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叫醒我 - xp1024.com
《请别叫醒我》


第1章 乞丐?技术人士?

电动窗帘准时在古老座钟敲响七声后打开。

阳光洒进屋里来,给简单的屋子披上一层淡黄的纱衣。

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椅子,还有就是门口的大落地镜子,此外再没有其他物件。

哦,对了,差点就忘了书桌上除了几本书,还有一个相框,绿色军装,略微不标准的敬礼都掩盖不住沁人的嘴角上翘。

窗外,一群白鸽又被赶出了笼子,使劲拍打着翅膀,只要回旋几圈它们就可以得到美味的谷粒。

白净的脸庞上,一颗黑痣俏皮的附在上面,嘴角慢慢上扬,似乎是听到了“扑拉”声,长长的睫毛夸张的呼扇两下,弯月眼帘被黑白分明的纯净撑开。

困,四肢仿佛都僵掉了,摆好一个夸张的“大”字,尽可能的让自己伸的更长,记得小时候爸妈说睡醒了拉筋能涨寿命。

“嘀哩哩哩,嘀哩嘀哩等待”随口哼着小调,从床上坐起来。

把手腕上的手表调一个三分钟倒计时,“滴”一声后,她手脚麻利的开始整理。

很快床上就出现一个“豆腐块”,在洗完脸后,一边在嘴里插上电动牙刷,一边把自己的头发简单的扎个马尾。

等把挂在落地镜旁挂着的衣服穿好后,手表刚好“滴”的再次响起,她呼出一口气,按掉倒计时按钮。

出门时,她不忘拿上门口的一个破碗和纸箱片,甚至还有一顶破帽子。

脚步加快,一转弯,一座山挡在面前,来不及收脚,眼看要撞上去,一双大手适时的挡在胸前。

“对不。。。啊,”“啪”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她把头仰成四十五度角,看着对面捂着脸的大个子,“噗嗤”笑出声来,大个子却好像没有丝毫的意外,摆摆自己白净的右手。

“小娜,你来了?”

小娜?这家伙没毛病吧?一大早就吃了自己豆腐,还套近乎,不对,她怎么知道自己小名?

“喂,臭小子,你是谁?”

“小娜,别闹了,咱俩不是约好了一起去世纪广场趴活吗?”

听到这里,娜娜又好好打量了面前同样衣衫褴褛的大个子,似曾相识,揉揉自己的脑袋,发现一团乱,甚至都有点快爆炸的感觉。

她习惯的扬扬右手,“爱谁谁,那就走吧。”

说完也不管大个子,直接向世纪广场出发。

大个子从身后拿出拐棍来,一颠一颠的追上去,边跑边喊,“小娜,你等等我。”

世纪广场,这个城市最繁华,人最多也是最乱的地方。

在这里有慕名而来的游客*,有西装衬衫的上班族,也有本地的跳舞一族,当然更少不了扒手乞丐。

不对,应该叫特殊人士,自认有智商有学问,还不偷不抢的小娜从来不以乞丐自居。

在一番观察后,小娜看准了一个好地方,过街天桥,此地四通八达,人流很大,关键是天桥两边都是大商场,能到这逛的人,兜里都有不少钱。

她把纸片放地上,胡乱在上面抹两下就坐在上面,脚前踢出一个破碗,把帽檐压的老低,只给别人看半张脸,眯眼假寐。

大个子这时候终于也来了,刚想挨着她坐下,眉头皱起来,小娜脚下写着很多粉笔字,很明显这块有人来过。

“小娜,要不咱换个地方吧?”

没人搭理。

“我看这块有主了,万一人家来了,不太好。”

小娜索性把头扭在一边,显然没有挪窝的意思。

爱谁谁吧,大个子索性也坐在旁边。他掏出一个脏兮兮的手帕来,在自己脸上抹了几下,然后就递给了小娜。

见小娜不搭茬,他自己动手在她脸上一抹,随即哈哈的跳开,果然小娜刚甩出的巴掌打空了。

“你,哼。”

“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我就是想让你更接近角色。哪有白面乞丐啊。”

“我不是乞丐。”高分贝如实质炮弹一般重重击在大个子头面部,让他整个身子都有点踉跄。

“好好好,技术人士,技术人士。”大个子挽起裤腿,一个大伤疤赫然展现在初升的骄阳下。

半晌,小娜把碗里的几个零钱分成两拨,将其中一拨扒拉到大个子面前的空碗里。

“不用,不用”

回答她的是自以为凶狠的瞪视,大个子没有害怕,相反感觉那两弯月牙是送给自己最美的礼物,眯着眼竟看得痴了。

“唉,不但瘸,还是个傻子”看着快流哈喇子的大个子,小娜无语的在心里摇摇头。

“老公,刚才的包包我太喜欢了,你就给我买了嘛?人家早看好了,我闺蜜就有一个,好不好嘛?”

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挎着一个谢顶的半老头子的胳膊,夸张的扭着她的腰和跨,半个身子靠在同伴身上,犹如一只逮到猎物的八爪鱼。

“听话,乖,上礼拜不是刚给你买了一个吗?”

“上礼拜是个蓝色的,人家现在想要这个红色的。”

“好好好,听话就给你买行不行,我问你听话不?”

“当然了,我最听老公话了。”

“那听老公话,咱不买好不好,哈哈哈”

被耍弄的八爪鱼追着捶打哈哈哈大笑的老头。

“行行好,行行好。”拐杖咚咚咚的在地上敲击着,刚好拦住了女人的去向。

“唉呀,”女人差点就被绊一跤。

“你长眼了吗?臭乞丐。”女人炸毛的大叫。

“怎么了,宝贝?”

“老公,这个臭乞丐他打我。”

“我没有,我”

话没说完,肥胖的肉球已经蹿了过来,一抬腿就是狠狠的一脚。

大个子有点气懵了,可又不想和这妖艳女人一般见识,心里阿Q似想着就当被狗咬了,叹口气又坐回原先的位置。

肥肉球却好像更来劲了,他看大个子不敢反抗,拿手指头指着他,小跳着骂道:“小子,你是不是没长眼睛,要不就是脑子有泡了,我郑老三的女人你也敢上手,不想活了你。”

“老公,快看,我裙子都被他弄脏了,让他赔。”

肥肉球微愣,裙子是刚才吃饭时候掉上的脏东西,可既然女人已经说了,也只好硬着头皮接茬了。

“怎么办吧你就说,要么赔钱,要么就跪下磕三个响头,叫的大爷我高兴了,兴许就饶过你。”

说着他捋捋自己的两撇汉奸胡子,嘿嘿的晃着脑袋。

大个子看着围上来的人群,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没法说清楚,这真是裤裆里掉进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八爪鱼两手叉着腰,向人群讲着自己的遭遇,一边还把裙子展示给大家:“我这可是刚从滨江大厦买买的,限量版,就这么被这臭要饭的毁了,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太气人了,这种人就该被千刀万剐,枪毙十分钟都不过分,放在过去那就得被五马分尸。”

“对,这才像话吗,您说的对。”八爪鱼刚想继续说,却发现声音来自自己身后。

这不是乞丐的地吗?果然,大个子旁边坐起一个人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把帽檐往上抬抬。

虽然全身褴褛,布条四挂,污秽不堪的脸还是让人群“咦”的一阵惊呼。

太有气质了,感染力,对就是感染力,有的人就是天生能让人对她有好感,没办法。

只听她开口说到:“弄坏别人东西就应该赔,这个道理说到那都说的通。”

“对啊。”八爪鱼附和着,想不到一个乞丐会帮自己。

一定是看自己太美了吧,她捋捋自己的刘海,头还故意向上扬扬。

“大个子,你过来。”

大个子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走到人群前面。

“我问你,弄坏东西是不是要赔?”不等大个子争辩,她又说,“你不说就是默认了。”

大个子气的牙痒痒,有你这么办事的吗,胳膊肘往外拐,亏我还对你那么好。

胖肉球也不发威了,和自己女人站在一起,笑眯眯的看着女乞丐。

“衣服肯定要赔,不过您各位也看见了,这小哥一腿烂疮,在这生活,虽说有好心人常常救济,就比如现场的各位,看见了肯定过意不去要帮一把。。。”

说完她环顾四周一圈,走回自己的位子,从一个布包里拿出一把零钱来,粗略数数又塞回包里,一股脑的交到大个子手上。

第2章 日记本

有人说,人死后会轮回,做好事的会投好胎,到富贵人家不受罪。

而那些做坏事的人则会分到穷苦人家受尽委屈,更有甚者,大奸大恶连胎都投不了,直接下到地狱,煎炒烹炸,刀俎鱼肉。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品性各异,没有那个恶人一辈子不做一件好事,也没有那个好人没干过一件坏事。

整个世界就是一个矛盾的混沌体,再纯洁的心灵都会被雾霾沾染。我们能做的就是在短短几十载的这一世,如果真有来世的话,尽可能的过的精彩充实。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年龄越大,这种感觉更深,无论男女,当然也包括看着白鸽回窝的大个子。

他常想,人如果一辈子都不做一件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并为之付出自己所有能量的话,这一趟人间路算是白走了。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即使在很多人看来这有多么荒诞可笑,那又如何,自己愿意足矣。

手里还拿着翻了很多次的小本,这是一个日记本,皮上有破损,被人用胶带密密麻麻的包扎了伤口,让这旧记忆显得很厚实,很真实又踏实。

他在第一页上用笔画上一个“一”,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正”字,显然,这是在计数。

他写完后,小心翼翼的捋平书页,看着娟娟字体,不由得幸福感萌生,合上书本,上面有个蹩脚的签名:娜娜的日记本。

他爱怜的把书本靠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更接近那种感觉,即使永远抓不住。

屋里暗暗的开着一盏昏黄的壁灯,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开过大灯了,习惯了这样,他甚至都不能忍受对面楼灯光时间过长。

床上是一个“豆腐块”,军绿色的床,军绿色的单子,被子和枕头,甚至枕巾都是这种颜色。

简单的屋子不能再简单了,一个桌子一个凳子,地上一个水盆和暖水瓶,门口却郑重其事的搁着一个大盒子。

盖子上是一尘不染的布单,这么华丽的包装,看来对他一定很重要,也一定是了不得的物件。

可谁又知道,这里面躺着的,只是一套补丁爬满,布条四散的乞丐服,仔细看,你会发现这些破损都是细心处理过的,甚至哪块有污渍,哪块有破洞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他微眯着眼,嘴里嚼着他最爱的“巧克力”,只因为这是她第一次送他的东西,这以后就成了每日的习惯。

再有两小时大钟就要响了,他把自己的手表定一个一小时的闹铃,黑黑的表带上有半颗心型的图案,很萌很不符合他的审美,谁让她喜欢呢?

他终于缓缓睡去了,眉头始终紧锁,不时的身体还抽动几下,让人很是心疼,不知这高大的身躯承受着怎样的折磨。

“滴滴,滴滴。”小时候上学最恨的就是这种声音,因为只要听到这种声音,就意味着要起床。

小时候无数次他都想,要是长大了他一定发明一个东西,只为把这声音消灭掉,可现在他却每天都离不开这磨人的声音。

古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总是在你够不着的地方。不想得到的却自己跳你口袋里,想扔还扔不掉。

麻利的给自己填了一口压缩饼干,一大口水把他们强行冲下肚子。

手表按下三分钟倒计时,刷牙洗脸,加化妆,脸上头发上撒上小罐里的无名灰面,小镜子里出现了一张完全不同的脸。

小心打开大盒子,穿上那套惹人嫌的乞丐装,满意的给自己打气,加油:“世界是那么美好。”

小录音机揣在兜里,关门下楼,他从不习惯坐电梯,也许是职业习惯,曾经的教官告诉他,永远选择自己能把控的事做。

脚上很轻,其实这个点根本没人,声控灯还没睡醒,闭着眼睛默默送走了大黑个子。

“吱,”楼下的门声音有点大,灯亮起来了,他皱皱眉,看来晚上得修修了。

走到右边顶头的门外,从大福字后面扽出一根线,尾巴上拴着一把钥匙,熟练的把门打开,轻微的鼾声就飘了过来。

整理下门口的鞋子和衣架,把地上的乞丐服好好的挂到衣架上,把牙膏挤好放在洗脸池的边上,倒好水搁在一边。

毛巾拿下来小心的叠成对称的长条形,整齐的挂在毛巾架上。一次性的擦布扔在地板上,他开始撅着屁股一部分一部分的擦起来。

床头已经打开了带来的录音机,不一会里面传来了那段熟悉的调子,“嘀哩哩哩,嘀哩嘀哩等待”。

歌声渐渐变低,一个浑厚的嗓音响起来,大个子嘴里嘟囔着:“你的名字是郝娜,你是一个乞丐,你喜欢去世纪广场趴活。。。”

让人惊奇的是,他嘟囔的竟然和录音机里的声音一字不差。

床上的人翻滚几下身子却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眼看要掉到地上,大个子一个饿虎扑食,提前趴在了地上,刚刚好接住了刚掉下的躯体。

“额,娜娜,你得减肥了。”他腰上一使劲,刚好把上面的人翻回床上,抹一把头上的细汗。

做完卫生,又仔细的打量一遍屋子,确认没什么差错后,把录音机放回口袋,把一次性擦布和垃圾装到一个袋子里,一步一步倒退着回到门口,走的同时还用擦布擦掉自己的脚印。

开了门,他轻轻的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到:“一会见。”

回到楼上自己屋子他想,我是不是傻啊,能穿着乞丐服去做卫生的,这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吧。

他把这一条记在随身的小本里,烂笔头永远比好记性强,走到窗口,看着手表出神。

终于,窗外传来了“咚咚咚”的大钟声,他打开窗子,等响完七声后,打开面前的鸽子笼,“扑拉拉”几只鸽子早已争先恐后的奔向白云天。

他给笼子里加上定量的谷粒,转身向外面走去。

来到几条街的一个路口,看着路上不多的行人发呆。

“嘎哒,嘎哒”大个子知道是时候了,他等声音近了,从拐角冲出来,果然一个熟悉香气扑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对不起,啊,”“啪”,大个子熟练的捂着自己的脸盘子,低头看着那张纯净的脸,连黑痣都那么的让人怜爱。

“小娜,你来了?”

“臭小子,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小娜,别闹了,咱两不是约好一起去世纪广场趴活吗?”

小娜捶两下脑袋,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潇洒的甩甩自己的右手,“爱谁谁。”

第3章 记忆

人脑到底是怎么样运作的,我想一定是很复杂的,至少比钟表里的那些陀螺零件要更严谨也更神秘。

曾经在电视科普节目里看过,人脑记忆自身活动产生意识。而意识内容又尽可能的转向无意识,即从模糊到有序。

一个人有确切记忆大概在四五岁,而这个年龄正在随着社会环境逐年递减,也就是说小孩子的记忆功能越来越发达。

有人说,人一辈子都开发不了自己脑容量的三分之一。这是很恐怖的事情,我们每天接触各种事和物,情感,物件,颜色,形状,不计其数。

佛道里面经常劝人与人为善,看破红尘俗事,不要和生活中的自己较劲,在我看来这非但不是在让我们减少消耗脑细胞,反而更加剧了脑筋的运转。

到头来,或许潜意识里减轻身体的劳累,心理上却受到了更多的关注和执念。

大个子从不信佛,他坚信命运只有自己才能掌握,美好的记忆他总是尽可能多多想起,哪怕是强迫的。

而睡梦中的自己,他从来管不着,也确实无法阻挡他想什么。

现实是每天短暂的睡眠他几乎没有做过一个好的梦,于是那压缩到极限的休息时间只是为了让自己有能量满足醒着的活动。

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心中的一个决定,也是发自内心的无悔的决定——关注她一生。

微风吹起了柳条,好像在抚动美人的发丝,爱怜又轻柔。其实哪怕是树上的喜鹊窝,都能让在窗户边的他,想起重复了无数次的场景。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夏天特别的热。知了是最不耐热的动物了,一天天的聒噪,似乎在控诉这难熬的季节。

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在不很宽的柏油路上,这是一条县级公路,每走一段,就能听到“咯噔”一下,如百家衣一样的马路,破损处有很多新旧的补丁。

“宝贝儿,把窗户关上吧,别晒黑了,噗,老公你看看这马路,扬尘也太厉害了,咱儿子能适应吗?要不咱。。。”

“不需要。”

穿戴华丽的少妇还没说完就被边吃土边吹风的少年打断了。

少妇无奈的皱起了眉头,显然她完美的保持住了她绝美的容颜,娇嫩的皮肤,如果不是眼角不明显的鱼尾纹,你怎么都看不出这是一个十几岁孩子的妈。

双眉间两凸起证明了她的焦虑,这不是一天两天能攒出来的。

“哼,我看没地方能适应的了他,人要是没皮没脸的活着,谁会待见他。”

被少妇称呼老公的男人腰板挺的笔直,两手端正的放在两条腿上,看着副驾驶的少年没好气的说着。

少年如同石化的雕塑,丝毫没被自己那严厉的父亲所干扰,惬意的眯着眼,不时吹着自己的长刘海。

少妇按住了男人的手,对他摇摇头,“前几个学校都是因为学校的安保不过关,要不然我们小海也不会和那帮人打起来。。。”

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高兴的继续说:“这次我们小海一定能待的住,我已经和村里的大表姐打听过了,这个学校是个英雄学校,管理上一定差不了。”

“但愿他能明白,他为什么才到这里上学。”男人显然不对儿子抱什么希望。

“一定会,一定会的,小海,你去了学校后看看有什么缺的东西就给妈打电话,妈让人给你捎过来。”

“不需要。”回答她的永远千篇一律。

“要是换在以前,能上学就是天大的恩赐了,现在的孩子,哼,我看这次也长不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孩子来这么远的地方,一个月都回不了一次家,你不想我还想呢。小海,答应妈,一放假就回来看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臊子面。”

这次少年出奇的没有再说不需要,又似乎没有听见,呆了一下,又开始吹起自己的刘海来。

车子性能很好,即使路况不好,还是很快速又不颠簸的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中学,校门就在大马路的旁边,两扇大铁栅栏就是学校的大门了,上面锈迹斑斑,似乎陈述他的历史。

“滴滴”,车子响了两声,司机降下窗户,朝着门卫喊着:“大爷,开下门。”

从小房子里走出一个老头来,精神矍铄,胡子雪白,头上没剩几根头发丝,焌黑的脸颊上一道疤痕很是显眼。

只见这老头一瘸一瘸的拄着一根拐棍走过来,顺着车窗向里面望望。

先是向司机一个敬礼,然后问道:“你们找谁?”

“老人家,我们是来报道的,麻烦您开下门。”

“学校有规定,凡是外来车辆一律不准进校园,请你们配合。”

司机略微皱眉,还是耐着性子说到:“我们已经和校长约好了的,您就行个方便吧。”

“我说过了,规定,不用多说,别说校长,县长也不好使。”

“哈哈哈,有意思。”少年乐得看司机吃瘪。

司机脸上一红,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理论,却听后面的男人发话了:“下车。”

女人听话的下来,就见男人走到司机前面吩咐到:“你去把车停到一边去,不要影响了学校的秩序。”

司机忙上车找地方去了,男人走到老头面前,双脚一磕,一个标准的敬礼:“首长好。”

老头先是一愣,然后就放下刚才的严肃,缓缓说到:“你也是军人?”

“报告首长,62级山地工程兵刘向前向您报道。”

“礼毕。”老头回一个军礼,脸上明显好看了许多。

“我可不是什么首长,只是首长的一个勤务员,”说着就转了话题,“既然是军人子弟就更应该遵守这里的规矩,你说对不对。”

“首长教训的是。”男人一指自己的儿子,“这是我儿子,今天第一天来报道。”

“还不快过来?”男人一本正经。

刘海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听着自己父亲的呵斥,这才一反常态的配合了。

走到老头跟前就是一个不伦不类的敬礼,“首长,以后我就是您的兵了。”

女人走过来,拉拉男人的袖子,轻轻说:“咱还得去找校长吧。”

男人却一摆手不回答,继续和老头说:“有首长坐镇,我就放心了。刘海,以后你就是这个学校的一员了,在首长的手底下你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加油吧。”

刘海习惯的吹了下自己的刘海,似乎对老头兴趣很大,“你们回去吧,我都已经到了,就一定会好好待着,你们放心,要是再被学校开除我。。。”

“好了,别说了,进去吧。”男人果断的打断了他。

目送儿子走进了大铁栅栏门,看着儿子迈着一摇一摆的步子,他的眼神却变得格外的坚定,转身揽住早已噙满泪水的妻子,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又回过身来,向小房子门口的佝偻老兵行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才大步离开。

小门房前烈日下,已经不见了拐杖的影子,久久都没有散去。

第4章 刘向前当兵

世界上的是总是很奇怪,可能是所谓的平衡作祟,一堆白豆子里总会有那么几颗其他色的。

古话说,物极必反,而又有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古人,咋这么能琢磨呢?

人这种东西比起动物来是最能适应环境的,这也是为什么人类站在食物链最高端。

然而万事总有例外,就拿刘海来说,从小到大没有他适应的地,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容忍他。

简单来说,刘海自上初中开始就没有待的超过一学期的学校。待不下去的原因呢也是大同小异,不是因为打架闹事就是对抗老师。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刘海十岁以后,没有人从生下来就惹人嫌,遭狗弃。谁年轻都叛逆过,只是刘海的叛逆比常人早了那么点。

刘海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没人管过我,我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我其实和孤儿没分别。这个时候刘海妈妈总是会抹眼泪,他父亲呢也只是沉默不能言。

刘海的父亲是个老兵,在他那个年代,国家和苏联闹掰后为了偿还债务,全国开始缩衣节食,物资极度匮乏。

当时所有人的心里都有同样的一个愿望,那就是吃饱饭。计划经济下,大锅饭不足以养活所有人。

刘海父亲算是个例外,国家有政策凡是去当兵的人,复员后分配工作。

铁饭碗就是这么来的,在村子里还吃上顿没下顿的时候,刘海父亲已经是每天白米饭馒头管够,菜用脸盆乘,粥用水桶装了。

刘海的二大爷,至今还经常说起那时候去部队看自己弟弟的场景。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到,部队里有管饱吃的粮食。

住了几天后,二大爷愣是不想回村里去了。这种感觉太爽了,搁谁也不想再回去受那个罪。

等回去后村里人都不认识他了,因为短短二十天足足胖了十几斤。

而回村后巨大的落差,让二大爷一礼拜都没吃一顿饭。见了大世面的二大爷后来当上了村支书,当然在这之前一整个家的开销全靠刘海父亲一个月十八块五的工资。

话说回来,李向前也就是刘海父亲年轻时候那可以说是帅呆了。明眸皓齿,浓眉大眼,性格又很随和,在村里就是拔尖的人才。

部队来征兵,一次就过关了。本来因为长相好可以分到文艺兵之类的地方,可因为只有小学文化水平,最终到了工程部队。

这可就受大罪了,出发那天一帮人戴着大红花,脸上都刷成猴屁股一样,敲锣打鼓的被赶到了大通铺一样的火车上。

换到现在来说,那种火车只能是拉货型的,大铁壳子里只有一层稻草,人挤人,唯一的好处的暖和。

刘向前拿着家里过年才用的白面,给他做了两张烙饼,一个车厢的人就因为他的这两张饼才没有饿死。

两天两夜后,车厢门开了,一辆大解放把一车厢的人拉到一座山下面。

所有人都傻眼了,没搞错吧?我们是来当兵的,这怎么还上山来了。

一座座帐篷如同一个个肉包,嗯,现在他们眼里什么东西都会和吃的东西有关。

在一顶超级大帐篷集合后,简单了分了组,首长就给他们开了一个大动员会。

大概意思就是,国家有“光挖洞,深积粮”的政策,而他们工程兵的任务只有一个:挖洞。

在所有新兵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人分别被分到了不同的连队,跟随不用的老兵师傅。

这是一支特殊的部队,除了每天早上五点开始的训练外,就是和师傅学习挖洞的技能。

开始就是炸山搬石头,炸药是那种土炸药,经常会出毛病,幸运的是好几次的哑炮都没有发生事故。

虽然每天都能吃饱饭,可这和刘向前心目中的兵差距太大,好一段时间他都没能转过劲来。

直到有一天,他坚定了信心,就因为一次日常新兵训练。

要说这个时候已经是和平年代了,没有炮火,可部队还是有新兵扔手榴弹的传统。

那天下午,刘向前一个班的人在山脚下的一片空地练习扔手榴弹。

负责教他们的是连里的一个干事和指导员。一个一个排着队,按照干事的要求扔到了远处的隔离墙外。

刘向前后面是一个瘦瘦黑黑的青年,他拉着刘向前的胳膊说:“这东西不会出问题炸着手吧?”

刘向前看看他发抖的脸蛋子,虽然很鄙视还是安慰道:“没事,你就当是你们村里的二踢脚就行。”

黑瘦青年说:“哦,那还行。”接着他反应了一下说,“不对啊,俺们村二踢脚不拿在手里放。”

到刘向前了,没几分钟就做完规定动作,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归队了。

他拍了拍黑瘦青年的肩膀,点点头算是鼓励了。后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干事手里的训练弹。

拧盖,拉线,一切都在正常进行。可在三秒后,大家都慌了,黑瘦青年握着手榴弹一动不动,就见他眼珠子瞪的老大,看着青烟一捋捋飘起。

“快扔啊,”旁边的干事及时的提醒道。

“啊,啊,这个。。。”黑瘦青年反应过来后,马上想伸胳膊扔出去,可身体跟不上脑袋的速度,手榴弹堪堪扔了两三米。

地上已经湿漉漉一摊,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刘向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就这么在人群前爆炸,十有八九都得玩完。

新兵们都忘了躲进后面的躲弹坑里,其实就算躲进去,这么近的距离也得受伤。

关键时刻,耳听着一声晴天霹雳:“趴下,都趴下。”黑瘦青年向一个虾米一样佝偻着倒飞出去,而在同时,一个身影向着前面冒着蓝烟的手榴弹扑了过去。

没有奇迹发生,手榴弹爆炸了。如果说有也就是干事一脚踹飞了黑瘦青年,自己扑在了手榴弹上面。

没有惊天动地,甚至都没有干事自己的一嗓子来的响亮,等所有人都冲到他跟前时,只看到了干事被炸烂的肚子和满头满脸的灰土和血渣的混合物。

干事没有留下一句话,只是看着完好的新兵蛋子,艰难的咧嘴笑起来。

第5章 黑白配

呼兰中学坐落在某英雄的故乡,这里距离县城四十里地,本和普通的乡村没什么区别,但是因为是英雄的故乡,这里又是镇所在地。

于是呼兰镇呼兰村里的呼兰中学,成了附近村子里最好的学校,当然和县里的重点中学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从这里走出去的优秀人才,很大部分都有英雄情节,于是很多成了老师的人会回来留在呼兰中学,这一点是县里学校没法比的。

刘海的母亲是经过很多筛选才选中呼兰中学的。当然主要是因为,市里实在是没办法挑出一所学校愿意接纳刘海。

刘海母亲有一个不知道多少辈的亲戚,平时没什么交道。偶尔的一次来呼兰这块旅游,正好碰到了热情的二婶子。

村里人热情随和,不像城市里人毛病多。二婶子死活拉着他们到了自己家,呼兰村旁边的村子——陈紫村。

杀鸡宰鸭,自己院子里的时令蔬菜,更有本地酒厂出的原浆高度酒,愣是把刘海一家三口留了两天才作罢。

最后一家三口不舍又流连的离开了农家乐一般的村子,二婶子全家人一直送到村口的大马路上,目送他们一直到汽车尾灯都消失。

刘海当时还笑着说,二婶子家是不是把他们当成电视里的皇家人了,母亲笑骂的假装揍了他一顿。

这次回家不仅带回来半车的土特产,最重要的是还带回来了一个重要信息,呼兰中学是远近闻名的文科牛校。

这也就是刘海能来这个学校的前因后果了。

说起刘海的名字,还是他自己初中的时候改的。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叛逆的很严重了,自认为自己比所谓的电视剧里的明星什么的潮多了。

无论转学到那个学校,他总是一身黑,黑衣黑裤加黑头发,鞋子却永远是纯白色的,头上更是一年四季都是飘逸的长刘海。

于是到哪大家都会自然的把他的绰号定成——刘海哥。久而久之,刘海自以为刘海这名字怎么的也比父亲起的刘建国好一万倍,于是自己偷了户口本,改成了现在的刘海。

第一天,迈入呼兰中学后,刘海穿着老三样,一摇一摆的晃悠进了教导处。

“报告。”略显稚嫩却底气十足。

“进来。”回答他的是一个带有本地口音的普通话。

进里面后,刘海打量了下,桌子旁坐着一个中年人,头顶早就成了寥寥无几的足球场。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目测一米五的小四眼女生。

“你是?”足球场问道。

“报告,新生刘海前来报道。”

对面两人明显愣了一下,这种刚上高中的新生能这样有个性的还真不多见。

首先他一点都不腼腆,再有就是形象了,全身黑外加小白鞋,顶着一缕乌黑的长刘海,怎么看都和其他同学不一样。

“额,把你的报到证拿来看看。”小四眼女生倒是很柔和。

“别逗了,你还没我大呢,蒙谁呢?这里是教导处吗?我找刘主任。”

刘海可不是死脑筋,想当初父母都不在家,人贩子都是被他智擒到派出所的。

“放肆,怎么说话呢?这位是。。。”小女生刚想说,被中年人打断了。

中年人拿起桌子上的红色电话,拨了几圈号码后,“嘟噜嘟噜”声后,他说:“给我呼***,速回校长室,对对。”

刘海看着中年人手下的古董电话,脸上笑意更深了,吹了下自己的刘海,看他们怎么继续表演。

中年人却没有让他得逞,和小女生说了一句,然后就带着她走出门了,没有留下一句话。

“这是什么意思,玩砸了?跑了?”刘海自言自语道。

等了几分钟后,正当刘海待不住想要一走了之的时候,就听门外一声怒喝。

“小兔崽子,出来。”

刘海隔着透明帘子,看着一个壮汉怒气冲冲的对着自己咆哮。

他拿手指指自己的鼻子,说到:“你是在说我吗?”

