,依旧完好如初,可见施工方是一群经验丰富的老工人,应该是可堪大用的。

“你是说李苟吧?能!他是朝亮的姑丈,只要我一个电话,保证他随叫随到。”张君平猜到了马宇轩的意思,不忘提醒着说,“轩轩,如果你要搞铁路工程的话,现在就得去市里报名了。我听说此次竞逐的工程队很多,交通局打算用投标的方式选出施工单位,初步预计在年二十九举行投标大会,报名的话今天就得去了。”

马宇轩点点头,将联络的事情交给张君平,又吩咐张朝亮去采购水泥,自己则约上张进华和陈小东驱车去市里面报名。

到了交通局之后,三人才发xiàn

前来报名的人不是一般的多,仅仅是工队代表就有几百人,个个都争破头皮往局长办公室挤,好像里面有钱捡似的。

这些人都受到了马宇轩一夜暴富的刺激,狂热地认为粤赣铁路是一块巨型蛋糕,只要你有能力去切,就能食用无穷,因此都拼了命地要参与建设这N市历史上的第一条铁路。

当神奇的当事人马宇轩出现在交通局门口时,人群中顿时引发一阵躁动,众人议论纷纷,有羡慕的,有想要巴结的,也有咒骂的,更有几个偏激的怒目相向。

马宇轩已经习惯了像个公众人物一样被当成猴子来看待,不理会指指点点的路人,他径直穿过大堂,这些天他来过交通局几次,和彭雄的交情日益加深,科员们也都知dào

这位年轻人就是新近崛起的财神爷,因此格外礼让尊敬,给予VIP级别的待遇,让马宇轩可以轻松上了二楼,朝着局长办公室走去。

好不容易来到彭雄的办公室,马宇轩才发xiàn

原来VIP级别的不止自己一个,原本宽敞豪华的办公室,挤了七八个包工头模样的人之后,顿时变得局促。

彭雄正忙得焦头烂额,疲于应付这帮各怀鬼胎的包工头,他一见马宇轩来了,立kè

如闻大赦,甩开那帮烦人的说客,装模作样地说:“你们先喝杯茶,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拉着马宇轩走到走廊的尽头,长舒一口气,叫苦不迭地说:“马老弟,陪我聊会天。我一天到晚对着那帮包工头,耳朵都快起茧了!”

马宇轩呵呵一笑,看来当官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光是人事的纠缠就够烦一阵子的了,看着彭雄这副气喘吁吁的样子,他暂时压下了自己的来意,给对方一点缓和的时间,笑着顾左右而言他道:“彭局长是贵人事忙嘛!您越忙,越说明您的职务重yào

,大家都需yào

您的帮zhù

。”

“嗨!什么帮zhù

,都是些来送钱贿赂的,而且还赶一块了。他们不知dào

上面有严令,参与铁路建设的施工队必须经过层层审查,资质容不得半点含糊。像今天这种钱,别说收不得,即使收得,这七八个人一块送,你让我收谁的好?哎,这不让我为难么?”彭雄大吐苦水,瞥了一眼还在办公室里逗留观望的包工头们,说,“我费了一上午唇舌,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一直赖在这里不走,这要是让市领导看见,你说成何体统?”

马宇轩只是笑笑,并不言语。

彭雄抱怨了几句,心情渐渐恢复平静,丢了两根烟给蹲在地上的陈小东和张进华,回头对马宇轩说:“马老弟,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估计也是为了铁路工程的事吧?怎么样,赚了土地征收的钱,也打算再捞一笔工程建设的钞票?”

马宇轩也不打算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说:“彭局长,我们是老交情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既然大家这么熟,干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里面那些人给你多少钱,我双倍奉上。而且我也不奢望拿下整条工程的承包权,彭局长只需yào

给我分一个路段,我就心满yì

足了。”

这个看起来不求回报的提议让彭雄觉得有点不合情理,他疑惑地问:“马老弟,你的要求真的这么低?”

马宇轩点点头,诚恳地说:“是的。我此次参与铁路建设,主要目的不是赚钱,而是积累经验,为以后从事建筑业和房地产业务做准bèi

,其它倒是次要的。”

彭雄再一次被马宇轩的宏图大志所惊讶,想不到这个年轻人居然有涉足房地产业的长远打算,看来此子心中必然有远大的抱负,他叹了一口气说:“马老弟,你的出发点是好的,若是换了平时,我一定鼎力支持,但这次不一样,觊觎粤赣铁路这块蛋糕的大有人在,其中不乏宣传部长李霸和林业局局长赖树德这样的劲敌,你现在虽然有钱,但恐怕……”

他说到这里,眼睛的余光扫了扫二楼的楼梯处,止住了话茬,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马宇轩循声望去,只见六七个人跨步迈上楼梯,大摇大摆地朝这边走来,居中一人四十来岁,面目狰狞,满身煞气,最刺眼的是头上的几撮白发,既滑稽,又不失霸气,那人肆无忌惮,在交通局也敢公然吸烟,而且一楼的科员还没有拦他,足见他的本事和能耐。

那人的身后跟着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其中一个赫然是在雄州娱乐城罩场子的野猪,众人点头哈腰,像是众星拱月般寸步不离,更加彰显那人的权威。

除了这伙人之外,马宇轩再没有看到其他人,像李霸和赖树德压根就没出现,所以他一时之间反倒有点迷糊了,到底彭雄口中说的“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曹操指得是谁?…,

满心狐疑的马宇轩很快就发xiàn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伙人上楼之后,立kè

发xiàn

了他的身影,二话不说地大步走过来,那白发之人冷然哼道:“真是冤家路窄,你就是马宇轩吧?听说你最近很拽?”

本来不清楚对方是何方神圣的马宇轩,听到这个“拽”字之后,自然而然地意识到,对方应该是一个道上混的老古惑仔,他用目光征询了一下旁边的张进华,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关于这个白发人的信息。

张进华正要说话,那白发人反倒主动介shào

自己,趾高气扬地说:“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叫罗剑文,不过大家都喜欢叫我的外号白头翁,我是莲塘镇人,出来混也有些日子了,承蒙道上的兄弟抬举我,尊称我为莲塘镇老大。”

马宇轩终于知dào

这个人的身家来历了,此人就是莲塘镇的扛把子,N市几十家娱乐场所的罩场人,野猪的幕后老大,道上赫赫有名的凶悍人物,白头翁罗剑文。

罗剑文自报家门之后,看见马宇轩暗暗吃惊的样子,很是满yì

,随即狂言警告说:“年轻人拽一点是可以的,但千万不要踩过界。你倒卖土地赚黑心钱的事情,我不管你;但你在雄州娱乐城闹事,那我可由不得你了。我生平最恨别人在我的地盘上闹事,那是对我的挑衅,对整个莲塘镇的挑衅,本来以我的性格,当天晚上就想把你宰了。但是李部长说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我才饶你一条狗命,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你最好给我小心点,要不然你有再多的脑袋也不够掉!”

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地威胁,这口恶气就算马宇轩咽得下去,张进华也咽不下去,他怒然作色,倏地站起来。

“干什么!”罗剑文大喝一声,瞪着将要发作的张进华,怒斥道,“不服气是吧?想打我?草!想打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你张进华算什么东西?你就是个渣滓!别以为你在红星村作威作福,就以为自己是老子天下第一,我呸!你们蓝河镇就一个反古还算个人物,至于你张进华,连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张进华何时被人这样蔑视过,他紧握拳头,冲上去就要暴打白头翁一顿,正要出手,猛然被横地里站起来的陈小东死死地拉住。

罗剑文嚣张地摆手道:“那谁,你放开他,让他打,看看他能不能动我一根寒毛。妈的,还敢打老子?老子要是少一根寒毛,你们红星村全村都得陪葬!”

马宇轩被深深地激怒了,这番话触动了他的逆鳞,对方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公然在zf部门的交通局中喊打喊杀,视zf官员如彭雄之流如无物,足见他是多么的有恃无恐。此人一向嚣张跋扈惯了,俨然以土霸王自居,认为拳头就是一切,事实上罗剑文代表的正是六七十年代的一帮人,这些人没有文化,只知dào

打打杀杀,靠着刀头舔血混出名堂,继而在N市呼风唤雨,成为人人敬畏的煞神。

但现在时代不同了,马宇轩一直认为,金钱和权势才是左右社会地位的决定性因素,暴力这种过时的东西,正在随着和谐社会的建立,逐步退出了历史舞台。所以罗剑文的这种愚蠢的挑衅行为,深深地激怒了他,饶是他是一个再斯文的人,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也不会再沉默下去,必定要强烈的反击。…,

和张进华的血气方刚不一样,马宇轩沉稳得令人胆寒,他怒极反笑,语气虽然平静,内容却足够震撼,说:“我活了二十几年,敢叫红星村陪葬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就凭这一点,整个莲塘镇的人民,都必须为你这句愚蠢的话付出代价!”

“呵呵,吓我啊?我好怕啊!”罗剑文对他的恐xià

毫不在乎,嗤之以鼻地哼道,“老子是吓大的,什么狠角色没见过,我会怕你?”

他说着又恶狠狠地指了指身边的野猪等人,说:“你知dào

我为什么每次出行都带这么一大帮人么?因为我怕死!我的仇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数不胜数,但是没有一个能砍死我的。今天又多了你一个,哼,马宇轩,你走着瞧,我会连你一块收拾!”

马宇轩浑然不惧,陡然焕发强dà

的斗志,说:“那就看看是谁收拾谁了!”

罗剑文说得够多了,也不想再做口舌之争,恶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朝彭雄挥了挥手,说:“走着瞧吧!还有,忘了告sù

你,粤赣铁路的工程,你就别指望了!我全包了!”

马宇轩看着他狂妄的背影,心里很清楚,围绕着铁路工程的承包,又将是一场龙争虎斗。

第七十四章 三打两建

走出交通局的大门很远了,张进华兀自忿忿不平,挣脱陈小东的手臂,大声吼道:“刚才为什么拦着我?要不是你阻手阻脚,我早打残那个老家伙了!”

“打打打,你就知dào

打!你以为对方是李刚么?我提醒你,白头翁可是莲塘镇的老大,手下的弟兄没有三百也有五百,你拿什么跟人家打?”陈小东这时才松开手,刚才拉拽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他的虎口处现在还隐隐作痛。

张进华正在火头上,哪里听得进他的冷言冷语,哼了一声道:“人多大晒啊?人多又怎么样?落单的时候我照样砍死他!”

马宇轩很久以前就觉得张进华这种火爆的脾气迟早要出事,像刚才那种局面,能够在口头气势上压制对方,已经算是表现出色了,如果当着彭雄和交通局工作人员的面打起来,反倒是下下之策,所以他也出言劝阻道:“进华,小东说得对。对付这种道上的枭雄,不能用以暴制暴的方法,打打杀杀始终不是正道,我不想看着你砍伤人之后去跑路,我更不想看到你被别人砍伤,总之涉黑的事情,还是少干一点为妙。”

一听到涉黑这个词,张进华脸色大变,随即冷笑着说:“我是黑,你是白,行了吧?你马宇轩是斯文人,打打杀杀的事情你不想沾,那我来沾得了吧?反正我已经是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了,也不在乎多沾一点。”

“进华,说什么呢!”陈小东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揶揄和愤慨,分明是指责马宇轩自命清高,以良民自居,和自己不是同一路人。

马宇轩正想讲道理,谁知张进华却越想越气愤,粗暴地说:“你们这些怕死的,全部滚蛋,让我一个人扛。你们怕白头翁,老子可不怕!他再拽,也就是一个人,又没有三头六臂,老子怕他干啥?轩轩,你别整天用什么涉黑来教育我,我告sù

你,现在虽然是和谐社会,但是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谁够凶悍,谁就是老大。这种黑暗的地下秩序,你们这些读圣贤书的书呆子是不会懂的。”

然后又继xù

沉声道:“像今天这种事情,就必须用黑暗的方法来解决,除了拼个你死我活,再没有第二条路。轩轩,我告sù

你,白头翁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他有李霸撑腰,公安局长都奈何不了他。所以你别想着用钱就可以搞定白头翁!”

这种有悖于常识的地下秩序的见解,连陈小东听了也不敢苟同,不服气说:“我还真就不信了,还有有钱办不了的事?进华,你也别整天想着打打杀杀,我们做生意是求财,不是求气,和气才能生财,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就算我们拿下了铁路工程的承包权,又有什么意思?白头翁很拽是吧?大不了我们躲他就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愚蠢!”张进华冷哼一声,道,“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难道你想一辈子做缩头乌龟吗?再说了,就算你能躲,你家人呢?你老爸老妈难道也要跟着你跑路吗?你别以为古惑仔不敢打老人家,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这些人跑到你家里砸锅卖铁,逢人就砍,连老人和小孩都不放过!笑什么?你别以为我吓唬你,上次竹田镇就有一户人,惹上了古惑仔之后,连三岁小孩都被丢到井里淹死了!”

虽然这番话有点危言耸听的意味,但从小在N市长大的马宇轩,也或多或少知dào

N市的风气,小混混们发起疯来,的确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干得出来。都说阎王易惹,小鬼难缠,良好市民一旦和古惑仔发生纠缠,就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什么法律,什么道德全都不管用。…,

在这一刻,马宇轩开始思考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自己坚持用正义的手段,处理涉黑的事情,是不是过于幼稚?这个社会并不是像新闻联播述说的一样,处处充满真善美,诚如张进华所说,社会上到处是暴利和杀戮,黑暗的地下秩序随处可见。

自己奉公守法,不代表别人也会奉公守法,白头翁已经放出狠话,要红星村全村陪葬,他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在这个节骨眼上,更要求马宇轩沉着应对,最关键的就是要决策果duàn

,是战,还是和?是黑,还是白?

这一次的敌人空前强dà

,有白道的李霸,和黑(和谐)道的白头翁,马宇轩稍有不慎,很可能会连累整个红星村,到时候自己就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想到此处,他默然不语,心念电转地思考着对策。

张进华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受了言语的刺激,也就意兴萧索,到了嘴边的话再说不下去,径直走到一边的草地上抽闷烟。

冬日的下午冷飕飕的,太阳照在身上,一点暖意也没有。

不远处等待的张君平和刘定国等人,看到三人这副心情迥异的样子,大概也猜到了事情不顺利,刘定国拍了拍张进华的肩膀,说:“怎么了?兄弟之间闹别扭了?这像什么话!大敌当前,你们不团结一致,反倒窝里斗,像话么你们?”

“没…没窝里斗。”张进华有些担忧地看着闷闷不语的马宇轩,他从来没在马宇轩面前说过这么重语气的话,还怕马宇轩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说,“就是有点意见不合,所以大家讨论了一下。”

顿了顿又冲着马宇轩说:“轩轩,我是个直性子,有一句说一句,我是对事不对人,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

正在思考的马宇轩听到这句话,抬起头哑然失笑说:“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我一向主张开诚布公地讨论问题,你刚才发那么大火,也是想对付白头翁,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

说完还有心情开玩笑地说:“再说了,你号称雷霆村霸,嗓门出了名的大,我早就习惯你这种杀猪般的吼叫声,你吓不倒我的!”

“嘿嘿嘿嘿!”张进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刘定国本来还想开导一下双方,但见马宇轩三言两语就化解矛盾,气氛重又回复融洽,高兴地说:“这才像话嘛!大家最重yào

是团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这个团队只有一个核心,那就是宇轩。大家可以提出不同意见,但决定权在宇轩手上,这样才不会乱套。好了,宇轩,跟大伙说说吧,接下来准bèi

怎么打这一场硬仗?”

众人期待的目光齐刷刷地望着马宇轩这个团队核心。

马宇轩将脑海中的思路整理了一遍,说:“早上白头翁下战书的时候,我已经夸下海口,要莲塘镇的人民为他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现在我没有退路,必须和白头翁正面硬撼!我不是逞强,也不是冲动,这不是我和白头翁的个人恩怨,而是蓝河镇和莲塘镇的权力之争,我们只能赢,不能输!”

说完这番动员的话之后,马宇轩从表面到具体,说:“白头翁和李霸勾结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所以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bèi

,同时在黑白两道压制对方,才能取得胜利。白头翁这一边,我一会再和进华商量一些细节,现在先说对付李霸的事情。事实上我感觉到,白头翁之所以这么嚣张,很大程度上是有李霸撑腰,白头翁只是他的一条走狗,只要我们打掉李霸,白头翁那帮小混混就会树倒猢狲散。这是主次先后的问题,决定了我们必须先灭掉李霸,再收拾白头翁。”…,

他用目光征询了一下刘定国的意见,说:“刘大哥,你开灯具厂多年了,经常和zf官员打交道,见的世面也比我们多,依你看应该怎么消灭李霸?”

刘定国沉稳地说:“zf官员是国家干部,唯一有权利处置他们的,就是上级主管部门。现在当官的最怕的是什么?就是被纪委请去喝茶!那就说明这名官员被组织调查了,而且99%的概率会被双规。我们要对付李霸,也可以用这一招,像李霸这一种问题官员,肯定有多如牛毛的污点,我们要搜集他的犯罪证据,然后送到纪委机关检举他,实在是太容易了!”

陈小东目露精光,拍手叫好道:“有道理!这一招借刀杀人太高明了!不需yào

我们动一兵一卒,就可以置李霸于死地。”

旋即又有些苦恼地说:“不过我听说李霸在省里面有人罩着,连N市市长都不敢动他,否则以他的陋行,早被人检举几百次了,但直到现在他还是活得逍遥自在,可见要扳倒他不是这么容易的。”

众人也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一时有些受挫。

越是困难的事情,反而越能激发马宇轩的斗志,他陡然升起强dà

的自信,淡淡地说:“那就连他的靠山也一起扳倒,如何?”

“什么!你连省里面的那位也要动?”张君平惊讶地说。

马宇轩轻描淡写地说:“有什么不可以?李霸在省里面有人,我难道没有?”

他正要往下说,手机突然响了,清脆的铃声打断了沉肃的气氛,他低头一看,原来是远在省城的肖文博打来的,马宇轩心中一喜,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说:“说曹操,曹操就打电话来了!”

马宇轩把手机调成扬声器模式,方便众人一起聆听,电话那头的肖文博先是客气地跟马宇轩拜个早年,然后又高兴地说肖俊杰期末考试得了全班第一,说了些感谢的话,双方寒暄一番之后,慢慢才进入正题。

肖文博还依稀记得马宇轩问过关于粤赣铁路的事情,这次也特定关心一下,说:“小马啊,上次你说想搞铁路建设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马宇轩心道来了,趁机把话题往那方面引,故yì

叹了一口气说:“哎,肖叔叔,别提了。我还是太嫩了,抢不过人家呀。我们市有个官员,他在省里面有人,这次一口气把整条铁路的承包权都揽下了,没有我的份呀!”

“哦?有这等事?他一个人承包整条铁路,有那么大能耐么?他有那么多施工队伍,能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马宇轩晒然说道:“嗨!肖叔叔,您还不明白啊?什么保质保量,全都是些豆腐渣工程,那个人对工程建设压根不懂,就是仗着省里面有人,才拿下了承包权。哎,没办法啊,这里山高皇帝远,有权的就是大爷,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啊!”

这一招果然奏效,那头的肖文博立kè

嫉恶如仇地斥责道:“胡闹!铁路工程这么大的事情,他敢拿豆腐渣工程去开玩笑?简直是混账!小马,你告sù

我,那个官员叫什么名字?我给你查查,看看他在省里面有谁撑腰?”

马宇轩心中暗暗窃喜,表面却故作迟疑地说:“这….这恐怕不好吧。肖叔叔,我看就算了吧。劳您大驾,多不好意思啊!再说都是省里面的人,你要收拾的话,只怕动作太大,会引起震动。”

肖文博却是全然不在乎,说:“没事!你只管说,多大点事,你肖叔叔还应付得了!现在省里面正在开展三打两建活动,重点就是要整治这一批危害社会的蛀虫!这一次省府的决心很大,成立了专门的工作小组,在文件上还重点提了一句,无论涉及到谁,都一查到底,绝不姑息!这下你相信省zf的决心了吧?”

马宇轩心道又会有这么巧的事,恰好赶上三打两建的时刻,正是除掉李霸和他的保护伞的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连忙将李霸的身家来历报了上去。

匆匆挂断电话之后,马宇轩心情大好,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赋予他更强dà

的斗志,他招一招手,说:“走!我们去查查看,到底什么是三打两建?”

第七十五章 扶持傀儡

三打两建是G省最近开展的一次大规模行动,范围遍布全省,重点打击交通运输、矿产开采、商品批发、工程建设等行业中欺行霸市等涉黑违法犯罪行为;非法垄断、控zhì

农贸市场,以及强买强卖、收保护费、敲诈勒索等违法犯罪行为。

其中“三打两建”中的“三打”指的是打击欺行霸市、打击制假售假、打击商业贿赂;“两建”指的是建设社会信用体系、建设市场监管体系。

此次省zf的决心非常大,不仅成立了专门的工作小组,而且多次三令五申,任何zf官员不得成为犯罪分子的保护伞。即使像李霸的幕后靠山那种级别的高官,一旦被查实有徇私舞弊的行为,也将毫无意wài

被革职查办。

在这种特殊的背景情况下,在N市对付李霸才存zài

可能性。否则若是在平时,官官相护,以他一介平民的身份,很难撼动李霸这颗大树。可以说对付李霸是马宇轩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他并非鲁莽冲动之辈,凡事都一定会先审时度势

,然后才谋定而后动。

“如果整条铁路的承包权都被李霸控zhì

,那他这种行为应该是属于非法垄断工程建设,符合三打两建的范畴吧?”马宇轩一边分析,脑海里渐渐形成一个计划的雏形。

张进华暂时还不知dào

他的全盘计划,自然而然地说:“算!当然算!不过我们不会让他得逞的,这么长的一条铁路,说什么我们也要分得三四段。否则我们蓝河镇还用得着混了?”

“没错!至少分三四段!白头翁虽然拽,我们也不是省油的灯,无论如何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们!”张朝亮是蓝河五虎之中最支持张进华的人,骨子里天生流着不屈的血液,随时保持高昂的斗志,在他的观念中输什么也不能输阵。

看到众人义愤填膺的样子,马宇轩轻轻地用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淡淡地说:“兄弟们,气势不需yào

每时每刻都争取,就好像打仗不需yào

寸土必争一样

,结局才是最重yào

的。并不是笑得大声的人就是赢家,谁能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我们要做最后的赢家,就不介yì

耍一点小手段,有时候来几招诱敌深入,引蛇出洞,再直捣黄龙,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这番含糊其辞的话说得文绉绉的,众人之中除了刘定国和刘从力能隐约捕捉到他的思想之外,蓝河五虎都听得云山雾罩,张君平更是耐不住性子急忙问道:“轩轩,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有办法就快说,别玩神mì

,我们都快急死了!”

面对众人翘首期盼的目光,马宇轩不在故弄玄虚,微笑着说:“我们就以此为契机,故yì

把整条铁路都让给李霸,然后收集他的非法垄断证据,送到纪委机关检举他。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有七成的把握,李霸会垮台。”

张进华双目一亮,咧嘴笑道:“嘿嘿!轩轩,你真阴啊!你这摆明是挖好一个坑,等李霸自己跳进去!”

张君平拍手叫好,说:“对付这种人就要阴,阴死他!妈的,这**还想在明年的市长选举中胜出,我呸,只要我们的计划成功,他就老老实实在监狱里呆着吧!”

张进华脑子转得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后,一理通百理通,说:“轩轩,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一点,不让李霸起疑心,到时候我会全力配合你表演这一出大龙凤。你唱红脸,我唱黑脸,投标大会那一天,我故yì

和白头翁对着干,他肯定会死撑到底,然后等我把价格抬高之后,你就假装出来收拾残局,劝服我放qì

。这样李霸还以为我们无奈退出,却不知正中了我们的阴谋!哈哈!”…,

陈小东像是首次认识张进华一般,惊讶地看着他,印象之中张进华都是火爆烈性之人,想不到居然还有如此胆大心细的一面,教人刮目相看,他微微一笑,不甘落后地说:“呵呵,进华,说到阴,你还没学到家。玩阴谋最重yào

是虚虚实实,既不能揽下整条铁路,也不能全盘放qì

,最好的结果是:我们假装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最后从白头翁手中抢下一两个路段。”

“抢下一两个路段有鸟用啊?”张进华不解地问。

马宇轩也有些好奇地看着陈小东,从他嘴角溢出的那一抹阴笑,他知dào

陈小东此举必有深意,果然只听得陈小东得yì

地说:“山人自有妙计!你猜这一两个路段是干什么用的?当然是诱饵,为的是钓李刚这只小鱼。我几乎不用想也知dào

,像李刚那种小气之人,得知我们抢到一两个路段之后,肯定会偷偷地派人来工地破坏,趁机报复我们。到时候只要我们在工地里装上摄像头,将他的一举一动拍摄下来,嘿嘿……”

“高!实在是高!”张进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小东,你这是要斩草除根,将李氏父子一锅端啊!”

众人纷纷大笑,你一言我一语之后,计划越来越周详,似乎每一步都在算计之中,只等着敌人自投罗网。

陈小东高兴之余,余光瞄了喵神色沉稳的马宇轩,见他依旧在思考着什么,问道:“轩轩,你怎么了?好像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是害pà

李霸和白头翁会负隅顽抗,拼个你死我活,你害pà

连累蓝河镇的人民么?”

马宇轩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既然决定放手一搏,就不会畏手畏脚。我想的不是这些,是胜利之后下一步的事情。李霸虽然被扳倒了,但N市的社会风气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官是昏官,民是刁民,一个李霸倒下了,又会有新的李霸取而代之,将来我们想要在N市大展拳脚,依然是困难重重。”

蓝河五虎面面相觑,相视对望,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惊讶。陈小东微微一愣,说:“轩轩,你想得太长远了!我们都没想那么多,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李霸干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也许下一任市长是个好官,也说不定呢!”

马宇轩顿了片刻,语气坚决地说:“我不要说不定,我要一定!”

张进华愕然道:“一定?这怎么一定?你怎么知dào

下一任市长是谁?又怎么保证他一定是好官?”

张君平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他颤声问道:“轩轩,难道你想当市长?”

“不是吧?”所有人都惊呆了脱口说道。

马宇轩连忙摆手,澄清自己完全没有这个想法,然后才笑着说:“你们太看得起我了!呵呵,我哪是当市长的料!想吃猪肉,不一定要自己养猪。同样,想保证N市官场秩序,也不一定非要我当市长。我们可以扶持一个人上位,由他来当市长,这样就能保证官场有我们自己的人,将来办起事来也方便。”

“扶持?轩轩,你想扶持谁?”张君平不解地问。

“这个人必须是N市现任官员,必须职务不能太低,必须属于有资格竞选下一任市长的人,必须懂得为官之道,必须有一批支持者,最重yào

的是必须和我们有交情,而且交情不浅。”马宇轩连续说了这六个必须,然后才仰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说,“好像除了彭雄之外,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符合这些条件了!”…,

张进华大感意wài

,不能置信地说:“什么?你要扶持彭雄?就他?一副笑面虎的样子,骗骗老百姓的钱还可以,你让他当市长,他行么他?”

马宇轩和彭雄打过多次交道,对他的为人秉行渐渐了解,说:“进华,你别小看了彭雄,他表面笑嘻嘻的,其实野心勃勃,这种人是典型的笑里藏刀,比李霸那种霸气外露的**强多了。你看那些当大官的,哪个不是城府深似海的?”

“好吧!就算如你所说,彭雄真的有本事,可是市长选举这种事情,又不是你说了算,即使你想扶持他,你凭什么?不是我看小你,目前为止你还没这个实力!”张进华故yì

给他泼冷水,目的就是要消除他这种想法。

马宇轩心意已决,而且权衡了许久,当然考lǜ

过计划的可行性,他自信地说:“这点难不倒我!我们N市自建国以来,每一任市长都是本地人,从来没有外地调任的先例,原因就在于N市民风强悍,省府必须委任一个熟知N市风土民情的本地人来当市长,才能保持N市的繁荣稳定。用官场的笑话来说,这叫“以夷治夷”。现在李霸是坊间盛传的下一任市长热门人选,一旦李霸垮台,新的市长必定是从比较有实力的几个局长中产生。市zf的局长之中,只有财政局、交通局、林业局、农业局、公安局和教育局的局长是本地人,彭雄算上这些人中威望较高的,而且他和农业局长顾伦雄并称N市双雄,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并肩作战胜算肯定最高。”

陈小东点点头,承认马宇轩的这番见解入木三分,具有独到之处,旋即又反问道:“既然彭雄胜算最高,他为什么还需yào

你来扶持呢?”

马宇轩淡淡地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凡选举之事,都必须上下打点,彭雄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就是钱!他刚当局长没几年,即使再怎么贪,也没敛下多少财,所以他需yào

有人提供资金支持,我们就是他的最佳拍档!”

原本觉得不靠谱的事情,经过马宇轩这几番分析,似乎变得合情合理了,张进华也不得不承认,双方确实是各有所需,存zài

合zuò

的可能性。马宇轩需yào

借助彭雄来扳倒李霸,彭雄也需yào

马宇轩助其上位。

但回想起上一次修路之时被彭雄敲诈五万元的事情,张进华仍然是耿耿于怀地说:“轩轩,你这个计划百密一疏。彭雄的为人怎么样,你比我清楚,他上台之后,肯定不会是个好官,贪赃枉法的事情少不了他的份。上次修路的事情你忘记了么?你可别一时头脑发热,扶持错了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马宇轩当然不会忘记,他沉声说道:“现在官场风气如此,无官不贪,你想指望彭雄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官,那是不可能的。贪财没关系,只要心地善良,肯为百姓办实事,就还是值得扶持的。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他不为百姓办实事,总得为我办实事吧?怎么说我也算是他的恩人吧!”

“恩人?呵呵!这年头忘恩负义的人还少么?到时候如果他过河拆桥,你又能奈何他?”张君平苦笑地说,虽然原则上同意扶持彭雄,但又存zài

不小的担忧。

马宇轩的神色变得狠厉起来,刚毅地说:“他想过河拆桥,我难道不会?不是我自吹自擂,我既然有能力扶他上位,就有能力踢他下台。他是靠我们帮他贿选才上台的,这就是他的把柄,一辈子都掌握在我手中。他要是乖乖的合zuò

,还能多当几年市长,否则他没什么好下场。我们和彭雄就是互相利用的局面,说白了彭雄就是我们的一只棋子,一个傀儡!N市是一个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刁民才是真zhèng

的土霸王。我马宇轩不是刁民,但如果有人敢对付我,我不会介yì

做一个最刁的刁民,让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番霸气十足的狠话,令所有人都心中一颤,即使是从小看着马宇轩长大的蓝河五虎,也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凶狠,这个天才的少年,在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下,其实也有着一颗坚强不屈的心,敢于面对任何的困难和挑zhàn



“彭雄啊彭雄,路我已经帮你铺好了,接下来你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马宇轩喃喃自语,然后转头说道,“石狗,替我约彭雄出来!”

张君平下意识地点点头,看着马宇轩那一副一往无前的果敢气势,忽然很强烈地感觉到,在这穷乡僻壤的蓝河镇,隐隐升起一个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江湖霸主……

第七十六章 要想白,先变黑

怡景湾咖啡厅位于N市三影塔广场边上,毗邻美丽的浈江河,这里的环境优美,安宁,幽雅,是许多年轻情侣甜蜜约会的圣地。

此刻,怡景湾咖啡厅二楼的“若兰居”小包间内,坐着两个年轻人,安静地看着窗外璀璨的夜色。方桌上摆放着一壶沏好的蓝山咖啡,角落处点着几株檀香,香气沁鼻,涤人心肺。

没有人知dào

,就在这间小小的若兰居,N市的历史将从此被改变。

叩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在走廊外响起。

“来了!”陈小东冲着马宇轩打一个手势,然后走到门后,轻轻地打开了门。

彭雄如约赴会,还有些令人意wài

地带上了顾伦雄,看来这两人还真是秤不离砣的好拍档。彭雄神色深沉,看不到一丝平时的笑嘻嘻,想必他早有预感今晚的交谈十分重yào



马宇轩回过神来,没有说半句客套的话,淡淡地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坐下。这份镇定儒雅的风范,让彭雄这个见惯世面的老江湖都心生佩服,他清楚地意识到这次谈话的主动权完全掌控在对面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手中。

原本是一件足以令全市政坛产生动荡的大事,被马宇轩用言简意赅的措辞和轻描淡写的语气描述出来,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的颤抖,就像是述说着一件无关轻重的琐事。

对面的彭雄和顾伦雄却是越听越惊,好几次都不约而同地交换眼神,相视对望,看出了对方心中的震撼。但即使再震撼,两人也都还算沉得住气,始终不发一言,认真地听着马宇轩把全部内容讲完。

“两位局长,我言尽于此,不知二位有何看法?”马宇轩叙述完毕,淡淡地问道,目光始终盯着更镇定一些的彭雄身上。

彭雄心念电转,沉声问道:“马老弟,你确定你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比谁都清楚。”马宇轩不带任何闪烁其词地承认,心中的决绝之意溢于言表,说,“我们现在做的事情,说的好听点是清君侧除小人,说的难听点是谋朝篡位。这个计划的风险和收益,我早已经全盘估算过,绝不是一时儿戏,彭局长大可放心。”

彭雄追问道:“你既然知dào

事情的严重性,为什么还要如此冒险?还有我为什么又一定要答yīng

和你合zuò

?说到底这是一个疯狂的计划,危险系数五颗星,分分钟都有可能丢了性命,我现在已经是局长级别了,我大可安安稳稳地坐等升迁,犯不着赌上仕途跟你一起冒险。”

“你不会的!如果彭局长是那种安于天命之人,那就算我马宇轩看错人了!”马宇轩不紧不慢地说,“我查过彭局长的发迹史,你没有显赫的背景,也没有过人的学历,之所以能够年纪轻轻就爬到现在的位置,除了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汗水之外,还有一个重yào

的因素,就是懂得把握机会。”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陡然提高声音道:“现在就是一个天赐良机,能不能一步登天,就看彭局长有没有这个胆量了!要高升,就必须敢冒险,富贵险中求的道理,我想彭局长比谁都清楚吧?”

说完不给彭雄任何说话的机会,接着又抛出一句以退为进的话,说:“如果彭局长不想冒险,那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你还继xù

做你的局长,我还继xù

做我的蓝河镇首富,双方都没有损失,只不过要便宜李霸这个未来市长了!”…,

他同时观察着彭雄的反应,只要彭雄露出一点迟疑之色,马宇轩立kè

就会毫不犹豫地放qì

计划,优柔寡断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果然听到“未来市长”四个字,彭雄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变得隐隐作痛,市长之职就是他看似沉稳的内心的最大软肋,任何像他这种有野心的人看到了机会,都绝不会无动于衷地轻言放qì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就至少再等五年。

五年,人生有几个五年?

一旁的顾伦雄见他迟迟不表态,反而比彭雄更加着急,大有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思,连忙使眼色说:“大雄,你不敢么?你不是经常教育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吗?怎么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你自己反而掉链子了?我早就想劝你跟李霸争一争,现在有马老弟的支持,你还犹豫什么?”

马宇轩就这么安静地等待着彭雄的决定,这个时候他不需yào

说任何的话,他相信彭雄自己会权衡利弊的。

彭雄思索片刻,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似乎这样凶恶的表情能够给自己壮胆一般,他鼓足勇气,狠狠地说:“妈的!横竖都是一刀,跟李霸拼了!要我一辈子被李霸踩在脚下,看着他耀武扬威,作威作福,我不甘心!马老弟,我决定了,干!大不了被李霸玩残,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顾伦雄看见他变得斗志昂扬,简直比自己当了市长还要开心,激动地说:“大雄,好样的!这才是我认识的大雄,敢打敢拼,你没有让我失望!”

彭雄说出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豪言壮语之后,感觉如释重负,下定决心的感觉真好,他舒了一口气,心情兀自不能平静,胸口起伏地说:“小雄,你也要帮我,人多力量大,我们一起灭了李霸!”

“那必须的!咱兄弟谁跟谁呀!”顾伦雄忙不迭地点头表决心。

听到两人用大雄和小雄来称呼对方,马宇轩意识到这“N市双雄”的关系非比寻常,绝不是普通的官场同僚那么简单,两人之间必定还有某些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是远房亲戚,说不定是党校校友,也说不定是一起去过花果山的嫖友…

看到大局已定,马宇轩同样是如释重负,他主动站起来,微笑着伸出右手,热情地说:“欢迎两位局长的加入!我替全市人民,感谢二位的义举,祝我们合zuò

愉快!”

彭雄和顾伦雄一起伸出右手,三双强有力的手掌紧紧地握在一起。

陈小东亲眼见证了这即将决定N市命运的一幕,目光一时有些恍惚,只觉得现实就像窗外的霓虹灯一样,华丽,但不真实。

他何曾想到过,那个小时候看A片都要把DVD调成静音的红星村天才,此刻已经俨然成长为左右全市大局的王者。一时间,有种感慨万千的思绪涌上心头。

正恍惚之间,听到彭雄说道:“马老弟,要想扳倒李霸,我们还需yào

多拉一些人,争取更多的市府官员投靠我们。现在我有小雄支持,李霸也有财政局长潘子豪,双方的胜算五五开。我们必须起码再拉一个局长级别的人物,才能稳操胜券。”

马宇轩点点头表示同意,他很清楚政治游戏的规则。zf官员的选举不像快女的选举一样,不是有钱拼命砸票就行的。由于政治的特殊性,虽然法律规定天朝18岁以上的公民享有选举权,但现实却是只有极少部分的人大代表才有资格参与投票。具体到N市来说,能够决定市长人选的投票权,完全掌握在市府辖下的各大分局手中,所以多拉拢几个局长级别的大人物,绝对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只要某个局长站在己方这一边,那么基本上那个分局的全部人都会把票投给己方——开玩笑,谁敢不听局长的?…,

“那彭局长打算拉拢哪个局长?”马宇轩现在是乐于让彭雄掌握主动,不想喧宾夺主,说到底未来的市长是由彭雄来当,他自然应该多为自己的仕途多出几分力。

彭雄沉吟片刻,说:“我的高中同学,公安局长,盛建鸣。”

他说完之后便掏出电话,拨通了盛建鸣的手机,只说约老同学出来见面,没有说多余话。

挂断电话之后,众人都默契十足地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等待,小小的若兰居静得连一根绣花针掉落在地都能听见,只有窗外零零星星的汽车声依稀可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彭雄出神地思考着,浑然没有察觉到杯中的咖啡已经变得冰冷。他像是一个等待面试的考生一样,彷徨无措地等待着,既不知dào

盛建鸣会不会赴约,更不知dào

盛建鸣会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门开了,一个面容古挫的严肃之人走了进来,步伐刚健有力,脸上不苟言笑,一对目光如鹰鸷般好像能看穿人心,他第一眼就看见了深思的彭雄,正要开口,很快就发xiàn

房子里还有其他人,立kè

将到嘴边的话压了下去,迅速地打量着每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N市的公安局长盛建鸣。

他一看到这种阵势,立kè

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局,彭雄约自己出来,绝不是老同学叙旧这么简单,所以他循例摆出官腔道:“老彭啊,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对嘛,居然有空约我这个老同学出来喝咖啡,不像你的作风嘛!”

“老盛,都是自己人,我也就有话直说了!”彭雄看出了盛建鸣的顾忌,所以开门见山地点明马宇轩是自己人,摆明是承认自己和马宇轩的交情非浅,然后就简单地把商量好的计划和盘托出。

盛建鸣听得神色数变,到最后忍不住站起来,大声道:“老彭,你疯了!你知dào

自己在干什么吗?”

这番话简直就是刚才彭雄问马宇轩的翻版,足可看出盛建鸣的惊讶。如果说彭雄还多多少少有一点心理准bèi

的话,那盛建鸣就是毫无心理准bèi

,第一次听到这种惊天大阴谋,饶是盛建鸣这个公安局长平时再怎么八风不动,这一次也坐立不安了。

“我没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

盛建鸣不留情面地打断他的话,径自起身往外走,愤愤地说:“老彭,你疯,我可不会陪着你疯。你别想着拉我下水,我不会入你的局的。”

顾伦雄眼见双方话不投机半句多,急得连忙喊道:“喂喂喂,老盛,别走啊,有话好好说,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啊!老彭好歹是你的同学,他不会害你的,你先听听计划再走不迟!”

“我没有他这种大逆不道的同学!”盛建鸣头也不回地拉开了门,态度坚决得令人吃惊。

彭雄拉住还想劝阻的顾伦雄,冷冷地说:“让他走!这种胆小如鼠的脓包,我也不想让他加入我们的计划。哼!盛建鸣,赶紧给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你就是个窝囊废,没出息的东西,你他娘的忘了当初李霸把你踹到市zf的花池里,踩着你的狗头,当着几十个下属的面吐你口水的事了吗?”

原本众人都以为这番涉及人身攻击的话一出,双方就更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谁知盛建鸣却闻言一震,身子明显颤抖了几下,前脚已经迈了出去,却是再也没有移动半分。…,

很显然彭雄的这番话揭露了盛建鸣的伤疤,触痛了他心中永远的梦魇。若不是亲口听彭雄说出来,马宇轩怎么也不会想到,堂堂的公安局长,居然也会有被人这样侮辱的一幕。

彭雄继xù

说道:“你就是李霸的一条狗,甚至在李霸的眼中,你连狗都不如,亏你他娘的还那么卖命帮他!真是个贱骨头!到时候李霸当了市长之后,再把你一脚踢开,我看你连哭都没地去!你小子当年在学校,好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现在你的热血呢?你的干劲呢?都让狗给咬了?”

他越说越过火,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陈小东甚至有些担心,盛建鸣会不会回头给彭雄一脚。,

“别说了!”盛建鸣霍然转身,目光中蹦出血丝,痛苦地一咬牙,颓然倒在门口的沙发上,心里有种想哭的酸楚。

当着众人的面揭露盛建鸣悲惨的陈年往事,彭雄也有些于心不忍,走过去拍了拍盛建鸣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安慰道:“老盛,尊严不是靠别人施舍的,是靠自己争取的。如果李霸继xù

在N市作威作福,你这些年来忍辱负重,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何时才能出头呢?”

盛建鸣掩面喘着粗气,说:“别说了!老彭,求你别说了!我干,我干还不行吗?你不是想扳倒李霸么,我陪你一起扳!反正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老子也受够了!”

马宇轩和陈小东相视对望,都觉得事情峰回路转,想不到凭着彭雄的三言两语,就彻底攻破盛建鸣的心防,让他死心塌地趟这趟浑水。

“这样才对嘛!都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老同学并肩作战,我还就不信灭不掉李霸这狗娘养的!”彭雄爽朗大笑道,此时他的信心空前强dà



盛建鸣经过短暂的失态之后,很快冷静下来,问道:“老彭,你真有把握扳倒李霸么?”

彭雄点点头,说:“本来没有,现在你来了,我就有了!”

盛建鸣想了一想,提出一个条件,说:“先别这么快高兴!我是答yīng

帮你对付李霸,但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彭雄不假思索地说:“你说!”

盛建鸣把自己的隐忧说了出来,有些沉重道:“不瞒你说,我上个月去省府开会,已经被公安厅长点明批评了。我们N市的社会治安怎么样,你也是知dào

的,尤其是最近出了几件大案,而且又冒起了好几拨古惑仔势力,情况是越来越糟糕了。我这个公安局长不好当,整天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在今天之前,我之所以站在李霸那一边,很大原因是因为李霸向我许诺,一旦他当上市长,会着力解决N市的治安问题,不让黑(和谐)道继xù

猖獗!”

顾伦雄嗤之以鼻道:“谁不知dào

他李霸就是N市最大的黑(和谐)帮老大,莲塘镇和竹田镇的那些古惑仔,哪个不是他的马仔?”

盛建鸣续又说道:“总之黑(和谐)道问题是我的一根心头刺,如果老彭你当选了,一定要帮我整治社会治安,否则我这个公安局长朝不保夕,帮你还有什么意义?”

彭雄迟疑了一下,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N市的风气他不是不知dào

,历任市长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他也不敢夸海口说能解决,但现在又不得不答yīng

盛建鸣,否则合zuò

无望。所以他只能先安抚地说:“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我来解决!”坐在角落里一直默不作声的马宇轩突然接话道,面对众人惊讶的目光,他没有一丝退缩,气势陡然上扬,说,“**的事情我来办,白道的事情交给你们!给我三个月时间,我帮你摆平黑(和谐)道,你们只需yào

专心对付李霸!”

在场众人只有陈小东才能体会马宇轩的一番苦心,他一向不喜欢涉黑,但在现在这种关键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打消盛建鸣的顾虑,让他心甘情愿地协助彭雄,这样彭雄才有机会当上N市的白道老大,这就叫做要想白,先变黑。

陈小东嗟叹一声,心里惋惜地说,宇轩,这次你为N市人民牺牲得太大,只是你的这番良苦用心,又有多少人能够明白呢?

第七十七章 田高

“轩轩,你想双管齐下,故技重施,扶持一个黑(和谐)道傀儡?”张进华听完马宇轩叙述会谈的事情后,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他会复制扶持白道傀儡的伎俩,推选一个新的古惑仔上位,助其成为N市新的黑老大。

因为众所周知,马宇轩不喜欢涉黑,他绝不可能自己竖起大旗,用钱招揽一大批古惑仔,然后大张旗鼓地跑去和莲塘镇的白头翁那帮人对砍,以他一贯的低调作风,这种荒诞离奇的剧情是不会上演的。

如果可以选择,马宇轩是一万个不愿意涉黑,他知dào

黑社会总是和暴力、犯罪、杀戮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一个正直的商人是不应该染上这些恶习的,但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N市的风气就是这样,你不犯人,人也犯你,要想活得有尊严,就必须足够强dà



“对方白道要用白道的方法,对付Hei道要用hei道的方法,不给白头翁一点颜色瞧瞧,他势必会步步进逼。商人和古惑仔讲道理,那简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有句笑话说: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讲法制;你跟他讲法制,他跟你讲政治;你跟他讲政治,他跟你讲国情;你跟他讲国情,他跟你讲接轨;你跟他讲接轨,他跟你讲文化;你跟他讲文化,他跟你讲孔子;你跟他讲孔子,他跟你讲老子;你跟他讲老子,他跟你装孙子…….”

众人哈哈大笑,笑得人仰马翻。

“所以必须杀鸡儆猴,给全市的古惑仔一个教xùn

,让他们知dào

我们蓝河镇不是好欺负的。我马宇轩也不是谁都可以捏的软柿子,无论谁想动我,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马宇轩说这话的时候,强dà

的自信勃然而生,这种彪悍的气场有别于他平日的斯文,令人刮目相看。

看到马宇轩变得狂傲,张君平在高兴之余,也不免有些担忧,轻声问:“轩轩,你真的考lǜ

好了么?你确定自己不是一时冲动?我提醒你,黑社会可不是好玩的,那是要死人的,一旦你走上了这条路,你的双手就会沾满鲜血。”

马宇轩表情决绝,没有一丝的犹豫,说:“在这个残酷的社会,如果我的双手不沾鲜血,那流血的就会是我。我重申一遍,我不喜欢涉黑,但我更不喜欢被黑社会欺压!”

说着又微笑着可以冲淡忧虑的气氛,半开玩笑说:“况且又用不着我亲自冲锋陷阵,你们也知dào

我是什么料,摇旗呐喊还可以,打架斗殴我可不在行!”

见他心意已决,张进华变得兴奋起来,目光中露出期待的神色,说:“交给我吧!轩轩,扶我上位吧,让我过过N市老大的瘾,哈哈!”

坦白说张进华确实是最佳人选,他是蓝河五虎之中唯一在道上混的,熟知N市的一切,个性也最为彪悍,最适合上位当新的黑老大。但马宇轩却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他有着自己的隐忧,说:“进华,作为兄弟,我不希望你上位。原因很简单,枪打出头鸟,一旦你风头太盛,迟早要被zf除掉。虽然现在我们与彭雄和盛建鸣达成君子协定,但是难保他们不会秋后算账。而且如果遇上省府严打的话,盛建鸣这个小小的公安局长也保不住你。”

他说到这里,目光征询了一下张进华的意见,说:“进华,我也是为你好,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原本以为张进华会很失落,谁知他却出奇地豁达,不带任何沮丧地说:“明白!当然明白!轩轩,你别以为我想当老大想疯了,其实我也知dào

古惑仔不好混,咱们红星村那么多前辈们的悲惨历史,已经给了我前车之鉴。在和谐社会,涉黑是没有前途的,无论你再怎么黑,话事权永远掌握在zf手中,越出风头的只会死得越快,就像C省的文强那样!”

马宇轩没想到他如此通情达理,丝毫没有责怪自己不给他上位的机会,竖起大拇指夸道:“进华,好样的!”

张进华释怀之后,一身轻松地追问道:“轩轩,那你打算捧谁上位?是反古么?他可是我们蓝河镇最拽的古惑仔,手下兄弟多,人也够义气,心狠手辣,堪称最佳人选!”

马宇轩再一次摇头,说:“我同样不想反古上位,理由和你是一样的。他好歹是蓝河镇人,和你们蓝河五虎又玩得这么好,算是你们的道上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我不想推他下火坑。最好的人选,应该是其它乡镇的,有一定威望,有一定人马,还得有一定野心的人。”

坐在角落里许久没有开口的陈景山,双目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突然站起来说:“我倒是有一个最佳人选。他是邻镇清溪镇的老大,手下有几十号人马,他今年28岁,正是战斗力最旺盛的年纪,近几年碍于莲塘镇和竹田镇的压制,一直没有出头的机会,完全符合你规定的一切条件。”

马宇轩暗忖又会这么巧的,有这么符合要求的人,当即连忙问道:“景山,快给我说说,这人是谁?”

陈景山言简意赅地介shào

道:“他叫田高,是我的职中同学。轩轩,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读书时参加过打架帮吗?田高就是当时的帮主,我们一起砍人,一起泡妞,曾经是最好的战友,后来我出来工作,他继xù

混黑,这几年联系也就少了。”

“那你现在还能联系上他么?”

