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鬼的hp人生 - xp1024.com
《钱鬼的hp人生》


我穿越了

我穿越了。

在冬天温暖的阳光下我只是对着老天说“你下雨我就可以不用花钱去洗头”的话之后,某只神通广大的家伙就让我穿了——跟穿衣服没关系,是穿越。

穿越的过程不必说了,只要直接说结果就好了。

嗯……我很确定我现在穿越成了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里面,而现在的我,就是传说中的哈利·波特。

为什么这么肯定?好,我把证据拿出来。

对,就是你,就是你啦,把头转过来,正对着我,是,怎么样,看到我的脸了吧?

……

既然你点头表示你已经亲自验证过我的真伪了,那我就以哈利·波特的身份说话了哈。有人反对没?嗯……没人反对,很好。

不过,在成为哈利·波特之前,还请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穿越之前,我本名叫做李闹,性别为男,穿越之前的现年是24岁,无房无车无存款,也没女人,有爹有妈还有妹,不过都在远方跟我远程通信。生活很糟糕,工作一般般,性格一般般,唯一我认为的缺点就是有点没脸没皮的——其实这是我好友加死党送给我的评论语句,我暂时借用一下。

先不要着急,我说这么多废话是有原因的,因为在接下来哈利·波特的世界中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跟我的没皮没脸有莫大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我太没皮没脸了,这个世界或许就会清静很多。

好吧,有人朝我扔香蕉皮了,既然各位看官这样热情,我也就不说废话,咱直接进入正题吧。

嗯哪,忘记说了,以上,可为序。

今天,我开始我的旅程

这个故事开始的时候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但是,它就那样的开始了。

第一章李闹的哈利-波特人生初章——去霍格沃茨学校的准备工作

我从来没有出过国,对于可能一生都不没有机会亲眼见到的国度我没有了解的意思。所以在经历了英国伦敦总是yīn雨绵绵的天气之后,忽然一天睁开眼,发觉外面的空气里不再只是湿润yīn潮的感觉时,我才发现原来心情真的会由于天气的原因而变得特别晴朗。

我想我是知道今天的天气让我感觉如此好的原因的,要知道,今天可是命运选中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坐火车进入霍格沃茨的日子。回忆一下,在j-k的设定中,这一天的天气非常好,而现实的天气也好得让我几乎要以为现在其实是在中国的西藏,天蓝地过分了。

重重的行李箱里放着在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在身边的海德薇和那些去魔法学校需要带的书本——对了,还有一根看起来很像中国内地老师在上课时常常用到的棍子——魔杖。我更希望能称之为魔法棒,因为魔杖总在我的记忆中有另外一种形象,想一想,跟老人们拄的拐棍一样的东西——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当然还有两本关于英语基础语言的书籍,加起来似乎远远超过我现有体重的物品。推着它们,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我通过了那个有着很奇怪的名字的站台,站到将要开往霍格沃茨学校的火车面前。

不需要通过认识罗恩小朋友就能够有陌生人愿意帮助我把行李拿上火车,这里的人都很友善。我道过谢,一边担心自己这些天的时间内努力熟练的英语会不会让对方觉得怪怪的,一边又在努力的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前行。

是的,我要去宿命中的那个地方,其实这也是我的计划,本来真的是想过要不就不来霍格沃茨这种无比危险的地方呆着,但是一想到当初邓布利多只是施了成年之前用家庭的力量来保护我的魔法,而不是保护我一生的魔法之后,我就知道我必须来到这里。不仅仅是因为在这里我可以学到能够自我保护的魔法,而且还因为可以通过故事的亲身历经而圆满我前世的梦想——超人或者英雄。

哈哈,不怕笑话,我的确很希望自己有一天成为举世闻名的英雄人物,全世界都会在看到我的时候而大声呼叫出我的名字,并且无数的女人投怀送抱……好吧,有点扯远了,我们继续我们的哈利-波特之旅。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图我走到了那个有罗恩呆着的包厢里,门没有关上,所以在罗恩看到我之后我很努力的对这个年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作出了我最友好的表情——微笑。

“你好,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

罗恩有点局促不安的感觉,看过原著和电影很多遍,我依然不能很明白这个小男孩的心理到底是怎样的。他急于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也不乏聪明的头脑和敏锐的判断力,但只是由于生活在一个优秀的亲人太多的家庭而失去了证明自己也很棒的许多机会,这没什么,我只是想说,这个孩子就像是前世我所遇见过的一些孩子,想要摆脱优秀亲人们的yīn影,走出自己的天地的那一种存在。

其实我是喜欢这样子的孩子的,因为他们既不缺乏野心,也很有拼搏的力量。

“我叫哈利-波特,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我的英语并不好,刚刚知道自己是哈利-波特的时候我还很兴奋的上蹦下跳,行为根本不像是一个已经二十四岁的成年人,但是当意识到自己重生的躯体所在的国度是英国的时候,我才发现语言是我最大的难题。所以,我才会在发现自己重生的这具躯体在我重生前已经见过海格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要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如果见到海格应该说些什么,我的英语在前一世只是过了公共英语四级,而且还是通过购买答案才勉强通过的那种。

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斟酌自己的词句使用,尽可能的找机会去熟悉这里的语言环境。好在哈利在德思礼一家的待遇等同于小透明的存在,倒也不必太担心会被发现自己的异常之举。

再者,即便是被发现也没什么关系吧。他们肯定会以为是哈利本身奇奇怪怪的原因。

“啊哈!你真是哈利-波特?”罗恩吃惊的问道。

这样子的问题让我不太担心了,都只是很简短的句子,在德思礼家训练的日子让我能够轻松的应对这种问话。我保持着亲切的微笑对着罗恩,尽量选择很简单的语句来交谈,虽然说要跟一个对于我来说完全算得上一个小孩的男生交谈并不是我的长项,但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并且完成我的目标,我需要克制自己的某些想法而作出这种我自己也不喜欢的行为,类似于完全剽窃了j-k世界的行为。

罗恩之后拿出他那只名叫“斑斑”的老鼠给我看,接着就是赫敏的出场,纳威、马尔福、高尔、布拉克,人物跟走马灯似的在我眼前来了又走,我被动的应对着。为了不妨碍剧情的顺利发展,我不认为保持原著中的对话有什么不对,反正,只要不要侵害我的权益,我真的不介意成为一般一样的演场戏。再说了,我以前那种平淡的过分的生活真的让我觉得太痛苦了,能够有机会享受各种各样的围绕救世主的事件发生,我觉得,这是我的荣幸。

就在我以为脸上的笑容好像趋于僵硬的时候,列车渐渐放慢了速度停了下来。我们开始换上魔法袍,跟着其他人一起下了车。车外迎接我们的就是那个长得特别高大的海格和一些高年级的学生,场面类似于前世我读大学的时候新生下火车的景象。

奇妙的熟悉感让我产生了恍惚的错觉,直到海格走到我的跟前,朝我晃晃手里举着的马灯,我才回过神来。

“嗨!海格!”我冲大个子笑着打招呼,他似乎很高兴看到我,并没有发现我已经不是他上次见到的家伙了。

坐船到达了城堡,屹立在黑暗中那雄伟的城堡让我瞠目结舌。前世我连首都都没去过,故宫和天坛地坛什么的都只在图片里看到过,如今能够亲眼见到如此宏伟而充满庄严气息的建筑,我觉得这趟重生很值了。

海格敲开了城堡的大门,麦格教授在门后站着,迎接新生们的到来。我几乎是屏住了呼吸,随着大队慢慢走进这座城堡式的建筑内部,看到那些从未见过的装饰品以及它们的摆设风格,有一种冲动是把这座城堡的内部拍下来,制成最精美的图册,然后,当作赚钱的一种“原料”。

是,你没看错,我来的目的想必从这里你应该看到了——赚钱,成为最有钱的人或者最有钱的巫师,虽然我分不出这两者之间本质的区别到底在哪里。但是,毫无质疑的,我想要成为一个有钱人。

这也是我为什么坚持一定要在重生为哈利-波特之后学好英语,并且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学习魔法的第二个理由。

开学宴即将开始,曾经对于哈利-波特非常重要的分院仪式于我来说只是走个过场,我一定会被分到格兰芬多,这是毋庸置疑的。因此我想,与其去担心等一下会被分到哪所学院还不如现在好好的欣赏一下霍格沃茨内部的场景,以及……那些飘来飘去的幽灵。

霍格沃茨礼堂的现实版还是让我大大震撼了一把,这种感觉不是看3d电影那种冲击力能够比拟的,亲身体验和“仿佛”身临其境是两种概念,我现在终于明白真实有多么美好了。譬如说现在。

半空中悬着的成千上万的蜡烛照亮了整个礼堂,四张长长的桌子上摆放着的金盘晃得我眼睛都花了。我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这么多的金子,我敢打赌,这些都是纯金,说不定,是铂金也是有可能的。

站到礼堂的前方,分院仪式马上进行。我看着那些金子做成的盘子只能觉得可惜,因为据我了解要在这里把盘子偷偷拿走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这里的魔法都是把东西移来移去的。也许在我还没吃够美食之前那些盘子就会被收走,还是突然被收走。

唉,真可惜。

分院仪式终于开始了。分院貌的歌声不像电影里面那种童话般的配音,而更像是一个人类发出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幽默,唱歌重复的歌曲,但调子总归好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个没有丝毫悬念的仪式,叫我上去之后不到半分钟那顶神通广大的帽子就已经叫出了那个命运注定的学院名。这跟原著似乎有点不符,至少我连跟帽子说不想去斯莱特林的机会都没有,它就已经为我做了决定。

吃饭的时候这个奇妙的世界再一次让我无语,我没有见过突然出现的食物,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依然对于食物集体出场再集体消失的场景表达出了最大的惊讶。差点没头的尼克在我旁边绕了一个圈,他发现我的反应之后显得很高兴,露出了善意的笑容。不过他的出现让我还是不由自主产生了一种颤栗的错觉,我想以一个东方人的思维和理念来看待西方的鬼魂,不管如何,其本质还是一只幽灵——总归有点恐怖的。

如果不是在哈利的姨父家强迫自己的精神习惯这个国家的主食,我想我肯定无法像现在这样努力的吃下眼前的东西。虽然身体是西方人的,但是,我的灵魂还是地道的中国人士。这种没有米饭,没有油炒的菜——虽然有牛肉、烤鸡、猪排,但我更希望能够看到比较中国一点的食物。有时候我也有了觉悟:如果现在还是我之前那副躯体的话,我真的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再次死亡,究其原因就是极度的饥饿。

有些东方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英国人好像并没有这种类似的要求,吃饭的时候大家只要想到什么都可以说。只要不要打扰对旁边的人进食,随便怎么说都不是问题。可怜我实在是听不太明白他们的话,虽然大概意思在电影里面看到过翻译,但是亲耳听一遍还是有些难以理解全部。无聊之下就只好吃东西,突然那股传说中的疼痛侵袭了我的神经。那种像极了被大火灼伤的痛感一阵一阵的卷过来,我赶紧捂住了前额的伤疤,用物理隔离来减轻疼痛。

虽然成效微乎其微。

还好,那个被魂片附身的奇洛教授很快正对我了。瞪了一眼那个让我感受到剧痛的家伙,恰恰就在那个瞬间,奇洛的脸稍微往另一边移了位置,让出来的空隙正好让我的目光碰到了斯内普教授——这位把无间道耍到极致,赚取了无数人的眼泪和支持以及同情心的魔法师的目光。

我还记得j-k在书本里面对于这个行为堪称伟大的魔法师的外貌描述:一头油腻的黑发,鹰钩鼻、皮肤蜡黄……总而言之,第一眼见到就让人不会轻易喜欢的家伙。在我看来,却有种不认同j-k的描述的想法。

至少,我第一眼见到真实版的斯内普先生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似的,并且感觉是无比的清晰。

这个男人,于我李闹来说,是个很奇特的存在。

第二章 与斯内普的第二次相见

第二章与斯内普的第二次相见

我不得不付出更大的精力在英语学习上,至于魔法的修习,对于我来说极有可能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我现在只是会一些基本的英语口语,如果要确保在施展魔法的时候念咒语没有任何语音上的错误,避免像是罗恩小同学因为重音放错位置而出现的魔法失误状况出现,那肯定是远远不够的。反正按照原著我在第一个学期里也没有学到什么厉害的魔法,而且就算在期末面临伏地魔的时候也不见得需要用高深的魔法,我有不死的保障——那块由爱而生的伤疤。

呃……说实在的,到现在为止我还不习惯顶着一具十一岁的小孩的身体生活,从上到下都没有发育,就已经足以让我觉得未来很漫长。

虽然,其实我是非常喜欢并且庆幸这样子的漫长。

开学典礼的第二天就是正式上课。不管如何我还是编了一个关于自己说话不流利的谎言,意图是掩盖我夺取了真正的哈利-波特的身体的事实。赫敏和罗恩对我的谎言深信不疑,尤其是赫敏,当她听到我之所以不能很好的说话的原因是因为在那个家里没有人跟我说话时,她的眼眶泛出了泪光,隐隐约约看得见眼角的红。然后她把头转过去,装作是看风景的样子把眼泪擦掉。

在赫敏和罗恩的全力帮助下,我的各科目的基本预习工作难题得到了解决。赫敏还教会了我施展一个最简单的魔法:在魔杖的顶端亮起一盏小小的灯,凭借我的实力现在那盏灯只有一点微弱的光,但是能够做到零突破,我还是觉得倍受鼓舞,就想自己或许还是有些魔法的天赋,也不算一无是处的穿越者。

借着学习语言的关系,我向许多格兰芬多的新学生请教语法知识,然后在他们向我发出疑问的反馈时,就把关于自己在弗农姨父家饱受欺凌的过去讲一小段,精炼的一两句话往往可以起到很大的效果,至少现在格兰芬多的很大一部分一年级新生都对我产生了另外的印象,而不仅仅是停留在所谓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儿”。我才不希望自己被冠以这种绰号,不仅没有技术含量,而且绝对有贬低我自身存在价值的意思。

终于到了直面惨淡的人生的时候了——其实也没有让我的好日子过去多久,第二天,我就开始学习怎样挥动魔杖,念一些绕口不好记对于发音要求很高的咒语,然后等待着自己的咒语产生奇怪的效果了。

就像原著所说,学习占卜和观星、跟矮胖的斯普劳特学习草药知识,然后是听一个幽灵讲述那些冗长的关于魔法世界的历史,唯一值得我高兴的是通过诸如此类的听课我的听力有了长足的进步,我想也许是因为自己附身的身体本来就是一个英国人的缘故,他的耳朵、嘴巴、眼睛都习惯了英语,所以才能这么快就融入这个英语的世界里。

在草药课上,我还认识了许多奇怪的植物,当然,其实在所谓的正常的人类世界中我也没有认全过大部分动植物。不过,当我知道草药课上某一些植物很珍贵的时候,我忍不住偷偷摘了一些叶子放进自己的兜里,结果不小心被斯普劳特看到,她叫住我问我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我就不好意思的跟她说——我是想要把这些东西都晒干,制成标本作为第一堂草药课的纪念物。

把她激动的不行。马上让我随便再摘一些,完全没有半分教授的样子。

这种好事怎么能够错过,我一边不好意思的道着谢一边很麻利的摘了两把叶子,顺手还捞了一些土,这里的土跟相对的麻瓜世界里面的土可能不一样,我有必要给麻瓜世界的人们开开眼界——当然,其实我是想把这些东西当作珍惜物种卖给科研所的同志。他们那群科研专家们,一定会对这个很有兴趣。

学习魔咒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因为老师太不正常了,他会在每次与我对视的时候激动的说不出来话,到后来我干脆就跑到最后一排最不起眼的位子蹲着,主要是不希望自己造成了其他人的困扰,毕竟在这里我还是一个小小的什么都不会的巫师,引起众怒的结果肯定是被校霸或者班霸好好整治一番。

变形课还是由麦格教授上的,我不能完全领悟那种将一样东西变成另外一样东西的魔法,就跟我完全不能理解东方仙术里那种把个石头变成美人的法术。当然,如果你说后者是幻术我也能接受,毕竟变美女的把戏也只是过过眼瘾;而前者涉及到的魔法太玄幻了,玄幻到整堂变形课我都是在眼睁睁看着其他学生努力尝试中过去的——我自己并不能记下那些拗口的笔记,所以我现在根本无法念出变形咒语。

至于其他人无比期待的黑魔法防御课,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折磨的开始。每次奇洛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时,我就会感觉额头伤疤的地方被火烧火燎的痛,直到他宣布下课之后,那种痛感还依然隐约缠在我的身上。

这一周所有课间时间我都是在努力温习那些笔记,有时候跟赫敏一起,但是赫敏明显没有我这种拼搏的韧劲,她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一定会准时叫我一起回去。还好学会了“荧光闪烁”的咒语,窝在被窝里花去一半的睡眠时间来记忆笔记里提到的关键地方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到了周五上魔药课的时候我已经背熟了大半的内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个周,我一定能完全跟上新生的进度。甚至超越他们,跟赫敏看齐。

周五很快便到了,在仪容镜里看到自己两个神色的黑眼圈我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那个时候为了吸引某个女孩的注视而总是蹲在教室里或者图书馆里,只要她在的地方我都会去,作出一副很好学的模样。结果到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很花花公子的同学成为男朋友,我却因为看书太多而戴上了厚厚的眼睛。

真是得不偿失的初恋。

虽然知道斯内普教授并不喜欢哈利-波特的原因——爱屋及乌的反面形容词——不过我依然对他很感兴趣。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第一面见到他的时候会有那么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明明应该是在我看到自己初恋的时候才产生的,可是竟然会对一个半老不老的中年男人生出类似的情绪,这种状况,不是我能明了的。

我需要找到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不要产生错觉,所以对于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我非常的期待。

西弗勒斯-斯内普点名完毕,当着全班小同学们的面小声的说出了那句原著中的台词——一句极具嘲弄感的话。

莱斯特林的那帮孩子跟着马尔福在那里嗤嗤的笑,我就跟着笑。笑得很小白很无知的样子——这种表情一直是我前世最经常挂在脸上的,因为在我看来要直面别人在你眼前嘲讽你最好的办法不是针锋相对,而是装作听不懂。让那个人觉得自己的所有嘲弄都是对牛弹琴。当然,我一点儿都不介意我自称自己是头牛。作为一种非常稳重非常耐劳的动物,我以我是牛而自豪。

斯内普倒是有点吃惊于我的反应,他大概没有想到我竟然会笑得这么蠢。为了更好的表现我的愚蠢,我对着马尔福他们笑笑然后就转过头看着斯内普,咧开了嘴冲着他傻笑。就跟大脑被门夹过的孩子似的,露出12颗牙齿,简称笑牙毕露。

“都住嘴!我们开始上课!”斯内普的声音非常的冷冽,就像刀刮骨头的感觉,听着很刺耳。

不过很有威慑力,他一说话,全场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下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噤声了。

简短熟悉的开场白过后,斯内普yīn沉着脸对向我:“波特!”

他问了那些我努力背过答案的问题,我明白,那狗血的一幕要发生了。

“你是打算用这种被卡子卡住脖子之后弄出来的奇怪语调嘲笑我的课堂吗?波特!”他泛着怒气的眼睛直直的对着我,仿佛是要用灵魂的力量我把给狠狠的揍一顿的错觉。

虽然已经非常努力的熟记那些答案,但是语调的问题还是没有很好的解决。我可以听明白大部分的关于魔法世界的话语,但是要求我一字不差的说出来,语调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我站在自己的座位上,咬着自己的唇角开始制造属于自己的可怜画面,只要低着头,狠下心握紧拳头,让指甲陷进肉里,就能逼出眼泪来。除非是没有心的人,否则我这个对着镜子练过了几百遍的难受表情一定能够打动人心。

可惜我遇上的人是斯内普,比我还有能够做戏的男人——做出铁石心肠的样子对他来说显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走到我的面前,停住,对着我的头顶冷冷的讽刺道:“白痴!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够避开你的责任了吗?想不到‘大难不死’的男孩儿竟然会是一个胆小鬼!?你这样简直就是十足的蠢货行为!”

很离奇的一幕发生了,本来应该表现出非常惧怕的我竟然会愣在当场,有一瞬间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已经超过正常的速度,从而引起巨大的声音——就在斯内普靠近我的那个瞬间。

我想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至少对于一个把初恋记得太过清楚的家伙来说,这种状况,无外乎就只有一种解释:我对斯内普,一见钟情了。

对一个同性一见钟情到在面对面的时候想要流口水的地步,这种情形,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不过好在我已经在前世过了二十四岁的生活,所以我还算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我把口水吞咽下去,“咕咚”的声音在静悄悄的课堂上无比清晰,即便如此,我还是装作茫然的样子看向斯内普,再加上那本来就产生的委屈和恐惧——斯内普看着我这个样子后脸上表情更加的怒不可遏,仿佛是见到最不想见到的人,那个人还正在做他最反感的事。

我顺着他过于严厉的眼光低下了头,现在不是发花痴的时候,至少得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哈利-波特的行为导致格兰芬多被扣去十分,理由是——意图用浮浅的弱智的行为来混乱教授的上课!”

斯内普先我一步给了我“台阶”下,如果不是觉得抬起头对斯内普笑着说谢谢太离谱,我一定会想跟他再说说话。

一堂魔药课让我丢尽了所谓“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小脸面,课后几乎所有的格兰芬多——不管是新生还是老生都对我露出了鄙夷或者轻蔑的眼神。我听说英国人都喜欢充满勇气和敢于冒险的人,我想可能是因为这种原因让他们觉得本该是少年英雄的我太过懦弱而不屑一顾吧。

更何况,我还害格兰芬多丢了十分,比纳威丢的分要多九倍。

但是,不论如何,我已经通过这堂魔药课知道我的心意,虽然在理智上很难接受,但是那暂时不是我现在应该cāo心的事情。一见钟情即便非常不容易,茫茫人海中能碰到那个一而再再而三让你心跳加速欣喜非常的人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是,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因为我一直都清楚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行进方针——好好的活着,努力的学习巫师的能力,然后,回到所谓“麻瓜”的世界里面,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最终,成为一个最有钱的普通人。

是,我就想成为一个最有钱的普通人,我本来就是从普通人来的,成为英雄那样子惨烈而困难的事情,我想并不适合我。

所以,现在,我应该收拾好我的课本,叫上罗恩和赫敏,一起去拜访禁林边上住着的守护者——海格。

两个十一岁的小孩跟一个二十四岁的老小孩与一个六十多岁甚至更老一点的职场看守对话,并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但是,除去那些走剧情的对话以外,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去做。虽然那些事情才是我最初的谋划,而其他人一点都不知道。

所以当我开始询问海格关于他最感兴趣的神奇动物的事情时,他显得异常的兴奋和活跃。在说了半天那些飘渺如云烟的神奇动物们的往事之后,我成功得到了海格对我的“兴趣相投”的嘉奖——一条银白色的雪狐的尾巴,其尾巴上面的毛据说可以拿来熬制特别的魔药,是迷情剂的最主要原料之一。而罗恩和赫敏都不能理解我很乐意就接受了一条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狐狸尾巴。

当然,我并没有熬制迷情剂的兴趣,我是看出来雪狐的尾巴虽在巫师世界中很容易得到,但是在麻瓜的世界中就不一样了。如果能把尾巴好好的完全剥下来,再卖给那些制皮包或者围脖的商人,让他们制造出麻瓜世界中仅此一条的奇妙雪狐的围脖或者皮包,我想,仅是这一点,就足以让那些追求独一无二的贵妇人或者各类明星们趋之若鹜了。

第三章 我要自斩

第二天的早上我是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中睁开眼睛的,然后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下半身,挺立的某个部位向我宣告着某种情绪急需发泄的不满,而床单上那些白色的污浊让我觉得眼睛都被刺痛了——这具身体只是一个不满十二岁的营养不良的小孩子所有,按照生理学上所讲的他的某些能力还不够完备,我想我这么早就作出此类事情实在是太有悖此身体原主人的特征了,可是,不能不承认的是,我昨晚一夜春梦中的主角太让我春情勃发,以至于光是胡思乱想自己yy就足够我产生不健康的画面了。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现象,我理智上真的不能接受跟一个男人——一个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今生都绝对年长我几十岁的男人——有任何上友情、亲情或者同事情等等之外关系,我不反对同性恋,我只是反对自己成为同性恋而且还是欲求不满的那种。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思念不如绝念,类似的事情一定要扼杀之于摇篮中,绝不能心慈手软。

用清洁术把床单清洁干净,然后才跟着罗恩他们一起来到了上飞行课的地方。教导我们飞行课的女老师——霍琦女士教给了我们咒语,学着她作出的动作,我把手放在扫帚的正上方,张开五指,大声的喊道:“起来!”

先前我会担心由于换了灵魂所以某些天赋也会更换掉,现在发现答案是否定的——飞天扫帚很利落的飞到了我的手里,接着就被我紧紧的握住,有种从心底升起来的契合感让我觉得自信倍涨。

就在我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剧情发生了——纳威跨上了扫帚,咻的一下飞到了很高很高的高空,当他被尖锐的铁塔勾住了衣服后,他的记忆球掉了下来,落在离我不太远的地方。

我赶紧的冲过去,想要抢在马尔福前面抓住那个球。马尔福从侧面用身体狠狠的撞了我一下,趔趄中我几乎站不住脚。球于是很俗套的被马尔福抢到了。

看看天,蓝蓝的天上白云没有,我认命的跨上了扫帚,像纳威一样,“咻”的一下飞上了辽阔的天空。

电影里面那些惊险刺激的画面我实在不喜欢亲自体验——尤其是在我内心极度恐惧高距离建筑的时候。虽然这具重生的身体非常的好用,在飞天扫帚上简直不用我大脑特意去做什么指令就能自行行动,但是这样不受我控制的感觉让我觉得非常不真实,就好像自己才是被上身的家伙,而波特只是换了个身体而已。

风呼呼的在耳边吹,我已经感受到那种血液沸腾的力量如何能刺激人类的心脏的感觉,眯着眼睛去抵挡迎面的风,还要在半空中去努力辨识马尔福的位置——这个时候我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如果魅地奇球是这种需要抱着生命危险去打的球赛,我一定想方设法不去参加。就好像——现在这样:

我松开了夹住飞天扫帚的双腿,做出由于往下俯冲没有掌握好力度和角度的动作,任自己的身体受地心引力的控制,狠狠的往草地上跌去——

“砰——”一声猛烈的撞击成为我那天清醒时最后的声音,我在前面的身体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因为这样可以减少身体的伤害——却还是不能避免那种剧烈的疼痛在撞击过后数秒开始侵袭我的传感神经。

耳朵里开始充斥奇怪的轰鸣声,我几乎听不清楚身边的人的对话和叫喊,只是觉得有许多人围过来,有人抱着我在往某个方向跑,却在中途中又停下来。我闭着眼睛以为这样就能减缓一些疼痛,却发现这样做根本没有用处。却还在忍不住想,霍琦女士送纳威去医院了,那还能有谁能够让我快点进入医院而不必继续遭受这样子的痛苦呢?

一道近乎咆哮的声音就在此时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觉得那声音真是大得可怕,几乎就要把我的耳膜震破一样。然后,我终于彻彻底底的陷入了昏迷。

睁开眼看到罗恩和赫敏并不能让我觉得意外,在听到赫敏告诉我中途拦住被送往医院的我的人是斯内普时我有点意外,在那个时候他不仅拦下了抱着我在走廊上狂奔的某个傻大个新生,还冲着快要痛昏过去的我吼骂了一通,不过,他在吼我之前先对我施了一些紧急治疗的术。据说那些术让我能够保持住完整的健康的骨骼构造和使用功能——这话是突然出现插嘴的医院人员说的。

我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再次遇到斯内普,相信我,在下并不是一个像小女生那样,以为多碰上几次就算是缘分,再多碰上几次就算是孽缘的家伙。我只是在知道斯内普出手帮了我的时候,内心里产生了一种难言的感激之情,这与普通的感激不一样,我说不清楚,那种情绪有点由衷的喜悦和纷乱的惊讶。掺杂在一起,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想要说谢谢的情绪。

必须得快刀斩乱麻了,不管那种感激是真的感激还是假的感激,我都不能任其发展,我是个男人,他也是个男人,这种感情,为世俗所不容。而且,他不会喜欢我的。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没有成为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找球手是我的幸运,为此我无比的高兴,而当我知道因为有些骨头需要卧床期间静养之后才能完全长好后我更加高兴,因为可以至少避免接下来两天的时间中遇到斯内普。我需要好好的反思自己的感情,当然,或许还不能上升为神圣的——爱情,但是,这至少可以说成是一种情绪,一种,古怪而熟悉的情绪。

和大学时候初次遇到那个女孩之后的日子中产生的完全一样的情绪,只是现在这段情绪的对象,跟我同性。

就在我在床上躺着闭上眼睛假寐的时候有个人轻轻靠近我的床头,我听得见他坐下来的声音,他先是站在我的旁边注视了我一会儿,然后就缓缓的坐下来,尽量不发出声音却还是在不经意间沉重了的呼吸之后让我有所觉察他位置的改变。

我以为他至少会开口说点什么,就像狗血的恶俗的电视剧中经常播放的那种桥段一样,甚至有一个瞬间我以为这个突然造访的客人就是那个现在我不想看到的斯内普,但是很可惜,直到我终于觉得被默默注视得太皮热时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才知道来的人是那个德科拉-马尔福。这个据说在原著中跟我前面一直都势不两立的小家伙。

“你来不会是想跟我道歉吧?”我假装惊疑的问道,由于长久不说话突然一下子开口,结果声音听起来有点哑哑的,在这安静的地方难免刺耳。

这个白天在飞行课上不屑一世意气风发的贵族少爷此时看起来很沮丧,仿佛是做了一件要不得的事情还很不幸的被抓到时候的表情。他似乎有话要跟我说,但在那里迟疑了很久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不禁让我疑惑他到底想说什么,连我开口说那种略带刺激的话都不能激起他的反应。

“算了,是我自己没抓好扫帚,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就当都过去了。”还真只有算了,我总不能吓唬他让他把心里的话都告诉我,说真的,我没有那种喜欢探究别人到底怎么想的强烈念头,主要是嫌麻烦,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清楚还想去搞清楚别人的心理,我实在没有那份闲心和善意。于是,等了很久之后我只好试着像个同龄的孩子一样作出别扭的表情对马尔福说道,就像白天斯内普给了我一个我想要的台阶,现在我决定给马尔福一个保守住自己所谓的尊严的理由。

“算了,你不说就当你道过歉了,你走吧,我不生你气了。”自己这样说出来都会觉得很假,别扭又恶心吧啦的,尽量用最简单的英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也不能要求我能说到多大人对吧?

露出一个孩子般的笑容,扭过头去是因为觉得一个孩子在这个时候应该会这样做,想做一点有些英雄气概的事情出来,结果还是被自己搞砸了,一定要怪别人就只有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吧。

这个时候马尔福终于开口说话了。

“波特,我要跟你决斗。”

直觉反应是自己听岔了,我“咦”了一次,他意识到我没有听明白,又重复了一次。

你在开玩笑吧。

我怔怔的看着这个比我强壮不到哪里去的小破孩,他脸上的表情写着“坚毅”两个字。

天哪,我是不是一定要进入那种宿命的对话和情境中啊!还是说一定要这样情节才能正常被推动吗?我已经知道马尔福并不会跟我决斗,只是想要陷害我而已,难道说我还有傻乎乎的答应他的陷害前奏剧情牵着鼻子走吗?

太不可思议了!

我让自己镇定了一秒钟,再看向那张跟原著里不太一样神情的脸时则呐呐的说道:“马尔福,我可不想跟你决斗。跟你决斗一定会很痛的,我才不要被打呢。”就算你说我是懦夫我也不会跟你决斗,傻帽才会答应你的决斗。你爱谁谁去跟你玩夜游,爷我可不乐意奉陪。

一定是作出最胆怯的表情对着马尔福,我的声音弱弱的陈述着个人回应。马尔福的脸瞬时间有些发青,好像我那个回答让他一下子愤怒似的。

他不应该嘲笑我吗!怎么会有这样子的表情。

我顺应着作出往后缩的动作——这样一来他会以为我在害怕他的愤怒,说实话,看起来他的愤怒很像被摸到炸毛的小金毛猎犬,恶狠狠的瞪着我就像要把我咬一口才解气似的。

“胆小鬼!”

我很高兴听到这句话,虽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很合拍的眯了一下眼睛露出害怕的眼神——马尔福轻轻的弯了弯嘴角,一丝嘲弄的笑意挂在了那里。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像你这种胆小鬼,也就只配生在麻瓜家庭里,总有一天,我们会把你这样的泥巴种赶出巫师的世界!”

这么说来,刚才那段时间的沉默其实是他在观察我吧,他肯定是觉察到我没有睡着——虽然我并不清楚他从哪里看出我的假寐——我觉得有点诧异了,他的话到底指的什么呢。

“真是……我太高估你了。”说完,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乞丐的眼神,全都是不屑和轻蔑。像极了——白天的时候斯内普眼睛里的神情。

我似乎有了一点醒悟:或许,眼前的傲娇兄台,对斯内普有点恋父情结。

马尔福没给我反驳的机会就离开了医院,我看着旁边被不知道谁施了昏迷咒的病友们,觉得自己这个新身份tm麻烦,不过,貌似,也越来越好玩了。

如果说马尔福真的对斯内普这个教父有什么的话,说不定我真的可以好好为他们制造一些机会,不过,这样做好像有点怂恿人家乱伦的嫌疑——据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堂堂中国人,好歹是受过迷信传统误导的,为了我更好的生活,这种坏事,我还是先搁置一下吧。

第四章 第四次见到斯内普

再怎么磨蹭着让自己慢点好也不能完全抵挡住生命的奇迹,我的所有伤势在那些神奇的伤药和魔法治疗下好得让我瞠目,两天之后,虽然是不想这么快离开医院但是也没有选择——我离开了医院,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尽快找到今天要上的课的书籍,准备等会儿的课程。

虽然没有进入魅地奇球队所以我不会有光轮2000,但是不代表我不需要一把够快的飞天扫帚。如果移形换影还没学会,飞路粉不算有效,港口钥匙太难得到的前提下,我觉得拥有一把有最快的飞行速度的扫帚会对我的生命形成强大的保障。当然,我必须在拥有自己的隐身衣之后才能去得到那种飞行工具。只要我想平安度过魔法世界中的生活,我最好不要让自己过多的暴露出来。

承上——我需要足够的钱去买飞天扫帚。因为据我对原著的了解,隐身衣将会在不久的未来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古灵阁的钱现在去取太麻烦了,不仅仅是手续的问题,还涉及到时间——现在是霍格沃茨上课的时间,我不可能单独出校就为了取钱,学校的校规不会接受我这种理由的。

既然巫师父母的财产暂时不能动用,那么,我只能使用麻瓜世界的钱了。通过货币的兑换就能让我拥有足够的钱去买飞天扫帚,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能让我产生强大的动力去努力赚钱了。但是,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你要知道,在魔法的世界中赚麻瓜们的钱,太过离谱。既然两条路都不那么好走,那就把现金收入暂时放在一边,先储存固定货物好了,反正,魔法世界里面的宝贝多了去了,对于麻瓜们来说,我相信我随便拿点什么给他们都是那个世界的稀有物品。

本着这样的想法,我就一有空闲的时间就会在霍格沃茨到处跑,除了用麻瓜相机去拍照以外,我还会随时携带一个可以伸缩的大包进行“宝物”收集工作。当然,都是在学校允许新生可以去的地方跑。至于那些学校禁止去的地方,我觉得还是等隐身衣给我的时候再去看看比较好。作为一个循规蹈矩了二十四年的人来说,光明正大的夜游的确不是我的风格。

在到达霍格沃茨的第四个周,周五上午,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一起上魔药课,一共两节。因为周五下午没有课,上完了魔药课后我可以继续我的收集大业,因此我就想着就当是幸福前面的一场苦难,所谓苦尽甘来就是形容此种状况最贴切的词语。

这是我第一次在成年后上课有忐忑不安战战兢兢的真实感觉,不是装出来的,的确有那么一点。整颗心都动荡不安着,不知道是在担心害怕斯内普教授等会儿对我的咆哮,还是其他什么不应该有的东西。反正,哪一种都不是我想要面对的。

我在教室靠后的位置坐着,尽量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影像,如果不是考虑到可能被发现的原因,我一定会顺便使用一个小小的同化咒语让自己的身体百分之三十左右的部分都能与周遭环境的颜色一致,原理是参考变色龙的变色本领。铃声敲响了,斯内普拿着一叠羊皮写成的作业走进来,一脸yīn沉。

我打了个哆嗦,完全是不由自主的反应。

斯内普开口说话了:“作业全部重写!全部不合格!!”

身边的孩子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包括那些据说被斯内普偏爱的莱斯特林的学生,以及应该是全班第一的赫敏,他们的表情从侧面看来都是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仿佛斯内普刚才说的是提前愚人节时候的玩笑。或者,他们宁愿这只是斯内普开的一个玩笑。

可惜看样子不是。

我暗自庆幸,因为受伤的原因我错过了一次魔药课,而且因为骨头被伤到的原因所以不用在规定时间内交作业,所以这一次需要重写的作业我并没有写。也就是说,我比其他人少写一次。我看那些羊皮都挺长的,如果让我来写估计光是那些字就足够让斯内普嘲笑我是个没有毕业的英国小学生了——那些英语字写的够丑,并且还不会写繁体,但是有些专业术语却是一定要用繁体写的。

斯内普接着说,“哈利-波特,你交两份作业上来,如果两份都不合格,你就继续写。”

什么叫公平,这就叫公平——杯具!

讲解了等一下制药时候需要注意的事项后,斯内普说:“现在,以小组为单位,现在开始调配基本的晕眩剂。下课之前我要检查。”

一片哀叫在课堂里低声起伏,我看到斯内普脸色越发的yīn沉,就好像有人欠了他几百万一样。不禁叹了口气——本来这家伙没有这么老的,就因为他yīn沉得太过分了,所以面容看起来特别的苍老。如果让我看着他的话,一定要逗他多开心,不要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赫敏已经着手进行试剂的原料调配了,罗恩为她打下手,递这递那的,我站在一边做报告的记录——赫敏觉得这样才有效率。我做记录,看了几眼冒着紫色泡泡的药剂,觉着还没有人好看,就抬起头,坦然的偷看起某个在小组之间来回走动的毒舌男。

他看起来太yīn沉了,就跟背后附着幽灵一样,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冷意,若是有人靠近他周围半公分的范围内,我很担心会不会就会被冰冻成冰人。当然,这只是开玩笑啦。

似乎有感觉到正被人一眼都不眨的盯着看,斯内普突然转过头来往我这边瞄了一眼,没来得及把眼神收回来,斯内普已经发现我的行为,勃然大怒。

“波特你在看什么!不时刻注意你的试剂反应而是东张西望浪费上课时间——如果‘大难不死’的男孩儿觉得魔药课是没有用途的课程的话,我不介意你从此都不用出现在我的课上!”

条件是你一定会把我的魔药课当掉吧。

我不说话不反驳,看着斯内普说话。反正都被发现了,不看白不看,紧紧盯着他也许他还会觉得我懂礼貌,一直在他说话的时候注意他也说不定啊。

可能真的有乐极生悲这种事情发生,也有可能是我的运气太好的缘故,就在我享受着斯内普对我的“谆谆教导”和“关切”的目光洗礼之下,旁边做实验的一组小同学——就是纳威那一组——他们做的太过火了,亲自“cāo刀”的纳威同学一不留神把原料之一的发痒草剂摔倒了地上,一股白色的浓烟瞬时间弥漫在周围,没有躲避成功的池鱼们都在几秒钟之后感受到了发痒草剂的威力,其中那倒霉催的同学就包括我。

赫敏还没有学会怎样让草剂引起的搔痒去除掉,和其他的学生一同束手无策的等待着斯内普教授对于我们这群笨蛋的救援。斯内普过来的很快——他从另一边的教室慢悠悠的踱步走过来,不是很急,估计是想要给我们一个小小的警醒和教训。

走到我们被他命令呆在原地不准随便走动的区域,只见他随意的挥动了几下魔杖,嘴里无声的念了一句咒语。我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忽然觉得自己的嘴唇有点干涩。

早上的梦没有预料就浮了上来,我吓了一跳,想不到旖旎的梦可以记得如此清楚。正好接触到斯内普的目光,脑子一激灵,我想到他是熟悉大脑封闭术和大脑探视术的,如果我不想自己的思想以□的姿态呈现在他面前我最好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东西。因为实在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在最初的时候就想着窥视我的思想。

斯内普的治疗咒语很有效,搔痒基本解除后他立刻扣除了肇事者和受害者的分数,全部都是格兰芬多的学生。肇事者扣除分数还情有可原,受害者被扣分斯内普给的理由则是“如果连这点反应能力都没有那么还不如立刻买车票回到你们的小窝里当头小猪,因为那样就永远不必担心会被旁边同样愚蠢的家伙祸及的危险”。

我对此无言以对。

“教授,对不起,我想请假去医务室,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越来越痒了。”出声叫住了想要走到别处去的斯内普——我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觉得我好像比其他学生对于搔痒觉得更加的明显,虽然有斯内普的治疗但是我好像没有成功。他们是彻底的不太痒了,我却在安宁了几分钟之后被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痒感袭击,一时间我把自己能够使用到的用来抓痒的“工具”都用到了,上下前后使劲的挠,活跟一只上蹦下跳的猴子一样。丑死了真是。

斯内普霍然转过身体看着我,略微的嘲讽说道:“波特的身体真的是跟其他的学生不一样,即便是一点点小小的搔痒,也能做出现在这种样子。对吗?”

“斯内普教授,”我喊了一声道,把袖子直接撸到胳膊处伸手过去给他看,没一会儿的功夫我已经把一条小胳膊上面抠的血条遍布,看起来有点狰狞的错误视觉感。“我请求您批准我这节课提前十分钟下课,我只是想去医院看看是不是皮肤过敏之类的原因造成这种状况的。”

那些已经开始流血的伤口让刚才那些还在嘲笑我手舞足蹈的行为的家伙都倒吸了一口气似的,集体消音了,全班立刻安静下来,斯内普的眼神看起来空洞而冷漠,凝神注视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我批准。”

第五章 灾难连连的魔药课

以扑食的姿态窜出了教室,医院的路对于我来说是跟回宿舍一样熟——没有人跟着我一起出来,他们必须留下来把试剂做出来。我用尽我吃奶的力气忍住把自己的衣服剥掉的冲动终于到达了医院,医院的主管庞弗雷女士接待了我。当她知道我是从魔药课直接过来的时候,略显疑惑的问了我一句:斯内普教授不是能够处理吗?你怎么不请他帮你呢。

我愣了一下,当时因为全身太痒了我没有想到我的一见钟情的人就是魔药学的专家,现在想来下意识不想他帮我治疗也许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庞弗雷女士检查之后得出了结论,原来我重生的这具身体的皮肤对发痒草剂会产生过敏的症状,不过不是很严重,只有接触到高密度的草剂提纯液时症状才会很明显,如果只是普通发痒草剂,摸一下最多就是跟被蚊子叮一下差不多,也不会有后遗症。

看我没什么大问题,庞弗雷女士给了我一瓶药膏让我自己回去擦拭两次就可以恢复完整的皮肤了,至于为什么不使用魔法让我更加快速的恢复——庞弗雷女士的回答是“没有必要”,她说要合理利用所有资源,巫师们的魔法也是有限度的。用我的话来总结就是:杀鸡焉用牛刀。

拿着药膏回到魔药课的教室,正好是课间休息的时间。赫敏和罗恩关心我的伤势,我就把要擦药膏的事情跟他们讲了一下,顺便可以拜托罗恩到时候帮我擦一些我够不着的伤口——为了止痒我曾经在走廊的墙壁上蹭了一会儿,弄得衣服都破了两个洞。这个时候就听到一个充满嘲弄语气的声音对我说道:“原来波特小子喜欢露背装~”

混着一片哈哈的大笑声,不用说,这种目空一切的声音除了德科拉-马尔福以外我暂时想不到第二个人。

赫敏立刻反应过来,晃着魔杖对我的露背装进行了修复,我觉得后背温暖了一下然后就听到赫敏对我说“好了”,罗恩已经站在我的另一边冲着小马尔福帮我反驳。可惜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吵过架的经验,他并不清楚现在他所说的话等于给小马尔福制造更多的笑料。

“上课的钟声对于你们来说是摆设吗!还是说你们的耳朵才是摆设?!”

斯内普的声音自讲台那方清晰的传进耳朵里。

立刻之间围观的同学都做鸟散,罗恩为我愤愤不平,赫敏怎是想笑却不敢笑出来的样子。估计是刚才给我弄衣服的时候看到那种状况觉得可笑吧。我挠挠头,作出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心里却想着等一下一定要整一下小马尔福,至少要他知道我不适合那么好惹的人。

这一堂魔药课就要结束,看来还算比较顺利,除了纳威的坩埚发生了两次爆炸以外其他都还好。我一直都在观察斯内普的行踪,等他从斯莱特林的学生那里走到格兰芬多这边检查魔药的成果时,他的整个人是背对着我的,这样一来,我的时机就到了。

站到罗恩的一侧,利用视线角度尽量挡住我的动作,我举起魔杖,对着小马尔福,无声的念了一句咒语,“砰!”的一声,我听见自旁边传来的巨响声,这个时候我的咒语刚好击中小马尔福的右肩。

一股滚烫的热流在我的后背折磨我的痛觉神经,还好及时收起了魔杖,才不至于在倒下去的时候被人发现我的举动——这是纳威的坩埚第三次爆炸了,我真无法想象最多还有两分钟就可以下课的时候怎么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几乎就要怀疑是不是我今天行大运行过头了。

小马尔福就在我倒下去的同时尖叫出声,我勉力抬起头看了他那边一眼,他已经跪下去,右肩膀处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和篮球一般大笑的包鼓出来,看起来丑死了。

我总算是出了这口气:让小马尔福在人前出丑了——他是那么喜欢自己的面子,总以为自己很高贵很了不起似的,整天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在那里摆着,我当初看原著的时候我就想,你不就是长的好看点身家丰厚点爹妈有点钱顺带有点权吗?生命是平等的,最主要的是,我最不爽的是你老想着要压迫小爷,就算是压迫,也该是小爷我压迫你好伐?

斯内普这次真的是急匆匆的奔到小马尔福的身边,我痛的眼睛睁不太开看不清楚,只是觉得小马尔福身上的包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消失下去,瞬间似的就不见了踪影。赫敏和罗恩跟我一样都被高温的液体溅到身上,跟我一样哎呦哎呦的叫唤。我一边叫唤一边把眼睛移开斯内普的身影,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点不正常了。不过,我总算已经想到为什么刚才没有问斯内普帮忙的深层次理由,应该就是我不想承他的情太多。主要是我害怕欠他的东西多了,就没法快刀斩乱麻。

一天两次进入医院,庞弗雷女士的脸看起来臭烘烘的,给我们治疗的时候不止一次说了要让斯内普一定注意规则之类的话。我趴在床上把头侧着安放在枕头上,扭着脖子看着一边的罗恩呲牙咧嘴的叫唤,就觉得好笑,笑了会儿又无聊起来,因为治疗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我干脆就闭上眼睛睡觉。迷迷糊糊间竟然做了一个奇诡的梦——我竟然梦到斯内普忽然这个时候走进医院,他的表情比在教室的时候还要yīn沉。

我看着他径直走到我的床位边站定,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那种高压的气势让我有一种回到大老板的办公室等待挨批的错觉。

“高尔说他看见你对德科拉-马尔福挥魔杖。”斯内普的话是在陈述事实而不是一个疑问句,这表示他已经确定了我的罪行。

我诚惶诚恐的回答:“教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把魔杖拿出来对我们的坩埚使用‘清洁一空’的咒语,哪里知道会因为念错了咒语而伤害了德科拉同学。”清洁咒和结包咒的咒语只是音节发声的不同,我在对英语的辨识中特别留意了一些基本咒语的用法,对于可好可坏的咒语,我从不敢大意。只是没想到现在就能派上用场,看来平常的辛苦是很有价值的。

在光天化日下他不可能使用大脑窥视咒,梦中的我才能那样毫不回避的与他对视,我知道现在躲开目光的话他一定会以为我是个小骗子,说谎不能害怕那么多。

斯内普气得脸有些发青,他本来就很苍白的脸发青之后看起来越发的可怕,特别是在现在,他瞪着我似乎想把我直接用眼神灭掉一样。我被那抹眼神看的毛骨悚然,心里一动,看见斯内普这样的神情就想到一件事来,不过不敢问。就想以后有机会再问吧。

斯内普那堪比x光线的视线将我的前后xiōng穿了个通透,我保持可怜兮兮害怕万分的神色对着他,只是眼睛里面的东西骗不了他。不过笃定他不会揭穿我,因为如果他不能拿出证据来就不可能随随便便揭穿我的行为,毕竟这种行为即使有个目击者也是个没有多少说服力的小破孩儿,他要揪出我来还得要真凭实据。

被杀人光线洗礼了一百遍后斯内普败下阵来,当然是暂时的,他黑着脸又说了什么,我似乎回答了一句,我说什么来着,好像是:我嫉妒马尔福可以与你那样的接近。

他看我的眼神瞬时间恐怖指数暴涨,然后他一语不发的转身就走,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就好像有人在我耳旁叫了我一声,我惊了一下,才挣扎着从梦境中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对于梦里面的事情不是很清晰了,只有最后那个回答,让我哑了好久不知自己怎会如此想。跟一个小破孩儿计较的理由,只是因为,我的嫉妒。真是——太可笑了——我一成年人,却做出了这么幼稚的事件,比可笑还可笑啊。

这一次受伤只是普通的烫伤,庞弗雷女士警告我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之后就放我们出院了。我下午本来是等着去校园里转转,但是看来今天真的是没什么运气,烫伤基本痊愈了可是过敏还没好全,我也实在没有兴致去逛校园子。为了打发时间就跟赫敏到图书馆看书,快要吃饭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星期五的走廊可以通向关着三只狗头的怪物所在,心里顿时痒痒的,跟赫敏说了一声有事先回就赶紧回宿舍拿了麻瓜牌照相机就跑了。在通往四楼的走廊尽头找到了那扇关着的门。和电影里面相似的门外没有任何人,我回头看了一下,听声音似乎也没有其他人了,就弄开了门锁,再把从下面的花坛那里折的一段小叶子顺直,放在嘴边上开始吹小调。这个调子很简单,用叶子就能吹得出来,而且声音不会很大,不至于那么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推开门,门后面的屋子有些黑暗,我眼睛眯了会儿适应了光线,就看到三只狗头的大狗闭着眼睛在大呼。

没有底片的数码照像机可以拍摄多张照片,我对着那大狗从多种角度进行取景拍摄,其间不小心蹭到他们的爪子,好在一直没有停下来吹调子,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满意了结束了,我虚开一点门缝看外面有没有人,放下心来,外面好像没人。也是,这个点儿我是专门来探测过的,为了能够万无一失拍下这些珍贵的照片我是做了详细的探测,以确定哪些时间上没有人会过来,否则,我才不会选择这个时间来这里。

走出门,把门锁套上去,转过身来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一道尖锐的声音在我前方响起:“小波特的口哨吹得真好。”

我觉得全身都僵住了似的,看着眼前的家伙,立在了原地。

我万万没有想到奇洛会出现在这里。

他正面面对我,在已经暗下去的天色的映衬中看起来脸色可怖,笑得那么寒碜人,我不紧暗自吞咽下去一口口水,把那个小叶子也吞到了喉咙里,结果卡住了咽部下不去。一时之间咳咳的咳嗽起来。

“波……波……波特,这么晚你……你在这里干……干什么?”奇洛含糊不清的说,和刚才那个冷彻骨头的声音完全不一样的语气,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好像是两个黑黝黝的骷髅洞,看着觉得心里毛毛的。

我不是个无神论者,我一直相信我原来的那个世界有什么,而到了这里,我更加确信世界是有什么的。更何况,我还知道这个家伙的后脑有一个畸形的奇怪的魂灵头像。

“教……教……教授,其实我是在这里拍照,我想回到麻瓜世界可以当作一个纪念品放在我的床头看着。所以,教授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扣我们的分数——”我尽可能的不要流露出恐惧的想法,微微低着头,声音不是很大声,只要不被摄魂取念就好了。我丝毫不介意自己被那个怪物认为是一个胆小鬼。

奇洛结结巴巴的答道:“当当……当然不……不……不会,你光……光是拍照都忘记吃……吃饭了吧,所……所以你……你快下去吃饭。”

我不能抬起头来对他说谢谢和再见,低着头说完后我就急忙走过他的身边,往下面走去。不知道这个家伙看到了多少,我觉得他至少知道我已经知道那个大狗的存在,也知道我是清楚如何驯服它的,但是他选择不跟我对质,我就不是很明白原因了。他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在学校的走廊里不方面动手,还是他想要得到魔法石之后才动手呢?我想了很久,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在跟踪我,巧合的相遇是不会发生在没有因缘际会的两个人身上的,我相信,他一定以为通过跟踪我可以达到他的某些目的。比如,大胆猜测——魔法石。

我回到了餐桌上,赫敏和罗恩对于我的吃到表示了关心,我告诉他们我去拍照了。扬了扬手中的照相机,因为害怕会被奇洛继续跟踪而陷入不必要的危险,我是直接赶到了餐厅里面,好在平常我都喜欢拿着相机到处晃,所以在其他人的眼光中并没有见到好奇两个字。只是旁边一个格兰芬多的新生对于我手中的数码相机很有兴趣,嚷着能不能让我给他拍一张。我没辙,就给这位纯巫师家族出产的品种拍了两张人体照,给他回放着看,手指间按快了点,拍的那十几张狗头照就被新生同志看到了,他惊呼了一声。

我赶紧解释这是麻瓜中一项技术叫做ps,不是真的有三个头的狗怪。新生同学看着我的眼光中充满了疑惑,只是碍于礼貌没有直接说出来。把照相机干脆关掉说自己饿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个小子我不久之前做了违反校规的那些事。

不想罗恩和赫敏凑过头来看着我,他们被新生的惊呼声给吸引过来,我干巴巴的笑了一下,不解释闷头吃自己的土豆。

我没想到一张照片竟能引起那么多的事情,吃完饭之后我走出餐厅,做我的旁边的新生跟着我出来,叫住了我。他的身边站着级长珀西,“哈利,能把你的照相机给我看一下吗?”

“珀西级长,请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是这样的,辛巴说你的照相机里面有很奇怪的照片,需要我来确认是不是你有碰到古怪的事情。哈利,这是我作为级长的责任,确保每一个新生的安全,当然,你可以拒绝,我没有强迫你的权利。”

我就知道出今天不会有好事发生,既然都发生了那么多坏事,即便到该睡觉的时候也应该要发生一件坏事来做收尾的。面对的级长是珀西-韦斯莱,我没得选择,只能很无奈的把照相机给珀西,他没有用过麻瓜照相机,交还给我让我打开,我摆弄了几下又交给他,并且还教他怎样翻开照片,一通翻下来,他看了几分钟,看到头了,扭过头看向一边的新生,摇着头说:“我没有看见你说的那些奇怪的照片。”

我心疼的接受了珀西和新生对于耽误我的时间的道歉,为了不被他发现,我不得不把照片在刚才开机的空当中全部删掉了,反正只有那一个新生看过我的照片,他没有确切的证据指证我。

送走了珀西和新生,我回了宿舍。思量着等过一段时间再去补拍了,最好是有了隐身衣之后,今天也不知道自己抽的什么风,虽然确定没人看到但是却没有考虑过藏“赃物”的问题,难道说是我大脑欠□吗?够笨的真是。

第六章 斯内普是否答应

我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需要立刻解决。不是关于那个又一春的爱情故事——的确,我十分不想看到斯内普因为我的原因而被大狗咬伤一条腿,虽然我只是顶着一具十一岁的英国男孩的身体在行走,但是我的内心已经是二十四岁的成人。作为一个成人,我与身边那些孩子最大的区别点就在于懂得责任并且承担起属于自己的所有责任。所以,如果我想过安稳的日子并且希望能够保持自己心灵平静的话,我最好能够不要再像个巨怪一样傻乎乎的过着吃吃喝喝的日子,只会躲在后面偷偷的看着斯内普的身影,跟个毛都没长出来的小破孩儿一个样。

因此,如果可以让这种类似于暗恋的关系更进一步或者……我其实非常不希望想到这个或者,可是理智一些吧——或者——我不得不选择结束这段暗恋的话,我最好在感情失控之前做点什么。

比如,我可以制造一些就像是英雄救美的戏码,救援他于危难之中,让他对我产生特别的好感。再比如,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学会将记忆抽离自己大脑的魔法,把它们放进一个普通的瓶子,深深埋进泥土中,不做任何记号就离开那地方,以此来让自己遗忘关于斯内普的特别的感觉和那些奇妙的美好画面。再再比如,我二十四岁的心灵闪过一些春梦的画面……然后,我想到了一种可以催化我跟斯内普感情的东西——迷情剂。

世界上最有效的爱情魔药,虽然不能真正创造出爱情,但是可以制造出强烈的痴迷感,让喝下该药剂的人深深的迷恋上制造药剂的人。

对于可以把斯内普变成一个彻底对我迷恋至极的想法让我瞬时激动,感觉似乎从肾上腺分泌处分泌到了特别的液体,让我只是在幻想中也能产生颤栗的快乐。不过这也只能想想,我不可能真的那么做,不是不能制造,我知道斯内普的魔药笔记具体位置,如无意外我完全可以在斯内普的魔药课教室的储物柜里找到那本笔记,利用笔记写的方法进行迷情剂的制造。我保证那绝对会是无比完美的药剂之一。但是我不能,真的不能,不管我对斯内普的感情只是一时的虚幻泡影还是真的一种缘分已至的感觉,我都不能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得到斯内普的迷恋。最主要的原因,我知道那样的感情绝对不是真实的存在。

——虽然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但是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我这个人的一贯作风是想不明白的就先放下,就等同于在大学时候的那段初恋一样,在一段时间内没有特别的进展之时我就找了很多其它的事情来填补我的感情空缺。现在,作为一个在霍格沃茨里除了泡图书馆学习和在学校四周溜达找寻“宝藏”的学生而已,我的确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我又一春的故事。所以,现如今摆在我面前的问题并不是关于爱情,而是关于另外一件事情。

销赃——

不不不,不要说成是销赃,应该说是把收集到的“货物”转手卖出去,这就是我真正的生钱之道。

我已经清算过,现在我放在箱子里的东西已经多到不能再增加一分一毫了,如果我还想继续“进货”的话,最好能够在这几天就把它们卖出去。不过在霍格沃茨读书就跟进了寄宿学校一样,想出去太难了,但是难不代表没有可能性。我查过学校的请假制度,发现上面有一条比较适合我——那就是参加至亲的亲人的扫墓活动。前几天弗农姨父寄给我一封信,说是扫墓的时候到了可是因为考虑到我“学业繁重”他允许我不必回去。

我怎么可以不必回去呢?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可能不回去的。

那现在的最大问题就是,我该如何劝服麦格教授允许我单独请假三日回到英国伦敦呢?要知道,在该条请假制度的附加条款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五年级以下的学生非放假不可单独回家,如果有必要回家,请一定要监护者到校接送,或者,请责任老师进行接送。

弗农姨父就不用考虑了,如果考虑责任老师这条线——现在是三年级的话海格会成为我的责任老师,但很可惜现在不是,我不能请海格接送我,那能找谁呢?

“斯内普教授明天要去伦敦一趟,你可以请求他成为你的责任老师。”

麦格教授查阅了所有老师的未来七日出行上报表,如上所述告诉我:比较合适的是斯内普教授和奇洛教授,前者明天出发,七天后才会回到学校。而且,我们目的地相同,都是伦敦。

这个消息是很好啦,也很让我激动和欢欣,但是,实际cāo作的难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一些?斯内普诶,他会同意照顾我这个他怎么也看不顺眼的“波特”吗?

我十分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

可是不管如何,方法已经有了,就一定要尝试一次,如果失败,至少可以跟自己讲不是自己放弃的缘故。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硬着头皮还是敲开了斯内普的办公室。推开门,他正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将头埋进一大堆羊皮卷里,油腻腻的头发在不够光亮的屋子中有一种别样的色泽,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什么事?”斯内普不耐烦的问道,他没有抬起头,看侧面只觉得他的面色严峻的就像一块干净的大理石面板。

我回过神来,回答:“斯内普教授,我想请求您做我的责任老师。是这样的,昨天我接到姨父的信,他们说他们将会在两天之后去扫墓。我很想去看看我那些过世的亲人,但是姨父不能来学校接我,所以想请求您做我的责任老师,带我回伦敦。”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波特,”斯内普冷静的陈述他对我的信任度为零的事实,他终于抬起头看向了我,面无表情的继续说:“你说的事情只是你们家里自己的事,为什么我要因为这个就要成为你的责任老师?永远不会。”

如果我还是那个原装版本的哈利,现在我一定气到吐血。这种事情对于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斯内普却连一点小小的忙都不愿意帮,怎么说,也会觉得他太不尽人情了。

就算我不是原专版哈利,但是听到斯内普这样回答,我也无语。但是总归要试一试,为了不要心存侥幸或遗憾,那就最好把所有的招数都试一遍。

我只好拿出那封原装信。“教授,这是我姨父的信,请您看一下吧。我想或许是您对我的信任度还不够的原因,所以您认为我很有可能只是在说谎。不是这样的,教授,您可能并不想听我的故事,但是,请您稍微听一下好吗?小的时候我的姨父和姨母跟我说我的父亲和母亲是死于车祸,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可是,就算没有尸体,也会有坟墓的,对吧?我只是想去看看那些亲人们的坟墓里面有没有可能有我父母的坟墓,就算没有找到,也许看看那些从来没有见过的亲人们的照片,也会想起我的父母的样子。听姨父说,我还是婴儿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跟父母一起生活,虽然现在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们的模样,但是或许看看那些流着跟他们接近的血液的亲人,我会想起什么来。

我很想他们。教授,请您帮帮我吧。”

这个时候一定要哭出来的,我使出跟以前被抓到因为迟到而翻墙进校的教导主任讨饶的力气,憋出了几滴眼泪,看着斯内普,装作因为情绪激动说不出话来的表情,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等待他给个反应。

斯内普看起来有点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说,他没有接那封信,半是讥讽半是无情的说道:“波特,你以为就凭你几滴眼泪和一个蹩脚的理由就能让我答应你这荒唐的请求吗?”

我傻了——原著里的斯内普是很毒舌,但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不是说波特的老妈曾经是他的初恋吗,怎么会这样呢?还是说,我已经被他看穿了吗?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但是他觉得我说谎,或许,他已经知道我的确在说谎,是这样吗?

不,不会的,他对我的了解能有多深呢?怎么可能就凭几次课堂上的见面就彻底清楚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何况手里的信件的确是从弗农姨父那里过来的,他不会知道我在说谎骗取他的同情。所以,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吗?

我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斯内普已经低下头继续批改他的作业,该怎么办呢?现在请求斯内普成为我的责任老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些事情在我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产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导致现在的一些剧情中的人物与原著有了一定偏差。我如此幸运能够发现端倪,不能就这样揭过去啊,必须多找点线索才行。

“斯内普教授,我能问您今天最后一个问题吗?”

我想了想,有了一个主意。

斯内普没抬头,没回音,我不期待他的回音,只要他不出声赶我走足够了。

“教授,您的初恋情人,是我的母亲吗?”

斯内普扬起了脸,不可思议的眼神直直对着我。

“波特,我怀疑你不是智力有问题,而是精神有问题。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再踏进我的办公室半步!”

我不能简单用语言描述那是怎样的一种语气,只是觉得听斯内普这样平静而淡漠的说着那些话的时候,有一种违和感,就好像,他说的很不对心一样。

总觉得他明明是喜欢波特的亲妈的。要不然,他为什么表情配合着嘴里的话感觉那么奇怪呢?

不过不能继续问下去了,唉,我唯一的缺点就是交流技巧欠缺,或许我可以参加英国版的口才和交流活动,多多联系与人交往之后或许可以增强我以后追寻信息的能力。当然,对象一定是像斯内普这种难缠的又不能简单使用大脑读取魔咒的家伙们。

怏怏的走出斯内普的办公室,我回到了寝室,分析了半天关于哈利-波特故事中原装人物的不对劲,最终得出一个通俗的不用自己解释的理由,四个字,蝴蝶效应。

蝴蝶效应,多好的词啊,简单的一个短语就能够完全概括出我所遇到的某些人变了样的理由。斯内普对我的态度恶劣的没谱,小马尔福对我的莫名威胁,还有那个伪装成结巴的奇洛魂片兄对我的特殊待遇——偶尔不结巴——这些都不得不让我觉得诡异而非正常。反常即为妖,这话我在看电影的时候听诸葛亮说过,我甚至想,如果不是因为我重生到哈利-波特身上所引起的连锁反应的话,那么,难道说,这些有着奇怪表现的兄台们都跟我一样都是穿过来的吗?也太离谱了吧。

当然,不得不承认我这个重生也蛮离谱的。

翻出我的照相机心情有点败坏的在下决定去拍三个头的巨狗像,我是这么考虑的:校规什么的都是浮云,我一把年纪了(心理上)这些浮云我没必要那么坚持。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偷偷的溜出学校,反正我的英语基本上足够我应付麻瓜世界的生活,偷溜出学校也不至于被罚出霍格沃茨——校规上命令规定时间不超过七天影响在特定范围内的只是扣分或者留级等等。我无所谓,留级和扣分我觉得都是小儿科,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鸟,根本没必要为哈利同学保持英雄的形象。至于被斯内普说成那样我则懒得多想,反正以前的时候也常被兄弟们说,他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认真严肃,比斯内普看起来真实多了。我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不爽,到了以后我就彻底免疫了。也没什么,别人说一两句又不至于掉块肉,这是事实,也不要害怕别人陈述。

去拍狗怪照片的时候依然很顺利,进入狗怪的房间里我迅速的拍了几张看起来比较有震撼力的照片,再出屋子之前我特意侧耳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觉得这次应该没人了,才闪出来。哪知道,奇洛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这次绝对不会怀疑他是故意跟着我的行为,一定是这样的,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至少可以说明我在这件事情上还不够有身为哈利-波特的自觉——本来我应该在第一次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但是我抱着的侥幸心理和得过且过的心态让我失算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太想要得到狗怪的照片,以至于到刚才为止我都还在以为很有可能会顺利得到照片,而不会被他人知晓。

可怕的自以为是旁观者的逻辑啊。

“奇洛教授,晚上好。”

我不动声色打招呼,作为一个被动的人,往往会更喜欢后发制人而不是先发被人制,只有更多的等待,才能最大限度了解敌人的欲望和弱点。更何况,他是杀不了我的,就连触碰我都是不可以的,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我们又一次见面了,哈利-波特。”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告诉赫敏和罗恩我要请假的消息,他们看起来很震惊,但是听到我是因为要回去扫墓的原因时,他们都唏嘘起来。我把奇洛会作为我的责任老师和我一起去伦敦的时候,罗恩很担心奇洛会因为说话结巴而把我的行程搞乱,我笑着说不会,正好瞥见不远处奇洛朝我笑,让我毛骨悚然的微笑激起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刚才奇洛在过道口看到我之后再一次表现出非正常奇洛的状态——不结巴。而且更加非正常的是他明明看到我从那个房间出来竟然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眯眯的问我是不是要回伦敦,他说他可以做我的责任老师。我当时真是无比的吃惊,总觉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而且话说奇洛这样子也太奇怪了,一下结巴一下不结巴的也不在我面前伪装了,这种情况是什么状况。

不过有恃无恐就是有恃无恐,主角不死是所有穿越者的天命,虽然奇洛是伏地魔魂片之一的寄身,但是还不至于一定要现在杀死我,再说我不是那么容易被他杀死的,所以最后我答应了奇洛的提议。商定好明天一起出发,我们便分开了。

第七章 伦敦之行 销赃之旅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章节(⊙o⊙)哦  英国伦敦是一座非常美丽的城市,跟奇洛一起可以不必考虑不回弗农姨父那里而带在伦敦的烂理由。从这一点来说其实跟奇洛一起比跟斯内普一起更加的自由。 我们是早上出发的,想不到竟然是跟斯内普同一节车厢,在过道上遇到他的时候我对着他鞠了一躬表示问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是我最擅长的事情。

斯内普的表情看起来明显很愤怒,仿佛我昨天做的事情已经让他觉得难以忍受,如果不是奇洛就站在我的旁边,我丝毫不怀疑他会冲过来对着我狠狠的咆哮一番。

火车轰隆轰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到达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奇洛此程目的并非伦敦,他在中途已经下车了,说好三天之后的中午十二点就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碰头。到时候带着我一起回去。我不知道卖那些东西是否会足够的顺利,三天的时间可能不够,但是没办法,他只有三天的时间可以留在麻瓜的世界,我如果想要继续跟奇洛保持“友好”的敌对关系最好能够配合他一点。所以我最好是抓紧时间赶紧联系买家。

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车,我很想假装文艺的惆怅的看一眼他呆过的车厢后再下车,但是没想到在刚要这么做的时候一个小偷过来撞了我一下,我感觉到兜被碰了,回过头那小偷已经跑下了车。赶紧拎着行李追下去,想不到的是在魔法的世界里还会有小偷,我震惊于这个事实的存在,追着跑了会儿发现那个小偷跑得太快,而且估计是对这里特别熟悉,转了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检查了一下被碰的衣兜,发现只是少了放在那里准备当作车上买零嘴的钱使用的纳特,其他也没丢。虽然觉得很是郁闷,但是也没办法,我有些沮丧的穿过那堵墙,抱着破财挡灾的想法站到了伦敦的麻瓜世界的土地上。

伦敦很美丽,美丽到刚才被小偷破坏的心情到现在看到伦敦的城市街道时能够忘却不高兴而快乐起来。却没能想到有个成语叫做否极泰来,我到处瞅瞅来着就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拽着刚才的小偷朝我走过来。

是斯内普,我没想到帮我抓小偷的会是斯内普。我可以想到做这种事情的是海格是奇洛甚至是弗农姨父就是不敢去想会是斯内普。他看起来比在车上的时候更加愤怒,愤怒到似乎点一把火就能烧着一样。

“你不仅没有脑子还没有一点记忆力吗?难道说你的责任人没有教导你一定要把证件收好吗?!”他的另外一只手上捏着一个小本子,那是作为霍格沃茨的学生的一种标志,上面有学校用特别魔法可下的图印,如果在麻瓜的世界里需要得到帮助,可以凭借这个本子去指定的地方进行寻找,对于还不能随意在麻瓜世界里使用魔法的新生来说,这个本子是很重要的东西。

想不到那个小偷能够从我贴身的衣袋中掏到这个本子。我看了一眼那个小偷,他哭丧着脸的样子看起来很难看。

“教授,能不能请您把他交给我来处理。”我诚恳的请求斯内普,紧张的看着他希望他不要拒绝。

斯内普的手松开,对小偷使用了一个简单的束手魔法,什么都没说就要离开的样子。我在他后面说“谢谢”,但实际上是希望他可以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很不出意外的是他没有。

不过能够有这样的对待我也觉得很高兴,得到斯内普的帮助比得到所谓的天使的帮助似乎更能让我激动兴奋以及……感激。我想如果说这是老天爷所制造的所谓的缘分使然,那我真心的期望可以让这种缘分一直一直的继续,继续下去。

小偷明显被斯内普使用了其他的咒语,哭丧着脸看着我拉着他走到角落里,却没有反抗的意图。

“我可以帮你解开所有的魔法,但是你要为我服务。”我说着,认真的观察小偷的反应。他点点头,回答是肯定的。

我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做诚信测试,却真想不到小偷杰克竟然是个麻瓜。我有点吃惊。据他说因为一次意外的碰撞让他发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秘密,当他发现在站台的另外一边有一个似乎没有防盗警察的存在之后,他就开始了短暂的魔法世界行窃之旅。今天是他的第二天行窃,想不到会被斯内普抓到。

想了想,我便问他第一天都偷了些什么东西,杰克就向我描述他偷到的“宝物”——金币、银币和一些铜制品,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那就是加隆、银西可和纳特,看起来的确有点价值。杰克接着告诉我,他把这些东西都处理了,所以没有办法还给那些人。

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希望不要把他吞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我考虑了一下后,掏出魔杖对他说:“刚好我也有要处理的东西,你带我去这里的地下市场,如果我的东西都处理完毕了,我就放了你。”

我并没有使用魔法,我只是拿魔杖出来吓唬杰克。他看到我那根只有在电影和传说故事中才会出现的魔杖,脸有点惊得发青。估计是斯内普刚才使用魔杖的记忆给杰克造成了可怕的yīn影。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好像一般巫师不准在麻瓜世界里面使用魔法,为什么斯内普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难道说他已经使用了一种限期可以遗忘特定经历的遗忘咒了吗?如果是这样,我觉得应该就可以解释他毫不担心自己被查到违规的情形了。

杰克很快领着我到了传说中的伦敦黑市。本来以为黑市是那种一般人不能随便进入的场所,哪里想到怎么看都有点像是跳蚤市场那种。后来我想明白了,这就是一跳蚤市场,真正的黑市怎么可能是杰克这种人物能够轻易来到的地方呢。

走了几家小店,发现这里非正当的买卖行为是掩盖在正当买卖下面的,听杰克说,即使是要做非法交易,也需要随时堤防可能被伦敦警察突击的可能。因为对于做这种非正规的买卖我一点儿概念都没有——以前都是正正经经的过日子的小老百姓,哪里会料到有朝一日会大着胆儿到外国跳蚤市场卖东西——所以在把那条从海格那里拿到的珍贵的尾巴以五百英镑的价格出手之后,我觉得今天真是幸运。

或许是看在我能把一条远超五百英镑的皮草卖出来的份上,那个老板告诉了我关于伦敦黑市的一些信息。这些信息是从杰克那里得不到的,尾巴是卖便宜了点,但是能得到这样的信息让我觉得还是物有所值。

一上午过去了,能在跳蚤市场卖的货物都差不多卖完了。基本上没有特别的讲价,我对这边的行情不是很清楚,而且这一次所有的交易都是让杰克帮我完成的,我只是跟在他的身后当做他的提包的那种跟班。如果真让我亲自上阵谈生意估计老板都不会搭理我,因为我出售的东西都不简单。

随便吃了点快餐就跟杰克一起去旅店开了房间,是两人间的。我没有证件,杰克有,旅店的老板有意无意的打量了我一会儿,虽然没说话但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就问他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问题。没想到老板趁杰克去门外买香烟的时候劝我说道:“你太小了孩子,请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好吗?”

我有点没听明白,到了房间我就问杰克是怎么回事,杰克老实的回答我,老板很可能以为我是他的□。

因为杰克是这附近的常客,经常带一些男人过来开房,所以才会被老板这样误会。

我很是无语的听完了解释,不好下楼直接揪着老板的衣领跟他讲我不是,只能郁闷的忍受老板那担忧的目光进进出出旅店,安慰自己说没事没事,我本来是直男现在因为斯内普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弯掉,这点小误会就当是彻底弯掉之前的磨砺吧。

在房间里我们休息了一个小时,躺在床上我仔细想了想关于伦敦真正的黑市的问题,如果我真的要去黑市上交易的话,先不说价格,就是能够让黑市的买家相信货源是可信的一点我就很难做到,据那个跳蚤市场的老板说,如果没有一点可信度的人,很难能够在黑市上做成交易。而这里所谓的可信度,不是单纯说你的诚信如何,更多的是指你的背景和后台是否够强硬。因为如果不够强硬的话,黑市的买家跟你买的东西很有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纠纷,而这些,并不是一般的买家乐于见到的。毕竟真正能够进入黑市交易的东西的价值都不在小,而往往贵重品、珍惜品在黑市中的交易又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觊觎。所以,不管怎样来说,现在进驻伦敦黑市对于我来讲还为时过早。

我还没有那个能力和实力搅和到这淌水中去。

叹了口气,兜里能卖的基本上都卖光了,剩下的本来是打算通过黑市交易的方式买卖给一些会感兴趣的买家,但是现在分析看来,这样是不可能的了。那怎么办?总不能全有原物带回去吧。

杰克看到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早醒了,我知道他醒了,趴在另外一张床边盯着我看了很久,觉得那视线忒烦人,我便说道:“哥们儿,我对你没兴趣。”

哈哈的笑出声来,杰克似乎被我说的话给逗乐了,一边笑一边对我回答我,“看得出来,你对今天早上那个老男人有兴趣。我已经不报希望了。”他继续笑着,笑了会儿见我没搭理他,终于不笑了,迟疑着继续,“不过,如果知道你要售卖那么漂亮的尾巴,我一定会带你进入拍卖市场的。”

拍卖市场?

“你的意思是这种东西还可以拿到正规的拍卖市场进行拍卖吗?”我对于英国的皮草业不是很了解,并不清楚在2001年的英国其皮草行业的发展模式与兴盛程度,自然没有能迅速想到拍卖这一条路。

杰克回答:“正规的拍卖市场我们没有资格进入,但是伦敦地下拍卖市场我还是有办法进去的。刚才那条尾巴我虽然不能确定它的价值,但是大概应该不会少于二千英镑……”

换一句话说,如果是拍卖的话,两千英镑只能算是一个中间价,而其最后的拍卖价至少可以增加百分之六十以上。

噢,我的钱啊!你们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念念自己的心急大意导致本应该属于我的财富的流失,我也没有其他补救措施来挽回了。不过好在总算知道了另外一条更加广阔的发财之道,我也没有必要懊悔不已。在脑子里清点了剩下的“货物”,随即问道:“杰克,你们这里最近的大学有研究机构吗?”

杰克疑惑的点头,“当然有,各式各样的,你想要去看看吗?”

是,我想要去看看,这是我现今出售另外物品的唯一一条路。

收拾好货物依然是杰克带路,我们坐上了伦敦的公交,如果杰克有驾照或许可以租车前进,会方便一些,可惜他没有,只好选择体验伦敦这座城市的公交系统的发达之处了。

我是抱着忐忑的心情赶往的最近那所大学的,因为曾经在中型城市见识过三流大学“科研机构”的门槛,我很担心一个陌生的小痞子带着一个陌生的小破孩的组合很难被英国名牌大学的科研机构负责人所认真对待,果然,的确不是那个所谓的负责人接待的我们,接待我们的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

他拿出了厚厚的一叠关于对科学研究有所贡献的奖励材料,我让杰克看了一遍再自己看了一遍,虽然不担心这些一心扑在科研上面的同志侵害我的合法权益,但是这种涉及到金钱的事情还是稳妥点好,我曾经没钱到害怕的地步,现在一分钱都不想随便便宜别人。

在l大学的小办公室坐了半个小时,把那堆主要是英国制定的关于个人对科学研究有所贡献的奖励制度看了个大概,有个人走进办公室,说是让我们换衣服去科研室见个领导级别的人。

当我们穿好了这里特别的衣服走进科研室其中一间房的时候,我看见一个胖乎乎的秃头手里的培养皿中盛放着灰色的泥土,激动万分的在那嘟囔着。

那土就是我敲开这个科研室大门的钥匙——来自于霍格沃茨草药课上的泥巴,我也只是试一试,毕竟没有经过科学手段进行检验的物质我也不确定是否就是很特别,哪里这么幸运,还就真被我碰到了如此特别的泥巴。

跟秃头——噢不,应该说是l大学基础生物研究院副院长罗德巴克交流了一下关于这些泥巴的价值,我所说的价值是等同于钱币,他所说的价值等同于阳光、水,以及氧气。我无语了半天,最后直接从包里掏出还是从草药课上掏来的东西——一片大鱼胶叶递到罗德巴克的眼前晃了一下,唤回了他的注意力,再就直截了当的说了价钱而不是价值了。

总算大家都是同种类的生物,考虑到要为地球的生物学发展做点贡献,我要价并不是很高,也就一百英镑,这还是看过那些奖励制度后得出的一个比较合理的价格。虽然l大学科研所的同志们已经对泥土通过了基本的成分检测,但是还不能直接确定其深远的价值,听他们的口气也是不准备给太高的价格。我估摸或许他们是看我年纪小想要敲我竹杠,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是正人君子他们是考虑东西可能是假的所以给价低了点。另一个则是因为我现在没办法开麻瓜的银行卡的户头,也不知道古灵阁那里是否跟麻瓜世界的银行系统联网了,为了保险点我决定还是带现金,现金带太多也不安全,所以这个价我也就勉强接受了——其实是有打算用这个当作敲门砖使用的成分在里面。

经过杰克同意,大学留下了他现在的居住地址作为联系我的一条途径。他们说如果我有其他的东西都可以到这里来。对于这个提议我不置可否,因为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等他们完全检测出那些另外一个世界的泥土异常的成分之后,就不会是我去找他们而是他们来找我了。

从l大学出来我的兜里多了一百英镑,让杰克带着去了最近的手机店买了最便宜的手机,拿到杰克的号码后我给他五十英镑,告诉他以后我会不定时跟他联系,我对他说,以后可能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这么做的理由是因为我发现其实杰克还不错,他是个小偷但是人不坏,如果他真是坏人斯内普绝对不会把他单独放着跟我在一起——你可以说我这个是自作多情的表现但是我觉得我这个推论还是可以成立的。他还年轻,如果能够有人给他机会走上正道的话,他不一定要去偷东西来生存。

杰克却拒绝了我的钱,他对我说,当他知道我是来自于那个奇怪的世界,又这么喜欢“做生意”的时候,他就决定要与我长期合作。既然是长期合作,他就希望我可以在下一次的时候再把钱给他。

不否认我对选择这样做的杰克产生了一种朋友式的好感,对于他的行为我表示了接受,答应了他的要求,我目送杰克离开后,拐到一个隐秘的角落掏出魔杖呼唤起“骑士公共汽车”。曾经我问过高年级的学生,他们说只要用魔杖指着虚空默念“荧光闪烁”这个咒语,那辆汽车就会在五分钟之内赶到。听说,那是辆速度非常快的车,堪比光轮2000的加速版。

“砰”的一声巨响,跟着就是一辆紫色的三层公共汽车凭空出现在我的眼前。售票员就是那个斯坦-桑帕克,瘦瘦高高的家伙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走似的。

他丝毫没有怀疑我会在白天召唤车子的理由是因为我想坐车。买了去古灵阁的车票,我坐到了座位上,抓紧扶手,因为还没等我坐稳,骑士公共汽车已经压扁成一张纸,而我也在那段时间成为了薄薄的人皮。

omg,我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成为这种造型。请一定不要跟我讲什么命中注定。

第八章 古灵阁的失窃

到古灵阁是十五分钟之后的事情了,我没想到骑士公共汽车会把我带到古灵阁的门外面。这样的确是可以省去找路的麻烦,但是这样我下车的时候就会被某些人看得很清楚,虽然被奇洛看到比被斯内普看到好些,但是,总归不是太好吧。

“哈利,你总能让我大吃一惊。”奇洛笑着走到我的身边,对我轻声说道。

“奇洛教授的语言障碍真是要分对象和地点么?”我也笑起来,这样说其实是我想从他嘴里得到最真实的信息。他会选择在我面前作出这种表现,我想有很大一种可能是他决定不把我当作敌人看待。

奇洛继续笑着,他的眼角余光在随时注意着旁边来往的巫师,等最近离我们两个的人都是有一定距离的时候,他看着我认真的说:“哈利,我想我们之间可以没有那么多的秘密,你能够替我隐瞒我的结巴,那我也能帮你洗去珀西-韦斯莱和马丁-乔的记忆,这样的合作,我个人以为值得进一步发展。只是不知道哈利你的想法是怎样的?”

我对奇洛所说的话并不是很吃惊,对于这种情况我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他已经在注意我,那一定会知道珀西和那个什么马丁的家伙对我照相机的检查与怀疑,能够帮我洗去那两个人的记忆是他会做的事情。只是他如果不说我不会知道原来珀西之后没有再旁敲侧击的原因是他在中间做事,不过,他做了这些,不会是单纯的要与我交好,没有利益的驱动怎会让他费力做这些事情呢?

想到这里,我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么,奇洛教授是想要怎样进一步的发展呢?”

这个时候有人朝这边走过来,奇洛已经看到了那个远远过来的人,对我笑笑,“今天能够得到哈利你的回答是我的幸运,如果哈利想要知道‘进一步’的详情,可以到这个地方来找我。”他往我的手上迅速塞了一张纸条,然后后退了一步,告辞离开。那个走过来的人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奇洛的奇怪之处,径直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道:“请问你是哈利-波特吗?”

这是一个矮矮胖胖敦敦实实的陌生人,有些秃顶,脸上是晦暗的神情。他用一种清脆快速的语调与我说话,在确定我就是哈利-波特本人之后,他告诉我说他名叫康奈利-福吉,是魔法部长。

我心跳漏了一拍,被吓的。循规蹈矩这么多年,不会刚一做倒卖公共财产的事儿就被逮到了吧。

“哈利,你不介意我直接叫你哈利吧?”他根本没等我同意就自顾自的接下去说,“哈利,你可能不知道,古灵阁遭到了盗窃,你存在古灵阁金库里面的物品已经少了几样。”

他说他们在第一时间通知到了霍格沃茨的老师,却得知我已经来到了伦敦,而根据我的证书上的魔法标记,他们查到我就在古灵阁外面。

想不到那个标记还有这种用途,我以后如果要做坏事还是别带它在身上。

“我们需要你去亲自确认有哪些东西不见了。”

原来他找我是这么一件事,我还以为他是想要跟我说我违法了魔法条约要制裁我呢。不过,这件事也挺让人郁闷的。按照原著说我的那些财产不是应该好好的吗?被盗的怎么会是我那一亩三分地呀。

“是,那麻烦部长您带路了。”

进了古灵阁,没心情去观看各位精灵们的美好身姿,我跟在福吉的后面坐着小推车来到了保存着哈利-波特的父母的财产的保险库。打开门,我看着成堆的金币和银条与青铜币时呆了一下下,在上辈子我还没亲眼看到过这么多的财宝。终于有点明白美国人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寻宝游戏了,因为,财宝以山的形式堆集在你面前时,那种震撼和心动是无可比拟的幸福。

带着我们到这里来的精灵递给我一个记录本,说上面有“我”父母存在这里的东西的具体说明,让我点点。大概翻了几页后我放弃清点那堆东西的意图,对精灵说:“先生,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有了。”

我就不相信他们没有清点过。叫我过来顶多就是让我做个见证,证明他们不是偷东西的而只是失职的保管者罢了。

精灵看了福吉一眼,看样子福吉已经知道了丢的是哪些东西,只是不知道现在告诉我合不合适罢了。

福吉估计已经想好了,没等我继续催促,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对我说道:“哈利,丢失的是一本族谱,那是一本由你的父亲的那个家族最老的成员开始绘制,到你父亲为止都有写的很古老的族谱,一个小时之前被发现不见了。”

据我所知波特家并不是很大的家族,照理说一本族谱应该不至于引起旁人的觊觎吧。怎么会有人想着偷族谱呢?

“福吉部长,您刚才说是被盗走了几样东西,请问是否还有其他的东西也不见了?”

福吉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在yīn暗低温的地下室里看到那些汗珠我觉得他一定非常的紧张。他看着我,慢慢的说道:“还有你母亲所留给你,定下将于你十七岁成年的时候给你的礼物——我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只是知道在古灵阁中以礼物的形式定期存储,经过查点,我们发现那个东西也不见了。”

“还有其他的吗?”

福吉摇摇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的古灵阁精灵终于开口道:“波特先生,我们会在您父母当初对这两项物品进行银行股价所规定的时限内进行寻找,也就是三年的时间内,如果三年之内我们银行没有为您找会失踪物品,我们将会以被丢失物品的两倍价格赔偿于您。如果您没有异议,请随我上去签订赔偿协议书。”

三年时间的寻找时限?!天哪,那丢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至于可以用三年的时间进行寻找。要知道,在人类的世界中,时间是生命,而在巫师的定义里,一秒钟等同于一千个银西可。再加上我在银行里丢个东西能够请的动魔法部部长亲自来处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以为不重要的东西,其实,非常的有价值。

协议书签署完毕,福吉先离开了。我将这次出行带出来的植物的花、皮、果实、根jīng都存进了古灵阁的户头,毕竟卖给l大学的只是一小撮泥土和一些叶子,其他的部分我等着l大学联系我的时候再待价而沽。

走出古灵阁,我手里攥着刚才奇洛给我的纸条,看得出来,他已经有引我上钩的打算——纸条上写着伦敦街道的名字,马咡街一百四十四号,不知道是麻瓜的地方还是另外一个奇怪的巫师聚居场所。奇洛并没有说时间,只是告诉我如果需要可以去找他。按照他请假的时间可以知道他最多还在伦敦呆上两天,后天就会带着我一同回霍格沃茨,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火车上单独说或者在学校说呢,为什么一定要选在伦敦这个地方?是不是,在这里他有什么东西方便给我看还是,有什么人,方便向我介绍呢?

要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我只有一个最好的选择,那就是:我去找他,当面问清楚。

现在是下午五点,天色一如英国伦敦的既往那般yīn暗低沉,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如果我能够顺利找到奇洛的话,或许今天晚上的住宿问题也能一并解决。

我把地址随便找了一个普通巫师问了一下路——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他能知道——他却皱着眉告诉我这个地方是这个附近比较有名的死人坟场。而且是麻瓜们的坟墓聚居地。

是普通人类而不是巫师们的——这让我有些意外。选在这种地方是很符合伏地魔魂片的性格,但是为什么会是麻瓜的死人们睡觉的地方就有点让我不明白。

骑士公共汽车很快把我带到了目的地,售票员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对我说,“这是个即使是最胆大的巫师也不会随便踏足的地方。”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让我一定不要在这里逗留过久。

我想如果有危险你也不可能第一时间过来救我,再说照理说主角一般都不会轻易死的,所以很想对他说你大可放心。

汽车开走了,我站到了马咡街第一百四十四号。看着这个地址所代表的一大片墓园,我发现这里的规模有一点大——从街头到街尾都是墓园的范围,墓园的标志每隔几米就能见到。

街上这个时间点上没有什么行人,没有店铺或者商家在这附近,一整条长约百米的街道,除了灰白色的墙壁和高高的砖塔以外,看不到任何属于生人所在的建筑物的影子。间隔的尖锐的栅栏里郁郁葱葱生长茂盛的植物努力往外面伸展自己的胳膊腿儿,我似乎能够从这些泛着yīn暗潮湿的味道却还在向往外面世界的灿烂的植物中嗅到一丝诡异的气氛。

请原谅我的一时胡言乱语,我只是忠于自己的第一感觉,那种等同于独自一人站在一条空旷的大街上,面对着可能有着无数的过世的人们的墓地时候,心情并不能算是简单的激动或者……恐惧。

我想,那应该是一种掺杂了复杂情绪的特别的感觉。

天已经快要完全黑下去,我手机的光线足够照亮一米宽的路,墓园的大门是开着的,锈迹斑斑的铁锁挂在一边,在一根离我最近的铁杆上贴着一张红色的纸条,纸条上是用魔法字写的一个词语:

请进。

第九章 与奇洛的谈判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章节(⊙o⊙)哦  我走进了墓园的大门,大门在我身后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它被一双无形的手关上了。我觉得毛骨悚然,脊背上发凉刺骨的感觉折磨着我的神经。

往前走,脚下是一条宽约三米的石路,路两旁栽种着翠绿色的柏树或者是杨树,我并不是很了解。间隔为一米左右的树排后面是一大片的草坪,草坪上立着墓碑,白色的半人高的墓碑整整齐齐的极有规律的从下到上逐层逐层的立在那儿。我把视线收回来,不想细看。作为一个传统的迷信的中国人,我觉得这样打量死者是不太尊重的,我也跟他们不算熟。

耳边有风吹过的声音,我觉得心跳越来越快,yīn森的地方往往伴随着恐怖的感觉,这个地方现在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就在此刻我忽然想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选在这个时候过来,白天什么时间不可以,为什么偏偏要是现在?

难道是——鬼迷心窍?

噢,那个词语还是不要想比较好,我胆子不大,真的不大。

走到了大路的尽头,跟着就要上石阶梯了,两边对称的设计,到了上面有一个很高的高台,高台后面的景象我在下面看不清楚,黑瞳瞳的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在等着我。有心理学家说过,人类恐惧的往往是恐惧本身,是对未知的害怕。如果当他清楚未知是已知的以后,他不会在害怕那样东西。可关键是,现在不是剖析我的心理的时候,而是应该马上寻找奇洛的时候。

但我总不至于对着无数的坟墓大吼“我来了”这种话吧。而且,我敢猜测奇洛如果在这儿的话,一定知道我的来访了。而他迟迟不出现的原因,假设不是因为其他事情绊着他的话,那就只能是躲在黑暗之处看着我的表现了。

他到底是想要评估我的实力还是想要看我出丑?我最好还是不要急于下结论为好。

手机的电量只剩下一格,我拿它照了照前面的路,为自己暗中打气,选了左边那一条往上面两步一梯的走。这个时候,似乎有什么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混杂着凌乱的呻吟和哭泣。不由自主的我打了个冷战,真想从这里马上跑下去再冲出墓园,可是想到墓园的门已经关上,而估计一般的魔法也没办法打开它的时候,我决定还是好好的假装自己很胆大很淡定比较好。

我不去理会那个由远及近的声音,继续往前稳步的走着,不急不缓,那个声音却没有一点不急不缓的意图,很快的,似乎发声的“物体”就“站”在我的身边,在背后,在左右两侧,前面也有,头顶上也有……我有种动弹不得的错觉,却不能站立不动,我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向我铺过来,以漫天盖地的姿势,无处可躲。内心深处关于那些温暖的感觉开始以不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没过多久,我已经浑身冰凉,甚至在某个瞬间觉得人生无望。

这种感觉——我咬紧了唇簌簌抖着身体,如果我没猜错,这些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样貌的存在,就是那些以吸食别人快乐为能量源泉的摄魂怪。可是它们不是还在阿兹卡班打卡上班么,现在就跟着伏地魔混不怕被发现吗?

我不想在这个已经暗黑色的天幕下清晰看到摄魂怪的样貌,在电影里面我已经见识得够多了——我把手机的灯关掉,掏出魔杖,对着黑糊糊的恐怖存在大声的吼道:“呼神护卫!”白色的雾气从魔杖的最顶端以一缕缕的姿态释放出来,我拼命去想最开心的事情,斯内普的脸,斯内普的背影,斯内普的声音,斯内普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斯内普的眼神,斯内普的气味,斯内普的衣服,斯内普的头发……

这个咒语我知道一定会被监视魔法的巫师们发现,我现在还只是个未成年人,但是,如果我不使用的话我真不知道能够怎样抵制被夺取所有快乐的绝望感。那种东西,我再也不想感受第二次。

护卫咒使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往上面跑,上面我没有去过,但是以伏地魔的性格一定不会在低矮的地方仰着头看我表演,而是会在高高的地方享受这帝王一般的待遇俯瞰我的丑态百出。我不会出丑的——伏地魔,虽然我英语不好,体力不好,人品也不好,性取向好像也有点问题,但是,我个人认为我重生之后在钻研咒语这方面有极大的好处,因为我发现,基本上那些咒语对于一个理科生出身的家伙来说,等同于化学方程式一样简单容易。

所以,我一定会找到你,让你看看我完全有成为你同盟者的资格。

冲上了高台,我发现高台只是一个休息的平台而已,高台的后面是层层递进排列的墓碑和看不到尽头的坟墓,在目光所及的最高点——一座位于似乎是所有坟墓最上面的“雕塑”上站立着几个人。响亮的yīn冷的笑声自其中的某个人口中传过来,似乎很远的距离,却仿佛会围绕在耳边一样,久久不散。

我搞不清楚摄魂怪是被我那个初级阶段的护卫咒给击退了还是被伏地魔召唤回去,拼尽全力站到了平地上就没有被摄魂怪纠缠的迹象。虽然那种浑身发冷的感觉清晰尚存,但是我能够明显感觉到那东西已经远离了我的周围。

站在类似于十字架“雕塑”上面的人忽的一下没了踪影,我肌肉细胞紧缩了一秒,想到“移形换影”的把戏,深呼吸之后就看到他们都已站到了我的面前。

“哈利,你太让我惊讶了,不管何时何地你总能让我觉得你是个很不一样的天才。简直,跟我年轻的时候有些相似。”说话的是奇洛,又不是完全奇洛的声音,我猜,这个自夸我跟他有他年轻时候神韵的家伙就是伏地魔的魂片。只是黑暗中另外两个人我看不清楚样子,会是谁呢?笼罩在黑糊糊的视线中,仿佛整个人都是黑色的一样。

“奇洛教授,你叫我来不是为了夸赞我这么简单吧,有什么事情你不妨直说。”

奇洛——伏地魔的魂片之一的附身使了一个“荧光闪烁”,这个明显是加强版的,比之我能使出来的同样的咒语可以照到的范围多了一倍。我借着这些光线,终于看清楚了他身边站着的人的样貌。

他们都把脸深深隐藏在大大的斗篷附带的帽子中,这么近距离我也只能看出他们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我似乎有种熟悉感。

“哈利,跟人谈判不能一开始就摊出所有的底牌,你需要一步一步探明对方的意图和对方所持有的筹码,总之,不能太心急。”奇洛尖利刺耳的声音混搭着伏地魔yīn沉冷冽的声音让人胆寒,我思索着自己的“筹码”,除了被他弄死以外我只能期望能够被命运再开一回金手指来个绝地大反攻。而后者,我相信一定没问题。

是啊是啊,不能太心急,“奇洛教授,对于不了解对手情况的谈判家来说的确不要一开始就玩到最后,但是,如果已经知道彼此的底细了,我觉得应该没有必要浪费我们的时间在不必要的谈话中——不知道您是否觉得我说的在理——伏地魔阁下?”

我微笑着一字一句的说出了那个名字,听到我的话的两个伏地魔的跟班都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气似的,我仿佛能够感觉到他们镇定下的惊恐。就好像现在的奇洛脸上惊讶万分的表情所展露的情绪一样,我承认在那一刻我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噢噢噢……哈利-波特,你真的是一个让我刮目相看的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在我的世界中出现——”奇洛说着,转过身去,已经解开布条的头上露着一张依附于头皮的脸,狰狞的面孔和奇异的五官让我看的心惊胆战。

不用胆怯不用胆怯,我是男子汉不是小女人,我要镇定镇定——

“先生,现在您是否可以说出您的意图了。”我装逼淡定状,炯炯有神的盯着那张可以锻炼心理承受能力的面孔说道。后者咧开嘴桀桀的笑,我觉得我一身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

“哈利,正如你所称呼的那样,我是伏地魔,可是……在我说出我的意图之前,难道你不准备把你所知道的秘密告诉我吗?或者,你需要我亲自去看看你的大脑吗?”

大脑入侵术!!

妈的,我一时紧张忘记这招了,怎么办?

“……不要浪费时间,你有十秒钟考虑。”

十秒钟,逃跑不用考虑了,反攻可以考虑一下。“先生,您应该在谈判中不要随便使用威胁,否则,”我很有可能把你变成渣渣而不是联盟者。

“呲——”的声音自我抓住伏地魔的附身奇洛的手臂上传来,他肯定没有预料到我会猛地扑到他的身上,把他差点掀翻在地。当我紧紧按在他身上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腐烂的肉再被烈火烧焦的味道,紧接着是额头伤疤处的剧痛,我似乎听到了我发出的无意义的呻吟和伏地魔的尖叫,他身边的两个跟班几乎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想要把我从他们主人身上拉开,却在接触到我的身体的时候发出了难以抑制的痛苦的哀叫,我在接近昏迷的时候幸灾乐祸的想到:被烙上了伏地魔手下的印迹的家伙们,肯定跟伏地魔一样,不能随便接触我的身体……

第十章 奇怪的守墓者 神奇的巧遇

耳边有个模糊的声音在呼唤着我的名字,我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却发现我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家伙。

额头依然疼痛非常,只不过比刚才好了一些,不至于痛到昏迷的地步。我迷茫的打量着在我旁边站着的陌生人,一个枯瘦的干瘪的老头,戴着一顶陈旧的毛线帽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左手提着一个不太亮的马灯。

“你是谁?”

“我是墓园的守夜人,你一个孩子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里昏倒呢?”灯光下的老头担忧的看着我,混浊的眼睛里面充满着对于一个陌生孩子的真诚的关心。我心一暖——往往素不相识的人们偶然给与的帮助和关心最能突然打动人们冷漠的心。

我不知道老头说的是真是假,费力的站起来,便看到自己依然还在刚才的那个高台上,只是四周已经没有伏地魔的气息。他去了哪里,他的那些跟班怎么不动手把我抓走……我脑袋实在太痛,根本想不出他们可能的去向。守墓园的老头则在一旁诉说着他的所见所闻,据他描述,他是在黑暗中看到这里亮起了炫白刺目的光芒,就过来看看。结果刚刚听到刺耳恐怖的哀嚎声时,似乎就有几个人影跳进了高台后面的坟墓中,除此之外,他就发现了已经昏迷在地的我。

从守墓人嘴里似乎也问不出什么来,他说的好像没有漏洞,除了他胆子特别大以外我暂时想不出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安全至上,我告别了守墓人康利,拖着痛到不行的头,往最近的旅馆走去。走了一段路,我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告诉我一些事情,觉得不太对劲。

刚才,那个守墓人在我快要清醒的时候是不是……叫了我的名字?

他怎么知道我叫哈利!?

我折过身就往来路跑,墓园的大门很快出现在我眼前,却发现门被魔法锁住了,用铁丝什么的根本弄不开。类似于麻瓜世界中密码锁一样的魔法,只能用相同阶数的魔法才能打开。

一个普通的守墓的老头,竟然有如此高深的魔法造诣?怎会还是一个普通的麻瓜呢!

他是谁,他为什么要救我,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而且,他知道我名字,是不是表示他认识我,知道我是谁?如果刚才伏地魔的两个跟班不是自动走的,是不是意味着是他打退了他们以保证我的安全?而他并没有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甚至,我很有理由怀疑他刚才那张面孔也是假的——那么,他究竟是谁呢。

我带着深深的疑问召唤出了骑士公共汽车,售票员斯坦-桑帕克被我此时的样子吓住了,他问我怎么会弄得整个人灰蒙蒙的,就像一个在沙漠中打滚的人一样,看起来仿佛是浑身的水分都被吸干了,非常没有精神的模样。

不能跟他说我是遭遇了摄魂怪,我现在已经不安全了,必须立刻回到霍格沃茨去,那里至少会有法力高强的猛人无数可以帮助我抵挡我还不能应付的困难,为了活着,这个选择如今是最好的一个。

虽然终点站是霍格沃茨的列车是每一周一班,但是途经霍格沃茨的列车是每一个小时就有一班,询问好发车时间后我立刻回去收拾我的行李,我把它们都寄放在古灵阁旁边的行李托放处,本来是想赴完奇洛的约之后就拿着它们准备明天的售卖,哪里想得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可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以为今天终于要过去的时候,在拿行李的地方竟还会碰到斯内普。

他是背对着我站在接待处正在跟工作人员说话,我以为可以躲在角落里不被他发现的,哪知道还没躲进去他突然回过头,这样一来,就被看到正着了。

“斯内普教授,您好。”我朝他鞠躬,敬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走到行李台要我的行李,斯内普在旁边发出冰冷的声音,“难道著名的哈利-波特不知道《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里面规定——请假外出的未成年巫师不能在晚上十点之后在无人陪护的情况下随意出门吗?”

这句话好长,我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终于明白斯内普的意思,在那个时候却大脑当机说不出即时有效的理由,跟奇洛说好他不管我的事就单独行动了,却没有想到会触犯那个类似于未成年人保护法之类的法律。

“……对不起教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能这么说,我想不出更好的说词,可不可以把我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归功于我的伤疤的发痛,我不敢去看斯内普的眼睛,我断定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充满了讥讽的神色。

斯内普无情的厉声说道:“波特先生不必对我道歉,你违反的法律不是我专门为你这样不知道约束自己行为的学生制订的,虽然你的行为连我这个非法律制订者都觉得应该严加管教。”

我的行李被取出来了,工作人员甲提醒我把它们拉走不要占着地方。有其他人靠近的时候斯内普终于停止对我的讽刺,他在我的头顶冷冷的说道:“如果大名鼎鼎波特先生还想继续违反法规的话,就请不要耽误我坐火车的时间,让开。”

他虽然用了“请”字,但是那种虚假的请求语气依然让我觉得心被刀子挖了一角似的,仿佛有种东西从里面流淌出来,流经的地方都瞬间冰冻住了温暖。我知道他不喜欢哈利-波特的原因,但是自己被他这样子对待还是一件让我觉得难以忍受的事情。

我依言让开了路,他拉着自己的行李往外走,就在我还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悲伤中难以自拔的时候,发现后面没人的斯内普已经恶狠狠的冲我吼道:“波特先生,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应该跟着我回学校接受处罚吗?”

跟你回去……

我跟你回去……

我丝毫不怀疑自己有一点没跟上斯内普的思维节拍,他的意思似乎是要我跟着他一起走。

噢!借用此地的神仙——梅林啊,我是不是已经犯上了小破孩儿才会犯的花痴症了?怎么会在听到斯内普如此愤怒的话时还能觉得被复活了一样!

“波特——”

“是,先生!我跟您回去接受处罚。”我就像被打了兴奋剂似的拎着我的行李冲到了斯内普的后面,他朝我瞪了一眼后转过头去,一路上我只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两个人都不再交谈,没过多久,我们登上了途经霍格沃茨学校的火车。

一只肥肥的猫头鹰在我们进入包厢的时候飞到了我的头顶——它扔下了一封阅后即自焚的信。信在半空中自动打开,一个尖锐的男人的声音从信里面冒出来:

波特先生:

我们的监测员卡莫里-西亚监测到你今晚六点四十三分在伦敦马咡街一百四十四号使用了一个护卫咒。

……

斯内普在信念完的时候yīn沉的说道:“波特先生,你还有什么能够让我大吃一惊呢?高年级才能学会的咒语,需要极高的魔法修为作为辅助……还是说,‘无所不能’的波特想要告诉我你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以违反巫师的所有法律条文为长处的……天才!”

“斯内普教授,我当时只是在正当防卫,有摄魂怪袭击了我!”我大声的反驳着斯内普对我的讥讽,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是正当的而不是他所说的那样自我炫耀。

“摄魂怪?”斯内普慢慢的说出这三个字,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他的表情看起来惊讶到夸张的地步。

“波特,你知道说谎对于一个未成年的巫师可能造成多大的后果吗?”

他认定我是说谎——他没有一点儿证据就单凭对我的个人印象而如此认定——我忍不住双手发抖,被别人说成是骗子无所谓,但是被斯内普这样说的话,我只觉得愤怒在心底不断的往外涌。

“如果从小就养成了说谎的恶习,不出五年你就会成为巫师界最出名的骗子,大名鼎鼎的救世主的称谓前面就必须加上一个‘骗子’的修饰词——”

就在这时,我越过了挡在我跟斯内普之间的小桌子,伸出手揪住了斯内普的衣襟——他太高了,我的身高对于他来说仅仅只有一半。

“你胡说!!我没有骗你。我任何人都可以欺骗但是我绝对不会骗你——”我承认我当时太不冷静了,有可能是因为刚才与伏地魔战斗的时候伤到了脑子,我只觉得一定要跟斯内普说清楚我的清白,我是无辜的,我不是故意要使出护卫咒,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生命遭遇到了危险,我不可能作出那样愚蠢的行为!