“废什么话,快给我滚出来。”

刘海心说,我这暴脾气,哪个学校也没人敢这么和自己炸刺儿啊。

把背上书包一扔,摞胳膊挽袖子就冲出去了。

别看他年纪不大,早就有很多打架的经验了。这么多次的打斗,让他揣摩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打人要先手,抬脚就是踹。

意料中的,壮汉被结结实实的踹中了肚子。意料之外的是,壮汉没有倒地,甚至都没有后退一步。

遭殃的自然是刘海,百试不爽的一踹,遇到了百年难遇的铜墙铁壁,没有丝毫破坏就被敌人弹了回来。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同时,两条胳膊也把地擦出了两条沟。最可怕的是这还不算完,余力仍然把刘海的脑袋震到了砖块铺成的台阶处。

如果脑袋撞到上面,那后果不可设想。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死死地护在了刘海脑后。

时间定格了,一个是半躺在地上的初生牛犊,另一个则是双脚钉在原地久经沙场的壮硕汉子。

两人头靠着头,眼睛瞪着对方,谁都不眨一下眼睛,似乎在进行一场比赛。

终于比赛被一个女声打断了。

“你们?”小四眼女生正看着举止暧昧的两男人,粉红了双颊。

“嘿嘿,没事,没事,小子,起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壮汉伸出一只右手向着刘海。

刘海在他手上拍了一记,却没有让他拉,自己在地上一撑,站起身来。

显然他胳膊还是受了点伤,可他还是倔强的忍住了。

“这位是你们高一新来的女教师,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壮汉指指四眼。

“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学生了,刘海。”

这时校长室走出来一人,正是刚才的中年谢顶,他冷笑着看着刘海说:“我知道你以前的作为,你自己更清楚,但是你要知道,呼兰中学是英雄的学校,我不会容忍任何人玷污他。”

到现在刘海那还能看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报告校长,我一定以英雄为榜样,争取做英雄的接班人。老师,以后就请您和校长监督我好了。”

壮汉看看刘海,偷偷的向他顶个大拇哥,“刘海,以后要是给学校丢脸,不用老师和校长,我第一个收拾你。”

后来刘海知道,这个壮汉是二婶子村里的人,也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头一天报道的他总算是躲过了一劫,没有被刚来就扫地出门。

第6章 流行少年

虽然有二婶子在隔壁村子,有所照应,刘海父母还是不能够放心,尤其是刘海母亲。

“向前,我还是不放心小海,要不咱们再想想办法,是不是在市里再找找,万一有学校。。。”

回去的路上,刘海母亲抹着眼泪,谁都不会了解她的不易,自从跟了老公,她就一颗心交到这个家里。

刘向前转过头,看看窗外快速倒退的低矮树木和房子,小风顺着车玻璃缝吹进了来,灰尘迷了他的眼睛。

依然端正坐在后座的他,哼了一声后,恨铁不成钢的说:“慈母多败儿,古语早有云。唉,他这个样子,那还有其他学校敢接纳他。”

旁边的女人闻听,泪水更是如同断线的珠子,恨恨的看着又爱又恨的男人。

“说话谁不会,你说说,你常不在家,我一个人照顾小海,当初来你们家,我就是怕融不进来,我那么做是为了谁?”

刘向前沉默了,妻子为了这个家确实付出太多了,孩子叛逆和自己从不关注他有很大关系。

他僵硬的伸出左手来,想要搂住女人的肩膀,想了想还是在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拍了两下后背。

“小晴,当时我也是没办法,家里我顾不上照应,一个家都指着我养,慧琴又因为那事。。。”说到这里他赶紧又转过头去。

风似乎变得更大了些,车子已经走到了隔壁县的宽路上,路况好了,车速也自然提升了许多。

“我也不是怨你,我知道你不容易,人都有自己的性子,只是这小子更浑了些。唉,希望这里能把他改造好点,咱们也得支持学校,不能动不动就去看他。”

“可是,小海他不适应怎么办?他还从没离家这么远过。。。”

“不说了,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来呼兰村,我说了就定了,知道了吗,小庄。”男人向前一扬下巴。

司机小庄悻悻的摸摸后脑勺,我招谁惹谁了,这火还烧我这了。

“明白,老板。”军事化培训后,小庄平时的言行很刘向前。

呼兰中学里,逃过一劫的刘海却没有这些担心,新环境里他没有

丝毫不适应,此刻他正跟着小个子老师往班里走。

“刘海同学,咱们学校的历史就不和你详细说了,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小个子美女老师是刚毕业的实习老师,对自己第一次教学很是看重,她怎么也想不到刚三天就碰上这么硬的茬子。

“老班,别说一个,你就是三个,五个,只要您说了,我一定照办。”

换在平时,刘海打死都不会说这么多,以前在学校他可是出了名的寡言少语,冷酷到底。

在见识了教导主任的硬功夫后,他马上扔掉了待几天撤的想法,强者为尊嘛。

“油嘴滑舌,我姓李,以后就叫我李老师,多余话别说,明白了吗?”她发现对这种活泼学生不能像以前那么笑脸相迎了。

“老班,呸呸,李老师,您还没说呢?”

“说什么?”她好奇的转过头来。

“要求啊,一个要求。”刘海伸出一根手指头,快要杵到老师鼻子上了。

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

“咳咳,就是一个要求,那就是该做的事做,不该做的事不要做。”

“李老师,这是两个要求啊。”刘海嘿嘿笑着。

“不许瞎说,只要我让你做的事就做,明白了吧?”

气急败坏就是现在老师的内心,自己多少年没这么发脾气了,今天这是怎么啦。

“是!”刘海原地一个敬礼,标准的军姿。

李老师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教室里嗡嗡嗡响着,还差几分钟就要开课了。

在门外等到铃响,李老师抬了抬自己的眼镜,换掉刚才的严肃,走进教室。

里面马上安静的像一面湖水。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今天呢,首先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他就是。。。”

她一回头,才发现刘海没跟进来,又提高声音:“新同学,进来。”

“到!”干脆利落。

于是黑衣黑裤白鞋的刘海迈着正步走了进来,到了讲台中央,一个敬礼。

“同学们好,我叫刘海,刘是刘德华的刘,海是张雨生大海的海,大家可以叫我刘海或者海子。我的介绍完毕。”

又是一个敬礼。

静,除了窗外的知了外,没有其他响动,不知道是谁的钢笔掉在桌子上,发出“啪嗒”一声。

“好了,大家欢迎下新同学。”李老师终于反应过来,鼓着掌。

雷鸣般的掌声,让刘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虚荣感,他学着父亲刘向前的样子,伸出右手往下压压。

下面同学们果然就停了下来,刘海对自己的掌控力很满意,回头看看呆住的老师,然后说:“现在,开课!”

说完就自觉走到教室最后排的空位上。

所有人都看着台上不知所措的老师,直到几分钟后,老师终于说到:“大家要和新同学好好交流,咱们是一个集体,我希望大家都可以为我们的英雄学校添一份新的精彩。”

李老师自己都不知道这堂课她是怎么上完的,下课铃一响,她就夹着书本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

所有人都看向最后排一脸无辜的刘海,他抬着自己的双手,摊开示意这和自己无关。

“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梦到今天。。。”收音机里传来最近流行的港台歌曲,刘海随着旋律哼哼着。

“这刘海还真有个性。”

“我看啊,一定是个富家公子哥,你看看他的收音机,这个牌子的可不便宜。”

“有什么好说的,不还是一个鼻子一个嘴,除了头发长,有什么呀?一看就不是好好学习的样。”这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丁玲,她最看不惯这种流行少年。

刘海可没有心情关注这些,他一心想着怎么和教导主任学两手,从小到大他就明白一个道理,拳头为大,强者才有发言权。

“我累也不说累!喔哦哦。。。”漂亮的转音盖住了所有人的议论。

第7章 军训前

村里的空气确实很好,这是城市没法比的。头一次在学校住宿的他,感觉很新奇,甚至觉得食堂里的大素包子都那么亲切。

事实上每个学校都有那么几个刺头,即使是高一,很不幸的是刘海这个帮里就有几个。

带头的是本地人,确切的说,就是呼兰村人。本村人是可以不用住校的,放学回家,早上再来。

这人大名老二,是的,没错,小名民子,从初中开始就是班里的混子,可这样的人偏偏脑子还不错,于是考上了通过率很低的呼兰高中。

从同桌小四川那刘海大概了解了这老二的抗战史。刚到初中也是个规矩孩子,怎奈学校有个奇葩传统,偏偏选中了他。

这就是凡是新学开始,高年级的混子就会趴窗户看新生。这本没有什么,关键是如果那个不怕死的敢对视,那你完了,放学操场上就是你的耻辱地。

届时会有一班男男女女围观,由几个混子轮流出手,倒也不是要闹多大,一人一巴掌,主要就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学校的威信。

老二那时候又瘦又小,苦胆都快吓破了,就差尿裤子了。再挨了五六个巴掌后,瘫软在地,倒是把一众混混吓一跳。

一哄而散后,微风混着微骚气的味道把老二熏醒,他拖着湿透的裤子乘夜色偷跑回家。

越想越不爽,在教室里总感觉别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劲,终于他的怒火因为又有人趴窗户被彻底激怒了。

他毫不犹豫的把眼神对了上去,丝毫不在意班里同学的好意提醒,此时他的手里攥紧了一根钢笔。

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和老二对视的那倒霉蛋在第一个巴掌还没甩出的时候,肚子就被钢笔扎了个七荤八素。

混子们都傻眼了,还从没见过新生敢这么做,正所谓横的怕不要命的,见血的事他们不是没见过,可这也太恐怖了。

老二拔出带血丝的钢笔,向着周围的人哈哈大笑,大有梁山好汉的气魄,结果也是一哄而散,独留下四肢发抖,泪水狂涌的老二。

结果就是受伤那小子怂了,退学了,而老二也一战成名,成了自己班里的,乃至年纪的保护神,至于那个传统自此破灭。

刘海进了宿舍的时候,看里面有两个空位,一个是门口,一个是最里面,于是很自然的进了最里面。

看着同屋人异样的眼光,他把床上的一个大尿素袋子,就是以前装肥料的袋子,甩到了地上。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同屋人讪讪的笑笑,没人回答。

直到几天后,刘海才知道,自己占的位子上老二的。没人敢这么落老二的面子,大家伙早等着看好戏了。

刘海没有因为知道了真相而换位子,他是谁,也算是打打杀杀过来人,要是没见人就怂了,那他多没面。

终于到了这一天,老二放学没有像平时回家,而是抱着一个袋子进了宿舍。

一进门,他就傻眼了,自己的床被人占了。他看着旁边床上假装看书的人,说到:“谁的铺盖卷那是?”

这位同学马上笑脸相迎,“是,是那个新生,叫什么刘海的。”

老二只嗯了一声,把自己的袋子扔到了门口的床上,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等刘海回来后,对面床的小四川马上对他讲了经过,操着一嘴四川麻椒味,特地嘱咐到:“你还是赶紧换过来吧,再不行你睡我床,我去门口那个。”

刘海气急反笑,拍拍小四川的肩膀:“你觉得我很弱,是不是?”

小四川弱弱的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最后把被子往自己头上一蒙,在里面唉声叹气不止。

过了一个星期,相安无事,老二没有在宿舍睡过,也没有找刘海的麻烦。

这天刚上课,李老师就面带标志性的微笑走进来,“同学们,咱们已经相处一星期了,从今天开始咱们不上课了。”

地下马上一阵哄响起来,连眯眼打盹的刘海都抬起了眼皮。

听李老师接着说:“咱们会有为期两周的军训。”

“好,好啊。”好多人早期待很久了。

刘海却弱弱的回一句:“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丁玲却担心的问到:“老师,那咱们的课落下怎么办?”

她的话刚出,立马引得很多人不满,除了老二,坐在丁玲旁边的老二一一环顾着周围的人,对视后,每个人都低下了脑袋。

意料中,刘海和老二第一次对视了,他挑衅的扬扬下巴,道出一句:“切,装什么。”

教室又安静了,李老师却没有注意到闪着火花的两双眼睛,继续热情的说:“好的身体素质也是咱们的必须课,这样才能更加有活力的完成咱们的学业啊。”

丁玲脸红脖子粗的坐下了,不忘回头朝刘海瞪一眼,刘海只当没看见,吹吹自己的长刘海,继续眯眼打盹了。

李老师又爆出一个诱惑消息,“咱们班不是还没选班长嘛,这次军训的第一名就是了,大家都要好好表现啊。”

又是一阵叫好声,似乎感应到什么,刘海抬头看着老二那得意的表情,一副“你敢不敢”的脸。

刘海竖起一根食指,朝老二晃晃,又伸出一根小指点点老二,意思很明显就是“怕你啊”。

老二和刘海卯上劲了,其他人也就都偃旗息鼓了,谁都知道班长这个位子好,可也得有命拿啊,况且谁都知道这老二的体质惊人。

终于到了下午,一辆军用卡车开进了学校,上面好喷着英雄的名字,从小四川那知道这个队伍就是以英雄名字命名的。

所有人陆陆续续爬上了车斗,这次去部队是两个班两个班轮换去这次就是刘海的一班和隔壁的二班。

七八十个人满满挤了两卡车,浩浩荡荡的向部队行进。路上不知道谁先开口了,于是所有人开始喊出“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耙把营归”的号子。

穿着绿绿的军装,刘海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发,这衣服让他想起小时候自己贪玩剪坏了父亲的军装。

很久才回家的刘向前,第一次打了他一巴掌,在那以后他再没有和父亲笑过。他摸着衣服,心里不由想起那个穿白衣挎药箱的模糊影子来。

第8章 下马威

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的,也是最有诱惑力的。而握在手里的永远感觉有缺陷,即使这已经是能得到的最好的。

古人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刘海的母亲深以为然。看多了后妈对继子的种种恶行,她毅然决定不要孩子,哪怕丈夫多次劝说。

她一心把刘海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甚至比亲生的都下功夫。付出和得到往往就是这样,不可能成正比。

从开始的排斥,打闹,到最后的沉默,她已经用不变的溺爱一次次的打动孩子的心。

虽然孩子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已经在孩子心里留下了很好的也是抹不去的印象,唯一遗憾的就是那个称呼,多希望有一天孩子能喊她一声妈。

刘向前总不在家,刘海每日和自己朝夕相处,铁打的心也捂热了。但是就是因为溺爱,刘海叛逆心越来越严重,换学校更是家常便饭。

她一回家就赶紧给二婶子打了电话,即使丈夫下了死命令不能去呼兰村,让别人去总不犯规吧。

半天后,得到的答复是,学校开始军训了,孩子都去部队训练去了,她无奈的和丈夫说了情况,刘向前难得的笑着直点头。

在另一边,卡车拉着满满一车人来到了一座山脚下。

“嘎吱。”车子刚停稳,就见一个黑大汉拿着一个大喇叭嚷嚷。

“下车,下车,快点。”

小四川对还发呆的刘海诉苦道:“这回看来不死都要脱层皮了。”

刘海看着他,拍拍他说:“没事,不就是军训嘛,你不行怕什么,我行不就行了。”

小四川笑骂道:“有你这样的吗?禽兽”他缓了一口气又蹦出两字来,“不如。”

只见一个人影早第一个跳下了卡车,冲着刘海说:“走着瞧。”

“无——聊。”刘海看着老二的影子一字一顿说。

“刘海,你一定要争气啊,为了丁玲也要加油啊。”

“有她什么事?”刘海忿忿说,他最不愿意看学习委员那一本正经的脸。

小四川高深莫测的说:“你还不知道吧?老二和丁玲是初中同桌,老二能考上高中和丁玲的辅导分不开。”

他擦了把头上的细汗,凑到刘海耳边:“老二很喜欢丁玲,可是丁玲只把他当普通朋友。我看也只有你能拿下她了,实话说,丁玲有才又有貌,配你那是。。。啊,你懂的。”

刘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自己一向自我感觉良好,区区一个学习委员他还看不上眼。

他朝小四川后脑勺甩一个,“快下车吧,娘们兮兮的,光知道传闲话。”

前面的丁玲似乎听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狠狠的朝他俩瞪过来,吓的小四川忙摆手。

刚想下车,才发现车上就剩下自己和小四川还有两个女生了。

听惯了部队故事的刘海,早知道要遭,果然,大黑脸举着喇叭来了。

“你们两个下来,磨磨唧唧,大姑娘吗?”

车下一阵哄笑,都朝他俩看来。

“东西放下,操场五圈跑起。”

“凭什么啊?为什么跑,还有他她俩怎么不跑。”

小四川指着车上的两女生,刘海赶紧把他拉住,冲黑大汉笑笑:“我们跑,我们跑。”

大汉把大喇叭伸到小四川耳朵上大喊:“下来慢,该不该罚,质疑长官命令,该不该罚?再加五圈。”

刘海看着小四川还要生事,赶紧拉着他向操场跑,边跑该边数落:“祖宗,你想死不要拉上我,再加下去咱们今天别想睡觉吃饭了。”

小四川看看人群,终于想开了似的,配合我跑起来:“刘海,你说咱们这算不算引起女生注意了。”

我一拍脑门,这哥们怕不是个傻子吧。

人群却跑出一个人影,跟着他俩后面跑起来,不是老二还能是谁。

“你来做什么,装什么大度。”

“我只是不想占你便宜,咱们是要公平比试。我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的。”

刘海哼哼两声,不再理他,完全是随便你的意思。

十圈跑下来,刘海还好,他小时候没少跑步,因为体质差,父亲让他跑步,来对抗频繁的生病。

老二虽不是很累,但也带了细汗。最惨的就是小四川了,慢慢悠悠,总算是完成了任务,躺地上一动也动不了了。

刘海把他拉起来:“你不想活了,刚跑完不能直接躺下,容易猝死。”

小四川一惊:“真假的,有没有这么严重?”

“不信你就试试。”

“算了,权且信你一回。”

说完,配合刘海又走路绕了一圈,搞笑的是,老二也跟着他们走了一圈。

等三人完事,收拾东西到了场边,早不见人影了。

这时,操场上的高大喇叭上传来黑大汉的声音:“你们三个速度放好东西,然后来食堂吃饭。”

这次不用谁催了,三人争先恐后的朝宿舍跑去,其实就是帐篷搭成的小屋子。

等放好东西,顺着地上的指示牌跑到食堂时,只见大家都吃完了,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三个。

黑大汉嘴里含着一个哨子,他抬手看看腕子上的手表,含糊不清的说:“还有两分三十秒。”

三人心里都叫声“尼玛”,然后就冲向桌子,拿上餐盘,打好饭,刚坐下,就听那个讨厌的声音又传来:“两分钟。”

这个时候,已经不管是什么吃的了,三人只管往嘴里塞着,黑大汉却向众人说着:“看见了吧,这就是落后和没有时间观念的下场。还有这样吃对胃不好,但是他们做的对。”

心里把大汉骂了千百句,三人还是只吃了一半不到的饭,哨子吹响了。

“我还要教大家一个规矩,在咱们部队,是不容许浪费食物的,但是时间已经到了,你们说怎么办?”

众人无语,就听人群中丁玲的声音传来:“总不能让他们吃完打扫食堂吧?”

“好,就这么干。你们三个吃完后把食堂打扫干净,全干完才能回去铺床。”

他全然不顾丁玲被嘴里塞满的三人瞪的发虚,像是想起什么到:“对了,忘了和你们说,半小时后,穿戴整齐操场集合,迟到者处罚加倍。”

人群一哄而散,三人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才咽下嘴里的东西。

“我说,还愣着做什么,开干吧。”刘海又举起了勺子,往嘴里开塞。

第9章 班长

又是那个同样的梦,那个穿白衣挎药箱的影子怎么也看不清楚,刘海想走近点,却发现手脚不听使唤。

张嘴狂喊,却发现嘴光张着,却没有声音出来,急得他眼泪鼻涕一齐流下来。

正郁闷并埋怨自己的身体时,突然身体自己就动了,然后就是一阵摇晃,难不成地震了?

“刘海,快起来。”是小四川的声音。

“怎么了,地震了吗?”刘海擦掉眼角的残泪。

“地你个头啊,黑大汉的哨子响了。”

刘海这才反应过来,一个鹞子翻身跳下床就往外跑,只留下身后呆若木鸡的小四川。

“混蛋,居然没脱衣服和鞋。”

哨子响了三遍后,刘海就冲到了操场,偌大的操场只有一个人,不是黑大汉是谁。

“站住,立正。”

刘海站好后说:“这回你没办法了吧?”

就听黑汉子说:“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只见身后一阵阵的脚步声,“报告,报告”不时飘过来。

等小四川和老二他们都来时,黑汉子让刘海入列了。

刘海心想这家伙恐怕都不会笑吧,出生就是一副欠人钱的脸。

就听汉子说:“全体立正,稍息。从大家的表现来看,三个字可以概括,那就是不合格。”

见人群没人反对,汉子接着说:“我说你们这两礼拜的教官,我叫王洪钢,对于你们这些学生,说实话我是不稀的带的,可是看到你们的状态让我很感慨。”

他叹口气说:“学生也需要强健的体魄和耐力以及心里承受力。我今天定个目标,十分制,凡是六分以上的都为合格,凡是不够六分的,不好意思,坚定上我是不会盖章的。”

大家伙马上嗡嗡嗡响起来,王教官一声哨子:“首先刚才我没让你们说话,就该扣你们一分,看在是初犯,就不与计较了。”

果然,下面立马安静了。

“两礼拜,我不求能把你们训练的像真正的战士一般,但至少要能练出一身的正气和正确的价值观。你们都是在英雄的学校学习,首先就要学到英雄的精神。”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话多不如练得多。以后你们会知道我的,不看说,只看做。”

“全体都有,立正。报数。”

基本报数,小学就学过了,于是“一二三四五。。。”安全通过。

经过先前的棒子加嘴皮子,王洪刚已经成功把我们的轻视之心赶跑了。

报完数后,队伍被分成了两部分,二班归另一个教官训练,很明显是王洪刚的下属,对他很是恭敬。

分好人员后,王教官没有急于开练,眼看着旁边的场地已经开始了踢正步。

“你们一个个的出来,给我踢一个正步我看看。”

不走不知道,一走还真吓一跳,同手同脚的,迈左脚迈右脚先后不对的,更有甚者,两样都占了。

我们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别说王教官了。

“你,出来。”

刘海指指自己鼻子,“我?我不行。”

“让你出来就出来。”

“是,”刘海一个标准的正步。

“你以前学过?”

“我小时候练过一段。”

“好,现在开始你就是班长了,你给大家示范一下动作要领。”

刘海明显感到了老二的嫉妒和丁玲的羡慕,再有就是小四川那张大的不可思议的大嘴。

爱谁谁,不就是班长吗?

我面对班里众人,准确的做了三次动作,然后对着王教官敬礼。

王教官回了礼后,对众人说:“这位同学的动作很标准,大家平时可以多和他交流,争取都能学好。”

一阵掌声,让刘海的虚荣心顿起。

可还没表扬几句呢,教官接着说:“不过,这位同学最大的问题就是个人主义严重,要知道我们是一个集体,不提倡个人英雄主义。”

刘海刚还吹自己的刘海呢,马上就被打回了原型。

“以后,你们会明白的,真正把自己后背交给别人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没有那个人可以单枪匹马取得战争的胜利。”

他对着刘海,又像是对着所有人,说到:“好了,继续训练。”

刚说完,好几个女生就冲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刘海,你教教我。”“刘海,先教教我,我反应慢。”

就听一声大喝,“停,想让刘海教的一律都到身后排队。”

高,实在是高,要不是因为是女人一准我要和丁玲结拜。

果然她顺利的挤到了第一个,我厌烦的躲在一边,“我只教一个女生,教会了由她去教其他女生。”

小四川翘起来大拇哥,意思还是我能侃,轻松取得了单独相处的机会,我不屑的朝他竖个倒着的大拇指。

经过辩论还是我教丁玲,再由她教给其他女生。

老二凑到我跟前,和以前根本不是一个类型,“刘海,你可以先教我,我领悟力强,然后再教女生队。”

“也是,那以后就靠你了。”我才懒得搭理学霸呢。

虽不愿意丁玲还是回到女生队了,不时看着刘海他们的动静,刘海总感觉丁玲看自己的眼神变了。

很简单的动作,要想练好却不易,持续是个艰难的槛。一上午下来,虽然我练过,还是腰酸胳膊疼,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中午吃饭时候,不用人提醒,所有人都拿了自己能吃掉的食物,狼吞虎咽起来,显然运动能增加食量是真的。

回到宿舍,一个个学乖了,都不脱衣服了,一个个软软的躺倒床上了。

“刘海,你是什么时候学的正步,看来以后要多指导我们了,要不咱也过不了关了。”

“是啊,刘海,以后靠你了,不对应该叫刘班长了。”小四川永远就是这么可爱。

“我是和我爸学的,他以前是个军人。还有别叫我班长,多生分,我也帮不了你们多少。”

刘海难得的谦虚了,这和这个班长不无关系,换以前,多说几句他都觉得烦。

“班长,咱以后不会天天练这个吧?我这身皮肉都不是我的了,受不了啊。”一个小个子叫苦道。

“不会的,每天这样谁受得了,以后还有长距离拉练,过障碍,练枪械,还有。。。”

“睡觉,睡觉,算我没问。”

“哈哈哈哈。”全宿舍都笑了,累并快乐就是他们现在的写照。

刘海闭上眼睛,继续他的白衣美梦,一笔一笔的描画着模糊的脸。

第10章 往事如烟

有人说,喜欢回忆是一个人变老的一个征兆。也许确实是这样,刘向前躺在滕椅上,旁边的功夫茶已经没了白气。

他总是有点神经质,尤其是对于电话铃声,后来扩展到闹钟,甚至是屋子外广场上的钟声和军号声。

作为一个曾经的军人,他很惭愧,听不了军号的军人还算是军人吗?都是那个电话闹得。

那时候,自己复员后分配到了市里的化工厂里。刚结婚,意气风发,一心一意想着做好工作。

虽然有铁饭碗,刘向前还是靠人介绍才认识了慧琴。似乎没有媒人的结合是不完整的,他想着。

两条麻花辫,黑黑的粗粗的,整齐的摆在脖子两边。皮肤不是很白,却有种不同于乡下人的健康感。

活力,对,是活力,尤其是一对大眼睛,可能就是这对不见生的大眼睛征服了自己。

说来真是有缘,就一次见面,也是刘向前仅有的一次相亲,两人对眼了。刘向前自然更没的说,先不说长的端正,光是一身绿军装就足以让人折服。

用老丈人的话说就是:这娃正气还厚道,能托付。

一丝笑意爬上嘴角,还记得结婚那天,自己傻呵呵的穿着军装,骑着一头灰毛驴,脖子上一朵大红花,怎么看怎么像红高粱。

没有太多彩礼,也没有金银首饰,唯一多的就是人了。

因为老刘家在村子里人缘不错,每家大多都受过老刘家的恩惠,自刘向前工作后更是如此,毕竟每个月十几块当时是个大数目。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又浩浩荡荡的接上人,等人都走了,老丈人才发现木头栅栏被挤了个稀碎,而他脸上却全是沟壑纵横的笑褶子。

老刘家房子很老了,刘向前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老大过继给了邻村的亲戚家,姐姐早就嫁人。

老二也已经结婚,三间房刚刚好留下一间给刘向前。

老爷子喜欢男孩,老二连着生了三丫头片子,刘向前结婚当天晚上,老爷子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膀,就说了一句:不孝有三。

结婚第二天,刘向前就去市里上班了,一大家子还指望他的工资活呢。

慧琴在镇上的卫生所有个差事,卖卖药,打打针,偶尔也去县里培训几天,日子算是平淡又惬意。

每到礼拜六,刘向前就坐车回村里,回来就先去挑水,把三家的水都挑满,老二因为从小没受过苦,细皮嫩肉,老爷子一般不让他干活。

两个月后,经过全家人的商议还有老爷子的定板,刘向前决定买一辆二八自行车。

市里离村里怎么也得一百多里地,老坐车回来是一比不小的开支。

于是刘向前礼拜五下午骑着车出发,走一半路程,在茶摊一分钱喝一杯碎末茶,好茶不舍得,然后继续赶路。

等到家一般就是下午三点多,慧琴会早早备好洗脸水,毛巾还有晾好的菊花茶,最重要的是一海碗手擀面还有一坨蒜。

每次慧琴看着刘向前,呼噜呼噜的往嘴里拨面,总是笑着说他像个牲口,刘向前总是会说,有这么板正的牲口吗?