“能!我们现在就出发,田高等这个机会很久了,如果他知dào

你要扶他上位,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陈景山说着推门而出,引着马宇轩直奔邻镇的清溪镇。

清溪镇位于N市的南面,是由浈江的一条支流小溪冲击而成的三角地带,故而取名清溪镇。清溪镇是人口大镇,虽然村子不多,但人丁却极是兴旺,几乎家家户户都至少有三四个孩子,该镇从来不重视计划生育,也无视zf的罚款,不管要罚多少,都要多生几个。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年头社会太乱了,狗都要多养两条,更别说人了。

基于这种约定俗成的惯例,清溪镇的民风十分强悍,被称为N市最难惹的乡镇,不管是多么强横的古惑仔,也不敢到清溪镇撒野,否则绝对是有进无出。

由于严重超生,清溪镇人民的生活并不富裕,大部分家庭的经济十分拮据。有钱的基本搬到珠三角去了,留在镇中的都是些贫苦户,别说进乡的大马路没钱修建,好几个村子更是连像样的黄泥路都没有,要进村只能穿越弯弯曲曲的田埂。

陈景山只能将车子停在所能到达的最远处,然后引着马宇轩深一脚浅一脚地步行进村。此时正是下午时分,空旷的田野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稻草人在寒风中飘忽摇摆。

沿着阡陌交错的乡村小路来到了清溪镇的兴龙村,村口大榕树下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头子,偶尔有几个小孩子跑来跑去,年轻人却是不多见。一想到今天已经是农历十二月二十八了,这些外出打工的青壮年还没有回家,只为了多挣一点加班费,马宇轩突然觉得农民工的生活真的很苦逼。…,

田高的家位于兴龙村的中心,高耸的三层小楼非常显眼,极是好认。两人登门拜访的时候,田高正在顶楼的天台泡着茶,桌上摆着一副象棋,是个没下完的残局,看棋子上厚厚的灰尘,这个残局应该摆了有一段时间了。

田高不是那种令人过目不忘的人,他不胖也不瘦,不高也不矮,不帅也不丑,并没有太突出的特点,但这些所有的不突出,组合在一起又有一种别样的味道。他的反应不热烈,说话语气也很慢,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也不知他是惜字如金,还是性格如此。

“来!喝茶!这包普洱茶叶是我托朋友从Y省带回来的,冬天喝普洱茶对身体有好处,普洱茶味甘温,生热暖腹,具有养生凝神,减脂降压的功效。”

田高说话之时,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熟练地将茶具涮洗干净,滤了几遍开水之后,取出最精华的茶水,满满地倒上,从他一气呵成的步骤中,可以看出他是个懂茶之人。

数年不见,陈景山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他这种玩高雅的姿态,笑着说:“田高,什么时候学会沏茶了?这么斯文的玩意儿,不适合你这个老古惑仔吧?”

田高端了一杯递给马宇轩,不动声色地暗暗打量了几眼,很快收回目光,说:“景山,你也知dào

说我是老古惑仔,人都老了,想砍人都砍不动了,不在家泡茶还能干什么?”

陈景山咧嘴一笑,听出了他的自嘲之意,连忙道出来意,说:“你这种纵横沙场的猛将要是都砍不动人了,那我估计就只有爬的份了!田高,我知dào

你一直在等待机会,今天我来,就是要告sù

你,机会来了!”

马宇轩浅浅地啜了一口杯中的普洱,果觉入口甘温,暖心暖肺,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于是他又喝了几口,安静地听陈景山绘声绘色地向田高推销自己的惊天大计。

田高永远都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已经见惯了太多的大风大浪,心境已经修liàn

至八风不动的沉稳地步,像他这种人,喜怒哀乐应该都不会轻易表现在脸上吧。

等陈景山说完之后,田高并没有像预料中一样喜形于色,他指了指村外的小树林,沉声道:“你们看见那个用石头砸汽车玻璃的小孩了么?”

马宇轩微微一愣,还以为停在村外的汽车被顽皮的小孩给砸了,仔细一看才发xiàn

原来不是,心里松了一口气,旋即留意到那辆被砸的是一辆小卡车,装了四五方木料,正要往清溪镇外运出去。

清溪镇依山傍水,木材丰富,而且缺乏林业局的管辖,因此走私木料的活动十分频繁。看这架势那辆小卡车应该也是进山偷木的外地车,所以才会被小孩子丢石头砸玻璃。

“看到了,怎么了?”陈景山不解地问。

田高淡淡地说:“进山偷木材要交保护费,这是我定下的规矩。那几个小孩就是我派去收保护费的。”

“就他们?”陈景山看得目瞪口呆,愣了一愣说,“几个小屁孩,他们行么?”

田高努了努嘴,示意他继xù

看下去。

小卡车司机欺负他们是小孩子,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停车交保护费,他用力一踩油门,想要冲出村去。汽车的速度很快,瞬间就把小孩子们甩下了十几米。

那几个小孩子一边追在后面用石头砸,一边吹着口哨呼朋唤友,这一招果然有效,卡车刚到村口,突然又跳出十几个稍大一点的少年,手里扛着木头和铁钉,默契十足地一起抛在路中间。小卡车司机见状大惊,想要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嗤嗤的声音,车胎被锋利的铁钉扎破,原本飞驰的小卡车硬生生地熄火停了下来。

“我让你丫不交保护费!滚下来!”一个少年怒骂道,其他少年一起跳起来攻击小卡车的前窗玻璃,石头砸得玻璃脆脆作响。

小卡车司机领教过这帮少年的凶悍,哪里敢下车,连忙从钱包中掏出1000块钱,摇下前窗玻璃丢了出来,然后忙不迭地又摇上玻璃,生怕被石头砸中。

“小祖宗们,行行好,高抬贵手吧!”

少年们得了保护费,这才停下了手,洋洋得yì

地数着钱鸟散而去。

田高的目光中露出深意,语气幽远地说:“这就是我们清溪镇的生存之道。我们清溪镇之所以号称全市最难惹,就是因为我们够狠、够团结、够懂得把握机会!”

他说到这里,眼睛里突然射出摄人的神芒,豁然起身,朝着马宇轩友善地伸出双手,说:“所以,我感谢你给我这个上位的机会!”

马宇轩也友善地伸手相握,他感到田高的手掌坚强有力,紧紧地像是铁箍一样握住不放,仿佛他等待这个机会,已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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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投标大会

农历十二月二十九日,粤赣铁路N市段工程招标大会如期举行,会议地点选在距离市zf一箭之地的珠玑大酒店三楼。

由于时间仓促,许多施工队伍没能来得及去交通局报名备案。加上白头翁从中阻挠,最终出现在今天的投标大会上的工程队大概只有20支不到。

虽然这些工程队都进入了最终的竞标阶段,但各队的资质履历却不尽相同,为了参加这场投标大会,各队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经过一番明察暗访,陈小东已经摸清了这些工程队的底细,他整理出一份资料,递给坐在会议厅最后排的马宇轩,边看边说:“这些工程队大概可以分为4类。第一类是实力派,3队,7队,11队都是N市的老字号施工队,三影塔广场和市zf办公大楼都是由他们修建的;第二类是势力派,说白了都是涉黑的,5队是莲塘镇的,8队是竹田镇的,14队是界河镇的;第三类是外来派,2队是邻省J省派过来的,6队是花果山那个S市派过来的,15队是Q市派来的;第四类是酱油派,顾名思义就是来打酱油的,没什么希望争夺承包权。”

马宇轩接过资料表,却没有细看,有陈小东这个N市通在旁边,一切都变得游刃有余,看了看还有些空荡的主席台,问道:“小东,以前你参加过投标之类的活动么?”

陈小东点点头,说:“当然。N市的投标大会,基本上都是走走过场的形式主义,其实赢家早就内定了。不过投标大会一点也不无聊,因为几乎每一次都少不了大吵大闹的环节,偌大的会场闹哄哄的,有趣极了!”

说话之间,门开了,李霸作为宣传部长,率先到达了会场,循例要做一番会前动员讲话。但熟知李霸的人都充满鄙夷,宣传最讲究的是言传身教,像李霸这种zf渣滓,哪有什么资格言传身教,更何况上梁不正下梁歪,现在整个市委宣传部都已经被他搞得乌烟瘴气了。

白头翁罗剑文紧随其后走了进来,似乎为了避嫌,还刻意保持四五米的距离,他的眼神倒是犀利,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后面的马宇轩,表情阴冷地冲着马宇轩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以示挑衅,想要激怒马宇轩。

马宇轩心中好笑,这种低级的挑衅行为,以他现在的城府看来,只觉得对方幼稚极了。

“你…你们干什么?”主席台上的工作人员大声喊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头翁入场之后,立即指使手下跑到会场的四个角落,跳到桌子上,踮起脚去拆弄高处的摄像头。

白头翁毫不理会,继xù

发号施令道:“把这些摄像头都给我砸了!”

“你们住手!不得破坏公物!”工作人员正要上前阻止,横地里冲出两个彪形大汉,像一座山一样挡在他的面前,满脸煞气,那工作人员顿时就蔫了。

白头翁非常满yì

他的反应,鄙视地冷哼一声,那工作人员没有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莲塘镇的古惑仔们把整个会场的摄像头全部破坏殆尽。

都说黑灯好行窃,混水好摸鱼,看来白头翁要大干一场了。古惑仔果然是古惑仔,永远都只懂得用强,智商永远接近于零。

“白头翁摆明是软的不行来硬的,一会谁要是敢跟他抢,只怕没好果子吃。看来今天有热闹看了!”陈小东抱拳笑道,抽了根烟,一副坐山观虎斗的看热闹架势。…,

马宇轩相视对笑,点点头说:“叫进华按兵不动,先让白头翁拿别人开刀,扫清小啰啰之后,我们再见机行事。”

“嗯!进华知dào

该怎么办的,轩轩,你就别操心了!”

过了一会,彭雄作为交通局长,也按时出席了。由于铁路是交通局分管,所以彭雄的分量比李霸大得多,各个施工队见彭雄进来,都纷纷起身打招呼,点头哈腰的极是尊重。彭雄祭出那副笑面虎的姿态,逢人必笑,大走亲民路线,和李霸的趾高气扬完全两样。

彭雄到主席台前就坐后,看了看渐渐坐满的嘉宾席,朗声说:“人都到齐了吧?时间差不多了了,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就是!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大家都赶着回家过年呢!”一个操着浓重的J省口音的外地包工头粗声粗气地说道,顿时引得全场一阵欢笑。

此次投标大会的主持人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据说是交通局辖下的一个科长,他走到台前,激昂地说道:“下面我宣bù

,粤赣铁路N市段工程招标大会现在开始!”

稀里哗啦的掌声还算默契地响起,彭雄更是带头鼓掌,这让那个小科长受宠若惊,连忙微微颔首表示谢意,然后才平复心情,说:“根据交通局的规划,粤赣铁路N市段全长168公里,自最南端的界河镇,至最北段的梅岭段,全线划分为18个子路段。下面开始第1路线的竞标,底价是100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10万。”

小科长的话音刚落,坐在前排的一位工头立kè

举起手中的号码牌,高声道:“150万。”

从号码牌上的数字14,马宇轩和陈小东知dào

这是界河镇工程队。这个工头一口气把底价100万直接提高至150万,看来对这第1号段是志在必得。

就在此时,白头翁旁边的一个小混混尖叫道:“160万。”

那工头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竞争,愣了一愣继xù

道:“170万。”

“180万!”那个小混混又尖叫道。

“190万!”那工头咬了咬牙又继xù

道。

“200万!”小混混锲而不舍地抬高价格。

想不到第1号段就出现了双方死磕的局面,众人都大呼精彩,这才像竞标嘛。然而众人很快又发xiàn

,不管那工头出多高的价格,那小混混都会多加10万,而且几乎是不用考lǜ

,就像是下意识地机械反应般。

而且颇为滑稽的是,那工头每次叫价都是举牌叫,那小混混却是直接用声音喊,既是不伦不类,又偏偏能压制那工头,引得众人忍俊不禁。

“喂,那小子,你是不是存心和我作对?”叫了几圈价格之后,那工头终于忍不住质骂。

“草!你是不是不懂竞标?价高者得,懂么?懂么?”那小混混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迎着工头对骂起来,颇有几分仗势欺人的架势。

那工头也很快想明白了,目光转向小混混后面的白头翁,沉声道:“白头翁,你这是什么意思?派个小弟出来搅局?这不是分明让我难堪么?我可告sù

你,这第1号段我们界河镇是志在必得。”

白头翁冷冷地说:“为什么你们界河镇对第1号段志在必得?”

“因为第1号段离我们界河镇最近!”那工头大声说道。

白头翁突然纵声狂笑,一字一句道:“要照你这么说,界河镇离我们莲塘镇也很近,你们界河镇的古惑仔是不是也要归我管?”

工头立kè

哑口无言。

第七十九章 跳梁小丑

看到白头翁这种近乎赤裸裸的挑衅和滋事,很多人都替那工头感到不忿,纷纷指责白头翁欺人太甚,不过声音却不是很大,毕竟像白头翁这种额头上写着“我是坏人”四个大字的恶棍,谁都知dào

不好惹,这年头想出头是得付出代价的。

那工头见有人支持自己,胆色也壮了几分,理直气壮地质问道:“白头翁,做人别这么过分!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何必赶尽杀绝?所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你给我们面子,我们也给你面子,你要是让我们难堪,我们也不会让你好受!”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直接刺激了白头翁,他怒声喝道:“草!我这辈子最恨别人跟我讨价还价,**要是乖乖退出竞标,倒还可以免受皮肉之苦。现在想退出也晚了,来人,给我打,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莲塘镇的古惑仔们得令之后,二话不说蜂拥冲上去,按住工头就是一顿暴打。

事情发生得太快,在场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那工头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很显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白头翁竟然嚣张放肆到这种地步,竟敢在全市公开的工程投标大会上动手打人,更何况主席台上还坐着宣传部长李霸和交通局长彭雄,这不是摆明挑衅zf么?

出人意料的是,李霸和彭雄就像是事先商量好一样,对于台下的这一幕闹剧视若无睹,两人假意交头接耳,故yì

装作看不见一样,任由莲塘镇的古惑仔逍遥横行。

人数上的优势让莲塘镇很快占了上风,虽然没有刀械,但拳头造成的伤害也不小,那个工头已经被打得多处流血,形状凄惨,上来帮忙的几个界河镇的弟兄也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大约过了四五分钟不到,寡不敌众的界河镇工程队被迫冲出了会场,逃命去了。

在整个过程中,李霸和彭雄悠闲抽烟的姿态,充分表明了官方不管不问的态度。那批外省来的工程队暗暗议论道:“搞什么飞机?这里的zf部门怎么办事的?出这么大乱子也不管一管,这不是胡闹吗?”

“就是!投标大会搞成了打架大会,太不像话了。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还有没有王法?我们外来投资商还敢不敢在这里兴办工厂,参与市区建设?”

相对于外来工程队的少见多怪,张进华作为本地人则是见惯不怪,悠哉游哉地说:“我们N市就这样,一半的事情靠拳头解决,一半的事情靠金钱解决。你们要是怕了,趁早滚蛋,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看到那些被砸坏的摄像头了吗?那就是为了不让摄像头拍下打架的场面,到时候就算有死有伤,公安局也找不出证据,这就叫死无对证!”

那批外商倒吸一口冷气,说:“哇靠!不是吧!你们N市这么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嘿嘿!听过什么叫山高皇帝远么?”张进华晒然笑道。

外商们虽然渐渐有点头疼N市的治安,但他们个个都是肩负重任来到N市的,代表的是幕后公司的使命,想要借此机会参与N市建设,为日后入主N市的房地产等行业做铺垫,所以尽管被白头翁来了一个下马威,他们还是不想轻言放qì



于是外商们打定主意,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然后才见机行事。

白头翁收拾了界河镇的工程队之后,气势大盛,跳上凳子上,环顾全场,高声说:“还有谁不服气的?不服气的可以划下道来,我白头翁照单全收!”…,

见识了莲塘镇的强悍,第一类的工程队哪里还敢再和白头翁争夺,那不啻是螳臂当车的愚蠢行为,更何况旁边的竹田镇据说也是莲塘镇的盟友,两强联手几乎可以横扫任何一个N市的乡镇势力。

但收服了界河镇,不等于就收服了所有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说:“白头翁,你这样做是不合规矩的。你们这些古惑仔,打打架还行,修路筑桥哪里轮得到你们?像这种大工程,必须由我们这些有资质的工程队来动工!我们给zf建筑了几十年,大楼,大桥,广场,什么经验都有,不像你们……”

“老麦子,回去推你的牌九去!一大把年纪了,不在家享清福,还出来争个毛啊?”白头翁粗声粗气地骂道,丝毫不尊重对方是德高望重的长者,“总之这条铁路我是要定了,你这老东西别出来瞎掺和,要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老麦子气得乍呼呼,又无可奈何,只得一个劲摇头说道:“就算被你争到了承包权,你又如何交出质量合格的工程呢?白头翁,听我一句劝,粤赣铁路可不是一般的乡村小路,你要是随便糊弄,到时候交出的是豆腐渣工程,那可是要死人的!”

白头翁哪里受得了他这样磨磨唧唧,要不是看在他是老头子的份上,估计真的一脚踹飞了,他大手一挥,吼道:“这就不需yào

你们操心了!都滚回家去吧!别耽误老子做事!”

老麦子兀自唯唯诺诺地说:“这样是不合规矩的,我们受zf指派,要是拿不下工程…”

白头翁听得烦躁,霍然从凳子底下抽出一个大箱子,往老麦子面前一丢,怫然说道:“这是一百万,算是补偿你们的损失。拿着,滚蛋!”

“这……”老麦子明显迟疑了一下。

“滚蛋!现在就滚!别逼我说第二次!”

老麦子虽然年事已高,但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然他还想着为zf工程出一份力,但他清楚地意识到,今天这种局面再争执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多说无益,还不如拿了现钱走人,所以他只得叹一口气,示意工仔拿了钱箱子,无奈地退出了竞标。

其它几队有实力的工程队,都唯老麦子马首是瞻,见他偃旗息鼓,也都识趣地放qì

了抵抗,纷纷拿了钱回去交差。

这样一来,会场的人数骤然少了一半。白头翁软硬兼施,威逼和利诱双管齐下,一下子就把第一类工程队和第二类工程队踢出了局。

“还有谁不服气想出来争的?”白头翁再一次环顾全场,气势比刚才更加炽盛,大概是因为他觉得粤赣铁路已经是囊中之物了。考lǜ

到第四类工程队是来打酱油的,现在还有竞争能力的就只剩下第三类的外来工程队,但刚才的这一出表演,肯定已经让不少外商见识了N市的复杂和混乱,不少人都打起了退堂鼓。

这个时候坐在后排的马宇轩悄悄地打了个手势,前排的张进华心领神会,知dào

该自己表演了,按照事先的计划,蓝河镇应该象征性地抵抗一番的,不能轻易让白头翁拱手得到整条铁路工程的承包权。

“白头翁,别人怕你,老子可不怕你。这么长一条铁路,**想一个人独吞啊?也不怕撑死你!”张进华悠然站起来,无视莲塘镇人的怒目相向,抱拳不紧不慢地说。…,

白头翁冷冷地看着张进华,对于他的搅局显得很平静,仿佛早有预料般,嗤然说:“小子,我就知dào

你不会这么老实!好,想和我争是吧,那就拿出实力来!老子奉陪到底!”

张进华也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说:“来就来呗!谁怕谁!”

说完朝主席台上的小科长挥了挥手,说:“主持人,继xù

吧!该竞标哪一个路段了?”

那个小科长直到此刻才如梦方醒,刚才他愕然看着发生的一幕幕闹剧,这些闹剧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之前设计好的一系列台词,全都派不上用场,他发xiàn

场面完全不是由自己这个主持人控zhì

,而是由下面的这帮古惑仔控zhì



“啊….这…到了…到了12路段了吧!”小科长一时有些恍惚,支吾地说着。

白头翁闷哼一声,说:“12路段,我出150万!”

“250万!”张进华直接把价格抬高一百万,提价幅度之高,令人乍舌。

白头翁没想到他的抵抗这么坚决,愣道:“我出300万!”

“400万!”张进华想都不想就报价道。

“450万!”

“550万!”张进华的报价再一次超出人们的想象,下面哗的一声炸开了锅。

现在故事发展完全是刚才莲塘镇叫板界河镇的翻版,只不过这一次莲塘镇的角色发生了变化,不是叫板方,而是被叫板方,白头翁也设身处地感受到了刚才那个工头的无奈和郁闷。

最让他郁闷的是,张进华不是那个小工头,他可不是白头翁想捏就能捏的软柿子。张进华在N市的道上还是有一定实力和威望的。

张进华代表的是全市最凶悍的蓝河镇,连市府都忌惮三分。白头翁即使仗着有竹田镇的联合,想要收拾张进华,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更何况今天的目的是争夺铁路工程的承包权,不是打架,白头翁不想横生枝节,误了大事。

所以他用目光征询了台上的李霸的意见,李霸也很是烦躁,他想不到眼见事情就要尘埃落定,半路却杀出一个程咬金,他沉声不悦道:“张进华,报价要经过大脑,你当这里是小孩子玩泥巴的地方吗?你每次都抬高100万,你到底有没有这么多钱?”

“就是!说谁不会说,真要是给你承包了,你有这么多钱给交通局么?”有几个莲塘镇的古惑仔附和着说道。

本来这个时候,作为蓝河镇首富的马宇轩应该站出来给张进华撑腰,谁知那批外商反而抢先一步,纷纷站起来说道:“钱不是问题!只要张进华能拍下,资金方面我们可以帮忙!”

他说完连忙冲着张进华问道:“哥们,不介yì

我们联手吧?你放心,工程是你们的,我们只是…只是…”

他一直只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且有些闪烁其词,张进华一时之间不知dào

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又会有这么便宜的好事送上门来?

张进华下意识地看了看后排的马宇轩,马宇轩微笑着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点头。外商们的心思,张进华猜不着,马宇轩可是心知肚明。

他们原本摄于白头翁的淫威,已经做好了铩羽而归的打算,现在好不容易看见张进华可以和白头翁抗衡,就像是看到了救兵一样,当然要全力支持。如果能够和张进华合zuò

,拿下一两个路段的话,那绝对是大功一件。因为由此至终,这些外商们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铁路工程只是他们进军N市的一块跳板。…,

正因如此,所以他们才会不计代价地支持张进华,哪怕最后以上千万的代价标得一个路段,那也是值得的,起码打开了N市的大门,为以后的发展铺平了道路。

马宇轩当然乐于接受这种慷慨,有了外商们的加入,故事的剧本完全按照此前设想的一样,在张进华全力竞争之下,蓝河镇“好不容易”终于抢下了2个路段,然后就再也没有能力继xù

和白头翁火拼,只能将剩下的18个路段拱手让给了莲塘镇。

“走了!回家去!”马宇轩看到大局已定,邀着后排的陈小东率先退出了会场。

陈小东把玩着手中的佳能DV机,心情大好,出门之后忍不住得yì

地笑了起来。

马宇轩微笑着问:“都拍下来了么?”

“拍下来了!”陈小东兴奋地说,“而且清晰度还很高,绝对赶得上冠希哥给阿娇和柏芝拍照的高清画面了!”

“哈哈哈!”马宇轩瞅了一眼DV机的回放画面,悠然地说,“一群跳梁小丑,被我们算计了还不知dào

!哼!李霸,你还想当市长?这回有你好kàn

的!”

第八十章 暴打李刚

投标大会之事结束后,隔天就是大年三十。过年的气氛洋溢在蓝河镇的每一处上空,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贴春联,放鞭炮,办宴席,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

红星村是一个打工大村,几乎每一年都得到除夕这一天,外出打工的人们才能聚齐。今年则是个例外,由于马宇轩收购土地之事,大部分的村民都提早回家,早早地合家团圆,也算是过了一个特别长久的假期。

“来!这边,抬高点,左边一点,太左了,右边一点……”张君平站在榕树底下,指挥着站在高凳子上的工人们不断调整挂在树上的鞭炮的位置。

马宇轩看着那鞭炮又大又长,从十几米高的榕树枝杈处垂下来,拖到地上兀自还不能拖直,这样长的鞭炮他还是头一回看见,恐怕光是响也要响几分钟。

“你们这帮小子,叫你们别搞这么夸张,你们偏不听,这下好了,我看你们连挂都没地方挂!”马宇轩摇头轻叹道,这样高调的炫耀行为不是他的风格,无奈架不住张君平等人的唆使才勉强答yīng

,现在他才知dào

这次炫耀还真不是一般的炫耀。

张君平毫不气馁地笑着说:“我说,红星村首富,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挂鞭炮这种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就是爬到榕树的最顶端,也要帮你把鞭炮挂好。今天这一炮,我们无论如何一定要打响!”

“就是!堂堂的红星村首富,过年了不显摆显摆,那还叫首富?”

“可不是嘛!轩轩,低调也得分时候,像过年这种日子,就得高调。你不高调一回,谁知dào

你是蓝河镇首富啊?”

“你们俩说得太他妈对了!”陈景山附和着张进华和张朝亮的话语,“钱就是拿来炫耀的,要是赚了钱还像土包子一样,那还赚钱干鸟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夸其谈,马宇轩愣是没有插话的机会,只好苦笑着思忖,自己现在是越来越像暴发户了,走到哪里都被人唤作蓝河镇首富,虽然配合自己又高又帅的气质,有时候也能落得个“高帅富”的美名,但一向低调的马宇轩始终不习惯这种肆无忌惮的炫耀方式。

他想起美女教师梁楚涵对自己的忠告,又想起美女总裁方草寒那句“除了地产和科技,其它都是浮云”,心中难免有些美中不足,他并非介yì

,只是觉得或许在方草寒那种身家百亿的富人眼中,自己现在只是小打小闹和小富即安吧。

正思绪飞扬之间,陈小东飞车入村,在大榕树来了一个帅气的S型漂移停车之后,兴奋地从车里跳出来,手里持着一部佳能DV机,笑得合不拢嘴说:“轩轩,小鱼上钩了!哈哈,精彩的一幕被全程记录下来啦!”

众人一起围了过去,陈小东将DV机里的视频调了出来,只见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块工地的画面,正是昨天拍下的第12路段。

过了一会,画面中竟然出现了李刚的身影,他带着四五个人,手里拿着些榔头铁锤之类的工具,衣服也换成了简易轻便的工作服,而不是平时扮酷穿的西装。

视频应该是昨天晚上拍摄的,工地里亮着灯,光线有些昏暗,临时架起的探照灯只能照亮工地的一部分,有些区域暗无光线,黑漆漆的一片。

李刚刚开始显得有些谨慎,小心翼翼地东看西看,没有发xiàn

看守工地的保安,这才招呼同伴们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他借着灰暗的光线,打量工地的布局和摆设。…,

“他们的建材应该放在水泥的后面,我们从沙子堆绕过去。一会我负责去拉闸,你们敲破营房的门窗,往建材上面淋油,然后一把火把建材全烧了!”李刚压低声音吩咐道。

他恶狠狠地看了看堆积如山的建材,冷冷地笑道:“你们这帮白痴,以为12路段这么好抢么?没有了建材,我看你们怎么施工!今天我要让你们见识我李刚的杰作!嘿嘿嘿嘿!”

李刚说完之后,神色一正,扬手示意同伴们分头行事,自己则单枪匹马冲向工地活动板房中间的供电处。

马宇轩看到这里,一方面鄙视李刚的阴险狡诈,一方面又为自己算无遗策感到庆幸,说:“李刚这小子果然来搞破坏!小东,你们当场抓住他了吗?”

陈小东忍俊不禁,笑着不肯说,指着画面说:“暂时不可以剧透!轩轩,接着往下看,你们知dào

昨晚在工地里值班的是谁么?”

“是谁呀?”张君平好奇地问。

这个问题已经不需yào

陈小东来回答了,很快众人都从画面中看到了值班工头赫然是鲁斌,他从活动板房中走了出来,走到回廊间伸了伸懒腰,嘴里叼着一根烟,衣服上还残留着一些石灰粉和水泥,连头发上也沾了,看样子刚刚是在板房里干活。

活动板房共有两层,鲁斌站着的地方是第二层,他干了一天活,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此时已是筋疲力尽,连走路都不想走了。正好他尿意袭来,又是大晚上的,工地里鬼影都没一只,鲁斌懒得下楼,就在二层掏出鸡鸡往地上喷射。

鲁斌憋了半天,这一泡尿撒得可真够舒服啊,急湍的尿液如飞流直下三千尺一般,嗖嗖地往地下狂泻。

“草!谁他妈的在老子头上撒尿!你妈的是随地大小便的畜生吗?我草!”正在供电处旁边准bèi

拉闸断电的李刚,突然被从天而降的一股激流淋了个正着,那股激流又急又多,瞬间把他全身都淋湿了,初时他还以为是楼上漏水,然而从脸上流进嘴里的水流传来一股浊臭的腥味,又咸又酸,呛得李刚差点吐了,他立kè

意识到这是尿,暴怒的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鲁斌正闭着眼睛享shòu

着撒尿的快感,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暴喝,吓得鸡鸡都缩了回去,正要说一句对不起来道歉,脑子里突然想到,不对呀,工地里明明只有我一个,这楼下的人是谁?难道是小偷吗?

一定是!黑灯瞎火的闯进工地,这人一定不安好心!鲁斌想到这里,不但没有愧疚之感,反而大感痛快,嘿嘿,小毛贼,想来偷东西,先尝尝你鲁爷爷的童子尿!

鲁斌抄了一根铁棍,悄悄地熄灭了活动板房的灯火,然后鬼魅般地掠向供电处。他常年在工地干活,又是12号路段的负责人,对于工地的环境了如指掌,犀利的视觉已经使他达到了即使没有光线也能夜视的地步。

极目透视的鲁斌很快就发xiàn

了正在供电处跺脚甩尿的李刚,对于孤身留守工地的鲁斌来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工地的任何人,不管是不是小偷,肯定是居心不良的坏人。

所以他毫不留情,暴喝一声,举起铁棍就朝着李刚暴打过去。

“额!”李刚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完全躲闪不及,被鲁斌着着实实地打了个正着,他的脑袋瞬间就被砸了个大疙瘩,剧烈的疼痛让他连喊疼的力qì

都没有,闷哼一声倒在地下。…,

“小毛贼,我叫你偷东西!我叫你偷东西!”鲁斌一击得手,更加得势不饶人,冲上去照着倒地的李刚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

李刚立kè

被揍得鼻青脸肿,脑袋肿得像猪头一样,不过他总算是回复了说话的力qì

,蜷缩着一团抱着脑袋大喊道:“别打!别打!是我!”

他光是说是我,也没报出李刚的大名,鲁斌当然不肯罢休,继xù

用脚狂踹他的胸口,嘴上还骂骂咧咧道:“你妈的以为自己是周扒皮啊?半夜学鸡叫,被打了还一直说是我是我!”

众人看到这里,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周扒皮是小学语文课本《半夜鸡叫》的故事主人公,他学鸡叫被长工们暴打的时候,确实是一直喊“是我,是我,别打了”,想不到鲁斌没什么文化,对于小学课文却记得这么清楚。

李刚全身受痛,偏又说不清,只觉得鲁斌像个疯子,再这样下去自己非被他揍死不可,李刚连忙改变策略,大声喊道:“你们都死哪里去了?妈的!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那边正要放火烧建材的同伴们,听到这边传来的巨响,都知dào

出了大事,纷纷弃了建材,忙不迭地赶过来援救李刚。

鲁斌正打得爽快之间,蓦然看见横地里抛出四五个黑影,而且手上都拿着家伙,他吓了一跳,连忙舍下躺在地上的李刚,夺路而逃说:“哇靠!形势不对呀!风紧!扯呼!”

他边跑还边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了陈小东的号码,大声吼道:“小东,有人来工地砸场子了,快给我Call200人过来!”

视频播放到这里就没了,陈小东笑着扬眉说:“怎么样,老鲁这一仗干得漂亮吧?”

马宇轩看得心花怒放,大觉解气,点头乐笑着说:“漂亮!非常漂亮!小东,帮我通知老鲁,吃完年夜饭之后出来集合,我重重有赏!”

说完又微笑着看着每一个人,淡淡地说:“每一个人都有赏!”

第八十一章 有房有车去泡妞

清冷的夜掩盖不了繁华的气氛,N市的城区烟花璀璨,热闹非凡,商铺通宵达旦地营业,迎来了一年之中生意最旺的时刻。平时冷冷清清的步行街,今夜变得异常拥挤,仿佛一下子凭空冒出几万人,街上车水马龙,孩子们穿着新衣裳活蹦乱跳,更是让整条商业街摩肩擦踵,几乎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马宇轩站在距离步行街一箭之隔的清荷小区的七楼,凭窗下望,环视着灯火辉煌的N市,这种居高临下的视野让人有一种帝王般的感觉,仿佛大地尽在自己脚下。

清荷小区是N市的高档小区,楼盘主打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理念,小区内绿树成荫,间以小桥流水,曲院风荷,环境宜居舒适,予人一种家的温馨之感。

他一向不喜欢抽烟,但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在这高处生寒的地方,马宇轩忍不住还是抽了一根烟,淡淡的烟雾弥漫在透明的落地玻璃上,营造出一副亦真亦幻的氛围。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马宇轩呢喃地吟着,说,“想当年我们落魄至极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的辉煌?”

这个问题当然没有人回答他,偌大的屋子只有他一人。这间新装修的房子虽然摆了些沙发之类的家具,但还是显得有些空旷,柔和的灯光照在他的背影上,折射在玻璃前,衬得孤单的他益发孤独清高。

叩叩叩。

门开了,陈小东伸出满头黄发的脑袋悄悄地看了一看,发xiàn

马宇轩在场,才确信没有走错地方,然后松了一口气,站直了走了进来,接着便是蓝河五虎和老鲁依次鱼贯而入。

“轩轩,今天怎么选了这个地方作为基地?”陈小东好奇地打量着陌生的新屋,屋子里的装修格调高雅,沙发都是红木做的,墙上挂着的几幅油画浓墨重彩,看起来有几分意大利风格。

“啧啧!这地方不错嘛!谁家的新房子呀?轩轩,是你买的么?”张君平很快就被浅蓝色的灯光映照在墙壁上产生的唯美画面所吸引,口中啧啧称奇地问道。

听到众人的欢呼声,马宇轩的思绪才从遥远的幻想中回到现实,他缓缓转身,走到柔软的沙发上,朝着桌上的一个红色小本子努了努嘴,说:“看看房产证写的名字不就知dào

咯!”

“我来!我来!”陈小东最快抢到了红色小本子,还有心情故yì

润了润嗓子,然后才翻开了扉页,朗声念道:“从这本房产证上的名字来看,这间房子的主人就是…….”

他念道这里,突然瞳孔放大,嘴巴张大,呆立当场,下面的名字竟是念不下去。

“擦!快念啊!房子的主人到底是谁?”

“小东,别他娘的玩悬念,快说,房产证上到底写着谁的名字?”

陈小东对于众人的催促置若罔闻,有些迷茫地望向神情如故的马宇轩,用颤抖的声音几乎不敢相信地轻轻问道:“轩轩,这房子是你送给我的?”

这句话顿时令剧情异峰突起,所有人都惊讶地尖叫道:“什么!房子是小东的?”

“哇靠!小东,你发了!”

“轩轩,你可真大方啊!财神爷估计也不外如是吧!”

“啧啧!蓝河镇首富就是不一样!别的老板过年发红包,你过年发房子,碉堡了!”

听到众人把自己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马宇轩哑然失笑,摇摇头熄灭了烟头,又从桌子底下掏出一大叠红色小本子,往玻璃桌上一字排开,耸耸肩说:“都别羡慕小东了,快打开看看吧!今天晚上,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哦耶!”张君平几乎是扑过去将房产证扫入手中,他一本一本地翻开,快言快语地念道,“这本是进华的,这本是朝亮的,这本是我的,这本是景山的,这本是老鲁的……”

鲁斌原本没想到自己也有份,说到底他和马宇轩只是同学关系,并不像蓝河五虎那样与马宇轩存zài

劳资关系,他目前的老板是刘定国。

“啊?我…我也有份?”鲁斌嘴巴张成了O型。

马宇轩等到每一个人都拿着属于自己的房产证,才缓缓站起来,看着众人欢欣鼓舞,喜出望外的情态,他的内心亦是激荡起伏,连声音都变得柔和,煽情地说:“兄弟们,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我说过,好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过去我们一起备受煎熬,现在到了该我们享shòu

的时刻了,我愿与你们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时刻,我们可以站在清荷小区的最高点,骄傲地对全市人民说:我们有钱啦!”

“有钱啦!”

“有钱啦!”

众人一起呐喊,声音虽不大,却足以将所有人心中的豪情壮志抒发出来,那种苦尽甘来的无限喜悦,没有经lì

过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陈小东高兴之余,瞥了一眼旁边双目有些红润的鲁斌,讶然问道:“老鲁,你咋了?”

鲁斌双眼通红,嘴角还轻轻地抽搐着,声音有些哽咽地说:“我有点想哭。”

“哈哈哈!瞧你这熊样,至于嘛你!”张朝亮忍俊不禁地大笑着打趣道。

鲁斌揉了揉眼睛,强忍住泪水没往下流,然后才狠狠地说:“妈的!我等这套房子等到花儿也谢了!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房子,等到我有房子的时候,爱情却没有了!我恨房子,因为它让我失去了爱情,但我又爱房子,因为以后我会有更多的爱情!”

虽然都听出了他的感慨,但他这一会爱一会恨的,还把周星驰那句“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的台词都搬出来了,众人一时反倒不明白老鲁到底受过什么打击了张朝亮疑问道:“老鲁,爱情和房子有毛关系啊?”

鲁斌只是不说,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说:“房子真他妈是个好东西!”

见他不肯说,张朝亮也隐隐约约猜到老鲁必定有一段伤心往事,只怕被哪个女的伤得遍体鳞伤,所以不愿重提旧事,想到这里,张朝亮也就心照不宣,不愿意再揭老鲁的伤疤,这年头谁没有个被女人伤害的故事呢?

“说的太对了!有房有车,还怕没女人么?再好的女人,也得乖乖给老子跪舔!走,老鲁,哥带你泡妞去!”张朝亮压抑了太久,已经很久没有去放纵了,现在承蒙马宇轩打赏,房子有了,车子也有了,只觉自己仿佛一步登天,身份地位已然不同,再提到泡妞这种事情,自信无形之中翻了几倍,接近于爆棚的信心。

鲁斌却咬牙切齿地语出惊人,道:“妞什么时候都可以泡,咱们今晚先去找戴诗英,看看有没有戏!”

“戴诗英?”张朝亮脑海中立kè

浮现出一个**的少妇形象,愣了一愣说,“你说的戴诗英不是我们初中时的英语老师么?人家早就结婚了,你找她干啥?”

鲁斌露出一抹淫邪的笑容,说:“结了婚也可以离婚的嘛!我听说她年底离婚了,现在正是孤家寡人。这大过年的,Miss戴一个人孤零零在家过年,太孤单了吧?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去慰藉一下我们丰满的Miss戴?”…,

众人立kè

同时发出一阵只有男人才懂的淫笑声。

“哇靠!老鲁,你可以啊!啥时候变得这么邪恶了?连老师都想玩?”

“啧啧!Miss戴那身材,美爆了!当年我不知dào

对着她打了多少次飞机!”

“擦!原来你也上英语课也撸过管子啊?我以为只有我撸过呢!”

“当年我第一次看见Miss戴,就被她的身材勾住了!现在她成了少妇,啧啧,少妇最爽了,嘿嘿嘿嘿,我最爱玩少妇!”张君平边笑边流口水。

马宇轩看着众人一个个如此不堪的猥琐样,大大颠覆了自己的想象,万万没有想到众人既然都对当年的英语老师心存性趣,苦笑着笑骂道:“你们这帮败类!连离婚少妇都不放过,小心让同学们知dào

了,你们和Miss戴都要名声扫地!”

“轩轩,省省吧你!这回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听你的了!Miss戴我们是一定要上的!”

“就是!不上白不上,上了不是白上!一个干柴,一个烈火,啧啧,这次爽爆了!”

“妈的!以前我就想玩她,可惜没钱也没胆,今世不同往日了,咱想玩就玩!”

众人这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马宇轩是彻底无语了,只得作势踢了陈小东一脚,笑着说:“你们这帮小子,有点钱就想玩女人,这才有房有车,就敢玩老师?日后要是成亿万富翁了,那还不得把明星、空姐、模特什么的都玩遍啊?快滚吧!滚滚滚!”

众人本来就想走了,现在更是如闻大赦,一个个欢天喜地,感觉是奉旨泡妞一般,匆匆下了楼,有说有笑地去打探戴诗英的住处了。

马宇轩苦笑着摇头看着众人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里竟隐隐泛起梁楚涵那精致无双的容颜。

第八十二章 雷霆出击

过了大年初三,N市的娱乐场所上空陡然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这几天N市极为不平静,尤其是娱乐场所,更是接连发生打斗事件。好几家酒吧外面发生械斗,路边的车子烧毁了好几辆,其中不乏保时捷和路虎这样的豪车。还有几家舞厅更是在有保安看场的情况下被人砸了场子,闹事者还把看场子的当场打得趴在地上动不了。

很快事态蔓延至整个N市,多家赌场、洗浴中心、游戏机室、娱乐城都发生了打架斗殴之事,就连新城KTV和雄州娱乐城这样的老牌场子也不能幸免于难,无一例外地受到冲击,一时间很多古惑仔都受伤进了医院,频繁的暴力事件迅速令全城的气氛变得空前紧张。

在这种情况下,N市的警察们不得不提前结束年假,回到工作岗位上维持治安。无独有偶,在古惑仔们寻滋闹事的同时,警察们在各大娱乐场所先后发xiàn

大量的K粉,于是一场整顿娱乐场所的大规模行动,在新年伊始就全面展开了。

有了警方的介入,市区的形势总算暂时得到了控zhì

。人们在茶余饭后开始讨论着这一连串的大事件,细心的市民们发xiàn

,这些打架事件看似没有牵连,实则惊人地相似,仿佛有一股隐藏的势力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行动。

这一连串的行动,难道是N市娱乐业重新洗牌的征兆?如果是那样的话,倒下的会是谁?崛起的又会是谁呢?

“轩轩,田高终于行动了!”陈景山旋风般地推开马宇轩的房门,手里拽着一张新鲜出炉的《N市日报》,喜出望外地说道。

马宇轩正在窗前思考人生,他看着窗外寒风中吐出的几抹嫩芽,在感慨植物生命力顽强的同时,淡淡地回应陈景山的兴奋,说:“是吗?田高有什么惊天大计划?”

陈景山摊开报纸,指着封面的大标题,说:“你看,这是N市日报的头条:地下秩序新代言人即将浮出水面。说明市府已经意识到,这是一场新旧势力的较量,娱乐业洗牌只是一个幌子,真zhèng

的目的是争夺N市的地盘和话语权。可以预见,随着田高的崛起,白头翁那帮人滚下历史舞台只是时间问题。”

马宇轩摸着那张新鲜出炉的报纸,上面还传来温热的手感,封面的正中间是美女主播宣絮英的美照,截取了一段她播报的文字,分析认为近期N市的地下秩序将迎来一次调整,但全文并未出现“田高”二字,他好整以暇地微笑着说:“似乎你的田高同学用的是“敌明我暗”的偷袭之法,而不是光明正大地挑衅莲塘镇,所以你刚才说的田高上位,恐怕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陈景山点点头,丝毫没有沮丧之意,反而非常理解田高的这种做法,说:“是的!田高是聪明人,懂得用聪明的办法对付敌人。现在白头翁势大,田高势弱,必须先小规模骚扰,挫一挫敌人的锐气。最妙的是敌人想反击,却不知dào

是谁干的,有气没处使,空留一肚子郁闷,这就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到莲塘镇气势枯竭,烦躁不安的时候,就是田高大举进攻的最佳时机。”

马宇轩露出一个刮目相看的眼神,哑然失笑说:“你居然知dào

《曹刿论战》里面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没听错吧?哈哈哈哈!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现在的小规模骚扰只是田高的第一步,他一定还有后续计划。”…,

陈景山信心百倍地说:“那必须的!田高这人我清楚,别看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其实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像只老狐狸一样,鬼点子一个接一个,这次看他怎么玩残白头翁!”

看到陈景山抱有信心,马宇轩遂不以为然,坦白说他对田高并不了解,之所以选择扶持田高,完全是因为陈景山推荐的缘故,换句话说,他信任的陈景山,而不是田高。

“好吧!如果田高有什么计划的话,我们就全力支持。你帮我告sù

他,要人,要钱,只要他一句话,我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收到!我这就去跟他说!”陈景山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仿佛田高的崛起,就是他的崛起,也许在田高身上,有着蓝河五虎共同的寄托,那些曾经幻想着在黑(和谐)道上大展拳脚的理想,现在只能由田高代替他们去实现了。

下午,雄州娱乐城。

莲塘镇的老大“白头翁”罗剑文最近这几天非常烦躁,先是看守的两间酒吧被人砸了场子,紧接着老家的屋顶又被小偷掀翻了几十片瓦,昨夜又传出雄州娱乐城被查出藏有K粉,以及涉嫌未成年人吸毒的事情,几个前台经理被警方带走调查,一时间风声鹤唳,闹得整个娱乐城都冷冷清清。

“野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剑文看着一片狼藉的舞池,目无表情地质问身后畏畏缩缩的手下,绰号野猪的沈运春。

沈运春神色有些尴尬地说:“老大,我也不清楚。警察突然杀到,而且准确地找到了K粉的藏匿位置,精确地就像是事先演练过一样。最可恶的是,那两个索K的竟然是十四五岁的小子,真他妈邪门了!”

他偷偷地瞅了瞅不悦的白头翁,有些诚惶诚恐地说:“老大,你说会不会是有人给我们下套?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合?我看八成是有人想陷害我们。”

白头翁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们出来混的,哪个没有几十个仇家的,被人陷害也很正常。但我想不通的是,N市的警察是哪根筋不对了?平时这里天天索K,也不见有警察来查,这大过年的,警察是吃饱了撑的?还是脑袋进水了?”

沈运春自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干咳着说:“老大,会不会是嫌我们没交赞助费?”

“赞助给毛!草!”白头翁横眉怒道,“老子给这帮小警察赞助费,他们敢收么?野猪,你别忘了,这个场子是李部长的,李部长是什么人物?警察的头头每年都得给李部长送礼,他的手下还敢收我们的红包?这不是扯淡吗?”

沈运春也觉得自己这个推论荒谬之极,连忙唯唯诺诺地说:“是是是!”

白头翁摇头叹气,想野猪这种头脑简单的手下,靠他打打架还行,想指望他分析问题,那是没指望了,遂不抱什么希望,喃喃自语道:“这事有点邪门,看来得找李部长通通气才行,别被人阴了还不知dào

!”

说完掏出了电话,拨通了李霸的号码。

同一时间,公安局。

李霸正在怒火中烧,气急败坏地在警察办公室里大发雷霆:“你们是怎么搞的?新年伊始就闹得满城风雨,现在治安这么差,老百姓过年都心慌慌的,许多原本想来N市旅游的外商,听到N市暴(和谐)乱之后,都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们N市的形象都被你们这帮饭桶给搞砸了!”…,

正在被他训斥得狗血淋头的,正是中队长唐才,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李霸盛怒之下近乎扭曲的煞脸,只得一个劲地点头说:“是是是!我们正在努力,目前已经控zhì

了一批相关责任人,具体的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我调你老母!”李霸直接爆粗口,不满地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拿这些狗屁套话来忽悠我?还在调查,那就是什么都不知dào

咯?你们这帮猪狗不如的蠢材,全部都是蠢材!”

“是是是!”唐才只得麻木地点头,这时候除了说是是是,他也不知dào

该如何应答了,在李霸这个煞神面前,什么尊严,什么面子,全都是浮云。

李霸余怒未消,继xù

吼道:“别他妈是是是!你们盛局长呢?不是让你找盛建鸣么?怎么还没找到?”

唐才尴尬地举着手中的手机,赔笑着说:“这个…嘿嘿….李部长,我也一直在打电话,可是局长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打!给我继xù

打!”李霸看见唐才这副笑嘻嘻的嘴脸就来气,冷冷地说,“一群乌合之众,上梁不正下梁歪,哼,没一个有用的!盛建鸣这狗日的,又不知dào

死去哪里玩女人了!”

被人当着自己的面骂自己的领导,唐才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印象之中,局长盛建鸣是一个不好女色的正派之人,绝不是像李霸这种欺压良家妇女的恶徒,于是连忙替局长辩解说:“局长可能一时半会有事走不开,李部长,要不您先回去,我一联系上他,就打电话通知你!”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中队长,够资格和我交谈么?哼!叫盛建鸣亲自给我打电话!”李霸骂完之后,这才忿忿地走了出去。

唐才神色一变,心中暗暗咒骂道:“狗眼看人低的渣滓!”

“你说什么!”李霸似乎能听到他内心的喃喃自语。

唐才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没….没说什么!”

李霸回过头怒目瞪了他一眼,冷笑着说:“哼!什么玩意儿!唐才,你小子最好给我放聪明点,上次你误了我和宣絮英的好事,我还没跟你算这一笔账,这次你要是不给我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到时候新帐旧账一起算,有你好受的!哼!”

说完拂袖而去,只留下一脸恶毒的唐才,兀自从心底憎恨这个不可一世的土霸王。

第八十三章 机会只有一个

N市的新地下秩序之战渐趋白热化,随着清溪镇势力的逆天崛起,田高,这个过去在N市默默无名的名字,终于如一声春雷般,震惊整个N市黑(和谐)道。

一时间,田高成为全城百姓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有人为他的强势崛起拍手叫好,也有人担心他会受到传统势力的联合绞杀,但更多的人则是好奇清溪镇为什么一夜之间冒出那么多的古惑仔?这些古惑仔又能打,又团结,又讲义气,几乎是以势如破竹的方法,横扫全市各大帮派。

“平时我看清溪镇的人都挺老实的,虽然民风彪悍,但只要你不去惹他,他也不会惹你,这次为什么一反常态,主动挑zhàn

莲塘镇这些传统大镇?”

“也许是沉默了太久,不甘心一辈子默默无闻,所以田高才要迫不及待地上位吧!你没读过鲁迅先生的课文么?不在沉默中爆fā

,就在沉默中死去,像田高那种蛰伏了快十年的野心家,是绝不会一辈子呆在土坯房里面沉默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我早就看不惯莲塘镇那帮嚣张跋扈的龟孙子,现在终于有人来教xùn

他们了!”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而且你怎么知dào

田高不会是下一个白头翁?你敢保证他不会嚣张跋扈?出来混的哪个不是横着走路的?”