斯内普拿出魔杖指着我的双手念起来:“力松劲泄!”

一股温热的力量侵入了我的双手的肌肉,我觉得转眼间我的手都没了力气似的,一下子就把斯内普的衣服放开。他并没有就此结束,一个部分的冰冻咒紧接着击中我的身体,我的左半身立刻被僵住了,连眼珠似乎都无法动弹。

“波特,你需要冷静,我数到三,你同意就眨眼睛,如果你不同意……你可以保持这个样子回学校。”

我迅速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斯内普冷冷的笑起来,他的笑声就像是得逞的奸徒一样的声音,我第一次怀疑自己的一见钟情是不是太不靠谱了。

似乎是被使用了一个无声的解咒术,我在半分钟之内恢复了感知温度的能力。像是被抽取了所有力量的源泉,我觉得自己浑身都能动的时候站得不稳,“咚”的一下摔地上坐着。斯内普俯视着我,就像在看一个小可怜虫。

“波特,你单独呆在这里,除了上厕所以外,你不能踏出这里半步。直到回到学校为止。”

斯内普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宣布了我的第一个禁闭令。我的脑袋整个都是嗡嗡乱响,看着斯内普“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觉得整个事情都被我的一时冲动搞砸了,在那一刻,我真的很想用脑袋撞墙来惩罚自己。

第十一章 剧情被反转 奇洛的结局

终于再一次回到了霍格沃茨,斯内普要求我走在前面,他说害怕我为了躲避惩罚而作出逃跑的行为——我已经没有心力去反驳他说的任何话了,浑浑噩噩的走下了火车,看着蒙蒙亮的天边那一些淡淡的金红色的云彩,我想跟我的心境真是对比的合适极了:我现在除了沮丧和失落以外,所有的心情颜色就只剩下灰沉沉一个样。

斯内普指示着我走上了台阶,穿过了空旷的门厅,走过狭窄的石梯转了几层楼来到了他的独立办公室。打开门,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和副校长麦格教授坐在里面。他们看见我们的时候都站了起来,表情有意外还有担忧。

邓布利多让我坐下,表情异常严肃,“哈利,据魔法部监测未成年办公室说,他们发现你使用了护卫咒,你能告诉我你是否真的使用了护卫咒,使用它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长久的沉默。我看看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再看看斯内普,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说的会有多少人相信。

“邓不利多教授,我如果说我碰到了摄魂怪,您能选择相信我吗?”

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的脸色都变了,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邓布利多转过头来,“哈利,你知道你是有权利保持你的沉默,你可以不必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们,但是摄魂怪的事情很不一般,为了你的安全,我希望你可以把你碰到摄魂怪的情形都告诉我们。”

我真怕他会说我不相信这样的话,可是邓布利多似乎是无条件的相信了我的说辞,他并没有像斯内普那样不断的讽刺我打击我,所以我没有理由不现在告诉他关于那些摄魂怪的事情。考虑到奇洛是我这次离校的责任老师,我不能告诉他们关于我扫墓的真相,所以我就将在伦敦和奇洛的交集现编了一个灵异故事,究其蓝本是上一世从bt上看到的一个美国人说的谎话,因为极其符合现在的场景和当时的情况,所以只需要把主人公的名字变成我和奇洛就万事大吉。简要的把奇洛和我没有一起在伦敦游荡的事情掩盖过去,将奇洛约我在麻瓜的墓园见面择重点说了,讲述到碰上那些恐怖的家伙,顺便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我会使用护卫神咒——那是因为在黑夜中我想起了书上所看到过的东西,然后,我正确的发出了保卫自己生命的咒语……我把一切都说的很顺,就仿佛是我没有说谎的打算——只不过是把一些心理活动稍微隐匿起来罢了。

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的表情越发的严峻起来,很奇怪的是斯内普竟然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我还以为他一定会说些什么出来反驳我的解释,或者就是只为了打断我而不断的说话——却没有想到他会安安静静的听我说完所有的事情。我不敢去看他,因为我害怕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就会被他记起来要反驳我的事情。

我紧张的看着邓布利多的表情,在那封由魔法部寄来的信件中提到会由邓布利多执行惩处我的权利,他此刻在沉默中思考,麦格教授也不说话,他们似乎都陷入了考虑要如何处理这件事中。

我不喜欢等待,可是没有办法……我必须等待,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无意做的一件事会酿成可能开除的结果,这个世界上不可能重来一次,我知道我这次离死定了差不了几步。

“哈利,我们会认真调查这件事情,在调查结束之前你暂时不会被处以开除学籍或者记过的处分,不过你将由斯内普教授负责关一个月的禁闭。如果在这期间我们调查结束,我们将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本人和你的家长关于你的处罚结果。”

麦格教授严厉的对我说着,他们已经有了打算,我从他们的表情中就知道了。

斯内普的表情就好像听到了最不可能的事情一样,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邓布利多,试图更改邓布利多的决定,“邓不利多教授,他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不是斯莱特林的,关禁闭一个月的处罚,我觉得应当由麦格教授……”

“可是应该负责他在伦敦的安全的那个人是属于斯莱特林学院的,”邓布利多本来已经平静许多的脸庞一下子起了褶皱,似乎他说这话的时候心情并不很好。忧心忡忡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脸上好一会儿,最后无声的拍拍我的肩膀,和麦格教授一前一后离开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斯内普几乎没有跟我多说一句话,在邓布利多他们离开办公室没几分钟他就把我吼出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在巨响中关上。

我回到了宿舍,现在还不到上课的时间,可以闭眼休息一会儿。我整个夜晚都是在火车度过的,现在我需要的是在床上平躺着做梦,即使是噩梦也没关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闹哄哄的,我被那些不断跑进耳朵的声音给吵醒了。

我从窗户口往外面张望,发现学校目所能及的地方都能瞧见人,就好像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被招出来,教室和宿舍都空空的,十五分钟之后的第一堂课似乎没有人在意似的,他们都聚集在大堂、门厅、走廊、花园的角落、石头坝子……每个地方,那些嘈杂的声音就是他们发出来的。他们或三五成群或一大帮人在一起围拢说着什么,表情都是兴高采烈,有的还特别的激动,就仿佛是在演讲竞选总统一样。

我叹了口气,没有睡的机会了,只能离开宿舍准备上课。

从宿舍出来走过没有几个人的楼梯,在经过公共休息室的时候赫敏叫住了我。他们和格兰芬多其他的小狮子们一起在谈论事情,看见我的时候特别的兴奋。我走过去,罗恩拉住我的胳膊举得高高的,对着全休息室的人们大声的喊道:“这就是我们的英雄!”

我诧异极了,罗恩在说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哈利,你消灭了那个人的附身,你是大英雄!”

“你揭穿了奇洛的真面目!你是名副其实的‘救世主’!”

“哈利-波特创造了有一个传奇,他在十一岁的时候就改写了历史……”

……

所有人都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竭尽所能的争先恐后,没有人意识到这样的情形下我根本听不清楚他们究竟想要说什么。我冲到了休息室的台阶上,站在最高的阶梯上面,冲着热情过头的格兰芬多的学生吼道:“有没有谁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被我的话似乎给吓住了,声音一下子小了许多。

“天哪!哈利——你是当之无愧的主角,却不知道你自己亲手撰写的光辉历史吗!”

擅长以咏叹调为说话方式的杰罗夫夸张的叹道,他的声音盖过了其他所有人的杂响——咏叹爱好者还是有作用的——以小说的说法向我描述了关于我的“神话”创造的过程,比我自己都还清楚。

原来刚才在我补眠的那几个小时里,《唱唱反调》和《巫师日报》来到霍格沃茨学生的手里,上面的头版登载着我在伦敦那个墓园发生的一些事,除了没有讲述奇洛身边的两个跟班以外,报纸还将我与他的对话进行了大幅度的“修改”,变成我无意间发现了奇洛的yīn谋诡计,而独身赴约只为揭穿他的真面目,人小胆大的结果就是误打误撞碰到了伏地魔,然后以神奇得让人吃惊的力量成功打败了他,让奇洛瞬时间灰飞烟灭……

天哪,我都想说天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奇洛完蛋了,我明明记得当时高台上没有特别的灰尘留在那里啊,而且,就算他完蛋,他的衣服呢?不是应该在高台上的吗?还是说当时是有第五个人在场,他或者是她带着摄像机和速记笔等等采访专用器材挑了一个好视角,等我一到场就说“开拍”?等演员演戏结束了就出来收拾场景……噢,别玩我了,怎么可能?!

可惜没有人发现我试图想要知道真相的打算,格兰芬多的狮子们在听杰罗夫复述报纸上的事情时发出了一阵一阵的欢呼声,我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所有人都簇拥着我,新生中的女孩子们大都用怯懦或者温柔或者热情的目光注视着我,脉脉含情的样子让我不得不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珀西想起自己是级长需要担负责任的时候,我终于可以喘口气夹着我的课本逃了出来。

现在是上课时间,走廊上没什么人,我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一边走着我一边想,报纸的事情是谁在做,而这个神秘的人,又会有怎样的目的呢?他是否是多出来的一个人,或者,就是当天晚上我们四个人中的一个,还是……其他什么。

没有头绪,线索太少,我想不到结论。当然,结论如何对于此刻的我来讲并不是最重要的,不管他或者她是谁,总之,到现在为止,这个神秘的家伙所做的事情对于我来说都不坏,至少奇洛已经可以确定是没戏了,而本来可能会成为我被开除的理由现在一下子没有力量了——可以这样说,好像这个人是站在我这一边的。除此之外,我还可以肯定一点就是——这个家伙,跟我很接近。否则,他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既然现在没办法知道更多的事情,那就把心收回来,好好的考虑一下接下来要走的路。我本来是抱着简单的心态在这里混日子的,不过看起来好像所谓的命运并不打算让我简单的过,得过且过既然不成了,那就顺其自然吧。借用高尔基先生或者是列宁先生或者是托尔斯泰先生的一句名言: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我死过一次,已经不会那么惧怕突如其来的改变了。

第十二章 被关禁闭的奖励

在霍格沃茨就有能够把麻瓜的钱币兑换成为巫师货币的地方,我没有想到这里的银行系统如此发达。因为十四岁以下的学生在购买巫师特别用具的时候需要一些特别的手续,所以为了省去麻烦,在手里有了足够的钱之后,我请求海格帮我写了一封信到咿啦猫头鹰商店,去订购了一把光轮2000。经过询问我知道光轮2000现在是最新的产品,火弩箭什么的估计要等一年左右的时间才可能上市,否则我一定会选择后者的。

回信很快就回来了,说将会在半个月后把我订购的扫帚寄过来,我感谢了海格的帮助,如果不是校规规定三年级以下的学生不能擅自购买此类用品的话,我不会历经这些麻烦的程序。不过不管如何,现在一切都搞定了,我只需要等着到时候收货就可以了。

奇洛的事情邓布利多有叫我去单独谈话,他也只是询问了关于奇洛对于我所做过的事情,我没有隐瞒的必要——邓布利多也不会给我机会隐瞒。他在询问我之前给了我一杯甜得腻人的奶茶,我喝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猜测里面会放吐真剂。吐真剂是有解药的,我在图书馆找了很久后发现在高级魔药制作里面就有讲述,只是炼制过程非常麻烦而且细节掌控的力度要求太高,我也是在十九次失败之后耗费了四天休息的睡觉时间终于熬制出来的。而且只有一点点貌似成功了。

因为有了被“拷问”的觉悟所以事先吃下了解药,我不是反感这样的对待,只是不希望自己被发现自己的秘密而惹出大麻烦。

自己炼制的高级魔药看来效果并不是非常完美,我几乎是在半迷茫的状态回答了邓布利多的所有问题,还好在来之前我还多做了一点准备:给自己施加类似于催眠的咒语,这是我自己发明的,其实是结合了麻瓜的催眠术和巫师们摄魂取念的方法炮制出来的一种简单的自我心理防御招式,如果不是很厉害的摄魂取念的话,我可以让自己在保持清醒的状态下作出看似真实的回答。

好在我跟奇洛之间并没有很直接的利害关系方面的交流,每次在邓布利多询问到奇洛对我说了什么的时候我就能捡七分真实三分虚假的回答他。他没有丝毫怀疑,十几分钟后,他就微笑着告诉我自己多小心,让我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伏地魔有新的消息还是怎么回事,反正我看出邓布利多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他明显是有了很确切的消息——关于伏地魔和奇洛,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突破口而已。可惜,我没有让他成为找到线索的人物,牵扯进这场所谓正义与邪恶的对抗的战争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我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而且,做名人太累。

走出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时有个斯莱特林的学生过来找我,递给我一张教师专用的纸条,上面写着斯内普将要关我禁闭的时间、地点以及禁闭内容。就在明天晚上七点之后到魔药教室,将教室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彻底打扫一遍。

魔药课教室很大,类似于以前大学上课时候的大教室,而且还不规整,一点儿都不像四四方方的盒子教室一样好打扫,光是里面摆放的那些魔药课实验器具就够让我头痛的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七点,我来到魔药教室中,手里拿着扫帚开始打扫。本来我是担心可能斯内普会监视我打扫完毕,结果在手动打扫了半个小时后我确定这里除我之外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于是我就掏出了魔杖,对着偌大的空旷的教室喊道:清洁一空!整齐就位!

很快我就见到教室里面摆放得错乱不堪的桌椅和实验器具动起来,哐当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灰尘迷漫到空气中,我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后,教室已经完全看不到一点脏乱的痕迹。我用手摸了一把桌角——一般这种地方非常的脏——很干净,我的手上没有感觉到任何灰尘的存在。接着一个冷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波特,原来你就是这样打扫教室的?”

被发现了!

我回过头去,看着斯内普yīn沉着脸冷冷的看着我,冰凉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划过,似乎是被刀划过一样,火辣的感觉在那一瞬间无比清晰。

他走过来,从鼻腔里挤出一丝冷哼,举起魔杖朝着开关的地方指了一下,魔杖第顶端弹出一个小小的火花,教室的灯立刻全部熄灭。

“今天,你把这里重新打扫,不管是否干净,你都需要用水和布将它们都擦洗一遍。十二点之前没有打扫完成的话,格兰芬多就扣去五十分。”

我觉得整颗心脏都被挤压住似的,这个惩罚真让我难受,直接扣分还好点,我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五谷不分四肢不勤了许多年,你突然让我干体力活还真不适应,何况,这个体力活真不是一个人能够轻易干下来的。

斯内普先生,我能向您求求情么?

我抬头望着他,琢磨要说什么话比较合适的时候,他继续冷笑着说道:“还有,如果我发现你再一次使用魔法或者请别人帮忙的话,格兰芬多扣去一百分,而且,你的禁闭加一个星期。”

哭丧着脸目送那个不给我机会求情的男人,我转过头望着那个寂静无声的黑色教室,有一种情绪叫做无语泪先流——我终于能够深切体会。

不能使用魔法不能请求别人,我深刻领悟到犯规的可悲之处,咬着牙借着明亮的却不够瓦数的月光擦着桌椅板凳。月光下一切的物品看起来都似乎被蒙上了一层白布,朦朦胧胧不是很清楚,我的夜视能力并不好,擦了大半个小时或者更久的时间,我觉得不仅仅是我的胳膊和小腿,还有后背与脖颈都酸痛极了,我的眼睛不知被什么时候飘进了灰尘一样,酸涩得只能不断眨眼希望分泌出眼泪来让它滋润一下——我的抹布擦到了魔药课教室的储藏柜,在讲台一旁的储藏柜散发出浓烈的书本发黄的味道,再一次打了几个喷嚏后,我憋着气打开了柜子,里面一定要擦,要不然我担心斯内普发现后会加重我的惩罚。

我弯下腰,将半个脑袋伸进了柜子里——这样更方便我擦拭柜子内部,里面存放着许多东西,暗淡无光的金属制品——是称量用的小天平,类似于古书的干燥的纸业——是几本书籍,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可能是实验原料……许许多多的东西,我祈祷千万不要有蜘蛛或者蛇之类的物体,很不希望被冷不丁咬一口的惊喜出现。突然,我的动作停住了,我的脑袋被什么想法撞击了一下——

我掏出魔杖,又才想起斯内普说我不能使用魔法的禁令,只好收起来,把手伸进储藏柜中拿出了那几本书籍。

过滤前面两本,看到第三本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笑起来。我差点忘记——在这个柜子里,还放着一本由斯内普自己编写的课本,关于炼制魔药和一些很有效力的黑魔法的《高级魔药制作》。

其实我在打扫卫生的过程中已经想了无数疯狂而卑鄙的计划,不止一次我想着一定要把那个冷冰冰的表情挂在脸上的男人给好好整治一回,最后在经历了整治他被发现后的残酷现实与现今我腰酸背痛的现状进行衡量之后,我决定,丫的,只要不被发现就行了,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hellokitty呀……可是那些计划思考到最后都成为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似的,我自己把它们一一否定了。不是我心软,是那些计划都不行,因为我知道,做这种事情需要找一个契机,而不是凭空制造机会,毕竟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力量让有因必有果,现在他对我做的事情,总会有一天让他以他不情愿的方式偿还,我需要一点耐心去等待那个时机的出现,然后,好好的在他面前狠狠的嘲笑他。

只是没想到,这个时机这么快就出现在我眼前了,这本书里记载着许多关于高级的、特别的、稀少的,尤其是效果独特的魔药制造方式,我只需要好好阅读之后,找到最合适的方法就可以报仇雪恨了。

哈,这肯定是上天看到我屡受欺负而怜悯我补偿我的方式,斯内普,就算我对你有点好感,但是不代表就能够被你□啊!小样的,你给我等着,小爷我一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怀揣着可以整蛊斯内普的“恶毒”想法我的第一周第一次禁闭终于结束——斯内普并没有亲自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来检查我的劳动成果——而是派了一只小精灵过来看看我是否按照规定做完了所有事情,小精灵尽职尽责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告诉我可以离开了,它检查了整整六个小时!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接近七点的时候,天边已经透出了微光,白天没多久就要来临。

累到不行的我在第二天到来的周末睡了很久后才补眠成功,然后,时间很快来到了万圣节的前夕。我拖着依然沉重的身体跟着那些青春活泼的孩子们准备着万圣节的活动——据说这是大一新生都必须做的事情。不过因为我从来没有享受过万圣节的快乐——在我前世里我们那个小地方不时兴这种疯癫的外国节日——所以总归还是会很期待这个据说很有意思的节日。不仅仅是因为那一天会有更加丰盛美味的食物等待着我的品尝,而且还可以见识到那头在电影里面非常据有看头的巨怪,我已经准备好相机时刻等待着去为它拍摄最精彩的镜头,在伦敦的那几天我在一些街贴上看到过广告——如果你是摄影天才,请把你的作品寄给我们——是一个关于摄影大赛的宣传广告,当时也没有很在意,但是后来空闲的时候想起来,发觉自己很有得奖的希望:虽然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参与奖之类的。

因此我需要更多更加特别的照片,三头狗怪的可以,但是考虑到会有可能被邓布利多的同伴发现还是低调点好,拍大家都会看到的巨怪自然就更加保险了。

除此之外我也有做其他的努力,比如说,在功课不太忙的期间我在图书馆里找到了一个简单的方法:如何用鱼鳃草帮助呼吸而能潜入水中的行动方法。学会之后我就可以在霍格沃茨城堡中的那片一眼望不到头的湖里找一找有没有尼罗河水怪之类的生物。

并不是很轻松的感觉,我有几次偷偷尝试着闷着头进入游泳池中的深水区域,我埋着头闭着眼感知着压力,虽然呼吸很容易了,但是那种四面侵袭过来的力量还是让我花了许多时间来加强适应度。等到我终于确认自己可以进入更深的水域的时候,我决定就在万圣节前夕学校举行的宴会上潜入湖里——那个霍格沃茨一眼望不到头的深蓝色的湖泊。

在深夜的时候潜进去比较保险,最主要的原因是不会很容易被人发现。我跟赫敏和罗恩他们说我吃饱了先回去了,然后就迅速的跑回宿舍拿到了潜水工具:鱼鳃草和类鱼尾鳍,麦毛羽衣具有防水保暖的作用,这是我跟海格要的,有一次在他的小屋子里我看到这件透明的超大麦穗状的“衣服”,确认了其特性后就请海格借给我用用——结果他太慷慨,直接送给我了。

试试水温,温度还算好,穿上麦毛羽衣后差不多就在华氏二十度上下,这个时间所有的人都在礼堂中尽情欢乐,我偷跑出来的时候特别注意了附近巡逻的人们,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将鱼鳃草放进嘴里嚼碎之后吞咽下去,只觉得没过多久我的面部紧绷起来,接着一个粗粗的东西从鼻子处生长出来,我对着湖水照了照,发现我的鼻子长成了一个长长的类似于潜水艇上面用来交换空气的东西,细长细长,很没有质感。

鱼鳃草的时间是两个小时,类鱼尾鳍可以使用六个小时,麦毛羽衣只要没有直接用火烧就能够长期使用,我穿戴好所有的潜水物品,对着照相机施了一个防水的魔法,然后“咕咚”一下,我潜入了霍格沃茨的湖水中。

斯内普“先生”自创的魔药中有一种是关于水中照明的,不必使用魔法,只需要在进入水里一分钟内吞下固体药丸就能够连续十个黑夜中的深水里完全视物,仿佛在白天的陆地上一样。当然,前提是你的眼睛视力足够好。

哈利-波特的眼睛是高度近视,我把眼镜摘下来的话就看不到很多东西,所以只是给它施了一个防水魔法——夜晚的湖水中弥漫着静谧的气息,在我能看得见的范围内有许多外形怪异的生物在游动,我不敢下潜的太深,这里也不是很熟,万一遇到类似于食人鲨之类的家伙我可能会九死一生才能逃出生天。那样的话可就太惨了。

举起照相机抓紧机会拍照,海底生物总是神奇,当然这里还不能称之为海,但是听其他人说这里的大湖泊是连着大海的,只要沿着城堡所在地的山脉前行一百英里左右,就能看到真正的大海。

第十三章 哈利-波特的灵魂

在不知名的湖泊浅层区域拍了几十张照片,觉得意犹未尽,虽然不知道下面到底有多深,但是如果能够拍到更加特别的生物景观那就很值得冒一点险——如果以九个品级由低到高排列质素的话,我现在拍摄的照片顶多算是第三或者第四个等级,只能算是可以在英国每三年一届的大奖赛中拼出海选进入复赛的作品,若想一举进入决赛夺得第一名的奖品,我有必要潜入更深的地方去看看,或许会有惊喜在等待我呢?

思及此,我几乎是没有多少犹豫就往下潜了十几米,因为视物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深处湖泊的景象对于我来说看起来是更加的壮观。我看见了什么——庞大得侏儒蒲丛,像极了魔鬼网的水生植物集群,还有冰蓝色的琥珀兰,以及我只在图书馆里的厚书中看见过的珍珠芽的灰质块——我沿着它的周围绕了一圈,估算出它的直径大概在三米左右——一般能够超过一米的珍珠芽灰质块就可以卖到一万个加隆,而每增加一分米的直径,就增加三千个加隆的卖价……天哪,看看我都找到了什么,比摄影作品还要有价值的东西,可以直接换成钱的东西!

不过……我却搬不走——至少现在我搬不走它们,不全是因为它们的重量和体积,还因为,我即使把它们搬动了也没地方藏。

唉,真可惜呀。我叹着气用照相机多拍了几张它们的照片,由于湖水的关系而使得所有景观在相机面前都成了近乎梦幻的画面,加上珍珠芽本身所散发出来的五彩的光芒,整张照片看起来就像是麻瓜们用3d制造出来的童话仙境。似乎每一个细节都流动着神秘的力量。

我被这些冒险得到的惊喜弄得太开心了,以至于没有及时发现从黑暗处悄悄靠过来的生物——当我意识到它们的存在时,已经来不及转身逃走或者往上面逃离。先是在极度的喜悦中听到了奇怪的声响——像是耕牛耕地时候沉重而低缓的喘息声——然后跟着就是一阵剧痛从左脚踝处袭来,被啮齿类动物的牙齿钳住小腿的痛楚一瞬间流窜到了全身,我几乎痛到麻痹。

目光触及到那些袭击我的生物时,我觉得恐惧感使我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了。那些东西,是巫师世界的水系统中生存的物种,食肉类生物里面的高级品种,具有较高的智力和极其强壮的身躯,特别是它们锐利过分的五十四颗牙齿,能在三秒钟内将人类的骨头绞成碎渣……

我脑子里除了对它们的基本介绍以外没有更为有用的信息,它们害怕什么,能够制服它们的方式,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概念——猩红的温热的血液从没有了痛觉的小腿处蔓延上来,很快包裹住我的身体,被那些叫做“水猩猩”的生物的牙齿分泌的毒液所伤害的神经已经有停止作用的趋势,我知道那些家伙不会一次将猎物吞进腹中,它们是有高智商的生物,它们也似乎养成了高智商生物们的恶习:尽情的玩弄猎物之后才会把猎物当作食物享用。所以——现在我还有机会逃跑,如果我能舍弃我的左腿下面那一截,学学壁虎的英勇举动,或许我就能有一线生机。

在危机时刻我完全忘记了身为一个巫师应该有的举动,而是把自己还原成了那个胆小懦弱怕事到死的普通麻瓜。当我在下定决心要不要斩断我的腿的时间中,有一个微弱但是坚定的声音不断的刺激我大脑的声线系统。我在那个刹那比被鬼附身还要震惊,那些水猩猩在我的周围大声的怪叫着,大口大口的吞噬着混合了我的鲜血的湖水,明明应该找机会断腿逃生的我却在这样危险杂乱的环境中感知到了那个声音,不是听到,是感知——我清晰无比的听到了那个熟悉得陌生的声音,一个大概十几岁的幼稚小男孩儿的声音。

“波特,拿起你的魔杖,让那些怪物都离开你的身边!”

“波特,拿起你的魔杖,呼唤你的守护神吧!”

“波特,拿起你的魔杖,想一想最厉害的咒语——”

“波特,拿起你的魔杖……”

一声一声重复着“波特,拿起你的魔杖”,只有那一个声音,由小变大,由模糊到清晰,历经的时间仅仅数秒,终于让我明白过来——我是一个巫师,我是一个学会了许多厉害咒语的巫师——

我抽出了我的魔杖,直直的指向那些怪物,用尽全身力气大声的喊道:“冰冻咒!”

一瞬间的功夫,那些恐怖的发出刺耳的声音的怪物们都冻成了冰块,继而慢悠悠的被水的浮力送到了我的头顶,渐渐消失不见。

脑子里的那个小男孩的声音并没有随着怪物的消失而消失,它并没有松口气,继续提醒让我处理我的腿——我立刻把我的伤腿也冰冻起来,这时才发现麦毛羽衣已经破掉了,那些冰冷的湖水侵入了我的衣服,全身的温度此刻非常的低。

我试着往上面游动,虽然几乎耗费了我仅存的所有力气,要不是因为不想死在冰冷的湖底,我一定不会咬着牙拼到如此地步。

终于浮到了湖面上,我筋疲力尽的趴在湖边,手接触到陆地时我意识到自己全身在打颤。勉力爬出了湖水,对自己施了一个清洁咒和干燥咒,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站起来了。

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堡依然欢歌笑语,我疲惫至极的撑着头,看着天上那黑暗深远的地方,缓了口气,哑着喉咙,轻声的对着虚无的空气说:“谢谢你。”

小男孩的声音响起来,刚才没有时间去分辨清楚,现在我听明白了,他的声音来自于我的大脑深处,熟悉却又觉得陌生的一个声音。

“不客气。我救你也就是救了我自己,所以其实你不必太在意我的行为。”

我不是很明白他的话,“那是什么意思?”

小男孩没有停顿,轻声的认真的回答道:“我是哈利-波特,就是你这具身体之前藏身的灵魂。”

哈利……波特?!我没听错吧——

“你是灵魂的形态……不,你来这里有事吗?不不不,你一直都呆在什么地方或者……好吧,”

我语无伦次的问了几个问题,发现自己的脑袋里一团乱麻似的,轻重缓急已经很难分清楚,我让自己停下问题,平静下来,面对那个看不见的“身体共享者”,问道:“我能为你做什么?”

哈利-波特的灵魂轻声回答:“谢谢你的理解和帮助,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离开自己的身体,但是好像离开之后就回不去了。”他告诉我,虽然莫名其妙间他成了游魂,但是貌似上帝没有把他带到其父母身边的打算,两个多月以来他都一直保持着这种状况浑浑噩噩的漂浮在世界中,而且可悲的是竟然毫无知觉,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直到十几分钟之前,我的生命遭受了近乎致命的袭击,在那一刻他感知到我的求救信号,瞬间清醒过来,继而帮助了我。

原来这些时间他都一直跟随在我的周围,只是因为形态很奇特,所以不被特别的存在发现,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让我自救的方法。

“你说你不能回到这具身体里面,那么,是不是可以尝试找另外的身体——”我读玄幻小说习惯胡思乱想,既然这个世界都有穿越了和灵魂出窍了,那借尸还魂也不是胡扯的事了。

他想了想,否定了我的提议,“上帝是不允许我们那样做的。”

我还不知道原来哈利-波特还是一个虔诚的上帝子民,本来还想跟他讲用活人的身体也是可以考虑的,甚至是婴儿的身体,但是这样看来哈利是不会同意那样的事情发生,毕竟侵占活人的身体比死人的更加残忍。

而且想到本应该成为幽灵的哈利-波特现在只是一个看不见的存在,我就觉得这种事情也不太靠谱。

不能离开他原来的身体三米的范围内,不能以纯正幽灵银白色半透明的状态出现在人的眼前,说出来的话似乎也只会被我一个人听到,会对我的危急时刻发出的求救信号有所感应……这些条件,似乎都在告诉我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一个关于我穿越到哈利-波特的身体,而没有让原来的哈利彻底消亡的信息。

是什么呢?几个条件之间有联系但是不是很明显的联系,我没有很明确的头绪。哈利-波特的灵魂忽然出声提醒我:“有人来了。”

循着他的指点我看到了匆匆走向这边的人,看他的身形,除了海格以外我想不出其他的人选。

他走得很快,几秒钟的时间就来到了湖边,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离他五米之遥趴在地上的我。他的脚踩进了湖里,没有继续更深入的下去,只是在浅水区将手里的大团东西一点一点的抛到湖面上。

我朝着他喊道:“海格!请您过来帮帮我——”

他明显被吓了一跳,跑过来之后看到我血淋淋的左腿有点慌乱,他没想到我会受伤,而且这么严重。他把手里没有抛完的东西扔到了地上,抱我起来就想去找庞弗雷女士。躺在他的怀抱里我觉得头昏沉沉的,刚才与“水猩猩”搏命的时候我全部精神力都放在同一个地方,跟哈利-波特的灵魂交谈的时候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出境还是很危险,直到此刻,我才觉得似乎可以安心一点。

哈利-波特的灵魂没有再出声,似乎他也明白现在不是交谈的时候。海格很快把我送到了校医院,很庆幸庞弗雷女士并没有喜欢在宴会上坐到最后的喜好,她迅速帮我清理了伤口上的毒素。海格在我耳边近乎哽咽的小声询问校医关于我的状况,庞弗雷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抬起头严肃的对海格说:

“快,去宴会上找到西弗勒斯,告诉他哈利被水猩猩咬伤了腿骨,毒素蔓延的很快,请他马上过来。”

斯内普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睁不开眼了,那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我却觉得好像过了几个世纪。原来精神力一松懈什么事情都会变得不符合常规似的,我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哈利-波特的灵魂在我陷入昏迷的时候对我轻声说着:“哈利,以后你叫我波特吧。”

第十四章 这样的处罚结果

会被水猩猩袭击的最主要原因竟然是因为海格,我还以为这是又一次的污蔑海格的行为,但是当我听庞弗雷女士对我说事情的经过后我震惊了。

她说海格在霍格沃茨的无名湖中放养了四只幼年水猩猩,打算过了圣诞节把它们放到深海里面去。结果我在潜入湖中的时候遇到了它们——浅水区和半浅水区的交界处,适合幼年水猩猩生存的地方——然后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听到这里由不得我不后怕,如果当时我遇到的不是幼年的水猩猩话,或许现在的我不仅仅是腿骨被咬碎,应该是整个人都进了它们的肚子里吧。

伤口已经不疼了,斯内普连夜熬制出了可以解除水猩猩毒素的汤药,粉碎的骨头则是以不得不喝下“生骨灵”来重新长出来,那个味道其实也不是很恐怖,就跟喝六十度老白干一样,我一口就喝下去好大杯,让庞弗雷女士忍不住夸赞我是个勇敢的孩子。

报以羞赧的微笑,我这只是在提前体验今生的美酒滋味,却被误会成勇敢。

罗恩和赫敏来看过我几次,赫敏的眼睛总是红红的,学校在水猩猩伤人事件发生第三天的时候就全校宣布了处罚结果。海格的行为只能算是大意过失,因为按照学校的规定任何人在黑夜中都不准进入湖水里,所以他寄养水猩猩的行为并不能算罪大恶极,如果不是我的冒失探险这件事或许根本不会让学校知道——而且邓布利多来询问我这个伤患的意见时我请求过他让我担负主要责任,因此海格被处罚去一个叫做“拉斯维加斯”的地方免费劳动一个月,之后就可以继续留在学校,但是如果被发现类似的行为则将会送到阿兹卡班进行审判。因为第三次违法校规已经算是违法行为了。

至于我的处罚,比之海格来说轻了很多,我的禁闭时间由一个月增加到三个月,几乎禁闭结束的时候就是本学期结束的时候,而且七天后出院就立刻拿着所有的基本生活物品到斯内普的居室中,从那天开始与斯内普教授待到本学期结束为止。我没有看到当时的场景,但是也能想象出来斯内普据理力争的模样,当他知道他这个学期剩下的自由时光都要与我这个他并不喜欢的学生共同生活时,估计长年累月都是白青色的脸,在知道这个决定无从更改时一定是愤怒到满脸通红了吧。

学校负责处理这件事的老师没有再来问我话,似乎他们已经全盘接受了我那个时候“全副武装”潜入湖中的理由,我注意到有一个研究麻瓜文化的老师是其中的一员,他随同调查,作为对于我这个从麻瓜家庭出来的孩子的行为模式的解释人之一。有可能是他们把我的行为当成了又一次的麻瓜才会有的奇怪行为,也有可能,我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他们——邓布利多为首的某些利益的集合体——或许觉得我迄今为止的所有行为都不过是可以容忍的,因而任我做到如此地步。即使是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也只是交给学校貌似可以信任的老师进行亲自监督而已。

就算我这具身体是传说中的救世主的身体,但是他们似乎也对我的期待抱太大了吧。

不过可以任意妄为——前提是我没有做违背良心的事——似乎没有什么事对于我来说是违背良心的——这件事还是让我十分高兴,如果我的行为在他们的默许下,那么我的很多计划和想法都可以付诸实施。那就表示,我很快,就能够成为很有钱的人,虽然不至于一夜暴富,但是如果在七年之后消灭伏地魔了,我能要钱有钱要魔法有魔法要美人有美人了,那么我的人生真的就圆满了。

我躺在床上过了我第一个英国巫师的万圣节,等待骨头长成功了,庞弗雷女士同意我出了院,因为是上课时间,没能看到赫敏和罗恩我并不难受,但是没想到来接我出院的人会是斯内普,他黑着一张脸,眼睛下面有黑眼圈的痕迹,好像有好几天他都没有好好休息。不会是为了我要入住他的房子而发愁吧?虽然我无法预测未来的生活会产生怎样的变化,但是就算不能每天到处游走,我也很感谢校方的决定——让我能有机会与你这样接近。

他走过来,一如既往冷冷的看着我,用比耳语大不了多少的声音生硬的冰冷的说道:“波特先生,走吧。”

他都没有让我回宿舍拿行李的觉悟,就把我带到了他的居室。

曾经在电影里面看过同样的摆设,但是因为当时过于昏暗的光线让我失了认真观看的兴趣,脑子里没有深切的印象,如今身处其境,光线的昏暗没有改变,屋内的摆设充满了岁月的痕迹,鼻子里总能嗅到浓郁的苦涩的药味,黑色是这里的主要色泽。

我看着这间房子,忽然想,充满了荒凉冷清甚至是孤寂的屋子里,住着一个藏有那么多秘密的男人,却无人可说。他寂寥的大半生中,快乐和幸福似乎与他隔绝,可即便是这样,却似乎由始至终都有一种我不懂得的力量,支持着他走到最后。

那种被我曾经嗤之以鼻的名曰爱情的力量。

我自己喜欢过别人,但是没有爱过,我不会很明白那种情感到底会有怎样的魔力,让一个人,熬过所有的痛苦悲凉和心酸孤独,走过无数的荆棘遍布的道路,到最后,还要以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为代价来兑现那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莉莉-伊万斯,我这具身体的母亲,斯内普的初恋情人,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会如此诱惑、吸引一个智慧精绝的男子一生呢?

“波特先生,如果你已经听清楚我说的话,那你是不是应该、立刻——出去了呢?”

糟糕,刚才自己想得太入神了,完全没有听斯内普在那里说话。

“……教授,”我可怜兮兮的唤了一声斯内普,他低下头用手指指向门口的方向,看着我,说:

“——出去。”

“我刚才没有听清楚您说的注意事项,请您再说一遍好吗?”

斯内普看起来脸色略略的嘲讽,“波特先生,你认为什么时候你有权利要求别人来弥补你的罪过了吗?”

“因为你的不注意而耽误我的时间,这样的错误完全都是你造成的。或者你是想说——你觉得你有这样的资格来命令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胡思乱想也请有个限度。好吧好吧,我真的觉得自己太过糊涂了,怎么会在看到你过的如此冷清孤单的生活时而产生那样的感慨,会在心里觉得……不不不,那都是我的错觉,我只是没有感概的对象……只是随便找个看得顺眼的人感慨一下,我不会了再也不会这样想了。

“先生,告诉我那些您应该告诉我的信息是您的义务,如果您不愿意再说一遍那是您的权利,可是因为不清楚哪些事件需要我注意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样的话先生您也需要承担一部分责任。”说完我立刻走出了房间,斯内普陡然沉重愤怒的呼吸声让我有些泄愤的感觉,我忽然有种占上风的情绪在心里游荡,回头看了一眼那间已经关上门的屋子,我转过身去,很快离开了那里。

跟斯内普不欢而散,回到宿舍的时候我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好。已经下课了,罗恩和赫敏在胖妇人的图像边等着我。他们知道我要搬走的消息,虽然现在跟他们两个的关系不像原著中描述的那样好,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都是我在霍格沃茨最好的两个同龄朋友。

“哈利,你从今天开始就要跟斯内普一起住了,那太可怕了。”

罗恩露出担忧的表情,和赫敏一样。他们两个都觉得斯内普不会好好对待我,或者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对待我。赫敏还说会为我祈福,就像是麻瓜们类似的行为。

我苦笑着婉谢了他们想要帮助我的意图,他们此时的行为更多的像是还没长大的孩子会有的可笑天真的举动。听到罗恩说要让斯内普被一种奇怪的草药给吓到,我就觉得这种事情我还是自己做比较好。

晚上九点五十分的时候我提着行李到了斯内普居室的门前,因为不是完全搬走,所以我委托罗恩帮我看着我那些留在宿舍的东西。能带走的不是很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斯内普的房子里只有一张床,他的屋子摆满了无数的灰暗色封皮制成的书,药罐子透明的玻璃瓶什么,似乎没有多余的地方能够摆下一张小床,这样看来我晚上只能跟他在一张床上躺着,否则我想不出自己能够躺哪儿去。

十点过去,斯内普还没有回来,我没有指令打开门,更何况这个指令似乎需要使用蛇语念出来——我还没有熟练,所以觉得最好不要在这里尝试。

十点半过去,斯内普依然没有回来,我百无聊赖的看着暗黑色的过道上,那盏在三十分钟前自动熄灭的灯此时散发出淡淡的油香味,我发现自己的心有柔软了一点,记忆里关于过往的一点情绪冒了出来。于是开始回忆往事。

十一点的时候,万物俱静,斯内普还是没有回来,我突然想到会不会斯内普就在屋子里结果是我忘记敲门,于是很无语的自责着开始去敲门,后发觉力度过小该为踹门,结果被门上施的保护咒语给弄痛了脚,脚腕子地方顿时肿成了一个大包,我捂着右腿——唉,从左腿换成右腿——靠在墙壁上苦等夜归人。

十二点,我看着自己的表,斯内普还是没有回来,我算了算,已经等了两个小时零十分钟,某个家伙依然未归。难道说今天我就这么倒霉,不得不在外面躺着睡?

我可以想象那是怎样悲惨的情景。

回宿舍去那就算了吧,我可不想因为逃一天没在斯内普的眼皮子下面睡觉就被说违规,上次的教训已经够了。

我眨着要合拢的眼睛,把随身带的衣服拿出两件分别做了枕头和被子,然后靠墙一躺,抱着我的箱子进入了冰冷的梦乡。

梦里面什么人都没有,黑白的世界,海洋也是黑色的,深沉可怕,我竟然是站在海平面上,脚下仿佛有一层玻璃,不会陷进海里。海水的腥味那样的浓厚,我忍住那种扑鼻的咸腥眺望这个无边的海洋。

忽然听到从上空传来呼啸的风声,抬头看见了一只鹰飞过我的视线,黑白相间的大鹰从上到下向我俯冲过来,一股被巨大的翅膀带起来的冷风弄出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头发被风撩起来,额头上的伤疤一瞬间剧痛非常。

“唔……”我开始叫唤,从梦里挣扎起来,眼睛接触到了低沉的光线,一个小小的亮光在魔杖上面照耀着我的世界。

——斯内普正冷冷的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只无能的小蚂蚁一样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额头依然很痛,我不想捂着额头看起来像是一个弱者,于是把手放下来,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梦里面的咸腥味此时已经演变成了现实中浓烈的铁腥味,我诧异莫名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那股铁腥味是从他身上传过来的。

他的手。我看到了斯内普的一只手按在另外一只手上,表情yīn冷可怖。

“起来,进去。”

我不敢问什么,拿起行李进入了房间,里面的灯光不是很亮,只有一小块儿是可以看得见东西的。斯内普让我把行李放在屋子中靠门边的位置,然后洗完澡立刻上床睡觉。

他不会告诉我的,我对自己说。我很想问怎么回事,可是一想到他会拒绝我的询问并且对于我的问题表现出极大的不耐,我就不想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管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并不希望我关心他,而且,我也没有必要去关心他。

我对自己如是说道,匆匆洗了澡换好衣服爬上床,才发现他已经在床上的一边躺着了,只占据了一半的床位。

“叮。”

我的头躺在床上的刹那听到灯被魔法熄灭的声音,世界陷入了一片彻底的黑暗中,连月光都不会光临的房间只剩下如墨般的黑色。我小心翼翼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第一次觉得跟人同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晚安。”我小声的对着那个背对我的身影说道,然后闭上眼,在心里数着羊,开始自我催眠以方便更快的进入睡眠系统。

第十五章 巨怪的意外出现

从此开始了与斯内普“相安无事”的同居生活,他每天早上六点半左右起床,在他出门前我一定已经准备好可以出门,中途不可以随便回到这里来——就算是可以我也没有进入的指令,晚上十点半后进入房间——他从那天开始就没有晚过十点半才回来。

不要以为我跟他的同居只是这样就完了。

因为早上起来的很早还不到吃早饭的时间,我就在第一天的时候以为会从地下室出来后各做各事,结果他在我向他鞠躬行礼表示要离开的时候用手拎着我的衣领转了方向——跟着他往他的办公室走去,然后一直到吃早饭的时候都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让我把所有上课时候需要用到的材料进行最后的处理,那是类似于分类和平均分量的工作。

我并不认为他这样完全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因为在去吃食堂的时候他往往要求我先去或者后走一步,反正不会跟他同时出现在那里。之后,白天上课期间不一定会碰上——他也只是负责我们的魔药课而已,如果没有课,他也没有让我一定要跟他同处一室。

所以我估计早上他就是抓我做禁闭的意思,不会有更多其他目的在里头了。

经过奇洛的摄魂怪和海格的水猩猩事件后,我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严重不足,于是我开始着手研究那本斯内普亲自撰写的《高级魔药制作》,像“倒挂金钟”此类的厉害魔咒有许多,因为斯内普撰写时候解释得非常好,只需要完全照章办事就可以,所以上手很快,学习起来非常容易。同时,我也很认真的练习其他的能力——不久后我终于能够通过蛇语叫出隐藏在树丛中的小蛇,只是小蛇,我能够听懂它们的话和简单的交谈,它们对于我的来历似乎没有兴趣知道,但是对于我这个会蛇语的人类似乎很尊敬,不管说什么都是如实相告。

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轻松的过去,就像中国老祖宗说过的一样: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万事万物都有定律,我相信最近要发生一些事情让我的生活再次起伏跌宕。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

那是进入魅地奇球赛季的第一天,几乎全校所有没有课的新生都进入了魅地奇球场,看台上坐满了人,罗恩和赫敏一早就帮我在靠近解说台的地方留了位置,我到的时候赛季第一场比赛——赫奇帕奇对拉文克劳——显然已经开始了一会儿。虽然不是格兰芬多的比赛,但是大家都想知道魅地球真正对抗时候的精彩,自然不会落下一场比赛的。

本来我是不想来的,最近跟斯内普同床共眠让我睡眠质量很不好,半个多月都顶着黑眼圈上课,痛苦极了。自然而然就会想到利用其他时间来补眠——白天不必回到斯内普那里,可以在宿舍休息。所以就想随便看一会儿应付完两位小朋友后就回宿舍去补眠。

魅地球比赛极其精彩,就在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又再为他们的一个精彩进球而欢呼时,从球场进口处冲出来一个高瘦的女人,穿着黑色的巫师袍的女人冲到了讲解员那里,抢过麦克风,对着全场的人大声吼道:“暂停比赛,请各位级长清点所有的学生人数,呆在原地,在得到校长指令前任何学生不得单独离开球场!”

整个球场发出一声大大的“呜呼”,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级长开始清理各自负责的学生人数,在接下来开始划分的区域中分别站好等待老师的到来。

天上的球员们已经飞到地面上,虽然很想知道原因但是那个宣布消息老师——麦格教授什么都没说,只是神色严峻的指挥着其他在场的老师分担起学生的安全工作。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级长来的不全,其中包括珀西。所以暂时由老师负责我们的人数清点。我们三个站得位置靠近出入口,人数清点比较慢,这个时候,一个责任教师可能得到了确认信息,于是就以扩音魔法的方式告诉了所有学生关于巨怪被放出来的事情。我看了一眼那个不太熟悉的老师,然后对罗恩和赫敏说:“我要下去,如果老师问起你们就说我去上厕所,很快回来。”

我没等赫敏说什么大道理来阻止我违反麦格教授的规定,最近脑子不太清醒,我出来的时候忘带相机了——这么好拍摄巨怪的机会怎么能够错过——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看准了时机,等周围的学生因为巨怪的事情而出现了短暂的骚乱时,我就迅速跳下了看台,矮着身体跑出了魅地球场。

还担心可能会碰到在出入口做守卫的老师或者级长,结果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联想到霍格沃茨惯常的安全保卫工作,我很无语的想说好在我们都是魔法师——有一定自卫能力。

这么想着,我的脑子被另外一个消息冲击了一下,刚才没有意识到,现在想到安保问题我想到了一个很要命的东西:

巨怪是被谁放出来的?

丫的,在霍格沃茨的巨怪好像只有禁林和守护魔法石那个地方才有,如果不是奇洛放出来的话,那会是谁把它们放出来的呢?

难道说就跟在墓园的那个守墓者一样,或者是那个不知名的帮我在报纸上造势的人一样的神秘人?

只是,是很有可能不怀好意的神秘人吧。

有一股隐隐的寒冷从心底冒出来,我确定我已经陷入了一个被他人控制的局里,虽然不知道这次巨怪事件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但是我如果不想被人随便的利用或者处置的话,最好能够尽快找出幕后后手的真实身份。

想着我已经回到了宿舍,相机想想还是拿上,被抓住现行也会有理由为自己开脱。走下楼梯,一个光滑的巨大的比篮球还有大两倍的头颅进入了我的视线,顺着那个头颅往下面看,那只高度超过十六英尺的庞然大物正慢慢的沿着楼梯往上走来。

我绝对想不到巨怪会出现在霍格沃茨的学生宿舍楼里,在那一瞬间我这颗最近饱受惊吓的心脏狂跳了一会儿,才又提醒我的大脑这是不正常的——傻傻的呆在原地等着巨怪到来是不正常的行为——

我开始往后跑,巨怪手里粗大的木棒就在此时朝我挥过来:它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

“砰!”的一声巨响,木棒击中楼梯平台的声音让我双耳轰鸣不断,我感受到了那种拆迁房屋时候用炸弹的威力,尤其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我的后背被无数的木头碎屑拍中,它们飞溅的力量也足矣让我觉得痛苦不已。

刚才还很想咒骂霍格沃茨的楼梯质量是如此的好,可以承受巨怪的重量而不中途塌毁;在奔跑的过程中我已经开始感谢学校的平台质量够好——即使被砸了一个我不知道多大的坑也没往下坍塌的迹象。我尽全力让自己跑到了可以施展魔法而不必担心立刻被砸中的位置,巨怪跑得慢极了,当我站在平头的尽头时我用魔杖指着巨怪大声喊:“昏昏倒地!”

谢天谢地,它成功了。

巨怪在原地摇晃了几下身体,接着便轰然倒下去了,整栋房子似乎在它倒下去的时候都颤抖了一下,轰隆声回荡在宿舍楼里,漫天的烟尘遮住了我的视线,等到灰尘落下来我举起了相机,对着巨怪“咔咔咔”了几张酣睡图,不经意间发现有个不和谐的身影站在相机的一角,然后就是一个低沉却尖锐的声音打断我放下心来的念头——

斯内普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逼人的目光紧紧盯着我,他说:“哈利-波特,你就算解释说你来到这里是为了观摩巨怪的英姿,我想也不足以让校长为你找到理由不开除你了。”

“你以为逞英雄的行为是一件很有面子的行为吗?还是你身上流淌的某部分血液让你总是活在得意之中——而忘记,你那些藐视校规的行为早就可以让你收拾行李回你的家了!?”

他站在离我只有一间房的宿舍门口,身上有和我一样的浓厚的灰尘掩盖住衣服,他一只手放在腰间——十足的准备抽出魔杖的姿势。

他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我辩解,我攥紧手里的相机,那个打算拿来当作借口的物品,可我保证那对斯内普没有用。想着,我望着他,低声的哀求道:“斯内普教授,请您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吧。我保证我下一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下次?难道把逞英雄已经变成习惯的波特先生还会在下一次时不做出同样的行为?或者你以为三番两次用同样的伎俩就可以混过惩罚——”

“斯内普教授,我不想回到那个麻瓜家庭中,我不想成为海格那样不能使用魔法的魔法师,然后被我的姨父一家欺负。”我听到我的声音有几分哽咽,脸皮似乎绷得有点紧。

“欺负吗?波特,你所谓的欺负在我看来应该是正常的教育,对于你这样的学生,骄傲自满,自以为是,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也没想过自己做的事情可能造成的恶果,你难道不应该被好好的管教吗?我真的很想去看看你的姨父一家,我准备告诉他们关于他们的教育方式——我不觉得那已经足够的严厉,要不然,怎么会让你这样不知道规则是什么的学生随便出门呢!”

斯内普的眼睛似乎要从我身上剜出肉来,我难受的眨了眨眼睛,想要把里面的眼泪挤回去——哈利-波特的灵魂自从苏醒之后我发现自己似乎脆弱了许多,更像一个小男孩而不是一个心理年龄超过二十岁的青年。

“教授,或许我的父母还在的话……我不会这样没有家教……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很懂礼仪的孩子,不知道进退也不是很尊重别人,是的,我也不应该为自己找那么多的借口——每个人的父母都会离他们而去,只是我的父母离开的时候早了一些……这没什么……”我诧异的发现眼泪不由自主从眼眶里面流出来,顺着我的脸颊淌进了我的嘴里,咸苦的滋味让我愣住了,后面的话我没能继续说下去。

斯内普在我模糊的视线里看起来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很多,他皱着眉头,抽动着嘴唇想要说话,却好一会儿都是沉默而已。

终于,他打破了僵持着的局面,“好吧,我承认我说的话有些……波特,正如你所说的,这不能成为你这么做的理由,至少不是全部理由。

格兰芬多扣去三十分,禁闭增加一个周,没有下一次了。你走吧。”

我看着他,诧异极了,他这是要放我一马吗?

“我说你可以走了波特,你想要流着鼻涕眼泪跟我要糖来哄你吗或者!”

噢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胡乱的对着斯内普说了谢谢还是感激之类的,思绪乱糟糟的,我慌乱的走过他的身边,前面的大洞在烟消云散的灰尘下差点成为一个大陷阱——我的眼睛一直在眨眼泪,看不清楚是必然的。斯内普在我的后面念着“恢复如初”的咒语,踩着已经完好的地板时我还以为随之而来是他对于我的再次“教诲”,却没有话语传来。我走下了楼梯,不敢回头看他一眼。

心情十分糟糕,因为哈利-波特的灵魂让我第一次成年之后再一个男人面前痛哭流涕,我却不能把这种事情告诉赫敏和罗恩他们。原来没有人可以倾诉是这样的难受,所有的事情只能放在心底——我似乎想到了不该想的东西,一张顶着油腻腻的头发的苍白色的脸浮现在我脑海里——这个跟我此时心境相似的人,他是一直孤独,我只是一时间的孤单。

我默然无语,有些懊恼的心情眨眼间消失无踪,我想到那个中年男子一生的坚守,换来的不过是半生的误解和大半生的孤独,直至死亡那一刻,也只能看着男孩类似于女人的眼睛慰藉自己的心灵。

揣着那样的心情走到了宿舍楼下的空地上,没有其他人的踪迹。看样子这边的动静虽然很大,却不足以让其他巫师过来看看,是没有必要过来,还是哪里的动静已经大到可以让他们□乏术了?

福至心灵间我想到了是怎样的事。

却觉得肯定是我多想了,不可能会让剧情提前这么多上演——我想到了魔法石。

那块石头是伏地魔现阶段极力想要得到的,巨怪是守护魔法石的,而教师的力量则是保护这个学校的,如果放在一起的话,很自然能够串成一条线:伏地魔派人或者他本人过来想要偷取魔法石,于是放出了巨怪以制造混乱,趁乱想要拿走魔法石,但是很可惜被霍格沃茨的巫师发现他的行为,而全力追捕中——这就解释了为何在危险时刻老师们没有第一时间赶到球场进行保护学生的行为,因为他们有比保护新生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如果伏地魔得到了魔法石,他会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自己的力量,然后,残忍对待所有他的思想不能包容的存在:麻瓜学生、哑炮们、背叛者、对抗者,无数的与他利益不相符的人们,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所以必须阻止他拿到石头,而保护学生的话就太多余了。

我惊讶的发现自己有了yīn谋主义者的潜质,什么事情都能想到伏地魔那里,等等,不要告诉我能够想到这些东西的原因是伏地魔与我的思想相通——他不会是刻意想要传达给我这个讯息,对吧

第十六章 未曾改变的命运轨迹

“啪”的一下,我几乎被那一下拍断肋骨——海格从后面拍着我的肩膀,接着用力的抱住了我——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对不起……哈利,我不知道那些宝宝会害你受那么重的伤害……”

他结结巴巴的哭着道着歉,他的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顺着下巴滴到我的额头上,我感觉那些温热的黏黏的东西,觉得有必要放下那些没有意义的思考,转而安慰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

“……海格,海格,听我说听我说,”我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他抱得我好紧,我快要透不过气来。

“哈利,我不该把它们都放在那么浅的水域里,邓布利多教授说你的伤可以让你成为一个瘸子……我真的是太粗心了,哈利,我太粗心了才让你那么难受……”

他根本没有听到我说话,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能把头努力塞进他的怀抱里,以免更多的被他的鼻涕混合物砸中。

直到我以为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海格把我放开了,终于让我有空隙可以问他一些问题。

因为表现良好而提前释放出来,不得不说是他的运气,据我所知类似于海格这样的惩罚并不能算是非常的重,一个不重的惩罚还能够从轻处理让我对于巫师界的现有法规产生了挑战的兴趣——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出来的海格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霍格沃茨,没想到会在去找邓布利多的时候碰到了我,这段时间全部的愧疚就在瞬间化成用力的拥抱和诚挚的哭诉——忏悔得差不多的海格在此时红着眼眶看着我,等着我的最终审判。

我能怎么样,除了原谅以外我似乎也没有其他话可说,不过,虽然那次事故我需要担负一部分责任,但是海格也需要为他的行为向我作出补偿——我将我的意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海格,他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议。

“哈利,即使你需要我把生命作为你的补偿,我也一定会答应你。”他这样对我说道。

于是我就向海格提出了想了很久的东西:我要他做我的保镖和保密人。

作为一个身上还有踪线的未成年巫师,被时刻监视的感觉实在有点糟,但是如果进入了伦敦这座大城市后我的自保能力又不够,不能使用魔法的规定让我觉得处处受制,但是假使拥有了保镖海格就不一样了,他是值得信任的人,也可以偷偷使用魔法,而且即使不使出魔法也能凭大个头吓跑一大堆人,同时他还是霍格沃茨中很受邓布利多信任的家伙,有他一起在伦敦城的话,邓布利多也会放心让我独自行动吧。

至于保密人,当然是希望海格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不管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很关心我。

单纯的海格丝毫没有怀疑我的用心,他立刻就答应了我的要求,连问为什么都没有就发了赤胆忠心咒。第一次目睹这种咒语的我感受到了咒语的温暖,那种银白色的细细的光芒闪了一下,却让整截手臂都暖和起来。对于我这个根本不合情理的要求海格的反应让我有点惭愧,不过只有一会儿,现代都市人对于惭愧就跟在譬如《心灵鸡汤》之类的书籍中看到的小感动一样,看过就算了。

对于这种感受我觉得或许我是有点过分,但是,还可以勉强接受,对吧。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海格如释重负的开始询问我最近的情况,我就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中忽然感觉我的额头很痛,没过一会儿,伤疤的地方越来越痛,就好像是有人在用木棍从脑袋里面进行搅动一样。那种压倒一切的疼痛瞬间袭来,我弓着脊背抱着自己的头,忍不住哀叫出声。

海格被我吓到了,他想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却只能把偌大的脸庞凑到我面前询问我哪里出了问题。

我也想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样的剧痛,除了代表伏地魔接近了这里以外,我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可是他怎么会——靠近这个地方——

我跪在了地上,想要用头撞击地面,被海格抱住了身体而没能付诸实施。起初的剧痛现在已经演变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巨大折磨,我恨不得自己能够立刻昏迷过去,可是那股愈演愈烈的痛楚让我神智清楚的感应到伏地魔的来到。

他就在不远的地方,而且,越来越近。

我努力睁着眼睛去检视周围的情况,我想要警告海格伏地魔的到来,可是所有的话都断断续续的成为了哀鸣——类似于那种将死之前的哀鸣一样。海格吓惨了,他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抱着我想要离开这里,却在一时之间找不到方向似的不知道往哪里走。

他太慌乱了。

关心则乱。

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窜进了我的鼻腔中,我闻的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形成的——一种刻在这具身体骨子里的熟悉的味道——腥臭混合着腐烂的味道的东西,却还要一起放在火上烘烤,焦糊的滋味让我想要呕吐。海格先一步弯下腰吐了出来:这是一种刺激人的呕吐系统的东西——我猜测着,捂着自己的喉咙想吐吐不出来。这更让我难受了。

海格的呕吐让他下意识放开了我,我从他怀中滚下来,接触到冰凉的地面时额头的伤疤似乎开始流淌出滚烫的东西,我觉得眼前的视界开始模糊,红色的帘子遮住了我的视线,就在这时,我瞥见了一个长的奇形怪状的家伙朝我们这边飞过来,他跨着燃着火焰的扫帚,从上空的位置向下面降落——

噢不,他不是在降落,他根本就是在坠落,像是天边陨落的石头,带着熊熊烈火从天而降,目的地看样子就是我和海格这块地方!

我立时像发疯般去拽海格,他还在弯着腰呕吐,酸涩刺激的气味让我的眼睛开始冒出液体,我终于发现现在哭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如果我不放弃海格的话,我就要陪着他一起死。

脑子里有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哈利,拿起你的魔杖,快点!”

那是哈利-波特灵魂的声音,我又一次忘记了自己是个巫师的事实——抽出魔杖,想要朝天空那个离我只有两米的家伙喊出救命的咒语,却在下一瞬间意识到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我以为我就要被烈火焚烧而亡或者粉身碎骨而死的时候,我听见了从身后的空气里传来的声音——“悬停空中!”

霍然睁大眼,只见一道紫色的光芒闪过半空,在yīn暗的天色下仿佛是绚丽的一道烟火。眨眼过后,我似乎觉得时间在那一刻停止下来,那个看不清面目的家伙像是充气的气球一样被拽着线似的停在了半空中,我张着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死一线的事情仿佛跟现在的我特别有缘,而这一次,我几乎就真的会去与阎王爷会面。

“斯内普教授,”海格在我的耳边喊出了救命恩人的名字——他以为我害怕了,便拍着我肩膀以让我安心下来。我依然胆战心惊,但是现在的我更多的是怔怔看着那个从宿舍楼的窗户口消失的人影,他刚才站在那里对着奇怪的家伙喊出了咒语,他救了我的命——我不得不承认在心中某个地方有点东西起了更大的变化,难道说这就是巫师之间那种看不见的救命联系么。

斯内普很快从宿舍楼走了出来,他对海格勉为其难似的的点了点头,看也不看我,径直走到那个奇怪的人下面,那个被施了魔法的人的扫帚依然在燃烧,但奇怪的是,扫帚上面的人的身上却没有一点儿火焰。而他的样子,我在哈利-波特的电影中从来没有见到过。

等一下,他的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我按住自己还在痛的伤疤,后退了半步,盯着陌生人左手拽着的东西露出来的一角,红色的棱角分明的石头,像水晶一样的色泽。

这个人是来偷盗魔法石的!

我的心脏似乎跳到了嗓子眼,站在我前面一些地方的斯内普正在解除陌生人可能的武装——他还没有发现魔法石的事情。

这不是伏地魔本人,伏地魔还没有自己的形体,但是靠近他会让我觉得疼痛加剧——所以他很有可能是魂器之一,也许他就是食死徒之类的家伙,如果是这样的话,斯内普不可能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斯内普的表情,他看起来似乎和我一样,并不清楚眼前的家伙的具体身份。

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让那家伙偷走魔法石。

我举起了自己的魔杖,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那个从高空坠下而晕头转向的家伙已经抽出了自己藏起来的武器——对准了斯内普。

“统统石化!”

“阿瓦达索命!”

我指着空气喊出了那个咒语,绿色的光和红色的光好像就在一瞬间齐齐发射出来,迎头撞击在了半空,毫不迟疑的——我用我最大的力气撞上了斯内普的身体,抢在那个魔咒击中他之前把他撞离了原地。

索命咒语撞开了我的咒语,偏离了运行轨道后擦过我的身体,半边身体都瞬时麻痹了,我跌倒在地上,咬着牙对着那个比我还惨的家伙坏笑,“你死定了混蛋——”,却因为舌头也被麻痹了一半而说的含混不清。

斯内普已经站了起来,他冲过来对我施了几个咒语,类似于庞弗雷女士讲过的可以急救的魔咒,我挣扎着对他说道:“他手里的东西掉下来了……”

就在我们的魔咒撞击的瞬间,因为威力近距离惊人而导致对双方都产生了一定的冲撞力,那人的手没有抓稳,魔法石于是就掉在了地上。我看着那快鲜红色的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石头,想要提醒斯内普不要忽略最重要的东西。

“闭嘴!”他对着我怒吼,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让我看不清楚,血红色的液体继续在我脸上流淌,我躺在地上觉得自己真是傻极了,刚才还奋不顾身的作出那种傻子才会做的行为,现在却被这个救了命的人喊闭嘴——我这个自私鬼什么时候有了如此不自私的觉悟?

斯内普怒气冲冲的脸围绕着我的身体来回走动,他的魔杖一直指着我,许多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魔咒毫不停歇的往我身上招呼,我觉得麻痹的身体有了复苏的迹象,额头上流动的液体开始停下来。生命的力量回归了我的血脉中,我却没有很好受的感觉,伤疤的疼痛依然难以忍受。这样是不是表示那个折磨我的伤疤的家伙还活得很好。

他在哪里?我费力的看着四周,发现扭头的动作变得无比艰难,此时,一张冷峻的过分的脸挨近我的视线——斯内普冷冽的目光立刻降低了温度,他恶狠狠的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想要剥皮拆骨的杀父仇人,“如果你不想死得更快,就给我保持石化状态——”他的目光如此逼人,以至于我在某个霎那没有反应过来——斯内普是在关心我的死活吗?我在剧痛中迷糊的问自己,眼睛里面装着的这个人,刚才那样的表情,是在紧张或者关心我的生死吧。

我知道答案定是肯定的,可我还想知道的是,他是为了什么而关心我的生死。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集中注意力,控制自己的思维,去想想怎样把那个让我头痛无比的家伙给毁掉。我瞪着已经从天上摔倒了地上趴着的家伙,把目光转向了在一边围着我不知道做什么好的海格身上。

“海格,我想跟你说话。”

海格凑过来了他的巨大脑袋,耳朵靠近我的嘴唇——“海格,把魔法石捡起来。”如果邓布利多想要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那是魔法石,我就告诉他那是因为我博学的缘故——图书馆里有一些书籍给了我这个理由。

海格明显吓了一跳,他的眼睛没有注意到那块小小的红色石头,只是放在了刚才的战斗上。斯内普在头顶位置冷冷的哼了一声,海格醒悟过来,他抬起腰,差点磕了斯内普的额头。

他大跨步过去——也就两步的距离——捡起了那块石头,闪烁着诱人的鲜艳的红色石头,终于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松了一口气。

第十七章 混乱的魂片遭遇

一个黑色的影子罩住了我的光线,一只冰冷的手从我的后背穿过,另外一只手环住我的双腿,用力往上——紧接着我被抱离了地面。

有些惊讶的看着抱着我的人——斯内普没有将视线放在我的身上,但他也没有想看海格手里的石头的意图,只是一副想要离开这里的样子。

我在慌乱之下大声的叫海格的名字,海格将目光移开魔法石的身上,看向了我。

斯内普的眼神冷漠的可怕,仿佛我如果再说出或者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一定会立刻把我丢到地上不再管我。

“能让海格抱着我好吗?”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原因,假的或者真的我都没有好的词语来表达。

仿佛一百年过去,虽然斯内普只是看了我一秒钟的时间,我却觉得有一个世纪的长度——骤然间他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好像有种我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在那上面爆发出来,一闪而过的情绪。

以为他会说什么,却只是将我放在了海格的手里,不再看我,自己走在海格的一侧。他命令海格带我去魅地奇球场,他说那里现在是最安全的。

我却对海格指了另外一个方向——以最快的速度靠近了那个已经瘫软的家伙。

不用其他的证据,越靠近,越疼痛。伤疤的提醒让我确定眼前人的来历,不管他是谁,我都只能伸出手去,抓住了那个人耷拉着的手。一种刺耳的声音从我跟他的接触地方传出来,夹杂着刺鼻的臭味,无数的气泡在那个人身上出现,从手上延伸到脖子,从脖子到其他已经看不到的地方。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最先接触的地方变成了黑色的粉末,紧接着是衣服下面的身体,充实鼓胀的身体像被放了气的球,很快扁了下去——那家伙的喉咙里迸发出了恐怖的尖叫声,尖锐的让人想要逃离的尖叫声,我无法捂住我的耳朵,我的脑袋在那个时候成了最痛苦的存在,我觉得我的神经都要断掉了,我的眼睛睁着再也合不拢一样。

海格抱着我的手都在发抖,他一定没有预料到我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有人冲过来,从海格的手里抱过了我,那种冰凉的触觉让我有一丝清醒过来。

“你究竟在干什么?!快放开手!”斯内普的声音在我耳边咆哮,他的声音之大甚至穿过了那个已经可以宣告完蛋的家伙的尖叫声,我很想告诉他我真很想放开手,可是很难,非常难,我挣扎过了,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效果,似乎两个人的手一旦接触到,我的手就不再受我摆布了——虽然那真的是我的双手。

我听见渐渐小下去的声音,那个男人,长相奇怪的男人像女人一样的尖叫声越发的弱小,他完蛋了,我闭着眼睛想要得意的笑,才发现自己的嘴角扯不出一个笑容的表情。

“哈利……”海格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他低声的哭了出来。抱着我的人似乎很讨厌这样的哭泣,他让我靠在他的身上,腾出手来握住我的手,想要把我从那个人的身上拉下来——他肯定是不想站在哭泣的海格身边——我迷迷糊糊的想着不切实际的东西,模糊的意识里有个东西在流动,是哈利-波特的灵魂,他依旧没有意识形态,却能够很清楚的告诉我他在那儿看着我。

“我就在你的左边,一直都在,你快死了,哈利。”

怎么可能,我可是大难不死的主人公啊,怎么可能会死在英雄事迹上?

“哈利,听我说,如果你继续做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情,你的身体一定会很快毁掉。”哈利的灵魂一针见血的指出我的行为是属于不过大脑的二愣子模式,逞英雄可能就是潜台词,我听得懂——

我不知道该怎样与他交流,貌似他的形象语音都只能被我一个人察觉,可反过来我的一切举动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斯内普和海格跟那儿看着呢,难道说我还能自言自语蒙混过关吗。太不靠谱了那。

“我允许你叫我‘波特’,”哈利的灵魂接着说道,“我们可以直接用精神进行交流,当然,不是每一个时候,只能是在你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半昏迷接近昏迷状态,灵魂快要离开身体的情形下。”

太惊悚了,这位灵魂兄的意思难道说是我现在的状态,噢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如果以后灵魂出窍成了习惯的话,是不是说——

喂,这也不是重点好吧,重点应该是:他知道我想的是什么?!而且还是不带掩饰的完全知道!!

“……我……波特?”我决定试一试,反正灵魂都半出窍了,就不说话默念着试一下,看能不能一次性学会。

“是,”他回话——看来我适应能力很强大,想着我往我的身体左边瞄了一眼,赫然发现自己现在半个身体——半透明的灵魂身体趴在自己的肚子上,自己整个人都快要浮出来的样子。

感情是离幽灵差半步啊。我暗自庆幸自己福大命大,哈利的灵魂——波特打断了我的探索之旅,“我跟你交谈的时间有限,哈利,你要记住,不要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你要为你现在的身体负责,怎么说,它也曾经是我的身体,请对待它好一些吧。”

他说的异常郑重,这让我不得不打住胡思乱想看向灵魂波特,他那看不出来轮廓的幽灵体本来该是脸的部位似乎露出了眼睛的东西——他就像一个人一样认真 “看”着我,静静等待着我答应他的请求。

根本没有机会说出我的答案,我觉得自己就好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之后躺回了地上——头一重,刚才的那种近乎要命的晕眩突然一下子成了刻骨的痛楚,我再一次真切感受到额头伤疤的剧痛,伴随着自己不自觉发出的低吟,成了我灵魂附体瞬间最直接的感受。

“哈利,你觉得怎么样?”

是邓布利多的声音,他怎么来了。

邓布利多叫斯内普把我平放在地上,后者一脸不郁的遵命行事。

我犹疑的眨着自己看不太清楚的眼睛盯着一下子围拢过来的人们,白胡子老头——邓布利多;高个子瘦女人——麦格教授;还有同样很瘦但也却不高的女人——教授魅地奇的霍琦教授……人挺多的,都是一些老师,他们层层叠叠似的围住了我,邓布利多示意大家散开,然后就挥舞着手中的魔杖,只见几道炫目的白光闪过,耳边的轰鸣声顿时成了细细的风声,我的疼痛大大的减少了,呼吸顺畅许多。

做完这一切,邓布利多弯下腰低头对我说:“孩子,都过去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他似乎施了一个入睡咒,我迷迷糊糊的开始闭上眼睛。什么东西在渐行渐远,我已经不知道了。神智似乎飘离了我的现实世界。

在我可以顺利开口说话的时候邓布利多过来看我,他果真询问了我关于第二个魂片的事情。只是通过简单的触碰就能消灭那个奇怪的人——邓布利多告诉我,他们几个法力高强的巫师对那个人施了许多厉害的魔法,即使烧坏了他的扫帚还是无法将他打倒,却没想到会被我轻易的解决掉。

我在心底苦笑:你若是我的话,就不会再用“轻易”来形容这次遭遇了。

因为有心理准备,所以在回答的时候并没有遇到难题,伏地魔的魂片这次依然是个人,附着在一个食死徒身上的魂片因为没有足够的力量而被我消灭,我选择了无辜的表达着自己的不知情,所有的事情都是机缘巧合的,我用尽我能想到的最有信服力的词语来解释我的异常行为。

希望邓布利多能够相信。

邓布利多离开后没多久庞弗雷女士过来通知我有人来接我,诧异的看着斯内普yīn着整张脸走过来,据说魔法石被他和海格找到而让他们都得到了霍格沃茨的奖励——海格是被授予了三级梅林荣誉奖章,而斯内普被给予了两周的带薪休假。听说他已经整整三年多的时间没有修过假了,这次奖励本来是和海格一样,但是他却强烈请求换来了休假。这让我很是惊讶。

他没多说什么,让我跟着他回去就算所有的交代了。我跟在他的后面,忽然想到这样子的情形像极了肥皂剧里面那种夫妻双双把家还的场景——当然,这个比喻对于现实来说有点牵强,但是不否认我内心是这样期待的以为的。

第二天就是圣诞节,也就是说今天是平安夜,我看着斯内普永远不会改变的房间摆设,没有失望——如果是你你也不会有失望的情绪,这种事情一定要对自己从开始就抱绝望的打算,你不可能要求斯内普会把自己的房间布置得像要开盛大派对的场所,那太不切实际了。

因为我的英勇行为而再一次让哈利-波特成为了“救世主”,在学校的任何有人的地方经过的时候都会接收到尊敬或者崇拜的目光,有时候是两种目光夹杂在一起。我虽然挺喜欢被人崇拜的,但是对于这种需要付出如此巨大代价的崇拜我还是敬谢不敏了吧。

如果不是亲身历经过,我怎么也无法轻易想像得到做英雄的痛苦和难受,生死搏斗不是简单的四个字一个词语,那是一种生与死边缘线的抉择,没人会随便选择死亡,而真正的英雄反倒是将死亡当作自己的下一步的人。

好吧,扯远了,回来继续想事情。

我思考了几天,关于魂片和魂器的事情。半个学期遇到两魂片,都是擦险而过,虽说现在已经没事了,可是我不确定这个学期剩下的日子真的消停了——伏地魔不可能善罢甘休,而问题是,他究竟制造了多少枚魂片呢?

七枚?不不不,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只有制造七枚,这个世界也不清楚是否是我的缘故导致了一系列事件的改变,我确定这里已经不再是j-k制造的那个书中世界了,它顶多只是一个跟那个世界互不影响的平行世界,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仅仅依靠原来世界所知道的情节判断——很多人,很多事都改变了。比如小马尔福的挑衅,比如斯内普对我的明目张胆的救援,比如邓布利多对我似乎从来没有使用成功过的摄魂取念——要知道,他来找我的次数并不少,我欺骗他的次数也多的可怕,他却一次也没有表现出对我的怀疑或者……其他的什么负面情绪。就好像,我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相信一样。

太诡异了。之前我有仔细考虑过这些诡异的地方,可是却都没能够把一切联系起来,现在,虽然还是无法得出一个具像结论,可是有一点我知道:我必须尽快找到伏地魔的所有魂器,一一消灭,这样才能确保我的哈利波特人生可以继续走下去。

再怎么说未来,如果未来像最近几周这样充满了危险,那么无论多美好的设想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需要为自己扫清前面的荆棘。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去见阎王老爷。

承上,我应该好好的思考一下怎样寻找伏地魔的魂器了。当然,我是有很好的探测器的——我的伤疤,而线索——只能依靠jk描述的魂器模样了,首先把已知的都找到,再去想办法找到其他可能的魂器吧。

希望一切顺利啊。

第十八章 在厄里斯魔镜中的景象

平安夜平安无事的过去了,第二天就是圣诞节。因为关禁闭的原因所以不能单独回到家里过圣诞——虽然我很想申请回家,可是麦格教授告诉我禁闭期间不能离开学校,除非非常特殊的情况发生。斯内普这两天下了课后会比之前早一个小时回到房间,虽然还是不太喜欢跟我交流,但是我可以感觉到有些东西在我跟他之间起了一点小小的变化——一点,我说不出来的变化。

他准备圣诞节第三天的时候离开学校,去伦敦享受他难得的假期——加上他因为和海格与我一起消灭魂片的事而获得的两周假期,他一共可以在伦敦待上两周半的时间。

我无法理解在学期过半的时候一个学院的院长会选择出去度假——还是大半个月的时间,但是当我听到斯内普很不高兴的告诉我,因为不能把我丢给其他在校的老师——貌似是邓布利多这样要求的,我不清楚具体的原因——因此我也“必须”跟着他一起出去的时候,我觉得整个冬天都变得生机勃□来,即使是外面银装素裹安静异常的世界也热闹纷呈似的,所有静止的东西在我眼里都成为会了活动的精灵。

圣诞节的早上,在公共休息室里我收到了圣诞节的礼物,我决定把赫敏送给我的巧克力蛙糖果带给杰克尝尝,海格送给我笛子的材料很特别,不是竹管,不是铁制的,我想大学的研究人员们会有兴趣研究清楚;毛衣可以带去伦敦穿,我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很厚的衣服——当然我不指望弗农姨父一家会为了准备足够的过冬衣物;而离开公共休息室之前,一只猫头鹰飞到我身边把那个小小的包裹丢给我——上面的小纸条上写着“一个人的时候再打开”——我就知道大概是隐身衣了。

银灰色的无比轻盈的隐身衣在我的手上闪闪发光,我迫不及待的把它披在身上,站在没有其他人的宿舍里看着那些神奇的改变。头一次尝到可以隐身的滋味,我觉得自己从凡人到神人又近了一步——我高兴极了,收好自己的礼物离开了房间,去参加可以大吃一顿的圣诞宴会。

晚上入夜后,趁斯内普没有回到房间之前,我披上了隐身衣踏上了我的探险之旅。说探险其实也不太合适,因为我的目的还是很明确的,我需要去看看那面镜子,据说拥有奇妙魔力的镜子。我总觉得那面知道人内心世界的魔镜可以告诉我答案,让我知道,未来的路,我的方向,我的目标在哪里。

我潜进了图书馆,依着脑海中关于那面镜子所在位置的记忆开始寻找,这并不困难,很快我就看见了那个房间,看到了那面很大很气派的镜子。

并不是很确定这个东西还会在这里,毕竟这个世界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我而改变了如此多,我很担心可能今夜会空手而归——能够看到这面镜子,我觉得可能冥冥中真有一条线在拉着所有的事情,虽然很多很痛苦的事,但是也会有更多我至少还能掌控,而拥有希望的事。譬如说见到这面有魔力的镜子。

我定了定神,走近镜子,站到了镜子的面前。起先那面镜子里什么都没有,我是透明的,我知道,接着,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不是我,是一个长的比我高一些的人,好像是一个男人,削瘦的背影,只有背影吗?我试着放松自己的心情以让镜子中的图像各位清晰一些,却发现是徒劳无功——男人的背影还是一个背影,仿佛一直在动,往镜子的深处,一步一步往那个看不见底部的地方前进着。

我感到茫然,我的内心里面藏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我渴望的就是这样一个玩意儿?噢,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还是十三岁的笨蛋瓜子,随便弄个人出来就可以把我给糊弄了吗!

我冲魔镜比了一个中指——魔镜里面的男人已经消失了,连个小黑点都没有。真失望,这面镜子难道说也因为蝴蝶效应而起了变化吗?我沮丧的猜测着这种可能性,又想到自己前途渺茫得可怕,因为要离开学校去伦敦售货的高兴心情一瞬间起了变化,我觉得好像自己踩进了一个大地雷范围内,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地雷会忽然爆炸,而我还傻乎乎的以为地雷周围遍布的金子是我的财富——真不是一个很好的经历呀。

我带着多少有些泄气的心情离开了魔镜,斯内普很快就要回来了,我不能让他找不到我而给我加禁闭时间的理由。等我回到房间门口,没过五分钟,他跟着也回来了。似有似无瞟了我一眼,似乎对于我今天有气无力的样子起了一丝好奇。

“波特,如果是因为吃太饱而造成你忘记尊敬师长的话,你应该在进入房间之前学会清理肠胃让你的大脑也能跟着清醒过来。”

噢,他别扭的关怀方式,我习惯了——“斯内普先生,谢谢关心,我很好,一点儿都不饱,您请放心吧。”自从觉察到自己心意起了变化后我已经没有之前那样排斥斯内普的毒舌了,其实只要换一个角度去想那些也不算什么毒舌语句。他听了我的话轻轻的哼了一声,仿佛是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一样。转过身去,他无声的对着房间外面的两条蛇念了通关咒语,然后先一步进入了房间。

我跟在他的背后,往里走着,在斯内普点亮后的灯光下,我望着他的背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觉得那个背影有点像是刚才在魔镜里面看到的影像。

不过我不能确定,我按捺住自己想要冲出房间再看一次那个镜子的冲动——背影很难被辨认的,而且我只是很随意的看了一下镜中人的影像,不是很认真的记住那些细节,只是在刚才有了一个这样的想法,或许……不不不,不会的,斯内普怎么会出现在一个背影在我的内心里面呢?不管怎样的理由都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仅仅是因为喜欢或者在乎就能够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吗?那也太夸大其词了。

不管怎样,我最好再找一个机会去看看那面镜子,也许第二次去看的时候,因为内心起了一些改变,所以看到的东西也会发生改变呢?

说不定就是这样。

虽说伏地魔的威胁现在是最大的,但是如果遇到魂片并且把它消灭的时间太近的话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我听到过学生之间最近开的玩笑,他们说傲罗的首领应该把我培养成为下一个首领人物,因为我能够把那些邪恶的东西一下子找到并且消灭他们。这些事情最好还是低调一点好,所以我决定把在霍格沃茨里寻找伏地魔魂片的事情缓一缓,等从伦敦回来再说,伦敦会有其他的机遇,我很肯定自己的预感不会有误,毕竟那里也算是伏地魔喜欢待着的地方之一。

不过,我真的很吃惊于在这个世界中这些巫师们对于伏地魔的恐惧并不像原著小说中描述的那样深刻。他们不仅敢于直接称呼伏地魔的名字,而且对于魂片的事情的了解程度似乎也比原著中描述得多。尤其是《唱唱反调》和《巫师日报》等知名报刊已经用了几天的时间,花了几个大的版面专门介绍这两次伏地魔魂片被消灭的事情,不仅把我提前吹捧成为了当举世瞩目的巫师大英雄,而且还在里面说什么哈利-波特身上流淌着格林芬多最纯正的血液,是因为有伟大的格林芬多创始人的感召和帮助,因为伟大的梅林的庇佑,而让我能够成就如此大的伟绩……

我记得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差点笑疯了,虽然不清楚是谁这么清楚伏地魔魂片的事情,但是把这种事情几乎写成了科普知识教育的人,我还是非常佩服的——凡是不明白魂片是怎么一回事的人,看了这几期的报纸后都能大致了解那是怎么一回事。

根本没有理会的价值,会知道的事情一定会知道,这次伦敦之行,我就可以顺便去伦敦的巫师侦探所进行委托——两份报纸的撰稿人名字虽然不同,但是看文风我觉得应该是同一个人,就算不是同一个人,我也要知道到底是谁在做这些事。所以,我想委托专业的侦探型巫师帮我找资料。经过我的调查,我判断出巫师世界的委托行对于委托人的年龄没有限制,只要你手中有足够的钱,即便是伏地魔,巫师侦探们也会接受委托的。

圣诞节的第二天晚上,我再次披上了隐身衣找到了魔镜,我知道邓布利多应该在附近看着我的所作所为,管他呢,反正他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也就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没有对我摄魂取念,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可以隐藏自己无法简单隐藏的行为,那样子太麻烦了。

静静站立了一会儿,镜子中出现了图像。人物没变,依旧是个背影,和昨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样,背影的主人往镜子深处缓缓走去,不曾转身也不曾回头,这一次我看的更加仔细,这个男人看起来很瘦长,背脊挺直,身上的衣物没有特征,不是巫师袍,我的记忆里也没有非常明确的印象。至于觉得他有几分像斯内普,那是因为我觉得走路的姿态有几分类似。但仅仅是类似而已,我不确定仅凭姿态就能判别人的身份的方式是否正确,我总觉得如果真那样做的话太过武断了。

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在我的内心深处埋藏着?他为什么只有一个背影?他往镜子深处走去是什么意思?远离我,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没有答案,至少现在没有。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那个人的背影更多的细节,他的头发,隐藏在头发中一点点的耳朵,被头发盖住了大半的脖子,修长的身体,两条腿迈得很大步,双手摆动的幅度也不小,整个人走路像是带着一股风,却给我一种走得不快的感觉。缓缓的,慢慢的,悠悠的,渐渐的,远离我。

看着看着,我觉得有丝凉意从我的心里深处冒出来,渗出皮肤,形成了疙瘩。我选择闭上我的眼睛,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当我在意识里觉察到他可能是在离开我的时候,仿佛,就那么一个瞬间,我仿佛觉得整颗心都空出来,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它填满一样。

很难受。

我离开了那个房间,脑子里反复播放着镜中男人离去的背影,跟某些人的背影重叠在一起,我的记忆开始飘远,那些刻意埋起来的过完,我努力想要遗忘的过往,渐渐浮出了我的脑海。我靠在墙壁上想要借住那里的冰凉让我头脑冷静下来:不能去想不要去想,那些记忆太冷了,冷的人的心都会成为冰块的。我不想她不想他不想它们。就这样忘了吧……

“波特,”我听见了让我觉得有生气的声音,虽然那个声音平板没有温度,但是我只是听着也觉得自己好像立刻活了过来。

我睁开眼睛,挤出一个笑容看着斯内普,“晚上好斯内普教授,见到您真高兴。”

“我还以为你一脸哭丧的样子是因为知道接下来的半个月要离开这里的缘故——波特,我再一次警告你,踏上去伦敦的火车之后不能不经我同意离开我的视线半步,如果违背——”斯内普把头转过来,盯着我恶狠狠的说道:“就立刻给你的姨父写信,让他们领你回去待到你的判决下来为止!”

他看起来非常不高兴,好像自从知道不得不跟我一起去伦敦之后他就这副模样,不过我却非常高兴他能对我说话,我发现不管我的心情有多糟糕,只要他还愿意理会我,对我说话,即使很难听,我也能觉得自己的存在是确实的。

作为这个穿越之梦的穿越主角,是不是我会可能因为某些原因随时随地的醒过来——就像我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那样,而唯一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在梦里的原因,我想,可能现在只是眼前这个男人了吧。

第十九章 睡床还是睡地板,这是个问题

我的箱子里大部分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准备去参加第七届英国原创摄影大赛的照片,大概几百张。这些照片能够被冲洗出来完全归功于霍格沃茨的麻瓜喜好者们,他们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社团,其领导者是六年级的学生,是一个斯莱特林,不过比小马尔福的脾气好很多,当我表示想要加入他们社团之后他很热情的答应了,并且把他个人所有的麻瓜设备都借给社团的每个人使用。看来也并不是所有的斯莱特林都是傲娇兄和隔离派,至少在前提是拥有相同的喜好上他们还是很友善的。

闹钟定在早上六点,斯内普怒气冲冲的击碎了我的麻瓜闹钟然后对我怒斥“不准再把这种东西带进卧室”,我无辜的外叫茫然的接受着他的“语言洗礼”,在没有睡饱的头晕中提着自己的行李,跟着斯内普挨到了火车站。

车厢里面没什么人,因为不能离开他的视线所以我们待在一起。面对面的坐着的感觉真不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太想睡觉而真的打瞌睡去了,我一定会觉得整个旅途是愉快而安静的美好。

到伦敦的时候是下午四点,伦敦的天气总是yīn沉沉的,下火车之后看见伦敦也成了一个白雪皑皑的世界,高耸的建筑物表面覆盖着的积雪给整座城市带去了一丝静谧的感觉。街道上的积雪总在被情理当中,看得出来,这雪下的可真不小。

我以为斯内普会把我带到他在伦敦的家里去,结果却是被带到了伦敦的巫师们经常暂住的地方,叫做“龙龙福休”的小旅馆。进入小旅馆发现这里好像会伸缩一样,明明外面看起来很小的空间里面却有很大的地方。斯内普只要了一间房,结果在看到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了。

这张床不像是他屋子里面那种可供一个大人一个小孩睡的那种,而是一张仅仅可供一个大人平躺着的床位。他迅速下楼要求换房,结果老板告诉他这是最后一间房了,因为其余的房间刚才被一个游历的巫师团给定下了。

斯内普尝试着将床变宽一点,后来得出这里的空间虽然可以伸缩但是固定的物体被施了“维持原样”咒语,应该是为了防备不良巫师恶意对待屋中的摆设所引起不必要的损失而做的防范措施。

我看见斯内普的脸都绿了,尤其是在不小心与我探究的目光对视时,他的眼睛似乎冒出了两团火焰。

“波特,你是笑容难道是想要嘲笑我的不走运吗?”斯内普先生此时的表情和语气类似于恼羞成怒的前兆,我暗自思忖着:可得小心的对付。

赶紧摇摇头,无辜的看着斯内普否定自己内心的想法,“斯内普教授,我没有这样想过。”我的确没有想要嘲笑斯内普不走运的意思,反而是庆幸他不走运,因为床小而能够相互接触,虽然人小做不了什么事情,但是能够相互依靠取暖——哦,梅林的裤子,请原谅我的口不择言,我只是心理年龄很老身体年龄很小的时候作出了一些不可以有的遐想。

斯内普气呼呼的又看了一眼那张床,却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这个事实。要知道,现在时间已经五点了,《巫师法》变态规定之一就是五点之后早上六点之前任何巫师旅馆都不能有偿接收客人,这样一来就造成了五点之后六点之前的时间段内所有巫师旅馆都不再接客——有偿意味着免费,你以为他们有高风亮节到赔钱来交天下好友的想法么。也太飘渺了吧。

长度没有问题,宽度有问题只能让两个人都侧躺着休息。我看见斯内普仔细观察着那张床,然后瞄了一眼地板,用脚来回用力踩了几脚,又转眼看看我,不怀好意的若有所思。

我惊得头发都快立起来了——他不会是打算让我睡地上吧?虽然我不是没睡过,但是,噢,这样想来好像也没有但是吧。

等待着判决的时刻总是漫长的,斯内普来回看了几次,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已经被事实打击得脸上发青到极致的脸对着我——“我睡地上,你睡床。仅此一次。”

后面再加上这句我就无语了,说实话,我听到前面挺感动的,听到后面感动就不起来了。琢磨了一下,我问他说:“教授,你睡地上没有足够的被毯也很容易生病的,为什么我们不一起睡床上呢?”

是啊,为什么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同床共枕呢?我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破孩,就算你挨着也挨不到什么损失吧,至于非得要一个睡地上一个趴床上吗!

斯内普低着头眼光沉沉的盯着我,我不怀疑再盯一会儿他会有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的可能。默了一会儿,他硬邦邦的说:“波特,难道你小容量的脑袋已经忘记出发前承诺的事情了吗?还是说你觉得你想要睡地上吗?”

“睡地上就睡地上,我又不是没有睡过,”我有点生气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又不是一个顶好修养的人,能不能别挑战我的脾气极限——“教授,如果你坚持不跟我同床我睡地上也好,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讨厌跟我睡在一起,但是请你不要总是咄咄逼人的认为我的行为就是违抗你——我希望你不要有事,仅此而已。”说完,我气冲冲的想要冲出门留给斯内普一个潇洒的背影以做结束画面,斯内普却在我离开前一秒抓住了我的肩膀,用他近乎气到发狂的声音对我吼道:“波特!作为一个十一岁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儿’我真的是低估了你的能力——哈啊,可以,你这么希望能够躺在地上回忆你的美好童年的话,好啊,今天晚上你就躺在地上吧!!”

是我把事情搞砸了吗?为什么我们两个想要做一些抉择的时候总会发生这样的是呢!吵架吵得一点儿水平都没有,一个以教授自尊,一个以不服输的二十四岁心理年龄的青年自尊——亚拉隔壁的,我简直就是十足的蠢蛋!

“教授,”虽然有点做作,但我还是刻意放低了声音,让自己看起来不像刚才那样怒发冲冠的模样——望着斯内普,“我不该对您大吼大叫的,我刚才——”

“你刚才说的很好,睡地上也不是不可以对吧?我想我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了你——可以,我完全同意你的请求,今天晚上,如果波特——先生,你有任何的想要悔改而与我互换床位的行为,我想我的答案只有一个。请记住——”

他一字一句的说出了最后那三字:“——不可能。”

因为急速走动而带起了风的袍子看起来刺眼极了,斯内普最后的话把我想说的都堵在了嗓子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真不痛快。他做了我刚才想做的事情,把门带上的时候让它发出了“砰!”的巨响,仿佛是在我耳边放了一声枪一样,我觉得双耳都是上一时刻斯内普对我的咆哮的轰鸣声。

他让我呆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许去,我不想去我哪里都不想去,我本来很高兴的来到伦敦,却没想到饱含着希望和期待的旅行一开始就这么伤人,真该好好学学怎么控制自己的言行,斯内普他一直都这样说话的,我凭什么要求他在遇到我之后就对我和颜悦色呢——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晚上吃完饭的时候斯内普指使了一只手折的鸽子上来叫我下去吃饭,鸽子传完话之后就自动焚毁了,我看着那堆连渣都不剩的玩意儿心情更加沉重。底楼的斯内普坐在一张靠角落的桌子边,桌子上摆放着土豆和烤饼,一些蔬菜和水果。看来他的心情很不好,连带着影响了他的食欲——黑着脸让我做到他的对面,期间不再对我说一句话就开始进食。

味同嚼蜡的感觉我终于体会到了,比痛苦还痛苦,我整顿饭都在找机会跟他搭话,可是每当我想要开口的时候他就狠狠的瞪着我,仿佛是知道我想要说什么一样,瞪得我的把所有话都混合着菜咽下去了。埋头吃饭,时间过得真慢,却还是有个终点——斯内普吃得比我还快,几分钟就搞定了他的食物,我在几分钟之后搞定了一大半,剩下的再也吃不下去了。他鄙视的看了我一眼,那眼里说我浪费粮食的意思不言而喻,我低下头不去看他——心里都不痛快了你还能让我把一顿本来不好吃的饭吃得有多好吃么?

晚上九点,在静默的气氛下我看了两个多小时的书,斯内普写了两个多小时的东西,然后他对我冷冷的说道:“三十分钟之后熄灯睡觉。现在你去洗澡。”

他说话的时候都没有一丝感情起伏,听他这样子说话让我想着还不如没有来到伦敦呢。

洗完澡出来后我看到斯内普已经上床了,他裹在棉被里看起来非常的温暖。外面在下大雪,晚上的温度已经达到了零下,虽然屋子里烤着火,我也依然无法想象躺在地板上睡一个通宵是怎样的感觉。

认命吧,铺床吧,至少斯内普先生有帮我去让老板多给了两床棉被,魔法不能变出床铺但是辛勤的双手可以在十分钟之内垒出一个小窝的雏形。我脱掉拖鞋,钻进我的小被窝,里面没有一丝热气,地板的热度还没有传到这里来。

闭着眼睛假装自己会睡着,我数羊——斯内普把灯熄灭了,黑暗中我无声的数羊,一边打着哆嗦,一边骂着自己的蠢行是怎样的愚蠢。

半夜是被冻醒的,洗澡可以让自己温暖一两个小时,可是冰冻会让自己寒冷数天——前提是你已经感冒的情况下。我想要施咒语让自己温暖,可是作为未成年人我不可以在校外随意使用魔法。在黑暗中我看了一眼高我两个头的床,斯内普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做着美梦,我却只能在这里傻乎乎的享受着冰冻,真是——蠢毙了的自我毁灭。

重新闭上眼睛,我再次假装自己会睡着,打着哆嗦,这次的哆嗦明显比两三个小时前的更厉害。我数羊,羊都跑了似的只有单位数,一之后就只能一的默熟一个数字,我觉得我的嘴唇在颤抖,肯定是因为太冷了,还以为会打喷嚏,后来发觉自己连打喷嚏的欲望都没有,以前听朋友说过,这是冷极了的体现——因为打喷嚏会消耗一定的热量,所以机体会自动的选择不那么消耗热量的行为来保护自己——我觉得自己要冷死,一定会的。如果我继续这样十足笨蛋的躺在地上的话。

“啪。”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在我耳边滑过,好像有东西炸开了一样,因为很近,所以很清楚。我打了一个激灵,要不是冷到了骨头我肯定第一时间跳起来查看情况——却忽然发现身体周围的温度升高了一些,而且速度很快。

不会是有人纵火行凶吧?

我脑子里闪现出纵火现场的惨景,在被窝里使劲动了动自己的四肢,让它们活动起来,做好了爬出来战斗的准备。

温度升的很快,可是我躺着并没有闻到火烧起来的时候会散发出来的烟味,热气没有,没看到火光或者烟雾,黑暗依旧是黑暗,四周除了刚才发出来异样的“啪”声,没有其他不自然的声音响起。

我慢慢的从被窝里往外爬——我担心是有人在施展什么奇怪的咒语,比如炙烤什么的,但是我不确定。如果不是的话我最好还是谨慎一些,如果打扰到斯内普休息我觉得我多事的结果就是被他狠狠的加罚禁闭时间。

四周的温度已经升到了可以用温暖来形容的地步,我半个身子露出被窝,却不觉得冷了。没有异样,没有特别,除了温度升高了些,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整个人爬出了被窝,我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光着脚不会发出多大的声音,打开门,“吱呀”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赶紧回头看床上躺着的人,还好,我松了一口气,他并没有醒过来。

外面好像并没有什么人在潜伏,我放出伸缩耳也没听到很特别的声音,四周静悄悄的,基本上我只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难道是自己吓自己?

我怀疑的关上了门,门外的冷气被关到了外面,缩着手脚钻回了被窝,我忽然脑子里有个自恋的想法,又自己立刻否定掉。

应该不可能是斯内普默念咒语给我升温的吧?

我带着不可求解的疑问慢慢进入了变得温暖的梦乡。

第二十章 莫名其妙的争吵

我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早上七点,斯内普带着还在回味美梦的我离开了“龙龙福休”旅馆,穿过麻瓜世界的大街小巷,穿过破釜酒吧的后墙,来到了对角巷。

跟着斯内普光临了坩埚店和高级药材原料店,他将挑选的两个坩埚和一大包我无法全部叫出名字的药材递给我,让我都提着。经过古灵阁的时候他去提了些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没让我跟进去,只是叫我坐在小推车里等着他出来。而当他出来的时候,我没有发现哪里有多东西,很可能就是一个简单的查阅自己存储的物品的安全而已,我这样想着,抬头看了一眼那个金库的小门,妖精的文字我还没学会,不过阿拉伯数字好像在哪里都是共通的——我看到小门的门框顶上有三个数字:713。

好熟,这三个数字好像有点印象。

想了会儿,我没想起来,估计是记忆里有,但是却临时忘记了。算了,金库什么的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想那么多干什么。

取完钱出来已经是中午,斯内普就近找了一间小店买了一些吃的东西,他似乎很赶时间,连坐下来吃饭的空当都没有,买好吃的也不见他拿在手里吃,只是让我一起提着,他在前面继续快步的行走。

在售卖飞天扫帚的店铺旁边挤着很多年轻人欣赏着里面的扫帚,我随意的多看了几眼,想到光轮2000很快就要到手了,我的心情有些好起来。

不期然听到斯内普冷冷的哼了一声,用几乎耳语的声音说:“你让海格帮你订的光轮2000不会准时送到你的手里了,”

“为什么?”意识到他是在对我说话,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缺货吗?”

斯内普会好心的告诉我因为缺货所以光轮2000不会准时送到了吗?说完之后我自己也觉得问了一个蠢问题。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他略略嘲讽的笑容浮在嘴角,看着我说:“作为一个一年级新生,不管是谁,都不能拥有自己的飞天扫帚。”他顿了顿,尽量把声音放低,制造出特别的效果,“波特,一个只会为了自己而违反校规的学生,其实在我看来,如果你的七个年级都可以不能拥有飞天扫帚说不定是一件造福大家的事。”

我在心底叫自己冷静。昨晚上的事情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斯内普教授,很抱歉我又一次违反了校规,不过我想不会出现下一次了。”我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柔顺,改变自己固有的形象,至少是能改变我在斯内普心中的形象,从昨天晚上起我就想着了,现在是第一次将想法付诸实践。

“哼哼,”斯内普继续轻笑着,嘲弄的表情扩大了些,“难道说一个只知道考虑自己的学生还会知道如何让自己不再犯同样的错吗?或者波特——你觉得你是一个会把校规当一回事的人吗?”他冷冰冰的目光注视着我仿佛在注视一只渺小的可以忽略的蚂蚁,我觉得心有点被压迫住似的,呼吸一滞,我低着头,想办法让自己不要去想斯内普话里面的意思。

斯内普似乎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他没有趁胜追击,如果是小马尔福的话,估计肯定会把我说死才会罢休——我惊愕的发现自己会给斯内普找些可笑的理由,他没有继续说我做的事情有多可恶,我的确应该感到高兴,但是不代表说我就一定要让自己给斯内普继续留有好的形象啊——这太离谱了,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说只是一点点的一见钟情的好感就能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吗?真是——太离谱了!

可是有一个问题,我只是把钱给了海格,但是并没有让海格告诉别人关于扫帚的事情,那斯内普是怎么知道海格帮我买扫帚的事的呢。

我相信海格不会轻易说出我的秘密,他不是那种喜欢把一切事情都告诉别人的人,而我也觉得当时不会有第三个人在场偷听到了,那斯内普是如何——

“教授,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海格帮我买扫帚的事的?”我想确定海格的信用度,毕竟很多事情都跟原著不一样了,既然突然出了这件事,我可以拿来试试。

斯内普转过头来看着我,“波特你的脑袋真的需要好好开发一下的——海格因为误伤你的事情而受到了惩罚,离开霍格沃茨的时间中所有寄给他的东西都只能转送到学校留存,按照规定我们检查了看起来明显是魔法物品的包裹,”就这样,他们发现了飞天扫帚的事情,而作为一个因为体重而不能骑上飞天扫帚的半巨人,竟然会花大价钱订了一把高级的飞天扫帚,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摄魂取念和吐真剂都是很好的让人说实话的方式,我不知道他们采取了哪一种,或者哪一种都没采取,只是要求海格必须说实话所以海格就说了出来吗——我不知道,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了光轮2000,那也不是什么大事,虽然我很生气——不,我无法说服自己不要继续生气——不得不承认,我现在,非常的生气,因为他们这么做完全就是漠视了我的隐私。太欺负人了!

斯内普直视着我,仿佛要从我心底掏出什么秘密一样,他丝毫不避忌我眼中无法隐藏的怒火——太容易冲动了,一个二十四岁的青年人,热血是唯一的解释。

“生气,冲动,自大,只考虑到自己,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假装的独立却只是自私的行为而已……波特,我想到的关于你的形容词大概都是这一类的,除此之外,我真的找不到更加适合你的词语——波特,我搞不懂你的盲目和自以为是究竟来自哪个地方?你的父亲,还是你自诩的‘救世主’的身份——”

他似乎想要挑起我所有的怒气,他的眼睛里透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很尖刻的话语。我觉得心头有一股火气在不可控制的往上冒,根本没有特别的理由,斯内普今天就表现出了对我的极度厌恶和轻蔑,而不是像平常在霍格沃茨那里的时候尽量作出一副针对所有格兰芬多学生的教师样子。

他低下头,盯着我,低沉的声音对我说道:“波特,现在你的样子,就跟你父亲自以为是的时候一模一样,你以为只是凭借天赋就能够做成一些很特别的事情就很了不起了吗?只不过巧合的做了一些事,你就能够成为巫师们的‘英雄’了吗?!”

“斯内普先生,难道说你在我的年龄的时候就没有犯过错吗?难道说你就不会跟你的父母很相似吗?你身上可还是流着他们的血液!还有,即便是盲目和冲动,我也没有故意去作出损害他人利益的事情,我最多也就是让自己陷入困境,可是我有让其他人跟我一样陷入困境吗!”

看起来斯内普被我的话气得肺都要炸出来了,他绝对没有想到我会反驳他,还是用跟他一样刻薄的话——

“波特!”

“教授,不要以为你是教授就很了不起,我从来都不觉得你很了不起,你有你的追求,是,我也有我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样对我我也想要追随你,可是至少,请不要无缘无故的对我发脾气,就算我的家人或者我的朋友惹到过你,那也是他们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我身上!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年龄还不到四十岁,我真的很怀疑你已经到了更年期,”我感觉到斯内普的眼睛冒出了火焰,就跟我说话的时候一样。如果说刚才是我处于被污蔑的状态,那么现在就是斯内普处于被污蔑的状态——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可怕,我口不择言的把我脑子里想到的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只要是能够嘲讽能够反击斯内普的话,我都觉得说出来是最好的结果——

“波特!你真的以为离开学校就可以完全无视校规了吗?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难道说先生你以为我还应该对你保持应有的尊敬吗?!我的尊敬只会留给我觉得值得尊敬的人!”

气呼呼的斯内普转过身去又转回来,他愤怒的开合着嘴唇却挤不出来半个字。我看着他此时的样子觉得痛快极了,即使在痛快的感觉里面还有一丝犹疑的后悔,可是,那没什么。

我学着斯内普对待我冷笑时候的样子冷冷的笑着,扯着嘴角极尽我讥讽只能的说:“你以为你是谁?你没有任何资格说我——”

他几乎在同一时间抓住了我的衣襟,声音几乎提高了八度,和咆哮无异的对我吼道: “我是谁?!我没有任何资格说你吗?!”他大声的吼着,到了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又卡在那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明明不是发呆的时候他却愣在那里,僵住了似的,呆呆的看着抓我衣襟的手,最终松开了。

他转过身去不再看我,走在前面走了两步,似乎在那段短暂的时间中他已经恢复了力量,虽然他的声音还带着刚才愤怒残存下来的些微颤抖,但是说出来的话从字面上听起来已经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走在我右边,波特。”

他冷冷的说道,每个音都发的短促而坚决,不容半分拒绝。

我赶上去走在了他的右边。他的侧脸看起来冷峻极了,苍白的脸因为愤怒而引起的红色还没有完全消退,可是他整个人已经像收起了所有的怒火,彻底冷静下来似的。这一切都让我担心起来。

我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呢?就算很生气,也不能说出那样的话,那根本就是让对方对我完全失望的话啊。可是现在这会儿,我看了一眼他的表情——道歉完全不能选在这个时候,他根本听不进去一句话。

“斯内——”

“闭嘴。”他冷冷的说出了那两个字。然后紧紧闭着的嘴唇向我昭示了他拒绝我的任何言语的意思。

这个词语让我刚刚试图湮灭的火焰一下子窜起了很高的高度。

“斯内普教授,你可真像一个小孩一样,一吵架吵不赢对方就开始以沉默来抗争吗?”我的嗓音高得不正常,“不要总是打着为我好的幌子来教育我,我已经成人了——”

“成人?!”斯内普终于转过了头,他的声音相当平静,脸上带着那种刻进骨子里的讽刺,冷冷的笑起来,重复着我刚才不小心说错的两个字。

他刻薄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完全没有了人类的温情存在的痕迹,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我说道:“波特,作为一个认为自己已经成人的一年级新生,我很高兴你现在的行为为格兰芬多挣得了负一百分,回校立刻生效。”

斯内普的话像是一桶油——那些可恶的校规没有意义的校规变态的不知所谓的校规——“教授,你除了用校规来让我屈服以外,还有什么是你的武器呢?是不是说如果我有一天成为比你还厉害的巫师,我也能用那些没有多大意义的规则来命令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吗?”