到了第二年,刘向前在村口批了一块地,决定自己盖几间房,因为儿子快出生了。

平时的节衣缩食,慧琴过年都没买过新衣服,攒下一部分钱,还有向厂里领导借了一部分,开工了。

没有装修队,建筑师,全凭自己一双手。

先是打地基,一根棍子加一块大石头就可以了,挥汗如雨的时候,慧琴总是在一旁的灯下看着他笑,手里还不闲着,一手扶肚子,一手拿水管给拉来的砖淋水。

那应该就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了,刘向前的嘴角裂的更开了,身体随着摇椅前后晃着。

刘海出生后,应该是刘建国,这还是老爷子想了好几天想出来的,对了老二家的儿子,也是这年生的叫刘卫国,反正是和国卯上了。

慧琴每天看孩子还得去隔壁村上班,平时还有村里的人来家里,无非是让打针或者买药看病的。

没人开孩子,这也是慧琴决心自己盖房住的主要原因,每个月养全家还没人帮忙,寒心了,刘向前更指望不上。

刘建国两岁时,村里来了一个外地媳妇,叫王晓晴,长的挺清秀的,因为住在山里,村里的光棍李花了两千块把她接下山来。

哪知道有福娶没福享,光棍在结婚当天晚上因为喝酒一去不回了,虽然公婆总说她是克星,她还得把公婆顺利送终了。

一次到慧琴家去看病,两姐妹一见如故,慧琴平时不在家,王晓晴就帮着看刘建国,慧琴很多次都说让她改嫁,王晓晴总是开玩笑的说,我是个克星,没人敢娶我的。

那个礼拜五慧琴照旧穿上白衣,挎上医药箱,抱着睡着的刘建国去找王晓晴。

“晓晴,建国就交给你了,我今天可能回来晚点,要去县里培训。”

“姐,你放心去吧,有我呢。”

“嗯,我放心,对了,建国他爸要回来了,你让他自己吃点,面我已经擀好了。”

“姐夫有你真是幸福,我要是嫁姐夫这样的,我也一辈子知足了。”

“会有的,”慧琴摆摆手,留下一个白白的背影。

等到中午时候,村里来了一辆吉普车,小孩子围着停下的吉普好奇的看,上面下来一个小兵哥。

“刘老三家在那?”粗嗓子急促的吼着。

王晓晴刚把刘建国哄睡着,生气的抱起孩子,出门外就看见了车和人。

“嚷嚷什么?你找谁?”

“刘老三家在那?”小战士没有降低音量的意思。

“这就是,不过他不在家。”

“快去找,他家里的出事了。”

王晓晴抱着孩子就坐地上了,半晌爬起来,弱弱的问:“人还有救吗?”

战士摆摆手,“快找人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等坐车来到镇上,王晓晴拨通了四处打听来的号码,等了一阵,刘向前熟悉的声音传来。

王晓晴只说了几个字:“快回来,姐出事了。”然后就泣不成声了。

刘向前知道不能耽搁了,二话不说挂了电话就冲出了厂门,丝毫没管门卫大爷一脸的错愕。

第11章 救人遇险

总是等到失去才发现自己没有好好珍惜,总是想要挽回却知道一切早已过去。

刘向前踏上二八凤凰,走了一段才一个转弯,朝另一个路口冲去。

自行车哪有汽车轮子快,等到了汽车站才知道汽车已经出发了。他又蹬着车子穿巷子走小路,总算在一个路口拦下了汽车。

他向着旁边的小卖部一扔车子,“帮我看着。”说完就冲进了车门。

上了车,抓住司机的胳膊:“师傅,麻烦快点,我媳妇在医院等我。”

司机胳膊被他抓得生疼,又见他瞪着大眼,真怕他打自己,慌忙说:“你,你先放开我。”

另外一边,王晓晴已经抱着孩子坐上了去县城的吉普车。路上刘建国醒了,一直问:“晴姨,咱们去哪啊?”

回答他的一直是那三个字:“看妈妈。”

今天本来是慧琴来县里培训的日子,偏偏医院接到了县里任务,西山上有泥石流,所有人员都派去救援。

没有丝毫犹豫,慧琴加入了这个光荣的队伍,背上了自己那个医药箱。

西山是一座土山,据说以前本没有这座山,后来城里的垃圾放不下,慢慢的堆出来这么一座山。

虽然种着一些果树,一到下雨天,上面总会掉下来一些东西,即使这样,山脚下还是住着十几户人家。

等救援车子到了山脚下,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完全就是人间地狱啊。

山上不时的往下砸土块,木头,不时的有小块石头滚下来,最可怕的是山上有一个洼地,长时间的雨水雪水,里面已经放不下更多的东西。

山下面的房子已经泡上了水,随时会被上面的大水洼冲个一干二净。

救援人员帮着村民转移出来,有的人拿着被子,有的人扛着锅,更多人背着鼓鼓囊囊的包。

医护人员替受伤的人包扎伤口,慧琴也帮忙清点人数,一问之下,才感觉不妙,少两个孩子。

山里人养羊的多,今天两个小孩结伴去山上放羊,不想到现在都没回来,羊倒是跑回来几只。

可是山上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医院院长下令组织一个五人小队伍并声明,自愿参加。

刚刚递交了入党申请的慧琴自然不会甘人后,第一个站了出来。随后又有几个青年也出来了,无一不是党员。

这个时候,党员的带头作用就体现出来了,院长简单了嘱咐了注意安全的话,然后就让他们出发了。

有一个住户自愿去带路,孩子的父亲因为太激动,没敢让他去,临行前,孩子父亲拉着慧琴的手说:“闺女,我就这么两个孩子,求你帮帮他们,我给你跪下了。”

慧琴瞬间就泪如雨下,说实话,她现在想到了自己的孩子,看着面前这个汉子哭的像个孩子,她更坚定了救人的信心。

“放心,大叔,我只能这么和你说,只要我活着,孩子就没有事。”

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披着五颜六色的雨衣,几个人一深一浅的爬上了山。

“栓子,柱子,你们在哪?”

一直走到了山顶的水洼,几人都没有发现孩子影子。

“我看咱们分散找吧,就以这个水洼为中心。”带路人建议。

“好,好”所有人都同意了。

慧琴等其他人分好路,也朝着自己的那面找去。

走了一段,就发现有哭声传来,虽然雨声很密,可慧琴还是发现了。

原来这边是山背面,以前只以为这面是一个斜坡,殊不知山顶处还有一个小平台,声音就是从那传来的。

“快来人啊,这边有动静。”可惜没有人听见慧琴的喊声,雨太大了。

不管了,救人要紧。慧琴顺着斜坡溜到了平台上,站稳才发觉自己刚才多么危险。平台短短的,只要刚才脚滑停不下就会滚到山底。

她回头就看见了两孩子,平台里有一个小凹陷,两个孩子一人抱着一只羊羔正哭呢。

发现了慧琴,两孩子哭的更厉害了。

“别哭,阿姨带你们出去。”

两孩子不听他的,哭的更厉害了。

当机立断,慧琴大喝道:“不许哭,把羊给我。”

孩子果然被她吓住了,不过却没有动作。

慧琴上前拽过两只小羊羔,朝着山顶抛了上去。

“你还我们羊。”两孩子同时冲上来,差点就把慧琴顶下山崖。

“你们的羊没事,不信你们听。”

“咩,咩”等上面传来羊叫声,孩子终于相信了。

“我们怎么上去?”是啊,慧琴想,总不能把孩子也扔上去吧。

一个大人,两个孩子大喊救命,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来人了。

再过一会,几个救援人员都来了,可是犯难了,上来时候根本没拿绳子什么的,怎么救。

只见慧琴脱下了雨衣和白大褂,顺势绑在了孩子腰上,上面人依葫芦画瓢,把衣服一件件连起来,然后顺到平台上,等绑紧了,上面人把孩子拉上去。

很顺利的拉上来一个孩子,刚解开衣服,就听山顶一阵水声传来,不多时就听一个青年喊道:“不好了,水洼决口了。”

说完他就抱着孩子冲下山去了,其余人愣了一下,把衣服放下去说:“慧琴,赶紧把孩子和你绑一起,要不然来不及了。”

生死关头,慧琴的脑袋很清醒,衣服不可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她稍稍犹豫就说:“救孩子要紧。”

她做了她人生的最后一个抉择,孩子顺利的拉上去了,泥水也在这时冲了过来,夹杂着石块泥土。

上面还想放衣服下去,怎奈脚下都是水没法发力,只能退到后面高点的地方。

“你们先退后,别管我。”她尽量让自己缩在凹陷里。

事实是,水很快就灌满了凹陷并包围了平台。慧琴双手指甲扣在了泥里面,却拦不住慢慢滑到外面的身子。

上面人似乎是知道慧琴撑不住了,把孩子让人送下去后,留下的三人冒着危险来到了崖边。

看着慧琴快要被冲下去了,慌忙把衣服甩了下去,慧琴似乎没有力气抓住衣服,终于在三人的大喊声中身子向前一探,在三人的欢呼中抓住了衣服袖子。

谁也想不到,在这时水流会冲过来一个大木头,已经强弩之末的慧琴眼睁睁的看着大原木在自己眼前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第12章 两个愿望

爸爸和妈妈肯定应该在一起,这是每个孩子心里理所应当的想法,就和饿了应该吃奶一样正常。

然而,出于很多原因,爸爸妈妈又不能在一起。这就尴尬了。矛盾冲突势必不会停歇,即使在一起也会有冲突。

刘海对于母亲的离开,其实映像不是很深刻,毕竟还太小。真正让他性格转变的就是因为王晓晴嫁过来。

本身,对于刘海来说,从小就被王晓晴带着,感情没得说,亲疏有别在这里并不成立。

相反,王晓晴倾注了更多的耐心在刘海身上。这一切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

错就错在没早早告诉刘海实情,虽然隐隐有那么个模糊感觉,刘向前和王晓晴怕小孩子不能承受,于是编了一个美丽的谎言:孩子妈出国去了。

每次家长会,看着别人的爸爸妈妈来学校,刘海虽羡慕但还是和同学说,爸爸太忙了,妈妈出国了。

渐渐的,开始有同学怀疑了,“没爸没妈的野孩子”这个称号让他痛不欲生。

终于老师做家访时,有一次碰上了刘向前,爸爸第一次出现在学校时,孩子们惊讶之余,把称号换成了“没妈的孩子”。

刘海从开始的争辩,到后来的懒得搭理,性格也越来越孤僻,即使这样成绩还是名列前茅。

他把满腔的怒火全都化在了书本和锻炼上。

每天早早起床,出去跑步,器材锻炼健身,课余除了厕所不去其他地方,不和同学说话,晚上回家,只管做作业,吃完饭又出去锻炼,回来就睡觉。

和刘向前是基本不说话,和王晓晴则是从无话不说到了问话才说。

直到有一天,王晓晴从老师那知道了刘海绰号的时候,一个电话把刘向前叫了回来。

第二天,王晓晴就把刘海叫到了跟前,一本正经的和他说:“孩子,你也长大了,现在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刘海心里想着事,又期待又害怕的走到她跟前,“晴姨,您,您要说什么?”

王晓晴又心疼又爱怜的把刘海拉到跟前,“孩子,其实一直以来,晴姨就想和你说一件事。阿姨决定和你爸爸结婚,你同意吗?”

“结婚?”刘海摸摸自己刚留好的长刘海。

“可是妈妈不是还在美国吗?为什么你要和爸爸结婚?还有爸爸不是应该和妈妈在一起吗?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一连串连珠炮似的提问,让王晓晴也错愕了,她实在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心里会有这么多抗拒,而她其实只是想要让孩子在学校不被欺负。

话一出口就不能挽回,索性都说了:“海子,你母亲吴慧琴,是我来村子之后的唯一朋友,那个时候她工作忙,于是我常帮忙看着你,直到有一天,”

她似是想到了伤心处,皱皱眉然后看着孩子说:“你母亲是个英雄,为了救两个山上的孩子,被山顶的乱木砸中。。。”

刘海摇着头,眼里满是不理解,“不是,不是,你骗我的,我妈还在美国,我要去找她,你是坏人。。。”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王晓晴趴到床上痛苦的抖动。

当天晚上,找了一下午都没见的刘海自己回来了。刘向前和王晓晴去了派出所,结果人家说还没四十八小时不能报案。

想不到孩子自己回来了,王晓晴抱住颤抖的孩子,就听刘海说了一句:“我饿,我冷。”然后就晕倒了。

婚礼办的很简单,简单到只有一个桌子。晓晴甚至没有通知自己山上的父亲,当然刘向前偷偷的送了两千块。

刘海坐在饭桌上,呆滞的吃着东西,一直到嘴里都塞不下,还狠命往里填。

等到人群散去,他跑到村子外的空地就是一顿抠,直吐到肚子空空,看着半弯的月亮,仰天长啸,大有一夜长大的意思。

家长会来了,刘向前和王晓晴第一次双双来了学校,同学自此不再叫他“没妈的孩子”了,刘海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不但如此,还多了一个毛病,每到月圆之夜总会做那个同样的梦,白衣加药箱,他努力想看清楚脸的模样却怎么也看不清。

他开始锻炼自己,初衷只是因为,他想像父亲那样当兵然后可以总不回家。

直到有一天,父亲告诉他: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当兵,这是母亲的遗愿。

拽着接在一起的衣服,慧琴被木头砸中脑袋,等上面人拉上来时早已经昏迷过去,这也幸亏她手抓得紧。

王晓晴抱着刘海,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慧琴,一声一声的叫着“姐”。

或许是叫声吵到了她,或许是最后刘海被吓哭的声音感染到,慧琴醒过来了。

“晓晴,孩子让我抱抱。”

都说魂飞之际会有回光返照,这是真的。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想要坐起来,晓晴赶紧帮她后面垫上个枕头。

漏了一丝微笑后她一脸肯定的说:“晓晴,孩子就托付给你了。刘向前指望不上,我只求你答应我。”

“姐,你快别说了,你会好的。”

慧琴摆了摆手,“我自己什么情况我自己知道。”

“我有两个要求,第一,暂时别告诉孩子我走了。”她说的很快,“第二,孩子不许当兵。”

“姐,你还是等大哥来了你亲自和他说吧。”

“来不及了。”慧琴说完这些,像是卸下了身上的一个大包袱一般,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刘向前到医院的时候,蒙着白布的床上,刘海已经哭累了睡着了。

后来刘向前的铁饭碗在一夜之间摔的粉碎,他开始了他的下海之路,当然和以前一样的就是还是没时间看刘海。

过分溺爱外加叛逆,刘海换了一所又一所的学校,王晓晴去学校几乎都是同样的理由:孩子打架了。

刘海从不说为什么打架,王晓晴自然也问不出来,虽然他成绩很好,但没有学校会留一个经常把人打破头的孩子。

同他打架的人都知道,这是个疯子。

不管是三五个还是一群人,刘海总是逮着一个人狂揍,不管身上挨多少。

直到所有人都吓的停手了,还能看见刘海甩着长刘海,满脸血,一拳一拳的砸在倒霉蛋身上。

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只有两个愿望:当兵和看清梦里那个她。

第13章 禽兽教官

没到部队,都会对部队有一种独特的好奇心。可真正到了部队后,你根本没那个心思,因为来这里只有三个目的:训练,训练,训练。

下午操场哨声响起时,宿舍就是一阵臭骂,要说最难受的事莫过于睡得正香被人打扰了。

按照原先的排列,男女是分开的。刘海站在老二后面,小四川个子不高自然是第一排。

王洪刚黑着脸,看看自己的腕子。

“嘟嘟。。。”

哨子响完,后面跑来的人都被赶到了边上。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王洪刚扫视一遍所有人,尤其是晚来的人,直盯到他们都低下了头。

“今天是第一天,上午我已经说了咱们的规矩,现在我再补充一下。”

他若有其事的又看看表,“迟到两分零五秒,按四舍五入就是三分钟。”

“哄”,都笑了。

可接下来就有人快哭了。

“晚来的,全部罚跑三圈,以后晚一分钟就罚一圈,累犯者加倍。”

小四川回头看看老二和刘海,“还好咱们没脱衣服,哈哈”。

“现在开始,预备,跑。”

三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七八个人陆续回来后,黑脸教官没有让他们归队。

“各班班长出列。”一个宿舍六个人,刘海这屋只有一个白脸儿来迟了。

刘海和其他班长站到迟到人前,又听教官说:“我说过,咱们是一个集体,战场上不能落下一个士兵,所以。。。”

他嘿嘿笑笑接着说:“班长带领自己队员陪跑,以后就是连坐制,一人迟到,全班接受惩罚。”

“不公平,”小四川第一个跳起来。

等喊声弱了,教官才大声喊道:“来了部队就要按部队的规矩,你们待一天也是一天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

“换句话说就是,我说了什么你就按着做。明白了吗?”

见没人反应,教官走到小四川面前,脑门抵着他脑门,“明白吗?”

小四川弱弱到:“明,明白。”

“明白还不出列。”

等小四川出来,其他人也自觉出来了,虽然很不满还是随着队伍开始了惩罚。

等跑完三圈,所有人都看着迟到的人发狠。

“千万不要让落后的人受委屈,集体就是他们吃什么,你们吃什么。”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满头汗的队员归队后,噩耗就又来了。

“下午的任务是,五公里拉练,目标后山,二十五分钟必须到达,不达标的,惩罚五公里。”

“下面把各自的装备带好,五分钟来这集合。”

刚说完,不等发话,所有人像蚂蚁一样四散。

“班长,这教官也太变态了吧?”小四川永远是那么可爱。

“就是,简直是魔鬼,我今天跑了六圈了都。”

“小白脸,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咱们能被惩罚吗?”老二没好气的说。

“那能怨我吗?早上我都要敷个面膜的,要不这太阳能把我脱成皮。”

刘海死命拦住了暴走的老二,和一众快吐的人。

“小白,不是我说你,女孩子也没你这么讲究。”刘海对着照镜子的小白说到。

不等小白反驳,刘海又说:“你想什么我不管,我就知道如果你还要一意孤行,害咱们受罪,嘿嘿,”

我松开胳膊,就见老二带着小四川他们围住了小白脸。

“你,你们想做什么,教,教官可是说了,你们不能欺负我。”

“你记住。”老二扬起拳头,咯咯直响。

小四川也用独有的口音说到:“龟儿子,不要让老子动手。”

战争还没爆发,就被我一句:“还有两分钟”打断了。

这次没有人愿意迟到了,包括小白脸,毕竟老二的拳头够吓人的。

打好背包,列队站在了操场,黑脸教官满意的扫视一遍。

“我再说一遍,二十五分钟。现在男女分成两队。”

刘海这才发现队伍前面站着一个英气逼人的女兵。

“给你们介绍一下,刘敏,从现在开始负责女兵的训练。”

“啪”一个标准的军礼。

“大家好,我是刘敏。县民兵班班长。”

小四川拽拽老二胳膊,“二哥,怎么样,够正吧?”

老二不屑的偏过脑袋,看向女队的丁玲。

刘海看在眼里,嘴里嘟囔着:“两个没前途的人。”

刘敏带着女队先行出发了,三分钟后,黑脸王洪刚才说:“男人不能和女人比,咱们让着他们点,没意见吧?”

众人不发一言,心想,谁敢和你有意见。

“好了,开始吧,我看看,嗯还有二十一分五十秒。”

“你妹啊。”队伍如离弦之箭,踏起一路灰尘。

开始还好,一个个满不在意,越往后越感觉背上的包重如千斤,体质差别从这就看出来了。

以刘海老二为首的有四五个冲在最前面,刘海倒是对老二刮目相看,自己这么多年的锻炼看起来没压住他啊。

小四川在第二拨里,让人意外的是小白脸居然也在第二拨。

“小白,不行就别撑着,缓缓再跑,一会我可不想背着你跑。”

“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说完就一个加速超到小四川前面了。

“龟儿子,耍诈。你给我站住。”

最后面几个明显是平时不怎么锻炼的孩子,气喘如牛,开始就用足了力气,现在已经没了一丝力气,全靠着意志在撑着。

“想不到你还真行,倒是我小看你了。”老二向旁边的刘海说。

“一样。”刘海懒得看他一眼。

“要不咱们就来个比赛,谁第一个到终点谁回去当班长。”

见刘海不说话,“行不行?说句话啊。”

只听刘海悠悠飘来五个字:“我已经是了。”

前面已经有了女队的影子,刘海加速就见到了队伍最后的刘敏。

“加油,咱们不比男兵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呦呵,有点意思。”刘海吹吹自己的刘海。

老二也追了上来,对着队伍里的丁玲说:“别硬撑,身体要紧。”

“别理他们,一班新兵蛋子。”

刘海被气笑了,“你不就是民兵班班长吗?我还是新兵班长呢?”

“新兵蛋子,我当兵三年了,你呢?”

刘海倒是没想到,重新看了看刘敏。

“怎么,不服气?比一比?”

这是侮辱我啊,刘海笑着说:“赢了我也不占彩啊,还是算了。”

“怕了吧?咱们打一赌,先到目标的给对方当众鞠躬。”

“呵呵,鞠躬有什么意思,加上一条,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当然是正当不犯法的要求,别说我欺负你。”

老二跑到丁玲队伍旁边,想要搀着她,被丁玲一手拍开了。

“我们和教官共进退。”丁玲的喊声得到了女队的一致响应。

第14章 比赛意外

古语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还有一个古人说过: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其他的别哔哔。额,这个好像是宿舍王铁柱说的。

六人宿舍里,除了小白脸和老二,我和小四川外,还有两个奇葩。倒不是说这两媲美小白脸,相反是这两人人如其名。

王铁柱,李大栓,据说以前住在山里,后来搬到了平原,身体那是没的说,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能用手干的了的活尽量不用机器。

可想而知他们有多猛,小白脸的爱好是保养皮肤,我喜欢跑步,小四川喜欢火锅,而这两猛男最爱的运动是掰腕子。

两人都在时就是相互掰,有一个不在就找我们掰,见识了实力后,我们几个都选择了退避三舍,最后没办法,铁柱和大栓被逼出了绝活,自己左手和右手掰,就问你怕不怕。

当然两人也有所差别,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

铁柱的长处就是一个勇字,以前在山上林子里那就是每每冲在猎犬前面的主。

曾经有一次,遇上了老虎都惧三分的熊瞎子,莽夫铁柱没有犹豫就上去了,也算是运气不错,这熊没成年。

在两只猎犬的助威下,他硬是掰下了一个熊爪子尖。当然代价也是不小的,肩膀上被舔去了一块肉,至今还有一块大斑。

铁柱呢,只把这个当做一个童年的必要经历,脖子上红绳子挂着那颗战利品,很是醒目。这对于我和老二来说这可不得了,比起这个来,我们曾经的打架都不值一提了。

大栓比起铁柱,力量稍有不如,可胜在更灵活。要知道在野兽丛生的老林子里,光靠勇猛可是没法平淌的。

大栓的绝技靠的就是一根绳子,不管上树还是过河,做陷阱还是爬悬崖,最让他骄傲的就是上山后的撤退。

爬过山的都知道,上山并不难,难就难在下山上面。尤其是陡峭点的山势,更是给人心里很直观的冲击。

刘海也爬过山,当然长城不算,香山他去过好几回,算是他爬过最陡的了他认为,直到听了大栓讲的事。

有一次,大栓追一只大鹿,一直撵到了山顶,这也就是他,能在密密林子里,靠着树间的飞跃腾挪,硬是开出一条路。

等用身上的绳子把鹿套住后,问题来了,天见黑了已经。老辈人说过,天黑不下山。原因当然是为了安全。

首先,天黑视线不清,再熟悉山路,难免脚下一滑,和平地不一样,随便一滚很可能就是骨断筋折,甚至小命都要交代了。

还有就是更麻烦的,食肉动物大抵都是习惯夜行的。埋伏,潜行,伏击都是它们的拿手好戏,在灵活的高手都会命丧爪牙之下。

没有经历的人是不会明白这些的,大栓很清楚。他不想在山上过夜,也不想原路返回,于是他把绳子拴在了山顶一棵大松树上。

到了崖边,把鹿往怀里一捆,双手抱着鹿并握紧绳子。第一次这么下山,说不怕是骗人的。

栓子回忆了爷爷讲过的故事,拽紧绳子双脚就是一蹬,同时手上略松一截。

身子先是腾空然后就向山下坠去。全身重量加上鹿的重量,瞬间就压在了两只手上。

火辣辣,接着就是手都不是自己的了,这是栓子的原话。假如不是意志力坚定,一准会掉下山崖摔成柿饼。

就这样,一截一截放绳子,脚下一下一下的蹬着山壁,等到了崖底,饶是心坚如栓子也是半晌没回过劲来。

话回正题,五公里拉练,对于两个从小穿梭在林子里的人来说,这就算是个热身。

“怎么样,怕了就算了,将嘛还可以,兵熊熊一窝是跑不掉了。”

这妮子怎么这么招人恨啊,刘海本对这古铜色小美女很有好感,这句话一出那就是不上不行了。

怜香惜玉那就是对自己的侮辱,刘海上前一步,马上就被后面的炸雷声震得捂住了耳朵。

“怕啥啊?有什么不敢的,不去的就是怂包。”

后面的栓子也上来了:“是啊,来来来,练一练,多大点事。”

刘海拦到前面,“二位大哥,杀鸡焉用牛刀啊。”

“什么意思?”铁柱和栓子用时呆萌的问道。

刘海一头黑线,“那个,意思就是说对付这小姐姐还用你们吗?好歹我也是班长,就让我打前站吧。”

对面的刘敏不耐烦了:“磨磨唧唧,还行不行,爽快点敢不敢。”

就连小白脸都搂不住火了,伸着兰花指喊道:“班长,你上不上,不上我上。”

小四川也附和到:“反正要是我我是忍不了。”

你妹的,都是这种货,刘海踏出一步:“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刘敏却不理会他的幽默,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首先出发了,刘海赶紧追上去:“等等啊,还没吹哨呢,你这是犯规。”

后面的男男女女马上就是一阵“嘘”声,女生们果然紧随其后的跟上跑开了。

老二一招呼:“咱们也跟上吧。”

后面落后的几个现在也赶上来了,了解了情况后,一个个义愤填膺,倒是无形中加快了步伐。

跑了几分钟,刘海就叫苦了,这刘敏简直就不是个女人。

看着柔柔弱弱,全身没四两肉,除了身子高挑外就是皮肤黑黑,可你怎么能想到这家伙耐力这么强。

刘海几次加速想超过去,就是不能得逞。跑步就是这样,前面有目标你就总感觉有动力,可也总有种落后追不上的意思。

“我说晓敏,千万别勉强,这长跑最忌讳就是不留力,疾跑对身体可是没好处的。”

刘海见刘敏不搭理他,又加速凑近了说:“我也是为你好,别为了个比赛,把自己整伤了。”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此时两人已经和后面的人拉开了距离,刘海弱弱的说:“要不咱约定一下,同时到终点,这样谁也过得去。”

“你是不是怕了,怕输了丢脸?”