“这…我是保证不了….我不就没事说说嘛……聊聊天,何必这么认真呢…….”

当人们在议论纷纷的时候,马宇轩正在红星村指导春耕播种,涉黑的事情他全权交给蓝河五虎,自己则专心打理农业上的事情。

借助刘定国的资金和前期积累的声望,现在他在N市,尤其是蓝河镇,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新成立的红星农业公司拥有八十辆大卡车,几百位专业司机,上百个管理人员,同时签约农户三千余人,承包土地五千多亩,农产品涉及蔬菜、瓜果、花生油、肉制品等等,堪称是N市农业界的巨无霸企业。

与此同时,在省城有肖文博的打点,在N市有农业局长顾伦雄的照顾,马宇轩可谓在购销两端都如鱼得水,将来红星农业公司做大做强几乎已成定局。

偌大的田埂上只有马宇轩、刘定国和刘从力三个人。时值初春,放眼望去,满目青葱,绿油油的一片,正是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的季节,美丽的乡村风景赏心悦目,清凉的春风拂面,三人都觉得心旷神怡。

“小马,你在想什么?”刘从力看着马宇轩出神遐思的样子问道。

马宇轩收回心神,淡淡地指着茫茫的郊野说:“我们N市的主要农作物是烟叶,黄烟的生长周期很长,现在还没过完年,农民们就已经开始培植烟叶,接着是覆盖地膜,然后是刨坑、种植、施肥、喷药,到了六七月份,还要摘收、烘烤、然后是分类,到了九月份上市的时候,还要去烟叶复烤厂售卖,希望能卖个好价钱。这还不算完,十一二月份的时候还要去拔烟杆,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从年头忙到年尾。”

刘定国点了点头,有些不解地问:“农民都是这样子的啦,劳碌奔波的命,你感慨这些干什么?”

“我不是感慨这些!”马宇轩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露出思考之色,说,“我只是在担忧N市农业的未来。众所周知,现在全球都在推行禁烟,许多公共场所都明确规定不准吸烟,年轻人抽烟的也越来越少了,迟早有一天,当全世界都没有人抽烟时,N市的黄烟业也就彻底崩盘了!”…,

刘从力哑然失笑,大感意wài

地说:“嗨,小马,我说你想啥呢,原来想这些。这些都是遥遥无期的事情,你何必现在就杞人忧天呢?”

马宇轩却是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黄烟业是N市的经济支柱产业,一旦崩盘,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正值国家经济转型期,所以我一直在想,是否有必要提前进行农业转型,刻意引导农户种植绿色无公害蔬菜?毕竟以我现在的地位,要命令农户改种农作物,只是举手之劳!”

刘从力愣了一愣,然后才有些佩服地说:“小马,你确实想得比我深远。”

刘定国看着马宇轩那张越发有男人味的脸,这张英俊的脸庞在经lì

了世事沧桑之后,已经不复当日跑去Z市借钱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稳重,感叹地说:“从力,这一点你应该跟小马多学习。未雨绸缪是一个优秀商人的必备气质,做事和做人不一样,做人可以随性而为,做事则一定要深谋远虑。你以后如果想经商,还得多向小马请教!”

马宇轩自嘲苦笑,说:“还是刘大哥懂我。这种想法,和你们说说还可以,要是和蓝河五虎说,他们未必明白我的一片苦心。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正在漫谈理想针砭时弊之际,陈小东从田园的远处走了过来,见面就说:“田高让我传话过来,说今晚在灯光球场挑zhàn

莲塘镇,请轩轩你务必前去呐喊助威!”

马宇轩心道一句来了,田高终于还是出手了,而且时机来得比预想中还要快,他整理思路说道:“田高与其说叫我去呐喊助威,还不如说是让我去看表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今晚之战,田高绝对拥有十足的把握和必胜的信心,否则他不会公开搦战。”

刘定国虽然不了解N市的地下秩序,但通过这些天的观察,也很容易就读懂了田高的做法,点头说:“不错!田高是聪明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机会只有一个,不成功,便成仁!他就像一只野兽,潜伏在黑暗的清溪镇,等了十年,就是在等这个机会。现在清溪镇无论是人数,实力,还是斗志,都臻至巅峰,这一战,田高不打则已,一打必胜!”

这个道理并不难理解,即使是不懂什么大道理的陈小东,也知dào

灯光球场这一站的重yào

性,一想到今晚的刀光剑影,他立kè

有些激动地说:“今夜注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N市的地下秩序,将很可能从此改变。田高是懂得黑(和谐)游戏规矩的人,他之前不断用骚扰战术,将整个N市搅得一团乱。但他比谁都清楚,要想上位,就必须有一场史诗般的胜利,自古以来,古惑仔想当老大,都是靠打出来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所以田高小规模骚扰了那么久,还是要真刀真枪地来一场硬仗,一战成名,一战扬威,这一战必须够狠,才能让所有N市古惑仔都服气。田高不想做第二个白头翁,因为还有很多人可以和白头翁平起平坐,田高要做就做N市的老大,独一无二的老大,谁不服,打到你服。”

听着陈小东激动得有些颤抖的语气,刘从力有些期待地说:“那今晚是不是可以看到电影里那种几百人对砍的局面了?”

陈小东重重地点点头,说:“是的!双方的参战人数,超过500人!”…,

“哇靠!精彩啊!想想都觉得刺激!”刘从力目露精光地说。

刘定国笑着敲了敲他的头,说:“小子,说什么呢,你以为古惑仔打群架很好玩吗?拜托,要死人的!几百人对砍,死伤在所难免,死了的还好,伤了的更惨,断了手,断了脚,下半辈子苟延残喘,很凄惨的!”

刘从力愣了一愣,想想确实觉得有点惨,但很快又释然地笑着说:“出来混的,早就料到有这种下场啦!这是古惑仔的宿命,你可怜他们也没用的!我是去看热闹的,至于维持治安的事情,交给警察叔叔吧!”

马宇轩顿了顿又问道:“景山呢?他为什么不亲自来通知我,而是叫你来?”

陈小东解释道:“忘了跟你说了,景山和田高一起去抄家伙了,今晚他也会参战!”

“景山也会参战?”马宇轩颇感意wài

,但很快回想起陈景山曾经说过,职中时期曾经参加过打架帮,跟随过田高一起出去砍人,换句话说,田高是他过去的老大,现在田高要上位,陈景山这个头号马仔,怎么能不一起冲锋陷阵?

虽然非常担心陈景山的安危,但熟知他个性的马宇轩知dào

此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得收起担忧,看了看渐渐斜落的太阳,好整以暇地说:“走!去灯光球场!”

机会只有一个,他马宇轩以后是龙还是虫,就看今晚的灯光球场之战!

第八十四章 变天之战

灯光球场位于市区的北边,距离N市市zf只有2000米不到。这里曾经是N市的市属公立体育馆,早些年但凡是大型的体育赛事,都是在灯光球场举行。这些年随着体育设施器材的逐步老化,灯光球场已经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荒废之后开始对公众免费开放,成为很多青年运动健身的一大去处。

诚如那部影响了80后整整一代人的电影《古惑仔之人在江湖》的开头说的那样——球场天然是滋生古惑仔的温床,灯光球场也不例外。由于无人管辖,灯光球场常常会出现争夺场地的情况,而且通常都是通过暴力手段解决,球场俨然成了N市各大势力角逐的地方。

除此之外,由于场地宽阔,而且地处僻静,不会殃及池鱼,所以N市过去几年的黑(和谐)道纷争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在灯光球场解决,因此灯光球场也落得个“群架战场”的称号。

此时马宇轩高踞在球场西侧的一栋土房子的屋顶,拿着望远镜观察下方的一举一动,旁边的刘定国和刘从力也学着他的样子照猫画虎,张进华和陈小东则分立两侧,挺拔的身躯和犀利的眼神让两人看起来更像是保护老大的保镖。

“好家伙!下面少说也有五六百人,田高这小子从哪里挖来这么多古惑仔?”马宇轩看着密密麻麻的古惑仔充斥着灯光球场的每一个角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还记得陈景山说过田高只有几十号人马,现在却远远不止这个数目。

张进华沉声说道:“一方面是田高最近打出了名堂,气势如虹,跟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另一方面则是景山从职中召集过来充人数的。”

“充人数?”马宇轩闻言愕然。

陈小东抢着点头回答道:“是啊!古惑仔打群架,就像两军对垒一样,在实力和气势都不相伯仲的时候,人数就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虽然叫来充数的这些人都是乌合之众,但人多力量大,就算是摇旗呐喊,也能吓破敌人的熊胆!”

张进华身为道上混的古惑仔,对于充人数有着更深刻的见解,说:“这些充数的人可不一定是乌合之众。你要他们打头阵,他们没那本事;但是你让他们在后面收拾残局,他们保证比谁都狠。尤其是战斗到最后,胜负已分的时候,几十人虐一个,很爽的。”

陈小东非常同意,笑着点头说:“是的!当年景山和田高经常用充人数这一招来互相帮zhù

对方。景山在学校惹事了,田高立马带一批古惑仔去帮他摆平;田高在道上打群架的时候,景山又立马带一批学生去给他撑场面……”

正说话间,刘从力兴奋地说:“开打了!”

田高站在灯光球场的中间,负手而立,身上焕发出强dà

的斗志,即使远隔几百米之外的马宇轩等人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左边是一身运动装的陈景山,臂上缠着耐克的护腕,手中紧握着明晃晃的砍刀,刀光照在他英俊的脸庞上,有着一种邪魅的气质。

两人身后是数百个全副武装的古惑仔,个个手中持着钢刀或者是水管,就像一群嗜血的猛虎一样,瞪着凶狠的兽眼,随时准bèi

择人而噬。

对面就是莲塘镇的人马,有些出人意料的是,作为老大的白头翁却没有出现在灯光球场,而是派了他的侄子罗小强出战,这种胆小怕死的做法立kè

遭到清溪镇人马的一顿奚笑。…,

过了一会儿,田高排众而出,罗小强也单独迎了上去,两人在战场的中间交谈着什么,不时还发生一些面红耳赤的争执。由于隔得太远,马宇轩听不见两人的对话,但是从双方的架势上看,隐隐约约也猜到双方是在“讲数”。

“讲数”是道上的行话,即谈判、讲条件的意思,常见于港台电视剧中。通常双方要是讲不成的话,立kè

就会展开厮杀。

刘从力第一次见识打群架的场面,对于这种开场方式非常好奇,啧啧称奇道:“原来古惑仔打架有点像三国时期的两军交锋一样,双方先派一个主将到中间划下道来,然后才是士兵们一起掩杀过去,这叫先礼后兵!哎,想不到你们N市打架还这么文明!”

陈小东不懂什么先礼后兵,但他也看过《三国演义》,摇摇头说:“这可不文明!双方谈判的主将其实都是危险重重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发生“关羽秒杀颜良文丑”的情节,白头翁就是年纪到了,忌惮年轻力壮的田高,所以不敢出来谈判,怕被田高秒杀……”

果不其然,当“讲数”失败的时候,主将总是第一个触发战斗的,只见田高突然出手如风,从袖中抽出两尺长的钢刀,狠狠地劈向对面的罗小强。

罗小强早预料会有这一刻,他一直细心提防,见状不妙连忙向后疾退,堪堪躲过了田高这突然的一刀,刀尖几乎是挨着他的衣角划过的,只要慢上半拍,罗小强的手臂就废了。

大难不死的罗小强暗叫一声好险,庆幸自己躲过一劫,但田高立kè

发动了第二波攻势,他挥刀向下,改劈为刺,斜斜地刺向罗小强的腹部。

罗小强dà

惊失色,忙不迭地转身狂跑,谁知刚跑出没三步,突然感觉足下脚筋处传来一阵剧痛,竟是再也迈不出一步,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站在高处的马宇轩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原来就在罗小强转身的一瞬间,田高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几乎是以不顾一切的姿态飞身掠上,整个人在空中滑翔了一段距离,奇迹般地后发先至追上了罗小强,然后在身形下挫的时候狠狠地挑刺罗小强的脚筋。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果然收到奇效,就在罗小强惨叫倒地的时候,田高也失去重心摔落在地,重重地啃了几口操场上的泥土。

但比起被挑断脚筋的罗小强来说,田高的伤痛就小多了,他很快又爬了起来,冲着倒地的罗小强就是一顿狂砍。

“杀!”

一直蓄势待发的陈景山看到田高这副与敌偕亡的搏命打法,瞬间变得热血沸腾,眼见田高偷袭得手,他第一个冲了出去,随即身后的几百号人马一起冲锋陷阵。

听到这一声雷霆暴吼般的“杀”字,对面的莲塘镇人马才如梦方醒,他们失魂落魄地冲了上去,不顾一切要将被砍翻在地的主将罗小强救回来。

十米、八米、五米、三米、一米……

双方人马一起掩杀过去,瞬间如两股汹涌的巨浪般捧在一起,激荡起混乱的浪花,几百号人一起纠缠在一起厮杀,场面一时乱到极点,连敌我双方都很难分清楚。

伴随着这种混乱的杀伐而来的,是一声比一声更凄厉的惨叫声,残酷的近身肉搏血战引发了大规模的伤亡,冲在最前面的两拨人很快就首当其冲,有的被扎扎实实地捅了一刀,有的脑袋被劈出一道长长的伤疤,还有的直接手臂被砍断了飞在半空………,

远在数百米之外的马宇轩等人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几乎每一秒都有人受伤,几乎每一秒都有人倒下,几乎每一秒都有人惨叫,战斗场面混乱而惨烈,那种近乎原始的厮杀场面甚至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了。

鲜血洒满了灯光球场,两群亡命之徒还在不顾一切地杀伐,这种极度刺激眼球的场面令初次观战的马宇轩和刘从力都感到一阵恶心,原来当你真真实实地看到暴力和鲜血的时候,你得到的绝不是快感,而是一种想呕吐的厌恶。

马宇轩开始担心陈景山的安危,他焦急地搜寻着陈景山的身影,扫视了一遍之后,总算看到陈景山安然无恙,他和田高并排冲锋,虽然身上落了几处刀伤,但是并无大碍,两人长期并肩作战,无论是单体作战能力还是配合默契程度都臻至巅峰,联手杀敌的威力陡然增强。

田高就像是出笼猛虎一样,身先士卒地冲在最前方,逢人就砍,他的力量超强,每砍一刀必定有人倒下,所到之处,莲塘镇的人马被杀得溃不成军,当真有一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无dí

霸气。

陈景山同样不甘人后,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马宇轩一辈子也不会想到,蓝河五虎中最斯文迎接的陈景山,打起架来竟然凶悍到这种地步。

战斗惨烈地进行,虽然局面占优,但田高和陈景山的身上很快又添了多处刀伤,事实上在这种几百人近身厮杀之中,无论你刀法再好,闪躲再快,也不可避免会受伤。好在两人都是身经百战,懂得保护身体的重yào

部位,即使受伤也是皮外伤,不至于伤筋动骨,更不会断手断脚。

凭借着主将田高和副将陈景山横扫千军的骁勇表现,清溪镇很快占据上风,后方的人马受到主将的感染,都纷纷拿出三军用命的气势,一起掩杀过去。

马宇轩看到战局稳定,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田高的表现令他刮目相看,他终于知dào

一个隐忍了十年的睡狮子爆fā

起来是何等的可怕,如果说田高从此登上N市地下秩序的王者宝座的话,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过去十年他积攒了足够强dà

的力量。

“田高果然够狠!很庆幸他是我们的朋友,而不是我们的敌人!”马宇轩感触良多地说。

陈小东目无表情地看着溃败的莲塘镇,嗤然地说:“我想白头翁一定会后悔和田高为敌的,田高就像一匹躲在黑暗里的狼,现在看到了吃肉的机会,无论谁挡在他面前,他都会不惜一切地全力格杀!”

张进华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说:“这一场战斗,莲塘镇输得够惨的,只怕要倒下三五百人,从此元气大伤,没个十几二十年休想翻身了!”

刘从力看着灯光球场倒下的茫茫多的古惑仔,确实没有三百也有五百,这种比电影里还惨烈的画面,让人几乎不敢相信,他有些愕然地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们N市的警察也不管一管么?”

马宇轩望了望球场外边冷冷清清的街道,有些明白地说:“警察是不会来的!盛建鸣一定早就收到了风,知dào

今晚是决定N市地下新秩序的一晚,所以故yì

找了个借口,封锁了灯光球场外面的永康路,目的就是不想殃及池鱼,祸害平民百姓。至于这些古惑仔,是生是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出来收拾残局的,不是警察,而是医生!”…,

他的话音刚落,球场外面就响起了救护车呜呜的汽笛声,不一会就看见十几辆白色救护车驶入灯光球场,刺眼的前车灯照亮了偌大的球场,也驱散了无休无止的砍伐的最后一道阴霾。

到了这个时候,战斗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看来盛建鸣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所以看到胜负已分,就连忙派救护车来收拾残局,毕竟要是发生群死群伤事件的话,他这个公(和谐)安局长也会乌纱不保!”刘定国揣测出了盛建鸣的心意说道。

马宇轩点点头,说:“当然!盛建鸣是个聪明人,他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他虽然押宝在我和田高身上,但也做好了双手准bèi

,像他这种人最懂得圆滑世故,承诺对他来说一文不值,利益才是横亘一切的首要标准。我毫不怀疑,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抓捕田高,甚至还有我。”

刘定国沉声说:“那你岂不是也要防着这只老狐狸?”

马宇轩望着用袖子擦拭鲜血,揽着陈景山的肩膀凯旋而归的田高,嘴角溢出一丝自信地微笑,说:“狐狸在狡猾,也敌不过聪明的猎人。在N市这盘棋上,我马宇轩才是唯一的操盘手!现在田高即将上位,我们的计划第一步实现了!虽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是为了N市的长治久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的确有轻狂的资本,从田高走出灯光球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知dào

,N市已经崛起一位呼风唤雨的黑(和谐)道霸主。

第八十五章 诱饵

灯光球场之战很快在N市引起轩然大波,市民们在震撼田高火速上位的同时,也对莲塘镇的没落感到愕然,这个统治了N市地下秩序二十年之久的联盟大镇,如今终于到了日暮西山的地步,被新兴的清溪镇势力所取代。

与坊间的沸沸扬扬不同,代表官方的公安局选择了沉默,似乎极力想要淡化那一场血腥之战造成的影响。此后的几天里,警方以各种名义对全市的娱乐场所进行大扫荡,虽然看似一视同仁,实jì

上则悄悄地对田高网开一面,有意扶持田高上位。

经过一轮严打之后,N市的娱乐业果然被重新洗牌。多家小酒吧给勒令关停,各大KTV的安防力量全部换成了田高麾下的清溪镇,主要的娱乐城也面临着更换股东的局面,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田高的势力蔓延至N市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的田高俨然已经是N市当仁不让的新霸主,出入都是前呼后拥,几十个手下聒噪尾随,气势好不骇人,真zhèng

应了那句“走路都是横着走”,路人看见都退避三舍,侧目相望。

但是当田高走到清荷小区的701房门口时,他所有的霸气和威严都悄然隐匿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平和亲切的笑容,他屏退了手下,径自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传来的“请进”的指示,这才推门进去。

“马老板,我来了!”田高看着正在观察N市地图的马宇轩恭敬地称呼道,尽管他现在已经是呼风唤雨的黑(和谐)道霸主,但他深知自己能有今天,完全得益于马宇轩的知遇之恩,若不是马宇轩鼎力支持,要人给人,要钱给钱,田高断然不可能如此迅速地崛起。

雅致的屋子干净而整洁,地板拖得一尘不染,配合墙上挂着的几幅山水画,颇有几分居家的温馨感,田高虽是个粗人,也识趣地换上拖鞋,轻轻地走了进去。

马宇轩示意田高坐下,问:“白头翁还是没有消息么?”

自从灯光球场战败之后,莲塘镇就受到清溪镇的疯狂清剿,各大乡镇也见风使舵地落井下石,一时间莲塘镇的古惑仔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短短几天之内被杀得落花流水,犹如丧家之犬般东躲西藏,就连最狂最拽的莲塘镇老大“白头翁”罗剑文也不知去向。

田高点点头,说:“我已经发散所有弟兄去找,还是没有找到白头翁,看来他应该是躲在某个角落里不敢现身!”

马宇轩不以为然地说:“也许他是跑路去了珠三角着草吧!”

田高很肯定地摇了摇头说:“不会的!白头翁绝不会跑路,他一定是隐藏在暗处,伺机反击报复,想要东山再起,重振雄风。”

马宇轩似笑非笑地说:“你倒是挺了解白头翁的?”

田高隐忍了十年,对各大竞争对手的个性了如指掌,当下一针见血地指出说:“像白头翁这种当了一辈子老大的人是不会甘心接受失败的。更何况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虽然现在兵败如山倒,但俗话说烂船还有三分钉,我相信他随时都可以再纠集一百几十人来砍我!”

这一点马宇轩同样深信不疑,他沉吟片刻说:“那你打算怎么办?被这样一个躲在黑暗中的对手盯着,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整天提心吊胆的不是办法。”

田高豪气冲天地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绝不能容忍任何潜在危险的存zài

。白头翁想砍我,我就先下手为强,看他还能龟缩到何时。”…,

“似乎我们的田老大已经有全盘计划了!”马宇轩望着田高自信十足的样子,越发欣赏他的决绝和果敢,田高和白头翁最大的区别不在于年龄,而是智谋,田高是一个懂得用脑的智者,这也正是他迅速崛起的制胜法宝,而不仅仅是靠兄弟多。

田高有些振奋地说:“现在白头翁最想砍的人就是我,所以我打算利用自己充当诱饵,来一招引蛇出洞,这样白头翁就再也躲不了了!”

“自己当诱饵?”马宇轩微微讶然地提醒道,“你确定要这么做么?就像你刚才所说,白头翁现在最想砍的人就是你,你这样做岂不是自投罗网?”

田高毅然决然地说:“确定!虽然很危险,但也要搏一搏了!我知dào

自己可能会受一点伤,但我认为受伤是值得的!”

见他心意已决,马宇轩遂不再规劝,又和田高商量了一下行动细节,这才分道扬镳。

送走了田高之后,马宇轩拨通了美女主播宣絮英的电话:“喂…是宣主播么?我是马宇轩,我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

年初九的这一天,天气有些寒冷,天空中灰蒙蒙的,暗无天日,有种山雨欲来的气象,大街上行人稀少,冷冷清清的,路旁摆摊的小贩也蜷缩着双手,不时地呵气取暖,懒洋洋地停止了叫卖和吆喝。

田高一个人在偌大的灯光球场上拍打着篮球,他已经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运动了,这些年由于势力纷争,他鲜少有时间运动,但反应依然灵敏,三步上篮依然是那么犀利。

几个得力干将站在篮筐的下面,像标枪一样站得笔直,黑色的风衣罩着黑色的西装,配合黑色的墨镜,彪悍的气息连那些站得远远的不敢过来的小混混都能感觉得到。

“好球!”看到田高一个漂亮的三分线外空心投篮之后,手下们都热情地鼓掌欢呼。

田高咧嘴一笑,这种感觉很久不曾有过了,他还依稀记得当年在N市职中和陈景山一起参加篮球赛的场景,那时候两人一内一外,横冲直撞,虐杀整个球场,不知引发多少无知少女的尖叫声。

但现在,偌大的球场却只有他一个人独舞,没有人敢和他打球,或者说,没有人配和他打球,无论走到哪里,N市老大这顶帽子都像是耀眼的光环一样,令人望而生畏。

“老大,喝水!”

田高接过丢来的佳得乐饮料,正要扭开瓶盖,忽然看见球场入口处冲出一群手持利器的狂徒们,少说也有三十四人,为首者正是久未露面的白头翁,他双目血红,杀机尽现,咬着牙拼命地狂奔过来,举起手中的大砍刀势要将田高剁成肉酱。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若是在平时,以田高的性格,肯定是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和白头翁对砍,但现在敌众我寡,对方的人数几乎是己方的十倍以上,在这种情况下和对方互砍,不啻是以卵击石。

所以田高当机立断,将手中的佳得乐狂掷出去,然后暴喝一声:“快走!”

“杀!”白头翁看到撒腿就跑的田高,气势更盛,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地袭杀过来。

田高夺路而逃,初时双方还有七八丈的距离,但对方不断在后面扔刀扔棍,逼得田高被迫躲闪,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跑出一百多米后,竟是不可避免地被莲塘镇的刀手追上。

就是这一下的耽搁,敌人的砍刀终于杀到。冲在最前面的七八个古惑仔一阵乱砍,田高等人很快就受了几处刀伤。…,

“老大,跟他们拼了!”一路被人追着砍的手下们狠一咬牙,抽出藏在袖子里的钢刀狠狠地格挡。

田高突遭合围,处变不惊,一面抽刀反击,一面向出口跑去,低喝道:“我们且战且退!”

然而想要且战且退谈何容易,对方一阵乱砍之后,田高身上又有多处刀伤,手臂处溢出通红的鲜血,染红了那件过年买的新衣裳。

躲在球场后观战的陈景山见状大惊,急忙就要冲出去:“轩轩,田高快不行了!我们杀出去吧!”

马宇轩等人也在观战,他和蓝河五虎、刘定国、刘从力一起藏身于灯光球场的西门处,远远地看着球场上的战局,在他的身后是田高的几百号部下,处于待命状态,随时准bèi

参战。

“再等等!”马宇轩一把扯住陈景山的袖子,硬生生地将他拽了回来。

陈景山心急如焚,看着田高被敌人一刀一刀砍,那种滋味简直比自己被人砍还要难受,他急得额头青筋暴起,说:“还等什么!再不杀出去,田高要被人砍死了!”

马宇轩感觉到陈景山的力量越来越大,像一支离弦的箭般难以拉拽,他低声喝道:“景山,你现在出去,田高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他等于是被人白砍,你知dào

吗?”

“我不知dào

!”陈景山情绪激动地说,“轩轩,你到底在等什么?”

马宇轩正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兜里的手机终于千呼万唤地响了,他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把甜美的声音:“拍到了!”

听到这天籁般的声音,马宇轩如释重负,再不敢耽搁,赫然喝道:“杀出去,救田高!”

“杀!”

几百号整装待命的古惑仔,就像几百头饥饿的野狼一样,飞也似地冲了出去,朝着他们的老大田高飞身扑去,更朝着凶神恶煞的莲塘镇人马杀去。

猎人变成了猎物,莲塘镇的人马很快被杀得哭爹喊娘,白头翁见状不妙,第一个亡命奔逃,他跑得比狗还快,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已经快五十岁的中年小老头…….

第八十六章 公开决裂

在一间昏暗的小房子里,光线只能从屋顶穿漏的小孔折射进来,屋里的空气低沉压抑。

柜台上的电视正在反复地播放着田高在灯光球场遇袭的一幕,电视机前站着一个满脸怒容的中年人,阴冷的眼神令人生畏。

地上跪着一个落拓的小老头,身上的衣衫沾满泥巴,看起来污秽不堪,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失势的莲塘镇老大,昔日的狂人白头翁罗剑文。

罗剑文现在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般,跪爬着移动到李霸的腿下,颤声哀求道:“李部长…李部长…这次你一定要救我啊,你无论如何要保我,要不然我肯定要进去了!”

李霸修养本来就不好,即使是刻意压制心中的怒火,说出的话也足以表达他的愤nù

:“白头翁,你是傻子么?被电视台的人当街拍到你砍人的视频,还在全市新闻联播中播放,闹得沸沸扬扬,现在连市长大人都知dào

这件事了,你让我怎么保你?”

罗剑文一听之后叫苦不迭,说:“李部长,陷阱,陷阱啊!这都是田高设下的陷阱,我一时没注意跳了下去,被他摆了一道。你别看镜头中都是我在砍他,可是后来他砍我,镜头怎么就没拍下呢?”

“蠢材!”李霸恨不得当场给罗剑文泼一盆冷水,冷笑着讽刺道,“摆明是陷阱,人家当然跟电视台串通好了,又怎么会拍自己砍人的画面呢?白头翁,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问这种白痴的问题!”

罗剑文唯唯诺诺,低着头使劲后悔,咬着牙忿忿不平。

李霸有些可怜地看着罗剑文兀自气愤的样子,心中冷笑说就你这智商,还想找人报仇么,出去也是丢人现眼的料,要不是现在还用得着这个人,估计他早就一脚把罗剑文踢开了,当下压下对罗剑文的鄙视,自言自语道:“马宇轩啊马宇轩,你走了一步好棋啊。想不到短短十几天,你就把莲塘镇的势力瓦解了,这样等于是断了我的左臂右膀,马宇轩啊马宇轩,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哼,算我李霸低估你了!”

罗剑文听完之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地说:“马宇轩?这事关马宇轩什么事?不是田高设下的陷阱么?”

李霸现在连骂罗剑文蠢材的力qì

都没有了,冷哼着说:“你以为没有马宇轩,田高能这么快上位么?田高只是一个马前卒,马宇轩才是真zhèng

的幕后老大,这一切都是马宇轩操控的,我们都被他耍了,可笑你像个傻×一样还蒙在鼓里。”

罗剑文闻言一震,双目一亮,若有所思地将近来的事情联想了一遍,似乎渐渐有些明白了,咬着牙沉吟着没有作声。

看着他这副后知后觉的样子,李霸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耐性,推说告辞道:“这件事我也只能略尽人事了,能不能保住你这条狗命,就看老天的意思了!我现在去一趟警察局,找盛建鸣谈一谈,他能帮你摆平最后,否则我也无能为力了!”

他走了三步,又回头说道:“还有,最近不要找我了,我很忙,没时间招呼你!你好之为之吧!”

罗剑文看着他拂袖摔门而去的样子,目中的眼神越发的狠毒,口中咒骂道:“妈的,狗东西!用得着老子的地方,就嬉皮笑脸安抚老子,现在用不着老子了,就把老子一脚踢开,李霸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孙子!”…,

咒骂归咒骂,但罗剑文也知dào

互相利用的利益朋友就是这样,人走茶凉,现在他只能只求多福了,抛开对李霸的怨恨,罗剑文心事重重地站了起来,走出门去,脑子里一直盘算着如何应对这场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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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霸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局长盛建鸣正在开会,会议的核心正是关于“灯光球场暴力事件”,从他严肃的表情,和幻灯片上不断切换的图片来看,这一次局里是下定决心,一定要严惩暴力凶犯,势将案犯主谋捉拿归案。

“哟!这不是李部长吗?今天是什么大日子?什么风把你吹到我局里来了?”盛建鸣看见李霸个不速之客,丝毫没有感到惊讶,而是一如既往地笑眯眯地打起了官腔。

李霸朝盛建鸣使了个眼色,示意道:“盛局长,我找你有点事,你出来一下!”

平时对李霸毕恭毕敬的盛建鸣,今天却一反常态,表现得很冷漠地说:“有什么事李部长就在这里说吧,我很忙,今天还有好几个会,就不陪李部长出去了!”

说完还大大方方地指着在座的一众干警,说:“这些都是我的亲信,李部长有什么话尽管说!哪怕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也可以摆上台面来说…哦,不,我说错话了,像李部长这种堂堂正正的官员,怎么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哎,我真是乱谈琴!”

李霸脸色微变,他岂能听不出盛建鸣口气中的讽刺和揶揄之意,若是在平时,他早就动手教xùn

盛建鸣了,但此刻当着一众干警的面,他只好忍气吞声,假装关心案情地询问道:“不知盛局长在忙什么案子,竟然忙到连和我单独谈话的时间都没有?”

盛建鸣故作愁苦地说:“哎,还不是电视台播放的那一起砍人事件,此事属于重大群死群伤事件,影响恶劣,连省里面都有人知dào

了。书记和市长听说之后非常气愤,责令我局必须尽快破案,将案犯捉拿归案,然后举行公开审判,还全市人民一个说法,还全市人民一片没有暴力的净土!”

李霸不用问也知dào

这起案件是目前警察局工作的重中之重,刚才那一番话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想了想又擦边征询道:“那不知dào

盛局长有没有一点眉目了?案情可有进展?”

“有!当然有!”盛建鸣不假思索地说,“经过我们干警的日夜奋战,现在已经查出此次事件的主犯就是号称白头翁的莲塘镇老大罗剑文,目前此人正在潜逃,公(和谐)安局已经发出逮捕令和悬赏令,要借助全社会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将罗剑文捉拿归案。”

他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李霸,然后换了一副颇有深意的笑容,说:“李部长,坊间传说这个罗剑文和你有千丝万缕的关联,甚至有人说他罩的雄州娱乐场的幕后老板也是你,不知有没有这种事?”

李霸当然是全盘否认,矢口斥责道:“没有的事!这又是哪个刁民恶意中伤我,让我查到,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盛建鸣将他心虚的样子看在眼里,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就最好,我市最近正在严打,如果牵涉到李部长,我也只能秉公办理,绝不徇私了,还望李部长体谅!”…,

事情说到这份上,气氛已经很不一样了,盛建鸣将矛头直指李霸,摆明是针对他。这种公然挑衅的做法,与盛建鸣平日的哈巴狗形象大相径庭,因此李霸不悦地哼道:“盛局长,几天不见,官架子大了不少嘛,连我都要查办!”

盛建鸣耸耸肩,一副无奈兼无辜的样子,说:“没办法,我也是公事公办,谁犯了法,我就抓谁,管他是什么宣传部长,我照样一查到底!”

“你…”李霸勃然变色道。

盛建鸣却是一副吃定他的样子,傲慢地说:“李部长是不是觉得我今天说话很冲?”

李霸却是有这种感觉,事实上今天的盛建鸣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平时他更像是一只狗,在李霸面前吠都不敢吠一声,今天他则更像是一只疯狗,狂吠乱吠,还龇牙咧嘴想咬人。

“盛局长翅膀硬了,自然说话就冲了,不过我奉劝盛局长一句,做人还是低调点,免得被人玩残了还不知dào

怎么回事!”李霸打心底从来瞧不起盛建鸣,对方今天的表现深深地激怒了他,他已经开始盘算着日后如何羞辱这个墙头草一样的腐官。

盛建鸣却是夷然不惧,对他的威胁之语置若罔闻,目光中射出怨恨之色,淡淡地说:“好一句做人要低调点!我就是太低调了,才处处被人欺负,某些人仗着自己是省府高官的一条狗,在N市作威作福,可笑我当年还甘于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好在市长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市长大人说,小盛啊,做官最要紧是挺直腰杆子,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我听了之后大受感动,发誓再也不让人欺压,谁敢欺压我,我就要跟他拼命!”

这番话句句都是针对李霸,完全是属于公开的挑衅,李霸怒极反笑,使劲点头说:“好!盛建鸣,你有种!你既然撕破脸皮,老子也不跟你废话了。我告sù

你,想要堂堂正正地做官,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底气,哼,你会为今天的狂傲付出代价的。咱们走着瞧!”

“瞧就瞧呗!谁怕谁!”盛建鸣说出这句话之后,心里已经意识到双方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但他丝毫不感到担忧,相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舒畅感,终于可以公开叫板李霸了,这种感觉真爽。

盛建鸣挥了挥手说:“唐才,送客!”

坐在角落里的中队长唐才闻言大喜,笑眯眯地看着李霸,语含讥讽地说:“李部长,请吧,门口狗多,警犬专咬陌生人,您得小心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什么气都出了,浑身上下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以至于这个城府颇深的中队长,也忍不住当着全局同事的面肆无忌惮地大笑了一回。

第八十七章 贱买人心

新年伊始,莲塘镇人氏罗剑文就因为恶意伤人而被N市警方列为“第一号通缉犯”,悬赏10万花红全力缉捕,电视台和报纸也反复刊登了罗剑文的相貌体征,大大的黑底白色的照片看起来更像是遗照,似在预示这昔日的莲塘镇老大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警方的搜捕网撒得很开,但罗剑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未曾露面,有人说他已经跑路到珠三角去了,也有人说他躲到大山里去了,甚至有人说他已经死了,一时间众说纷纭,迷雾重重。

闹市械斗的另一位当事人田高,此时则躺在N市人民医院的病床上,胸前缠着白色的纱布,脸色有些苍白,但刀伤已无大碍,只是身上多了几道疤痕罢了。

马宇轩正在麻利地削着水果,他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削好皮之后递到田高的嘴边,像喂小孩一样照顾田高。

这是一间单独的高级病房,只有田高一个人居住。蓝河五虎正在打扫卫生,洒水的洒水,插花的插花,开窗的开窗,鲁斌在门口把风,穿上黑色西装的他现在也像是个保镖般有模有样,再非昔日的装修工人的落魄形象。

“田高,你受苦了!”马宇轩看着卧病在床的田高,那副虚弱的样子和他第一次在灯光球场遇神杀神般的凶猛判若两人,这年头有啥也别有病,一个人受了伤之后,任凭你平日多猛,总归是病怏怏的。

田高挤出一丝笑容,摇头说:“只是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出来混,就预料到了会被人砍。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次能够为马老板打下江山,我田高也算不辱使命了!”

他像是完成了一件重yào

的任务般如释重负,回想起半个月来到刀口舔血,田高只觉像做了一场梦似的,幸好这个梦是美梦,蛰伏十年的宏图大志总算实现了,否则他田高就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马宇轩严肃而又认真地发自肺腑说道:“田高,你不是为我打江山,你是为你自己。每一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梦想鏖战,我很高兴,你做到了!我无意涉黑,将来坐上黑(和谐)道霸主位置的,是你,而不是我!”

听着这番充满温情的话语,想到自己的付出获得了肯定,田高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他就像是千里马,而马宇轩就是发掘他的伯乐。田高,这个在腥风血雨中无所畏惧的清溪镇青年,哽咽地握住马宇轩的双手,目光中满是感激,半晌说不出话来。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陈小东,心中越发佩服马宇轩了,能够让田高这种桀骜不驯的小混混感恩戴德,证明马宇轩已经掌握了御下之术,他懂得待人以义,而不是待人以利,这一点李霸拍马也赶不上,也正是用人原则的偏差,导致了这场N市之争的最后胜利者归属于天才的红星村青年——马宇轩。

正思绪起伏之际,突然听得门口一阵聒噪,鲁斌咬牙切齿怒吼道:“草!白头翁,老子正在到处找你,你倒自己送上么你来了,今天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白头翁?

众人都是闻言一愣,难道白头翁还想负隅顽抗,纠集余党上医院来砍田高?

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且不说现在全城通缉白头翁,他一现身就会被缉拿归案,以他现在的处境连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明目张胆地出来砍人。…,

带着这一丝疑惑,马宇轩移步到门口,绕过鲁斌把守的房门,他看见几乎令人无法置信的一幕。

罗剑文,这个叱咤了N市黑(和谐)道十几年的昔日大佬,现在已经落魄得像一条落水狗一样,蜷缩着,哦,不,是跪在门口,双手无力地垂下,他衣衫褴褛,须发倒竖,凹陷的眼珠子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十年,哪有半点曾经的嚣张,甚至他的衣服上还隐隐传来一阵恶臭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长期藏匿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

走廊里只有罗剑文一个人,没有其它党羽,也不知罗剑文是如何打听到田高的病房号,更不知他是任何避过守在医院楼下的清溪镇势力,不过这一切都不重yào

了。

罗剑文失魂落魄地跪着,一看到马宇轩现身之后,他眼冒绿光,爬着过来拽住马宇轩的裤腿,哀求道:“马老板…马老板,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滚开!别弄脏马老板的鞋子!”鲁斌趁势一脚大力地踹在罗剑文的胸口,罗剑文又虚又弱,变作滚地葫芦滚了三四米远,情形狼狈不堪。

罗剑文却浑然不觉,又爬过来说:“马老板,我给你擦鞋!你要是不满yì

,我可以给你舔干净,只求你放我一马,现在我已经是丧家之犬,只有您才能救我!我白头翁愿意做牛做马,报答马老板的救命之恩!”

看着罗剑文这副极度反常的表现,马宇轩一时还有些搞不懂罗剑文在搞什么飞机,他嗤然笑道:“我没有听错吧?你来求我?你这条狗的主人不是李霸么?你应该回去李霸面前,摇着尾巴求他可怜可怜你,而不是来我这里撒野!”

一提起李霸,罗剑文顿时无名火起,怒道:“李霸就是个杂碎!曾经有酒有肉多兄弟,现在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他妈的被警察追得鸡犬不宁,李霸这狗日的连屁也不放一个,指望这狗日的来救我,我早已经不知dào

死了多少次了!”

听到罗剑文骂李霸,马宇轩升起一种痛快的感觉,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谁叫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呢?李霸当然只能弃卒保帅,你要怪只能怪自己,滚吧,我不想看到你!”

一旁的鲁斌有些愕然地问:“什么!轩轩,就这么放他走?”

“是啊!不能便宜这龟孙子!让我来砍死他,替田高报仇!”张进华作势就要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劈过来。

马宇轩摇手阻止,不屑地说:“让他去吧,痛打落水狗的事情,还是交给警方吧。虽然我对N市的警方没什么好感,但我相信警方会秉公处理的,10万元花红等着他们呢!”

张朝亮一听之后也明白了,得yì

地笑着说:“嘿嘿!妙计!进华,放下刀吧,别砍了,他是铁定坐牢的人,你砍伤他还得陪他一起坐牢,不划算!”

众人纷纷大笑,罗剑文脸色苍白,惨然道:“马老板,别啊!千万别把我交给警方,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知dào

错了,我白痴,我傻B,我有眼无珠,我不该帮着李霸对付你!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张君平啧啧耻笑说:“草!你妈的还挺会拍马屁!”

罗剑文对他的讽刺和挖苦置若罔闻,一个劲地哀求道:“马老板,只要你肯救我,你要什么我都答yīng

你,条件你尽管开!”…,

马宇轩扬起眉,漠然问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本么?你看看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看上?”

“有!”罗剑文声音陡然大了几分,仿佛信心也恢复了几分,说,“我知dào

有一样东西,马老板一定很想得到,我愿意把它奉献给马老板!”

“哦?是吗?你倒是说说,是什么东西?”马宇轩不紧不慢地说。

罗剑文踌躇了一会才说道:“就是雄州娱乐城!我记得上次马老板和我闹翻之后,曾经说过一句:这雄州娱乐城今天是你的,说不定明天就不是了。可见马老板对于雄州娱乐城是志在必得,您是一个野心家,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实现,想过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他说到这里,又悄悄地观察马宇轩的神色,说:“像你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一定要有一座像雄州娱乐城这样豪华的会所,才能衬托你在N市的超然地位。我愿意借花献佛,把雄州娱乐城献给马老板,只求换来马老板不杀之恩!”

听到雄州娱乐城这几个字,马宇轩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那次事件确实是揭开N市之争的导火索,现在到了胜利的时刻,如果能拿下雄州娱乐城作为战利品,也不失为一件锦上添花的美事。

他心中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漏半点风声,揶揄地说:“你的记性倒是不差!当时你可真是拽啊,今天呢?怎么不见你拿出当天的威风来了?”

罗剑文现在哪有威风可言,老脸微红,惭愧说道:“我那时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马老板,后来想想也觉得十分后悔。我现在已经虎落平阳,马老板要踩死我,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倒不如给我个机会,让我把雄州娱乐城奉上,这是我唯一可以孝敬马老板的筹码,希望可以换来马老板高抬贵手!”

听到这里之后陈小东严厉斥责道:“轩轩,别听他胡扯!那雄州娱乐城明明是李霸的,你白头翁算老几,你想送就能送么?”

罗剑文急忙解释道:“钱是李霸出的,法人代表却是我罗剑文!李霸担心被纪委查出他的资产,所以用我的名字注册了雄州娱乐城,换句话说,在法律上我是有权利处置雄州娱乐城的,我完全可以赠送给马老板,就算是李霸也无权阻扰!”

马宇轩冷哼道:“你倒是挺会钻空子,你这样出卖李霸,他一定会宰了你!”

“管不了这么多了!”罗剑文神色一厉,表情狰狞地说,“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搏,李霸不仁,我也不义。我当初就是站错队,站在李霸这边,才落得今天的下场,这次我无论如何不能站错队,直到现在我才知dào

,李霸根本玩不过马老板。”

“你倒是挺会见风使舵的,像你这种墙头草,我平生最憎恨!”马宇轩鄙夷地斥道,“你滚吧!你没资格和我谈判,雄州娱乐城我是想要,我会自己夺回来,不需yào

你来馈赠。你砍伤田高,此仇不共戴天,我若是放过你,如何对得起躺在床上的田高?此事传了出去,外人会怎么看我马宇轩?他们会觉得我是一个为了利益不顾兄弟的奸诈小人,换作是你,被人打了一巴掌,然后别人给你一块糖,你会原谅他么?”

听到马宇轩义正言辞地表明立场,蓝河五虎和田高都是心头一阵温暖,他严词拒绝罗剑文的交换条件,说明在他心中“兄弟”比“利益”更重yào

,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兄弟们赴汤蹈火。…,

“马老板,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罗剑文绝望地哭诉道。

马宇轩脸色铁青地说:“你砍伤的是田高,你要问,就问他吧!他要是肯放过你,我可要既往不咎,他要是废你一手一脚,你也只能认命了!”

说罢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罗剑文听到事情还有转机,忙不迭地爬到田高的病床上,颤声说道:“田高,我知dào

对不住你!但我也是没办法,出来混的,不是你砍我,就是我砍你,大家各为其主,都有难处。希望你可以饶我一命,至于你要砍回我,我给你砍,你出了这口气,就绕了我吧!我都五十岁的人了,上有老下有小,我不想下半辈子在牢房里度过!”

田高看着这个昔日劲敌的可怜样,打从心底厌恶和鄙视,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混古惑混成罗剑文这样,也算是失败了,以他田高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罗剑文,但现在他决定还马宇轩一个人情,以报答马宇轩的知遇之恩。

所以田高冷漠地说道:“白头翁,你应该庆幸自己命好,若你惹的是年轻时候的我,我早把你剁成肉酱了!不过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三十而立,人的性格也成熟了一点。你有家人,我也有家人,我不想看到一个断手断脚的残废人回去赡养父母,所以你这条小命算是捡回去了。这次我给足你们莲塘镇面子,放你一条生路,免得道上的朋友说我田高赶尽杀绝。”

罗剑文只觉如履平地,紧悬的心总算落地了,长舒一口气欣喜道:“多谢田老大!”

田高听着这句有些别扭的田老大,不置可否地说:“你滚吧!出去之后做两件事:第一,把雄州娱乐城送给马老板;第二:去市府检举李霸,你手上有那么多李霸的犯罪证据,要检举他易如反掌。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否则我随时可以收回承诺,将你砍成废人!”

罗剑文哪里还敢耍什么花样,从田高的语气中,他知dào

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跪在地上对着马宇轩和田高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大难不死地唏嘘暗叹。

他正要出门,沉默了许久的陈景山突然喝道:“等一等!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鲁,动手,把他当成猪头!”

鲁斌心领神会,跳起来拳打脚踢,恶狠狠地替田高出了一口恶气……

第八十八章 庆功

过了几天之后,沸沸扬扬的“灯光球场恶意伤人事件”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电视台也不报道了,报纸也不刊登了。人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将注意力集中在生产生活上面,对于这种茶余饭后的谈资,多半是不了了之。

据说警方也已经撤销了“一号通缉犯”的悬赏令,理由是该案犯已经死亡。从此白头翁罗剑文就不复存zài

了,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根本没有多少人关注。在N市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都不会引起社会轰动。

但引起轰动的事情永远不会少。

这天N市人民又对一家新开张的“飞市娱乐城”赞不绝口。这家“飞市娱乐城”的前身正是“雄州娱乐城”,只不过更换了老板,营业执照上的注册人赫然是张君平……

张君平号称“不老神童”,在蓝河五虎之中属于个子最小的,兼且不学无术,此举引发一阵哗然。人们纷纷猜测张君平只是表面摆设,飞市娱乐城的幕后老板必定另有其人。

不过张君平个子虽小,却没人敢小看他,因为“飞市娱乐城”的安保力量也更换了,换成了最近风头正盛的清溪镇势力。田高如今贵为新晋的N市老大,他手下人马罩的场子,哪个不怕死的敢来踩?

娱乐城的风气也随着招牌的更改焕然一新,室内装修换成了极富青春气息的黄绿色墙纸,霓虹灯也被全部撤走,换成了色彩斑斓的LED彩色光灯,主舞台被改造成绚烂的舞池,灯光闪烁之下配合着劲爆的音乐,更有都市夜生活的激情气氛。

这里可不是古惑仔们的专属地带,飞市娱乐城同样适合公司白领前来消费放松。二楼是独立的雅座,可以居高临下地将舞池中红男绿女的千姿百态尽收眼底,而且隔音效果极佳,完全可以不受楼下的喧嚣影响,真zhèng

应了一句“雅俗共赏,全民娱乐”的口号。

今天是飞市娱乐城开张的第一天,形形色色的人们都争先恐后想要一睹这家N市潮流新坐标的风采,古惑仔们想来疯狂一下,小白领们想来文艺一下,中年干部们想来感受一下年轻人的活力…….不过都被一一婉言拒绝了。

失望的市民只能在冷风中翘首观望,不时议论纷纷,郁闷之情溢于言表。门口挺站如松的保安们全部选择了沉默,任凭人们作各种猜测而不解释。后来有一些灵通的市民不知从哪里打探到了小道消息,说今晚有人包场子,所以娱乐城不对外开放。

等待的人们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门口停着这么多好车,平时几乎看都看不到的兰博基尼和玛莎拉蒂等等,居然一来就是三四辆,这种奢华的场面许多人一辈子也未曾得睹。

“是谁这么有面子,居然能包下飞市娱乐城的场子?”

“恐怕得不少钱吧,怎么着一个晚上起码二三百万!”

“去!二三百万算什么!对于开得起兰博基尼的人来说,二三百万那就是一场麻将的小钱,人家就算包一个月场子都没什么奇怪!”

“说的也是啊!哎!我们N市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有钱人?”

“都说高手在民间,有钱人都喜欢玩低调,说不定你平时在路上踩到一个小老头的脚,人家就是亿万富翁呢!”