“波特,我真应该把你刚才说的话记录下来送给邓布利多听听——‘没有多大意义的规则’,原来校规在你眼中的价值就是这样。”

斯内普说的话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的那种火气,他瞟了我一眼不急不缓的说着,就好像在陈述一个早就摆放在那里的事实一样。

这种感觉糟极了,跟用尽全力却都打在了棉花上似的,一点用都没有。我沮丧的发觉自己在这场完全没有必要的争吵中败下阵了,斯内普成功的激起了我的愤怒,莫名其妙的愤怒,而我,却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我要回霍格沃茨。”说完了,我僵住了——我到底在说什么?

斯内普笑起来,那种轻蔑的看轻一切的笑容让我看着觉得十分刺眼,“输了只会逃走的胆小鬼,波特,是你吗?”

“对,我就是一个胆小鬼,斯内普教授,胆小鬼哈利-波特要回他的小笼子里去了,他现在非常害怕外面这个恐怖的世界。请问尊贵的崇高的很了不起的斯内普教授大人是否同意他这个小小的请求呢?”

我知道我的话很尖酸很刻薄,我不管那么多——气急败坏的说着那些不是我本心的话,我成功的看到了斯内普有些凝固的表情。我继续,再接再厉。

“亲爱的教授大人,您是对的,您所说的都是对的,那现在可不可以请您动动您的尊口,我要回学校,成不成您都吱一声啊!”我调匀呼吸,愤怒没用我不愤怒,他不是想要证明我是个渣吗,好啊,那我就直接承认我是好了,那有什么不好说的呀。

斯内普绷着脸,就好像被人扇了一个耳光一样,他看着我,声音有几分沙哑,“既然……既然你这么想要回去……那么很好……非常好,”如果说刚才假装很镇定的斯内普现在彻底被我惹毛了,他说话不太连贯,不是因为结巴,而是因为极度的愤怒,“你想回去?回霍格沃茨!”

有一种被烈火焦灼的感觉出现了周围,斯内普的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愤怒之火,他的问题不是问题——我点头,下意识的,完全没有考虑现在的情况和自己的言行后果——斯内普怒不可遏的目光直直的瞪着我,我还以为他会说出让我如愿的话,结果——

“不可能!”

他怒吼,声音无比清晰,就在我的耳边清清楚楚的说出来,“波特,住嘴,从现在起,否则,给你十七天的‘结舌咒’——”愤怒甚至让他用上了威胁性的词句。说完,他直接拉了我一把,把我从他的对面拉到了他的一侧。

“如果我回头看不到你,你就永远给我离开霍格沃茨!”

“离开就离开,我还真不稀罕那个破地方!尤其那个地方还有你这样的人!”我想我的表情里一定含混着愤怒和讥讽,因为我看到斯内普在听到我说这话之后脸色由红变绿,他气惨了——肯定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学生敢这样反驳他。完全没有道理可言的反驳。

“张口结舌!!”他一点儿都没有犹豫,在我想要躲避的时候一道光击中了我的面部,一股热流流经我的嘴,我张着嘴想要证明自己没有被咒语击中——沮丧无比的发现自己已经说不了话。

第二十一章 麻瓜的药学交流研讨会

我没想到斯内普来伦敦的目的竟然是参加学术交流研讨会。

学术研讨会,全名是“世界各国药物学学术研讨会”。参加的人有无数的麻瓜和无数的巫师。

我才知道原来斯内普请假时间这么长的理由是这个。一年一度的药学研讨会议,和各个国家的药物学专家们研究医药方面的最新成果等等,以此增进自己在药物学发面的见识,加深对新药物的研究程度。

参会的巫师都有一个合理的身份,或是某某小国的国家医药研究院院长,或者是某些国家的一些小城市中的不知名大学相关研究科目的教授,反正都是一些只知道研究而不看重名声的麻瓜,不容易遇到很了解那些小国或者小城市的人。加上大会对于参会人员进行了级别划分——三个级别代表着三种学术上的成就,而级别越低则受到的安全检查和身份甄别就越简单,这对于那些可以对麻瓜们使用轻微的“混淆咒”的巫师们并不构成任何困难。因此绝大多数的巫师都采用了虚假的麻瓜身份,而且是级别最低的那种。

虽然巫师与巫师之间都能够基本辨认出对方的力量身份——当然不排除厉害一些的巫师可以完全掩盖住自己的真实身份,不仅仅能够骗得了麻瓜们,还顺便把巫师同行们也骗过去了——斯内普却选择通过采取虚构身份的方式进入研讨会现场之时,将他和我的脸改变了样子。

看来他并不希望有人认出他或者知道他来这里了。

我是作为参会人员所允许携带的学生过来参会的,美名其曰让新生代力量成为拯救地球的希望等等——不论如何,反正会议要求至少每个主要参会人员需要带一名随从参会者,我就是斯内普的那名随从。

进入会场——伦敦国会会议大厅——据说是这场研讨会将会召开六次,平均是每天一次,每次时间不超过三个半小时——站在门口我很吃惊,密密麻麻的人坐在会议大厅里,还有许多人没有位置,只能站在过道上。我听引导员说过参会人员是全世界每个国家派出最多三名专家,三名随同,而真正能够按期到会的人却不会是全部,所以我估计会场不一定很多人,毕竟这种会其实是可到可不到,反正会议精神有互联网进行第一时间的传播,也不怕会不知道别人讲了什么。哪曾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人,而且,每个人的精神都很激昂,看来对给人类医药学事业做贡献的同志大有人在。

斯内普的座位是在正中间的最左边,因为位置有限,所以我只能站着。虽然知道是主办方想过到室外开会,但是因为伦敦的天气实在糟糕的可怜——室外的温度太考验人的耐受力了——而伦敦能够容纳这么多人的室内空间最近都不空,没办法,找来找去,只有这个地方勉强能够让人呆着,形象可能不会很好,中央空调也不能让大厅里的空气很清洁,但是没办法了,为了人类的未来,这些专家和教授们都只能忍了。

主持人台上围坐了十几位在药物学方面有突出贡献的科学家,斯内普一坐下就把目光放在了那上面。我稍微瞄了几眼,没有熟悉的面孔或者名字,也不知道斯内普在专注哪一位。

很快会议就开始了,没有冗长的会议之初的领导讲话或者鼓掌欢迎不靠谱的纪律重点讲解之类,一个英国老头作为主持人就说研讨会开始,然后偌大的会议大厅就在几秒钟之内安静下来,接着就是提问时间。因为所有今年的药学新成果都已经印在了一本小书上,书籍在发邀请函的时候就送到了每一位主要参会人的手里,该研究的都已经研究透彻,还没研究明白的就需要现在宝贵的提问时间做努力了。

每个人都有最多三分钟的提问时间,当主持人宣布提问开始时,就有许多人举起了手。

那些问题都很深奥——对于一个上辈子鲜少跟医药学打交道的普通人,这辈子只跟巫师世界中的药物打交道的巫师来说,我觉得深奥的确足矣形容那些问题以及答案。我听着听着想要睡觉,开这种跟我就有毛关系的会议简直就是浪费我宝贵的生命——看了一眼斯内普,他倒是听得聚精会神的,虽然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神情,但是不断的用麻瓜的纸笔做记录的行为还是让我了解到他此行是收获匪浅。

斯内普自打前天给我施了结舌咒之后就让我彻底体验了一把无法说话的痛苦,我无可奈何只能逆来顺受。进场之前他没有实质性的威胁举动,但是只是一个不给我解除咒语就足够让我了解自己应该要听话的现实。枯站着跟练习军姿似的,乏味且难受。我觉得我都要站着睡着了,突然被身边的人轻轻撞了一下——我没注意靠太近了——才发现斯内普已经站了起来,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麦克风,没等我第一时间搞清楚,他开始说话了。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形象是偏老年带点驼背并且头发白了一半的斯内普的嘴唇一张一合,他说着我依然听不太懂的话,什么肽键的组合序列什么相位的改变几率的影响因素,听的我觉得自己跟个白痴一样。

身边许多我不认识的家伙带着崇敬的目光仰望着斯内普,主持人台上本来坐着的十几位权威人士看起来都很激动,斯内普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晰那么冷漠,没有起伏没有情感,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么多人望着斯内普热切的目光,我忽然有一种自豪的情结瞬间出现。虽然我听不懂斯内普在说什么,但是光是从周围人的反应我就知道了:斯内普正在说的东西,是一种让不管是麻瓜还是巫师都觉得惊讶,也觉得值得兴奋的存在。

我忍不住想要笑起来,跟斯内普相比矮了半个身子的身材让我陷入了斯内普的身影中,这却没让我觉得有一丝的不自在——现在不会有人特意注意我,随着斯内普说话时间逐渐增长,我感觉得到越来越多的人都在某个瞬间摒住了呼吸似的,会场安静极了,仿佛每一个没有说话的人都在用心聆听着斯内普的话,仿佛自斯内普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穷的魔力,可以让世界都只剩下听觉的魔力。

规定的发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工作人员敲了一下钟以示提醒——斯内普嘴角扯了个弧形,只是一个礼节性的微笑。他朝主持人台轻轻的点点头,坐下来。两秒钟前的钟声的回音还在会场回荡,经久不息似的,我讶异的发现整座会场的安静如斯——跟没人在这里一样。主持人台正中间有一个秃老头跟主持人说了一句话,然后主持人站起来,笑容满面,“因为刚才道夫-约恩先生的发言非常精彩,其中所论述的学术发现更令人赞叹,而很明显约恩先生并没有将他的回答论述完毕,所以卢斯-夏洛克先生想要征询全场所有人的意见,是否愿意增加约恩先生回答问题的时间,以让这个极有可能折磨我们一生的问题有个明确的答案。”

他的话音刚落,主持人台上所有的人都把手举起来了,脸上带着相同的赞许的笑容,而前排也在那个瞬间举起了手,我往后看,后面的,左边的,右边,不能用陆陆续续,应该说是好像就是眨眼的功夫,我的上空都被举起来的手给笼罩了灯光一样,会场乌鸦鸦的一片,整齐的举手方式,只有一个意思——赞同那位叫做卢斯-夏洛克的专家的提议。

我连忙去看斯内普的反应,他伪装过的脸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这至少说明他对于可以造成这么大的轰动是有一个心里预期的。斯内普站了起来,麦克风被递到他手里,现场在那个时候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陡然没了声音——他没说任何的废话,只是对周围的人们点头致意——然后,他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回答不知道谁提出的关于他提交的报告的问题。

会场出奇的安静。我不清楚是因为我的错觉还是因为我的心理原因,我觉得此时的会场比之刚才其他人发言的时候安静更多,没有人私下交谈,没有窃窃私语的痕迹,咳嗽声、呼吸声、心跳声,我竟然会觉得我已经可以听到其他人的起伏的脉搏声——这一定是错觉吧!我静静的站立在斯内普的身旁,对于人生动辄几十年的岁月中,这一段可算极其短暂的时间却让我深切的感受到了那些发自陌生人内心万分尊重和惊叹的目光,我甚至会觉得自己即使是现在这样的身高也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不管远近,没有人愿意移开注视着斯内普的眼睛,他们神情专注,眼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让我有种斯内普已经演化成为了神的错觉。

那种类似于极致的艳羡与特别的崇拜感,给了我分钟成为了世纪的想法。

当斯内普的论述讲解完毕后,在斯内普坐下来之后几分钟的时间内现场都没有人说话,台上的秃老头忽然颤巍巍的站起来,举起双手,开始拍掌。跟他同时一起的还有台下的许多人,那些用力拍出来的掌声从我身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相同的声音,它们在极短的时间内汇集在一起,成为了一种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整个会场在瞬间成为了掌声的海洋,那些剧烈而绝对赞同的声音让整个大厅的空气中都弥漫了一种激动的情绪,他们是在感谢斯内普精彩绝伦的演讲,也是在认同斯内普在药物学方面所作出的研究成果的巨大意义。

我听到了身边许多的人都在用自己所能想到的言语来表达对于斯内普的论述的颂赞之意,他们的声音夹杂在巨大的掌声的洪流中,似被吞没到大海中的溪流,可这并不妨碍我看到很多激动到流眼泪的人们站起来围拢在斯内普的周围。台子上的主持人宣布研讨会第一次会议结束,我看了一下大钟,才知道斯内普的发言让会议结束时间后延了二十多分钟——人们却都没有怨言,他们此时唯一想要做的事情似乎也都一样,就是走进斯内普的身边,向他表示祝贺或者是崇敬的赞叹。

第二十二章 意外的神奇的世界

第二次会议,第三次会议,第四次会议……自第一次会议结束后的每一次探讨会会议都是圆满结束。斯内普在参会之前按照规定提交了他的研究报告,其中所涉及到的五个新发现成为了这三天研讨会议中最大的亮点,到了第五次会议的时候,斯内普的所有研究都已讲解完毕,他所占用的时间使得每一次会议都以延时作为结果。可是和第一次一样,没人提出异议,人们热烈期盼他能多说一些关于他的论点的信息,不管是哪方面的,似乎任何从斯内普口中说出的话都会充满让人们的想象力以几何数方式增长的力量。

我直到这时候才了解为什么斯内普需要改变自己的样貌来参加这样的集会,因为如果不改变样貌的话,当他每一年以相同的面貌进出会场、走近人群的时候,一定会被所有人围困在某个地方,被不断的提着类似或者完全相反的问题,然后会被要求参与更多药学研究方面的活动……那样的话,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只需要考虑再造成轰动之前沉默的听着别人的发言,在造成了又一次的轰动后迅速走出会场之后,匆匆的坐上出租车,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国会会议大厅的最外面。

后面有狂热的粉丝开着车追上来,除了欧洲人的面孔还有其他洲的,当我看到亚洲人的时候难免激动了一下,就在这时候车转了弯,拐进了一条仅供一辆车单过的巷子——我敢打包票,斯内普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对司机使用了咒语,让司机在短时间内听命于斯内普。

发现后面紧跟着的车被甩掉了,斯内普下车,他给司机施了一个遗忘咒。司机很快把车开走了,算着时间,斯内普跟我的样貌也该恢复过来了。

限定时间改变样貌的药剂对身体的伤害可以忽略,因为是斯内普亲自做的,所以味道也不算太糟糕。下午还有一次研讨会,除去一个半小时的提问时间和解答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是所有参会人员自费的一种带有娱乐性质的聚会——就是所谓的聚餐。聚餐对于麻瓜们来说更多的是让各自需要发展的关系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但是光是随便想想也知道——对于斯内普这个巫师来说,那纯粹是一种没有意义的浪费行为。

因此聚餐斯内普是不会参加的,虽然我很想去看看那里会有怎样的美食,可是斯内普不去我也没办法去。更何况,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给我解开结舌咒语,如果只是吃东西听别人说话的话对于我来说就太无趣了。

还以为斯内普接下来会回到我们重新找到的一家一间房里搁着两张床的旅馆去,他的决定又一次打破了我的猜想。在小巷子的尽头敲了几块砖——我也看出来那几块砖的排列很特别——“吱吱呀呀”的声音中砖头排列起了大变化,眨眨眼睛后刚才的一堵墙变成了一道有把的门,斯内普扭动“门把”,伴随着轻微的摩擦声,门后的世界呈现在我的眼前。

这里不是倒角巷或者对角巷,我在电影里没有见过这个地方——一片广阔的绿色的世界,遍布着各种各样的绿色的草,地形起伏绵延,远远望去看不到尽头。天与地的交界处同样是一片绿色,除了绿色,还有几十个小小的黑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向我们这边移动着的黑点是人。远看着极为瘦小的胳膊,在不小的风中鼓起来的各色的长袍,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的出现,无一不在告诉我他们的身份——跟斯内普一样的巫师。

斯内普向着他们走过去,两边的人在草海中回合。走近后我确定他们都是巫师,因为他们身边的魔杖都看得很清楚。斯内普与其中一个貌似领头的家伙拥抱了一下,我把头稍微扭过去,避开那个双方见面非常热情的画面——不知怎么搞的,我有种不太喜欢看的觉悟。

这些陌生的巫师都是和斯内普一样,参加每年一度的世界性药物学研讨会的,他们也都带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作为随从。好在没有弄出什么让彼此的学生相互比拼技艺的场面,否则就凭我那点水平估计——哈,一定也够让他们好看的。

双方在热烈而诚恳的气氛中展开了友好的交谈,与斯内普拥抱的家伙首先就斯内普在会议上引起的巨大反响作出了真诚的赞叹和肯定——听到这里我推测这个叫做金-亚历山大的家伙是一个位置很高的人,至少在药物学方面能够让斯内普表示出由衷的尊敬感觉的家伙,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巫师那样简单吧。接着大家就最近的一些情况进行了相互关心——我觉得我有点烦腻这样的会面,除了斯内普我一个都不认识,除了斯内普我也一个都不想认识。参加这样的会面还真是——再说一次,浪费我的生命。

不过即便是我不想认识跟斯内普太过亲密的人,但某些人还是会很想认识可以跟着斯内普出来混的人。其中一个比我高一个头的胖女孩儿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她趁着大人们在那里亲切的友好的交谈中跟我搭讪——我第一时间想到这个词语,因为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让我不由自主想到了这词。

自我介绍的结果是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安娜还是安妮,女孩的发音怪怪的,我也懒得去辨认。她说她是金-亚历山大的亲传弟子——我不理她,她说她非常高兴认识我——我依然不理她,她问是否可以知道我的名字——我还是不理她……不理会一个胖女孩儿的后果就是,她妄自下了结论说我是个哑巴。

我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家伙,当她意识到我可能是个哑巴之后就对我表示出了极大的怜悯,那种看着我的眼神都充满了让我毛骨悚然的怜惜——我头一回觉得这个词儿如此的恶心。胖女孩儿安妮——她的老师叫了她的名字——自顾自的跟着我走一排,大人们和其他的小破孩儿们三三两两的在周围走着,他们似乎是要转移阵地。漫无边际的草原充斥着青草的香味,我让安妮跟我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去,眼睛则关注着前方不远处的斯内普——他这是难得的没有要求我一定要呆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偶尔拿眼瞟瞟我却已让我觉得心跳陡然加速,莫名其妙的想要傻笑。

走了没多久,走到青草成了墨绿色几人高的草树时,前方的人停下来,他们抽出了魔杖,对着直径超过半米的草树念了一个无声的咒语,草树们从中间分开来,形成一个半圆形拱门,走在前面的人先一步走了进去,斯内普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道:“跟上来。”他等在门口,虽然是催促我走快点,但是却没有往前再走一步的打算一样。

安妮好像有点害怕斯内普那种过于冷峻的面庞,她瞅瞅我,又瞅瞅斯内普,小心翼翼的往旁边移了两步——让出了一个足够斯内普站立的位置。

跟着斯内普进入了草树丛里,里面是另外一种天地,跟绿色不一样的世界。银白色的月光照耀着冷色调的建筑物上,即便是植物也全都没有温暖的色泽,栽在房屋周围的体态庞大的花草大都是白色或者蓝色,甚至我还看见有纯黑色的花。站在这里,觉得整个人都冷了下来,没有丝毫风的气息,有的不过是一些让人觉得连心都彻底冷却掉的风景。

我看了一眼稍微站我前面一点的斯内普,突然想起之前与他的争吵,莫名其妙就被挑起来冲动而尖刻的话,尖刻到让他不得不选择给了我一个结舌咒——不限时间。的确是莫名其妙啊,为什么要争吵的那么厉害呢?我并不是没有过错,如果当时能够多少忍耐一下,或许现在就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了吧。

无声的叹了口气,斯内普没有注意到我在看他,刚才的时候金-亚历山大提议让他的学生带我四处看看——斯内普似乎很放心把我交给胖女孩儿,没有任何犹豫,他朝安妮招招手,安妮过去,他说:“请你带着我的学生四处走走好吗?”

我悲哀的意识到:他是连我的名字都不想提的。

安妮带着我走了一些在他看来可能比较有特色的地方。

这个叫做威斯达明的世界跟外面的世界太不一样了,外面是白天的时候,这里却是黑夜。黑夜的时候这里的颜色是冷色调,白昼的时候这里的颜色是暖色调,而在白昼与黑夜交替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里,世界才会拥有极致的美丽的颜色——自然的颜色。蓝色的太阳成为了红色,黑色的紫色的灰色的花会成为粉色黄色和红色,枯叶蝶变成披着五彩缤纷的美丽衣裳的花蝴蝶,连冷冰冰的白露湖也会泛起金色的波浪。远山青黛着红衣,绿水泛波生金甲。听胖女孩儿这么说着,我脑子里想起中国一个无名的诗人写的诗句,不算多好可至少很实在,就这样的场景,那也算是美轮美奂吧。

仔细想想,斯内普带我到这种神奇的地方做什么?为了跟他的老朋友们叙旧,还是说想要让我出来长见识。不管是哪一个我都觉得不靠谱,他叙旧这么神秘还真让怀疑他的朋友的真实身份,而带我出来长见识,算了吧,他能让我开口说话我就很开心了,长见识这种事情,还是不做梦了。

这里很大,广阔无边形容不为过。我想说造物者真神奇,有些时候我会想,嘿,这个地方真的有上帝吗?还是说巫师们的神——梅林存在?

安妮带我看过了奇形怪状的植物,我随身携带的拍照工具派上了用场——斯内普对于我身上总是跟着的麻瓜用品嗤之以鼻过无数次,我不明白他可以接受那些高深的关于药物方面的麻瓜知识,却不能够接受如此先进的麻瓜科技产品,不都是体现人类智慧的东西吗,难道这也要分个亲疏远近喜好厌恶么——眼前的奇特景物让我觉得兴奋无比,这些东西在霍格沃茨也没见过,当然,我还没去禁林看过,也许那里有也难说。

一边拍照一边往前走,也不知道时间,肚子饿了,安妮说这里附近有商店,才发现商店的油漆跟变色龙似的,随着周遭的环境自动改变,如果不细看真看不出来那些大树的中间不是空地而是一堵墙或者一道门。

门里面的人长的很普通,商店的摆设跟外面差不多,不过商品就大大不同了。吃的用的虽然是应有尽有,但是——安妮跟我讲说这里的东西别随便拿,否则很容易遭遇到稀奇古怪的袭击——并且这些袭击是正常的合法的不必承担任何后果的。

在商店里面穿行了会儿,胖女孩儿在食物区的时候我自己走到另外一边看有没有可以安全转卖的东西,眼神经过很多物品,不经意看见了一个特别的东西——盆口刻着古怪的符箓的石头器皿——冥想盆。

第二十三章 冥想盆中的记忆

“这个——是冥想盆吗?”看了半天后我依然不确定,就问安妮——用纸笔。她连看都没看那个盆子的样子就迅速回答了我——完全打碎了我的美好梦想——“那是模型,冥想盆太贵了,普通商店里一般不会卖这么贵的东西。”

安妮看出了我的失望,接着又说道:“不过老师家里有一个冥想盆,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大喜之外,我答应了安妮让我不要告诉她老师的条件。跟着她轻手轻脚的从他老师房子后面的小门进入,穿过一条简易地道,来到放着冥想盆的房间外面。安妮用另外一种奇怪的语言念了一句咒语,没有门的房间瞬间消失了我们面前的那堵墙壁。我们走进屋子,三十平米左右的书房的架子上摆放着一个冥想盆。这和邓布利多的那个不太一样,在电影里我记得我看到的冥想盆比眼前的这个大一些,然后颜色是浅灰色的,而这个盆子是深灰色的,盆底更深一些。

安妮说:“这个二级冥想盆,只能看到二百年以内的人类的记忆,如果你要看更加久远的记忆,它就办不到了。”

——二级冥想盆……那是指冥想盆的级别吗?我刷刷刷把问题写了,递给安妮。

“是,冥想盆的级别按照它们能够看到的记忆的年度而共分为九级,每一级的相差年限都不一样。最高一级可以看到一万年以内的记忆,而最低的一级只能看到一百年左右时光中的记忆。”

原来冥想盆还要分级别,颜色越深则级别越高,真正高级的冥想盆光靠人力很难制造出来,还要找到极佳的材质,同时运用高超的魔法才有可能锻造出来。不过到现在为止,出现的最高级别的冥想盆只是七级,第八级和第九级的冥想盆还只是传说而已。

安妮以为我不知道冥想盆怎么使用,说的兴致高的时候,把自己的记忆用魔杖抽出来一小部分,放进了盆子里。那些记忆接触到盆子里面银白色的雾气时变成了蓝色——安妮解释说对于级别高一些的冥想盆,可以根据记忆的成分不同使得雾气颜色不一样。她象征性的征询了我的意见:只是问我进入时是想站在她左边还是想要在右边。我只好牵起女孩儿的手——她现在是站在我左边的,学着她把头伸进那团成为整盆的蓝色雾气中,一股奇怪的温和的吸力将我吸进去了,跟着我的脚下出现了坚实的地面——我踩在了地上。

安妮的记忆是一段关于她小时候和她父亲一起放风筝和去河边捉鱼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女孩儿比现在更胖一些。看着看着,我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记忆很短,很快我们就手拉手又出来了。等那种因为历经时空而出现的头晕目眩的感觉在很短的时间中消失后,安妮问我要不要再看看自己想看的东西。

我当然要看,关于那次吵架的事情我一直都耿耿于怀,如果能够通过记忆找到一点线索的话,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我学着安妮把自己的记忆抽取出来——用魔杖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关键是一定要想好是关于什么事情的记忆,时间段确定了,那么抽离的记忆就会比较准确。银白色的丝线一样的东西被魔杖牵引着,慢慢放进了冥想盆中。记忆先是黑色,然后很快变成了粉红色。安妮惊讶的看着我,她说她第一次看见有人的记忆是两种颜色,不过也许是抽离的时候想的太杂乱,所以会把不同时间段的杂在了一起。

黑色表示记忆很晦暗,而粉红色则意味着我放下去的记忆是一段关于我心中比较美好的过往。

用纸笔告诉安妮我不能带她进去观看,因为这段记忆我自己也不是记得很清楚,必须要确定没有特别私密的东西我才能决定是否然其他人一同观看。安妮很大度的说可以,她让我进去观看之后立刻出来,她就在这里把风,如果有什么动静可以把我迅速拉回来。

我慢慢的进入了那个世界。穿过时空的多重黑暗,觉得自己就快要吐出来的时候,终于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场景,从斯内普和我开始为了谁睡床上争吵开始——我耐着心等这一段过去,像是看自拍的不能快进的dv一样,不过却比那个生动多了。等到凌晨大概一点左右的时间,四周变得静悄悄的,“龙龙福休”里面的大部分人都已进入了甜蜜的梦乡,我却因为天太冷被冻醒过来。

记忆中的我闭着眼睛数羊,却没有丝毫的效果。我几乎屏住了呼吸——我记得在这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人让周围的温度升了起来,而这是我没有在那天感冒的原因。

因为闭着眼,所以当事者不会知道闭眼之时发生的事情——我现在睁开眼睛,以为自己会跟闭上眼睛装作睡觉的“我”一样眼前是黑暗一片,没想到竟然发生了第二件奇怪的事情——我看得见黑暗以外的东西。

难道说这是不同级别的冥想盆所拥有的特别力量,还是——等一下,我的灵魂除了自己的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哈利-波特的。所以,我刚才抽出来的记忆是两种颜色,这就有可能表明——虽然在某些时间中我因为闭上眼而看不到周围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却因为我闭上眼而成为我的第二双眼睛,或者说——他根本没有休息的必要,时时刻刻他都是睁着眼睛的,所以,他才会看到我闭上眼睛后所看不到的场景。

也就是说,眼前我所看到的记忆,在原来的那一天我闭上眼后没有看到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哈利-波特的灵魂所看到的。

关键是,他看到了什么?

斯内普——

我呆住了,借着哈利-波特似乎可以透过黑暗的障碍的力量,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斯内普抽出魔杖来,指着半空中某个虚无的点上,无声的动了动嘴唇。一道轻微的白色的光亮在斯内普的魔杖顶端闪烁了一瞬,期间夹杂着清脆的很小声的一记响动,被窝里面的“我”被吓了一跳,开始检查房间内外的安全问题——斯内普这时候已经收回了魔杖,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是闭着的,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梦一样。

原来是斯内普帮助我抵御的寒冷,他不仅在做的时候非常小心注意着不弄出多余的响动,而且在之后也没有透露出一点口风——真想不到,他竟然会做这么关心人的事情,让我有点意外。

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我记得当时我在适合的温度下迅速进入了梦乡,梦境是怎样的,这里看不到,不过从窗户的缝隙射进来的光线中,我隐约看见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可疑的笑容,不是那种捡到钱的得意的笑,而是另外一种,像是……像是——我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记忆中自己的笑容似乎很像是一类人在看到另外一类人的时候经常露出来的那种。

“斯内普教授……”我被自己说梦话的声音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我开始说梦话了,这太恐怖了,如果说出一些绝对不该说的话,我可是九死也没用啊。

“来,亲一个先——”

那一瞬间我有自杀的冲动:这样子,可真是丢人丢到太平洋了。

记忆里面的那个斯内普豁然睁开眼,他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光,仿佛是漆黑的天空中会发微光的星星,动人心魄。他坐起来,转头看向已经睡着了“我”,那个难看的有些色迷迷的笑容还挂在我的嘴角——斯内普不出意外肯定看的很清楚。

他的嘴角慢慢扯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嘲讽、轻蔑,混合着认真的冷静和决绝的冷酷。我看着记忆中的斯内普,此刻的他比平日的他多了一分我说不出来的东西,不是嘲讽轻蔑,也不是冷酷,嗯……是那股子认真。哈,怎么可能,斯内普怎么可能对我露出认真的表情呢?

不过一会儿,斯内普躺回了床上,他的笑容也跟着收了回去——他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特别,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真的不是是真的一样。他好平静,跟没听到“我”在梦中说的废话似的。

看不下去了,我那天晚上竟然做了这么多的是……蠢事!说梦话还说什么——亲一个斯内普……噢,那样说跟直接让我说“斯内普我喜欢你”有区别吗?真想把当时自己的脑子给砍开,就看看自己大脑是不是被外星人入侵了,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离开了记忆,安妮抓住我的手帮我维持平衡。她很是关心的询问我有没有哪里有问题,我想,她是被我的脸色吓到了吧,肯定很难看——再怎么说,忽然知道自己会作出这种离谱的事情之后还能保持脸色好看的人,以我的阅历——很少。

怪不得斯内普会对我那种态度,第二天的时候找到机会就让我跟他发生争执,他这么做,根本就是想要报复我。

对!一定是这样——报复我?!天哪,看样子还真的是斯内普的报复,否则他怎么逮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管我说什么都是错而且还是大错呢?!

从安妮的老师房间里溜出来,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说梦话的事对我的打击太大了,我完全没有想到真相会是这种模样。

斯内普之所以会那样对我,是因为我做了他必须那样对我的事情——对一个老男人,同性的,还是自己的教授,我竟然会用接近调情的口吻,暧昧的口齿清晰无比的说出那种话——妈呀,我现在懊悔也没用了,总不能哭爹喊娘的跑过去跟斯内普说——“斯内普,那只是梦你别当真”,或者说“斯内普,我被附身了那个说错话的笨蛋不是我……”哪一种我都看不到会被斯内普接受,更何况——我有胆子说出来吗?

我总算有点明白当初斯内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莉莉-伊万斯为“小泥巴种”之后的心情了,把自己杀了来换取重来的心都有,可是,时光无法倒回,我做错了,我真的做错了,比跟斯内普吵架还要厉害的错误,比口不择言说出那些很不尊重斯内普的话还要错,不管我如何道歉,也无法弥补造成的失误。他怎么看也是一个直到不能再直的直男,而我一心想要诱拐他变弯,计划还没开始呢,他就被我的错误而逼得要打定主意远离我了——我可以预想得到,当回到霍格沃茨之后,他向邓布利多要求跟我站得远远的条件,他一定会把我的禁闭权利交给其他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他都可以的家伙。甚至,他会在课堂上当我是空气,就像最近这几天一样,如果非必要的话一定不会主动跟我说话。

他连挑衅我的想法都不会抱有了,他一定会能有多远就离我多远。如果可以彻底的离开我——是的,他肯定在心里认定我是一个性取向有问题的变态,而且会觉得我很恶心,对吧?

万分沮丧的我却被安妮告知不能够让我单独呆着,她说这里的危险不是一个外来人可以应付的。如果没有本地人带领而随处行走,很容易遭遇一些突然的袭击。因为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不是安全的存在,本地人在很久之前将很多陷阱埋在了地底下,只有从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的人才会得到最详尽的关于那些夺命陷阱的地图。刚才安妮带我走过的地方,之所以会没有风吹草动,那就是由于她完全按照了地图的指示在走的缘故。

那这事实可真让我更加沮丧,连独自一个人找地方忏悔的机会都没有,难道说今天我要尝试郁郁而终的初级版本么?

“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安妮突然转过头来,问我道。

郁闷的四处张望一下,我摇头——这个地方我也不熟悉,对于特别的地方还真没发现。

安妮皱着眉头低声的说:“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看着我们。”

有人?我的警惕感提了起来,按捺下郁闷的心情,开始认真的观察起周围的环境的变化。安妮也掏出了魔杖,神情凝重的注视着前方。

现在是下午四点钟,月亮的光芒还是幽幽的深蓝色,我不能像安妮那样完全适应全世界都披上了蓝色外衣的样子——就好像眼前的大部分东西都跟那家会改变颜色的商店一样,随着周遭环境的改变而改变自己的色泽。

不管我怎么努力,在我眼中也看不清前方让安妮觉得特别的东西,不过,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正从那片静谧的蔚蓝色树丛里不断的散发出来。

第二十四章 世界真恐怖

我们俩都屏住了呼吸,想要听清楚那个轻微的,若有若无的声响——安妮的视线一直没有从那个地方移开过,她紧张的握住魔杖,并示意我把魔杖也拿出来。

每一次我都不记得自己是个巫师而不是摄影师——我掏出魔杖学安妮的样子对准了前面五米左右的树丛,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扑棱棱”的声音,一只灰褐色的禽鸟落在了安妮的肩上,像鸽子和大雁的混合体的鸟的突然到来立刻打破了暂时的宁静,安妮几乎在同一时间推了我一把,她的嘴里大叫着“冷却到底!”的咒语。被大力推倒在一边的我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音,安妮的咒语失效了,那只可以自身产生爆炸效果的禽鸟在最接近她的地方自动引爆。

瞬间成为了碎肉和屑末的肢体掉落在我转过去的脸上,我闻到了安妮热呼呼的血肉的味道,浓烈的刺激着我的嗅觉神经和视觉神经——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成为了碎末,我没有时间去凭吊这个可怜的孩子,也许,下一秒,我就会步她的后尘。所以一定不要慌张,安妮死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连丁点儿逃脱的机会都没有,那种b级的危险动物会牢牢的黏在你的身体上,直到与你一起粉身碎骨的时候才会分开。

安妮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我在那些碎肉里面看不到任何安妮的影子。心跳难以抑制的加速,我觉得血脉沸腾,生死悬于一线的感觉让我懒惰得过分感官终于有了工作的机会——伸长耳朵,我努力的想要辨识出那些奇怪的声音,极其微弱的,从很远的地方以很快的速度不断增大。

循着声音我看向了天边,本该是蓝色的天际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数不清的大型鸟类冲我这边急速的飞过来——我看清楚了,那都是刚才炸死安妮的家伙——灰雀鹰,它们的速度可以达到时速65公里,相当于每秒钟18米的速度。而普通人类的奔跑速度是多少——不超过每秒8米,而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小破孩来说——妈的,想个屁呀,还不快跑!

我想要冲出那片树林,一边跑一边回想刚才安妮带我走过的地方的路线图,“轰!”的一声巨响,从我左脚下面传导至全身的热流带着我飞到了半空,炫目的蓝色混合着自己的鲜红成为了极致的美景,我觉得自己拍照拍疯了——从半空看自己的左脚,它的下半截整个都没了。

还没来的及感受它的所有好处,它就跟我说了拜拜。

重重的跌在了地上,我终于感觉到那种钻心刺骨的痛。没了左脚还能再弄回来,没了命我就彻底玩完了——靠这个支撑着自己不要痛昏过去,我握着在爆炸中基本完好的魔杖对着那些越来越近的灰雀鹰“念”出了咒语:

神锋无形——

无数的大鸟在一秒内被魔法肢解的身体从天而落,因为触动了它们体内的自发爆炸组织而引起的爆炸也连绵不绝一样,接着便波及了它们周围的同类。

爆炸跟连锁反应一样,不绝于耳的炸裂声震聋了我的耳朵,造成的短暂性失聪让我听不到那些恐怖的可以让人从骨子里颤栗发抖的声音。仿佛是电影里面近现代战争的现场,又像是武侠小说中描写的那种腥风血雨的场面——天空中竟然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红色的雨成了冷色调的世界中唯一的暖色。

我掩住了自己的眼睛以免被血雨流进去,这些液体有轻微的腐蚀性,一般来说可以当作消毒杀菌使用,但眼睛的杀菌工作用它们就太严重了。

危险还没有解除,我的头皮发麻,那种深入骨髓的危机感不是来自天上,而是来自丛林里,被高大的树木掩盖住了视线的东西还在那个地方,即使有一些灰雀鹰掉落进树丛后发动了爆炸,也没有丝毫减弱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那种东西似乎并没有受到灰雀鹰攻击的影响,就在原地,或者更接近我的地方,悠闲自得的打量着我的窘迫和困境。

躺在地上的我很担心自己不小心就会踩到其他的陷阱而落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收敛自己的呼吸,让视线能够保持一个方向,那个藏着未知的敌人的地方。

这是猫捉老鼠的游戏——我是老鼠,对面的东西是猫,现在的选择就是,我等待“猫”来捉我,若我主动采取行动,那肯定除了失败,我不会有第二个结局。

活着不易,我要活下去!

止血咒很快止住了左脚的血液流失,钝感的疼痛取代了肌肉筋脉拉扯断裂的剧烈痛感。我不想去想那是怎样的疼痛,刚才在那场不大的爆炸中我失去了我的左小腿——在不久前我刚刚长出骨头的小腿,忍不住想要自嘲一回——怎么总是你呢,我的左小腿。你是跟这个世界有仇吗?这么想要离开。

起风了。像是从地底下、天边处、森林最深的地方腾起的大风,悄然而至却迅猛无比。我听到了“呼呼”的风声,刮过树木的枝叶和看不见形态的变色动物的身躯,许多小动物惊恐的从树丛和灌木中奔跑出来,朝着同样一个方向惊慌失措的跑着。就好像它们身后有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它们。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我几乎可以听到它们的声音,每一次历经艰险的时候我都会发觉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如此之强大,它在面临生死的时候没有因为太过恐惧而超压爆裂。看来我的运气真不错,有一个非常健康的身体——我胡思乱想着让自己保持清醒,原来血流多了人就真的很想闭眼。昏沉沉的感觉是最最明显的,我看到眼前的景象开始有些花了,经过我的身旁的奇怪的动物们或跃过我的身体,或直接爬过去,我不敢动也动不了。

奔跑中的动物似乎熟知这个世界的安全路线,我甚至看到了两行我的手臂粗细的像毛毛虫一样的动物全速蠕动前进:虽然那样的速度也快不了哪里去。可至少,它们行走的路线非常安全。在它们行进的前方位置,我注意到前方有棵大树的方位和枝桠生长的方向,那是一个很适合隐藏自己的地方。

好吧,赌一次吧,如果对方是想让我耗死,那我一定不会让他或者她称心如意。

拉动自己的左腿,我朝着预定的目标,努力的往前面爬。我不知道隐藏在树丛中家伙是什么来历,想干什么,又在等待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敏感了,也许那些空中杀手灰雀鹰只是不小心经过这里,而不是被什么人故意放出来杀人的;也许是我和可怜的安妮一起敏感过度,其实那个树丛里什么都没有。

是,也许那个树丛里什么都没有,就算有,这么久没出来,就当没有吧——我对自己如是说道,勇气顿生。

目距不过几米的路途,可拖着一条伤腿爬动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树丛里——不,里面什么都没有,不去想,这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可是,只要爬到大树那里,我就没问题了。

爬啊爬,爬啊爬。两米,一米,半米,目标近在咫尺,我的额头渗出了汗水流进了眼睛里,大毛虫爬过的线路下留着的痕迹看起来模糊不堪,我不敢去想停下来的好处,只能不断的往前爬。但就在此时,尖锐的可以撕破人的耳膜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耳朵中,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以一种嚎叫的姿态向我猛的冲过来——从左侧,那个隐匿着可怕玩意儿的地方。

我几乎是顺着那道风滚到一边,用尽我所有的力气。风势渐大,我几乎就要睁不开眼睛,而那个黑糊糊的家伙,戴着一定巨大的遮风帽子,手里提着一根长长的尖尖的黑色棍子,站立在风中,因为风的关系让我看不清楚帽子里面的脸。

“你是谁?”我朝那个家伙吼道,吼出声音后我愕然——什么时候可以说话的。

那个男人并没有继续进攻,静静的站立于呼啸的狂风里就像是帝王一样。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我能感受得到那种灼人的视线正死死的定在我的身上。

“你是谁?”

还以为他不会理会我的再次询问,只听到一个很冰凉的声音,刺耳、凶恶、残酷和冰冷,他的声音有些熟悉,不是音线的熟悉,而是感觉。我可以确定这个声音我听到过,而且,非常不愿意再听一次。

“我还以为小波特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他桀桀的笑起来,yīn冷的笑声从帽子里面混进风里,仿佛所有的风都染上了那种yīn冷似的。

“我被你消灭了两次,《唱唱反调》的主编不是还颂赞你的行为是英雄的最佳体现吗,这么快你就已经忘记自己做过的英勇事迹了?”

伏地魔——第三块魂片?!

我举起了我的魔杖,对准了那个自称是伏地魔的家伙——我的额头上的伤疤一点儿都不痛,我不相信我所听到的。

“奇妙的世界,不是吗?”那个男人靠近我的时候,我感觉到浓厚的恐惧,从他的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邪恶与危险,让我下意识想要躲开他的触碰——他伸出手,靠近我的额头,轻轻的碰了碰那个伤疤。

“在这里这个伤疤不会疼的,”他笑着说,我却觉得他是在用锋利的钢刀刮我的肉骨一样难受。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想要问什么,尽管问。在我的领域内,所有低等级的魔法都不会打扰我们。”男人直起腰,好整以暇似的看着我。他的心情很好,我听得出来。

尽管问,问什么——为什么我的伤疤会不疼,这个世界——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奇特所有才会有这些变化吗?

“你想要看着我死吗?”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他想怎么处置我,让我死去,还是让我活下来——如果是魂片的话,他需要我的血,他要拥有自己的身体,我的血可以帮助他。

他轻轻的哼了一声,那是种不置可否的心情才会有的声音——“不,我想看你是不是会死?”

“你知道吗?当我从诺夫古德那里知道你我的命运之后,我真的很惊讶。喔,你不知道诺夫古德是谁吗?他就是让你成为举世闻名的巫师大英雄的报纸的主编——《唱唱反调》,有印象吧。”

我努力的去辨别从逆风里传过来的话的具体意思,他很享受这种一切掌握在手的感觉——他继续说:“穿越——呵呵,多么普通的一个词语,可没让我想到的是,竟然会有穿越别人的命运的机会。小波特恐怕还不了解我们这个世界吧,我以前以为自己很了解,不过现在,哼哼,真可悲,这个地方竟然只是别人书里的一个故事画面,我们的生死,竟然已经被那个可恶的叫做jk的麻瓜女人早早定下了。我死你生——满意吗?”

他在说什么?jk——《哈利-波特》故事集的作者,穿越?他的意思是——诺夫古德是一个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吗?

虽然这个的确可以解释为什么《唱唱反调》的主编会在我做任何一件和伏地魔有关的事情之后都能将之诉诸于报纸,并且宣扬我的所有“英雄事迹”,可是,我真难过现在才知道这个事实,如果早一点查到那个诺夫古德先生是跟我一样穿来的,我一定会让他好好的保护自己,而不是——被伏地魔用摄神取念或者之类的把戏搞到所有秘密。

“你杀了他吗?”我干嘛还关心这种事情,别人的生死关我什么事,我却忍不住想要知道那个跟我一样穿过来的家伙的生死。

伏地魔低声的否认:“没有必要杀死那个家伙,一个连最基本的魔法都不会使用的纯血统巫师,我杀他没有意义了——”

“可是……我要死了,这已经足够打破你的命运——”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些幻觉,风沙和失血过多让我的神智不够清楚了。“在我死之前,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我觉得我的脑子转不过来,疯掉了还是傻掉了,我不确定。

“先生,我请你在我死后把我的身体弄成渣,只要不被任何人看到任何部位,都可以。”哀求一个应该算是我的仇人的家伙,我真是——

“你不会死,波特。”伏地魔俯下身,从兜帽的位置处露出了两只闪着蓝色光芒的眼睛,我怀疑是我的错觉。

“你不会死,波特。”像是确认般,他在我的耳边低声却是极为肯定的说道。

“我想找到去往那个女人那里的路,我需要一个和我一起打破命运的人,波特,那只能是你,命运的主角,我们两个——所以,我不会让你死去。”

第二十五章 同盟者

我依然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可伏地魔没有让我继续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手中类似于拐杖的黑色棍子在地上“咚咚咚”的敲了三下,我看见一道炫白的光划过我和伏地魔之间的空气,一股温暖的气流涌入我的身体。没过多久,只觉得只剩下痛感的左腿有了丝丝的酥麻,流逝的血液似乎又开始不停的往身上流回来,血管中有了充盈的错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

风渐渐小了,停下来的时候,伏地魔拨开了他的兜帽,没有风的空气里开始洋溢着令我觉得毛骨悚然的味道,不是恶臭,是那种因为身上染了过多的血腥而难以洗去的杀戮感。月亮的光辉为伏地魔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蓝色雾气似的,不管我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楚他的样貌几何。

“小波特,看着我的眼睛,”他的声音很轻,很缓,仿佛是流水静静趟过小河,仿佛是微风悄悄拂过树尖,我觉得自己的心有些放松,紧绷着的神经不再拉扯,眼前的蓝色脸庞似乎也有了温度,仿佛那张应该是看不清楚的脸忽然间成为我最亲密的友人一样。

我点头,呆滞了表情,不知道脑子混沌的一切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那个人是谁?斯内普吗,声音很动听,虽然没有温度,可是很舒服很温暖,好像还有人在唱歌,呵呵,真不错——

“怎么会……”一个很轻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美梦,我打了一个激灵,就好像是被人从虚幻中推了一把,所有迷茫的神经都清醒过来。

“波特,醒来吧。”

我听着那个轻柔的声音,好像有人在一瞬间抽走了我所有的迷茫和疑惑,我睁开眼睛,赫然发觉自己刚才竟然在伏地魔面前打了一个盹!

迷糊着坐起来,接触到伏地魔的眼睛时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他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你的麻瓜亲戚可真够愚蠢的,他们难道不知道惹恼一个巫师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吗?”他似乎在笑,“如果换成是我,我一定会召唤出尼古拉进入屋子,把那些可恶的人都咬死。”

那个轻柔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耳边诉说着带着杀戮和血腥的假想,如果他是我——我知道他刚才做了什么——他对我用了摄神取念,却很可惜的是,他似乎没有发现我是穿越者这个事实。

怎么会这样?

“先生,”我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做判断,“谢谢您让我活着,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他习惯了高高在上,我一定只能小心谨慎。

伏地魔点头不语,他默认了我的请求——

“先生,您提到这个世界,如果我大胆假设,是不是可以这样说:这个世界是虚假存在的,它的存在是由一个叫做jk的麻瓜女人的想象力为基础支撑起来的,而我们并不是真实的人物。是这样吗?”

他发出一声冷冰冰却很开心的大笑,听起来就像是用刚才火炉里抽出来的铁具刮着人的耳膜一样,似的我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你很聪明,我有点明白为什么我之前的魂片会被那么容易被你消灭了——我也只是提了一句,你却能猜到最关键的事情上。这很好,我不喜欢愚蠢的同盟者。”他继续笑着,刺耳的笑声在树林中回荡,我忽然忧心忡忡:如果斯内普发现我还没有回去,会不会来找我,如果他现在已经在找我的路上,会不会被伏地魔再次控制成为他的奴隶——

我不去想为什么他的黑魔印记没有反应,这个世界如此奇特,我会把所有不合理的东西都归咎到这个奇特的世界上去。

“谢谢您的夸奖,先生,您说我是您的‘同盟者’,作为同盟者而言,似乎需要共同承担义务与责任。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的同盟的目标是‘穿越’到jk的世界中去,那么,是不是可以请您告诉我,我需要为您做点什么?”

伏地魔收起了笑声,他看着我,轻声细语的说:“孩子,你已经把自己当作我的‘同盟者’了吗?我之前还很担心你会不合作呢——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太多了,”他的话意犹未尽似的,我听出了一丝危险,不确定的危险:也许,他会卸磨杀驴,在他达到目的之后。

我不能确定其中的可能性有多小,我能确定的是,这种事情作为结局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打起精神来,不要被他带进圈套,伏地魔是谁,他会把你利用完之后然后让你灰飞烟灭的存在,不要妄想得以善终的结局,那太不切实际了。

“——把你的母亲给你留下的那笔财富——给我。”

“可是,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他的财富是我的无数倍吧,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伏地魔淡淡的说,“波特,我们需要做一个永不背叛的条约,彼此才能够真正信任,不是吗?”

他举起那根棍子,一头塞进了我的右手里。我不能完全理解伏地魔这种思维跳跃过快的行为,这却不影响他的下一步动作。

“跟着我念——”

“我谨以我——汤姆-里德尔之名,波特,不要走神,如果仪式中出现了任何的程序错误,你会瞬间死亡的。”

我努力收回自己的思绪,跟着他念到:

“我谨以我——汤姆-里德尔之名,”

“我谨以我——哈利-波特之名,”

“对梅林发誓:”

“对梅林发誓:”

“忠诚于哈利-波特,在穿越到j-k罗琳的世界之前不会作出任何对他的身体可能造成伤害的行为,”

“忠诚于汤姆-里德尔,在穿越到j-k罗琳的世界之前不会作出任何对他的身体可能造成伤害的行为,”

“将初级层面之信息与哈利-波特分享,不会隐瞒。”

“将初级层面之信息与汤姆-里德尔分享,不会隐瞒。”

“若违背此誓言,定会成为梅林脚下的泥土,永远不能重现世间。”

“若违背此誓言,定会成为梅林脚下的泥土,永远不能重现世间。”

“立誓人:汤姆-里德尔。”

“立誓人:哈利-波特。”

话音落下,就在同一时间,大量的信息以奔涌的形态冲进了我的大脑中,很多熟悉的不熟悉的画面和景象杂乱的挤进了我的记忆里,唯一相同的,就是那些画面和景象里都有一张同样的面孔——汤姆-里德尔。

这些难道是汤姆-里德尔的过去的记忆?难道说‘初级层面之信息’——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的记忆呢?

我想要思考,却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继续这样的行为,那些信息的数量越来越多,转眼间而已,就可以用“海量”来作为具象的形容词。我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打滚,那种被相当于用无数的棉花以不停歇的态势进行塞脑袋的感觉让我面临崩溃——我无法去想当伏地魔得到我的记忆时候会有怎样的表情,杀了我,还是想要如何,我已经无暇顾及了。

“分块压缩!”伏地魔对我施了一个魔咒,很快那种效果就出来了,几秒钟的时间,我就停止了打滚的行为,大脑在那点时间中成了一个压缩垃圾的机器一样,均分为许多个模块,以让我可以想像得到眼花缭乱的速度将那些记忆分类压缩成小小的方块,跟堆积木似的眨眼间堆成了一个体积不超过一毫米的正方形建筑物——我发现自己可以闭上眼后看到脑子里那个正方形建筑物的形态,就像是有人在我大脑中放了一个监视器一样,我随时可以看到那些被压缩了的记忆包的状态。

太恐怖了。

“你应该也看到了,所有我传递给你的画面都不是我过去的事情,那些都是将来,是从我们立下誓言那一刻开始算的将来。现在,在我大脑中也有那么一个小方块,我们从此刻起,就能完全的互享关于所承诺的目标的相关信息。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不会有任何的隐瞒——“只是关于我们共同的目标的信息?”

“当然,仅此而已。我没有兴趣知道你的未来是邓布利多的位置还是魔法部长的权利,同样的,你也没有任何可能知道我未来的面目。除非我们需要那么做。”

伏地魔的声音在我的上边进行补充。我挣扎着爬了起来,靠着树杆站住,面向伏地魔。

“先生,那您是否可以告诉我您到底想要我给您什么了吧。”

“你母亲留给你作为十七岁成人的礼物——那张地图。”

“那个……已经失窃了。”我想起那个东西,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礼物的东西,伏地魔他怎么知道的。

“古灵阁我去看过了,那些痕迹——”伏地魔轻轻的笑着,冷冰冰的笑意让我往树背上又靠近了些——“是加诺-伊万斯特有的手法造成的。波特,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个盗走莉莉-伊万斯留给你的礼物的家伙,就是你母亲的弟弟,被称为巫师界中没有影子的存在。”

“盗贼——无影加诺,在巫师世界中跟你流着同样血液的唯一亲人。”

这个信息——太惊悚了,这跟原著也太不一样了吧!

“那张地图有什么用呢?”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舅舅,一个头脑不知道是不是被门夹过了的伏地魔先生,他们都想要这东西拿来干嘛?

伏地魔继续轻笑着说:“一张可以找到时间尽头的地图,找到关于时间的终极秘密的东西。只能由它继承人自愿交出来的东西,只能由向它的制造者梅林发出最忠诚的誓言与诺言的同盟者共享的钥匙——那,是拥有堪比死神力量,能够打破时间桎梏的神器——波特,我们能够穿越的最大的筹码之一。”

我记起来了,在《魔法传说》中有提到这样子的东西,但那里面没有说那是一张地图,那个作者描述的关于这方面的传说,是讲了两样东西:时空之钥和时空之链。钥匙沿着时空的链条逐层开启每一扇门,当所有面向目的地时空的门都打开的瞬间,开门的人才能进入那个奇特的世界中去。

在我看来是个明显违背我的空间常识的一段传说,想不到在伏地魔眼中竟然会是真实的存在。

这个世界可真不可理喻。

“如果说地图是‘时空之钥’的话,那么,‘时空之链’又该是什么?”

“魔法部的时空转换器——我在五十年前制造的小玩意儿,想不到会成为当代魔法史上一段荒谬的传奇。”自嘲式的语言让我更加惊悚,伏地魔他似乎被j-kcāo纵这个世界的现实打击到了极致,所有的话里都没有了那种自命不凡的意思。他本该是足够的自信甚至是自大的存在,但因为了解到自己的一切都只是别人的赋予的时候……他的确非常的失望,甚至可以说,濒临绝望。

可能是因为与伏地魔——不,应该叫他汤姆-里德尔先生——定下了同盟者的条约而能够相互之间不再隐瞒生死攸关的事情,所以才能够将那种本该是敌对的心态化解大半。转换绝对的态度,原来是有可能的。

“地图我可以给你寻找的线索,但是必须要你亲自去寻找,被标记了‘主人’的神器,是不可能长久被盗窃者拥有,不管当初那个盗窃者是抱着怎样的态度想要得到神器的。现在的加诺-伊万斯只能短时间压住神器对于非法拥有者的反抗力量,等再过七天时间,我会给你时空之链,七天时间最后一秒过去的时候,你就能够得到地图给你的讯息,通过时空之链传达给你。”

“找到地图,找到时空之钥,然后立刻交给我,否则,这个世界就毁灭殆尽。”伏地魔笑着,把最后的话说的严肃而血腥味十足。

“波特,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类,我们是同盟者,可是,在力量的对比上,我可以决定你的命运——虽然我不能伤害你,可是我可以伤害你身边所有的人,不管是谁,都是我对于你的威胁——他们,是我能够伤害你身体以外的筹码。请记住这一点,我们就将是最完美的同盟者。”

我善良?!

伏地魔先生,除了斯内普以外,你以为我会对这个世界的谁抱有善良一点的想法么?

你也太高看我了。

不就是威胁吗?大不了,我跟斯内普继续保持这种见面就吵架的关系,反正他也是你这边的,等我们同盟者的关系被他知道了,他还指不定对我更加虚伪呢?!我本来就一无所有,难道还会担心被你剥夺成为负数吗?太可笑了!

“没关系,先生,您放心,我会把那个东西交给你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知道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伏地魔有些吃惊,他绝对不会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被j-k打击到了,也还不至于到会考虑一个可以被随便碾死的小蚂蚁的利益诉求。

他桀桀的笑着,直直的看着我,“的确,同盟者是需要公平交易的,那么,你有权利向要要求你想要的东西,而我,也会尽我所能满足你。”

伏地魔这个实诚的孩子,真是没有做坏人的天赋啊——

“先生,我想要你教会我所有的黑魔法,一年之内。”

伏地魔的眼睛似乎眯成了一条缝,有一道冷酷的光从里面射出来,我毫不退缩的看过去,这种时候,没有退缩的余地。

时间似乎过去很久,我没有计时的精力,伏地魔盯着我看的时候我觉得仿佛自己被刀砍了无数次被冰冻了无数层,直到伏地魔开口,我才惊觉自己冷汗冒了一身。

“波特,我答应你。”

第二十六章 与斯内普的分道扬镳

我往回走,身边跟着“安妮”——一个通过伏地魔高深的黑魔法收集了所有现场的血肉,融合、汇集,重新组装之后,从外面上看起来和原装安妮一样的女孩儿。

安妮已经死了,这具能够行走的身体只是被伏地魔嵌入了一抹魂片,而能拥有人类的言行举止的木偶而已。

分离了一抹灵魂的伏地魔离开了威斯达明,他说他要去魔法部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个被他称之为“时空转换器”的东西,据说在许多年前他把它交给了魔法部,作为他一个进阶的工具,被保留在当时那一届的魔法部长的手中,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还是被魔法部监管部门请去喝了咖啡,退休时魔法部长把东西作为特别的个人贡献交给了魔法部创造司,并当作一级魔法用品进行妥善保管。因为制造材料的稀少和工艺的繁复,能够在那么年轻时候制造出时空之钥来,对于伏地魔来说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权衡利弊下他不愿意再花费四年甚至更多的时间来收集材料,所以他决定去魔法部把时空之钥“取”回来。

我猜测他所谓的“取”除了偷和盗以外,或许还可以用“骗”的方式,或者是让他的内应帮他把要的东西拿给他。不管如何,跟我都没关系。现在我应该继续做我的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身旁的安妮其实是披着安妮的皮的伏地魔的魂片,不必想太多。虽然其实在行进过程中我不止一次想要冲到一旁呕吐片刻再继续。

也许是占据了安妮的身体时候可以顺便截取她的记忆,反正由伏地魔的魂片领头,回去的路没出任何问题。伏地魔在他的领域中治好了我身上所有的外伤——他告诉我体内五脏六腑的伤害需要时间愈合——所以结果是我忍着痛一步一步走到了斯内普面前,他跟那个金-亚历山大已经交流完毕,所有人都在等着我和安妮回来的样子。

没有冲过去或者之类的行为去引起斯内普的冲动,顺便告诉他身边这个安妮是伏地魔假冒的。我可没这么傻。斯内普看见我回来,眼神只不过淡淡的一扫,撇撇嘴,没有任何想要说的话出口。

金-亚历山大等人都没有发觉安妮已经换了内胆——伏地魔把这个可怜的胖女孩儿的行为模仿得毫无破绽,不知道他的怎么得到那些有关安妮的个人信息的,还是说他的黑魔法可以使死人看起来跟没死一样?

虽然与伏地魔定下的同盟者的咒语让我们可以共享初级阶段的信息,但是我发现我并不知道身边这个女孩儿正在想什么——这说明伏地魔魂片现在的行为不再初级阶段信息的一栏中,同样的,只要我还没有接触到真正有用的关于时空之链的信息,他就不至于知道我怎么想的。

这么说来,至少在信息共享方面,我比他占一成优势——他还不知道我可以在不久的将来潜进他的思想中,窥探他的行为。他很难发现这一点,即使在他鼎盛时间也不容易。

假安妮的作用就是让我能顺利被斯内普领走,森林里面发生的事情可能因为是在伏地魔的领域中,所以并没有被任何不相干的人知道。那些被伏地魔利用来试探我的b级大鸟,和许多被伏地魔吓跑的动物们,死掉的,离开的,都决计不会泄漏伏地魔的秘密——他对此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

从另外一个不起眼的树洞中走出了那个名字叫做威斯达明的世界,仿佛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的场景——金-亚历山大在送我们离开的时候对斯内普说:“欢迎你和你的学生下次再来。”

斯内普沉默着点头,脸上的笑容没有掺假的必要。看来斯内普跟金-亚历山大的关系是真的很好。

拥抱,互道珍重,金-亚历山大站在洞口注视着斯内普和我的离开,假安妮会继续呆在这个地方,直到我再一次到这里来。

我觉得有些不安。斯内普就站在我的一侧,他和他的朋友拥有真挚的友情,而我却在他的眼前做着欺骗他朋友和他的事情,如果有一天,这件事情被揭穿了,假安妮是伏地魔魂片的事情被斯内普得知了;如果有一天,假安妮就像刚才对我说的那样——把那些对他不利的人都杀死的态度来对待这里的每一个人——我该如何面对斯内普,又该如何弥补自己做的事。

毕竟,这件事如果我现在告诉他们,或许未来可以改变一个模样。

那,我该告诉吗?告诉斯内普和金-亚历山大,以达到借用他们的手消灭伏地魔的魂片的目的。那样的话,我将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被伏地魔当作背叛者,虽未曾依附,但已构成对咒语的背叛,万死莫辞。被杀,不仅是我自己,还有我身边所有与我亲近的人。虽然我没有闲心去想别人,可还不至于冷血到让别人因我而死的地步。那样的结果,不是我能接受的。

所以,我现在不能告诉斯内普,一点儿都不能。

怀着放在心底的悲哀和沮丧,以及对于前面路途的恐惧和担忧,我跟着斯内普回到了伦敦市中区。看到旅店底楼挂在大堂中的钟表,我惊讶的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明明没有在威斯达明过夜,在潜意识里也只是觉得过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但是到了麻瓜世界却看到时间流逝过去太多。于是才了解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不是同步的。也就是说依照计算的话——那里的生物生命循环的速度很有可能比麻瓜的世界要慢五到六倍左右。

不知道伏地魔知不知道这个事情,虽然灵魂可以不死,但是同样要消耗能量。这个速度类比过来的话,也是麻瓜世界的二至三分之一——这样一来,伏地魔那一枚魂片有可能在等待我去找他的时候就遇到意外——所谓夜长梦多。

唉,现在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算算时间,到伦敦已经有十天了——再过一个小时整整十天的时间——斯内普两周半的假期只剩下七天。吃晚饭的时候一只猫头鹰飞到了他的手上,看完猫头鹰脚上绑着的信后,斯内普沉着脸问我有没有回弗农姨父家的路费。

我兜里有一些英镑,足够回去了,可是,他这么问不会是真想要我一个人回去吧。

结论却是极其肯定的。

没有原因,没有拖沓,他脸色铁青万般无奈似的给我解开了结舌咒的咒语——却不知道其实我早就可以自由说话了——他让我立刻打好包袱,以最快的速度到了伦敦火车站,临时补了一张去弗农姨父所在小镇的票。这该死的24小时通车制度,让我没有理由停在这里搞清楚斯内普撇开我的原因。

六个小时后,我独自一人回到了哈利-波特的姨父家门口,一个遛狗经过这里的老妇人告诉我弗农姨父一家外出旅行了,估计要三天之后才会回来。

我没有钥匙——弗农一家没有给哈利-波特钥匙的觉悟——立在那栋白色的房子外面一会儿后,我召唤出了骑士公共汽车。再次回到伦敦市中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至少要我傻乎乎的留在弗农家的感觉要好得多。

先是到斯内普暂时留宿的旅店去找人,很不意外知道斯内普已经退房了。可能是在我离开后不久就退了房。这么说来他要去做的事情可能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至少一天是不可能完成的。

没有办法知道斯内普去了哪里,如果他也跟我一样身上绑着未成年人都有的踪丝就好了,至少可以循着规律找到他的行踪。不过这不代表我就没有地方可去。虽然作为未成年的巫师不可以在巫师的旅店中单独住店,但是我在伦敦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到公共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等了三十多分钟,一辆出租车从街角处拐到我的面前——两个月不见的杰克一脸惊喜的看着我,跳下车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巨大的拥抱。

杰克领着我到了他居住的地方:伦敦这座大城市中心的边缘地带,栖身于和周围鳞次栉比的建筑物接合在一起的大楼旁,以及那些破旧的却带着古朴气味的红砖楼都在告诉我一个事实——居住在这里的人不会是很有钱的人们。

看着那栋矮小的,离市中区有很长一段距离才能到达的楼房,它在薄暮的映衬下发散着家的色泽,比之在威斯达明的世界让人心觉得踏实许多。杰克住在第五层。进入他的家,发现这里挺干净。听他说好像是跟他一起住的家伙每天都会收拾的结果。

既然找到了可以居住的地方,我也没有必要想办法回霍格沃茨了。跟杰克说了一声后就去了一趟对角巷,租了一只猫头鹰让它带信给斯内普,让他知道我在伦敦亲戚家里。附上临时手绘的地址图,看起来是一张绝对无法凭它找到杰克家的玩意儿。当然我有“顺带”告诉他——如果他很忙没有时间来接我的话可以在他假期最后一天的时候十二点在伦敦火车站等着我,到时候我一定准时到那里跟他回去。

我不会承认我是个没有纪律性没有规则性的孩子,我已经是个成人了,为什么就可以让所谓的孩子必须等着大人,而大人只会在做完自己的事情之后才会来找孩子呢?我不是那个只知道等大人回来的孩子,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次到伦敦来,我最希望可以做成的一件事情就是这个了——

第七届英国原创摄影大赛。

在到伦敦来的火车上,我让海德薇带了我精挑细选之后的照片,请杰克帮我寄给了大赛组委会海选部门,在那些照片通过了海选之后,杰克就接到了通知他在网友投票时间结束前到大赛组委会——名为cno的组织所在处进行身份确认。刚刚见面的时候他已经告诉我关于大赛身份确认的事了,杰克的意思是,比赛必须由我亲自去参加。

我只是想如果运气很好能够等到一笔奖金就可以了,至于荣誉有谁得那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是杰克坚持让我亲自去,他说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是大赛身份确认的最后时间,如果我不去,他也不会代我。

第二十七章 失去理智的回答

第七届英国原创摄影大赛起始于21年前——公元1980年,因为当时的英国女皇酷爱摄影,为了达成她齐集天下摄影达人共同交流的梦想,女皇自费举办了一次小规模的摄影原创比赛,没想到引起了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热烈反响,后来逐渐演变成由官方名誉性和辅助性政策支持,以英国最负盛名的摄影杂志会同其他国家顶尖同行们、明星演艺公司、艺术名家等等群体和人士共同联合举办的一种推崇原创摄影的赛事。用盛况空前来形容它每一次的规模都不为过。

这一届参赛的要求和以往每一届都差不多,最主要是“原创”性。因为一共三个类别,本着绝不落空的原则,我把人物——海格的背影;地方——霍格沃茨极其周遭的美景;自然——霍格沃茨湖底世界见到的美丽景象,巨怪的奇特造型等等都让杰克寄了参赛的照片,不出意外,三类照片一共有九张都入围了。因为投稿的时间距离截至初选比赛的时间太短,所以我一直以为可能反响不会多大。没想到的是,在网上挂了才九天时间而已,成绩最好的那张人物照就有了超过四万的查看率,至于全球网友的投票,也超过了三万九千,而离排名第一的照片相差不到六千左右的查看率。并且这个比率让我从本该是最低的一位升到了第一百二十名,而全世界参赛的照片总数就有十四万七千四百四十五张。

现在是伦敦时间下午七点,按照这样的速度,截至晚上十二点,我应该就可以在第一阶段——十五天的网友投票环节中得到晋级的机会。

因为在威斯达明受的伤实在有些影响行动力,既然不必假装自己没有受过伤,于是在喝了一次我用随身携带的小坩埚在麻瓜的炉子上熬制的治疗伤势的药物后,我坐在了杰克帮我搞来的一辆手推的轮椅上。电动的比较费钱,也没有必要花太多在这种事情上面。

去往cno的途中杰克告诉了我关于这次大赛的赛制和规则。本次大赛一共分为四个部分。网友投票是第一个类似于海选的部分,历时十五天;第二个部分是由网友选出来的照片的拍摄者——投票数超过两万——分成三个小组,从三条线路分别进行拍摄第二轮比拼的照片。时间为七天。结束第二轮时,将照片放置网上决选,时限为三天,三天一到,将有专家对所有照片进行选择,在这一轮,就只留下十五名摄影者参加最后一轮的比赛。而没能进入接下来的比赛的照片会以展出的方式放在英国伦敦艺术展览馆中,向世界各地的艺术爱好者免费开放一个月。如果有喜欢其中照片的人,可以通过购买的方式得到其有限制的使用权。

第四轮的比赛内容没有对外公布,据说每一次比赛的最后一轮赛程都是属于最后揭晓的。可能很好玩,也可能很惊险,总归不会随便被人猜中。一定要等到你进入了这一轮,这个秘密才不再是秘密。

我对于参加最后一场比赛没有任何的兴趣。不仅仅是在于这种比赛耗时太长的原因,而且光是想到第二轮自由行拍摄比赛的具体内容我就觉得自己没戏了。时间太不靠谱,我还是一个十一岁的霍格沃茨的一年级新生,现在还是上学期间,学校不可能同意让我请假这么多天在外面混这么久的。

不过参加和进入第二轮是两回事,你可以进入第二轮比赛而不参加,至于得到的奖励:

一、你的作品被cno购买永久性的使用权,价格绝对不会很低廉;

二、你将有机会得到全世界出名的机会,可以和世界之名的摄影杂志甚至《国家地理杂志》等等极有分量的杂志社签订合约,成为他们的专属拍摄者。

第二个我有点兴趣,天上地下走着玩的时候还能赚点外快,挺不错啊。

cno的办公处是在圣保罗大教堂的北侧,我曾在电视上看见过圣保罗大教堂的样子,但没想到在距离它两千米的地方是一大片开阔的户外办公场地——是这里区域政府外租给特别企业或者个人进行短时间活动的地方。

杰克想的很周到,他帮我“办理”了一张麻瓜身份证。拿着假身份证登记完毕,工作人员很惊讶于我的年纪过小的事实,特别还是一个坐轮椅的小破孩——他看起来完全是一副敬佩不已的表情。

晚上十点,距离第一轮比赛截止的时间还有两小时,杰克的同居者下班过来经过这里,带我们去吃饭。这个叫贝尔的男人是一个举止文雅、外表谦和的麻瓜,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比杰克稍矮一些,有点削瘦。

在英格兰银行上班的贝尔和在伦敦大街小巷当小偷或者是混混的杰克竟然在一起居住,我把讶异都压在了心底。贝尔很聪明,虽然我没问他却微笑着向我介绍了关于杰克和他的关系,事实让我更加的吃惊:毕竟英国作为一个在同性恋行为方面不够开放和开明的国家,能够坦然的对一个不算熟悉的人表露自己的性取向和□,不管如何,这种态度,都足够让我这个只会在心底假设未来的家伙有了一丝触动。

如果我对斯内普大胆一点表白的话,他会不会有可能给我一个继续下去的机会?

噢,还是不要想这么不切实际的事情,那大概只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征询了我的同意后贝尔在公共电话亭打电话去询问附近餐厅剩余的位子,这个时候,一只雪枭扑棱棱的飞到了我的头上。从雪枭嘴里拿下了那封吼叫信,我赶紧拆开——不拆开它自己也会打开的——一个熟悉的愤怒的咆哮着的声音对我大吼大叫:

“哈利-波特,留在原地,哪里也不许去,否则,立刻给我离开霍格沃茨!”

“啪!”的一声细微的响动,然后是狂怒的吼叫声冲进耳朵里——“波特!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

斯内普的声音伴随着巨大的怒火,他从空气中凭空出现,幻影移形来到了麻瓜世界英国伦敦圣保罗大教堂附近——除了被这种奇怪出场方式吓得傻住的贝尔和杰克,这个地方、这个时候就只有我能够保持理智来面对斯内普。

在发现突然变大的身高差距之后他将目光往下移——他瞪着我的双腿,仿佛那里放着一堆等着他批改却写的极差的魔药课作业。

他抬起头又看向了我,愤怒夹杂着吃惊的表情让我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怎么回事?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你就把自己给弄残废了吗?”他掀开我遮住双腿的毯子——那只是为了避免温度过低导致膝盖受冻而做的一点防护措施——掏出魔杖——嘴里准备着念咒语的样子——

“先生,不好意思,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可是希望你能把手放下来,冷静一点,否则我要报警了。”

贝尔从旁边冲过来想要抓住斯内普的手,被杰克及时的拉回去,斯内普回过头什么话都没说,魔杖晃动起来,一道微弱的浅白色光芒在已经黑暗的夜色中看起来并不起眼,它们悄无声息的溜进了杰克和贝尔的脑袋中,接着他们的眼睛露出木木的神色,很快整张脸上只剩下茫然的表情。

“一天半——”他蹲下来,逐寸的按着我的双腿,最后手停在了左小腿上。“已经有一天半的时间,波特,一天半之前我们还在威斯达明,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在那里你就已经让你的左小腿受了粉身碎骨的伤害,而你——”他面色凝重带着狰狞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使用了最高深的黑魔法让自己可能是在爆炸中丢失的血肉又成功的回到了你的身体上面?”

“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一阵长长的沉默。

“……我并不会那些很高深的黑魔法,”我回答道,“那些黑魔法我准备学,可是还没有学会——”

“没学会!那你是准备跟谁学习那些不允许随便学习的魔法?”斯内普冷冰冰的声音好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冰雹,砸在我的舌尖让它都被迫有些麻木一样。

“如果在威斯达明你没有让我和一个魔法能力很一般的女孩儿一起的话,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也不至于会碰到答应教授我黑魔法的‘老师’。”我克制住自己的怒火,那些从遇到伏地魔本尊之后燃起来的关于被斯内普漫不经心对待的怒火——对于我来说,被施了结舌咒,很可能因为无法念出咒语而cāo控魔杖,在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中,只是跟着魔法水平低级得可怜的女孩儿行动,他就这么笃定我不会在那里遇到任何危险——是这个意思吧。

“而且,斯内普教授,您应该还记得,是您让我回到弗农姨父那里的,可您并没有要求我一定要呆在那里等您来接我为止。他们不在那儿,我没有可以进入房间的钥匙,而我在伦敦有朋友,这就是我选择回来的理由。您还想知道什么吗?”

斯内普看起来气得想要冲我发火,他已经发火了,他的眼睛看起来快要冒出火光一样,我坐在轮椅上只想往后退——斯内普很愤怒,比之刚才的愤怒更加的愤怒,他想到什么张合着嘴唇却没有立刻说出来。周围没有行人,这个公共电话亭处在街角的地方——下大雪的城市再怎么繁华也不会将那份热闹延伸到冰冷刺骨的夜晚里去。斯内普俯下身,双手按在我搭在扶手上的双臂,用比冰雪还要冷冽的声音轻轻的对我说:“波特,我以为在麻瓜的世界里你已经知道了那句话,看来,我真是高估了你的学习能力。”

“你简直就是完全按照你父亲的模子刻出来的——”斯内普继续说道,“傲慢、自大,以为每个人都要爱你、照顾你,随时随地追随着你的踪迹,”他夸张的摇了摇头,冷冷的笑,“除了没有一帮趾高气昂的崇拜者跟着你屁股后面转以外,我想象不出在你的生活里面还有什么不是体现你父亲的身影——自以为是的违反着所有的规定,你真以为只要有邓布利多站在你身边就可以维护你所有的恶劣行为了吗?”

“我再问你一次,在威斯达明,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是谁答应要教授你黑魔法的?”

我不发一言,毫不躲藏的把我的愤怒通过直视传到给斯内普——他几乎在同一时间冷冷的哼了一声,声音越发的冷冽,“哈利-波特,我最后一次问你,威斯达明你遇到了什么事,是谁要教授给你黑魔法?”

斯内普的目光像锥子一样刺入了我的心脏,我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似的,他的眼神只透露出一个讯息——如果你不告诉我真实的答案的话,我就一定会把你驱逐出霍格沃茨。

他这么近距离的挨着我的身体,鼻息在每一次愤怒的说话时几乎都喷到了我的脸上,他问了我最后一次问题——我看着他,翁动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道:“神秘人,黑魔王,伏地魔,汤姆-里德尔——我不知道你现在如何称呼那个人,总之,他就是教授我黑魔法的新老师。”

斯内普的嘴唇在一瞬间扭曲出一个可怕的弧度——他的双手抓紧了我的双臂,力量之大让我不由自主哀叫出声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话听起来就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字句,一顿一顿,凶狠冷酷。

“我知道,”我无所谓似的笑起来,点头,回答。

“那个家伙,他召唤出b级的灰雀鹰来试探我的存活能力,在那场试探中他让我的左小腿离开我的身体,而我却跟他订立了同盟者的合约,我们拥有共同的目标,所以现在他是我的同盟者。从他身上我得到的最大好处就是他会教授我许多强大的、独一无二的黑魔法以及……现在斯内普教授您——所质问到的我的伤腿。他和我现在是初级信息共享者。以上,就是我在威斯达明遭遇了汤姆-里德尔之后得到的东西。我没有任何说谎的必要,是的,作为一个所谓的‘救世主’,我叛离了巫师界所坚守的正义,投身到了邪恶一派中。这就是你口中著名的‘英雄’——哈利-波特的真面目。”

比刚才还要长久的沉默。斯内普的脸一下子从黄色变成了雪的色泽,他的眼睛眨眼间就萎顿一样,看起来毫无神采。他像是嘴角有点无语的哭笑的打算,但却无意识的松开了按住我双臂的手、后退半步,近乎踉跄的步伐让他只能呆立在离我半米远的地方。

“波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的话听起来没有任何的精神,失望甚至是绝望的情绪在那里面太过明显。

“我‘真的’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确定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自己的真实经历。没有幻身咒,没有复方汤剂,没有混淆咒,没有任何的咒语侵扰我的神智,我可以十分确定我的言行。”

随着我的确认话语说完,那张削瘦的脸上已经完全充满了可怕的颜色,他的眼睛渐渐充斥着红色的血丝,瞳孔变大,嘴唇抖动,整个人的神情看起来比愤怒还要愤怒。

我以为他会揪着我的脖子领口大声的咆哮,或者冲过来对我说一些更加愤怒而失去理智的话语。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却在长久的愤怒的沉默之后,粗粗的喘着气,站在原地,声音微微的颤抖着,对我低声的说道:

“你有一切权利做你想要做的任何事,哈利-波特,”他抬起魔杖指着我的鼻梁,“如果没有必要,我也不想这么做。

——灵魂幽闭!”

咒语的光芒覆盖在我的全身,我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没有时间、没有警惕心——那道光很快便似乎进入了我的每一个细胞,那些绿色的光点让我的魂魄一点点的迷糊起来——我听见斯内普还在说话,他说——

“邓布利多会作出选择——是把你送到魔法部接受审判还是把你的灵魂永远禁锢,你应该庆幸你还是一个十一岁没有长大你的脑子的一年级新生,否则,我一定会把你直接杀死——”

第二十八章 波特的灵魂的用途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那个声音随着最后一个字说出口渐渐的消失在我的耳畔,我听不到来自外来的声音,也感觉不到任何现实的痕迹。我觉得头很重,很痛,而耳朵、嘴巴、眼睛都失去了连接神经一样,没有任何存在的感应。我想动动我的面部肌肉以作出一个表情,却发现自己只剩下魂魄是清醒的——我知道我是哈利-波特的附身者,而我所附着的这具身体,已经被剥夺了让我控制使用的权利。

斯内普把我的灵魂闭封起来了,他要把我交给邓布利多,因为我刚才把我和伏地魔是同盟者的秘密告诉了斯内普,完全没有考虑到后果,只为图一时痛快——我犯了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

我以为当我说出这个天大的秘密的时候,斯内普会觉得我是信任他的,他会对我刮目相看——我是这样想的吗?在潜意识里,我难道是这么没有脑子的自以为是的想:斯内普会因为我告诉他这些事情而觉得倍感荣幸吗?呵,他说我是蠢蛋,看来我还真够蠢蛋的。

让我想想,与伏地魔结盟的结果是什么——一个被巫师界当作救世主的存在,却没有任何理由的就跟他所谓的宿命的敌人结成联盟,还是一副很乐意的样子——是个正派的巫师都不会把我再当救世主了吧。肯定过不了多久,巫师界的所有反对伏地魔代表势力的巫师都会把我当作过街老鼠,看见我就打我一次。不不不,也许是直接把我扔进阿兹卡班监狱去,而且在扔进去之前,一定会对我进行严刑拷打,让我说出所有关于伏地魔的秘密……

我自己给自己找了一条必死的路,没有转折,不会有奇迹,不是跟怪物进行对抗就可以解决,不会大难不死,很有可能,我的后半生时光,就会和教父先生——小天狼星一起在阿兹卡班度过。也许当他见到我的时候,知道我来监狱的原因是因为投靠伏地魔的话,他一定会非常后悔当初帮助莉莉-伊万斯和詹姆-波特让我活下来的事情。而同样的,当年为了让我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儿能够顺利活下来所不得不做的许多事情,在那些知道我的真面目之后的人心中,一定会变成不可磨灭的最不该做的事情之一吧。

我在几分钟时间内把自己推到了悬崖,而现在虽然只是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看起来似乎有一线生机,但是下面绝对不会有挡着我掉下去的树,上面也不会有盘旋在天空中等待救援我的飞鹰,很快的,我将被带到审判台,然后,由某一个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刽子手,将我的头用黑布罩住,然后领着我走到那个边缘,接着,用力的推我一把——“咚!”的一声,我粉身碎骨了。

我完全可以想到那样的结局,就跟许多年前我站在悬崖底部注视着自己的尸体的时候一样的场景——真正的万劫不复,面目全非,永世不得超生。

“哈利。”

有些虚幻的声音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就像突然遭受了万分之一秒的微弱电击,轻微到几乎能够彻底忽略的激动过后,就只剩下对说话的“人”身份的明了——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这么熟悉的话音,近乎飘渺的音线。除了哈利-波特的灵魂以外,我想不到第二选择。

“你很忧伤。”

他漂浮在我的周围,我现在也只有灵魂的状态——和那个时候的灵魂状态一样的形态,我跟他,一个灵魂,都是没有固定的形态的存在了。

“不,你应该说我很绝望。”我纠正哈利-波特的灵魂的说法,他用了一个更加委婉的词语,而我现在不需要任何的委婉表达——“我很快就要死了,你的身体我保护不了了。”

“哈利,你不会死的,”允许我叫他波特的灵魂缓缓的说,“虽然我不确定你所散发出来的那些强烈的关于‘阿兹卡班’监狱的信息是指的什么,但是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你不会死的。”

他想要安慰我,虽然他安慰人的方式太过笨拙,但是……好吧,不要辜负任何人对你的好意,至少他会花心思希望你能不要那么不开心。

“或许吧,不会死,阿兹卡班不会让我死的,我知道。”赐给我一个摄魂怪的亲吻——那得多高的罪责才能得到的待遇啊,我这种通敌的罪行,应该还不至于到达那种程度。

“哈利,我不是在安慰你,”他把摇头的动作用思想传到到我的脑子里,我看出他真的很严肃,这让我已经跌进深谷的心感受到一点温暖——至少还有人会努力的想要去安慰你。是的,一个想尽办法安慰自己的灵魂,跟自己一样自身难保的灵魂。

我不该太过坚决的去拒绝这种关心,不管如何,我占据的是他的身体,因为我的愚蠢,他本来应该灿烂精彩的人生不得不戛然而止,我不能把自己的过错发泄在这样一个被我延误的孩子身上。

“波特,”我觉得这样就好像在呼唤自己一样,忽略那些别扭,我说,“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我能够接受所有的结果,不管好坏,只是对于给你的身体可能造成的麻烦,我真的很抱歉。”

“哈利,你不要绝望,其实,我一直在找机会想把一些事情告诉你,你听一下好吗?”

“请说吧,波特,我会很认真的去听的。”时间会很多的,听波特的灵魂讲话,不管怎样,至少对他是一个肯定他的安慰的行为。

“哈利,你知道的,我是一个作为灵魂状态的存在,游离在你的四周,只有当你生命垂危的时候才有力量出现在现实中。但是,在威斯达明的世界里,那个可怕的男人——你叫他伏地魔的家伙,他想要刺探你的灵魂的记忆的,可让我意外的是,那一刻我竟然有了意识。接着,你们交换了誓言,订立了同盟者承诺的时候,我的意识清晰到可以进入他的思想的程度——到这里我才发现伏地魔刺探的灵魂是我,而他给予的信息共享,不仅传达到你的脑海中,也传达到我的灵魂里。”

“你的意思是——跟伏地魔交换思想的人不仅仅是我,而且还包括你吗?”我震惊了,这个消息太惊悚了,当然,它绝对可以解释为什么伏地魔不知道我也是穿越人士的现象。只是,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答案是肯定的。我们三个灵魂,我只能在你身体无法保持健康状态,导致神智出现不够清醒的时候才能知道你一点思想,而我却能在任何时候知道伏地魔的思想,你呢,则不能主动知道我的任何思想,但是却可以窥视伏地魔关于那件事的所有思想。”

“噢,等等,有点拗口。”让我想一下,波特灵魂的意思是——我们三个灵魂,不是互通的,而是以波特和诺言为联系,相互知道彼此的思想。

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可这并不能拯救我们离开这具身体,自由自在生存下去。我是被禁锢在身体中的灵魂,你却是被束缚在这具身体周围的幽灵,不管是哪种状况,我都不得不说实话——我们下半辈子,大半时光,都将在一座恐怖的yīn森的监狱中度过。”

因为知道一直疑惑的事件的真面目而雀跃的心转眼间又恢复了平静,我无比沮丧的陈述着关于我们两个灵魂的现状。这件事似乎真的没有更好的出路,除了等死以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哈利,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理解错误,你不要太悲观——当我接触到伏地魔的思想后,我发现自己似乎可以无阻隔的读懂他隐藏在大脑深处的黑魔法咒语,非常简单的存储方式,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怎么使用它们。尤其是在我读到有一个关于灵魂和魂片那个篇章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个很重要的咒语,我想或许那对我们来说会有点作用。”

“那是什么?”按捺住自己的激动和恐惧——对于希望破灭的恐惧——我问波特的灵魂。

“一个叫做‘灵魂互换’的咒语。那表示我和你的互换——我可以代替里被禁锢灵魂。是的,你不必惊讶,我发现禁锢灵魂这个咒语——我是绝对自由的替换者。”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代替我被禁锢在这具身体里,而我可以以自由的姿态出现在外面吗?还是说,我会像你那样,成为一个幽灵。”

“不,不会成为幽灵,我的意思是,这种禁锢灵魂的咒语可以让我被禁锢在这具身体里,但是却能通过‘灵魂互换’的行为导致斯内普对你施出的咒语失去本应该有的时间效力。”

也就是说,我可以通过两次灵魂互换的方式,让斯内普的咒语失效,而恢复行动的自由?

但是,恢复自由之后做什么?斯内普他不会放任我恢复自由的,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我的行为,我可以与他对抗吗?

“我不能与斯内普对抗,我做不到这一点。”

波特的灵魂看起来很是吃惊,他诧异的问道:“能告诉我理由吗?”

理由——我不能告诉你是因为那该死的一见钟情让我每一次都下不去手,因为那该死的所谓的喜欢的情绪让我每一次见到他就失去大部分理智,我不能跟你说——我还打算使用这具身体在成年后去引诱他喜欢和我上床的感觉,我相信男人和男人之间,做是最好的沟通方式。

我苦笑,摇头,波特的灵魂沉默了一瞬,然后他又想到了什么,再次提议,“至少你可以向伏地魔求救啊!”他的话让我的思想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下。

“不!绝对不行!我不会向伏地魔求救的。难道你希望他知道我们双生灵魂的事情吗?或者是想让他了解其实他一直被我们欺骗的事实吗?不管是哪一种,波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当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和你的来历后,他一定不会放任我们留在这个世界上,他是一个太聪明的巫师,我们即便是现在进监狱,也不要去想他会毫无代价的拯救我们。更何况——当我们把唯一的筹码都双手奉上的时候,他决计不会再与我们合作了。”

波特的灵魂发过来一个疑惑的表情,我只能继续解释,“波特,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我相信伏地魔先生一定会做的比我们还要好。你看他现在好像很绝望的样子,不,他不会是一个甘于平庸的黑魔法师,他想要的是控制自己的现在和未来,他想要长生不死,而不死的条件是什么——改变命运,而他凭什么改变命运?‘穿越’——就是这种可以在现阶段实现的魔法就能让命运改变。他能做到,当他知道我的来历后,他一定能够通过剥离灵魂的方式把你剥离出我的身体,然后透过我的思想找到穿越者更多的秘密。”

还有一个原因,一个我知道绝对不能让伏地魔了解我来历的原因,只要他一天不知道我的来历,有些结局,就能多一天不到来。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的思维更加的清晰,虽然我不能向伏地魔请求帮助,看样子绝对是死路一条了,可是能够坚持某些事,能够为一些人做点什么,自私一点说,那也是一件让我感到此生无憾的行为。即便是那些事情没有人知道。

“哈利,我同意你的观点,以后我会更加小心进入伏地魔的思想中,如果有很特别的发现,你可以在睡觉之前不断的想着我的名字,或许在梦里面我们可以互通消息。”

波特的灵魂稍微停了一下,他似乎是在意识中看着我的所有表情,慢慢的,轻轻的说,“现在,是我们说再见的时候了。”

第二十九章 事情出脱了命运的控制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一种被人背着的感觉从我的肢体皮肤、血管神经传递到我的大脑皮层处,我感知到了那种被人保护的滋味。费劲的让上下眼皮中间分出一条缝,我发现自己正伏在一个高个子男人的背上,一起一伏的视线分差让我了解到自己正在楼梯上攀爬。

微微哆嗦着——我感觉到了寒冷,还有一丝刺痛。“请问,”我听到了自己低沉的嘶哑的声音,好像是经历了一场严重的歌唱比赛之后的结果,“我怎么——”

还没有说完,背着我的男人已经回应了我的话,“伙计,你已经没事了,别担心,我们这是回家去。”

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前面的楼梯处响起。杰克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极了,“哈利,你不知道,刚才发生了多么惊险的事情。”他把头扭过来凑到贝尔和我的前面,从上到下的望着我。我勉强的看了他一眼,他的左肩有一块红色的印迹。

“你受伤了?”

“这没什么,”杰克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我注意到他的精神很好,虽然可能被伤口牵扯到而不由自主咧着牙齿,但是他看起来真的很不错。

“我们把那个混蛋打晕了。噢,没有亲眼观看我的直勾拳真的会是你的遗憾——哈利,那可是我最漂亮的一记直勾拳了!”他兴奋的说着,压低了声音可能是怕邻居们听到。我惊讶无比的听着他的话,贝尔却沉声说道,“我们当时是迫不得已那么做。哈利,那个男人应该是拥有奇怪的能力,我们发现他要把你带走,是的,而杰克想要让你自由,就打了那个男人一拳。”

打了……谁?

“哪个男人?”我觉得头里面嗡嗡作响,加速的心跳告诉我此刻紧张的心情。

“那个突然出现在圣彼得大教堂附近的男人,他抓住你的毯子冲着你大吼大叫,你不会失去记忆了吧?”

杰克的话好像是一把大锤重重的捶打在我的心脏上,我觉得神经在一抽一抽的疼。天哪!他们打晕了斯内普。

“然后呢?你们把他就放在那个地方吗?”

贝尔摇头,“没有,我们把他交给了警察——杰克用公共电话叫来了救护车和警察,我们看着他们把他抬走。”

“……他伤得重吗?”我憋着气在xiōng口,紧张的问贝尔。

“没什么,最多只会有点轻微的脑震荡,杰克对于力量的控制非常在行。”

“别这样说贝尔,我会觉得自己是个英雄的。”

贝尔没有去理会杰克的自得,他担忧的说道:“那个男人——是不是有可能我们做错了呢?”

“不,谢谢你们,你们做的很好。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我尽可能把自己重获新生的喜悦通过话语表达出来,以此才能掩盖住依然很担心斯内普伤势的心情。

贝尔并没有深究我的话的意思,听了我的话他释然了许多。杰克在前面把房子的门打开,我被贝尔放到床上,当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床的时候,我才感觉到来自后背的疼痛。

“你现在只能趴着休息一下,在昏迷的时候你说‘不去医院’,我们就决定把你带回家来。不过——”贝尔帮我翻了个身,让我能够趴在柔软的床上。他轻轻的掀开我后背上的衣服,看着我的后背对我说,“很严重,你的后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走了一块肉,虽然血止住了,但是看起来情况不太乐观。”

“贝尔,请问可不可以把具体的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讲一遍?”

“当然。”贝尔讶异的开始讲述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

事情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我所见到的那样,斯内普用了混淆咒,让杰克和贝尔在短时间内失去了自己神智的控制,看起来只听命于斯内普。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很快又清醒过来,那个时候斯内普抱着我正要离开。杰克立刻做了决定,要把我从斯内普的手中救下来。然后——

一记从后面的类似于手刀的攻击,斯内普没有完全倒下,杰克就拉住斯内普的衣领,狠狠的击出了一记重重的直拳。

斯内普倒下了。再然后,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叫来了警察和救护车,准备把我送到医院接受治疗,我却在半昏迷中说不去医院之类的话,他们就只好把我背回这里。

我闭上了眼,不敢去看眼前的世界,真希望自己还在被禁锢灵魂当中,贝尔说的话只是旁人的事情,不是真的。

希望他没事,希望斯内普可以真的没事。

我想着,想要找到自己的魔杖,很好,它还在衣兜里很好的放着。我要振作起来,是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不想它变得更糟,最好现在就行动起来。

抱着这样的信念,我让杰克协助我熬好了魔药,应该感谢斯内普在参加学术研讨会的时候购买的魔药药材,他全都把它们放在我的背包里,那些药材都非常的珍贵,它们可以让我的伤口加大复原的速度和力度。

让自己好起来的药喝下去后十八个小时,我趴在床上十八个小时后基本上可以自由行动了。在这段时间内贝尔找到了斯内普被救治的医院,他跑了一趟回来后告诉我斯内普已经没事出院了。时间是早上八点的时候。那是距离我可以自由行动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我失望的等待着自己站起来的时间一秒一秒的走近,终于,中午十二点,伦敦又开始飘起了大雪的时候,我从床上下来了。

告别了贝尔和杰克的小屋,我站在再次被白雪覆盖得严严实实的地上,有那么一瞬间我很茫然,虽然想过要快点好起来,可是大部分时间昏昏沉沉的趴在床上,我并没有想到很好的计划或者主意。我不是没有想要做的事——我想去找斯内普,可是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但是再想想,找到斯内普又有什么用呢,他不会听我的解释,他也不会接受我想要他帮我隐藏秘密的恳求。或许,现在他已经站在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面对着霍格沃茨的校长,对他详细的讲述着关于我所犯下的罪责。

不是我悲观,是这件事没办法乐观起来,斯内普没有理由帮我隐瞒,他以前帮我的原因是因为莉莉-伊万斯,而现在,我已经违背了哈利-波特母亲的希望,站到了杀死自己母亲的敌人的一方——对斯内普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讽刺:保护的对象成为了杀死自己心爱的人的仇人的盟友。

真可笑啊。

杰克飞快的跑下楼梯,气喘吁吁的跑到我面前,递给我他的手机。

“快……接电话,是罗德巴克打来的,就是那个l大学的副院长。”

我对着电话问了声好,从那里面传来罗德巴克的声音,他很快把他的意思讲了一遍,听完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杰克如此兴奋和激动了。

罗德巴克想要买我上次买给他的植物的其他部分,根、jīng、叶、花、果实,整个全部,如果有完整的植株,他会给我一个让我惊骇的价格。

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件事,所以就拜托了杰克代我去交易。至于钱就暂时请他保管,如果罗德巴克想要更多的东西,请他通过杰克与我联系。方式就是海德薇,我把它留在这里当作最好的联络工具。

看起来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即使在伦敦街头踌躇了半晌,我也想不到比回霍格沃茨更好的抉择。我转身,往伦敦火车站的方向前进,后面有人追过来,是贝尔和杰克。

“对不起,哈利,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瞒着你。”杰克脸通红,他身边的贝尔也是同样十分愧疚的表情。

“那个男人,其实不是我们打倒,当时我们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躺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我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杰克的话里透露出来。

“他躺在那里,中了枪,我们打电话找来了救护车,没有警察,警察是之后去得。贝尔昨天找到了那个人住的医院,他伤得非常严重,据说肺部被打穿了,现在情况依然很危急。”

“你开玩笑的吧?”

我颤颤巍巍的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杰克沉默着,他的不说话否定了我的妄想。

我召唤了骑士公共汽车,没有让杰克和贝尔不看见的必要,我脑子里乱哄哄的,觉得天要黑掉一样。紧张的等待这医院出现在我的面前,跳下车冲进医院,询问护士找到病房,我觉得我冷静得过分了,虽然紧张却没有一点儿的不冷静,镇定自若的知道自己的目的——

我看到了我的目的地,斯内普躺在特殊病房中,带着防护罩,像极了电视中那种奄奄一息随时会死掉的人的模样。

现在还不能进去探望病人,我只能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窗看着斯内普静静躺在床上。他安静得过分的脸让我觉得眼眶发热,那种接近绝望的情绪几乎在那个瞬间就淹没了我的所有神智,我无法去认真细想如果有一天,斯内普不在了,会怎样。

我永远都不想去想这个困难到死都不能解决的问题,我不会去想,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杰克和贝尔很快也赶到了医院,他们帮我带来了足够的钱和一个假的身份证,这可以给没有买保险的斯内普有继续住院直到完全康复的理由,我真感激他们。

再一次从医生的口中得知斯内普正在生命线上徘徊的事实,他们甚至告诉我以他们现在的医疗技术来说要拯救斯内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然后在我将要崩溃的时候杰克拽着我到没人的地方跟我说——没钱是唯一的原因。在伦敦,如果遇到这种没有合理的身份的伤者,医院的主张是在一定治疗费用之内全力抢救,如果超过了费用限制,则全靠病人自救了。

我冷静的问杰克那到底是多少钱。

杰克轻声说:两万英镑。

*****!

计算了一次,确定现在的钱完全不够斯内普在麻瓜医院中做足够保命的手术后,我坐骑士公共汽车到了古灵阁,从那里提出了所有的钱,兑换成英镑坐车回来,给了医院救治斯内普的最大理由。

等到邓布利多移形换影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手术室抢救。附近的对角巷24小时可以出租的猫头鹰在第一时间把斯内普受了重伤的消息带给了他,但是飞行的时间太长了,没等邓布利多了解事情的缘由,手术室的灯就灭了,迎头走来的医生看着突然多出来的家属——邓布利多疲惫着点头,“康复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止一次的想着如果这次麻瓜医院让斯内普死于了枪伤,我就直接加入伏地魔的阵营灭掉所有麻瓜的誓言,终于等到了斯内普应该平安的消息后,我又想着这些麻瓜的医术可以肯定的废话。扒在玻璃窗口盯着里面已经从死神手中逃回来的男人,邓布利多轻轻的拍着我的脑袋,他试图用温和的话告诉我一切都过去了,可不管如何温热的眼泪还是会从眼眶里流出来。我试着把它们擦干净,可是每当透过朦胧的视觉看到斯内普过分安静的脸时,我都能深刻感受到劫后余生的痛楚。

生死由命,可我不想某人的生死因为我而决定。

如果一定要的话,我只希望他可以活着,在我死之前,都活得很好。

第三十章 斯内普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在邓布利多来之前我让杰克和贝尔先一步离开了,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有更多的用处,而且如果被邓布利多看到很有可能被摄神取念。在终于安心下来之后,邓布利多询问了我关于斯内普受伤的事,知道他不能够通过摄神取念知道我的秘密,我就把我能够跟他说的事都说了一遍。至于被斯内普禁锢灵魂的事情,我隐瞒了所有有用的信息。这件事让斯内普告诉他吧,至少我还能有两天左右的时间假装自己是邓布利多这个阵营的。

邓布利多对于麻瓜的医术并不很信任,虽然他没说,可是他在斯内普安全之后叫来了庞弗雷女士和斯普劳特教授,她们顺便带来了许多非常有效的治疗伤害的药物。魔法是非常的神奇的东西,比麻瓜的医疗技术神奇许多——不过是晃动了几下魔杖,把草药通过空气渗透的方式“灌进”斯内普的体内,很快的,我看到斯内普的各项生理指数都恢复到了健康值。紧接着,他的眼睛慢慢的有了一点反应。

我在斯内普的手指和眼皮开始动作的时候偷偷离开了自己的岗位——邓布利多让我在外面把风,他不希望有麻瓜看到他们的行为。

密切注视着房间里面一切举动的结果就是能在第一时间离开那里,我跑出了医院,坐上了麻瓜的公交车,虽然有踪线的追踪,但是如果不使用魔法就不会被找到。我需要永远的躲避所有的巫师,淡出他们的生活离开他们的世界,这样选择的结果就是去找杰克和贝尔。或者也可以第二个选择,对所有凤凰社一派的人们宣扬自己的立场,旗帜鲜明的告诉所有的巫师——从今以后我哈利-波特,就站在伏地魔这边了。

不管是哪一个,都让我心情无比沉重。

坐在车上,我看着霓虹灯闪烁晃眼中的街道,宽阔的街道上面行人熙熙攘攘的走着。现在华灯初上,雪在下午的时候已经停了,虽然冷气扑面,可还是阻挡不了吃完饭的英国人从家里出来——在家附近的道路上散步;也不妨碍伦敦市中心那些可能因为加班而回家,因为夜市的热闹而来逛逛,去超市和商场,到夜店和酒吧。娱乐的方式许多种,不会仅仅只是为了那么一两个外面危险的理由就窝在家里或是办公室里不出门。人来人往,成双成对,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这样的场景,我的身边才会有一个人陪伴着我从此处走向彼处。

恐怕永远都找不到了吧。

我脑海里浮现出斯内普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不说话,呼吸微弱,脉搏轻动。怎么看,都让我有世界末日的感觉。我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我承认我很胆小,不管我的灵魂是不是一个男人,不管我附身的人是不是依然是一个男性,我都无法否认在知道斯内普可能离去的那一刹难,撕心裂肺的恐惧从心底最深的地方不断的涌现出来的痛苦与悲哀,那种悲哀,和那一次的悲哀,是两种状态。

那一次为了自己,这一次却是为了别人。

我以为像我这样自私的人绝对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可是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会遇到一个人,让我有了这么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想要告诉我这个事实,所以才把我弄到这里地方来,遇到斯内普——我也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的,它的答案于我来讲都是无关紧要的,这一夜,我了解了我的心,它的跳动不仅可以为了我自己,还可以为了另外一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非亲非故的家伙。一个陌生人,一个同性者,一个应该永远都不会回应我这一份感情的男人而努力的跳动着。

真是不可思议的相遇,不可思议的动情。

收回思绪,公交车停下来——两分钟前还以为我会很快见到杰克,却没想到杰克和贝尔都没有在家。

不会运气这么好吧?

试探着打了杰克的电话,三十秒后转到了语音信箱。我不知道能留什么话给他,嘟嘟声提示我时间过去,最终还是放下了电话。

现在去哪里呢?我发现此时的我真的很适合茫然这个词——又一次站在路口,以前还有斯内普这个目标,现在只有逃亡这个念头。前者虽然冷漠,可是给我感觉很温暖;后者虽然是希望,可是让我觉得人生无望。

我蹲下来,抱住头,捂着脸,开始哭。无声的让那些液体顺着脸颊掉进掌心,自己舔掉,然后对自己说:兄弟,你多少岁了,这种游戏好玩吗?

不好玩,是啊,一点都不好玩,我干嘛要想那么多没有必要的东西呢。

我站起来,跑下楼梯,对着杰克居住的小屋的窗户吹口哨——我想要知道海德薇是不是跟他们一起。

很快我有了答案,都不在。

没关系,我身上还有魔杖,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些小玩意儿。

放在兜里打算给杰克尝尝奇特味道的巫师零食,被我抽出里面的卡片,用来打开了杰克家的门。这种简单的钥匙用硬纸卡片很容易弄开,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的小手艺。想不到换了个世界一样有用。

拿上行李,里面有我之前在学校制作好的药,复方汤剂一瓶,加上一个十六个方格的小盒子,每个小盒子里放着不同人的毛发。此刻,我需要变成一个成年麻瓜,在麻瓜的世界里才不容易被巫师发现行踪。

把一个标记着“普通长相,一米七九身高”字样的男人毛发放进复方汤剂中,混浊的液体随即变成了扎兰色,看起来真倒胃口。我吞了吞口水,深呼吸,用一只手捏住鼻子,另外一只手端起了杯子,嘴唇挨着复方汤剂,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嘴唇接触那些药物的瞬间传到我的反射神经,我张开嘴,将杯子缓缓的倾斜——

“哈利!”

我听见从身后传来一阵连续的呼唤声,而我的身后是一个已经熄灭的壁炉。

我僵住了,握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出场的人,除了巫师还会有谁?

可我还是需要问一句——“是谁?”

“砰!”只见壁炉下面没有清理完全的灰堆里眨眼间冒出了鲜绿色的火苗,大个子海格下一秒出现在火焰中间,他的身体完全露出来则是在几秒钟之后。

灰尘仆仆的跳出那个壁炉——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费了他很多的力气——终于能够冲过来,弯下腰抱了抱我,一个半巨人拥抱一个小不点的姿势。

他没有注意到我手里的液体,看起来海格似乎还不知道我已经投身伏地魔阵营的事情。

“哈利,你为什么独自离开医院呢?邓布利多教授让我一定找到你,他非常担心你的安全。”

他已经去过医院见过邓布利多了!怎么还会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

“我——我来收拾我的行李,海格,我不明白——真的是邓布利多教授要你过来找我的吗?他有没有告诉你什么其他的事情?”