“我怕什么,主要是怕打击你在女生中的威信不是。”

刘敏忽然停下来,刘海没注意一下扑到了她身上,顺势就搂住了小蛮腰。

眼看刘敏就要被扑倒在地,脸着地是免不了了,那知她一个扭身,自己就翻到了上面,可怜的刘海后背重重的砸在地上,最后后脑勺还在地上弹了三四下。

“不要和我搞条件,我最恨弄虚作假了。”刘敏兀自恨恨的咬牙。

没人回应,她使劲想掰开刘海的手,可越是着急越是掰不开。

这时就听跑在女队最前面的丁玲一声哭喊:“啊!”

刘敏黝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不一会,周围就围满了一圈捂嘴偷笑的新兵。

第15章 一个要求

一个伟人说过,不打无准备之战。还有一个牛人说过,永远不要小看女人。

几千年以来,女权越来越受到重视,可内心里还是有男强女弱的思想存在,至少男人心里是这样。

于是乎,总有被轻视女人而被打脸的事件发生。

很不幸刘海就是这其中的一员,更严重的是他还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卫生处,部队特有的硬板床上,刘海还没有醒来。他是怎么来这的,打破头他也不可能猜到。

“医生,他怎么样了?”

“是啊,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丁玲的哭声掺杂其中:“呜呜,他不会,不会瘫痪了吧。”

铁柱破锣一样的嗓子吼道:“那说不准,我爸说过,前门没事,后门遭殃。这家伙,后脑勺两人压下来,我看够呛。”

栓子也开口到:“村里以前有个叔伯辈,从山上摔下来,也是碰了脑壳,直接就植物人了,现在还得人伺候。”

小四川一把推开栓子,“胡说什么呢,海哥这体质没问题,绝对很快就能醒过来。”

老二冷静的说:“我看,现在最重要的是说点他感兴趣的话,或许能把他唤醒,我看过电视里演过。”

“一帮大男人,磨磨唧唧,事都出了,我扛了,他要真起不来,我伺候他一辈子。”刘敏一身豪气。

“真爷们。”小白脸一脸羡慕的看着刘敏后背。

“吱,”门开了。

一个女军医走进来,一看满满人群,马上嚷嚷道:“你们做什么,不相干的都出去,乱弹琴。”

丁玲一把抓住医生胳膊,摇两下:“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他还上学呢,不能瘫痪啊。”

医生愣了一会,失声笑了:“你们没事吧?检查都做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他应该很快就能醒的。好了,现在都出去吧。”

好不容易都赶了出去,一声拿着温度计往刘海胳肢窝里捅,哪知道刘海一扭身,差点就把温度计掉地上。

“咯咯咯,不好意思,我从小就怕痒。”刘海摸摸自己发麻的后脑勺。

“你小子,早醒了吧?怎么滴,装病不想训练?要我说你们这年轻人,一个个小鸡子似的,就该多锻炼,不是我说你们,你看看哪有军人的样子。”

“阿姨,我没装病,我真晕了。”

“叫谁阿姨呢,真不会说话。”

“姐,姐姐,我错了,我是真晕了,不过刚醒了,刚那么多人我不是不好意思醒嘛。”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有自尊,脸皮薄,得,醒了就起来吧,看把一群人急得,还有上学期间不要早恋,瞧那个姑娘哭的。。。”

姐,你真是我亲姐,刘海快崩溃了,这是他见过最能说的阿姨,偏偏每一句都说的你无法反驳。

他爬起来,穿好自己的外套,不等医生说完逃也似的冲出门。

“哎,你的药,嗨,这臭小子,跑的还真快。”医生隔着帘子看着刘海消失的地方。

“报告。”还没回宿舍就碰上了拉练完的队伍。

王洪刚黑着脸:“入列。”

进了队,马上有人问着:“班长,你没事了?”“班长你怎么起来的,我们以为你植物人了。”

老二转过头来:“好了吗?别担心咱俩的比赛,这次不算。”

小四川嚷到:“海哥,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准找她算账,我管她是女人呢。”

我心里一阵温热,还是小四川对我好,接着我就差点晕过去。

“不过,那刘敏说如果你出事,她就伺候你一辈子,要不你考虑一下。”

“滚!”刘海一个字打发了他。

队伍又到了操场,黑脸教官王洪刚铁青着脸:“我说两句,第一咱们这次拉练全部合格。”

下面的男生都鼓起掌来,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第二,咱们男队居然比不过女队。”

场下马上安静下来,好几人低下了头。

“你,你,还有你。”他一个个点着人头。

“你们几个晚上不许吃饭,操场五圈。”

小四川又要张嘴,被后面的老二捂的严严实实的。

小白脸鄙视的说:“嘴倒是能说,跑起来还不如女人。”

“你说谁呢,龟儿子。”

老二死死拦住了小四川,弱弱的说:“确实没跑过。”

我看看小四川,用眼神询问到:“真的吗?”

小四川呸了一口,“海哥,你还是问问其他人吧,你也没赢。”

我看看铁柱,他假装看旁边的栓子,栓子见我看他,老实的说:“那个,倒不是输多惨,也就前后脚。”

原来刘海晕过去之后,刘敏死活拽不开他的指头,只好背着他冲过了终点。

“那我是怎么去的卫生所?”

“还能有谁,刘敏呗,你也是够混蛋的,抱着人家死活不放手。”

刘海掐着自己的大腿根,心里想:“老子晕过去了好不好。”转念又想“这次玩大了,输给了女人,败到家了。”

这时王洪刚指着刘海说:“你行不行,还能跑不?”

我挺直了胸膛:“报告,能!”

“能还等什么,让我陪你吗?”

于是我们一个宿舍的人排着队围操场绕起了圈子。

路过的打饭女生,都呵呵的看着我们笑。

刘海恶狠狠的对他们说:“此仇不报非君子。”

刘敏这时过来了:“君子,没事了吧?记得你还欠我一个要求。”

刘海憋的脸青紫,“我知道,大丈夫,输就输了,你说吧,什么要求,只要不危害国家,我都答应你。”

四川附和着:“就是,男人嘛,敢作敢当。”

“闭嘴。”刘敏和刘海难得的一致。

刘敏打量了半天刘海,才笑着说:“什么要求,我暂时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告诉你。”

“你一辈子想不到,就一辈子讹上我了吗?”刘海郁闷道。

“怎么滴?想反悔了,君子?”要说现在刘海最恨的东西就是刘敏的嘴,恨不得撕到地上,踩上三天三夜。

“随便你,想好了告诉我。”留下来就多点郁闷,刘海一转头跑远了。

“海哥,等等我。”

“哈哈哈哈。”女生们哄笑着离开了。

“啊~啊,一二三四。”操场上一声声号子此起彼伏。。。

第16章 夜探厨房

半大小子,吃垮老子。学生和当兵的是最能消耗粮食的人。

学生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放学回家,第一个动作就是找吃的。当兵的就更别说了,锻炼身体后,胃口大开,更能造粮食。

拉练五公里,还被罚五圈后,“二二三”室的所有人,对了刘海他们的宿舍是二二三号,全部都趴在床上起不来。

不但是累的,更是饿的。饿可以说是世上最折磨人的东西,没有之一。曾经就有个死刑犯,法官问他,你可以选一种死法,犯人说,撑死。

“海哥,我是受不了了,本来就没力气了,还不给饭吃,这不是要命吗?”小四川永远最活泼。

“让我搬木头,石头都行,就是不要断我粮。”铁柱拍着瘪瘪的大肚皮。

“我同意。”栓子喝了一大口水,却发现根本不解饿。

刘海看老二不说话,“老二,你不饿吗?”

“饿,怎么会不饿,想当初家里穷,没少挨饿。这点饿还是能忍的。”

“就是,谁让咱输了呢?”小白脸兰花指又翘起来了。

“你龟儿子又胡说什么呢?早看你不顺眼了,一天天的。”

栓子拦在了小四川和小白脸中间。

“你俩是不是上辈子是一家子啊,怎么这么能吵啊。”刘海无语到。

“谁和他两口子。”异口同声。

“得,算我多嘴。不过,我得说一句了,咱们现在是一个集体,梁山好汉还有难同当呢。”

“海子说的对,咱们就该有义气。”铁柱扬扬自己的大拳头。

“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喝水吧,总能占满肚子。”

小四川在床上翻个身子:“你俩别骗自己玩了,喝水能填饱肚子,发明饭做什么,还有啊饿着能睡着的那绝对是神仙了。”

刘海这个时候却想起了第一次住校时候的经历。

那还是在初中一年级,刘海刚分到班里,要说这学校可是市重点,没点拿的出手的东西还真进不来。

口碑在那放着,于是寒门贵子大有人在。有个山里来的孩子,叫什么刘海想不起来了,反正绰号叫“耗子”。

倒不说这孩子长的像耗子,主要是他有个技能,那就是缩骨。

当然要是说他像燕子李三那样那是吹牛皮,不过因为从小饿到大的耗子,身子骨本来就单薄,加上他爱爬树窜高,于是练出了这个本事。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晚自习,放学后大家就各回各家了,刘海像往常一样去食堂打饭,谁知道食堂的电动门开不了。

很多人都去校外饭店去了,独独留下了耗子和刘海。

刘海是懒得跑,耗子则是为了省钱,相比外面的饭店,学校食堂还是挺便宜的。

“海子,你饿不?”

“还行。”

“我能进去你信不?”

“吹牛皮呢你。”

“咔巴咔巴”几声过后,窄了一圈的耗子把刘海吓了一跳。

看耗子自信的望着窗户上通风的一个小口子,刘海弱弱到:“不会是这吧?”

就见耗子两手一扒窗户沿,一个脚已经勾到了上面,胳膊一使劲整个人已经站在了窄窄的边上,全身贴在玻璃上。

“你小心点,别为了两包子再摔个好歹。”

耗子一个手打个ok的姿势。

重头戏来了,他两脚蹬到两边的墙体,上面两手也一下一下的往上推自己,索罗索罗,没几下就到了通风口。

先是探进去一条胳膊和脑袋,然后是整个甚至,最后才是另一条胳膊和双腿。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刘海还记得自己抬头看的出神,流了好多哈喇子都不自知。

等通风口扔出一个塑料袋的时候,刘海才回过神来。

耗子同样的方法出来了,我们俩好一顿造。他拿的都是素包子,白菜豆腐馅的,但是因为东西来的不容易,吃起来格外美味。

“你怎么不拿几个肉的?”

“肉的贵,还小,素的大还好吃,关键是便宜。”耗子憨憨的笑。

“你是不是傻,又不要钱,不拿点肉的贵的。”

耗子一脸正色的说:“俺留钱了,俺是买不是偷。俺娘说过,不是你的不要拿,会遭报应的。”

刘海躺在硬板床上,嘿嘿笑起来。

“海哥,你还有力气笑出来啊?”

“没事,我只是想到以前一个牛皮同学,你们说世上最好吃的是什么东西?”

铁柱和栓子同时说:“自己种的粮食。”

小四川说:“当然是火锅了。”

小白脸淡淡道:“心情好了,东西也就美味了,心情不好,再好的佳肴也形同嚼蜡。”

老二哼哼两声没说话。

“要我说最美味的就是白菜豆腐大包子,啧啧,想起来我都流口水了。”

“海哥,包子有什么好吃的?”

等刘海添油加醋的说完耗子的故事,大家一致同意刘海之前的观点。

“那么问题来了,咱们就这样饿到早上吗?”刘海总结到。

“你说怎么办?”好几个人声音疑惑的问。

“办法是有,就怕你们不敢。”

铁柱栓子怒喝到:“你就说,什么办,从小到大还没怕过什么呢。”

“夜——探——食——堂。”刘海一字一顿的说。

安静,一分钟后小四川说:“不太好吧,教官那黑脸要是知道了,咱们可受不住啊。”

老二还是没说话,铁柱栓子对视两眼,也忍着不说。

“小白,你说,怎么样。”刘海问。

出乎意料的,小白居然说:“还大老爷们呢,一遇事就怂包了吧?我没意见,有什么怕的。”

其他人马上嚷到:“谁怕了,去就去。”尤其是小四川嚷的最凶,恶狠狠看着小白脸。

“那好,既然都同意了,咱们就马上出发。”刘海和小白眨两下眼,谁都不知道刘海早和小白商量好了。

一群人商量了方案就偷摸出发了,小四川和小白负责放哨,铁柱栓子负责体力活,我和老二负责进去拿吃的。

绕过了站岗哨兵,留下放哨的两人,来到了食堂门口。

食堂也是帐篷搭成的,顶上有一个天窗。刘海回想了耗子的动作,让柱子栓子搭着手站在帐篷边,一座人形铁梯就架好了。

老二和刘海一人爬一边,爬到两人头顶,吩咐柱子和栓子弯腰。这可是考验体力了,也就是他俩从小山里出来,顺利的把刘海和老二送到了天窗。

幸运的是天窗没有被反锁,刘海打开窗子,把腿伸进去,双手拉住老二的胳膊,然后老二把他慢慢放进了帐篷里。

早有一股食物的清香飘了过来,刘海不敢多待,直奔大灶台。

刚走过去就愣住了,好几个大锅,还冒着丝丝白气,拿手一摸,锅边还热乎着。

老二在上面催到,你倒是快点啊。刘海只得打开盖子,拿了台子上的袋子就开装。

足足装了三袋子他才停手,走到天窗,:“唔唔。”

老二探下半个身子,把刘海拽上去,这才发现,刘海嘴里已经塞满了东西,一嘴油冒了出来。

“禽兽。”老二鄙视到。

第17章 男人婆

二二三室六人密谋洗劫食堂,一番商量终于得手。

宿舍里,几人拿出战术小手电,照着桌子上的三袋子美味出神。

“造啊,还等什么。”刘海一声令下,七八个手就怼了过来,把刘海直接挤出了位子。

“你们还是人吗,怎么说我也出了大力了。”

“你吃的还最早呢?”老二坏笑的说。

十分钟后,每个人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连平时总感觉吃不饱的铁柱和栓子也直打饱嗝。

“我说,海子,你小子还挺有才的,我柱子服你。”

“我也是。”这一声肯定是栓子了。

“海哥当然最厉害了,要不怎么能当班长。”小四川是强力拥护者。

“只是两星期班长,回学校还指不定谁当呢?”老二反驳到。

“你们啊,要不是我和海子激将法,你们能吃饱吗?”小白脱口而出。

“小白,你。。。”刘海想拦着已经来不及了。

“好啊,你俩够阴的。”

“就是。”

“我早知道他两不对了。”

刘海吹一下自己的刘海,没好气的说:“你们这是典型的吃饱了打厨子,还能有点良心吗?刚才一个个吃的欢实,怎么不说,现在吃饱了来劲了。”

他捋捋自己的肚子,打了个嗝才接着说:“黑脸要是知道了,咱们一个也跑不了。所以,你们一个个把嘴都关严了。”

话锋一转,又到:“当然,咱们是一个集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对不对,我相信大家都是一条心的好兄弟。”

所有人都被刘海说懵了,还是小四川最先鼓起掌来,“好,说得好,海哥,我觉得你能当大官,至少当个县长没问题。”

其他人也大笑着鼓掌,刘海臭骂道:“县你个头,先想想明天的训练吧。”

“唉,睡吧,明天又得脱层皮了。”老二悠悠到。

“唉呀,我忘了敷面膜了。”小白跳下床引来所有人的鄙视加嘘声嘲讽。

睡觉是最奢侈的东西,对于刘海他们来说尤其是这样,一夜无话,早上军号按时响起时,刘海松了一口大气。

看来教官还是没下死手啊,他还以为晚上会来个紧急集合呢,没想到美美睡了一觉,伸伸懒腰,虽然全身酸疼还是感觉精力充沛。

没等哨子吹第三声,所有人已经排列整齐的站到了操场。

“看来大家还是可以按时的嘛。嘿嘿。”黑脸怪异的笑着,下面人却不敢动一下身子,哪怕脸上的笑肌。

见大家没人响应,王洪刚咳嗽两下,“今天有新任务,当然首先还是基本功,五公里,回来了安排新任务。出发。”

他潇洒的一挥手,刘海看的出神,要是自己能这样就好了,很有大将军的感觉。马上他又暗淡下来,刘向前早和他说了,不能当兵。

经过昨天晚上的一顿,二二三的关系明显融洽了很多。抛开铁柱和栓子不说,小四川和小白都有说有笑的并排跑了。

刘海暗呼粮食的重要性,感觉眼皮直蹦哒,他掏出兜里的纸撕下一点,沾着唾沫贴到眼皮上。

就见刘敏带着女队擦着他们过去,等队伍过去了,刘海才摇摇头:“肯定是这假小子诅咒我,要不能眼皮跳吗。”

五公里拉练,没人不合格,让刘海跌破眼镜的是,女队不知道打了什么药,居然也没人落后,成绩甚至还在几个大男人前面。

尤其是刘敏这家伙,仅次于铁柱栓子,头一天要是说旗鼓相当,半斤八两的话,那今天这个就不能不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二二三里面最弱的反倒是小四川,开始还能跟上,后来就是小白拖着他跑,总算是拖到了终点,让小白好一顿数落。

那知到了终点,黑脸王洪刚拿着大喇叭,叉着腰站在吉普车上:“你们是我带过的队伍里,成绩最差的,没有之一。”

所有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达标了,来这么一下子,都有上去揍他一顿的心思了。

“我知道你们不服气,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下一项任务我希望你们不要再垫底,要求不过分吧?”

他见没人说话,又吼道:“怂了?没出息,问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有”稀稀拉拉几声回应。

“有没有信心,是男人就大声点。”

“有,有,有。”终于他成功激起了男人的怒火,震耳欲聋的吼声,直冲云霄。

惹的旁边的女生们一个个捂着耳朵看,刘敏向着自己的队伍打个回去的收手势,队伍开始调头了。

刘海乘机跑过去,“我说刘教官,你那个要求什么时候说啊。”

“怎么滴,着急了?我就喜欢看你慌的样子,哈哈哈”

禽兽,刘海心里暗骂,什么扭曲心理,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基础上。

“没有就算了,我走了。”对刘敏他是没一点办法。

操场的另一个角上,地上摆着好多道具,有木头墙,有破渔网,还有大轮胎,甚至还有一个大泥坑,上面还架着一排横梯,当然是绳梯。

“这是铁人三项吗?”小四川苦笑着说。

“这比那个差远了。”柱子满不在乎的撇撇嘴。

“就是。”

“你们看,女生那边好像和咱们不一样。”有人眼尖看见了。

就见女生那边只有轮胎和渔网一样,木墙换成了木马,泥坑也变成了沙坑,更无语的是横梯换成了铁梯,这还不算,下面还立着一个大木凳子,明显可以踩着上梯子。

“不公平。”

“男女平等。”

“吵什么,”黑脸出现,鸦鹊无声,“你们是不是男人,和女人比,还能有点出息吗?”

这个时候,刘敏走了过来,“王教官,我请求参加你们这边的项目。”

王洪刚咳嗽一声说:“刘敏,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学生毕竟不同于士兵,况且女娃娃就算了。”

“不行,男女一样。你们说是不是?”她朝女队吼道。

让她意外的是,只有丁玲和几个女生附和了。

王洪刚说:“你看看,男女还是有差别的。这样吧,你有底子,你可以过来,至于你的队员嘛,就在那边吧。”

看刘敏还想说,王洪刚赶紧拦住:“这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请你理解。”说完一个军礼。

刘敏只得回了一个礼,指派了一个士兵带领女队,走到刘海跟前。

挑衅的扬起下巴:“小子,怎么样,敢不敢比了?”

刘海看着一头短发的刘敏,切一声,回一句:“男人婆。”

第18章 曾经兵王

没有天生的兵王,也没有练不出的好体格。好好练不一定成兵王,不好好练就一定成不了兵王。

王洪刚的信条还是从老部队里带出来的。

那时候还是新兵的王洪刚,刚进部队就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首先,新兵要轮流给老兵打洗脸洗脚水。洗袜子,泡衣服就更别说了。

也有脾气横的新兵不服气,都被一一制服了。

王洪刚曾经向他的老班长投诉过,老班长当时就说了一句话,立马打消了他的念头。

老班长说,要想让别人尊重,甚至敬佩你,只有你自己变强,不单单是部队。

后面就不多说了,王洪刚成功的给自己换了一身硬骨头,练就了一身本事,让一个个老兵油子闻声就躲。

“当时,教官可是太牛了,你是不知道,那家伙,一群一群小女生,乌泱乌泱的生扑啊,帅呆了。”

“指导员,你说的这还是教官吗?我咋看不出来他有这么大能耐。”

二二三室里,指导员杜飞唾沫横飞的讲着王洪刚的历史。

根据部队的安排,指导员每天在一个宿舍交流,疏导学生的思想,毕竟让这些娃娃兵好好训练也是需要大力气的。

“我咋不太相信呢?要是真这么牛,他能来这给我们当教官?肯定是犯了什么事才被放下来的吧?”小四川翘着二郎腿不屑道。

正说的兴起的杜飞,像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恨恨的瞪着小四川。

其他人也都看着小四川发呆,真敢说,这张破嘴,毁了他整个人。

就这么直愣愣的瞪着小四川,半晌杜飞才放过早已冒汗的他。

他环视一圈哑口的众人,一本正经的说:“说我什么都可以,你们也可以开玩笑,但是不能侮辱一个兵王,哪怕是曾经的。”

他坐直了身子,指了指小四川:“我不是针对你,王教官以前是万里挑一挑出来的,是真真正正的兵王,王牌师里面的独狼。”

“还有,我要告诉你们,他不是犯错,也不是被下放,原本他可以是团长,甚至旅长,完全是因为他自己要求下来。”

“为什么啊?”铁柱愣声问道。

杜飞像是沉思一样,又像是自言自语:“那个时候,全能兵王,带队去执行一项任务。”

“要知道,他把自己的队员都看做是自己的弟弟看。押送一个犯人回来的途中,遭到了敌人的埋伏。”

“队员先后被狙击手打中腿脚,很明显敌人不杀人是为了让他们腾不出手脚来,最终目的是劫走犯人。”

“山高密林,队员们只好躲在树后等机会。那知有两个荷枪实弹的人从两面绕了过来。”

“危急关头,兵王让他们分成两队,一队带着伤员突围,自己负责掩护,另一队则原地待命,看押犯人。”

老二听得着急:“为什么不拿枪突突他们,不是有枪吗?”

杜飞笑笑:“开枪就可能暴露犯人,别忘了任务至上。”

他又接着说:“很快,借着大树掩护,兵王飞出匕首,直接解决了一个来包抄的敌人。他马上让一队出发,伤员从这边上路了。”

“这个时候,另一边的敌人也来了,一个战士想故技重施,刚刚从树后闪出,直接就被狙击手击中,整个手掌都打烂了。”

刘海等人都摸着自己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知道残酷了吧?这还没完,兵王让另一队人全部从刚才安全路线撤退,等围近的那个敌人一靠近,他先是扔出自己的帽子,随后就又是一柄匕首飞出。”

“小李飞刀啊,厉害。”

“不对,应该是老王飞刀。”

“别闹,让指导员接着说。”小白脸红着眼睛制止了几个捣乱的人。

“结果自然是那人被一击毙命,可敌人已经看穿了那条安全路线,第二队人连同犯人全都被气急败坏的敌人屠杀。。。”

“他们不是救犯人吗,为什么全杀了。”栓子不解道。

杜飞先是安静了下来,一会后呼出一口气,“原来,兵王让犯人和士兵换了衣服,第一队早已带着犯人撤退了,可是留下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兵王想要拿回队员的尸体,可上有狙击手看着,周围还有荷枪实弹的人围拢过来,等到发现拿不回尸体,他红了眼想要和敌人同归于尽,可马上就被击中了。”

“完了,完了,一定被屠杀了。。。”小白脸完全浸入了情景中。

“也算是老天有眼,兵王中弹后,顺着山体滚了下去,等到支援到的时候,只看到了晕死过去的兵王,一只眼睛被子弹贯穿。”

“这帮畜牲,那咱们有没有抓住这帮辣鸡,给教官报仇。”铁柱一拳捶在桌子上,水杯撒了一地。

杜飞遗憾的说:“敌人早撤走了,教官一只眼睛也废了,唯一的线索就是他手里的一个肩章。”

“到底是什么人,灭了他们。”

“对,灭了他们。”

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杜飞拿手向下压压:“坐下,坐下,还没到时候,这个肩章是一个雇佣兵的标志,代号秃鹰,嗨,说这个干什么,你们只要记住,你们的教官是真正的兵王。”

所有人心里对教官都大有改观,想不到他焌黑的外表下藏着这么多的爱恨情仇,更不知道的是他一只眼睛已经废掉了。

当天晚上,二二三宿舍里没有像往常一样的调笑打闹,也没有此起彼伏的鼾声四起,安静的像是一面湖水。

可谁都知道平静湖水的下面巨浪翻涌。

“我忍不住了,睡不着,别装了都,冒个泡。”

“川儿,别闹,都憋着一股气呢。”

“海哥,我是不明白教官,自己的队员牺牲,他现在却当一个小小教官,什么时候能帮兄弟们报仇啊。”

“你闭嘴,你信不信我抽你,你觉得他是不敢吗?”铁柱挥舞着拳头。

“带队是需要勇气的,队员的命在你手里没了,你会怎么想。”

“那也不能就怂了啊?”

小白脸跳下床:“四川,你觉得失去一只眼,没有把握还再带队复仇,是对别人负责,对自己负责吗?”