与外面的喧嚣热议不同,此时娱乐城内部非常安静。偌大的舞池空无一人,只有二楼包房里的长形木桌旁坐着两排人,左边一排有田高、蓝河五虎、刘氏兄弟、反古、黎宝、鲁斌等人,右边一排有彭雄、顾伦雄、盛建鸣、唐才,和几个官员模样的中年人。…,

人虽然多,却没有人说话,屋里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都听得见,走廊外飘来轻柔的爵士音乐,更加衬得包房门清静无声。

如果细心观察,就会发xiàn

左边的一排几乎全是黑(和谐)道中人,右边一排则全是白道中人,中间的主席座位自然是留给不黑不白(或者说又黑又白)的马宇轩。

马宇轩不知dào

这是众人的默契还是纯属巧合,如此泾渭分明的对立身份,让他有一种哑然苦笑的感觉,所以他一进来就插科打诨地活跃气氛道:“张老板,恭喜你开张大吉,以后记得优惠小弟,给小弟打个8折,我就心满yì

足了!”

被调侃的张君平呵呵笑道:“马老板,别玩我了!谁不知dào

这飞市娱乐城是你的,我只是帮你打理业务的小虾米而已。至于优惠,那更是无从说起了。堂堂的大老板来飞市玩,哪个不长眼的服wù

员敢收费?那不是找死嘛!”

陈小东朝着吧台几个花枝招展的女服wù

员吹了个口哨,回过头来冲着马宇轩挤眉弄眼地谄笑道:“轩轩,就冲你这一树梨花压海棠、风靡全城三十六条大街、迷倒万千少女的英俊相貌,你信不信那些女生愿意倒贴钱请你喝酒?”

马宇轩摸了摸鼻子,幽默地笑着说:“小东,别这么夸我,我会脸红滴!”

众人一起哄堂大笑,顿时将清静的气氛完全冲淡。

玩笑过后,彭雄冲顾伦雄和盛建鸣使了个眼色,后两者心领神会地站了起来,三人一起微笑着祝hè道:“恭喜马老板开张大吉,祝马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似乎受到了启发,蓝河五虎等人也连忙恭贺道:“祝马老板大展宏图,越赚越多。”

萦绕在耳边的一声声祝hè词,让马宇轩有一种心潮澎湃的感觉。他环视着这个曾经被罗剑文赶出去过的地方,现在却已经是隶属于自己名下,这种高低落差的心情,不是亲身经lì

的当事人是感受不到的。

短短半个月间,N市发生了太多事,马宇轩的生活也发生了太多的变化。他从一个青头小子,一跃成为N市如日中天的商界翘楚,这种急剧的变化,饶是马宇轩不是一个轻易感慨的人,也忍不住在心底感慨万千,感慨人生的无常,感慨命运的起伏。

此时此刻,马宇轩的心中满是骄傲、自豪、惬意、潇洒,但更多的是感恩,他清楚地知dào

,这一切都是来之不易,今天的胜利凝聚了众人的汗水和鲜血。在这场N市之争中,甚至有好几次己方一度处在失败的边缘,但庆幸的是,他成功了。

“谢谢!谢谢大家!”马宇轩的目光柔和而温暖,语气也舒缓了许多,说,“就像一首歌里唱的一样: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我能够有今天,离不开在座的每一位付出的努力。尤其是田高,你用性命打下了这座江山,还有盛局长,你冒着被革职查处的危险,辅助田高上位,这份胆识令人敬佩,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是我能理解你承shòu的社会舆论压力,你一直坚定地站在我这边,真的很不容易,还有彭局长,顾局长,很感谢你们……”

三人连忙摆手谦虚一番,事实上三人都心知肚明真zhèng

出力的是田高这帮人,自己不过是摆摆官威,应付上面,敷衍下面罢了。

原本是一场疯狂的庆功宴,经过马宇轩这一番深情致谢后,气氛变得温情了许多,盛建鸣也免不了客套一番,说:“马老板把我们都感谢一遍,其实居功至伟的还是马老板自己。你把这盘棋下得非常精彩,整个棋局都被你盘活了,一切都按照马老板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我不是吹捧马老板,像你这种年纪,能够做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我盛建鸣活了几十岁了,还从来没有看见过第二个!”…,

彭雄闻歌知雅意,附和着说:“没错!像马老板这种青年才俊,百年难出一个!”

唐才等人也纷纷表达自己的仰慕之情,大抵说些什么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之类的夸奖词。

天花乱坠的吹捧之下,马宇轩并没有骄傲自满,平静地说道:“我深知胜利来之不易,所以不敢居功自傲。一直以来,我的心态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因此每一步计划都是以N市的繁荣稳定为准则,虽然地下秩序的重新建立免不了涉及暴力打斗,但这只是阵痛,田高的上位结束了N市黑(和谐)道群雄割据的局面,我相信以后N市不会出现大规模的暴力事件,盛局长,现在你的担忧可以消除了吧?”

盛建鸣深有感触地点点头,长舒一口气说:“现在我总算卸下了心头大石了!坦白说过去这半个月我的确压力很大,几乎天天都头疼睡不着觉。好在事实证明,扶持田高上位是一个正确的策略。虽然短时间内出现了大量火拼事件,但火拼之后,就是N市地下秩序的重新洗牌,新的老大崛起,其它势力消亡,从此清溪镇一家独大,N市的地下秩序反而更加井然有序,我们警方也肯定会轻松不少。这或许就是常说的“破而后立”吧!”

彭雄完全能够体会盛建鸣承shòu的官场压力和社会舆论压力,于是出言提点道:“田高,盛局长保你可是冒了很大风险,你以后要知恩图报,不要经常闹事,让盛局长难堪!”

田高连忙表决心说:“盛局长放心,我一定规劝手下们规规矩矩,不给警方添麻烦。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这些古惑仔也要与时俱进,再不能像过去一样打打杀杀了,赚钱才是王道,现在我有3家娱乐城,10家KTV,20家酒店,35家游戏厅等着我去罩,我赚钱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打打杀杀,盛局长就一万个放心吧!”

盛建鸣点头说:“这样就再好不过了!你好,我也好,只要你不捅破天,一般的小打小闹我盛建鸣还是可以给你摆平的!”

这真是奇怪的一幕,黑老大向警察局长表决心,警察局长承诺会帮黑老大摆平争端,如此荒诞的情节,恐怕也只有在场众人才能明白了。

诸事鼎定之后,马宇轩如释重负地说:“看着现在一切都走上正轨,我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说实话我压根不喜欢涉黑和涉白,我只想做一个普通商人,种种花,卖卖鱼,优哉游哉多自在!”

彭雄爽朗大笑说:“恐怕马老板没这个机会去闲情雅致了,由于罗剑文销声匿迹,交通局已经决定,将粤赣铁路的工程全权承包给你,看来马老板又有得忙了!”

听到这份劳碌的差事,马宇轩大倒苦水,仰天长叹一声我咋这么命苦啊,更是引得众人笑破肚皮……

马宇轩也在微笑,心里却非常清楚,战斗还未结束,再过一个星期就是N市的领导班子换届改选了,这是扳倒李霸的唯一机会…

第八十九章 选举闹剧(上)

N市的领导班子选举一般是在二月底三月初之间,略早于全国两会。今年正值五年一届的换届选举,重头戏自然是市长改选。

纵观N市政坛数十年,市委书记一职基本上都是由省府外派发达城市的官员入主,说是要借助外地官员的执政经lì

来改变N市贫穷落后的局面,但总是效果不佳。

不管怎样,总之市委书记的人选是圈定了的,现在最大的悬念就是谁能当选市长。基于根深蒂固的“当地管辖”理念,历任市长都是N市本地人,既熟悉风土人情,又能和市委书记良性互补。

而对于市长本人来说,由于上面有市委书记帮忙解决党政方面的问题,使得市长可以将精力专注于经济,一门心思搞发展,搞建设,可以说是一个香饽饽的油水职位。

从市人大公布的会议日程来看,今年的选举工作非常紧凑,只有短短两天时间,许多议程被大大压缩。对外宣称的理由是“精简议程,提高效率,优化职能”,但也有小道消息说是李霸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所以给人大施压,要求缩短议程,目的是为了可以速战速决,早日当上市长。

2月27号,市人大会议厅内气氛热烈,高朋满座,聚集了来自全市26个乡镇的722个地方人大代表,这些人将行使人民赋予的选举权,投出自己神圣的一票,选出下一届N市市长,并期望这个未来市长可以施展才干,改造N市落后的社会面貌。

马宇轩作为无党派人士代表,可以出席和旁听选举的全过程,他只带了刘定国和刘从力一起进去,只有刘氏兄弟这种有文化的人,才能读懂政坛的迷雾和玄虚。

会议厅很大,可容纳1500人左右,722人的选举队伍充其量只能坐满会场的一半位置。由于有N市电视台的摄像机进行现场直播,这些来自乡下的镇长、支书、村干部们都扭扭捏捏想要坐到后边去,最后还是大会主席——市人大主任彭长生说了一句集中到前排就坐,否则显得会场很空荡,这些乡下干部们才不大情愿地坐到前排。

彭长生是个60多岁的老头子,主持完这届换届改选之后,估计就要退居二线了。他的精神依然矍铄,戴着老花镜,额头宽厚,予人一种博雅大儒的感觉,又兼年长,故而德高望重,所有人都非常尊敬他。

马宇轩就自由多了,他和刘氏兄弟坐在后排的角落里,扫视全场后说道:“官方公布的市长候选人有5个,不过我想李霸和彭雄一定会用各种手段排除异己,最后的竞选还是这俩哥们在唱二人转。”

刘定国点点头说:“那是肯定的。就算李霸和彭雄不耍手段,其他人也知dào

自己是来打酱油的,估计也会自觉地退出吧,明知没戏,谁还来淌浑水呢!”

正说话间,两位主角李霸和彭雄进来了,李霸在前,彭雄在后,几乎是后脚跟着前脚一起步入会场。李霸穿着一身红色西装,光是着装就高调炫目,头发精心梳理了一番,硬硬的竖起来,看样子喷了啫喱水,走路的步伐也比平时快了许多,趾高气扬地粉墨登场,咄咄逼人的气势似乎像所有人宣bù

——老子今天来就是当市长的。

彭雄穿着黑色西装,相对于李霸的霸气外露,他则低调了许多,脸上带着zf官员标准的笑容,亲切和蔼,又不失冠冕堂皇,显然走的是亲民路线,他昂首阔步地紧随李霸其后,踏着雄劲的会议进行曲节奏,边走路边鼓掌,外人都以为他是祝hè大会胜利召开,至于他心里是不是提前预祝自己马到成功,恐怕只有他自己知dào

了。…,

马宇轩看着两人表演般的入场,微笑着说:“这俩哥们还真是有趣。愣是把选举当成一场作秀,搞得像快乐女声PK选拔一样。一个觉得输什么也不能输阵,一个觉得亲民才能获得投票,接下来的这场龙争虎斗肯定很有看点!”

“啥龙争虎斗啊!就这俩哥们也配称龙和虎?”刘从力嗤之以鼻地笑着说,“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照我看还是用“狗咬狗”来形容比较贴切一点!”

刘定国被“狗咬狗”这个说法逗得忍俊不禁,仰面笑道:“两狗相争,必有一伤。虽然从气势上看起来,李霸更像是疯狗,但俗话说咬人的狗不会叫,越是沉默的人,才越是可怕。所以这一场选举之战,我看好彭雄。”

刘从力这段时间早已经见识了马宇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通天手段,自然看好他鼎力扶植的彭雄胜出,拍拍胸口说:“那是!有我们马老板在背后撑腰,彭雄想不当市长都难!”

马宇轩好整以暇地笑着说:“好戏即将开始,我们就尽情地欣赏吧,答案很快就要揭晓!”

大会在雄壮的国歌声中拉开序幕,在一系列冗长乏味的走过场程序之后,大会主席彭长生终于宣bù

说:“下面进行大会第八项议程,选举N市新一任市长……”

他正要往下念,市秘书长小王悄悄地递过来一张纸条,彭长生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很快恢复正常,抬起头,推了推老花眼镜,然后朗声宣bù

道:“各位代表,根据刚刚收到的消息,候选人之一,市规划局局长莫开信由于身体健康原因,现正在G市人民医院接受心脏手术,不能出席今天的换届改选!”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代表们纷纷诧异,规划局局长莫开信正值当打之年,不但年富力强,而且精力旺盛,前几天还看见他参加市委篮球联赛,今天怎么就生病住院了呢?

此事太过蹊跷,代表们纷纷把目光转向稳坐如山的李霸和彭雄身上,只见两人都是面无表情,对于莫开信住院之事漠不关心,浑然没有因为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而露出窃窃欣喜的表情。

刘从力心悦诚服地轻笑着说:“小马,你果然是神算诸葛亮,早就未卜先知,料到5位候选人不能全部到场。”

马宇轩对这预料中的事情并不惊讶,淡淡地说:“力哥,好戏还在后头呢!”

彭长生看到场面有些混乱,举手示意全场安静,正要开口发话,市秘书长小王又快步走了上来,表情比刚才还要焦急,他匆匆地递过一张纸条,彭长生过目之后,神色大变,饶是他见惯风云,也忍不住失声道:“什么!水利局长董其昌涉嫌贪污受贿,已经被省纪委依法双规了?”

由于站在话筒前,彭长生惊讶的话语被传播出去,代表们听完之后,比之刚才更加震撼,任何一个官员被双规,在N市这种小地方都算得上是大新闻,更何况被双规的还是5位候选人之一的水利局长董其昌。

现在就算是再笨的人,都已经渐渐意识到事情变得不同寻常了,如果说规划局长莫开信生病住院是巧合的话,那么水利局长董其昌被双规则肯定是有人举报,举报的人会是谁?当然是渔翁得利的李霸和彭雄两者之一,又或者根本就是两人联合排斥异己的一出双簧。

彭长生深邃的目光在李霸和彭雄身上打量,仿佛要将两人看穿似的,尽管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缄默不语,但老练如彭长生,早已经看出董其昌被双规之事必定与两人有关,他心中暗暗沉吟道:“李霸,彭雄,你们两个果然都是狠角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看来你们对这N市市长之职是势在必得,我这把老骨头明知是你们俩的计谋,也无能为力了。你们好之为之吧,只希望你们当选之后,好好治理城市,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所以当市秘书长小王第三次上台递交小纸条,宣bù

另一位候选人民政局长汤龙浩自动弃权的消息时,全场的代表们已经不再惊讶了,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只是都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事已至此,彭长生恢复沉稳的风范,若无其事地宣bù

道:“由于三位候选人因故不能出席,今天的市长选举将从剩下的两位候选人李霸和彭雄之中产生,下面依照大会惯例,请宣传部长李霸和交通局长彭雄做最后的竞选演讲,然后开始投票!”

等候多时的李霸终于忍不住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准bèi

上台发表一番激情的演说。

他太过兴奋了,以至于没有发xiàn

旁边蛰伏的彭雄眼中那一抹炽热的目光,如同看见美食的饕餮一般,亢奋而血红……

第九十章 选举闹剧(下)

按照顺序彭雄先发表竞选演说,李霸后发表竞选演说,这个顺序对于彭雄来说其实是不利的。因为先发言等于是提前暴露自己的底牌,李霸可以根据彭雄的发言,随时调整自己的演讲策略,后发制人地进行针锋相对的驳斥。

事已至此,彭雄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整理了一下西装和领带,然后从容地走上演讲台,面对着全场700多双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激动的心情,开始发言道:“各位代表,今天我怀着一颗谦卑的心,来竞选N市市长,既深感诚惶诚恐,又深知使命重大。我们N市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地方,经济发展一直落后于全省水平,尤其是近年来国家大力开展禁烟运动,更是对我们这个以烟叶作为经济支柱的小城市造成巨大冲击。在如此诸多不利的发展因素面前,我彭雄向各位庄严承诺:如果我当选,我将致力于N市经济的战略转型升级,改变N市单独依靠黄烟产业进行发展的局面;如果我当选,我将致力于改善全市的基础设施建设,多修路,多筑桥,多办小学,多建公园,提高全市人民的生活水平,增强人民群众的幸福感,建设一个“幸福N市”;如果我当选,我将致力于破解N市的教育迷局,努力宣传文化知识的重yào

性,改变市民对教育的看法,加大教育经费支出,促进全社会形成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使家长愿意花钱供孩子读书,为N市培养出一批优秀的人才,从而真zhèng

改变N市贫穷落后的局面。”

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条理清晰,步步递进,每一条承诺都和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彭雄的演讲抓住了N市的主要矛盾,也抓住了与会代表们最关心的问题。他的演讲深入人心,博得了代表们的深深共鸣,尤其是对于乡下干部来说,“多修路、多筑桥”更是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惠民工程。

且不管彭雄当选之后是否能够说到做到,光是这几张口头支票,就已经足够让代表们热血沸腾地YY一番,会场上顿时响起了还算热烈的掌声,以及稀稀落落的议论声。

“彭雄的演讲真是不错,如果他都能做到的话,那我们N市就有希望了!”

“是啊!如果每一个承诺都落到实处的话,彭雄就是N市的救世主啊!”

听着代表们的小声议论,彭雄微微得yì

,心中有些飘飘然,脸上却不露声色。演讲完毕之后,他冲着全场很有礼貌地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才缓缓走下台去,不自觉地瞥了瞥李霸的眼神也充满了挑衅。

李霸却像是毫无压力般视而不见,冷冷地轻笑一哼,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上台去,犀利的目光扫视全场,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比起彭雄的演讲稿中的字斟句酌,李霸的演讲开门见山,毫无花哨,甚至连“各位代表你们好”这样的场面话也没有,倒更像是一上来就争锋相对地回击彭雄的挑衅,他大声嚷道:“如果我当选,我将利用自己在省府的丰富人脉,为N市争取最大力度的政策扶持,到时候什么税收减免、农产品补贴、家电下乡,统统都会有的;如果我当选,我将大刀阔斧地进行基础设施建设,搞几件利国利民的大工程,像粤赣铁路这种规模的建设,每一年都会有的,就算是建一座N市机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你们就拭目以待吧;如果我当选,我将大力进行招商引资,利用外地财团的资金来建设美丽的N市,这些年来有不少奸商从N市剥削市民低廉劳动力的剩余价值,卷走我们的财富,我们N市被戏称为“人傻、钱多、速来”的捞金之地,哼哼,以后这种局面会改变的,外地人想赚我们的钱,我们就反过来赚他们的钱,用他们的钱搞房地产,搞大型商场,搞山庄农庄,打一场经济建设漂亮的翻身仗!”…,

虽然李霸的演讲并不像彭雄那么文采飞扬和逻辑严密,但越是这样直白朴实的话语,越是对台下那些没有文化的乡下干部更具有吸引力,他的演讲抓住了官员们的心理,那就是好大喜功,如果真如他演讲中所提到的那样,那么N市的人们无疑将迎来扬眉吐气的翻身之日。

所以即使是平时不齿于李霸为人的代表们,听完这番有些夸大其词的演讲之后,也忍不住有一些动心,确实在财富和地位的诱惑面前,没有人会不动心。

一时间代表们同样议论纷纷,兴趣盎然地说:“李霸规划的美好蓝图也不错,我们N市就是个穷乡僻壤的弹丸之地,要发展确实得靠省府扶持!”

“我也觉得不错!但又觉得有点不靠谱,他说的那些能实现么?别是吹牛吧?”

“谁知dào

呢?听说李霸在省府有人罩着,但那人是不是有这个实力,那就不得而知了!”

“坦白说彭雄和李霸的演讲各具特色,都令人非常行动,要从两人中选出新任市长,还真是不容易!”

“哎!这一票该投给谁呢?犯愁啊!”

马宇轩将代表们墙头草两边倒的表现看在眼中,言简意赅地对刘氏兄弟说道:“李霸和彭雄都是聪明人,懂得扬长避短,极力放大自己的优势。彭雄主打“本地牌”,李霸则主打“外地牌”,看来这场竞选越来越有意思了!”

刘从力笑着努了努嘴,说:“我倒是觉得,看代表们投票更有意思,你看…….”

果不其然,随着大会主席彭长生宣bù

投票开始,会场上发生了一幕幕令人啼笑皆非的搞笑场面。

为了和省府接轨,今年的选举大会采用了新的电子投票方式,每一排座位旁边都安放了一个投票器,上面有A、B、支持、反对、弃权等等选项,操作其实非常简单,但对于这一群乡下的大老粗们来说,压根书都没读几年,哪里认识什么ABC。

所以当听到开始投票的指令后,不少代表们开始忙乱的操作,然后就是一连串惊诧愕然的对话……

“这玩意儿怎么使啊?搞不懂啊!”

“糟糕!我好像按错了!我支持彭雄的,结果按了B键。”

“谁能告sù

我,哪个是A,哪个是B呀?你们看看我按错了没?”

“倒!老孙啊,你按的那个是C键啊。”

“啊!不是吧……”

如此滑稽的场面,令三人都忍俊不禁,马宇轩不觉摇头感慨,果然没文化真可怕,N市的教育窘境由来已久,现在终于到了让这些大老粗们出出丑的时刻了。

彭长生看着下面乱糟糟的投票场面,挥手示意彭雄和李霸到后台谈话,估计是循例说一些鼓励之类的客套话。

待到后台只有三人的时候,彭长生才语重心长地说道:“李霸,彭雄啊,你们两个都是可堪重任之才,刚才的演讲已经展示了你们的实力和抱负。我相信无论你们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当选新任市长,都一定会带领N市走向富强。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们要和谐共事,不要因为今天竞选的影响将来的和气,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建设N市不是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办到的,将来你们还有很多地方要通力合zuò

!”

彭雄心知肚明这老主席是想来一出“将相和”,试图缓和自己和李霸的紧张关系,却不知两人早已势成水火,根本不可能缓和,彭雄心里虽这么想,表面却赔笑着说:“老主任,我知dào

了!我一定会谦虚做人,低调做事,不会窝里斗的…”…,

他说到这里,故yì

看了看李霸,迟疑了一会才慢慢吞吞地说道:“至于其它人嘛,我就不知dào

了!”

彭长生顺势质问道:“李霸,你呢?表个态!”

李霸冷哼一声道:“我要是能当上市长,万事都好说,要是当不上,哼哼,你们俩看着办吧。尤其是你,彭长生,你这老家伙最好秉公办理,不要徇私舞弊,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彭长生闻言脸色一变,同样的一个身份,彭雄称呼他为“老主任”,李霸却称呼他为“老家伙”,这种巨大的反差令彭长生非常不悦,铁青着脸说:“李霸,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霸丝毫没有因为彭长生的不满而有所尊敬,继xù

冷哼道:“什么意思你自己心知肚明!老家伙,你不要仗着自己姓彭,彭雄也姓彭,就偏袒自家人。这天下姓彭的人多了去了,你们俩根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别拿这种烂借口在背后搞事!我告sù

你,这个市长的职位我是要定了,就算你敢帮彭雄拉票,老子也照当不误!”

“你……”如此狂妄的话语令彭长生有些恼羞成怒,但李霸那一副老子谁都不鸟的姿态,却让他不得不把到了嘴边的训斥的话吞回肚子里,只得目送着李霸破门而去。

此时,外面的投票已经结束,结果即将揭晓。

第九十一章 N市之主

重新回到会场之后,李霸径直来到了东边,这一片区域的人大代表都是和他关系密切的财政局局长潘子豪的下属,得到这些选票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霸哥,投票结束了!我们全局都投了您的票!”潘子豪高兴地汇报道,那殷切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做完好事想要得到老师赏赐一块糖的小学生般谄媚。

李霸点点头,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并排走出的彭长生和彭雄,心不在焉地说:“谢谢!老潘,辛苦你了,这次我要是当选,哥请你吃饭,以后跟着哥吃香的喝辣的!”

“谢谢霸哥!”潘子豪面露喜色,然后又有些担忧地说,“不过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农业局那帮小子都投了彭雄的票,还有水利局那帮墙头草,也出尔反尔加入了彭雄的阵营,形势对我们有些不利!”

李霸闷哼一声,冷眼怒视有些心虚的水利局职工们,忿忿地说:“我早知dào

这帮杂碎靠不住,现在果然被他们出卖了!收了老子的钱,竟敢不给老子投票,哼,这一账先记着,等我上台之后,再一个个收拾这帮杂碎!”

此次李霸参选的大部分资金都来自于潘子豪,他利用职务之便私自挪用公款帮zhù

李霸造势和拉票,已经是公开的事实。对于掌管全市财政大权的潘子豪来说,竞选花费的钱只是九牛一毛,即使打水漂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潘子豪并不在乎钱,而是更在乎水利局职工们这种朝秦暮楚的背叛行为,会不会令选举结果产生变数,毕竟如果让彭雄当选市长的话,那么此前李霸信誓旦旦许下的无数承诺,将成为一纸空谈,李霸失势事小,潘子豪站错了队,那可是直接影响日后的仕途。

怀着这一丝隐忧,潘子豪无助地问:“霸哥,那现在怎么办?”

李霸依然是一副自信十足的样子,不以为然地说:“放心,老潘,有我在,天塌不下来。彭雄想扳倒我,没那么容易,待会儿票数揭晓,我要让彭雄知dào

,谁的支持率更高,哼!”

说完傲慢地走到候选区,翘起二郎腿,耐心地等待结果。

但在潘子豪的眼中,李霸的这种傲慢表现,却有点色厉内荏的感觉,他渐渐对李霸不是那么信任了,至少不是像之前那样近乎盲目的信任。联想到号称“左臂右膀”的白头翁罗剑文的消失,李霸的气势似乎一下子有些江河日下的意味。

副局长小荣将潘子豪的担忧看在眼中,小心翼翼地探问道:“潘局,我们是不是也要像水利局的同僚那样想好应付之策?”

潘子豪心念电转,看了看和市人大主任彭长生一起谈笑风生的彭雄,似乎明白了什么,咬了咬牙,果duàn

地说:“无毒不丈夫,霸哥,你不要怪我,我也得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做好两手准bèi

了。小荣,马上去准bèi

300万现金,如果彭雄胜出,我们今晚就去登门拜访!”

“是!局长!”小荣这回是什么都明白了。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之后,检票工作已经完成,彭长生走到主席台前,那里摆放着两个纸皮箱,其实里面已经没有选票了,选票都已经被清出来做了统计,现在结果写在了他手上的那张纸上,谁将是N市新一任的市长,就等着这个老头进行最后的宣bù

了。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都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两位当事人李霸和彭雄更是紧张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彭雄有些坐立不安,殊不知李霸更加不堪,手心里直冒冷汗,他虽然豪言必胜,但其实两人的胜算只是五五开,输赢谁输都有可能。…,

彭长生推了推老花镜,似乎想借助这个小动作来缓和紧张的心情,然后调整语速,沉声念道:“本次大会应到代表786人,实到722人,出席率超过90%,符合法定程序。下面我宣bù

候选人彭雄的选票是……”

就在这时候,会场的大门突然开了,一行人步履如风地走了进来,为首者正是N市纪委书记龚金泉,他的旁边是一位相貌陌生的中年人,尊容威严,不苟言笑,身后是纪委部门的七八个下属,最后面赫然是公安局长盛建鸣和几个干警。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纪委和警察都来了?

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开始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一般有纪委出现的地方,必定是有某个官员落马了,全国的官员没有一个不怕被纪委请去喝茶的,那就说明你被革职调查了。

在市长选举如此敏感的时刻,纪委的人马突然杀到,难道说在场官员有人要被双规?有些官员开始不自在了,潘子豪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挪用公款被发xiàn

了,脸色变得惨白,面无血色,就连此前泰然安坐的候选人李霸和彭雄心里亦是惴惴不安。

关键时刻还是大会主席彭长生最为镇定,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老人,他沉声问道:“龚书记,你们这是…….”

龚金泉不待他把话说完,挥手示意道:“把全部摄像头都关了,请所有记者朋友离席,无关人等一律退场!”

盛建鸣立kè

指挥干警们麻利地将所有角落的摄像头的电源关掉,又将采访记者的相机没收,勒令电视台放qì

现场直播,改而插播其它新闻。

彭长生脸色铁青地质询道:“龚书记,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否则我无法向全市人民交代,你要知dào

,我们正在进行的是一项神圣而伟大的议程。这是宪法和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

龚金泉打断了准bèi

长篇大论的彭长生,只简短地说道:“老主任,对不起了!我也是公事公办,上头有命令,你要说法的话,去省府讨去吧!”

说罢语气森冷地喝道:“李霸,你涉嫌严重违规,有人举报你在粤赣铁路工程承包中有欺行霸市和商业贿赂行为,严重违反了“三打两建”的党纪政纪,现依照省纪委第28号命令,依法对你进行调查!”

什么!李霸被革职调查?

会场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这绝对是爆zhà

性的消息,以至于所有人都发出了哗然地发出哇的一声,然后是爆fā

出难以置信的惊讶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了还翘着二郎腿,浑然不知天塌下来了的李霸身上。

李霸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跳了起来,暴怒地说:“什么!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涉嫌违纪?”

他因为极度愤nù

,以至于失去理智,说话也不顾后果,焦急之下大爆粗口,直接将他平时伪装的官威彻底泯灭。堂堂的N市宣传战线的一把手,每天把文明礼仪挂在嘴边的李霸,此时完完全全没有半点文明的影子。

听到李霸爆粗口,马宇轩嘴角溢出一丝笑容,低低说道:“终于看到李霸狗急跳墙的样子了,来的真是时候。看来不用我们抹黑他,他已经自毁形象了,嘿嘿!”

那个站在龚金泉旁边的中年人紧皱眉头,说:“小龚,你们这都是些什么官员,乌烟瘴气,一团乱遭,这样的人也配来竞选市长么?要是传扬出去,我们党的形象和威严何在?”…,

“你妈的算哪根葱?敢在老子面前指指点点?”李霸既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爆粗口,也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摄像头都已经关掉了,无论他再粗俗,也只有现场的代表们看得见,至于以后,他大可矢口否认,继xù

扮演谦谦君子的宣传部长,打死不承认的功夫他还是修liàn

得炉火纯青的。

龚金泉冷笑一声,有些可怜地看着失去理智的李霸,说:“这位是省纪委的候副书记,你说他有没有资格指指点点?”

“什么!候副书记?这…你….我…他…”李霸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冲撞的人竟然是省纪委副书记,这种太岁头上动土的愚蠢行为,让他有些语无伦次,呆若木鸡了三秒钟,这才如梦方醒般连忙出言补救道,“候副书记,我不知dào

是您老人家大驾光临,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冒犯了您,我该死!可是…可是我也是着急才说粗口的,我其实平时不是这样的人,我平时是一个斯文有礼貌的…….”

“不必说了!”候副书记大手一摆,不留情面地说,“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单凭你刚才这番表现,你就绝对没有资格竞选市长。至于冒不冒犯我,这些都不重yào

了,李霸,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接受组织调查吧!”

一听到要被调查,李霸刚刚恢复的一点理智又抛到爪哇岛去了,大声争辩道::“侯副书记,你凭什么说我违纪?纪委抓人也得有证据,你不要以为你是省里面的人,我就怕你,你拿得出证据来,我才服气,否则你就是仗势欺人!”

候副书记哑然失笑,不屑地对龚金泉说道:“这年头五十步笑百步的人还真多,自己仗势欺人,反倒说我仗势欺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早就听说你们N市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现在看来果然不见,看来不把这土包子的恶行公诸于众,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说完盯着李霸盘问道:“你确定要我在这里拿出证据么?”

李霸被他盯得有些心虚,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再怎么心虚也要硬着头皮上了,他强撑道:“我确定!你拿啊,拿不出来我就告你污蔑!”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侯副书记摇摇头说,“我本想给你留个面子,怕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不了台,既然你执意坚持,我只能满足你的要求了!”

侯副书记说完之后,示意随行人员将一卷光碟插入会场的播放机中,随即大屏幕上现出了纪委部门调查取证得来的多段视频,这些视频多数是监控录像拍摄下来的,数量多达七八段,完整而真实地记录了李霸一系列违法违纪的不检点行为。

“农历十二月二十九日,李霸在粤赣铁路投标大会上,以威逼、利诱、胁迫、恐xià

等方式非法取得该铁路85%以上的承包权,并将这些承包权转包给一个外号叫“白头翁”的莲塘镇人罗剑文,据调查罗剑有严重的黑(和谐)道背景,他的工程队完全没有施工资质…….”

“农历大年三十,李霸指使儿子李刚潜入位于蓝河镇的粤赣铁路12号路段,企图破坏工地的钢材和水泥储备,被当时值夜班的蓝河镇居民鲁斌及时发xiàn

……”

“农历大年初七,N市发生大规模暴力火拼事件,有消息称其中一方的当事人罗剑文受了李霸指使,公然在闹市杀人,被电视台的女记者现场拍下,在全市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

“农历正月十一,有监控视频显示李霸曾经在城郊黄村秘密接见警方一号通缉犯罗剑文,事后罗剑文不知去向,警方有理由怀疑李霸帮zhù

罗剑文逃离N市避难……”

“农历正月十四,水利局局长董其昌向省纪委承认曾收受李霸贿赂的二百万赃款,称李霸授意其在市长选举中强迫全局干部职工投票给李霸……”

“农历正月十六……”

播放器里的每一段视频都触目惊心,每播一段,人们的心就震撼一次,众人都想不到李霸竟然是这样一种人,虽然明知dào

他多多少少有些行为不检点,但没想到恶劣到这种地步。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李霸也彻底焉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这一系列行为,竟然被人偷偷地拍了下来,现在铁证如山,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侯副书记冷冷地说:“还需yào

我继xù

播放么?”

“候副书记,冤枉!冤枉啊!这些都是有人陷害我!我不是那样的人,你要相信我啊!”李霸极力辩解,脸色又急又怒,额头青筋暴起。

侯副书记和龚金泉都非常不齿地说道:“哼!证据确凿还敢抵赖,来人哪,拿下!”

李霸瞬间被几个孔武有力的高大干警牢牢架住,他似乎渐渐明白自己落入了敌人的一个陷阱之中,他拼命挣扎,恶狠狠地骂道:“彭雄,你妈的有种,敢阴老子,我要杀了你!”

他被架起之后,手脚并用一直狂蹬踏,偏是半分也挣扎不得,像只小老鼠一样悬空乱踹,又是滑稽,又是解气。

马宇轩看到这里,知dào

大局已定,悄悄地招呼刘氏兄弟从会场后门溜了出去。

会场外是等候多时的田高和蓝河五虎等人,田高正抽着闷烟,他一见马宇轩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松了一口气说:“马老板,你可算出来了,一切都顺利吗?”

马宇轩微微一笑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田高,咋了,你好像很担心的样子?”

“我当然担心!刚才看见纪委和警察进去了,我真怕你有事!”田高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马宇轩晒然笑道:“我又不是官场之人,纪委找我干啥?”

看着田高这副关心主子的诚恳模样,刘定国忍不住开玩笑道:“田高,要是马老板真的被纪委带走了,你会怎么办?”

田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一定会杀进去救马老板,然后赶紧跑路…….”

“哈哈哈哈!”众人纷纷大笑。

正玩笑之间,彭雄从会场冲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奇异的光芒,嘴角边得yì

的笑容连十几米外都看得见,他冲了过来,热情地给了马宇轩一个大大的拥bào

,激动地说:“成功了!成功了!我当上市长了!”

虽然明知结局会是这样,但是当幸福切切实实来窍门的时候,马宇轩也像彭雄一样,难免有些激动,有些兴奋,有些苦尽甘来的解脱,他轻轻地拍着彭雄的肩膀,说:“成功了就好!成功了就好!祝hè你,彭市长!”

刘定国看着这相拥而庆的一幕,心中大感震撼,此时此刻站在马宇轩左边的是N市老大田高,站在右边的新任市长彭雄,马宇轩亲手扶植了一个黑(和谐)道老大,又亲手扶植了一个白道老大,这份呼风唤雨的通天本领,教人叹为观止。

阳光照在马宇轩挺拔的虎躯上,折射出耀眼的金光,似在向世人宣bù

,马宇轩才是真zhèng

的N市之主……

第九十二章 你真帅

N市之争落下帷幕,随着田高和彭雄的上位,幕后扶植的马宇轩成为了这场争斗最后的赢家,此时他俨然已经是N市之主,尽管他一直刻意保持低调,但谁也不能否认他已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生活还在继xù



蓝河五虎的地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张君平成了N市最大的娱乐会所“飞市娱乐城”的老板;陈小东成了“红星农业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张朝亮成了“红星农业有限公司”的运输总监,张进华成了田高旗下的一号战将;陈景山成了N市最大的汽车美容4S店“原色汽车服wù

店”的老板。

至于马宇轩,则是轻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荣誉,继xù

回到学校当一个三好学生。

新学期开始了,马宇轩怀揣着轻松愉悦的心情,回到了中山大学。没有人知dào

他已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显赫人物,在同学们眼中,他只是英语课代表,有点帅,有点幽默,有点神mì

,仅此而已。

回到学校,放下行囊之后,马宇轩正要出去逛逛校园,这时接到了李璐的电话。

听到李璐熟悉的声音,脑海中浮现出她那张宜嗔宜喜的脸庞,马宇轩的嘴角微微上扬,只有在李璐面前,他才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学生,没有人情世故,没有阴谋诡计,一切都是那么自由自在,那么无忧无虑。

初春的省城暖风和洵,李璐穿着一件蓝色的运动衫,远看就像朝阳中的山茶花一样,青春淡雅,靓丽脱俗,她用一种很夸张的表情,和很夸张的语气,夸张地看着马宇轩,夸张地尖叫着说:“马宇轩,你还是我认识的马宇轩么?”

马宇轩对她这一惊一乍的夸张表现哑然苦笑,说:“Emily,你没事吧?干嘛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我脸上贴花了?”

“简直比贴花还要花呢!”李璐半天才恢复正常,不过仍然像是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马宇轩,说,“短短半个月,你已经变成了千万富翁。圈地数千亩,员工上千人,垄断N市半数农业生产,旗下产业遍布农业、娱乐业、投资业,运输业,成为名副其实的N市大亨。马宇轩啊马宇轩,你到底要给我多少Surprise呢?”

马宇轩没有想到她对自己在N市的一举一动竟然了如指掌,就像曾经身临其境一样,到底是谁将那一段风云变色的经lì

告sù

她?是蓝河五虎么?是刘从力么?还是一知半解的肖文博呢?

“呵呵!Emily,原来你都知dào

啦?其实没那么夸张,我现在只是小有成就,并不是什么N市大亨,你太抬举我了!”

李璐嗔怪着说:“现在还跟我玩低调,好意思么你?”

这种小女儿的情态,最是让马宇轩招架不了,他高举双手笑着说:“好吧!我承认我现在有点小钱,这样行了吧,我的李大小姐!”

李璐露出一个算你了的表情,娇笑着嗔道:“我要代表人民群众剥削你这个资本家!”

玩笑开到这里,马宇轩已经明白,不好好犒赏一下李璐是不行的。说起来自己能有今时今日的业绩,和她当初的奔走呼号密不可分。如果不是李璐举荐自己认识肖文博,就不可能获得农产品批发的成功,也就不会有后来许许多多的故事。

所以马宇轩慷慨大方地感谢这个指路女子,说:“没问题,欢迎剥削!李大小姐想吃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让李大小姐吃得尽兴!”…,

李璐嘟了嘟嘴,不依地说:“你想让我胖成肥妞么?哼!我不要吃的,我要你陪我去买衣服!”

“买衣服?”马宇轩有些意wài

地说,“你已经够多衣服了,还要去买?像今天这件蓝色运动衫就很好kàn

,衬得你青春靓丽……”

“哎哟!谁会嫌弃自己衣服太多嘛!你没听过一句话,说女孩子永远都觉得自己的衣柜里缺少一件衣服么?”李璐不由分说地拉着马宇轩,出了校门,开着那辆已经算是最低调的白色奥迪Q5驱往步行街。

逛街是女人的天性。李璐在步行街中左右穿梭,不时看看这家,看看那家,什么潮流款,什么英伦风,什么淑媛装,什么小可爱,她几乎通通都有爱,而且她貌似打定主意今天要好好敲诈马宇轩一笔,所以毫不留情,见到喜欢的衣服就大肆搜掠一番。

这可苦了跟在身后的马宇轩,两只手满满地提了七八个袋子,少说也有四五十套衣服,提得他手臂发麻。偏生又答yīng

了李璐要让她尽兴,无奈的马宇轩只得苦笑着摇头一路跟上。

路人看到马宇轩这副任劳任怨千依百顺的模样,都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他是个模范男友,李璐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微笑着也不点破两人的关系,非常享shòu

这种人人艳羡的感觉。

“马宇轩,陪我进这家店再扫一圈货!”李璐意犹未尽地指着前面的一家服装店,笑眯眯地看着满头大汗的马宇轩。

“啊?不是吧!Emily,你还要买啊?”马宇轩有苦自知,只得在内心感叹为啥我这么命苦呀,正要机械地跟着李璐走进去,抬起头突然看见服装店门口的招牌,他触电似地弹了出来,脸色有些火红,尴尬地笑着说,“嘿嘿……这个……这家店我就不进去了吧?”

原来这是一家名叫“都市丽人”的内衣店,橱窗外张贴着品牌代言人林志玲的美胸广告,火辣身材尽显无疑,内衣店里面的销售员是清一色的女性,纷纷会心地用一种半勾引半调侃的笑容看着马宇轩,似乎对于这一幕男生被女朋友强行拉进内衣店的场景感到有趣。

李璐看到马宇轩这副吃瘪的样子,大感得yì

,美目暧昧地飘了一眼,接过他手中的一个袋子,吃吃地娇笑着说:“姑且放你一马啦!嘻嘻,我进去换衣服,等我哟!”

马宇轩如闻大赦,连忙在门口放下满手的衣服,长舒一口气,用袖子擦拭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回过头还得陪笑着应付内衣店里那群女销售员犀利的目光…

过了一会,李璐闪亮地出来了,靓丽的打扮顿时令马宇轩眼前一亮。都说人靠衣装,今天马宇轩是彻底相信了,此时的李璐穿着新买的卡其色长袖蕾丝衫,配上一条黑色的丝裙,瞬间从一个可爱的学生妹变身为气质的都市丽人。

平时觉得李璐其貌不扬,现在却有几分吸引人的美丽气场。漂亮这个过去和李璐完全沾不上边的词语,此时成了马宇轩脑海里唯一能够想到的形容词,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璐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啧啧称奇说:“哟!Emily,不错嘛!”

李璐自信地转了一圈,双手一摊,摆了个和照片上林志玲一模一样的POSE,骄傲地说:“怎么样?这套衣服好kàn

吧?我的眼光不会差滴!以后你买衣服就找我帮忙,一挑一个准!”…,

马宇轩连连点头,然后故yì

换了一副色迷迷的眼神,盯着李璐高耸的胸部肆无忌惮地打量,说:“好kàn

!外套的颜色和款式都完美地匹配你的气质。不过其实我更想看的是你里面的那一套……”

李璐霞生双晕,俏脸粉红,轻啐道:“作死啊你!连我都敢调戏!”

马宇轩知她脸皮薄,越发欣赏她被调戏的娇羞模样,心中大感恣意,总算报了刚才被李璐捉弄的一箭之仇,洋洋地笑着不语,目光却继xù

色迷迷地在李璐的身上转悠。

那些店里的女销售员看到这一幕,更是发出银铃般的欢笑声,李璐又羞又急,白了一眼得yì

洋洋的马宇轩,低着头落荒而逃。

马宇轩微笑着提起门口的战利品,追着李璐来到车旁,麻利地将衣服放进后备箱中。

钻进车子里之后,马宇轩发xiàn

李璐静坐在副驾驶座旁,目光有些出神,似乎在遐想着什么,于是问道:“Emily,我的李大小姐,不会还在生我气吧?我开玩笑的啦!别那么小气嘛!你刚才不也开了我的玩笑么?咱们算是打和了!”

李璐摇了摇头,语气似乎远在天边,突然有些感触地说:“马宇轩,你说像今天这样陪我开开心心地逛街的日子,以后还会有么?”

曾经有人说过女人是感性的动物,你永远想不到她们下一秒会思考什么。马宇轩猜不到李璐刚才想了些什么,才会突然这么莫名感触,他只好耸耸肩说:“当然会有啦!”

“会经常有么?”李璐续又问道。

“会经常有的!只要你想逛街,我任何时候都可以陪你逛!”马宇轩脱口而出,一说出这话之后,立kè

醒觉这句话有些暧昧,连忙又加了一句问话试图冲淡这种暧昧的气氛,说:“你为什么这么问?”

李璐似是察觉不到这种暧昧,继xù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淡淡地说:“我知dào

你是哄我开心!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哪有这么多时间陪我?”

顿了一顿又继xù

说道:“其实我有时候心里好矛盾:一边很想看着你大展宏图扶摇直上,一边又很想你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这样你就可以像现在这样陪我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

她说着神情地凝视着马宇轩,情绪有些复杂地说:“你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万众瞩目的那种人,到时候名誉、财富、权力、女人你都会有的,而我却会一直像现在这样,永远都只是一个平凡的丫头。到了那时,我还能贪婪地拥有你的时间,拥有你的空间么?哎,我知dào

自己不应该这么自私,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会这样想。”

这番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异样。马宇轩自认识李璐这么久,印象中她永远都是大大咧咧的东北姑娘的姿态,从未想过她也会有如此细腻感伤的一面。关于彼此的未来,两人此前从未谈及,此时在这种场景下李璐突然抛出这样的话题,饶是马宇轩平时再怎么聪明机智,此刻也有些猝不及防,不知该如何面对女人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

马宇轩只好换了另一种方式,摸了摸李璐的脑袋,勉强地笑着说:“你这小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人生那么漫长,未来的事情谁会知dào

?我们只要开心地度过每一天,珍惜现在的美好时光就行了。我也不能对你承诺什么,我只能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把你当做好朋友,永远做你的开心果,想方设法逗你笑!”…,

李璐默然了几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觉得马宇轩不懂她的心,然后很快调整情绪,展颜一笑,像个没事人似的,说:“不知dào

红星村天才打算怎么逗我笑么?又打算给我讲你那些没有营养的荤段子么?我可不受那一套哩!嘻嘻!”

马宇轩自信地笑着说:“嘿嘿!桥段不怕旧,最重yào

受落。我给你讲一个笑话,不信你不笑!听着咯!说:有个冷傲的漂亮学姐和一个gay合租,有天晚上回来,学姐心情很沮丧,然后那个gay就很体贴地给她烧了碗面吃。在端给她的那一瞬间,学姐突然觉得很温馨,于是很感激地说:“要不咱俩就这么凑合过算了。”没想到那个gay一下子从凳子上蹦起来,冲她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那可不行!你没男人要,我可有男人要的~”

李璐瞬间笑喷了,笑得花枝招展,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哈哈哈哈……”

看到李璐恢复笑容,马宇轩的心里也有一股暖流轻轻地流动。

李璐笑了一会,又想起了什么,从袋子里翻出一件黑色西装,递给马宇轩说:“我刚才看到这件西装,觉得挺适合你,就自作主张替你买下了,来,快穿上,看看姐的眼光怎么样!”

马宇轩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到底是什么时候买了这么见男士西服,刚才自己可是全程寸步不离地跟着李璐,好像没看她买西装呢,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哎哟!这个不是重点啦!快穿上,让我看看!”

马宇轩不忍拂她的一番美意,便在车里利落地换上了西装,还别说尺寸刚好,非常合身,西装的面料高档,做工精致,穿在身上非常舒服。

李璐还是第一次看马宇轩穿西装的样子,只觉原本就帅气的马宇轩更加帅得一塌糊涂,一时竟看得呆了,许久才迸出一句:“宇轩,你真帅!”

第九十三章 你会炒股么

(由于编辑发短信警告了两次,所以本书以后不再涉及官场争斗,改而将主线集中在商场和情场之中,力求塑造一个和谐的社会……)当天李璐和马宇轩一起前往肖文博家中,作为新年之后的第一次拜访,两人都是精心准bèi

了一番,买了些年货和酒水,又给肖俊杰买了几件礼物,显示出对这次拜访的重视。

再次来到肖家,站在贴着春联的门口,此时马宇轩的心情和第一次来面试家教时的心情,简直是云泥之别。当时他还在为几百元的家教费奔波劳累,现在却已经身家千万,人生的变化之快,非是言语所能表达。今时今日他之所以还来给肖俊杰上课,更多的是出于报答肖文博的知遇之恩。

“阿姨,新年好!璐璐给您拜个晚年!”李璐甜美的声音打断了马宇轩沉浸在外的思绪。

曾玉梅站在门口,爽利地接过李璐手中沉甸甸的礼包,嗔怪着说:“这孩子,来拜年就拜年呗,还买什么东西呀?又沉重,又破费,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啊!”

她说着又瞅了瞅东西更多的马宇轩,笑眯眯地说:“还有宇轩,你这大包小包的,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你是新姑爷上丈母娘的门哩!”

李璐羞得满脸通红,偷偷地瞥了木柱子一样站在门口的马宇轩,见他没有反应,心中暗暗升起一种窃窃自喜的幸福感,亲切地拉着曾玉梅的手闲话家常。

马宇轩已经习惯了女人们漫谈琐碎的情景,正要换了鞋走进去,肖俊杰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跳到门口摆出一个夸张的姿势,大声道:“一个寒假不见,老师竟然已经成为千万富翁,老师真乃神人也!跪求老师指点迷津,让我也早日成为千万富翁!哇咔咔!”

突如其来的这一声大叫让马宇轩吓了一跳,待到反应过来之后,才哑然失笑地摸了摸肖俊杰的脑袋,说:“才一个寒假不见,你这小子又皮了不少嘛!人小鬼大的家伙,来,老师这里有红包,拿去买糖吃吧!”

肖俊杰一把抢了过来,捏了捏鼓鼓的红包,心里虽然欢喜,表面去做个鬼脸,揶揄地说:“一个红包,几块糖就想打发我走?老师当我是三岁小孩呢!老师,快快传授我经商秘籍,让我也成为纵横商场的高手!”

“你这小子……”马宇轩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对这顽皮的小孩甚是头疼。

李璐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对活宝互相捉弄的场面,不忘落井下石地笑着说:“小杰,你老师摆明是想留一手,不肯倾囊相授,这种老师最无良了!”

说完还挤眉弄眼地看着马宇轩,好像在说这回看你怎么办。

最后还是慈祥的妇人曾玉梅出面解围,她笑着拍了拍肖俊杰的后背,推他进房间说:“小杰,别闹了,自己去玩吧,老师还有话事情要和爸爸商量呢!”