海格疑惑的看着我,他露出比我更加不明白的表情。

“其他的事情?噢,斯内普教授醒过来了,”

我心一沉,是的,我既盼望着他一定醒过来,又有些渴望他能过两天才醒来,但结果是,他醒过来了,告诉了邓布利多——

“他丧失了一部分记忆,关于在伦敦的一切记忆,可怜的人……”

我怔怔的听着海格的话,那些话让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麻瓜医生说可能是遭受到了重击导致生活性记忆缺失,我记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说斯内普教授忘记是谁袭击的他,甚至他不记得当时你是不是在场,有没有受到伤害。”

伤害?

怪不得——我的后背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简直就像是被人用巨大的勺子挖去了一块肉一样。当时我在镜子里面看到自己的后背时被吓了一跳,现在想想,肉少了那么多,却没有因为流血过多而死,而且血肉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生长……这些都表明那个伤口有被人治疗过或者特别照应过。

会是斯内普吗?

会不会是他故意隐瞒了这次事情,为的是让别人不知道我的立场而保护我,同时,在受伤的时候,帮我治疗——

很有可能。杰克和贝尔忽然恢复了神智,我的伤口没有更多的问题,只有斯内普有生命危险,这一切都是证明斯内普有可能帮助我的事实。

“哈利,现在跟我回去吧,斯内普教授已经被送回了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教授在学校等着我们。”

海格说着,让我提好行李。他带来了足够的飞路粉,这个不知道是谁启动的联络点会带着我和海格回到霍格沃茨。

忽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在进入壁炉之前,我问海格,“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哈利,你忘了你是霍格沃茨的一员吗?作为霍格沃茨的学生你们在外出的时候都要求随身携带学生证的。我们就是通过那上面学校用特别魔法刻下的印迹找到你的。”

那东西,自从上一次来伦敦因为不小心被杰克拿走了之后,我就把它都放在行李箱里面,至少小偷想要偷东西也需要费一番功夫。在医院的时候我并没有把它带在身上,想不到回到杰克家拿行李,会被邓布利多找到我的行踪。这是什么意思?缘分么?哼哼,得了吧,这叫命运。

海格拉着我,让我一定牵住他的衣角,像极了一个跟着大人外出的小破孩儿一样,我手里也有一把飞路粉,火焰是海格用他被折断的魔杖弄出来的——把飞路粉扔进去,大声的说:“霍格沃茨!”

时空穿越的过程大概就是这种感觉,身体被压缩收放,肺部里的空气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仿佛在那几秒钟间自己脱离了呼吸的必要,眼前任何东西都是晃得,跟电影按了快进键似的,看不清楚历经的地方都有些什么。

等停止旋转的时候,我的一只脚踩到了海格的厚衣服上,手里的行李都砸到了他的大手里,他帮我扶正了身体,让我安全的降落在地面上。

看清楚眼前的景物,我发现自己身处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麦格教授明显是在旁边等着我们。在看到我们从壁炉里出来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海格,谢谢你带哈利回到学校。”

“那没什么,麦格教授。”

麦格和海格互道了感激,前者把头转向我,对我说:“哈利,校长说你可以先回宿舍休息,等明天上完课你去他的办公室说明一下情况。记住,今天的口令是‘圣诞节快乐!’”

“是,我知道了。谢谢麦格教授。”我向麦格教授和海格行了一个礼后就拖着行李往宿舍走,这个时间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进入了梦乡,宿舍的走廊显得安静极了,我想着:如果邓布利多还不知道我的事情,那今晚,我是不是可以披着隐身衣,去看看斯内普的具体情况。

他会在庞弗雷女士那里,还是会回到他的卧室去。邓布利多让我回自己的宿舍,是不是表示斯内普很有可能没在卧室,所以考虑到我不能过去休息,才这么安排的。

如果是这样,那我先去校医院看看吧。

第三十一章 夏洛克 夏洛克

披上隐身衣,我爬出了胖妇人守着的洞口,蹑手蹑脚的下了楼梯。穿过公共休息室和偌大空旷的草地与平台,在黑暗中只是觉得整颗心都在砰砰砰的使劲的跳动。不是因为害怕,是另一种特别的感觉,很多年前曾经历经过的感觉。

昏暗的校医院里没有灯光,最近下雪下得太厉害,月亮都冷到不想出来。我摸索着医院的墙壁,慢慢的寻找着可能有斯内普躺着的房间。我有些忐忑,担心找不到;又有些紧张,就像第一次要见很重要的人一样。

找了很久,路不好走,夜视能力一般的哈利-波特的眼睛让我费尽了功夫,不能使用魔法,可能被发现,一步步的往黑暗中走去,这样子的情景让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面叫做厄里斯的魔镜中,我在深夜里静静的看了两次的人影,他也像我这样,一步一步走向黑暗,那黑暗,如今在我看来,犹如深渊。

从脑子里挤掉这么无稽的想法,那太不符合实际了。厄里斯魔镜不是能够看到一个人的内心最渴望的东西吗?我在镜子里只看到了一个人的背影,这怎么能算是“最渴望”的呢?

“嗡嗡嗡……”在安静的夜晚中像是一种蚊子飞过的声音尤为清晰。我警觉起来,这种天气,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蚊子的存在。

“嗡嗡嗡嗡……”那声音越来越近,刚还是一两只,没多久似乎就是一大群,它们从很远的地方以极快的速度飞过来——即使我已有了警觉的意识,却没有足够快的反应速度。类似于蝗虫扫荡大稻田的感觉,一眨眼的功夫,许多细小的虫子经过我的身边,有的在黑暗中撞到了我的身上——即便是穿着隐身衣,我也感到一种切骨般的疼痛从被撞击到的地方传来。那些虫子的力量之大,简直超出我的想象。

防备不够的结果就是被撞到了地上,我摔倒在地,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场面,就是美国大片中嗜人蚁成片成堆的爬过活人的身躯,几秒钟之后活人成为了一具白骨……场景太恐怖,在那短短的瞬间我已经想要掀开隐身衣施魔法看看那些是什么东西的冲动,却在听到“嗡嗡”声渐行渐远中心提到了嗓子眼——它们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荧光闪烁!”我让魔杖有了一线光亮,只能照射几米远的光线让我看清楚飞在最后的那些东西的面目——黑色或者是蓝紫色,直径大约两厘米左右,被光照着之后立刻会在半空中停下来——它们中那些被照射到身体的都停了下来了,紧接着旋转身体,两只占据了身体大半部分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我心跳都要停止,那些有鼻子有眼睛有耳朵头上还顶着一个红色的帽子的玩意儿,简直就是一个个缩小并且变形到可怕地步的人类模样——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嗡——”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种被无数的子弹击中在穿着防弹衣的身体上,虽然只是纯粹的撞击而已,但这一次的撞击明显比刚才类似于不小心走路碰撞上的感觉要强得多,我的眼睛还只是传达给我“那些都是奇怪的生物”的时候,被我魔杖上面的光照射到的家伙们都在转眼的瞬间冲了过来,“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仿佛那些东西立刻都围在了我的周围,不断的朝着我的身体猛烈的撞过来。

我痛苦的蜷着身体躲在墙角,魔杖掉在了地上。失去给予力量的魔杖上面的光亮渐渐的变小,我在一波又一波的撞击中已经分辨不出是不是哪里被撞到了要害,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而黑暗。

“停下来!”我听到了用古加莫文说出来的话,不多时,那些刚刚还在袭击我的家伙们都听了下来,它们慢慢的飞在半空中。我努力睁着眼睛看向那个可以命令奇怪生物的人,他站在半空中一束光亮的后面——那是另外一根魔杖发出的光,握住魔杖的人在不太明亮的视线里看起来模模糊糊,那个声音听起来也非常的陌生。

“是谁?”那个人是个高个子男人,声音有点甜润的感觉,就好像是含着蜜糖在说话一样。这次他使用的是英语,纯正的伦敦口音让我迷惑不已,这里没有任何一个老师有伦敦口音,难道说他并不是这里的老师么?

“这是什么?”没等到我的回答——我痛到没有力气开口说话——高个子男人走到我的身边,弯下腰,扯了扯我身上的隐身衣——因为挣扎而挣脱了一部分衣服,让身体露在了外面之后的隐身衣显现出银色的光芒。他发出了轻轻的惊呼声,跟着惊呼声一起的还有他有力的拉扯,却在被我用尽全力阻止他扯掉我的隐身衣方面停下了所有动作。

“是你的?”他低声的询问,眼睛似乎是在看着我。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后,男人不舍的把隐身衣从手里松开,站起身来,说:“这么晚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他刚才问我的问题基本上我都没有回答他,我是谁对于他来说或许真的没有任何知道的价值——我思索着,忍着痛,最后选择还是回答好,“霍格沃茨的老师不会携带如此危险的东西出现在校医院内,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我用脚勾住了魔杖,它现在已经没有了光亮在顶端。我勾住它,慢慢的往上面移动。隐身衣让我大部□体都不会被看见,我屏着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威胁感。

男人直起身来,轻声的笑起来,那种说不清楚是哪里怪怪的笑声让我毛骨悚然。就在这时,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自旁边的房间里传出来,斯内普用冷冰冰的声音说:“夏洛克,你不应该这个时候还在这儿!”

“我不是来看望你的么?”叫做夏洛克的男人转过头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边晃着手中的魔杖,一边往斯内普走去。那些长得很奇特的生物跟在他的身后,“嗡嗡嗡”的发出一片轻轻的共鸣声。我趁他挡住了斯内普看向我这边的视线,手忙脚乱把隐身衣收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样子。

“波特,”斯内普在与夏洛克说了几句话后把目光投向了我。他举着手上的风灯,对准地上的我皱着眉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教授,我只是……呃……过来看看庞弗雷女士,她说会给我配一点药。”

“这么晚?”斯内普怀疑的眼光注视着我,一副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的语气,“难道不是你想尝试夜游的滋味所以才这么晚偷偷溜出来违反校规的吗?”他眼睛盯着我的眼睛轻声讽刺道。

我垂下视线保持了沉默。跟斯内普站在一边的夏洛克挂着坏笑慢慢的说,“他就是那个小孩儿?”

“不是。”斯内普有些气急败坏的扭过头去看着夏洛克否认他的猜测,后者却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任坏笑扩大到整张脸上。斯内普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扭曲,侧脸上隐约透露出来的愤怒让我心惊肉跳。

“波比在左起第二间房,如果明天我在询问波比之后得到与你所说不一样的回答,你将被再关一个星期的禁闭。并且,”斯内普的眼睛有意的定在了隐身衣上,他扭曲着冷酷的表情狠狠的低声吼着——“我会请求邓布利多提高对你的要求标准,直到你这个学期结束所有的课程为止!”

在斯内普饱含压迫感的视线中爬起来,我低着头贴着墙角往左起第二间房蹭过去,那种全身不断冒出冷汗的感觉让我觉得此时的斯内普可怕极了。刚才夏洛克那句问话明显让他愤怒加剧,如果非得我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一定是恼羞成怒了。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气到这种程度。“那个小孩儿”,又是在指什么样的小孩儿呢。

我走到了庞弗雷女士的房间外面,举起手准备敲门,眼角余光可以看到斯内普还站在原地,他似乎打定主意要看到我与庞弗雷见面才会有一丝相信我此行的目的。我敲门——“咚咚咚”,门里传来庞弗雷女士起床的声音,窸窸窣窣的走近,打开门,庞弗雷看见我的时候吃了一惊。

“晚上好女士,很抱歉,我的后背很疼,您帮我看看好吗?”我低声的乞求着,右侧的视角看到斯内普终于气呼呼的走进了病房,于是大胆的往那边瞟了一眼,正好看到夏洛克若有深意的看着我,对我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

庞弗雷女士没有埋怨我的深夜打扰,她帮我检查了后背的伤口——那些伤口在我自制药物治疗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给了我一些可以加速康复的药物后让我出了门。看起来半夜起床的人都有些神智迷糊,庞弗雷女士并未意识到我这么晚还能出来找她是通过了哪些方式。问都没问。

在出门前我对庞弗雷女士施了一个混淆咒,希望她明天可以帮我圆谎。离开左起第二间房,我再次披上隐身衣,悄悄的一步一步挨到了斯内普的房间,担心他可能会施一些防护咒让别人无法探听谈话,结果却发现房间外面一切如常。

我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努力想要听清楚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他是那个男孩儿吧?”夏洛克的声音听起来很清楚,比刚才跟我说话时候的声音大多了。

斯内普似乎还在生气,那种恼羞成怒的感觉越发的明显,只听他反驳夏洛克道,“不是,他不是那个男孩儿。夏洛克,我已经回答了五遍了,你到底想要我重复多少次才能确定你的答案?!”

夏洛克笑起来,甜润的笑声听在耳朵里好像是将整颗头埋进蜜罐中,脑子都显得被蜜糖塞满了一样。“你刚才的声音那么轻,我根本没有听清楚。都已经由我这个最擅长隔音咒的巫师施了咒语,你就应该说大声一些,我才不至于问那么多次。”

“真是奇怪的理论,真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强词夺理。”

“这不是强词夺理,”夏洛克开玩笑式的辩驳了一句,然后语气疑惑的问道,“难道他不叫波特吗?我刚才听到你是这么叫他的。”

“不叫波特,他是乌斯-皮特,不是什么波特——我不知道三个月而已你的听力已经退化到这种地步了!”

“不不不,我看到他额头上的伤疤,露在头发外面的——闪电伤疤,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儿——哈利-波特。我觉得就是他。”

斯内普的声音大了许多,“不是!我说不是!!”仿佛是被夏洛克的话挑起了所有的愤怒,他的话充满了浓厚的火药味。

夏洛克轻声笑着说,“好吧好吧,西弗,你说他是乌斯-皮特就是好了,反正跟我也没关系。我只需要关心哈利-波特就可以了,就像你当初对我说的那样。”一点儿都听不出有恼火的意思。斯内普尖刻的嘀咕了一句,声音太小,听不太清。

场面似乎有些沉闷,夏洛克继续笑着——他开口说话打破了沉闷,他说:“那个孩子,你要瞒着他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瞒着他,”斯内普说,顿了一会儿,他接下去,“只有最笨的笨蛋才需要瞒着这种笨蛋,就算当面告诉他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他的脑袋根本无法理解这件事情。”

“你对他太刻薄了,西弗,你需要客观一些。”

“客观?!”斯内普声音陡然高了两度——“对一个对责任和家庭完全不了解的傻瓜‘客观’,太可笑了!温迪瑞,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思考性了,完全不是一个作为《巫师日报》主编人的逻辑思维度。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温迪瑞-夏洛克沉默了一会儿,混合着不太明朗的叹息中缓缓说道,“西弗,你不告诉他的话,他永远不知道你为他做的事情。”

斯内普冷冷的哼了一声,“他不会想知道的。”

“你帮他做了那么多事,他会感激你的。”

“我不需要他的感激!”斯内普几乎就在咆哮,“他的感激能换来为他死的人的复活吗?他的感激可以让时光倒流让我们重新选择吗?他的感激除了说几句没有用的话以外——你告诉我,还有什么价值!”

沉重的呼吸声让整个气氛好像僵硬了起来,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夏洛克温和的声音又一次打破了平静,“我知道你不想让他知道是你请我给他的人生造势的,原因是因为你想让他不会偿还你所有为他做的事情。可是,这样好吗,西弗?如果有一天他依然像现在这样误解你,甚至对抗你的所有好意,你觉得你的行为又会有意义吗?”

“不要跟我说意义,温瑞迪,我们做过那么多事情,有多少事情是真的有意义的?!

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永远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给别人造成了多大麻烦的家伙,你觉得‘意义’这个词语对他来说有用吗?!!”

“不管如何,至少他这次救了你的性命,用他在古灵阁里所有的钱——”

这次斯内普没有接话,他似乎在思考怎么回应这样类似于职责的话。

“西弗,他救过你,这是不能否定的事实。”

“是啊,”斯内普终于开口了,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愉快和理直气壮,“我知道,我不会忘记。”他低声说着,喃喃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西弗,你应该告诉他的。”夏洛克劝说道。

斯内普自嘲似的笑着说,“告诉他有什么用呢?呵,不说了。温瑞迪,很感谢你今天专程过来看我,谢谢你带来的红怪精灵,它们很有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天你应该要去专访魔法部长,希望你一切顺利。霍格沃茨不能够移形换影,所以你只能走出学校之后再回去了。”

脚步声朝着门口靠近,斯内普催促温瑞迪-夏洛克离开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赶紧闪到走廊的另外一侧,紧贴着墙一动也不敢动。那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病房的门,夏洛克走了几步,好像想起什么话没说,又回过头来对斯内普说道:“我会继续帮助你,直到你决定放弃为止。”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了我站着的位置,配合说话时候的语气,让我有一种他是在跟我说那句话的错觉。

斯内普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和自己一样高的男人不情愿的点头。温瑞迪微笑着独自离开,至始至终斯内普都没有发现我的偷听行为。

第三十二章 巫师侦探所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慢吞吞回到了宿舍,爬到床上躺着,盯着天花板的纹路,我觉得脑子非常乱。

睁着眼睛直到天明,我一骨碌从床上蹦下来,在我的箱子中翻翻找找,终于让我在快要失望的时候找到了那个地址——那个从高年级那里得来的关于伦敦巫师侦探所的地址。

海德薇不在身边,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记得飞回来,我只好跑到海格那里请求他借给我一头可以长途飞行的雪尼奥——一种白色的大鸟,可以不停歇飞行五千公里,让它能够这么做的条件是喂它足够的食人草吃。

委托巫师侦探所不需要考虑年龄的问题,只需要你拥有足够的钱就行了。如果事态紧急的话侦探所那边会通过面谈的方式商讨所有细节,当然这需要另外付费。现在我身上所有能够使用的钱只有几个金加隆和十几个银西可,纳特倒是一大堆,可是不太管钱。不过邓布利多答应会在今天以内把我垫支的斯内普的医药费还给我,并且会附上一笔小小的类似于奖金的奖励。

雪尼奥的速度非常快,早上寄出去的信中午就有了回音。跟雪尼奥一同回来的却不是信件,而是一个小个子女巫师。紫色的头发扎着绿色的头巾,耳朵上一边一个银光闪闪的刀斧装饰,看样子是用纯银打造。被阳光照着非常的晃眼。

女巫师允许我称呼她为露西。没有问我的名字,她说委托人只需要代号就好了。至于跟我见面的记忆将会在委托达成之后由他们的负责人进行洗去,为的是绝对的保密。

这次来是商讨价钱和确认委托事项的完成时间。调查温瑞迪-夏洛克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露西告诉我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就是一个书呆子巫师,但是他背后的家族非常强大,这也是他能够凭借很不起眼的资历战胜那些名望极大、才能出众的竞争者,最终成为巫师界中最有影响力的三大报纸之一——《巫师日报》的主编的最大原因。

露西在初步介绍了夏洛克的基本情况后停下来,她再一次确认我要调查的人是他之后,点点头,递给我一张收费表。

上面的金额让我瞠目结舌,抬起头,露西一副平淡无波的表情正对着我。

“价格也太……便宜了吧?”

只要两个纳特,天哪,太离奇了——调查一个据说非常不容易调查的人只需要两纳特的价钱,怎么可能?!

“客人您可能没有看的很仔细,这个价钱只是我们第一次商洽的时候您需要支付的会客费。等委托达成的时候我们会根据所花费的金额适当收取费用。当然,即使只是一个会客费在您看来可能也是非常的便宜的,当我看到价钱的时候我也跟您一样的反应。可是客人,您可能并不了解我们侦探所的收费标准,在我们定价的那个人眼中,金钱不是唯一的,和金钱一起作为回报的东西是客人远远不能想像得到的。”

和金钱一起作为回报的“东西”——什么东西?我下意识往价目表下面看,空白,还有什么是“和金钱一起的回报”啊?

我怀疑的看着只比我高一个头的露西,她无奈的耸耸肩,“很抱歉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定价的那个人是个占卜师,她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占卜价格然后在委托达成之后请求委托人给予额外报偿——自然,您可以不必继续这次委托。因为可能这次委托的最终报酬是您的所有银行存款。”

以一种“你在开玩笑”的表情看着露西,后者一脸的无辜。

看样子是真的,奇怪的要命的交易规则。她家定价的那个神神怪怪的家伙到底是谁啊,怎么这种德行。

“不过在客人您告诉我您是否继续之前,我需要提醒您一句——调查温瑞迪-夏洛克的事情除了我们侦探所以外,没有任何一家侦探所敢接下这个案子。也就是说——”

“——你们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忍不住气恼的接下去,“我知道,行了,看来我的确没有选择啊。”掏衣兜,从里面掏出两个铜纳特,递过去,露西接住。

“行了,会客费我已经付了,我定的时间是本周内,今天是周三,你们离周日午夜十二点还有不到五天的时间。我重申一次,必须拿到温瑞迪-夏洛克的全部资料,任何东西都不可以缺少。”

露西朝我深深的鞠躬,“好的,等拿到资料的时候,我们会派人过来与您商讨资料的价钱。到时您还可以考虑是否继续这次委托。请客人放心,我们‘不招惹’侦探所一定会为您做到最好。”

送走了露西,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斯内普的枪伤虽然严重但是那仅仅是对于麻瓜们而言,放到巫师界的话,那种伤势完全可以用小菜一碟来形容。庞弗雷女士和邓布利多教授都擅长治疗,他们在昨天的时候已经让斯内普的伤口愈合完全了。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就是斯内普的魔药课,我昨天晚上黑灯瞎火的没有看仔细,今天一上午除了心焦的等待巫师侦探所的回信之外,就是在不断盼望与斯内普的见面了。

下午四点五十,魔药课教室里。斯内普按时到场。教室里几乎所有人在看到斯内普出现的时候发出了欢呼声,他们一边拍着掌,一边用热切的目光追随着斯内普。

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在伦敦麻瓜世界中被枪击中,伦敦警察局为了查找他的真实身份而验证了dna,结果与参加研讨会的那个让人大叹是天才的学者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在这之前曾在伦敦的药物学术研讨会上大放光彩的学者在圣彼得大教堂遇到了枪击,这些极富惊险和神秘色彩的事件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伦敦各大报纸争相报道,即使在使用了大面积与大范围的混淆咒之后也没有彻底消除这种影响,以至于现在不管是巫师界还是麻瓜界都对斯内普这个奇特的男人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不仅在于他的学术渊博知识精绝,而且还在于他所遇到的这一系列普通人很难随便遇到的事情。

虽然巫师界的人们对于名誉并不如同麻瓜界的麻瓜们一样热衷,但是能够找到一个类似于全民偶像的存在,也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和高兴的事情。也怪不得斯内普的所有学生,不论是不是斯莱特林的人,都对斯内普抱有一种特别的崇拜感。在来教室的路上我就听说有学生甚至已经成立了斯内普的后援团,为的是让喜欢斯内普崇敬斯内普的人聚在一起交流对斯内普的爱。

当时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差点没把牙酸倒。喝下的柠檬汁从鼻腔里喷出来之后我有了理由一个人独处了一会儿,在空无他人的厕所中对着镜子笑了半天,我还的确没有想到斯内普会受到这样子的对待。跟原著中的描述一点儿都不像。

魔药课第一次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展开了。之所以说诡异,是因为我无法用更好的语言来描述那种——除了我以外包括赫敏和罗恩,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在用那种可以腻死人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斯内普,里面的爱慕、崇拜、无比的激动之情跃然于眼底。他们就像是转眼间都成了斯内普的亲卫队一样,平常那个以尖酸刻薄只为斯莱特林着想的教授此刻都变成了他们心目中的偶像。尖酸被替换成了眼光独到话语犀利一言中的,刻薄被替换成了了严谨认真一丝不苟,只为斯莱特林着想被替换成了爱护学院的好教授……听听,都是些什么逻辑,不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出风头吗,至于个个疯狂到这种地步吗?

我发现跟我一样不屑一顾于斯内普狂热的崇拜者们目光对于斯内普的铺天盖地的“袭击”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是这场闹剧中的主人公——斯内普。他熟视无睹这种异样的状况,知识重点讲完了接着就是实验课程。这次实验课程的进行效率是出奇的高,我还是头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崇拜的魔力”——当我看见出了名是坩埚杀手的纳威竟然能够从头到尾都不出什么大错,而冷静过分的赫敏抖抖索索着完成了全部实验并且将之搞砸之后,我就彻底的无语了。

这也许是一种魔咒,我是这样认为的。肯定是有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对霍格沃茨的学生施了魔咒,让他们都对斯内普抱有如此露骨的钦慕感情,就好像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斯内普成为了所有人心目中的恋人,不管学生的性别是否跟他一样,都在此时此刻对他露出一种相同的表情和眼神。

我不想去辨别心中的不悦与不满是怎么来的,当看着那些人在上课时候盯着斯内普的眼神和在下课的时候围在斯内普身边的行为时,我就有种小虫子在心底爬动的感觉。从手指到头皮,从骨骼到血液,它爬到哪里,我哪里就不痛快。

当斯内普走到我做实验的地方时,他扫了一眼坩埚里煮着的东西,从鼻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出来,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我完全是按照他亲手写的那本《高级魔药制作》在温习功课,这种初级的实验在那种道理浅显的书籍面前更加的微不足道起来。如果他要把白的说成黑的那样说我做的很糟糕,只会让我觉得他跟记忆没有丢失的时候几乎没有区别,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本来我是想来看看斯内普怎么样的心情为主要目的来的,想不到却看到了让我觉得愤怒的一幕。说愤怒可能太严重了,但是我又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词来表达我的意思。总而言之,我不想再看到那种场景出现在我的眼前。

只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是最后一节课,下完课半个小时之后就是吃完饭的时间。很多平常对斯内普的态度很不好的学生此时却都抢着帮斯内普抱实验用具回办公室,更多的学生是成群结队的跟在后面。有一个经过我旁边的小女生喃喃的说着“他一定是天使,我绝对不能错过”的话,让我几乎僵立在那里。

斯内普浑然不觉的在前面领着一大帮学生离开,我看着他们浩浩荡荡的身影说不出话来。心里那种酸麻的感觉充斥着整颗心脏,我叹了口气,抱着书本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像这样的情景过了足足两天的时间,两天里几乎是雷打不动相同戏码每天上演,主角没变以外主角的追随者越来越多。奇怪的是,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和其他老师们都对此没有任何的议论似的,看着这些事情发生什么话都没说。难道说他们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过于违背常规了吗?即便是因为斯内普在伦敦学术言谈会上的精彩而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但不至于不管男女不论是几年级,都像失去理智一样绕着斯内普转吧。

两天后,答案终于揭晓了。周五上魔药课,斯内普让高尔抱来了一个半米高的物体。揭开上面罩着的黑布,露出一个玻璃瓶子。瓶中许多血红色的小飞虫在不停的拍动翅膀,“嗡嗡”的声音细细小小的透过瓶子传遍课堂。

“这是红怪精灵,”斯内普不急不缓的开口说话,“它据有迷惑人心的力量,当拥有者成功提取它身上的磷粉进行培植,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够使之成为让拥有者成为听到他名字的人喜欢上他的物品。当然,这种力量还有一个小小的作用——它在迷惑人心的同时会区分那些已经喜欢上拥有者的人们,它会让那些人产生一种叫做‘嫉妒’的心理。”

“今天,我需要你们知道它的生活习性和生长环境特征,以及在下周一交给我关于它的使用价值和普遍用途的论文。记住,必须写满三尺羊皮卷。”

第三十三章 红怪精灵的主人新的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那些虫子不是温瑞迪-夏洛克给斯内普带来的东西吗?他上魔药课什么时候改上保护神奇动物课了。

“——最重要的,”斯内普刻意停下来,看了课堂一周,才一字一句说,“你们要在今天结束之前找到可以解除红怪精灵的迷幻作用药剂的解药,任何没有找到解药的人,将会在期末考试实验课程中被扣除十分。”

“哗……”的声音顷刻间充斥了整间课堂,聪明如赫敏这样的学生已经彻底明白了斯内普的意思,她开始翻阅魔药课本查找有用的信息来应对斯内普的要求。而不够明白的学生——譬如纳威和罗恩他们,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斯内普不怀好意的冷笑着宣布“开始”。

当那句“开始”出来的时候,全部学生都好像是被大钟敲打的声音震住了一样,转瞬的功夫,连同已经想明白的赫敏都露出了相似的恍然大悟的神情。他们肯定是都知道自己这两天的奇怪表现的原因了,要不然那些格兰芬多和在非其上课时间跑来串堂的拉文克劳们不会如此的愤怒。发现自己这两天等同于被人玩弄了一回的学生都想用目光杀死斯内普,看到这种画面的时候我忽然想笑,结果没忍住就真的笑起来了。斯内普转过头来瞪着我,说要扣我分的那一刻我咬着牙,不让笑意逸出嘴角。

嫉妒的心理,我喜欢这种说法。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会对别人对他的同样的喜欢而产生嫉妒和不满,因为想要独占所以不希望别人也跟自己一样看到他的好。虽然这样的心态非常的不正常,但是让我深深觉得自己的喜欢是真实的。

之前我一直都想把这种不可能的感情埋藏在最深的地方,但是不断会有新的事情来刺激那种情绪。我自认为我的自控能力不强,当一样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克制未果,我一般的处理方式是让它以最猛烈的姿态喷涌于我的生活顶端。

我喜欢斯内普,在伦敦的时候我已经能够完全确认我的心意,在病房外面凝视他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没办法忍受他的离开。即使是后来想到不可能在一起,也还是会有做梦的念头。尤其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思念无处不在,让心都跟着发慌起来。

不过,喜欢归喜欢,我知道我跟斯内普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小。他跟我不一样,他由始至终喜欢的是莉莉-伊万斯,一个我名义上也是身体的亲身母亲,一个女人。而我,一位男性,幼童,未成年就罢了,还做了那么多让斯内普足矣灭了我的事情。虽然说现在他失去了关于那些东西的记忆,但是如果有一天他想起来怎么办?邓布利多不会让他永远的失去那些记忆的,他也不会容忍自己重要的行程除了一堆废纸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吧。

因为这样的心情和担忧,就算是让嫉妒填满了所有的思考空间,我也能够牢牢的站立在原位上,不上前一步,不多说一句。现在的生活我已经非常的满意了,可以每天看到好好活着的斯内普,自己有吃有喝有穿有睡,虽然无法更进一步接近斯内普,但是这样已经很好。

奢求太多会被老天唾弃的,人还是要知足一些。否则,有朝一日失去了所有的时候,老天也不会可怜自己一分吧。

再看了一眼斯内普,他正在课桌的过道间行走着,削瘦的身材、油腻的头发、苍白的皮肤、乌黑的眼睛,我看着他,无声的对自己再一次说:这个人,不会属于我。

下课之后查找资料,图书馆里挤满了人。禁书区里也是人头攒动。那些都是高年级的学生——听说他们是被高级魔药课老师们布置了和斯内普一样的作业,因为他们的疏忽和不经意的无知,导致即使是学过一些相关知识的高年级学生也中了斯内普的“迷惑”。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在我从高年级那里得到了禁书区中的书籍关于红怪精灵的描述之后,产生了一个疑问:如果说斯内普提炼出来的药物被散发到霍格沃茨,是这场奇怪的闹剧的始作俑者,那么伦敦的那些麻瓜们又是怎么一回事。按照书本的记载,一只红怪精灵身上可以提炼出来用以制药的液体只有一克。每一克液体可以制作两毫升左右的迷幻药物,而两毫升的药物只能让五十平方米范围内的人群受到影响。

这么一来,那些远在几百公里以外的麻瓜人类,又是如何一齐产生这样相同的反应呢。

我觉得不对劲。就像上一次在伦敦遇到那个守墓者一样的感觉,虽然不知道这些事情是怎么回事,但是总会让人产生一种被陷害了的错觉。也有可能是我的思考过敏吧,最近的确发生了一些事,但不至于要把每个突发的事件看成是别人的卑鄙伎俩。

继续往下看参考资料,看到倒数几页的时候,《魔药的高级原材料》一书的作者以比六号字体还要小的字排出了一句话:

红怪精灵的副作用之一是让拥有者找回他遗忘的东西。

我疑惑的看着这句话。很明显这并不像是原版字体的字句,而像是有人刻意加在上面的一样。想了想,我施了一个放大咒,咒语作用下的那句多出来的话看起来清楚无比——

红怪精灵的副作用之一是让拥有者找回他遗忘的东西。譬如说记忆。

看到后面那五个字的瞬间,我愣住——那是突然多出来的字句。

书本上的奇怪的现象还没有结束。在我想要寻找是否是我的眼睛或者是眼镜的毛病时,在“记忆”两个字后面跟着多出来一行字——

如果说连红怪精灵都无法找到的话,那只有一种解释,那段记忆被人偷走了。

这行文字在纸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几秒钟之后,加上刚才那句介绍红怪精灵副作用之一的话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我将《魔药的高级原材料》从头到尾翻了两遍,再也没有发现那种特别的字句显现方式之后才罢休。

手上的书是从一个叫做艾文-柯瑞林的六年级生那里暂时借过来当作参考资料的,柯瑞林现在正在图书馆的方桌另一侧努力的抄写资料,看起来好像没有特别的问题。

我走到了柯瑞林的身边。

“打扰一下,柯瑞林,谢谢你的慷慨相助。”我把书递还给抬起头来看我的柯瑞林,后者的面部表情似乎很正常,接过书,对我微笑,“那没什么,能帮助到你是我的荣幸。你都把要找的找到了吗?”

“当然,我把能找到的都找到了。”

“有特别的收获吗?”

我也笑起来,“不知道你指的‘特别’是哪种?”

“或许,我们之间对于‘特别’的说法定义有所不同,那我仅仅表述我个人意见——譬如说——记忆。”

“我想我们的定义应该是相同的。”在柯瑞林旁边的位置坐下来,我保持微笑的表情,“不过,恐怕我们对于这件事的结果的预估情况是不同的。”

柯瑞林没说话,只是推过来他刚才手抄的笔记本,本子上有一个名字,是用跟刚才他借给我看的魔药书中一样的字体写就的文字——安妮。

名字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就消失了。我的心怦怦直跳,没想到伏地魔先生还派了专人盯我的稍,让我不意外都不行。还以为他会把跟我的同盟关系当作最隐晦的秘密,哪知道这么快就诏告给他的手下知道了。

霍格沃茨有多少伏地魔的人,我不知道,也许除了伏地魔和他所成立的组织里的高层以外,谁也不知道具体的人数。说不清楚的伏地魔的人潜藏在霍格沃茨里面,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有人在第一时间告知于他,而我却不能知道他的目的和用意。真不公平。而且,他能够派人来跟我接头,也就是说他基本上已经无所畏惧,即使让所谓的凤凰社一派知道我的立场的颠倒,他可能也只会觉得没有多大影响。看来,他是想让我玩一会无间道了。只是不知,这无间道,到底是谁玩谁了。

“‘安妮’说,四天之后晚上十二点在禁林西北角的银光城见面。”

我肯定是会去的:“当然,我会准时赴约的。”

第三十四章 问题叠着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o⊙)哦  斯内普的红怪精灵课程搅得霍格沃茨一年级新生的生活天翻地覆,不管是天赋异禀的高智商学生还是iq在低水平线徘徊不前的学生,都不得不在规定的时间里涌进图书馆和阅览室,想尽一切办法查找关于红怪精灵的相关资料。往日里热闹的地方,此刻都安静得很。

于是在安静的地方翅膀扇动而发出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我惊讶的看着从窗口飞进来的雪枭,它扑棱棱的撞在了我的身上。

“海德薇!你去哪儿了?这么多天都不出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兄弟?!我说你呢正说你呢!只知道吃和飞,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啊?”我嘻嘻笑着把一只鸟当一个人一样的傻训,摸摸海德薇身上的羽毛我乐。高兴闹得。差点以为它迷路了要不就是被人当鸽子烤肉吃了要不就是遇见一美女鸟舍不得回来了。

我抱抱海德薇仿佛劫后余生般庆幸。

海德薇扭扭脖子伸腿给我看,我这才注意到它还带着一封信。

信小小的只有一个词语。我看着那个词语有点发愣——滴血。

感情这玩意儿还是为特别人士准备的。

我弄破手指头滴了几滴血在那羊皮纸上,几秒钟后效果出来了。

哈利,请允许我称呼你为“哈利”。可能你听说过我,可能你对我的评价不会有多好,可能你已经对我没有了记忆——我叫加诺-伊万斯,是你的母亲的弟弟,在你刚刚出生的那一天,曾经去看过你。之后,我因为我自己的事情,离开莉莉和你,到现在已经有十一年没有见面,对于如此久的分离,我只能说抱歉。对于莉莉的死,我无话可说。如果不是因为事关我们家族,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希望你能在看完这封信后给我回信,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与你尽快见面。

加诺-伊万斯

加诺-伊万斯,无影加诺——真的跟我联系了?!难不成就跟伏地魔说的一样,是因为那张哈利母亲留给哈利的遗产——那张可以穿越时空的地图?

如果真是这样,加诺-伊万斯就在了伏地魔找到他之前抢到了先机。假设不是因为我跟伏地魔已经形成了联盟关系,或许,我还真挺期待与这个“舅舅”的会面,只是现在……“事关家族”,这种理由,会不会太无聊了点?

加诺-伊万斯先生,您好。非常感谢您的来信。希望您能考虑在三天之后午夜十一半点,霍格沃茨禁林西北角的银光城与我见面。我会在那里等候您的光临。

三天之后午夜十二点是我跟伏地魔约好见面的时间,我提前半个小时跟加诺-伊万斯见面,用心险恶,我对自己不予置评。

邓布利多在今天的课程结束后派人来叫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来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他并没有责备我忘记麦格教授曾经告诉我准时来找他的事情,也没有询问斯内普和我在伦敦所发生的事,他只是沉默着,看着手中的文件,让我静静的站立了很久之后,才抬起头来,对我说:“哈利,你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孩子,你身上所背负的命运要比大多数的巫师孩子要沉重得多,我无法告诉你关于你的未来是什么模样,但我真切的希望,你可以在现在,在霍格沃茨里,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快乐。这样,当你以后遭遇到绝望,你才有勇气和力量打败它,继续前行。”

我不懂得邓布利多的话,这个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巫师,守着他心中最深的渴望,努力的奋斗着,隐瞒了绝大多数人关于事情的真相,可他现在,却花费没有必要的时间来对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叫做“背负的命运要比大多数的巫师孩子要沉重得多”?

“孩子,记住我今天的话,也请你一定谨慎作出你人生的重大的选择。和什么人在一起,做什么样的事,如果选错了,也许你会拥有一辈子的遗憾。”

他的话似乎有所指向,我不能凭空去猜测,现阶段我最担心的是斯内普的记忆恢复之后,我和伏地魔结盟的事情被邓布利多这些人知道,但是,不至于这么巧合。

我点点头,表示认真记下了邓布利多说的话。他却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我离开。

“噢,对了。哈利,还有一件事。”

我站住,转身听他的下文。

“斯内普明天出院了,你可以搬回去跟他一起住。”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下巴简直要吃惊到掉下来。我不由得结结巴巴的说:“邓布利多教授……可不可以……就让我在宿舍多住几天,斯内普教授一个人……更适合他的……恢复吧。”

邓布利多接下去的话让我更加吃惊:“这不是我的个人决定,这也是斯内普教授的要求。哈利,你得回去。”

我走出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觉得脑袋里乱哄哄的。明天就要搬回去和斯内普一起住,那后天晚上我还怎么偷偷跑出来去赴约。虽然加诺的回复信件还没有回来,但是伏地魔的约会不能推掉,如果推掉,我真不知道以伏地魔的脾气和性格,会有怎样的后果出现。

正想着,海德薇飞到我身边,暗暗祈祷间抽出绑在海德薇腿上的字条,熟悉的字体出现在我眼眶里。不用滴血,羊皮纸上的内容就足够我理解这封信的意图。

不见不散。

真是……去***不见不散!

上一次在医院是斯内普来接我,这一次是我来接斯内普。不讽刺,绝对不讽刺。斯内普把我的自告奋勇帮他那东西的意图瞪了回去后,就一直保持着在前面默不作声的前进的行为,我也只好默不作声的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无话。虽然我很想问他为什么邓布利多会说让我搬回来是他的要求,但是看到这种气氛之后我决定三缄其口当作什么也没听到过。

我把门关好,斯内普指示我坐在他的对面。看样子他是有话对我说。

“现在,告诉我,在伦敦,我们都发生了什么事。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他把重音放在最后一个词语上面,我打了冷颤。

我这是心虚,就算早早的为自己编排好了故事情节,可当我现在面对的人不是邓布利多,不是伏地魔,是斯内普时,我就觉得那些谎话真难以说出口。

“斯内普教授,您还记得去伦敦参加药学研讨会的事情吧?”我小心翼翼的试探。

斯内普没说话,他只是看着我,那种眼神让我发毛。

“噢噢,我明白,明白,从最开始时候开始。每一个细节。”下意识吞口水的声音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控制住想要蹦出身体的心脏,从踏上伦敦开始的旅程讲起。

斯内普的表情由始至终没有任何改变,不管是我讲到在麻瓜药学研讨会上他的精彩出众的演讲,还是说起在威斯达明他与他的老友相会时候的融洽,亦或者是我编造的在伦敦我们被一群不知道哪儿来的麻瓜意外袭击的时候,皱眉或者愤怒或者高兴或者惊讶的表情都没在他的脸上出现过,他沉默着、安静的、木然的听我说完了真真假假的伦敦一行,当我最后一个尾音消失殆尽,他的眼神才有了一点波动。

“波特,我早就应该认识到,对你抱有信任是错误的决定。”

我吃惊的望着斯内普,他站起来,相对于坐着的我看起来很高。

“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实情——每一个——细节!”他一字一句的说道,音符仿佛是掺杂了扩音器,每一个音节都在我的耳边如雷鸣轰动。

他是怎么发现我在说谎的?

“教授,您是不是……已经想起了什么?”

斯内普yīn沉的脸动了动,他的嘴角微微上扯——“你觉得呢?”

如同冬天里一桶冰水浇下来,我颤抖着看着斯内普,他的表情在冷冽和yīn沉间不分伯仲。

张嘴,我说不出话,喉咙口挤出来的声音只是单纯的呼吸声,我保持张开嘴的动作,我看着斯内普,后者了然一切的眼神在我脸上扫视。他不是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而是给了我一个轻蔑至极的神情。

“斯内普……教授,”我该说什么好,“我并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自愿想要与伏地魔结成同盟,不是主动向伏地魔请求学习他的黑魔法,不是靠着哈利-波特的灵魂而挣脱你施展在我身上的“灵魂幽闭”的桎梏?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还有什么能靠狡辩过关的。

“我无话可说。”我说完,真的已经无话可说,垂下头去,等待没有悬念的审判。

“十一岁,这个……比你自大的父亲更加小的年龄,我从来不应该怀疑在你的血液里可能流淌着你父亲以外的血液,我还以为莉莉的血脉可能会让你……”斯内普顿了顿,他似乎在深呼吸,终于继续说话:“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生活,你的……感情,是的,你喜欢谁,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他是男是女,是不是好人,这些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哈利-波特,请你记住,你的母亲,莉莉-伊万斯——不要做出让你后悔的决定。”

我几乎呆滞的望着斯内普,他在说什么?

“教授难道您的意思是我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

“我想在你眼里这不算任何问题。毕竟喜欢一个麻瓜即便是在十一岁的小小年纪对于波特家族来说也不算任何问题。”他的话到后面已经充满了讽刺,那些他隐藏在声音里面的情绪透过话语倾泻而出,他这是……指向什么?

“您是说您认为我喜欢上一个麻瓜了吗?可是——我没有喜欢任何麻瓜啊!”我指出他话里面的谬论,脑子里却在胡思乱想——难道说斯内普的记忆在伦敦的时候不是被拿走了,而是被谁混淆了吗?

斯内普的愤怒被我这句话释放得淋漓尽致,“那个麻瓜,是叫杰克的家伙,你敢说不是?!”

“我跟杰克只是……朋友,”仿佛千军万马跑过我的脑子,已然想不出更好解释的词句。“我们在伦敦……认识,我只是想——”

“你跟一个麻瓜什么关系不用跟我说!”他的愤怒因为我欺骗而显得更加的激动万分,图穷匕见的情绪让我更加的惶然不已——“波特,那个记忆,我永远不要再去想起,在那里,你自己去看,然后,滚出我的房间。”

我惊讶的看着斯内普,他说完没有看我,无风的世界里因为他的走动而鼓荡起来的衣袍渐渐消失在我视线中。他刚才说——滚?

惶恐不安间我冲到了那个他指了一次的地方,一个不起眼的瓶子搁在一个灰色的盆子边上。冥想盆。

我迟疑——要看吗?

头低下去,埋进冥想盆的液体中,世界颠倒,我来到了斯内普的记忆世界里。

杰克出现,他抱住我,然后,弯腰,亲吻,再然后,掏出一枚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这是在,求婚?

脑子轰鸣声陡起,即便是知道这是假的,可看到做这种事情的主角是自己,那种意识让我从心底最深处产生呕吐的强烈感觉。

我忍住想要冲出房间吐的意图,再看了一次那段不知道谁制造的假记忆。所有细节都不能放过。

时间——梦境环境里面没有钟表,天色看起来没有异常的地方。往下看,地方,我不会认错,这里是圣彼得堡大教堂的外面,是斯内普找到我的地方。往下,再往下,杰克,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求婚成功了。斯内普从很远的地方怒气冲冲的走过来,突然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大群人,他们手里拿着手枪,“砰!”我看见斯内普被手枪击中的场面。这就是假记忆最后的部分。

我真的很想掀桌子骂娘找人泄愤,但是这里是霍格沃茨是哈利-波特的世界不是我可以杀人找人泄愤的地方,更何况,我现在是应该滚出这个房间而不是想着泄愤。

离开房间的时候我拿走了装载记忆的瓶子。以斯内普的性格他应该不会想再看一眼这种恶心的回忆。以此来解释他为什么那么生气我想是可以的,让我不够明白的是,刚才他说过的一些话似乎是另有所指。似乎,有些东西,并不是我在原著中看到的那么回事。

莉莉-伊万斯,真的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初恋情人吗?

第三十五章 BT如加诺

披着隐身衣在宿舍睁着眼睛看了一宿的天花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尽管在脑海里记下了所有关于假记忆的细节,我依然无从所获。问题叠着问题,可现在能够解决问题的人只有我自己,想要搞定所有问题,我需要借助可以借助的一切力量。

同盟者伏地魔,我们现在是生死与共,可我不信任他,万不得已绝不找他;巫师侦探所,要想让人不知道你的秘密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海格,我真不放心他的自保能力。对比良久,我叹气,只能找伏地魔了。毕竟,我们真的是福祸相依,生死与共——至少在某一个程度上。

只是真的不确定他是否会答应帮我。

晚上,九点。靠着去斯内普那里接受禁闭的借口离开了罗恩的闲聊活动中,我带着隐身衣往禁林方向前进。在隐蔽的地方穿好衣服,行动变得自由。手里攥着伏地魔的手下柯瑞林给我去往银光城的地图,半个小时后我进入了禁林中。

魔杖可以拿出来照亮脚下的路,地图是被施了魔法的地图,上面只有一条路,路的开头是禁林的入口,我在地图上是一个移动的小红点。当我走对路的时候,我就在路的范围中,当我走偏时,我则在路外面。这是一条很容易辨识的路,在地图上,而我的脚下,荆棘和丛林让我举步维艰。

隐身衣还是必要的,希望它的材质可以抵挡所有的树木枝桠的钩挂和蛇虫鼠蚁的侵袭。一个火球在魔法的指引下为我指引着前方的道路,往前,往前,徒步独自旅行的意义我终于有所体会——孤寂中的痛苦。

银光城在地图上的标记是一个绿色的点。一个多小时后我走到了这个点上,看着从麻瓜世界里带回来的钟表,上面显示伦敦时间是晚上十点五十一分。

丛林中没有人。

银光城被称之为银光城,是因为月亮的光辉在这个面积不到零点五平方公里的丛林里所呈现出来的光芒只会是银色的,就好像为这个圆形区域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色纱罩。就连灌木丛的树叶,也会在夜晚中染上银色。

风声如涛,看起来更像是小山谷而非平原的地段悄无人烟。因为它略微起伏的地形,所以只要站在银光城最高点再往下看,圆形区域中的所有能动的人形物都能一目了然。这也是银光城的特性之一——活着的人类在这片区域中永远不会变成银色,除非死亡。

因此,银光城也被成为死亡的终点。据说曾经有一些人在临终的时候会选择在这里长眠,虽然事实上是他们的尸体不管掩埋多深都会被银光城在白天活动的动物找出来,当作食物吃掉。还好,那些凶猛无比的生物只在白天出现,晚上的时候,这个死亡之城是死魂灵们安息之所,沉默着,静谧着,就像现在这样。

我爬上了银光城的最高点,时间是十一点十三分。认真的仔细的看着活着的人类被一览无余的世界,相对开阔的视野里没有活动的人类出现。

十一点二十九,只有风声和层峦树影。

十一点半。

我闭上眼,耳朵里传来的声音里是风声,是树叶拍动的声音,是植物呼吸的声音,是动物们入睡之后的梦话汇集,是夹杂在这许许多多让人熟悉而容易忽略的声音中间另外一种——人的身体穿破空气的声音。

无影加诺,来历不明,物理移动速度等同音速。

所谓的物理移动速度是指非魔法的身体移动速度。这一句话的资料是我拜托巫师侦探所查到的唯一线索。看来,加诺-伊万斯的名字,对于大部分巫师来说并不等同于无影加诺。

“哈利。”

这是一个沙哑的声音,微微的有些低沉,两个字的音节吐出来,却充满了铿锵的力量。

睁开眼,面前站着的男人挡住了我所有的视线。

没有蒙面,不知道是不是喝了改变容貌的魔药,也可能他使用了魔法,我不清楚眼前的人的相貌是否是他的真实容貌。他披着破旧的巫师袍,板寸一样的头发理直气壮的朝天指着,除了眼睛以外,我看不出他哪里有跟佩妮姨妈相似的地方。

这是个大概一米八左右,很瘦却很精神的男人。他那双有几分类似佩妮姨妈的眼睛十分有神。他在月色中盯着我,嘶哑着声音对我说道:“哈利,我就是加诺-伊万斯。”

移动速度达到音速的男人,我血缘上的舅舅,盗窃了我母亲遗产的男人——加诺-伊万斯朝我伸出右手。

瞅瞅那只手,我没碰。

就是不敢,万一他意图不轨,我就完蛋了。

加诺尴尬的笑,收回手,他犹犹豫豫的想要说话。

“听说您是一个盗贼?”我右手握着魔杖,如果他敢偷袭我就后退反击同时披上隐身衣逃之夭夭。也不知可行不可行。

加诺不尴尬了,他脸上露出自豪的表情,点头:“我是最有名的盗贼。”

“您都偷了些什么最有名的东西?”我套话。

加诺愕然。他铁定没想到一见面他侄子就问他这么些问题。

“您收徒吗?我想学习您等同于音速的移动方法。”我找话题转移话题,看出来我这舅似乎不了解谈话的重心应该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道理。

加诺的愕然变成了瞬时的呆滞,看样子他很吃惊我说出的话。

“哈利,很抱歉,我不收徒,不是因为我不想教你移动的方法,而是这跟方法没有关系,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能力。我们这个家族,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很特别的能力,与生俱来的,每个人都不同。所以——”加诺万分抱歉似的看着我,表情诚恳。

换我吃惊了。这得是一个怎样的家族啊,那该有多么庞大的力量呀?

“哈利,真的很对不起,这个时候才来找你。”

他不会是想对我诚挚的道歉吧,我可用不着。被道歉的对象还被困在斯内普的魔法中呢,我不能越俎代庖——“等等,加诺先生,您不妨直接说说您想要见我的原因。如果是我能够做到的,我会考虑。”

伏地魔最好提前来,把加诺-伊万斯卖给他我应该能赚一大笔。

一瞬间,加诺似乎是在吃惊,下一秒,他收起了所有的亲近亲人时该有的情绪。

我在心底冷笑,他娘的,感情刚才还真是想要套亲情凑近乎啊。

他笑,带着几分残忍的笑容在月光下yīn森恐怖,我一个人穿过四分之一禁林都没有这么害怕的,可看着他的笑容我觉得浑身不自在。这家伙肯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玩意儿,说不定他现在心底正想着什么主意要利用我之后人道毁灭我呢。

“哈利,你和你母亲一样聪明呢。”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冷酷的语气制造出来的心理压力让空气都变得凝重,如果不是和伏地魔曾经对抗过,说不定我真的会因为恐惧和害怕而瑟瑟发抖,让加诺-伊万斯高兴异常。

他往月亮的方向移动着脚步,移开了挡着我的身体,背对着我,不是因为他自大到以为我不会偷袭,而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我偷袭不到他吧。“哈利,我拿了莉莉的东西,你应该知道了吧。”

趁着他自说自话式的问话,我伸手去掏藏在衣服中的隐身衣。

一股风拂过我的脸,我的左脸遭受到了撞击,好像是手肘,或者是胳膊。总之很疼。

加诺-伊万斯给了我一个小小的教训——“哈利,我说错了,你没有莉莉一半的聪明。至少她知道在实力相差太多时应该隐忍。”

我这是吃了不知彼的亏,如果我知道他这么厉害——错,是我没想到他这么厉害,速度能等于一切吗,即使他跑得再快,如果有很大型的魔法阵进行抵御或者防击,他实力不够也不可能好好的活到现在。不过,现在责怪自己也没用,还不如——伏地魔先生,请您务必提前来。这里有份大礼还等着您签收过目呢。

加诺-伊万斯开始围绕着我踱步,仿佛我是个圈中点一样,他绕着我走了五六圈,停下来时脸上的笑意旺盛至极。

“好吧,我也不喜欢那些没有真实意义的交谈。来说说目的——”他走到我跟前,捉住我的右手,我没反抗,他的手劲让我意识到反抗将是没有用处的行为。

他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把刀,锋利的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刺人的光芒。“怕疼吗?哈利。”

我狂点头,左手放在魔杖上——他想干什么?

“伊万斯家族的人,怕,也要说不怕。”说着,他一刀猛地刺入了我的胳膊,剧烈的疼痛中我挣扎反抗想要从他的手中挣脱自己的手,他死死攥住我的右手,刺入我胳膊的刀猛的一滑一拉,贴着骨头滑过的刀脊冰冷的切割我血肉的声音让我呼吸几乎停顿,那种无法用词语形容的疼痛随着我从xiōng腔中迸发出来的呼叫响彻银光城,单纯的一个“啊”字被我叫的天动地摇,我的左手在此时终于使上力气,抽出魔杖指向加诺——

“钻心剜骨!”绿色的光芒击了个空,加诺抽刀躲避的速度超过了我的咒语发出的速度。我并没有期望自己能成功反击,至少用魔杖反击的结果是我的右胳膊的自主权现在回到了我身上。

“想不到霍格沃茨会教一年级学生这种咒语,我真是……有点向往重新来这里读书的机会了。”加诺笑,他的笑容是在将我的肉放进袋子里的动作中完成的。他抬起头看向我,依然是残忍的微笑,双眼中透露出来的除了冷酷还是冷酷。

我大喘气,血流速度太快,我毫不怀疑自己会失血过多昏迷或死亡。魔法,左手拿着的魔杖重若千斤,购买魔杖的时候本来就是以右手为准的,我从没练过左手使用的能力。这魔法施展的效果——银光城,我真给自己选了个好坟场!

“刚才说到哪里了?”加诺的笑容变得温柔了些,虽然那种温柔依旧掺着残忍。我能确定他有些不正常的嗜好,虽然这种不正常其实也是不准确的说法——我靠!现在还管说法不说法个屁——

“对了,我是不是说到我拿了莉莉的东西了?”他转过头来,微笑着问我道。

我上下牙被痛激得没咬合的力量,打颤,却必须点头。

“哈利,你要知道,那是伊万斯家族最大的财富线索,你的母亲把它留给你,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你必须感谢我帮你找到了这笔遗产的意义。”他伸手拍拍我的脸颊,不轻不重的力道把这该是亲昵的动作变成了侮辱人格的行为。

我愤怒,却无以发泄。他这变态的实力让我噤声蓄势。

早知如此,就该把时间定在十二点,让他跟伏地魔单干,我也不至于被他——“啊——”

刺痛耳膜的哀嚎声再次从我喉咙深处迸发出来,紧握住魔杖的左手被加诺的刀子插了个通透,他的速度,我的防御,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被他在眨眼间从左胳膊正面刺到其背面,我除了不由自主跪倒在地哀嚎出声,我的身体没有第二种反应模式。

这一次,他没有等待我的反击,也不会有反击。插刀,割肉,血液顺着刀口流淌在地上。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可从骨子里爆发出来的剧痛让我无法昏迷。他在我身上一刀刀割肉,右胳膊一刀,左胳膊一刀,大小似乎均匀的肉,我在半闭的视线中看着那两块肉被他拿在手上做对比的行为,然后是肚子。冷冰冰的刀腹放在我的肚子上,加诺眯着眼,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有什么东西就在此时一声不响的扑了过来。从四面八方,包括头顶和地底。夹杂着yīn冷的风与腐烂的味道。

加诺却好像无从察觉一样,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往下一切。

“噗哧!”鲜红的血液喷溅至半空。

第三十六章 强大是伏地魔

刀没□我肚子。

漫天血雨还在飘散,鲜血依然以不可抵挡的姿态从人体中喷射而出。

白色的光覆盖在我身上,因为被割去而留下的空隙迅速被新的血肉填满。疼痛消失,黑暗不在,我有了可以靠自己的双腿站起来的力气。

想要插入我肚子的刀此时被□了无影加诺的肚子里,正中位置。刀尖穿过他的身体暴露在外面,鲜血跟着锐利的刀口流下来,像极了刚才我那样。

戴着遮帽全身都笼罩在蓝色雾气中的伏地魔一边欣赏加诺的惨状一边啧啧的赞叹着,我听不出来那是在赞叹什么内容。他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解决了这个号称是在巫师界来无影去无踪厉害非凡的盗贼,自己丝毫无损。仅凭这点就让人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这个世界上的真正强者。

“小波特,你跟你舅舅的会面似乎不是很愉快啊。”伏地魔轻轻的嘲笑声让我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不知道是他的魂片全都聚在一块儿还是怎么回事,这一次见到伏地魔忽然觉得他似乎比上一次看起来清楚许多。五官模样虽然还不至于棱角分明犹如电影中完全恢复死之前的样貌,但至少一些明显的表情看起来也能分辨明白。就像现在这样——他那近乎揶揄的语气让我从走神走入讶异。

他弯下腰,被蓝色雾气罩住的细长手臂从衣袖中露出来,长长的手指伸进了加诺的衣服中。从加诺的衣服中他掏出了一卷羊皮纸。

“同盟者应该相互帮助,同时——”他转过头来,将羊皮纸递给我,“彼此信任。”

我哑然。伏地魔的意思很清楚,我不应该瞒着他单独与加诺见面,不管如何。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我低声说着,换来伏地魔从鼻腔挤出来的一声轻哼。

不知道伏地魔用了什么方法,因为表演喷血而奄奄一息的加诺安静下来,喷血改为淌血,嚎叫改为无声的呲牙咧嘴。

伏地魔把审问的工作交给我。他一副我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客套免了。我问被伏地魔施了讲真话的魔法在身上的加诺,“这张地图的使用方法,告诉我。”

“需要正式继承它的人身上的五块肉,放在比例为十比七的水仙根和乌头草的汤剂中熬煮三十六个小时,每隔一小时滴一滴继承者的血,最后一个小时每分钟倒入一毫克南心卷菜和一勺胡素汤。熬制完毕后汤剂呈现草绿色即为成功。此时将汤剂缓缓滴入地图中,所有线索都会出现。而线索只能是伊万斯家族的人才能看到。”

“莉莉-伊万斯和伊万斯家族之间是什么关系?”

“莉莉和佩妮在出生不久被父亲抱离了家族所在地,从此被家族除名,再无关系。”

“莉莉-伊万斯的父亲和伊万斯家族有什么关系?”

“莉莉-伊万斯的父亲已经死亡,与伊万斯家族再无关系。”

“他怎么死的?”

“被家族派人杀死的。”

伏地魔不耐烦:“你问完没有?”

“最后一个问题。”我转过头问加诺,“怎样判定伊万斯家族成员各自的天赋?”

“我不知道。”加诺毫无感□彩的回答。

问无可问了,我就近一脚踢得迷迷糊糊没有自己意志的加诺彻底晕菜。面对伏地魔时后者看着我,问道:“你还想拿这张地图干什么?”

刚才大哥你没听到,这张地图除了是你所谓的穿越时空的要件之一外,还是一张流传了很多年的财宝地图。当然,这不关穿越,所以你一定不可能从我们的初级信息共享中知道。不过,我在这种事情方面不会隐瞒你的!

“想不想在穿越的时候成为全世界最有钱的巫师?等我们成功穿越后,不管那是个怎样的世界,至少我们可以成为最有钱的人类。”我尝试蛊惑伏地魔。

伏地魔不为所动。“钱对于一个巫师很重要的话,那么他的魔法就是最低等的。小波特,你觉得我还需要钱吗?”

这是个不需要我回答的问题。我真想对不爱钱的伏地魔拥抱一下表示感激——他不心动那么我可以独自去找财宝,找到了可就全是我的啦。

伏地魔对于我这财迷的心性不置可否,只是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加诺袋子里面我失去的几块肉,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小波特,有一个黑魔法,我想你可以学学。”

“什么样的魔法?”

“复活术。”他的脸上竟然挂着类似愉悦的微笑的表情。他看着我,虽然模糊在蓝色雾海中看不真切那笑容是温和还是冷酷,我也能感受到他对那个魔法被施展出来后所展现的力量的笃定。

霍格沃茨中不能移形换影,可是允许间谍出没。我看到了虫尾巴畏畏缩缩的提着伏地魔老爸的骨灰跑到伏地魔身边,接着把那些粉尘倒进了沸腾的锅里。到这时我还不知道伏地魔想教我什么魔法的话那也就太无知了。

没有身体只能附身在活人身上的伏地魔终于想到怎样可以恢复自己的身体,即使这个方法在原著中明明很靠后才被用到,而在这里,伏地魔只是盯着那堆本该成为废物的我的血肉就找到了让他重获新生的好办法——真是,缘分哪。

随着虫尾巴将咒语念出来,我的血肉最后也融进了汤剂中,白色的雾气终于从蒸腾的汤锅里翻滚着升腾着,本来笼罩在蓝色雾气中的男人渐渐消散,汤锅上白色雾气中渐渐形成了一个瘦高的男人的形象。

像骷髅一样的身形,没有鼻梁的鼻子,红色的眼睛,从白色的雾气中站立起来的男人,在散去之后的水汽里面对虫尾巴和我,视若无物。

伏地魔总算从一个附魂者变成了一个复活者。他再一次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身体,强大的力量回到了他的手上。

但他并没有多么欣喜若狂的表情,只是在确定身体都很灵活之后,微微的笑起来。那种因为缺乏温情而显得冷酷的笑容,在我看来,比之加诺有过之而无不及。

虫尾巴的提前出现似乎也是伏地魔提前拿回自己身体的一个因素,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虫尾巴能够放弃安稳的宠物生活,这么快就又投向了伏地魔的脚下。复活之后的伏地魔身上的气势比刚才折磨加诺时更加的令我恐怖,这个被称为巫师界中最强大之一的存在,我的同盟者,我真的有资本有力量与之抗衡吗?

“小波特,谢谢你的血肉。”他从复活的喜悦中抽出身来,向我致谢。那个声音是不同于刚才没有身体时的声音,不再那么冷酷,残忍,充满了血腥味,有的,是更偏向于人类,有人性的人类的语调和语气。

伏地魔似乎并没有被自己新的声音吓到,他微笑,微笑而不冷酷残忍的伏地魔让我觉得异常陌生。不过,我不反感这样的陌生。

“小波特,我将要召唤我的食死徒们,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不过我的建议是你最好现在回到你的床上,盖上被子,假装自己今天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说着他的手消失在披风中,再拿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多了一个破旧的黑色袋子。

“拿好,和你的地图一起,我会去找你。”

接过袋子,我瞄了一眼没有知觉的加诺,“他怎么办?”

伏地魔心情很好:“你可以把他送到监狱,这样你将拥有一个荣誉头衔,附加后果是伊万斯家族的人将会派人杀掉你;第二个选择是你把他送给赏金猎人们,他们会付给你一半悬赏无影加诺的金钱,自己留一半。而你,不会暴露自己。”

“赏金猎人要整具身体么?”

伏地魔的耐心用尽:“小波特,最后提示,巫师的左耳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活着和死亡的无影加诺是同样的价格。”

我利索的割下盗贼加诺的左耳朵,伏地魔等我起身后刚准备说话,我拿出装着斯内普被造假的记忆的瓶子,递给了伏地魔。

“同盟者先生,请您帮我一个很重要的忙。”

瓶子外我贴了一张简述问题的纸条,这是防止我说错话的最好方法。伏地魔笑容收起,他多少有点气结,那是在看完纸条上面的内容之后才有的反应:“付出和得到是同样的数量和质量才可以,小波特,你要求太多了。”

“先生,等您看过那段假记忆之后的内容之后,或许就不会认为我要求太多了。我个人判断是——这段记忆的制造者,很有可能不是普通人。据我查阅能够查到的资料得出,在所有的巫师历史中,虚假记忆的制造能够瞒过递给擅长黑魔法的巫师的,除了伟大的梅林以外,没有任何巫师可以做到这一点。”

“好吧,”伏地魔认真的审视着我的话语的可信度,终于收起了瓶子,“我会看的。”

用最快的速度下山,我一边走一边做心理建设——那位名义上的bt舅舅是死是活跟我可没关系,他割了我三块肉虽然被伏地魔给治疗好了,但那并非原装血肉,让他用耳朵给换点赏金也是很公平的。所以一定不要觉得不人道或者怎样,如果我对他人道我自己恐怕就要死于非人道手段了。

至于伏地魔在山上要干什么,我没兴趣知道。好事坏事对于我来说有什么关系,同盟者只是某一件事同盟,分享信息而已,还不到分享力量的程度。当然,他是答应要教授我黑魔法,这个我还得找机会提醒他尽快教我。

第三十七章 杰克的来信

收到杰克来信时我正在研究巫师侦探所送过来的关于温瑞迪-夏洛克的资料。

每周二是我用海德薇与杰克交换信息的固定时间。主要是交换关于摄影原创大赛的近况,和l大学收购我提供的巫师世界植物的消息。有时候杰克会在信中告诉我最近皮毛市场的动态,亦或是关于我兴起时问的一些关于麻瓜世界问题的答案。

杰克在信中说,l大学基础生物研究院的赞助商希望能够与我签订长期收购的合同。

签了合同的话就意味着我需要定时、定量的提供我根本不可能定时、定量提供的物品,结果就是我用我的钱赔付对方的合法损失。

于是我只好给杰克回信说拒绝签订合同的请求。

信里第二个内容是关于摄影原创大赛的。第一轮网上投票已经宣告结束,统计结果已经出来,我的照片让我获得了晋级第二轮比赛的机会。《英国国家地理杂志》和《英国国家地理频道》以及一些著名旅游时尚杂志都向晋级的参赛者发出了请求,希望参赛者将第一轮获胜的照片的使用权出售。

而英国一些有实力收集好作品的摄影爱好者,则按惯例举办了展览拍卖会,希望愿意转让所有权的参赛者把照片拿出来拍卖。

我参加这个比赛的初衷只不过是想要挣点钱花,能够不麻烦自然就不去麻烦自己了。所以想想后我决定把使用权出售给英国国家地理杂志,至于第二轮比赛,没时间也没工夫,我选择放弃。

把决定写在信上,折叠起来,只需要把它放进海德薇的小皮套中,拍拍海德薇的头,它很快就会被送到杰克的手中。可是,心底的犹豫在那一刻占据了我的思维空间。

巫师侦探所送来的关于夏洛克的资料让我对于伦敦这座大部分人口由麻瓜组成的城市有了谜一样的感觉,是的,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不管是不是我这只小蝴蝶造就的效应,在j-k罗琳所创造的世界中,有很多东西在不知不觉的完善自我,这个世界,已的确不再是那个我所熟知的童话一般魔法的天堂。

我要去伦敦,或许,必须去。

十一岁的年龄,一米多点儿的身高,我有隐身衣,等待伏地魔——

我让海德薇给伏地魔带信,猫头鹰和雪枭拥有让我意外的力量。他们可以去到世界上每一块陆地,找到每一个想要找到的人,只要它们还活着,还能飞。

伏地魔很快回信,他告诉我把时空之钥和时空之链保管好,他会去找我。不管我在哪里。

告知义务尽到了,我收拾我的行李,不能带走的都寄放在了海格的小屋里。还有六个月学校的课程才会结束,可我已经把书本上所有的内容都看过了。征询了乔治-韦斯莱和弗雷德-韦斯莱两兄弟的建议,他们一致认为没有必要去学习所有的课本内容,而我也恰恰是这样认为的。《魔法史》之类的课程对于我来说没有多大的用处,我手中拥有斯内普的《高级魔药制作》课本,那上面所标记的内容已经足够我应付许多问题,我还有一个答应教授我黑魔法的最厉害的老师——伏地魔,加上他是我的同盟者,当我遇到危及生命的危险时,以我们信息初级层面共享的“程序编排”,我不认为我会轻易嗝屁。所以,我做出以下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得出来的。

“麦格教授,我请求请假或者休学。”

“哈利,出了什么事?告诉我你请假的理由。”麦格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在霍格沃茨遇到了的事情中,许多次都让我离死神太近,教授,我想要回家,我想回到能够让我不这么接近死神的地方。请假或者休学,一个月就好。”我陈述我的理由,一个我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的理由。

麦格的神情是吃惊和失望夹杂于一起的,格兰芬多的学生应该拥有真正的勇气,而不是在面对困难和危险的时候选择逃避——我想麦格肯定是对于我这个选择而觉得失望吧。

“哈利,你的父母都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他们在面对危险的时候——”

“可我不是他们,我也不想成为他们。”我截断了麦格的话,换来后者的失望与叹气。

“哈利,我希望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在霍格沃茨,只要你能够遵守校规,你一定能够得到真正的安全。”麦格没有放弃劝服我的改变主意的想法,她或许认为我能够认识到之前的危险其实都是我的任意妄为造成的。

“可是……”我想,不是那样的,“真正的危险不是这样的,是绝望。麦格教授,您能明白吗?”想要的得不到,得到的不是最想要的,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真的,可只有我和伏地魔知道,这都是假的。有时候,很多时候,我不去想,可是,事实并不需要人们去想,而只能认同与接受一种对待方式。

麦格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疑惑和诧异,她或许并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十一岁的小男生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或许会问——

“是什么让你感到了绝望?哈利,不管是什么,说出来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我不能告诉您,教授,对不起,这是我的秘密。”

麦格沉默下来,她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放在她办公室的刻有校规的雕画,一时间没有说话。

“一个月的假期,你要知道……如果你没有合适的理由,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我不能。”麦格终于再次开口,她没有为难的意思,只是在说明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

她是对我彻底失望了吧。我想着,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为很顺利的结束,至少,在我把所有理由都告诉麦格之前。

“如果不能休学,我请求退学。”我慢慢的说。

麦格睁大了眼睛。

“我不想死在霍格沃茨,真的不想。我很害怕,而且——我并不认为霍格沃茨有让我可以安全长大的足够力量。”说完了我能够想到的所有的话,我停下来,看着麦格,她的脸上有些死灰一样的色泽。

那是一种由极度的震惊所造成的脸色。

“没有办法,”麦格轻声的说着,“我必须把这件事告诉邓不利多教授,他才能做最后的决定。”

斯内普被叫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时脸色发青,麦格教授去通知的他,估计在来的路上已经告诉他关于我要请假一个月的事情。

邓布利多没有多说什么,当着麦格教授和我的面直接问斯内普:“西弗,我想知道哈利最近一段时间是否有什么不太好的地方,比如说做噩梦,或者是精神方面不够好?”

铁青着脸的斯内普看了我一眼,似乎想把我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乱糟糟的东西。

他说:“他没有特别的情况出现。”

我努力控制着想要问斯内普他是否告诉了邓布利多——他已经把我从他的卧室里赶回了宿舍。

“哈利,你真的想要回去吗?”邓布利多的问话打断了我的冲动,我抬头与他对视,他的眼睛仿佛会说话。

“我想去伦敦。”说完了我才意识到不对,伦敦不是女贞路4号我的弗农姨父家。我不敢看邓布利多的眼睛,他能窥视我的想法并且让我把它说出来。

“伦敦?”麦格教授重复这两个字,“你去那里做什么?”

“去找温瑞迪-夏洛克。”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道。

“你去找他做什么!”斯内普竟然跟我说话,还以为他不会再跟我说话——我怎么说出我的目的了,噢,不,等等,他们怎么做到的?

“去找他……去找他……治疗。”我低头,冷汗在后背密密麻麻的冒着,这一个动作一句话让我差点叫出来,只因为喊叫可以脱离被人控制的力量和痛苦。

还好,我似乎成功了。

“他是一个心理理疗师,我想要找到他让我心理恢复健康。”在夏洛克的资料里有介绍这个人的多重身份,他是一个在巫师世界里著名的报纸出版商,而在麻瓜的世界中他是一个让人敬佩的心理理疗师。我想到邓布利多很有可能对我的大脑采取了一些窥探的魔法,但是在面对类似的魔法时只要说真话就能不被发现所隐藏的秘密。这是属于魔法的漏洞,是斯内普的《高级魔药制作》一书中曾经提到的知识。

邓布利多似乎在叹气,我低着头不去看任何人,也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在做这件事。“西弗,哈利毕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够陪他一起去伦敦。而且,温瑞迪-夏洛克也是你的朋友。”

斯内普的语气里是难以置信的味道——“您的意思是您决定答应哈利-波特的请假要求?!”

我也跟着瞪大了眼睛盯着邓布利多,他点头,看着斯内普点头。麦格教授吃惊的捂着自己的嘴,她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哈利-波特的请假立时生效,不过,哈利,你这次请假需要你拿一个月的假期作为交换条件。这是我唯一的要求。”邓布利多的眼神里没有了刚才那种似乎能够看穿一切的神采,只剩下平等的交易人之间诚恳的等待。

那有什么用?我疑惑的考虑着邓布利多的用意,他却似乎不准备给我时间去权衡利弊。

“哈利,你做好决定了吗?”

我看看斯内普,他紧紧咬着嘴唇不看我,依然在为邓布利多的决定而愤怒和不解中。 话说亲爱的斯内普教授,我有那么让你讨厌么?

“邓布利多教授,我答应您。谢谢您答应我的请求。”

第三十八章 这里什么都能发生

去伦敦有时候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需要说服能够给你假期的人以假期,让那些担心你的人放心你的行为,你身上有足够的钱,你的身体足够的健康,你有一个目的地,还有一个监护人,他拥有很强大的魔法使用能力,这样你就可以去往伦敦。

到伦敦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此刻,我的身边站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三十一岁的男人却在脸上总是挂着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明明在这样的年纪上他应该充满了三十一岁男人的睿智和平和。当然,这只是我的想象。斯内普能够答应邓布利多陪着我来到伦敦我已经很满足了,我还不至于会去奢求斯内普能够表现他平和的一面给我看。

“斯内普教授,您介不介意坐巴士?”

“你的大脑已经退化到只会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了吗?我的介意如果有用那么我现在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学校里给斯莱特林的孩子们上课——有时候我真的无法理解像你这样的脑袋怎么会让邓布利多决定接收你进入霍格沃茨。”

噢,那就是不介意了。我从裤兜里拿出零钱,向驶过来的定点巴士招手。车停了,我们上车找座位坐下来。斯内普坐在我后面,他的旁边有一个空位置,但是我没赶上,被另外一个急匆匆上车的年轻女孩儿抢先坐了,我只好坐在另外一侧的空位上。当我斜过头去就能看到斯内普的侧脸,当然,前提是他没有看向我。否则就是他会瞪着我直到我不好意思的转过头来。

斯内普和我在霍格沃茨达成了协议。说协议其实是不准确的,应该说是斯内普单方面的要求。我有自由行动的权利,但是不管去哪里他都一定要跟在我身边。我必须将我的目的地提前告知他,而他有绝对的否定我行为的权利。

总之,绕来绕去就是他可以控制我的所有行动,我能往哪儿走必须征询他的意见。而邓布利多极其赞成斯内普的要求,除了让我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去找夏洛克以外,其他去任何地方都得报备并且等待审批。

我并不介意这样的条件,这很公平,也不会对我的目的地造成多大的影响。当我在霍格沃茨呆了这么几个月之后,我已经让当初那种一见钟情的热情和惊喜慢慢淡下来,可能真的就像很多故事说的那样,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来就不是可以用常理推测的,一见钟情还是一百见钟情,所有的情感或许都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去。我还记得受伤的斯内普躺在床上时候我心情的复杂和悲伤,我还记得当我听到斯内普对我说“滚出房间”的时候那种接近于愤怒的绝望,到现在,我已经分不清楚对斯内普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情感。我想接近他,但是我总会在接近他的前一秒对自己说:等一等,他不需要你的接近。他讨厌你。非常的讨厌。

然后令行即止般站在原地。等待那份想褪去。

坐巴士要去的地方是一个离伦敦市中区很远的小镇,不是我知道那里要发生什么才想去,而是因为斯内普在到伦敦之前就与夏洛克取得了联系,约定好尽快见面的地方——那个叫做欧文斯城的小镇,有一栋房子是温瑞迪-夏洛克的家。那种从小生活,长大后离开的家。也就是说,他的大部分没有能力离开家的家人都在那个家里。

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夏洛克和他的家人一起相聚的世界。

这辆相当于定点客车的巴士还需要行驶一个多小时才会到达终点。车上大部分的乘客都已经昏昏欲睡,清醒的睁着眼睛的除了司机还有就是几个人。斯内普旁边的年轻女孩儿看起来是一个很好动的麻瓜,她上车之后没多久就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人群,在大部分人都坠入根本不可能深沉的梦境之后,她的无聊让她把目光投向了依然清醒的同一排的人——斯内普。

“嗨,我是斯卡利特,你叫什么名字?”

我吓了一跳,这个家伙,以为斯内普是年轻小伙儿吗?随便搭讪就能打开斯内普的嘴么。她根本不知道她招惹到的家伙会是怎样的严厉和冷酷的人!

果然,斯内普连个表情都没有,转过头去,仿佛在欣赏yīn湿多雨的天空而将精力都放在了车窗外面。

名叫斯卡利特的女孩儿明显不死心,她火红色头发被车里面的内置灯照得有点发亮,看着真跟一团火一样。

“嘿,我跟你说话呢!老头儿,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呀。”

我有些生气了,瞅瞅斯内普,他无动于衷的模样让我的生气变得可笑至极,当事人都不在意的东西我一个旁观者在意什么。

“噢老头儿,你这样子还真可爱啊。”年轻女孩儿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她毫不迟疑似的向斯内普伸出手去,看样子是想要摸摸斯内普的头发。我突然意识到有问题,这个女孩儿即使很大胆很不见外也不至于这样肆无忌惮吧。

她的手眼看就要触摸到斯内普的头发了,在这个时候斯内普抬起手,刚好挡住女孩儿的动作。

“去其他地方坐着。”斯内普冷冰冰的说。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女孩儿的脸,后者一下子挺直了脊背,面对斯内普冷冻到可以让人血液冰凉的眼神而毫无感觉似的,她笑起来。

“先生,您不应该在车上试图对一位美丽而善良的女士作出这个动作。要知道,我可以告您试图性骚扰我。”

太没道理可言了,在十秒钟之前这个叫斯卡利特的家伙还在说毫无礼貌的话语,现在却一副“我是最无辜的人”一样对无辜的斯内普进行虚假的指责。

斯内普神情未变,他再也不看斯卡利特,站起来,抬抬腿跨过被挡着的过道,走一两步便站到了我的身边。

“波特,下车。”他低声对我说道,然后拉动车上的下车铃铛。司机踩下刹车,雨夹雪的公路路面让车完全停下费了一点时间。变化就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出现了。

斯科利特从座位上跳起来,仿佛是闪电一般的速度从三米远的地方冲到了下车铃铛安置处——斯内普就站在那个点上。我只来得及看着类似于绞杀技巧的动作由斯科利特施展出来,然后还没有将魔杖完全抽出来的斯内普就被那个动作击昏了过去。

这个时候一把枪抵住了我的后脑勺,紧接着一记狠狠的对脖子后面的撞击让我步了斯内普的后尘。

晕倒之前我就想,***,这魔法师还不如麻瓜女人呢。早知道……没有早知道了,我从清醒到晕倒可没那么长的思考时间。

我是被人用冷水泼醒的。

睁开眼,噢,不是冷水,是冰水。否则我不至于冷到发抖的地步。

斯内普面色非常难看的站在我面前,他的右手拿着一截被折断的木棍。摇摇昏沉沉的脑袋,我觉得那个木棍不是简单的木棍。

“教授,那是您的……魔杖吗?”我小心翼翼的说道,尽可能不去看那根应该是被折断了魔杖的尸体。

“再也不是了。”斯内普的声音在冬天的细雨中染上了冰凉和刺骨。

我沉默了一会儿,安慰悲伤的人一向不是我的能力。

“走吧,去夏洛克那里还要走很长一段路。”他似乎已经失去了谩骂我的力气,近乎颓然的转过身,一个人走进了黑暗中,我没多想,赶紧的跟了上去。

我们被麻瓜世界的几个麻瓜打劫了,一个估计是总以为自己可以靠□就能骗男人把钱掏出来的女人,却是一个至少学过柔道或者空手道的武力值颇高的强盗,她的同伙,也不知具体多少个。斯内普和我被打晕过去,然后他们抢劫了我们身上所有的跟钱有关的东西,然后把我们的外套剥掉,只留下并不能遮挡风雨的四角裤衩和一件短袖。还好斯内普不喜欢洗头发,或许是这样才保住了他没有因为长得很不错被劫色。而我,当然,也得感谢因为太小而没有被人看得上。

总之,我们留下了性命,却没了可以让我们有尊严的东西。魔杖被折断了,我想他们在折断我们魔杖的时候肯定没有足够的联想力去想象他们折断的是什么东西。到现在我通过眼睛和手初步判断的结论是——斯内普跟我,真的只剩下内衣和由两根变成四根的烂魔杖。对了,还有脚上的靴子和袜子。

除此以外,我们两人可算是身无长物了。

这是一条长长的二级公路。因为路面质量不及一级高速公路,而且其设计恐怕也没多考虑路程远近的问题,所以选择走这条路绕远道同时考验其车胎质量的车不多。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手脚已经冻到麻木,而透过雨和风却没看到一辆能够经过的车。没有其他人,公路上只有斯内普和我。

“斯……内普教……授,”

一直走在我前面的男人并没回头,他最多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脚步,又继续往前走。

“真……真的……很对不起。”

“……哼。”

男人冷冰冰的声音竟然让我觉得有一点温暖在心里升腾起来。我揉着快要睁不开的眼睛,小声的解释:“我……我想……停下来。”因为低温而造成的结巴让我说话变得费劲,我想停下来,真的很想,我不想走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在公路上一直走而不是停下来找个可以躲雨的地方呆着。

“你是想死吗?你是不是在想——‘噢停下来,不走了,找个地方闭上眼睛’——你以为这样就能保证你的体温不因为空气温度过低而下降,静静的蹲在某一个地方,然后让死神过来牵你的手,这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给我扣上不负责任的罪名,让邓布利多把我送进监狱或者是所有的巫师认定我是杀了他们伟大的救世主的罪人?你以为我已经被那些可恶的麻瓜弄傻了吗!”

斯内普的声音比我醒过来第一次听到他说话的时候嘶哑了许多,我征然莫名的听着他的那些话,真是奇怪的论调,我哪里有那样想过。

“波特,你这个怯懦的胆小鬼,只会在所有困难出现的时候想着——噢,教授,我要停下来我要睡觉我要休息我不要继续往下走了——”他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在那声音里多了一些愤怒或者是生气——

“胆小鬼波特,你会这样说对吗?你只会用你的害怕和恐惧去逃避问题,你的身上连莉莉的半分影子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我了解麻瓜所谓的遗传学,我真的要以为你就是你那个同样胆怯的父亲的复制品,嗯,不是复制品,你是一个克隆品,克隆!否则怎么说明你跟你那身边没有人陪着就不敢做任何事的父亲一模一样的事实?!”

“你明白什么叫做克隆吗?”斯内普没有给我争辩的时间,他立刻就接着说道,“就是说你跟你父亲都是一样的胆小鬼都是一样的从生下来就缺乏勇气的家伙,你是一个没有人跟着你就不会走路的人,一个永远都以为自己可以被保护的人!”

说到这里斯内普十分的激动,他的身体晃了晃,似乎因为生气而全身发抖。有一股裹挟着冰冷的细雨的风从他的方向朝我卷过来,那很可能是因为斯内普不经意间晃动了一下身体,而导致被遮挡的范围有了一丝缝隙。

我愣住,干涩的眼眶渐渐充满温热的液体。回头看看后面隐藏在黑暗中的路途,我才知道原来已经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而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斯内普一直走在我正前方的原因是什么。

“是的……教授,”看着那个一直走在我前面,帮我挡住了大部分从前方过来的风雨的人,忍不住我就想:这个一直背对着我前行,沉默的保护着他挚爱的孩子的男人,到底有没有一丝为自己打算,自私一点的想法呢?他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他的生命付出的对象,并不是他爱的那个女人了呢?

不由的苦笑着,我低声回答:“我……我的确……是一个……被保护的人,”轻轻的咳嗽了几声,竭力的活动着我的喉咙以便让它能更好的传达我的想法:“可是我并不想……你们每个人都把我当作保护的对象,我有自己的思想,我有自己的路,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教授,能不能……请您不要走那么快。”

我握住我成了半截的魔杖,在刚才那么长的一段路途中我努力的想要把两个半根弄成一根,到此刻,我总算想到了一个办法。

斯内普终于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来瞪着我,也许他以为我会说出更加让他惊讶的话,或者……愤怒的话。谁能预料斯内普会突然停下来,转过头,还看向我呢?在他做这些之前,我已经脱下了我的短袖,拉长,想要把它变成可以绑住两根断了的魔杖的绳子,我的脑袋沉重得可以要了我的命,我只想着“嘿,兄弟,咱要为斯内普做点什么吧。”,却没有意识到说话的人不说话的原因是什么。

一只手一下子夺过了我的魔杖,被我的短袖衣服绑成了一根的魔杖。斯内普在雨中看着我不说话,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分不清是因为低温还是因为愤怒。我在被雨稀释了的暗黄色的路灯下仰着头,望着比我高许多的男人。他看了看那根像被打折了脊梁骨的魔杖,再看了看我,被雨盖住了一层雾气的眼睛让我看不真切。

“波特,”他低声叫了我的名字,那种声音是我第一次从斯内普的喉咙里发出来。

“你还真是一只不守规矩毫无理智可言的格兰芬多蠢狮子。”

“砰!”一道绚丽的光芒从断魔杖的中间射出来,一瞬间整个夜空变得炫目至极,色彩斑斓的光亮照亮了斯内普的脸,那一个刹那的时间中我仿佛看到了不像斯内普会有的表情。温暖跟着覆盖了我的全身,四周的风却变得有了呼啸的声音,呼呼的在周围盘旋不歇。很快,那道光芒消失了,天空暗下来,一辆浑身上下都是紫色的汽车停在了我的眼前。

骑士公共汽车。

我回过头去兴奋的看向斯内普,掩盖不了疲惫的神情在斯内普的脸上清晰无比,几道鲜红色一点点正从他的白色衣服上侵染出来,那是因为使用我的破魔杖召唤骑士公共汽车而造成的,那道光芒四射开来,魔法的力量被部分反射到施展者的身上,于是成为了此时斯内普身上让人触目惊心的刀割般的伤口。

第三十九章 再见夏洛克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骑士公共汽车的售票员斯坦-桑帕克借给斯内普和我每人一套衣服。车里没有其他巫师,斯坦不是巫师,他不会使用可以治疗的魔法。那个一路上叫嚷嚷开着车的司机不听任何人说话,不管我们如何叫他的名字他都无动于衷的继续开着他的车。斯内普的伤只能简单的用衣服裹住,虽然看起来伤口都不大,但是几条细长开口所流出的鲜血也能把白色的衬衣前面染成红色。

刺眼极了。

如果当初我能够直接选择骑士公共汽车而不是做巴士,那么现在斯内普还是完好无损的活着,而不是脸色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苍白难看的样子。

我懊恼的恨着那些属于自己的过错,偷偷转过头望着斯内普,他正躺在车上为车程较远的乘客提供的床上,看不出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我不敢吭声,坐在离他最远的椅子上偶尔回头看看砸在玻璃上的雨滴,在觉得可能他不会睁开眼的时候回头看他一眼。虽然我很想离他近一点,可是在他躺下去之前他很冷漠的对我说“离我远点”,鲜活记忆随时提醒我离斯内普远点。

骑士公共汽车的速度不是一般的麻瓜巴士可以比拟的。我们很快到达目的地,坐车的费用是找夏洛克给的,骑士公共汽车的司机要求我们一定要即时付款。

在门外夏洛克使用魔法治好了斯内普身上的割伤,这样斯内普才能和夏洛克一起用自己的腿走进屋子。我跟在他们后面。

斯坦给我的衣服是成年人穿的,一件上衣整个儿把我套在衣服里面,长长的袖子不小心就会因为走动而碰到前面的人的身体,夏洛克手中的魔杖轻轻挥动,我的衣服就缩成了让我看起来不那么糟糕的大小。

斯内普没有回头。他只是停下脚步等着施展魔法的夏洛克结束魔法,然后再肩并肩一起走到了客厅。

这是一间和霍格沃茨公共休息室一般大小的客厅,我们进入夏洛克的家里时有十多个人正围坐在火炉边交谈,男人、女人和小孩儿。他们似乎都认识斯内普,斯内普跟每个人都打了招呼,这是另外一个新的斯内普的模样,我还以为他不管是在哪里都不会对别人表现善意,可是此刻的斯内普正在对那些陌生的人们表现着他少有的和善。

夏洛克指着我说我是斯内普的学生,他给我起了一个假名字。斯内普没什么反应,似乎给我起假名是一件多么平常的事。简单的认识后夏洛克领着我们两个到了他的书房。斯内普没有告诉夏洛克我们被抢劫的事,夏洛克也没问,他们之间有一种属于朋友之间固有的默契,从这一点上我能看出来。

“信里面你也没说,现在你该告诉我——找我什么事?”夏洛克给我们泡了可以烫手的红茶,让我们坐下,然后问斯内普道。

“我是监护人,找你的是哈利-波特,他找你看病。”斯内普说。

“看病?”

我连忙站起来,颤抖着声音说道:“夏洛克先生,我很害怕。”

“真正害怕的人不会像哈利你现在这样无所恐惧的反应迅速。”夏洛克微笑着,那双直视我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一切。

“哈利,你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问题,而我一定会帮助你。”

叫我“哈利”以示亲近的夏洛克毫不犹豫拆穿了我的伪装,我瞄了一眼旁边的斯内普,他和夏洛克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此时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夏洛克说的事情他丝毫不感兴趣一样。

“为什么?”我按捺住想要倾诉的念头,夏洛克的眼睛似乎会催眠,看着那样充满了情感的眼睛不管是谁都能被软化——我克制住不该有的念头,反问夏洛克道:“夏洛克先生,您为什么‘一定’会帮我?”

“这个问题很简单,”夏洛克故作神秘般对我说:“因为有人拜托我‘一定’要帮助你,随时随地,尽我所能。”

“温瑞迪,”斯内普突然出声打断了夏洛克的话,“抱歉,今晚我能住在哪里,你带我去吧。”

“好吧。哈利,”夏洛克看着我,笑眯眯的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会回来帮你解答你想知道的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

夏洛克领着斯内普离开了书房。我坐在椅子上琢磨刚才夏洛克的话——按照我的记忆,夏洛克去霍格沃茨探望斯内普的时候曾经说过,是斯内普拜托他照顾我的。真的是这样吗?斯内普刚才是不是因为害怕夏洛克直接说出来,所以才会打断夏洛克的话,然后借故拖着夏洛克出去,其实是让他继续保守秘密……

我的联想能力真是越来越丰富了。

自嘲式的无声说着,书房的门被打开。夏洛克一个人立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耸耸肩:“真抱歉,我在今晚没办法为你解答你的问题了。请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相信以哈利你的智慧一定会找到正确的答案。你的教授让我来带你去休息,因为房间有限,你只能跟你的教授挤一挤了。走吧,我带你去房间。”

我惊讶的看着满脸无辜的夏洛克,他明明有机会可以直接告诉我答案的,难道说真的是因为斯内普而选择不说吗?这个理由——是,太合适不过了。

“夏洛克先生,您的意思是:您不能直接说是谁?”想了想,我试探着问道。

夏洛克微笑,那是一种赞同般的笑容:“你可以继续问,我们还有一点时间。”

我脑子飞快转动,他这是在认同我的话,不能直接告诉我,那也就是说——“那个人,那个拜托您照顾我的人,是斯内普?”

“问法,你需要正确使用正确的问法。”夏洛克眨眨眼睛,小声说道。

“难道是——对了,那个拜托您照顾我的人,是刚才在这屋子的人?”

“这才是正确的问法。”夏洛克肯定的微笑,“这就够了。不必我的回答,哈利,找到答案了吗?”

我笑着回答:“谢谢您先生,我这就跟着您去休息。”

夏洛克让我们休息的房间是一个在窗户旁边放置着一张双人床的屋子。我看看那张床,回头看夏洛克,他看着我。

“夏洛克先生,还有多余的棉被吗?”

夏洛克摇摇头道:“你可以洗一个热水澡之后在到床上去,棉被里面是鸭绒,很保暖。而且,这个屋子的炉火会一直燃着,直到明天你们睡醒为止。”他总结性说完最后一句:

“所以,你们不需要第二床棉被。晚安,哈利,明天见。”

“……晚安,夏洛克先生。我真希望您说不会冷的话是真的。”

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夏洛克给的新的睡衣,小心翼翼的爬上被斯内普睡了一半的床。想一想,有多久了呢?好像上次从伦敦回到学校以后就再也没有和斯内普一起睡觉了。真是,再次一起躺着的感觉太美好了。

都有点兴奋得睡不着了。

关上灯,闭上眼,身边的人轻轻的呼吸声提醒着我这不是梦。真觉得像梦似的,我掐了一把我的肉,丫的,真疼!

“教授。”

“教授。”

“波特,再叫一次我扣你十分,等你回到学校你将会成为麦格教授最不想见到的学生之一。”

“教授,我就说一句。”

黑暗中冷冰冰的声音沉默了半晌,终于受不了似的再响起:“说吧。”

“今天谢谢您使用的魔法召唤出了汽车。还有,我错了,对不起。”

“……”

“教授,我——”

“扣十分!给我闭嘴,波特!”斯内普暴怒式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特别响亮,似乎都能把整个世界都震塌一样。我赶紧闭上嘴巴,不说话了。斯内普是真的生气了?是吧,他看起来非常的生气,一定是,非常。

半夜过去了,我睁着眼睛过去了半夜,毫无睡意。夜静极了,就连耳边的呼吸声似乎都若有若无,内心斗争了半天,我还是让理智落了下风:“……教授,”我轻声再轻声的朝着斯内普的方向唤着他的称谓之一。

没反应?

“斯内普教授,”我大点声,“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

“给我闭嘴,哈利-波特!一晚上不睡觉你到底想干什么?!”斯内普翻身坐起来,黑暗中透过窗帘射进屋子的灯光让斯内普的眼睛灼灼发亮,犹如世界上最夺目的黑珍珠。

“真好……啊不,斯内普教授,我就是想说我真的很感激您。”及时把内心活动给憋了回去,说出来的话却还是让已经接近愤怒的男人真的愤怒了起来。

“就这句话?”他拖长了最后一个字的发音,我觉察到他语气里明显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你大半晚上叫醒我,就为了这样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话?!”

“哈利-波特,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了吗?还是说同时你还忘记在霍格沃茨的校规中有一条是院长可以在非常时刻判定一个学生是否适合留在学校!”斯内普说完这一通话,冷冰冰的下命令:“最后一次,别这么容易让我找到驱逐你离开霍格沃茨的理由!闭嘴,立刻闭嘴!”

说完,他“啪”的一下躺回去,脑袋在柔软的枕头上竟然敲出了一个不应该有的音节,我似乎能够感同身受那种类似于头碰大理石的感觉,虽然这很可能只是我的胡思乱想。

被斯内普恶狠狠的话给弄得全部不见的睡意让我硬是闭着眼睛没睡一分钟的到了天明,斯内普很早就起来了,我想不是因为他睡醒了,而是在于有人在天刚亮的时候敲了敲房门。斯内普穿着睡衣到了门口跟敲门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听见床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奇的眯缝成一条线的眼睛瞄了一眼发声的方向,于是我就傻笑着看着斯内普怒火中烧般的眼睛瞪着我无语愤怒中。

他正在换衣服。

估计事情很急。要不也不至于就在这里直接打开衣柜换衣服,而不是,去没我的地方再换。

我极度心虚的重新闭上眼,耳边斯内普已经迫不及待宣布对我偷窥行为的惩罚:“回去,给我抄千种草药的分辨方法十遍!”如果只是单纯的用很纯洁的眼神看斯内普没有上衣的身体,或许斯内普会觉得没什么而不是惩罚我,可关键是我就看了一眼然后就眼睛直愣愣的转不过弯,同时我发现我还伴有流口水的症状——可那个熟悉的咆哮声却让我咬着牙齿不敢乐出来。抄十遍?咳!能看到你这个样子,就算是一百遍也值了!

傻乐着竟然让我没睡意变成睡意浓厚,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我穿好衣服冲出房间循着土豆的香味到了饭厅。夏洛克的家还挺大的,饭厅客厅都分开着,要不是我鼻子灵——呃,我看见一长条桌子上规规矩矩坐着的陌生人都在看着我,整个饭厅真够安静的。

“哈利,过来吃午饭了。”笑得不怀好意的夏洛克叫我的名字,我瞅过去,整张饭桌边只有一个位置是空的,就是斯内普右边的位置。

我走过去坐好,斯内普冷淡的看看我,不说话。

“中午好教授。”我有点迟钝,他这眼神看了我那么多个月我已经麻木了不可怕。

“吃饭请保持安静。”

“哈利,”夏洛克微笑着开口,我迅速看了一眼斯内普,他的脸色果然铁青了。

“你喜欢吃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的厨师可以做任何你想吃的菜。”

丫的,我想吃中国菜你叫他做啊——“不用麻烦了,这里的每一道菜都很美味,我非常喜欢。”

斯内普突然看向我,奇怪的眼神在我脸上流连不去。

“教授,”我心里发毛,怎么回事,斯内普为什么会对我露出了如此奇怪的表情

“安静吃饭。”斯内普扭过头去,以一副再也不想看到我的表情吃完了午饭。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好多次,到最后也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第四十章 一条蛇引发的事故

看看麻瓜日历,今天是一月八日,是我到伦敦的第八天。第一天坐火车到了伦敦火车站下了后就直接坐上巴士,打劫的给我和斯内普留了一条命,花了几个小时时间想办法来到了温瑞迪-夏洛克的家,然后,一直待到现在。而我在第一天来的时候被夏洛克当着斯内普的面毫不犹豫拆穿了我的谎言,之后斯内普就和夏洛克一起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些什么,两个人都不怎么理我。就像现在这样,白天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斯内普规定我没有他的允许不准离开夏洛克的家。

无聊啊可真无聊,我躺在床上研究随身携带的《高级魔药制作》,那上面有许多由斯内普研发出来的黑魔法,厉害肯定是非常厉害的,可惜我没机会在这里试验一下。

“哇——”像是惨叫声还是哭喊声的声音忽然从窗外传出来。我打开窗跳了出去,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快跑,没几步就看到夏洛克的小女儿在那儿哇哇的大哭。一条绿色的小蛇正悬在离她一个头距离的树桠上,嘶嘶的冲着小女孩儿的脸吐信子。

我小心的走过去,对小女孩儿尽量温柔的喊道:“过哥哥这边来,卡罗琳。它不会咬你的,相信哥哥。”

卡罗琳的声音盖过了我的声音,我有点着急。那条蛇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无措和卡罗琳的胆小,它缠着树枝的尾巴一放松,整个身体就顺着树桠溜溜滑滑的掉下来,“啪!”的清脆一声,我长大嘴看着那条蛇直接摔在了卡罗琳的头上。

被临时征用了头,把那玩意儿当作降落安全垫的小人儿消了哭声,她在那一秒种内似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头上多了一样让她可以吓破胆子的东西,她惊恐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眼泪毫无意识的流进她跟着张大的嘴边。

“嘶——嘶”——

“人类还都是胆小鬼。”

我鼓着眼珠子瞪着那条在卡罗琳头上安逸自在的家伙,它吐着蛇信子说着让我吃惊的话。更吃惊的是——他***!我到现在才想起来我会***蛇语!!

“嘶——嘶嘶——”——

“……混……人!它爹的……吃饭……好不?”

好久没用了差点没搞清楚字符之间组合排列规律。

“嘶——嘶嘶——嘶嘶——”——

“不不不,不不不,”连说了六个不后我脑子清明起来,“朋友,从她的头上下来好吗?”

“你是巫师?”小青蛇朝我“嘶嘶”。

“我是,我还是这位小姑娘的朋友,我也是你们的朋友。我请你不要吓我的朋友好吗,她比较胆小。”我“嘶嘶嘶”的回答。

小青蛇把脑袋扭了一转,我真担心它会不会直接扭断脖子——它点头:“好吧。”

卡罗琳被临时征用的头部上方完整归还主人,可这位主人不买账,大哭特哭,声音震耳欲聋。做下这等麻烦事的小青蛇扬着脑袋窜草丛里了,它临走时嘱咐我什么时候去某个窝找它。于是就剩下我一个人哄着五岁大的小破孩儿,头痛得很。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个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的踪迹,无语了,留个小破孩儿在家也能这么放心,还真不怕她被蛇虫鼠蚁欺负被坏蛋骗走啊!

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夏洛克的家人才回来。他们怀里抱着、手里提着许多的东西,看样子是大采购去了。刚一进屋,卡罗琳像闻到骨头的小狗一样,从我怀里一下子跳下来,泪眼朦胧的冲到了她妈脚边,抱着她妈的大腿又哭开了。

只听她抽抽噎噎的哭着说:“哥哥骗了一条蛇来吓唬卡罗琳。”

我这边傻住了,这破小孩儿——怎么说话的她!?

“我看见他对那条蛇说话,呜呜呜呜……”说完又是一阵哭。卡罗琳的妈妈也就是夏洛克的老婆叫做莱莉的女人像所有偏袒自己孩子的母亲一样愤怒的看着我,夏洛克和斯内普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进来。

显然他们也听到了卡罗琳声音不小的申诉以及更加大声的哭泣声。

我望望斯内普yīn沉着的脸,再看看那个哭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小破孩儿,想——嗯,真是百口莫辩。

“卡罗琳,过来,到爸爸这里来。”夏洛克脸上堆出笑,笑起来那嘴脸可真像一骗子。

卡罗琳鼻涕眼泪的淌了一路,小步走着捱到了她爸那儿。

夏洛克抽出魔杖,抵在卡罗琳的太阳穴上,一拉,银色的线状物体被魔杖拉出来,夏洛克指指他老婆,似乎是万般无奈的莱莉磨磨蹭蹭的把就近的小玻璃瓶递给夏洛克。线状物体被装进瓶中,做完这一切后,夏洛克微笑着拍拍卡罗琳的小脑袋,说:“卡罗琳不怕不怕,卡罗琳是最勇敢的。”

怎么看还真像一骗子。

夏洛克抬起头看向了斯内普,“西弗,我相信你的学生不会做这种事。去书房吧。你自己判定,告诉我结果就可以了。”

他把手中的瓶子递给斯内普,后者接过来,然后对我说:“跟着我。”

那声音中真没一点儿温度。

夏洛克的书房里有一个普通的冥想盆。虽然级别不高,可是要来看卡罗琳的几个小时之前的记忆已经足够了。

斯内普将记忆投进冥想盆中,他伸出手来,我没心理准备,那右臂就被抓着,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立刻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瞬时离开了敦实的土地地面。

天旋地转完,终于进入了卡罗琳的记忆中。场景与我自己的记忆相互融合,卡罗琳的记忆被她自己用恐惧染上了灰色与黑色,与我重复的地方显得尤为灰暗。

她的记忆中她在花园里面自己跟自己玩,左手对着右手做动作,自言自语的说着话。没过多久,小青蛇慢悠悠的从树桠中露出身体,卡罗琳在这时发现了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嘶嘶”的声音,她抬头,然后尖叫,几秒钟后我出现在她世界中,哄着她希望她能自己走到安全的地方。

斯内普转过头来看我,眼神异样。

“……”我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他又及时把眼神移开,继续旁观卡罗琳和我的“交流”。

我想捂住眼睛捂住耳朵,因为很快我跟小青蛇说话的场景就要出现,真想再自欺欺人一回。

“卡罗琳,这样好不好,我过去,你不要动,我帮你把蛇赶走好不好?”

咦?!这……这是我的声音,可我没说这话啊!

我瞪大眼睛盯着卡罗琳记忆中长着和善面孔的“我”成功取得了卡罗琳的信任,然后极其小心的,慢慢的一步步靠近卡罗琳。

记忆中的“我”终于走到了可以触碰到卡罗琳的距离,只见“我”张开双臂抱住卡罗琳然后就地朝边上一滚,紧跟着站起身来飞快的窜进了屋子,关门关窗后搂着小破孩儿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这简直太离奇了!我记忆很清楚的告诉我这段记忆有问题,没做过的事情怎么可能出现在同一个亲身经历事件的小破孩儿脑子里,而且,在拿出这段记忆中间我跟那小破孩儿还没怎么分开过,想来想去,就只能是夏洛克在造假了?

那问题就变了——他为什么要造假?

“造假?”斯内普看向我,“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一段虚假的、由夏洛克亲自制造的记忆?”

他说着,扭住了我的手,表情看起来有点可怕:“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习的大脑封闭术?夏洛克为什么会帮你欺骗我?他是不是告诉了你什么?哈利-波特,告诉我!”

我的心陡然一沉,这样的场景何其熟悉,再倒回去大半个月的时间,依然在伦敦,在圣彼得大教堂外面的雪地中,我与斯内普发生的争吵,最开始是不是也跟现在几乎一样。

“伦敦?圣保罗大教堂的外面——我们还发生过什么争吵!?”斯内普最后一句话似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挤出来的,他看着我,无比认真的看着我,那种目光不是想要看着我这个人,而是想要从我的眼睛里看到我的大脑此时在想什么。

我想都没想就一头撞进了斯内普的怀里,被重重撞击的的斯内普放开了我的手臂,挣脱了束缚后我念着曾经学过的逃脱所观看记忆中的魔法咒语——眼前的景物随即猛烈晃动——我逃出了夏洛克制造的虚假记忆的世界。

踏上真实的地面,我立刻冲出了房间,夏洛克一脸诧异的看着跑出来的我,很快反应过来,冲向我拉住我的的手挥动手里的魔杖,“砰!”的一声轻响,世界变迭,他带着我移形换影了。

魔法结束时我们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停下来时我觉得恶心想吐,这都是在没有心理准备情况下移形换影的一部分结果。夏洛克等我可以说话的时候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好像是他突然能够看到我脑子里想的什么,然后知道我的记忆和卡罗琳的记忆不相符的地方。”我没打算隐瞒,当着斯内普的面帮助我逃出来的夏洛克明显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至少我现在这么认为。

“突然?!难道说这种行为是今天才发生的?”夏洛克似乎在自言自语,他小声的嘀咕着一两句话,一下子想到什么似的大声说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还没学会大脑封闭术?”