刘海吹了下自己的刘海:“都别说了,操心别人不如操心自己,你们如果有种就和我一起,咱们走教官的老路,当一个真正的兵王。”

“拉倒吧,咱们现在还是学生。”老二凉水泼的很是时候。

等所有人都睡着了,刘海看着天空的星星吐了几口浊气。

沉默了一会,他对自己说,妈,我对不起你。

第19章 女汉子

又是一天来了,现在为止,所有人也还就是全身酸痛,皮肤黑点,他们都想不到更残酷的训练才刚刚开始。

例行的五公里拉练后,他们进入了新场地,刘敏交代了一下女队,就之际入列到男队。

看着她挑衅的眼神,小四川转过头来:“海哥,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要是我我可忍不了。”

老二也事不关己的嘲讽:“嗯,确实,不过一个女人要是比咱们强,那可就打脸了。”

刘海连看都不看他们两,只弱弱的说一句:“无聊。”

科目分好几步,第一步是简单的跳轮胎,两排轮胎并列,两脚分别跨着跑。

第二步是渔网阵,低低的渔网上全是小铃铛和小针,必须趴的足够低,并且快速的匍匐前进。碰到了铃铛或者直接被针扎都会受到惩罚。

第三步是跳木墙,一小段缓冲,手脚并用爬上木墙,然后从三米高的木墙上跳下来。

第四步是过绳梯,下面是泥坑,上面绳梯必须两手交替着爬过去,如果中途没劲就会摔进泥坑并受惩罚。

最后一步就是过水池了,上面搭一个横柱子,绑一根长长的绳子,从一边荡到另一边,攀上对面的渔网,敲响上面的铜锣结束。

“海哥,这怎么看着像智勇大冲关啊。”小四川挠着后脑勺。

“别废话,管他是什么,过关了就是牛人。”刘海朝他脑门上弹一个爆栗。

这时,教官走过来,依然黑着脸,我们的眼睛却都看着他的眼睛,想要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果然,他的左眼有不同,应该就是假眼了,一阵唏嘘,没人再开他玩笑了,包括小四川。

“怎么,今天蔫了?先前的捣蛋劲呢?”他扫视一圈,看着刘敏说:“怎么样,用不用示范。”

刘敏摇摇头:“不需要。”

刘海心想,这男人婆怎么和我口头禅一样。

只见刘敏等王洪刚一声“开始”后,立马像个猎豹一样窜了出去。

先是灵活的左右脚配合,很快就通过了轮胎阵。然后她“啪”的一声扑在地上,激起了一阵灰土。

“真是个爷们”小白脸羡慕的柔声道。

在一群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同时,刘敏已经爬进了渔网,就见她一会曲左腿,一会又伸胳膊,眼睛始终盯着前面的出口。

“叮铃”一个铃铛响了。

“也不过如此吗?”小四川不屑的撇嘴。

“闭嘴。”四五个声音立马把小四川震住了,包括教官。

小四川一脸委屈的看着刘海,刘海假装没看见。

刘敏出了渔网,大家才发现她满手都是土,衣服前面也蹭的不像话,就见她吐出一口带土的唾沫。

“太帅了,吐唾沫都这么man。”

“我说小白,咱还能不能行,咱可是男人。”

“谁说我不是了,我就是欣赏她,怎么样,有本事你也厉害个我看看。”

刘海笑笑,就你们还敢和小白pk,小四川怎么样,还不是服服帖帖的。

刘敏已经一个冲刺,两手攀住了木墙的顶部,右腿一钩,跨了上去,全身顺势就甩到了对面。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好几个人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对面观看的女生更是叫起了好,尤其是丁玲,叫的最欢。

老二看看丁玲,也没出息的跟着叫好,引来刘海他们的一阵鄙视。

来到绳梯前,刘敏直接跳了上去,两手抓住了第一根棍,身体往前一荡,右手顺势握住了前面的棍。

一个倒一个,没几下就来到了绳梯中间,下面是带水带泥的大坑。刘海怀疑这是故意安排的,光是水不足以表达掉下来人的窘态。

女人臂力弱,果然,刘敏看着没开始那么敏捷了,速度明显变慢。

“加油。”刘海出乎大家意料的喊道。

刘敏似乎是听了出来,瞪一眼,手上加劲,继续向前,眼看就剩最后一根了。

王洪刚咳嗽一声:“按照规则,掉下来就必须重新开始,并处罚跑五圈。”

刘敏荡了几下,手已经快抓不住棍,眼看就要滑下来。

终于她在加油声中把自己悠了出去,将将站在了泥坑边上,好险,身体晃了几下才站稳。

她吐出一口气,抓住前面的粗绳子,向后倒退几步,然后就向前飞去。

“噗。”整个人结结实实的趴在了立着的渔网上,两手赶紧抓牢了渔网窟窿,脚踩下面,手上用劲,一下一下的向上爬去。

眼看胜利在望,上面的锣已经在眼前,女队欢呼着跳起来。

就在这时,台子上一个小兵,端着一个脸盆过来。

朝着刘敏就是劈头盖脸的一泼,那叫个惨啊,用小四川的话说就是,史上最坑泼水节。

刘敏被水冲的一个踉跄,又是突然袭击,两只手直接被冲离了渔网。上身也直接向后倒去。

“不要。”刘海一个箭步冲开了人群,伸着双手想要接住她。

可距离太远,明显够不着,人群惊讶又遗憾的看着发疯的刘海。

刘敏倒了下来,女队里有人已经捂住了眼睛,小白脸都把自己的嘴张的老大。

奇迹出现了,刘敏上身离了渔网,两只脚却勾住了窟窿眼,而且她巧妙的用背靠在了台身上,脑袋抬起,避免了被爆头。

等她靠腰力又翻起身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过了一会,才爆出一阵“好”来。

刘海像个被打败的逃兵一样,灰溜溜的回到了队伍,引得几个人一阵讥笑,包括铁柱和栓子。

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刘海直想刨个坑把滚烫的脸埋进去。

等台子上的锣声响起时,王洪刚一声大吼:“过关。”

他走到刘海跟前,语重心长的说:“嗯,不错,对战友就要这样,有前途。”

走回去几步,又转过头来,说:“就是这胳膊腿短了点。”

身后一阵哄笑,刘海气急败坏的嚷到:“一帮禽兽,你们还是人吗?”

他看着众人表情怪异,回过头就见刘敏站在自己后面。吓的他一个后跳,险些坐到在地。

“谢谢你。”刘敏笑两声,边回队边说,“我有那么可怕吗?”

刘海像个孩子一样看着一脸春风的刘敏,头随着她一直转到了后面。

自此刘海有了另一个外号:趴耳朵。

后来他知道这是小四川起的,意思是怕女人,怕老婆的意思。

第20章 来真的

锣声响起的时刻,刘敏成了全女队的荣耀,刘海看着满脸汗水的俏佳人,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生不起气来。

要说和刘敏,从开始就是一对冤家,偏偏自己还奈何不了他。

有时候,刘海甚至想,这姐姐要是个男孩子,自己铁定会和他结拜为兄弟,自己甘愿当弟弟。

因为刘敏不论从性格还是实力,完全就是碾压自己的那种型。不但这样,她还就这么赤裸裸的挑衅自己,自己还就真喜欢她那股不屑又信心满满的样子。

这个时候,王洪刚的脸黑的吓人,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脸。

无可否认,刘敏的实力在女队里已经是独一无二的佼佼者,甚至在这帮新兵蛋子里也是不遑多让。

恰恰就是因为这样,超强的自尊心受不了有人超过自己,而且还是个女人。

如果说,可以有一种秘书,让自己代替他的队员,他愿意付出所有,甚至生命。

你可以说这是直男,但就是因为有这么一群群不服输不认输的钢铁军人,才让军队这个特殊的群体,强悍又牢不可破。

“班长出列。”

“到。”刘海站出了队列,手贴在裤腿中线,笔直的过分。

王教官迈大步走到他跟前,忽然做出了让人大跌眼镜的动作。

他像个讨食的长颈鹿一样,伸长脖子探到刘海的耳朵上。

过了一会,只见刘海脸色忽明忽暗的,变化无常。

“完了,海哥肯定是被黑脸当典型了。”小四川晃着脑袋一脸老学究样。

“什么意思?”铁柱憨憨的问。

“这不是明摆着吗?”小白撇了个白眼,貌似轻松又像在讲一个理所应当的故事,“女人破了记录,老爷们受不住想找回场子,自己又不能亲自下场,于是只能是派了海子。”

栓子皱着眉头,半晌才抬起头问道:“好像有道理,那么,究竟是什么意思?”

全体黑线。

“栓子,这就好比,你家的打猎技术比不上柱子家,你爹不方便出手,只能让你这小辈去找回面子,这么说你总该明白了吧?”

等老二语重心长的说完,栓子转头和柱子开了碰头会,得出结论:这是个谬论,因为柱子家和栓子家是铁瓷,不可能因为猎物攀比。

于是大家,自动的和铁柱栓子隔开了一米远。

这时,刘海原地做起了广播体操。

“他不会糊涂了吧。”

“可能被刘姐的表现吓蒙了。”

“就是就是,换了我面对刘姐这种大神也是无可奈何。”

女生队里已经把刘海列入了刘敏败将的行列。

小四川他们对刘海的动作也是不能理解。

“海哥不会真傻了吧?”

“傻倒不至于,怂是没跑了。”

“就是。”

“我看他是用这种行为来缓解自己的无奈,有一种心理学的说法,好像叫,自我平衡杠杆原理。”小白脸一本正经的说。

众人连连点头,虽然都不明白小白脸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边,刘海已经做完了一整套动作,从开始到结束,他甚至没离开自己脚下的那个小圈子。

王洪刚虽然也诧异他的行为,可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广播体操做的真是标准。

“啊,哦,咦。”

随着三声响彻云霄的喊声,刘海带走了所有人的眼睛。

跳进了轮胎圈,快速的倒换着双脚,眨眼间就跳完了第一回合。

和刘敏的动作和质量都一般无二,女生那边现在出奇的安静,相反男生这边却一个个都满眼放光。

“好样的,海哥。”

“就这么干,海哥。”

“我就知道班长是纯爷们,一定能给咱爷们争光。”

“闭嘴,”只一声,所有人都闭紧了嘴巴。

王洪刚爆出一句,却没有回头看一眼,此刻他正死死的盯着,冲向渔网阵的人影。

扑倒地上,曲起右腿,左腿藏在肚子下面,头部尽可能的压的够低。

第21章 欲擒故纵

有的人喜欢顺从,什么事都需要有人给他个提示,甚至是直接的命令。

而有的人则不然,他们喜欢按自己的性子,甚至是节奏来做事。遇到教说,或者提醒他们会很逆反,甚至抗拒。

很显然,那些恃才傲物的人,一般都习惯我行我素,想让他们顺从什么事,那是痴心妄想。

王洪刚,带兵不是一两天了,什么样的是可造之材,什么样的是孬兵蛋子,几眼就定性。

刘海这种兵,就是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兵油子,这种兵不服管,不好控制,但恰恰这也是优点,脑子活,灵动性强,是高级指挥型人才的不二之选。

好言相劝,或者单纯暴力都不能让他屈服。对付这种兵唯一的办法就是反激。

于是王洪刚面对刘敏的先发,在刘海耳边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了违心的话。

“你就按你自己节奏来,女队看来普遍比男队来的优秀。哼哼,要我说,也别比了,直接和刘敏服个软也就了了。”

果然,刘海

第22章 愿望

有的人喜欢顺从,什么事都需要有人给他个提示,甚至是直接的命令。

而有的人则不然,他们喜欢按自己的性子,甚至是节奏来做事。遇到教说,或者提醒他们会很逆反,甚至抗拒。

很显然,那些恃才傲物的人,一般都习惯我行我素,想让他们顺从什么事,那是痴心妄想。

王洪刚,带兵不是一两天了,什么样的是可造之材,什么样的是孬兵蛋子,几眼就定性。

刘海这种兵,就是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兵油子,这种兵不服管,不好控制,但恰恰这也是优点,脑子活,灵动性强,是高级指挥型人才的不二之选。

好言相劝,或者单纯暴力都不能让他屈服。对付这种兵唯一的办法就是反激。

于是王洪刚面对刘敏的先发,在刘海耳边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了违心的话。

“你就按你自己节奏来,女队看来普遍比男队来的优秀。哼哼,要我说,也别比了,直接和刘敏服个软也就了了。”

果然,刘海直接就冲了上去。

以绝对优势一锤定音。

“报告,任务完成,请指示。”

教官一脸黑,看不出丝毫异样表情。

“嗯,不错,归队吧,想不到还有这么一个男生强一点,也算是给男生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第23章 种子

模糊的影子又出现在刘海的眼前,他又像往常一样,费劲扒拉的想看清楚那人真面目。

全身都已经酸疼,指甲都快扣劈,就是没办法抓住那人影子,和以前一样,喊不出声来。

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一样的梦,一样的无语。

他从身后抽出一个石块,使劲扔出去,想要引起对面人的注意,果然石块砸过去,那人有转头的趋势。

“嘭!”一个大石块像是凭空出现,直接砸在自己的胸口,转头的人影也随着刘海的怒吼渐渐模糊,直至消失。

“你发什么癔症啊,班长。”

“你,我,我杀了你。”

刘海从床上跳起来,冲着自己对面的老二扑过去。

“杀人了,快拦住他。”

老二惊叫的同时,柱子已经和栓子死死拽住了刘海的胳膊。

“我怎么了我,你拿枕头砸我,我扔回去还不行了。还有王法吗?”

看着老二一脸委屈,小四川疑惑的问:“海哥,到底怎么啦。”

刘海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才说:“没事,一个梦。”

全体黑线,为了一个梦就要杀人,你也太脾气大了。

一上午的训练下来,每个人都累的不要不要的,好不容易睡着,这下被一枕头吵醒,这下都没睡意了。

“海哥,你说你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好啊?这也太吓人了。”

“你管我,管好你自己吧,整个宿舍就数你成绩差。”

“四川不是我说你,男子汉就要有男子汉的气势,看看你,一进训练场就怂。”

小白脸翘着独有的兰花指,怎么看也看不出男子汉来。

铁柱捂着嘴嘿嘿乐,“小白这次说的对,平时怎么样不管,训练场如战场,就要拼,男人嘛。”

“就是,男人就要拼。”

“二哥,你也觉得我没男人劲?”

面对小四川的问号,老二无奈的摊开手,表示爱莫能助。

“我还就不信了,我四川就得是垫底的料?”

“四川,你也别气馁,谁还没个走背字的时候,哥挺你。”

刘海刚说完,小白插上一句:“难得是一直走背字。。。”

“哈哈哈哈”,一宿舍人都笑疯了。

“说真的,我怎么感觉黑脸有点存心不良啊。”

“四川,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教官?”

“你别说,还真是,从刘敏来咱这以后,他处处长女队的威风。”

“就是,我早看出来了。”

刘海沉吟下,“别瞎猜了,即使他是激将法,那也是没办法,你们也看见了,除了柱子栓子和我以外,没人是那女人的对手。”

其他人都低下了脑袋。

“我不信一个女人能打败咱们,要想赢,必须付出异于常人的努力,刘敏为什么厉害,都知道她是英雄班的成员,可我知道没有长期的训练,不可能有这种成绩。”

刘海喝了一口小四川递过来的水,接着说:“要想赢,首先是信念,你自己信了才能成功。再有就是练,正所谓百炼成钢。”

正说的起劲,外面洪亮的声音响起:“说得好,百炼成钢。”

走进来一个铁塔似的人,直接把门口的阳光挡了个严严实实。

“教官,起立。”

“坐吧,坐吧。”

“你们刚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刘海欲言又止,教官转过头指了指小四川。

“你说说。”

“我?这个,我,”小四川一下蒙住了,自己排名垫底,有什么风头可出的。

“怎么,和我不能说?看来我这个教官有愧啊,没有和同学打成一片。”

他边说还边叹气,右手却举起了醋钵般的大拳头。

“能能能,您当然能,我们请都请不来。多大的福气。”

其他人都鄙视了一番后,也不得不佩服小四川的脸皮够厚。

“其实我们在夸赞教官你呢,我们都属于那种打一鞭子挪一个地的主,所以教官的良苦用心,我四川第一个支持.”

“禽兽,————不如。”其他人齐齐都是鄙视他。

教官坐到刘海旁边,拍拍他的肩膀,“来,帮我拿出来。”

刘海看着他凑近的大黑脸,虽确定还得问道:“你是说?这个?”

见教官点了头,刘海一手撑开他的眼皮,另一手的两指头在眼眶里一掐,一个圆溜溜的球滚落下来。

他连忙想抓住,却一把抓空了,眼看就要掉在地上了,一张大手在将将落地时,稳稳的攥住了眼球。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大兵抓住球并不难,可一个老兵抓住自己无意掉落的假眼球就不得不让大家瞠目结舌。

这不但是判断力,更是眼力和反应力的综合能力。

“嘿嘿,怎么,真以为我是残疾人了,不就是个眼睛吗?想当年我们的先烈,那个不是抛头颅洒热血,没有这样的付出能有今天的和平吗?”

看他三个手指头掐住那亮晶晶的物件,怎么都那么别扭。

就听教官接着讲:“生在和平年代的你们,肯定想象不到以前的那种场景,炮火连天,民族危亡。”

似乎是感觉老拿着不利于他讲话,一手塞到了面前小白的手里。

“啊,”一声近乎女生的惊叫,小白绕着宿舍转开了圈,直到柱子抱住他抢下了眼球。

就看王洪刚稳坐如山,自言自语般的说:“英雄就是为了危难而生的。”

“精辟。”

“我看你是屁精。”

“闭嘴,听教官说。”

“你们别以为现在就没有战争,其实他无时无刻不存在,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退缩更是意味着自杀。”

“教官,你的眼睛是不是打战打的。”

“嘿嘿,没错,虽然我毁了一只眼睛,可命还在,比起我的那些兄弟们,我是何其幸运又何其不幸。”

“这也太矛盾了吧,自相矛盾。”

“就是。”

“我问你们,保卫国家最重要的是什么。”

“生命。”

“武器。”

“战斗力。”

“勇气。”

“哈哈哈,说的都不错,但都不是最重要的。”

王洪刚拿回自己的眼球,熟练的塞回眼眶,这样显得他正常了许多。

“最重要的是种子,对,没错是种子。有种子就有希望。。。。。。”

他魁梧的身躯站的笔直,满屋子的人都被他的气势感染,仿佛他就是明灯,是希望。

第24章 突发事件

那天,王洪刚讲了很多,内容大多和战友有关。即使是口述,刘海等人还是听的惊心动魄,因为这是实打实的拿命在拼。

人只有一条命,每个人都一样,上天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地位,而对你有特殊的眷顾。

到最后,教官的嘴里只剩下二蛋,树青,狍子等一个个滑稽却掷地有声的名字。

“战友就是兄弟,是你唯一能放心战斗去的后盾。后背永远不要留给别人,除了你的战友,你的兄弟。”

王洪刚总结性的说了一句,然后从里面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布包来。

见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又一层一层的打开,仿佛那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想要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宝贝让这黑脸汉子这么重视。

“我猜是银元,以前看电视不都这样吗?”

“呸,你小子以为是国民党啊,战前发银元。”

“我猜肯定是战场上的东西,比如战利品,日本军刀什么的。”

“就是,就不是,柱子哥,军刀没这么小,这么小的包咱们村的柴刀都放不下。”

“你俩就别扯了,我猜和战友有关。”

“还是班长厉害,教官刚说半天兄弟情,一定是。”

“马屁精,不过我也同意海子的看法。”

刘海回头,让老二和小四川合上嘴。

这时候王洪刚已经打开了外面的布包,里面却还有一块破旧的烂布,上面还几个像是烧焦的窟窿。

这次教官像忽然想起什么,把破布翻过来,后面赫然是一个狼头,他抚摸几下,脸上挂着罕见的笑意。

时间静止了,刘海赶忙咳嗽两声,再不提醒,好奇心都要被吊到嗓子眼了。

教官难得的尴尬一笑,麻利的打开布,里面是一个大信封,看着应该是新物件。

等从信封里面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纸片时,所有人都失望的扭过了头。

教官却从第一张开始念起了,“三班战士崔二蛋,家住陕西绥德二弯子村,爸爸是崔富贵,人称崔大力。。。。”

念了两张,教官索性放下了纸片,就那么直视着窗外,哗啦哗啦的继续说起来,越说速度还越快。

小四川趴过去,拿起一张,嘴立马张的老大。刘海赶忙凑过去,也变成一个O,教官说的和纸上一字不差。

“王洪刚,河南濮阳,爸爸王解放。。。”

说到这里,王洪刚停了下来。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念这些东西。”

“教官,其他的是队友的信息,为什么还有你自己的。”

“就是。”

黑脸汉子嘿嘿一笑,“每次出任务的规矩这是,每个人写好自己的信息,如果不幸,出现意外,其他人都要负责把这些送回他的家里。”

他咽了口唾沫,呼出一口气,“至于我的这份,也是为了时刻准备着被其他人拿走。”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得是多大的勇气,写下自己信息的那刻起,自己就随时可能永远回不来。

而留下的人也不见得多幸运,像教官说的,他要负责把消息送回每个该去的地方,更关键的是,这一份沉甸甸的嘱托,将伴随他一生。

每一次打开布包,都像是在撕开那愈合的伤口。

刘海随意从纸片里抽出一张来,让他意外的是,这张居然有发现。

“刘向前,云南大理人,父母已经早逝,夫人李兰,两岁女儿小敏。。。”

巧,太巧了,不会,这应该是个重名吧。

“教官,这些画红勾的什么意思?”

“红勾代表没找到,其他的表示已送到。”

刘海仔细看了看,手上的纸片俨然有一个大红勾,果然,此刘敏非彼刘敏。

“好了,今天就聊这些,没有特别意思,只是想让你们明白,有时候有些事是必须需要有人来做的,这样才能有希望。”

看他快要走出宿舍,刘海喊道:“种子。”

魁梧身躯僵了一下,随后没有回头,径直向外走了。

“那个,你们觉得。。。”

“班长,咱们也写一个吧。”

“就是,我看行。”

连小白都投来了赞同的目光,刘海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热血了很多,他吸气把胸口撑起老高,右手攥成拳,向上一扬,“整。”

小四川早把一叠纸拿了过来,几个人没一会就裁下了几张小纸片,一人拿了一张开始写了。

写了没一会,柱子和栓子就写完了,短短几行字,除了爸妈姓名不一样,诸如村子什么的都一样。

“你俩怎么那么快,我都感觉纸片不够我写的。”

“小四川,你以为你写作文呢?还想几百几千字啊。”

“那我总得写清楚点啊,万一找不到怎么办。”

“去你的,乌鸦嘴,赶紧呸三声。”

老二朝小四川屁股上踹了一脚,小四川也不恼,一边呸一边还跳着。

“好了,都叠好,放在自己的兜里,以后,万一,我是说万一,其他人要像教官那样做,这么说你们总该明白了吧?”

“班长,咱们是不是应该有个仪式啊?”

“你以为是梁山好汉啊,还要喝血酒,摔破碗。”

刘海想了想,伸出右手,其他人马上明白了,都一个个的盖在上面。

六只手密密麻麻的叠在一起,互相看看其他人,心有灵犀的上下摆动起来。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兄弟!”

直到外面哨子响起,还能听到二二三室里传出的“兄弟”声,远处天空几只鸽子,排着队绕着圈,似乎也被这喊声感染。

——————

所有人集合完毕,教官却让女队继续训练去了。

“今天咱们不训练,没有五公里,也没有新项目。”

“好,好耶。”

场下众人马上乐成一团,天大的好事这是。

就听教官一转话锋:“我想问问大家,部队是保卫谁的?”

“祖国。”

“老百姓。”

“好!有人说,老百姓,一点没错。但是我问大家,如果老百姓有难了,作为保卫他们的我们应该不应该帮他们?”

“应该,应该。”

等喊声到了最高点,教官更大声的喊道:“很好,这次山上百姓有困难,我们去帮忙。前提是自愿,现在,不愿意的出列。”

“够狠,谁好意思出去啊。”

“你丫闭嘴,有本事留下来训练。”

“孙子才愿意留下来呢,嘿嘿。”

教官大手一挥:“没人出来,那就是都愿意了,全体都有,立正,现在回去放东西,轻装上阵,五分钟后集合,解散。”

哄,人群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回自己宿舍去了。

第25章 找羊找人

很早就听过,“军民鱼水情”这句话。但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是当事人还真没那种感受。

就像现在坐在大解放斗子里的这群学生娃,心里想的都是不训练后的窃喜和坐军车出去执行任务的新鲜感。

“海哥,你说不会让咱们对付歹徒吧?”

“四川,你想什么呢?你以为凭你也配对付歹徒?你把歹徒看成老鼠了,随便谁都能抓啊。”

“就是,老林子里的老鼠也不是谁想抓就能抓住的。”

“噗,我说你俩别总老林子,老林子的,现在都什么社会了。”

“小白,你说的不对,现在就没有老林子了吗?歹徒还就愿意往林子里跑。”

老二不认同的摇摇头,想当初他为了躲几个围堵他的混混,还不是在村外的树林子里待了半夜。

“海哥,你怎么不说?”

“我说什么,我只知道,黑脸没那么好心,可也没那么不靠谱。”

“什么意思?”五六个脑袋凑过来,头顶闪着问号。

“嘿嘿,很简单,黑脸安排的任务,肯定不会比训练容易。”

刘海见众人赞同的点头,他更有劲头了。

“还有,咱们说到底不是真正的大兵,那些对付歹徒的事,柱子说的对,不会轮到咱们。出点事也不好交代不是。”

“但是,咱们既然已经穿上了这身军装,就应该对得起这份信任。尤其是咱们二二三。”

说完他把右拳在自己胸口处捶两下,其余几人也回应着相同的动作。

“兄弟同心,必胜。”

看着六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人群里“脑残”“弱智”声不绝于耳。只有他们六个知道,自己的胸口放着那张特殊的纸片。

“吱”,车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引得后斗里的人一阵喝骂。

“下车。”

虽不情愿还是利索的跳下来。

“所有人,以宿舍为单位分组。组长就是各自的班长。班长过来开会。”

马上好几个人都走向教官,包括刘海。

“搞这么正式做什么,顶多是帮老乡干干农活。”

柱子和栓子格外的兴奋,他们属于看见山和树就亲切的主。

“不管干什么都行。”

“就是。”

等刘海慢悠悠的晃到队伍里,其他人赶忙问:“班长,什么任务到底?”

刘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那个,我说,咱们给老百姓办事肯定是不分大小事的,对吧。”

见没人回应,他只好接着说:“山上下雨,老乡家的羊圈被冲开了,所以这羊得找回来,还有老乡家的小孩也找不到了。”

“那咱们去找孩子啊。”

“就是。”

“停。”刘海拦住他们,结结巴巴的说,“那个,本来呢,咱们当然是去找人的,可是教官让几个队长抽签。”

“然后呢?”

“就是。”

“还然后什么,输了呗。”

刘海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事是死的,人是活的啊,教官是说咱们找羊,可要是碰上了孩子也没说不管不是。”

众人听闻都对刘海翘大拇哥,“要不人家是班长呢,就是点子多。”

刘海红着脸就当这是恭维的话,“出发,出发,南山坡归咱们。”

虽然是夏天,山上还是气温不高,又因为刚下过雨,脚下很是泥泞。

“班长,有个提议。”

“说,都是兄弟了。”

“咱们弄几个木棍去。”

“就是,我也早想说了。”

柱子一本正经的说:“山里人有句俗语,一棍在手,上山不愁。棍子不但能帮咱们省力,也更安全,必要时还能当武器,防野兽什么的。”

“有道理,铁柱,栓子,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俩了。有没有信心?”