一听到爸爸这两个字,肖俊杰顿时老老实实地回房去了,看得出来,在这个家庭中,严厉的肖文博具有绝对的权威。

两个女人也识趣地去厨房做饭了,把谈话的时间和空间留给马宇轩和肖文博。肖文博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永远都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沉稳样,只是额头上多了几根白头发,显示出zf官员的压力也不小。

“肖叔叔!”马宇轩恭声喊道。

肖文博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直起腰,慢条斯理地泡了一杯茶,推到马宇轩前面,说:“尝尝这杯大红袍吧。这是我托朋友带过来的,今天也还是第一次喝,你也尝一下口感!”…,

马宇轩对于茶没什么研究,不过和当官的打交道多了,也就渐渐懂得点皮毛。印象之中,凡是当官的,无论官职大小,总喜欢附庸风雅地泡泡茶养养鸟,似乎这样才能体现出当官人的斯文,马宇轩见惯不怪,也装模装样地抿了一口,放下茶杯之后,陶醉地说:“好茶!”

肖文博自然听不出他的敷衍之词,非常高兴地径自喝了起来,说:“喜欢就带一点回去,多喝茶对身体有好处。年轻人拼搏要拼搏,也要注意享shòu

生活,你没事的时候,多来来我这里,陪我下下棋,喝喝茶,对你绝对有帮zhù

。”

一番闲谈之后,肖文博肯定了马宇轩在N市的所作所为,说:“宇轩,关于N市的事情,你干得漂亮,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我本以为你年轻气盛,没有经验,斗不过N市那帮老狐狸,但是你完成得非常棒,出乎我的意料,果然是后生可畏。”

后生可畏这个词固然是夸奖的意思,但其实回顾马宇轩在N市波澜壮阔的斗争并最终取得完美的胜利,他当之无愧受得起后生可畏这个夸奖,不过他还是保持谦虚地说:“这一切都有赖于肖叔叔指点有方,我才能侥幸取得胜利,若没有肖叔叔提供准确的信息,我就会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碰壁。”

肖文博望向马宇轩的眼神更加欣慰,今时今日的马宇轩,无论在做人还是做事方面,都已经变得愈发的成熟,套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肖文博见证了马宇轩这个家教老师从男孩到男人的转变,如今的马宇轩确有担当一切的魄力和能力。

“客套的话就不必多说了!都在茶里,都在茶里!”肖文博笑着举杯。

马宇轩心中好笑,只听过陪酒的,没听过陪茶的,今天自己倒是好好当了一回陪茶客,他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据统计数据显示,上个月全国70个大中城市的房价环比上涨7.8%,显示出房市回暖的态势。

关于房价和房地产行业,马宇轩一直都有在关注。这不仅仅是因为房价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也不仅仅是因为同寝室的舍友刘从力想要进军餐饮娱乐地产业,更因为“翡翠集团”的美女总裁方草寒曾经说过,只有地产业和科技业才是正路,其它商业都是小打小闹,所以马宇轩才特别关注房地产业,有时候女人的一句玩笑话,往往会成为男人奋斗的动力,谁又知dào

马宇轩现在是不是憋着一股劲想要在地产业大展拳脚呢?

虽然现在zf一直在调控房价,但似乎收效甚微。房价还是该涨的涨,不该涨的也涨,搞得几乎是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所谓的地产业的冬天,其实只不过是行业的一轮洗牌罢了。

站在民众的角度来说,自然是希望房价越跌越好,但是开放商总是巴不得房价天天涨。马宇轩单纯从商业的角度来分析,粗略估算了一下,现在进军地产业还是大有可为的,尤其是在N市那种二三线城市,正值蓬勃发展的时刻,拿地价又便宜,房子不愁卖不出去。

地产业的未来,在二三线城市,这是马宇轩得出的一个结论。

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内心的一个想法罢了,真zhèng

要付诸行动恐怕还需yào

时日,地产业的巨额资金流动绝对不是现在的马宇轩所能承shòu的。即使是在N市那种小地方,要兴建一个像样点的小区,没有个一亿八千万的话,最好想都不要想。…,

马宇轩将这种炽热的念头压在心中,若无其事地喝着红茶。

但这一切怎么能瞒得过肖文博犀利的目光,他早已将马宇轩的反应看在眼中,淡淡地问道:“怎么,你对地产业也有兴趣?”

都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马宇轩心知瞒不过他,也就大大方方地说:“暂时有这个想法,还没这个能力,以后再说吧。”

肖文博却出人意料地说:“以后想都别想了,宇轩,地产业不适合你的!你是农村出来的,不懂得投机取巧,而偏偏地产业是最讲究投机取巧的。你看看全国的各大地产商,哪个不是亲手把良心掏出来喂狗,然后才能赚钱的?卖房子的就这样,只有最无耻最无良,才能赚得最多。你不是那块料,听肖叔叔一句劝,别去淌什么地产业的浑水,那个不是你的强项,你的强项是农产品,运输业,又或者是娱乐业。”

马宇轩憧憬了半天,如果仅仅用一句“不是强项”,就想让他打消念头,未免太过荒谬,他当下就不服气地说:“肖叔叔,你这个说法未免太过主观,恕我不能接受这种勉强的理由。谁也不是天生就是做房地产的料,只要慢慢学习,我相信我不会比别人差。”

肖文博似乎料到了马宇轩会不服气,并不在意,微微一笑说:“这么说,你是打算无论如何也要淌一淌房地产的浑水咯?”

本来只是在构思之中的马宇轩,被他这样一激将,也铁了心下来,坚定地说:“是的!”

肖文博点了点头,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会炒股么?”

马宇轩闻言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怔怔地说:“不会。”

“好!”肖文博要的就是这个答案,然后翘起二郎腿,目中充满深意地说,“既然你不会炒股,那我就派给你一个任务。我给你300万资金,如果你能够在一个月之内获得20%的收益,我不但会同意你进军房地产,说不定还会利用关系送你几块地皮。”

无暇去计较这些利益,马宇轩更关心的是肖文博此举的用意,说:“肖叔叔,炒股和房地产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肖文博口气肯定地说,“因为你的身份是学生,而不是炒股专家,就像你的身份是农产品批发商,不是地产商一样。所谓隔行如隔山,如果你能够做好一件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那就证明你确实有潜质取得跨行业的成功。”

马宇轩完全明白了,敢情这是一道考题。肖文博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测试自己,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完成并不熟悉的事情,这是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和变通能力的一次挑zhàn



想到这里,马宇轩陡然升起强dà

的自信,说:“好!我接受这项任务!我一定会让肖叔叔看到,只要我努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我。”

肖文博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奸笑,说:“年轻人有信心是好事,但太过自信就是坏事了。想必你还不知dào

吧,沪深两市的周线已经六连阴了,股指狂跌了30%,在这种糟糕的形势下,你要逆势而上,取得20%的收益,恐怕有些天方夜谭吧?”

马宇轩暗骂一声老狐狸,这不是挖好坑让自己往下跳么,这种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使是操盘高手也不敢尝试,更何况是自己这个门外汉呢?

不过越是充满挑zhàn

的事情,马宇轩就越是斗志昂扬……

第九十四章 做人要学会投机取巧

接下了艰难的挑zhàn

之后,马宇轩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简华帮忙。在认识的人之中只有简华是从事证券行业的,不找他帮忙找谁?以马宇轩现在对股票一无所知的水平,如果不虚心请教,这一场战斗是必败无疑的。

一提到简华,马宇轩的脑海中立kè

浮现出林筱兰那张精致的玉容,似乎最后一次与林筱兰见面,正是在简华和云珍的婚礼上。也正是那一天,马宇轩心碎地看到了林筱兰投入别人怀抱的样子,也不知dào

她现在怎么样了。

“哎!我和筱兰都成过去式了,还想这些干什么!”马宇轩努力驱除对林筱兰的思念,自言自语地说,“做人要向前看,马宇轩,更好的女人总会在前面等着你的!”

这样想之后,马宇轩顿时变得心情舒畅,思念转而向王梦婕倾斜,或许在他的心中,王梦婕是唯一可以代替林筱兰的女孩,每每凝视着她那张美得毫无瑕疵的秀脸,就足以让人乐而忘忧,陶醉在无尽的美丽之中。

“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就全力追求王梦婕吧!”马宇轩暗暗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用力踩踏油门,驱车直奔花都而去。

和简华的见面选在一间幽静的咖啡厅,和大多的成功人士不同,简华不喜欢喝茶而喜欢喝咖啡,他说他喜欢抽烟,而咖啡却能够提神,完美地消除抽烟带来的颓废。

听完马宇轩说出来意之后,简华沉吟了一会说:“宇轩,你应该知dào

我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所以我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高深理论。我之所以能够在股市中保持良好的业绩,靠的就是千锤百炼的实战经验。所以你要我给你讲课,我只会用最直白的语言来讲,而不是什么专业的炒股理论。”

马宇轩一听之后拍手叫好道:“直白好!越直白越好,我要的就是深入浅出的道理,而不是什么照本宣科的糊涂理论,那些什么K线图,什么十字星,什么钻石底,在我看来都是些纸上谈兵的东西,没什么大用处。”

这种实事求是做学问的态度,让简华对其刮目相看,微微一笑,说:“要想进入股市,第一条就是要转变思想,完完全全转变思想,股市归根到底是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完全不同。如果你用做实体经济的方法去投资股市,那么你必亏无疑。”

被简华一上来就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马宇轩反倒激起了兴趣,一知半解地反驳道:“我觉得两者还是有一些共同点吧,比如都注重业绩,行业选择都很关键…….”

简华摇头笑道:“你这种想法大错特错,我来告sù

你炒股的第二条原则,就是要注重时机,时机才是最关键的,至于什么业绩,什么行业,全都是废话。低买高卖,这是永恒不变的赚钱方式,只是并非人人都懂罢了。”

他似乎怕马宇轩不懂,因此不加停顿又继xù

距离说道:“就拿ZJ矿业这只股票来说,矿产业算是处于被淘汰边缘的行业吧?中报亏损算是业绩差吧?而且还爆出了污染河水的丑闻,可是它照样连续7个涨停。反观那些新能源的股票,中报业绩大好,照样连续几个跌停也不奇怪。”

“哦?有这种事?”马宇轩发xiàn

用常规的思维方式确实解释不了这种怪现象。

简华点点头,开始阐述他从实战中得到的经验,说:“没错。因为在我们国家,证券市场发展还比较落后,大部分的股民水平不高,尤其是那些老头老太太,就更别提什么财经知识了。正是因为大部分股民都比较菜,所以整个股票市场其实是由少部分的人在操控,这些人就是俗称庄家的幕后操盘手,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整个A股的涨跌和95%的小散户的命运,都掌握在这些庄家手中。”…,

他说到这里,换了一副很无奈的表情,苦笑着说:“偏偏这些庄家都很无良,为了赚钱,没有一点道德底线,造假、虚报消息、资本打压、做空,等等方式,无所不用其极。为的就是榨干散户们的钱,实现他们的财富梦想。”

马宇轩也见识过不少散户被套牢之后哭爹喊娘的局面,所以对于庄家并没有什么好感,说:“照你这么说,现在A股下跌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些无良庄家?这帮天杀的把股民们都坑惨了,连退休老太太的买菜钱也不放过。”

“也不能这么说。”简华调整好心情之后,沉肃地说,“股市本来就是这样,有涨有跌,有人赚,有人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每个人进入股市听到的第一句劝告,都是“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自己技不如人,炒股炒输了,就要认命,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怨天尤人骂庄家是无济于事的。”

“根据经济学的理论,在完全零和博弈的前提下,股票的涨跌是守恒的,有人赚了一块钱,就必定有人亏了一块钱。但现实情况并非如此,由于我国的股市制度不完善,信息不公开透明,所以在A股赚钱的永远只有20%的人,亏钱的却有80%,这就是著名的二八理论。你看看现在的A股,大盘指数涨,个股未必都涨,大盘指数跌,个股基本都跌,除非你刚好买中了某只利好股票,否则无论指数上涨还是下跌,大部分的人都是亏钱的!”

马宇轩沉思了一会,不解地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不是说股市是经济的晴雨表么?我们国家的经济形势这么好,为什么炒股的人还是十炒九输?”

“这就叫Z国特色!呵呵!”简华有些戏谑地开玩笑说,“你没看网上的评论么?咱们国家的股市是不讲道理的,欧美股票跌了,我们跌,就说是受外围市场牵连;欧美股市涨了,我们还跌,专家就说是经济数据不景气,其实都是扯淡,让我来简单的告sù

你吧。股市跌跌不休的直接原因是钱少股票多。天价钻石若无限供给也会卖出白菜价!这就是常识。中小板、创业板、新三板、国际板,是不是最终还要推出“棺材板”?在极低迷的市道下,连续数年融资规模称霸全球,IPO的上市节奏继xù

高歌猛进。不论是融资金额还是数量,夺冠全球IPO榜单。美国股市经过200年发展,如今才3000家上市公司,而我们“超英赶美”用20年的时间就快赶上了美国的上市数量,并跻身全球第六大证券市场,大跨进式的圈钱是重yào

的症结所在。就像高铁一样,没有安全和质量做保障的速度遗患无穷。”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然后用概括的语言说道:“所以你应该清楚,在我国,股市就是圈钱机器,公司股东们圈完钱之后,就自己拿去逍遥了,因为这些钱是不需yào

归还给股民的。而对于还在股海中沉沦的股民来说,不外乎是你杀我,我杀你的赌博游戏,你想赚钱,就必须有人亏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否则人人都赚钱,谁亏呢?”

简华深邃的目光透露出异常的冷静,淡淡地说:“宇轩,我和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明白,股票就是赤裸裸的赌博,涨和跌,就像大和小,你能开到大,你就赢了。在这里不需yào

道德,不需yào

数据,更不需yào

什么业绩,要的就是一颗狼子野心,你想赚钱,就要做庄家,或者,当你的能力还不足以做庄家的时候,就像我一样,做一个跟风者。跟随庄家的步伐,摸清他们的底细,庄家布局,你也布局,庄家打压,你也打压,总之一切能够赚钱的方式,你都要学会,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投机取巧。什么时候应该快进快出,什么时候应该放长线钓大鱼,这些都是很有讲究的。”

马宇轩听得叹为观止道:“简华,你真是高手!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你的金玉良言给我指点迷津,让我现在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简华好整以暇地将桌上的咖啡喝个见底,然后掏出怀中的手抄本,目光一亮,说:“来吧!让我来教你炒股十大必胜秘诀!”

第九十五章 苦命的职业写手

当马宇轩再次踏足肖家的时候,捧着一堆操作日志的他“看起来”有些忐忑。敲门的时候心情看似沉重,表情有些沮丧,就像是一个没有完成作业的小学生,心虚地等待着老师的训斥和责罚一样。

曾玉梅开门时看见他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一脸心疼地摸着他的脑袋,爱怜地说:“宇轩,尽lì

了就好,别太在意。你肖叔叔也真是的,明知现在世道不好,还交给你这么个几乎不可完成的任务,这不是折腾人么?我们别理他,快洗手吃饭去!”

肖文博安详地看着报纸,一副稳坐点将台的风范,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又恢复故旧姿态,似乎早料到马宇轩必定不能完成任务,因此一早就打定了看热闹的心态,说:“年轻人太目空一切不是什么好事,受点挫折总是好的,这样对你的成长有帮zhù

。”

马宇轩面无表情地走到沙发前,轻轻地将一叠操作日志放在桌面上。

“好吧!虽然明知dào

你没有完成任务,不过我还是很好奇,想要看看你到底完成了多少,是三分之一呢?一半呢?还是四分之三呢?”肖文博顺手抄起操作日志看道。

很快肖文博就发xiàn

自己错得多么离谱,在看表格的一分钟内,肖文博的表情数度变化,从最初的不屑,到惊讶,到怀疑,再到震撼,最后是不可思议。

“天哪!你竟然奇迹般地完成了20%收益的任务指标,而且还大大超过了,整体收益率居然达到27%!”肖文博张大嘴巴讶然说道,然后他适时地看到了马宇轩嘴角溢出的一丝隐忍许久的笑容,这才明白老谋深算如自己,也被故布疑阵故弄玄虚的马宇轩戏耍了一回,不由苦笑着说,“宇轩,你的表演真精彩,我看你可以去参加奥斯卡了,一准拿个影帝回来!”

“哈哈哈哈!”马宇轩尽情地欢笑着,抒发压抑已久的愉悦,在过去的一个月他努力钻研股市,并最终不辱使命地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刚才那一幕故作可怜的表演,完全是他为了活跃气氛故yì

策划的。

肖文博现在也很开心,他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打赌输了而沮丧,而是衷心地为马宇轩的神奇表现而开心,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宇轩!好样的,小伙子表现得不错!不过我非常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马宇轩抒发完内心的喜悦之后,将注意力回到那叠操作日志之中,一边指着文件的页码示意肖文博翻看,一边解释道:“我的操作策略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稳妥型的,一部分是激进型的,一部分是常规型的。稳妥型的股票我选择了刚刚上市的N业银行,由于证监会对于N业银行这种超级大盘股在一个月内实行永不破发的“绿鞋机制”,所以我用100万在2.68的价位买进,这个价位N业银行的开盘价,也是当期的最低点,无论股市再怎么跌,N业银行的股价都绝对绝对绝对不会低于2.68,然后我在2.71的价位卖出,虽然个股收益只有3分钱,但收益率却高达9%,如此循环反复,按照一个月20个交yì

日来计算,收益率稳稳超过18%;激进型的做法就是从X浪网财经专区的“上市公司每日新闻晚间速递”中进行筛选,那里会列出各大公司的重组、诉讼、重大利好、重大利空等消息,其中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我所要做的就是花100万从中挑选10只最有可能股价异动的股票,然后进行押注,赌的就是财经情报员的消息准确性,一个月下来,我有7只股票押对了,获得多次涨停,3只股票押输了,现在还被深度套牢,综合业绩超过40%;至于常规型,就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了,分析什么K线图,研究什么十字星,我想这些肖叔叔也没兴趣知dào

,我就不再赘述了!”…,

肖文博听得津津有味,他一方面惊叹于马宇轩过人的学习能力,另一方面也对马宇轩清晰的操作思路刮目相看。这个年轻人做事之老练,已经超越了他这个年龄的范畴,这或许是复杂的经lì

磨练了他,又或许是艰苦的奋斗锻造了他,此时此刻肖文博清楚地意识到,此子他日绝非池中之物。

“思路清晰,策略准确,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难怪你可以完成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肖文博热情地伸出手掌,祝hè道,“宇轩,恭喜你,你让我见识了什么是后生可畏!”

马宇轩不骄不躁地笑了笑,然后提出一个他更关心的话题,问:“肖叔叔,你答yīng

过我,如果我完成了任务,就会帮我圈地,你可不能黄牛呀!”

肖文博见他对自己说过的承诺念念不忘,乐呵呵地笑道:“好!不黄牛,绝不黄牛!你肖叔叔我堂堂市zf办公厅主任,虽然不敢说一言九鼎,起码说过的话要算数的。你放心,以后你要是想在N市搞房地产,尽管开口,不管是什么地段,我保证你手到擒来。至于省城嘛,等你胃口足够大了,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谢谢肖叔叔!”马宇轩现在是要多开心有多开心了,虽然得到的只是肖文博的空头承诺,但无疑可以肯定的是,今后的投资之路将会非常顺畅。

午饭在一种轻松欢快的气氛中进行,曾玉梅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从谷底冲上云霄,现在她看马宇轩,就像丈母娘看女婿一样,越看越喜欢,以至于她心里开始盘算着下次李璐和马宇轩一起拜访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撮合一下…

结束拜访之后,马宇轩步履轻快地走在大街上,珠江新城的那座过街天桥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几个月前正是在这座天桥上,第一天出任家教铩羽而归的马宇轩,看见了几个都市小白领朝着天空竖起中指控诉生活艰苦的一幕,并从那一刻开始立志要发愤图强。

如今小有成就,足见当时立下的长远大志是正确而迫切的。

站在天桥上,马宇轩抬起头,张开双臂,想要纵情欢呼雀跃一下,突然看见前面的栏杆处有个瘦弱的男孩子,不修边幅,一脸落魄,看年纪大概二十七八,唏嘘的胡渣子却衬得他有三十四岁的苍老,他颤颤巍巍地立在天桥上,探出身子看了看桥下汹涌的车流,脸上有些踌躇,似乎有些犹豫,又回头看了看远处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似乎有些留恋。

然后他咬了咬牙,似乎狠下了决心,颤抖地开始攀爬上天桥的栏杆上。

“不好!那人要跳桥自杀!”马宇轩瞬间明白了那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最近电视上经常播放有人想不开跳桥轻生的事件,想不到今天被自己遇上了,与此同时他条件反射般冲了过去,势要阻止这一幕惨剧发生。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高速地以流星般的速度从马宇轩身后冲出,后发先至地奔至天桥中间,硬生生地拽着了堪堪就要跳桥的落魄年轻人。

“老罗,你咋这么傻呢,什么事闹得要跳桥这种地步啊?”救人的是一个肥胖男子,一米八的个头,体重起码超过一百九,胖胖的像个圆球似的,让人非常好奇他刚才是如何能够跑得这么快的。

被唤作老罗的正是那个轻生的年轻人,他被拽到在天桥上,趴在地上忍不住眼泪直流道:“老林,我好惨啊!当职业写手太尼玛苦逼了!千字6元的价格,每天拼了命的码字,日码夜码,熬了一个月通宵,辛辛苦苦码了70万字,原以为能赚4200块,尼玛的还遇上无良编辑,卷了老子的稿费跑路了。现在我钱也没了,饭也吃不上了,女朋友也跑了,家也不敢回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林似乎对职业写手这一行业也有些了解,同样感慨良多地愤懑道:“老罗,你只是不好彩遇上了无良编辑而已,要不然你这千字6元的价格还算可以了,你起码比我强,好歹还能按照字数买断。我呢?签不了约,上不了架,买不了断,每天宅在屋子里码字,就为了实现自己的作家梦想,可是到头来换来了什么?日更一万,点击不到一千,推荐不足一百,收藏不够十个,订阅更是一个也没有,辛辛苦苦码了大半年,一分钱也没赚到呀!”

这么说来老林倒是确实比老罗凄惨,老罗哽咽地说道:“老林,咱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哪。干脆我们一起死了算了,当职业写手混成我们这样,也算是扑街到底了,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会给职业写手这个行业丢脸!”

原本前来救命的老林,被老罗这么一无病呻吟的怂恿之后,还别说真是有些动摇了信心,竟然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有些麻木地说:“是啊!哎,干脆一起死了算了!早死早投胎!下辈子再也不当什么职业写手了!”

“嗯!说不定我们俩命好,死了之后穿越回古代,又或者重生变成富二代,那就扭转乾坤了!”老罗失魂落魄地胡思乱想着小说中的荒诞剧情。

看到两人准bèi

联手赴死,做一对同命鸳鸯,哦,不,是同命基友,马宇轩忍不住苦笑三声,然后大声斥责道:“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大老爷们,人生有什么困难是趟不过去的?你们都有勇气去死了,为什么没有勇气生活下去?”

“关你鸟事!我们饭都吃不上了,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价值?”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完全无视马宇轩的一番好意。

马宇轩的眼神里泛着奇异的光芒,有些戏谑地说道:“那你们就更不能死了!你们难道没有听过,做一只饿死鬼,到了地狱会被牛头马面欺负么?”

两人面面相觑,点点头说:“好像小说里是有这么个说法。”

“这就对了!你们就算要死,起码应该吃一顿饱饭再赴黄泉!正好我今天心情好,可以请你们吃一顿丰富的大餐!”马宇轩用手指勾了勾瘫在地上的两人。

两人顿时目光大亮,不能置信地说:“什么!你肯请我们吃饭?”

第九十六章 开发游戏

马宇轩带着老罗和老林前往霍伟军此前租下的江南游戏工作室,在路上通过简单的交谈,他已经知dào

老罗名叫罗风,是S省人,开始从事软件开发,后来做了全职写手,不过成绩惨淡,目前已是囊中羞涩至揭不开锅的地步;老林名叫林东,是Z省人,此前是销售员,后来兼职做网络写手,一直是不问不饱的状态,写了几本书也是乏善可陈。

相同的惨淡经lì

让两人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莫逆之交,两人经常在一起交流对网络小说的看法,互相勉励,互相帮zhù

,但生活依然是穷困潦倒。好在两人都是乐天达观之人,一直没有放qì

成为职业写手的热情和梦想,只是上周罗风的稿费被编辑卷走,直接导致相爱多年的女朋友气愤分手,这才有了刚才跳桥轻生的一幕。

来到江南游戏工作室后,马宇轩除了看到霍伟军和禹华强一如既往地在游戏中杀得热火朝天的场景,还有些意wài

地看到了两个久违的身影——G市理工大学的邵铁山和黄海明。

这两人曾经在上次的“校园电子竞技大赛”中挑zhàn

过中山大学,当时两人出尽风头,把整个中大虐得够惨,最后还是马宇轩亲自出马,用两局逆天的完美操作,战胜了号称“Bug”的邵铁山和号称“SKY

II”的黄海明。

说起来这两人都是马宇轩的手下败将,现在居然在马宇轩旗下的游戏工作室兼职工作,想来也有些尴尬,两人都是有些不自然地站起来,脸色涨得通红,显然对马宇轩的造访视察感到突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霍伟军正要开口解释道:“小马,邵铁山和黄海明是我请来刷副本的……”

马宇轩大手一挥,朗声说道:“军哥,这里的事你全权负责,我不过问。我并非心胸狭窄,不能容物之人,过去的那点小琐碎我早就忘到爪哇岛去了。让我们一起欢迎小邵和小黄的加入,以后大家游戏照玩,工资照发。”

简单的几句直白,顿时让邵铁山和黄海明感到一阵温暖,没想到马宇轩年纪轻轻,度量却是宽宏大量,这份胸襟和城府,确非在场众人所能匹敌,不由得对这年轻老板更加佩服。

示意众人继xù

干活之后,马宇轩带着罗风和林东绕着参观了一圈,一路介shào

一路指着里面的一间空屋子说:“老林,老罗,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们江南游戏工作室暂时条件比较简陋,委屈二位了。”

罗风连忙用带着几分受宠若惊的语气说道:“马老板,哪里的话!承蒙马老板大恩大德,您肯让我们有个藏身之地,我们哥俩已经是感激不尽,哪里还敢挑三拣四,这地方这么好,简直比我们以前租的房子都要宽敞和舒适好几倍呢!”

“老罗说的对!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再是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样幽雅清静的房子,真是我们职业写手的理想环境。如果马老板再隔三差五的来考察一番,那就更加蓬荜生辉了!”林东打量着干净整洁的屋子摇头晃脑感叹道。

马宇轩虽知两人是职业写手,必定精于文采措辞之流,但对于两人文邹邹的说话方式仍是感到新鲜和好笑,自嘲道:“两位都是出口成章,叫我这山野匹夫都不知dào

该如何对答如流了!”

众人一起开怀大笑。…,

玩笑过后,林东看了看霍伟军等人正在奋战的游戏,有些惊讶地说:“你们怎么还在玩这种过时的游戏?WOW还好一点,虽然出了七年了,但玩的人还算多,这魔力宝贝就太Out了吧?十几年前的游戏你们工作室还在刷,不符合经济学的效益理论哦!”

看到林东一副业界高手的样子,想必对游戏业很有些研究,马宇轩于是问道:“哦?那现在什么游戏比较火爆呢?”

“是呀!老林,你觉得我们工作室应该主营什么游戏才能赚钱?”霍伟军虚心请教道。

见众人一副虚怀若谷倾听的神态,林东也不客套,侃侃而谈道:“随着互联网时代的飞速发展,以及青少年接触网络的普及程度,游戏业即将大有可为已经是业内公认的结论,在许多大公司都在游戏和动漫业上大力投入,试图多分一点大蛋糕。江南游戏工作室如果要想在游戏业迅速发展的话,大抵有两条途径,一是开发游戏,一是运营游戏。当然,你们也可以集开发和运营为一体,不过那就需yào

很大的成本和规模了。起码也得三四百人的游戏公司才行,否则不足以形成产业效益。”

霍伟军听到这里,有些泄气地说:“看来我们只能走游戏运营的路线了,开发游戏我们暂时还没有那个资本和实力,你像WOW这种,暴雪几百人的精英团队,都开发了七八年,我们就更别说了。”

“那也不一定!”罗风也不甘示弱地展示自己的高深见解,说,“游戏也分大小,市面上的游戏千千万万,有几个能和WOW相提并论的?还不就是DNF,永恒之塔,征途这几款,其它的低一档次的国产网游,开发成本充其量也就几千万,一个亿这样子。只要你有好的剧本,有钱,就不怕找不到开发人员,现在外面的程序员一大半都在待业状态呢。所以只要我们精确定位,合理布局,精心策划,还是可以在游戏界冒起来的。”

马宇轩仔细地想了想两人的分析,说:“那你们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开发小型的网络游戏?然后将主要精力放在运营和宣传上?”

林东点头笑了笑,说:“马老板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其实现在大型的网游已经不是主流趋势的,只有极少数极少数超有实力的大公司,才有能力开发出好玩又好赚的大型网游,其它中型公司都是亏本为多。除了财力物力的原因之外,大型网游的开发周期太长,从剧本策划,到程序编写,再到BUG测试,常常要耗费一两年的时间,而互联网的潮流很可能已经在这一两年发生了改变。”

“完全正确!现在互联网飞速发展,游戏一定要走在潮流的最前线,才能吸引青少年去玩,不能吸引年轻人的游戏是没有前途的。现在游戏界的两大主流,一是网页小游戏,包括玄幻,寻宝,射击,探险,明星养成等等,另一个就是改编游戏,通常是改编热门的网络小说,或者是热门电影,电视剧等等。”罗风进一步补充和阐述道。

霍伟军听得头头是道,不住点头说:“有道理!有道理!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还是开发小游戏比较实在,不过我们最缺的就是游戏剧本,哎,中大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哎!”

常言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霍伟军这长吁短叹,马宇轩立kè

双目发亮,道:“谁说我们没有会写游戏剧本的人?”…,

“谁?”霍伟军追问道。

马宇轩瞪着旁边的林东和罗风,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众人的目光立kè

齐刷刷地望向林东和罗风,罗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愕然说:“马老板,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和老林写游戏剧本吧?”

马宇轩耸耸肩,摆摆手,一副我正有此意的样子,说:“有何不可?你们都是职业写手,平时多写玄幻小说,仙侠小说,里面的修liàn

,打怪,宝物,怪兽,迷宫,这些都是你们擅长的拿手好戏,这不正是剧本的一切要素么?我看好你们!”

一句简单的“我看好你们”,顿时令罗风和林东升起一种异常的感觉,曾几何时,两人都是风华正茂,才华横溢,自视甚高,现在却被社会打击得遍体鳞伤,锋芒全无,连自己都对自己失去信心了,只觉得自己是最低级的扑街写手。

“我看好你”这四个字,却是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了,两人相视对望,仿佛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抹神芒,那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光芒。

马宇轩现在已经懂得阅人之术,自然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中,他知两人已经心动,趁势推波助澜地添了一把火,道:“两位哥们,好好考lǜ

一下我的建议吧。做职业写手不是一直是你们的梦想么?你们来帮我写剧本,既实现了理想,又实现了价值,我像你们保证,我出的价格一定很高,比任何一家文学网站的买断价格都高!”

林东听得心思思的,轻轻地问道:“老罗,你怎么说?”

罗风咬了咬牙,似在下定决心,盘思了很久,用力点头说:“写!写就写!有钱赚为什么不写?老林,我现在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通宵码字的状态,充满力量,充满干劲,仿佛看到了前面的一条康庄大道!”

“什么!你们肯帮我们写有些剧本!太好了!”霍伟军高兴地笑道。

罗风和林东重重地点了点头。

马宇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斜靠在沙发上,调侃着说:“老罗,现在还想着要跳天桥么?”

罗风憨厚地一笑,使劲地摇了摇头。

他忽然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第九十七章 租你当小情人

回到学校之后,马宇轩非常意wài

地接到了美女教师梁楚涵的电话,她说要请马宇轩帮一个忙,至于是什么忙,她却卖关子不肯说。

这一段时间纠缠在各种女人之间,马宇轩早已习惯了女人扭扭捏捏的天性,也不多问,得知约见地点之后,便轻快地步行至林荫小道。

时间尚早,马宇轩独自站在绿枝吐蕊的枫树下,看着斑驳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折射下来,一时有些心神恍惚。

几个月前,正是在这条林荫小道中,他邂逅了女神林筱兰,如今这小道景色依旧,却已物是人非,陪伴在林筱兰身边的不再是他马宇轩,而是素不相识的路人甲。每每想到林筱兰的手被别人牵着,他总是有些意兴阑珊。

“马宇轩……马宇轩……这里……”梁楚涵甜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马宇轩回过头,循声望去,一看之下,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只见梁楚涵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蓝色运动装,看起来和校园里的学生妹没什么两样,这和她平时精致打扮的职场丽人形象完全大相径庭。

“干嘛这样看着我?老师脸上有花么?”梁楚涵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略带羞涩地说,“快走吧,我们还要赶时间。”

马宇轩这才回过神来,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然后很绅士地将梁楚涵请上车,循着她的指示驰骋前行。

原以为梁楚涵赶时间去参加什么活动,谁知她却来到了繁华的步行街,下了车拉着马宇轩奔跑着进了一家名牌服装店,然后自顾自地穿梭在琳琅满目的服装中挑选起来。

女人遇见了衣服,永远就像蜜蜂遇见了蜜糖一样,沉醉在其中忘了整个世界,梁楚涵时而看看晚礼服,时而瞅瞅水晶鞋,时而瞧瞧百褶裙,愣是将马宇轩撂在一旁不管不问。

被冷落的马宇轩只好自找乐子,东张西望地打量起这间服装店来,好在这家服装店不是女性专柜,否则要是像上次陪李璐买内衣一样,那可就尴尬去了。

一想起李璐,马宇轩赫然发xiàn

,咦?这家店不是上次和李璐来过么?又会这么巧的?

前台的女销售员显然记性特别好,一下子就认出了马宇轩,她热情地和马宇轩打招呼,又看了看正在镜子前试衣服的梁楚涵,微笑着说:“马先生,陪女朋友来买衣服么?您真是个模范好男友,现在这年头像你这样又体贴又耐心的好男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种近乎谄媚的吹捧之语,不要说马宇轩,就连旁边的另一个女销售员也听不下去了,她白了一眼自己的谄媚同事,说:“小欢,你瞎说什么呢?马先生的女朋友是上次那位小姐,今天这位小姐应该是马先生的姐姐,看年龄就知dào

了,你连这点眼光都没有么?”

马宇轩顿时一阵无语,果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这下是越描越黑了。

小欢看了看马宇轩,又看了看优雅成熟的梁楚涵,似乎还是觉得两人是恋人的可能性大于姐弟的可能性,她小声地嘀咕着说:“原来马先生换女朋友了,他喜欢成熟、妩媚、有韵味的女人。”

“你们在聊什么?”梁楚涵适时地走了过来,也不知是刚好试完了衣服,还是听到了两女的对话,想要进来参与一份。

小欢连忙摆手,有些心虚地说:“没有…没有…我们没说什么。小姐,你挑好了么?我去给您拿个袋子打包。”…,

说完朝身边的同事挤了挤眼,两女落荒而逃跑到后柜去了。

两个八卦女走了,马宇轩正要松一口气,抬起头却看见梁楚涵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灿烂的笑容明显带着几分不妥,然后她用一种腻得令人酥麻的语调问道:“宇轩帅哥,你的前女友是哪位呀?”

果然女人的听觉总是超乎想象,隔着这么远她居然都能听到,马宇轩只得摇头苦笑,老老实实地说:“Miss梁,你别听她们乱说。什么前女友,就是上次我陪李璐来买衣服,她们就误以为李璐是我女朋友,就好像今天我陪你来买衣服,她们又以为你是我女朋友一样。”

“哦!是李璐那小丫头。”梁楚涵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倒是并没有在意被误认为是马宇轩的女朋友,随即她有说了一句令马宇轩哭笑不得的话,“我一直以为你女朋友是王梦婕呢!”

马宇轩顿时哑口无言。

梁楚涵笑嘻嘻地说:“事实嘛!你不信问问系里的老师们,大家都这样觉得呢!你和王梦婕是郎才女貌,寒假你又天天送她去星海音乐学院上课,还说不是男女朋友么?”

“不会吧?老师们也这么八卦?”马宇轩简直快要崩溃了。

“哎哟,老师也是人嘛,偶尔八卦一下,也是很正常滴!”梁楚涵不以为然地说着,“不过我觉得还是李璐比较适合你,王梦婕虽然漂亮,可是她是校花,和你嘛……”

说着说着又顿住不往下说了,还有意无意地打量了马宇轩几眼。

她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马宇轩立kè

就心领神会,耸耸肩自嘲地说:“Miss梁,你直接就说我是吊丝,王梦婕是女神,我配不上她好了!”

“嘻嘻!这是你自己说的哟,我可没说哩!”梁楚涵一副天真烂漫的小女儿情态,哪有半分平时在学校的优雅高贵,活脱脱一个纯情少女般娇俏。

无端端地又被调侃一番,马宇轩只得好整以暇地摆手说:“好吧!反正我也是被调笑惯了的主,不在乎被Miss再多笑一次了。你的衣服买好了没?买好了我们就回去了。”

“还没还没!”看到马宇轩有种拂袖而去的冲动,梁楚涵连忙拉着他的手臂,拖着他走进去一起挑选,说,“今天是来买情侣装,所以我们两个要一起挑。”

马宇轩闻言一愣:“情侣装?”

随即才想起出来这么久了,自己还一直没有机会问梁楚涵到底要干什么,于是赶忙追问道:“Miss梁,你今天匆匆忙忙的拉我出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梁楚涵明显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许久才说:“今天是Miranda是生日,晚上会有一个生日Party,我必须要出席,而且…而且Miranda还要我一定要带家属出席,所以…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扮一回我的男朋友……”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细如蚊蝇,几不可闻,臻首轻垂,似是芳心煌煌。

“要我当你的男朋友?”马宇轩大感愕然,不解地问,“方总还真是奇怪,生日Party为什么一定要你带家属出席?而且她认识我,我扮你的男朋友肯定会被拆穿。”

梁楚涵不肯透露太多,只是怯怯地问道:“你先别问理由嘛!你到底是肯不肯嘛?”

马宇轩想了一想,觉得没有什么不妥,遂点点头说:“我无所谓。你要我扮,我就扮。反正我当备胎也不是第一回了,能帮zhù

Miss梁,也是我的荣幸。”…,

梁楚涵如闻大赦,长舒一口气,说:“那你是答yīng

咯?太好了!马宇轩,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真是我的救命稻草!”

看到梁楚涵这副欣喜的样子,马宇轩乐呵呵地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是英语课代表,Miss有难,我不挺身而出怎么行?”

梁楚涵嗯了几声,一个劲地点头,然后心情大好地挑起晚礼服来,边挑边说:“刚才那个销售员居然说我老,一看就知dào

比你年纪大,嗯,看来我今晚要扮嫩一点,主打青春少女路线…….”

果然女人最在乎的永远是别的女人的看法,即使是梁楚涵这种级别的留洋女子也不例外,马宇轩只好干笑一声说:“嘿嘿,Miss走什么路线都好kàn

,熟女也行,少女也行,其实我觉得你平时的优雅淑媛路线也挺不错的。”

“天天淑媛多没意思,总得换换口味。”梁楚涵抽出一条粉色的长裙,说,“就这件吧!粉色千金美少女系列,好kàn

吗?”

马宇轩故yì

顿了顿,让梁楚涵有些紧张,然后才说:“好kàn

是好kàn

,不过你穿上的话,我会把你当成18岁的小姑娘的……”

梁楚涵喜在心里,美目顾盼地说:“18岁就18岁,我还想年年18岁哩。”

说完将长裙递到马宇轩手中,又麻利地走到男士区,干脆利落地替马宇轩选好了一套西装礼服,不得不说梁楚涵挑衣服的功力确实比李璐深厚,无论是质地还是布料,抑或是裁剪得体,都完美地匹配马宇轩的身材。

梁楚涵似乎很满yì

自己的杰作,拿着西装在马宇轩身前比划了一番,喜滋滋地说:“我的小情人,今晚你一定要帅帅的!”

第九十八章 方草寒的生日

两人一起来到翡翠集团的公司总部时,方草寒正在和下属员工们交代着什么,她双手环抱,一丝不苟地安排着,对工作的认真态度人尽皆知。

看得出来这个女强人在公司拥有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威,当她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留心倾听,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细腻性感的声音。方草寒似乎也习惯了这种议事氛围,热情洋溢地述说着,连梁楚涵出现在门口也没有觉察到。

最后还是一个部门经理小声地提醒说:“方总裁,梁小姐来了!”

方草寒回过头,看见在门口等待的梁楚涵,这才想起正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略带愧疚地说:“Amanda,你来啦!哎,看我这记性…….”

说完连忙迎了上去,拉着梁楚涵的手说:“快进来!快进来!”

梁楚涵微笑着送给方草寒一个热情的拥bào

,然后两人亲昵地面贴面,进行了一个欧洲式的象征性亲吻,足见两人情谊的深厚。

这种旖旎的场面令在场的所有男士都艳羡不已,纷纷YY着要是自己是两女中的任何一个,能够和另一女如此亲密地接触,那还不得幸福死了。

马宇轩则更加邪恶地幻想到,如果能把这两大美女一起推倒,来一个“一王双后”的激爽情节,那才叫享尽齐人福…….

方草寒拥吻过后,回头看见男员工们一副副流着口水的猪哥样,嘟嘟嘴说:“你们还傻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梁小姐倒一杯咖啡!”

男士们如梦方醒,纷纷争先恐后地朝咖啡间跑去,那冲劲就像是有钱捡似的。

打发完员工们之后,方草寒这才注意到门口的马宇轩,她心情大好,依旧是开起玩笑说:“哟!我们家Amanda的小情人也来了,我才看到哩!”

“Miranda!”梁楚涵又羞又急,扭着身子不依不饶地娇嗔道。

方草寒却不言语,只是笑嘻嘻看着两人,那种暧昧的眼神更是让梁楚涵有些脸红耳赤。

马宇轩早已习惯被这美女总裁调侃的场面,微笑着客套地说:“方小姐,生日快乐!祝你年年十八,岁岁如花!”

这种别出心裁的祝福词让方草寒感到非常新鲜,她娇笑着说:“Amanda,你这小情人还蛮幽默的嘛。不过一直希望年年18的好像是你哩!”

梁楚涵一直被她调笑,现在也笑着反击,礼尚往来地回应道:“今天你生日,我就把这个愿望送给你,希望你也年年18,嫩死人不偿命,迷倒你们全公司的男同事!”

说着朝马宇轩使了个眼色,好像在说:小子,快配合姐,你懂的。

马宇轩果然心领神会,立kè

换了一副色授魂予的表情,笑眯眯地说:“Miss梁说得对,我站在男同胞的角度来说,我敢打包票说,全公司没有一个男的不拜倒在方小姐的石榴裙下的。就拿刚才来说吧,我看见好几个人偷偷地擦口水了……”

“哈哈哈!”方草寒笑得花枝招展,说,“得了,你们小两口就别一唱一和,把我捧到天上去了,我方草寒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心中有数的。别的不说,就说身材,我就不敢和Amanda比,你瞧这前凸后翘的,连我都羡慕不已呢!”

说着还轻轻地拍了拍梁楚涵的翘臀,似乎要验证一下这美臀的弹性。

被当着学生的面这样戏弄,梁楚涵顿时晕生双颊,脸蛋红得娇艳欲滴,嗔怪道:“Miranda,作死啊你,本淑媛的矜持都被你抹杀了,我恨你!”…,

方草寒却若无其事地耸耸肩说:“这里又没外人,你怕什么。出了这道门,你该淑媛还淑媛去,反正你的小情人又不会因为我刚才这样对你而移情别恋,你说是么?小帅哥?”

马宇轩顿时觉得自己也被调戏了,只好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两个闺中密友正在旁若无人地互相调戏对方,在这个时候,作为局外人和旁观者的马宇轩,沉默是最聪明的选择。

不过他心中也有疑问,按说这两女一个是集团总裁,一个是大学教师,都是那种形象高贵的女人,为何在自己面前却特别放得开,几乎是完全不设防般展现最真实的娇嗔一面呢?

难道自己看起来是一个特别老实,人畜无害的好男人?马宇轩摸了摸鼻子,看来外表文质彬彬也是有好处的,起码可以掩盖自己猥琐的一面……

梁楚涵将手中大袋小袋的晚礼服放在桌上,又看了看仍旧是穿着职业套装的方草寒,不解地问:“Miranda,你怎么还不换衣服?马上就要天黑了,一会就要出席生日Party了,你又要化妆,又要换礼服,来得及么你?”

“着什么急呢!”方草寒摆摆手,坐在软椅上翻看着案头的文件,淡淡地说,“还没到下班时间,我身为总裁,凡事都要起表率作用,总不能带头翘班早退。至于生日Party嘛,反正我是主角,主角总是最后出场的,晚一点也没关系。”

梁楚涵轻轻地摇头叹道:“真是个工作狂!”

三人于是在总裁办公室闲聊了一会,从闲谈中无意得知,方草寒旗下的翡翠集团最近也在积极进军游戏界,已经成立了专门的开发部、设计部和运营部,打算开发一款大型的MMORPG,准bèi

在游戏界的大蛋糕中分一杯羹。

马宇轩联想到此前林东和罗风的分析,认为大型网游不是现今游戏界的主流趋势,更何况翡翠集团是以科技和地产起家的,这种跨界的新尝试在经济不景气的今天无疑加大了风险性和不确定性。

他将这些想法压在心中,但观人入微的方草寒却像是精通读心术般问道:“小情人,你似乎不太看好我们翡翠集团的新网游哟?你有何高见,不妨直说。”

在方草寒面前,马宇轩自认没有指指点点的资格,正暗忖该如何回答方草寒时,翡翠集团的员工们适时地敲门了,总算解了马宇轩的乏词之围。

推门进来的共有四人,都是男同事,其中一人手中捧着一大束玫瑰花。透过四人的肩膀,可以看到门口杵着一群员工,都踮起脚来观望屋里的情形。

看来这四人是被推选出来的先锋代表,外面的都是强势围观看热闹的。只是不知这四人到底要演哪一出。

那手捧玫瑰花之人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成熟稳重,胸卡上写着“财务总监”的身份,想来也是一个在公司呼风唤雨的高层人物,年纪轻轻能做到CFO,此人也可称得上“年富力强”的称赞了。

只是这财务总监捧着花的时候,却非常紧张,脸涨得像猪肝一样,低着头不敢看方草寒的俏脸,最后还是旁边的人推了一把,他才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将玫瑰花推至方草寒面前,藉此来掩饰自己不安的表情,小声地说:“总裁,生日快乐。我……我…我代表公司全体同事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方草寒微笑着接过鲜花,说:“谢谢。”…,

这一番客套寒暄之后,那人又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方草寒也意识到了这种尴尬,淡淡地问:“郭经理,还有别的事么?”

“有!”郭经理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头,身体还明显地颤抖了一下,鼓胀着脸似乎在酝酿情绪,但是当他抬起头看到方草寒那张水晶般美丽无瑕的俏脸时,立kè

又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此前揣摩好的所有华丽词藻全部忘得一干二净,干笑一声,连忙摇头说:“没…没事,总裁,我先出去做事了!”

说完旋风般地转过身,推开身后的同事们,落荒而逃。

“去!”所有看热闹的员工都发出一声不屑和不满,然后议论纷纷地作鸟兽散。

马宇轩这才醒觉到,原来那郭经理喜欢上了方草寒,准确地说是暗恋,刚才这一出表白大戏,肯定是被部门的同事怂恿,要他在方草寒生日的时候趁机表白,谁知郭经理竟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愣是鼓不起勇气说出那句话。

梁楚涵饶有兴趣地欣赏这一幕,咯咯笑道:“Miranda,我就说嘛,全公司都是你的爱慕者,你看,这都找上门来表白了,咯咯!”

方草寒虽是个女强人,蕙质兰心也是有的,若说她不知dào

郭经理喜欢她,那是假的,只是从她略显平淡的表情中,看来她对郭经理并不来电,她把玫瑰花轻轻放在地上,淡淡地说:“不管他们了。Amanda,我们换衣服去,今晚一定还会有更多表白者……”

第九十九章 你还是处女吗

生日party被安排在g市最大的会展馆举行,这里是每年一度的外贸交流会的固定会场,上周又刚刚举行了一场名为“水晶之恋”的婚博会,许多绚烂的布景还没来得及拆除,用来搭建晚会舞台是再合适不过了。

会展馆的面积足有5000多平,即便是主展厅也超过2000多平,在这样一个巨型展厅中举办一场奢华的个人生日晚会,无疑需yào

强dà

的资本,毕竟这种地方不是有钱就能租得下来的,还需yào

广泛的人际关系和尊贵的社会地位。

会场门口停放着各式各样的豪华跑车,基本上数得出来的品牌都有,什么兰博基尼、玛莎拉蒂、保时捷之类的应有尽有,马宇轩甚至还看到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这让他对方草寒刮目相看。能让这么多富人来捧场,与其说是翡翠集团的企业排名,倒不如说是方草寒的美丽容貌更起作用,有钱又漂亮的单身女人,总归是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的。

虽然马宇轩现在身家超千万,在n市那种小地方也算得上是大富翁,但是坦白说如果不是得到梁楚涵的邀请,以他现在暴发户的身份是绝对没资格参加这种上流社会的聚会的。

不过好在上次他陪梁楚涵和方草寒去参加豪华游轮油画展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上流社会的雏形,所以今天他不至于妄自菲薄,闹出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笑话来。

主角果然永远都是最后出场的,当方草寒身穿黑色长裙款款步入会场时,全场顿时骚动起来,无数的镁光灯一起闪亮起来,刷刷刷地对着方草寒这个寿星狂拍一通。

方草寒似乎很享shòu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刻意放慢了脚步,轻移莲步,优雅前行,脸上洋溢着最灿烂的微笑,不时轻轻地撩拨着秀发,笑脸盈盈,美目顾盼生辉,比之往日的光彩照人更加风情万种。

在这一刻,连马宇轩都深深地沉浸在方草寒的美丽之中,心中大为感慨,这才是女人,完美的女人,女人只有在这种年纪,这种气质之下,才能散发出令人陶醉的无穷魅力。

单就美貌而言,梁楚涵不比方草寒逊色,甚至她优雅的淑媛风范更胜一筹,但她刻意走在后面,加上身边又伴着个马宇轩,亲昵的举止高调地宣示自己已经名花有主,所以反倒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全场的焦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方草寒。

看到她步入会场,晚会司仪立kè

带头报以热烈的掌声,然后用自认为最温柔细腻的腔调说:“ladiesandgentlemen,让我们欢迎最美丽的生日寿星,翡翠集团美女总裁,方草寒小姐!”