我惊讶,下意识点头。夏洛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他已想到问题的关键在哪里。

这跟学没学会大脑封闭术有关系吗?我琢磨着:的确,我只是从理论层面了解了一点大脑封闭术的学习要点,可具体的学习我并不清楚。以前能够防御被邓布利多或者伏地魔窥探我的大脑,一半是因为有哈利的灵魂帮忙掩饰,另外一半是我那个时候的警惕心非常高,结合研究了人类心理防御之后得到的一个暂时抵御的方法。现在——我心里一动,真的太有可能是因为哈利的灵魂代替我被斯内普的“灵魂幽闭”所禁锢在魔法中,而在面对如今的斯内普时我因为跟他太接近而放下了警惕心,所以,所以才会在情绪激动时候被他窥探到我的想法!

就是这样,没错,这个可能性太大了,它可以解释所有的问题。可现在光解释我的问题有什么用?

我看看夏洛克,他之前保持着的微笑此刻看起来真的很想让人揍他。

“不管如何先生,谢谢您今天对我的‘帮助’。那么,伟大的夏洛克先生,您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您为什么要帮我了吧?”

“这个问题我记得昨天我答过一次了,”夏洛克依旧笑眯眯的回答道。

“您说的是斯内普教授拜托您的。很抱歉,”我回抱以微笑,“昨天晚上我真的确信这一点,今天,我则不得不确定您是因为一些您自己的理由而‘帮助’我。甚至那些理由或许连斯内普教授都不知道。”

“真聪明啊。”夏洛克神色不变,他高声赞叹了一句,看着我,笑容扩大了些,他说,“哈利,并不是每一件事你都能知道答案。如果你想要答案,那么你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让给你答案的人给你答案。噢,这句话也许对你来说有点难以理解。”

摇摇头。我说:“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说如果我想要从您这里知道答案,那么最好的办法是,提高我自己的实力,然后逼您不得不说出答案。”

“您这样的朋友,我想斯内普教授一定很难找到第二个了。”讥讽的话让夏洛克的脸顿时呈现吃苦瓜一样的模样——

“哈利,我也是为了你而做出这些事情,我现在也在烦恼该如何向西弗解释我不是他想像中的坏朋友。”

“就您这样的还能算朋友吗?您背着教授算计他,说您是他的敌人我想没人不信!”

“哈利你误会我了,”微笑挂上了夏洛克的嘴角,“对西弗我永远不会做坏事。你应该要记住,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唯一的一个。”他无比认真的重复“唯一”这个词语,那种样子看起来却让我觉得可怕和恐惧。

看样子他是不会说了,我还是换一个问题吧。

“夏洛克先生,斯内普教授一定会找到我的,您不会是想把我带到某个地方永远让我不出现吧?”

“西弗没有魔杖,他今天白天以内没有足够时间达到市区找到魔法部来追踪你。所以我们还有至少八个小时的白天时间和十二个小时的晚上时间让我们做事。”夏洛克举起魔杖,xiōng有成竹的说:“哈利,西弗的记忆可以被偷走一次,那么,他就可以被偷走第二次。”

“您是说——”

“我可以让西弗的记忆被偷走,并且他永远不会发觉。”

“噢我——我想杀了你夏洛克!被偷走记忆的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他已经被缺失记忆的另一个替换了!你明不明白?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你指责我做什么?”夏洛克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并不是我拿走了西弗的记忆。第一次,在伦敦圣保罗大教堂的那一次,我用红怪精灵帮助西弗想要寻找他丢失的记忆,才发现那一段记忆根本不可能是被一个巫师偷走的,或者说,不会是一个普通巫师能够偷走的。我只是想利用那一次的记忆丢失制造这一次的记忆缺失而已,你不应该把那次罪过放在我身上。我仅仅犯这一次罪而已。”

我草!你搞错没有!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不是犯罪多少次的问题!是你就不应该做的问题!

“而且哈利,这样并不会损坏斯内普的记忆,每个人的记忆都太多了,经历的事情并不会每一件都能再被记起,特别是那些会伤害太多人的事情。我不知道圣保罗大教堂外他的记忆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不关心这一点,我关心的是,当斯内普把这段记忆丢失后,你才能回到霍格沃茨,做你的伟大的救世主。你应该记得,在圣诞夜那天晚上,我和斯内普在你们学校的医院里说过的话。”夏洛克盯着我,那是一副你必须记起来的表情。

那天晚上——我怔住,原来是这样,是斯内普拜托了夏洛克照顾我,所以夏洛克才会给我造势,让我成为名副其实的“救世主”,是这样吗?

“真正成为救世主,才能够真的应验那个预言。哈利,你要明白,你并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沉默,我撇过脸去,无言以对。

第四十一章 一月九日

我回到了夏洛克家。

这里和我们离开的时候不太一样。我们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醒着,或愤怒或惊讶或激动且全部夹杂疑惑;我们回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的人都睡着,安静的躺在沙发上、床上或者坐在椅子上,或是趴在旁边的桌子上,安静的睡着。

夏洛克的魔法其实也很强大。

“如果我没有逃离这里,你们本来打算做什么?”

环顾四周的结果是我发现他们带回来许多用来装饰房间的物品,既然已经拥有厉害的魔法怎么还需要这些东西,那么答案肯定是这些东西不是他们需要了。

“布置这个家,亲自动手,用我们的眼睛去发掘最美的地方。”夏洛克笑,“你猜猜,它们的真正用途是什么?”

我看着他不说话。

“今天是一月八日,想到什么了吗?”

一月八日,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夏洛克竟然认为我能想到。他看着我,笑得让人不爽得很。“直接说别费劲了。”我瞪着夏洛克怒。

“哈利想不到,那真是意外。”他答非所问,“我们还有时间,这个魔法不仅让他们被拿走了一部分记忆,也会让他们睡到明天早上。所以我们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布置。”

我忍不住嘀咕:“也就四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开始干活了。一个袋子里是剪裁出来的彩色纸条,柔软而轻盈,从一头挂往另一头。我骂咧着这房间真大,一条一条的慢慢挂。夏洛克打开另外一个袋子,那是鲜花,只有一个品种,白色的,小小的,六个瓣儿一朵,一簇一簇的拥着挤着,看起来真是好看极了。他不紧不慢把那些花儿用绸带一束束绑起来,用魔杖变出了许多个花瓶,这里、那里随处摆放着,花儿却是被他一个花瓶一个花瓶的亲手放进去。

我弄好了地板上的气球,墙壁上的贴画,一棵不像圣诞树的常青树上的礼物;夏洛克改换了天花板上的灯饰,楼梯每阶的颜色,还有那些不知道怎么出现在空气中的闪着光亮的小飞虫。没注意,时间过去,天亮了。

换了衣服走进斯内普在休息的房间,没人在床上,浴室里传来水流声,我屏住呼吸站在门口,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却不能挪步。我等待斯内普出来,或者冷淡的看着我,或者愤怒的冲我吼着:“波特!你昨天竟然敢欺骗我?!”

——“波特!”

我的耳朵仿佛被七五炮打中,脑袋都轰鸣。

“难道说你的眼睛已经彻底失去了应有的功能,所以才不能发现你站的位置很妨碍正常出入吗?”斯内普带着嘲讽冷冷的对我说。

我的耳朵再一次被七五炮打中,这次的打击让我的五官七窍都焕发出别样的光彩来。

“噢,是,教授,对不起,早上好。”我慌乱的往旁边退着,让出足够宽的距离让斯内普过去。他走过我的身边时没有看我一眼,就像以前许多次他曾经做过的一样。我立在原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对夏洛克心生感激。

斯内普已经忘记昨天的事情,他一点儿都不记得他曾经对于我做过的事情多么的愤怒。当然,只要他现在知道我的欺骗与隐瞒,他也一样会非常的愤怒。

还好夏洛克给我喝下一种可以暂时隐藏自己思想的魔药,这样至少可以保证我能够在斯内普身边想不能想的事情。

斯内普走近二楼的楼梯口。从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处已经可以看清楚客厅里的布置。我瞪大眼睛看着无数个身体闪烁萤光的小飞虫在空中组成了一行字,字的背景是另外一种绿得出奇的星星形状虫子围在一起弄出来的幕布。那行字从二楼楼梯最高处一直延伸到最后一个阶梯,成为了不超过三十个梯步的楼梯的最大的布景。

我看见斯内普的背脊在那刹那间僵直,他的目光应该是看着那行字的,于是才会停在原地,征然。

“祝西弗勒斯-斯内普三十一岁的生日快乐!”

夏洛克和他的老婆孩子哥哥父母一起大声的念出了那一行由虫子们组成的词句。

斯内普动了动,迈出腿,几乎是用跑的走下了楼梯。“真是……谢谢你!温瑞迪,你怎么能总是十年一次的记住我的生日!”从我这个角度能够很好的看到斯内普抱住夏洛克时那个咬牙切齿的表情,他松开怀抱,用力的拍拍夏洛克的肩膀,我似乎能够听到夏洛克在心里叫疼的声音。

原来今天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三十一岁的生日。一月九日,在三十一年前斯内普诞生的日子,我想那一天必定是天下出现无数吉兆,因为在那一天在这个世界上终于见到天地的孩子,在三十七年后将会成为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最为敬佩的人之一,他所做的事情,将会永远流传下去。

丫的,怎么越想越觉得是在悼念而不是在赞美斯内普的伟大了呢。

我郁闷的甩甩头,想把那些不好的想法都抛到九霄外去。

不过说回来,我是不是应该给斯内普一个生日礼物?

看看夏洛克一家人给斯内普准备的各种礼物,大的小的各种精美包装的,我叹气,等加诺的耳朵联系到买主的时候我就有钱给斯内普买礼物了。还是等等吧。这事不急。

从上午开始的庆生聚会——说是聚会不太合适,就夏洛克一家和夏洛克饲养的许多奇奇怪怪的动物,加上斯内普和我,整个客厅一团乱——到夜深的时候才算彻底的喧嚣完毕。

斯内普和夏洛克在进行男人之间的交谈时,我正在厨房帮莱莉太太收拾狂欢后的残渣。等我走出厨房到了客厅的时候,客厅里面只剩下斯内普一个人。他站在那棵被夏洛克用像几把银光闪闪的叉子拼出来的“m-j”字样的常青树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那棵树。

我想悄悄的走过去,最后还是忍住了。客厅里面现在只剩下我和斯内普,只要我不说话,他就不会对我吼叫,也不会赶我走。更不会,像现在这样,露出柔软的类似于怀念的表情。

他在怀念什么呢?我真想知道。能够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温柔的眼神的,会是什么人,还是什么事?

我顺着斯内普的目光看向他正看到东西,那个注视点是闪耀着银色光芒的“m-j”图案。怎么想也不至于想到斯内普是在回忆流行天王迈克尔-杰克逊的绝伦的表演,他并不算是一个对于麻瓜世界特别好奇的人。那“m-j”在斯内普的心中代表的是什么呢?

人名,地名,还是动物、植物、其他什么东西的名字?是一个时间,一个场景,还是一个特定的暗号?不会是哈利-波特的母亲莉莉-伊万斯吧?如果是的话,名字的英文缩写不应该是这两个字母。那会是什么呢?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很晚了,斯特先生去休息吧。”夏洛克的老婆莱莉站在厨房门口对我说道。我对莱莉说“好的”,再看斯内普,他已经走上了楼梯。

一切搞定能躺在床上的时候夜已极深。我默不作声。斯内普跟我一样沉默。他没睡着,他睡着后的呼吸声不是像现在这样。我睁着眼睛看着某个虚无的点上,脑子里有很多声音在吵闹着争执着。斯内普刚才看着“m-j”图案时那个眼神让我有些不确定,我是相信历史的,可j-k告诉我的故事不是历史,现实和虚拟往往有时候很难被分清。

我尝试撇开那些乱极了的想法一门心思的睡觉,平缓自己的呼吸,据说会有催眠的效果。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动了一下,脑袋被朦朦胧胧的睡意包围着的我惊醒过来,反应却因为疲惫慢了两拍。等我睁眼的时候,斯内普已经翻下床,打开房门,出去了。

这个房间有可以上厕所的地方,他出去应该不是解决生理问题。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冲动,等了一分钟,也跟着跳下床走出了房门。

门外是亮着淡淡的橘红色夜灯的走廊,斯内普并不在走廊,不在楼梯口。我蹑手蹑脚走到楼梯栏杆边,将身体隐在走廊yīn影中,探出头,望望楼下。楼下的窗帘被谁拉开,明亮的月光倾泻在房间中,柔和的蓝色光芒笼罩着那棵常青树,斯内普正站在树边,默然看着那棵树上“m-j”的图案,神情多少有些凄凉。

看了不知道多久,斯内普移开了目光,他走到窗户口,把窗帘轻轻拉拢,整个房间于是只剩下夜灯微弱的光亮。斯内普的声音似呢喃似自语:“别来了,”他叹气,沉重的气息瞬时充斥了空气——“尖头叉子,别出现了,好吗?”

我后退,差点被自己的脚步绊倒。我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用手按住另外一只手的抖动才能制止自己发出声响。

这个称谓我是知道的,可我从来没想过它有一天会从它主人的情敌嘴里吐出来。

我觉得似乎有些东西在心底崩塌,不远处的斯内普再也不说话,可我却能听到他在心里不断的说着让我的信念加速崩塌的词句。

尖头叉子尖头叉子尖头叉子……

真***绝佳的讽刺!

我开始拉扯自己的嘴脸,让五官可以弄出一个类似于微笑的表情。从走廊的yīn影出去,下了楼梯,我走向斯内普。他似乎并没有发觉我的存在,可能是因为我脚下的地毯让我走路的声音消失无踪,也可能是因为他早就将我当作了一个可以忽略的小孩。

“斯内普教授,”我听见我的声音里是沉寂到让我自己也不相信的愤怒和失望,我朝他鞠躬,说“祝您生日快乐教授”的时候头正好抬起来。他应该是恰恰转过身看向我,却没有回神的样子。征然间他的眼神有些恍惚。我不说话,仰着头看着这个让我错以为其喜欢的是莉莉-伊万斯的男子,他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讯息让从我失望走向绝望。

“波特,”斯内普脸上堆砌出一丝明显不属于此刻的怒火,“你忘了我说过在霍格沃茨的作息时间在这里一样适用。波特,回床上去,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斯内普教授,”我笑——恶笑,“我父亲对您那么糟糕,您还能记挂他,可真是谢谢您了。”

斯内普的脸色变了,我真乐意看到我想要的结果。

“是今天过于美味的食物让你吃坏了脑子还是你自己去厨房碰到了水管浇灭了你的理智?你不知道说一句话需要认真排列字句而不是随口就胡言乱语吗!”

我让恶毒的笑容留在我的脸上,让我的声音尖锐刺骨:“斯内普教授,怀念一个让您饱受屈辱的男人真的让我很容易说错话,不过您要听清楚,是说错话而不是说胡话。您可以否认您刚才对着月亮叫出的名词不是詹姆-波特的代名词,我却一定不会忘记你看着‘m-j’这个图案时候那种表情!”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撞来撞去,m-j这个词如果是指詹姆,那么——

“miss james!”我直直的盯着斯内普,一字一句的说:“怀念詹姆-波特——我没说错,对吧?”

斯内普的脸一下子扭曲着,仿佛是被人从正面狠狠的打了一拳,然后补了一个脚印一样的难看。

第四十二章 告诉你 这就是真相

我们谁也不说话。在微弱的灯光下斯内普的眼神越发的冰冷。那种冰冷让我觉得所有东西都能被冻结。他站着,站在黑暗的影子里,削瘦的身体微微颤抖。我想,肯定是因为终于被我揭穿了,所以才会如此的反应吧。

不说话的空气凝重而迫人窒息。呼吸声成为了最主要的声息。没人想要第一个打破这场面,第一个说话的人,要么是心存歹毒的我,要么是被我这么歹毒的人用语言狠狠伤害的斯内普。我是强者,他是弱方,却都选择不说话。

斯内普没有因为我的揭穿而移开目光,他看着我,没有抱歉没有愧疚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似的看着我,渐渐目光柔和。

“你跟你父亲很像。”他的脸色依然那样苍白,“冲动、自大、做事情很少考虑别人、永远凭着热情或者简单的思考就能踏出最危险的一步——”

“我不是他。”我冷冷的说着,想要堵住斯内普似乎准备倾诉的口子。

斯内普笑起来,那种笑里包容了太多东西,复杂得让我看不明白。

“对,你不是他。我也没把你当过他。他是独一无二的波特,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模仿他代替他。我一直都知道。”

我觉得愤怒的心脏一瞬间被冰水冷却了,斯内普此时的话比北极的冰块还要冻人心肠。

“不否认吗?不否认我又一次的胡言乱语,不否认我对一个老师不尊敬?扣分啊!你该给我扣分的!把我赶出霍格沃茨,你一直都想,不是吗?!”我听到了我的话语里的惊慌失措,我没有想过说出那些话后斯内普会是这样一个反应。

斯内普摇头。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因为不懂事所有才让他能这样看着。

“波特,我的确要扣你的分。你不应该做的事情太多了,你违反了霍格沃茨的许多规定。”他手指往某个方向一指,“现在,你应该上床睡觉,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说话。”

他指的是楼梯的方向,几句话的时间里他的脸色没有恢复,但是他的语气已经正常。冷冰冰的,没有人的温度,除了平静到底的淡漠,没有愤怒,没有惊讶,没有激动。我以为的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他已经说完了。我现在能够做的不是指着他的鼻子大吼大叫,我也不能逼迫他说他隐藏起来的秘密。他没有任何秘密被隐藏着,他那埋在心底深处的情感,在刚才凝视“m-j”的时候已经显露无遗。或许,我应该在那一刻就停下思考,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尝到类似绝望的情绪。

“教授,我上去休息了。”我木然的看了斯内普一眼,嘴里吐出的话让我心跟被绳子绑住一样难受。

似乎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其实一切都已经再也不一样。

就连说“教授”这两个字也一样的不同。

一整晚斯内普都没有再回到房间,我没有去管他在哪里在做什么,这些我都放弃去思考了。还以为我会因为知道真相而痛哭流涕,就像许多年前我知道自己暗恋的女孩儿有了对象时一样难受,却没想到自己近乎麻木的爬上楼梯,打开门,站在窗边,保持同一个姿势看了几个小时的天景。风不断吹过,一下一下刮着我的脸,我在断层思想有了意识的时候摸摸脸,才知道某些地方已经被冻僵了。

十一岁的身体,二十四岁的思想,依旧不成熟,还是充满幻想。

可这幻想的对立面是很残酷的,若非它的残酷,又怎能激发我对幻想抱有希望。

斯内普,其实我想问的是,那个让你的少年时光充满了灰暗光景的人,让你成为现在这样的人,是不是也是取代莉莉-伊万斯,让你愿意做邓布利多派往伏地魔处的间谍,从而保护我的人?

可惜,现在没机会问了。

“叩叩。”

夏洛克敲着打开着的门,他站在门口,看着我。

“你必须马上回霍格沃茨。”

“为什么?”

他走进屋子,把门关上,同时施了一个防止声音被外部听到的魔法。然后转过身来,压低着声音说:“你还不够清楚吗?你不是对斯内普抱有其他的想法吗?结果怎样,你把一切都搞砸了!”

我惊愕的看着夏洛克,他说的话是我从昨天到今天为止听到的第二个让我意外的东西。

“这就是你帮我的原因?”我愕然的说着,顿住,我意识到什么,瞪着夏洛克,“你以为我可以替代詹姆,所以你想法设法的——”

“替代詹姆!?”夏洛克微张着嘴惊讶的看着我。“哈!我以为错了。其实我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错了,我在你眼中看到的东西,斯内普不可能看不到,他只是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你离他这么近。不应该!”夏洛克愤然的喊着,声音不大却字字让我胆寒不已。斯内普是知道我的心意,可是他装作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就是说,你连替代都做不了。他说过的,他刚刚一字一句对我说过,那个人,不可替代,谁也不能——我干嘛忘得这么快。

“夏洛克先生,”我闷着,闷一会儿后直直的看着夏洛克:“你们英国人是不是都这样?利用完了就以为撇开便没事了——”声音越说越低,而愤怒越涨越高,到了最后一句我几乎是想要把夏洛克的眼睛盯成两个黑洞似的,眼睛里面一定冒着火:“我告诉你!我的确喜欢斯内普,我喜欢他我非常喜欢他,我对他一见钟情***一见钟情,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不要以为你看到了这个就天下第一就能利用人不用给钱了——总有一天,你会为你对我的利用付出代价!”

从牙缝里挤出来从心脏里抠出来的话变成声音宣泄着我的一夜悲愤。我还在愤怒,夏洛克去没有表情的看着我,从那些言语攻击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西弗在客厅等你,骑士公共汽车很快就到。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抓紧时间收拾行李,而不是站在这里对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说狠话。”他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站住,低声说:“而且,哈利,你不也是英国人吗?”

我冲下楼看见斯内普站在客厅中,一个人站着。夏洛克一家都不在。

走到斯内普身后,就听到他平板的说:“走吧。”

抬腿往外走,斯内普不回头。我跟在他身后,这场景多么像几天前我们被打劫之后一起在雨中奔走的情形。只是,现在天空中没有风雨,难得一见的太阳正挥洒着它的光辉,普照着大地。

坐上骑士公共汽车到了古灵阁下,一路无话。斯内普闭目养神,我看着窗外不看斯内普,只觉得物是人非。这意境真够可悲。

取钱,买魔杖。奥利凡德为我和斯内普找了很久才找到合适的魔杖,他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要怎样才能买到一个最适合自己的魔杖,斯内普刻板而礼节性的回答,我呆滞着不想说话。魔杖老板似乎没有意识到不对劲,他一个人自说自话着把生意做成了。

出了魔杖专卖店,斯内普说:“你想去哪儿?”

第一时间我不确定他是否在对我说话。因为一上午他除了在夏洛克家说的那句“走吧”之外,就再也没有理过我。

“没有地方去,就回霍格沃茨。”

我确定斯内普的确是在跟我说话。

迟疑着,看看斯内普,他没有看向我,只是将目光放在离我的头颅相差至少一分米某个点上。

“我要去巫师侦探所,我在拜托他们帮我找东西。”

“走吧。”斯内普一脸惊讶的意思都没有表现出来,我站在原地愣了会儿,立刻跟了上去。

巫师侦探所在伦敦的位置是靠近蜘蛛尾巷的一栋旧式楼里。这是一栋专门为哑炮们提供居住的老式建筑,最高的两层被巫师侦探所的所有者买了下来,作为办公用地。敲开侦探所的门,斯内普并没有和我一起进去,他坐在长椅上,眼神讯息代表着“快点搞定你的事”。

加诺的耳朵在我从霍格沃茨出来之前就用海德薇带过来了。我委托巫师侦探所帮我找到合适的赏金猎人,然后替我出售。侦探所要的报酬是此买卖所得的百分之一。

露西外出了,这次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接待的我。

“先生,赏金猎人是巫师界中一群很难掌握其行踪的猎手,我们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找到信誉良好的猎人,请您再等一等。有消息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向您发出通知。”

“可以。非常感谢你们的辛勤工作,我不打扰了。再见。”

我起身准备离开,中年人急忙说:“先生,温瑞迪-夏洛克的能力资料我们也已经查到了,不知道您是现在拿走还是通过其他方式取得?”

“能力资料?”上次的资料还不够齐全吗?

“拿给我看看。”

一页只有两英尺长的羊皮纸被摊开,上面不过聊聊数语。

我浏览了一遍,深呼吸让自己的心跳能不跳那么迅急后,看向中年人,说:“你们怎么可能弄到这种东西?”

中年人职业化的微笑:“这很简单,先生。有人买就有人卖,有人卖也必是有人买。我们用可以交换的东西进行交换,等价原则,随处可用。”

“我不是说你们得到这个东西付出了什么,我是想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到这个资料的?”

“这是商业秘密。我们不方面告诉您。先生,很抱歉。”中年人诚恳的说着,露出为难的表情。

失望的走出侦探所的大门,走到斯内普身边。后者站起来,不带任何感□彩的问:“去哪儿?”

这次我没有意会错误,“杰克那里。你以为跟我求婚成功的那个男人那里。”我脑子有什么东西突然在那一刻清醒过来似的,有些话让我嗓子发痒。

“斯内普教授,你真的从来都没有介意过我喜欢谁或者不喜欢谁吗?”

我看向斯内普,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答案。

他看向我,冷冰冰的眼睛里没什么都没有。

“好吧,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差点真的以为你是在乎我喜欢谁的,因为我还记得,当初那段被造假的记忆被你看到时,你是如何的愤怒与激动。也许,那样的反应只是因为你认定你要照顾的人不应该在这么小的年纪作出这样的事情。仅仅是……责任而已。

第四十三章 麻瓜嘉年华

谁也预料不能准确预料英国伦敦的天气。即使是我在行进的路上有注意过路边天气预报牌上的信息也不能。天开始下雪,白色的雪花从天空中飘落在人的身上。没多久,没有防雪工具的路人的头上和肩上批了一层白色的雪衣。

杰克意外的看着我和斯内普的到来,他和贝尔的记忆早在斯内普出事之后没多久就被魔法部的人洗去了,再次看到斯内普时,杰克的表现就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你父亲?”杰克小声的问我。斯内普站在杰克的楼下,看着不知道哪儿的风景出神。

“不是。我父亲没他酷,也没他好看。”

我暗叹,如果他真是我父亲,也许事情就没这么多了。

“杰克,有人想购买我的照片吗?”

“当然。”杰克拿出一张纸,上面写明了一些机构给出的价格。“你选吧。选好了我去联系。还有一件事你得做决定。这次比赛的奖品之一是四人免费的埃及旅行。时间是七天。你想去吗?”

这个奖品……有点丰厚。“什么时间?”

“没规定具体时间,但要求下一届大赛召开之前。”

每四年一次的大赛,也就是说还有四年的时间可以选择。那么或许可以暑假去。两个月的假期,写信给弗农姨父他们就说我留校补习之类的,然后去埃及旅行结束后再自己四处走走。这想法不错。

“四人旅行——杰克,你和贝尔在七月或者八月中有时间吗?我们应该一起去,这才是公平的。参赛获奖是有你的很大的功劳。”

杰克笑起来:“我一定不会推辞我的报酬。贝尔可以在那个时候请求休假,没问题。你确定时间我们提前做准备就行了。对了,你的旅行伴侣带谁?”

我真想请求斯内普和我一起去,不过那不管什么时候看来都是痴心妄想。

“到时候定吧。”罗恩或者赫敏,甚至是海格。他们不行我就找弗雷德或者乔治,他们肯定很喜欢旅行。尤其是埃及这种充满神秘和刺激性质的地方。

“嘿,差点忘记一件事。今晚上在街区广场那里有嘉年华活动,去玩玩吧。”

“真可惜。我要回去了,今晚不能留在这里。”让斯内普能够同意我去看嘉年华,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你要赶时间吗?”

我无奈的看了一眼楼下的斯内普,“只是我的监护人不会答应我去那里,跟事情或者时间没有关系。”

“如果我是你就会去跟监护人交流一下,至少尝试说服他答应。”杰克说。

看着那双认真的眼睛,我屈服了,“好吧。我试试。”

“斯内普教授。”

听到我说话的斯内普转过身,微微低着头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什么事?”

“我今晚想要留在这里,和杰克一起去参加附近广场的嘉年华的活动。”

“波特,”他冷冷的说,“第一,现在你不可以单独和任何非亲戚关系的麻瓜呆在一起超过三十分钟;第二,我不会陪你去参加任何的麻瓜游行。”

“我可不需要您陪。”我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而且,我来并不是想要征得您的同意。我只是告诉教授关于我今晚的去向。我相信凭您的记忆应该还记得邓布利多教授说过是让您做我的监护者,而不是我的行为决定者。”我说着,像一个本来就是的成年人那样用理智来对待一个不可能成为你情人或者爱人的人。

斯内普没有动怒。他的眼睛看了我一会儿,用心平气和般的声音对我说:“那我必须履行我作为‘监护者’的责任。”他说,“波特先生,你应该记得你到伦敦来的目的是什么。当目的已经达成,继续待在这里就是违反校规的行为。所以,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与你的朋友告别,然后,我会带你回到霍格沃茨。”

噢,现在是互相挑对方的话语漏洞的时间了!我微笑着作出不被压倒的姿态,说:“斯内普教授,您并没有完全参加我在夏洛克先生那里的治疗过程,所以您并不知道夏洛克先生对我的治疗方案中包括一条——让我多参加集体的庆祝活动,据说这样可以缓解心情。”

“得了吧波特先生!这样的谎言说出来只会让温瑞迪觉得可笑。”斯内普冷冷的笑起来,“你毕竟也和我一起参加过麻瓜药学研讨会,怎么还不知道我对于麻瓜的医药学也认真研究过。在温瑞迪的心理治疗系统中,参加集体的庆祝活动这种方式,他绝不会用在你这样的‘病人’身上。”

我怒目而视斯内普,后者一脸平静的表情,我怒气无处可泄去。

“一分钟时间已经到了。波特先生,你已经没有跟你朋友道别的时间。”

“等等,我东西没拿!”说着我冲上楼。看见杰克我吼:“把你要带去嘉年华的东西都带上,还有钱,我们现在就走!”

杰克一脸吃惊:“这么早?可贝尔还没回来。”

“那我们就去英格兰银行找贝尔!”

一顿催促下杰克终于穿上外套拿好了钱包。

“行了吗?”

“好了。我们走吧。”有些莫名其妙的杰克说着准备开门走出去。我抽眼瞟了一下楼下没啥特殊情绪反应的斯内普,他可能根本没想过我会这么做——“闭上眼睛!”

“嗯?”

“砰!”的一声,我抓着杰克幻影移形了。

我不用猜测也会知道斯内普在等我超过五分钟之后会意识到不对劲,也许他会跑到楼上用魔法打开杰克的门,然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大怒。

身上有踪线的未成年巫师一定逃脱不了研究黑魔法十分透彻的巫师的追捕。我对自己将要出现的命运有所估计。可是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依然会选择抓住朋友杰克的手臂,移形换影,去参加那个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嘉年华活动。

幻影移形让我们几乎就在贝尔的眼前出现,当时他正在柜台上做收尾工作。我把降落地点定在了英格兰柜台前。贝尔几乎呆滞了——他看着我和杰克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杰克在下一秒因为幻影移形的高速导致呕吐,才让他从柜台后面匆匆跑出来,扶住了杰克。

不得不说我们的运气还不错。贝尔是最后离开的柜台人员,而在我们“降落”的时候,大厅里面只剩下几个保安或者是警察——我从来都没有搞懂他们的身份,不过我没必要去搞懂那些——我用魔杖和咒语让他们彻底遗忘了现在发生的一切,包括贝尔和杰克。当他们被咒语洗劫过的脑袋转向我的时候,我一手抓着一个人的手臂,无声念出幻影移形的咒语。“砰!”的熟悉的声音响彻英格兰银行大厅,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嘉年华活动举办场地。

再次停下来的时候贝尔和杰克都在呕吐。我趁这个时间对他们和刚才在我们出现的时候看见了我们的两个麻瓜使用了“混淆咒”,这个咒语的效果很好,等杰克和贝尔能够站直身体的时候,两人的眼睛里除了茫然还有分不清方向的感觉。

“我们要去嘉年华,现在,我们来到了我们的嘉年华。”我笑着说。

杰克似恍然大悟的点头,他看向贝尔,后者跟他差不多同样的表情。

“这里据说有很多美味的食物,我们可不要错过。”我尝试让这个想法在他们两人的大脑中留下足够吸引人的足迹——这是一个小小的魔法,只需要在声音里面加上可以让人相信的力量。

“是的。哈利,你说的没错,我们应该马上出发。”贝尔赞同的说道。

于是两个不知道怎么出现在嘉年华会场的麻瓜,和一个突然发了疯的巫师,走向了已经有了一些游客或者可以称为参加者的嘉年华。

我不去想斯内普会在什么时候找到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应该好好享受这最后的自由时光,关禁闭,被退学,真正的哈利-波特才会觉得很严重吧。

“波特,”我总算在疯狂行动半途中想到了那个被我忽略的孩子。我喃喃自语:“今晚,让我玩个痛快吧。”

身穿华丽的服装头戴奇异的帽子,今天参加嘉年华的人都是有备而来。许多人都戴了遮着部分或全部脸庞的面具。杰克带着我们到了卖面具的地方挑选自己想要的,真想不到还能在这里看见巫师的袍子和帽子。虽然跟我见过的都不一样,但是不懂魔法的人们依靠他们的灵感和想象设计出了心目中的巫师形象。我没有犹豫买了衣服和帽子——那个巫师貌大到能够完全遮住我的额头,这就够了。

杰克选了一个在北欧神话中以力量为名的神灵的面具,当然那个神灵的样子谁也不知道是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根据描述还是能够想象出来或许是如何的。贝尔选了一个很温和的半遮脸的动物面具,有点像是雪狼,可能够制作出来给人温和感觉到,我又不确定是不是狼了。

我们都穿好了自己的装备,嘉年华的高/潮部分就在此时开始。嘉年华舞会随着悠扬悦耳充满着让人忍不住跳动起来的音乐声拉开了帷幕。

所有人都跳起来。男人拉着女人,母亲拉着小孩儿,父亲带着自己的宠物小狗,用自己最欣赏自己的姿势,踩着节奏疯狂的跳着。广场中央搭起的舞台上乐队弹奏着动人心弦的调子,它充斥着广场每一个地方,包括那些平常不会有人去到的角落。它穿越了人群、建筑甚至是时空,向全世界不断的传递着欢乐与幸福。

跳着跳着,音乐改变。舒缓代替了激烈,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挽着身边的人一起演绎温柔的快乐。一个老人顺手拉着我的手,摇摇摆摆着在人群里,在广场上悠悠的跳着。这就是嘉年华,这就是我曾经有过的生活。不像在霍格沃茨,那个除了受伤、除了被惩罚和训诫以外,就几乎没有快乐的记忆的地方。这里,我想我应该留下的地方是这里。

我不想回学校了。不,我不想回到巫师的世界了。我应该是一个麻瓜而不是一个巫师。

“噢,孩子,”老人口齿不清的说,“那个男人……是不是认识你?他一直……都在看着你。”

我心一沉。放开老人的手,转过身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想,我一定不能在斯内普面前表现出对惩罚的恐惧。何况,我应该不会再害怕任何惩罚了。

“小波特。”熟悉的语调从面具后面的男人口中发出来。那是伏地魔的声音。

“今天是麻瓜世界的嘉年华活动吗?”他看看四周沉浸在音乐和欢乐中的普通人,声音中似乎也被沾染上了这个地方的气氛。

“已经要结束了。”我跟着看向广场,已经奏过了八首乐曲,现在是嘉年华最后一首乐曲,叫做“believe the happiless.”还有几分钟,今晚上的狂欢就要宣告落幕。

“小波特,你会跳男巫的舞蹈吗?”伏地魔的心情真的很好,他的笑意甚至可以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

“我带着你。这是——我额外教你的东西。”说着,他右手拿出了魔杖,放在左手上,“和我做一样的动作。”

鞠躬。

“这是表示我们对彼此的尊重。”

“记住舞蹈的咒语——”他让魔杖轻轻的在空气中挥动,一道星光闪闪的线条在魔杖经过的地方亮起来。我听到伏地魔用愉快的声音轻轻的说道:“化作云,化作风,化成意志随心摆动。”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伏地魔的身体奇异的扭曲,仿佛化成了世界上最柔软的生物,做着最不可思议的动作。

“念吧念吧,小波特念出来吧。”

我念出了那个咒语。

有一股奇特的力量侵入了我的身体,那么温暖,那样柔和,像极了最爱人的手,在你疲惫时抚摸着你的伤痛。那是咒语的力量,这个神奇的男巫舞蹈的咒语,让人会忘记忧郁和悲伤的咒语。神奇至极。

我们活动着自己的身体每一个能够活动起来的细胞,在音乐的伴随下举步、进退、回旋、转弯。那股属于巫师世界的舞蹈不断流淌出温和的力量,将那些曾经历经过往昔都罩上了一层温情的纱衣。即使只有一首歌的时间。

音乐奏响最后的篇章,如流水进入了大海,如树木找到森林。

当最后一个音符尘埃落定,伏地魔和我互相朝对方鞠躬。挥着魔杖,在空中划出一条银色的亮线。这就代表着伏地魔和我的男巫舞蹈,结束。

这时,伏地魔郑重的对我说:“小波特,我们与这个世界告别的时刻到了。”

第四十四章 禁林与老友

作者有话要说:公告——我这个坑,第一部填满了。好歹是在哈利·波特原著里面大部分场景发生的故事。也算没有脱离原著太多。

第二部,是关于一场战争,一个yīn谋,一种争议,一份选择,两个巫师的坚持,两个男人的坚守……总之文艺的说,就是一个越来越jq越来越狗血越来越让人无语的故事。

我想着,琢磨了半晚上,我是开新坑呢还是接下去写呢。想不清楚,于是就来问问。

各位,你们的意思,您的想法,是怎样的呢?赞同我开新坑还是不开呢?

我站在原地,意识到伏地魔对我说的话所代表的意思是什么。我看着戴着面具之后整张“脸”都没有表情的伏地魔,他如果知道那张地图和那条项链一样的时空转换器已经被别人拿走的事实,也许会立刻给我一个“钻心剜骨”的咒语。

“移形换影过吗?小波特。”伏地魔问道。

我点点头,抓住伏地魔伸出来的手臂。我的心跳在不断的加速,我怀疑过不了几分钟,心脏也许会从xiōng腔内跳出来。

“砰!”的一声,伏地魔带着我移形换影了。眼前的景物在更迭变换,我犹豫要不要就在中途放开伏地魔的手臂,然后再逃一次。可还来不及作出决定,目的地到了。

这个地方——

“霍格沃茨的禁林中心。”伏地魔笑,他今晚的心情着实很好,从麻瓜嘉年华的舞会到现在一直保持着声音里的笑意。“这个魔法只能在这里举行。”

他挥了挥魔杖,魔杖顶端爆发出一串火花,迅疾的速度闪过夜空。

“小波特,我们需要的力量很快就来。”

什么力量?我的疑问刚刚产生,我们所在的禁林某片森林中开始出现一些陌生人,不,不全是陌生人。有几个我曾经看到过。以前还是局外人的时候。

他们穿着黑色的斗篷,头上带着整齐的巫师帽子。霍格沃茨里不可以移形换影,除非是魔法强大的巫师。看样子,他们都属于魔法强大的一类。

他们纷纷朝伏地魔鞠躬,在看到站在伏地魔身边的我时,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惊异的表情,尤其是在卢修斯-马尔福的脸上。没有巫师能够去设想伏地魔会和预言中将会毁灭他的哈利-波特毫无敌意的站在一起,至少在作为哈利-波特的我的脸上,他们绝不可能看到一丝的敌意。

“主人,贝拉特里克斯还没来。”有一个食死徒谦卑的向伏地魔报告。

伏地魔说:“只有贝拉吗?”

那个食死徒似乎准备点头,伏地魔在这时问道:“西弗呢?”

我心跳漏了一拍,只见那个食死徒愣住,僵在原地一时之间没有回答。

“他是你们中最重要的一员。你们要记住。”

大部分食死徒因为这句话而表情畏缩,伏地魔对于这个结果好像很满意。他轻轻的笑起来,那样的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也会传播很远。一记响亮的、带有回音的爆裂声盖住了伏地魔的笑声,一个疲惫不堪的男人一站定就跪倒在伏地魔的面前,跟着就是斯内普的声音响起来:“伟大的黑魔王,请惩罚我的迟到行为。”

“我原谅你。西弗,今天所有的行为都可以原谅。”看不清表情的伏地魔面向所有食死徒大声的说:“各位,我拥有强大的力量和强大的你们,这就是我能够在这个世界成为最强大巫师的原因。今天如果成功了,我们将要分别。但是,当我找到回到这里的方法的时候,我会带着你们,离开这个地方。好了,我们还有时间,也许半小时后邓布利多那个老家伙就会发现我们的痕迹。所有现在——开始吧!”

我还以为他会对他的食死徒们说谢谢之类的话,可惜我猜错了。所有的食死徒们听了伏地魔的话后都行动起来,斯内普就在这时抬起头来。他看着我,然后面无表情的向另一个食死徒的方向走去。

一种隐约的不祥感在我的心中升腾翻滚。紧张和恐惧让我忽视了一切难过的情绪,唯独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十分不安。

“小波特,你在担心什么?”伏地魔不是真的在问我,他继续说,“不必担心,魔法阵是我已经布置好的,现在,我们只需要我的孩子们用咒语启动他们。你要知道,我们是要反穿越,有可能会遇到很多未知的困难,所以我们需要节省我们的体力。魔法应该用在最需要的地方。这句话你最好记下来。”似乎是以为一切都没问题的伏地魔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有了闲心想要教育我魔法心得,我无语的看着他。有些话在这时候讲好一点还是等魔法阵彻底启动之时再将更好些。

我发现自己在这种关头已经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那个结果的分别不过就是被“钻心剜骨”的次数不同而已,不管如何,要想穿越,伏地魔是不会杀死我的。至少现在不会。

于是我总算有了选择。

“伏地魔先生,”我确定我在口齿清晰的说话,“我们今天无法穿越了。在去往伦敦欧文斯城的路上,时空之钥和时空之链被几个不知道是麻瓜还是什么的家伙打劫走了。”

说完了。我等着伏地魔的反应。

伏地魔静静的看着我的眼睛,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钻心剜骨!”一道绿光击中了我的身体,我倒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身体,这种痛苦不管历经过多少次都不会习惯。它让我全身每一条神经都能清晰的感受此刻的痛觉,针扎、虫咬、火烧、冰冻……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痛苦在骨头里在血液里筋脉中不断交替着呈现。不知痛苦持续了多久,我甚至觉得已经过去几个世纪,终于渐渐褪去。我蜷缩在地上喘着粗气,汗珠和泪水夹杂着流进我的脖子里。总算有力气睁开的眼睛仰望着伏地魔,他正看着我,表情说不清的失望。

“小波特,你应该感激我现在还能记起你是我的同盟者,而不是我利用的对象。”伏地魔淡淡的说着,“否则,我会让你整整一年的时间在‘钻心剜骨’的感觉中度过。”他转过头去,面向食死徒,抬起手朝着天空挥舞魔杖,许多细细的光线从魔杖里面溜出来,分别飞向那些正在启动魔法阵的食死徒。一人一条。

被光线打中的食死徒开始停下来,他们应该能够看见我这个哈利-波特的惨状,刚才还镇定自若的站在他们尊敬的主人身边,像一个不可一世的小坏蛋,此时却像一条被打折了腿的小狗一样,蜷曲着四肢躺在地上低声哭泣。我似乎能够感觉到那些刺人的目光从各个方向射到我的身上,肯定有许多食死徒们都讥讽这打量着我的凄惨,想着这才是他们心目中哈利-波特的形象。

“小波特,站起来。”

伏地魔发话了。他没有起伏的声音在告诉我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也许,他在想着要不要怎么折磨我才能以泄愤怒。

我站了两次终能站起来,伏地魔不再看我,他注视着自己的仆人们,缓缓的说:“再过十分钟,邓布利多就会发现我到了禁林。”他的声音陡然高昂:“所以,我忠诚的仆人们——

走吧,走吧,

走向高山,走向海洋,走进森林。

远离城市,三年之后此地再相见。”

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只见一个个像是古印加尼文的字符从四周慢慢升起来,一条条绿色和红色交织的线渐渐浮现在地表上,站在各自位置上的食死徒们跟着一些字符升上半空,然后“呛!”的一声脆响,通通消失不见了。

“小波特,抓住我的手。去见见老朋友吧”

我抓住了伏地魔的手臂。我们移形换影离开了禁林。

在过去的四个月时光里,我在霍格沃茨中学到了很多东西,魔法的使用、魔杖的挥舞、咒语的念法、各种魔法植物的栽培,还包括一些没有用的魔法历史。我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披着隐身衣在霍格沃茨的校园里独自游逛,曾在大家都在餐厅中欢乐聚会的时候潜进深水湖中寻找可以找到的宝藏,曾拜访海格的小木屋用花言巧语换取他拥有的雪狐的尾巴,曾因为被关禁闭而拿到斯内普亲自编写的《高级魔药制作》,曾被小马尔福无端恐吓,曾因为拍摄三头巨狗的照片而被奇洛教授利用,曾与麦格教授谈判放假的事情,曾经……做了很多。可我从未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一天和伏地魔一起站在霍格沃茨的校园中,在入夜后大部分人都休息的时候,借着月光,寻找正确的路途。

这件事,不知会成为曾经,还是永远成为现在。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看守人的猫。”伏地魔说着,声音很轻。“也许应该问问路。”

我不知道为什么伏地魔不愿意使用魔法寻找到可以见到他所谓的老朋友的路,却选择站在这里等着那只猫去找到它的主人费尔奇准备问路。他被我的消息打击过头了吗?那为什么不趁有力量的时候再给我多来几次“钻心剜骨”。

那只猫很快带回了它的主人。费尔奇从很远的地方努力快速的跑过来,我猜他这么卖力的原因是因为他想抓住那些这么晚还不上床睡觉的学生,而不是伏地魔这样的访客。

他首先认出了我。得意的笑容立刻窜上了他的脸。

“哈利-波特,你再一次违反校规,我要向麦格教授报告你的恶劣行为!”

他大声的说着,丝毫没有意识到我见到他时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意图逃跑这种正常的反应的不正常。他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到了伏地魔身上,伏地魔看着他,说:“还好吗?费尔奇先生。我们很久没见了。”

就像遇见老朋友一样平和的寒暄,没有讥讽和冰冷,除了寻常,我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费尔奇先是惊讶着,过了几分钟后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是那个部位被人紧紧的掐住,而无法正常的发音或者说话。

“想不到你还记得我。”伏地魔似乎在笑,他的语气中的确是有见到多年未见的朋友才会生出的亲近。“带我去邓布利多那里吧。”他说着,如同在谈论天气如何一样的平静。我看着费尔奇的嗓子里不断响动着“咯咯”的类似于磨牙的声音,那或许是他的上牙咬着下牙在不断的打着冷颤所引起的反应。

他似乎非常困难才转过身去,全身的肌肉被冻住似的艰难的向前移动。他这是——无声答应了伏地魔的要求。

我们跟着费尔奇往前走。没有人说话,三个人的脚步在夜里只有两个声音,伏地魔似乎没有行走在地板上。邓布利多是在他的办公室吧,因为我们所走的路所指的目的地只能是那个地方。

我偶尔转过头看看伏地魔。他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经过的景物。那些白天由于填满了学生而喧闹的建筑物们,在晚上的时候不约而同剩下了安静。它们静悄悄的立在那个地方,看着伏地魔的眼睛,他似乎在与这些不会说话的物体们进行无声的交谈。

有一个瞬间我真的以为他们是在对话。或许这些没有生命的物体也能有拥有灵魂。在伏地魔的眼里,事实也许就是这样。

“费尔奇,就到这里吧。”伏地魔开口叫停了费尔奇。后者一脸畏惧的小心翼翼的看着伏地魔,那一双眼睛里除了恐惧没有其他的东西。

“我其实很高兴看到你。”伏地魔说着,挥着魔杖使用了一个“遗忘咒”和“飞离咒”。费尔奇或许会在一百米以外的校园某个角落中迷茫的张着嘴睁着眼,他不会记得今晚上他遇见了谁。

我看看伏地魔,忽然觉得他似乎真的变了一些。有个词语也许可以用在他身上。

“小波特,秘密如果需要隐藏就有价值,如果不再需要隐藏,就不再需要作为秘密了。”伏地魔转过头来看向我,“现在,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进去?”

我望了一眼那栋房子。那里将会是一个故事的结尾吧。

我点头,回答伏地魔:“伏地魔先生,那将是我的荣幸。”

第四十五章 离开不代表结束

伏地魔对着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出来的凤凰像念咒语,他不可能知道咒语,但是不代表他不可以使用黑魔法之类高深的魔法破解他人的咒语。凤凰像动起来,伏地魔和我站在了它的石板上。旋转、上升,我们来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外面。

“他在里面。”伏地魔轻声说。他并不是在跟我说话,他的语气更像是在对自己的心说着肯定的保证。

他走上前,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的敲了敲那扇大门。只听他对着里面或许是空空如以的屋子喊着:“邓布利多教授,斯莱特林七年级学生汤姆-里德尔想要拜访您。噢,对不起。还有格兰芬多一年级学生哈利-波特,我们是一起来的。”

伏地魔的话能让人错以为说话的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他还没长大,或者快要长大。可是,这个正在说话的人明明已经将近七十岁。

门开了。从里面缓缓的被打开。长长的白色的胡须点缀着老头平静的脸,他站在面对门的中间位置那条线上,看着伏地魔。

“晚上好,邓不利多教授。”伏地魔近乎夸张的朝邓布利多鞠躬,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尊敬老师的礼节,我曾经见被授予级长资格的学长向他们的老师鞠过这样的躬。

邓布利多说:“你好,汤姆。噢,还有哈利。”他看到了我,我跟在伏地魔的身后,他鞠躬的时候就让我的身体露出来。我从他后面转到他的身边,面向邓布利多也鞠了一个躬。那只是道谢。谢谢他给我机会进入魔法世界。“您好,邓布利多教授。”

“我这样并不够礼貌。尊敬的教授,请您稍等。”伏地魔说着,拿掉了他脸上一直戴着的面具。面具后面的脸的模样让邓布利多和我都有些惊讶。那是一张完好无损的脸。至少,那上面顶多只有所谓的岁月的些许痕迹,而不是在第一次魔法大战中受到的那样严重的损伤。鼻子是完好的,眼睛看起来也不错,嘴很正常,甚至于那一个之前藏在包头面具里的头皮,也长满了浓密的黑色的头发。

伏地魔没有自我介绍错,这张脸是属于名叫“汤姆-里德尔”的人的脸,而不是那个被很多人恐惧的伏地魔的脸。

“我复活了。”伏地魔——汤姆-里德尔微笑着对邓布利多说,“还找到了青春之泉,恢复成这个样子,可真不容易。”

邓布利多凝视着那张脸,两分钟后他慢慢的说:“我想,你今天来不是为了更多的杀戮。所以,我们坐下来吧。”

本来应该是仇敌的人竟然在会面时有个和平的开始。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继续,邓布利多让我们坐下来,为我们泡了红茶。三个人端着热气腾腾的茶围坐在一起对话的场景,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邓布利多和伏地魔之间出现。

我猜测红茶里面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否则伏地魔也不会那样爽快就喝了下去。邓布利多在伏地魔喝茶的时候看向我,“哈利,如我所见,你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或者你不介意告诉我你与汤姆的关系?”

“我们现在是同盟。以后,或许一直都会是同盟。”

我的回答让邓布利多似乎叹息了一声。伏地魔放下茶杯,站起来:“教授,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我等这句话已经很多年了。”邓布利多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仿佛伏地魔说了一句可以让人重获新生的话。

“这是个很短的故事。前半截的主角是您和我,我们一直在争斗,为了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权利去争斗,用别人的生命和我们手中的力量。”伏地魔讲着一个我也知道的故事,他的过往,里面有邓布利多,有那些传说,传说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宝物。还有许多我知道和不知道的人的名字,他们都死了,或者疯了,或者失去了彻底的自由。

这本该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伏地魔说得很快。他们都是参与者,故事不必说的那么详细。看着那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听的神情,没有打断的插话,没有特别的停顿——我就知道,他们其实更多的是在回忆那一段往事。伏地魔在忏悔,邓布利多像个牧师一样,认真的接受着伏地魔虔诚而认真的忏悔。

这可真不像杀人如麻心如石铁的伏地魔。

“然后,讲到后半段,这也很短。”伏地魔停止踱步,转过身,面向邓布利多。他无比认真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场战争,我想就此停下。”

“为什么?”邓布利多很快就问道,“我要说——很有可能——我们可以把它停下,很多人都希望能够和平的生活下去,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一个战争的发起者会想让战争在有利他的时候停下来?汤姆,你知道我必须得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看样子邓布利多并不相信伏地魔的话。是的,眼前这个顶着一张英俊面孔的男人,和那个应该长着一个秃鼻子和一双红色眼睛外加秃脑袋的家伙太不像了。真正发起战争的伏地魔会心甘情愿在战争局势偏向他这一方的时候宣布退兵停战吗?太可疑,也太不可信了。

伏地魔的身上已经褪去了在他是魔头的时候那种刻到骨子里的yīn冷,他的笑容在灯光的照耀下看起来也能多了一分人性。

“尊敬的教授,我记得在我年少的时候,您曾经对我说过——孩子,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按照预定的轨迹行走,并不是每一个梦都能依着我们的心去实现。可有些东西是不会变化的——”

“那就是爱。”邓布利多微微张着嘴,接过了伏地魔的话。他或许不知道伏地魔还会记得他许多年前说过的话,但我想,他们两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定给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否则,不会如此清楚的复述出那一段话。

“汤姆,你真正了解这个字的含义了吗?”邓布利多的眼睛灼灼发光,他问话的时候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提高。

伏地魔摇摇头。

邓布利多有些失望的看着伏地魔:“那你为什么要要停止战争?”

“这是一场没有必要的争夺。巫师与巫师之间,本不应该进行这样的战争。而且,那还是以我们生命为代价。”

伏地魔也提高了他的声音:“我想,真正的战争应该是争夺值得争夺的东西。不是为了权利,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和平。”他在笑,那是一种隐藏在血腥和浓烈的战斗意识中的笑容。他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巫师,不管他如何改变,这个人已经尝过了足够的血腥,否则他怎能露出这样的表情。

邓布利多吃惊的看着他脸上闪现出来的笑容,这位刚才还以为看到希望的老校长的眼中消失了那些希望的光芒。

“汤姆,战争的目的不管多么伟大,它的过程总是最血腥的。没有任何一场人类战争能够避免死亡。总会有人为此丢失生命。”

“邓不利多教授,今晚上我是来向您告别的。这场战争的结果我已经通知您了——它不会再继续。食死徒的组织我已经在几天前解散。我相信您安插在我那儿的人总会把这种消息及时告诉您——教授,多说一句,您安插的那个间谍我到现在为止都不确定会是谁。所以,不得不说您依然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老师。”

邓布利多被伏地魔的话弄得措手不及,他恐怕不能去想象或许伏地魔真的是要结束这场巫师世界里的战争。他望了望伏地魔,又转过头看向了我。

“汤姆,你会带哈利走吗?他有足够的勇气,但是在巫师的世界里,如果他能留在学校直到最后,就将会得到更多的荣誉和认同。”

“不,他不需要那些东西。”伏地魔摆着手拒绝了邓布利多的给我的好意,“我会成为他的老师,教授他所需要的全部东西。”

“汤姆——”

“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伏地魔微笑着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您是否还记得当我来到学校的第一年,您所教授的学生毕业离开时候的场景?”

片刻的沉默。邓布利多缓缓说道:“我当然还能记得那些孩子,那时我们带着你们一年级新生,去送别他们这群离开的人们。”

伏地魔轻声说,“那您是否还记得那首歌,您教会我们唱的唯一一首。您说,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或许我们也能一起唱起这首歌。当我们再回到这里,或者在世界其他的地方想起这里的时候,也许还能因为这首歌,而感觉到另一种温暖。”

邓布利多的脸部曲线越发的柔软,他似乎放松了一些心情,他的鼻子翁动着。“想听吗?”他的声音和伏地魔一样低。

“是的。我想再听一次。而哈利-波特先生,这也是他作为霍格沃茨的学生听到的惟一一次吧。”伏地魔低声请求:

“教授,请您用它为我们送行。”

“这是一所教授魔法的学校,

属于能够相惜奇迹的孩子,

智慧、勇气、还有信念,

拥有这一切的你们终已成长,

离开在即。

希望健康的体魄永远陪伴着你们,

坚定的信念指引着方向,

勇气让你们无所畏惧,

智慧为你们拨开迷雾,看到希望。

去爬那最巍峨的高山,去游那最宽阔的海洋,去穿过最危险的丛林,

不要害怕,不必担心,

你们将用你们所学到的知识,

保护着你们想要保护的东西,

找到你们的财宝,

拥有你们的爱人,

走向那广袤的世界……”

邓布利多的歌声有些嘶哑有些悲伤,还有的,是来自他心底也说不清楚的困惑和惊喜。我们踏着这样的歌声走出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穿过霍格沃茨的校园,外面的天空黎明似乎已经来到,世界又一次即将进入光明。

伏地魔把手中的面具被他用魔法化成了灰烬。他立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门口,怔怔的注视着那些曾经陪伴过他的建筑,脸上的表情伤感而庆幸。

我不知道他在庆幸什么,还会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觉得幸运?他会对邓布利多说停战和解散食死徒军队的事情,那只能代表他的确是不想再继续这场战争。他与邓布利多之间的恩怨,是两个不同的利益组织之间的争夺表现。能够止于此,对于所有在原著中牺牲的人们来说,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小波特,那样的魔法阵即使是我也只能每三年启动一次。所以我们暂时不能反穿越了。”伏地魔那张过分俊朗的脸庞对着我说着让我有些不理解的话,他似乎并没有说完它。

“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他的伤感从声音里透出来,染着他的眼睛颜色也变得更加黑暗。

“我们要去哪儿?”他的话是说——他将会带我一起去。

伏地魔抬起手来,指着太阳将会升起的地方,说:“麻瓜的世界。那些不安分的麻瓜们呆着的地方。”

“三年的时间,我相信我们可以把那些觊觎之心全部毁灭。”伏地魔低下头,定定的看着我,“小波特,你愿意参加这样的战斗吗?”

“什么战斗?”我刚才一直没听明白他在和邓布利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和麻瓜的战斗。巫师和麻瓜,各自总有自己的高招,没有永远的相安无事,除非另一方彻底的毁灭殆尽。”

“你是说——他们想要攻击我们巫师的世界?”我惊讶,魔法部怎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不是攻击。”伏地魔说着,他看着远方那个通往伦敦的方向,脸上闪过奇特而坚定的神情,“我们也不会还之以无用的攻击。”

“为什么?您刚才并没有直接回答过邓布利多教授的问题,我还是想问,是什么样的战争,为什么要进行这样的战争?”

伏地魔指挥魔杖变出了一个瓶子。瓶子从半空中落入我的怀中——我望着伏地魔,他说:“这个你给我的瓶子里,藏着很多非巫师世界的信息。你想知道原因的话,可以等我们到了目的地之后用冥想盆仔细看看。”

“我们要去寻找时空之钥和时空之链,以及那些可以让邓布利多他们这样的正义巫师愿意集结力量来共同战斗的证据。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这个虚假的世界或许并不需要故事的按部就班,也许命运让我知道故事中我的结局只是因为命运觉得我还没能够让故事更加好玩。那么,小波特,”伏地魔微微的笑起来,那样的笑容在第一缕阳光下显得尤为柔和而明亮。

“收拾你的行李,然后,我们出发。这样的邀请,可是不容拒绝的。”

我看看那个从斯内普那里透出来的记忆瓶子,再看看一脸笃定笑容的伏地魔,回头望了一眼霍格沃茨的城堡。那里住着我熟悉的人和我想要熟悉的人。

“我能回来看他们吗?”

“看谁?”伏地魔问道。

我舔舔嘴唇,有些发干的感觉让我觉得那些名字不好说出来。

“你的老师,你的同学,你的朋友,你的仇敌——”伏地魔了解一切的帮我说出了答案。

“虽然你曾经想要用尽一切办法离开这个地方,你以为束缚了你的所有自由的地方,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它也给了你很多不能忘记的记忆和情感。”伏地魔伸出手,像个真正的大人那样拍了拍我的头,用他能表现出来的温柔的声音说:“孩子,我依然是那个杀死你父母的人,这是事实,不会改变,而那些人们,他们给你的东西会留在你这里——”他点了点我的心脏位置,“你不忘记,就没人忘记。”

“你会把我这个被你杀死了父母的人留在身边,而从不怀疑吗?”我终于问出了我想要问的问题。

“是的。”伏地魔认真的对我说道:“因为你还没有让我能够怀疑的力量。”

“怎样,小波特,考虑的如何?”他又问了一次。

我把手抬起来,朝着那个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地方,挥挥手。我听见我的声音有些哽咽的在说着:

“再见,霍格沃茨。”

第一章 神秘礼物

今天是公历二零零四年七月一日。

再过不久就是我十四岁的生日。身份证上大我十五岁的汤姆-里德尔“叔叔”允诺将会在我生日那天给我带回一样特别的礼物,我对此不报任何希望。

记得我十二岁生日的前一天,他从北约给我带回了一具失去生命多时的初生公牛尸体作为生日礼物;十三岁的时候,他从加勒比海底给我挖了一坨黑漆漆的泥巴。故此,十四岁的生日我对他的“特别礼物”不敢想象那其具体种类,得出的猜测总是让我对于即将到来的生日有些失望。

真不知道这一次他将会给我带回什么东西。

我想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我的汤姆叔叔。这位在三年前突然出现在华尔街的超级神秘大富翁——汤姆-里德尔先生,作为纽约金融市场行踪最诡异身份背景最离奇的巨额财富拥有者,却从未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他的所有生意皆由华尔街顶尖经理人代为打理,其下产业主要涉足房地产、银行业、新能源开发和利用等多个方面。据资产统计部门保守估计,他的个人财富在福布斯财富排行榜上可以进前十。

因为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也没有任何媒体成功采访过他,没有他的个人照片登录出来,即使有心人士请了行业内精于探访的私家侦探进行调查,他的事迹也是无从说起。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他的长相,他的婚姻状况……甚至,连他的性别,都不能完全确定。华尔街这么多精英人物都从未见过他的面目,包括他的事业代理经理。

如此富有神秘色彩的人物,此时此刻,让我想想……他如果不是在南部挖矿,就应该是在那儿找矿产。矿工——这才是汤姆-里德尔,也就是使用了以前名字的伏地魔先生的第一职业。

估计没有多少人能够猜到汤姆先生真正的正业是做一名美国矿工。他三年前拉着我来到了美国,第二天,他就举着一本矿工从业许可证对我一本正经的说——我要去工作了,以后我们必须习惯这种生活。

于是,这三年来我们生活全部来源就是汤姆先生挖矿所得。他不辞辛苦,不计报酬,只要有活儿干,随时随地可以投入“战斗”。很多次我在想要逃离他租在布朗克斯区的房子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一眼他第一次下矿时拍摄的纪念照片——一个黑黝黝的中等高度的看起来身材很不错的男人,左手举着一截手臂,白色的牙齿对着红艳艳的鲜血微笑。

——默了会儿就想:还是不要闪的好。至少这里,嗯,安全。

一个拥有六十五亿美金资产的低等矿工,每天东奔西走的挖矿,在暗无天日的底下埋头苦干挥汗如雨,看见了真人,我能够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事情还很多。他每个月的薪水只有二千一百六十二元零九美分,我们每个月的房租是八百美金,这样我们每个月的花销就不能超过一千三百多点。不得已的情况下,伏地魔先生——哦,等等,是汤姆-里德尔叔叔让我上了三个九年级,在公立学校。因为这样我在第一个九年级读书时买的学习用品,大部分都可以继续在第二个、第三个九年级使用,而不必考虑上了十年级后买适应新年级的用品。

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我每一次考试都非常的差劲,差劲到完全达不到升入高年级的标准,但同时要保证在校方测试我iq时不至于让我需要进入弱智学校学习。

只是连续上了三次同一年级让我实在是非常无奈和厌烦。学校马上要进行新一轮的升级测试,我准备今天要跟汤姆-里德尔先生好好谈一下我升入新年级的必要性。

晚饭是土豆、猪肉、蔬菜沙拉和面包。汤姆-里德尔来到这个美国麻瓜世界后只吃面包和土豆,所以猪肉和蔬菜是我一个人的。等到晚上九点,他还没回来。打手机发现对方不在服务区,我猜他很有可能还在旷地下,因为那里有很多地方没有信号。

我一个人解决了晚饭。九点二十到晚上十二点五十是第三运动时间。凌晨一点上床,看了一眼对门,那里本来今天结束工作回到这里的家伙应该不会回来了。好吧,关灯,睡觉。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时间飞走了,某人依旧没回来,我则依旧的运动、吃饭、上学、运动、吃饭、上学、吃饭、运动、睡觉。反正,他不是一两次延时回家。就算他回来,也只在这个地方呆几天时间而已。对于我来讲,他可真像一个游人,一年游历一次此地。为的不过是停下脚步,检查他离开时给我布置的作业。

七月十五日,周五。今天上午两节课,下午两节课。分别是历史和数学。上课时候心不在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结果在回家的路上被几个高年级的白人小孩儿堵住抢了身上唯一的零钱十块。

夕阳西下间,我踩着自己的影子穿过了公园,走过两条街,经过一大片绿色草地,绕过一些将要拆除的建筑物,终于走回了租房处。

站在门外我就愣住了。

落日余晖把我的身影拖成长长瘦瘦的形状,光影铺设在进门的地方,某个熟悉的身影也被笼罩在里面。

我看着那个人的脸,窗帘都拉上的房间光线真的晦暗无比,没有开灯的屋子只剩下那些不明显的阳光在男人脸上流转。

“……斯内普教授。”迟疑着,我低声的叫出了那个名字。

坐在椅子上的人闭着眼睛,仿佛在休息。他并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因为他没有睁眼,一动不动的保持着那个静坐的姿势,表情安宁。

我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头发都粘结在一块儿,好像很久没有清洗过,他的下巴处也冒出了一溜短短的胡须,看起来整个人十分的疲惫。

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怎么找到这儿的?许多的问题一时涌过来,我想叫醒他问清楚,又知道那样太不道德,只好转过身,当作眼里不曾看见他。

伏地魔先生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在我转身后进入了我的眼中。

“作业做完了吗?”伏地魔——汤姆-里德尔的脸上一旦挂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就代表他的心情很不错。我听着他这种明显带有家长问小孩儿的语气的话,心里反感,嘴里也不遮掩,“每天都做,肯定都做完了。您可真不信任我。”

汤姆-里德尔脸色沉下来,冷冷的训斥我说:“你又忘记礼仪了。”

我不耐烦,“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拿您不在乎的东西来要求我啊?”

里德尔嘴角跟着就上扬了,“教训你是我最快乐的事情啊。”说完那抹微笑还保持在原地,我怒,这妖孽自从喝了什么青春之泉的水之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每次见到他笑我都想灭掉他——太膈应我这种长相不讨喜的娃了!

瞅了一眼旁边睡得不亦乐乎的老男人,我问里德尔,“这家伙你带回来的?”

“不算是我。”

“什么意思?那他自己找来的——”我不敢随意想象那种可能性。

里德尔笑,“我说要给你带一份生日礼物。”

吃惊,“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里德尔笑容有扩大的趋势,“你不是想要升入十年级吗?”

我发现他似乎把话题搞偏了。“我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来这儿的?这跟我生日礼物和升年级有关系吗!”

里德尔佯怒,“你又不守规矩了……”

“我的叔叔啊,我的记性没错的话好像是您要求我不要遵守任何规矩只要不背叛您就好了嘛!您别玩我了行不行!”我无可奈何瞪着里德尔,申诉。他这两三年越来越奇怪,越来越没有当初身为伏地魔的气势,很多时候我跟他交流,就像在跟一童心未泯的成年小孩儿交流一样。不好说什么感觉,不过最近常常觉着吧……累!那情景,就跟带一小破孩儿似的。

“别把他吵醒了。他可四天没有休息了。”

说这话的人声音大得可耻。我压低声音跟被掐住脖子喘不过气儿来的公鸭一样说话,而嘱咐我低声说话的家伙却故意扬着声音大声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吼着,只差一个高音喇叭或者一个扩音咒语了。

身后立时就传来一些轻微的动作声,我心脏提到嗓子眼,回头。椅子上的男人此时活动的部位是他的手指,从我的角度可以完全看出那个动作的艰难。

他没有睁开眼睛,他的手指动了几下,又停止了。安静再一次成为了他的身体写照。

我看着斯内普,再看看里德尔,后者一脸无辜。

“不用担心了吧。他现在醒不了,想说什么尽管说。”

里德尔终于撤下了他那让我看着想揍人的笑,换了一脸的认真状。“安妮带他回来的。”

“安妮是哪位?”

里德尔瞟我,眼神带刀:“记忆力有减退迹象,晚上训练加倍。”

“得了,您说吧。”我着急,里德尔这几年开始学习揣摩人类心意,我成为他最好的研究对象之一。可现在真不该是探讨这个的时候。

里德尔好歹继续:“三年半之前,在威斯达明,我的魂片之一附在了安妮的身上,她和斯内普在威斯达明历经了一场战斗,在安妮生命力完全丧失之前,她把斯内普带了出来。”

“这就是事件的全部?”我不太相信。

“这是安妮在死之前告诉我的全部。你的作业——”里德尔缓缓的说道,“就是把事实真相从西弗脑子里挖出来。”

我接道:“奖励是什么?”

“升入十年级的机会,”

忍不住撇嘴——这算什么奖励。

转头去看这一次作业的研究对象,他近乎毫无意识的脸上带着轻微的痛楚,仿佛,那场不知道是怎样的战斗,已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痛苦记忆。

“还有就是——成为世界上第八大富翁的唯一继承人。”

汤姆-里德尔微笑着,就像是一只收起了自己锋利的爪子的狼,直直的看着我。

我几乎在同时长大了嘴,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您不是早就在遗嘱上写了我是你的唯一合法继承人了吗?”我下意识的提出重点。

里德尔的微笑变成促狭的笑,“没什么好的奖励,就拿这个当一回吧。”

shit!这种话您都说了七十三次了,岂止是当一回?!我瞪里德尔,眼睛真想鼓出来——

“对了,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西弗就跟你一个房间。”

这消息我早有心理准备,“安妮现在在哪儿?”

“我把她磨成粉,洒进面粉里了。”说着他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面粉袋。

打开那袋面粉,我看了看里面的粉末颜色,说:“这样一来生日蛋糕的原料就足够了。”

里德尔表示赞同,“我也这么考虑的。总算又能省一笔钱。”

我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淡定的放下了手中的面粉袋,看着里德尔,问:“那你磨成粉之前,有没有把她洗干净?”

第二章 这算后遗症吗

从训练室回房间就看见斯内普站在客厅中央出神。

我走过去,笑,“这么早啊?”

斯内普看向我,表情冷漠。这反应我熟,一年时光中看过无数次,记忆深刻无比的。

“早饭想吃什么?我做。”熟稔的语气顺口就来,我自己都觉得奇迹。这三年时间我在学校没交到真正的朋友,跟一群小破孩儿在一起实在没有多少共同语言;跟汤姆-里德尔在一起的时间一个月也就几天,能说上的话少得可怜。自己跟自己交流,大部分时间自言自语让我差点想要自造一独立人格出来了。

冷漠的表情继续保持冷漠,斯内普的眼睛看起来也没有多少生气。这让我有点担心。“昨天晚上有人进过我的房间。”

他终于开口。

声音嘶哑,好像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夜所产生的效果。他平静的诉说着昨晚的遭遇,眼睛没有半分移动。

“我们一起睡的,您可能没有意识到。”所以把我当成闯入房间的那个家伙。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你是谁?”

我呆。这是什么情况?

跟终于起床的里德尔讨论了一通,经过一系列问答测试,最后总算得出了结论: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已经失去了记忆。关于他身份的记忆。

也许是在那场战斗中,也许是在战斗发生之前就出现了,反正,他的确是遗忘了自己是谁这件事。

不记得身份,来历,不记得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但是却依然知道什么是魔法,了解作为一个巫师能够做些什么事情。对了,他还清楚麻瓜和巫师的区别。

总之,他只是不记得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但却能完美的展现出各种技能。简单来说,他就是选择性失忆了。

“那把他送回霍格沃茨吧。”

里德尔想了想,否定此提议,“他没有任何亲人,回到霍格沃茨也没有人能够照顾他,邓布利多也不会有那么多时间来管这件事。”

鄙夷的声音从我喉咙里蹦出来,我不屑的哼哼,“直接说他还有用不就行了吗?”

里德尔笑得比我卑鄙,“小波特,你可越来越聪明。”

这么多年还是喜欢在“波特”前面加一个形容词,挺让我觉着无奈。我很无奈的望望天花板,头顶再上去两层就是我的房间。现在斯内普正在里面休息,他伤还没好全,精神还不好,所以嗜睡。

“您也不能恢复他的记忆的话,我想他这辈子估计就这样了。”我暗叹,这样子也挺好,免得一见面就被斯内普呵斥——哈利-波特,你个败类之类的。

里德尔笑得恣意,“我随时可以恢复他的记忆,只是现在——”他也看向天花板,轻声说道,“还不是时候。”

汤姆出门购物,准备下一个月的临时挖矿工作。我窝在家里有一眼每一眼的瞅我的房间,里面睡了一个已经睡了七个小时还没醒的家伙。他自从八个小时前醒过来表明自己失忆之后现在就一直睡着,里德尔说这很正常,据他估计斯内普还要再睡十二个小时。我看看表,又看看外面的天,天色灰蓝,好像要下雨。

下午两点里德尔购物归来,把一个月两人份的食物塞进冰箱里之后,“叮叮咚咚”的雨声开始敲打我们房子的窗玻璃,里德尔把窗帘拉开,开始看雨景。

四个小时后我去搞整晚饭。里德尔从不做饭,我的手艺三年来一直一个水准,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能忍受得了。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训练结束,里德尔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

护照大小,天蓝色的。接过来翻开,黑体字写着西弗勒斯-斯内普是我那所学校的客座教授的事实。教授医药学。

“弄这个干嘛?”我纳闷。虽说里德尔在纽约是有些很不错的人际关系,但是给斯内普弄一个工作,还是和我一间学校的,这怎么看都觉得yīn谋正在酝酿的形势。

“付生活费啊。”里德尔表情似模似样严严肃肃。我觉得不对,里德尔不是看着我说的,他的眼角余光在看另外的地方。

我顺着那道光看过去,脸色苍白的斯内普立在走廊里神情木然的看着里德尔。

“你在纽约没有认识的人,除了我们以外你连自己都不熟悉。我们是帮你找回记忆的唯一朋友,所以,你必须住在这里。”里德尔说得冠冕堂皇,我听着都觉得不可信。

可是有人信。睡得太久没有进食的斯内普表情变了两变,看得出来,他很挣扎。我想,凭他的倔强个性,除非遇到绝坏的境地,否则绝对不会轻易妥协。而问题是,现在算是他的绝坏境地吗?

“住在这里缴纳房租和水电气费以及食物的费用包括物管费是天经地义的……”天知道这么多费用里德尔怎么就记得如此清楚,要知道每次交钱都是我去交的。他从来不过问这些事。

斯内普没有搭话,他听里德尔讲着,脸色更加苍白了。

“……我赞同你的是说法。好吧,”他的声音微微扬起,带着一份强硬和冷漠,“请允许我住在这里,直到我找回我的记忆为止。”

里德尔yīn谋得逞的笑——他的笑在我之外的人面前只会隐藏在眼睛里,一点点的笑意浅得可怜,不仔细看还真难以发现。

斯内普同意了他的观点,但这还没有让里德尔满意,接着,他拍拍我的肩膀,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说:“我的侄子就麻烦你帮我照顾,这可以抵掉一半你的生活费用。每个月你只需要缴纳一千五美金就够了。”

看来当客座教授挺有钱的,一千五美金一个月的生活费——我看着里德尔一脸慈父的表情,连忙扭开脸。里德尔此时的表情我太少看见,乍一见实在不习惯。

“可以。我答应你。”

斯内普没有半分犹豫,简短的回答道。

工作原因让里德尔这次在家呆了两天之后就离开了租住点。周一我则正式开始我的暑假生活。每天十八个小时都呆在地下室里,七天之后我需要带着里德尔临走时留给我的线索去完成作业。

其实每一次作业的性质都是一样的,他的线索也是大同小异,做久了也就熟练起来。只是每一次作业的结果都挺让人失望,这点让我对作业的积极性逐次减少,到现在为止,我几乎不怎么期待做作业的经历了。

想不到斯内普会亲自动手做饭,做的东西味道一般,比我好一点点。我每天爬出训练室后就能闻得到食物的香味,那种诱惑让我力量顿生。

因为训练的缘故,我没力气说废话,吃完饭就是休息,然后是继续训练。七天时间很快过去,一大早,我拿着自己的东西临出门,斯内普穿着整齐的衣服站在门厅处,他的手里也有一个小包,可以背可以挎,很方便的那种。

“您也出门啊?”我反应半天,好歹冒出一句。

斯内普冷冰冰的回答:“我需要尽快找回我的记忆。”

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跟我多相处才能多找到有关他记忆的线索。

可是我是要去做一些很不一般的事情,让斯内普去可一点儿也不方便。

也许是我为难的表情太明显,斯内普并没有多坚持他想要跟着去的想法,不过,他站在门口回应我的道别时说:“希望你能践行你的承诺。”

我知道他是想说我一定在允诺的三天之内回来,然后和他待上一整天的时间交流关于过去的记忆。本来是打算敷衍过去的,可看着斯内普过于认真的脸我觉得敷衍也许有些过分。

于是郑重的点点头。走了两步,我转过头笑着对斯内普说道:“也许您可以趁我不在的这几天好好想一想我是谁,当初我们可是非常亲密的关系,就好像——情人。”

恶作剧做完了,我转身走得特别快。在纽约麻瓜城市里虽然没了未成年巫师踪线的束缚,但是和里德尔的约定是不能在他没有允许的范围内使用魔法。所以只能用双腿的快速摆动来延缓我忍住的笑声。

几乎可以设想到——斯内普在听到我这话之后的表情,那该是多么的好看。我忽然有个冲动,回头看一眼他现在的脸是什么样子的。可脚已经把我带出了庭院,我终究是离开了租住的家。

等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住处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推开门,屋子里明亮的光线让我有些不适应。此时外面已经深夜天黑,路灯的光在住宅区不会太亮,可这屋子里,也太亮了些。

“斯内普教授。”我唤着斯内普的名字,灯亮着就代表他还没睡,可也没看见客厅有人。放下行李,我走到盥洗室,推门,发现门被从里面锁上了,附耳听门里面的声音,想想该是斯内普在洗澡。

太累了,我倚着门口,任头靠着门板。里面哗哗的流水声让我觉得些许温暖流过心间。

这次验证的结果还是和以前那些一样。真失望啊。我想着,脑子有些迷糊。摇摇头,还是走回客厅,躺在沙发上,睡觉。昏昏沉沉间只觉得有人在推我,我睁眼,客厅的灯只剩下壁灯还亮着,这样让眼睛好受许多。

“洗完澡到床上去睡。”斯内普摇醒了我,轻声说。站起身来他又想到了什么,问我,“要吃东西吗?还有一些面包可以吃。”

我坐起来,左手搭在右手手臂上不语。刚才这里被斯内普碰过,竟让我觉得燥热难耐。

我抬头打量斯内普,他刚刚洗了澡,皮肤应该很红。因为热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这样的距离也能让我感受到。我清楚的看到他睡衣没有遮盖住的锁骨,不由自主有些失神。

“吃还是不吃?”斯内普加重了语气,不耐的再问。

我猛地惊住,双目聚焦,淡笑:“斯内普先生,这三天可否想起了什么?”

斯内普脸色刷的一下有些泛白,我看到那双眼睛里面惊疑不定。这可不像平常里把自己掩得比谁都深的斯内普,冷冰冰才应当是他惯有的伪装。

这却让我失落起来,欺骗一个失忆的人其实毫无成就感。因为这根本不在同一个对决水平线上。

可是……我的眼睛无法移开斯内普的脸,不管如何,我还是想要欺骗眼前这个男人。

“先生,我可以帮您想起一些事来。”我脑子里有个蹩脚的计划,那是从以前看过的三流电视剧里学到的玩意儿。

斯内普却笑起来,一种轻蔑的笑意从他的脸上露出来,就好像在嘲笑我刚才的说话和动作都是最为劣质的表演。

“我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没有失去常识。我很确定——就算你换装打扮成女人的模样,我也不可能对一个身材都没发育的幼稚‘女生’产生‘性’趣。”他饶有趣味似的居高临下盯着我,就像在看一个可笑的小丑。

有种叫做窘迫的情绪顷刻席卷我的神经,斯内普的反应让我真是……措手不及。

没有话可以反驳他的我只好匆匆的闪远,洗澡吃饭,一切结束已是凌晨三点。我的房间里已经换成两人睡的大床一边躺着标准姿势睡觉的男人,看着那副平板的脸我忽然觉得想笑。其实我早就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了,二十七岁的心理年龄,这已经足够让我想我能想的东西了。今晚,嘿,真是好玩的一个晚上。

第三章 威斯达明之行

虽然是晚上三点才躺床上,但是早上六点四十还是准时醒来。床另外一边的被子整整齐齐的顺着,看不出来有人躺过的痕迹。

我无奈。这人看起来真要不达目的不罢休。

出门之前我递给斯内普一个无线电对讲机,它可保证我们两个五十米距离范围内可以联络。比手机好,因为它不容易被检测到电子讯号而让我们被发现。

我们准备要去威斯达明看看。

既然斯内普想要找回他丢失的记忆,我也要完成我的作业,那去威斯达明就是目前最好的选择。里德尔已经详细检查过斯内普的大脑,得出的结论是他的记忆是非正常性丧失。如果只是简单的靠往事进行回忆,那么他的记忆永远都找不回来。因为记忆中枢已经被损坏,失去的东西除非拿回来,否则,他永远都是现在这种状态。

我不能使用魔法不代表斯内普也不可以,如果要通过麻瓜的交通工具达到英国伦敦的话那就太麻烦也太费时间了,而且斯内普还没有护照和签证,根本不可能出境。所以只好选择魔法这一条路,不多时,我们已经用移形换影来到了第一个目的地——英国伦敦。

威斯达明世界是众多分离的巫师世界中的一个神奇的地方。在这里许多其他巫师小世界的大型魔法不能使用,而本地人为了保卫他们的家园就把这里建造成了一个用植物和各种动物进行防御的地方。

移形换影是不能直接到达威斯达明的,所以我们只能依靠我脑子里早就记下的地形图找路。到接近中午的时候,威斯达明的入口终于被我们找到。

处于伦敦的巫师世界入口都是相同的进入方法:一堵墙,几块同样排序的砖,只要你敲对了顺序你就能在下一秒看到一个不同于麻瓜世界的天地。

斯内普不记得进入威斯达明的方法,我负责敲砖。不必细看,我能感觉到这附近有一些特别的人在逡巡。

他们应该是在监视这个地方。

砖墙很快排列出新的图形,一扇门出现在我们眼前。打开门就看见各种绿色的草绵延起伏到天边,隐约闻到空气中一股硝烟的味道。

我回头看斯内普,他脸色冷峻,眼睛直直的看向远方某个点上。

“想起了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微微摇摇头,并且示意让我不要再说话。

他是要回忆一些东西,那就需要安静,没有旁人那样的安静。

于是我噤声,尾随斯内普走进了威斯达明的世界。

我们来到了半人高的墨绿色草丛边,一些黑色的被烧过的痕迹还留在上面。风吹过扬起地上的草木灰飞到我眼前,我稍稍偏过头去——这里似乎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至少不会是那么普通的战斗。

咒语是里德尔教过我的,我说给斯内普听。他抽出魔杖念出咒语,墨绿色草丛变成了一扇圆拱形的门。血腥味跟着就从门里面扑面而来,浓郁,深重。

斯内普被那股味道呛到了喉咙似的,他猛烈的咳嗽起来,我抢先一步踏进威斯达明的内地,黑糊糊的尸体和一些被雨浇过而再次融化开来的血液进入了我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啊。

我无法用语言描述。视力所及,全是死尸。穿着黑色的巫师袍的巫师们,和一些身着接近草绿色服装的麻瓜们,或躺着或仰着或者侧着身体,少有人是完整无缺的趴在地上,到处都找得到那些混着黑色和红色的不知名玩意儿的残肢,如果脚下没留意,踩中一两截手指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这就是战斗。我终于明白里德尔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这就是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或者,一起死。

斯内普似乎无法接受他所看到的一切,他开始有了呕吐的症状,身体颤抖,脸色发白,两眼发直,他的记忆并没有恢复,因为历经过这场战斗的人不会有如此明显的症状,尤其这人还是斯内普。

里德尔已经看过了安妮死前的记忆,除了跟我说这里最后逃出来的只有斯内普和安妮以外,并未告诉我任何有关那场战斗的细节。他让我自己找到答案,找到凶手,然后再选择是否复仇。

进入威斯达明的门已经关上了,没有咒语的人是没有办法进来的。这里没法使用移形换影,那么——现在这里除了我和斯内普以外,尚存的第三个活人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在附近,那人在附近。很近了。气息微弱,似有似无,如果他不是隐匿自己行迹的高手,那么他只能是另外一个身份——

我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尸体,终于走到尸体最多的地方,停下来。

拉长电棍,没有通电,因为这样就不会有声音。可不代表不会对活人有用。

扬起电棍,对准一具尸体,猛力一击——

“咚!”沉闷的声响从电棍打中尸体处发出来,尸体随着电棍的力量而抖动了一下,没了后续。嗯,不是这具。

视线往上,同样的动作再做一次。也不是这具。

往左看,确定了。

深呼吸,我扬起电棍,嘴里念着:“一、二、三——”

划过半空的电棍被突然伸出来的手凌空抓住,接着“呲——”的一声响,想要抢夺电棍的“尸体”被我通电的棍子给电得四肢乱颤。我加大电流量,于是假尸体没几下就被电晕过去。

掀开挡住“尸体”脸部的遮帽,看得出来,这个身着巫师袍的“尸体”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矮小,左肩上有洞穿的伤口,看样子是用镭射枪之类近距离射中的。

斯内普慢慢的走到我身边,看我翻检假尸体带着的东西,问:“你要怎么处置他?”

我看了一眼脸色比刚才苍白许多的斯内普,反问:“如果是您,您想怎么处置?”

“我不会杀了他。”他答非所问。

“那么我会。”

斯内普的双眼射出骇人的光来,那是种愤怒的表现,看样子我的回答让他生气了。

低下头去,把从没有知觉的假尸体身体上搜出来的值钱东西都塞进自己的裤兜里。斯内普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那么用力,我几乎能够感受到些微的疼痛。

“把它们放回去。”他指的是我手上一个铂金戒指。

放回去?放回假尸体左手无名指上去——“我拒绝。”我用另外一只手毫不费力掰开了斯内普的手指,把戒指放进了我的裤兜中。

斯内普好像还想阻止我的行为,我已经侧过身,挡住斯内普的视线,掏出工具,对准昏迷的尸体的左边心脏位置,毫不犹豫刺了下去。一把拉我起身的斯内普的动作将我和杀人工具一起拉起来,于是一侧有放血槽的匕首带着温热的鲜红的液体顺着力量抽离了那人的心脏。一阵抽搐后,那人死去了。

斯内普一定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怎能猜想到我说杀人还真就杀了人。没有任何迟疑。

三年的时间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如果你跟着的人是汤姆-里德尔的话。

我看着斯内普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瞪着我,他松开了抓着我后背衣服的手,无意识的看了那只手一眼,又看向我,表情可怕极了。

“您在以前可是杀了很多人。”还不够,我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您的手上没有这么多血腥,魔法让您身上可比现在干净很多。”

我指着他身上被溅到的鲜血,红色的鲜艳的血迹让斯内普怔住。接着,他的双手开始发抖,脸色越来越苍白。这么近的距离,似乎能够让我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恐惧与寒冷。

他从心底排斥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当他走进这片坟场的时候,满目所见的尸体和依然有温度的人类血液,足以让这个失去了过往人生记忆的男人失去理智。

他双目无神的反复看着自己的手,那是一种无措的举动,表示,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暂时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

忍不住叹气,这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想要的。可是,我宁愿拥有而不是拒绝。

拖着斯内普离开了威斯达明的尸体们,死亡的气息却并没有因为我们的离开而离开我们一步。斯内普的眼睛里没有焦点,他怀疑我的话,可又隐约之间相信我的话。他的身体还记得,当他拿起魔杖的时候,很多东西他都能有所感触。包括他用魔法制造杀戮。

没有亲自用双手感受杀人的感觉的人,是无非彻底了解那种深入骨髓的冷冽。用魔法,和用远程狙击枪射杀某人,其实没有区别。但是用你的手,去沾染那些血迹,感受一个人的生命渐渐消失在你手中,那种滋味——

“呕——”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斯内普再一次呕吐起来,他的胃里的大部分东西早在威斯达明那里就吐干净了,现在只是一种从心底最深处产生的自我厌恶感导致的呕吐效应,他只能吐出一些有颜色的液体。眼泪和鼻涕跟着他的呕吐一齐流下来,我递给他一张纸巾,他接过去,凑到嘴边的时候忽然更加猛烈的一阵呕吐爆发。

终于能够呼吸顺畅的时候他紧紧拽着那张纸巾,看着我,瞪着,却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张染了鲜血的纸巾。我承认,我故意的。

挂上了一抹微笑,威斯达明外的麻瓜小巷子里那些潜伏着的人一定看得清我的笑容。对着镜子练习过许多次,总算靠自我控制就能达到里德尔要求的微笑标准。

斯内普瞪着我的笑脸,他的脸上表情越来越狰狞。

“我说过,我可以帮您想起一些事。包括……杀人。”说着,我握住了斯内普的手腕,那种冰冷的触感提醒着我眼前这个男人接近崩溃的事实。

“你这个……魔鬼!”斯内普低声的吼叫犹如一把刀猛的切过来,他的身体出现了晃动的迹象,呕吐过猛,心理承受能力不够,身体状况不佳——我抓紧了男人的手腕,凑过脸去,轻声笑道:“当然,如果你想要知道我们两个人中是谁被当女人,我也可以帮您想起来。”

猛力一拉,高我恰好一个头的男人就被扯向我的怀抱。“咚”的一声,他如预期那样以正面的姿势摔倒在地上。

总算晕过去了。

我呼出了一口气,把正面朝下的男人翻一个面,红色的鼻血已经流到他的下巴。我让他的大半个身体搭在我的背上,捞过他的手臂,用力站起来,就这样,我背起了斯内普。

一个经过锻炼的十四岁身体要负担一个成年男人并非一件困难的事,虽然我的身体看起来很瘦,但不代表我没有那种能力,而且能够找到这个机会让某些人看到我的“实力”,那也是一个完成作业的好途径。

第四章 斯内普的失控

我在伦敦市某个十字街头坐上了公交车。斯内普看起来还有一段时间才会醒过来,我把他的头放在我的腿上,让他的鼻血停止往外流出。

中途下车,再转车,费了半个多小时,出租车停在了女贞路的街口。

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好像并不在家里,因为草坪上的青草已经长得超过正常高度许多,不剪草对于弗农姨父一家来说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有事出了远门。

我尝试着在女贞路4号外面的几个花盆下找钥匙,最后却是在地毯下面找到了一把。打开门,几天没有人住的屋子里窗帘都遮的严严实实,不够清新的空气让背上的斯内普在昏迷中打了一个喷嚏。

这里的布置并没有大的改变,只是增加了几样新的家具和一台更加大的电视机。我把斯内普放在沙发上,去厨房拿了清水帮他清理干净身上的血污。可能是冷水的刺激,他的眼睛慢慢的睁开。

涣散的眼神停在我的脸上,那种神情是其身体已经失去生气的表示。

我站起身,他的视线停留在刚才的水平线上,一脸木然。

“斯内普……”我轻声唤着他的名字。这就像是一个点燃炸弹的讯号,斯内普瞳孔缩小,他张大嘴,想要说话或者尖叫,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他开始猛烈的扯着自己的头发,自己的衣服,他的指甲不短,不多时抓痕在他的脸上错综复杂的分布开来。

我用手把他的双手死死摁住,几欲疯狂的人早就逃脱了理智的束缚,他的力量是正常人的两倍多。只好将身体直接压上去,用自己的全身力气挡住斯内普试图把他自己撕碎的疯狂举动。

这是一种对自己过往的反抗,他在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就开始反抗他丢失的记忆,因为那太血腥,也太残酷。

想要自我毁灭的人总能在毁灭自己的时候爆发出难以想象的能量,斯内普的手被我制住了,他就用腿来踹,我用身体压住他的四肢,他就张开嘴咬住了我的左肩。此时的他就像一头不愿意被制服的狼,用尽全力,只想挣脱我这坏猎人的绑缚。

我能预见左肩上连肉带皮或许还能夹着一些衣服碎料的人肉在斯内普嘴里会是什么样,如果我继续任他发疯的话。

“咚!”右手准确的击中斯内普的颈部,他挣扎了一秒的时间,又一次晕了过去。

我从未想到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在找回记忆中会产生这样的心理状态,对于我来说这可是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如果斯内普一直出现刚才的状况,那要从伦敦回到纽约将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可是我一定是要回到纽约去的。而且最好是明天到来之前。

从以为找到的一个避难所里出来,又要去找第二个避难所。我怎么着都觉得自己是在逃难而不是在回到故乡故居重游故地。

这里有我的故人故友等着我相聚。突然脑子里冒出这句话来,无声苦笑,我背上背着的就是最大的故人之一,见面几次后就凶牙毕露,虽说是我惹的祸,但这事,也太痛苦了点。或者,我和这座城市,斯内普和这座城市,气场都不和吧。

距离英国首相所居住的地方许多英里之外之外,有一条常年肮脏不堪的小河流。蜿蜒曲折的小河流边屹立着一些看起来十分破旧的低矮房子。沿着河边走,湿漉漉的脚深深浅浅的踩进河泥中又拔/出来。记忆里面的图像有些模糊,我已经在这里找了两遍,可还是没有找到正确的路径。

一道旧栏杆把河流和一条窄窄的卵石巷子隔开来——这样一副景象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把斯内普先推上去,再跟着爬到小巷子的街道上,就看见那一排排老式的砖房安静的矗立在道路两边,午后的阳光直直的照射着那些似乎随时都会倒塌的小房子。街道上没有人走动的声音,锈迹斑斑的栏杆提醒着人们这里已被市政遗忘的事实。

很像了,跟记忆里面的那副景象有九成相似了。我背起斯内普走进了小巷子。

慢慢的寻找着那条路,应该是这里……栏杆处有一个豁口。打量了一下跟刚才的小巷一模一样的街道,我确定了斯内普的家的位置。

穿过迷宫般的废砖房,进入到巷子的最深处,在作为标志物的磨坊烟囱的指引下,我找到了那幢在巷子尽头的房子。用铁丝弄开门锁,被其主人布置下的魔法保护被我的进入而触动。不过这没有关系,因为房子的主人不会对此有所反应。

我让斯内普躺在了他的床上后,自己则坐倒在床边的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冷冰冰的房间昭示着这个房子的主人有多久没有回来居住过,屋子里有生火的器具,想不到斯内普竟然会选择麻瓜们的用品。

火燃起来之后屋子亮堂了许多,温暖在屋子里蔓延开来。我起身到厨房找到了一些罐头食物,想想斯内普先生的生活习惯,如果只吃这些东西的话就怪不得他总是看起来不太健康的样子。

最后还是放弃了吃罐头食物的打算,我在进门的小柜子上找到了房子的备用钥匙,确认斯内普被绑得很结实后,我离开了那里。

跟踪的麻瓜继续在跟在后面,我装作他们不存在那样若无其事的进入了古灵阁,用美金兑换了一部分加隆和纳特。为我服务的精灵似乎并没有认出我就是三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的哈利-波特,当然,这三年来我的面目还是有一定变化的。如果对人类的面目特征并不是很熟悉的人,并不能确定三年之前那个戴着眼镜一脸傻气的哈利,就是现在我这个长高了许多,衣着普通,脸上长着青春痘,面无表情,说话带着明显美国味儿的男孩。

我在咿啦猫头鹰商店租了两头鸣角枭,它的飞行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三百六十公里,比一般火车快多了。当然它的价格也是非常昂贵的。

一张羊皮纸上写了请求医护支援和地址后,留下我的名字,绑在鸣角枭的腿上,告诉鸣角枭目的地和要找到的人后,我让它飞上了天空。而另外一只,我什么都没写,只是画了一定巫师貌子,就让它飞走了。

办完事情后我从对角巷出来,经过破釜酒吧,它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吧,这个时间里面也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个客人,比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多了三个客人。他们都穿着普通的衣服,但不管怎么看,都跟这个酒吧的气氛格格不入。

破釜酒吧的老板也没有认出我是谁,我跟他说要一杯雪利酒,他狐疑的看着我的脸,上下打量着,最后说:对不起,我们这里不给未成年人提供酒精饮料。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真想喝酒。

离开破釜酒吧,我在附近的报亭买了一张伦敦市中区地图,一边走一边看路线的延伸方向和这附近一些特别的建筑物,十字街道、大型公共场所、交通拥堵地段。走着走着,脚下的路已经到了一条街的尽头,转弯,对面的街道三分之一处有一个小巷子,它的入口处有一个方向指示牌,上面标识着巷子里面有无数个出口。

我等待红绿灯后走过人行道,走进了可以让我摆脱跟踪的小巷。

伦敦的城市交通在全世界麻瓜城交中算做得不错了,虽然拥堵现象依然十分严重,但是我并不需要依靠车辆代步,这样,对于徒步跟踪来说,跟踪者们并不具备优势。当然,考虑到他们一定会使用卫星追踪等空中追踪方式,但是在错综复杂的市区巷子里,加上时间是白天的因素,他们的空中优势发挥不了多大作用。

从小巷入口出来的时候我可以确定身后的尾巴已经没有了,喝下复方汤剂而变成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的白种女人面目的我在巷子口等到一辆出租,坐上车,开过了守在巷口等待“我”出现的麻瓜身旁。

如果你在伦敦市中区游逛累了,可以随时在周围的街道两边找到小咖啡馆之类的店铺,英国人有喝下午茶的习惯,这种时候他们的生活看起来非常的闲适。我进入的正是这样一家处处透着闲适风情的咖啡店。

看看临近街道的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穿着灰白色的西装,打着应该是他妻子为他搭配的领带,头发梳成一丝不乱的模样。假如再给他配上一副黑边眼镜,或许他看起来就更像是一个临退休的高级白领。

我以款款的姿态走到他的面前,轻声问:“夏洛克先生,我是否可以坐下?”

临退休白领抬眼看了我一下,礼貌的微笑着应道:“波特小姐,请坐。”

他端起咖啡,做出要喝的姿态,眼睛隐在杯子后面,微微的笑声就响起来。

“你在哪儿找到这么好看的女人?”温瑞迪-夏洛克忍住笑意,问道。

“您在哪儿找到这么丑陋的男人?”我也作出讥笑的反应。他找的这个男人其实不算丑,但是跟他本来面目相比,呃,还是很对不起我现在这幅皮囊。

夏洛克放下杯子,“他是比较丑,但是他的用处非常大。”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敲敲桌面。

我顺着他的意思凑近了些,现在我跟他的姿势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应该很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朋友或者恋人。

“他是纽约某科研机构的重要研究人员,手里有可以医治我的老朋友的最后药方。”

“什么药方?”

夏洛克屈起手指,指向自己的太阳穴,轻轻点了一下。

“您是指……他所缺失的记忆?”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加速。

夏洛克笑,得意之色清晰至极。

我往后退了一些距离,不屑的说:“可还是没有到手,否则您不至于现在这副样子。”

夏洛克完全不受我的故意刺激,他也把背靠在了椅子上,这个讯息代表的意思可不够好。

沉默了一会儿,我叹气,认输,“您想我做什么?”

夏洛克嘻嘻笑着,伸出手来拉过我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手背上画圈圈,“情妇。”

我瞪大眼睛,第二秒,抬脚在桌底下狠狠一踹,某人不幸中招。

瘸着小腿追在我后面跑了五十多米的老男人终于跑不动的样子停下来喘着气,我磨蹭了几分钟,还是又走回到老男人的身边,关怀备至似的看着夏洛克,微笑着说:“到底是什么?”

夏洛克使劲的揉腿,我刚才那一脚不轻,完全是报复之举。

“这么暴力的情妇,我才不敢随便搭上。”

“关注您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少啊。”我挖苦着某人道。

夏洛克惊疑不定的看四周,那双眼睛装得挺像的,嘴里嚷着,“这个人喜欢玩一夜情,他妻子在找证据要跟他离婚。所以刚才应该是私家侦探。”

“小心一点好。”我借势把手搭上他的手臂弯,扶住他,以便近距离说话。

“他情妇里面有一个欧洲白种人,根据调查那个女人有一个十多岁的儿子。”他若有所指的看着我,补充,“跟你差不多高。”

“我老爸叫詹姆-波特。”我提醒夏洛克。

“现在叫做尼尔-韦迪。”夏洛克纠正我。

两人互相瞪对方一眼后,打平。

“我将会以他妻子好朋友的身份,把你带到他妻子面前。”夏洛克把整个计划一点点说出来,他要把我带到尼尔-韦迪的妻子——莫林-韦迪的面前,让我以这样的方式进入韦迪先生的生命里,在适当的时候,被发现患有基因缺失的先天性疾病。

“他是研究基因的?”我插嘴。

夏洛克把手放在我的腰上,表情一点儿都不认真,“他是研究生化武器的。涉足基因方面。”他的语气却让人听出了仇恨与厌恶。

和平爱好者温瑞迪-夏洛克,亲手杀死的人不计其数,却是一个典型的喜好以暴制暴的伪谦谦君子。在他本来的英俊面目下面,隐藏着的是一个会选择不计后果不较代价维护所谓的和平的灵魂。作为“制止特别麻瓜过激行为协会”中的一员,他坚持维护巫师们的所有利益,同时拼尽全力维护非特别麻瓜们的权益。

总之,是个想要中立,却从来做不了中立之事的矛盾者。

“可是您的老朋友现在已经有了想要自杀的打算,还是随时随地的。”

夏洛克愣住,瞬间怒气袭上他的脸:“他现在在哪儿?!”

第五章 尼尔-韦迪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愤怒的温瑞迪-夏洛克再次“换装”后移形换影到了斯内普的家中,确定斯内普的家里没有麻瓜入侵以及在斯内普身上没有安放窃听或追踪装置的痕迹后,他将再次用同样的方式把斯内普带到了他的家里。

我在夏洛克伦敦另一所独居的家里等着他完成既定计划,带着斯内普回来。

等待不漫长,半个多小时后,夏洛克和斯内普到家了。夏洛克大汗淋漓,移形换影带人的话必须确定那个人完全都在自己身边,这让他不得不背着斯内普进行魔法逃逸。可他并没有我的体力,所以非常现在才会一脸疲惫。

据夏洛克说,斯内普在检查中途醒过来一次,他立刻给他吃了特制的安定。夏洛克担心这样长期的昏迷会对斯内普的大脑某些地方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我看出了他的担心似的,说不会有大影响,斯内普的大脑神经比一般人发达多了。

那他还会有这种心理承受能力?!他反驳道。我讪讪的笑笑,一时之间没词,把他最好的朋友安置在最舒服的房间里后,我赶紧离开他身边,说是去洗澡去。

等夏洛克开始调制复方汤剂的时候,我溜进了斯内普休息的地方。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默默的走了出去。

斯内普的眼睛闭上之后就看不到那道摄人的目光,他擅长从人的眼睛里看进人的心底深处,但是他不会像邓布利多那样不经过你允许就进入你的精神世界中看回忆和思想。此时的斯内普闭着眼睛安稳的躺在大床上,柔软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屋子里暖色调的装饰让人觉得心底安宁无比,我怔怔的想着这个不管在哪个故事里都总被利用的男人,只觉得他命运或许除了“可怜”一词外,没有更加确切的语句能够形容。

如果在三年前……

我呆了一呆,然后轻声对自己说道:“这世上可没有什么如果。”

傍晚的时候夏洛克和我都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貌。站在镜子前,被衣服皮肉掩盖着的部分让人看不出我所隐藏的力量。镜子里是一张混合青春稚嫩与坚韧成熟的十四岁男孩的脸,因为常年的训练让它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在脸上,如果仔细看,还能看见一两道藏在左耳边大概两英寸长的疤痕,不过很淡了,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

绿色的糊状的复方汤剂就在我的右手掌上,站在旁边的夏洛克举起手在我眼前晃了一晃,那是在催促我不要浪费时间。我夹住鼻子,闭上眼,张开嘴,一鼓作气喝下了难喝到极点的复方汤剂。

几分钟后,面目苍白身材瘦弱表情怯懦的小男孩儿替代了我的脸,我的衣服在他的身上大小几乎合适。一个小时后,一个穿着红蓝相间的格子花式小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一点六二米高的小男孩儿站在了莫林-韦迪的面前。

这是一个中年女人,大概四十多岁,衣着得体,表情得体。如果不是她在看到我之后就一直挂着僵硬的微笑,我一定会给她颁发“最虚假上流社会代表人物之一”的荣誉称号。

“莫林,这就是我给你提到过的那个孩子。”夏洛克说着,一边轻轻拍拍我的肩膀。于是我向后退了一步,怯怯的看着那个表情不太自然的女人,装出要哭的样子。

“孩子,不要怕,我只是想要你帮我一个小忙,很快就结束了。”莫林-韦迪努力作出慈祥的表情,如果她有过孩子,一定会懂得真正的慈祥表情不是做出来的,而是人类天生就能表露出来的。

我转过头找夏洛克,他就说,“博迪,她是你父亲的妻子,你可以称呼她为‘韦迪妈妈’或者‘韦迪夫人’。”

我转过头去,面向慈祥的表情也僵硬的莫林问道:“尼尔-韦迪在哪里?那是我爸爸。”

整个场面因为我这句话而一下子混乱起来,莫林再也挤不出任何微笑,她如果足够坚强,就不会想到用我这个“私生子”来当证据进行离婚诉讼,在法庭上我的出现反而容易导致对这个女人有利的力量转向。莫林开始流眼泪,她的化妆技术没有把她哭红的眼睛完全遮掩起来,她不再看我,低声抽噎着,完全不在乎这里是个公共场所。

“夏洛克先生,我的爸爸在哪里?”一个疏于世面的孩子在陌生的人群面前大部分都容易产生恐惧感,更何况还是现在这样一个高级场所。于是在没有得到夏洛克和莫林-韦迪的回答后我的眼泪跟着就喷涌而出,哭泣中的女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除脱了她的控制。

“对不起先生,您没有预约不可以进入。”餐厅门口有一个人想要进来,却被迎客生挡在了门口。

“噢是这样的,我的妻子在里面,我只是想要跟她说句话就离开。”他指着就在餐厅门口选择座位的我们这边,解释道。

餐厅经理这时候已经走过来试图搞清楚我们这边出了什么问题,注意到哭泣的女人有人找,又走到那边的门口。

夏洛克在安慰莫林-韦迪,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讯息不言而喻。

“先生,请这边,您的妻子可能需要您的帮助。”餐厅经理大概是确定了尼尔-韦迪的真实身份,自己带路领着他走到了我们这边。

经理离开了。尼尔-韦迪走到桌边,扫了一眼夏洛克和他的妻子,最后将目光停在我的身上。

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盯着他在看,虽然今天下午我已经看过了一次他的样子,但是看到真人还是有些不适应其五官奇特的错位展示。

“你叫什么名字?”他低着头,用他应该是最为亲切的语气问我。

“我是伊恩-博迪。”

“你认识佛伦理达州的伊萨-温蒂吗?”他的语气激动了。

“她是我的妈妈。”

“你跟你妈妈一起来的吗?”他抬头四周看看,发现没有他要找的对象后,又看着我问道。

也许他跟那个白种女人不仅仅是一夜情那么简单,或者多少还有点值得留恋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我想着,摇着头,委屈的怯懦的看着他小声的问道:“您是谁?”