没等刘海说完,两人早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

刘海尴尬的说:“跟上,跟上。”

有些人就是能在特定的环境发挥特殊的能力。

很明显,柱子和栓子就是这样的人,一入林子马上变成另外一种人。

脚踩乱草,手折杂枝。没一会就踏出一条小路。

一眨眼的功夫,柱子已经半蹲在一棵树下,栓子则一个短距离冲锋,踩着柱子膝盖上的上,窜到了树上。

他腾挪几下,一手抓住一根粗树枝,上下颠几下。

“咔嚓。”人随着折断的树枝掉下来,柱子早先一步跨上去,扶稳了栓子的后背。

“好,柱子威武。”

“栓子霸气。”

两人熟练的把旁枝末叶扯掉,两根棍子已经交到了刘海手上。

刘海接着棍子,正愣神看他们的时候,两人已经又向另一棵树冲锋了。

每人一根棍子,走在泥泞的山路上。

按照柱子的要求,把随身带的绳子绑在了每个人腰上,一个个窜下来。

这样做是为了安全,假如有人不小心滑倒,其他人可以帮忙拽起来,事实上,除了柱子栓子,其他人已经被拽上来不下五六次了。

“我说,柱子,你们也太厉害了,山路加雨水,我想不到更难的路了。”

小白看看四川,摇头晃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柱子踩倒一丛杂草,嘿嘿笑:“没什么,熟能生巧。”

“大家抓稳了,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多注意羊和人的痕迹。”

“还是班长厉害,定方向,火车头。”

“屁精。”

“我这叫精辟。”

“都闭嘴,你们听。”顺着刘海的手指的方向,大家果然听到了羊叫声。

所有人都往前涌,然后被铁塔一般的柱子又弹了回来。

“别着急,慢慢来。”

众人随着柱子的脚步,一下一下的接近了。

“那边,有两只。”

栓子的眼神一级棒。

还好,这羊不怕生人,几个人过去,没几下把羊也绑在了绳子上。

“按说,咱们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

“别废话,你要不敢去你就回去。”

“谁怕了,我的意思先把羊让两人送回去先。”

刘海看看其他人,“四川的出发点是好的,可咱们说好了有难同当,要走一起走,留就留下来。”

“班长说的对。兄弟。”

“兄弟。”

于是六人队伍里又多了两只羊,朝更深处走去。

第26章 野狼沟

汾水县,地处三晋省的中部,这里没有高山,只有大片平原,一条黄河支流汾水河途经此处。

但并不意味着汾水县没有山,在县城西边有一座人们笑成“土山”的西山。

相较石头山的巍峨耸立,土山也有他的独特风景。海拔不高,山顶又有很多开阔地,很符合部队的要求。这里曾经是阎锡山一个兵运站,有一个小型机场。

甚至新中国成立后,依然存在,直到后来战略原因机场搬走,这里还是留下了几架歼六,歼七战机,不少当地人都曾和这些拆成空壳子的飞机合影过。

刘海没来过这里,在市里不曾有机会来这种地方,学校组织活动也大抵去去烈士陵园之类。

刘向前多次想带着刘海去历练历练,都被老母鸡一样的王晓晴一一否决。

理由自然是千年不变的安全第一,逼急了就会把刘海亲生母亲拉出来,刘向前锻炼革命接班人计划被迫中断。

最了解这里的人,柱子栓子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从小就在西山脚底下玩泥巴,环境造就了两个丛林达人。

这也是为什么刘海想要找羊的同时还找人,有底气啊,这无异于黑夜里找到明灯,瞎子抓住了拐棍。

“柱子,你说小孩子会跑哪去?会不会没来山上。”

“我也觉得海哥说的对,一定是怕家里人埋怨,去哪个犄角旮旯躲起来了。”

“小SC,真要被你这乌鸦嘴说中的话,那咱们可算是白跑半天了,不是有个哲人说过吗,你永远找不到一个故意躲着你的人。”

老二嘿嘿笑着:“小白,你还真是有文化,一套一套的,不过有点道理。”

“屁道理,山里人没那么多弯弯绕,错了就会认,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就是,柱子哥说的对。”

“柱子说什么你都说对,那你说说,他在哪?”

刘海站到了SC前面,刚站稳果然栓子已经扑过来了。

“都少说两句,别忘了,咱们出来的任务是什么。SC的疑问也是大家的疑问,到底怎么找得有个具体对策。”

刘海又转向身后的小SC:“当然,柱子的话是咱们更要听,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里。”

一人一竿子加一甜枣,是刘海多年在学校斗争中学到的无敌法宝。

众人冷静了下来,看来法宝又一次奏效了,刘海缓缓一笑。

他抬手,示意柱子说说现在的情况。

“我就说两句,第一暂时没有小孩的痕迹,第二我觉得应该分两队,加大搜索范围。”

“柱子哥,前面可就是野狼沟了。”

“我知道,可山里孩子走丢了,咱们能袖手旁观吗?”

小白弱弱的问道:“你俩说的野狼沟,不会是说里面全是狼吧?”

“废话,没狼叫什么野狼沟。不对,狼?你是说狼?据我所知,狼可是群体动物。”

柱子不屑的看看小SC:“怎么,怕了?”

刘海阻止了他们无休止的争闹,“打住,我看,咱们找回了两只羊已经完成了任务。”

他看栓子要抢话,忙用手挡住,“先听我说完,现在天还亮,视线不错,可一会暗下来就不好说了,你们刚才也说了,野狼沟,我想这里面一定是比较危险的吧?”

“最重要的是按照约定,现在也是时候回去向教官报道了。所以我觉得,应该有一堆人先把羊护送回去,并报告消息。”

他看众人都盯着他,还等着他的下文,领导的感觉让他飘飘然了,对于从没当过班干部的他来说,太爽了。

于是刘海咳嗽两声,这是从电视里学的,“柱子栓子留一个,老二和小白回去。”

“凭什么,我不回去。”老二马上炸锅。

刘海不容置疑的说:“你有柱子熟悉这里吗?没有吧,教官要的是全部回去,咱们回去一半,你说他会不会发飙?”

“只有你们安全的回去,并且把咱们决定找孩子的事说得理所当然,这样咱们才能过关。当然最后的荣誉还不都是大家一起的吗?”

老二争辩到:“那让小SC回去,我留下。”

“让你回去是因为你稳重,在教官那的可信度高一点。好了,就这么定了,准备东西,柱子你俩谁回去?”

柱子和栓子商量了一下,决定留下栓子,夜路栓子更有把握点。

等三人带着拴好的羊出发,刘海又嘱咐道:“一定注意安全,还有一定让教官不要担心。”

柱子把兜里的火机和巧克力都留下,“进了野狼沟,一切看栓子的,不要逞强。”

刘海拍拍他肩膀:“放心,我们也没那胆子撒野,找到人固然好,没找到早上就回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小SC终于把刚才挺直的腰板软下来。

“海哥,咱们三能行吗?狼可是一群一群出动的。”

“我说你能不能别乌鸦嘴,咱们跟着栓子,找不到人,跑还是能跑出来的,这又不是亚马逊,动物世界看多了你。”

栓子也安慰道:“是啊,放心吧,这一代我熟,小时候就来过。”

三人用绳子窜成一排,活像等人买的糖葫芦。

栓子用棍探路,后面两人踩着他的脚印跟着,中间有一棍子的距离,用小SC的话说,就是万一有地雷也不至于一窝端。

“你俩最好也好好观察,不但要看有没有孩子的衣物,还要看有没有新鲜折断的树枝杂草什么的。”

“这个不用你说,电视里都有,把自己带的东西分段扔地下,在路过的树上画标记。”

刘海拿棍捅一下小SC的屁股蛋子,“就你话多,要仔细,栓子说你就听着,尽量少说话。万一有呼救声咱们也能及时听到。”

“嗯,班长说得对。”

三人一声不吭,拄着棍向深处探去,只留下一阵阵哗啦哗啦的踩草声。

“不对,有问题。”

栓子忽然停下来,后面的小SC没来得及刹车,一头撞了上去,顺带拉着后面的刘海也摔在地上。

三人合力,互相拉绳子,好不容易才站稳。

“我说栓子,你停下来能不能说一声,这要滚下去,不死也重伤了。”

“你们听。”

刘海和小SC被他的神态吓一跳,把手放到耳朵后面:“什么?”

“狼嚎。。。”

第27章 危急关头

上天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特点,给每个人的东西也不同。

人心又是不知足的,永远看得见别人得到的好处,看不到别人为之付出的辛苦。

我们太让老天为难了,你可曾听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论富贵贫穷,都会有社会这个大熔炉把你狠狠炼化。

不知足有时候也是个好东西,他让人不甘现状,有奋发向上的动力,初生牛犊的勇气。

此刻的刘海三人组无疑就是这种人。从一开始的新鲜,到现在的惊险感刺激感,都是他们从没经历过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上不会让他们为了找孩子,违背教官的要求,也不会让他们进入危险的野狼沟。

“栓子,你不要吓人,哪有那么寸,这还没天黑呢,狼出来做什么。”

刘海也和SC一样,以为是栓子开玩笑,因为他也没听见什么声音。

等看到栓子严肃的脸,他知道事情严重了。

“或许是我多心了,现在是顺风,我闻到了一股狼味,它们应该还没发现咱们。”

“那咱们快走啊,等狼发现了就来不及了。”

栓子指指前面的岔路,“两条路,一条是我去过的地,相对安全,不过路不好走。另一条好走,不过狼味就是从那来的。”

“那就走去过的啊,这还考虑什么。”

栓子看向刘海,刘海说:“咱们还是先去去过的地,稳妥点好。”

“那好,跟紧了。”

刘海边跟着走边看周围环境,树明显比原来多,但胜在地上干净,杂草不多,人踩的痕迹较明显。

“栓子,这块也看不出孩子来没来啊,咱们快点进去搜一遍。”

“嗯,暂时没发现新鲜的,树也很完整,希望孩子没去那边吧。”

又走了一段,有点眼前一亮的意思,这里到了山顶,一整块平地,树很少,反倒是草很高很密。

“棍子多敲,小心蛇鼠什么的。”

“对,是应该这么干,去,去,去。”小SC一下一下吆喝着。

“SC,要是能逮到只兔子,咱们也能尝尝正宗的野味。”

“海哥,亏你还想着吃,先保住命是正经的。”

“哈哈哈,怂货。”

栓子指着前面的地说道:“前面就到头了,有一个小洞,可以休息会。”

“太好了,修整一下队伍。”

刘海无奈的跟上去,给了SC一个鄙视。

洞就在高高的茅草后面,说是洞,不如说是土坑。本来就不高的土堆下,有一个明显人为掏出来的小凹处。

栓子一个纵跃,跳坑里,拿着里面的一个破碗,高兴的喊道:“想不到,这么久还在。”

“不用问,这是你过家家用的吧?女主人呢?”小SC调侃道。

栓子红着脸:“滚,我从小就跟着柱子哥玩,那有什么女主人。”

“真想看看柱子娘炮的样子,哈哈哈,一定很滑稽。”

这下刘海也忍不住了,噗呲一声笑起来。

栓子一赌气,坐在地上啃起了巧克力,吃一口,咕嘟咕嘟灌一口水。

刘海也坐过去,搂着栓子脖子说:“别听那臭小子瞎白活,这里找完了,是不是应该出去了。”

栓子闻听此言,问道:“你想好了吗,出去是直接返回营地,还是继续去另一条路找人。”

刘海还没说,小SC就抢着说:“现在回去,那不是让人笑话吗?万里长征都走到九千里了,不去一趟我是忍不了。”

刘海嘿嘿笑着看栓子,也不说话。

栓子正色道:“既然决定了,那就要准备好,首先火把不可少,关键的就是万一遇到狼群,一定听我的,不要乱跑。”

刘海随手拿着地上的石块扔到对面,石块咕噜噜滚下去,土山也是有悬崖的。

忽然,他爬起来,三两步走到刚才石块掉落的地方,探身子向下看。

“快过来,有发现。”

两人忙凑到崖边,谷底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看对面。”

终于栓子也叫起来:“孩子在那。”

等SC也看到后,大家为难了,要到出去绕道,走到天亮也到不了对面,可要从崖下过去,又很是危险。

看着对面山腰拳头一样的火光,刘海问道:“栓子,要是从这下去的话,你有多大把握?”

栓子仔细看了看谷底,又看看身上的绳子摇头道:“不可能,绳子短,到不了谷底就没了。况且还不知道下面的树丛里有没有危险呢?”

就在这时,远处的狼嚎一声接一声的回荡在山谷间。

“好像孩子有危险了。”顺着SC指的方向,三人只见刚才的火苗忽明忽暗,随时都有熄灭的苗头。

“不好,你们看树上。”

栓子急得跳起来,火光底下的树林里,飞起一群不明禽类。

“肯定是有大野兽过去了,怎么办?”

刘海开始脱自己的外套和裤子,甚至把腰带都抽了出来。

“海哥,你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把绳子接长点,下去救人。”

栓子明白了他的意图,也跟着脱开了,SC抖着双腿:“疯了,你们疯了吧?”

等两人把腰带衣服都绑到绳子上,栓子“嘿呦”一声,把团起来的绳子摔到了山下。

他看看下面,对刘海摇摇头,刘海就愣愣看向SC。

小SC捂紧自己的上衣领子,惊恐的看着刘海:“海哥,你要干什么,不要了吧?”

刘海一把把他拽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小SC扒了个光。

看着他缩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样子,刘海是又好笑又可气。

“SC,还记得咱们的写的纸片吗?”

“海哥,来真的啊?”

刘海朝他屁股上踹一脚,“废话,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去拿。”

刘海拿过SC的纸片,连带自己的一起塞到栓子手里。

“栓子,这里没有树,只能是让更壮实的你放我们两下去,也只有你了。”

“班长,你,”栓子看着刘海说不出话来了,等了一会才坚定的说:“班长,你俩放心,我一定把纸片收好。”

SC都快哭出来了,刘海把他拉到跟前,“有点出息,和栓子拽住绳子,我先下去。”

有了SC的衣服腰带,绳子勉强能够到山谷里的树稍了。

栓子和SC把绳子拽的笔直,慢慢的把刘海顺到了崖边。

放了一截,SC喊道:“海哥,有不对劲你就喊,我们把你拉起来。”

刘海没有回答他,山下的狼嚎声却较之前更响亮了。。。

第28章 死里逃生

有困难,找警察。这是一个常识,同样这也适用于军人。

君不见洪水里,抗沙包,扔石块,用身体挡住滚滚洪流的绿军装。

也曾见大海啸,大地震后,穿梭在残垣断壁,以手刨坑,为挽救生命而不眠不休的迷彩服。

那里有困难哪里就有子弟兵,刘海他们不是真正的兵,可从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有了强烈的自豪感。

自豪感也是需要为之付出的,此刻的刘海,正吊在绳子上,慢慢往下滑,他没心思想什么荣誉,因为对面的火光已经极其微弱。

眼前的树已经很清晰,虽然天已经暗下来,也就在这时,绳子停了。

看来,已经到头了,刘海暗叹一口气。

他先朝山体猛地一蹬,然后就拽了栓子说的那根绳头。

据栓子说,这个结是家里老人传下来的绑野猪用的,结实自不用说,留下的绳子头,只要一拉,马上就能把整个结拽散。

果然,拽绳子的同时,身子在空中飘了一秒后,马上和绳子分离了,整个人一下掉到了早就看好的树冠上。

“呲拉”,虽然背心被划了一道口子,双手还是紧紧的抓住了一根粗树干。

“还好,还好,平稳降落。”

他看着绳子慢慢的被拉上去,观察起周围来。

树很多,但一点都不规律,乱散着,自己身下这棵算是最大的。树叶上有很多鸟类的粪便,蜘蛛丝什么的更是别提了。

“打扰了。”刘海甩掉胳膊上的昆虫,向四面拱拱手,像一个客气的古代人。

脖子,后背没一会就感觉奇痒无比。随便在后面一抹,三四个大蚊子就在自己手心里阵亡,上面还残留着自己的血。

“蓝博不是那么好当的。”他感慨道。

等了一会,上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海,海哥,你在吗?”

颤抖着的SC漏着白白的胳膊和大腿,飘下来。

“你总算来了,我快被吃喝完了。”

“海哥,你别吓我,是不是有野兽。”

刘海嘿嘿笑道:“有不少,吸了我至少二两血。”

SC才发现自己不动了,“海哥,这也下不去啊,要不我上去吧还是。”

“滚,没出息,刚下来就想着上去。赶紧拽你的绳子头。”

等他一拉绳子头,一声惨叫就传过来。

“妈呀,吓死我了。”

刘海探着身子,右手死死拉着SC的手,两腿勾在树干上。

“还不快上来,你以为我是柱子啊。”

等两人坐稳了,SC总算镇定下来。

“海哥,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刘海看看周围,把木棍头上裹上兜里的塑料袋,慢慢爬下树。

“下来,点火把,孩子等不及的。”

“海哥,你等等我呀,一起走安全。”

“你干脆叫怂川算了,点上火把,狼不敢靠过来的。”

“海哥,我说个事你别生气?我也是为了咱们好。”

刘海点上火把,明晃晃的光照着小SC脸上,火苗慢慢腾上来,劈啪作响。

“磨叽什么,快说。”

“我下来时,让栓子快点回去搬救兵了,毕竟是对付狼群,为了孩子也好,不是。。。。”

刘海拍了一下小SC的后背,“嗨,我就说忘了什么事,原本我就是这么想的,还好你说了,不过栓子又不傻,自己在上面待着做什么,吹西北风吗?”

小SC马上变得积极起来,学着刘海一样,做好火把,凑在火上烤了几下,自己的火把马上也亮起来。

“出发,咱们最好唱点什么,你觉得呢。”刘海边走边问道。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

“哈哈哈,臭小子,有点脑子,和狼套近乎了这就。”

他自己却也随着小SC一起唱起来,越长越高,盖过了一声声的狼嚎声。

崖上的栓子拽上了绳子,朝下面大声吼道:“班长,SC,你们还好吗?”

喊了几次,发现除了自己的回声以外,根本没人回应他。

“回去报信,对,就这么干。”打定主意,盘起绳子跨在脖子上,想了想还是向下面喊道:“我回去了,小心点你们。”

对面的山腰上,放羊娃狗蛋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惊恐的看着下面的一对绿灯笼。

久居此地的他明白,自己被狼群盯上了,可面前的火堆越来越暗,他没力气再向上爬了。

即使能爬动,凭自己的脚力那是狼的对手,难道自己就甘心藏身狼肚子吗?

不,不行,村里的二楞就被狼啃过,鼻子都没了,这还幸亏是村民发现的早,保住了一条命。

想想他那两个秃秃的窟窿,朝天瞪着,心里一阵恶寒。

他把脖子里的围巾拿下来,这块花布还是娘在县里给他特意买的,为了让他放羊时保暖的。

“娘,对不起。”

火堆里又添上了新东西,火苗立马腾的老高,下面的灯笼吓了一跳,向后一蹦不见了。

明明知道这不过是拖延时间,可狗蛋只能这么做,天上的月亮亮的瘆人,以前的柔和现在看来是那么无情,冷的吓人。

刚刚把衣服裹的更紧,狗蛋就惊叫起来,绿灯笼刚走没一会,带来了更多的灯笼,不过他们却没上前,似乎等着受检阅的部队,不时的刨刨地,呲呲牙。

“嗷。”下面又传来了狼嚎,队伍整齐划一的向上逼近了一步。

“滚开。”狗蛋把外套脱下来,没有犹豫,直接扔上火堆,自己也站起来,把胳膊伸到头顶上。

村里的猎户说过,狼怕高大德动物,站起来能吓跑他。

果然,火苗加上狗蛋的突然站高,把狼群又逼回了原来的位置,却不肯再退走更多。

“嗷。嗷。”又来了,这次狼群接到命令直接到了火堆前,一只趁着火苗低垂纵身一跃就跳了过去。

狗蛋清晰的看见了他的尖牙,站到那一动不敢动,举过头顶的手酸的发麻,后来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嗷,嗷”两声狼嚎后,狗蛋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体力和精神都崩溃了。

意料的撕咬没有来临,狗蛋摸摸自己身上的背心,这才抬头看前面。

所有的灯笼都不见了,远处的树林里,两个拳头大的火光快速的移动着,隐约能看到后面一群灯笼紧随其后。

第29章 我是军人我骄傲

话说,刘海和栓子举着火把,跑的飞快,就为了能把孩子从狼嘴里救下来。

“海哥,我觉得黑脸教官还是挺好的。”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练好本领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哼哼,好意思说,拉练你那次不是最后一名。”

“那我也有进步,这不是没拖你后腿吗。”

“哈哈,好了,跟紧点,一会可是有恶战了。”

“你可别吓我了,我胆小。”

“不对。”

刘海突然停下来,把火把递到小SC手里。

“怎么了?”

“你还记得柱子说过的狼的故事吗?”

“都什么时候了,我那想的起来,你直接说,说我磨叽还。”

刘海却不和他计较,自顾自说到:“狼群都是个狼王,头狼负责发号施令,咱们何不来个围魏救赵。”

“你是说,擒贼先擒王?”

“差不多吧,时间上也不容许咱们上山。”

他指着山腰上已经几不可见的火光,又指向另外一边。

“嚎声是从这边传来的,走,希望来得及。”

也是因为今天月亮很给面子,照的一片亮堂,加上火把,很快他们都来到了狼王的位置。

缺见一头矮矮的狼站在一个石块上,脖子上扬,“嗷,嗷”两声。

见两个人拿着火把,对着他俩呲牙。

“海哥,这就是你说的狼王?顶多是个吹号的吧?”

“你懂什么,谁说狼王就一定长的壮实了,还有管他是做什么的,咱们只管乘火打劫。”

“呦吼,呦吼。”两人拿着火把配合着吼声,一次次的逼退了狼。

“哈哈哈,人猿泰山是不是就这样。”

“小心。”

正在小SC得意的时候,狼已经趁着两人收回火把的一瞬间,后腿一蹬扑了过来。

好阴险的东西,一招制敌想要,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出小SC较弱,出口就向着脖子而来。

小SC脸上的笑还没消失,已经被狼扑倒在地上,火把甩出去好远,咕噜噜滚的不见踪影了。

“川子,你怎么样?”

刘海焦急的站起来,一脚踢在狼肚子上,狼佝偻着身子站在对面看他们。

刘海不敢离开他的视线,把川子慢慢拉起来。

“畜牲,差点就要了小爷的老命。海哥,你受伤了?”

刘海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一阵麻,刚才穿林子跑,早就把两人的衣袖扯的都是破洞,现在一个破洞里滋滋冒着血珠子。

他一把撕烂袖子,里面一道深深的口子赫然淌着血。

“一定是刚才被这畜牲牙划的。”刚才刘海情急之下推了川子一把,狼牙堪堪躲过了川子的脖子却也在刘海胳膊上来了一下。

“不会有毒吧?”

“又不是毒蛇,有什么毒。”

刘海这么说着,嘴却凑到伤口上嘬了几口,吐到地上。

“狗东西,敢惹我海哥,我灭了你。”

川子胡乱捡起地上的石块,朝着狼就是一顿砸。

不知道是被他的气势吓到,还是被石块砸到,狼转头就跑。

趁你病要你命,川子又捡了几个石块,边追边招呼刘海:“火把跟上,我不灭了这畜牲我就跟他姓。”

狼吓的一个纵跃,还不忘朝天上嚎叫一声,川子砸的更欢了。

“差不多得了,咱们目的达到了就行。”

川子却不理会,脚下飞快,也不顾身上被划出一道一道的细口子。

“妈呀。”

就在这时,川子突然回身,和来不及刹车的刘海撞了个满怀,脑门还来了个亲密接触。

“哎呦,你有病啊。”

“海哥,哎呦,不是我有病,是。。。”他颤声指着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片绿光。

“怎么办。”

刘海却不理他,转身就跑。

“海哥,等我。”

刘海跑了一会,喘着粗气回头看见川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找回了火把。

自己已经尽力跑的最快了,想不到川子还是能跟得上,不得不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海哥,咱们往哪跑?”脚下不停,嘴里也没闲着,真难为了他了。

“我又不是神仙,我那知道去。”

“海哥,想和你说个事。”

“说。”

“咱们转了个圈子。”

他手里拿着一个布条朝刘海晃着。

刘海暗赞他的细心,心里却着急,不行就和他们拼了,又一想刚才的那片绿光,立马又打消了念头。

“咱们必须等到天亮,到时候狼自然就会退走了。”

“可是。。。”

“没有可是,跑不动也得跑。”

到了刚才的山脚下,刘海突然想起来还有个孩子,于是直接拐上了山,总得看看才放心。

刚跑上去没多远,一个东西就砸了下来,幸亏刘海精神高度集中,一晃脑袋躲了过去,可惨了后面的川子,刚好张着大嘴。

“噗,呸呸呸,娘希匹,谁砸老子,还是用粪。”

上面孩子叫到:“你们是谁?”

刘海心里一喜,孩子没事就好,目的达到一半了。

“你别怕,我们是军人。”他拿火把照照自己的身上,却发现上身只有满是破洞的衬衣,下身也没好到哪里去。

“臭小子,还挺谨慎,都快被狼吃了还磨叽。”川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扔了上去。

“是什么?”

“海哥,我偷偷留了一个袖标,没舍得扔。”

“兵哥哥,真是你们。”

狗蛋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又是哭又是笑的冲到他们跟前。

刘海和川子对视一眼,都从中看到了异样的神采,怎么冒险都值了。

刘海摸摸他的脑袋,把他抱起来:“好了,别怕,咱们这就回家。”

“海哥,咱,咱们,好像被包围了。”

一群绿光簇拥着一只瘦瘦的矮狼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川子情况你也看到了,怕不怕?”

川子看看狗蛋希冀的目光,抬一下下巴,“怕死不是共青团员。”

“好好好,”刘海叫好三声,把火把向狼群一扔,“上山。”

川子紧随其后,扔掉火把的同时,不忘把衬衣包着的石块也一股脑的甩了出去。

“嗷嗷,”别阻滞了一下,狼群马上也向山上追去。

山下的帐篷外,一个黑脸大汉正训斥着柱子等三人。

“胡闹,谁给他的胆子。出了事他能担得起责任吗?”

“班长说,羊带回来了,可碰上了孩子也不能不管啊,人民子弟兵不为人民,谁为人民。”

“放肆。”黑脸对着老二就是一团唾沫飞溅。

“我觉得班长没错。”

“我也是。”

“我也是。”

“你们还窜供了是吧,很好。集合队伍,你们三个做先锋,带路去找人,找不到就别回来。”

第30章 守城

刘海三人把柱子白脸和老二劝回了基地,引得黑脸教官一阵臭骂。

虽有回来时商量好的口径一致,还是让黑脸气的发狂,毕竟这是群娃娃兵啊,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马上决定集合队伍,由柱子三人带路,心里祈祷他们没事。

刚集合好队伍带好了装备,甚至还带上了两个医务兵,就听外面有人大喊。

“报,报告。”

“是栓子。”柱子首先听了出来,从队伍里冲了出来。

等柱子缠着面条一样的栓子来到黑脸面前,黑脸难得的递过来一个水壶。

等栓子喝了两口水后,他才问道:“什么情况?”

等栓子说了刘海和川子从悬崖顺了下去,感觉惊险的同时也为他们的机智和勇敢感叹。

“稍微一引导,就是几块好钢啊。”他心里对自己说。

“你把位置详细的告诉铁柱,留下修整。其他人准备出发。”

“教官,我,我也要去。”

“这是命令,执行。”

三两下说了位置后,柱子归队,队伍马上浩浩荡荡的向密林里冲去。

西山北麓,阳光照的不多,除了零星的一些野果子树,山楂树,剩下的就只有满坡的蕨类植物了。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这话一点都不错,大夏天山上的气温已经低到了五六度,到半夜还有可能更低。

“海哥,你冷不?”

川子牙花子抖的要命,回头对刘海说。

“你小子别不知足了,刚才小狗蛋已经让你抱着了,还想怎么样?”