热烈的掌声轰然响起,夹杂着兴奋的叫好声,和难以抑制的欣喜声,方草寒的超高人气可见一斑。

方草寒娇笑着有些受宠若惊,挥手向全场致意,然后缓缓从台阶上登上主席台,接过司仪手中的话筒,环顾四周,让微笑洒满每一个角落,然后才轻启贝齿,吐字甜美地说:“谢谢!谢谢大家!我方草寒一介女流之辈,何德何能劳各位大驾。在场各位之中,有zf高官,有翡翠集团的合zuò

伙伴,也有翡翠集团的竞争对手,今天大家能赏脸来参加草寒的生日晚会,草寒真的非常感动,谢谢,谢谢每一位。”

她说完朝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在她低头的一刹那,领口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顿时引得台下一片尖叫。…,

这些尖叫者之中,有翡翠集团的男员工,也有方草寒的爱慕者。其中不乏有品位低级的富二代或是纨绔子弟之流,窃窃私语地讨论方草寒的酥胸美乳,更是为这种上流聚会增添了几分粗俗的调味剂。

方草寒嫣然一笑,示意礼仪小姐端上红酒,然后高举酒杯,说:“各位赏脸光临,草寒无以为报,谨以此酒,敬各位一杯!”

她说完之后,先干为敬,掩嘴喝了小半杯红酒,大概是平时很少喝酒的缘故,不胜酒力的方草寒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灯光照在她绯红的脸颊,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台下那帮纨绔子弟立kè

看得痴了。

马宇轩陪着梁楚涵站在角落里,端着高脚举杯,有模有样地浅浅品味价值不菲的高档红酒,会心地看着这一幕,然后饶有兴趣地问:“miss梁,我印象之中,方小姐并不是这种爱出风头的女人,今天怎么会这么高调?”

梁楚涵笑着努了努嘴,说:“你先看下去。”

只见方草寒敬酒之后,神色一黯,有些伤感地说:“这段时间草寒一直在看新闻,得知我们国家的西部地区还有许多地方很贫穷,那里的孩子们上不起学,老人们没有人照顾。每当想到这些穷苦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却在纸醉金迷,草寒就觉得好愧疚。”

众人虽然不知方草寒为何会突然说这些扫兴的话,但她既然说了出来,众人也连忙附和夸赞道:“方小姐真是一个有爱心的女人,这年头像方小姐这样感恩有爱的女总裁已经不多见了!”

“是啊!方小姐人又漂亮,又这么关心山区孩子的疾苦,真是一个大好人哪!”

“何止是大好人,简直就是观音再世,王母化身。”

“谁要是能娶到方小姐这样的善心人,那真是三世修来的缘分!啧啧!”

听到这些谄媚的恭维之语,马宇轩差点没把口中的红酒喷出来,好家伙,这帮小子真够可以的,这样浮夸也不觉得脸红,果然无耻是追女人的第一要素呀。

但方草寒刚才这番话显然只是抛砖引玉,她很快话锋一转说:所以今天趁着这个机会,草寒想为山区的孩子们略尽绵薄之力。我打算捐出几件个人的私藏品,拿出来拍卖,希望各位有爱心的人士,可以踊跃竞拍,为山区多筹善款,草寒代表孩子们,谢谢大家了!”

说着又是一次更加深度的鞠躬,刚才已经初尝甜头的男士们,这次比猴儿还精了,纷纷踮起脚朝着方草寒的v字型领口望去。

“啧!紫色的!”

不知谁欣喜若狂地喊了一句,然后所有人都像发xiàn

新大陆一样发xiàn

了方草寒黑色礼服下的紫色内衣,这下子气氛更加亢热了,那些原本就心猿意马的富二代,立kè

爆fā

出所有的热情,高喊道:“我出三十万!”

开口者话音未落,旁边就有一人朗声道:“不管冯公子出多少万,我都比他多出10万!”

“我比谭公子多出10块!”

三人滑稽的争夺顿时惹得全场哄堂大笑,不知谁喊了一句:“方小姐还没说拍卖什么呢,你们哥仨这就杠上了?”

“哈哈哈!”

不管怎样方草寒总算是哄得这帮有钱人乖乖地掏腰包买单了,她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似乎还朝着角落处的梁楚涵眨了眨眼,好像在说:楚涵,耶,我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例行公事般的进行拍卖,那些爱慕者们纷纷竞拍,场面倒也热烈有趣。

马宇轩这才明白芳草寒的用意,心中对她多了几分钦佩,说:“方小姐真有爱心,为了山区孩子,高调办这场生日晚会,也算是劳苦功高了!”

“那当然!”梁楚涵骄傲地说,“你以为草寒愿意和这些好色之徒暧昧纠缠吗?要不是为了狠狠地敲他们一笔,草寒才不会牺牲色相,办这场什么劳什子生日party呢!”

马宇轩呵呵笑道:“这就是要男人花钱的代价吧!方小姐懂得利用这一招,将那些富二代玩弄于鼓掌之间,也算是替那些被富二代们玩弄的无知少女们出了一口气了,又能替山区孩子筹措善款,一举两得,高,实在是高!”

梁楚涵看了看在众人环绕之下依然游刃有余的方草寒,有些感触地说:“草寒也就是这几年经商,才变得有些手段。以前她和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也是一个无知少女,懵懂单纯,天真烂漫。”

她又指了指依然和马宇轩缠绕在一起的手臂,两人自从进入会场之后,就一直亲昵地挽手,一刻也没有分开,说道:“现在我可以告sù

你,为什么我要和你扮成情侣了。其实这也是草寒的意思,或者说,是草寒的一个习惯吧。”

“习惯?”马宇轩愕然道。

梁楚涵点点头,说:“以前的草寒不像现在,那时候她不但单纯,也缺乏自信,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她总是觉得比不上我。所以每次出去参加派对,草寒都一定要我找一个同学假扮男朋友,这样派对上的单身男士就以为我名花有主,就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了。草寒觉得这样自己才有机会钓到金龟婿。呵呵,很傻的想法吧?”

马宇轩想不到方草寒居然有这样一段有趣的往事,忍俊不禁道:“确实很傻。”

梁楚涵回忆起曾经的经lì

,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柔声说道:“是啊!当时我们都像阿娇一样,很傻,很天真。直到回国之后,我当了老师,草寒自主创业,彼此才渐渐有了自信。不过草寒的习惯还是没有变,每次只要和我参加派对,她一定要我带一个男伴,大概是不想我抢了她的风头吧,呵呵,其实以她现在的条件,我哪里还抢得了她的风头。”

马宇轩觉得有趣,说:“呵呵!大概是习惯成自然,方小姐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吧。”

梁楚涵有些歉然地说:“是的呢!所以今晚就找了你,要你当一回备胎,希望你不要介yì

。”

马宇轩连忙摆手表示不会介yì

,说:“miss梁,你言重了。我说过我是英语课代表,人又还算带的出去,呵呵,我不帮你,谁帮你呢。”

旋即又想到一个问题,说:“不过我倒是有点替miss担心呢,你每次都假装名花有主,即使别人想追你也不好下手了,这样下去的话,miss岂不是要一直单身下去?”

梁楚涵自嘲地笑了笑,耸耸肩说:“那就要看草寒什么时候嫁出去了,到那时候我也就解脱了。呵呵,不过她现在好像很享shòu

被人追求的感觉,只玩暧昧,不谈情,恐怕我一时半会解脱不了了!”

她看了看远处被众人环绕的方草寒,淡淡地说:“说起来和草寒传过绯闻的,没有一百,也有两百了,她现在是越来越有异性缘了!”

“那miss你呢?以你的条件,应该也不会缺乏追求者吧?”马宇轩更关心的是梁楚涵的感情,像她这么完美的淑媛,若说没有人追求,马宇轩断然不会相信。

梁楚涵莞尔一笑,浅浅地泯了一口红酒,然后媚眼如丝地看着马宇轩,用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魅惑地说道:“小情人,你是想问我还是不是处女吧?”

马宇轩浑身一颤,尴尬不已。

第一百章 纠缠不清

生日晚会的高潮当然不会是拍卖,在象征性的慈善拍卖之后,那些被邀请来报导方草寒爱心无限的媒体记者们,和一些古板严肃的zf官员都识趣地离开了。晚会的主角们只剩下那些真zhèng

的名媛和贵公子,这些人的主题晚会,当然少不了歌舞升平和纸醉金迷。

音乐换成了浓郁风情的爵士乐,灯光也黯淡柔和了许多,这种粉色的灯光总会让人联想到暧昧和情趣。随着音乐的舒缓响起,一对对的情侣们开始在舞台中间跳起舞来。

作为全场追逐的焦点,谁能够先拔头筹请方草寒跳第一支舞,无疑会成为人人艳羡的幸运儿。那些挤破了头来参加这个生日party的贵公子们,自然不会放qì

对这个荣幸的争夺。

那个在拍卖时最主动的公子哥,此时也毫无意wài

地率先排众而出,故作潇洒地整了整衣领,然后绅士般地走到方草寒面前,微微屈膝,作出一个自认为最有风度的邀请手势,说:“最美丽的方草寒小姐,我能有这个荣幸请你跳第一支舞么?”

方草寒正不知该如何应付他的时候,旁边一人哂笑道:“冯兄,与会者之中,你不是最帅的,也不是最有钱的,更不是最有才华的,试问你何德何能请方小姐跳第一支舞呢?就算是排队,你也得排在我后面吧?”

冯公子似乎早就预料到有人出来搅局,所以心中早有准bèi

,被阻扰之后冷冷地说:“谭兄,你似乎存心和我作对,摆明跟我过不去是吧?我不是最有钱,难道你就是最有钱?”

谭公子傲慢地说道:“我不敢说最有钱,但若是比身家,至少要比冯兄多少那么一点!”

“你……”冯公子为之语塞,正要勃然大怒,突然想到了什么,诡异地一笑说,“谭兄,你以为方小姐和你玩弄过的那些“鑫美”桑拿妹一样满脑子只有钱么?庸俗!我告sù

你,方小姐不是那种人,不是谁最有钱谁就能请方小姐跳舞,否则干脆直接邀请g市首富来得了!”

这一下轮到谭公子勃然变色,他万万想不到冯公子竟然当众爆出他那些陈年烂事出来中伤他,这种在大庭广众落井下石的卑劣行径,顿时令他颜面扫地。

“冯兄,难道你就没去过鑫美?你何止去过鑫美,什么富美,聚美,哪一间少得了你?”

众人看着两人互爆丑事的狗咬狗行为,纷纷哄堂大笑,高雅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方草寒轻叹一声,摇头不止,任谁都知dào

这哥俩是没机会请方草寒跳舞了。

不知谁大声起哄道:“你们两个都滚吧!就这德行还想请方小姐跳舞,省省吧!还是让老子来吧,老子虽然长得磕碜点,起码没去叫过鸡,身体比你们干净一百倍!”

“哈哈哈哈!”这一次连晚会司仪都笑喷了。

梁楚涵看着这闹剧频发的场面,悄悄地拉着马宇轩的手,快步小跑着奔出了会展馆。

街上行人渐少,蓝色的街灯照在两人身上,折射出长长的影子。清凉的晚风拂过脸庞,吹得人微醺醺的,梁楚涵的脸上泛出一层淡淡的红晕,比之在会展馆之时更加动人。

梁楚涵舒畅地伸了个懒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清澈的夜风,说:“被风吹一下之后,感觉好多了!刚才在那种人头攒攒的地方,真是不习惯,连空气都是浑浊的。”…,

马宇轩微笑着说:“miss不是经常参加派对么?怎么会不习惯呢?”

“谁说我经常参加派对的?”梁楚涵嘟嘟嘴,飘了马宇轩一眼说,“这种乌烟瘴气的聚会我才不喜欢呢,要不是为了陪草寒,我宁愿宅在家里看电视。小子,你可不要以为老师是partyqueen哟!”

马宇轩连忙高举双手,赔笑说:“原来是我猜错了,miss别生气嘛!”

梁楚涵露出一个算你了的表情,并不在意,很兴奋地笑着说:“刚才那个冯公子,是绿叶地产集团的少东家,仗着有几个钱就对草寒死缠烂打,这种人我最看不惯了!其实他的身家还没有草寒1/10呢,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哼!还有那个谭公子,他是金丰科技的副经理,平时和翡翠集团有一些业务上的往来,就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疯狂地追求草寒,哼,其实他就是一个挂着空头名衔不管事的家伙,不学无术,品德又差,刚才你也听见了他那些恶心事!”

马宇轩笑着摸了摸鼻子,非常理解她对冯公子和谭公子的厌恶,事实上像方草寒那样完美的女人,的确没有几个男人配得上她的,一般的男人姑且不论什么内涵,光是方草寒的美貌和财富,就足以令99%的男人望而生畏。

“方小姐那么完美,岂是那冯谭二人配得上的?大家都只当那两人是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

梁楚涵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哎,这些年追求草寒的都是这一类脓包,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优秀的男人出现在草寒的世界里,带给草寒幸福呀?”

马宇轩自然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上天才能回答了,他耸耸肩说:“其实miss倒不用担心方小姐的终生幸福,你们女人不是一直相信,更美好的总在未来么?也许是缘分未到吧,又或许是方小姐没有发xiàn

,都说十步之内必有芳草,我看那个郭经理就蛮不错的嘛!”

“他?”梁楚涵摇摇头,并不看好地说,“他没戏的。虽然他才华出众,业务熟练,但是却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不够自信。草寒最不喜欢缺乏自信的男人,所以郭经理只有一辈子暗恋的命了。”

马宇轩有些同情地说:“那郭经理岂不是要悲剧了?”

梁楚涵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嘴角溢出一丝神mì

的微笑,说:“不管他了,说说你吧。草寒对你的印象不错哟,私底下好几次夸你呢,说你文质彬彬,又事业有成,是一个可以期待的青年才俊哩。如果你们要来一段姐弟恋的话,我倒是可以免费替你们牵线搭桥哩!嘻嘻!”

又一次被梁楚涵调侃,马宇轩只好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苦笑着说:“看来我马宇轩还是一个抢手货嘛!你把我推给方小姐,方小姐又把我推给你,干脆我去参加相亲节目算了!”

“嘻嘻!我看行!”梁楚涵笑脸如花地说。

正说到尽兴之时,路口的街灯处突然窜出一个人,冲到梁楚涵面前,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扯着梁楚涵的裙角,凄切地说:“涵涵,涵涵,请你原谅我,我知dào

错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梁楚涵被吓了一跳,惊叫着跳了起来,花容失色地躲到马宇轩身后,足足过了两三秒,她才看清来人的样貌,脸色立kè

变得无比惨白,寒声说:“怎么是你?你怎么还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你快走!”…,

马宇轩打量着来人,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宽大的西装,依然掩盖不了他那发福的身材,啤酒肚明显地突出。再往上看,这人不但肚子大,脑袋也比一般人大了不少,圆鼓鼓的像个冬瓜,而且还已经开始秃顶了。

听到梁楚涵的声音,那人抬起头,表情痛苦地说:“涵涵!我真的知错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梁楚涵似乎非常害pà

这个秃顶男,躲在马宇轩身后连看都不敢看他,一个劲地摆手说:“你快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那人却非常执着地跪在地上,还顺势爬前了几步,边爬边嘶喊道:“涵涵,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会痛苦地死掉的!这些天我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感觉自己就快要撕掉了!”

看到他越爬越近,梁楚涵吓得连连后退,拼命地拉着马宇轩的手,颤声说:“你……你快走!你不走的话,我可要走了!”

一听梁楚涵说要走,那人立kè

跳了起来,马宇轩这才发xiàn

,原来此人不但胖,而且矮,别说跟自己比,就是站在梁楚涵旁边,也要矮上一个头,又矮又胖,就像个小土墩似的。

他情急之下,想要伸手来拉梁楚涵的手,但马宇轩看了这么半天,已经知dào

这个人是来纠缠梁楚涵的,哪里会让他如愿,当下跨出一步,就像一睹厚厚的墙般横在梁楚涵身前。

“你没听见梁楚涵叫你走么?”马宇轩的语气森冷,沉着脸不满地斥道,微微发红的眼神显示他在愤nù

之中。

那人拉了半天也没能拉到梁楚涵的手,恼羞成怒之下,将全部怒气都发泄到挡路的马宇轩身上,用力地推了马宇轩一把,怒道:“**是谁啊?敢管老子的事!”

听到对方爆粗口,马宇轩冷哼一声,再不客气,大脚朝着小土墩的啤酒肚狠狠踹去,小土墩结结实实地挨了这势大力沉的一脚,顿时感到肚子像是被踹破了般,火烧火燎地传来钻心的痛,他闷哼一声,像个落地葫芦般滚出三四丈,痛得愣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自从在n市呼风唤雨之后,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在马宇轩面前爆粗口了,一种慢慢积累起来的霸气和威严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他的思想之中。现在如果有人敢问候他的亲人,下场就和这小土墩一样。

看着小土墩哎哟连天地呻吟着,马宇轩再没有兴趣看他一眼,说了一句滚之后,拉着梁楚涵上了车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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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很傻很天真

汽车奔驰在冷清清的大街上,从驾驶座的倒后镜中,马宇轩可以清楚地看到梁楚涵惴惴不安的样子,显然是对刚才的一幕兀自心有余悸。

那个小土墩到底是谁?他和梁楚涵到底有什么关系?他还会不会继xù

纠缠梁楚涵?

虽然有无数疑问,但梁楚涵此刻的状态显然经不起仔细的盘问,马宇轩将心中的疑虑压下,万千愁绪最终化为一声关切的问候:“miss,你没事吧?”

梁楚涵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眉头轻蹙,芳心有些神不守舍。

马宇轩将梁楚涵送回她在江畔的一处公寓中,夜已很深了,路灯发出昏暗的灯光,小区里万籁俱寂,远处的池塘里偶尔传来几声蛙叫,越发衬得春夜更加寂清。

梁楚涵软绵绵地依偎在马宇轩身旁,似乎连走路都很乏力,马宇轩轻轻地触碰她的柔荑,只觉她手脚冰凉,足见她内心的忐忑和不安。

马宇轩从未见过梁楚涵这副模样,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印象中她永远都是高雅动人的淑媛形象,开朗温暖,令人如沐春风,现在却憔悴至斯,不由得怜意大生。

进屋之后,失去支撑的梁楚涵瘫倒在沙发上,眼神迷离,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马宇轩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去找杯子给她倒水。

“宇轩,不要走!”梁楚涵条件反射般跳了起来,非常紧张地回头,好像怕马宇轩闷声不吭地离去,留她一个人面对孤独的黑夜。

马宇轩被她突然提高的分贝吓了一跳,有些尴尬地举了举手中的水杯,干笑一声说:“嘿…这个…没…没说要走,我就是想给你倒杯水。”

梁楚涵这才恍然哦了一声,长舒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确实太过紧张过头了,又软绵绵地倚在沙发上,接过水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这才恢复了些许神气。

马宇轩就这样安静地站着,始终没有问任何有关于小土墩的事情,他知dào

如果梁楚涵想要开口说,她一定会说的,如果她不想说,追问也是无济于事。

梁楚涵显然自己知自己事,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想要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马宇轩能够隐忍到现在,已经算非常有耐心了,她很感谢马宇轩体谅自己的不安情绪,不过她并不打算隐瞒,事实上马宇轩身上有一种令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的气质,这让梁楚涵觉得彼此之间不像是师生关系,倒更像是亲密无间的至友一般。

“你一定很想知dào

那个人是谁吧?”梁楚涵平复了心情,开门见山地说道,然后不待马宇轩接话,径自说出了答案,“他是我的前男友。”

“什么!”饶是马宇轩已经或多或少猜到一点端倪,亦忍不住被这个答案震得错愕不已。

梁楚涵自嘲苦笑道:“很荒谬、很滑稽、很好笑是吧?你一定觉得,像那种又矮,又胖,又丑,又没有钱的男人,怎么会是我的前男友呢?”

马宇轩确实觉得那种一无是处的男人根本配不上梁楚涵这么完美的女人,甚至连给梁楚涵提鞋的资格都欠奉,说实话那个小土墩简直是自己见过的男人中最差劲的一个了。不过梁楚涵既然承认小土墩是她的前男友,那么在还没有搞清楚梁楚涵的态度前,马宇轩还是保持起码的尊重,干咳一声,掩饰自己对小土墩的鄙视,好整以暇地说:“我只是觉得有些意wài

,想不到那人曾经居然也能和miss做一对情侣。”…,

“我也想不到。”梁楚涵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说,“说实话我现在看到他真的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我真的想象不到,我居然和那样的人拍过几年拖,现在回想一下都觉得超级恶心。像这种绝世贱男,即使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应该和他在一起的,可是我当时确确实实和他在一起了,而且一呆就是三年,我想我当时一定脑子进水了。”

她说到这里,现出一种回忆的神色,缓缓地叙述着说:“那还是我在英国读书的事情了。当时的我,和当时的草寒,都不像现在一样神采奕奕。那时我们就是两个普通的少女,有时候甚至自卑地觉得自己就是个丑小鸭,要身材没身材,要气质没气质,真的是一点自信都没有。那个人就是在我最没有自信的时候出现的,他是我们的学长,在学生会也当一点小官,平时出出入入都是前呼后拥,我那时居然觉得他有一些身份和地位,哎,愚蠢吧?无知吧?可笑吧?他是一个脸皮很厚的人,每次看见我就不要脸地调戏我,我开始时很讨厌他,可是后来他慢慢地追求我,我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而且他的身高、长相也不符合我的要求,可是我当时就是那么傻,最后答yīng

了他的追求。”

梁楚涵每说一句,都勾起对往事不堪回首的再现,心情越发低落,说到最后忍不住痛苦掩面,似乎再说下去就忍不住要哭了。

马宇轩心中不忍,轻轻地拍着她耸动起伏的肩膀,一边安慰一边开解道:“谁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miss不必过于纠结。要怪就怪那小子太无耻了,都说防火防盗防学长,学长对着学妹,心中永远都只有纯粹的龌龊想法。你不傻,你只是太善良了,那个人就是利用了你的善良。”

梁楚涵重重地点点头,似乎对善良一说非常认同,激动地控诉道:“你说的对!我当时就是太善良了。你知dào

吗,我们一起交往之后,他曾经对我好过一段时间,我当时对自己说,虽然这个男人各方面都不优秀,可是只要他对我好,这就足够了,这样的男人就值得我去爱。可惜我错了,我完全错了,我错得太离谱了。原来他对我好是有目的的,他总是花言巧语,骗我的钱,拿去抽烟,喝酒,泡吧。我当时也很穷,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勤工俭学,每星期去做一些parttimejob来挣一点零花钱,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我辛辛苦苦攒了一年的三千英镑,被他一句话就骗走了,他说他一个哥们的女朋友怀孕了,要去堕胎,没有钱,我居然相信了这个烂借口,心甘情愿地把三千英镑借给他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还我。”

“无耻!太无耻了!”马宇轩气得忍不住用力捶了捶沙发,怒道,“见过贱男,没见过像他这么贱的,下次再让我看见这绝世贱男,我非得好好修理他,替他妈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梁楚涵说得身心疲惫,凄凉地哽咽道:“该教xùn

的应该是我吧。我连这种贱男的当都会上,我岂不是比他更无可救药?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吧?”

马宇轩本想继xù

大骂那贱男人,但看着梁楚涵一副至今未能释怀的自责模样,不由心头一软,登时将那贱男人抛到爪哇岛去了,连忙安慰说:“miss千万不要这么想,此事错不在你。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最要紧保持乐观的心情,不要为这种琐碎耿耿于怀,不值得。”…,

“可是我忘不掉怎么办?我一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愚蠢,就觉得自己好傻好傻!”梁楚涵痛苦地说。

马宇轩看得心疼不已,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把梁楚涵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三千青丝,想情人般亲昵地拍着她的后背,说:“忘不掉也要忘!人不能永远生活在过去,无论回忆多么惨白,也要永远朝前看。你那人家阿娇和柏芝,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现在还不是照样漂漂亮亮的,你也要像她们一样,调整好心情,重新出发!”

这是两人之间最亲密的举动,但在此情此景之下,梁楚涵却感到由衷的温暖,她温顺地蜷缩在马宇轩的身前,感受着他强有力的臂弯紧紧地抱住自己,不安的芳心渐渐平静下来。

“宇轩,我就像阿娇一样,很傻,很天真,是吗?”

听到这个略带着好奇的疑问,马宇轩温柔地说道:“我觉得你更像阿sa,古灵精怪,鬼马得很,老是问一些让我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嘻嘻!”梁楚涵扑哧一笑,心中的愁绪被玩笑话冲淡了不少,这才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些暧昧,轻轻地坐了起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秀发,脸色红扑扑的,透露出一种醉人的红晕。

马宇轩一时看得痴了。

“我想喝点酒!”梁楚涵有些不敢看马宇轩炽热的目光,无话找话地起身去找酒。

“啊?你还要借酒消愁么?”马宇轩微微错愕道。

梁楚涵摇摇头,原地华丽地转了一个圈,用神采奕奕的姿态宣告自己已经没事了,说:“我是要借酒,但不是消愁,我想用喝酒的方式,让自己忘掉过去,等明天醒来,我就是一个全新的梁楚涵了。”

她的嘴角终于溢出那一丝久违的动人微笑,招招手邀请道:“小情人,陪我一起醉吧。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感谢有你这个蓝颜自己陪伴我。”

马宇轩爽快地点点头,人生能有几回醉,只要能让梁楚涵开心,又何必在意自己是她的学生,还是她的小情人呢?

第一百零二章 影画娱乐

回到学校之后,马宇轩和梁楚涵的关系就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经过最近一次次亲密的接触,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加之一个是英语老师,一个是英语课代表,时常的交流也增进了彼此的情谊。

新的学期开始了,在经lì

了大学第一学期的懵懂之后,一部分逐渐明白大学真谛的先行者已经立下了明确的目标,诸如考研深造,诸如出过留学,诸如经商创业等等,于是有人开始翘课,有人开始宅在寝室里玩Dota和CF,有人隔三差五到社会上充电……

大学,再不是那个人人都埋首自习的地方了。

初春的南国万物复苏,在桃花争艳的校园小路上,马宇轩又一次遇见了久违的女神王梦婕。旬月不见,王梦婕变得更加美丽了,一袭淡绿裙装将她江南水乡少女的俏丽灵动展露无遗,她的眼神似乎也愈加温柔如水,仿佛是甘甜的碧泉般,温柔得醉人。

马宇轩立kè

就觉得心旷神怡,脸上露出了欣愉的笑容。过去的一个多月里,他在N市中拼搏角力,就像在战场上杀伐般连番激斗,几乎每一刻都是惊心动魄,为了胜利,他强迫自己变成一个城府深沉的人,刻意营造出来的坚强甚至一度让他忘记了微笑的滋味。

只有在王梦婕面前,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心是跳动的,在这里,没有官场的尔虞我诈,没有商场的勾心斗角,他只需yào

静静地欣赏王梦婕那天赐般的美丽,这就足够了。

“喂喂喂,帅哥,收敛一下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旁的燕芳笑着在马宇轩眼前挥了挥手,搞怪地调侃着说。

马宇轩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说:“呵…几位美女,新学期好呀!”

王梦婕脸色微红,先是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旁边的李璐,见她神色平静,这才心中稍安,柔声说:“嗯!你也好,这学期又要麻烦你了。”

听到这个又字,马宇轩自然而然地以为她指的是接送她去星海音乐学院的事情,脑海中浮现出从前两人漫步在美丽的星海校园的场景,开心地说:“不麻烦…不麻烦,能够天天送女神去星海音乐学院进修,是我的荣幸,小生乐意之至!”

众女都已经习惯他时不时的插科打诨,李璐白了他一眼,做了个敲头的手势,娇嗔着说:“去去去,别贫嘴了。跟你说正经的,这学期梦梦就要经常去娱乐公司参加一些试镜、写真、广告之类的拍摄了,外面的社会很复杂的,你这个护花使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护梦梦,不要让她受一点委屈。要是让我知dào

她被人欺负了,我第一个人饶不了你!”

虽然李璐还是一如既往的彪悍,但马宇轩的聆听重点显然不在于此,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个信息,有些诧异地问:“梦婕,你不去星海,改去娱乐公司了?”

王梦婕轻轻地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嗯。导师说我进步很快,钢琴和小提琴都已经具备一定实力,不需yào

再到星海学习,只需yào

平时多加练习就可以了。他还给了我一张行业翘楚影画娱乐公司的知名经纪人祖柯德的名片,叫我尽快去影画公司试镜。”

大概是觉得这样说有显摆的成分,王梦婕说话的时候还有些羞涩。

马宇轩闻言大喜,情不自禁地做了一个胜利的V字手势,高兴地说:“耶!我就说梦婕很有音乐天赋嘛,现在证明我不是在恭维吹嘘了吧?看吧连导师都这么说。”…,

“得了得了!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得好像自己未卜先知似的!”李璐吃吃笑道,然后推着他说,“做事要趁热打铁,你们今天就去报到吧,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哩!”

“这么快?”马宇轩愕然地说,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开学第一天就要翘课,未免太对不起老师们了…

李璐不由分说地催促道:“让你去你就去,怎那么墨迹呢,真不够爷们!”

平白无故又被涮了一番,马宇轩苦笑之余,不忘得yì

地笑着回击道:“好!那我就陪梦梦去咯,某人可不要吃醋呀!”

被当着室友的面公然调戏,李璐就是再彪悍,也经不住脸色通红,又羞又急,作势拍打道:“吃你个死人头,再磨磨唧唧,老娘可要发飙了!”

马宇轩灵巧地躲开,趁机牵着王梦婕的手朝校外奔去,只觉入手温润滑腻,不由得有些心思思,心跳都好像比平时加速了不少。

拿着导师给的名片,马宇轩按图索骥地来到了影画娱乐公司的楼下,他发xiàn

这里并不是想象中的富丽堂皇。这一区是省城比较贫穷落后的区域,位置也比较偏僻,地铁也是去年刚通的,周围都是修路过后破破烂烂的场景,道旁竖着各种CBD的规划图,只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实现,看起来这里就是一个开发区的模样。

仰头望去,发xiàn

这幢大楼既不豪华,也不高耸,甚至比起肖文博家住的小区还要矮上几分,让人不禁怀疑这么矮的大楼会不会连电梯都没有。

果不其然,进去之后才发xiàn

这幢只有8层的大楼确实没有电梯,而且那什么影画娱乐公司居然不偏不倚就在最顶层,最离奇的是在大堂的指示牌上还看不到影画娱乐的牌子,马宇轩还是问了大堂保安才查到这一信息的。

如此穷酸的环境,让马宇轩心中产生了一丝怀疑,这就是导师口中的娱乐界行业翘楚?这就是知名娱乐公司?横看竖看都不像吧?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看着王梦婕依然兴致不减的样子,马宇轩不忍拂她的心意,暂且压下了对影画娱乐的偏见,自我安慰地想到,也许这公司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呢?暂时还是不要下结论,总得进去看了才知dào



两人只好老老实实地爬楼梯上8层,马宇轩本来还憧憬着又可以增加一次浪漫爬楼梯的回忆,影视剧里不是经常有男女主角在楼梯间发生什么旖旎好事的剧情嘛,可惜实情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由于正在装修,楼梯里摆满了水泥和沙石,显得脏乱不堪,两人都必须小心翼翼才能不被水泥弄脏衣服,非但如此,阴暗的楼梯间不时传来刺鼻的油漆味道,令人几欲作呕,再加上偶尔从下往上,或是从上往下搬运东西的建筑工人,更是让马宇轩只想快点离开这地方,完全没有了要在楼梯间搞浪漫的任何幻想。

“呼!终于爬到了顶,好累啊!”王梦婕轻轻地拍打着裙子上的灰尘,有些气喘吁吁地疲累说道,一口气爬这么高层确实不容易。

马宇轩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努力调整呼吸,平复心情,然后开始打量起这家影画娱乐公司来。

不看还好,一看之后,马宇轩更是对这影画娱乐公司彻底失望,连最后的一丝幻想都破灭了。

第一百零三章 不是好人

8层的走廊里传来电钻轰鸣的声音,显示出这家影画娱乐正在装修。这家公司的办公室面积不大,站在门前估算一下,大概也就200平左右,牌子还是刚刚挂上去的,前台连个接待秘书都没有,其资质之差劲可见一斑。

几个小工正在里面忙碌着,有的在梯子上挂宣传画,有的在整理写真册的位置,有的在调配桌椅的高度,办公室里一片凌乱,看起来就像是还没有开业的毛坯房一样。

事到如今,如果说马宇轩还认为这家影画娱乐是导师口中说的“行业翘楚”,那他真的是脑子进水了。开玩笑,就这种破公司也能算得上是G市娱乐界的翘楚?

现在他只希望王梦婕快点面试完,见一见这家公司的负责人,算是给介shào

她来的导师一个交代,这就足够了。至于指望王梦婕在这样的破公司发展走红,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咳咳!”王梦婕被浓烈的油漆味呛得有些鼻子过敏,忍不住轻轻地咳嗽起来。

马宇轩连忙帮她扇走漂浮在面前的灰尘,关切地问:“梦梦,你还好么?是不是太刺鼻了?如果受不了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这里的环境确实太差了,即使王梦婕来之前再怎么心怀期待,此时实地考察了影画娱乐的公司环境,也难免大失所望,眉头轻蹙起来。

正当王梦婕犹豫是走是留的时候,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有点矮,走路的时候皮鞋蹭蹭直响,头上梳着厚厚的发蜡,就像涂了一层油似的,配合身上笔挺的西装,和胸前那条银色的领带,给人一副人模狗样的感觉。

“你们找谁?”那中年人有些警觉地问道。

总算出来个能讲话的了,王梦婕连忙从包里掏出导师给的名片,恭声说:“您好!我叫王梦婕,我来找祖柯德祖先生,是我的导师推荐我来试镜的。”

一听见说是来试镜的,那中年人立kè

双眼冒出奇异的光芒,瞳孔也似乎瞬间放大了几倍,挤出一丝看起来就觉得虚伪的笑容,高兴地说:“哦!原来你就是王梦婕啊,幸会幸会,鄙人是影画公司的首席经纪人,正是你要找的祖柯德。”

说话假装热情地伸出手来,脸上全程挂着别有用心的笑容,目光始终盯着王梦婕美丽的脸庞看个不听,王梦婕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好拒绝,还是伸出了双手和他握手。

祖柯德贪婪地握着王梦婕的柔荑,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一直说幸会幸会,愣是没有半点要松开手的意思。

“靠!这小子真他妈的猥琐,一看就是个大色狼!”马宇轩心里暗暗地骂道,他对于这个祖柯德完全没有好感,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祖柯德的行为就是不折不扣的禽兽行为。

本来他就对影画娱乐心存成见,现在看了这祖柯德的庐山真面目,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看法。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疑问,这家公司就是传说中的野鸡公司,祖柯德估计就是电视上说的骗无知少女的无良经纪人。

王梦婕心中的失望之情同样溢于言表,刚才和祖柯德的握手让她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她自来到G市读大学,除了几次不经意间的被马宇轩牵手之外,还从未被男人碰过,今天被一个陌生男人肆无忌惮地摸自己的手,那种感觉真是非常厌恶。

但她还是保持甜美的微笑和起码的尊重,轻轻地抽离了玉手,说:“那个…祖先生,我是个新人,什么也不懂,不知dào

今天有什么安排呢?”…,

祖柯德一听之后,拍了拍脑袋,一副想起正事的样子,说:“对对对!你看我,光顾着说话,连Schedule都忘记了。我先带你到我们的ShowingRoom去看一看,然后和你说一些关于拍摄CF的事情。”

说着热情地邀请王梦婕朝里屋走去,似乎是看出了王梦婕对影画娱乐的失望,祖柯德故yì

用一些英文术语来显摆自己的专业,装腔作势地摆出一副知名经纪人的姿态,边走边指着墙上的写真集说:“你看这是我们上星期的模特写真,将来要选辑出来送到《时尚杂志》的;你再看那边,那是一部新戏的开机仪式,看到没,那个就是最近很红的……”

由于心中的怀疑,马宇轩对这家公司和祖柯德这个人已经完全不信任,任他舌灿莲花,马宇轩还是保持高度的警惕,寸步不离地跟在王梦婕后面,想看看这小子玩什么花样。

刚走了几步,祖柯德发xiàn

了马宇轩的跟随,脸色不悦地说道:“你是谁?我和王小姐要单独谈一些拍摄的机要事宜,请你不要跟进来。”

“你……”马宇轩对他这一副嚣张跋扈的姿态很是不爽,作势就要发作。

王梦婕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说:“他是我的同学,陪我一起来试镜的,祖先生不要生气。”

说完又轻轻地朝马宇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发作,口中则是好整以暇地说:“宇轩,你在外面等我吧,我很快就出来的。”

听到王梦婕发话了,马宇轩稍稍压制住内心的火气,点点头,不忘提醒道:“那好吧。我就在外面等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就喊我一声。”

说话的时候眼神凶狠地瞪了瞪祖柯德,警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潜台词就是小子,别耍花样,我马宇轩要是生气了,后果是很严重的。

祖柯德对他的警告视若无睹,见马宇轩服软,嘴角溢出胜利的微笑,点头哈腰地挨着王梦婕,快步进了里屋的办公室,乓的一声把门紧紧地关上了。

虽然有些担心王梦婕,但是马宇轩谅那祖柯德也不敢乱来,也就渐渐放下心来,无聊地扫视着办公室的一举一动。几个正在忙碌的小工人自说自笑,对他不理不睬的,似乎已经见多了他这种陪朋友来试镜的男人,见惯不怪地当他不存zài



正当马宇轩时不时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门口有人敲门了,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小青年探进头来,看见马宇轩问道:“请问你们这里谁是祖柯德?”

马宇轩心中一动,问道:“我是他的同事,你找祖柯德干什么?”

听到是同事,那小青年连忙捧出一个小包裹,道:“祖先生在网上买了东西,我是来送快递的,请你代为签收一下吧。”

马宇轩接过包裹,只觉入手轻飘飘的,看运单上的“件数”一栏却写着6件,不由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6件才这么点重量?

似乎看出了马宇轩的疑惑,那送快递的小青年笑着说:“里面是最先进的针孔摄像机,像素高达800万,高清,隐蔽,挺好用的。”

针孔摄像机?

马宇轩心中闪过一丝不妥的感觉,祖柯德这么猥琐的人,买针孔摄像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别是像“陈老师”和“小李子”一样,要玩偷拍吧?

心中虽然这么想,表面却不动神色,默默地替祖柯德签收了快递,打发那快递小青年离开。

“这家影画娱乐肯定有问题!这个祖柯德肯定不是好人!”马宇轩自言自语道。

他暗暗下定决心,等王梦婕出来之后,就立kè

带王梦婕离开,下次无论如何再也不让王梦婕来这种复杂的地方了。

打定主意之后,马宇轩再没有兴趣看影画娱乐公司一眼,随手将装有针孔摄像机的快递包裹扔进了垃圾桶里…….

第一百零四章 尴尬的游戏公测

在回去的路上,马宇轩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痛斥这家垃圾公司和祖柯德这个垃圾经纪人。

“梦梦,你们导师是怎么搞的,给你推荐这样的垃圾公司,还说什么行业翘楚,这不是明摆着坑你嘛!”马宇轩尽管刻意压制声音和情绪,但显然王梦婕听得出他的愤nù

,这种愤nù

已经不单单是针对影画娱乐,更殃及导师这只池鱼。

王梦婕此刻何尝不是心情低落,她满怀希望而来,带着失望而归,有些提不起精神说:“可能导师也是不了解情况,被这祖柯德蒙骗了吧。毕竟导师的出发点是好的,他平时对我很好,不至于会这样坑我的。”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令马宇轩满yì

,不过看在王梦婕如此沮丧的心情下,也就不好再指责她的导师,轻哼了一声,沉声道:“不管怎么样,以后你去试镜都要谨慎一些,现在社会上坏人很多,我不想你受到委屈。下次如果有任何面试,一定要让我陪同你去,知dào

么?”

这种有些强硬的语气,不知怎地却让王梦婕心中有种温暖的感觉,似乎这样更能让她感受到马宇轩对她的在乎。习惯了马宇轩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君子形象,王梦婕今天才发xiàn

原来偶尔霸气外露的马宇轩是那么的帅气,芳心不由得有些欣喜。

但这种欣喜很快就黯淡下去,一想到自己的好闺蜜李璐,王梦婕就有些意兴阑珊的滋味。女人的直觉告sù

她,李璐是喜欢马宇轩的,而自己和马宇轩,又算什么呢?

印象之中,马宇轩从未说过喜欢王梦婕,王梦婕也从未暗示过马宇轩,两人似乎就在默默地游走在暧昧的边缘。

回到学校之后,又安静地过了几天校园生活。马宇轩很难得地享shòu

这种悠闲的时光,最近诸事顺利,各方面的发展都是妥妥的,N市的农业和娱乐业已经如火如荼地进行,霍伟军那边也不时传来关于开发游戏的一系列好消息,当然最让他开心的是陈小东以超低价格拿下了N市的一块旺地,准bèi

用来开发商业住宅楼盘,这一切自然少不了新上任的市长彭雄的功劳。

心情大好的马宇轩甚至开始筹划着帮zhù

刘从力在省城开一家N市山珍特色餐厅了。

“力哥,我们去物色几个适合开餐厅的地理位置吧,过年的时候答yīng

过你,最近一直太忙,兄弟我怪不好意思的。”马宇轩笑着对一如既往地弹吉他的刘从力说道。

刘从力正要说话,马宇轩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见马宇轩看了号码之后有些犹豫的样子,他放下吉他微笑着说:“看样子你今天依旧是没有时间了。呵呵,没事,小马,你忙你自己的,我这闲云野鹤的梦想,什么时候都行,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马宇轩有些抱歉地苦笑,对于刘从力的理解很是感激,事实上电话是梁楚涵打来的,对于这个美女老师,马宇轩的确很难拒绝她的任何邀约。

匆匆到了办公室楼下,梁楚涵早已等候多时,她挎着一个白色小包,罕见地戴上了墨镜,看起来非常拉风,招手说:“宇轩,草寒的公司开发的第一款网游今天测试了,我们一起去祝hè她吧。”

回想起当初参观翡翠集团游戏部门时方草寒那高调的姿态,马宇轩觉得她今天邀请梁楚涵和自己去出席第一款网游的测试仪式,多半是炫耀的成分比较多吧。…,

事实上方草寒确实有炫耀的成分,年纪轻轻就经营着一家极具竞争力的大集团,被喻为是南方十大知名企业家,南方第一美女总裁,南方最具魅力的商界女神,这一系列的光环都是方草寒自豪和骄傲的绝对资本。

再一次来到翡翠集团大厦时,果然发xiàn

这里就像是过节一样,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在楼下就已经可以看到公司员工到处派送礼品,凡是过往路人皆是见者有份,LED显示屏上不断循环播放着翡翠集团首款网游巨作《征服之塔》的制作视频,门前彩旗高挂,鲜花扎堆,据说要上百家全省的知名企业送来花篮,祝hè《征服之塔》公测,足见方草寒本人和翡翠集团的巨大影响力。

进到公司高层之后,这种欢乐的气氛更加浓重,对于那些奋战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游戏开发部门的员工来说,今天等若是他们的毕业考试,既交出了一份满yì

的答卷,又可以放松一段了,他们当然觉得比过节还要开心。

方草寒坐在服wù

器监测机的面前,看着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波段,不时询问着技术人员这些波段代表什么,现在的她既兴奋,又有些紧张,充满着幸福的烦恼。

“总裁,梁小姐和马先生来了。”财务部的郭经理轻轻地说道,这个一直暗恋着顶头上司方草寒的财务经理,只有在汇报工作的时候才会特别自然,没有平时那种腼腆。

方草寒回过头,高兴地招呼梁楚涵道:“Amanda,马宇轩,快过来。”

“你们看,这是我们公司监测到的实时数据,《征服之塔》从早上8点开始公测,截至到现在,下午2点,才短短的6小时,注册玩家就已经超过50万,呵呵,厉害吧?”

梁楚涵目光一亮,说:“太厉害了!才6小时就有50万人注册,草寒,你们的游戏也太受欢迎了吧。要照这么下去的话,等公测结束的时候,你们的游戏的在线玩家肯定排名全国第一呢!”

方草寒笑个不停,欣喜地说:“全国第一不敢说,但我们《征服之塔》凭借着丰富的剧情,繁多的任务,强dà

的武器,奇妙的宠物,有趣的组队,热血的PK,一定会让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它的,我们有信心,有决心超越号称神作的WOW,DNF,以及其它一切网游。”

梁楚涵嗔笑着说:“好你个Miranda,神作都被你超越了,你还说什么“全国第一不敢说”,哼哼哼,虚伪了不是?”

方草寒沉浸在喜悦之中,对她的揶揄十分受用,说:“人家只是有信心嘛,能不能付诸现实,还要看玩家买不买账嘛!”

随即又自信地说:“不过我相信玩家一定抵挡不住《征服之塔》的魅力的,我们在各大主流门户网站都打了广告,又开展了一系列的活动,有注册送大礼包,有升级送金币,有邀请送点卷等等,光是这些前期促销,就花费了好几千万呢。我方草寒付出了这么多,老天总得给我一点回报吧,否则老天可不厚道哦!”

果然是一个大手笔,方草寒不愧是做大买卖的人,虽是个女流之辈,做事却从来不缺乏果duàn

和决绝,该花钱的地方,她绝不会吝啬,这种大投资换取大回报的做法,和马宇轩的小投资换取大回报,两者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也难怪方草寒不止一次地调侃马宇轩,说他是小家子气,搞得马宇轩郁闷了好几次。拜托,大姐,我要是像你一样有钱,我也会大肆挥霍好不好?

“总裁,第60万个注册玩家诞生了!”坐在服wù

器前的员工激动地说道。

方草寒惊喜地长大嘴巴,似乎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之迅猛,说话之间居然有激增了10万玩家,天哪,这得什么速度啊?要是按照这种神速,岂不是开服第一天就有可能超过一百万注册玩家?

但悲剧往往在最幸福的时候发生,就在方草寒高兴得快要跳起来的时候,那名刚才还在激动的员工语气突然一变,愕然道:“什…什么……不好啦!总裁,我们的服wù

器和网络全部瘫痪了……”

“什么!”方草寒神色大变,不能置信地惊叫道。

服wù

器监测机的屏幕上显示出一排红色的刺目大字:由于短时间内注册玩家激增,导致网络系统全线瘫痪,目前所有在线玩家无法正常进行游戏……

所有人都傻眼了……

第一百零五章 低调上线

翡翠集团游戏部门的一百多个技术人员抢修了十分钟,最终还是没能修复网络线路。万般不得已之下,官方只能宣bù

游戏临时维护,开机时间待定。

公测第一天的《征服之塔》,在开机时间仅仅6小时之后,就进入了漫长的维护。这件令方草寒崩溃的事情,毫无意wài

地成了当天游戏界的头条新闻。

一时间,各种嘲笑,谩骂,侮辱席卷而来,“垃圾游戏”和“垃圾官方”这样的字眼弥漫在各大论坛。方草寒期望用《征服之塔》打开市场,没想到却换来市场的唾弃。

此次在游戏业上的大败,不但令刚刚诞生的“翡翠集团游戏部”的前景蒙上了一层阴影,更将方草寒多年来精心打造的“翡翠集团”这块金字招牌抹黑了。过去无往不利的方草寒这一次神奇不再,比起她在地产业和科技业的大获全胜,冒然进军游戏业的美女总裁,终于尝到了失败的苦涩。

虽然最终经过彻夜抢修,第二天《征服之塔》恢复了运营,但市场的信心已经涣散,短期内该款游戏无法振兴已是不争之事实。如何重整声威,拉回流失的玩家,就成了摆在方草寒面前的又一道难题。

看到方草寒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梁楚涵和马宇轩悄悄地走了出来。现在这种情况,别说指望方草寒请吃庆功宴,估计就算打包到她面前,她也吃什么都没胃口了。

送梁楚涵回去之后,马宇轩来到了新装修的江南游戏工作室,其实有件事他刚才一直压抑没说,那就是今天也是江南游戏工作室的第一款游戏《逍遥帝王》的上线之日。

马宇轩本来想和梁楚涵分享这个好消息,但在方草寒那万众瞩目的《征服之塔》面前,他的《逍遥帝王》就像是角落里的流浪猫一样寒碜,看到方草寒心花怒放的样子,他愣是说不出口;等到《征服之塔》出现系统瘫痪的大问题之后,马宇轩就更开不了口了,否则方草寒会以为他是在落井下石地显摆…

“马老板。”罗风打开门之后,看到敲门之后在外面沉思的马宇轩,恭敬地说道。

回过神的马宇轩点了点头,看了看近一个月没来的工作室,发xiàn

还真是有不小的改变,首先是布局经过了重新设计,不再是以前那种商住两用的小三居,而是被彻底改装成正规的办公室,前台贴着醒目的“江南有些工作室”,禹华强还临时客串当起了前台接待员,一台立体式的饮水机矗立在门口,旁边小桌上还有一台多功能咖啡机,整间办公室应了那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予人一种精致得体的感觉。

“不错嘛!军哥,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嘛!”马宇轩冲着正在埋头整理数据的霍伟军竖起了大拇指,江南游戏工作室能有今天的风貌,霍伟军绝对当记第一大功,马宇轩还清楚地记得当初这个地方只是用来堆放泡面的小仓库,现在却成了初具规模的工作室。

霍伟军回过头,嘴里还衔着一支笔,吐字含糊不清地说:“老板,我们的游戏上线了,你也一起看观看实时数据吧。”

《逍遥帝王》是江南游戏工作室的第一款游戏,按照之前的设想被开发成网页游戏。网页游戏和《征服之塔》的那种大型网游相比,优势就是开发成本小、宣传方式多样、适合各类玩家、游戏简单易上手、便于植入广告,等等。…,

经过询问之后才知dào

,这款《逍遥帝王》完全是由中大的学生团队开发的,主力军是软件学院的大四学生,据说他们把这次开发任务当做毕业设计的一部分,只是象征性地收取了工作室一点点友情价,这样就更加大大降低了《逍遥帝王》的开发成本。

而且这些学生们为了达到完美的效果,不断进行测试和修改,调试了无数的游戏BUG,精益求精的开发背后,是零瑕疵的成绩单。这种关键的稳定性,正是方草寒的《征服之塔》最欠缺的,没办法,谁让方草寒那么好大喜功,急于让《征服之塔》匆忙上线呢?