他笑了,笑容让他的脸看起来不那么丑陋了。

“噢不!尼尔,不要说,求你不要说!”终于停止哭泣的女人找回了自己正常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哀求着。

尼尔-韦迪不以为然的看了她一眼,转而看向我,比女人真诚的慈祥笑容挂在嘴边,他说:“我是你的父亲——尼尔-韦迪。”

我迟疑是要冲过去抱着他大腿哭还是站在原地好呢,尼尔没有给我这个选择的机会,他说完,就张开双臂,抱住了我。

他的身体胖乎乎的,还带着因为急促赶路而产生的汗迹,我听到他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后背而发出的轻微的响动,鼻腔抽动的声音轻轻的传进我的耳朵里。头发因为被压住而导致头皮紧绷,我配合尼尔的表演,也开哭了。

没有一个科学家愿意靠着几个朋友的说辞而确定十几年不见的儿子就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否则就太愧对他们素以严谨著称的美名。自然尼尔-韦迪也会坚持用事实说话。他用抱住我的机会拔下了我的头发,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了一会儿,一个小时之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接着他就抱着我开始真正的痛哭流涕。

被改良过的复方汤剂可以复制被假扮的人的全部东西,包括他的基因。这是斯内普和夏洛克这一群医学狂热拥护者的研究成果,其中一份功劳还要算上在威斯达明和麻瓜入侵者们同归于尽的亚历山大-金。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会让以生物科技研究自豪的某些麻瓜科学家们无比汗颜。

这种复方汤剂可以维持二十四小时的变化。我不需要二十四小时,所以基因缺失的疾病必须在原来的程度上加大,最好能够让其在检测分析仪下看起来将会立刻爆发综合症。所以,痛哭中的尼尔-韦迪抽抽嗒嗒的抹眼泪,一边对我说道:孩子,我们将要去一个地方,帮你检查身体,你是不是最近觉得有些地方不舒服?

我哭着回答:“大脑非常疼……”

“我会治好你的。”尼尔-韦迪认真的说道。

不愿意用试管婴儿或者克隆技术进行制造后代的尼尔想要保住他唯一的胜利果实,却不知已经一步步陷入了夏洛克和我设计好的陷阱中。我跟着尼尔-韦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拜访”了位于距离英国伦敦市中区六十公里以外的市郊,车辆开着夜行灯登上了一座山,道路两边茂密的树丛在灯光下仿佛鬼影重重,看起来这里人烟稀少,没有安置路灯,只能表示这里不愿意被任何不相干的人发现和踏足。

夏洛克陪着韦迪夫人留在了餐厅中,尼尔不会让他们跟来的。他打电话叫车过来接他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喜悦和忧虑。因为找到失散多年的儿子而喜悦,却因为这个儿子的绝症而忧虑。不过还好,他研究的正是这一个方面的医学,不出意外的话,我这个他失而复得的“儿子”,将会很快成为一个健康的人。

车辆行驶了二十多分钟,时速大致在一百二十公里左右。以盘山道的行进方式来估算——哟,他们的研究所藏得还真够深的。

没有足够光线支持下看不出这个研究所占地多少,虽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从那些建筑物里还是投射出一些稀疏的光亮。这个地方有反导弹系统,有免受电子侦测的仪器,即使军事侦测仪也难以发现其踪迹。在全世界,在许多国家的一些城市里都有这样的研究所,他们不是为国家服务,而是为私人做事。

进入研究所,尼尔-韦迪带着我做了一些检查,脑波仪器的检测是一件很快的事情,不过要做相惜分析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检查完毕,他领着我到了一个小型会客厅,里面竟然还有电视。

“你待在这里自己玩一会儿,我有一些事,很快回来。”尼尔似乎打定主要要扮演缺失十余年的慈父角色,虽然这样的慈父其实很让人觉着恶心。

我顺从的点点头,轻声的说:“请问……要很久吗?”

尼尔大概是在计算时间,他停顿了会儿,才摸摸我的头,温柔的回答:“十分钟,十分钟就结束了。”

还要再等等。

我打开电视机,搜索一些这个年龄的孩子比较感兴趣的频道,这个时段没有什么好节目了,不过点开播放录像功能,里面倒是存了不少科教频道的旧节目内容。

看手表,和电视里面显示的时刻对比清楚,我在心里默念着时刻数,然后,走进厕所,确认没有监控设备后从刚才检测时候脱下的手表里抽出一根细条,剥掉细条上面的纸后把长度为四毫米的白色条物放进嘴里。

五秒钟后,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儿出现在我身旁,而同一时间,我的身体渐渐消失,当他完全出现的时候,我则完全不被人类视线所注意了。

他为我打开了厕所的门,再打开客厅的门,门外站着一个肌肉发达的男人,他对男人微笑。“请问,能给我一本儿童杂志吗?哪一期的都可以。”这里当然还不至于随时都准备着儿童杂志的完备地步,男人直接表示这里没有。这就够了,“博迪”已经帮我打开了走出会客厅的门,我赤着脚,悄无声息的走向了布满监视器的走廊。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已经默背下这里的大概路线分布。虽然那肯定不全面,不过,可以排除很多地方——这里地面有四层,身处半山,根据这里预防自然灾害和军事特别袭击的可能性计算,贵重物品不会放置在地上,所以,这里应该有地下层。

药的效果不仅仅是隐身,还包括穿墙。它可以让我穿过任何墙体,没有温度的入侵,没有挤压力量的出现,就好像是本来存在于那里的物质,只是根据时光的变化,出现了稍稍的位置变化而已。

因此,我轻而易举走过了红外线遍布的走廊,穿过了需要指纹辨识确认才能开启的大门,像幽灵一样,以行走的方式,却是近乎“漂浮”的路线找到了地下一层的入口。

看不到表,心里时间还有六分钟。我走下台阶,进入山腹。这里的布置不再是长长的直线道,而是蜿蜒曲折的小路。用电梯当然更加方便,但是那样会暴露自己。所以我只好走安全通道。

后来台阶变宽了,眼前出现了一条宽直的银色走廊。不用温度测试仪我也知道那上面通上了高压电,因为这种银色走廊我不止一次走过了。走廊长度目距有二十米。我从手表里抽出第二粒药条,嚼碎了和着唾液抹在十个脚趾上。

二十米,四秒钟,我深深呼吸,后退,做出预备跑的姿势,后腿用力蹬,没有空气的流动的世界里被我带起了一股风,我脚尖着地,前脚触地后全身向前弹起,后脚接着踏地而动,两腾两跃之间,我整个脚掌踏进了在它尽头的大门中,跟着整个身体穿过那扇厚度超过0.5英尺的防护门,一排排泛着冰冷的银光的架子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眼前。

屋子其实不大。在灯光的映照下十二个柜子整整齐齐的立在那儿,它们不会说话,可我仿佛听到它们在对我说:我在这里,你快过来。

周围没有任何声音,我的呼吸也因为药物而被隐藏到无声无息。从第一个柜子进行寻找,这里的人员对于各种物资分类做的非常好,每一个瓶子上面都有很详细的标记,时间、地点、名字、用途……我逐个的看它们面对我的那些字句。不是这瓶,不是这瓶,这边的柜子检查完毕,没有,第二个,也不是,第三个……只需要看时间就可以,它们都是按照时间先后顺序进行排列的。我看得很快,越来越快,随着速度的增快的还有心跳的频率。就在我要彻底失去信心的时候,一个时间窜进了我的视界。

“七月十一日……”我拿起了那个瓶子,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名字赫然其上。

第六章 爆炸案

我把存放着斯内普记忆的瓶子放进存储袋中——那是夏洛克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借用古老魔法研制出来的小东西,里面有一立方米的空间,但是外面看起来就相当于一个普通的钱袋。而在麻瓜各种现有探测仪的检测下,它看起来也只是个钱袋。

对表,只剩下三分钟。尼尔-韦迪很快就要回到会客室,而“博迪”也会在他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消失无踪。所以我该回去了。

身体轻而易举就穿过了储藏室的大门,就在我的身体完全离开那道门的时候,一道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条走廊。我意识到肯定是记忆瓶子里还藏有警报器,只要瓶子非正常手段拿走,警报器都会被激活。

我无法验证推测的正确与否。脚趾上的隔电药物还能发挥作用,我用同样的方式两纵两跃到达了走廊的另外一边,穿过又一道门,我看见许多荷枪实弹的警卫冲下来,让身体钻入墙壁等待他们通过,等我终于有机会看准他们空隙的时候离开墙壁,时间已只剩下一分五十秒。

警铃声在所有的过道“嗡嗡”作响,这里的警备力量虽然比不上纽约和华盛顿,但是已经足够让敢入侵这里的家伙没有命出去。

不过,没命的人士中一定不会有我的名字。

我从储物袋里拿出tnt2.0版。这是我们巫师界自行研发的烈性炸弹,采用巫师界本地材料,完全的本土制造,只是为了对比麻瓜的同类武器才使用的一样的名字。

间隔距离是每十米放置一个小型tnt炸弹,直径不超过一厘米的小东西在距离贴脚线底部整整齐齐的排列着,这活儿对我来说简直是驾轻就熟,把地下一层的安全通道走廊内壁全部贴满只花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

然后,我穿过了走廊厚厚的墙壁,躲过来来回回寻找疑点的探照灯,在最后几秒的穿墙功能中窜进了尼尔-韦迪带我来时的那辆车里。启动引擎,踩下油门,装了防弹玻璃的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

研究所警戒的护卫们发现了车辆的不对劲,开始朝这边大吼大叫。我在后视镜中看了最后一眼那栋建筑物,悠悠的说:“再见,尼尔-韦迪先生。”手中的控制器同时按下。

砰!

巨大的声浪伴随着爆炸引起的能量扩散从建筑物方向传递过来,仿佛是波浪一样的高温气流急速向四方荡开,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卷着蘑菇云形状的烟雾映照在夜空中,就好像是在空中燃起的烟火。我用手表上的拍摄功能拍下了研究所被炸得四分五裂时候的盛况,收摄心神,驾驶车子朝着山下呼啸而去。

第二天的《伦敦时报》没有关于昨晚半夜在某山头发生的大型爆炸的具体报道,夏洛克只在报缝“安全栏目”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一则关于不慎用火导致厨房爆炸的新闻。网络上的信息传播太杂,关键词检索找到的也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道消息。

“看来他们已经封锁了消息。”夏洛克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他看起来并不对昨晚我制造的爆炸案抱以乐观的态度。

他挺直身子,脸上露出yīn沉的表情,“至少三十个警卫人员,五个研究员,或者还有其他人在那儿,哈利,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违背当初我们之间的约定。”

“再慢一点他们就会杀了我,而且,我又不能使用魔法。”我说着,一边玩着手里的表带,表带里面有可以让麻瓜瞬间昏迷的麻醉剂,通过空气传播,不需要血液接触。

夏洛克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小玩意儿,愤怒的盯着我:“那可太离奇了!参加了海军陆战队魔鬼训练的哈利-波特,身上带着能够隐身的药品和让一百人同时昏迷的大剂量麻醉剂,这种条件下,你说你除了使用炸弹外难道就没有第二种逃跑方式了吗?!”

“您都说是逃跑了,我只有十四岁,即使参加了海军陆战队的训练,也不代表我就是一个合格的陆战队队员。我当然在生死选择时会恐惧,时间那么短,选择错误的几率比正确的几率大三倍,您比我更清楚。”当初喝下复方汤剂,成为一名应召入伍的美国大兵,想尽办法参加了海军陆战队,经历了那些严峻的考验后立刻以死亡的方式“退伍”。汤姆-里德尔用这样的方式让许多食死徒进入了麻瓜的队伍中,这是他制定的计划,渗透,大面积甚至是全面的渗透,总有一天麻瓜们会惊奇的发现,他们周围只剩下巫师,而他们自己,或许也没有了麻瓜的血统。

这是一个比消灭更加庞大的计划,也是汤姆-里德尔和邓布利多达成的协议的结果之一。邓布利多想要保全人类的每一个种族,而汤姆-里德尔想要把麻瓜们的觊觎之心消灭殆尽,求的两全,这个计划就是最好的两全方式。

当然,这是一个很“官方”的计划。而真正的计划,汤姆-里德尔是绝对不会轻易告诉邓布利多的。他从最初才华展露的时候就没有听过邓布利多的命令与建议,到如今也没见他有改变的意图。里德尔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还是一个——不需要任何幕僚的领导者。对于邓布利多教授的要求,他能做的,除了掩盖本来的意图以外,是没有任何其他方面好考虑的。

夏洛克气极而无语。他只能抱着想要世界和平的可笑梦想努力前进,却在维护他要的和平时露出他真正的面目。他不知道,我在进入这个计划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把研究所炸毁。在维护巫师和麻瓜的利益之间,我在三年前就已经很明确了自己的选择。

“夏洛克先生,我们不应该再把时间浪费在讨论这种让大家都不开心的事情上面。为什么不能谈谈关于斯内普缺失记忆的处置问题呢?”

“哈利,我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各种各样的血腥,可是有一种你不应该过早去尝试——”夏洛克还不死心,他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他自己的孩子那样,认真而焦虑。

我却不想与他继续对视,移开了目光。我低声说道:“夏洛克先生,您知道的,有些事情必须有人来做,很多东西不是想要就能要的,想和有之间还有一个词,那就是做到。我不想,我只负责做。这样,大家都不会有负担。”

“负担?那我问你——西弗是阁下的负担吗?”夏洛克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我惊讶,他坚持减少牺牲保持和平,可在我潜意识里那只是他个人的可笑坚持。

我站了起来,望望不明所以的夏洛克,高声的答道:“先生,他是您的负担,可不是我的。”眼角余光捕捉到斯内普的身影,我的话没有停下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曾经教授过我,如果不是因为我需要那段记忆——我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为他拿回记忆。”

说完了,我别过头去,看了斯内普一眼。我能想象得出自己的脸在他的眼睛里是怎样的一副冰冷。

不再看他,我转向夏洛克,“夏洛克先生,请您把我的手表还给我。”

夏洛克也发现了斯内普站在门口的事实,他有些恼怒的把手表丢给我,怒气腾腾的样子看起来想要给我一个教训。

走过斯内普身边的时候我朝他行礼,斯内普的声音里透着虚弱和冰冷:“哈利-波特,谢谢你为我拿回了记忆。”

我压低声音轻轻的笑道:“尊敬的斯内普教授,您也知道,我们曾经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如果可以,我愿意随时为您效劳。只要您还能记起我们的关系。”

“我想我们之间除了师生关系以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关系。”斯内普虽然脸色苍白,可他的表情带着高傲和冷漠,他顽强的自尊心让他不会在我面前示弱。

是的,尊敬的先生,您不需要对我示弱,我也不想要您的示弱。“先生,既然您如此确定,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多说了。不过,您倒不必对我说谢谢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西弗,那些记忆并不能确定就是你丢失的。你不能这么早就把感谢说出口。”

夏洛克在为斯内普不平,他为我所做的事而不耻与愤怒,这种情绪在斯内普的面前更加值得宣泄。

“是啊,您不必这么早对我说谢谢,也许我并没有为您做到您想要的事情。”我收起了所有的轻慢和不恭,打直背脊,恭恭敬敬的对斯内普说道。

“你已经做过了。为此,我道谢。这不是礼节,这是你应得的。”斯内普轻声说着,那样的语气好像是回到了三年前他的课堂上,他总是用这样轻柔却泛着冰冷的声音对我们所有人说话。

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坚持,夏洛克看起来也被斯内普的话弄得挫败不堪,他气呼呼的坐回沙发上,看着火炉有些发呆。斯内普离开我的身边,走到夏洛克的对面坐下。

我带回来的那段记忆需要十分复杂的程序检测,不仅仅是更换容器,还有把可能隐藏着的追踪之类的装置排除掉,同时要分析记忆的成分是否有杂质。因为麻瓜曾经在半年前制作出夹杂杂质的记忆团,那种东西让接上记忆的巫师在极短的时间内精神失常,直到魔法部派出了更加强大的医疗团体进行检测和研究后,才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只不过那个精神失常的巫师因为在无法控制自我行为的时候自杀身亡了。

因此检测带回来的记忆非常重要。巫师们依然不习惯使用麻瓜的检测仪器,虽然他们在很多时候不得不承认那些仪器非常的特别和好用,不过以魔法为武器和研究对象的巫师也陆陆续续创造出一系列能够检测的方法和工具,只是cāo作起来并不容易,那些工具和方法需要在药学、医学、黑魔法等等方面都非常在行的巫师,伦敦现在有这个资格的就只有夏洛克。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里夏洛克又开始把实验室当作长期居留地,他想要尽快把结果拿出来,不管是怎样的结果。

服下特制的镇定剂之后斯内普看起来安静许多,但是我们都清楚,那只是表象,现阶段没有任何一种药物可以使斯内普完全恢复正常。他需要那段记忆,非常需要。

我没有立刻离开夏洛克的屋子,虽然他不止一次强烈要求我迅速离开,我都以我要看到检测结果为理由拒绝了。斯内普吃下药物后整日整日的坐在火炉边,他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想做,这个时候我就会溜进夏洛克的实验室,看他做实验。

夏洛克非常反感我的行为,自从他得到那次爆炸事件确切的死亡数据后,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失望与愤怒。

我视若不见,依然打着监督的幌子厚着脸皮催促他快点检测,后者往往一脸郁卒。

这种情况持续到周五的下午,大概是四点临近五点的时候,我正在帮夏洛克冲咖啡——他很喜欢麻瓜制造的这种提神产品——夏洛克冲出实验室,冲进了咖啡间,激动万分的看着我大叫: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咖啡杯差点从我的手中滑落。我抑制不住自己的紧张,声音都变得不像自己的一样:“什么结果?”

“是真的。是他的记忆,没有错!就是他的记忆!噢,西弗,你有救了……”几近癫狂的科学狂人嚷着跑出了咖啡间,他一定是去找斯内普报告这个喜讯。我放下咖啡杯,跑进实验室。很明显我就看见实验室的桌子上放着的那个透明的长条瓶子,这几天我一直都在观察它。在那个瓶子的底部,有一些银灰色的丝状的物体,就像是科学家们制作出的银河的图像。

我从储物袋里拿出另外一个装有红色粉末的盒子,拿掉玻璃瓶的盖子,把红色粉末倒进了那些丝状物体的中间。盖好盖子,然后使劲的晃动瓶子,以让两者尽快的融合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我把瓶子放回原处,迅速走出了实验室。

第七章 记忆恢复

夏洛克领着斯内普来到了实验室,他们经过咖啡间的时候夏洛克停下来叫我的名字。

“做什么?”

“斯内普要恢复记忆了,哈利,你要不要过来?”夏洛克依然处于极度兴奋中,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说这话之前没有征询当事人的意见。

我看看斯内普脸上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讥讽的说:“恐怕我不在要更好些吧。”

夏洛克露出了责怪的表情,“哈利,你不应该那样说。”

“那我应该怎么说?”我的语调听起来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鸭,变声期造成我的声音显得很难听,只要声音大一些,就会让人不堪入耳。“噢,我知道了。我应该说,斯内普教授,希望您能尽快恢复记忆。然后——”

我故意拖长尾音,大声的说完,“我们再来好好聊聊关于过去的‘美好’回忆。”

夏洛克的激动和兴奋淡下去,被我激起的不满掩盖了那些成功的喜悦。“哈利,你这是怎么了?斯内普要恢复记忆,难道你一点儿都不为他高兴?”

“就到这里吧,温瑞迪。”还以为不会开口的斯内普终于说话了,他想要制止夏洛克想要质问我的打算。显然,他成功了,夏洛克深深的呼吸了两次,再对我说话时,看起来已经压下了想要立刻让我明晓是非对错的意图。

“哈利,你不想看就待在你想待着的地方。”他说完,便和斯内普一起离开了咖啡间。

我看看表,时间过去了五分钟。这已经足够那些东西发挥效用。可是最后的效果出来到底如何,我也没有万全的把握。只能等待,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麻瓜们大概在几年前制造出了可以抽取人类记忆的工具,我们巫师称之为“记忆抽取仪”,根据在麻瓜界做卧底的巫师带回来的图片,那是一种类似于打针时候使用的针筒的东西。只是针尖直径非常小,可以直接插入人类大脑的深处,且不会破坏其构造。抽取记忆的时间非常短,被抽取的记忆将会造成丢失记忆的人记忆缺失,从而出现一系列精神失常的状况。当然,前提是有其他的事或者人进行各种刺激。

至于记忆恢复的用时那就更加短了。现阶段麻瓜们只做出了抽取记忆的工具,而记忆回植的技术则是被巫师们研发出来。只需要魔法,不需要借助工具。

所以对我来说,等待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一分钟,或者五分钟。喜欢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放在别人面前,然后等待别人给予赞扬的夏洛克,是不会让斯内普在恢复记忆后只和他一人狂欢的。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带着斯内普回到这里,或者,经过这里。

就像现在这样。

斯内普匆匆的走过咖啡间的门口,没过多久,夏洛克追在他的身后,跑过我的眼前。

黑色的长长的袖子因为急速走动所鼓起来的风让斯内普整个人看起来冷酷极了,他或许很愤怒。如果是我,我也会愤怒。

因为所恢复的记忆里竟然有一大段是关于情爱性事方面的内容。

我刚才在他的记忆中加入了一段我自己伪造的记忆,就是把别的男人在一起xxoo时候的记忆抽取出来,换上我和斯内普的头,然后,搅乱那段记忆。

于是,被搅乱的只剩下片段的虚假记忆难以找出蛛丝马迹,以斯内普的性格,他更不会仔细的去观看那段记忆的细节,所以,他很可能永远都不能找到那段记忆是假记忆的证据。这样一来,他会认为我之前所说的话很有可能都是真的,我跟他,的确是存在一种特别的关系,超越师生关系的关系。

这就是他愤怒的来源。

“哈利-波特!”刺耳的生气的声音从咖啡间外面不远的地方传来,伴随着愤怒的声响的还有急促的脚步与沉重的呼吸。

夏洛克怒气冲冲的站在咖啡间的门口,他的双眼里可以看见怒火的踪影。

“哈利-波特!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夏洛克很想冲我咆哮——看得出来,他在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他在忍耐自己的怒气。

我耸耸肩,无所谓的回答道:“好玩啊,我觉得这样很好玩。”

“好玩?!我看你是从来没有死心过!”他的怒火在我的回答之下像被打开了口子的火山头,汹涌喷薄。“你想要他像你一样,作出违背伦理道德的事——”

“违背伦理道德?!”我几乎就要笑出声来,“夏洛克先生,喜欢一个同性就是违背伦理道德吗?如果是这样,您怎么不问问您的朋友,他是否从来没有违背过这样的伦理道德?”

夏洛克倒吸了一口气,他迟疑了一会儿。

“哈利,”他的声音低下去了,仿佛是被谁掐断了一半音量一样,“你一定是误会了。”

我冷冷的说:“我不会误会。”

接着是一阵压抑的沉默。夏洛克在想什么——我能够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他一定会想着说服我相信他说的话。怎么可能会误会,斯内普在他生日的时候,我亲眼听见的,他亲口承认的!

“夏洛克先生,我这次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那些虚假的记忆很快就会消失,您不必担心它会对斯内普教授造成什么影响。”我说,“只是,我不保证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开这样的玩笑。”

“哈利,你想想吧……他对你还不够好吗?”夏洛克认真的看着我说道,他似乎不知道我已经不会再改变心意。

“我对他不够好吗!”

就像是申诉时候的声音在咖啡间里回荡着,我忽然觉得这样的对话真的很没有意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是您最好的朋友,我是他最不想要教授的学生,我不想做让您觉得为难的事情,但是我也不希望什么都不做,看着他一直在眼前晃。”我冷冷的补充,“让他离开,或者,请允许我走。”

夏洛克沉下脸来,“哈利,你知道,你的叔叔曾经嘱托过我……”

“那请您让他离开这里,离开麻瓜的世界,离开我生活的地方。”

我说完了,夏洛克望着我,语气里带着怜悯,“哈利,我是否说过你很在乎他?”我刚准备反驳回去,夏洛克摇摇手,让我等他先说完,“我以前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很在乎斯内普,我现在确定了。是的,你很在乎他,你的在乎是建立在一种应该是女人和男人之间才会产生的爱情的基础上。”

“您不要搞错了——”我想要制止夏洛克的臆测,他却再次举起手来让我闭嘴。

“哈利,不管你想说什么,对于我来说都是辩解而已。我本来希望你和斯内普可以好好相处的,现在,”他苦笑,“我不得不说,你应该离他远一点。因为你的愤怒和在乎会把他的生活毁灭。就像你制造的爆炸一样,不计后果,只考虑自己。”

他不再说话,直直的看着我,像是在等待我的回答。

可是夏洛克先生,我没有答案可以给您,虽然我已知道您的意思了,我知道您知道我的想法了,可是,我不能回答。这个回答,我自己都不确定。

“对我说那句话,我知道你知道是哪句的。”夏洛克不准备放过我,他逼着我一定要说出那句哈。

我哑然。如果不是夏洛克挡住了离开咖啡间的门,如果他不是汤姆-里德尔嘱咐我不要动的人,如果他不是斯内普的好朋友,我想,我应该把他击晕,而不是站在这里,无可奈何的,有些愠怒的,接近绝望的说出这句话:

“我答应您,夏洛克先生,我不会用我的在乎和我的愤怒去毁坏斯内普教授的生活,我会——抱着平常心,对待这个我以前的教授。”

“很好。”夏洛克轻轻的点点头。

虚假的记忆在时光的力量下很快就原形毕露,前提是夏洛克从我这里拿到了虚假记忆的源本。还原虚假的记忆,销毁它们,这样才会彻底毁掉那样本来不存在的东西。

斯内普记忆恢复的第二天,我敲开斯内普休息的房间,向他提出要窥视他那段记忆,以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他竟然没有拒绝。我已经在敲门之前设想过他拒绝时我该怎么应对,可是却没想到他根本没有拒绝的意思。

他用魔杖抽出了那段记忆,放在冥想盆中,让我自己去看,然后离开了房间。

我想,即便是夏洛克昨天在我们谈话后跟斯内普说了什么,也不至于让他如此配合。如果不是因为答应了夏洛克的要求,我一定会对斯内普冷嘲热讽一番,最好能够让他气得跳脚,然后再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

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我是说我自己。这样对待一个曾经喜欢过的人的方式,就像一个吃不到糖,却还是想要得到那粒糖的小孩,不知足,因为没得到。

有时候我真的会觉得自己和斯内普不断相遇是命运在撮合我们,可是现在,我真该明白一点,那不是撮合,是作弄。人和人相见不一定就是在一起的缘分,有很多种关系,可以让两个陌生人每天见到对方。譬如说工作伙伴,譬如说邻居,譬如说同样的一个朋友的朋友身份……

太多可能了,是我还没死心——这话夏洛克倒也没说错。

不过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看着冥想盆里银色的流动的物质,准备好采集器,把头扎进了盆子中央。当我感觉我的双脚离开了坚实的地面后,黑暗来袭,夹杂着呼啸而过的风和不断加速的坠落与旋转。世界在变化,景物在变换,双脚再次踏上地面,我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这里是威斯达明的世界。还没有彻底毁坏的世界。

绿色的草,各种各样的绿色,绵延起伏延伸到天际,穿过那道圆拱形的树门,我就进入了一个冷色调的世界。

这个世界里的所有颜色都是由冷色组成,蓝色、灰色、黑色……看起来比黑白画还让人觉得朴素与冰冷。很快,冷色调的世界里出现了人,是亚历山大-金和他的弟子们,安妮站在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正微笑着看着斯内普。斯内普大概是注意到她了,也对她礼节性的点点头。

没多久,一个矮个子巫师跑出来,嘴里大声的嚷着——有人偷袭!

他跑了两三步,一道光线从他的xiōng口穿过,他倒了下去,鲜血侵染着他身下的一大片土地。

大部分人开始慌乱起来,威斯达明的统治者亚历山大-金开始召集巫师组织起来后退,他们发现没人能够抵挡住那道红色的光线的袭击。

看到这一幕,我也忍不住叹气——那是镭射光线,毫无抵抗的人体怎能凭肉身和一根魔杖去抵挡。

一些穿着草绿色作战服的人冲了出来,他们身手矫健,手里端着镭射枪,精准的扫射。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些威斯达明本地的凶猛食肉动物,正在追赶着他们。

这应该是这群雇佣兵模样的家伙不打狙击而该用群攻的方式的最大原因。

有麻瓜丢出了炸弹。而这个时候巫师们已经有了一些有效的反击。最先只是一些绿色的光芒从魔杖里面射出来,到后来许多巫师都被镭射枪击中而身亡的时候,活着的巫师放弃了不杀麻瓜的想法,改用最厉害的黑魔法。红色的光芒不断的击中那些没有藏身之所的麻瓜,双方都出现了大规模的死伤。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去,死亡的气息逐渐在威斯达明的空气中沉积与蔓延。

但是巫师们的反击太迟了。他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群拿着奇形怪状的武器的家伙的真正意图,虽然那些于他们朝夕与共的动物们,用生命为他们争取了一些时间,但那远远不够逃命的。何况,也没有人临阵退缩。

亚历山大-金趁着击中一个麻瓜的时候大声的对身边的斯内普吼着——快点离开!

斯内普显然听见了来自他朋友最后对他的劝导,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用行动表明了他的立场和决心。

亚历山大-金急速的最后看了一眼他的朋友,挡在他前面的一个巫师被镭射枪击中时也击中了杀害他的麻瓜,亚历山大-金就在此刻将魔杖指向天空,嘴里念着一个冗长的咒语。

斯内普担负起为他朋友守护的责任,有好几次镭射光线擦过他的身体,他都是险险的躲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忽然,天变黑了。月亮隐去,所有的光线都消失了痕迹。就连麻瓜手里闪烁着的镭射枪也失了威力——亚历山大-金的咒语成功了。

第八章 惨烈的一役

戴着夜视镜的麻瓜笨蛋们没有意识到死神已经来临。斯内普的魔杖不再发出任何的魔咒,他站在他朋友身边,从他的视界中我看不到他的神情,不过,他看向他朋友的时候,那种信任是不容忽视的。

黑暗让麻瓜们出现了一些恐慌,威斯达明的土地里暗藏了数不清的杀机与陷阱,当走错一步,就很有可能意味着丧失生命。他们站在了原地,小心的呼吸,整个世界里只剩下微风拂过的响动。血腥味浓郁不散,活着的巫师中并没有人哭泣,即便巨大的悲哀已经笼罩整个威斯达明。

轰!

天地间亮起了炫白的一道光,伴随着光亮的是从地底下喷薄而出的火焰和巨大的岩石柱。几乎在同一时间,一直在战斗中没有身影的安妮在白光中出现,她抓住斯内普的手臂,在其手中的魔杖一瞬间爆发出红色的亮光,一眨眼,斯内普的记忆变成了一团浓烈的黑暗。

没有继续看的必要,我喝下带着的药剂,不用念咒语的药剂让我飞越重重黑暗,最后稳稳的落在斯内普的房间里。看看时间,只不过过去一个多小时。

这段回忆并不长。看得出来,麻瓜们打了威斯达明的巫师们一个措手不及,看他们的装备,是要打伏击或者是狙击战的,他们趁威斯达明所有巫师都在场的时候,静静的埋伏在某个安全的没有陷阱的地方,然后等待机会成熟时,发动总攻击。

他们只是带来了镭射枪,那种杀伤性中等的独立使用武器,炸弹的类型应该是最普通的那种,炸人的威力并不大,看起来更像是爆破据点的时候会使用的玩意儿。

正确的时间、地点和威力不大但是已经足够的武器配备,对抗的人数没有超过太多……这些,只说明一个问题——他们有备而来的唯一原因,是有人把详细信息告诉了他们。

也就是说,威斯达明的世界里,极有可能出现了内奸。

麻瓜即使知道咒语的念法,也不能发挥咒语的力量。尤其是开启一个世界大门的咒语,那需要普通巫师经过联系至少一年以上才能做到。而麻瓜,他们的血脉里本来不带着那样神奇的力量,即便是运用科技的方式,也不可能在现阶段解开开启咒语的谜底。能够带着他们进入威斯达明,进行潜伏。除了内奸的存在,我想不出第二个可能性。

那个人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而出卖威斯达明?得到的好处是什么?

钱、权利、美色或者是巫师世界里面不可能给予的东西。太多可能了。

只可惜亚历山大-金最后选择了同归于尽的方式,而没有留下麻瓜方面的活口。等等……也许有活着的麻瓜方面的人,否则斯内普的记忆不可能被抽取。而且,以伏地魔先生魂片之一的能力附身者的身份都没有全身而退的安妮,她的对手不会是一般武备力量的麻瓜。

我打开特制的记忆记录设备,竭力寻找着可能的蛛丝马迹。

最开始,进入威斯达明的世界,这里没有风吹草动。斯内普不是一个惯杀人者,他不像我这样的人能够察觉到杀戮的意图,以为平静就是真正的平静——这太正常了。

继续看,进入威斯达明第二道门,以亚历山大-金为首的威斯达明人在举行大型的庆典,古朴的仪式要求所有人包括刚刚出生的孩子和正在生病的病人都要参加,因为这个仪式可以让每个人得到梅林的祝福。

却不知这梅林当时是否意识到尊崇他的子民们已经灾难降临。

紧接着,是战斗。本想打伏击战的麻瓜佣兵们,被威斯达明本土的凶猛飞禽走兽追赶着跑出了伏击地。也许那些动物比巫师人类更加警醒的意识到末日的来临。不管如何,麻瓜们开始明目张胆的杀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会活下来的生命。

血染红了大地……巫师越来越少……麻瓜也是……嗯?!

我按住停止键,画面停顿下来,被突然静止的世界里有一些流动的光影也定格住。那是彩色的光,在威斯达明冷色调的世界中,那样的光不应该出现的。

那是被月亮的光反射出来的产物,来自于临近战场上一棵葱郁的大树顶端。

有人在那里进行拍摄……或者,做数据收集和传导工作……因为那样的彩色光芒,据我所知,除了麻瓜研制出来的专门的捕捉巫师魔杖发出来的所有光线的识别仪外,是不会有其他的仪器据有这样的功能。

麻瓜们想要知道魔杖的工作原理,他们研制出来进行探寻原理的工具,却都带着一个明显易识别的特点——在暗处,当有魔杖发光仪器进行工作时,总会发出彩色的光芒。不是七彩颜色,是五种分界明显的颜色组成的光。

我想我找到了答案。麻瓜们通过射频识别器进行收集信息,同时通过传输器进行传输,在终端接收到这些信息的麻瓜,则可以实时的指挥在现场行动的麻瓜的行为。这项技术在几年前还没有出现在巫师的世界里,因为巫师的世界中很多能量的分布与麻瓜界是不同的,电子传输原理甚至可以在这里得到颠覆性的证明,可是现在——麻瓜们已经研发出了可以实时采集数据的工具,他们的科技力量,又强大了一些。

威斯达明的什么东西让他们愿意付出这么多生命的代价来争夺?如果我想知道答案,我必须再次回到威斯达明去找找。虽然,那肯定很危险,说不定,陷阱就在那里等着我回去。

吃饭的时候,我把要再去威斯达明的想法告诉了夏洛克。后者一脸担忧的说:“你确定一定要去吗?哈利,现在那里非常的危险,随时有被埋伏在那里捕捉猎物的麻瓜所擒获的可能。”

“没办法,我没有第二个选择。汤姆叔叔的作业是要求我交合情合理的解答,而不是一份一知半解的猜测答卷。”我答道。

旁边喝汤的斯内普放下汤匙,看着我,慢吞吞的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要开这种玩笑。”夏洛克吃惊的望着斯内普,眼睛里写满不敢相信的心情。

“我可不需要您的保护,斯内普教授。”我一字一句的说着,认真的看着斯内普的脸,想从那上面发现一点儿开玩笑的痕迹。

“我要带回我的朋友的尸体。温瑞迪,如果死去的人是你,我也不会让你的灵魂得不到安息。”他转头看向夏洛克,说的话让后者一脸郁卒夹着感动。

夏洛克嘟囔着,“我可不会那么早死。”他跟亚历山大-金好像并不熟,斯内普或许只是他们两个之间唯一的联系。

斯内普的脸上只有木然的坚持,“我不会妨碍你杀掉任何人。哈利-波特。”

自从他的记忆开始恢复之后,就好像对我是越发的冷漠和疏远。夏洛克告诉过我,斯内普的记忆恢复好像不仅仅是那一场战役,还有更多其他的东西。

我礼貌性的笑笑,“斯内普教授,我没有任何权利阻止您做任何事情。只要您记得您刚才所说的话。我吃完了,两位慢用。”我站起来,拉开椅子,想要离开客厅。

夏洛克有些失望和愤慨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哈利,你太任性了,难道你都不考虑一下你的姨父和姨妈他们的感受?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会不会很伤心?”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回头看向夏洛克,他做着滑稽的表情仿佛在告诉我他刚才说的话自己也觉着很滑稽。我心里一动,有些想法一下子冒了出来。

“夏洛克先生,您是想让我尝尝被同情的滋味吗?”

夏洛克轻轻的笑着,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再说。

我想我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夏洛克想看的不是我的反应,而是斯内普的反应。

如果不是因为我已经烦了厌了,也许我会配合他演完这场戏。

“他们的感受与我没有关系。而且,他们是麻瓜,连泥巴种都不算,站在对立面的存在于我来说,从来都没有什么值得在乎。”我心平气和的说着让人听了会很生气的话,那样的语气就像是平常谈论天气一样。

斯内普的脸立刻红了起来,那是愤怒。那应该是因为我这样的言论而不由自主产生的愤怒。

“哈利-波特,他们毕竟养育了你九年多的时间。”他难以抑制的怒气从他的话里流露出来,我几乎想要笑起来,这样的斯内普我还比较习惯。

“是。他们的养育换来我不杀他们的承诺。”我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冷酷。夏洛克很满意我这样的冷酷表演,尽管他很有可能不会认为这是我的表演。

斯内普因为激动而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不过,也许他现在已经渐渐找回了以前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模样,沉默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冷却下去,就像是被从整个南极运来的冰川同时浇筑在欲要喷涌的火山头上,他降低了声音的温度,轻声说:“你会后悔的,哈利-波特。”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深深看了斯内普一眼。他却不再看我,轻轻的对夏洛克说了一句什么,站起来,离开了餐桌。

“还看什么?”夏洛克近乎打趣的声音让我回神。我愣了愣,收回看向斯内普背影已经消失的方向的目光,对夏洛克说:“您满意了?”

“很满意。”温瑞迪-夏洛克说着,真就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他端起桌上的咖啡,那样的神态仿佛是在品尝胜利之后的喜悦一样。

夏洛克的表情和斯内普的话让我连一秒钟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很快我走出了客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才斯内普说的话犹言在耳,有那么一两秒钟的时间我会问自己——这么做有意义吗?我到底在干什么!

没有人能够回答我这个问题。除了沉默的空气,还有就是已经死寂太久的心。

要去威斯达明,要保护好斯内普,夏洛克不止一次亲口对我这样要求。我真想拒绝——一个迂腐的信守着朋友道义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保护的。

我准备了简易的不需要电子信号的通讯器,虽然计划里我和斯内普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五米远,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带着比较好。我还准备了一些食物和水,最后是武器。斯内普拒绝使用麻瓜的武器,即使是巫师自己制造的类似麻瓜们制造的武器,他也不愿意使用它们。夏洛克并不坚持让斯内普带上那些杀人的东西,因为相对于我手中的热武器来说,魔杖是斯内普最好的武器;而我,则已经习惯使用那些杀伤力惊人的工具。

与夏洛克约定好时间,如果在约定时间内没有回到地方,就由他找人来看看出了什么问题。如果不能救斯内普和我,就要想办法彻底毁掉威斯达明,让麻瓜再也不能踏足属于巫师的地界。如果可以进行拯救行动,则以不付出同等生命的代价为前提进行救援。

夏洛克在斯内普不在的时候问我——如果你和斯内普都陷入了困境,但是牺牲一个人可以让另外一个人活下来,你会怎么做?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我便很认真的回答:我会牺牲我自己的生命。

夏洛克却奇怪的看着我,轻声的,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必须让你自己活下来。

那样的认真是我前所未有看见的,他说的是真心话。

我诧异的看着那张不久前还标榜着斯内普最重要的脸,现在,那张脸上的所有表情都让我困惑与不安。

那是一张介于恶魔和死神的脸,永远不告诉你真正的真相,除了你用生命进行接近,否则你永远都无法找到死亡的真谛。

“请记住我的话。”夏洛克送我和斯内普离开时,笑眯眯的对我说道。斯内普也许会永远以为他的朋友是在对我讲,要好好保护他。而我却知道,那是夏洛克在提醒我,在只有一个人活命机会的情况下,一定不要放弃自己活命的机会。

斯内普,您确定他是您想要用生命进行拿回遗体的那个朋友?

第九章 意外

我们再一次来到了威斯达明。

麻瓜世界的夜晚时分,在威斯达明的世界中却是白昼。暖色调铺陈的世界看起来让人的心都变得些许温暖——如果你不去注意那些满地的血迹和残缺的尸体的话。

很意外,不管是接近这里的路上还是进入这里之后,我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危险或是威胁。用生命探测仪进行探测,除了斯内普和我以外,找不到第三个活着的生物。可以说,这里比我们上次来之前,死寂的更加彻底。

确定安全之后,我们开始做事。此时的斯内普在搬运他朋友亚历山大-金的身体。更为准确的说法其实应该是尸体,但是看斯内普对待那具尸体的神情,不像是对待一个死物,而像是在看着一个活物。

亚历山大-金最后使出来的那个咒语威力强大,不仅让那些偷袭威斯达明的麻瓜们都玩完了,还让以他身体为中心方圆五公里内的地方都变成了焦土,他自己反倒是留了个全尸。就好像是风暴中心的眼睛,总会最安全。所以,被咒语的威力轰出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土坑中央就站着那个男人的身体,其腰以下的部位都深深的埋在了土里。此时斯内普做的,就是把那些土都挖开,把亚历山大的整个身体挖出来。

我抬头看了斯内普一眼,他的表情沉默而认真,正一丝不苟的做着他来这里唯一想做的事情。他并没有使用魔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木头,当作铁锨或者铁铲,一下一下的挖着那些已经变成黄绿的土。

我距离斯内普刚有五米远,我们两个在做不同的事情。他在用他的方式与他的朋友做最后的道别,而我正在用我手中的物质分析仪进行寸地分析。

顾名思义,这种仪器类似于使用魔杖时候念起的“闪回咒”,它可以把这块土地,这里的空气,这些树木在七天之内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进行回放,除了清晰度比不上当场用摄像机拍摄的效果,可是却能让那些在冥想盆中很难注意到的细节和关键,出现在调查人眼中。

我使用的回放速度是事件正常速度的十倍,看了一段后,我加快了速度,到达二十五倍。虽然这具身体的天生近视让我不能再增大更多的倍数了,但是这个倍数已经足够让我看清楚当时发生的一些特别的事情。

斯内普被安妮击昏后,却还没能够带离战场的事。

“斯内普教授,”我试着高声喊出斯内普的名字——远处的身影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他的动作都没有半分停顿。

还是回去求证吧。我想着,用手腕上的表把分析仪里的数据进行存储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折叠好的袋子——那是夏洛克嘱托要带上的装尸袋。如果斯内普要把他的朋友带离这个地方,就用这个袋子装好尸体。这是一个施了魔法的袋子,从外面看,你只会觉得这里面装着一些小东西,而且摸起来很柔软。但实际上,它里面的空气中充斥着防止尸体腐烂的药剂,只有正确的咒语可以把它打开,普通麻瓜不能用蛮力将它弄开。

我抖开了袋子,提着它,朝着斯内普方向走去。斯内普在刚刚我观看记忆回放的三个多小时里,已经把他朋友的身体从坑里弄出来了。现在,亚历山大-金像个躺在草地上享受阳光温柔的照耀和微风轻轻的抚摸的普通人,他真的“躺”在黄绿色的土地上,混杂了许多人的血液的土地带着焦黑的杂质成为了亚历山大-金死亡时候的自然之床。

“斯内普教授,您想怎么做?”我走到了斯内普的身后。这个时候的斯内普正在神情专注的为他朋友整理仪容,那张苍白的过分的脸上沾满了血液和泥土,斯内普终于抽出了魔杖——他发现用清水和他的衣服根本不可能把那些脏污清理干净。

我觉得他的眼角有些湿润,或者只是我的错觉。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光芒太温暖,反射出来的一些光线让斯内普的眼睛看起来有些不寻常。

等了会儿,斯内普还是没有想要回答的迹象。他这个时候所有的心神都在他朋友身上,我的话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听进耳朵里去。

我很想再叫他一次,可是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这里并不需要我的声音,甚至是我的存在。

斯内普用魔杖清理了亚历山大-金的整个身体,他将亚历山大破掉的衣服和一些肢体部位都修复完好。等斯内普把魔杖放回它原来的位置上时,除了没有呼吸以外,那个死去的人看起来更像是在午休而不是已经失去了生命。

他静静的站立了一会儿,比我预想的时间要短的许多,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握住魔杖,轻轻一挥,空气里瞬时闪过一道绿色的光芒,紧接着,因为战斗而出现无数的坑洼的地面被从远方运来的土地填平,那道绿光还没有结束它的使命,它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旋,然后慢慢的变成了一张绿色的被子,徐徐下降,最后完全盖住了亚历山大除头以外的身体。

一束白色的雏菊被魔法变出来,轻轻的放在了亚历山大的xiōng前。

“咔嗒”一声轻响,那绿色的被子开始燃起来,随着它燃烧的,还有亚历山大的尸体。

看来斯内普是想在这里火化亚历山大。

我不去看那蓬火团,转头看向其他方向。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人体各种器官组织烧化的过程总是让活人听了产生各种奇怪的联想;那些声音在我的耳朵里,则变成了树木被砍断了所有与地的联系后,轰然倒地时的巨响。

“轰隆!”我真就听到了这样的巨响。

我惊异着看向那真正巨响发出的地方,那些刚才还安静挺立着的树木,此时开始一棵接一棵的倒下去,就像活到了尽头的巨人,沉默中让生命走到尽头的方式,只有倒下,毫不犹豫的倒下去。

随着倒塌于地的还有那些建筑物,最高两层的各式各样的建筑物接二连三的倒下来,如果这不是在威斯达明,我真会以为这是世界末日。

以亚历山大-金为中心的土地开始从外围逐步塌陷,天边响起了轰隆隆的雷鸣声还有类似于大规模的洪水或者海潮扑过来的声响,千军万马也抵不过那样自然的力量,从很远的地方,以极快的速度,用无人可挡的姿态,冲到这里站立着的两个活人的面前。

我第一时间冲向了斯内普,他站在离我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我跨两步就能抓住他的手。“快,移形换影!”我大声的喊道,斯内普没有挣开我试图依靠他的力量逃离这里而拽着他的手。他反手拽紧了我的手臂,什么话都没说,朝着来时的方向全力奔跑起来。

在死命的奔跑中我终于想起来这个世界不能使用移形换影咒语的规则,这里的力量限制了那个咒语的发挥,即使念出来,也没有任何效用。只有跑,往前不停的跑。

奔跑中目所能及的土地出现了坑洞,就像突然一下子被有人从底部抽空了一样,眨眼间前方的地面都成了被陨石砸穿的星球,到处都是随时可见的深不见底的黑洞。我们开始跳跃,跑动的时候大跨步,斯内普使用魔咒想要飞起来,他的魔杖却刚刚在魔咒的光从其杖顶端射出时被什么东西弄成了几段。

紧接着,我也领略了那无形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力量——空气,那是来自于威斯达明奇异的空气的力量,只因这个世界的塌陷,而导致空气的对流产生了巨大的能量,夹杂在一些突然形成的气流漩涡中的物体,都会被流动的空气撕扯成碎片。就像斯内普的魔杖一样。

只能狂奔了。

我们在遇到坑洞时只能跳跃或者跨过,太大了就绕过去。世界坍塌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们看见进来的门就在眼前,可是那坍塌的区域也近在眼前。眼看着那股让世界坍陷的力量就要吞噬掉我们可以逃出生天的拱门,我一边努力维持自己在奔跑中身体平衡,一边想办法从晃来晃去的储物袋里找到可以救命的东西。

直到我的手触碰到那个平滑的长条形工具,我才稍微放慢些脚步,以便能够尽快把工具拿出来。

“斯内普教授!”我叫了一声旁边依然在跟时间赛跑的男人,他没有回头看我,如果回头说不定下一秒就会陷进一个大坑中。但是他大声的回应了一声,跟着世界坍塌而出现的飓风夹杂着血腥味儿险险经过我们身旁,几乎盖过了那个的声音。

“什么?”

“您停下来,我有可以飞的工具。”

我们在大风过境中互相大声喊着,似乎要把嗓子都喊破才能听到对方的声音——斯内普没有丝毫犹豫似的,他立刻就停了下来,虽然因为惯性差点踩到不远处的某个小坑边。

他看向我,忽然伸出手来拽了我一把,就在这时一股小型的龙卷风经过,呼呼的把一旁的几具尸体卷到了半空中。

“快点!”他急促的催促道,眼睛里充满着急。

我把内置动力能源的小型飞机模型放在了空中,拔开它能源塞子,只需要十秒钟,它就能从一个直径不超过半英尺的模型变成一个可以容纳正常身高人类的逃命飞机。

“上去,我要关门!”

根本没有时间争辩,斯内普坐在了飞机上,飞机还在继续变大,第二个人的位置也很快出现了。

我跟着想要坐上去,从远及近的剧烈的震动引起了整个机身的震颤,我顿了一秒,“啪”的把飞机的门给关上。斯内普坐在摇晃得越来越厉害的飞机里愣住,他几乎在同一时间就意识到我想做什么似的,瞪着我大吼:“快上来!”

“没时间了……”我几乎是在笑,可是声音听起来自己都觉得在哭。我分不清楚自己心中此时那点子道不明的情绪,或许什么都没有——我按下手表上的联动装置,螺旋桨高速转动,带起来的风差点把我给拨到。

那只有几秒钟的事情,安全带在手动装置按下去的瞬间同时紧紧绑住了想要跳机的斯内普,我后退到不被飞机制造的气流刮到的地方,望着已经升空的斯内普。

那个人在咆哮,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挣脱那根安全带,却只能意识到自己被绑缚牢固的手臂所做的一切动作都是徒劳。

我想对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作出一个微笑的诀别表情,却没想到笑容还没有完成,一只手绑着被扯断一头的安全带,整个身体都吊在摇摇晃晃的飞机的一角上,一只手里握着一根不及原长三分之一的魔杖的男人从天而降——斯内普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焰,他居高临下的瞪着我,在快要靠近我的时候大声的怒吼:

“给我站在原地,哈利-波特!”

青筋毕露的男人很快接近了我的身边,他丢掉了手里的魔杖,张开手掌,触碰到我的肩膀时一下子抓紧了我的衣服。

“蹬地!”他大声的吼道。我用尽全身力气蹬地,已经开始剧烈摇晃的地面发出了令人恐惧的声响,被我蹬过的地面在下一瞬间就成了粉末一样。看到这一幕,我下意识抓住斯内普的手臂,怒气冲冲的斯内普喷着怒火狠狠的吼着:“再敢放手试试?!”

我的鼻腔有些发酸。可现在不是发酸的时候,我用另外一只手按动还没扔掉的遥控器,飞机加大了动量,承载两个人的飞机以更快的速度离开了地面。只是这样的速度不容许吊在它一角的两个人爬到座位上。

空中的气流也和地面一样混乱不堪,甚至有更加严重的趋势。我们一直保持低空飞行,以准备在靠近那道拱门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可是这样的高速下,斯内普一定不能坚持多久。

而且,还要考虑那道门的存在问题。如果,世界塌陷的速度超过了我们赶过去的速度,也许,结果就是我们和这个世界一起塌陷在这里,成为一片被负能量吞噬的东西。怎么样才能保证那道门能够不被吞噬?!

我脑子里冒出了疯狂的想法。我心跳如雷动,那些还以为被自己抛到了宇宙之外的东西忽然挤满了整个脑袋——如果打开那道门,如果这里的负能量吞噬了整个世界还不够,那么,威斯达明外面的世界怎么办?要他们陪葬吗……或者,不要去考虑那些人,只考虑自己。

我呆住。下一秒,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抬头大声的喊着斯内普的名字,喊着,“别放手!”

抓着我衣服的手往上提了提,我什么都不去想,把储物袋大打开,冲里面掏出炸弹,立即投向了那道已经可以看见的拱门。

炸弹爆炸,拱门被炸开了一个小洞,这有用,我对自己说。这样的效果让我开始不断的掏炸弹,投掷,命中。洞口变大,越来越大,飞机靠近洞口,世界塌陷的力量也开始接触被炸弹炸出的地方。和死亡争时间的搏命游戏正式开始。

第十章 坠落

距离洞口越来越近,两米,一米,半米——“放手!我要跳下去!”

斯内普放开手,我往洞口的方向跳,同时伸出手想要抓住一个可以当作着力点的东西。就在我的脚尖触到地面的瞬间,急速对流的空气终于抓住了最好的机会,它从我的左侧滑过去,一道血雾腾起,被切断神经的左腿肌肉让我直直的摔到在地上。

我叫喊的声音把我自己都震住——“斯内普不要跳下来!”

说完,脚下的地块出现了松动和下陷,那样大面积快速的陷落让我只能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和右腿拼命的还没有下陷的地方爬。我几乎能够预料到自己的结局是被土掩埋,就像一个老死后归土还魂的黄种人。

手忙脚乱连滚带爬,被刚才的对流风切断的左手左脚肌肉的地方随着我的动作不断的流血,那样的消耗让我的行动变得越来越迟缓。我想停下来,可是在头上保持艰难的悬停姿势的飞机还在嗡嗡作响的声音让我停不下来。

“斯内普,不要下来!”我听见我自己这样喊道,声音嘶哑,声嘶力竭。

“咚!”这种声音只能来自于一个人的下落着地。斯内普着地,就在我第二次叫嚷着让他不要下来的时候。

他从三米多高的地方跳下来,却没有想过要以怎样的姿势落地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双脚。他几乎是在落地的下一秒就软到在地上,那代表着他因为缺乏保护性动作而导致落地时崴了脚或者扭到筋。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股能把人卷起来的风卷过来,头顶上的飞机被第一时间卷离了原来的位置,斯内普就在这时滚过来,一抄手就把我给拉近他身边。天上的飞机被风卷成了碎片,那股风好像就此满足,它低低的刮过地面,却独独放过了飞机下面就要完蛋的两个男人。

飞机的碎片以直直坠落的姿态往它刚才呆的地方砸,那是因为风向改变的原因。从更高的高空砸向半空的碎片掉落的区域就是我和斯内普所在的地方,斯内普半跪着,迅速脱下他那长长的黑色袍子,跟着就把我往他后背上一背,再把那黑袍子当成了粗绳往后面一套,用力向前拉紧——他把我牢牢的绑缚在他的背上。

他像我们刚才那样奔跑,不是向前,他折了一个方向,向后跑了几米,深呼吸,然后向着那个近在眼前的洞口全速跑动。隔着洞口和我们之间的是一个逐渐扩大的深不可测的洞穴,单纯的跳跃是不可能越过去,斯内普却想要跳过去,还带着一个体重将近四十公斤的负担。

我不敢大喘气,我盼着他能跳过去。在斯内普背上动弹不得的负担要调整自己的呼吸,同时让自己发涩的眼睛自然干燥。

斯内普开始全力奔跑,经过了一系列与死神的搏命之后,此时他的全力只剩下不到彼时的半数。他的奔跑带动着一股小小的风,风吹过有些灰暗的世界,我已经干燥的眼眶又开始发酸发涩。

只有四秒钟的时间,斯内普跑到了那个坑洞的边缘,他的脚踩着濒临塌陷的土地,猛力一跃,他用他所有的力气往那个洞口跳去,在他背上的我随着他的动作能把自己想象成一条鲸鱼。

身为巫师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把自己全身所有的细胞可以调动的力量都汇集在自己的双腿上,只为跳到对面得到生之机会。却没想过把他后背上的这个累赘丢掉,这样的选择让他在伸出手接触到那些往下落的泥土时演变成一个讽刺。

他和我这个累赘一起跟着那些泥土往坑洞里面下坠,以不可抵挡的速度与姿势,甚至让我们连抓住土壁来减缓下落趋势的可能性都没有。

“咚——”然后我们在一段几秒钟的下坠后听到了一个让人肉痛的声音,伴随着那个声音的还有身体五脏六腑的震颤和剧痛。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泥土与痛苦过后的晕眩。

我们终究还是掉进了突然形成的天然的坟坑里,斯内普在落地的时候一直在我下面,他用他的黑袍子绑缚我在背上的方式让我连反转位置的能力都没有。就这样,他成为了我落地时候的垫底。

风在吹。轻轻的徐徐的吹动。

一对眼皮好像有了千斤重,我费力的想要睁开眼,努力未遂。

脑子里很乱,是那种什么都成了糊状的乱。一时之间我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东西在摸我的手臂,我的神经传递给我一个这样的消息。手臂……我昏昏的想,还没断啊。这样真实的感受让那些被我暂时遗忘的信息犹如排山倒海般涌进来,一下子我的脑子就像要炸掉似的,头痛欲裂。

“波特,”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在唤我的名字。我停止敲打我头的动作,转向声源的方向。那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近到我会以为伸出手就能碰到的距离。

“怎么样?”他低低的问着,那声音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割过了喉管,因此才会有那样的撕扯和截断。

我努力去回忆说话人的声音是代表着谁,可是怎么想,都无法把那声音与人对上号。

“……斯内普?”

“波特,还能动吗?”

我挣扎着想要抬起我的双手,发现右手现在和左手一样不太受控制。“不行,动不了。应该是被压麻了。”麻痹的感觉从右手指端传递到我大脑神经中枢,强大的酥麻感让我在感受手指下的泥土时有些笨拙和迟缓。

“我们好像在地面——”风吹过我露在泥土外面的皮肤,这是让我得出在地面结论的唯一理由。

“嗯。”

斯内普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我怕这样的没动静,我扯着嗓子,出来的声音充其量也是很小很小的低声。

“斯内普……”我笑,我终于称呼斯内普为斯内普,而不是什么教授。

等了一会儿,在我旁边某个地方还活着的人应了一声,那是比我的声音要大一点的声音。

“怎么样?”我问。

那边的人动了动,那样的声音听起来真是悦耳。“很好。”

缺乏温度的声音却有了一个让我温暖的回答。我几乎就要笑出声来,“斯内普,斯内普,”我想笑来着,却不防笑着的时候不停的流眼泪。

那样多的眼泪从应该缺水严重的身体里奔流而出,绵绵不绝似的。它让我开始觉得眼睛疼痛,然后是一丝丝的麻和痒。

我试着眨动自己的眼睛,或者准确来说,是让自己的眼皮动起来。

它动起来了,紧接着,倾城月光照进我的眼里,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他趴在那儿,就像一具尸体。

“斯内普,”我低声的唤着那个人的名字。他没有回答。

“斯内普,”我觉察到有什么东西流进了嘴里,我想要自己的身体动,可是它们都拒绝接受我的命令。

斯内普没有出声,他安静的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连呼吸也静止似的。

“斯内普,”我有种撕心裂肺的错觉,一点点的啃着我的信心,让绝望侵占了我的精神。

我喊不出来了,斯内普没有回答我。我看着那具人体,忽然间让我觉得有什么比死亡还有更让人恐惧的东西那一瞬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瞬间淹没了我残存的希望。

我对自己说,那不可能,不会的。

我在自言自语的重复性欺骗中想到了一个可能:刚才跟我说话的不是斯内普本人,而是他的灵魂。

不可能,不会的。我很认真的对着近乎呆滞的看着那具人体的自己说道。

怔怔看了一会儿,我转过头,不去看向那个地方。头顶上的月光就这样又一次进入了我的眼睛里。我看着那抹月光,全力让自己身体活动起来。奋力的左右摇摆,扭动,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身体慢慢的从那些能够照进月亮的松松的土堆里移出来,虽然右手差不多跟左手一样难以行动,但我还是成功的让它的五根手指中有两根微微动了起来。压麻了,的确是,我让自己的右手在原地缓缓的伸开,又握紧,再伸开,再握紧,直到它有了抓起地上的泥土的力气。

我的右手可以动的时候,我的右半边的身体也从泥土里滚出来,被压麻的神经逐渐复苏活力,我等着身上的力气积聚足够,然后,一厘米一厘米的往斯内普方向爬。我用手肘撑着地面往他的方向爬,那只是很短的一段距离,只需要几厘米而已,让我的手能碰到他的头就停下来。

我小心翼翼的去搬动斯内普的头,咸湿的液体滴在了斯内普满是灰尘的脸上,我擦了一把,擦不干净。我把耳朵放在斯内普的心脏处,一阵微弱到太容易使人忽略的跳动声让我愣住。

我愣愣的抬起头,看向那个快要死的人,有些东西一齐疯狂的在某个地方叫嚣。

我让斯内普躺好,转过身,用右手屈伸去够我的xiōng前的物体——储物袋就在那个位置,胆战心惊的摸索着,总算,我从里面拿出了可以救命的东西。那是一个水袋,里面有特制吸管,防止被空气污染的设计让它此时成了我最需要的东西。

我把吸管塞进斯内普的嘴里,那需要我把他的上下唇掰开,对于只有一只手有力的我来说,那只能是让他一侧的头抵着地面,另外一侧被我当作着力点来进行这项任务。

那样很难,因为我单手使不上足够的力。

“你可以站起来骂我,如果你现在想的话。”我轻轻的对着那具毫无生息的人体说着,然后含了一口水,低下头,咬住斯内普的嘴唇,弄开了斯内普闭合的牙齿,把水送到了他没有任何生气的嘴里。

一口一口的喂,那些水最开始的时候无一例外都从斯内普的唇边流出来,我没有停顿,只是不停的又含住新的水,俯下身,喂斯内普。直到听到一声轻不可闻的呻吟从斯内普的嘴里溢出,仿佛天籁。

“斯内普教授,”我叫着那个名字。神经绷紧。

那个离死不远的人体抖动着自己的身体,仿佛在颤抖。

“斯内普教授,”我喊着,看着那样抖动得跟某种现象非常接近的动作,忽然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斯内普是在颤抖,因为低温和能量的大量流失的关系,他浑身发冷,所以颤抖。我用一只手搂紧斯内普,又立刻放开,把储物袋里的压缩食物掏出来。他需要流食,我对自己说。于是我咬开食品袋,用自己的唾沫和牙齿进行食物的加工。

把食物用嘴送进斯内普口中的时候,我想,他会杀了你的,如果他知道的话。

手腕上的表停止了计时的功能,我不能精确的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也许过去了一天,也许是半天,这期间我喂了斯内普两袋水和一部分高能压缩食物,可他一点儿都没有醒过来的征兆。这样也好,不会疼。我这样一厢情愿的想着,继续手里的事业——把斯内普从土堆里挖出来。

也许是威斯达明被半调子的黑洞吞噬了一半,就要彻底完蛋的时候出现了奇怪的事情——灾难突然覆灭世界的脚步,下陷的土地所引起的坑洞竟然被不知为什么又往上面冒土,以下陷的几乎同样的速度,就这样,我和斯内普被那些从地下往上冒的土顶上了地表,然后成就了这样一个不必死的奇迹。

整个世界并没有被彻底毁灭,大地的震动停止,月亮也从厚厚的云层中跑出来,看着这个应该是满目疮痍的大地沉默不语。我利用着这个机会想要从这场灾难中逃出去,虽然只有一只手和一条腿可以使用,但是那已足够我把斯内普从土里一寸寸的弄出来。

第十一章 逃出去

又一个白昼过去了。天上的自然照明工具的形态换成了太阳,那些毫无遮掩的阳光让人的皮肤变得干燥不堪。斯内普的嘴唇开裂,他在发烧,因为伤口的发炎而引起的发烧症状。即使喂过强效的退烧药,他的情况也没有立刻好转。也许需要再等一段时间,我安慰自己说。

把斯内普从土堆里挖出来花了几个小时,等他总算完完整整的沐浴在阳光下的时候,我已经精疲力尽了。他在躺了一会儿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因为高烧还没有退下去,他的整个人看起来都不是清醒的。

“要喝水吗?”我低着头问道。这样的姿势可以帮他挡住一些阳光,刚刚适应黑暗的人一下子被太阳直直照射会很伤害眼睛。

斯内普翁动着嘴唇,那两片早已干裂的嘴唇看起来着实刺眼。“我们……在哪里?”

“还在威斯达明。洞口不见了,可能被吞噬了。”我检查过那个可以让我们出去的洞口,现在那里除了土堆和树木的残渣以外,找不到任何属于出口的痕迹。

“抱歉。”他轻轻的说着,眼睛里没有光,灰灰暗暗。

“抱歉什么?”我问。

“……谢谢。”顿了会儿,他开口说着同样让我困惑的话。

我想笑,但是皲裂的皮肤让我的笑变得疼痛难忍。“喝点水好吗?您在发高烧。”

他微微的点头,那样的动作似乎让他耗尽了所有力气。我把吸管放进他的嘴里,开始挤压水袋。这次水没有多少溢出来,很好,说明他的神智已经恢复了一些,至少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

“想吃东西吗?”喝完水,我拿出了食物,放在斯内普的眼前让他看。

“不。”他的声音稍稍有了些力气,那是因为水滋润了他喉咙的缘故吧。“波特,你的魔杖呢?”

我笑,问道:“您想做什么?用我的魔杖拼尽您身上最后一点活下去的机会,就为了偿付您之前答应过詹姆-波特的遗愿?”

“波特,”他低低的咳嗽着,咳嗽声让我收起了笑。

“斯内普教授,我们还不会死的,请不要试图做出让您死在我面前的戏码。那样就算我活着回去了,也会被夏洛克先生弄死的。”我眨着眼睛说谎。斯内普闭上眼,又睁开,他太累了,太痛了,伤痛和疲惫可以把一个人活活折磨死。可他还是愿意睁开眼睛,看向我。

“波特,你有办法吗?”他没有纠缠我的问题和埋怨甚至是那些藏着针尖的话。

我当然有办法,如果没有办法,我现在绝对不会把你挖出来,我会让我们两个都埋在那个坑里,等死。

所谓的办法相对于斯内普想用魔杖的办法是类似的。可是那个不需要魔杖,真的不需要。所有的工具只是一个小小的闪闪发光的沙漏,和一张破旧的羊皮卷质的地图。

时空之钥和时空之链。

按照三年之前的约定,汤姆-里德尔先生的工作是负责制定应对麻瓜袭击的战略和计划,同时进行实施和掌控巫师对敌力量的话,我的工作就是寻找时空之钥和时空之链。那并不难找。麻瓜们以为藏得很隐秘做的很干净的事情在巫师的眼睛里都是可笑的小孩儿把戏,他们还是太低估魔法的力量。

我把沙漏和地图拿出来,展开地图,咬开自己的手指用血在地图上面写了一个地点,接着,就是转动沙漏。

“那是什么?”

“沙漏,时间转换器,汤姆-里德尔先生称之为时空之链,地图,莉莉-伊万斯留给她儿子——哈利-波特的遗产之一,里德尔先生称之为时空之钥。”我答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斯内普教授,您会告发我吗?”

“不会。我不会向黑魔王告发你的。”

我心漏了一拍,忽的转过头去,盯着斯内普的眼睛说不出话。我的问题是指斯内普会不会向魔法部或者学校之类管理未成年巫师的组织机构进行告发,而他的回答却是这样!

“我想起一些事,三年前的事。在伦敦,圣彼得大教堂外面,有两个奇怪的麻瓜,还有夏洛克,在他伦敦郊区的家里,那个让我遗忘最重要记忆的魔法。波特,我不会向黑魔王告发你的,因为我答应过自己,不会让你死。”斯内普平静地说着,仿佛在对我谈论的不是我所藏着的秘密,而是一些最平常的事情。

从心底冒出来的丝丝寒意让我的手发抖,却因为斯内普最后的那句话让我颤抖的手停止了恐惧的症状。“斯内普,”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没有话可以说。

“你为什么要救我?”斯内普看着我,他的眼睛仿佛能够看进人的心里。那并不是窥探大脑思想的魔法,我的大脑封闭术已经出师很久了,连里德尔都不能进驻到我大脑中窥视任何信息的程度。之所以会觉得斯内普看到了我的思想,是因为,我在胆怯。

“我以为您一直知道。”我苦笑,三年前我就这么以为了。

斯内普没有接话,那个意思是他等待我说明他的确不知道的事。

即使胆怯,我却并不愿意不说,因为也许这是唯一的机会。说清楚的唯一机会。

“斯内普教授,不管如何,如果您介意的话,请您一定告诉我,我就住嘴,好吗?”

“你说吧。”

我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吐出来,以缓解我的紧张和担心。再看向斯内普的时候,他正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咳嗽,他的脸本来因为发烧只有一点红色,现在却被那股气憋得几乎要成为紫色。我俯身,想要去摸摸他的额头,他这个时候抬起头来制止了我,“快点说,我不想死掉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救。”

我愣住,好一会儿后,干巴巴的动动嘴唇,那是一个笑,我很努力在让自己看起来在笑着,“斯内普教授,如果我们都活着,我就告诉您原因。如果您死了,就在天堂里等着我吧。或者,您永远也等不到我了,因为凭我做的事,早就买好了去地狱的单程票了。”说完,我转过身去,把吞没了我的血液的地图重新展开,开始调整那个沙漏。斯内普的脸因为我的话被气得通红——我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他那个样子直接把他憋着的难受都刺激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肺炎,急性的。我想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他想起了很多事情,三年前在伦敦的大教堂外面,他被麻瓜袭击了,那些带走了他后背上一块血肉的麻瓜们已经在三年之后被我炸了,很好,没有对证了,等我出去后还可以把他的记忆进行更换或者抽走……等一下——

我顿住手里的动作——为什么总是要破坏属于他的东西来逃避我自己的责任,难道我要永远做这样的人吗?

“不,再也不要了。”喃喃的自言自语,我拿起了沙漏和地图,一只手则伸过去抓住斯内普的手臂,“教授,出去之后,如果您还活着,我会告诉您原因。所以,请您一定要活下去。”没等斯内普的回答,我放开了沙漏的悬停针,一阵亮光从沙漏里迸发出来,地图在眼前放大,转眼间变成一张盖住我和斯内普的大网,然后,世界更迭,时间变迁。

像移形换影的感觉,又不全是那样。我们穿越重重时光,终于再次踩在了坚硬的土地上。看着眼前的世界,我松了一口气,这里,还是威斯达明,却是我们被那场灾难波及之前的威斯达明。洞口就在我和斯内普的前面,只要穿过去,我们就能再一次进入威斯达明的世界。

穿越不代表能够治愈我们身上的伤,斯内普捂着因为时空的摩擦而引起的流血的伤口,看着那个洞口,沉默无语。

“您如果还想再进去一次,我可以奉陪。”我轻声说着,那是真话,不是开玩笑。

斯内普缓缓的摇头,伴着咳嗽的声音慢慢的说道:“走吧。”

我们离开了那个即将被毁灭的世界。在很多年之后我们终于搞清楚为什么它会变成那种模样。那个世界是有自我意识的,那些生在那里,长在那里的人和物,都被不属于那里的人侵夺了,当最后一个能够与威斯达明的意识联系的人死去的时候,当那抹意识找不到可以寄存自己意志的特有生物的时候,它便自我消亡,重新的,从死到生。于是万物毁灭,一切又从头开始。

在我余下的时光中,我再也没有发现有人踏进过威斯达明,也没有听说过有人从里面出来过。当我们知道威斯达明的意识之神存在的时候,我偶尔会想,那些死于那里的魂灵,是否会慢慢成长为那里的生命,不管魂灵的主人之前是善是恶,一切都跟他们的以后没有关系了。会这样,是不是。

不过,不管如何,那些对于我和斯内普来说都没有太多的意义。我们回到了麻瓜和巫师共存的世界,带着一身的伤,站在了夏洛克的面前。同时,汤姆-里德尔先生也一脸yīn沉的看着我们——他和夏洛克并排站立着。

那个瞬间我恍惚觉得有什么东西有了一些痕迹,那些东西一直放在我的脑子里,却从来没有连起来过,只有这一次,终于,有了联系。

“把一切都告诉我。”里德尔说。

我把我能记得的那些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里德尔,除了斯内普恢复记忆的事情。里德尔陷入了沉思,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杀了那个由麻瓜伪装的巫师,你看见了那些拍摄现场的仪器反射的光——”里德尔沉吟着,我想他在理清自己的思绪。“他们按捺不住了。”他低声说着,那些话让我震惊。

“他们没有抵抗我们的实力。”为什么会想要对我们进攻。我不理解里德尔的推断,没有实力妄图侵夺,那是多么可笑的策略。

“我想,他们更没有的是时间。”里德尔看着我,语气凝重而认真。“他们不像我们这样资源丰富,他们的科技力量还没有达到开发可以大面积使用的资源的程度上,”

“——所以,他们发现了可以得到的丰富的各种可替代资源地,于是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就来抢!”我接下去,那样的判断让我更加担忧。

“是啊,以前他们想要偷,因为害怕我们的存在,现在,他们想要拿,因为他们成功的找到了突破口。”

我想我明白里德尔的意思,他所指的突破口应该是指那些被收买的巫师,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选择了麻瓜那一边,而背叛了教导他们魔法,给与他们力量的巫师世界。

“我们怎么办?宣战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里德尔摇头,虽然在离开霍格沃茨的时候我已经想过这场战争会很惨烈,可是看着里德尔此时的神情,我好像有些理解我所知道的惨烈还远远不够。

“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和支持。哈利,明天开始,我要去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找寻力量,我想你最好跟我一起去。”

“华尔街的身份不需要了吗?”我问道。里德尔没有回答,那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第十二章 带上西弗的理由

我们开始整装待发。因为我们将要去寻找很多种力量,所有我们需要准备许多东西。一个夜晚,从黄昏到黎明的十个小时,我们都在准备着那些可以作为筹码的玩意儿。各种各样的徽章,各种各样的古书,各种各样的信件,以及许许多多我实在说不出名字的东西。

当一切都打点好后那些东西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斯内普挥舞着夏洛克给他的新的魔杖让那座小山变成了压缩制式的书本。是的,七本平均厚度不超过一厘米的线装书。很重,非常重。

我们出发,天蒙蒙亮的时候,夏洛克和斯内普送我们走。我们要去的地方不能移形换影直接到达——这样的鬼地方这世界还真多,我埋汰着——于是我们只好采取其他的交通方式:飞路网。

一把绿色的粉末扔进壁炉的火焰中,等它燃烧到一人多高的时候我走进去,温暖的火焰包围着我,夏洛克搬了两本书给我——那两本书压缩后有二十千克重,我把它们装进我的旅行包中,背在双肩上。不过——我看着还剩下五本“书”的行李,惊异的问:“里德尔叔叔,您要背五十千克的玩意儿去爬山涉水吗?”

这个时候斯内普搬了两本书放进了一个绿色的旅行袋里,我本来以为那个旅行袋是为里德尔准备的,却没想到斯内普已经把它给挂在了他一边的肩上。

“我负担三本,这样很好,谁也不会太吃亏。”里德尔说着,一边催促我赶快启程。那样的催促摆明了他不想多说什么,我只好嘴里叫着“9021”的字眼,随着那一股熊熊火焰离开了夏洛克的家。

壁炉中的火焰越转越快,经过无数个壁炉后,直到我眼前出现了9021客房的内部摆设后,极快的旋转总算停下来。我走出壁炉,站在9021客房中等待着另外两个人的到来。

斯内普第二个,里德尔第三个,嗯……夏洛克第四个。我还以为只有我和里德尔两个,却没想到有四个人!

“为什么要他们两个加入我们?!”我愤怒的低声吼问,被吼问的对象则优哉游哉的品着这家酒店可以供应的最便宜的葡萄酒。

里德尔晃着酒杯里面的红色液体,眼里都是迷醉的色泽,我气急,这家伙就是这样,总是藏着掖着,什么都不愿意说,却总在你以为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时候丢给你一枚最猛烈的炸弹。

“您不说我也没办法。”即便是气急,我也只能生气。所以我现在只能郁闷至极的坐在沙发上,瞪着里德尔那张迷醉后的脸。

“不想喝酒吗?”里德尔开口了。我惊讶,掺着怒——“喝醉了有什么话都讲不明白!”

“我又没说要跟你讲明白。”他悠悠的开口,我愣住,然后实在压抑不了的怒火随着我摔开门的动作发泄出来。身后传来一阵自得的笑声,那样的笑声代表着某人yīn谋得逞。虽然那样的yīn谋多少已经掺杂了恶作剧的形式。

我站在门外自己对着门愤愤无语,转身,朝着对面的门走过去,抬起手敲门后有人开门,就是斯内普。

“他肯定跟您说了的。”我没有拐弯抹角,“原因,能不能给我说一个要您参与的原因?”

“原因很简单的——分担重量,你信吗?”旁边斜插一人,那是无处不在的夏洛克。

我尽可能的让自己的面目表情平整下来,不要那么生气的面对着斯内普,他不是我可以生气的对象。“我以为我们已经可以开诚布公的说了——”

夏洛克假笑,“什么时候开始开诚布公的?”

“我不能告诉你,这是里德尔先生的请求。”斯内普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看向夏洛克,他一脸促狭的笑在宣示着他此阶段的胜利,我连假笑也懒的做了,“我们可是合作的双方,说一个很简单的理由算过分的要求吗?”我把他们的回答截断——“肯定不算!请您告诉我,我只是想要知道自己不是被一个耍的团团转的傻子。”

夏洛克轻轻的笑起来,“哈利,我们非得站在这里被那些过往的人看笑话吗?”

“有人过吗?先生,请您告诉我,这一层被我们包下来的地方明令禁止没有命令不准进入的通道——有人过吗?!”我几近咆哮,那源于无法忍受的恐怖猜测。

斯内普拍拍我的肩膀,那样的亲昵让我几乎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

“那里有人。波特。”他指着我左侧的方向,我顺着看过去,嗯,是有人。

“做好自己的事。”斯内普轻轻的说道,他拉了一把夏洛克,后者若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跟着斯内普走进了房间。

做好自己的事,是的,我来这里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我可以分担一部分的行李重量,还因为里德尔需要一个可以为他当来宾接待员的人。即使我自认为永远不可能胜任这样一个职位。

“您好。我是哈利-波特。”我走向那个削瘦高个子男人,他全身都裹在一件黑色的风衣里,包括他的半个脑袋,那样的装扮是如此的经典,我凭看就能猜到他的身份。

他向我伸出了一只手,那是想要握手的动作。我看着那五根锋利如刀锋的长指甲,小心的避过它们,握住了男人的手掌部位。

“叫我丹迪。哈利-波特,你是哪个哈利-波特?”他自我介绍了名字,随即问起了我的来历。这很自然,因为三年的时光并没有让我成为巫师界的无名者,反而因为离奇神秘的离开霍格沃茨和巫师界而成为了更加显著的新闻人物。

“我想应该是您想象中的那个可以抵抗伏地魔先生的哈利-波特。不过,”我微笑着说道:“现在我们都在为他工作。”

丹迪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来的时候铁定无法预料到汤姆-里德尔的手下之一多了一个哈利-波特,的确,这很难让人预料到,因为前者和后者本应该是仇敌的关系。但显然良好的头脑和理智让他明白现在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他只是用带着惊讶的光芒的眼神看着我,有些迟疑的问我可不可以见里德尔。

“当然可以。前提是,您知道的。”我看着他空空的双手,猜想他会把东西放在哪里。

丹迪嘴张开,他看起来比刚才更加的惊讶和犹疑。“你确定吗?”

“是,我确定。”我认真的说道。

丹迪耸了耸肩膀,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古板的家伙。“好吧,”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直径应该有两厘米。“请快一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我把水晶球接过来,放在手心里,用另外一只手覆盖在水晶球上,我闭上眼,开始去看水晶球里面的讯息。这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不过,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有人并不认为几秒钟已经足够了。

“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坐下来检验,我也知道,那会用很长的时间。”

我把水晶球递过去,他诧异的接住。“很好,我确定了你的身份。”我笑着,伸出手想要与他握手。

“欢迎您,丹迪先生,”

丹迪也伸出手来,虽然他还处在惊讶之中。

我握住了那只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手,继续说完没有说完的话,“欢迎您得到去往地狱的单程车票。启程时间就是现在。祝您一路顺风。”一股灰色的烟雾从丹迪和我握手的接合处冒出来,一种可见的光芒沿着我的手以迅疾的速度爬满了开始嚎叫的丹迪的全身。

“您放心,这里已经布下了咒语,您不可能把同伙叫出来的。”我微微的笑着对已经快要彻底消失的丹迪说着,很快他只剩下一颗黑色的左眼珠在瞪着我。那种不被圣光消灭的东西除了麻瓜的玩意儿外我不去做他想,于是我抬起脚,“啪唧”一声,那个据我目测该是资料收集器的东西被踩了个稀巴烂。

我和斯内普、夏洛克开始寻找可能藏在酒店外面的吸血鬼。或许他们不会跟丹迪是同一个种类。我是说,如果丹迪已经背叛了吸血鬼家族,麻瓜他们不一定会让都是吸血鬼的团体进行一项任务,因为在我的认知中麻瓜会尽力防范一个种族之间藏着我们这边的人。是呀,麻瓜其实和我们一样的聪明,他们也想到了和我们一样的问题。担心的东西大部分时候都是一样的。

现在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像机场附近最高级的酒店还是有继续工作的监视系统,麻瓜的保安和他们使用的电子监视仪器。我们三个人要做的不仅仅是避开那些麻瓜保安,而且还要欺骗电子监视仪器。如果我们闹得太大了,这次圣地亚哥之行将会遇到更多的阻碍。

于是三个进行了一系列伪装的假麻瓜从某个地方突然出现——本来我们三个也是在某个地方突然消失的,当然,我们都分裂出自己的复制品进行掩护。我杀那个假货的过程不可能传导至酒店的监视系统,也不会传到他们自己的监视系统,夏洛克在麻瓜世界里做的除了医学方面的研究外,更多的时候是在钻研那些科技。他现在的程度是用拼装的反侦测设备给我和斯内普打掩护,等我们都成功出去了,他再到预定的地方和我们集合。

预定的地方就是楼顶。这里有酒店监视系统的死角,我们第一天来的时候已经侦查过了。我的隐身衣不可能罩住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而且那样也不方便。所以斯内普和我使用了复方汤剂,某个喜好用魔法和大型麻瓜杀伤性武器的“和平爱好者”则缩在隐身衣里。

现在我和斯内普的样子是两个黄皮肤的亚洲人。这两个人在三天之前到这里一起住店,这三天的时间他们经常爬上天台吹冷风,也不知道那两个给我们当幌子的巫师怎么这么喜欢吹冷风的把戏。玩点其他的不好吗。

我抖着假烟灰在楼顶的西南角看着下面的风景,斯内普则在楼顶中间站着看着门口的位置。那个隐身的,抱歉,我也不确定他到底在哪里。因为他把自己隐得够彻底。

很快,两个趴在酒店外面的小蝙蝠被我们找到了。其实不应该用趴的,因为蝙蝠是吊在玻璃墙上。

它们将自己安全的吊在酒店酒楼的玻璃墙外面,那一层被汤姆用钱都租下来了,而那些想要进行里应外合的笨蛋们并不确定他们要袭击的对象待在哪个房间里。

“也许很厉害。”我对斯内普说。

斯内普已经从楼顶中央走到了我旁边,他和我一起打量着那两个小小的蝙蝠。用内视望远镜。

那两只小蝙蝠在夜晚的寒冷的大风中一动不动,能够保持那样的姿势的,很厉害。

斯内普一言不发,我就只好自言自语:“您要哪一个?”

“把它们引上来。”斯内普说着。

这种事情自然是我来做。我把手里还在燃烧的烟头捏了捏,把一颗小型的自燃弹塞进不会燃烧的烟嘴处——那是一个随机发射枪,打开夜视仪,对准其中某一只小蝙蝠,发射。

那样的小把戏还不至于把蝙蝠给击中,但足以让被偷袭的家伙们在闪避成功后注意到天台。我看见一蓬漂亮的火花燃起,闪避成功但是不够准确的小蝙蝠往楼底摔落,在快要坠地的时候拼命的飞了起来。看来那枚自燃弹只是让蝙蝠受了点惊。

另外一只小蝙蝠飞快的朝我们飞过来,在那样类似于滑翔的飞动中,那个黑色的小小的身影忽然一下子变成了人的模样,只是多了一对黑色的蝙蝠翅膀。

他的滑行速度非常快,从九楼到二十四楼只用了不到六秒钟的时间。转眼,他已经飞到我们的头顶,那是楼顶可控范围——斯内普发动了他的魔法阵,那是一个威力加强版的魔法网,就在斯内普刚才站着的地方,他站那儿是为了写下魔法符号——现在他成功了。

一张从天而降的无色的大网网住了那个想要从上面袭击我们的笨蛋。他露出又尖又长的獠牙,白得过头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看起来更加瘮人。斯内普在后面提醒我:还有十层楼。

站在那个想要用手撕开被洒了魔药的大网的笨蛋面前,微微笑着说道:“哥们儿,洗洗睡吧你。”说着,一脚踹过去,那家伙被我踢晕了。

第十三章 伪装

四秒钟后,第二只蝙蝠也飞上来了。这个时候,斯内普刚把加了第一只蝙蝠的头发的复方汤剂吞下去,虽然有催化剂,全身都变化也需要一点时间。

“打我!”他低声朝背对着他在处理昏迷掉的蝙蝠的我喊着,我转过身看了他一眼,几乎同一时间便举起了拳头,朝他的脸挥出了一记狠拳。

我让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身体,然后就是连绵不绝的进攻,而所有的打击目标都只是他的脸。

我们需要时间,这个突然变更的计划,因为不够完备的考虑,而不得不暂时牺牲一下斯内普那个没来及时间变化的脸。只有这样一个办法——让我在那只破蝙蝠来的时候把斯内普的脸打得他最亲近的人都不认识。

扑棱棱的声音由远及近,滑翔滑的跟个肥鸭子似的,我忍住想要直接杀生的冲动痛骂着那蝙蝠,等到斯内普终于推了我一把——那代表着他的脸已经可以见某人了。

我善长打斗,但是现在不是跟人打架的时候,所以在跟第二只蝙蝠正面交战的时候只能且打且退,其实只用了一招,那破蝙蝠靠着那对大翅膀扇起了一阵风,刮着我直直撞在了栏杆上,接着就没有抓好栏杆的戏码——我掉下了二十四层高的楼房。

坠落到第二十三层的时候有一个黑影从天上朝我的方向跳下来。是的,那是一种跳跃,把自己蜷成球状,只为了减小空气阻力提高下落速度。眨眼间那团黑影就超过了我,他在经过我身边的一刹那张开双臂抱住了我,“啪!”的一声,一对大蝙蝠翅膀从我后背上展开,那得归功于改良版的复方汤剂的作用。它不止是复制人的外貌特征,而且还能短时间复制其基因构成,基因决定先天能力,所以黑影斯内普现在的能力是滑行。

“我不会死,放开我。”我急促而轻声的说着。

“别动。”斯内普只是平板的回答道。那两个字让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从心底最深的地方喷涌出来,如果不是在做任务,如果不是在做这个该死的任务——

“米克,你为什么救这个家伙?”那只把我刮下楼的破蝙蝠飞到斯内普旁边,厉声质问。

斯内普不咸不淡的回答:“我们可以利用他。”

说着,我们再次飞到了酒店楼顶,破蝙蝠收起了他的蝙蝠翅膀,露出了一张苍白而冷冽的男人脸庞。

“这个男人会有什么用?”他问道。

斯内普放开了我,从蝙蝠装自带的兜里随手抽出一根看起来很普通的绳子绑住了我的双手和脖子,那样绑法让我自以为自己看起来或许像一个被流放充军的犯人。

“米克,你不要开这种玩笑。”破蝙蝠男人脸上露出了诧异至极的神情,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我被绑着的双手,那里除了多出一条绳子以外——我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了,直到此刻我才想起来那根黑色的看起来很普通的绳子在吸血鬼的世界中代表着什么。

我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这很简单,平静的说话,让脑子急速的运转——这肯定只是一个误会。

“我没有开玩笑,”我听到斯内普很冷静的回答着,“我认识这个男人,他是我们目标很重要的下属质疑。”

破蝙蝠犹疑的看看斯内普,又看看我,他肯定以为斯内普脑子在刚才被我的殴打过程中给弄坏了,因为他的眼睛里已经露出了担忧。

“他可以作为人质。”斯内普继续说着,“这样一来我们就多了一个筹码。”

“嘿!你说的太对了!”破蝙蝠的犹疑总算没了,他大叫着仿佛斯内普说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情,伸出手来拍着斯内普的肩膀,脸上的喜悦越来越夸张。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来,从斯内普的左边肩膀处——破蝙蝠拍着的肩膀处!

被假装用绳子绑缚着的我猛地醒悟,像发炮弹一样狠狠撞过来,我用身体把破蝙蝠和斯内普肩膀连着的手撞开了,可那种嗞嗞的声音还在响着,伴随着声音的还有剧烈的疼痛,一种即使是我这个旁人听了也会觉得自己血肉在燃烧的疼痛。我抽出储物袋里的匕首,看着那些腐蚀过和正在腐蚀的区域,然后一刀割了下去。

斯内普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发出声音,他连咬着牙的行为都不愿做出似的,我按着他的肩膀咬牙切齿,他便低声说道:“又不是你受伤,不要露出那个表情。”

什么表情?我还能有什么表情!瞪着斯内普仿佛一万年不会改变的淡然冰冷,我愈发觉得自己找错了对象瞪眼。

我转过头去瞪向罪魁祸首,恶狠狠的说:“破蝙蝠,你怎么发现我们有问题的?”轻声的倒吸气的响声在我耳边溜了一个转,我转头看向斯内普,他在给他自己上药,他的储物袋里永远只带着足够的各种各样的药品,现在那些闻起来臭乎乎的玩意儿引起了他伤口处更加疼痛的感觉,否则怎会发出虽然轻微但决不可忽视的声音。我安慰自己,那样很好,表示我割对了地方。

“米克从来不允许别人碰他的肩膀。”那只破蝙蝠忽然冷冷的说道

“看来你们真的很有诚意,随随便便就让拿了我们这么多肉。”我看着我割下来如今已经腐蚀成灰的血肉,发着狠的叹可惜。

破蝙蝠的喉咙里发出了刺耳的笑声,“这个世界没有比我们血族更加强大的存在,你们巫师,也要听从我们血族的召唤!”

“去它丫的召唤!破蝙蝠,你还没弄清楚吧——”我冷笑着打断了破蝙蝠的自以为是,“被麻瓜收买的血族充其量只是奴隶。像你们这样的玩意儿,我连杀,都不想亲自动手的。”

“巫师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种族。”破蝙蝠不屑的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我不怒反笑,冷冷的看着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想着要怎样才能让他懂得什么叫做复仇。

“不要浪费时间。”穿着隐身衣当了有十来分钟的缩头乌龟夏洛克凑到我耳边轻轻的说道,“不要动。”斯内普按住我的肩膀,我被夏洛克弄得差点跳起来的冲动被斯内普按下来。

夏洛克也不知道又跑到哪里了,隐身衣把他给弄得哪儿都见不着。我只好转过头瞪着那个叫嚣着血族最大的破蝙蝠,瞪得那位自得其乐的笨蛋还以为我怕了,笑得更加大声:“可怜的巫师虫,我们伟大的殿下让我们带话给你们的主人,只要服从我们,你们可以得到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利。”

“好啊,那我先把你的人还给你。”我也笑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个被打晕之后丢到一旁用跟环境一致颜色的变色布罩着的蝙蝠提过来。这样的举动换来了破蝙蝠得意的笑,虽然在他的笑里面还有一丝警惕。也是,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警惕的。

“别紧张,我没说投降,我也不希望是投降,我把你的同伴还给你,怎么样?”

“你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破蝙蝠看起来更加警惕了,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他说不定正在脑海里猜测这是怎样一个陷阱。

“伟大的血族战士,请不要让你的血族血统蒙受屈辱。我佩服你们的谨慎,请放心,我很有诚意的。”斯内普已经弄醒了昏迷中的笨蛋,那样的弄醒只需要一点药剂就能完成,当然,那种弄醒并不是完全的清醒,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环境。

昏倒又醒来的破蝙蝠在看了几遍他周围的人之后总算把目光定格在那只狂妄的家伙脸上,惊喜交加:“约翰!我们还活着!”

“蠢货!我们当然还活着!”被叫做约翰的蝙蝠明显松了一口气。看到这个表情我笑着提议道:“约翰,需要我扶着你的同伴走回你的身边吗?”

“不需要。”斩钉截铁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那个名叫米克的笨蛋侧过脸瞪着我,抬起脚就踢在了我的小腿关节处,我吃痛的弯下腰,斯内普在后面拉住了我。

米克往回走,他走的很快,我揉着自己的腿往后退了两步,我相信那样自然的动作更像是因为担心会再被揍而作出的下意识反应。斯内普跟着我一起退,直到和我并肩站立。这时,米克走到了约翰的身边。

“约翰,米克,纠正你们一句。”斯内普把自己的重量放了大半在我身上,我担心的看了他一眼,他刚才肩膀上流失的血液已经足可以让他站立不稳。

“我们从未坚持,又何谈放弃。”

“你说什么?”约翰皱着眉头发问。

我大声喊道:“我说,混蛋,下地狱去吧!”

“砰!”的一声响,两只破蝙蝠被定时炸弹炸成了碎片,一股火花从他们被炸飞的身体中升到半空,那是一副美妙的烟火图景。

跟着斯内普坐倒在地上,然后顺势躺下去,那是因为乏力和剧痛,以及血族们特有的毒,来自于他们的指甲尖端。

我和夏洛克把斯内普带回了房间,里德尔的反应更像是有所事先设想的了然而非从未想过的惊讶。

“哈利,你单独行动太多次,反而忘记团队的力量。”他轻轻的说着,带着隐藏在声音里的愤怒。

我低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件事我做错了,这场战争没有谁是最有把握胜出的,只有那个一直身处战争而相信自己是在战争的人才能去奢望胜利。我太想退出这场战争,于是奢望活下来,那样的奢望和想象本来是不应该的。

“西弗会阻碍你吗?”里德尔问道。

我看着那双没有疑惑的神情在里面的眼睛,苦笑,“您已有了答案,何必再来问我。”

“我想听你亲口说,为什么,你让西弗成为了你的阻碍?”

“他不是阻碍。”我低声的回答。

“你让他受伤了,原因是他跳下楼去救了你,这在计划之外。”里德尔的表情看起来让人胆寒,即使我跟他在一起生活已经这些年,在看到那种表情的时候,我也会有胆寒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个计划中我会坠下楼去,他不知道我不会有事。他只是担心我。”

“因此你可以为了这种事情而作出违背计划之外的事?”里德尔冷冷的反问。

“……您现在是在生气吗?”

里德尔没有露出如我预期的笑,他冷着脸孔,声音里真就显现出生气的情绪:“我很生气,哈利,我们是同盟,同盟者的生命应该对对方负责。”

“是啊,我该负责。”我觉得眼睛酸痛,那是因为里德尔的表情,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那样反感看到由衷的生气和愤怒在伏地魔的脸上出现,而原因还是因为我。

“哈利,你以后还会做同样的事吗?回答我。”

我摇头,“里德尔叔叔,我不能回答您这个问题,”我摇着不愿意停下的头,因为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坚信了三年东西崩塌毁灭,再难重建。

“我记得您在霍格沃茨跟邓布利多教授道别的时候,您提到过,有一种力量可以改变世界改变命运。”

“你想跟我谈论‘爱’?”里德尔睁大了眼睛,不是因为惊讶,那是因为愤怒的增大。

“我不想谈论爱,那并不需要谈论。我只是想请求您,把斯内普教授送回那个他来的地方。”

“你想让他回去?你是想让西弗远离这个战场,是不是?!”

“是。”我点头,无可否认。

里德尔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步,过于急促的步子表露出他的情绪接近失控。终于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我,表情yīn冷:“哈利,从你参与它开始,你就应该知道,这场战争无人可以幸免。”

“不能逃吗?”我只是在垂死挣扎,虽然希望渺茫。

里德尔的yīn冷已经变成了冷冽:“你可以自己去问西弗——他的答案会告诉你为什么。”

那样的话已经是在说“出去”的意思了,我看着里德尔,他转过身不愿意再看我。

我颓然的走出了里德尔的房间,靠在墙边慢慢坐下去。我不会去问斯内普,我能想像他的答案会是怎样。这是一场一旦踏进来就不能转身逃离的战争,我们用生命在维护生命,被维护的生命却在不断的牺牲更多的生命。我忽然觉得厌倦,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坏蛋竟然有一天会厌倦。我看着自己的双手想着自己此时的厌倦该有的表情,苦涩的笑着,如果可能,我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去过威斯达明。我又想,早说过了,像我这样的人,没有如果可言的。于是我只能抱住自己的头,等待眼角的酸涩自然风干冷却,等待,那已经复苏的东西慢慢干涸,就像三年前那样。

第十四章 无法隐瞒的一切

“晚上好,斯内普教授。”

“晚上好。”

“斯内普教授,您口渴吗?”

“不渴。”

“那您想吃东西吗?”

“不饿。”

“还是想要休息?这里的环境虽然不是最好的,但还是可以在附近找地方休息一下。”

“我也不累。”西弗勒斯-斯内普看着我,过于平静的表情让我的笑维持不下去。

“我想你应该不会解开这些东西。”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铐子和右脚上的圆环,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有丝讥讽在那里挂着,“也不会告诉我原因或者我将要面对的命运?”

我笑不出来,假笑在只有我和斯内普两个人的时候显得没有必要,我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自然,但是说出口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是失败的。

“我送您回到霍格沃茨。”我说。

“这里可不是回学校的路。”斯内普面无表情陈述事实。

“这是我找到的另外一条更快的路。”

“据我所知这里应该是离霍格沃茨或者伦敦相反的方向。哈利-波特,你想一直让我猜还是让我到了地点才对我说,‘教授,我要带你来的是这个地方’?”

我苦笑:“我不会说你,我会说‘您’。”

“是的,你一直在坚持你对我用着所谓的礼貌。虽然我从未没看见它。”斯内普说。

我只能继续苦笑。

“我猜对了?”斯内普没有停止的打算。

我回头,只是为了检查连接着他手里的手铐和我之间的链子是否有问题,却发现自己找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去逃避追问。

“我猜对了。”肯定句而非疑问句。斯内普轻笑,“你想报复我还是杀了我以达到你的报复?”

“我怎么可能杀您。”我低声的反驳,就算是我自己听起来也觉得毫无气势。“斯内普教授,我不会伤害您的。”

“那你是想把我当作黑魔王的人质,就像你昨天在楼顶说的那样?”斯内普换了第二种绝对不可能的可能。斯内普的话让我觉得我的脸都快僵了——因为那不断不断的苦笑。从当初作出这个决定到现在已经实施的时间,才不过一个小时不到,我连个可靠的理由都没想出来过,这样叫我怎么回答。

“还是说……你终于意识到这是场让人可以随时死去的战争了?”斯内普轻声说着,他的话让我不得不停下来看着他。他也正在看着我,神情严肃。

“波特,放开我的手,这是建议而不是命令。”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现在我正在拉着斯内普逃亡而非绑架或者闲庭漫步。于是我扭过去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拉着牵着斯内普手铐的链子前进。还以为会有人在后面反方向拉扯或者直接上前几步砸我的后脑勺,只要我晕了没知觉了至少他就可以逃了。没有,我想错了。

“你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吗?”

身后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那是因为最近几次伤痛不断造成的结果之一。

“还是你想着让你的教授就像一个临阵退缩的逃兵,在面对伙伴的指责时自愧而死?”

我想或许我应该给斯内普找一个温暖四季的地方,不要是英国了,那里的天气总是yīn沉沉,让人的心情都坏到极点。

“还是你觉得这就是对你的教授最大的惩罚?因为在三年前这个家伙曾经一次又一次当着别人的面羞辱你。”

最好再给他找一个很善良的人来照顾他,他一个人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或者,你只是想着要像你父亲那样对我?”

“……斯内普教授,”我觉得我的声音干涩极了,就好像几百年没有喝过水一样。那是因为羞愧,而非其他。“您有能力逃开的,您为什么非要逼我说出来?”

斯内普抖抖手里的手铐,那个手铐在我背对他这一会儿的时间内已经被他解开抓在了手里。我本来就没想过一定要拷着他的。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自己错得很离谱了。

“这个环我解不开。要我把我的腿砍断了再来想办法吗?”他看着那个套在他脚上的环,又看看我。

我蹲下去打开圆环表面上的盖子,里面的密码区域露出来。我按动密码,圆环“咔嗒”一声解开。

“我现在要回去,你还是要继续往前走?”

“您一定要回去然后找个理由让自己死掉吗?”我蹲在那儿说着,不敢站起来与斯内普对视。

斯内普的声音在我头顶响着,“波特,那我只能说再见了。”

“您非得让自己死在一场对您来说没有多大意义的战争里面吗?!”我终于站起来,并且上前一步站在了斯内普的面前——我挡住了他向来时方向走的路。

一阵沉默。渐渐的,斯内普看着我的眼神有了一丝柔和。

“它对我有意义。”

“不要跟我说巫师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伟大,我真不明白,发动一场可以灭绝人类的战争谈得上什么伟大和意义?”

“波特,你需要我为你上一堂关于战争意义的课吗?”斯内普的声音轻轻的,轻到让我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拦住他的脚步。

“我知道那些所谓的意义。”我沮丧而深觉挫败感十足。“我杀死那些麻瓜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那是有意义的。因为他们要来占领我们的土地,要毁灭我们的国度,要让我们的人民成为他们脚下踩着的泥土或者是奴隶。可是现在呢,他们并没有占领我们的土地毁灭我们的国度,他们只是想要掠夺一些资源,因为他们的资源枯竭过分了。”

斯内普那种表情像是要来拍我的肩膀,但他只是伸出手,摊开来让我看。“这上面曾经染过很多的、各种各样的种族的血液,跟我的混在一起。但是你看现在,它们还在这里吗?”

我愣住,“可是它会留在您的记忆里。您是想对我说教吗?”

斯内普摇头,他的目光很沉重,“放在记忆里我就不会发疯了,我还记得。”他竟然淡淡的笑了笑,“那段被麻瓜抽走的记忆之后发生的事情,你把我带到了我在伦敦的家里,那次我好像还咬了你一口。”他就像是一个老朋友那样问我:“还疼吗?”

我觉得有些东西不太一样了,这不是我所认识的斯内普。至少不是三年之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斯内普。我想说话,可却没来得及开口。

斯内普又接下去说道:“记忆这种东西,很重要的,不能拿走,不能丢掉。虽然我们不可能靠着那一点点回忆过一辈子,但是我们也不会轻易忘记那些很重要的人和事。”

“您的意思是,您完全想起来了?”

我盯着斯内普的嘴,想从接下来的答案中看到让我觉得还能走下去的嘴型,却是失望以至于接近绝望。

他没说话,只是微微的点头,脸上是明白一切的表情。

“全部?”我颤抖着嘴唇重复了一遍问道。

斯内普说:“包括被麻瓜袭击之前在大教堂那里发生的事情。”

他问:“哈利-波特,你为什么会有两个灵魂?”

“……教授,这就是您为什么会这么配合我的绑架,跟着我走了这么远的理由吗?”我看着那张平静的过了头的脸,终于想通了一切。

“波特,我想我的问题很简单,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请不要岔开话题。”

我没有岔开话题。我真想这样大声的吼一句,但是那没用,斯内普的答非所问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看着斯内普,三年之后我的秘密暴露已经无法带给我更多的负面情绪。因为无关紧要了。

“斯内普教授,我的两个灵魂,一个是您最爱的人的儿子的灵魂,另外一个是我自己的灵魂,而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本来的我连个巫师都不是,我只不过是个很纯粹的麻瓜。”说完了,我长长呼出一口气,该死了,我没事了。

世界突然静默下来,我是在等待我意料之中的判决,而斯内普则在沉思。我看着他沉思,这样的安静的注视以后再也没有了吧。

“哈利-波特的灵魂也就是那个被我咒语幽禁的灵魂吗?”他的话让我听不出那语气里有什么变化。

“是的。您应该放了他。他帮我抵了我的罪过。”

“我的确应该解开那个咒语。”斯内普轻声说着,手伸过来,我明白他的意思,把藏起来的魔杖递过去。

挥动魔杖念起咒语,无声的咒语却让我的周围出现了青绿色跳动的火焰,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到大脑处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紧接着,一个阔别了三年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来:“哈利,好久不见。”

我看着那抹因为重现天日而激动得无以复加的灵魂,我无言以对这个拯救过我的生命与未来的灵魂,他在我快要消亡的时候给了我希望,我却从未想过要如何才能把他从那个禁锢的世界里解救出来。

“哈利-波特的灵魂?”斯内普问着,他并不能看到那抹灵魂,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有我能够看到又能听到。

刚刚被放出来的家伙疑惑的看看斯内普,又看看我,我觉得我肯定扯了一个没法不扯出来的干笑,对着灵魂哈利-波特介绍说:“波特,这是你的爸爸和妈妈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你在霍格沃茨巫师学校中最维护你的老师之一,他可以为了你的生命而付出自己的生命。”我说着我自己都没有想过的话,那些话是别人给的评价,不是我的评价。

“他是谁?对不起,我这三年没有跟你一起,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请告诉我,我该怎么称呼他。我的爸爸妈妈,他认识我的爸爸妈妈对吗?”抓住了重点开始冷静又想要疯狂的灵魂冲我叫喊着,我以为我会像某一次一样逃开远远的让所有事自己解决,我却用平心静气的语气说着让我自己都诧异的话:“他叫西弗勒斯-斯内普,是霍格沃茨教授魔药学的老师。他会帮助你的,帮助你回到学校,过正常的生活。”

“我不能。”我听见斯内普慢慢的说着。

我惊讶的看着斯内普,他在看着某个虚无的方向,他以为那个地方是哈利-波特的灵魂待着的地方,因为我一直在对那个方向说话。

“他不在那儿,”我苦笑,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在我的眼睛的余光中,那抹灵魂站在那个地方一直没动窝。

“我不能帮哈利-波特过正常的生活,我没有让人复活的能力。”他看向了正确的方向,我也不得不转向那边,我不敢面对的那边。

“对不起。哈利-波特。”

“哈利,请叫我波特。”灵魂哈利-波特微笑着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复活或者去学校,我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都是从你的脑子里。”他笑得很微弱,那种笑容让我觉得痛苦不堪。

“对不起,波特,真的对不起。”我喃喃的说着。

一只手拍着我的肩膀,手的主人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把我拉到了怀里。

“没关系,我原谅你。”灵魂波特认真的说道,然后斯内普奇迹般的配合默契,他说:“不是你的错。”

我让自己整个头都埋在斯内普的怀里,就像自己在把自己往土堆里埋,因为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哭不像哭,笑不像笑,错得一塌糊涂,却得到了所有原谅。我还有什么脸面对这一人一魂。没了。早没了。

第十五章 身份

“这样说来,你跟他是结成了同盟关系。”斯内普若有所思的说。

我告诉了他和哈利-波特灵魂关于三年前在威斯达明发生的事情,安妮被伏地魔的魂片取代,我与伏地魔达成了同盟,进行了信息初级共享,然后在很多事情发生后与伏地魔一起离开了巫师的世界。

斯内普给哈利-波特的灵魂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附于其上的魂架——一种看起来像是小石头的东西,哈利-波特的灵魂可以在有其他巫师或者灵魂在场的时候进入里面躲藏,而能免受其他巫师或者幽灵的察觉。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和我们说话。他说:“哈利,这样的话是不是表示我们说什么他都能知道?”