原来之前因为实在冷的受不了,川子把狗蛋从刘海那抢过来,抱着就不撒手,即使已经胳膊酸麻,至少不那么冷了。

“这帮臭狼,是不是吃错药了,黏上就不撒嘴了。”

刘海看着远处依然坠在后面的绿光,眉头皱成了大疙瘩。

先前为了想看孩子情况,上了山,那知那狼王愣是把退路都给堵死了,没办法,只能一步步往山上走。

“真后悔当时没把那瘦干巴的头狼宰了,至少拿棍子把他舌头搅和烂,也省的它一直嗷嗷乱叫。”

“别小看了它,指挥很是得当,你看看,距离把握的多好,在咱们石块攻击范围外,又守住了能下山的路,只怕它们等的就是咱们意志崩溃。”

川子一把把狗蛋塞刘海手里,自己捡了几块石头土块,向着山下就冲。

“你疯了,快回来。”

“川子哥哥。”

刘海和怀里的狗蛋惊叫连连。

川子扔了一顿石头,果然发现狼群淡然躲过攻击,狼嚎后又不疾不徐的跟上来了。

“服了,我算真服了,这货要是人,绝对是个打战的好手。”

刘海噗呲笑了:“我也觉得是,我还觉得他和教官挺像的。”

“哈哈哈,海哥,要是咱们能活着回去,教官以后就叫狼王吧,你看怎么样。”

刘海拍了拍狗蛋的背:“废话,咱们肯定能回去。”说着瞪了几眼川子。

“哈哈哈,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刘海也跟着他一起唱起来,不时还学着狼王的调子嚎几声,倒弄得群狼有了一丝骚乱。

山顶已经不远了,这就意味着他们必须作出抉择了,翻过山下山,或者和狼决一死战。

刘海早就听过,******的故事,当时听的时候,热血沸腾,感慨先烈们的勇气和意志。

可现在轮到自己头上,可就没那么随性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不自认自己有挂到山崖间树枝上的幸运,也不认为在山顶能打败群狼的攻击。

天上的星星似乎离得很近很近,好像伸手就能摸到一两颗。

难怪李白写什么夜宿山寺,留下“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感慨。

天上有没有人,刘海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必须想办法了。

终于登顶了,平台不大,堪堪站开后,三人面朝群狼的方向观望。

“多准备点石块什么的,咱也给他来个一夫当关。”

狗蛋弱弱的问:“哥哥,一夫当是谁。”

川子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调侃说:“我和你海哥都是一夫,小狗蛋你嘛,顶多算半夫。”

狗蛋倔强的撅着嘴,喃喃道:“我也要当一夫。”

一堆堆石块已经大大小小堆成了一排,还别说,真有点战前准备的意思。

“狗蛋,一会狼上来你怕不怕。”

狗蛋想了想,小声说:“我,我不怕。”

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刘海陡然有了一股英雄气概。

“一会要是真受不住了,你带着狗蛋跳下去,我看好了,这南面虽然看着陡,山腰处还是很缓的,而且还有几棵树,运气好的话,”

还没等他说完,川子已经打开了附在自己耳朵上的右手。

“屁话,海哥,我川子是胆子小,可我也不是怂人,要我自己逃命,那是万万做不到。”

“得了,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

川子说着,朝着逼上来的一头狼狠狠的砸了几个石块。

那狼被砸中了一块,哀嚎着退回去了。

“哈哈哈哈,海哥,怎么样,一切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

狗蛋看着眼热,也学着川子的样,丢了几个石块,却因为力气小,连狼毛都没挨着。

“嗷嗷。”又开始指挥了。

绿光分成了两拨,这脚滑的狼王很明显是想以多欺少,四面开花。

只要有一边顾不过来,突破了,那结果只能是被全歼的下场。

刘海此时俨然就是一个守城的将军,关键是人手还不足,敌人又很强。

“川子,你负责左边,我在右边,狗蛋在中间随意攻击。中间有问题,咱们两随时支援。”

分配妥当的同时,战斗也终于开始了。

两边的狼很明显已经看出了他们的破绽,站的都很分散,这样很不容易被打中。

零星几个砸中也并不能造成很大的伤害,这土山找石块还真有难度。

“小心。”趁着两边牵制,中间猛然窜上来两只壮硕的大狼。

川子和刘海忙齐齐攻击,狗蛋看着长长的尖牙,瞬间吓傻了。

“嘭嘭嘭。”还算救援及时,两只狼刚刚扑上来一截,就被无数石块砸退了下去。

刘海看着越来越少的石块,向川子吼道:“这样不行,你和孩子快撤。”

川子刚砸退了一只,回应到:“要死一起死。”

“混蛋。”刘海气的骂人了,“狗蛋,快拉着川子哥退,我随后就来。”

狗蛋抓着川子的破背心,摇着:“川子哥,川子哥。。。”

第31章 人狼大战

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用环境,不同形势,恐怕就是同一个人也会有不同的答案。

你和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谈理想,谈追求,肯定会得到他的鄙视。

同样你和一个衣食无忧,追求自由真实,精神层面爆棚的人,谈钱,谈利益,也会被他所唾弃。

想做任何事,前提又是那么浅显,就是生命。人们常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只想说,说这话的人一定没有经历那种兜里揣着钢镚毛票,为下一顿饭找着落的事。

注重生命并没有错,这和爱情,自由并不矛盾。相反,他是做这些事的必要前提。

王洪刚,紧紧跟在柱子等三人的身后,他身后是一对全服装备的大兵,这已经是他们营地里能抽调出来的最大力量了。

因为事情急,他只留下人向上级汇报,自己则带着这队人先行出发。

时间就是生命,早一刻就可能赶走悲剧,他已经不能再忍受,那种失去战友的感受。

他习惯的摸摸自己上衣口袋里的布包,暗暗祈祷:“一定没事的。一定。”

“王教官。。。”

身后追上来一个女兵,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学生兵。

老二忽然叫到:“丁玲,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同学有难,我们也想出一把力。”

“胡闹,无组织,无纪律。”

王洪刚指着前面的刘敏说道。

“教官,我请求加入。”

“我们也是。”

王洪刚一摆手,“添什么乱,还嫌事不多是吗?你,”他一指张大嘴的老二,“负责把她们送回去,听明白没有。”

老二没有打愣,敬一个军礼,过去就拉丁玲的手。

“你起开,不要你管。”

丁玲虽不让老二碰她,身子还是转过去,准备回去了,黑脸的脾气她可是怕的要命,这次不是跟着刘敏,打死她也不敢出来。

黑脸又看看站在原地的刘敏,欲言又止。

“出发。”刘敏速度窜到了队伍里面。

不得不说柱子的厉害,有了栓子的指点,他几乎没有走任何弯路,走过的路俨然就是刘海他们走过的原路。

“快看,这里有东西。”

小白举着手电筒,照着草丛。

“是臂章,班长的臂章这是。”

“好,那证明咱们没走错。继续,快。”谁都没有看到黑脸教官脸上除了着急之外的兴奋。

每走一段,就会有一个标记物,有的是布条,有的则干脆在树干上划几道。

到了岔路口,树皮上甚至有一个指向的箭头。

因为这条路较平坦,没几分钟,他们已经来到了那个小山洞。

黑脸看着空无一人的平台,走到崖边看了看,回过身来,“一队,分三路,下崖,剩下人沿原路,去岔路的另一边山底集合。”

“是。”早有人拿下绳子,以人为柱,把一个个队员送下山去。

“大个子,送我下去。”刘敏把一卷绳子甩到柱子身上。

柱子愣了愣,一把把绳子甩到了下面,因为准备充分,刘敏和队员们纷纷安全降到了崖底。

“这里也有布条,有血。”刘敏找到一截布条,还在附近照到了一摊快干掉的血印。

“臭小子,受伤了还,没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王洪刚怒喝道,转念又想,自己当年何尝不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

“队长,有很多狼粪和脚印,看起来,是狼群,数量不少。”一个大兵报告到。

柱子辨明方向,准备出发了却被刘敏拦住了。

“不对,按栓子说的,孩子在对面的山腰,现在方向却是山的反方向,这不和常理。”

黑脸稍犹豫,马上有了决断:“分两队,一队继续和铁柱按标记走,另一队和我直接去山上进发。”

说完他有郑重的说到:“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孩子和战友,一个都不能出问题,听明白了吗?”

“是。”

“是。”

兵分两路,柱子走着走着就感觉不对劲,绕来绕去,居然遇到了从山上下来走岔路的那部分人。

“嗨,班长搞什么,还真被刘敏说中了,真去了对面山上去了,追。”

小白适时的飘过来一句:“不要小看女人的直觉。”

众人一阵冷颤。。。

“海哥,石块没了。”

“还不快带孩子走,混蛋。”刘海十个手指头都留着血,混着泥土。

最严重的是,他的胳膊麻麻的,就是开始狼王尖牙划过的地方。

一定是中毒了,他心里想,却没有告诉川子,怕他担心,也怕吓着孩子。越是这个时候,士气越重要。

火把早就当做武器扔了下去,漫天星月似乎都像是戏院的看客,目不转睛的看这场人狼大战。

“嗷嗷嗷。”

三声嚎叫响起后,众狼不再一味的袭扰,刘海知道狼王认为的时机到了。

精疲力尽,外加弹尽粮绝,群起而攻之的时刻,把握的相当准确。

川子知道大势已去,抱着狗蛋顺着陡坡往下溜,两手和两脚死死地抠在土坡上,速度很慢的滑,即使这样,狗蛋还是吓的大叫。

“别看下面,想想你家里的羊。”

果然,狗蛋抬头看着天,不早叫唤,任凭川子拽着他往下滑。

“海哥哥,”忽然狗蛋一声哭喊。

川子抬头看去,差点抓不住,往下滑了一截,幸亏有一丛杂草被他死死抠住了。

刘海被群狼围在中间,全身都是道子,月光下的他像个血人,满脸血污,看看狼,又看看川子他们。

狼王从狼群里走出来,站到了刘海面前,“哼哼几声。”就像是个得胜的将军在和俘虏宣讲政策。

“来啊,我不怕你。”刘海想喊,却只有低低的声音传出来。

狼王向狼群点点头,后退发力,显然是要结束最后的战斗。

飞身而起,刘海才发现这狼前腿较后腿短,这那是狼,按柱子说的这是狈才对。

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刘海想抬手挡一下,奈何身体跟不上脑子的指挥,抬了一半的时候,狈已经飞身到了他脖颈处。

最后的求生欲望让他条件反射的歪了一下,即使这样脖子处还是喷出来一股血浆。

“海哥,不要。”

刘海依旧带着那抹微笑,身体直直向后面栽去。

滚了几下就超过了川子,川子想拉却一把抓空了。

双眼已经模糊,川子抱紧了狗蛋,恶狠狠看着上面的罪魁祸首。

第32章 羊上树

经常听人说,狼狈为奸。其实狼和狈是一对长相类似的动物。

狼比狈勇猛,双腿也比狈长,而狈却更聪明,懂得用诡计抓到猎物,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前腿很短,所以跑不快。

有人曾经见过,狈趴在狼身上,狼带着狈一起跑,这也算是各取所需的一种办法。

为什么是一只狈领导了狼群,刘海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是这群畜牲的对手,而川子和狗蛋也已经滑下山。

没了后顾之忧,他顺着狈的最后一击,倒向了山去,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包起来。

于是他双手抱着脑袋,两腿蜷起来,像个球一样滚了下去,甚至在最后一刻,他还看清了山腰处的几棵歪脖树。

幸运留给有准备的人,川子和狗蛋伤心之余,为了性命,还是继续向下滑去。

而上面的狈,在两边狼的簇拥下,瞪视着他们,犹豫着要不要冲下去。

终于,它“嗷”一声,旁边一头狼已经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湿滑的苔藓,让狼一个趔趄,他伸出爪子死死抓着山体,一阵土块纷纷抛了下来,终于在川子上面它停住了。

“别怕。”

“我不怕,臭狼,我不怕你。”

狼呲牙咧嘴的看着两个悲愤的人,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来。

似乎是瞄准了方向,狼又一次松开了爪子,向着下面的人抓去。

“呲拉”,狼抓下来一大片衣服,也在川子后背留下一长道血印子。

虽然这样,狼没有抓住川子,一个翻转就滚了下去。随着在山体上的碰撞,哀嚎连连,最后堕入了山涧。

上面的狼齐齐退后了一步,中间的狈不甘心的看了又看,又向天“嗷嗷”两声,终于转身走了。

“他们退走了,退走了,咱们安全了,耶。”

“对,”川子一手抓着一把杂草,另一手紧紧抱着狗蛋,眼里却涌出一股一股的热流。

刚才他面对狼的冲击,果断的松开了一只手,身体瞬间向左移动了一截,狼来不及变方向,只抓出来一道血印就葬身山腹。

他也不再往下滑了,寄希望于回去报信的栓子能早早喊来支援。一只手酸了,就换另一只手,狗蛋也善解人意的自己抓紧了山体上的杂草。

“嘭,嘭嘭!”刚登山就碰上了下山的狼群。

王洪刚果断的开了保险,对着狼群就是三枪。

“大家站到一边来,不要分散。”

后面的队伍马上并到了他身后,小白脸更是吓的趴到了前面,引得被他扑倒的柱子连声喝骂。

刘敏没有枪,向后面的战士喊:“开枪,别让他们冲过来。”

开玩笑,这么多狼,随便一只咬一嘴,抓一抓子就可能有人受伤。

“嘭嘭嘭嘭!”一阵枪响。

“不要乱开枪,小心自己人,跟着我,打他们的侧翼,能吓跑最好。”

果然,狼群并无心与装备精良的队伍为敌。在初时的混乱后,狈顺利的指挥着狼群从没有枪响的一侧逃走了。

来匆匆,去匆匆。一股狼骚带着土气洪涌而过,熏的众人直捂鼻子,尤其是小白和刘敏,教官和柱子却镇定的看着离去的狼群。

“这是狈,”柱子不解的说,“奇怪。”

“都起来,枪关保险,向上冲锋。”

对,狼群都走了,那上面的人,岂不是。。。

怀着紧张的心,众人冲上了山顶,却看到了狼藉的场面。

土块,石块,碎布,地上还撒着很几簇新鲜的血液。

“完了,咱们来晚了。”柱子拿手捂着自己的脑袋,一下一下砸。

小白也哭着说:“班长,川子,你们在哪?我再也不和你对着干了。”

“哭什么哭。”刘敏虽伤心却四下搜寻起来。

黑脸看了看周围,“不对,要是狼群把他们吃了,不会这么干净,地上连一片肉都没有。”

刘敏忽然涌上一股希望,“对,他们一定没事,一定还活着。”

“别自我安慰了,从没人能从狼群嘴下活命,我爹就是。。。”

黑脸已经让战士向山下搜寻,几束光照向山崖,刘敏眼尖,指着一堆黑影喊:“快看,那是什么。”

光线齐齐照过去,黑影动了,一个声音传来:“救命,救命。”

“还活着,还活着。”柱子抱着小白跳起来。

一把抢过一个战士的绳子,在前面打了一个圈,然后朝着黑影甩了过去。

不偏不倚,绳子圈刚刚好,落在川子手边。

他挣扎着把绳子套在自己胳膊下面,然后就见绳子一下下被拉了上去。

一米一米的上升,看着漫天的星星,远处还不时传来一两声狼嚎,他心里五味杂陈。

等把他拉上去,早有人把孩子包在衣服里,给川子也套上了厚衣服。

“你受苦了,川子。”柱子握着他的手颤抖着说。

那知川子“哇”一声哭出来,边哭边说:“海哥,海哥他。。。”

刘敏一下推开了柱子,结实的柱子被生生推了个踉跄,呆呆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刘海他怎么了。”抓着川子的衣服就是一顿摇。

“海哥,他,他滚下山去了。”

刘敏腾的站起来,“不可能,他不能死,他还没完成我的要求呢。”

她冲到崖边对着黑压压的地方大喊:“刘海,你这个骗子,你说了会满足我一个要求的,你现在算什么,骗子,”

哭了几声,又开始轻声呢喃:“你不能死,我的那个要求就是,你必须活着,活着。”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她一个人在那哭喊,也都为刘海伤心。

“他是真正的军人,有血性。”黑脸总结到。

忽然下面传来了低沉却熟悉的声音:“吵,吵死了,你,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刘敏呆住了,隔了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激动的对黑脸说:“他没死,他还活着,我就知道,就知道。。”

黑脸尴尬的笑笑,指挥战士扔绳子。

“不用,我亲自下去接他。”

刘敏把自己捆上,把绳子递到战士手里,两脚一蹬就飞了下去。

柱子和小白连同所有战士都看呆了,此刻的刘敏是那么美,那么仙的让人仰视。

“这小子以为自己是山羊啊,还窜到树上去了。”

哄,黑脸的一句玩笑把众人拉回了现实。。。

第33章 功过相抵

有一种东西,青涩而诱人,朦胧又真实,它会让人迷失自我,又能让人铭记于心。

它是一种感受,更是一种体验,能让人成长,也能让人失去方向,它是人不可或缺的经历,却让人不可捉摸。

它就是让人有爱有恨,懵懂之中可遇不可求的初恋,没错,有时候你自己并不知道,仔细想想,真正意义上的初恋,还真不好界定。

或许这也正是它奇妙的地方吧,刘海有这个念头是在自己睁眼的那一瞬间。

那天和群狼大战后,确切的说是一只狈领导的群狼,刘海本以为必死无疑。

虽然他凭借自己多年打架的经验,护住了自己要害部位。

还在滚落的同时看准了保命的几棵歪脖树。

事实上他能活下来,还完全归功于那只狈。

因为之前中毒,身体虚弱,脑精和四肢不在同一趟线上。

准备好的落点偏离了很多,如果不是狈的最后一扑,他是十死无生,骨头能不能找全都是个问题。

有人说,人死前会把自己一生重新回忆一遍,都是屁话,刘海滚下去的时候,心里就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害怕。

是人就怕死,别给我说什么大无畏,说破天,人都怕死,不管多大岁数,活着就是最大的目的。

也算是老天有眼,本盘的紧紧的一个球体,在那丝恐惧感之下松动了。

一条腿不前不后,刚刚好在靠近歪脖树的时候,甩开了,将将跨在了树上。

提前甩开,滚落之时必然是精断骨折,甩迟了则会错过救命树,命丧山涧。

当刘敏发狂似的大喊之时,刘海正脑袋朝下昏死着。

无力感再一次让他死里逃生,稍微有所动作,那只勾着树的腿就会滑落。

直到从天而降的刘敏来到他近前,把自己和他绑在了一起,刘海充血的脑袋才得以正常运转。

怎么醒的他不知道,只知道后来好多天脸上的指头印都没消掉。

在绳索上升的时候,他睁开了疲惫的双眼,那是一片白皙的皮肤,只手可握的脖颈处,挂着一根红线绳。

他努力的想抬头看看,到底是谁,那知一挣扎,脑子里一阵眩晕,一头又扎了下来。

“啪啪”眩晕没有两秒,他又醒了,甚至没来得及做个梦,几缕青丝已经遮住了他双眼。

发丝撩拨着他的鼻尖直痒痒,他习惯的向上吹吹,发丝飘两下又落下来,如此反复,一点也不觉得累,还希望这种感觉永远别停下来。

“海哥,海哥”在听到好几个熟悉声音的同时,刘海又晕了过去,因为柱子等人加速拽绳子,把他的脑袋一阵晃荡。

事后,他们讨论说为什么他嘴角带着笑,黑脸说是因为中毒了,刘海却不以为然,他是做了一个最甜美的梦。

三天后,在操场上,一场表彰大会别开生面的举行了。

没有气球彩带,也没有欢呼呐喊,甚至连观摩人群都被限定在宿舍单位。

即使这样,二二三的几人还是很兴奋,不仅是因为村民为了表示感谢带来的几只羊,更是为了再一次看到狗蛋脸上那憨憨的笑。

口头表彰,外加一张奖状,部队领导匆匆颁完奖就离开了,倒是之前和老乡聊了很多。

“海哥,这表彰也太寒酸了吧?哥们可是差点拼了小命的,一张纸就打发了?”

出乎意料的,小白居然站在川子一边,帮腔道:“对,太不拿咱们当回事了,就因为咱们不是正是军人吗?”

老二倒是没说什么,他的心思不在这里,还沉浸在押送丁玲回营的喜悦中。

柱子栓子则羡慕的看着刘海,不停摸着他的石膏板,大有拆下来按自己身上的冲动。

“行了,给什么不重要,咱也不是为了这个。”刘海不屑的打断他们,“你还记得狗蛋的话吗?”

川子纳闷道:“那小子说了老多话了,你问那句?”

“咱们被狼撵了一路,后来逼到山上,你吃了一嘴粪。。。”

“哈哈哈,海哥,快讲讲,川子怎么吃粪的。”

一提这个,几个人全来了兴致。

“呸呸呸,什么粪,海哥说的是风,一群不长耳朵的,少给我摸黑喷粪啊。”

刘海讪讪的一笑,也没再给川子下绊子,“狗蛋问咱们是什么人,死活不相信咱们是好人,后来。。。”

“后来还是我,之前留了一个肩章,那臭小子才相信咱们。”

“对,就是因为一个肩章,军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亲人,就是能信任的人。”

“说得好,”门外走进来黑脸教官。

“老百姓是最好的反馈者,军人是做什么的,就是为了保家卫国,说小了就是为老百姓解决困难的,咱们做什么都应该对得起身上这一身绿。”

“好,说得好,教官,听你这一说,我们只觉得醍醐灌顶,茅厕顿开。”

“臭小子,茅厕在外面,想去尽早去,憋坏了怨谁。”

川子逃也似的出去了,想不到堂堂黑脸讲起大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

柱子和栓子拉着老二也往外走,却被小白一把拉住了。

“教官,你讲的太好了,我们还想听。”

教官满脸黑线,干咳两声:“那个,改天在讲。”

他忽然一改态度,板着脸,向着几个人大声说:“话说回来,这次你们严重的违反了部队的纪律。”

看几人一脸不服气,他马上让几人立正稍息。

“怎么,说两句就不接着了?我问问你们,军人第一条是什么,”不等回答,他自己说,“是执行命令。”

“别以为你们救了孩子就有理了,先前违反约定,找羊就回来就是第一条违规,第二条就是私自进山,冒险找人,”

他头贴近刘海,一字一顿的说:“战友是你最大的财富,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战友会因为你一己的冲动,葬身狼腹。再有,因为你错误的估计,差点连累那个孩子也没命。”

“想没想过?”这次是环视每个人说的。

每个人和他对视后都慢慢低下了头,除了刘海。

只见刘海艰难的抬起打着石膏的胳膊,蹩脚的敬了一个礼。

半天才说出一句:“对不起。”

柱子赶忙说:“教官,我也不对,我不该。。。”

一阵七嘴八舌,纷纷找自己的错误。

“打住,”黑脸打断他们,“教训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希望你们能好好记住,这次就不处罚你们了,功过相抵,两不相欠。”

食堂添上了老乡送来的羊肉,从丁玲那,二二三的人知道了黑脸为了他们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背上了一个处分。

第34章 固执的狗蛋爹

经一堑长一智,老祖宗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尤其是知道了黑脸教官替他们背了处分,二二三的每个人都有点心里不是滋味。

“怎么样,今天黑脸有没有给你们加量。”

“海哥,你就别说风凉话了,除去五公里意外,新项目结束后,教官又来了一场男女大PK。”

小白脸接着川子的话说:“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最后还输了。”

柱子一脸委屈:“要是论单兵PK,我不信咱们能输给那帮女生。”

“就是,柱子哥一枝独秀,男生里的领头羊,奈何男队整体实力不行,一平均,嗨,就歇菜了。”

川子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怎么滴,还怪上我了,首先男生是俯卧撑,女生是仰卧起坐,再有我也不是最后一名啊,柱子虽厉害,可最后还不是败在女将刘敏手上。”

刘海一翻身,压住了受伤的地方,疼得他嘴直咧咧。

“川子,你说什么?柱子被刘敏打败了?”

川子点点头:“可不咋地,而且是大比分落后,那场面,那真是红旗招展,锣鼓喧天。。。”

“打住,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老二,你还好意思说我啊,刚刚不知道是谁一直给丁玲助威呐喊了,那劲头真是人见人捂脸。”

刘海苦笑不得:“你这都什么词,不过我信。”

“哈哈哈哈。”一群人臊得老二脸红脖子粗。

“海哥,要是你去,一定能打败刘敏,给咱们男生争气。”

“川子,女人不是用来欺负的,尤其是有本事的女人,应该尊重。”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向和刘敏水火不容的班长,居然转性了。

刘海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咳咳,那个不说这个了,咱们说说狗蛋吧,那小子不是说今天来看咱们吗?”

话音刚落,一个甜甜的嗓音就飘了进来:“海哥哥,海哥哥。”

未曾见人,先闻其声。一个绿影像个耗子一样钻了进来,直直向着刘海扑过来。

“哎妈呀,我的肚子。”

刘海被压倒在床上起不来,肚子上趴着小家伙正是狼口救下的小孩子,狗蛋。

刘海龇牙咧嘴的把狗蛋抱起来,问:“你小子,总算有点良心,还记得来看看我。”

“海哥哥,看我怎么样?”

刘海这才注意到,狗蛋今天穿着一身绿色的衣服,和自己的军装很像,甚至还有一个肩章。

“不错吧,敬礼。”狗蛋站在地上,一脸骄傲的站直,蹩脚的敬了个礼。

“哈哈哈,有点意思。小狗蛋,这是谁给你买的,挺精神嘛。”

“我爸给我买的,爸,进来吧。”

屋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衣服很旧但却很整洁,新刮的胡子下青皮很显眼。

头发刚刚洗过,耳朵边还沾着一点泡沫,两手不自觉的互相搓着。

黑黑的脸庞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海的石膏板。

“你,你就是,救了俺家狗蛋的恩人吧。山里人不会说话,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感谢。”

边说边从身后拿出一个塑料袋子来,“这是俺亲自逮的野猪,对你身体很有好处,多吃点。”

他把袋子往地上一放,拉过狗蛋的手,在他腿上就是一脚。

“还等什么,还不给恩人跪下。”

可怜的狗蛋一脚被踹倒,疼得眼泪都下来了,“海哥哥,谢谢你救了我,我,我,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狗蛋爸一脸高兴:“同志,我还有个请求,不知道海同志能不能答应。”

刘海无语的看看狗蛋爸,“大叔,您别客气,狗蛋快起来。”

好说歹说,在一群人的帮忙下,狗蛋才被容许站起来,省了一顿磕头的罪。

“俺家狗蛋,是你们救的命,以后就是你们的兵,希望你们收下他。”

一群人互相看看,气氛相当尴尬,空气都似乎凝滞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喊声。“狗蛋,狗蛋。”

“是敏姐姐,海哥哥你和我去。”

刚还被爸爸折磨的快哭的狗蛋,一听能逃离现场,飞也似的拉着一瘸一拐的刘海往外冲。

柱子一本正经的对狗蛋爸说:“叔,当兵不是想当就当的,狗蛋想当兵,首先年龄得够,还有是要通过选拔。。。”

“反正狗蛋必须当兵,不当兵对不起部队。”狗蛋爸固执的可爱。

“叔,我觉得狗蛋能当兵,让他好好的在家锻炼,到年龄了,一准能选上。”

“嗯,这个娃说话中听。”

说着他还不满的看看柱子,朝川子伸出一个大拇哥,而后他又追狗蛋去了。

“我说柱子哥,你和他那么认真做什么,老乡想当兵那是好事,需要鼓励的。”

“我可没你那吹牛皮的劲,我是实事求是。”

“就是,柱子哥说的没错,况且,咱们也没权力收他啊。”

老二嘿嘿一笑:“咱们自己还不是真正的兵呢。”

小白却说:“咱们和狗蛋其实是同一起跑线,我决定了,和狗蛋一样,当一名人民子弟兵。”

几人看着一脸正色的小白,感觉他的形象高大了许多。

“狗蛋,给你糖吃,以后可不要为了羊把自己送到狼嘴里啊。”

“敏姐姐,这次是我大意了,走到了野狼沟,以前树林里我熟的很。”

“咱们西山人从不怕森林,也不怕狼。”狗蛋爸插嘴道,想起自己孩子刚才被救,咳嗽两声,“当然需要学更多本领,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他当兵的原因。”

黑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手拍的山响。

“好好好,我看狗蛋行,是个好苗子,等到了年纪一定能为国效力。”

“首长,你说的是真的?”

黑脸难得不好意思的摆手:“老叔,我可不是什么首长,我只是个教官。”

狗蛋爸却不理这些,拉着他的手,热情的说:“狗蛋和部队有缘分,注定是部队的人。”

刘海面向黑脸教官,狡黠的说:“教官,这孩子不就是你说的种子吗,看来得来全不费工夫。”

刘敏不解的看着他们:“什么种子?”