马宇轩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一连串密密麻麻的数据包不断变化,说:“哪位给我讲一讲这款《逍遥帝王》到底是怎么样的游戏吧?”

负责剧本的罗风自告奋勇地举手道:“我来吧。”

他像是回报业绩般站得笔直,手里抄起旁边桌上的一份文件,边看边说:“《逍遥帝王》是一款类似于帝王养成计划的网页游戏,简单地说就是玩家一步一步成为帝王的故事。我想在座的每一个都有成为帝王的梦想,因为当帝王有无数的好处,可以坐拥江山,依红偎翠,金钱美女应有尽有,还可以杀贪官,灭敌寇,心血来潮的时候也可以微服私访,来个七下江南,搞点扮猪吃老虎的情节之类的。我们的《逍遥帝王》就是抓住了玩家的这种心理,为玩家设定了一条虽然漫长,但是最终一定会实现的帝王之路,相信光是这个噱头就能吸引一大批玩家来玩《逍遥帝王》。”

马宇轩摸了摸鼻子,赞赏地说:“听起来不错,继xù

说。”

得到肯定的罗风兴奋地往下说:“这款游戏在开发之初,就将休闲的理念贯彻到底。有别于大型网游的升级打怪方式,网页游戏的玩法显然更多,玩家不需yào

一味冲级,而是可以享shòu

更多的游戏乐趣,比如炼丹、炼器、下副本、做装备、布置主城、发展虚拟感情等等,而且是随时可以玩,随时可以下,最适合上班一族隔三差五登陆游戏。不像那些大型网游,你一天不上线都会被大部队远远抛在后面,而且那些游戏的公会活动简直比公司上班打卡还要严格,几乎天天都有副本,夜夜都要集合,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如此高强度的厮杀。单就这一点来说,我们《逍遥帝王》无疑更休闲,更有趣,更人性化。”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马宇轩打断了罗风的话语,问,“这款《逍遥帝王》好像更适合男性玩家,毕竟只有男人才可以当帝王,请问女玩家怎么办?我可听说现在玩网页游戏的主流是女白领OL呢,你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么?”

霍伟军哈哈大笑,嘴里衔着的钢笔掉落在地,他也懒得去捡了,高兴地说:“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女玩家当然也可以玩《逍遥帝王》,而且玩法和乐趣比男玩家还多。我们设计了舞娘、侠女、名妓、大家闺秀这些只有女性才可以选择的职业,而且必须进行实名制,除此之外,女玩家的装备更加华丽,表情更加萌,而且会受到系统保护。游戏的主线是男玩家一步一步成为帝王,其实还有一条暗线就是女玩家一步一步成为皇后,甚至当女玩家强dà

到一定地步时,甚至可以学习武则天般谋朝篡位哦,怎么样,够噱头吧?”…,

马宇轩听得啧啧摇头笑道:“你们这些家伙,我该怎么说你们呢?确实是花了一番心思去揣摩男女玩家的不同心理,而且完美地体现在游戏设计中,很不错呢。”

霍伟军得yì

洋洋地笑道:“那是。游戏是人玩的,只有抓住了玩家的心理,才能吸引她们的兴趣。你看,我们的宣传也是利用噱头,这一张:你想成为武则天虐尽天下男人么?这一张:你想成为皇帝身边最妖媚的那个女人么?这一张:你也想过一回穿越宫斗剧的女主角的瘾么?”

“还有这边,这边是针对男性玩家的宣传语。你想夜夜笙歌御美无数么?你想坐拥江山梦枕红袖么?你想金山银山水漫湿衫么?够不够YD?哈哈!”

马宇轩是彻底被这帮有才的家伙折服了,这简直就是“软文”的最高境界——YY文嘛,虽然有些俗气,但不可否认越是俗气的东西越能吸引人,尽管大部分人都装得道貌岸然似的,但据说男人看到一个衣衫半露的女子上面写着“救救我”和“撕衣服”的选项时,80%的人都会选择撕衣服……

这就是市井文化的魅力,人们玩游戏,只是想从中获得快乐,与高尚和低俗无关。

事到如今,马宇轩已经毫不怀疑这一帮青年为了《逍遥帝王》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从罗风自豪的神情和霍伟军期待的目光,可以知dào

他们实已将《逍遥帝王》当成梦想的,他们为此倾注了太多心血,以至于马宇轩忍不住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刚才听你们说,这款游戏完全免费,那么我们到底从哪里赚钱呢?仅仅是等厂商找上门来,收费替他们植入广告么?”

罗风显然对网页游戏的运营非常了解,说:“不是的。说是完全免费,其实不然,游戏中的许多特权,都是需yào

付费购买点券来执行的。比如某些极品装备的掉率,比如强制在主城虐杀仇人,比如强制在野外侮辱良家妇女,比如强制穿墙偷看美女洗澡……”

“噗…”马宇轩被这些无耻的设定逗喷了。

就在这时,霍伟军略带些颤抖的声音响起了:“各位,《逍遥帝王》的第一个付费玩家,出现了!”

工作室里立kè

爆fā

出震天般的欢呼声……

第一百零六章 我要收购你

《逍遥帝王》的发展成绩大大超出了马宇轩的预期,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这款低调上线的网页游戏就拥有注册用户100万,同时在线用户最大峰值20万,付费用户达到70万人次,累计实现月利润150万人民币。

而这只是开始,由于精美的游戏画面和惟妙惟肖的设计风格,这款《逍遥帝王》在吸引游戏玩家的同时,也吸引了大量公司客户前来洽谈植入广告的事宜。由于僧多粥少,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夺之后,一个15秒的广告位竟然炒到了50万的天价。

这种令人咋舌的火爆程度,迅速让《逍遥帝王》的开发商和运营商——江南娱乐信息有限公司,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拥有了月入千万的盈利能力,这种彗星般的增值速度在业界刮起一阵不小的旋风。

江南娱乐,一个由一帮大学生和几个落魄的职业写手组成的小小的游戏工作室,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迅速蹿升为互联网娱乐的新贵宠儿,这种极具眼球效应的崛起,使得“江南娱乐”被无数的同行关注和研究。

深处旋风中心的马宇轩,敏锐地抓住机会,大力发展江南娱乐,不仅立kè

注册增资,而且大量招聘各类英才,公司旗下设置“开发部”、“美工部”、“广告部”、“创作部”等等部门,尤其是“创作部”更是网罗了上百位各大文学网站的职业写手。这些优秀的职业写手具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悬梁刺股的写作毅力,从而使得江南娱乐可以在一个月内同时规划出5-10款游戏剧本…….

一时间,许多娱乐公司和科技公司纷纷向“江南娱乐”抛出合zuò

的橄榄枝,马宇轩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顿时成了人人争抢着合zuò

的香饽饽。

下午,江南娱乐信息有限公司。

马宇轩坐在办公室里,手里端着咖啡,悠闲地翘起二郎腿,目光始终落在电脑上的数据表上,那不断变化的实时数值,与其说是数据,倒不如说是钱,在他眼中,那就是钱,和白花花的钞票没什么两样。

“人真是奇怪,明明是一款免费的游戏,却有那么多人争着付费享shòu

VIP服wù

。各位心理学的专家,谁能告sù

我这种一种什么心理呀?”马宇轩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的玻璃,笑容灿烂地询问着从旁观看的几位公司主创。

霍伟军身为江南娱乐公司的COO(运营总监),对于游戏玩家的消费心理着实花了一番心思去研究,说:“这就是人们的贵族心理吧。免费模式下,人人平等,看似公平,但却背离了社会秩序,因为我们天朝几千年来都是一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国家,即使现在也是一样,当官的和有钱的永远都高人一等。这种等级制度导致人们的潜意识里都想要当一个人上人,而不愿意做一个任人欺凌的小人物,我们的《逍遥帝王》就利用了这种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抓住了人们内心深处最深的渴望,故yì

免费,又悄悄地开放付费VIP业务,人们当然愿意花点钱体验在游戏里当大爷的好滋味!”

罗风这个游戏剧本的主要撰写者似乎也对游戏玩家的普遍心态钻研甚深,点点头感触良多地叹一口气,说:“人们无论是玩游戏,还是看小说,图的就是一个爽字。因为现实中不如意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只能到虚拟世界中发泄,这就是民众的YY心理。《逍遥帝王》就给了玩家这样一个发泄的平台,你只需yào

花一点钱,不贵,几十块的点卷,一般人都消费得起,花几十块就能享shòu

特权。这种心理的优越感和满足感,是现实中几百块,几千块,甚至几万块都体会不到的。这就是游戏的魅力,也是《逍遥帝王》成功的一大关键。”…,

两人的分析都头头是道,让马宇轩对新成立的江南娱乐更加充满信心了,高兴之余将整杯咖啡一饮而尽,爽声笑道:“你们拥有丰富的想象力,强dà

的创作力,同时又具备敏锐的洞察力,煽情的游说力,我相信江南娱乐有你们这帮员工,一定会蒸蒸日上,财源广进的!”

说完大声地宣bù

道:“为表彰各位的辛勤工作,我决定从下个月起,所有人的薪酬在现有基础上,提升30%!”

在场众人几乎不能置信地张大嘴巴,然后欢呼雀跃地相拥而庆,爆fā

出热烈的笑声。

“哦耶!老板威武!”

“老板威武!老板威武!”

“老板你太帅了,爱死你了!”

看到员工们发自内心的欢笑,马宇轩心中何尝不是充满喜悦,作为一家年轻公司的年轻老板,他的一切管理理念都是年轻而现代的,他深刻懂得员工的归属感和认同感就是公司的宝贵财富。公司的发展壮大,归根结底关键还是在人,无论是他旗下的红星农业有限公司,还是泽洪投资有限公司,又或是现在的江南娱乐公司,都是靠着一帮干劲十足的年轻人拼下的,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句话的内涵。

就在人人欢庆的时刻,办公室的门轻轻地推开了,前台秘书小丽带着两个女人走了进来,马宇轩定睛一看,赫然发xiàn

来访者竟然是方草寒和梁楚涵。

“老板,这两位小姐说是您的朋友,不需yào

预约,所以….所以我就带她们进来了!”秘书小丽悄悄地打量着马宇轩的神色,他那略带惊讶的表情被小丽误读成了不高兴,意识到自己自作主张的小丽有些忐忑地开口解释。

看到小丽那有些诚惶诚恐的表情,马宇轩知dào

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夸张了,干咳一声说:“哦,没事,她们确实是我的好朋友。小丽,这里没你事了,你先出去做事吧。”

小丽如闻大赦,长舒一口气,鞠了一躬之后退了出去。霍伟军和罗风等人心知来访者必定有要事商谈,也都知机地出去,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关上。

待到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人的时候,马宇轩恢复了平静,示意两女坐下,又亲自倒了两杯咖啡端上,这才寒暄道:“方小姐和Miss梁都是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公司参观?无事不登三宝殿,方小姐,说吧,有什么事!”

方草寒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都是明白人,我就不含糊了,跟你直说了吧,我要收购你的江南娱乐信息有限公司!”

短短的一句话,就像平静的湖泊里投入了一颗石子般,激起马宇轩心中不小的涟漪。他有些意wài

地仰起脸,目光在方草寒身上流转,眼神中流露出确认的意思,重复道:“你要收购我的公司?”

“不错!”方草寒直面他确认的眼神,爽脆的声调似在表述自己的认真和决心。

在确认方草寒不是开玩笑之后,马宇轩反倒沉静了下来,淡淡地说:“理由呢?”

方草寒脆声声道:“理由很简单,我的《征服之塔》导致翡翠集团大亏,你的《逍遥帝王》却让江南娱乐大赚。我急需收购一家像你的江南娱乐一样的子公司,来提振翡翠集团的士气,挽回消费者对我们翡翠集团的信心。”

即使她不说,马宇轩也大抵能猜到她此举的用意,因此对这个答案并不意wài

,这种转移矛盾的做法,在商界并不罕见。许多大公司在决策失误之后,都会用开发新产品或者进军新领域来提振士气,方草寒这一招收购的计划显然是明智的。…,

但马宇轩却对这起收购完全不感冒,耸耸肩摊开手道:“这些似乎都是翡翠集团的事情,和我江南娱乐没什么关系吧?我的公司发展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答yīng

你的收购呢?”

似乎早就料到马宇轩不会如此轻易答yīng

,方草寒傲然说道:“我可以开出一个非常吸引的收购价格,你的公司市值目前最多3000万,我给你翻三倍,1亿,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方草寒似乎底气凭空增强了十倍,袅娜的身躯也不经意地挺直了几分,用一种俯视的角度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马宇轩的她,现在有一种盛气凌人的骄傲,这种骄傲就和她以往任何一次商业谈判一样,足以给对方施加无法拒绝的压力。

不习惯被人用钱施压的马宇轩,对于方草寒这种用钱开路的做法心生不满,他虽然刻意压制,但谁都能从他漠然中带点嘲讽的冷哼中,听出他的不悦。

“方小姐果然是财大气粗啊,我这一个小小的江南娱乐,恐怕还比不上翡翠集团的游戏部门的1/3,哦,不,1/10吧!”

他说完之后,不给方草寒说话的机会,又冷笑一声道:“像我这种小打小闹,怎入得了方小姐的法眼?方小姐今天是来寻我开心的吧?”

方草寒完全能感觉到他的不满,和语气中的揶揄与嘲讽之意,泠然道:“马宇轩,你要知dào

,这起收购无论是对翡翠集团还是对江南娱乐,都是绝对双赢的局面。有了你的公司,我可以重振旗鼓;你加入我们也可以更好的发展,这些浅显的经济学道理你不会不知dào

吧?”

本来就已经不满的马宇轩,见她搬出经济学道理来压自己,更是怒极反笑道:“我哪懂得这些高深的经济理论?我一直记得第一天见方小姐的时候,方小姐曾经对我说过,除了地产和科技,其它都是浮云。我的农产品批发,和现在的游戏开发,在方小姐眼中应该都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大台面吧?既然是这样,我何必要高攀方小姐这颗大树呢?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不喜欢和不待见自己的人合zuò

!”

见马宇轩搬出陈年旧事来反驳自己,末了又把话说得这么决绝,方草寒一时有些进退失据的感觉,她没想到今天的马宇轩竟然像是吃了火药般变得如此暴躁,话里句句带刺,这种“不理智的商人行为”令方草寒原本觉得板上钉钉的收购变得愈加困难。

“马宇轩,你我都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不用说这些意气用事的话,那样只会显得你不成熟。相信我吧,作为一个睿智的商人,你不会拒绝这样一个绝佳的合zuò

机会的。生意无非就是钱在作怪,你如果嫌钱少,我可以翻倍,2亿,你还不心动么?”

方草寒边说边观察马宇轩的反应,她抛出了2亿这样的天价,相信只要不是傻子,谁都会迫不及待地装钱入袋。

但马宇轩却被她一句句的“意气用事”和“不成熟”深深激怒,自认识方草寒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么高高在上,有种一种不近人情的高傲和优越感。这种高傲让她对马宇轩这个乡下小子不屑一顾,以至于直到今天,她仍然以为可以用钱来肆意践踏马宇轩的尊严。

“方小姐,也许你认为2亿元对于一个乡下小子来说是天价,但你不会懂得,对于我来说,有许多东西比钱更重yào

,比如尊重,比如合zuò

。今天之事,就此作罢,我不会让你收购江南娱乐的,你那么有钱的话,尽管去收购其他娱乐公司好了,反正这2亿元,足够你收购几十家像我这种规模的小公司了!”

他说完有些厌恶地挥了挥手,再没兴趣看方草寒那美丽的脸庞一眼,淡淡地说:“方小姐,你走吧!趁我还沉得住气的时候,赶快走。我不想对你这样的美女总裁大爆粗口,那样会显得我没有素质,也会侮辱你的身份。”

听到马宇轩毫不留情面的逐客令,方草寒脸色数变,饶是她见惯风雨,也受不了马宇轩这种冷漠的敌视,激愤地拉着梁楚涵的手,气呼呼地哼道:“马宇轩,你就是一个榆木脑袋!谈生意讲什么尊严,你是有病么,和钱过不去?哼!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罢摔门而去,高跟鞋蹬在地上的声音噌噌作响…….

第一百零七章 不服输的方草寒

对于方草寒和马宇轩在公司收购一事上的闹翻,最难过的估计要数夹在中间的梁楚涵了。一边是自己最要好的闺蜜,一边是自己最得yì

的学生,两人却都像吃了火药一样寸步不让,双方不欢而散的结果显然是梁楚涵最不愿意看到的。

马宇轩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继xù

忙于扩大江南娱乐的影响力,趁着现在江南娱乐被当做业内新贵而备受关注,他顺势布局手机游戏产业,率领旗下游戏团队开始研究开发手机游戏,以及基于平板电脑操作平台的游戏程序,希望能够一举抢占更多的游戏市场。

短短的三个月,江南娱乐信息公司已经初具规模,在互联网娱乐、手机游戏、剧本撰写、应用程序研发等多个领域均有所涉猎,创新能力和盈利能力都领跑于业界,成为互动科技领域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下午,江南娱乐。

站在公司所在的橙天大厦的楼下,仰望着七楼那鲜明的“江南娱乐”的公司LOGO,马宇轩又一次心潮澎湃,现在的他终于踏出了创业之后的最坚实步伐。

嘎。

一辆炫目的玛莎拉蒂GT疾驰而来,在马宇轩身边绕了个圈之后,戛然停在他的右边。车窗的玻璃摇下了,露出方草寒那张白皙的秀脸。

“上车吧!”方草寒没有太多的表情,朝着马宇轩挥了挥手,语气平静地说。

对于这美女总裁的突兀出现,马宇轩显得有些意wài

,既不知dào

方草寒是不是又来说服自己,还是来向自己赔礼道歉,又或是搬出生意上的大道理来再训斥自己一顿?

“去…去哪里?”马宇轩迟疑地说道。

“你上车就是了!还怕我把你卖了么?”方草寒不由分说地催促着,始终不提此行的用意,马宇轩由于梁楚涵的关系,一直对方草寒尊重礼让,也不好拂逆,遂点点头钻进了那辆豪华的新车之中。

方草寒一踩油门,玛莎拉蒂的车速顿时飙升起来,完美的加速果然不是盖的。这种专业的跑车带来的驾驶快感,绝对不是马宇轩那辆低调的奥迪Q5可比的,坐在副座的马宇轩不经意间打量着秀发飘逸的方草寒,平生第一次觉得美女开跑车真的有一种相得益彰的风情。

不过看汽车行驶的方向,竟是往郊外而去,马宇轩有些愕然地问:“方小姐,我们要出城么?”

“不然以为我带你去哪呢?”方草寒的反问证实了马宇轩的疑问。

马宇轩轻笑一声,说:“哦…我以为….我以为方小姐带我去喝咖啡而已……”

方草寒依旧对此行要去的地方不透一词,只是淡淡地说:“咖啡会有的,而且我保证你会喝到最纯粹的南美咖啡,环境舒适到超出你的想象。”

听她这么一说,马宇轩越发疑惑了,到底要去的是个什么地方,竟值得方草寒如此故弄玄虚地遮遮掩掩,不过她既然不说,马宇轩也就不好再问,坐在车里欣赏沿途风光,这才发xiàn

原来省城的郊外也有一番别样的风景。

经过大约四十分钟的驱行,玛莎拉蒂驶入了一片密林环绕的幽静山庄,道路是宽敞干净的,没有了市区的拥挤和局促,两旁遍植杨柳,远处是一条河流蜿蜒东流,初看河水白花花的,予人一种清净之感,微风吹拂,带来了河水的湿润,吹在脸上十分惬意。

山庄的门口写着一排金色大字——南湖高尔夫庄园欢迎您的莅临。…,

原来这里是一个高尔夫庄园,而且这个庄园非常有名,马宇轩早在省城的时候就听说过,据说这是G省最大,全国第三的高尔夫山庄,许多省城的名流贵族都喜欢来这里度假消遣。这一点从门口停着的那一排排豪车就可以看出端倪,对于不缺少钱的上流贵族们来说,来此青山碧水的幽静圣地享shòu

生活,才是不可多得的一份闲适。

似乎早有人知dào

方草寒会来,庄园外两排服wù

生早已恭候多时,看见方草寒下了车,立kè

一起鞠躬,态度恭敬得出奇。

如此大阵仗的欢迎仪式,连一旁的马宇轩都有点受宠若惊,颇有点沾光的意思,低声问:“方小姐,你是这家高尔夫山庄的VIP会员吧,我看这些人都挺尊敬你的!”

“会员?”方草寒柳眉轻扬,脸上溢出一丝与生俱来的骄傲,淡淡地说,“我会告sù

你这家南湖高尔夫山庄是我开的么?”

什么!

这次轮到马宇轩震撼不已了,这个方草寒,还真是不简单啊。没想到这家全省最大的高尔夫庄园居然是翡翠集团旗下的产业,之前一直听人们渲染方草寒如何神奇,但大都是停留在她在地产业和科技业的成功,现在才发xiàn

,翡翠集团隐藏了不少实力,这无疑会让方草寒的魅力更上一层楼。

悠闲地坐在巨大的遮阳伞下,喝着醇正的南美咖啡,看着换装之后的方草寒优美地挥杆打球,马宇轩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惬意。

“如果以后我有钱了,在N市也搞这样一个高尔夫山庄,应该也会很爽吧?”

正浮想联翩之际,方草寒走了过来,晃了晃手中的球杆,说:“你不来几杆么?”

“不了,不了,我不是打高尔夫的料。”马宇轩谦推说着,然后又趁势问道,“方小姐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出来打高尔夫?”

方草寒坐了下来,浅浅地啜了一口杯中的咖啡,说:“最近烦心事多,我心情不好,所以想出来散散心。本来想找Amanda陪我散心的,可惜她太忙了,我又没什么朋友,想来想去还是你比较闲,你这个家伙天天不用读书,叫你陪我散心,你应该不会拒绝,所以我就叫你一起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马宇轩在释然的同时,心里又隐隐有一些不好意思。他自然懂得方草寒的烦心事,过去一个多月《征服之塔》的成绩惨淡,市场对翡翠集团的游戏根本不买账,连带集团旗下的其它业务也受影响,身为总裁的方草寒怎么会不烦呢?

“方小姐,游戏的事情…….”

方草寒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不以为然地说:“我不会强人所难,你既然坚持自己的理想,要亲自经营自己的事业,我也不会再打江南娱乐的主意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挽救自己的公司,你放心,翡翠集团不会这么容易垮掉的!”

她倒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马宇轩对方草寒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层,不愧是见惯风雨的女强人,一时的方向出现偏差影响不了方草寒奋勇前行的脚步。

马宇轩干笑一声,掩饰自己短暂的不知所言。

方草寒抿着嘴唇,然后大口大口地喝着咖啡,由刚才的浅啜变成了牛饮,语气也变得坚硬地说:“这一次我输得好惨,同行们都等着看我笑话,哼,我方草寒没那么容易认输,我一定要重整旗鼓,让那些嘲笑我的人闭嘴!”…,

简单的几句话却透露出强dà

的自信和毅然的决心,马宇轩唯有支持和鼓励道:“方小姐,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战胜每一个困难的,不要让那些冷言冷语影响你的心情,加油,我看好你,方草寒,我看行!”

这种别出心裁的加油方式,让方草寒紧皱的眉头完全舒展,哑然失笑道:“我看行?你以为我是神州行啊,还我看行呢!”

不管怎么说,看到方草寒回复笑容,马宇轩心中的些许愧疚之情也渐渐消弭,呵呵笑着说:“不知dào

方小姐下一步打算如何重整旗鼓?”

方草寒若无其事地看着他说:“我说请你来当翡翠集团游戏部的经理,让你帮我重整旗鼓,你会愿意来么?”

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语气也是平平淡淡,马宇轩一时也不知dào

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尴尬地说:“嘿….这个…”

“逗你玩呢!”方草寒微笑着说,“我知dào

你是一个不肯甘于人下的家伙,也是,与人为奴,怎比自在为王,你自己都是老板,哪肯到我的公司当一个小经理呢?”

她话锋一转,说:“我想好了。我的擅长是地产和科技,游戏不是我的强项,那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玩意,所以我失败了。不过这次失败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不可能精通每一个领域,扬长避短才是关键。从商业的角度来看,地产的回报率远远高于游戏,我何必本末倒置去冒险经营游戏业呢?”

马宇轩点头说:“方小姐说的在理,你开发一个楼盘,赚个几十亿,足够你开发一百多款游戏了。所以我觉得地产业才是方小姐大展拳脚的战场,就这次《征服之塔》的失败,根本算不得什么,这几千万的亏损对于翡翠集团这尊大佛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经他这么一说,方草寒心里舒坦多了,确实如此,几千万的亏损对于翡翠集团根本不算什么,这段时间方草寒之所以心情烦躁,不在于亏损多少,而在于亏损这个事实,作为一个追求完美的女人,方草寒潜意识里接受不了哪怕是任何一次小的失败,现在换个角度想想,做生意哪能没有亏损,只要整体是盈利的就行了,何必寸土必争呢?

心中这么想,再看马宇轩,就依稀觉得这个青年身上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成熟和睿智,以至于方草寒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梁楚涵对这个比自己小的年轻人有一种莫名的欣赏,因为现在连方草寒也越发欣赏这个一直被她戏谑为小情人的男人了……

第一百零八章 踏入娱乐圈

在回去的路上,马宇轩随口说起了王梦婕的事情,言辞之中对于王梦婕的明星梦多有感慨。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番闲话般的交谈却带来了意wài

之喜,原来方草寒和G市一家知名的娱乐公司“星空娱乐”的副总裁龙小姐交情笃深,方草寒也就爽快地送了个顺水人情,答yīng

帮王梦婕牵线星空娱乐。

这个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wài

收获,让马宇轩喜出望外,他再三连连地感谢方草寒之后,匆匆地将这美女总裁送回公司,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王梦婕的电话。

自上次影画娱乐的滑铁卢之后,王梦婕心思忧忧,信心和热情似乎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近段时间都是情绪低落,心不在焉,看来她算是明白了“娱乐圈是一个大染缸,新人想混不容易”的道理。

不过难得马宇轩一番好意,王梦婕也不好推辞,强自打起精神,精心挑选一身蓝色的格子上衣,化了淡淡的妆容,安静地跟随马宇轩前往星空娱乐。

星空娱乐位于G市的另外一个CBD华景新城商圈附近,四周是高楼竖立,名企如林,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随处可见衣着光鲜的都市白领出入,尽显高端品位。

走进雄伟豪华的星空大厦,顿时被扑面而来的奢华气息深深感染,一楼大堂宽敞明亮,悬挂着的几盏巨型水晶吊灯,照得整个厅堂华光异彩,地板是意大利名贵瓷砖铺就,光滑透明,尊贵非凡,光是站在一楼就可以感受到这座大厦的富丽堂皇,就更不用说大厦外停放着的那一排排豪华跑车了。

置身于这样的一座大厦之中,王梦婕原本失落的心情立kè

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好转,她聚精会神地打量着大堂的指示牌,发xiàn

这座以“星空”命名的大厦几乎就是星空娱乐的专属大厦,总共23层的大厦竟然有15层是属于星空娱乐公司的,这种超然的地位绝对不是影画娱乐那种垃圾的野鸡公司可比的。

特别是当两人来到18层的公司前台的时候,立kè

就被那种专业的娱乐气息吸引了。公司的装修格调高雅,蓝色的墙纸和图纹予人一种浩瀚星空般的深邃感觉,又带点神mì

和浪漫。

公司进进出出的都是带着明星气质的俊男美女,即便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工作人员的舞美和道具之流,打扮也是心潮入时。

前台漂亮的秘书永远带着标志性的笑容,看见王梦婕就微笑着问道:“先生,小姐,你们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亲切的笑容和热忱的接待让王梦婕有些受宠若惊,她连忙说明了来意,当得知是方草寒介shào

来的,前台秘书的态度变得更加恭敬,足见方草寒的魅力和影响力。

“好的!那么请王小姐跟我到业务经理室,我们会有专门的经纪人和您交谈。”秘书一边引着王梦婕进去,一边保持礼貌地对等候的马宇轩说,“马先生,您请在外面稍等,不好意思,有些交谈的东西是不方便对外公布的,请你谅解。”

马宇轩自然不会介yì

,他耐心在客户等候区等待,刚坐下没多久,立kè

就有星空娱乐的同事端来了咖啡和茶水,周到的服wù

不仅体现出星空娱乐的员工素质很高,更说明该公司的制度严格,管理完善,且又不失人性化。

同样是等待,这一次马宇轩的心情和上次去影画娱乐时简直判若云泥之别。那一次是担惊受怕的焦急等待,这一次则是满怀期盼的开心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王梦婕还是没有出来,此时马宇轩的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交谈的时间越久,说明星空娱乐的经纪人对王梦婕越感兴趣,王梦婕面试成功的机会就越大。

想到王梦婕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做着明星的美梦,此时距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而且似乎很快就要实现,身为朋友的马宇轩,心里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

“梦婕,你矢志不渝地踏入星海,我也只有矢志不渝地做你的护花使者,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娱乐圈虽然是个大染缸,但我不会允许任何的潜规则在你身上发生,无论是谁,想要欺负你,都必须掂量自己的实力。”马宇轩望着深邃的星空图案,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之后,王梦婕终于出来了,那个经纪人笑着亲自送她出来,是个女的,年纪三十多岁,留着一头短发,予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梦婕,那你回去好好考lǜ

一下,这个星期之内答复我,我等你电话。我就不送了。”女经纪人注意到了马宇轩的存zài

,将王梦婕送到门口之后,瞅了马宇轩一眼之后说道。

从她称呼王梦婕为梦婕,而不是王小姐,想必刚才谈得非常愉快,马宇轩悬着的心也松弛了不少,陪着王梦婕一起出门下楼而去。

出了门来到大街上,王梦婕顿时像是出匣的小鸟一样,快乐地张开双手拥bào

蓝天,高兴地欢呼道:“啊!我好开心呀!轩轩,星空娱乐答yīng

和我签约了,我要当艺人啦!”

虽然已经早有预感,但是当这句话从王梦婕口中亲自说出的时候,马宇轩还是感觉到了心动、欣喜、感慨,他发自内心地微笑着说:“梦梦,祝hè你,你终于在人生的道路上迈出了最重yào

的一步,我真心希望你的星路能够坦荡,希望你越来越好。”

朴实无华的祝福语,让王梦婕感觉到淡淡的温暖,此时此刻在她梦想达成的一刻,只有马宇轩一人和她分享喜悦,甚至这一份喜悦也是马宇轩带来的。这一路上要不是有马宇轩悉随相伴,又劳心劳力,王梦婕知dào

自己不可能完成音乐进修,更不可能签约星空娱乐。

此时此刻,王梦婕的心中只有感激。

“芳姐已经把合约都给我看了,她说会全力培养我。作为新人,第一年会以广告代言和出席活动表演为主,然后公司会为我策划唱片,以后可能会有电视剧演出。我仔细看了合约,挺好的,不过我还没有签。”

马宇轩略微有点惊讶地问道:“为什么呢?梦梦,你是在犹豫什么么?”

王梦婕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柔情地看着马宇轩,轻声说:“我没有犹豫,我只是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你答yīng

了,我再签。”

“我?”马宇轩愕然片刻,正要问个为什么,突然又似乎明白了什么,现在的王梦婕对他似乎渐渐有一种依赖,马宇轩在王梦婕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重了。

想到这里,马宇轩心中洋溢着一股暖流,虽然他从来没有表达过什么,但是通过长久的帮zhù

,两人之间的关系愈加亲密,这对于志在追求王梦婕的他来说,无疑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我自然是答yīng

的,呵呵,梦梦,这是你的梦想,现在梦想实现了,我替你高兴。”

王梦婕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笑,一直笑,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得了糖果一样喜悦。…,

两人就这样走着,彼此都感觉到对方的愉悦,似乎两人心里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感觉,那就是和对方在一起的时候,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不知走了多久,似乎快到路的尽头了,王梦婕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踌躇了片刻,才低声道:“轩轩,芳姐说了,我现在是新人,应该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她说…她说三年之内最好不要谈恋爱…….”

马宇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说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头脑短路了片刻之后,很快明白芳姐的用意是不希望绯闻缠身影响王梦婕的星途。

而王梦婕当着马宇轩的面说这些,正是代表她已经知dào

了马宇轩对她的心意,所以在这个特殊的时刻,说出这番特殊的话。一旦王梦婕成为艺人,又签下那份“三年不许谈恋爱”的合同,就意味着即使王梦婕有一天被马宇轩感动,两人也不可能在一起。

所以,王梦婕似乎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马宇轩却只是淡淡地说:“芳姐说的对,你现在是万事开头难,一切都应该以娱乐事业为主。至于谈恋爱的事情,迟个三五几年没什么,反正梦梦还年轻嘛!”

他不知dào

王梦婕有没有听明白他的潜台词,不过他相信以王梦婕的冰雪聪明,她一定已经听懂了的。

这句话的潜台词只有四个字,那就是——我可以等。

第一百零九章 恶少纠缠

签约星空娱乐之后,王梦婕就正式成为一名艺人了,虽然还只是新人,但一系列的培训,和接踵而来的小广告代言,已经足以让王梦婕感受到娱乐圈的氛围。忙碌,充实,光鲜亮丽,这些就是作为新人的王梦婕最真实的体会。

星空娱乐对旗下艺人的打造可谓不遗余力,像王梦婕这样一个新人,都配有一名经纪人和两名助理,一切工作和商演的事宜都安排得妥妥当当。马宇轩不知dào

这是不是由于王梦婕是方草寒介shào

的,所以公司才特别重视她,如果不是的话,那星空娱乐就真的非常专业和高效了,这种团队安排足可以在行业中竖起典范。

在王梦婕的起步阶段,马宇轩这个护花使者自然要寸步不离,但凡王梦婕需yào

外出,他总是鞍前马后地护送。学校里于是经常出现两人一起翘课的景象,好在这两人都已经规划好了人生目标,这无关紧要的大学课程,上不上也罢了。

这一天下午,马宇轩像往常一样来到星空娱乐的大厦楼下接王梦婕下班,此时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丈夫接妻子下班”般的规律生活,似乎每一天送王梦婕去公司,和接王梦婕回学校,就是他这一天中最快乐的事情。

时间尚早,马宇轩坐在车上,随手拿起一本财经杂志翻看起来,凑巧地发xiàn

杂志的封面竟然是江南游戏的Logo,不用说也知dào

这又是一篇报道江南娱乐如何迅速崛起的文章了。

马宇轩信手翻了几页,摇头微笑,借助于这些杂志和网络的力量,现在的江南游戏俨然已经是G市游戏界的焦点,处处受到关注和研究,好在他马宇轩本人倒是低调,否则恐怕连他也得走到哪就被人跟拍到哪了。

正思索之间,突听得前方一阵喧哗,他抬头一看,顿时看到了一幕令他须发倒竖的场景。

只见前方大厦门口,王梦婕正在被一个男人纠缠拉扯,初看那男人年纪不大,约摸二三十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粉色衬衫,外表倒是中肯,嘴里却发出淫%笑声,双手不老实地左右乱动,予人一种人模狗样的反差感。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当众调戏王梦婕,马宇轩哪里看得下,他匆忙丢下杂志,从驾驶座上激蹿而出,冲了过去一把将王梦婕拉至自己身后,挥起拳头对着那人大喊道:“滚开!你想干什么?”

王梦婕久遭调戏,早已惴惴不安,蓦地里看见马宇轩如英雄般从天而降,立kè

长松一口气,像只受惊的绵羊般躲在马宇轩身后,芳心兀自小鹿乱跳。

那男子先是被马宇轩的洪声吓了一跳,他有些慌张地看了看四周,发xiàn

只有马宇轩一个人后,立kè

心中大定,晒笑着说:“干什么?小子,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老子正在和美女联络感情,你冲出来想吓死人啊?”

马宇轩冷笑一声,对这人的厚颜无耻极度不齿,当众调戏女子竟被说成是联络感情,这人的猥琐和无赖可见一斑,再看他的穿着打扮,似乎家里有点钱,不消说是属于花花公子一类的人物了。

见马宇轩不说话,那人露出了得yì

的笑容,目光肆无忌惮地看着王梦婕,然后又煞有介事地想起了什么似的,用力一拍自己的脑袋,说:“哟?小子,这美女该不会是你女朋友吧?啧啧,瞧我这智商,竟然没看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马宇轩,嘴角那一抹令人厌恶的玩味笑容越发扩大。

马宇轩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即使圆滑如那人,也有点猜不透的深意,目光中有愤nù

,有阴冷,还有一丝的,不屑。

“小子,别这么看着我。你看着我,我也不怕你,谁让你的马子长得这么正点,啧啧,这脸蛋,这身材,绝了。看她这样子,是星空娱乐的艺人吧?”那人得yì

地展现出自己的观察和推理本领,望向王梦婕的眼神更加放肆,说,“既然来当艺人,就要有心理准bèi

,预料到要被潜规则。别怪我说话太直接,干这行的都得过那一关。不被潜一潜,你别想火起来。”

说到兴奋之处,那人眉飞色舞地露出淫光,无耻地说:“美女,要不你跟了我吧。我好歹是个高帅富,比你这穷鬼男朋友有出息,而且我认识星空娱乐的高层,还认识一大把圈中的导演,编剧什么的,你要是跟了我,我保证捧红你,让你穿好的,住好的,享shòu

一线女星的待遇。”

王梦婕俏脸生寒,怒斥道:“你住口!我王梦婕就算在娱乐圈混得再惨,也不至于沦落到要靠你这人渣包养的地步,想要潜规则我,你做梦!”

马宇轩的脸色越发阴冷,目光如利刃般看着那人,眼角处似有丝丝杀机。

那人却更加兴奋,对于王梦婕的斥责无动于衷,耸了耸肩,笑着看着隐隐动怒的马宇轩,一副大快人心的姿态,啧啧说道:“小子,别这样看着我,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着,被我说到痛处了?想打我?来啊!我看你有没有种,有种就打我。我就是想玩你女朋友,咋了?不服气就打我呀?”

马宇轩怒极反笑,哼然道:“我见过贱人,但是还没见过像你这么贱的。求别人打自己,这样的白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妈生出你这样的白痴,真够悲哀的。”

“别扯那没用的!”那人趾高气扬道,“老子都这样羞辱你了,你他(和谐)妈的也不敢动老子,真是个废物。像你这种无能鼠辈,就不配拥有这等美女,哼,傻×吊丝一个,你以为你罩得住你女朋友么?切,早晚还不是要被高帅富啪啪啪的料!”

“吊丝?高帅富?”马宇轩大声地笑道,笑得那么恣意,那么痛快,他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瞅着那人,就像看着一条狗一样,讽刺道,“你确定你不是吊丝么?你好像忘记了在方草寒的生日晚会上,你的女神方草寒是如何对你不屑一顾的吧?你这种下三滥的暴发户,连和女神握手的资格都没有,还敢自称高帅富?”

那人终于脸色大变,惊讶道:“你认识我?”

马宇轩冷哼着挖苦道:“堂堂有名的冯公子,我怎么会不认识,只是你不认识我罢了。我可是对你印象深刻得很,那天你上台想请方草寒跳舞,结果吃了大大的瘪,那可是全场都看着呢!”

“你……”冯公子顿时为之语塞,恼羞成怒,脸涨得像猪肝似的,愣是说不出话来。

此人正是那天在方草寒的生日晚宴上大献殷勤的冯氏子弟,当天他接二连三出丑,被方草寒无情地拒绝和打击,确实令在场众人有目共睹,马宇轩作为亲历者,亲眼见证了这人的尴尬和丑态,哪里还会将他放在眼里?

被当众戳穿丑事之后,冯公子恶狠狠地哼道:“小子,算你有种!你走着瞧,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玩不到方草寒,玩玩你女朋友,还是绰绰有余的!哼!”

又瞪了瞪王梦婕,用吓唬的语气警告道:“我劝你最好小心点,别哪天自己女朋友被人轮(和谐)奸了都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哼!”

说完再不敢停留,气急败坏地落荒而逃。

马宇轩对他的威胁之语完全无视,他转过身看着兀自还有些担忧和紧张的王梦婕,轻轻地握着她的柔荑,用最温柔,也最坚定的语气,淡淡地说:“梦梦,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他望着那姓冯的背影,目中生寒。

第一百一十章 进军地产业的前奏

马宇轩有些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学校,他正琢磨着该如何应付姓冯的对王梦婕的纠缠,以那种花花公子的个性,他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谁知回去之后正好遇上了前来省城汇报工作的张进华和陈小东两人,张进华一听说这么件事,立kè

勃然大怒,二话不说就想抄家伙往外冲。

“妈的!欺负到头上了,我非揍这小子皮开肉绽不可!”

陈小东也是战意高昂,说:“这些不知死活的纨绔子弟,竟敢欺负我们轩老板,这口气我们必须要出!”

马宇轩见两人气势汹汹地就要去找那姓冯的晦气,连忙拉住冲动的两人,急声说:“站住!进华,小东,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干什么?替你出气呀!”

“就是!宇轩,这事你别管,我们摆平就是了!”

两人目光中的刚毅和语气的决绝,一方面让马宇轩感到两人的情谊,他们可以不带任何犹豫地帮自己摆平任何事,另一方面马宇轩又感到在省城这种地方,用打打杀杀的方法解决问题不是正路。

“进华,小东,别冲动!这里是省城,不是N市。我们无权无势,别人想捏死我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由不得你们胡来!”

张进华冷哼一声,不服气地说:“宇轩,你也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里是省城又怎么样,谁要是惹了我们,我们照样强龙压他妈的地头蛇。你别忘了,我们也是刀头舔血出生入死的,我就不信姓冯的搬的救兵就能一个砍我十个!”

陈小东沉吟着说:“进华说的有道理。宇轩,如果你是担心我们砍不过姓冯的话,这点你大可不必。总之你把这小子交给我们,我们保证他再也不敢骚扰王小姐。”

马宇轩听得哑然失笑,这两个小子到现在还是一点没变,整天喊打喊杀的,十足的古惑仔性格,他想要说他们两句,又心知说了也是徒劳,唯有笑着插科打诨道:“得了!知dào

你们能砍,大名鼎鼎的蓝河五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们不怕那姓冯的,是我怕,得了吧?”

陈小东和张进华相视一笑,嘿嘿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好歹算是暂时压下了两人的怒气,马宇轩岔开话题,问道:“你们俩小子下来省城,不会是就为了来帮我砍人的吧?呵呵,说吧,N市有什么风吹草动?”

陈小东这才想起正事,点点头说:“现在N市在经过一轮洗牌之后,随着彭雄上位和田高上位,黑白两道都有了新的领袖,目前看来,整个N市都是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马宇轩听得长舒一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

陈小东继xù

说着:“有了这两层关系,我们的生意也是顺风顺水,红星农业已经覆盖全市,今年的利润起码超过去年的10倍;最近单独划分出去的迅捷运输,也已经垄断了N市70%的货物运输,现在车辆超过300台,司机超过1000人;另一方面,刘大哥的泽鸿投资也凭借着财大气粗,扫荡了一大批N市的小高利贷公司,目前已经稳居全市第一财务公司的宝座,他们的业务有非法的,但更多的是合法的借贷,这一点刘大哥玩得很溜,尺度把握得恰到好处。”

张进华一边听,一边也忍不住兴致勃勃地说:“除此之外,我们的娱乐业更是风头正盛,随着N市的严打,我们趁机接收了一大批经营不善的场子,现在已经拥有8家酒店,3家娱乐城,十几个游戏厅,还有五六家餐馆。”…,

马宇轩听得精神大振,赞不绝口地说:“好!太好了!小东,进华,你们几个的办事能力简直超出我的想象了。我原来还一直担心,你们蓝河五虎都没读过什么书,只怕你们打理不了N市这盘生意,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陈小东乐呵呵地说:“这年头要招几个读过书的人才还不简单?只要我们开高一点工资,外面那些高材生挤破头皮都想挤进来呢,至于我们,只需yào

舒舒服服地指挥他们干这个,干那个就行了。”

张进华也是笑着说:“那是!会打仗的只能当将军,会动脑筋的才是皇帝。你看古时候的刘邦,啥也不会,就会指挥手下人东奔西跑,结果他就当了皇帝。我们虽然比不了刘邦,但是指挥几个虾兵蟹将,还是绰绰有余的。”

马宇轩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奖,这帮小子,还真是聪明,懂得活学活用,知dào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个道理,难怪会把N市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

夸奖了两人的办事效率之后,马宇轩又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肯定还有别的重yào

事情和我商量,否则不会亲自到省城来。”

诚然如此,刚才这些汇报性质的东西,双方大可以通过电话进行沟通,没必要直接面谈。

陈小东有些欲言又止。

张进华也是迟疑了一会,看了看陈小东,又看了看马宇轩,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们怎么了?说话也吞吞吐吐的。”马宇轩奇道。

张进华朝陈小东投去一抹神色复杂的表情,说:“小东,还是你说吧。”

陈小东酝酿了一下,最后还是言简意赅地道出了事情,说:“市里面有一块地,打算开发成商业楼盘,彭雄市长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开发。”

马宇轩一时没明白他话背后的意思,不解地说:“这很好呀。我们不是早就计划搞地产么?现在机会摆在眼前,为什么你们两个好像一点也不开心的样子?”

陈小东摇了摇头,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彭雄这个人你是了解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块地是旺地,好多开放商挣破头皮都想去抢,我们即使要拿下,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而且彭雄帮我们也是有目的的,他已经放出话来,如果我们拿下那块地的话,也要顺便接管N市三个汽车站。”

N市的三个汽车站,是指城东汽车站,城南汽车站和新城汽车站,这是N市主要的客运渠道,几乎全市的青年外出打工和回乡探亲,都是乘坐三个汽车站的车辆。

过去一段时间,迅捷运输虽然不断壮大,但全部业务都是货运,没有涉及客运。此次若能接手三大汽车站,一般人肯定认为马宇轩将一举垄断N市的客运和货运,从此更加如虎添翼,但聪明的马宇轩却心知肚明不是这么回事。

马宇轩沉吟了片刻,说:“小东,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

陈小东面色沉肃地说:“我听说本省的交通运输业即将迎来一场大的调整。省交通厅已经开会决定,鉴于客运的重yào

性和特殊性,省交通厅将成立一家“粤运汽车运输有限公司”,统一运营全省的人力运输。从今年起,所有县级以上的汽车站,全部必须由新成立的粤运公司负责,不允许私人企业承包县级以上的汽车站。换而言之,N市的三家汽车站,在不久的将来,全部都要换老板,换成粤运。”…,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马宇轩,才继xù

说道:“如果我们现在接收这三个汽车站,不出三个月,就会被交通厅收走。而且官方做事的方式你也知dào

,收购价格压得不能再低,我保守估计,现在接收至少500万,官方收购最多300万,也就是说这笔买卖我们起码亏200万。”

张进华表情不乐观地说:“200万是至少的,搞不好亏四五百五都很正常。现在交通厅的文件还没有下发,看起来N市汽车站的盈利水平还不错,彭雄正好可以抬高价格卖出,但只要收到消息的人都知dào

,谁接手,谁就要亏!”

他说完之后,见马宇轩面无表情,似乎没有预料到个中的利害关系,他怕马宇轩不懂,又赶紧说道:“我早说过彭雄不是什么好鸟,现在看到了吧?这小子当了市长之后,第一个要阴的就是我们。宇轩,你知dào

他为什么这么热心么?还不是因为这三家汽车站的幕后老板都是他弟弟彭辉,现在他弟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心想要快点甩掉这三个烫手的山芋,这些可好,彭雄这小子就认定你是冤大头,赖上你了。”

陈小东叹一口气说:“是啊!彭雄此举表面好像是对我们有利,其实摆明是要阴我们。”

马宇轩听到此处,已经知dào

两人心中的想法,他出乎意料地微微一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兄弟们,依你们的意思,这笔交yì

似乎不划算?”

“不划算,当然不划算!”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马宇轩却摇摇头,自信十足地说:“凡事有利有弊,只要权衡利弊,如果确定利大于弊,就可以搏一搏。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我承认至少得亏三五百万,但是你们知dào

在N市开发一个楼盘的利润是多少么?一亿!起码一个亿!这还是我最保守的估计!用三五百万,去换一个亿,你们觉得不划算么?”

“这……”陈小东迟疑着顿了顿。

虽然马宇轩说出了简单的道理,但张进华还是不遗余力地提醒说:“宇轩,你说的虽然是道理,但彭雄既然摆明是不安好心,这项目还没开始,我们已经先亏了几百万,谁知dào

他还有没有后续的阴谋?万一他在拍卖的时候耍手段,又或者是评估地价的时候故yì

抬高价格,那我们亏的可就不是几百万了。”

马宇轩耸耸肩说:“那可由不得他了。如果要我拍卖那块地盘,我当然得先考察一下,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我觉得那块地没有商业价值,我才不管他是什么市长不市长,老子一概不理会。”

他说完想了一会之后,说:“进华,小东,你们先在省城住几天。等我把那姓冯的摆平之后,我和你们一起回N市考察。我早就说过,彭雄和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不是傻子,他想阴我,也没那么容易。”

看到马宇轩那股自信的劲头,陈小东和张进华再没有疑义,点点头说:“好!就这么说定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借刀杀人

接下来的几天,马宇轩每天都护送王梦婕上班和下班,几乎是寸步不离。果然如他所料,那姓冯的不出意wài

地继xù

出现,隔三差五开车到星空大厦等候纠缠,不过当着马宇轩这个护花使者的面,姓冯的除了嘀咕几句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一来二去,马宇轩渐渐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王梦婕身边出现这么一号人物,无疑是一颗定时ZHA弹,以马宇轩的性格,不除之,不足以后快。

他开始搜索和打探那姓冯的资料,得知此人叫冯洛华,是冯氏集团的二儿子,在冯氏集团挂名当个运营部经理,实则不学无术。他的生活腐烂,最喜欢去酒吧,桑拿,迪厅之类的地方,常常以玩弄各种各样的女人为兴趣,凭借着家财权势,糟蹋了不少女人。

不过听说冯洛华不为家族所喜,尤其是他父亲冯过谅更是不满他的纨绔行径,曾经多次将他赶出家门。虽然每次都在母亲的苦口婆心下得以归家,但冯老爷子一怒之下冻结了冯洛华80%的经济来源,倒是让冯洛华的钱袋立kè

变得拮据起来。

“原来是个败家子,这样的人倒是很好对付!”马宇轩看着桌面的资料轻笑着说。

张进华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说:“查到了!今晚10点冯洛华那小子会去德胜酒吧,听说这小子还欠酒吧三个月的酒钱,今天是结算日,酒吧老板已经下了通知,冯洛华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了!”