“不会的。我和他分享的只是关于另外一件事的信息。那件事……很抱歉,我们彼此做了约束,不能告诉任何人。”

斯内普皱眉:“信息初级共享层面意味着他能探查到你脑子里所有关于那件事的信息,你不可能逃得过那样的探查。”

“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我回忆,“我能知道他所想的关于某些事情的信息,可是他并不知道我的任何事情,却能知道灵魂波特的事情。而且好像只能知道一部分无关紧要的消息。”

“那是一种很高深的魔法造成的奇异效果。”斯内普想了想,有了解释,“灵魂互换的结果,他知道的永远是最初拥有这具身体的灵魂的消息,但是无法知道换过灵魂之后的相关消息。那你后来怎么回事?我把波特的灵魂给禁锢了,他一定会有所察觉。”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很久,直到再次到达威斯达明的时候我才有了准确的答案。

“因为威斯达明的力量。我是在那里和他订立的同盟关系,那个时候波特的灵魂还没有被禁锢,但是那里就发生了很特别的事。我的伤疤,”我拨开额头上那些头发,那道伤疤随着年月渐渐淡去,镜子里我也只能看到不是很深的痕迹,“在第一次去威斯达明之前,在他靠近的时候总会剧痛,但是到了威斯达明之后,我的伤疤再也不会痛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可以很平静的跟他生活三年的原因。”

斯内普点点头,我想他已经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却没有想好或者不准备告诉我们而已。

“现在该回去了。”斯内普说,他把解下来之后就一直放在手边的圆环递给我,“收起来。”

我因为他那句回去而有些慌张,我并不想回去。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哈利。”他接受了波特灵魂的请求,叫波特灵魂的时候就叫做“波特”,叫我就叫哈利。我听着那个表示亲近的名字,觉得心都有些颤抖。

“即使我很有自信自己不会在这场战争中失去生命,但是我无法确信您是不是也能像我这样。”我看着斯内普,竭尽全力想要表达清楚我想表达的意思。

“别这样,哈利,我们都有自己的使命。”斯内普淡淡的说。

我眼睛睁大,“我以为您已经明白这是一场怎样的战争了!”

“我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明白过。”斯内普难得对我和颜悦色,虽然那样的和颜悦色看上去更像是一场道别时候才能有的表情。

“斯内普教授,您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我绝对不相信您还会为他办事。不要那样看着我,我早就知道您的身份。间谍!还是双面的,看着邓布利多就是个对所有人都冷冰冰的魔药学教授,到了这一边就变成忠心不二的食死徒先生!”我还以为我再也不会对斯内普吼着,但是我却清楚的听到我吼着嚷着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声音,仿佛全世界一瞬间都因为我的嘶吼而鸦雀无声。

斯内普打破了这样的无声安静,他在微笑,“我以前把你当作莉莉的孩子,我想让你活着,现在看到你肯定活得比我还要长,我就想,我不应该再把你当作谁的儿子。”

“您在心底向谁承诺过我不管,那是您的仇人还是您的情人,我都不想去管,我只是想求您能不能不要拿自己鸡蛋一样的命跟那群石头碰!”

“不是鸡蛋。他们也不是石头。”斯内普没有把话题纠结在我想要纠结的问题上,虽然那其实是个让我纠结了三年零一个月的问题。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孩子,“你就算杀了一百个人,也不会懂得战争。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可就是这样一帮人,想要毁灭我们这一群有血有肉的人。我知道你看见过他们的毁灭,生化武器,我研究过他们所研究出来的东西,很厉害,可以把我们一大群人在几分钟之内消灭。那太容易了。”

“您到底想说什么请直说好吗?我知道我绝对劝服不了您了,打定主意要送死的人,即便是我用自己的身体堵住前面的唯一路口,您也能踩着过去,还绝不回头!”我无意愤怒,可是愤怒总是如影随形。我年轻气盛的脾气在已经不年轻的时候依然存在那里,我瞪着眼怒气腾腾的看着斯内普,在跟他历经了生死之后我的所有怒气再也不必像个小孩子一样。可是,我真宁愿自己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天真小破孩儿。

斯内普平静的看着我,轻轻的说:“力量是要积聚的。这个世界没有一个英雄能够彻底拯救世界,只有无数的平平凡凡的人,我就是那里面的一个。我们都参与了,这场战争也许就早点结束了。”

“那会是每一个参与进去的人的噩梦。”我义愤填膺的评价。斯内普笑,那种笑让我真不适应。我扭过头去,想要抹掉又不小心冒出来的东西,就看见没有钻进石头魂架的波特灵魂笑眯眯的看着我。

“他对你很重要。”他说。

我默认。我从不否认这一点,从我每一次看见斯内普的时候,那份重要逐次加深。到现在,那无形的重量好像随时可以把我压得窒息而亡。

“那你就该保护他,别让他死。”波特看着我,表情专注。

那是个很好的建议。是的,那是一个没有建议之下最好的建议。我冲那个提出了唯一建议的家伙眨眨眼,他了悟,笑笑之后钻进了魂架中。我转过头,愤怒不散,但是已经加入了太多的颓然。

“斯内普教授,”我说,“我不知道您做出的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真的。就像您所说的那样,我即使双手沾满鲜血,依然不懂战争。可是至少我知道要远离危险。您别误会,我不是想放弃劝您离开战场,我只是想多说一句——以后能不能不要以为自己是个英雄,就什么都不怕的往前冲。”

“谢谢。我记住了。”他对我说着我以为自己有生之年绝对不可能听到的话,那让我既难过又失望。因为那代表着他绝对不可能把我当作我想要他当作的对象考虑,我的身份,我是个冒牌货,即使已经自首成功了也是一个十足的冒牌货,他要照顾的是真正的哈利-波特,即使那只有一抹灵魂也是他毕生的责任。

我把栖息着波特灵魂的石头递过去,“他才是您应该照顾的灵魂。以后不要逮着我就骂。”我说着那些让我心都能炸开的话,我明白的,他以前骂我的原因是以为我是哈利-波特,现在,我连骂都没地方找了。

斯内普没有接。“很快就消失了,让他随时看到自己的身体更合适。”他的表情看起来也不那么平静,我所有的悻悻在这句话下变成粉末,“这么多年他都没事,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他本来就应该消失的,那是一个不及时解开就能让灵魂受损的咒语,三年的时间他还能存在,是他的幸运。”斯内普苦涩的说着。

我几乎拿不稳那块石头,波特在里面肯定是会听到的,这样的消息让他现在又会是何种心情。

“所以我们走吧,不要浪费时间在路上。”斯内普轻声说着,我在那张脸上看见悲伤。

我想说什么,可沉默过后却是什么都没说。只能抬起我的脚,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只有三个小时的消失不见。没有人意识到斯内普和我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包括里德尔和夏洛克。

我们回到各自的房间,我把魂架石头拿出来小心的放在床上,然后唤起了那个名字:“波特,波特。”

名字的主人像一缕青烟一样冒出来,我忍住不该有的表情,对青烟变成的男孩子模样的魂灵笑着,“波特,来看看圣地亚哥的风景,透过玻璃窗真的很美。”

“我听到了。”他轻轻的说着。

我几乎在下一秒便意识到他所谓的听到是什么意思,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对不起,”我说着让我自己都不能接受的话。

“没关系。”波特到了窗边,他听从了我的意见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灯火璀璨。“真好看。”他说,“我会记住一辈子的。”

接着,就像是被黑暗笼罩住了所有的光明,那个像光影一样的男孩儿消失不见,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朵小小的璀璨的银白色小灯花,然后“呛”的一声轻响,小灯花变成了烟雾,屋子陷入了未开灯时的黑暗。

“他说‘没关系’。再一次。”我说。

斯内普眼神黯淡,他没说话。只是站在男孩站过的地方,看着男孩看过的风景。

“他会去哪里?”

“……哪里都不去。”斯内普说。

我愣住,“那他在哪里?”

“像他那样的灵魂,哪里也不可能有他的影子。”

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嚷着说“这不是真的”,这就是真的。我对自己说。

“教授,我能抱着你吗?”我听见自己在低声的乞求。

斯内普没有回答。我走过去,站在他后面抱住他的腰。“你不死好吗?”

“我们都会死的。”

“那求你不要在我之前死掉好吗?”

“你比我年轻,我会比你先死。”

我放弃了继续辩驳的打算,他会死在我前面,我想着,那是个让我可以现在就死掉的答案:“我答应过他的,不会让你先死。”

“他都死了。”斯内普终于说出了那句话,他说的时候身体在颤抖。我想要抱紧那具颤抖的身体,忽然感觉我放在他前面的手接到一滴温热的液体。

“他死了。”我只能重复这句话,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伴的死亡。

“我答应过莉莉。”

“他们在某个地方会再见面。”我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手上的湿润越来越多,我不想松手,就那样接着那些东西,听着斯内普说:“那是假的。”

“那是真的。在我们不能知道的地方,他们见面。团聚。”

“好吧,”斯内普声音有些沙哑,“那是真的。”

我们就那样一个抱着一个被抱着站在房间里说着假话给自己以希望,或许那是真的,斯内普在最后终于相信那是真的。我让自己的手去接着那些眼泪然后把斯内普的腰抱得更紧,我比他矮一个头的个子的身体这样靠在他的背脊,那很温暖,也很哀伤。一整晚过去了,黑暗消逝黎明来临,斯内普用手把我的双手掰开,他并不看我直直的走出了房间,因为站久了之后而麻痹的双腿走得很难看却不乏急促。我让自己躺倒在地板上,让那些血液流过麻木的血管,我想我完蛋了,彻底完蛋了,因为哈利-波特真的死了,连灵魂都没有了。

“哈利-波特,”

我听到有人在叫一个死去的人的名字。

“哈利-波特,站起来。”

我站起来,转过头去看那个叫错了名字的男人。

斯内普朝我走近一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脸色苍白而表情冰冷。

“我们要战斗了,哈利-波特。不要总是做出一些让我嗅到你父亲失败的基因的事。”

熟悉的语调说着让我熟悉的话,我愕然而惊讶的望着比我高的男人,他说着让我觉得该发疯的话。

“你不是说会让我活下来吗?比你还活得久。”

我点头,下意识。

“不要忘记你的誓言。”斯内普说。

“我不会忘的。”我低声回答。

“也不要忘记离开我们的人。”斯内普冰冷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些其他的东西,他轻声说着。

我征然,沉默,然后轻声的回答:“是的,我不会忘记已经离开的人。”

“我再也不会给你做战前动员。”

“那没关系,我只需要这一次就够了。”

“哈利-波特,别让他失望。”斯内普慢慢的说道。

我很努力的想把让自己看起来很认真也很自信,我听着自己带着浓浓的其他音调的声音在说:“我不会让他失望。”

“那很好。”斯内普不说话了,他又一次离开了房间。我看着他的背影,那些放在心底一晚上的东西从眼睛里流出来。波特,战斗吧。我看着远方的风景,一字一句说。

第十六章 失败

吸血鬼经过两千年的延续和发展已经拥有了非常庞大的组织,即使在历史进程中遇到了难以避免的战斗而导致共同体分崩离析,但也未能妨碍他们拥有和巫师界匹敌的力量。在巫师们并不十分了解的吸血鬼发展史中,出现了很多打着反巫师旗号的吸血鬼组织,他们通过对相邻的巫师村落进行杀戮甚至是屠村的形式来表达其反对和巫师共存的意愿。虽然在其后的一段时间中他们由于自相残杀而削弱了彼此的力量,其现有领导者还打出了和平对待所有种族的幌子,但是我们都知道反巫师的吸血鬼占所有吸血鬼里的大多数。

这一次我们要对付的就是那些想要灭绝巫师的吸血鬼组织。

我们不可能对他们进行屠杀,那并不是我们的强项,我们也不会花时间找到他们的天敌——狼人来消灭他们,因为我们没有时间。我们能够做的,是散播瘟疫。有一种由麻瓜提炼出来的病毒可以消灭狼人,可麻瓜并不相信他们所杀死的是狼人,在报纸上登了相关新闻时把被消灭的狼人说成是感染了瘟疫的人类。夏洛克敏锐的发现了这个麻瓜们的错误,遂派人潜入了麻瓜研究所,盗走了那种病毒,进行加工和提纯,直到变成现在这样——武器。

我们称之为武器的东西现在正放在各自的储物袋里,可以通过辨别是否能够使用魔法来有区别的杀人是它最大也是最好的特点。我们不需要任何防毒面具或者解药之类的,那种东西在夏洛克无数次实验之后确定了巫师在瘟疫中的存活率将为百分之百。

而吸血鬼和普通麻瓜们,他们的存活率只有不到千分之一。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找到在吸血鬼们藏起来的城市入口。地球很大,麻瓜的智慧还太年轻,这样的反差让许多隐性空间被安全的藏匿在可以藏着的地方。里德尔有一张从魔法部拿来的地图,古老的文字和符号代表着几百甚至上千年前那些隐藏自身的种群,其中就包括吸血鬼们。

那张地图被施了魔咒而无法复制,不能长期记忆,只能看着它一一对照所看到的每一寸土地。那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可是一项工程不管再浩大,你已经用两年多的时间拿着它走了全球每一个标记的地方,那么此时此刻,我们只不过需要由那个找遍了世界的人领路就可以了。

那个人就是汤姆-里德尔。他在三年前用麻瓜的身份成为了一名随时更换地方工作的矿工,他用魔药控制着那些人的意识,让麻瓜矿工团做了他的掩护体,然后把地图上的每一个关于其他种族的点都走了一遍。

“就是这里。”里德尔指着一个椭圆形的大垃圾坑说。

我把毒气瓶埋进大坑边沿上的土里,这是最后一个点。当在用手去触碰的时候可以明显感觉到,那看着是垃圾的玩意儿实质上是另外的东西。障眼法,或者说是吸血鬼们的能力,欺骗除去吸血鬼以外的种族的眼睛的方式之一。

“有谁想在这里看他们的尸体?”里德尔环顾四周问道,四周安静,没人想看那些惨状。即使那样的惨状是我们亲自制造的。

里德尔点点头,“很好,在实验室看过一次后我也不想再看到了。”他在开玩笑,证明他心情很不错,难得的真正的心情很好。跟这样一个心底深处住着魔鬼的家伙共同生活,那不是考验两个字能够形容。我曾经一百次一千次希望他能心情很好,这样的话我就能无所事事的过完那一个小时或者几分钟。可惜愿望总多落空。

这个时候他看向了我,我正拿着引爆那些类似于毒气炸弹的装置等待着他的发令。

“开始。”

说话总是不会真正算数的人又一次做了与自己说的相反的事。他下命令,其余的人就在他身边站着,像极了一根根人柱子。

我按下了装置上的按钮。毒气炸弹爆炸,声音很小,因为我先枪打出了一个深洞,再把它扔进去堆上的土。那种埋法,现在听来完全只有一声“噗”的声音。几秒钟后,白色的气体从地下升上来,像是雾气一样。它往外扩散的速度很快,快到用眨眼都嫌慢了。我们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等待着第一个因为吸入这种气体而跑出来的吸血鬼,用里德尔的话来说,就是要让我们这群即使双手染满血腥也不知道战争为何种模样的人,看着自己制造的尸横遍野后,学会战争,并且明白战争的残酷。

旁边的夏洛克有些焦虑不安,因为那些该死的吸血鬼还没有出来一个。他和斯内普交换眼神,又看向我——我一直关注着他们的方向,因为他们站在离出入口最近的地方。

“哈利,你进去看看。”里德尔对我说。

我便只好把那堆大型的垃圾山当作无物般,朝着里德尔手指指着的据说是出入口的位置奔跑。我一头扎了进去,就像当初冲进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一样的顾头不顾尾。

虽然做好了遇袭的准备,但是在看到全副武装且戴好了防毒面具的众吸血鬼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我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群看上去更像是十八世纪中期活跃在欧洲上层的贵族人物,他们身着那个时代的骑士装,骑着高头大马,披着战斗时的盔甲,带上了让他们看起来不伦不类的防毒面具。

我站在一群吸血鬼中间,他们用不知是自己制造还是从其他地方弄来的武器,冷的和热的,刀、剑、弓、枪、各种型号的手榴弹甚至还有一门中世纪才会有的大炮。

面对着那黑压压的洞口和一眼看不到头的人群,我无可奈何的笑:“我是和平主义者。”

几柄长枪刺过来,那不是真刺,只是抵在我的腰上,那代表威胁。

“巫师?”立在最前头的马上的男人声音低沉而蕴藏着愤怒的问。

“不是。”

“滴血。”这个词是一个命令。因为很快有一个端着“唐克器”的家伙过来,那些抵着我身体要害部位的长枪稍微移开一些。那家伙抓住我的左手,一根吸血鬼专门用于辨认其他种族的工具于是刺进了我手掌,像被细针扎了一样的感觉,很轻微的疼痛而已。

那个采集我血液进行确认我身份的家伙丢开了我的手掌,转身要离开。就在这时,唐克器发出了表示巫师的红色光芒。

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的我已经趁他转身的刹那抓住了他的后领,狠狠一拉便让他成为我的挡箭牌,那些拿着枪却不敢刺的吸血鬼士兵出现了犹豫,那是让他们会死亡的犹豫。因为我在他们犹豫之时扔出了炫光弹,接着就是可以让他们粉身碎骨的爆裂型炸弹。我的储物袋里有很多种这样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

许多的吸血鬼被炸弹的威力波及,即使没有很大的伤害,但是炸弹爆炸却引起了他们身上衣服的破损。那才是真正致命的原因。

白色的雾气依旧在这个世界上漂浮着,它们从那些衣服的破损处进入了衣服里面,里面是吸血鬼们的皮肤,苍白的而没有保护屏障的皮肤。

我趴在土堆里看着那些被毒气入侵的吸血鬼们,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死期来临。以夏洛克希望一个生命离去的时候能减少痛苦的想法来说,他们将会在三秒到五秒之内无声无息的死去,虽然他们将会全身溃烂直至被空气一碰就彻底消亡,但是整个过程都没有什么痛苦。

很快,马上高高坐立的吸血鬼纷纷坠马,有的甚至会在坠落的过程中完全消失掉。那于我来说真是一副很好看的场景,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就像在麻瓜的世界里打僵尸,而且胜算是百分百。于是一群一群一片一片的吸血鬼倒下去,我掏出了摄像机,拍摄下这最后的场景。

里德尔翻看着我摄像机里面的画面,他的脸色越发的深沉和冰冷。

“真不敢相信!”他反复的看着其中的某些画面,抬起头来看着站立在他面前的我,怒气十足却带着明显的戏谑之意:“你拍摄技术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去接他的话,现在不是应对时间。他又把自己调整成为了里德尔状态而不是伏地魔,这样的情形下我有权利不去理会他。

斯内普和夏洛克在打扫战场,他们用魔杖在空气中轻轻晃动,然后一大片区域上面的灰尘就消失不见了。

“小哈利,很奇怪不是吗”里德尔的说话成功的转移了我的视线,我看着他,后者一脸疑惑的盯着我。

“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计划没有成功吗?本来应该爆了二十八个点的炸弹,只有这一处爆炸了,并且因为气体数量有限,这里人口密度稀少,所以并没有造成大面积的扩散和蔓延。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把反问问成了解释,说完就瞪着里德尔笑得诡异的脸。

“那你还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只有这一个点的炸弹爆炸了吗?”里德尔不肯放过我,“认真的解释,我知道你肯定能够解释清楚。”

“就是我去告的密。”我说。

里德尔把目光移开,看向远处在白雾中时隐时现的两个人,轻笑,“你想死吗?”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死去。”我不依不饶的瞪着那张没有看着我的脸,“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杀死那些还没有对我们动手的人。而且那不是杀人,那是灭族!我们有什么权利可以去灭掉一个种族!?”

里德尔总算看向了我,却带着万分之一的愠怒,“小哈利,这可不像你。究竟是什么让你想用自己的死去替换别人的生?”

“不要说那种话,您知道那没用。我干嘛要杀他们,我每一次杀他们的时候我都对自己说,这是因为我们要活下去,可是不杀他们难道我们就不能活了吗?这个地球上就非得只有我们巫师这一个种族存在才能继续下去吗?!”

“我真想杀了你。”里德尔露出悲悯的表情,却说着让我瞠目的话。“因为你杀过那么多人后还有天真。该死的要命的没有用的天真。”

“我们都一样。”我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没成功,我只好让自己尽量表现的无所畏惧,“不要让我死在这里,我不想死在别人的世界里。”

“你还是那么怕死。”里德尔抽出了魔杖,指着我的心脏。“疼吗?”

他指的是我刚才在爆炸中被一片碎片击中的xiōng腔,偏离心脏一点点的位置,那让我在和吸血鬼们对炸的时候几乎是在拼命了。

“很快就不痛了。”我已经麻木。里德尔无视我的麻木似的,嘴角扯出了一个很浅的笑。

“我教了你三年,同盟三年零四个月,却还是比不上整天训斥你的西弗。有时候我会想,这算什么。”

“您才不会那么想,您顶多就想,这个家伙,总是这副脾气,等哪一天我有时间了,一定要让他死几遍。”我说着里德尔藏在眼睛里的话。他默默收起了魔杖。我想了想,还是拖着因伤痛而沉重的步子走到他身边,挨着坐下,“我们两个总是在斗,谁也不服谁,我想死,您比我更想。里德尔,可我从未明白过,为什么您会选择走上这一条路。”

里德尔叹气,叹着那种让听的人也会沉重的气。

“小哈利,我也想停下来,可是我是魔鬼,就像你说的那样,魔鬼永远不可能停下,因为总有人不断死去。”

“那是因为他们做了违反规则的事。”我说。

“不,因为他们没有遇见天使。”里德尔说。

他说完,不再看我。那一天之后的时光,我们两个就一个看着远方的点,一个看着在看远方的人,征然无语。

第十七章 辩论

我们一行四人又一次踏上了别的种族的领地。是小矮妖和巨怪共同拥有的领地。那些喜欢穿着红色马甲、留着小胡子的小矮妖们连家养小精灵的高度都没有,可是他们却不像普通人类觉得这样的身高是件自卑的事情。这一点可从他们会选择和巨怪一起生活就能看出来。

说是来拜访,其实是来侦查。吸血鬼一族被有心人告的密而有了警惕,他们现在把领地收缩了一大半,在那附近布防,让吸血鬼以外的其他种族很难接近。为了不浪费时间,里德尔就说:去找其他的力量吧。

于是,我们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一座森林,由于狂风大作,森林里面的树木都被吹得呜呜作响,仿佛有无数的幽灵在近旁。在那张古老的地图上,小矮妖和巨怪分别居住在这座森林的边缘和最深处。也就是说,我们会在森林的边缘找到小矮妖,在森林的中心找到巨怪。

不过,虽说是边缘,可这样的边缘也足够让我们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达。两天之前我们移形换影到了森林外围,然后开始徒步寻找那些小矮妖的踪迹。里德尔来过这里,一年半前,他标记的那些符号隐秘而稀少,需要很认真才能看得到,可是他竟然拒绝带路,还说,这是一场简单的考验。

考验的内容真够简单的。按照他给的提示,去寻找到那些标记,然后,找到小矮妖们的住所,先到者,可得到一份特别的奖励。

我暗自猜测他所谓的奖励会是什么,无聊的时候这是最好打发时间的方式——或许那会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赞扬,一个要挣扎于生死边缘的任务,抑或是只有里德尔能够想得出来的东西。反正,不会是真正的好东西。

夏洛克用厌恶的语气问道:“为什么我也要来做这件事?”

他在一边拨开那些挡住去路的树枝,一边看着脚下的路和周围的环境。他可以使用魔法,却不能使用魔法。因为那很可能会把该注意到的痕迹忽略过去。

“您自己要跟来的。”我说着,一边像他一样盯着地面和地上的东西死瞧。

夏洛克不忿,那是假的不忿,他用那样装出来的不忿冲我嚷:“我现在就想走了。”

“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是啊,不好笑。”夏洛克的不忿落了幕。他说:“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看向夏洛克——他什么时候习惯认真的。

“所以哈利,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欺骗里德尔?”

我的诧异变成了惊讶,“我如何欺骗他了?”

夏洛克说:“是你把我们要灭掉吸血鬼族群的事情泄漏给吸血鬼的头子的吗。”那可不是一个问句,我听得出来,听懂的同时我意识到夏洛克值得是什么。

“就是我。”我看着夏洛克一字一句的说道。

夏洛克笑,“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为什么还要坚持谎言?”

我才不相信夏洛克的话,他总是用没有的东西来骗取本来属于别人的东西。

“我亲眼看到西弗做的,当然,你一定不相信。可是,只要我抽取他的记忆作为证据,你不管如何都只能选择相信了。”夏洛克微笑着说着让我的承认变成了一个笑话的话。

正如他所说,泄漏这个计划的人是斯内普,他通过一些我不知道的方式把这个计划的具体实施方案传给了某人,然后那个人把计划告诉了吸血鬼一族,所以屠杀才有了这么一个半调子都不算的结果。

斯内普以为自己的泄密很隐秘,没有人知道他做过些什么。但是他却没想过为什么我会在埋下去的每一个爆炸点处都先用枪打出一个洞,其实那枪的子弹中设计了据有追踪功能的仪器,这样是为了防止毒气炸弹被某些地下动物当作食物或者垃圾拖走所准备的。只有我和此设计的主人夏洛克知道追踪器的存在,因为里德尔不喜欢琐碎的事,所以我们从来不会向他报告这种设置的存在,而斯内普就更加不知道了。

我能知道这件事是斯内普做的是因为我手里有接收信号的仪器,而夏洛克会知道的原因,我看向他,“请不要告诉我您是通过偷看斯内普的记忆而知道这件事的。”

“我可没有你那么无耻。”夏洛克淡淡的说。

我脸才不至于红呢。虽然在偷窥这方面,的确,我比夏洛克来说更没有什么道德可言。

“但我也不会告诉你原因。这是我的秘密。”夏洛克神秘的说着,脸上露出了轻讽的微笑,“我应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天真?”

“随便哪种都可以。”我无所谓的耸肩,被他知道就像自己在某个普通的朋友面前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一样不重要,他有他自己的底线。那条底线就是对待斯内普这个唯一的巫师朋友的原则——绝对不让后者陷于危险之中。

夏洛克终于笑出声来,“你两者都有了。”他说,“不过,你别再做这样的事了。”

“这是我的自由和选择。”

“那我只能请你放弃你这样的自由选择。”

夏洛克和我互相瞪着。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僵。夏洛克说:“你知道我做的出来。”

我低下头,看着那些高低起伏的地面,愤怒却无奈的说:“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

“那不可能!”我又瞪着夏洛克,想瞪着他让他明白我的决心。他却又微笑起来,那种笑意味着他又想着要怎么嘲讽我。

果然,他就像一个成竹在xiōng教训小孩的大人那样说:“那这就是你做的选择的后果。”他扔掉了手里的树枝,抽出了魔杖,开始念咒语。那个咒语是和里德尔取得联系的咒语,类似于麻瓜们的即时通讯,当然,这个不需要任何网络,只需要被联系的人和联系者都是活着并且之间有一个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密码咒语。现在夏洛克正在做的就是把那个密码咒语念出来。

“什么事?”很快空气中出现了一个应该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和夏洛克出现的人的身体,类似于全息影像的玩意儿,却比全息影像还要有用的东西。至少这个里德尔的影像可以从我们这里接收任何东西,或者把他那里的东西通过影像就能传递给我们。

夏洛克说:“对于泄露秘密的人,您是准备怎样惩罚的?”

里德尔眯了眯眼睛,那个动作代表他在思考,思考夏洛克问这话的目的。

“你是有什么关于惩罚的建议?”里德尔问。

我紧张的看着夏洛克,他只看着里德尔,笑着摇头,“我没有,只是突然想起来要问问。”

里德尔竟然没有生气,他有意无意看了站在夏洛克旁边的我一眼,然后对夏洛克说:“这不是个好理由。”说完,他就消失了。我想里德尔肯定猜到夏洛克其实是有其他真正有价值的信息要告诉他,但是最后却没有说。否则,他不会说——这不是个好理由——这样的话。

我把手心里的汗水在衣服上擦干,心跳渐渐平缓,怒气就冒了出来,“夏洛克,您为了让我远离您朋友竟然想要把他陷于危险之中?!”

“我可没有。”夏洛克说,“让他陷入危险的人是你。每一次他的危险不都是你带给他的吗?而且你已经答应过我,不能再像三年前那样的心态对待他了。”

“我是答应过您,可是现在我觉得那是一个错误的承诺。”我沉着气,接下来或许有是一场艰苦卓绝的辩论。

“你想说服我同意你抱着那样的龌龊的想法接近我的朋友?!”夏洛克挥挥手打断了我想要说话的念头,“他是一个男人,喜欢的是正常的女人,不是你这样更他同样的男性动物。而且,你确定你要看着他死在面前,就像那些个吸血鬼一样或者——像威斯达明的那些个巫师,被麻瓜的镭射枪击中而死,要不就是被麻瓜制造的生物武器杀掉?”

我刚刚因为愤怒和积聚着的勇气因为这一句问话而彻底消亡,无影无踪后感觉里只伴随着茫然与沮丧。

“你们是经历过很多东西,生与死,那样的东西就让你以为你能和一个比你脆弱多了的人一起生与死吗?”夏洛克咄咄逼人的看着我。“不要嘴里说着喜欢但却同时用双手把喜欢的那个人推进地狱。”

“我不会把他推进地狱。”我说的自己听来也毫无气势。

“你不想,不代表你做的事情不是朝着推他进地狱的方向发展的。”

“我绝不会把他推进地狱!”我死样活气尽量让那样的死样活气显得有点气势,其实,在吼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气势又回到了我的心里,“这场该死一万次的战争不是我发起的,我也没那种魔力说让战争停下里它就停下来,而且您去问问您的朋友,是他坚持要与这场战争同生共死的。我靠!同生共死是我说的,我跟他说,我求他,我甚至还想拉着他远远的走到战争找不到的地方躲着猫着……反正永远不要再加入进来就行了。可他不愿意,不答应,他铁了心要死在这个战争里——真是——我在说什么?!能不能请相信,我保证他不会死的!哼,算啦,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我气呼呼的说完,那些颠三倒四的话源自于我的悲伤和气恼以及隐隐的绝望。我想尽了我能想到的一切办法,用完了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一切都不能阻止斯内普迈向死亡的脚步。是的,那样的生命在这样的一场战争中只会是死的机会远远大于生的机会。因为他的实力和他的良心不成比例。

“你自己也知道答案的。所以你才这么生气。”夏洛克说着让我更加郁结和愤怒的话。

“是的。我很生气,但你说的答案并不是我生气的最大原因。”深呼吸,深呼吸之后我让自己平静了许多,“我生气的最大原因——是我知道我再也不能逃避,如果某个人坚持一定要死在这场战争里,那我就一定会想方设法跟他一起死在这场战争里。”是的,我想了那么多办法都撼不动斯内普加入战争的决心,那我只有一条路可以选,陪着他走到最后,生不能同寝,死亦要同穴,我在昨天之前还没有意识到这条路的意义在哪里,但经过了昨天之后,我终于明白它的意义在哪里。

夏洛克惊奇的看着我,仿佛我在说什么很不可理喻的话一样。

“我以前没有去深入想过,什么才是喜欢一个人,不,是爱一个人应该给被爱者最好的东西。我现在想通了,是同生共死的命运。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如果我现在就因为可能发生的噩梦而作出放弃的选择,我能预料到等我没有能力作选择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悲痛欲绝伤心欲死。我不会让那样的情景出现。”

“即使他死在你面前?”

“他绝不会一个人死。”我肯定的回答。

夏洛克忽然露出了笑容,那是个让人吃惊的笑容。

“那我只好宣布你们两个的事我不管了。”他说。

我呆住,他的表情变化太快让我还没明白过来。

“您是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夏洛克一副严肃的模样,“不可能让你这个未成年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怔怔的看着变化莫测的夏洛克,轻声的对自己说:“真是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什么?”

“您的身份……还有您的立场,怎么一下子就站在我这边了?”我差点说漏了嘴,稍微移了移目光,从夏洛克的眼睛移到了他的鼻梁下,那样的心理负担少很多。

夏洛克这回微微笑起来,“我只是站在我朋友的立场。我反对你的想法,是因为我清楚他喜欢了将近十五年的人一直是一个女人,你还是个小孩子,就算做了很多大人才能做的事情——依然……你还是个小孩子,他不会回应甚至会直接拒绝你的感情。这就是我反对你的原因。”

“我不明白。”

“他一直把你当作最亲近的人。不要怀疑这一点,我曾经在霍格沃茨里逼他承认了这一点,你救过他的命,你的父亲也救过他的命,虽然他不愿意相信这一点,但是这是事实。而你还是他最爱的女人的孩子。他把你当作他最亲近的人,类似于找到一个跟他深爱的女人最相近的人来关心。那是一种转嫁,甚至是替代。你明白吗?”

夏洛克细细的分析着他的理解,轻轻的对我说道。

第十八章 小矮妖们的可笑约定

“我明白。”我说。

没有下文。因为我想,这句话已经够了。

夏洛克摇摇头,他也没有再说话。我们再次投入到寻找入口的工作中,好像刚才说的从来都不是真的一样。我已经打算把对话当作没有发生的事情,忘掉,或者,假装忘掉。至少不去想最后的那一句话代表的意思。

两个人之间没有交流的进行自己的工作是一件容易让人更加专心的事情,渐渐我们两个寻找的路途越来越长,被排除掉的痕迹也越来越多。直到我们听到那个奇怪的声音。

那像是一阵鼓声,又像是古怪的节奏下奏响的音乐。带着古老的感觉。

夏洛克认真的听了一会儿,抬起看地上的头,“我想我找到了。”说着,用手里不知哪儿捡的树枝往地上一扫,那些挡住前进道路的枝叶被拨到一边,露出了下面的小圆圈。那是里德尔描述过的标记。

咚咚咚的类似于鼓声的玩意儿伴随着那奇怪的音乐节拍从那个标记处传出来,仿佛是来自地面另外一个层次里的世界的声音。夏洛克抽出魔杖,再次念起了刚才和里德尔联系时候使用的魔咒,很快,半空中出现一个头像,接着,那个头像变得清晰而生动。

“我们找到的是第四个入口。”

“这样很好。我们现在在小矮妖们的绿草地外面,西弗在半个小时前找到了第一个入口,所以我们赢了。”里德尔得意的笑着。

他给我们发来了一张隐性图,用魔杖在所在的区域进行圈限后,得出的知道以普通物体为参照的精确位置的图像。我把那张图记牢了,里德尔便断开了和夏洛克的联系。

接下来的时间中,我们两个人进入了那个入口,那个入口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开口处只有一米左右的直径,人只能弯着腰前进。一路黑暗,用军用手电筒照明也找不到多深的地方。这条好像是通往地狱的路途充斥着绝对的黑暗。

好在通道的四壁很光滑,像人为加工后的山洞,打磨了所有的棱角之后的效果。没有水声,空气很干燥,没有异味,这里面的空气和流通,风经过,也只是一屡细细的风。看来这条通道是他们经常行走于麻瓜界与矮妖界的通途。

钻出洞口,洞外面和我们来时的森林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各种各样的植物在地底下扎根,在地面上生机勃勃的活着。体积巨大的红衫木,需要十四五个人才能合抱成功,习惯生长在热带的榕树从枝条上长出上万根下垂的气根,触地后变成了小榕树,逐渐演变成现在我眼前的榕树林。我们没有时间去感叹这座森林之城所创造的奇迹,而是赶紧抓紧着循着里德尔传给我的地图显示,找到斯内普和里德尔所在的地方。

太阳升起来,森林里多了一抹流光溢彩下的艳丽。那两个先到的家伙正坐在小矮妖们的小长形桌子一侧,喝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饮料。小矮妖们的头领坐在首位,微笑而礼貌。

我们走过去。小矮妖过来两个作为迎接,带着我们走到了小矮妖们们的餐桌边,坐下。那真是一项艰难的事情,因为他们的桌椅板凳都是比正常人的规格小很多,我们这两个身高是他们两倍以上的大家伙,坐在那样的小板凳上,为了平衡还要把手放在小桌子上撑着自己的身体,好像是时光流转到了从前,上幼儿园时候的情形。

夏洛克笑得生硬而客套,因为他坐下去的姿势明显让他很后悔自己长大的身体,太僵硬,关节才会在屈伸的时候疼痛。

“艾德格,我们这边参加比赛的人来了,就是他。哈利,站起来。”里德尔叫了我的名字,我疑惑的站起来。那个和里德尔说话的小矮妖看向了我,眼睛里和我一样是疑惑。

“他还没有成年。”他用一种怀疑的语调说着这个事实。

里德尔说:“战争中没有孩子和老人的位置,只有战士和非战士的身份。他现在就是我方的战士。艾德格,你们要让谁出来迎战?”

这代表着我可以坐下来了。于是我坐下来,夏洛克促狭的笑着看着我,“您肯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低声的跟他嘀咕。

夏洛克轻声的笑着,却把头扭过去,不愿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这时,那个叫做艾德格的小矮妖平举双手,嘴里叫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山姆-布斯,请出来见见你今天的对手。”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球星的白色闪电划过长空,雷鸣般的声音中一个人形物从正前面的大树中间穿过。是的,就像一个人穿过一道墙壁的感觉,他穿过了那棵巨大的树木,从另外一个世界走到了这一个世界。

那是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小矮妖,头上包着一块绿色的头巾,看起来就像一个喜欢风尚又不懂得风尚的盲目流行追逐者那样的混搭。他的嘴边有一撇胡子,这样说来他应该是一名男性。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傲慢的感觉,他看不起所有人,或者,他看不起在场的大多数人。

“我是矮妖国第一百八十二个勇士,山姆-布斯。”他走到了餐桌旁,看着我们四个陌生人,冷冷的说。

“这是我们第一个勇士,哈利。”里德尔指着我介绍。

“难道他没有姓吗?”布斯上下打量着我,带着嘲讽的意味问道。

里德尔看着我说:“他有。但是等到你有资格知道那个名字的时候,他才会告诉你。”

那是一句让小矮妖布斯脸红的话,他虚妄的自尊心被这句话给刺激的膨胀起来——我在一旁跟个旁观者似的看着他的眼睛,他开始瞪着我,因为膨胀的虚假的自尊而显得异常难看的脸让我觉得他很可怜。

这个被里德尔一两句话就耍得团团转的小矮妖,你可知道你也许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名字。

桌子被用魔法移开了,空出一大片空地来。得到消息的小矮妖们纷纷从低矮的房子中走出来,在首领艾德格的组织下成为了啦啦队。

“杀了他。”里德尔对我耳语。

我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默默走到空地中央,那里现在划出了一个红色的圆圈,圆圈的线条上浮动着火红的火焰,火焰的顶端跳动着金灿灿的粉末,怎么看都让我觉得将要进行的是一场马戏团的表演。

将和我对敌的山姆-布斯以比我矮半个身子以上的身体站在我对面,他手里握着一根两英尺长的木棍子,在棍子更接近我的一端有一些黑暗色的物质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那是毒药。我对自己说。我从储物袋里拿出手枪,想了想,觉得不合适,于是把手枪换成了匕首。

“你这是在侮辱我。”布斯的表情出现了愤怒。

“我这是在尊重你。我认得你的木棍子,平常的简单的木棍子,你想让我用热兵器跟你的冷兵器打吗?那样的话我会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布斯脸上的愤怒加剧,“你不是一个真正的勇士。”

“我才懒得当你这样的勇士。”我轻轻的将手里的匕首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绚烂的光,那只是为了寻找最佳的进攻位置而做的准备。“打不打?怕了就直说,我不想浪费时间。”

“你这个家伙,我要让你好好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勇士!”说着,布斯大叫着冲过来,他的冲法不是那种莽撞的街头打斗的形式,而是一种惯用身体作为武器的生物最常用的进攻方式。我的姿势也许看起来像个外行,我自嘲的笑着,凝神间那家伙冲到了我的面前,我后退,屈膝,弯腰,拼刺,那是一个直接而简洁的动作,是我在海军陆战队中学习到的专门用于厮杀而非打斗的招式。

我的目标是他的脖子,那里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

“噗哧!”匕首刺进了布斯的脖子。

我另外一只手扭住山姆-布斯的肩膀,用力把他身体朝着刀柄的方向一推,匕首便全部没入了他的喉咙。

接着我往下一压,顺着他的后脑勺的方向把布斯压倒,匕首就着力道横向一切,山姆-布斯的半个脑袋就离开了他的脖子。

我抽出了匕首,鲜血没有飙出来,因为在拼斗过程中大量的鲜血已经随着布斯的脑袋和脖子分家而流向了另外一边。我站起来,一分钟不到的杀戮让外面看着火圈里面情况的小矮妖啦啦队们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或者,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已做到我所答应做到的事情。”里德尔面向艾德格,淡淡的说。

艾德格呆呆的看着火圈里的那具已经成为尸体的勇士,没有立刻说话。

我听着这样毫不避忌的对话慢慢走到了夏洛克身边,后者半是埋怨半是恼怒,“你怎么说杀人就杀人!”

“斯内普怎么回事?”我没理他又一次和平主义者心态作祟的抽风行为,侧过脸看向了斯内普,他的神情看起来让人担忧。

“所以我才问你,就算杀人,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夏洛克板着脸,我终于看出来,那份恼怒是为了斯内普的神情,那份埋怨是因为我的残酷。

我小心的绕过夏洛克,走到斯内普身边。

“教授,您还好吗?”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加入这场战争的原因。”他喃喃的轻声说道。

“……什么?”我不明白他的话。

“没什么。”他说。

艾德格兑现了他和里德尔之前商谈好的约定,他答应在这场战争中做中立。那是必然的,他们拥有很厉害的妖力,却不懂得怎样使用在人类上,一直坚守的是如何发挥自身本来的力量来面对所有的敌人。他们就好像那些以为人力可以战胜自然界所有困境的原始人一样,放着拥有的力量不使用,却永远想着自己是无敌的存在的傻瓜。

我们不需要这样的傻瓜,他们即使加入战争也只会被麻瓜用湮灭弹或者神经毒气杀死,徒增无用的伤亡。

离开了小矮妖的世界,我们开始往森林深处进发。一路上四个人都保持着沉默,不约而同没有人愿意打破现在的宁静。里德尔在行进了十公里的路程之后看看天空,说:“把你们的武器都拿在手里。”

是啊,现在是下午四点,我们还要走六个小时才能找到巨怪,可是接下来的路途将会危险重重。巨怪不同于小矮妖们,他们的智慧比小矮妖那愚蠢的追求和坚持更加让我们无可奈何,可是我们需要去确定那些蠢笨的生物会选择有利于我们这一方的立场。说服,或者用武力胁迫,收买,或者直接全部消灭。麻瓜们还没有找到这里,可是战争一旦打响,这里就不再会是世外桃源。

“这里有食死徒的痕迹。”夏洛克对我悄声说着。他给我指了指某个绿色的印迹,在大树的树皮上。

“里德尔不可能不知道。”我沉吟着,总觉得有什么yīn谋在悄悄进行。

“总会有他不知道的事。”夏洛克说。我些微的发愣,他的脸上的表情让我看不懂。那么深沉,那样复杂。

“去对他说。”他低声说道。

没有迟疑,我匆匆跑了几步,走到里德尔的身边,“您看那里。”我把那个印迹指给他看。里德尔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然后笑起来。

只听他冷冷的笑道:“哈利,三年不见了,不知道那些人中你还记得几个。”

那不是问句。我听得出来,我脑子里想到一个可能,“您并没有发出黑魔标记,但是他们却出现在这里,并且还在这个地方留下了明显的痕迹,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们在做一件另外有组织的事情,另外的一件摒除您之外的事情?”

“我说不准。”里德尔冰冷的嗓音多了一丝和我阔别已久的寒冷,“谁也说不准。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权利却可以让时间也被改变。”他说着,眼睛里透射出一道yīn冷的光来。

“哈利,记住我教导给你的东西。”他慢慢的说道。

我沉默,看了看不远处还在前荆棘中前行的斯内普和夏洛克,前方很危险,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这些危险即将来临。

第十九章 巨怪们的下场

在森林里继续行进了三个小时,然后休息了四个小时,我们睡在可以随身携带的魔法帐篷里,四个小时后里我们出发。这一次我穿好了隐身衣,而斯内普和夏洛克喝下了复方汤剂变成了另外两个巫师的模样,里德尔则保持了现在的模样。他从来没有在其他食死徒面前露出过自己的真面目,那些从最开始陪伴着他的食死徒们已经死绝了,三年前被召集的食死徒则从未见过恢复年轻面貌的里德尔。所以,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在巨怪们面前的我们,将很难被人认出我们的真实身份。

手里的魔杖和枪械被斯内普变成了看起来像是木头棍子的玩意儿。这是一种视觉上的伪装,简单而实用。我们往预定的方向行进了三个小时后终于达到了目的地。此时,四个人都猫着身体藏在离巨怪们的世界入口处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夏洛克用他和斯内普研制的探测器在探测这附近是否有咒语的痕迹,等到确定安全的道路后我们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往那个洞口前进。

洞口的位置有两个人守在那里。戴着兜帽穿着巫师的袍子,却手里拿着麻瓜的香烟在互相点烟。

里德尔走在最前面,斯内普第二个,夏洛克第三个,我隐形的,与里德尔并肩走。

“见到你们真好。”里德尔对那两个巫师打招呼,他的声音低沉却听起来很亲近的感觉,“这样的天气真够冷的。”他像是在跟朋友聊天那样带着笑意的说着话。那两个巫师并没有把脸藏在兜帽里,或许是觉得这个地方已经足够安全,根本没有认识他们的人会来到这里,所以不愿意让自己整日都遮着脸。他们对这三个看起来拿着似乎是探路棍的绝对陌生人露出了怀疑和警惕的表情。

这个时候我已经到了左边那个巫师的后面,里德尔站在右边那个巫师的前方大概还有五米处。我等着,里德尔抬起了手,那是一个动手的暗号,可在两个守卫的巫师面前好像是要打招呼之类的动作。

我握住的匕首一瞬间刺入了我盯着的那个巫师的心脏,轻轻一转刀柄,上一秒还站立着的身体变成了软软的尸体,“砰”的一声轻响,那是另外一个巫师被里德尔击到后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里德尔仔细看过了那两具尸体上的标记,那个三年前由他亲自召唤出来的黑色印记在尸体的手臂上显而易见。我们把两具尸体就地小型湮灭弹销毁干净,调试了第二次的复方汤剂,把那死去的巫师的头发放进去,然后我们四个都喝下了新的复方汤剂,变成了食死徒的两个巫师守卫。

“没有问题。”夏洛克手持探测器探测完毕,“里面二十米范围内没有人体生物活动的痕迹。”

“各自小心。”里德尔对夏洛克和斯内普说道,然后朝我的方向挥挥手,我给了他一个短促的回答,然后他再次走在了第一个,我跟在他后面。

我们两人从已经清理干净的巨怪入口处鱼贯而入。我殿后,走过了一段和小矮妖们世界的入口相似的通道后,光明夹杂着血腥迎面而来。

森林深处居住着巨怪,巨怪和巨怪愉快的生活一生一世。我还记得这一句没头没尾的歌谣,可现在,在我眼前的除了躺在地上的巨怪以外,我看不到其他站立着的可以踏地撑天的巨人的身影。那些犹如小山一样的人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还在流淌的血液代表着这里发生的事情并不久远。

戴着兜帽看不清楚面容的巫师们三三两两的站在有一些还没有死透的巨怪旁边,用魔杖发出不可饶恕的咒语,进行他人临死之前的折磨。那样的折磨似乎给他们带来了乐趣,稀稀落落的笑声不时传出来。在漂浮着惨烈和悲绝的空气中久久不散。

我们这样进来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些享受着杀人过程的巫师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个距离他们的杀戮场十多米的入口处发生的变故。里德尔站了一会儿,走到离我们最近的两个巫师旁,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他们两个先下手,因为在他们的手里除了拿着魔杖外,还有麻瓜们发明的用来短距离非网络性的传话工具——电子呼叫器。

我们两个走到了那两个巫师的身边,他们已经把躺倒在他们面前的巨怪给整的奄奄一息了,遭受过钻心咒的痕迹在他的从身体里崩裂出来的骨头上看的一清二楚,即使这样他都还不能得到一个死亡的结局。我握紧了手里的匕首,里德尔什么都没说,他拍拍他身边那个巫师的肩膀,等着那家伙抬起头的时候,他伸出手捏住了那家伙的下巴,我听到“咯嘣”的声音,然后那人的下巴就脱落了,接着一颗和普通药丸差不多大小的神经性毒气弹丢进了那家伙的嘴里,里德尔帮他合上脱臼的下巴,一秒不到的时间,那人在原地上软化成一堆泥,仿佛被抽去了骨头一样。紧接着,他的全身都腐烂了,无声无息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还没来得及回过头看看同伴发生什么事的巫师之二被我用匕首送到地狱了,那么简单的死亡方式让里德尔似乎并不满意。就在这时,有人终于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散散站着的食死徒开始向我们围拢,许多根魔杖对准了我们这边,但是没有发动攻击。

因为里德尔和我的样子看起来是他们在外面守卫的人。

“你们想干什么?”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巫师惊怒的问道。

里德尔看着那个巫师,却在对我说话:“把中子射线枪给我。”

中子射线枪从储物袋里拿出来,递给了把兜帽掀开后,一脸平静下隐着无数愤怒的男人。

“基斯卡,好久不见。”里德尔熟稔的语气让那个叫做基斯卡的巫师愣住。让他更加吃惊的跟着发生:里德尔打开了中子射线枪的隐蔽外套,把枪口对准了他。

“轰!”

可以把人的眼睛闪瞎掉的光芒从中子射线枪的枪口迸发出来,那道光以三倍光速从里德尔站着的地方横扫过他前方的世界。

没有人能够在这种光波下活下来,光波过处,天上的地面上的都成了烟雾与灰尘。那是比湮灭弹更加厉害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摘下防光镜,我看着把巨怪们的世界灰飞烟灭的里德尔问道:“为什么不留一个活口问问清楚。”

“他们的脑子里比你的清楚多了。”里德尔把他的防光镜扔还给我,一边回答。

我明白了里德尔的意思,同时也有些懊丧。如果刚才我跟他一起看着先侵入那些笨蛋的大脑看个究竟,也许现在我就不必什么都不知道的猜测了。

“巨怪一族只剩下在世界其他地方生活的人了。”里德尔轻声说着,那样的语气让我产生了错觉。

“您是在感慨吗?”

“不要在这种时候说不合时宜的话。”

我收好了中子射线枪,低声说:“我只是好奇您非得在没有人的时候还要绷着一张脸。”

那已经绝无敬意了,这三年的相处已经磨灭了那些恐惧或者表面的尊敬,我没有搞错,曾经的表面的尊敬,这个里德尔,值得我真正尊敬。

这样的回答换来了里德尔的叹气,看着这个被他一手制造出来的巨大的已经变成纯黑色的世界,他说:“哈利,我刚才杀死的人里,至少有一半是我三年前召唤过的食死徒。你说,这样的现实是不是很可笑?”

“不可笑。是您先抛弃的他们,他们并没有背叛您。”我回答道。

里德尔转过头看着我,若有所思而没有说话。

“您早就知道,当初选择一条有悖于您的食死徒们追随您的原因的路,就已经是在开始抛弃这些人了,他们追求的是黑暗,而您呢,三年前突然改了自己的想法,开始追求那遥不可及的光明。就像您自己说的,您心底藏着一只魔鬼,您却还在追逐去往天堂之境的路上。很矛盾,不是吗?”

“是的,很矛盾。”里德尔点点头,跟着就放下了兜帽,盖住了自己的脸庞。“我们走吧,西弗和夏洛克还在外面等着我们。”

他不打算深谈这个我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我思考了三年的时光,一直未曾想明白过,为什么一个与魔鬼为伴的人,会选择做现在这样的事。可惜,他从不会说起原因。我也就无从知晓真正的谜底。

退出已经失去许多生命的森林,小矮妖的头领艾德格用强大的妖力制成的网封住了所有进入小矮妖世界的入口,从此以后,在接下来的十年内,小矮妖们不能随意进出这片森林,而外面的人类也不可能进去。一旦踏进,就会受到小矮妖那可怕的诅咒。

我们目睹着森林隐入迷雾中,就好像本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小矮妖们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却因为他们自身的懦弱,而不得不选择龟缩在别人看不到的世界中。我这样想着,看着从森林里出来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里德尔,他将自己的脸隐藏在兜帽里,只因为此时的他并不愿意被我们看到他的表情。

我能想象得到,那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被追随了多年的人们背叛的滋味,不仅仅是愤怒所能表达,不仅仅是悲哀所能体现完全。

“现在去哪里?”

我轻声问里德尔。

“去飞瀑镇。”里德尔低沉的声音回答我,“有人在那里等着我们。”

“是敌人还是朋友?”

“谁知道呢。”里德尔拍拍我的肩膀,那是不要再问的意思。我闭上了嘴,后面跟上了夏洛克和斯内普,朝着在纽约的“家”走去。

我们这次没有用移形换影,因为我们不知道飞瀑镇的具体地点。即使里德尔看过了那些食死徒脑子里面的记忆,也因为没有完全对比分析过所以无从确认。我们只知道一个名字:飞瀑镇。

回到基地——我们开始把我们在华尔街的住居叫做基地了,因为这里越来越没有居住的感觉,只有偶尔的停留,不是为了换武器,就是为了做实验和分析。战斗早就打响了,我不是不清楚,但是接受总归有一个漫长的过程。我终于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我们生活的世界再无安宁。

夏洛克从电脑里调出地图,里德尔则拿出他的古老地图,麻瓜的谷歌地图没有办法标记巫师们的建筑物,而里德尔的古老地图却没办法寻找到麻瓜们的活动区域。所以我们四个人开始比照里德尔抽出来他自己的记忆进行寻找,那个小镇的轮廓,同样的名字的地方,一个小时的时间找到了三十七个两者都吻合的区域。

“还有什么……”里德尔在原地走了两步,他在思考刚才那一瞥间从那个食死徒脑子里到底还看到了什么。

“一个亚洲人的铜像。”里德尔轻声说道,“还有一点记忆在我的脑子里——”他近乎是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转向斯内普喊道:“西弗,把我的那一部分记忆抽出来。”

他和我一样现在没有使用魔杖。需要用到魔杖的时候只能让夏洛克或者斯内普实施。

斯内普把魔杖的顶端抵在了里德尔的太阳穴上,“哪一段?”他问。

里德尔抬起手,用他那苍白而细长的手指敲了敲斯内普的魔杖中间那段。那是一个魔法暗语,表示的是,要抽取的记忆是敲击魔杖时间的两倍。

这样斯内普就能确定了。他无声的念着咒语,随着魔杖的移动,一些白色的半透明的雾状物体被斯内普从里德尔的脑子里抽出来,放进了冥想盆。

我拿着可以截取记忆图片的仪器进入那段记忆,那段并不长的记忆其实只有一个片段,在看着那个片段中孤独的站立在城市广场中央的镀金铜像,由不得我不诧异的张大嘴巴。

从冥想盆中出来,我把仪器中的图片打印放大,里德尔指着那个让我惊讶万分的铜像说:“就是这里,他们集会地点就在这里。”

他所指的是一个麻瓜的世界。那个地方刚刚爆发了激烈的近似内战的战争,同样的一个国家的人分成了两大阵营,都想竭尽全力杀死对方阵营的人。战后,他们还活着的抱有和平的想法的艺术家们想着要让这两个阵营的人们重新走到一块儿,就在已经分裂成两座城市的地方的界限——城市广场中央竖立起一座两大阵营的民众都尊敬喜欢的人的铜像。那个铜像所代表的人我也很喜欢,甚至很熟悉,他是个亚洲人,他叫李小龙。

我睁大了眼睛瞪着那张仿佛在提醒我来自的国度的照片,忽然想起这场战争其实不仅仅是一个欧洲或者美洲的事,它还是整个地球上活着的人们都不得不参与的事。

这可真是一个迟来的领悟。

第二十章 飞瀑镇中

我们四个人用变形咒让自己变成了被里德尔消灭的食死徒的模样,再一次收拾好行装,在基地中一起移形换影。确定了地标的目的地眨眼间就到了。我们这次来的是一个叫做“飞瀑镇”的小镇子,地理位置是在一个分裂多年的小国中央,有大概六平方公里的面积,人口却只有一万两千多一点。就在小镇的中央,在今年年初的时候竖立起了一座亚洲人李小龙的镀金铜像。这里的麻瓜希望这座铜像能给他们带来真正的统一和和平。

我们现在就站在这座铜像的前面。大概十米远的距离。我们四个人站在一个大大的关于口香糖的广告牌下,用广告牌的一部分遮住了我们的身形,然后仔细观察着这附近的人和物。

没有计划,没有目的。只是里德尔在知道自己已经真正的成为被背叛的人之后,马不停蹄找到了飞瀑镇的所在地,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这里。为的,是想看看,自己多年的心血,是否还有剩的。

可真正到了这里,在看的人只有夏洛克、斯内普和我,里德尔则像一个普通的观光客一样,神情悠闲的看着这一片安静的世界。这个小国在历经了内战的磨难后不得不追求的宁静,白日也会显得十分安静。

没有目的就意味着我们并不清楚里德尔下一步想做什么。于是在里德尔提出去前面的连锁快餐店吃晚饭的时候,我们都有一点吃惊。因为这不像是他会提出来的建议。

连锁快餐店里的东西其实就是汉堡包和薯条之类的。里德尔显得兴趣挺浓的样子,他在麻瓜世界里生活的三年多时光,少有在这样的地方吃饭,更别提点餐服务的熟悉了。说到底,最熟悉这些东西的就是夏洛克和我,所以里德尔和斯内普两个人就留在了餐桌边,等着我们两个把吃的端过去。

“这里可真不错。”夏洛克一边付钱一边说。

透过窗户我看看外面的安宁世界,轻声说道:“等不了多久这里就要腥风血雨了,要不要用拍下来做纪念用。”

“你想的是这个吗?”夏洛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问。

我说:“请假装我想的就是这个。”

他点点头,“我也怕。跟你一样很害怕。他是一个能够把愤怒扩大到不应该的人身上的家伙。”

夏洛克的话让我小心的“嘘”了一声,“他会听到的。”我小声的说。

“他会忽略掉的。”夏洛克对我说道。

我们端着两个盘子的食物回到了餐桌旁,每个人都是同样的东西。冰镇可乐、中份的薯条、夹着蔬菜和油炸鸡肉的大号汉堡包,还有一份看起来卖相不错的烤翅。几个人闷着头吃了一会儿,夏洛克忽然指着窗户外面喊道:“嘿,你们看——”

我抬头,就看见漫天遍地飘洒着大朵大朵的雪花。晶莹的洁白的雪花静静的从天空落下来,掉在地上、人们的肩膀上、那些停靠在路边的车辆上,没一会儿,房屋、商店,包括广场中央距离我们现在有五十米远的李小龙铜像身上都多了一层白色的衣裳。

“真美。”夏洛克感叹道。

“也很有用。”里德尔的双眼盯着我的眼睛,低沉的声音慢慢的说,“它们可以掩盖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肮脏与罪恶。就像十四年前我在那个大雪的夜晚把你的父母杀死一样。”

我愣在那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该怎么反应。

“哈利-波特,我杀死了你的父母,两个死咒,他们就那样倒在我的面前,半点反抗都没有。”

里德尔轻声说:“现在,你有一个和我对抗的机会,我问你,你要不要为詹姆-波特和莉莉-伊万斯报仇?”

“黑魔王……”斯内普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被里德尔打断了。但那三个字却让我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谁。

“不要叫那个名字!”他蕴藏了一路的怒火隐隐约约从他的声音里显露出来,“不要叫那个名字,那不是我的名字!”他试图让自己显得平静,尽管那种平静在我看来是多么的没有必要。

“我不会背叛您的。”我听着自己清清楚楚的说,“汤姆-里德尔,我不会背叛您的。”

里德尔冷冷的笑起来,“因为我们是同盟者。”

“是的。因为我们是同盟者,不能背叛。既然不能背叛,也就不可能对您造成任何的伤害。我不会伤害您。如果您要的是这样的答案,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说给您听。”我说,“可您永远都不会相信,如果不是这层关系,我还依然会选择对您忠诚。”

里德尔的声音里只有讽刺,“你对我忠诚过吗?”

“先生,我不确定您是否知道,我不是一个拥有所谓的远大的美好的梦想的人,我的人生愿望很简单,从我有生命有意识的那一刻开始,当我意识到自己是个巫师的时候,我想的最多的是要怎样平凡的好好的没病没灾的过完这一生。”

里德尔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那让我停下了想要说完所有秘密的举动,“先生,当我选择成为您的同盟的时候,我就因为您的梦想而有了自己的追求,这样的追求,就是我对您保持忠诚的原因。”

“不要用修饰过的语言来撒谎,因为那只会带给智慧拥有者无尽的笑话。”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里德尔用这样轻蔑的语气对谁说过,刚才因为那样的问话而有些征然的脑袋终于完全运转起来,我看着满脸的轻蔑混杂着对所有人开始的不信任的情绪,有些东西在我的血液里叫嚣和沸腾。

我站起来,推拉椅子而导致其与地板的摩擦而发出了刺耳尖锐的声音。我就直直的看着里德尔,一字一句的冷冷的说道:“先生,请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而总有一天,您也会相信,我对您的忠诚,是另外一种,不是奴隶、下属、仆人对待其主人或者领导者的忠诚。”

推开椅子,我离开了我的座位。我的一双脚不断的踩在地面上又不断的抬起来,直到走出快餐店,我的世界都是安静的,因为在我身后并没有任何人叫住我停下。站在快餐店门口,看了看外面纷飞的大朵的雪花,我没有迟疑的打算,紧了紧衣领,冲进了飘飘扬扬的大雪中。

我一进入雪地里的时候就开始奔跑。那样的奔跑说实话更像是在溜冰场上的极速滑行,我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乱糟糟的,因为不被信任,是的,我承认是因为不被里德尔信任。他否定了那些食死徒们然后一并否定了我,更何况,我本来就该是那个被否定的人,以为詹姆-波特和莉莉-伊万斯的仇恨,因为他曾经是伏地魔,杀死哈利-波特父母的人。这样的事实,如果要让杀手相信不会背叛,怎么可能?

可他还是选择相信了我那么久。眼前浮现出那张看起来混合着痛苦和愤怒的脸,他让那些东西放在心底,却在最不期然的时候突然爆发,因为他这一路说不定都在想,为什么,那些食死徒会选择背叛他。

就这样,我带着和里德尔同样的疑问冲进了那座铜像的身体里,铜像的身体是一个看起来像身体,实质上是巫师们进入另外的世界的门,我要进去,寻找到让里德尔如此愤怒的答案,然后,向他证明我的忠诚。我那可笑而可悲的忠诚。

铜像消失了,大雪消失了,冷空气也消失了。在铜像的身体中,藏着的是一个在我看来——春暖花开的世界……以及几根指着我身体的魔杖。

“基斯卡,你这样冲进来很容易让人误会的。真是个冒失鬼。”那几根魔杖的主人很快垂下了握住魔杖的手,其中一个戴着兜帽的巫师嘲讽着我喝下复方汤剂假扮的巫师,“把你脸上那些东西血迹擦干净,否则主人会不高兴的。”

下意识我抬起手擦了擦我的脸,是番茄酱,在我的嘴角,我擦干净,尴尬的假意的笑笑,“我可以去见主人了吗?”

“现在?”兜帽下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我说的好像是一件天大的笑话一样,“你怎么可以现在去见主人,主人还在休息。”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报告给主人。关于我们几乎所有巫师都被麻瓜杀死的事情。”我急促的说着,对那个嘲讽我的巫师哀求,“我的魔杖也在那场战争中销毁了,能不能给我一个可以装记忆的瓶子,那些记忆里面就有麻瓜的武器和他们的士兵的样子。”

“好吧,”被哀求的巫师变出了一个瓶子,我装作出念咒语的样子,却是让藏在手腕上小型记忆存储仪中的记忆逸出来,顺着手腕的血管流进了大脑,然后再慢慢从耳朵里流出来。就像水一样。

“请您把这个给主人看吧。”我把装满了虚假记忆的瓶子递给了那个巫师,巫师离开了。

我在原地等着,那几个刚才还用魔杖指着我的巫师都没有说话,只是离开了我的身边走到稍远的地方去。他们站着的地形是一种类似于简单防御外敌的方式,但是却没有完全有效的利用他们自身的优势。魔杖,远距离攻击的最好的武器,被他们拿在手里的样子就跟原始人的棍子一样,即便你用尽全力扔向敌人,也不见得会让敌人受到伤害。因为躲避的余地太大了。

等了一会儿,那个替我传话的巫师回来了,他是跑回来的,看着我大声的喊:“基斯卡,主人叫你立刻过去。”

我跟着那个巫师往前面走了一段路,很快的,绿地没有了,树木没有了,鲜花蝴蝶飞鸟小溪都不见了,逐渐在我眼前展现的是漫无边际的黑色沙漠。就好像看电视时突然从四季如春的城市摄像跳到了死地一般的境遇中,风沙扑面而来,空气里混杂着不可辨识的奇怪的气味,像是腐烂的食物,又像是败坏的尸体。我放下了兜帽,盖住了一部分气味,仔细的观察着自己走过的路。到此时我才想起来我冲动而又盲目的跑出来时,忘记对可能再也见不到的人说再见。只为了,证明一个根本就没有意义的玩意儿。

这样想着,却一点儿都不愿意停下脚步。我听见自己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说:我没有背叛你,我也不会背叛你。那个声音仿佛是来自天边或者是地狱,却不管我在想什么,我看到了什么,都不会消失一样。

前面带路的巫师停下来,他推了推我,那种推法更多的是要把我推进一个看起来像是门洞的地方离去。“你不要出声,等主人给你命令。冒失鬼,记住啦。”

我低声应了一句。那个巫师又使劲推了我一把,我被那股力量推进了那个门洞里,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穿过了一道冰冷刺骨的冰墙,然后就是刺眼的白色的光芒射进了我的眼睛里。

一座像是宫殿一样的台阶铺在脚下,抬起头,我就看到一座很高的高台在前方,高台两边有各有一排巫师很整齐的站立着,他们都是统一的黑色巫师袍的穿着,戴上了遮住面容的遮帽,低着头,看着不知道是地面还是哪里。视线抬高,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红色的巫师袍的人站在高高的高台上的场景。那张没有兜帽遮盖着的脸在整个炫白的背景下显得模糊不清。

“基斯卡,怎么回事?”

是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声音很尖锐,带着高傲,那样的高傲只能来自习惯,而非一时的做作。我意识到那个声音我是听过的,或许一两次,因为那种高傲的感觉在巫师的世界里只有很少人能带给我。

“有人杀死了你所派出去的食死徒们,这就是这件事情的全部真相。”我说。

这样不卑不亢的回答好像让那个女人产生了愤怒的情绪,她的语调陡然升高了许多:“基斯卡,你的脑子难道忘记从家里带出来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

这样的声音我不可能还想不起来,“这位女士,我可不是什么基斯卡。”我轻笑着,慢悠悠的说道,“阔别三年,没想到你已经从食死徒晋升为黑魔王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无责任番外一——多年以后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被一股忽然袭来的冷风给唤醒的。当时他正靠在门厅处的半人高单座沙发上,半梦半醒间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给弄了个全醒。

一个人裹挟着能够冷透骨肉的寒气走进了屋子。他关上第一道门,把其余的寒风挡在了门外面。再迅速关上第二道门,此时屋里的温暖已经蔓延到他的周围。

“去了这么久?”斯内普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冷冷的对进来的男子说道。

已经成年的哈利-波特走到了已经直起身来的斯内普身边,低下头,靠近斯内普。后者往后移了移,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哈利只好停下自己的动作,嘟囔着:“外面太冷了。”

“我不是你的暖炉。”斯内普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他准备回到卧室去休息。

“先把药吃了再去睡觉。”哈利拉住斯内普的一只手臂,把兜里的药放进了被抓住手臂的手掌里。

斯内普盯着哈利,冷漠的声音似乎是从他的鼻腔里哼出来的,“麻瓜的药?”

“是。把药吃了把烧退了,今天晚上你就不会一阵冷一阵热。”哈利的认真让斯内普皱起了眉头,他看着那些被哈利打开包装放在同一个小药瓶盖上的药,低沉的声音听起来鼻音更浓了,“得了这该死的麻瓜病,还必须吃该死的麻瓜药……”

哈利把温热的水递给了抱怨中的斯内普,斯内普的眉头皱得更深,却没再说什么,就着瓶盖将药倒进嘴巴里,喝了一口水,那些药就顺着水进入了他的身体中。

温暖的被窝的一角被掀开,一个还有一些湿气的身体钻进了被子里,跟着张开手臂,搭在了半个小时前就平躺在床上的斯内普的腰间。

“拿开。”斯内普的声音里除了睡意还有yīn沉。

“很冷啊。”哈利刻意表现出来的无辜和可怜让听到的人的睡意一扫而空。

“这是第几次了?”yīn沉冰冷的声音让嚷着很冷的男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下次不会了,教授。”虽然从年轻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些微的抱歉,但是太过明显的笑意还是让斯内普感到更加烦躁和生气。

“哈利-波特,你是想挑战我的记忆力和忍耐度吗?”斯内普轻轻的声音表达着他此刻几乎接近愤怒的心情。

又一次试图靠近斯内普还在发热的身体的哈利再次失败,被斯内普抓住的手腕让哈利有些哭笑不得,“教授,只是一次外出而已。”

“一次外出?!”斯内普感受着手掌中那只手的温度,愤怒的火焰终于彻底燃烧起来,“三个半小时,在这样的天气里——”

“所以说下次不会了。太冷了。”哈利的声音逐渐变小,这却换来斯内普更加多的愤怒。

“除了说‘下一次不会’以外,你还能有其他敷衍的话吗?”斯内普松开哈利的手的动作让某男人僵了一会儿,在黑暗中不经意笑出的声音透着无奈和失落。

两个人沉默了很一会儿,哈利最后迅速的靠近斯内普,轻轻的抱了抱那个温暖过头的身体,然后裹着一条毯子走出了房间。当卧室的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传到斯内普耳朵里的时候,斯内普觉得自己的青筋再忍一会儿就会断掉似的。

这个家伙,除了每次装可怜逃到客厅以外,还能有什么招数!

半夜冻醒的哈利在睡梦中打着喷嚏醒过来,在他确定自己身上还是只披着一床薄薄的毯子后他不得不认命的摇摇头,离开沙发赤着脚悄悄的进入了半夜之前假装逃离的卧室。黑暗中凭借着刻进骨子里的记忆摸到了床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钻进暖乎乎的被窝里,却不敢靠近那个温暖的源头。如果是刚洗完澡他一定会迫不及待抱住斯内普的身体,但是现在他是被冷醒的,浑身冷冰冰,已经不适合去蹭斯内普的暖了。

还不如就这样的好。

却不想下一秒某个人伸出手来拉了他一把,一下子温度不高的身体就被搂紧在温暖得过头的怀抱里。习惯冷冰冰说话的男人近乎耳语的声音在哈利的耳边响着:“答应过你,就不要在这种时候不相信。”

痒痒的感觉让哈利忍不住想更靠近斯内普的怀中,他让自己的头埋进斯内普的颈侧,成熟男人的鼻息让哈利觉得安心。

“比起我来,教授说话不算数的时候是数不胜数。”

“哈利,你已经二十一岁了。”

“啊,是啊。”哈利有些不明所以的附和道。

斯内普叹气,“撒娇不适合成年的你。”

哈利用一个浅浅的亲吻代替了已经在喉咙口的话,他的吻就像是一只小狗,吐着小小的舌头的一端,一点点的舔舐着最美味的食物。

“哈利,现在是凌晨四点。”

回答斯内普的是继续的亲吻,哈利从斯内普的脖子吻到了他的左xiōng的第二根肋骨处。

“哈利,不要逼我对你说教——”

“教授,我认输了行不行?”哈利放弃了试图通过其他的事情来转移斯内普注意力的举动,移开身体躺回了床上,睁开眼睛盯着黑暗中虚无的点,嘴角逸出一丝苦笑。

“教授,有时候我会想,会什么要牵绊你。”哈利喃喃的说。

“那就放手。”斯内普轻声说道。

还以为会像每一次提到这个话题时那相同的收场一样,他会听到哈利决绝的说“绝不”的回答,却不想这一次是短暂沉默后的低低的声音:“我长大了,不适合撒娇了,可我还想对你撒娇。我再也不想对你说‘您’了,因为那样不平等。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可是很没有信心……”

“哈利-波特什么时候喜欢吞吞吐吐了?还是你已经忘记要怎么对我说话了吗。”斯内普冷冷的讽刺道。

哈利侧着脸看过去,那张在黑暗中根本看不见模样的脸除了温热的鼻息以外什么都感应不到,那种从来没有消散过的恐惧又一次席卷了全身,他咬着牙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的身体出现颤抖的症状。

“哈利,这种话需要我来帮你说出口吗?”斯内普好像失却了所有的耐心,光用听的就能感受清楚。

“不需要……”哈利说着又抱住了斯内普的腰,他的眼睛中流出了温热的液体,沾染到斯内普的皮肤上,引来斯内普的不可思议似的问话:“又哭了?”

这一次不容反驳,哈利觉得浓烈的悲哀能把他淹死在这个地方。在人前的坚强是因为那些人未曾触碰让他不坚强的东西,在斯内普面前的软弱是唯一的特别的独有的,是只会、只能在这一个人面前表露出来。可是这样的表露,随着时光的流逝,已让他越来越觉得疲惫和焦虑。他从未有权利能够让斯内普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最初的开始都是源自他的一个蓄意的计谋和利用,而相处了两年的时光,他也从未听见斯内普对他说过“爱”或者“喜欢”一类的词语,听得最多的,反倒是“放开手”这样的话。

我没有任何权利可以不放手。

他想着,终于到了最后一次了,从他当初决定设计斯内普留在他身边开始,他就已经预见这个结局。

绝望的心情让哈利的呼吸变得沉重而艰难,那样的绝望不仅仅来源于他为许多让斯内普吐出厌烦和憎恨词汇的行为,更多的是一天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负罪感。不止一次他想过自己这种卑劣的行为对于斯内普的人生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当今天他去给斯内普买药时目睹的一幕却让他把自己潜藏起来的丑恶全都翻了出来。不由自主的去检视自己罔顾斯内普心意的行径让他几乎在路上就崩溃,直到回到家他看到斯内普在门厅的沙发上等着他的归来时,他才稍稍把那些一路上想好要推翻自己的罪恶的冲动给压制下去。

可是斯内普和以往一样的反应让他觉得自己的行为越发的可笑和可耻。即便是利用对方的不忍和些许的替代想法绑住对方在自己身边,临到生命的终结也不会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这样的绑缚,还有意义吗?

还不如就今天想好的那样做,就像现在这样说:“我也觉得累了,当哈利-波特的替代品总归不好。还不如在还能抽身的时候放手,对吧?”

“真要放手?”

不是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或者是“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话,奢望只能是奢望的想法让哈利加固了那个决定。

“是。两年零一个月,够了。被当作女人用我觉得太辛苦了,我也不想要这种没有回应的相处模式。”

斯内普的话里充满了让人吃惊的平静,“我答应过你的。”

“可以做废,不必遵守那些没有意义的约定。”

“哈利,‘替代品’这种事,我的确从来没有解释过。如果你真的不能确定你对于我来说意味什么的话,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替代品’的事情,从来都不是真的。”斯内普心平气和的声音有能安抚人心的力量,没有起伏的语气让哈利说不出更加决绝的话来。

“不喜欢也能在一起,但是如果完全不喜欢而强迫自己在一起的话并不符合我的个性。我不说不代表我讨厌你,虽然你长着一张我很不喜欢的脸,但是也有我还能接受的地方。”

“这对眼睛。”哈利自嘲般的轻声说道。

“你脑子真的没有记忆力了吗?我说过‘替代品’的事是假的了,你还要自以为是到什么时候!”斯内普不等哈利说话,继续道,“就算你长得跟莉莉一模一样,那也不能代替莉莉,相反,如果你真长得跟莉莉一样,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为什么?”

“你不是莉莉。”斯内普冷冷的回答道。

哈利擅长分析的脑袋出现了一丝短路,“那斯内普教授的意思是——对于我来说,你还是很喜欢的。”

“清醒的时候还说梦话也很离谱。”平日里不喜欢与哈利说废话的斯内普竟然说了这种话,让哈利怀疑起自己是否在梦境中。不过即便是在梦中,斯内普的回答也让哈利觉得心脏部位要开始疼痛一样的难受。斯内普的意思明显不过——其实他并不喜欢哈利。

“二十一岁的脑子却只会想十几岁的小孩才会想的问题,如果不愿意,我怎么可能会忍受跟一个男人亲近到这种地步。哈利-波特,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所担心的问题都只是很可笑的东西吗?”

哈利愣了好久,能够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结舌:“因为教授从来都不说这些……”

“你就胡乱猜测——你的眼睛和脑袋都不会一起使用吗?只会用眼睛看不会用脑子分析的人……我真要怀疑黑魔王怎么会选择你作为他的接班人了。”

哈利虽然还无法完全确信自己听到的话,但是整颗本来预备碎掉的心一下子平安的回到了原位的感觉还是让他觉得由衷的幸运,“那教授,”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说的关于放手的话是多么错误的时候,却才发现自己似乎能难将那样的话收回来。

“约定了不窥探彼此的大脑我就不会去窥探,但是你这样强烈到几乎外露的情绪还是应该学会控制一下。仅此一次,哈利,”斯内普好像安慰小孩一样轻轻的拍着哈利的背脊,“我当作你从来没有说过那句话。”

因为药物的缘故很烫的手的温度回归到正常,接近温柔的动作带着人体特有的温暖让哈利一时之间说不出那些话来。虽然很想要把心中的话都说出来,可是相处了两年多的时光让哈利决定把那些无用的言语都消灭在自己的心底。

今生能够遇到这个男人是他最大最大的幸运,即使明天就要死去也无所谓。不是替代品、愿意一起生活的语句从斯内普嘴里说出来,就跟最庄重最伟大的誓言一样让哈利第一次有了希望的感觉。他带着那样绝望悲哀的心情和斯内普一起两年多,直到现在他终于知晓这个别扭的男人对于他的感觉。即使并不是对等的心意,但是只要得到这么一点点的回应,他也觉得很满足。

“教授……”

“闭嘴!睡觉。”

“我很爱很爱你。”

“……”

“晚安。”

“……哼。”

在黑暗中哈利述说着自己的心意,不可能被此时的斯内普看到的微笑轻轻的在嘴角绽放着,他听着斯内普那一个简单的鼻音,闭上眼睛,渐入美梦。

第二十一章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在两排站立着的食死徒们反应极为迅速的抽出魔杖指向我。贝拉特里克斯则站在高台上,她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个很让她惊奇的东西。

“你不是基斯卡。嗯……那你是谁?”她饶有兴趣的问。那样的口吻类似于逮着一只不可能逃脱她手心的耗子的猫,懒洋洋的得意着。

我微笑着说:“如果你能杀死我,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贝拉特里克斯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她站在原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缓缓的从台阶上往下走。所经过的食死徒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足够两个人并行通过的路。她走到了我的面前距离三米左右的时候才停下来,天生或者非天生的肿胀的眼皮在我的眼前微微张开。

“很熟悉。”她轻声说,“很熟悉的感觉。”她像一种动物一样凑近我的身边问着我的气味,那些食死徒因为她这个动作而稍稍往旁边后退了两步。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害怕贝拉特里克斯这个举动。

“你身上……是黑魔王!是主人的味道!”她猛地一下尖叫起来,想着我的方向上前了两步,几乎就要把鼻子凑到我的鼻尖,和这具假身体几乎等高的贝拉特里克斯盯着我的眼睛,脸上是一副不敢相信自己所闻到气味的表情。“你……您是黑魔王陛下吗?您是主人吗?是主人还是主人的忠心的仆人?”她急促的问道,此时的她已经完全看不出刚才的那种倨傲和冷漠。

我没有立刻回答贝拉特里克斯的问话,而是问道:“你为什么要召唤食死徒,你难道不知道只有黑魔王有权利这么做吗?”

“我当然知道只有主人才有权利这样做。”贝拉尖叫的声音没有停歇,“可是我遇到一些很可恶的家伙,他们竟然说主人已经被邓布利多给打败了,食死徒解散了,就在禁林里。”

“那是真的。”我说,“就在禁林中,他解散了所有的食死徒,不过那并不是永远的解散,只是暂时的分开。”

“他?!”贝拉特里克斯低声的说着,她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你不是黑魔王陛下,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她尖锐的声音冲击着我的耳膜,仿佛是超音波一样的声音波段在整个黑色的世界里四射开来。我看见围在我们两人周围的食死徒们四下散开,速度极快。他们一边分散,一边使用无声咒给自己的耳朵加固保护。我只能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后退着,就在这时,贝拉特里克斯抽出了别在腰间的魔杖,直直的指着我,“说!你到底是谁?!”

“杀死我,我就告诉你!”我大叫着冲那个疯子一般的女人吼道。

贝拉特里克斯愣住了,继而忽然大笑起来,疯狂的笑声里是不信任和强烈的嘲讽。

“没有问题——没有任何问题!我现在就可以杀死你!”她在笑声中发出了咒语,一道绿色的光从她魔杖的顶端射出来,“钻心剜骨!”

我早就堤防着这个近乎疯狂的女人对我发起攻击,在她举起魔杖的那一刻,我已经把手表上的初级防护罩打开了,这里的预先存储的魔法能力可以在没有魔杖的情况下使我得到一次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的最大限度的保护。所谓的最大限度,就是指能够完全的挡住相当于死咒这样强大的不可饶恕咒语的进攻。

“砰!”一阵灿烂、耀眼的火花在贝拉特里克斯魔杖发出的光芒和我的隐性防护罩之间迸发出来,就好像夜空中绚烂之极的烟火,瞬间绽放。

我看见贝拉特里克斯脸上露出了惊惧的表情,可这次进攻的失败并没有让她有停下的打算,在稍稍愣了一下后,她抬高了魔杖,又一次大声的喊道:“魂魄出窍!”

夺魂咒。我没有移动自己的身体,任那道同样是绿色的光芒碰撞在我的防护罩上,半径超过一米的防护罩让我可以好整以暇的看着贝拉特里克斯的“表演”,此时的她已经不是一般的愤怒和疯狂。

“你这个魔鬼!”她大声的尖叫着,浑然不觉她周遭的食死徒都又后退了一步,我趁着她还没有找到对我有效的办法时从储物袋里拿出了“杀戮者”,那是对付巫师的一款武器,一款由夏洛克自行设计制造,却未曾告诉过里德尔的秘密武器。

“你到底是谁?快告诉我!”贝拉特里克斯朝我冲过来,她的面容在那样急速的奔跑中更加的狰狞,我在她快要接近的时候把“杀戮者”对准了她拿着魔杖的手臂,吼道:“停下来!否则我开枪了!”一边吼一边后退以保持足够的距离。贝拉特里克斯却没有意识到的意图,她现在简直就是一个疯子,挥舞着魔杖不断的向我发出不可饶恕咒,魂魄出窍,钻心剜骨,还有就是阿瓦达索命——她把那三个最厉害的咒语朝我身上发过来,但结果却是那些本来威力惊人的咒语在她手里一下子不管用了——它们纷纷撞在我的防护罩上面,然后迸射出美妙的火花,如果我面对的人不是贝拉特里克斯,或许我会一边惊喜的叫着一边用摄像机拍下这样的场景。

贝拉特里克斯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追到我,我跑得可比她快多了,而且在那些只会呆呆站立在一旁不动弹不帮忙的食死徒之间穿过来穿过去的,更加加大了贝拉特里克斯追到我的难度。这让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些食死徒们并不是真的顺服于贝拉,说不定,他们全都是被贝拉强大而残酷的黑魔法所逼迫着,被贝拉所知道他们做过的坏事这种烂理由胁迫了,否则,他们不一定会选择再出现在食死徒的队伍中。

“混蛋!你被我抓住你就死定了!”贝拉特里克斯没有被我这样接近玩闹的方式给气疯了,她大声的尖叫着,脸上却是扭曲的奇怪的笑容。那种笑容叫做残酷。在她的心里,也许现在已经有了一个要抓到我之后对我残酷用刑的方案。

我不可能让她抓到。我暗自得意的想着,忽然,我的左脚陷进了一个软软的坑里,那个坑中有什么东西在让我的左脚越陷越深。

“沼泽!哈哈,你陷入了沼泽地!”贝拉特里克斯惊喜的大叫大嚷着,她几乎没怎么减缓她此时奔跑的速度,在亲眼目睹我拔不出脚还在那个她所谓的沼泽地中挣扎的时候,她奔跑的速度似乎还加快了。

她经过了许多食死徒的身边,那些家伙都自发的让出了一条比我通过时宽太多的路途,然后在走近我的时候不再奔跑,在距离我还有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再也不肯向前迈出一步。

“这里不错,对吧?”贝拉特里克斯轻声的讥讽的笑起来,脸上因为奔跑而流出来的汗水粘着她前额的头发,让她看起来真像一个就要做尽坏事的恶鬼。

她狠狠的瞪着我,脸上带着残忍而冷酷的笑容,“现在你就要死了,告诉我,是不是就是你杀了我派出去的仆人?”

我整只左腿已经完全没入了那一片和土地颜色没有区别的沼泽中,只有半分钟的时间而已,沼泽深处那些低于常温的液体让我的整个身体都似乎要冻僵似的。我尽量不去咬着自己的牙齿,那样会越来越冷。

“贝拉特里克斯,”说话的时候还是无法避免那种牙齿打颤的声音,我决定忽略那些声音,以让自己此刻看起来不必太过狼狈。“其实你没有必要再啰嗦的。”

“砰!”的一声巨响,我手中一直没有放下的枪射出了一道紫色的光线,晕圈直径超过十米的光线以光速向贝拉特里克斯的方向辐射传播,转眼间那个脸上还带着疯狂的自得的微笑表情的女人僵在了原地,同时冻结的还有她脸上最细微的神情。

那些被光线所波及到的食死徒们都同贝拉一样,僵立在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几秒钟的功夫,黑色的陌生的世界里,除了我这个陷在沼泽地中无法动弹的笨蛋以外,其他所有的生物都一副被冻僵之后呆立的模样。他们有些鼓着自己的眼睛有些张着自己的嘴巴有些一脸的惊诧莫名,都僵立在那儿,就跟栩栩如生的冰雕像一样。

我从储物袋里拿出攀爬墙垣的钩索,把铁钩打进了坚实的土地深处,然后拉着绳索慢慢的从沼泽地里爬出来。暂时被紫色光波冷冻住的家伙们眼睁睁的看着我脱离了沼泽险境,眼睛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我扫视了一圈那些震惊的眼神,确定了没有人逃开“杀戮者”的攻击。接着,我走到了贝拉特里克斯的面前,从她手里拿过了魔杖。

“这玩意儿你拿着就是害人害己。”我看着她的眼睛说,然后双手一用力,“啪”的一下那根魔杖被我折断成两截。

“还给你。”再把两根断魔杖塞回贝拉特里克斯的手里,那费了一点工夫,因为她此刻的手掌只是圈成了一根魔杖能够握住的空间,而不是两根,那得需要我帮她把她的手掌撑开一些幅度。

做完这一切,我后退了两步,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作品,然后对贝拉特里克斯说:“贝拉,不要做黑魔王不想要你做的事情。他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他想什么时候解散食死徒,就什么时候解散食死徒,他想做好事,请就让他做好事。”我顿住,这后面一句话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一些我以为我还需要从里德尔口中亲自寻找答案的事情,“……贝拉,我该说谢谢你吗?”我迟疑着,踟躇着,疑问着,然后终于微笑起来,“我想我有些明白你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如此疯狂的追随了。”

“他很值得追随,不是吗?”我慢慢的说道。然后就看见贝拉特里克斯的眼球转动了一下。“你很厉害,这样的射线对于自身的实力越加强大的巫师的束缚力越小。”我由衷的赞叹,“再等一下,最多还有二十三分钟,”我看了看表,肯定的说完,“你就可以动了。”

可是在你们这些家伙可以动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想着,我用眼睛望了一下这里的所有食死徒,大概有四十七个。算上贝拉特里克斯,一共四十七个。我拿出了相机,从贝拉特里克斯开始拍照。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看你们。”我一边拍照,一边絮叨着,“你们不必去做任何坏事了,因为他已经决定暂时做个好人,你们可以过你们想过的任何生活,”我觉得自己此刻的嘴脸说不定像一个行骗多年的骗子,一张嘴只为了糊弄能够糊弄的人。

“只要不是坏事,只要不要杀害不相干不必要的人,你们可以自由的生活。”我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把一个个食死徒的兜帽掀开,“嘿,我认得你。”我看着一些老面孔,“卢拉,克里斯,罗伯特……”那些个老名字,一个个从我的嘴里吐出来,他们的面孔经过了三年的时光没有多少改变。透过照相机我看着那些一面之缘的人,轻声问道:“在三年前的禁林里,里德尔不是让你们都离开吗?”

没有人回答,直到我走到最后一个食死徒面前,掀开他的兜帽。他僵住的脸庞在不知从哪里射出来的光的隐射下清晰至极。

“卢修斯-马尔福。”我慢慢的念出了那个名字,“不知你能不能给我这个问题的答案。”

说着,我把放在兜里的药雾瓶子盖子取掉,倒出一些白色的液状物体,让它们在马尔福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刚才还不能动弹的老熟人卢修斯-马尔福哑着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哈利-波特——”

第二十二章 扫除障碍

不由自主,我摸了摸我的脸。“真快……真的,我没想到副作用会这么快出现。”我向一脸惊讶的卢修斯解释道。这个防护罩的副作用之一,就是让我身上所有的魔法效用在防护罩失灵的时候同时失去。我以前用过几次,知道它的副作用,但是那都在时间到的时候准时出现的,可没想到这一次会这么快就失效。

“你跟他在一起?”卢修斯-马尔福在解药下可以使用的脖子以上部分看起来还是很僵硬,他略微圆滑柔润的声音带着上流阶层的人们惯有的那种高傲和虚伪,这样搭配下来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的意思,举起相机对着掀开兜帽后看起来无比苍白的脸拍摄了连续的几张正面图像。“他很想你。”我说。

卢修斯-马尔福讶异的看着我,仿佛刚才我说的话他并没有听清楚。

“他很想你,不要误会,不是那种恨你们的想。是另外一种,很简单的,偶尔的,忽然一下子,就想了。”我组织语言,却在说出来后发现自己词不达意。可是看卢修斯的表情,他好像听懂了我这样几乎没有逻辑的话。

他问:“他在哪里?”

我摇头,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我们身上的黑魔标记只有他能够消除,否则,我们只能被标记永远折磨。”他轻声的缓慢的说着,眼睛却看向贝拉特里克斯那一方。我了然的点头,“这才像真正的卢修斯-马尔福,自私,在直接的表达着自己自私的时候却从不脸红。”

我对卢修斯说:“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你要不要逃离贝拉特里克斯的身边?”

卢修斯露出了惊骇的表情,“那不可能。”

“怕什么?你的妻子是她的妹妹,她不会为了那个人而杀了你的。”

“她会。”卢修斯的惊骇变成了惨然的苦笑,“她是那种可以把全世界都给那个人的女人,她为他而疯狂。那种疯狂,可以毁灭所有试图阻挡她奉献自己的力量。”

“真可怕。”我评价着,看了看表,抬起头对卢修斯说:“机会还有,七分钟,考虑吗?”

卢修斯摇头,迅速而坚定的摇了摇头。这样的答案让我不禁转过头看向那个僵住了的女人,她到底对里德尔是怎样的情感,可以对一个与魔鬼为伍的人如此着迷甚至是……疯狂。

“是的……也许可以。”我喃喃的说着,离开了卢修斯-马尔福,来到了贝拉特里克斯的面前,把手里的解药放了一点在她的脖子处。然后我说:“你可以说话了,贝拉。我问你,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你最想见的那个人,前提是你要答应我的条件?”

那个声音里带着颤抖的惊喜,贝拉特里克斯急促的说:“什么条件都可以,请你带我去见他。”

“很简单,成为幽灵。”我平静的讲出了我的条件。

贝拉特里克斯倒吸了一口气,她的愤怒来的很快,快到立刻让自己的整张脸都涨红了,“你要杀了我?”

“这样你才不会有危害性。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我还不至于为了你的厉害的魔法而把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身边。离你冷冻束缚解除有三分钟,你还能考虑一下。”我说着,一边拿出了匕首,它一直放在我的后腰处,方便我随时使用的地方。

贝拉特里克斯盯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瞪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我听见她坚决的大声的朝我喊着:“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紧接着,她整个人都像要挣脱所有的束缚一样,尖叫的声音响彻了整个世界,刺耳至极。她不断的冲我吼道:“我答应你的条件,混蛋家伙,杀了我吧,带我去见黑魔王,杀了我!”

“咚——”类似于敲击打鼓时发出的那种悠长而震撼的声音把贝拉特里克斯说的话画上了一个句号,我没并没有使用匕首,而是使用了我的拳头。这虽然可能比较痛苦,但是却能保留完整贝拉特里克斯的灵魂,那柄匕首上面涂抹了可以损伤灵魂的毒药,我还不至于会欺骗一个我答应过的要死的人。

贝拉特里克斯轰然往后倒下去,激起地上的一片尘土飞扬。她的太阳穴遭受了重击,那样猛烈的一拳让她失去的是生命。幽灵的形成是有一定条件的,还需要时间。我看着表,等待着贝拉幽灵从她的身体里抽离出来。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突然响起来。

“离开她的身边。”

里德尔大踏步的走向我,走过我的身边,走到倒在地上已经没有生息的贝拉特里克斯的面前。我张了张嘴,最后选择了沉默。跟着里德尔一起进来的斯内普和夏洛克站在入口处,静静的看着我。

“贝拉……”里德尔慢慢俯下身,他低着头,看着那个还温热着的人体,怔怔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里德尔……”

里德尔并没有看我,只是低声的说:“离开她的身边,哈利-波特。”

我没动。

“走开。”

我呢喃着我自己都不清楚的话,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来面对现在的里德尔。

“滚!”伴随着第二个滚字的是一道绿色的光芒,那是从里德尔的手里携带着和我一样的便携式魔法储存器中发出来的,我用储存的魔法防御敌人,他则用它们来攻击我,而且——真奇怪,我竟然被击中了。

我脚下没站稳,一下子坐倒在沙土中,肚子上破掉的口子在汩汩的流着褐色的液体。我低头看着那些液体,觉得有些疼,不仅仅是肚子,还有另外的地方。“她会杀死我们的。”我轻轻的说着,却发现这样轻的音量只能让所说的话都淹没在风沙里。

“她会杀死我们的。我不会让她杀死我们,不会让她毁了我们正在做的事,毁了我们将要做成的事!我不会让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把我们都炸了!”我大吼着,就像刚才贝拉特里克斯临死前对我的嘶吼,我终于体会到那种把死亡当作一件小事的感觉,就像现在这样,这个样子,任大吼时候的激烈行为把伤口撕扯开,只为了把某些东西都喊出来。“没有人背叛您,从来就没有!”

里德尔猛地站起来,那样凶猛的动作仿佛带着杀气一样。是的,的确是有一些杀戮的气息,他瞪着我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寒意。他满腔的愤怒在一瞬间爆发了——“就因为一个可能,你就要把她杀了!?就为了一个永远对你来说不可能成为理由的理由,你就要把我最忠心的仆人给杀了,然后还骗她,说给她一个接近我的机会?!”

我的心脏简直就像要爆炸一样,里德尔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

“我以为你可以通过这次考验的——哈利,”里德尔的声音低了下去,但是愤怒却没有一丝减弱,“你如我预料那样……来到了这里,开始为我寻找我没有被人背叛的证据。是这样的,对不对?”

我喘着气,肚子上的伤口让我的喘息都变得沉重而困难。他在问我对不对,我费力的想着,他不是在问我对不对,而是在问我为什么做出之后的事。那急速跳动的心脏让我连思想似乎都无法连贯起来,可是里德尔的话还是成功的点燃了我本来打算忍住的怒火。

“对!您没猜错。然后呢?这个考验的结果……请您告诉我是什么?”我挣扎着站起来,这样才能和里德尔尽量保持平视。我不想在这个人面前表现出任何的软弱和屈服。

“倔强的要命的哈利-波特。”里德尔的声音低到了让我怀疑自己耳朵的程度,但随即而来的,却是让我再也怀疑不起来了,“西弗勒斯,把他赶走。如果再让我看到他,”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人,只想听清楚他会说怎样的话——

“他就是我的敌人。”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那片类似沙漠的地方的。

外面的天空依然飘着白色的雪花,地上已经铺满了厚厚的一层。我穿过了雕塑李小龙的身体,站在了雪地中。肚子上的伤口已经封住了,只是浅色的衣服上破掉的大洞还是看得出来,那些已经变成了深褐色的液体留在衣服上,看起来就好像我还在流血一样。不疼,我茫然的看着那个伤口,想着,不疼了,真的不疼了,即使是刚才还痛到即使喊叫也不能止住一分痛楚的心脏,现在也没有了感觉。我觉得整个身体都被冰雪冻得麻木了,自己站着的世界,是另外一个不可能有温度的世界。

也许等了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我没有看表,第一次不在心里计算时间,我站在原地方,木然的怔怔的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雪花一层一层铺满了,看着一盏盏街灯孤独的亮着,街上的商店关上了门熄掉了灯,最后只剩下冰天雪地我一人。然后,身后传来细微的风流穿过某种空心物体的声音,我没有回头,那不需要回头——我知道,他们出来了。

他们经过了我的身边,一个一个都没有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木着表情看着那群和我一样没有表情的人,在他们最前面走着的男人——汤姆-里德尔的左边,飘着一个银白色半透明的灵魂,还保持着死去时候那样身着长裙脸色苍白的模样——贝拉特里克斯。她终究还是达成了她的愿望。

“里德尔先生!”我大声的叫出那个名字。被叫名字的人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我看出来了。我拖着快要冻僵掉的腿冲过去,半途中却因为像是蚂蚁咬噬骨头的酥麻刺痒的感觉让我趔趄而摇摇晃晃。我大叫着跑向里德尔,“等一下!”我的声音随着我的不断重复同一句话而越来越大,随着我的血液的加速流动而越来越清晰稳定,我不再颤抖,那因为冰冷而颤抖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我身上。我喊着,跑着,直到手几乎可以触摸到里德尔的衣服。他终于停下来,看向我,表情冰冷而yīn谲。

“西弗勒斯!”他轻声叫着斯内普的名字,眼睛看着我,透露出冷冰冰的光。

“杀了哈利-波特。”他命令西弗勒斯-斯内普道。

我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把手中的匕首刺过去,那种速度超越了一个人能够即时反应的最快速度——我听到一股“嗞嗞”的声音,随着那道声音出现的还有贝拉特里克斯的魂灵被我匕首上的毒融化的场景。“砰!”的一声响,一股巨大的力量重重的撞击着我的肚腹,我被那股力量给撞飞到了半空中,然后像个破沙袋一样沉沉的摔落在地上。

我笑,把一下子挤满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一边笑,“她彻底死了!”我的声音带着奇怪的语调,就好像没了力气的人在奄奄一息的时候总带着的调子。我笑着,讥讽的嘲弄的轻蔑的不屑一顾的看着那个因为一个死魂灵而把我打倒在地上的里德尔,冷冷的笑着喊着:“别叫别人来,要决斗还是要怎样,随您。”

里德尔走过来,站在我前面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最讨厌的东西。我竭尽全力的扬起头想要和他对视,结果只换来他用那种厌恶到极点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弯下腰,对我轻声说:

“哈利,去老地方。”

我愕然的怔住,却发现他对我眨了眨眼睛。那几乎是隐藏在眼角的行为,只有一点点,一瞬间而已,让我差点以为自己因为受伤和愤怒而看花了眼。

“波特,你杀死了我最忠心的仆人!”说这话的时候里德尔已经直起了腰,他站立得很直,脸上的怒色很重。他狠狠的瞪着我,“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但是,我不想杀死一个没有魔杖的人,哈利-波特,去找到你的魔杖,我们来进行一场巫师和巫师的决斗。我会让你看看,你的死亡会是如何的模样!”

他的宣战听起来更像是一场愤怒之后失去理智的失常行为,我趴在雪地里看着他带着他的食死徒们离开,无声的苦笑着——

汤姆-里德尔先生,请您能不能不要总是玩这种游戏,我就算能够活下来,也总有一天会被您玩死!

埋怨着气愤着苦笑着,等待着。等待身体力气的恢复一些,然后再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我往前慢慢的走着,我能想象现在的自己会是怎样的一副惨样。

什么东西咯到了脚底,我低头看着那个红色的有一半已经被雪掩埋了的瓶子。费力的捡起来,不需要多么仔细的辨认,我已认出这个瓶子的作用和来历——魔药学教授经常拿这玩意儿在课堂上晃来着,里面常常装着有奇效的药。

我把药瓶小心的放进了怀里,确定不会因为挤压而使之被破坏,才继续朝着街道的尽头走去。

第二十三章 霍格沃茨

第二天,我一大早离开了那个没了食死徒的小镇,辗转经过了四个国家,从分裂的小国偷渡到了临近的另外一个小国,然后乘飞机到了布鲁维亚,转乘去都柏林的航班,途中历经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城市,历时半个多月,终于回到了阔别三年的地方:英国伦敦。

此时的我已经是胡子拉碴,因为一路上颠沛流离也不想打理自己的懒惰习性,造成了我明明只有十五岁的身体却看起来像是有了四十五岁的年龄模样。到伦敦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可伦敦火车站的站台上还是挤满了人。在南来北往的人们互道珍重和平安的声音中,我走到通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通道,趁着没有麻瓜注意的时候钻进去,来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这边。

买票,还有两班车开往霍格沃茨。我暗自庆幸着。上了火车后才发现今天的乘客并不多,看到车窗外面挂着的横幅我才终于意识到明天是个多么特别的日子,感恩节,十一月的第四个星期四,感谢世间万物的日子。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凌晨五点到达霍格沃茨的时候学校里就是张灯结彩的了。我极力想象着那是怎样的一副画面,坐在车窗边,看着外面滑过去的风景,不知不觉在那样的憧憬中睡着了。

是火车上的乘务员摇铃的声音把我叫醒的。睁开眼一看,天边还没有光明的影子。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因为长久的靠在车窗边而有些僵硬的手臂和脖子,然后走出隔间,走下了火车。在霍德莫格车站站了一会儿,我注意到在霍格沃茨下车的人只有我一个。还舍不得下去的月亮把我的影子拖得很长,我深深吸了一口属于霍德莫格村的新鲜的冰冷的空气,踩着自己的影子,走上了通往学校的小道。

我穿过了用有翅膀的野猪做装饰物的大门——现在我知道那种野猪叫做飞猪,真是一个贴切的名字——走过了一条大概两百米长的宽敞的车道,心中不住的猜测着霍格沃茨的城堡将会以怎样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终于,三年之后重回校园的我看见了那所城堡,它孤独的矗立在高高的山顶,没有半点灯光照耀的建筑物显现出静默的深沉和非凡。

我慢慢走过去。有些心跳加速。我会遇到谁?这个时间,是不是顶多只能遇到守门人费尔奇和他养的那只古怪的母猫。我胡乱想着,双脚带着身体靠近那座城堡,踏上石阶,走进宛如洞穴般深邃的门厅,打开了手电筒。有什么东西在头上呼呼作响,那个声音很轻,像是呼吸声。手电筒照过去,一个起先是黑糊糊的玩意儿随着手电筒的光线的触及而渐渐清晰,而我的眼睛也越睁越大。

那是一具被吊在头顶四十英尺高处的人体。两只手被绑缚在一起的吊法,从我这个角度已经看得到他的手腕处的血痕。他的头低垂着,看不清楚他的脸。我走到他的身体下方,把手电筒的光对准那张血迹斑斑的脸。

“德拉科-马尔福。”我惊讶的叫着那个名字。被叫名字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要把他救下来。也许他已经死了。我脑子里有两个想法在同时说话,可身体的反应比所谓的没用的虚假理智快得多,我掏出了匕首,对准那根绑住德科拉双手的绳子用力的投掷,锋利的匕首一下子切断了绷直的绳子,德科拉的身体落下来,我就站在他的下面,用身体给他当了一次保护垫。

“呃……”

我听到一个轻微到可以忽略的声音从德拉科的方向传过来,于是伸出双手帮德拉科翻了一个身,让他从我身上下去。不得不承认我的动作说不上温柔,那个动作又引发了昏迷中的某人的低声呻吟。

检查了德拉科的脉搏和心跳,我确定他只是受了一些不重不轻的外伤。他身上有多处伤痕,但都是同一种东西造成的,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来自于麻瓜们使用的电警棍。他有一点发烧,可能是一些被岩石或者其他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的伤口发炎的缘故。

这样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带他到处走,但是把他放在这里自生自灭,我无所谓,但是想到他同时还是斯内普的教子,“兄弟,看在你教父的份上,救你这一次。”我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抓住德拉科的双臂,用力往后背上一提——就这样把他背在了我的身上。

为了防止被可能的敌人发现我的踪迹,我关掉了手里的电筒,小心的保持着没有脚步声的状态走过了门厅剩下的那段黑暗的路。礼堂就在眼前,大门紧紧关闭着,我走到了门口,把粘土炸弹粘在了门上面,后退到门厅外,站在台阶上觉得足够安全时,我按下了炸弹的开关。“砰”的一声,炸弹爆炸了。发闷的炸裂声混合着许多的人声,那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急忙闪身躲在台阶后面的缝隙处,趁着那些越来越靠近的叫喊声和脚步声还有一段距离才能完全走出门厅的时候,我迅速的把隐身衣盖住我和德拉科的身体,并且暗暗祈祷某人不要现在醒过来。

“怎么回事?”“礼堂门被炸了!”“有人闯进来了!”“还有其他活着的怪物!”

“那些不是怪物,是巫师。我们要尊重我们的对手。”

我屏住呼吸,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最后说话的带着教训味道的人竟然是我认识的家伙,即使我已经想过也许我和他的认识只是一个有意的陷阱,但是意外的情绪还是让我差点克制不住自己的咬牙切齿。

杰克却还在说话,“那个吊着的家伙不见了,绳子被割断——你们!把检测器的范围扩大,他们的力量非常强大,一切都要警惕。”

滴滴答答的声音在靠近我藏身的地方,那是活体检测器工作时候发出的声音,我的储物袋里就有一个和那个麻瓜差不多的仪器。我让马尔福的身体靠在一边的墙壁旁,抽出手来,从储物袋里掏出反检测仪,扭开按钮。眼睛看不见的电子波漫射出去,那个拿着活体检测仪的麻瓜走过我们身旁,检测仪并没有发出发现活体的警报声。

我们安全通过了这一关。

大概十多个人组成的搜索团队没有很认真仔细的搜查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四个拿着活体检测仪的麻瓜从两个点出发绕着杰克规定的范围走了一圈后回到原地。杰克看了看检测仪上的数据显示,脸色yīn沉。一个可能是他亲信的麻瓜说,“可能是流窜的巫师,就像他们上次那样放了不知道效果的炸弹后就立刻幻影了。”

“不是幻影,是移形换影。记住,你们如果再记不住我要求记住的巫师世界的专门术语的话,随时你们都可以离开。”他的话和他的脸一样yīn沉,我毫不怀疑他所谓的离开是指死去。

“走吧,去下一个地方。”杰克下了第二个命令。麻瓜们离开。

我等他们走了十分钟后才拿出我的检测仪,滴入我的血液和马尔福的血液——麻瓜们是输入相应的数据,可是数据可以被每一个人掌握并且修改,可是巫师们制造的麻瓜检测仪,只能靠离开身体不超过三秒钟的血液为基本检测数据,凡是其外的都会被成功检测的。我必须确认这附近没有麻瓜的踪影,因为我不想输在疏忽大意上。

我并没有走进那个曾经让我吃过一年饭的礼堂,而是放了一只隐形后的伸缩耳和一个针孔探测器,麻瓜们制造的小型机器人这个时候比那些魔法生物更加好用一些,机器人把伸缩耳和特制的探测器带进去,然后绕着整个礼堂快速的溜了一遍,把东西放在我预先设定的程序地点上,又很快回到了我面前。透过监视屏幕,我看见礼堂里面躺着许多人,或者我用更加准确的说法来表述,那些是尸体而不是人体。因为他们都没有生命的迹象了。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里燃烧起来,我深呼吸,没用,还是觉得心脏在火辣辣的疼。我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在寒风中冰冷刺骨,几分钟后,我关上了监视器,把德拉科背好,再次走进了门厅,走进横七竖八躺着尸体的礼堂,走过曾经和格兰芬多、斯莱特林、赫奇帕奇、拉文克劳的学生一边谈天说地一边吃美味食物的餐桌,走过坐满了霍格沃茨老师的教工桌,走过邓布利多常常站立着的平台,走过礼堂。顺着脸颊滴下来的液体连绵不断似的,因为看见越来越多的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而觉得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我走到了礼堂的另一扇离开这里的大门,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只为了能够压下那竭力想要冲破喉咙的嘶吼。

绿地、公共休息室、宿舍、教学大楼、图书馆……每走完一个地方后我的心就往下沉一段,我以为他们至少会找到一个地方躲起来,等那些偷袭的混蛋无耻的麻瓜们都离开的时候再出来。可是我找遍了那些我能想到的地方,包括场地上海格的小木屋,现在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烧焦的黑色的木炭,零星的火花还在某些没有烧尽的地方跳跃闪烁。我走过去几脚踩熄了那些火花,在小木屋周围绕着走了两圈,终于意识到自己只是在这里寻找不可能找到的东西时,我离开了那里。

禁林的边缘就在小木屋的旁边,这里没有人进出的痕迹,我的眼睛和手里的检测仪告诉我这样的事实。如果那些还活着的人没有去禁林的话,他们又去了哪里?还是,他们已经都死在了那样一场卑鄙的无耻的麻瓜偷袭中

我不敢去随意猜测那样的情形,那么多朝夕相处过的人,同一天死在一场不公平的战争中……咸湿的液体从咬破的嘴唇上流出来,我舔舔嘴唇,把那些鲜血咽下去,一阵恶心到想吐的感觉从心底最深处迸发出来,混合着一种我拼了命也没能止住的悲鸣。我咬着自己的牙低声的悲鸣,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受伤的野兽那样发出凄厉的惨烈的泣音,濒临死亡似的剧烈的疼痛搅动着我的五脏六腑,那是来自于我所看见的一切,今天黎明没有来到的时候,我所看到的一切的让我不相信的事实。

天边的第一道阳光钻破云层照射到大地上,德拉科倚靠在一棵大树边,我正在忙碌。在我身边是四十三具巫师的尸体,其中有三十七具是学生。把围坑挖好了,我把一具具尸体都小心的摆放进坑里,看着阳光在他们脸上、身上铺上的那层金色,我呆呆的愣了很久。然后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吹醒了,打着冷颤的在挖出来的围坑周围的土上洒黑巾水,黑巾水挥发之后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熏香味。这样的味道才能够确保这些人躺在这里不会被别的什么生物打扰。把土一个坑一个坑的填上,把找到的一块比较干净的大木板立在最前面,我跪下来,默默的看着那些不知道魂灵飘在哪里的人,心里说: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完全不能抑制似的,在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有什么极其尖锐的东西猛的刺进了我的xiōng口,还以为已经麻木掉的心脏又开始撕扯般的疼痛。“我会为你们报仇的。”终究还是说出了口,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就像被什么人关上了悲恸于外的那个开关,沉默的又看了一会儿那些人,接着我站起来,抹掉眼泪,对着那些安静的人们深深的鞠躬。

我走到在一旁陪着我一天一夜的昏迷中的德拉科,背起他往格兰芬多的塔楼走去,上了四楼,找到那间挨着独眼雕像左边的教室,便看到了那个可以直接通往霍德莫格村的独眼老太婆。那个入口需要魔杖和魔咒,我捡了一根遗落在礼堂中尸体旁的魔杖,轻轻的敲击着那个雕像的后背,嘴里念着“左右分离”的咒语,然后,“吱吱呀呀”仿佛老房子里面的旧木门被开启的声音,那个驼背从中间分开,露出了一道门,门后面是有些暗黑的走廊。我背着德拉科钻了进去。

石滑梯,湿土地,也许几分钟,也许十几分钟,我和德拉科终于掉在了坚实的地面上,落地距离不高,但是德拉科还是被我脱手摔倒在一旁。我抓住他的手把他再次背在背上,这个时候,他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接着就是一个沙哑的低沉的声音——

“……怎么?”

他那接近毫无意义的问题仿佛一颗炸雷在我耳边爆炸,我立刻放下德拉科,打开手电筒让有些拥挤的矮小的通道有了光亮。那点光亮有一些照进了德拉科的眼睛里,他微微睁开一点点缝隙,却在下一秒闭上了眼睛。

我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伸出手盖住了他的眼睛,轻声问道:“还好吗?”

“……谁?”

“我是哈利-波特,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德拉科,你还好吗?”在看过太多认识的人的尸体后,我已经不想再看下一具了。我想着,低下头,对德拉科说:“不管你觉得怎么样,我现在要带你去找医生,或者找到药物。也许这里也没有医生,”我吸了一口气,忍住自己那个可怕的念头,“你没事的,我已经给你吃了消炎的药,你现在只是需要一些其他的救护。”

第二十四章 德拉科的叙述

“他们呢?”德拉科问。

我背着德拉科-马尔福在去往霍德莫格村的路上。我们要去找药或者是医生,第二个要去那里的理由,是我想看看那里是否还有其他活着的巫师。

“四十三个人的尸体,我都埋了。”我说。

德拉科似乎没有听清楚我的话,他问:“什么?”

“在大礼堂的尸体,一共四十三具,我把他们埋在了禁林边上。”

“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德拉科不相信我给他的事实。

我看着脚下的路,没有立刻回答。这个时候的天边已经有了一些光亮,我不需要手电筒就能看清楚自己踏着的路和前面村庄的模样。一片安宁。

“波特,你不要胡言乱语。”德拉科的声音变轻了,连同他伏在我背上时规律的呼吸声也轻下去。

再怎么看脚下的路也不会变成我想要看到的世界的模样,我抬起头换了一个能看的东西,看着眼前这个安宁得过分了的村庄,干涩的声音从喉咙里溜出来:“不是玩笑。”

背上的人不说话了,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许多,过了一会儿,什么温热的东西渗进了我的脖子里,那都是一些液体。我缩了缩脖子,觉得眼睛发酸。

“等你可以了,我就告诉你他们在哪里。”

背上的人保持着沉默,终于,他把头埋在了我的后背,那些温热的液体流进了我的衣服里,就像是那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却发现那根稻草只是一个虚妄的希望,于是心灰意冷到甚至绝望的境地,德拉科发出了那样类似于绝望的声音。它们从我的后背传到我的耳朵里,传进我的心里,一点点把某些东西加深加厚。

我和德拉科安全的来到了霍德莫格村,然后安全的离开。我只是在村口掏出了活体检测仪,一直开着开关,走到了村子的尾巴,检测仪器都没有反应。我并没有走进那些门关着的屋子,因为我不已经不愿意去设想没有活体反应的屋子里现在应该会躺着什么东西。我背着德拉科走到了村子的边界,默默看了一眼小村子,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们要去禁林。还没有被入侵的麻瓜进入过的霍格沃茨的禁林。那是我现在唯一能够想到该去的地方。

从禁林边缘开始往里面走,每一步都要时刻注意消去我走过的痕迹,这样才能保证没有居心叵测的麻瓜会知道禁林里面的安全道路。他们不敢进入禁林,如果他们真的收买了一些丢掉自己国家的巫师话,他们就会知道在巫师世界里有很多地方是不能随便进入的。如果没有熟悉那地方的人带路,他们进去的话就会像我第一次在威斯达明那里,被无数的陷阱袭击。

可是我必须确定我不会成为那个为麻瓜带路的人,虽然这样很麻烦并且浪费时间,但是那是必要的行为。德拉科合作的伏在我的背上保持着安静,他发着低烧,哭过之后温度上升了一些,现在只能昏昏沉沉的趴着,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我们顺着那条我曾经走过的羊肠小道进入了禁林中,越往深处走里面的光线越暗,参天大树遮盖住了太阳的光芒,我戴上了帽子,把帽子上的小型手电筒打开,一米左右的前方看起来清楚多了。

往里走了一段,黑暗加深了,仿佛是黑夜来临的时候。德拉科在我背上低低的呻吟,我从储物袋里拿出可以接水的罐子,转过岔路口,走过许多个树桩,在另外一条小路上找到了小溪。我用罐子舀了一点清水,喂给德拉科喝下。他的嘴唇干裂开来,上面有些地方结着血块。那应该是他自己咬破的。

就在小溪的对岸的丛林中,忽然从那里发出了一记轻响,紧接着一只小猫从里面跳了出来,它的身上披着荆棘,看样子是在丛林里被荆棘困住了,终于挣脱出来。看了两眼立刻跑向另外一边的暗灰色小猫,我放下了手里的枪。转过头去看半张开眼的德拉科。

“怎么样?”我又舀了一点水递过去,一边问道。德拉科拒绝了我的水,而是直直的看着我手中的枪,轻声问道:“你拿着的是什么?”

“枪。”我说,“麻瓜制造。”

德拉科的脸更加白了。“你为什么不用你的魔杖?”他带着愤怒的声音在安静的世界里显得突兀而尖锐。我看着那张和我同样年龄的脸,年轻而稚嫩的生命却背负了比我多多的东西。“因为我没有魔杖。这里——我捡了一根魔杖。在赫奇帕奇的教工桌那边捡的,我想你不会愿意使用麻瓜的武器,所以魔杖给你用。等你好了,你自己再去魔杖店买一根顺手的。”

“哈利-波特!你为什么不给自己捡一根魔杖?你为什么一定要用那些卑鄙的家伙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那些死去的巫师都是被——”

“——被麻瓜的武器杀掉的。对吗?我知道,我也看到了。”我淡淡的回答,“我找到可以帮助你的人之后我们就分开,我不会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问你知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邓布利多他们。所以请你也不要问我那些没有意义的问题。好了,你还要不要喝水?”我把还有水的罐子递给德拉科,后者瞪着我,然后一挥手把我的手推开,罐子和水抛在空中,落在地面上。

我捡起罐子,对愤怒中的德拉科说:“你现在有力气弄掉罐子了,那是不是也就不需要我背你了。”那是陈述而非疑问,我静静的看着德拉科,被看的人比刚才还要愤怒。只是这样的愤怒里夹杂着难堪和类似于屈辱的情绪。

他什么话都没说,挣扎着费力的想要站起来,他的身边没有可以扶着的东西。我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倔强的小马尔福的动作,在他昏迷的过程中我已经窥探了他的大脑,看到了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我没想到以前那个喜欢仗着他的家族而瞧不起所有非纯血非贵族的小马尔福,竟然会在那些拿着杀人武器过来“谈判”的麻瓜面前哪有那样的勇敢而坚强。当然,他也为了他的愚蠢的勇气和坚强付出了代价,如果是我,我才不会拿着一根魔杖只会对麻瓜施以简单的除械咒之类的玩意儿;可他不是我,那些死去的人们也不是现在的我,他们真的只是用了手中的魔杖去妄图争取不可能的胜利与和平。于是理所当然的,他们失败了。

在霍格沃茨过感恩节的四十四个人除了马尔福以外都被杀死,在他们在死之前,并没有成功制造出一具麻瓜的尸体。而小马尔福则被吊在了门厅的天花板上,那些麻瓜杀戮者的意思可能是为了让这个学校变成一个人类屠宰场,并且辅以小马尔福日后被风干而死的尸体做吊饰。

“如果你撑不住我也不会帮你一把。”我一边说着,一边用辐射枪的前面一截把挡住路径的树枝蔓藤拨开,落后我一步的德拉科正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已经料到了这个沉默的答案,看了看眼前的丛林树木、脚下的羊肠小道,和记忆中的路线进行比对后有了结论。“马尔福,你自己从这个方向走,有没有问题?”我看向了德拉科,问道。

德拉科低沉的声音源自于他干涸的喉咙,他似乎有些迟疑,终究还是问了:“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

我惊奇的看着德拉科,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但是我还是觉得……哈利-波特,你应该跟我一起走。”德拉科的声音变大了,我想那是因为没有底气,没有信心,于是他让自己的声音提高一些,来给自己以信心。

“别傻了,我不可能跟你一起走。我有自己的事。”我慢慢的说,“而且,我也不会选择跟你走一起的,前面的路是通往马人的领地,这一路上有太多危险,我才不会陪着你去找他们的。如果你没死,你知道怎么做,对吧?”

德拉科露出了惨白的笑容,他低声的说道:“我知道。”

“不要再来麻烦我了。我不喜欢被麻烦。”我不耐烦的说着,然后把一直放起来的魔杖拿出来,对准了德拉科,“我不希望你把遇见我的事告诉别人,所以,”我趁德拉科还没有反应的时候抽出了他的一部分记忆,任其消散在空气中。被抽离了记忆的德拉科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十分茫然。就在这时,我把魔杖塞到了德拉科的手里,然后立刻钻进了最近的草丛里。

等到德拉科的茫然劲过去,也就几分钟的事情。我抽离的记忆不会妨碍他的行为,他依然会记得要去找到马人,把霍格沃茨的事情告诉那些禁林里面的家伙,然后让这个消息在整个禁林传开,然后让禁林把麻瓜入侵巫师界的消息传到每一个巫师的耳朵里。然后,就是全民的反抗。

德拉科往我刚才指着的方向走去,过了一会儿,我看见曾经在溪水边见过的暗灰色小猫跟在了他的身后,几下就没了踪影。白天通往马人领地的这条路很安全的,而那只突然出现的猫我也没忘记,那是费尔奇的猫。费尔奇还给那猫起了个名字。在那些死去的人中并没有费尔奇的尸体,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活下来了。巫师可以带着很多人移形换影,也许这就是他们逃出来之后没有痕迹的进入禁林的原因。

既然德拉科没有生命危险,那我也不必跟他一起去找邓布利多和马人们。邓布利多没有自己出来让我和德拉科走到安全的地方,是不是意味着他并不希望我现在出现在那些活着的巫师眼前。毕竟,我是邓布利多隐秘的同盟者——伏地魔先生那个阵营里的。而到此刻为止,即使“正邪”双方结盟,但那也只是暗地里的事情。我们是黑暗的生物,那就只能是在黑暗里的世界中活动。

于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从丛林里钻了出来,折了一个方向,往那个里德尔所说的“老地方”奔去。

老地方是指哈利-波特的变态叔叔——加诺-伊万斯被杀死的地方——银光城。

循着记忆里面的路线费了一些周折总算来到了银光城的范围。中午的太阳在这座面积不到零点五平方公里的丛林里洒下细碎的光芒。不同于月亮的银光,白昼的光线仿佛带上了温暖的味道。虽然丛林茂密,但是从树缝里、枝叶间穿透而过的金色的微光,还是让我觉得整颗心都安宁下来。

前面再过去一点就算真正进入银光城了。银光城被成为死亡的终点。据说曾经有一些人在临终的时候会选择在这里长眠,虽然事实上是他们的尸体不管掩埋多深都会被银光城在白天活动的动物找出来,当作食物吃掉。而那些选择以尸体为生的凶猛无比的生物只在白天出现。此时正是白天。

我踏进了银光城的地域。不知道前面会遇到什么,我把隐身衣披在身上,这样至少可以保证我不会被那些用眼睛看事的生物发现。我手里端着辐射枪,它可以保证我在扫射的过程中不费吹灰之力并且杀伤性极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运气太好,还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生物知道我手里枪的厉害,除了半道上遇见了一只形怪形状的小玩意儿,和它相安无事的“错身”而过外,我并没有遇见其他的大型凶猛食肉生物。就这样,我安全的登上了那个把加诺送到地狱的山顶,看着山下起伏绵延的地形和隐匿在丛林里偶然现身的生物们时,终于能够长长的松口气。

这里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也没有人潜伏的痕迹。我肯定这个地方是安全之后,并没有脱掉隐身衣,而是直接躺下来,掀开了上衣。

在我肚子上的伤口这一路上一直没有完全结疤,因为不小心的挤压或者撕扯都会使它裂开,然后从里面流出的液体就把纯黑色的衣服打湿。不过那些褐色混在黑色中并不容易看出来。太累了,太疼了,我想着,迷迷糊糊的看着头顶上的世界。我让用绷带绑了很久的伤口在如涛的风声中风干着,看着没有了树木遮掩的天空,上面灰色的云朵显示着将要下雨的天气。

根据里德尔和我做的暗号约定,如果约在老地方的话,就代表着我们从约定发出时开始,到之后的三十天为止。我需要在这里等待着他的到来。希望他活着回到这里,然后告诉我,为什么要我配合他演一出那样的戏,为什么要把我撇开,不让我跟着去对付那些野心勃勃的麻瓜,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来到这里,看到那些被麻瓜杀死的巫师的尸体。

我想着,脑子里似乎有很多个声音在一齐说话,每个声音都有自己的一副面孔,那些死去的人们、我亲手埋葬的人们的面孔,他们脸上都是同样的表情,忧伤、yīn沉、不安和疑问。

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在问这场战争,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爆发,以那样的理由开始……

第二十五章 第二个亲人

天雾蒙蒙的。我平躺在山顶上的草地上不小心睡着了,好像是四五个小时。我没有看表进行确认。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看起来就像是一副马上要下雨的样子。有风吹过的树林不断的哗哗作响,我倾耳听着那些来自禁林深处的声音,全身都放松了。

那样的懒散只能有几分钟,我伸了一个很大的懒腰,坐起来,检查一下伤口,发现伤口已经没有流血。斯内普留在雪地里的药我自己用了一点,给德拉科用了一些,现在还剩下大半瓶。虽然很舍不得,但是这瓶药是我现在唯一能够让自己不像德拉科那样发烧生病的玩意儿——如果受伤不算生病的一种的话。

我抹了一些药,重新绑上了新的绷带。深深的呼吸一次,肚腹的疼痛已经变得不那么尖锐和激烈了。慢慢的站起来——夜晚就要来临,如果我确定今天要在这里过夜的话,最好是把帐篷搭好。

帐篷,可以伸缩空间的魔法用品之一。使用钉子和锥子以及杆子就能塑造出一个大概的样子,却耗费了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等我终于能够停下来的时候,我意识到脑袋的晕眩是并不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症状,我爬进帐篷,里面除了yīn湿的草地和看不着的空气没有其他陈设。我只好把外套脱下盖在身上,把储物袋放在脑袋下面当作枕头,我想我需要休息。很长很长的休息。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摸摸额头,发现自己手的温度和额头的温度成了反比。额头很烫,但是手很冰冷。我蜷缩在没有被子没有其它任何取暖的物品的帐篷里发抖,一阵热一阵冷的感觉交替着不断袭来,我觉得耳朵有些轰鸣,然后就是嗡嗡嗡类似于飞机起飞时候的声音。到了后半夜,我隐约觉得自己被什么人抱了起来,然后那种嗡嗡嗡的声音让我根本听不清楚周围的声音。我似乎在做一个很长的梦,噩梦。梦里面的我被绑在冰山顶上,而我的头顶放着一个古代中国最喜欢玩的刑法——天灯。于是头烫得很,身体却冰冻到了极点。

我想我是梦魇了,仿佛是有很重的东西压在我的肚子上,额头上,然后是我的四肢,接着是我的背脊。在梦魇的迷茫中我似乎站在一个很大的冰块上,可是冰块下好像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烧。冰块于是开始融化,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孩子,孩子——”

什么人在叫我,或许不是在叫我,虽然在我耳边说话,我有些茫然,说话的人是在跟我说话吗?我什么时候听到了声音的?

“孩子,孩子——”听清楚了,那是个男人的声音,一个很沧桑的男人的声音,搞不清楚年龄,只是感觉,那样的沧桑已经到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程度。

我努力的想要睁开我的眼睛,可是却发现不管多努力都是徒劳无功似的。我想要动动我的手指,或者是发出一个简单的声音,但是发现自己虽然已经有了意识,但是那个意识还没有清晰到能够让我睁眼——开口——抬手。我仍然在梦境里面。

“孩子,孩子——”那个叫孩子的人没有停下来,他好像是在不停的呼唤,一下一下的,规律而完整。

别叫了,我像这样说。很吵,我是这样觉得的。我想睡觉,想休息,我想对那个在呼唤的人说,放过我吧,让我闭上眼睛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的睡上一觉吧,你可知道,我已经有两个周没有好好合过眼了。为了赶时间我从来没在任何地方睡过超出三个小时以上的觉,背着德拉科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是多羡慕他,至少他可以因为受伤和悲痛而趴在我的后背上,假寐也好,休息也好,甚至让我都想说嫉妒了。

我都在想些什么呢?那种脑子里一团乱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人在对我说话,或者还是那个“孩子,孩子——”的呼唤。我想睁开眼睛,再一次想要睁开眼睛,就在这时,有一双很温暖的手在拍着我的额头,然后是我的脸颊、下巴、脖子、手臂、前xiōng、小腹……那样温暖的感觉让我整个身体都温暖起来了。

“孩子,该醒来了。”

那是个很温柔也温暖的声音。我这样想着,指尖似乎在同时触摸到什么东西,接着我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那只是几个单个的音节,没有任何连贯的意义。

“他没事了,很快就好了。”我听到那个男人这样说道,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和刚才那样平静的呼唤我一样。伴着那样平静而让人安心的声音,我再次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不知道那样昏昏沉沉的睡眠经历了多久,总之,等到我第三次有了意识,并且终于能够睁开我的眼睛的时候,视线所及的风景依然是我躺在银光城山顶上的模样:暮霭沉沉,天色灰暗,一切都预示着一场风雨即将来临。

没有帐篷,不是帐篷。我的头顶是一个像霍格沃茨学校礼堂里的那个大型天花板一样,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或者眼前所谓的外面世界也是一场魔法的表演;我所身处的房间,就像我在宿舍里躺着的时候那个小小的充满了各种东西的小屋子,放着几张床,是那种我在霍格沃茨学校里用过的四柱床;然后是装饰,如果不是我能确定霍格沃茨已经被毁得差不多的话,我几乎就要以为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在霍格沃茨宿舍里。

我的身体没有发烫的迹象,嗓子并没有发干的感觉,身体很轻松,摸摸肚子上的伤口,轻轻的按动已经没有了疼痛的反应。看来,我是被人救护了。

想着,我跳下床,双脚踩在地上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四肢的力量又恢复了过来,那一场来势汹汹的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似乎真的已经消失不见。

推开门,门外面没有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老旧物品腐烂的味道。“啊湫!”我打了一个喷嚏,揉着鼻子忍住想要继续打喷嚏的冲动,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栋古老的陈旧的屋子。那些挂在走廊上的画很干净,但是纸张上看得出来已经很苍老了。说明这里有人定期在打扫。墙上是一排的老式汽灯,墙壁上的贴纸破破烂烂且歪歪斜斜的挂在那里,地毯已经磨光了表面,看得到里面的经纬线。灯光并不明亮,即使加上天花板上面那顶枝形吊灯,我也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那些yīn影只是角落的暗影。

我趴在栏杆上往下面望的时候,栏杆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栏杆下面一共有两层楼梯,加上我脚踩着的这一层,也就是说这是一共有三层楼房的屋子。我盯着露出一截来的楼梯和最下面的门厅,总觉得那些都是我曾经在哪里见到过的布置。可是,我又很确定这个地方我自从来到哈利-波特世界后就没有来过。那么,这会是哪里?

“有人吗?”我大声的对着楼梯下面的两层喊着,隐约的回音提醒着我这间房子似乎真的很空阔。没有人吗?我问着自己,借着那昏暗的灯光走到了楼梯边,顺着台阶往楼下走去。二楼拐角的地方放着几幅盖着帷幔的陈旧的画像,我忍住想要看看画像的主人是谁的冲动,继续往下走。一边走,我一边大声的喊着——请问有人吗?然后紧接着就是一阵从四面八方来的轻轻的回音。

下到一楼拐角的地方,那里有个小小的平台。我瞥见yīn影里有个东西在慢慢的移动,悄无声息的慢悠悠的一下一下的动着。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我脑子里开始疯狂设想那个移动的物体是什么。

“您好。是您的救的我吗?”

我把那些疯狂的关于恐怖方面的设想压下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而正常。那个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的东西并没有回答我,而是从yīn影里慢慢的移出来。我想我真的见过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全身几乎□,皱了很多皮肤的身体看起来非常的老迈,在他光秃秃的脑袋两边各有一只长满了白毛的蝙蝠大耳朵。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个非常不欢迎的家伙一样。

“这么说来……这里是——”我还没有叫出那个名字,就听到那只家养小精灵用一种低沉、沙哑的声音轻声的念叨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色头发的小男孩,不知道想要来这里讨什么便宜的小男孩,只会在女主人的房间里大叫大嚷的没有教养的小男孩……”

“克利切,我知道你!”我截断了克利切用奇怪的方式来维护他主人家族威严的念叨,轻声的问:“你的现任主人呢?”

克利切瞪大了那双冲着血丝的眼睛看着我,仿佛我刚才说了什么了不起的话一样。

“竟然会知道老克利切的名字的小男孩儿,一个只会把别人的说话打断的没有教养的小男孩儿。克利切怎么可能把主人的行踪告诉这样一个家伙呢。克利切不会的,不会的。”

我无奈的看着这个小家伙,他既可怜又让我觉得可恼。因为他的行为真的让我有些困扰。“好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们会回来的,对不对?这里就是布莱克家族的家,对吗?他把我送到这里来,就不会把我只是放在这里就完了。他一定会来看我是不是好了。我猜的没错吧?”我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虽然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叫做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男人,但是他真的是哈利-波特意义上的教父,是亲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是非常重要的亲人。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跑回了自己刚才躺着的卧室,身后传来克利切低声的别扭的咒骂声,无非不是在说我的粗鲁和在别人的家里任意的跑动的行为。

坐在床上的时候,我看着其余四张床,忽然意识到这里不仅仅是睡了我一个人。肯定还有其他人。因为每张床上都铺着被子,上面有人睡过的痕迹。

我该对小天狼星说点什么呢?第二个念头打乱了我的观察和思绪——刚才的那种忽如起来的激动和兴奋在思考里被投进了冰水中,我想到了那个我竭力不去随意回忆的事实。我该对小天狼星怎么说?如果是在以前,我真的可以很厚着脸皮的对小天狼星说:教父,很高兴见到你。可现在呢?我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披着哈利-波特皮的老男人的魂魄对着小天狼星假笑着说:教父,我代表哈利-波特很高兴见到你。

哈利-波特死掉了。我坐在那里很久,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

这个时候,楼下传来吱吱呀呀的开门的声音和紧接着的关门声,好像有几个人进来了。他们在大声说话。我跑出房间,跑到楼梯口后,那些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就很清楚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损失太惨重了!”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的声音。

“我们不应该去那里的,那里就是一个陷阱。”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现在说这个有用吗?谁会想到背叛者会是奥斯莱克。他可是纯血种。”接着是另外一个更加粗野的男人的声音。

他们似乎在争论一场战斗的失败原因究竟是什么,我没有耐心再听下去,顺着楼梯我飞快的往下面跑,脚板敲击楼梯台阶的声音在整座屋子里回荡不息。然后是那个粗野的男声在大声的朝着我的方向喊着:“是你吗?是哈利-波特吗?”

我在十秒钟内跑下了楼梯,冲到了门厅的这一头,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我看见了那几个人,三男两女,五个人对于我来说都是很陌生的存在。

“谁是小天狼星?”我喘着气对那几个人问道。

“哈利-波特?”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看起来最英俊的男人惊讶的看着我,他就是那个声音粗野的人。本来已经想好了准备好了的心一下子紧缩着,那是因为紧张和羞愧。

“我就是小天狼星。哈利,你知道我?”小天狼星布莱克走向我,一边急促的问道。我看着他,紧张的就要说不出话来。

“先生……我不——”我想说点什么来铺垫一下,可是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来那句话。“谢谢您救了我,我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先生。”我说着让我脸红的话,这样的话在几个星期前是那样的简单和容易,可在此时此刻,我真的羞愧无比。

小天狼星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一样,“哈利,你知道我是你的……教父?”

“有人曾经告诉过我。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多我讲过很多次。但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在做梦——先生,您真的是我的教父吗?”我想不出可以把原因推到谁的身上,只好编造了又一个谎言。

小天狼星看着我就像在看他最渴望见到的东西,他的眼睛里涌出了眼泪,站在他旁边的高一点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只好轻轻的拍了拍小天狼星的肩膀。高个子男人转过头来看着我,轻声的说:“哈利-波特,我是莱姆斯-卢平,是你父亲詹姆-波特的朋友,我可以证实小天狼星的确是你的教父。在你刚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你的父母让他有了这个身份。”

我想我是不是要扑上去抱住小天狼星哭一场呢,但是脚却先一步做了决定。我走上去——扑比较适合小孩子——我脑子里木木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慢吞吞的走过去,走到小天狼星的面前,看着比我高一点点的男人,有些困难的说:“噢,教父,您好。”

第二十六章 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布莱克坐在长条形餐桌的首位,他的右手边是狼人卢平,接下去的是那个叫做露丝的女巫,然后是女巫唐克斯和男巫鲁拉迪。我坐在小天狼星的左边,面对那四个于我来说都太陌生的人,正在讲述我几天前在霍格沃茨所经历的事情。

默默无语的听我说完了,几个人的表情都很沉重。一时之间沉默下来,小天狼星用那种我会觉得肉麻的眼神看着我,却没有说任何话。

等了一会儿,我又说道:“我把小马尔福送到禁林边,让他一个人去找马人了。然后我就离开了那里,来到了禁林的银光城里。”我无意做纯洁无瑕的乖宝宝,也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得很天真无敌,我的心已经脏了,没有必要再做那些虚伪的干净的表演。

唐克斯因为我这句话果然皱了眉头,“你让德拉科-马尔福一个人进入了禁林深处?”

卢平忽然插话,阻止了我的回答。“德拉科-马尔福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能力和责任去担当。”他强描淡些的把我任德拉科自生自灭的行为给揭过去了,看着我平静的问:“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会去银光城?”

怎么?难道说这不是里德尔安排好的吗——我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小天狼星的家里时候,我就有了这样的念头——是里德尔知道这些人会定期到银光城的山坡上去,是里德尔约的他们在那里去找我的。可看现在这个情形,好像真相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个样子。

“我说……如果有一天您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亲人成为了仇人的朋友,您会怎样对待这件事情?”我想迂回婉转,因为有点担心小天狼星知道真相时候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在我想象范围内。

小天狼星愣住,“哈利,你是想说什么?”

“如果我说,我现在是伏地魔的同盟者,你们会不会后悔救了我?”我回答道。

小天狼星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哗啦”撞击桌子的声音告诉了我他此时心情是多么激动。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哈利!”卢平一把手拉住了小天狼星的手臂,有些困惑,而更多是惊讶。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不是那个被伏地魔杀死父母的人,我只是那个占据了可怜的哈利-波特身体的人,那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可以站在你们面前,堂而皇之大言不惭的说——我是哈利-波特,我是伏地魔的死对头,我会帮我的父母报仇。

“你们没有听错,我也没有糊涂。我说的是真的,现在我是伏地魔的同盟者,并且已经和他生活了三年多的时光。我们做了很多的事情,杀了无数的麻瓜。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站在他那边,双手染满了血腥……”

“住口!”我的心脏被一根魔杖狠狠的抵住,握住魔杖的人是男巫鲁拉迪,他的两只眼睛都是通红的,满脸的仇恨在告诉我刚才所说的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伏地魔是你的仇人吗?”我没有再去看那根魔杖,看向鲁拉迪,他一只手撑着桌子,竭力想要控制的是杀死我的冲动吧。

小天狼星几乎在同一时间把鲁拉迪的魔杖给抢下来,“在这里不准这么做!”他恶狠狠的对鲁拉迪命令道,如果不是人形,我差点以为他就要对鲁拉迪露出獠牙了。

他命令鲁拉迪坐回椅子上,后者的魔杖他攥在自己的手里,表情中的那种震惊依然明显于外。他和卢平交换了一个眼神,卢平拍拍他的肩膀,类似于安抚的动作让小天狼星扭过头去不再看任何人。

卢平叹了口气,对我说:“哈利,你需要休息,现在我们都回到各自的房间里去,好好回去想一想,明天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我看着他和小天狼星之间的默契,有些哑然。那真让我羡慕至极。我轻轻的笑起来,笑声引起了还在愤怒中的鲁拉迪的仇恨的目光,“小天狼星,我要退出这里。我不想跟一个和那个人为伍的家伙一同战斗。”

“鲁拉迪,哈利只是生病了,他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他只是被使用了夺魄咒或者其他类似的咒语。”卢平似乎并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话。他那么努力的在为我想理由,想让那个叫做鲁拉迪的人相信我是无辜的,然后留下来。

“夺魄咒可以检验,任何咒语都可以检验,如果要我们相信他说的不是他的本意,那就给我们一个他是无辜的证明。”唐克斯看样子和鲁拉迪站在了同一阵线,一直没有看口的女巫露丝也露出了跟他们同样的表情,那是不言而喻的,没有人会愿意跟一个伏地魔的手下一起做事,因为太危险,而且很让人觉得可耻。

“哈利,”卢平转过头来看着我,“你认为呢?”

我点点头说:“我同意。”

检验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魔杖,魔咒,使用它们的人,一分钟,检验结果出来了。我站在被检验席上,尽量让自己看的坦然一些。

看着检验结果的五个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小天狼星的眼睛里射出骇然的光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的声音有一些颤抖,那样的颤抖让我觉得自己多说一句都很残忍。

我却只是很镇定的用那种平淡的语气回答道:“当然,我的确是伏地魔先生的同盟者。不过我很想问一句,我的身份很重要吗?”我想我明白了里德尔让我来到银光城的原因,目的如此明显,我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过来。可真是,有够迟钝的。

“我们的目标不是同一个吗?既然是同一个目标,为什么还要计较我们自己所代表的阵营的颜色呢?虽然我站在黑暗的那一边,可是,在全巫师的共同利益下,黑暗和光明也可以站在一起的。”我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可说完了发现自己似乎又陷入了以前的那种混乱的境地。

唐克斯手里的魔杖还维持着检测我时那样的水平位置,指着的是我的脑袋。他们并不像那种用一两句话就能说通的人,我知道,可是我不能明白的是,为什么小天狼星一副悲哀痛苦的表情。

“噢哈利,你的父母——难道没人告诉过你,杀死你父母的人就是那个家伙吗?!”

“哪个家伙”我讨厌透了这样的说法,“他有名字,你们可以叫他伏地魔、黑魔头都可以,请不要用‘那个家伙’来描述他,他是个和我一样的人。”我觉得自己肯定会辜负哈利-波特灵魂的想法,他一定不会希望我在他可怜的教父面前说着这样的话。

“而且,”我没有停下来的意图,声音反而越来越清晰,“是那个你们想要毁掉的人在三年前决定对麻瓜宣战的。就在你们还生活在那些全世界巫师独尊的思想中的时候,是他对那些有智慧的巫师说,麻瓜想要侵吞我们的资源,占领我们的土地,消灭我们所有的反抗力量,并且甚至打算灭绝巫师这个种族。这样的话,你们相信吗?”

也许是我疯掉了,这本来应该是一场久别重逢的美好见面会,可是我却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不想让那种温情脉脉的感觉出现似的,亲人、家、朋友、没有硝烟的生活,不是我曾经期待过很久的吗?可我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在认识到里德尔的意图时决定忘却自己的期待——就算我跟他生活了三年多,也不至于被洗脑洗得这么彻底啊。

小天狼星一把手抓住了我的肩膀,两只手的指甲都深深的掐进了我的身体。我回望着那张看着我就好像再看魔鬼的脸,不愿意停止的想法更加清楚,“我不会杀死伏地魔的,即使他杀死了哈利-波特的父母。”

“你这个叛徒!”唐克斯大叫着,一道银色的光从她没有放下的魔杖顶端射出来,我下意识的往旁边闪开,却因为小天狼星的双手而没有躲避成功,那道光芒削过我的脖子,温热的液体随之流了下来。

那一瞬间小天狼星有些慌张,他大概没有想到唐克斯真的会对我发出进攻。如果他真是那么想,那跟我的想法可不谋而合。我在他那个刹那心情出现变化的时候挣开了他略微松动的双手——那双手的力量真的很大——然后从他的腰间抽出了魔杖,对准了小天狼星。

“让我走。”我轻声说道,眼睛看了看了小天狼星,又看了看卢平。

小天狼星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他瞪大了眼睛,愣愣的低声的说:“哈利,你不是认真的。”

“让我走。还有你,唐克斯,你们都把魔杖放下。”我说着,一个无声的魔咒在我话音落下的时候在小天狼星的旁边显出效果。那里的地毯被无形的火焰瞬间点燃,焦糊的味道在空气中立刻蔓延开来。“看到了——我没有开玩笑。”

卢平挥了挥手,示意唐克斯他们和他一样把魔杖都放下。

我趁着这个空当一步上前把小天狼星的脖子箍住了,魔杖直接指向了已经放下了魔杖的卢平。“转身,面对他们。”我对小天狼星说道,眼睛则不敢放松对其余几人的监视。

“哈利,你逃不出去的。放下魔杖吧,我们谈谈。”

“你们需要仔细思考一下这场战争的敌我对象,这不需要跟我谈。”我说着,开始拖着小天狼星往门厅倒退着走去。“别挡着我的路,小姐,如果你不希望你的脸跟那张地毯一样面目全非的话。”

冷冷的警告着想要悄悄站在我后面去的露丝,后者一脸惊惧的站在了原地。“不要动,小天狼星,我可没想过要让您的朋友只能看着您的尸体过以后的生活。”我低声的对着小天狼星耳语道,他在我的手臂下不断的挣扎,只为了夺回我手里的武器脱离我的掌控。那是不可能的,我的擒拿格斗的技能已经被里德尔cāo练得几乎无人可敌了。

一边警戒着那几个蠢蠢欲动想要随时反击的家伙,一边近乎用拖的方式让小天狼星跟着我来到了门厅的尽头。这里比刚才在餐厅里黑暗太多,两旁的壁灯都几乎没有亮着。“你们应该知道,我不会——”

“咚!”

一个类似于铁锅的东西重重的敲击在我的后脑勺,我的眼前所有的东西一下子变成了黑色,我的耳朵听见了一个才熟悉不久的声音:“肮脏的叛徒,忘恩负义的贱种,想要挟持我们家年轻的主人,老克利切绝对不会让卑鄙的家伙得逞的……”

真没想到,我竟然会忘记这个家还有一个成员——家养小精灵克利切!

现在可不是去懊悔自己犯下的过错的时候,那个在我手臂下箍着的人似乎意识到自己机会的到来,他猛力的用双手往外推拉,没多久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左手似乎要被扭断一样。这个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了彩色,我的眼睛恢复了功能,小天狼星正面对我的脸落入我的视线,我在那一秒钟的瞬间对着小天狼星大声的吼道:“教父!”那个词语让听到的人都愣了一下,老克利切在旁边傻住。就只有一两秒的时间,我一下子抱住了小天狼星,说着移形换影的咒语,“啪”的一声轻响,什么东西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猛地扑过来,狠狠咬住了我的后背。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的移形换影已经成功了。

第二十七章 再次见面

“啪”的另外一声响动。被黑暗挤压过分的世界变成了正常的感官所见。我的双脚踏上了坚实的土地,平衡感失调的身体状况让我立刻瘫坐在了地上。抱着的人被我压在地面上,我松开了双手,咬着我后背的家伙这个时候也已经松开他的嘴。

“哈利-波特!你又把谁带回来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来——我松了一口气。

“小天狼星——布莱克?”站在门口的斯内普跑过来,看起来在看到小天狼星的时候非常意外。

“卑鄙的贱种,你怎么可以把尊贵的主人弄伤呢?”克利切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着。我吃惊的翻了个身,转过头看着那个我自移形换影到这里后一直不敢看的人。

小天狼星安静的躺在地上,他的左xiōng位置是一大摊的血迹。我撕开那片染了血污的衣服,里面的皮肤光洁,并没有任何破损。我忽然明白那些血污来自哪里,举起手我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那里现在正在不断的往下面滴血。

“你为什么总有本事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的回来?”斯内普看着我对小天狼星的那些行为,冷冷的说。

“拜托教授,您先把那个法力高强的家养小精灵搞定好不好?”我费力的想要把克利切从我手臂上扯开,他看到我再次靠近小天狼星的时候又过来咬我。

一道红色的光闪过,斯内普无声的咒语让克利切僵住,然后“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昏迷咒,比僵硬咒好,至少我可以随便怎么弄克利切的牙齿而不必担心自己手上少一块肉了。

斯内普慢吞吞的走过来,用魔杖指着我的身体念着“恢复如初”,很快的我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了流血,结疤。我伸伸手,晃晃头,扭扭腰,嗯,貌似没有后遗症。

“我该说你太好动还是该说你太好战呢?下次你受伤请不要让我再看到,真是太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谢谢您,斯内普教授。”我冲治疗一完毕就立刻宣告自己心意的某背影大声的喊道,微笑着继续:“您都不关心一下您的死敌之一吗?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只知道胡作非为的家伙,您打算让我一个伤患把他和他的家养小精灵一起带进屋吗?”

斯内普霍然转身,眼睛里闪着奇怪的光芒,他微微低了低头,嘴唇翁动,声音低沉而轻缓:“波特,我只说一次——这个世界,只有一个波特。不要把那些没有用的同情心浪费在过往上面,除非你想要违背你的誓言。”

“唉,真是的。真是的。”我连着说了两遍同样的话,却没有了下文,只好尴尬的笑起来。我知道自己最近不太正常,可是被斯内普一语中的,觉得还真应该面红耳赤一回。

斯内普最终还是没有帮我搬动那两个都昏迷过去的家伙,我只好自己被一个拉一个的走进了屋子。两个多月的奔波后再次回到了美国纽约家中,这里好像比离开的时候干净整洁多了,看样子是有认真打扫过。我把身上的昏迷者搬到两张椅子边让他们自己靠着,偏过头看了看某人,某人正坐在沙发上悠悠闲闲的喝茶。

“里德尔叔叔,这次任务您给我打多少分?”

喝茶的汤姆-里德尔没有放下茶杯的打算似的,在我问话后过了一分钟才看向了我,似笑非笑,“把自己弄得要死不活的回来,你自己觉得该打多少分——”

“满分十分的话,我得了十分该差不多了。”我嘻嘻笑着,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这样可以用眼角余光看斯内普,还不容易被发现。两全其美。

里德尔懒洋洋的说:“害死你的时候我会给你打十分的。”

“无聊。一天到晚都说我活不长,又派我做那些最奇怪的任务。”

“那我下次派西弗勒斯去好了,他比你有经验多了。至少不会像你现在这样随时都是炮灰死法的模样。”

这……玩笑可开不下去了,我苦着脸望着里德尔,“里德尔先生,我比较喜欢在外面跑,下次依然派我吧。”

“那你自己去搞定你的教父大人和他的家养小精灵,别让他们醒了之后让这栋房子成了麻瓜的研究对象之一。”里德尔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来,走进了卧室。我无奈的看看一直站着的斯内普,他在我和里德尔说话的时候就在研究自己的魔杖,仿佛那上面有什么令人不得不现在研究的东西一样。

“斯内普教授,怎么没见到夏洛克先生?”我尽量不发出声音的走到了斯内普身边,他在我靠近的瞬间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我才发觉原来他是有注意到屋子里发生的事。

斯内普把魔杖插回了自己的腰间,淡淡的说:“哈利-波特,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把信息进行分享的时候。”

我张大了嘴巴,如果不是因为变形咒和复方汤剂对于我现在的眼睛来说没有用处的话,我真的就要怀疑眼前的家伙是某个喜欢捉弄人的人假扮的。

“那……我走了。”我本来想说的不是这句话,而是一些很直接的、尖锐的问题想要问斯内普,可是现在,“好吧,打扰您了,斯内普教授。”我只能这样说道,然后扶起一旁还没有苏醒的小天狼星和克利切,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真奇怪,我还以为我和斯内普之间会融洽起来的,毕竟我们一起历经了那么多生死——生死……我咀嚼着这个词语,有一个很合适的理由一下子钻进了我的大脑。那个能够解释斯内普对我又冷冷淡淡的原因应该就是:哈利-波特灵魂的死亡。

我想这样子的冷淡不是持续一段时间的结果,或许,很有可能是持续余下跟他见面时候的所有时光。我早该想到的,其实在那一幕发生之时我就已经想到了的,但是我却始终相信有些东西可以让恶劣的关系发生改变,即使在事实已经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想一想,其实那些关系曾经是有机会改变的,但是因为我的自私,所以我错过了。虽然看起来斯内普不会对里德尔说出关于我的秘密,但是,我能确定一点的是——他再也不会与我有任何亲近的理由。即便是我这具身体真的来自哈利-波特。

客房就在我的卧室的右侧,比我的卧室大那么一点的地方。我把小天狼星放在柔软的床上,喂了他一点促进苏醒的药水,再找了根绳子把克利切绑在了椅子上。然后坐在另外的椅子上等着小天狼星的醒来。

他很快就醒过来了,眼睛睁开的时候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那是必然的,那个药水的小小副作用之一。

“哈利-波特,你在这里!”

等他两只眼睛看起来都清楚的时候,他迅速的坐起来,跳下床的时候顺手抓住了旁边的空椅子对准我。我猜测如果我不好好回答的话,或许他会立刻把椅子扔向我的脑袋,然后脑花四溅,非常精彩。

“小天狼星,我不会反抗,您可以现在就杀了我,真的,我一点儿都不介意。可是您杀死我之后又能怎么样呢?活下去的你们不还是依然要对付那些麻瓜,把他们赶出我们的世界,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等着我们一起做到了这件事,然后您就用那把椅子或者这个——”我把放在膝盖上的魔杖掉了个头递给了小天狼星,说完接下去的话,“——任何武器都可以——杀了我。”

小天狼星愤怒的吼道:“哈利-波特,我才不会相信你的任何语言!你这个背叛了你的父母的家伙,你怎么可以做出和黑魔头成为同盟的事情!”

“好吧好吧,那这样行不行,我们来发誓。”我举起手来,认真的说道,“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怎么样?”

小天狼星吃惊的看着我,好像我刚才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

“噢对了,我们还需要一个见证者。克利切怎么样,您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注意到您忠心的家族仆人为了您而被我带到了这里。他忠实于您的家族,不仅仅是您。但不管如何,他至少是一个很好的见证者。”

小天狼星顺着我指向的地方看过去,克利切耷拉着脑袋软软的身体靠在椅背上,如果不是那些绳子的绑缚,那么瘦弱的躯体或许已经滑落在地板上了。

“他帮了我?”小天狼星说的有些迟疑。我明白那样的迟疑是来自于怀疑我的话的真实性。我没有说话,把没人接过去的魔杖扔给了小天狼星,“您自己叫醒他吧,他说的话比我说的话真实多了。”

一个简单的苏醒咒让克利切立刻醒过来,他首先看到了站在他最近的小天狼星,他们几乎是面对面的站立着,然后他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噢伟大的女主人,尊敬的可怜的小主人,怎么办——克利切没能保护好您——最高贵的布莱克家族的主人,克利切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他呜呜的哭喊着,嘈杂的声音在隔音效果极好的房间里回荡来去,我捂住自己的耳朵,看着小天狼星陡然变色的脸,他好像没法不相信克利切此时此刻的话。

“克利切,克利切,不要哭了!”小天狼星冲着克利切大声的喊着,那么大的声音成功的把克利切的哭声止住了。后者愣愣的盯着小天狼星,忽然眼睛里投射出闪闪的光芒来——“噢尊贵的强大的主人,您已经制服了那个卑鄙的无耻的小坏蛋,您手里有魔杖,没人是您的对手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啼笑皆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小天狼星转过头来看着我,他的表情征愣到了极点。

“克利切,要不要做你伟大的尊贵的主人和我这个卑贱的无耻的小坏蛋的见者人,我们要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我对很明显还想要继续咒骂我的克利切说道,他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直到小天狼星很为难的用一只手碰了碰那个光秃秃的脑袋,脸上的表情跟他的行为太相符了。不过声音倒是难得的别扭的柔和,“克利切,克利切,誓言见证者,你可以吗?”

“噢!虽然克利切依然很讨厌尊贵的小主人,也非常憎恨他对布莱克家族作出的那些事情,但是能够为小主人做事是克利切的荣幸,只要是小主人吩咐的,克利切一定会做到的。”克利切见到小天狼星没事了,似乎又恢复了维护布莱克家族荣誉感和纯正血统理念的面目,他卑躬屈膝的低下了头,虽然被绑在椅子上做这样的动作显得不容易,他还是用力的把自己的身体上半部分尽量的低到了肚子的位置。

“来吧,我们开始吧。”我走到小天狼星的面前,伸出手停在半空中。如果他这样还不相信我的话,我只好把他交给可以让他相信的人了。

小天狼星微微瞪大了眼睛,“哈利,你知道……违背这个咒语的话——”

“您不会是现在才觉得要可怜我或者给我机会悔过吧?”我淡淡的说着,“死亡——小天狼星,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您是我的教父,我不会不承认这一点,我也很高兴有您这样的一个亲人。但是,我更相信,如果没有了牢不可破的咒语作为约束,您永远不会真的相信我不会做我说过的那些事情。所以,伸出您的手,立誓吧。”

沉默了一阵。接着,小天狼星帮克利切解开了绳子,把魔杖递给克利切,“你知道怎么做,对吧?”他低声问着。

克利切双手接过魔杖,又低下头,“是的,尊贵的背叛了家族的侮辱了高贵的血统的小主人,克利切知道该怎么做见证者。”

小天狼星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看向我,慢慢的把手伸出来。我们互相握住了对方的手。

克利切把魔杖点在我们交握的双手上。

我说话了。

“小天狼星,在我们共同抵御麻瓜侵略巫师领土,掠夺巫师资源,杀害巫师世界的人们时,您愿意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反击那些侵略者吗?”

“我愿意。”小天狼星说。

一道细细的、耀眼的红色光芒从魔杖顶端喷出来,变成了一条燃烧着的火链,紧紧的缠绕在我们交握着的手上。

“您愿意在这场战争期间,不因为个人恩怨而与我、伏地魔、西弗勒斯-斯内普为敌吗?”

“……西弗勒斯?”小天狼星惊讶里夹杂着满腔的怒气吼着。

“他跟您一样,都是为了这场战争而加入进来的,相信邓布利多的判断,斯内普从来没有背叛过您的阵营。那么——小天狼星,继续吗?”我问。

小天狼星咬牙切齿的回答:“我愿意。”

第二道火焰从同样的地方喷出来,变成了第二条火链,穿插在第一条没有缠绕的地方,把我们的手缠的更紧。

“那您是否愿意在这场战争结束后,跟随您的意愿,让我以您想要的方式,死在您的面前呢?”

小天狼星几乎没有犹豫,“我愿意。”

第三道火焰跟着喷出来,和前面两条一起将我们交握的手绑得严丝合缝,然后一眨眼的功夫,像是空气渗透进了皮肤里,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液体穿过了血肉和骨头——我知道,那意味着,牢不可破的誓言已经完成了。

第二十八章 突发事件

美国加州大学某研究中心15日上午连续四次发生大规模爆炸事件,该事件造成23人死亡和59人受伤。

墨西哥坎昆19日在良德宝安大酒店附近沼泽地中发现182具浮尸,因为所有尸体脸部破坏严重,所以调查部门无法发出面部识别通告。现尸体正在基因检验与身份对比中。

欧洲东部大部分国家11月20日遭遇百年难见的暴风雪灾害,据有关专家估计此次灾难将会导致至少三十四亿欧元的损失。

11月24日,俄罗斯首都莫斯科中心城市发生大面积霍乱疫情。俄罗斯卫生部官员声称此次疫情爆发速度超过人类历史上任何一次传染性疾病,并且其发展速度已经接近国家卫生系统控制能力极限。

……

我看着里德尔放在茶几上的报纸,全部都是过时的报纸,时间上面不是自然数排列,但是都发生在今年的11月里。而且,我所注意到的信息都是在每张报纸上被人勾划出来的。非常明显。

不用想也能知道这些信息被勾划出来的理由是什么。至于是谁做的,为什么要放在这个公共的地方,我暂时还没有头绪。不过,看样子,报纸上提到的事情十有八九是里德尔和他的食死徒们一起干的,因为我在其中一张报纸附着的尸体图片上看到了穿着食死徒衣服的尸体。

正想着,里德尔从屋子外头走进来,看着我微微笑起来,“你的教父离开了,你都不送送他吗?”

我放下手里的报纸,里德尔似乎并没有在意我在做什么事,如果是放在平常,他早就问我“你为什么会花时间在报纸这种虚假的信息传播工具上面”之类的话了。我站起来,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里德尔问:“您是不是让布莱克答应了您什么事情?”

“真不可爱。我隐藏秘密的能力真的有这么差劲吗?”里德尔依然笑着,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特别的地方。

“您真想隐藏什么我也不可能知道。自从拿到了穿越时空的关键品,我们之间就再也不能互相窥视对方的脑袋——这样的现实,您隐藏秘密对于我而言太容易了。可是现在,您一点儿都不像要隐藏秘密的样子。”

里德尔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似的,他走过我的身旁,没有放慢脚步,只是简短的回答:“你可看错了,哈利。”

他走过了客厅,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的卧室就在那里。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我里德尔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而他还不想要我知道。会是什么事呢?要知道,自从三年前我们相依为命以来,除了我那些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以外,里德尔对于我来说可以算是毫无保留的了。他不仅教授我所有他精通的黑魔法,而且还把巫师世界中他所知道的大部分秘密事情都告诉了我,虽然这样做的理由无非是让我可以有朝一日独当一面,但很多时候我想想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充其量我只是他的一个穿越时空的同盟而已,对他忠心的程度也大大比不过贝拉特里克斯,他为什么会对我如此信服,并且把所有知识倾囊相授。

可是现在,我的疑惑又变成了另外一个和以前的疑惑相对立的了。到底是怎样的事情会让里德尔选择隐瞒我,并且在那么明显的情况下还要对我说谎呢?

这个我还以为会困扰我很久的问题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有了答案。

因为小天狼星又回来了。

要知道自从小天狼星和我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后,他就表示一定要立刻离开纽约。没想到在离开之前里德尔找他谈了一次话。虽然小天狼星并没有认出脸庞英俊得过分的男人就是那个让他恨到想要挫骨扬灰的伏地魔,但他也没给里德尔好脸色,因为里德尔“开诚布公”的对他说“我就是食死徒之一,帮伏地魔做事”。这样的话让小天狼星虽然不知道里德尔到底干了什么样的坏事,但总归不会对里德尔正眼相看。

不过,这似乎并没有妨碍到他们站在院子里的苹果树下一下午的交谈。我趴在放下了窗帘的窗户口看着他们讲了四个多小时后,小天狼星最后露出了将信将疑的表情,然后走出了不能移形换影的地域,迅速离开了这里。让我奇怪的是,他竟然会跟里德尔道别——我看见了,他对着里德尔做了一个道别的手势,如果不是我口型辨认失败,那么他对里德尔说的最后一句话绝对是:好吧,我答应你。到时候见。

我还以为“到时候见”只是一个类似于“再见”的道别说法,没想到它在这里是指小天狼星和里德尔会在分别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后再次相见。并且,小天狼星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那是温瑞迪-夏洛克。

移形换影过来的小天狼星匆匆把夏洛克放到沙发上就离开了屋子,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对我们说。我看了看里德尔和斯内普的表情,他们都围着夏洛克,即使我很确定从呼吸声可以判断得到夏洛克现在生命没有任何危险,但是似乎跟我有一样能力的里德尔没有意识到这个现象。至于斯内普,他对他的好朋友如果没有一点点的着急和关心的话,我真的会怀疑眼前这个家伙是冒充的。

没有考虑,我跟在小天狼星的后面也冲出了屋子,在小天狼星就要再次移形换影离开这里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衣服。

“哈利,你想做什么?”小天狼星被吓了一跳的样子,他既愤怒又生气的看着我,用力的把他的衣服从我的手里扯出来。

我问道:“小天狼星,耽误一分钟。您能不能告诉我——您是从哪里把温瑞迪-夏洛克带回来的?”

“这不关你的事吧。”小天狼星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不,它恰巧跟我有很大的关系。您不知道,夏洛克先生曾经救过我很多次,如果没有他的话我真的……很早之前就死掉了。”我说假话,声音听起来还十分的真诚和自然。听得小天狼星愣住,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惊讶的问道:“他为什么要帮你?”

“这个我只能等到合适的时候告诉您。不过,真的很希望您可以把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告诉我。”

小天狼星看了我很有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恐怕不会告诉我答案的时候,他忽然轻声说道:“我是在墨西哥麻瓜居住地的一家大型旅店边的沼泽林旁找到的他,当时他就快死了。”

“可他现在看起来不像有事的样子。”我说。

“是里德尔治好了他。他告诉我地点,给了我一瓶药,让我去找到温瑞迪-夏洛克,把他再带到这里来。并且他说,如果没有人问,我什么都不能说,但是如果有任何人问的话,我就把实情告诉那个人——”小天狼星停下来,定定的看着我,慢慢的说完那句话,“哈利,这就是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的理由。”

“砰”的一声,小天狼星移形换影走了,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忽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人在看着我,回过头就看见里德尔站在门口,看着我。平静至极。

“你还要站在那里多久?”里德尔轻声问道。

我张了张嘴,那是因为惊讶而没有话接下去。

“夏洛克醒了,进来吧。”里德尔接着说。

我把自己的嘴闭上,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我心中的疑问……还有震惊。

难道说里德尔真的如同我设想的那样,跟夏洛克的关系是那个样子的吗?

我望着里德尔,他并没有在说了让我进去的话之后转身离开。

“您不想说什么吗?”我觉得我的声音有些发哑。

“你什么时候有资格对我这样说话?”里德尔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半分笑容。

我走到他的面前,他站在台阶上,我站在台阶下,于是只好仰着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他。

“为什么?”声音有些发抖,我听出来了,我的声音在发抖,可是还是不能停下来,“为什么您要让夏洛克陷入那样的境地?难道说他不是您最重要的人之一吗?”或许我已经发疯了,怎么可以对着汤姆-里德尔说出这样的话呢?!

仿佛过了整整一小时,里德尔才开口说话:“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久以前。”我回答道。

里德尔低着头看了我很久,然后轻声的念着什么词语,他的左手举到半空中,画了一些我学习过用来隔断声音的符咒圈。

“好了,我们慢慢说。”他说着,靠着台阶坐下来,指了指他身边的位子,那个意思是让我也坐下。

“没有欺骗你的意思,哈利,等我们说完了,我就杀了你。”里德尔淡淡的说着,那种语调就好像他在说的是什么很简单很容易的事情。

“等我们履行了穿越时空的义务后,请您在对我说这种违背您当初承诺的话,好吗?”我靠着他坐下来,愤怒于里德尔想要叉开话题的话。

里德尔转过头来看着我,“承诺的力量来自于我们的语言,语言的力量来自于说出口的人的力量,那个时候你的力量能有多大?那样小一点儿的力量,你该相信我有解决的方法。所以哈利,你还要问我那个问题吗?”

我心生寒意,寒意的源头来自于里德尔的眼睛,此时他的眼睛认真而没有半分开玩笑的影子。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我回答是肯定的话,我今天或许真的会被里德尔杀死的。

虽然到现在为止我依然十分恐惧死亡,但是脑子里那个从刚才起就叫嚣着的声音还在那里叫喊着,我没有等待理智再回来,寒意犹盛,我还是张嘴,清楚的说:“我想——”

“夏洛克又昏倒了!”一个声音突然在我们背后响起来,那个声音竟然能够穿透里德尔设置的声音屏蔽,除了和里德尔同样深谙黑魔法的斯内普外,此刻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里德尔一下子站起来,在我以为他就要这样冲进去的时候突然一句话飘进了我的耳朵里——“记住,没有下次了。”

没有下次了。我知道,肯定是没有下次了。我不止一次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让我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杀死。

您真的那么在乎一个您抛弃了的人?如果真在乎,您为什么要把他扔在死人堆里,自生自灭还是当那鱼饵呢?

我离开屋子前十分钟还貌似一切正常的夏洛克在十分钟后出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奇怪症状,呕吐,痉挛,抽搐,出冷汗,不断的低声的呻吟着哀叫着,仿佛他正在承受的是天大的苦痛。里德尔和斯内普都毫无办法,他们用了各种各样的手段想要检测出夏洛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是否哪里受伤了,可是折腾到夜半深沉的时候,夏洛克除了被施以昏迷咒而陷入昏睡中外,我看不出治疗有任何进展。

凌晨两点的时候,我去盥洗室冲冷水澡以保持清醒,突然从客厅里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冲到客厅的时候我就看到斯内普的脸上和xiōng口有许多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从里面汩汩的不断流出来。里德尔就站在斯内普对面,举着魔杖正对着斯内普的心脏。

“解药!给我解药!”里德尔冲着斯内普冷冷的说道。

我想要挡在斯内普的面前,里德尔冲过来,一手捏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提离了地面。“跟他一伙的!哈利-波特!如果你让你的爱慕者把解药给我,我就让你们好好的去地狱。”

“疯……子!”我费力的从xiōng腔里挤出几个字,伸出双手,按住了里德尔的手臂。

“想做什么?你的格斗技能全是从我这里学来的,你想要反擒拿我吗?”

我没说话,我根本没有工夫去说话,在里德尔铁青着脸讽刺我的时候,我的双手已经用上了十分力气,朝着手臂屈度的反方向,狠狠的一折。“咔嚓!”我听到手臂骨头被折断的声音,跟着我的脖子获得了自由。等双脚再次着地的时候,里德尔将魔杖对准了我,在他还念出咒语之前,我的整个身体撞进了他的怀里,右手抓住他的右臂,左手抓住他的左腿,背部使力,一个大翻身,“咚”的声音,里德尔被我背摔到了地上。他爬起来的时候有些摇晃,我则把从他手里脱落的魔杖捡起来,指着夏洛克的心脏,对想要反击的里德尔说:“同盟者先生,别逼我杀了他。”

里德尔平静的看着我,缓缓的说:“你不会的,哈利。”

“那您知道该怎么做,对吧?”我看了一眼已经在地上漫出一大摊血液的斯内普,轻声说道。

“很好,哈利。”里德尔说着,然后从怀里拿出他自己的魔杖,对准斯内普被割开的皮肉,顺着那些伤痕念起了古老的咒语。

很快,那些咒语生效了,斯内普的出血似乎也停止了,伤口也在逐渐愈合。

里德尔移开了魔杖。这样看起来斯内普的伤势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好了,哈利,我已经做了你想我做的事情,现在,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第二十九章 有些事 讲出来好

这是个很艰难的决定。但是似乎做出来之后就显得简单多了。

我把魔杖对准了里德尔的左手,念着“恢复如初”,看起来有些变形的手臂立刻恢复了原样。接着,我扔掉了手里的魔杖。

“夏洛克中了斯内普的毒吗?”我问。

里德尔的声音冷冰冰的,“这不是一个好的学生应该有的表现。我不接受投降。”

“我没有投降。”我说,“我从您这里接受的教导是永远不投降。也请您不要以为我不与您为敌就是投降的意思。”

里德尔的视线透过我,看向了我的后方——那个方向通往他的卧室。他冷冷的说:“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斯内普醒了,把解药给我。”

我走到斯内普面前,蹲下去看着这个眼睛还没有彻底聚焦的男人,轻声问道:“解药在哪里?”

斯内普虚弱苍白的脸庞静静的对着我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他轻轻的说:“在我的储物袋里,第三层,红色的瓶子。”

储物袋放在我们两个的卧室的柜子上。我从里面找出了红色瓶子装着的解药,看到上面写着“一次两粒”的字样,就把标签撕掉,把里面的药丸都倒了出来,然后把其中两粒塞回瓶中,其余的都放进了我自己的衣兜里。

回到了客厅,把瓶子递给了里德尔。里德尔接过去,问斯内普:“用量?”

“一次两粒。”斯内普慢慢的回答。

里德尔从里面倒出了一粒,递给我。“吃下去。”

我把透明的药丸吞了下去,嗓子眼里顿时冒起一股火焰似的,十几秒钟的时间那种灼烧的感觉才慢慢消掉。

“没事。”我说。里德尔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再次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

“把你藏起来的药丸拿出来。”

“那您把斯内普扔出这所房间。”我说。

“他不会出去的。他也不会想要出去的。”里德尔平静的说,他没有停下来,继续说:“把解药给我。”

我看着斯内普,他已经恢复了他的神智似的,看着我们这边,表情淡然。

我把药丸从衣兜里掏出来,全部递给里德尔。里德尔轻声说:“站在这里,不要妄想走到任何地方去。”

我没动。等着他走回到自己的卧室,把夏洛克抱出来,小心的放在沙发上。那样的温柔让我眼红不已。他给夏洛克喂了药,用魔杖变出了一些清水喂给夏洛克,然后站起来,转过身面向我。

几乎就是下意识的行为,我低声说:“不要说——”

“你们互相是彼此的束缚。这很让我意外。哈利,西弗勒斯,你们随便怎么样都没关系,但是唯独这件事,你们做错了。”里德尔没有理会我的哀求,那些话从他的喉咙里、嘴唇中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就好像连续发射的子弹射进了我的心脏。

“你们做错了。就要受到惩罚。西弗,你的惩罚已经够了,接下来是哈利。”里德尔冷酷的黑眼睛里是让我想要躲避的意图。

“哈利,你为了这个人可以背叛我。”他说,脸上的表情冰冷至极。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好像有人用一把刀在不断的绞动我的心脏,那种剧烈却无法开口叫喊出来的疼痛可以把人逼疯。

“为什么?”里德尔看着我,轻轻的问道。

“您知道的。”我的话干巴巴的,我自己都觉得说出来是一种很没有信服力的事情,“他是我的教授。他曾经教导过我那么多日子。而且,他还救过我的命。”

里德尔似乎是在等我把掩饰的话说完,他看了一眼已经站起来的斯内普,那是一个非常故意的行为,我看出来了。他看看斯内普,又看看我,最后看向躺在沙发上开始有了苏醒迹象的夏洛克,声音低沉到近乎与我的耳语。

“他很好,很干净,对吧?”

我愣愣的看着里德尔的眼神,那样柔和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可就是那样的眼神,出现在了汤姆-里德尔——伏地魔的身上。我想要说话,却在刚刚开口的时候听到里德尔喃喃的说道:“我们今天需要把事情搞清楚。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什么事情都装糊涂的人。”

我觉得我现在应该点头。我对着里德尔点点头。

“回答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低声说。

这个问题让我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直到顺着里德尔的眼睛看向夏洛克时,我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问题。

“三年之前,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当时以为可能事实真相不是那样——不管如何,我说出来的真相都不至于让您会杀死这屋子里的任何人,对不对?”我中断了我的讲述,因为有些东西我急需确认。

里德尔点了点头,虽然幅度很小,但是那个动作让我放下心来。我清了清喉咙,这样的行为更多的是给自己以勇气,我发现自己的勇气在刚才那样对待里德尔的时候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在霍格沃茨的校医院里我第一次见到了夏洛克,当时偷听到他和斯内普教授的谈话,知道他在为我做的一些事后,我对他产生了好奇。”我没去看斯内普此时的表情,以免自己说不下去,“于是我就拜托巫师侦探所调查了温瑞迪-夏洛克的基本情况,在看到他的自身实力的一栏时,我注意到那上面有些能力跟您曾经教授过我的能力很相似。”

我看了看里德尔,他没有接话的意思。那表示我不应该停下来。那就继续——“他的身上曾经戴着一个金挂坠盒,那是一个很漂亮的挂坠盒,让我印象深刻到——当我到了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老家时,看到了一张画像上面的同样的饰品的时候,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然后,您知道,在夏洛克家,发生了一些很特别的事情,他的小女儿和我之间。总之,那一次我知道原来夏洛克还会说蛇的语言,而且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一个天生的蛇佬腔。”

“所有的事情放在一起想,总会想到事实的。他就您的一枚魂片。或者,他是您曾经放过魂片的容器。”我把最后的话说出口,然后看着里德尔的眼睛。

“你猜的几乎完全一样。”夏洛克从沙发上坐起来,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恢复了大半的精力。

里德尔走过去,走到他旁边仔细看着他的脖子和额头,终于点点头说:“这样很好。”

这明显不该我说话的时候。夏洛克对于里德尔类似于关怀的动作不为所动似的,等到里德尔在他身边坐下来,他便把目光投向了我,微笑着说:“我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曾经放置过魂片的容器,在三年半之前,他突然把放置在我身体里的灵魂给抽离了,然后释放了我自己的灵魂。”

“所以在那个时候您才又想起和斯内普的友谊。我调查过了,三年半之前您和斯内普之间的关系还仅仅保持在很微妙很平和的阶段,但是在之后的半年不到的时光中,您就答应了斯内普的请求——帮助我这件事。也就是说,之前和斯内普培养友谊的人,其实是魂片,而不是您自己的灵魂。”我说出了自己这么久的推测。

里德尔忽然说道:“西弗,这里也有你说话的地方,为什么不过来?”

斯内普走过来,站在里德尔指着的右边的位置。里德尔又说:“坐下。会说很久的。”这句话不仅仅是在对斯内普说,也在对我说。于是我按照里德尔的要求,坐在了他的左边位置。现在的情况一下子就变成了四人围在一起的交谈,虽然我是坐在离其余三人最远的,但是总的情况看起来就是我所形容的那样。像个小型的家庭聚会。

“第一个疑问解决了。你们有什么问题要问对方的吗?”里德尔像一个主持答疑节目的主持人,他用平和的声音淡淡的说着,一边很正式的环视像在做嘉宾的三个人。

我不可能不把握这个机会。我看向了夏洛克,“这个问题我不敢猜,所以只能请您告诉我为什么要喝下斯内普教授的毒药。不要说是被迫的,如果您是被迫服下毒药的话,我相信斯内普教授和我现在绝对不可能有机会坐在这里问问题。”

夏洛克微微的笑起来,“为什么不敢猜测?你的猜测一向都是很依靠细节和线索进行的,命中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我怕失望。”我说。

“那你不应该问我,你已经有了答案。你要求得到的确定是我给不了你的。问正确的人,胆怯不是哈利-波特的性格。”

胆怯的确不应该是我的性格。即使我不是哈利-波特,但是胆怯一两次就够了。有些事情,正如里德尔所说,不要糊涂的一直过下去,否则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你很想知道的真相。

“好吧。”我觉得我的声音有些发颤,那很正常,如果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没有半点身体特别的反应话,我会觉得自己并不是真心的。

我对斯内普说:“教授,您和夏洛克偷听,然后发现里德尔先生和我之间的谈话似乎进入了很重要的关头,在当时您说服夏洛克先生用服毒这一招来阻止我作出不该做的事情,请问,原因是不是因为——”忽然我顿住了,这个话,我说出口的答案如果不是我猜的那样,会如何。

一阵沉默。我看着斯内普,他正在看着我,没有表情的脸上让这种沉默变得犹如压力重重的压在我的身上。这个时候,里德尔开口说话:“西弗勒斯,你应该忠实于你的想法,即使那个想法是如此的不合情理。而哈利,问题问一半是个懦夫的行为,我想我可以确认你不会是那样的人。”

里德尔说完了。又过了一会儿,斯内普轻轻的对我说道:“我爱过你的母亲。”他用很淡然的语气说着,“我每次看见你的眼睛就好像看见莉莉-伊万斯一样。我承认,我把你当作莉莉-伊万斯的替代品。当然,只有眼睛,只有那双眼睛是唯一合格的替代物。”

“您说真的?”我结结巴巴的问道。

斯内普用一种“我很认真”的眼神盯着我,“我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

“……真不敢相信。”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在空中飘着,“我刚才差点想要把这双眼睛挖出来。斯内普教授,如果这双眼睛不长在我的脸上,您是不是也会喜欢?”

斯内普平静的说:“我只要眼睛。”

我瞪着斯内普平静的脸庞看了很久,直到我感受到双手握拳后把指甲尖深深刺进肉里,那样的疼痛刺激我回过神来。艰难的把目光移开,我对里德尔说:“我就知道在什么地方您的惩罚在等着我呢,是不是就是这个?”

里德尔看着我,有些怜悯的眼神在我的脸上逡巡,“哈利,惩罚当然不是这个。西弗是我最好的食死徒,如果我发现你对他做了什么他不想做的事情,你知道的……”

我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做的。”

“那很好。”里德尔轻声说,“西弗,你还有问题要问其他人吗?”

斯内普说没有。

里德尔随即说:“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没有了秘密。我们都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同样的,我们也清楚彼此要达到的目的。西弗,哈利,不要浪费这次我给你们的机会,以后再也不要拿那些无聊的理由来敷衍我们的工作。”他说着,眼睛里面露出严酷冰冷的光芒。

这个不是需要回答或者承诺的话。里德尔也完全没有要斯内普和我回答的意图,他说完了,站起来弯腰抱起了夏洛克,一边柔声的对后者说:“走吧,不跟这两个笨蛋说话了。”

我看着夏洛克没有任何反抗的任里德尔那样抱着他离开,然后耳边就传来斯内普的声音,“保护好我要的眼睛。”

就像是被浇过一次冰水之后又被浇了第二次,而且第二次的冰冷还要更加刺骨冻人。我没有去看斯内普,只是木然的回答:“当然,我会的。”

第三十章 故人 敌人

我还以为在三年半前伦敦街头的那次大哭已经让我与眼泪诀别了,没想到再次遇见斯内普后它又时不时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即使有时候只有那么一分钟,一秒钟。

我在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客厅里坐到了天明,透过窗看着外面的天空由青色变成了鱼肚白,然后是金黄色——太阳升起来了,一些温热的东西跟着濡湿了我的脸。

也以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会让我感到悲哀了,可是斯内普的那些真话,还是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就跟三年半之前在伦敦一样。

——我只要眼睛。

我想着,整个身体好像都重了好几倍,五脏六腑仿佛被灌注了铅水一样再也活动不起来。

举起手,慢慢抚摸着属于哈利-波特的那双眼睛,它是我唯一能够给斯内普的东西,是他唯一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替代物。

那些眼泪就顺着冰冷的手指滑了下来,滴在我的膝盖上。

“真冷。”我说。

别再这样傻乎乎的坐下去了。

就那样的想着,我站起来,走到储藏室拿了为斯内普专门制造的东西,再走回了和斯内普共用的房间门口。

我敲门。等了一会,斯内普打开门。

“什么事?”他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教授,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我在您的教导下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结果。”

一边说着,在同一时间我把手里的瓶子摔向地面。

虽然无法单凭肉眼看见,但是我知道瓶子中无色的气体已经悄无声息进入了空气,现在正随着斯内普呼吸的行为悄悄溜进了他的身体。

“迷情剂。先生。”我说。

斯内普的脸陡然变了颜色。他笔直的盯着我的眼睛。那仿若锋利的箭头一样直视的眼神却未能让我低下头去。我不想低下头去,因为,这样的机会以后都不会有了吧。

“您知不知道一件事——”

忽然,斯内普猛地推开我,接着,卧室门被狠狠的关上。

被大力推到撞在墙上的些微疼痛并不足以阻止我的笑意。

“没用的。这是我特制的药剂。”

门后的人没有回应。

不需要说话方面的回应,我知道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吸入了迷情剂是怎样的后果。

门很容易就被打开,空无一人的屋子给了我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冷冽的风从大打开的窗户口吹进来,我跳出窗,斯内普跌跌撞撞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整排房屋的尽头。

用尽全力朝着斯内普的背影追过去,眼看着离前面那个男人只有几米远的距离了,却看见被追的人弯着腰站在一扇窗的外面,不断的用力的拍打着那扇窗户。

我站在原地,征征看着那扇窗户,再看看斯内普。

那是汤姆-里德尔的房间。

我的记忆力还不至于差到忘记几个小时前里德尔给我的警告。

——如果我知道你对斯内普做了什么他不想做的事的话……

犹言在耳。

我像被惊着的兔子一样从原地跳起来,然后用和刚才一样的速度冲出了草地,冲出了里德尔设定的不能使用魔法的范围,用自己能够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居住了三年多的房子。

真无法想象,我在第一次做这种强迫不能强迫的人的事的半途中,竟然选择的会是落荒而逃。

就在这时,一种被里德尔训练出来的危机感席卷全身,紧接着,一股瞬间冻住骨头的感觉覆盖住我整个身体。

一张顶多两周没见的熟人脸出现在我面前——杰克。

“迪歌,这里就是入口?”

他没有看向已经被他们的武器冻成冰棍的我,而是瞥了一眼旁边的一个矮个子男人。

那个男人戴着大大的紫色礼帽,脸上的褶子让他的礼帽的作用逊色不少。

“是的。这里被施了通道魔法,只有掌握通道密语的人或者黑魔法的造诣超过施法人的,才能顺利通过。”矮个子男人毕恭毕敬的对杰克说。

杰克转过头来看向我,“哈利,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或者我们直接把这里都炸了。”

意识到自己脑袋可以自由行动,我不由冷笑出声,“您请便。”

杰克笑起来,一副对我说的带着讽刺的话毫不在意的模样。

“哈利,作为你曾经的朋友,我允许你看到最后。”说完,他神色一整,面向跟在他后面全副武装的麻瓜队伍,以及夹杂在麻瓜队伍中容易辨认的巫师大声吼道——

“e组、g组,清除所有活物!c组、f组清理现场!行动!”

像记忆中那些特种部队出动时的场景,明显就是训练有素技能超群的军人手持尖端科技造就的武器迅速的包围了我刚逃出来的屋子,那些叛徒巫师们则拿着传声器指挥着麻瓜士兵的前进路线。士兵们有条不紊避开了里德尔设置的第一层防护圈的陷阱,现在正朝着第二层防护圈进发。按照这种速度,最多还有三分钟,他们就能突破所有防护圈,进入发射导弹便能摧毁屋子里所有活物的有效射程。

红色的烟雾陡然升起。这意味着入侵者的行动已经触及了这间房子魔法防卫系统。如果他们吸入红色雾气,就会引发剧烈的痉挛以及几秒内的昏厥。

不过,在有巫师叛徒的“指引”下,这些红色烟雾并没有对入侵者的先头部队造成伤害,他们的脸都隐藏于和衣服浑然一体的呼吸器具中,红色烟雾顶多只是淹没了他们的身体。而在他们强大的夜视镜的辅助下,烟雾并未对他们的可视程度造成影响。

入侵者从防御外围进入最后一层防御线只用了三分钟不到的时间,我相信在这段时间内房子里的里德尔已经接到了报警的讯号。并且通过投影仪看到了屋子外面发生的一切。更何况,刚才斯内普那几下拍窗户的声音震天响,绝对不至于叫不醒里德尔这样警醒度超绝的人物。虽然到现在为止只看到房子的自我防御系统其反应,而没有任何其他的人类反击行动,但是,凭借我对里德尔他们的了解,这帮入侵者想要依靠几个叛离巫师世界的巫师和手里几把高科技武器就想消灭里德尔,绝对是不可能的。

方才的悲痛欲绝到现在已经烟消云散,我豁然发现在生命挑战面前爱情的纠结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就像多年前看《大话西游之仙履奇缘》那一段,看到紫霞仙子问至尊宝变成的孙悟空是否爱着自己的时候,年少轻狂的自己还不懂得至尊宝眼中的感情。到如今,终于才算明白。

“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巫师——通过魔法就能知道对方具体在想什么。”杰克忽然开口道。

我看着没有动静的屋子的大门口,轻声笑道:“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杰克跟着笑起来,“你很聪明。正如我第一次撞见你的时候那样觉得。不妨考虑一下,在巫师的世界里做一个被所有人唾弃而什么也没有的小可怜,还是,到麻瓜世界换一个身份,拥有你想要拥有的所有东西的成功者?”

冷笑了几声,我盯着杰克的眼睛说:“作为一个说客,你该好好学习一下说服人的技巧。”

杰克耸耸肩,没有接我的话,而是和我一样看向了公寓的门口。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天地已经改变了颜色。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伴着厚重的黑色云层,将世界笼罩在一层黑色光泽中。

那些黑色的云层以极快的速度吞噬着这附近的一片天地。杰克似乎也看出了不对劲,立刻对着通讯器大声的发出紧急应对的指令。

可惜,即使他提前十分钟发出该指令,这些入侵者提前十个小时展开紧急应对的局面,他们也不可能应对得了这即将来到的反击。

以霍格沃茨学校的领头人——邓布利多为首的“巫师反击联盟”的一支巫师队伍,在卢修斯-马尔福的带领下,风驰电掣般的包围了麻瓜入侵者。

“没用的!你们全都在我们导弹的打击范围内。”杰克没有惊慌的神情,拿着一个扩音器面对铺天盖地骑在扫帚上的巫师,满怀自信的说道。

“我不清楚你所谓的导弹威力有多大,不过我想知道,如果你指的能把我们都杀了的玩意儿是这副模样——不知道是不是还能把我们都灭了?”

说着,卢修斯挥挥手,两个在他旁边的巫师跟着朝那些举着枪对准巫师队伍的麻瓜做了一个扔东西的动作。

一个玻璃球随着那个动作落在空地上,直径不超过五厘米的小东西从五十米的半空中坠落引起了犹如两吨重物从两千米处坠落地上的巨响。同时间小玻璃球坠地时砸出了一个可以埋数百人的大坑,一时间漫天尘雾迷花了四下散开的士兵的眼。

不用去看也知道那砸下来的“玻璃球”该是由什么东西弄成的。杰克隐在防毒面罩后的脸青筋毕露,他瞪着卢修斯,一举手,狠狠的做了一个手势。

在陆军训练营里带了不少日子的我太熟悉那个手势了——开火!

大口径的子弹朝着半空中似乎毫无防备的巫师队伍进军,却齐齐都在巫师离最近的巫师一米的地方败下阵来。一层麻瓜眼睛看不到的防护罩在被子弹击中时激发出一层炫白的光,转瞬间又消失于无形。是个人也该知道这群巫师为什么能这么有恃无恐,敢情是他们都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管这群麻瓜入侵者手里有什么麻瓜武器,都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毫无畏惧。

还没等杰克发出加大火力进攻的指示,试图强行进入公寓的入侵者遭到了首轮有力反击。惨绝人寰的呼叫声呻吟声垂死挣扎声从公寓外围的入侵者喉咙里冒出来,声嘶力竭让人胆寒心颤。杰克的手下在通讯器里满含恐惧的哭喊着“地狱”的字眼,杰克的手不断抖动,通讯器一下子落在地上。

杰克转过头来看着我,“这是陷阱——”

“别以为就你们会搞突袭。我们随时在等着你们的突袭。”我说。这是一场突然的决战,却不是一场突然的战争。我们不打无准备之战,更何况我们的头领是决定重新活过一次的伏地魔。这个作战计划从对敌战略开始指定的时候就已经清楚至极,我们三年来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彻彻底底的把麻瓜从我们这个世界赶出去。并且是,永远的赶出去。

天上的巫师带着当今世界上没有任何武器可以击破的防护罩俯冲下来,他们手里的魔杖开始发挥效力。比之麻瓜们在毁灭威斯达明、巨怪的山谷、霍格沃茨等等地方时候的不留余地,我们巫师却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击晕、冷冻、丧失记忆、灵魂出窍……总有心怀愤怒的巫师想要趁机报仇雪恨,但那也只是少数,失去记忆而只是昏迷的敌人还是多数。

“以为灭掉我们的有生力量就能占领我们的全部土地,以为将我们的领导者消灭就可以战无不胜,以为屠戮、烧杀、抢劫只需要凭借你们手中的武器就能得到合理合法化的解释……都是***狗屁!”

杰克身处战场中心一脸铁青,红色烟雾消散得差不多,风向原因已经不大可能会波及我们这边。他干脆将头上的面罩取下,掏出了解冻枪,对着我的额头,说道:“说教是胜利者的致辞。别得意,你们还没有胜利。”

“还想着其他麻瓜队伍的进攻行动会有建树?”我笑。

杰克手里的枪托狠狠的砸了一把我的头,不轻,我眼前立刻冒起了金星。

“你们不也是人吗?难道还不了解我们贪婪得程度可以达到怎样的境界!”杰克咬牙切齿。

同归于尽?!

“天堂可没你我的席位。战争中死去的士兵,都只能去地狱抢位子。”我笑声不止,麻瓜杰克的脑子里想着的竟是同归于尽的念头。殊不知这个世界上有种力量就颠倒时空。他们麻瓜走的是科技证道的路,而我们巫师,走得却是魔法入圣的道。谁弱,说强,可不是自己说了算。

地面上失去了空中支援的麻瓜入侵者和巫师的对地部队展开激烈的对抗。虽然在我看来这种局面绝对称不上“对抗”,局势完全是一边倒——倒向巫师这边。巫师们手中的魔杖比麻瓜的迫击炮和激光炮还要厉害,如果不是伏地魔和邓布利多坚持要用巫师的力量来反击麻瓜,或许我们糅合现代麻瓜科技所创造的新式武器还能给麻瓜们开开眼,让他们知道,巫师已经能够制造他们制造不了的热武器。

抵着我额头正中央的枪在剧烈的抖动,被叛徒巫师的错误信息给误导了的麻瓜指挥官杰克看来已经怒火滔天。他再次说话的时候不用我进入他的思想就能听出他大致想的是什么。

“我可以放你走。”

我等着他说完。

“告诉我离开这里的路。”

我轻笑。

“我的警卫还能抵挡至少两分钟,在这两分钟里,我可以让你死一百次。”杰克说。

“他们会为我报仇的。”

杰克扭曲着神情威胁:“你的麻瓜亲人不像你这么不怕死。”

“那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不可能为了他们而放弃自己坚守这么久的东西。而且,他们还是麻瓜,又不是巫师。”

杰克声音冷了下去,“你是不想活了。”

我笑得更加轻松,“你说呢?”

杰克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他抬高了手,握在手里的解冻枪顺着他用力挥手的姿势重重的击打在我的太阳穴处,温热的液体和轰鸣的声响成了一首奇妙的交响乐,汩汩流动的声音和头颅被砸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成为我临死前听到的唯一歌谣。

解冻枪蓝色的光线紧跟着击中了我的身体,让我硬邦邦站立着的力量瞬间消失了,我软软的倒在地上,闭上眼睛的时候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

“轰!”

运气太好的炮弹击中了终于失去警卫保护的杰克,杰克身体的碎片掉落在我的侧脸上,浓烈的血腥味竟然能够刺激我的泪腺。已经无法翻身的我保持着摔倒时候的姿势,趴在泥土上,感受着自己的血液和杰克的血液混在一起的滋味。

没有特别的感觉,因为,我们都是坏人。

什么人从一边抱起了我,温暖的光芒覆盖住我的全身,流失的生命似乎回到了我的身上。

“不行了。魔法已经没用了。”

我听到久违了多年的声音在低声诉说着现状,邓布利多就蹲在我的面前,一脸的悲天悯人。

里德尔的声音显得古怪而陌生,“魔法石呢?魔法石一定可以。”

听起来抱着我的人是里德尔,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像抱个小孩儿一样抱着我。

“没办法。汤姆……你知道的。”邓布利多的声音很低,虽然很平稳,却低得不正常。

接下来谁也没说话。我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死亡,如此轻易。就好像坏人把所有的惊险都已小心翼翼的跨过了,却在现实中死在了可笑的不值一提的对手里,还是以那样可笑的方式,那样轻而易举。

“你很快就要死了,哈利-波特。”里德尔说,“现在你可以交代遗言了。”

我扭过头,看向里德尔说:“我帮您去天堂找个好地方。等来了就有好去处。”

“你了解我的喜好,别忘了。”里德尔轻声回答。

我努力看了看四周站着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围成了一个圈。

“我死了灵魂能回来吗?”我问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摇摇头。

我了然的闭上眼,“那也好。”我说,然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濒临死亡的时刻更像是在做一场梦。只不过这场梦于死掉的人来说是再也醒不过来。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黑暗的世界中出现了模糊的景象。

一个穿着灰色长裙的女人隐约站在我面前。过了几秒,她的形象完全清晰了。

死神?

女人微笑着点头。

“人的灵魂离开完全离开身体还有几分钟的时间看看这个世界。”死神说。

于是我顺着死神的目光回过头去,看着枪林弹雨弥漫硝烟的地方。那里有我熟识的人,以及没做完的事。

恐怕是在我咽气的那几秒钟内,抱着我的里德尔已经意识到我的死亡已经降临。他凝重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后者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没有见到斯内普,心有遗憾。我问死神道:“我会成为怨灵吗?因为心愿没了。”

死神但笑不语。忽然说道:“走吧。”

她转过身,走向了一条前方白色雾气笼罩的路。

“留恋再多,也不属于死去的人了。走吧。”

如同醍醐灌顶,我呆了呆,终于收回了所有目光,慢悠悠的跟着死神朝那未知的道路前行。

完。

无责任番外二——戒指

从霍格沃茨回来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八点整。关掉的灯被燃着的蜡烛取代了作用,透明的玻璃天花板外面璀璨的星光给朴素的房间增添了说不出的美好味道。如果不是因为餐桌上那一个吃饭的人的吃相太过难看的话,或许整个场景会让人心生浪漫的感觉。

哈利-波特专心的吃着他从中国四川带回来的担担面,不同于欧洲辣椒的甜味的超级辛辣味道将整个房间填充的满满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踏进来的时候就因为过多的辣味而打了一个喷嚏。

哈利-波特抬头看向斯内普,“知道你不习惯吃中国辣椒,我有给你带北京烤鸭和东北锅包肉,在厨房里。”

早上斯内普突然提出要离开在麻瓜世界的家去霍格沃茨的决定,因为哈利今天的工作而导致两人不能一同前往学校。斯内普单独离开的时候哈利还以为会在中午迎接斯内普的回来,没想到直到晚上的时候才能见上面。

“你去中国城了?”斯内普在哈利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一边问道。

哈利摇头,“下午下班提前了一个小时,我看还有时间就用移形换影回了一趟中国。”

这个时候他注意到斯内普手指上多出来的东西,有些愕然,“这……戒指,你自己选的?”

看起来有点眼熟,但一时之间却不确定自己在哪里见到过类似的戒指。

“不是。”

这样直接的回答意味着戒指是别人选的,再进行合情合理的推测的话应该是别人送的戒指。想到这里哈利有些不安,那种不安类似于自己独有的领地被人占领一样,他不清楚是自己意会错了还是怎么回事,戴着别人送的戒指在已经相处了十年的情人面前炫耀或者其他什么的,这样的事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有时年轻的岁月可以让人能更容易选择眼前的路,毕竟未来的岁月有无限的可能在等待着自己,可是等到历经了许多后却往往会在选择面前犹豫,尤其是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幸福之后。害怕一切只是美梦而已。

哈利停下了吃面的举动。刚才还是享受的举动在此刻看来好像已经没有了吸引力,再吃下去也仅仅是填饱肚子的进食行为。他放下筷子,直直的看向斯内普,等待着某人的宣判。

“又想到哪里去了?”

相处十年的结果就是能够让两个人可以通过一个表情或者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思考什么。斯内普近乎无奈的反问让哈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戒指也不知道是哪个学生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每一年通过邮寄的方式寄到我的办公室,不过从来没有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今天我回学校的时候邓布利多让我带回来,还有几个生日礼物就放在储物袋里。”

斯内普的解释让哈利尘封的记忆有些松动。他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斯内普手指上的戒指,一个简单的指环上面没有任何雕饰,只是不知道内圈有没有刻字。

“还没想起来吗?”斯内普低声说,“就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离开霍格沃茨后一年一个。”

“啊……是的。”哈利终于想起来自己曾经做过的最没有意义的事。在和汤姆-里德尔离开霍格沃茨后的三年多里,他都会在斯内普生日的前一晚把生日礼物寄给斯内普。而且永远不留自己的姓名和联系方式。至于那枚戒指——

“我记得内圈里面好像有刻东西。”哈利记忆有些久远,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嘱咐店主给刻上字句。

斯内普取下了那枚戒指,举起了一点高度,放在因为停电而不得不点上蜡烛的光下面,让哈利自己看。

指环内侧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行小字,灯光太暗,看不清楚。在多年之前的战争中受伤太过严重的眼睛的视力在近几年更是严重下降,即使是很明亮的光线,也不见得能够辩认清楚那些字句的模样。

“愿斯内普教授一生平安。”斯内普轻声的、一字一句的念出声来。

那样温柔的读音让哈利有种梦境般的错觉。即使是相处十年的恋人,但是不能够将温柔像自己一样表达出来的个性还是给哈利带来了一些遗憾。斯内普这样子的恋爱对象或许今生都只能这样了,不过只要能够被斯内普接受,被斯内普允许自己永远呆在他的身边,这样的对待已经可以弥补所有的遗憾。

可是今天却意外的听到了那么温柔的声音,虽然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但是那样温柔的声音却毫无阻隔的流进了自己的心里。哈利想着,不由得脸有些发烧的痕迹。

“都快三十的男人还会脸红吗?”斯内普似乎也不习惯自己这样的温柔,他一贯的讽刺语气跟着冒了出来,不管如何,至少这能减缓气氛的些许旖旎。

不过好像起到了没有预料的效果。

哈利拿过斯内普手中的戒指,拉着斯内普的左手,慢慢的把戒指戴在了他的中指上。

“这个手指代表约定的意思。一旦戴上去,就表示你接受了这个约定。”哈利温柔的摩挲着斯内普戴着戒指的手指,那样安静的动作让斯内普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用另外一只闲着的手托住哈利的后脑勺,在哈利的脸离斯内普达到能够够到的距离时吻住了哈利的嘴唇。

轻柔的缓慢的亲吻让哈利的眼泪从眼眶中流下来,当把曾经背负多年的责任放下之后的哈利变得不那么假装强硬,不过真正的软弱和坚强都只能在面对斯内普和里德尔这样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表露出来。

斯内普的舌尖触碰到了哈利的舌头,还以为今天晚上会成为特别的夜晚的时候,斯内普忽然放开了哈利的嘴唇,急忙拿起桌上的水杯,把已经冷掉的水全部灌进了自己的嘴里。

“好辣……”他苦笑着看着哈利,在听到斯内普近乎抱怨的说话后哈利也只能一脸无辜的笑笑。

“既然这个没有办法继续,那你看看这个东西吧。”貌似请求的话语却带着不满足的情绪,斯内普刚刚燃起的火焰似乎被自己嘴里的辣椒和灌下去的水全部浇熄了,声音和眼神都似乎恢复了清明。哈利带着类似抱歉的情绪看着斯内普从储物袋里拿出的东西,一个和斯内普手指上戴着的戒指一模一样的指环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里。

“我在上面刻的字是‘我,西弗勒斯-斯内普,愿和哈利-波特共赴死亡’。”

预料外的语言让哈利下意识的张嘴,他想要说话却才发现自己的语言功能似乎丧失殆尽。

没有多余的言语,斯内普径直将指环戴在了哈利左手的中指上,然后定定的看向也凝视着自己的哈利但笑不语。

哈利不由自主的抱住了斯内普,年纪大自己不止几岁的恋人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背脊,耳边传来恋人低沉的话语:“一起活,一起死。”

就像是不懂事的孩子才会说的幼稚的语言让哈利几乎流下眼泪,他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今天突然会说出这样煽情的话来,如果没有任何理由,他只能怀疑眼前的人不是斯内普了。可是朝夕相处的结果就是能够清楚是斯内普和不是斯内普的区别,拥抱的感觉告诉他眼前的人是他的恋人。

“好。”

除了这个回答以外找不到其他的答案。哈利-波特抱紧了也抱紧自己的男人,认真的简短的回答。

番外三——无番责任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寒夜灵同学,番外送到。

这是最后一章,请看过的霸王了一年的兄弟姐们留个浅浅的足迹吧……  无责任番外三——崩坏的番外

“卡!”

导演满意的喊了停。哈利-波特长长呼出一口气,从最后一幕的布景中走出来。

看着自己刚才的演出场景,哈利微微的笑笑。等到导演说可以去休息的时候,他则点点头,离开了拍摄现场。

休息的房间是为两个人准备的,就是这部戏的两位主角:西弗勒斯-斯内普,哈利-波特。

走进房间,哈利-波特不期然看到那个不论身心都还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趴在冰凉的化妆台上,闭着的眼睛和略微苍白的脸无一不在表示这个男人此时的疲惫。

哈利-波特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关门,他想要退出这间房,好给斯内普一个相对安静的休息空间,不想刚站在走廊口,就瞥见远处似乎已经有了记者的影子。如果继续待在走廊里他被采访的几率将会超过八成,而且采访时候的吵闹声将百分百的吵到斯内普,如果他想要趁现在离开,不被记者发现的可能性不到两成。相比之下,他只有一个选择:趁还没被发现的时候,立刻进入休息间,紧紧关上门,任外面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就是不出去,那样的话,估计也能安静的休息一会儿。

想着,他赶紧又扭开门,闪身进入门后,再把门快速关上。没把握好力度,结果门关闭的声音稍微有点响。下意识他回过头看看安静休憩中的斯内普,后者还是安静的闭着眼,没有其他的动作。

看来刚才的声音并没有引起斯内普的警觉,或者,他实在是太累了,以至于这样的声响都无法让他从劳累和疲惫中惊醒过来。

哈利叹了口气。虽然也许刚才的声音还不至于吵到斯内普,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保持轻手轻脚的姿态小心翼翼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轻轻的坐下。没有发出比较大的声音,还好。

他暗自想着。

看一下时间,离导演要求聚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行了,至少可以趴着睡一会儿。他这样打算着。于是将两只手交叠着放在化妆台上,就想要试着枕着自己的手咪会儿眼睛,却在眯着眼睛的时候觉得这休息室的光有点刺眼,只好又站起来去把灯关上。

休息室没了灯也就失了光明。黑夜中外面的光芒透过遮掩的窗帘溜进了黑色的屋子。哈利将头放在自己的手臂上,把脸面对着那个睡得似乎有点沉的男人,表情安宁,心境平和。

曾有人说黑夜让人的欲望无所遁形。哈利想要闭上眼睛,却舍不得闭上眼睛。他忽然想到这句话,心中蛰伏了几年的念头又一次蹦了上来。

导演说……这一幕拍完,以后再有交集的机会恐怕不多了。

这样的可能性让哈利那个念头变得越来越清晰,平常可以用理智压制的东西,这一次似乎再也压制不住了。它在蠢蠢欲动,似乎就要呼之欲出。

“斯内普先生……”哈利用正常的声音呼唤着男人的名字。然后静静的等待着,或者那个男人会慢慢的睁开眼,或者会像现在这样,趴在台子上,睡得安详而沉稳。仿佛一个累极了的小孩一样。

等了几分钟,男人一动不动的继续着自己的休息。也许他在做一个美好的梦,也许没有梦。至少,他现在睡得很沉。沉到,他应该不能够感觉到哈利想要对他做的事。

一件很小的事。

哈利慢慢的起身,轻轻的走到了离他几米远的男人的身边,俯下身,有些温柔、带着小心的触碰了一下男人的眉毛、眼睛的轮廓、男人的鼻梁、男人的脸……然后他的手停在了男人的唇边。

——我能吻你吗?

哈利无声的问着沉睡中的人。

没有回答。自然是不会有人回答他的。

把手移开那里,略显干涩的嘴唇触摸起来的感觉仿佛是有一把钝钝的刀在割着自己的指腹。

——不爱惜自己的人啊。

哈利在心里叹着气。怔怔的看着那些证明了睡着的男人的辛苦的痕迹,忽然低下头,眼看着就要碰到想要触碰的地方,却在仅差一两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哈利停下了自己的举动。他抬起头,直起腰,又跟着退后了一步。

他的脸上的表情是混合着无奈和苦涩的微笑。他后退着,直到悄无声息的退到了自己的位置边,他的手握住了椅子的把手,才颓然的笑了出来。

——不能这样做,如果真的做了的话,那跟强求有什么区别?更何况,这种情感,本就是世俗所不容的。若真的说了出口,做了出来,如果他不情愿、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自己又该怎么办?逃避吗?就像剧本中描述的那个哈利-波特。还是,用斯内普愿意交换的东西进行交换?

——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感情啊。

“咚咚!”

哈利面对镜子揉了揉自己的脸,让那张脸看起来自然一些,才去把门打开。

“什么事?”门外站着的是助理杰斯卡。她回答说导演请哈利和斯内普十分钟后参加聚会。

点点头,目送杰斯卡离开。背后一个男人长长呼气的声音传来。不必回头,哈利也知道是那个男人醒来的意思。

“参加聚会吗?”哈利再次面对斯内普的时候脸上已经戴上了名为微笑的面具。

斯内普站起来,淡淡的说:“与其去参加那样的聚会,还不如自己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不过,”他提起自己随身的东西,“我想要验证一些事情。所以,跟我走吧。”

躲过了记者们,躲过了自己的助理,躲过了剧组的人,戴着墨镜和帽子的两人终于走到了相对人少的街道上。正是晚上临近十点的时间,这条街道上看不到多少人。偶尔在街口会碰到一个醉醺醺的流浪汉在那里数瓶子。

长久的沉默。两人从走出来到现在几乎没有说上一句话。斯内普不开口,哈利也不知道说什么。虽然他很想问斯内普到底是想要验证什么事情,难道说刚才斯内普装睡吗?他是不是要跟自己说其实……

“我看见傻逼导演的故事结局的定稿。”

突兀的开口让哈利大脑慢了一拍,他看着斯内普,后者一脸平静而淡漠。

“……结局,”哈利重复那两个字,大脑总算跟上了节奏,“什么结局?”

斯内普一脸的古怪神情:“让我很意外的结局。”

“哈利-波特,我问你,你对我所拥有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没等到哈利问究竟是怎样的结局——毕竟能够让看淡世事的男人意外的结局真的太少了——斯内普已经先一步发问了。

哈利愣住,吃惊,“为什么想要问这个问题?”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说道:“想要知道答案。”

这样的答案……还真符合你的性格啊。哈利想着,他停下脚步,整条街道没有其他路人了,再往前走,就会进入喧闹的街区。那里并不适合交谈。

那么,就在这里解决一切吧。

“你知道吗?斯内普先生,刚才我差一点就吻了你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淡然,虽然听起来似乎并不太成功。

斯内普没有露出半分吃惊的表情。

“我想吻你。跟你亲近。与你做一些朋友和亲人在一起不能够做的事情。”看到这样的反应让哈利有些气恼,还有一点失望。这样的反应,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他心里其实早就想到过了。以至于当他意识到应该就是这样的反应的时候,他的整个人都显得很没有生气似的,颓然而乏力。

“斯内普先生,我只是……只是跟您开个玩笑。”他干巴巴的说着最拙劣的遮掩自己真实心意的话,一点儿都不敢看斯内普的眼睛。也许那双眼睛现在正用一种淡然的、没有表情的或者是憎恶的厌烦的觉得恶心的神色打量着自己,也许斯内普只是不愿意通过语言这种方式来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这样,至少也算是给同僚留一点尊严。

可是,他并不需要这样子的尊严。这样的尊严,跟怜悯的施予是同样的意思。

“我知道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果然淡淡的说道,而他的回答也让哈利陷入了更深层次的自我贬低和自嘲中。还以为说到这里又该是沉默了,没想到斯内普接着说道:“导演也许会达成你的心愿。”

什么意思?哈利霍然抬起头,看向了斯内普。

斯内普平静的继续:“结局,不是我们演绎的这个结局,导演并没有将结局公布出来,我们所演绎的那出戏只是故事的一半的终结。你想要知道是怎样的结局,除了继续坚持你所坚持的,我想不会有第二个办法。除非你不想要那样的结局。”

哈利听得有些迷糊,“那结局是什么呢?”

斯内普摇摇头,“这是被语言的力量所束缚的结局。如果我说了出来,结局将会改变。所以,你不用再问我关于结局的问题。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个玩笑,我并不认为那是个玩笑。”

“这个故事里面有一个场景是你对我使用迷情剂,结果未果。我记得,你那个时候有什么话想要说给我听,却到最后都没有说出来。刚才,你是不是想要表达那个意思?”

“你喜欢我对不对?”斯内普直直的看着哈利,轻声的问道。

哈利动了动嘴唇,似乎在犹豫该怎么回答,却在下一秒又听到冷淡男人的话而愣住——“不管答案是怎样的,都不要现在说。如果你有机会,就去看看导演撰写的结局。如果你真的可以看到的话,那再把你想要说的话留在那个时候说给我听。”

“只是……我不明白。”哈利终于能发表自己的想法。斯内普却说:“你总会明白的。我只希望一件事,你在结局到来之前,可以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哈利,一定要想起来。”

“卡!”

傻逼导演挥挥手。摄像机停止了工作。哈利-波特眼前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忽然消失了,过了九秒钟后,哈利-波特跟着也消失不见。

整个街道只剩下傻逼导演的设置团队,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惊奇的模样。除了一人——整场戏剧设计的那个家伙,他淡淡的笑着,脑子里关于这个未完成的故事的结局,终于慢慢浮现在了那个名为“结局”的本子上。

故事到此,告一段落。不算结局。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