马宇轩点头啧啧地说:“堂堂的冯氏二少爷,居然拖欠酒吧的酒钱,这冯洛华也算是够窝囊了,传出去还怎么在这圈子里混!”

张进华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浓雾,笑着说:“这事早已经是圈中公开的秘密了,还用得着传么?冯洛华被家族的长辈经济制裁,口袋没钱,外强中干,偏偏又死要面子,喜欢充大头,出入高档会所,每次买单的时候都找借口尿遁之类的,让他的那帮损友买单。一来二去,损友们都知dào

了他的伎俩,谁也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去玩了。至于市区的酒吧,更是联名将他列入黑名单,据说向他索债的不止德胜酒吧一家,有七八家呢!”

马宇轩一想到冯洛华开着跑车趾高气扬地出现在星空大厦的拽样,再想到他今夜被人催债的窘迫样,两相对比之下,不由得大感有趣,忍俊不禁地说:“看来这年头想找冯洛华的晦气的人还真不少,我们晚上可得抓紧点了,不要让别人先拔头筹。”

陈小东拍拍胸脯爽笑道:“尽管放心,我保证第一个把冯洛华揍成猪头的,一定是你马大老板,哈哈!”

当下计议已定,三人算准时间,开车前往德胜酒吧。出门的时候,张进华还顺手抄了一根水管,不用说也是拿来“照顾”冯洛华的,马宇轩劝阻一二,终究无效,也就只好由得他。话又说回来,拿水管揍人已经算是张进华最轻度的方式了,若是依着他的性子,只怕冯洛华不死也得残,断手断脚是起码的了。

夜晚九点多,街上依旧是车水马龙,对于G市这样的南方大都会来说,繁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许许多多的红男绿女纷纷涌向德胜酒吧所在的酒吧一条街,两旁的霓虹灯散发出绚丽的光芒,配合里面隐约出来的劲爆低音,透露出浓浓的激爽气氛。…,

陈小东把玩着手机,张进华在副驾驶座上抽着烟,双眼如鹰目般盯着四方马路,锐利的目光眼光六路,让人完全有理由相信只要冯洛华一出现,肯定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虽然不喜欢使用暴力解决问题,但马宇轩深深感到自己现在已经是人在江湖,有时候身不由己了,只得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默然不语。

等了一会,张进华抬起头,似乎从倒后镜上看见了什么,他连忙探出头去,对着来人吼道:“喂,小子,去哪呢?还认识你大爷我不?”

外面几个走路像一阵风的人听见这一声吼叫,都吓了一跳,纷纷停下脚步,当他们看到张进华之后,更是吓得战战兢兢,声音都变得颤抖地说:“啊…是…是你们……认识….嘿……认识。”

马宇轩有些纳闷,一时想不到在这里怎么能遇上认识的,按理说张进华在省城应该没有什么熟人,这些人到底是谁呢?

他望出去一看,双目一亮,嘴角也忍不住溢出一丝笑容。

外面是四五个男子,为首一个,不是别人,正是以前和马宇轩结下过梁子,后来还被张进华和陈小东暴打过的那个机械大少。说起来到现在还不知dào

这个机械大少叫什么名字,但是当时他嚣张的表现,激怒了陈景山,张进华还从N市叫来反古等人助阵,最后将机械大少杀得落花流水。

那一幕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此时此地,“故人”重逢,往事就像昨天发生一样历历在目。

机械大少乍见三人探出头来,登时头皮发麻,生出一种冤家路窄的感觉。对于三人的出现,他只能自认倒霉,绝对不敢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怨怒,毕竟三人的手段他是领教过的,尤其是张进华,那简直是杀神级别的狂人啊,这样的人能躲就躲,他吃亏之后是再也不敢惹这些人了。

张进华也是颇觉得yì

wài

,想不到从前被打的人还能遇见,时过境迁他对这机械大少也没什么反感了,他心情好,正要伸出手去准bèi

给对方分一根烟抽抽,这一开车窗,那机械大少何等眼尖,立kè

看见了放在张进华旁边的水管。

他立kè

躲得远远的,惊叫道:“大……大哥…别打我,我只是路过…路过。”

说完朝伙伴们使个眼色,作势就想撒腿狂跑。

张进华和陈小东看见他这不堪的怂样,相视对笑,喝道:“回来!谁说了要打你?”

机械大少兀自心有余悸地站得远远的,观察了三五秒,见张进华确实没有抄起水管的意思,而是分了一根烟出来,这才相信对方没有恶意,心中松了一口气,忐忑地走了过来。

接过烟,机械大少陪笑着说:“嘿…大哥,你们在这是要干什么呢?”

张进华一眼就看到了机械大少几个人都带着短刀和扳手之类的器具,一看就知dào

没有好事,他不答反问:“你先别问我们,我问你,你这抄家伙的,想干什么?又要欺负人么?”

机械大少生怕他误会,连忙挤灭烟头解释道:“几位大哥,你们听我说,没错,我们是要去砍人,但绝对不是欺负人。你们要是听完我的苦衷,一定也像我一样,认为这个人该砍,这样的人渣不砍不足以平民愤。”

张进华哂笑着说:“哟!那我倒要听听,什么样的人渣能让你这种人渣都看不惯,看来那人渣应该是渣中之渣了。”…,

机械大少对于张进华的揶揄没有半分不满,他站着车窗外,忿忿不平地控诉道:“这样的人说人渣都不足以表达我的愤nù

了。几位大哥,你们给评评理。哦,我先自我介shào

一下,我叫朱兆文,是搞工程机械批发和加工的,也搞工程承包,我的厂子就在珠村那一带,几位大哥上次也去过的。我承认我是粗暴嚣张了一点,但是自从上次被几位大哥教xùn

了之后,我才知dào

什么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说实话我虽然做人不怎么样,但是做事还是兢兢业业的,我卖出去的机械全部都是质量过硬的,我承包的工程也都全部是保质保量的……”

张进华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说:“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说那个人渣是怎么个人渣法?是坑你了?还是抢你钱了?”

“是是是!我这就说。”机械大少连忙吞了一口口水,继xù

说,“那人渣叫冯洛华,是冯氏集团的二少爷,说是二少爷,其实他妈的没一点实权。这几年我和冯氏集团有不少业务往来,机械买卖,工程承包都有,早几年都是合zuò

愉快。但是从今年开始,那人渣突然冒出来,说以后所有业务都必须经过他,不得越过他擅自联系冯氏集团的管理人员。我虽然感觉到不对劲,但是他是冯氏集团的二少爷,而且又气势汹汹,我不敢得罪他,只好答yīng

和他合zuò

,想想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谁知那人渣根本没有实权,他是假借冯氏的名号,买我的机械不给钱,我承包的工程他又不给我结款,总是一直拖欠着。我催了他几次,他反而骂我,说我不识抬举,说什么堂堂的冯氏集团,难道会少得了我这点钱嘛?谁知一拖再拖,我钱收不到,还得免费提供机械,免费承包工程,这一年下来,早已是亏损连连。就在前天,我终于得知这人渣在冯氏根本没有地位,他是利用二少爷的身份,私吞工程款,对外却宣传钱已经打给我了!我上去找冯氏的财务,他们一口咬定钱已经通过冯洛华打给我了,我操啊,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他妈的,几位大哥,你们说,这样的人渣该不该砍?”

冯洛华?

又会这么巧的?

马宇轩三人相视对望,都看出了彼此心中的讶然,还有一丝,暗爽。

机械大少朱兆文说得口干舌燥,却见三人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愕然一愣道:“几位大哥,你们怎么了?”

马宇轩微微一笑,心念急转,一个借刀杀人的完美计划,正在头脑中酝酿……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快人心

朱兆文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三人的意wài

收获,想不到他也要找冯洛华的晦气,这正好省去了马宇轩亲自动手的麻烦。虽然打架斗殴对于张进华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从感情上来说,马宇轩是不喜欢使用暴力的,暴力这种东西,能免则免,靠智慧解决问题才是智者所为。

他当然不会在朱兆文面前表露出自己的用意,微笑着轻描淡写地提道:“朱兆文,听你这意思,你是想揍冯洛华一顿了?呵呵,别怪我没提醒你,冯洛华可是冯氏的二少爷,你打了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之后还故yì

用一种不看好的眼神瞅着朱兆文,想要看看他作何反应。

“我管他娘的什么二少爷三少爷,照打不误!”朱兆文目光中掠过一丝狠色,随即露出痛苦的狰狞神色,咬牙说,“这人渣搞得我拖欠工人上千万工资,又赊欠我数千万的工程机械款,反正现在我也被逼到死胡同了,不在乎再惨一点了。”

张进华作为过来人,善于观察神色,从朱兆文的表情中,他知dào

朱兆文定然是铁了心,所以才会没有任何犹豫。懂得马宇轩心思的他,不动声色地朝马宇轩点了点头,这其中的意思恐怕只有马宇轩才懂了。

马宇轩心领神会,刚才他故yì

用言语试探朱兆文,目的正是确定朱兆文是否有勇气,有胆量,有能力和冯洛华对着干,现在看来,被逼到墙角的朱兆文果然有铤而走险的魄力。

“咳咳,朱兆文,你的境遇我们非常同情,你想打冯洛华出气的心情我们也可以理解。”马宇轩干咳一声,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话音一转,说道,“但你这种行为,充其量只能是发泄一下,逞一时之快,后果却是得不偿失。你想过没有,一旦你打了冯洛华,以后你和你的机械公司,该何去何从?”

“我当然想过!”朱兆文摁灭烟头,丢在地上用力踩了几下,然后才说道,“G市我是呆不下去了,只能揍他一顿之后,远走高飞了!全省这么大,哪里去不得?哼!此处不留爷,只有留爷处,我就不信冯氏集团的触角能伸到全省!”

说这话的时候,朱兆文神色略黯,有种壮士断腕的决心和壮士末路的凄凉。

马宇轩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拉开车门,走了下去,拍了拍朱兆文的肩膀,抛出橄榄枝道:“朱兆文,虽然我们曾经有过一点小过节,但是看到你现在这么惨,我也想指一条明路给你。我的老家N市现在正在大力发展,正是大有可为的时候,如果你把你的机械公司拉到N市去,一定可以再创辉煌。”

他接着正色肃容,沉声道:“我是发自内心,想要拉你一把,绝不含任何阴谋。你不妨考lǜ

一下,也许我们还有合zuò

的机会!”

张进华不失时机地笑着说:“这点我可以作证,说实话你老朱都惨成这样了,我们也坑不了你什么,你说是吧?我们是看你这人还算不错,够义气,够胆量,所以不念旧恶,去不去N市,你自己看着办吧。”

朱兆文明显地心动了,沉吟片刻,脑筋急转,似乎在考lǜ

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大哥,反正都是跑路,跑哪里不是跑呢?那N市我去过,虽然是个二三线城市,但是这几年大兴土木,正是我们机械行业大展拳脚的好战场。”

“是啊!大哥,弟兄们都好几个月没开荤了,既然G市呆不下去了,何不去N市试试?”…,

手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意见,说得朱兆文更加心动,他不断权衡各种利弊,目光则紧紧地盯着马宇轩,好像要从他脸上看穿他的内心,只是马宇轩永远是那副深邃莫测的平静笑容,叫他这个混了十几年社会的省城大少也猜不透。

说到观人眉宇的功夫,陈小东比之张进华当然不遑多让,他从朱兆文的反应中,知dào

他已经蠢蠢欲动,便趁热打铁地说道:“老朱,这有什么好想的,看你这磨磨唧唧的样子,真像个娘们。你要是怕事,就老老实实回去擦冯氏集团的皮鞋,兴许哪一天他们的财务总监大发善心,会还你几千万工程款也说不定。至于冯洛华,你还是别打了,我怕你打了要后悔!”

这一招激将法瞬间收到奇效,朱兆文再也忍不住了,心中怒火狂烧不止,下定决心大喊道:“谁说我不敢打?打!必须打!像冯洛华这种人渣,不打不足以平民愤,老子现在就去教xùn

他。”

他说完领着几个小混混,气势汹汹地朝着马路对面的德胜酒吧冲去,现在他只想将冯洛华揍成筛子,至于跑路之后去不去N市,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马宇轩等三人相视对笑,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高兴,颇有种阴谋得逞的快感。能够不动一分一毫,只凭几句激将术语,就能教xùn

冯洛华,又能贱买人心,真是一举两得,大快人心。

时针慢慢悠悠地指向夜晚十点,就在这个时候,冯洛华这个当事人总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了。他的车子出现在街角,此时街上渐渐冷情了不少,路上行人稀疏,马路上一种畅通无阻的感觉,冯洛华肆无忌惮地飞速驰骋,在德胜酒吧门口还玩了一招漂移泊车,只听得嘎吱一声,轮子在滑行了七八米,滑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之后,最后才稳稳当当地停下来。

似乎是对自己的飙车技术感到很满yì

,冯洛华下车之后,得yì

洋洋地将车钥匙往空中一抛,吹了吹口哨,心情就像此时的夜风一样舒适惬意,浑然不知危险已经近在咫尺。

“冯洛华,你妈的现在才来!草!老子等你半天了!”

就在冯洛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朱兆文一伙人蓦地从横向杀出,如狼似虎般冲向毫无防备的冯洛华,抄起扳手就朝冯洛华砸去。

啊!

只听得咣当一声,然后就是一阵惨呼声,再看之时,冯洛华头上已经渗出了鲜血,他惨叫着摸着脑袋,表情痛苦,显然是挨了一记致命的重击。

刚才那咣当的声响,即使是远在七八米之外看热闹的马宇轩等人,也是清晰可闻,足见朱兆文下手的力度之狠。

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被袭击了,冯洛华顿时闷哼一声,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双脚也踉踉跄跄的不听使唤。

朱兆文看得一清二楚,顿时心花怒放,他是个狠辣的角色,深知“趁你病拿你命”的道理,立kè

吆喝手下的小混混道:“给我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小混混们得令之后,下手更加不分轻重,一行人朝着摔倒在地的冯洛华就是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大骂粗口,将冯洛华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兀自觉得不够解气。

周围的人看到有人打架,一开始都有些惊慌,待到看清楚被打的冯洛华之后,立kè

都变了一副心情,纷纷觉得打得好,打的妙,打得呱呱叫。看来冯洛华在这一带应该有点知名度,哦不,准确的说,是臭名远扬,几乎所有出入酒吧一条街的人都认识他。现在见他被打,都有种幸灾乐祸的滋味,似乎平日里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愿望,现在被朱兆文这帮小混混实现了!…,

唯一高兴不起来的,恐怕就只有德胜酒吧的老板了,老板是个中年胖子,他听说冯洛华被打之后,气急败坏地跑了出来,面红耳赤地高喊道:“哎!哥几个,手下留情,别打!别打!冯洛华还欠我钱呢,打伤了他,谁还我钱呀?”

朱兆文正在风头火势之上,哪里听得进去,现在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继xù

用力地踹着地上像死猪一样蜷缩的冯洛华,口中不时吐出唾液。

一番拳打脚踢,配合家伙伺候之后,马宇轩琢磨着地上的冯洛华估计已经被打成猪头了,这下什么气都出了,他怕闹出人命,于是见好就收,假装大喊一句道:“快走,警(和谐)察来了!”

这一喊果然管用,朱兆文立kè

像是惊弓之鸟一般,舍下呻吟不止的冯洛华,带着手下的小混混狂奔几百米,消失在酒吧一条街的街口。

“这一幕真是太爽了!哈哈!”张进华得yì

地笑着,就像是自己的杰作一般,叼着一根烟,用力一踩油门,胜利地说,“这小子没有三五几个月是爬不起来了,我们也走咯!”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土皇帝

冯洛华在德胜酒吧被打之后,马宇轩还特意关注了这件事几天,从一些零星的消息得知,冯家报了案,但朱兆文早已隐遁起来,警方找了几天也没找到,也就不了了之。虽然说冯氏集团有点实力,但冯洛华说到底也就是个普通的商人之子,再说也没闹出人命,这起事件就被定性为一般的打架斗殴,警方当然不可能倾巢出动去搜刮朱兆文。

躺在医院里不甘心的冯洛华,不断让家族给警方施压,要求警方彻查此案,严抓凶手。最后的结果却有点啼笑皆非,令人哭笑不得。由于找不到主犯朱兆文,冯家居然让德胜酒吧的老板当了替死鬼,说什么“人是在德胜酒吧出事的,酒吧难辞其咎”,随后更是以一纸诉状将德胜酒吧告上法庭,最后还奇怪地赢了官司,迫使德胜酒吧支付医药费30万。

那胖子老板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但追不回冯洛华拖欠的酒水钱,还无缘无故惹上官司,白白赔了30万人民币,实在是要多倒霉有多倒霉。

过了几天之后,事情告一段落。冯洛华再也不能来纠缠王梦婕了,这美丽的女子终于回复平静的生活,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与此同时,马宇轩也打道回府,与张进华和陈小东一起返回N市,随行的还有朱兆文和他的工程队伍,一行四五十人,二三十辆车,浩浩荡荡地驰上高速,奔赴粤北山区N市。

坐在车里面,看着不断向后的风景,和越来越远的省城G市,朱兆文的心中有些五味杂陈。这里曾经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想当年他机械大少的名头多么响亮,现在却要灰溜溜地离去,若说没有感慨,那是不可能的。

朱兆文此番远赴N市,颇有点背井离乡的意味,尤其是手下带着几十号人马,更是让他的N市之行多了几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悲壮,现在他将全部宝都压在年轻的马宇轩身上,想想都觉得有一种豪赌未来的感觉。

一行车队在N市的高速路口出口处停了下来,此时外面早已是人山人海,车也是排成了长龙。张君平和陈景山,张朝亮,田高,老鲁,反古,黎宝等人,气势十足地霸占着收费处的一大块空地,田高身后更是尾随一百多号小混混。

“喔喔喔!”一看见马宇轩的奥迪驶出收费站,人群中顿时爆fā

轰鸣的欢呼声。

马宇轩微笑着下了车,举手向人群示意,颇有点领导检阅部队的风范。夜风吹拂着他略带忧郁的脸庞,仿佛多了几分沧桑的沉淀气质。

不明情况的朱兆文看到如此庞大的阵仗,吓了一跳,心里一惊,说:“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张进华招手示意他下车吹风,笑着说:“这是欢迎仪式,你看不出来么?我们马老板在N市还算有点影响力的。”

朱兆文听完倒吸一口凉气,天哪,这简直就是一场古惑仔大聚会嘛,只差没有抄家伙,否则这帮人都足够有掀翻派出所的本事了,这个马宇轩到底是什么人?他不是还在中大读书么?怎么会有如此强dà

的气场让这几百号人都听命于他?难道他是传说中的黑帮老大的继承人?

一连串的问号在朱兆文的脑海中浮现,他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间,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脸上立kè

变得极其不自然。他看到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反古,话说反古的雷霆手段,朱兆文可是领教过的,当时他被打的时候,就属反古出手最凶,比张进华还凶,反古脸上那种肃杀之色,说明他绝对是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狠辣角色。…,

再次看见这个煞神,朱兆文红着脸,干笑一声,有些不知所措地说:“嘿嘿…这…这个….”

反古也是大感意wài

,愕然望着根本不应该出现的朱兆文,待到一旁的张进华解释完毕之后,反古才爽朗大笑,这笑声顿时冲淡了他的肃杀凶悍,他像换了个人似的,抢步走过来送上一个大大的拥bào

,说:“哈哈!老朱,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欢迎你来到N市,以后跟着马老板,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比你在省城混得更好。”

明白了个中缘由的陈景山和张朝亮等人也热情地走过来,说一些欢迎朱兆文之类的话语,朱兆文感到受宠若惊,万万没想到在N市等待他的竟然是友情和尊重。

一行人说说笑笑之际,张君平走到马宇轩身边,低声耳语道:“宇轩,彭雄在雄州大酒店等你,说要为你接风洗尘。”

马宇轩点点头,他知dào

接风洗尘只是客套话,彭雄真zhèng

的用意肯定是商谈拍卖地皮和接管汽车站的事情,于是高声宣道:“石狗和田高陪我雄州大酒店,其他人都散了吧!”

古惑仔们如闻大赦,尖叫着一哄而散,又不知去哪里花天酒地了。

朱兆文跟随着张进华的脚步,随口问了句:“张大哥,马老板这是要去哪呢?怎么不带上你们几个呀?”

张进华晒然笑道:“市长在雄州大酒店接见马老板,要谈正经事,我们去凑什么热闹呀?”

“什…什么……市长接见马老板?”朱兆文的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形。

张进华对他这种大惊小怪的表现很是满yì

,说:“是啊!现在知dào

我们马老板的影响力了吧?你还怕以后在N市没有工程给你承包么?”

朱兆文连忙说:“不怕!当然不怕。”

然后有有些搞不懂状况地自言自语,说:“马老板可真够威风的,既能收服古惑仔,又和市长交情颇深,这黑白两道都通杀的人,简直就是一个土皇到!”

“哈哈!恭喜你答对了!咱们马老板还真就是个土皇帝!”陈小东骄傲的笑声响起。

马宇轩来到雄州大酒店的时候,彭雄正在二楼的“泰山厅”等候,这泰山厅是雄州大酒店最高档的包间,也是最隐秘的包间,彭小择在这里交谈,可见他不希望交谈的内容被外人侦知。

“哈哈哈哈!马老板是雄州大酒店的幕后老板,我在你的酒店接见你,算是借花献佛吧!哈哈哈!”彭雄箭步迎了出来,老远就伸出手来准bèi

握手。

马宇轩直觉地感到彭雄当上市长之后,言谈举止已经逐渐向官僚作风靠近,单从这握手的规矩就可以看出。看来过去这几个月,彭雄已经很好地融入了市长这个角色。

“市长说笑了!市长能够莅临雄州大酒店,令雄州大酒店蓬荜生辉,是我的荣幸,欢迎市长以后常来,多来,天天来!”

两人这一番客套寒暄,都是敷衍式的场面话,令旁边的张君平和田高感到有一种生分的距离,完全不同于以前精诚合zuò

时的无话不谈,身份的改变也带来了地位的悬殊,现在坐在这里的一个是市长,一个是N市富商,再不是一条船上的两只蚂蚱。

寒暄过后,马宇轩和彭雄已经坐下了,田高还在旁边等着,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场面。田高这个新崛起的N市霸主,也变得谨慎和收敛了,仿佛没有彭雄的指令,他连坐下和站立都受到一定的限制。…,

马宇轩感觉到了这种气氛的怪异,看来在他不在N市的这段时间,彭雄应该是在上台之后施展了一系列雷霆手段,树立了威信,当然,也免不了打压一下黑帮的势力。

“田高,石狗,坐吧。”最后还是马宇轩开口让两人坐下。

现在这些人当中,也许就只有马宇轩对彭雄还是保持原来的态度了。在他眼中,彭雄依然是那个依靠自己扶持才上位的官员,即使他现在已经是市长。

“市长,你贵人事忙,我们就有话直说吧,大家都不是外人,不需yào

客套。”见彭雄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马宇轩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彭雄收起了官方式的笑容,沉着地说:“那好吧,想必你的人也和你提前打过招呼了。最近要拍卖的这块地位于闹市,是一块旺地,我答yīng

全力助你,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这个也是我个人的私事,本来不应该混为一谈,不过我除了马老板,好像也找不到谁可以帮我这个忙,所以……所以这就算是个不情之请吧。”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马宇轩的反应,说到最后也有点罕见的不好意思,毕竟交通运输业面临大改革是公开的消息,彭雄这么做多多少少有点坑马宇轩的意味。

马宇轩毫不犹豫,朗声说道:“市长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马宇轩了,你我之间何必见外?难道市长把我当朋友,我没理由不竭尽全力解决市长的难题,朋友嘛,不就是互相帮zhù

嘛。汽车站的事情不用多说,我现在就接管,明天市长让令弟到我办公室来结算吧。”

彭雄万万没想到马宇轩答yīng

得如此迅速,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马宇轩甚至都还没清楚汽车站到底怎么个收购法,这种果敢决断的作风,即使是贵为新科市长的彭雄也自愧不如。

“马老板不需yào

这么快答yīng

我,还是先考察一下,估算一下风险和利润再说也不迟。”彭雄善意地提醒道,“而且土地拍卖的事情,说实话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没能让马老板拍得土地,我也不好意思要马老板接收舍弟的三家汽车站。所以,还是等土地拍卖有了结果,再谈汽车站的接收问题吧。”

马宇轩摇摇头,语气坚决得令人出奇,说:“不必了!市长,不管土地拍卖的结果如何,我都愿意接收三家汽车站,我说过要帮市长这个忙,就一定会帮。”

这番义薄云天的话语,顿时说得彭雄热血沸腾之中又带点惭愧,毕竟相比于马宇轩的毫无保留,附带条件的彭雄多多少少有些利用合zuò

伙伴的市侩。

彭雄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青年成熟得超出他的想象……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两种方案

即将要拍卖的地皮位于N市的西边,距离市府约有二里地,周围是新规划的未来商业圈。说是未来,也就是说现在还是比较空旷,配套设施也还在陆续建造之中,相对于城东的几个成熟小区,这边还比较荒凉一些。

由于N市地势狭长,大部分建筑都是依靠河边建造,形成河流两边对称的模式,整个浈江N市段共有三座桥,分别是青云桥、金叶桥和河南桥,这三座桥将N市的主城区划分为上中下三个商圈,基本上N市的主要基础设施都在这里了,市府,学校,医院,商店,娱乐场所,等等。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N市的发展一直停滞不前,直到彭雄上台之后,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是要野心勃勃地要大兴商业,提出要扩大城市辐射圈,缩小城乡经济差距,促进N市城市化进程,等等。

在这种大背景下,待拍卖的这块地,既是荒地,也是旺地。开放商的风险与机遇并存,至于拍下之后能否规划成型,就要看彭雄是否有“再造一个新N市”的实力和决心。

马宇轩跟随陈小东来到城西,看见这块荒地面积很大,起码是3个足球场的规模,粗看也知dào

比一般的小区起码大两倍。荒地周围零零散散看到十几辆钩机在作业,听说是因为荒地周围都已经拍卖出去了,所以开始施工动土了。

“这里曾经是N市的造纸厂,因为污染过大,前年已经拆迁了。这块荒地一直空着,找不到合适的出让方案。彭雄当选市长之后,大搞经济建设,其中一个原则就是要把城西、城北开发起来。这一片的初步规划是商住两用的商圈,未来要兴建学校、医院、市场、游乐场、泳池、体育馆等等。”陈小东站在荒地之中,指着周边介shào

说,“宇轩,你看,周围正在平整土地的,就是之前已经拍卖好的,准bèi

用来做学校什么的。我们即将要拍的这块地,面积最大,位置最好,地位最核心,当然,价钱也最高,所以一直悬而未决。”

马宇轩点点头,经过初步的考察,他对这块地已经有了基本的认识,诚如陈小东所说,荒地是整个商圈的核心,至于将来在荒地之上建造什么,就看他的意思了。

“小东,按理说核心地盘还没有拍卖,周边这些开放商不应该这么早动工才对,因为周边的配套设施,必须根据这块核心的地皮来设计和建造。可是现实却并非如此,你看,周围早已经热火朝天了,这是为什么?”

陈小东解释说:“那是因为市府已经明确发文,这一块地只能用作商业住宅,不得随意更改用途,所以无论是哪一个财团拍下地皮,结果都是一样的。正因如此,周边的配套设施才会抢先一步。”

马宇轩说道原来如此,他轻微地感叹道:“小东,以前我们在蓝河镇穷酸落难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一天可以成为全市瞩目的地产大亨?”

陈小东笑着说:“完全没想过。说实话,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像是在做梦!”

马宇轩的感叹之色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平静,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之事,只要我们努力,再完美的梦想都会实现的。走吧,回去设计我们的第一块地产蓝图吧。”

“现在就准bèi

设计图?会不会太快了点?我们连地都还没有拍下呢。”陈小东快步跟上,有些意wài

地说。…,

马宇轩微笑道:“未雨绸缪,决胜千里,这是成功商人的必备素质,我们岂能缺少?”

两人回到市区的立信大厦,这里是全市最高档的写字楼,入驻的都是全市各大知名企业。马宇轩旗下公司虽然比较晚入驻,但是作为异军突起的商界领袖,他的影响力和号召力毋庸置疑,现在他旗下公司已经占领了整栋大厦的5-11楼。

走进大厦的办公室,可以看到一个个公司白领忙忙碌碌的样子,由于旗下农业、娱乐业、运输业和信贷业的迅猛发展,公司需yào

大量的专业人才,因此在短短的半年内就招聘了上千个管理人员,这些财务和运营方面的高材生,大都以年轻人为主,青春正盛,风华正茂,让马宇轩看了之后颇有一种“天下英才尽入吾彀”的感觉。

张朝亮正在总经理办公室的电脑前坐着,看见马宇轩进来,连忙起身笑道:“逛了一上午累了吧,来来来,喝口咖啡提提神。”

陈小东看着弯腰去冲咖啡的张朝亮,调侃着说:“张老板,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要劳烦张老板亲自为我冲咖啡呢!”

“去去去!”张朝亮笑着说,“你后面的才是大老板,我们都是给老板打工的!”

马宇轩感受着彼此间嬉笑怒骂的深厚友情,这种友情在众人变得富有之后依然坚固牢靠,这是一群可以共患难,也可以同甘苦的好兄弟。

不变的兄弟之情,变的则是个人能力,现在的蓝河五虎,都努力给自己充电,不断改造自己,使自己可以胜任新的角色,毕竟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坐在总经理办公室,是对公司的一种浪费和倒退。

“小东,朝亮,你们说说吧。地皮拍下之后,打算怎么搞?”马宇轩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香气外溢的咖啡,浅啜一口问道。

张朝亮说道:“由于市府已经规定这块地必须建造商业住宅,虽然限制了发展用途,不过也节省了我们的研究成本。既然是这样,那就盖房子好了,找一家设计公司搞好设计图,然后用我们自己的工程队,加上老朱的人力物力,大兴土木就是了。”

陈小东见他说得轻松,摇了摇头说:“话是这么说,但没那么简单。住宅开发和我们乡下盖房子可不一样,楼盘的定位,规格,价格,宣传,物业,回款,等等,都是需yào

考lǜ

的问题。你看这满大街的小区,有好的,有差的,说明本质还是有区别的,不可一概而论。”

张朝亮不以为然地说:“所谓的区别,不外乎就是两种方案,要么盖好的,要么盖差的。”

他说着看了看马宇轩,挤出一丝笑容道:“好吧!我扮一回专家,说得专业点。好的,就是豪宅,价格高,配套齐,绿化好,光线足,以质取胜;差的就是一般的小区,标准的长方形块状盒子,简单点就行了,一块地搞它几十个单元,每个单元搞它几百套房子,光是数量就足够我们赚得盆满钵满了。”

陈小东笑着嗤之以鼻道:“草!你这算什么专业见解?这些理论老子也会,还用你说?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马宇轩鼓励地微笑说:“朝亮已经很不错了,看得出有做功课,能够抓住问题的关键,言简意赅地表达出来,目光通透,具有前瞻性和建设性。”…,

“听到没?听到没?哥那叫前瞻性和建设性!”张朝亮洋洋自得地挤眉弄眼。

陈小东大笑不已。

叩叩叩。

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蓝色套装,黑色丝袜的秘书模样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第一眼就看见了马宇轩,感到非常陌生,她并不认识马宇轩,平时办公室出入的都是张朝亮,陈小东等人偶尔也会来几次,至于马宇轩,则从未出现过,不过她并未在意,只是把他当做一般的访客。

“张总,外面有个女人找您。”女秘书的声音甜美中带点娇媚,嗲嗲的让人听完有些心思思,脸上挂着标志性的职业微笑,倒是有几分风情。

陈小东狡黠地笑道:“张总,艳遇不错嘛,又有女人送上门来了!”

张朝亮瞪那女秘书一眼,斥道:“什么女人找我,你说清楚点,别让人误会。”

“哦!是是是!”女秘书有些猝不及防,连忙说道,“是女客户,女客户。”

马宇轩知dào

客户来访,必然是商谈公事,就挥手示意陈小东停止插科打诨,回过头对那女秘书淡淡地说:“把客户带进来吧。”

女秘书明显犹豫了一下,迟疑地看着张朝亮,似在等待他的指令,没有张朝亮的允许,她可不敢擅作主张,说:“这…….”

“还愣着干什么?让你带你就带!”张朝亮大声斥道,不满的神色写在脸上。

“是是是!”女秘书心里一酸,她没想到今天张总这么暴躁,平时他对自己可温柔了,说话都轻声细语的,今天当着外人的面接二连三地吼自己,真是奇了怪了。

她不禁非常好奇那个外人到底是谁,居然能让张总情绪反常,而且看起来张总好像有点怕那个外人…….

马宇轩自然不知dào

女秘书心中想法,他随手翻看起办公室的财务报表,就在这时门外想起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一个熟悉的女子轻轻地推开门,一脸意wài

地看着越发成熟的马宇轩。

马宇轩也是颇感意wài

,他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女人,轻声说:“是你?”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什么都愿意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场三人都认识的,或者说,全市没有人不认识的N市第一美女主播,宣絮英。

对于宣絮英,马宇轩不会感到陌生。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和宣絮英有过多次接触。包括被宣絮英采访,从李霸魔爪下救出宣絮英,借助宣絮英的力量捕捉白头翁的犯罪证据,等等,两人已经算得上是交情颇深的好朋友了。

宣絮英的出现,让马宇轩感到一丝意wài

,从她怀中捧着的一叠类似文件的物品,马宇轩知dào

她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便微笑地问:“宣小姐,看到你很意wài

,也很高兴,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宣絮英点点头,看了看一旁的张朝亮和陈小东,贝齿轻启,欲言又止。

张朝亮心领神会,邀着陈小东说:“小东,走,我带你出去参观一下新公司,宣小姐,你们慢慢谈。”

门关了。

宣絮英看着随意地坐在办公椅上的马宇轩,那份轻松闲适的淡定从容,增添了几分过去他所缺乏的举重若轻,回想起第一次相见时的场面,再看看马宇轩现在的状态,宣絮英不由得感叹时间真的是改变人的利器。

“我想请马先生帮我一个忙。”收起感慨的宣絮英迎上马宇轩期许的目光说道。

“帮忙?”马宇轩微微一怔,说,“不知宣小姐想要我帮什么忙?不妨说来听听,看看是不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

宣絮英非常肯定地说:“你可以的,你绝对可以的,这件事对你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只要你点个头,就算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了。”

她这么一说,马宇轩就更加好奇了,说:“哦?我倒想听听看。”

宣絮英把手中的文件轻轻地往办公桌上一放,抿着嘴唇,酝酿了一下,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请马先生把城西那块地的地产规划和设计交给我,我保证一定会交出让马先生满yì

的答卷。”

对于宣絮英的这个请求,马宇轩颇感意wài

,他对后一句的保证之词置若罔闻,关注的焦点放在另一个问题上,问道:“这却奇怪了。城西那块地尚未拍卖,宣小姐为什么就认定我会拿下?还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并没有说过会参与竞拍吧?”

宣絮英表现出足够的职业素养,言谈之中处处透露出作为全市第一主播的信息获取深度和广度,说:“城西地盘拍卖已经是市府公开的文件,几个有希望竞拍下的财团,都已经被我们N市财经新闻的同事研究透了。这其中又以新近崛起的红星集团,哦,姑且这么叫吧,你旗下的红星集团,无论是资金,人才,战略,发展速度,抑或是雄心,都被业界称道,也被看作是最有希望拍下城西旺地的集团。更何况以马先生和彭市长的交情,很难让人相信官方不会给马先生特殊的照顾,这一点相信马先生不会否认吧?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没有市长的帮忙,马先生也一定会竭尽全力拿下这么宝地,因为这是提高红星集团地位的最佳机会,相信以马先生的雄才大略,断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马宇轩努努嘴,溢出一丝微笑,差点没给这美女主播鼓掌叫好,说:“分析得很透彻!想不到宣小姐这么了解红星集团和我本人,我是否应该感到荣幸呢?”

宣絮英连忙说道:“马先生说笑了,我只想得到您给的一个机会,仅此而已。”…,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马宇轩并没有着急回答宣絮英的请求,他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面前的玻璃桌,说:“宣小姐,我非常好奇,你身为N市第一美女主播,为什么会跑来接下地产设计图的单子呢?”

宣絮英神色一黯,片刻之后才苦涩地说:“实不相瞒,我这么做全是为了我妹妹。”

“你妹妹?”马宇轩怔然问道,他从未听说宣絮英还有一个妹妹,上次他送宣絮英回金叶花园,也没看见她有什么姐姐妹妹之类的。

宣絮英表情有些酸楚地说:“是的。我妹妹叫宣慧仪,之前一直在国外留学,好几年也见不着一次,所以我身边的人也不知dào

我有个妹妹。去年我妹妹回来N市,开了一家设计公司,发展也算中规中矩,接了几个小项目,一年也能挣个十几万,生活倒是不成问题,只是……只是….”

见她面露难色,犹豫踌躇,马宇轩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上个月发生了一件事情,我妹妹的男朋友因为赌钱,输了几十万,还借了人家一百多万高利贷,那利息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现在已经滚到200多万了。我妹妹卖掉了设计公司,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现在高利贷公司找上门来,说要我妹妹七天之内还清本息,否则就要宰了她男朋友。我妹妹没有办法,走投无路之下,才…….”

宣絮英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声音又渐渐小了下去,似乎那个“才”字后面的内容,让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马宇轩何等聪明,闻歌已经知弦意,立kè

就揣出了宣絮英的来意,他的语气变得寒冷,代为接下去说:“才让你这个姐姐出面,来找我借钱,帮她那个赌徒男朋友还债是吧?”

听出了马宇轩语气中的不满之音,宣絮英惊呼着连忙解释道:“是借钱,也不是借钱,准确来说是预支。我妹妹想拿下马先生的地产规划项目,现在借的200万,就当做是预支项目完成后的合同款。这笔钱非常重yào

,是救命钱,希望马先生可以通融一下。”

她的情绪非常浮躁,芳心紊乱,说到最后更是心急如焚,一想到深陷火坑之中的妹妹,焦急地等待着这一笔等若是救命稻草的资金,宣絮英顿觉心情沉重。

马宇轩却对她这种沉重的心情熟视无睹,不满之色更加强烈,说话更加直白道:“钱我有,不过不好意思,我不会借给你妹妹。我不是财神爷,随随便便施舍几百万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你妹妹如果真的有诚意,就应该自己来找我,而不是让你这个姐姐来抛头露面,那样既显得不够诚意,也让你丢份!”

宣絮英闻言一愣,她没想到马宇轩会这么决绝,印象之中,马宇轩一直是文质彬彬的温和形象,从来没见他如此决绝,决绝到近乎冷酷无情,毕竟这200万是救命钱。

她原以为凭自己和马宇轩的交情,马宇轩会二话不说地帮自己这个忙,毕竟借200万对于马宇轩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可是她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却是这样。

一时间,宣絮英觉得心中一冷,有种碰壁的感觉,看来是自己太高估自己了,也许在马宇轩的面前,任凭你是全市第一美女,还是全省第一美女,也只不过是泛泛之交。

“马先生,请你相信我,我妹妹不是没有诚意,相反,她非常有诚意。为了能够拿下贵公司的规划项目,妹妹连续3个通宵,赶出了这份设计图纸。她本来要亲自登门的,可是她的男朋友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她实在是走不开,才拜托我来红星集团争取项目,她真的不是没有诚意的,真的不是,真的。”宣絮英拼命地解释着,试图改变马宇轩的想法,说到最后,她的眼眶渐渐泛红,既委屈,又无奈,有着一种楚楚动人的柔美。…,

马宇轩最看不得女人流泪,见此情形,心也软了一半,脸色变得柔和,事实上他也不知dào

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他完全没有必要跟宣慧仪怄气,今天的他有一种莫名的浮躁,这让他感到自己的修养还有所欠缺,没有达到沉静如水的平稳。

见马宇轩的脸色缓和,宣絮英立kè

又恢复信心,连忙将桌上的规划图推过去,再次尝试说服道:“马先生,你先看一下设计图嘛!如果你看了之后觉得好,就采纳这种方案,既对贵公司有帮zhù

,又可成人之美,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不想她有事,如果马先生肯帮絮英这个忙,絮英一定会铭记马先生的大恩大德,事成之后我一定让我妹妹过来向你道歉,她真的很需yào

这笔钱,也很有诚意的……”

“道歉就免了,我还是先看看规划图吧。”马宇轩神色缓和,接过规划图,对面的宣絮英连连点头,心情如雨后放晴般,绽放出美丽的笑容,连不知不觉改了称呼都不知dào



“这份规划图的主打就是“豪宅”两个字,立意要在N市兴建最顶级的别墅群,打造一个适合高端人才居住的五星级之家。新区的规划无论是园林,景观,采光,户型,都采用欧洲宫廷风格,整体的造型上又增添东方的幽雅和清静……”

宣絮英在马宇轩翻看的时候,优雅地站在旁边复述着,她不用看图纸,可见事先必定做过功课,对整个规划理念已经了如指掌。

马宇轩快速翻看,几分钟之后对于整个项目规划和设计已经有了大致的认识,他轻轻地放下图纸,平静地说:“定位是不错,不过有些缺乏新意,现在一线城市的大部分小区都是这种建造理念,这份规划图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宣絮英听得心中一慌,心情又像过山车般滑落谷底,这份图纸是她最后的希望,如果依然不能打动马宇轩的话,那么妹妹的处境就将非常危险,危险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她又慌忙,又可怜,又凄楚地近乎哀求道:“马先生,你再看多一次吧,真的很不错的规划。如果您不满yì

,我可以改,你要怎么改都行,只求你给我妹妹一个机会,她太需yào

这个机会了。求求你,只要你答yīng

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马宇轩想不到宣絮英会为了妹妹如此低声下气,印象之中这全市第一美女主播永远都是爽朗利落,英姿飒飒,即使是被李霸欺负的时候,也如傲雪寒梅般坚韧不屈,现在却如此弱势,足见她对妹妹的感情之深。

“你真的什么都愿意么?”马宇轩平静地看着宣絮英,说出这一句足够暧昧,也足够复杂的话。

宣絮英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地想象着马宇轩可能提出的数十种要求,当然也想到那男人最原始的那种要求,但即使是那种要求,她也并没有过多的排斥,现在她的心中只有妹妹,一想到妹妹那张无助的秀脸,她就重重地点了点头……

六第一百一十六章 构筑梦想

马宇轩当然并没有对宣絮英有进一步的举动,他并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利用宣絮英妹妹的困境来潜规则她,显然违背了他做人的原则。

尽管宣絮英很漂亮,尽管宣絮英很愿意,尽管每个人都幻想着能一亲美女主播的芳泽,但马宇轩还是保持着起码的风度,将欲望收起来,望着宣絮英那一双坚定的目光,平静地说:“看在你这么关心你妹妹的份上,我就帮她一把吧。规划图你留下吧,钱我会叫财务给你准bèi

的,宣小姐,你可以走了。”

这简短的寥寥数语,在宣絮英听来却像是如聆仙乐,她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峰回路转,她更没有想到是马宇轩会变化得如此快,刚才还是一脸冷漠,现在却是古道热肠,自己熟悉的那个马宇轩回来了!

宣絮英掩嘴娇呼道:“马先生,你答yīng

了?”

马宇轩淡淡地说:“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结果么?”

宣絮英忙不迭地点头,只是仍然不太敢相信幸福会来得如此之快,她太激动了,几乎要喜极而泣,半响才想起还没来得及说感谢,连忙说:“是的!这正是我希望的!我只是…只是不知dào

马先生会毫不犹豫地答yīng

,谢谢!我要怎么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呢?马先生尽管开口,只要我宣絮英有的,我愿意全部奉献。”

看着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大有的姿势,眼神霎时间变得妩媚动情,马宇轩差点心猿意马,他干咳一声,故作平静地说:“你还是赶紧把你妹妹的事情处理好,让她早点回到工作岗位吧,这份图纸还有许多要改的地方,这些都是她的后续工作。至于报答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宣小姐只要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行了。”

宣絮英巴不得多欠几个这样的人情,她现在已经渐渐有些了解马宇轩了,眼前这个青年虽然富甲一方,说到底仍然是个年轻人,成熟之下带着几分稚嫩。作为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宣絮英清楚地捕捉到马宇轩对自己的旖旎欲望,这让她感到很自豪,说明自己依旧青春,依旧富有魅力,而马宇轩最后那一丝尴尬和脸红,更是让宣絮英有一种“大姐姐挑逗小处男”的快感和成就,嘴角边也忍不住溢出一丝娇柔的笑意。

马宇轩感觉到了宣絮英这种悄然的变化,对于女人不甚了解的他,一时间不知dào

这美女主播为何变化得如此之快,刚才还是眼红红的酸楚模样,现在已是笑盈盈艳若桃花。

“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报答…马先生。”宣絮英脸色微红,飘来一抹妩媚的目光,似乎故yì

在报答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然后才轻笑着走了出去。

马宇轩看着她这种莫名的表情,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他还没来得及坐下,门口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张朝亮戏谑的话音飘了进来,说:“我说马大老板,刚才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直接把这美女就地正法?”

陈小东瞅着办公室角落的长形沙发,目露淫光笑道:“就是嘛!白白浪费一个绝佳的机会。这办公室是隔音的,你只要把门一关,把宣絮英的衣服一扒,直接在沙发上啪啪啪,保证宣絮英叫再大声都没人听得见!你要是觉得沙发不够爽,直接架到桌上,嘿嘿,至于用什么姿势,你懂得,嘿嘿嘿嘿!”…,

两人立kè

发出一阵又淫又色的笑声,不用说也知dào

两人刚才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被两人调侃了一番,马宇轩没好气地晒道:“在办公室玩女人很爽是吧?要不要我把宣絮英叫回来,让你们来一个“双龙戏凤”呀?”

“别别别!”张朝亮见他认真起来,连忙赔笑着说,“我们哪敢玩马老板的女人呀?你说是吧,小东?”说完还朝陈小东挤了挤眼色。

陈小东心领神会,配合无间地笑着说:“是呀!宣絮英是全市第一美女,我们两个要是干了,那还不得应了那句话——好逼都让狗给操了……”

“呸呸呸!说谁是狗呢?”张朝亮瞪大眼睛不满地说。

“我这不是打个比喻嘛!反正意思是说,宣絮英就是宇轩的女人,我们哪玩得起呀!”

马宇轩彻底被这一对活宝的胡侃水平逗得无语了,苦笑着说:“哟!不像你们的作风嘛!平时你们有句口头禅整天挂在嘴边么?是什么来着?哦,我记得了,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我才不信宣絮英让你们玩,你们会不玩!”

始作俑者张朝亮正是这句口头禅的发明者,他干笑着尴尬道:“嘿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像宣絮英那种女人,要是被我们玩了,那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对对对!我们要是饥渴的话,去花果山就行了!美女主播可不是我们的菜!”陈小东啧啧地吞了一口口水,目中放光,好像又想起了花果山的331号蕾蕾。

“擦!你还提花果山!貌似宇轩的处男身就是在花果山被“箫后”剥夺的吧?”张朝亮像是发xiàn

新大陆般尖声叫道。

马宇轩立kè

回想起那段峥嵘岁月,心中一暖,笑骂道:“滚吧滚吧!要去就去,别来打趣老子!”

张朝亮和陈小东立kè

如闻大赦,搂着肩膀兴高采烈地大笑而去。

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马宇轩翻看着宣絮英留下的那一份规划图,再一次细看这份图纸,他发xiàn

自己有了新的认识和理解。

从规划理念来看,宣慧仪坚持走贵族路线是正确的。这是红星集团的第一个地产项目,是应该选择平民路线还是贵族路线,也是马宇轩之前考lǜ

过的问题。然而刚才宣絮英的一番话,坚定了马宇轩走贵族路线的初衷。诚如她所说,该项目是迅速提升红星集团地位的一个契机,在全城地产商林立的局面下,如果跟随大流走平民路线,最多只能沦为其中的一员,但是如果用来盖别墅,准确地说,是超级别墅,那又将是另外一种景象。且不论其它,光是关注度就足以将红星集团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这对于志在成为全市第一大企业的红星集团来说,无疑是最佳的发展良机。

确定了贵族路线,资金就成了下一个需yào

考lǜ

的问题,毕竟豪华是需yào

付出代价的。从现在的估价来说,拿地价格和开发价格,都已经到了按“亿元”计算的程度,如果想要推高别墅的规格,势必要在园林、布景、采光、山水布局上面花费更多的资金,最终的成本很可能超出所有人的想象。这是一次机遇,也是一次挑zhàn

,可以说现在马宇轩走的是从来没有人敢走的路线,毕竟在一个二三线城市,兴建一座五星级的别墅群,是一个大胆而冒险的投资。…,

除了资金问题,居民的购买力也是不可忽视的关键因素。毕竟商人利字当头,不能赚钱的项目,永远都是失败的。如果房子盖好了,没有人来买,或者说没人买得起,那么对于开发商来说无疑是沉重的财务负担,本钱都收不回来,还谈什么大赚一笔?其实以N市人民的生活水平来看,有能力购买的最多只有一半,不过好在“粤赣铁路”和“粤赣高速”的同时开通,必然会引来大批的外地投资者,这些人无疑具有足够强dà

的购买力,而且坊间一直流传着“十二五时期”省府会将一个大型的工业区搬迁至N市的消息,一旦这消息属实的话,马宇轩就根本不用担心别墅的销售问题了。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照在马宇轩思考的脸上,他在渐渐地酝酿着信心和决心,虽然知dào

困难重重,但是地产业一直都是他的梦想之一,现在到了梦想面前,他没有怯战返航的道理,不管多么困难,他都要让梦想实现。

想到这里,他在规划图上勾勒着什么,不时还画上一些箭头,就像是一个画家,在涂鸦着心爱的作品,他甚至已经开始在考lǜ

小区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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