刘海摇摇食指,“不可说,不可说。”

刘敏白他一眼,不理他,抱着狗蛋疯玩去了,操场上全是孩子的笑声,和着部队特有的训练声,宛如一部完美的乐章。

第35章 黑脸的意图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刘海听着刘敏一路的哼哼,享受的随着拍子晃荡。

黑脸让自己和刘敏送狗蛋出营地,前面是刘敏拉着狗蛋小孩子般的跳着走路,刘海则紧随其后,忽然他回头看看后面。

在屋子里面的人影马上躲了开来,黑脸咒骂道:“臭小子,还挺有天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沉默片刻又自言自语到:“二蛋,是你派来的吗?”

刘海刚感应到有人关注自己,回头却没发现什么,自嘲的摇摇头。

“敏姐,你哼的是什么歌,怪好听的。”

“你才是姐姐呢,谁是你姐姐。”

狗蛋坏笑的回头看刘海,“海哥哥,羞羞。”

刘海却不以为意:“你能叫,我怎么不能叫。”

说着还朝狗蛋后脑勺赏一个爆栗,刘敏狠狠瞪他一眼,把狗蛋护在怀里。

“海哥哥,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

“废话,当然可以了。随时,除了训练,我都能陪你玩。”

刘敏甩出一句:“骗子。”

刘海脸红着解释道:“那个,我忘了,还有一礼拜就得回学校了。狗蛋,你想看我的时候就去学校找我。”

刘敏却对狗蛋说:“别听他的,西山离学校很远,不方便,以后咱们可以在部队营地见,我这段时间会在营地训练,尤其是礼拜天。”

刘海抢话道:“那我也可以来啊,训练谁不会。”

刘敏却弱弱来一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什么意思。”

刘海一撸袖子,“谁打鱼了,晒什么网,男子汉大丈夫,既然说了要训练,那自然是好好训练,一天都不偷懒。”

狗蛋大叫,“好耶,我也能跟着练练了,爸爸也不用总唠叨了。”

他想了想说,“但是那个黑叔叔会同意我来吗?”

“当然同意。”这次是刘敏和刘海用时回答。

狗蛋又说,“要不我就拜你俩为师吧。”

刘海哈哈大笑:“好小子,有前途,看出我的本事了是吧,好,收了,你就是我刘门大弟子。”

刘敏无语的耸耸肩,“有些人,真是恬不知耻。”

“手下败将,不要妄谈他人是非。”

“你说谁手下败将了,来来来,比一比。”

“海哥哥,敏姐姐,你俩都是我师傅,好不好,别闹了,我该回家了。”

不得不说这个小狗蛋,是个机灵鬼。让刘海想不到的是,自己就因为这小子改变了一生的道路。

先前,黑脸曾和狗蛋密聊良久,大体意思就是把刘海自愿的诓到部队训练。

为了能经常见救命恩人,狗蛋本想用自己的拿手好戏,哭闹加死缠烂打,那知刘海和刘敏倒呛呛起来。

狗蛋乐得清闲,轻松完成任务。哼着刚学的调子,一跳一跳的自顾自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二刘在原地。

“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让小孩子失望。”

“我都说过了,男子汉大丈夫,。。。”

“再见。”

刘海看着转头就走的奇女子,唯叹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三天后,刘海顺利的敲掉了胳膊上的石膏板,上面满是狗蛋和二二三众人的涂鸦,什么乌龟青蛙自然是不可免俗的占据了大部分区域。

“海哥,还真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是我受伤,不然我也能有这些让人羡慕的作品了。”

“你小子是不是欠抽了,来来来,我让你现在就伤个心满意足,想要什么样式的作品,我和柱子他们亲自给你画。”

川子笑着跳远了,引得老二他们一阵哄笑。

医生一本正经的和刘海说:“可不要小看这些伤,尤其是那处感染,如果不是即使注射了免疫蛋白,你这条胳膊恐怕都保不住,甚至命都有危险。”

“没那么严重吧,再说,那个时候,那还顾得上考虑这些。”

黑脸鬼魅似的,突然站在后面,“不可大意,丛林作战,更要学会保护自己,只有自己安全,才能有力气去完成任务。”

看着众人怪异的望着他,黑脸咳嗽两声:“那个,职业习惯,你们还有几天就要回校了,怎么样,有什么感触这几天。”

“好,锻炼身体,增强体质。”

“就是,系统的训练,规律的作息,成效很高。”

“你呢?”黑脸指指小白。

“我,我觉得这次收货很多,尤其是遇上的突发事件,让我深刻的感受到了军人和百姓的鱼水情。”

“呕,你以为你是部队领导啊,大言不惭。”

川子跳脚道,其实他自己是感觉小白抢了他的话,本来他自己想表表自己的功的。

“说的好,军民一家亲,不是领导才能说的话,我们普通士兵更应该领悟这种精神,你思想不要太狭隘。”

川子被黑脸当众批评,脸红的像猴子屁股。

“不过,这次你们都做出了军人应该做的事情,我很为你们感到骄傲。”

老二插嘴道:“教官,总得来点实惠的吧?”

本以为黑脸会训斥一番,那知他大手一挥,“奖赏是必须的,你们回校的时候,咱们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

“耶,好,教官威武。”

柱子和栓子却一反常态,一言不发了。

黑脸将要离开时,他俩对视一眼,迎上去,“教官,我们很舍不得部队,不知道能不能有时间可以回来,锻炼自己。”

黑脸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回来自然是欢迎的,不过你们也知道部队训练任务重,不一定有时间招待你们。”

刘海插嘴道:“教官,我们这几个人,礼拜天来部队和正常军人一样跟着训练,不会干扰正常训练的。”

几个人都跃跃欲试,黑脸犹豫了一会,“你们有这个心,是严格要求自己,提升自己素质的决心,不过训练可不是图新鲜,我怕你们坚持不住,半途而废。”

“我们一定不会托部队的后腿。”二二三的人异口同声。

黑脸立马接口道:“我再最后问一句,你们几个都同意来训练吗?”

没等几人说话,他马上又说:“好,没人反对,那就是都同意了,这样,我马上拟订一个方案,你们几个就成立一个特殊小组,跟随其他队伍一起训练。解散。”

黑脸走了好久,众人才有种被人下套的感觉。谁也不知道黑脸一路走着,脸上不可抑制的露出诡异的笑。

第36章 实弹射击

虽然刘海已经拆了石膏,被狈咬过的地方早已结痂,不过还是在胳膊处留下了永远的一道印记。

最后一天的训练结束了,下午就是军训的最后一个项目了,汇报演出。

这也是新生最喜欢的项目,因为这个时候,大家可以实弹射击了。

前两天理论加空枪,早已撩拨的一群人尤其是男生的心,当然刘敏除外。

在教官的一再强调下,大家把要领记得滚瓜烂熟。

刘海不以为然,记住理论有什么用,战场上,敌人不会等你把理论背一遍,然后再和你一决雌雄的。

老二来到刘海床前,“海子,下午咱比一场?”

刘海无语的看着一脸兴奋的老二,这几天老二很明显变了一个人,神神秘秘的,经常偷着乐还。

“老二,你怎么还记得那回事啊,不行咱这么滴行不行,回去你当班长,我还真愿意成全你。”

老二一听就急了,“那不行,我要的不是班长这个衔,我要的是。。。”

川子搂着老二的脖子,“哈哈哈,我知道,海哥,老二要的人丁玲的心,他需要自信心。”

小白撇了一眼:“男人啊,真是了不起的生物。”

“噗。”所有人都乐的喷出了哈喇子。

“说正经的,海子,咱比一场,和班长不班长的无关,怎么样。”

刘海无力的伸出一只手:“好好好,成全你,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不会作弊,该怎么比就怎么比,别到时候怪我不给面子。”

“说那的话,我是那种人吗?竞技精神我还是有的。”

川子弱弱的说:“其他项目我让你们看不起,这是我一血前耻的最好机会。”

所有人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各自回床上,盖上被子。

“行,你们行,等成绩出来,我看你们还说什么。”

“我们压根也没说什么啊。”

“哈哈哈哈,就是。”

女生宿舍里,丁玲搀着刘敏一直问:“教官,你说下午咱们实弹射击,不会有危险吧,咱们女生的枪和男生是不是不一样。”

立马就有人附和她,“就是,女生玩枪多危险,也不好看啊。”

还有人说:“即使拿着枪,射击了,以后咱们又不会真的带枪任务,咱们也就是过个瘾。”

刘敏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我说你们就不能女权一点,男生怎么啦,女生就比他们弱吗?枪是一样的枪,战场上,敌人会因为你是女人放过你吗?”

虽然不满,几个女生还是嘀嘀咕咕的闭上嘴了。

丁玲打着圆场:“咱们也就是随便说说,毕竟实弹射击是第一次,不知道刘海和老二谁更厉害一点。”

“花痴。”一群女生打趣道。

刘敏则一本正经的给他们讲了一遍持枪的动作要领,毕竟她在民兵班待过,有过很多次的打靶经验。

“唉,我是不行了,也就凑个分子,教官你一定行,比大多数男生都强。”

刘敏不领情:“你是说,有人比我强了?”

丁玲噗嗤一笑:“上次,刘海那小子,咳咳,他还是挺有实力的,不过受伤后不知道对他有没有影响。”

“教官加油,刘敏加油。”其他女生马上和丁玲划清了界限。

“你们听,这帮女生要造反啊,太不给咱们男生面子了,本来我还想着让让她们,给她们放点水的。。。”

“行了吧你,谁给谁放水还说不定呢。”

“小白,你不和我对着干能不能憋死,能不能?”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柱子和栓子吼起了嗓子。

黑脸没有干预这帮吵闹的学生兵,事实上,他喜欢这种会咋呼的兵,用他的话说就是,孬兵不叫,会叫的兵不孬。

很快集合的哨子就吹响了,这次人群集合后,队伍里嗡嗡的响个不停,都在讨论着一会的射击。

黑脸和刘敏分别又给各自队伍,好好讲了一遍步骤和操作要领。

等大家收到枪,和子弹的时候,还是差点出了意外。

一个学生,因为急于射击,早早的押了子弹进去,虽然枪口没有对着现场的人,但是已经偏离了靶场的目标。

“全体集合。”黑脸又一次集合了队伍,收回了刚发出去的枪。

史上最严厉的训话就在这时开启了。刘海还清楚的记得,黑脸那可怕的脸,差点就要把人吞到肚子里了。

至于那个倒霉蛋,刘海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只记得他被当众骂哭了,因为这个,他家长还到了部队投诉,部队让黑脸当面给道歉。

那知这孩子一见黑脸就又哭着跑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黑脸也留了个活阎王的称号。

训话过后,枪还是照常发了下来,不同的是,从之前的六人一组,到了现在的三人一组,子弹也是在射击前才发下来。

老二早偷偷的和其他人换了组,和刘海到了同一组,同组的还有一个川子。

谁也不会想到,五发实弹,一枝独秀的会是川子,这是谁也想不到的。

虽然之前的视力测验,就知道川子视力很好,可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打了一个满环:五十环。

这让刘敏以及刘海都为之动容,这是他们做梦都想到达的高度。

柱子和栓子也感慨道,自己的丛林猎枪在川子这里渣都不是。

只有黑脸还是那张平静的脸,也不知道他内心是不是也这么波澜不惊。

老二再不提和刘海的比赛,在川子绝对的领先下,再谈什么比赛显得那么的可笑。

川子打完还蒙蒙的问刘海成绩,看着一张张呆滞的脸,他不好意思的说:“不,不会是,脱靶了吧?”

训练以川子唯一一枚,“新生训练优秀奖”的奖牌而圆满结束了。

作为学生的小礼物,每个人都发了一颗带链子的子弹,刘海他们打趣的说,这和外国那些特种兵的链子一个样。

黑脸单独找了二二三的六个人,以及刘敏,大体意思就是五个字:别忘了约定。

等学校的大巴拉上一群学生兵,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时,西山上传来小狗蛋无数次再见的喊声。

刘海看着西山上,夕阳映照下的晚霞,久久不能平静。。。

第37章 回校了

回到学校的第一天,所有人都没有从军训中回过劲来。除了二二三这几个人意外,大多数人有种逃出生天的惊喜。

“海哥,我怎么看这群人这么高兴呢?就那么爱学习啊,丁玲我还信,就那几个傻大个,比我都懒,打死我都不信。”

小白难得的没有翘兰花指,似乎这次军训把他从中性生拉回了直男队伍。

只见他搂着川子肩膀,嘿嘿附和:“我也不信。”

川子回头见是小白,全身一个激灵,“白哥,咱别闹,我是直男。”

刘海臭骂:“废话,你小子又想挨揍。”

小白却不在乎的说:“没事,我就喜欢直男。”

“噗。”所有人都被小白惊呆了。

小白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喜欢有本事的男生,想不到川子能有狙击天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老二接嘴到:“川子不可限量。”

“你们可别捧这小子,他属于没人捧,自己尾巴还翘三翘得主。”

“就是,得打压,高压。”

“我还电饭煲呢,我说你们是不是羡慕嫉妒恨啊,人都说老天爷给每个人都有饭吃,我川子其他比不上你们,还不让我有点优点了。”

刘海大喊:“以后不能叫川子了啊,都听好了,以后统一叫击川。狙击川子简称击川。”

“呸呸呸,大吉大利,我怎么听着像小鬼子的名,不要不要,咱可是爱国人士,坚决不当叛国者,哪怕是名字。”

柱子平时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唯独对射击情有独钟,这时也拉着川子的胳膊讨好。

“川子,你射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秘诀,比如扣板机的时候是憋气还是正常呼吸,是呼气还是吸气时候扣,还有你是闭一只眼还是全睁着。还有。。。”

川子都被柱子问懵了:“我说柱子,你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怎么也学小白磨磨唧唧了。”

栓子弱弱来一句:“其实,我也想问来着。”

刘海躺在床上,向地上的川子踢一脚:“咱们也算是战友了,况且都写了纸条,那要在以前就算是八拜之交了,藏什么私。”

“那咱们排排名吧,”老二很感兴趣。

“你本来就是老二,排什么,哈哈哈。”

拗不过老二的磨,几人最后终于同意了。一问之下,柱子年龄最大自然是老大,刘海是老三,后面是栓子和小白,最小的是川子,让大家哭笑不得的是老二还是老二。

老二没办法,只能接受现实,“咱们以后就称呼排名吧,显得亲切这样,你说呢,三哥。”

刘海却说:“随便,名字什么都是代号,况且柱子才是大哥。”

柱子反驳道:“这个年纪和才能无关,要不你怎么是班长呢。”

老二抢话道:“那是部队上,学校里不算,还没重新选呢。”

“知道你是官迷,给你都给你。”刘海无语到。

“我也是实事求是,况且。。。”

川子挤眉弄眼,“二哥,我还不知道你,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讨打,我和丁玲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呦呦呦,我都没说你们是那样,你着急什么,还有,都男女关系了,还说什么纯洁,你懂的。”

屋子里打成一片的时候,外面有人喊刘海。

几个人趴在窗户上,发现是陈紫村的二嫂子。

就见二婶子拿着一个大网兜子,里面是水果和罐头瓶子。

“海子,怎么样,军训受罪了吧,这是自己家里的一些吃的,你拿去补补身体,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你妈妈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问你情况,你有空给她回一个,别让她担心。”

川子他们早冲了出来,二婶子忙把网兜里的东西分给他们吃。

“谢谢婶子。”“谢谢二婶子。”

二婶子乐得开了花:“好好,以后还想吃我再给你们带,好孩子们。”

刘海和二婶子说:“婶子,你不用常来,学校什么都有,还有我王姨那,我会打电话的。”

二婶子深知他们家的情况,还是劝慰道:“你妈妈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们爷俩也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你王姨也不容易,为了你都没再生养,一般人做不到的。”

刘海没再说什么,脸上却变得阴沉了许多。

二婶子待了一会就回去了,临走又回头看看刘海,无奈的摇摇头。

正常上课了,经过军训,班主任发现学生们都变样了,皮肤黑了不说,光是上课的状态就好了许多。

没有了走神打瞌睡,也没有了交头接耳,课后作业从不拖延,尤其是那个让人担心的刘海,居然也规规矩矩的听讲了,连连感叹,部队还真是个大熔炉。

快到周末了,刘海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刘向前忙着公司,也很少回家,王晓晴终于坐不住了,自己来到了学校。

“海子,二婶子没和你说,给我打个电话吗?”

一见面王晓晴的眼睛和嘴就没停。把刘海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嘴里一直说着关心的话。

“你看看,军训太折磨人了也,都黑了,也瘦了,胳膊都细了。”

“哎呦,”刘海疼得一哆嗦。

“怎么啦,抓疼你了?我也没使劲啊。”

刘海解释道:“在部队受了点小伤,没事,都好了。”

王晓晴马上就炸窝了:“什么,受伤了,怎么不和我说,严重吗,快让我看看。”

刘海左躲右闪,好不容易摆脱了王晓晴,“王姨,真没事,早好了,再说,部队上受伤很正常。”

王晓晴红着眼圈说:“你爸以前也受过伤,不是说部队不好,毕竟也是危险的地方,”

她抽泣几下,拉着刘海的手说:“你也知道你爸不让你当兵,先不说经常不着家,危险系数高,你妈妈。。。”

“我没见过我妈,我也不知道什么危险,我已经决定了,我必须当兵。”

刘海不能提这个事情,王晓晴一直知道,但还是常常想起慧琴姐最后的嘱咐。

“唉,你爸明天回来,他嘴里不说,心里也是很担心你的。”

“明天我没空,要去部队训练。王姨,我回去了。”

刘海说完就走,引得王晓晴一阵泪目。。。

第38章 父子之争

孩子的童年必须有父母两人的关心,正是心智不成熟之际,如果没有很好的引导,性格往往会很怪,与社会相背离。

刘海的怪异性格,和刘向前总没关心有很大关系。

至今在刘海的印象里,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吃饭,刘向前好不容易回家来,刘海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故意把碗打翻了。

对于部队出身的刘向前,这是天大的毛病,一双筷子狠狠敲在刘海手上。

这一抽,深深在刘海心里烙下了印子。甚至在学校,好多同学嘲笑他没爸的时候,他病态的想,没有不是更好吗。

因为慧琴的遗愿,刘向前对部队零容忍,家里从来不提自己当兵的事,也不能给孩子买军装的衣服,电视里有军队的戏通通不看,甚至黑猫警长都被列入了黑名单。

刘海的毛病也是从这里来的,每次王晓晴提起慧琴的事,刘向前都会大发脾气,之后喝个烂醉,刘海就曾见过他自己扇自己耳光。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刻意捂着,不让做的事,孩子反而有好奇心,就想试试。

比如零食,糖果,再比如看电视,刘海曾在墙上画满了各种涂鸦,也曾经把家里每个门的锁子整坏。

最严重的一次是,他偷偷拿了家里的钱,买了一套军队的连环画,之后还总拿一个木头做的刀,在院子里乱刺。

王晓晴知道刘向前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是一场毒打,于是偷偷把刀拿走,也没敢和刘向前说刘海每天练正步的事。

每天早上刘海就会到附近的公园锻炼,有一次王晓晴偷偷跟着,想看看究竟。

结果就发现他跟着一个退休的老头,学习军体拳。事后她找了这个老头,说了缘由,老头开始死活不愿意最后还是妥协了。

刘海找不到老头,就疯狂的练习自己之前学的东西,王晓晴没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不让刘向前知道。

这次去学校看刘海,想不到死灰复燃。因为一次军训,又把以前的担心勾起来了。

思量再三,她只好给刘向前打了电话,告知了刘海要当兵的事。

刘向前自然是大发雷霆,很快就从公司回到了家里。

一番准备后,直接向学校杀来。

哪知道却扑了一个空,向教导主任打听,不知道,和同学问还是不知道。

终于从一个叫保洁阿姨那里,打听到几个孩子坐着公交车去了西山了。

追,司机问去哪,刘向前哪知道?他吩咐司机继续开,自己则和王晓晴商量着。

关心则乱,王晓晴想了一会也没主意。

还是司机插了一句嘴:“我知道西山有个训练基地,专门和学校配合。海子会不会在那?”

“嗯,就去那。”

夫妻二人恍然大悟。

刘海他们则是刚刚到了训练基地,黑脸亲自接待了他们。

“好小子们,想不到你们还真来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既然都来了,就必须好好训练,和其他兵一样,有没有信心做好?”

“有。”“有。”

和以前不一样,训练科目明显变难了很多。首先拉练变成了十公里,翻了一番。

体能训练加上了一条抗大树,顾名思义就是六个人加上刘敏一起抗一根长长的大圆木。

定时定点定动作,虽然有了思想准备,还是把一组人整了个七荤八素,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唯一的女兵刘敏没有哼一声。

这让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大男生,汗颜不已。

中间休息时间,刘海他们坐在一起闲侃的时候,一辆轿车冲进了训练场。

马上车上下来了三个人,一个军装男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

刘海马上躲到了川子身后,走过来的男人怒喝一声:“躲什么,兔崽子。”

黑脸也诧异的迎了上去,和军官聊了一会,眉头紧皱,犹豫片刻,还是把刘海叫了出来。

“海哥,怎么回事?”

“是啊,老三,要是有问题你和我们说。”

“就是,咱们是兄弟,有难同当。”

刘海没有理会他们,黑着脸踢着正步走了过去。

面对刘向前,他没有看一眼,只是向军官一个敬礼。

军官回了礼后说:“刘海同学,之前不知道你的情况,王教官擅自让你留队训练,多有不妥,现在你父母来了,快跟着他们回去吧。”

“报告,这是我自愿参加,和教官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他们,”他一指刘向前和王晓晴,“也没有权利阻止我做我喜欢的事。”

“混账,你还是不是我刘向前的儿子,老子的话你就得听,天经地义,说到哪我都有理。”

刘向前虽离开部队多年,带出来的脾气那是有增无减。

王洪刚忙拦着,生怕刘海被打一顿,“您消消气,首先我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歉意。”

标准的军礼,刘向前马上换成严肃表情,回一个军礼。

又听王洪刚说:“刘海,你先归队。”刘向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没有阻拦。

“海哥,那是谁啊,怎么这么嚣张,我还第一次见有人对海哥你爆粗口的。”

“对对对,老三,这男人不会。。。”

“这是我爸。”

全体哑口,本还打算兄弟同心,主持公道,为兄弟两肋插刀呢。

“我决定了的事,从来都不会改变,这个兵我还就当定了。”

刘敏却劝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起争执,但是我知道没有不为孩子好的父母,你现在其实很幸福了,我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呵呵”

她说的很随意,却让几人都惊掉了下巴,平时总是一副大姐大样子,无所不能的刘敏居然是个孤儿。

就听她又说:“刘海,我知道你是当兵的料子,但是你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必须说服你的父母,哪怕就为了他们生养了你。”

刘海看着她扑簌簌的流下来的眼泪,嘴角却带着笑意,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了。

他向对一个男人一样,拍了拍刘敏的肩膀,然后在上面捏了两下。

缓缓的走到了父母前,“爸,王姨,首先我说明,我这个兵必须当,为此我可以答应你们任何要求,我长大了,我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刘向前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坚毅之色,眼眶早已泛红,王晓晴早哭着摇着自己丈夫的胳膊,嘴里没说话却胜似千言万语。

第39章 川子出事了

刘海和父母不欢而散,按王晓晴的话说就是,姓刘的都是倔脾气,不肯服软的主。

临走之时,王晓晴推心置腹的和刘海说了几句,内容无非是不要和刘向前置气的话。

刘海不以为然,以前也没见他怎么管过自己,现在自己难得找到个兴趣,就冲上来阻止,没门。

尤其让刘海生气的是,刘向前居然在王洪刚等人跟前,对自己不留情面的刨根。

以前的劣迹,一股脑抖了个干净,最后总结到,他就是一个祸害,不能让他把部队也霍霍了。

让刘海欣慰的是,刘敏给了自己肯定,当然是在刘向前走后。说部队本来就是大熔炉,专治他这种身上长刺的人。

“好吧,我就当你是夸奖我了。”刘海没好气的和她说。

“知足吧,我的意思是你还有救,要是那种社会渣渣,我才懒得搭理。”

“那我要好好谢谢刘姐嘴下留情了。”

刘敏把挖苦当感谢,甩甩手,很潇洒的说:“都是同志,谢什么,见外了。”

川子等人都笑的在地上打滚了,连王洪刚都难得的打趣道:“其实,渣渣到了这一样歇菜。”

可能是军官和黑脸说了什么,他和刘海商量半晌,才想出来一个折中的办法来。

既然刘向前的要求是不能当兵,那就是现在可以训练,这可以理解为锻炼身体,无非是场地从学校转移到了营地。

众人连呼教官机警,刘敏却适时的泼了凉水一盆。说到底这也只是缓兵之计,到最后还得要面对。

“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断绝父子关系。”

刘海话音刚落,脑袋上就吃了一爆栗,刚想说谁这么胆肥,敢撸虎须。

转头就见一双俏目,怒瞪着自己,得,这打算是白挨了,谁让自己触了刘敏的底线呢。

你说你是孤儿本来是很惨的事,你怎么还当成惩罚别人的理由了,刘海最后只能安慰自己,女人,那是女人。

谁也没想到,川子很快就出事了。

事情还得从老二说起,话说老二在初中时候就有威名,当然因为他儿子矮,他属于那种适合拉帮结派的人。

说明白点就是,把弱势力联合起来,对抗社会混混。

因为高中有很多本地的同学,于是除了家里住的远,不方便回家的学生外,大抵是早上来,晚上回。

老二就住在学校西面的村子,每天放学,他都会骑上一辆面目全非的自行车回家,自己还美其名曰,永不怕丢牌自行车。

以前没有上高中的混混们,自然不会放过教训他的机会。于是有一天几个呼兰村的混混想约,要给老二一个教训。

在学校是没人敢进去闹事的,因为谁都知道,看门的瘸腿老头三狗,以前可是参加过大战役的老兵,脾气暴躁。

曾经有在学校偷东西的人,被火眼金睛的三狗抓住,绑在校门口的电线杆子上,活活晾晒了一个下午,后来是派出所的人来了才把那可怜虫救走。

三狗的威名一炮打响,无人敢触他的霉头。

于是混子们把地点定在了学校西边的一个集贸市场。

这个市场逢农历初九,十九,二十九才会有集会,十里八乡的人在这里买卖东西,很是热闹。

但在平时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因为大路上经常有大车不甚安全。老二回家又路过市场小路,于是混子们很容易就把老二堵了个准。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白头翁,怎么滴,以前没挨够打是不是。”老二从来不会和这些混子低头,因为他知道低头也没用。

对面几个混子中间站着一个和老二年纪相仿的青年。

头上一坨一坨的白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白斑的地方没有头发,却连头皮都泛着白白的光。

这青年还没说话,旁边一个小弟先火了:“你是什么东西,敢叫我们大哥的名号,不想挨打的赶紧过来磕几个响头,老子心情好了或许会考虑下放过你。”

“跪下。”其他几个混子都嚷嚷着,手里还都拿着木棍,在各自车子上“梆梆梆”有节奏的敲打着。

和老二一起的学生都吓的不轻,老二把车子往地上一扔,朗声说到:“白头,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我老二犯你手上,我没话说,这几个都是不相关的学生,你先让他们走。”

白头“噗嗤”一声笑出来,“想不到你这小子居然还懂得这些大道理,不错,不错。”

他看看瑟瑟发抖的学生,学着古惑仔电影里的大哥样,扬手道:“不相干的都给老子滚。”

老二同村的一个小伙不想老二受欺负,站出来想要和老二一起面对,却被老二一把抓住。

“你留下有什么用,还不快走。”老二说着还在他手上捏两下。

这小伙会意,马上蹬着车子就走,他不敢原路回学校,只得绕个圈子,走北面大路这才到了学校门口。

此时学校早就空空,放学了,所有人不是回家就是去吃饭了,宿舍只剩下川子自己,也是巧了,川子今天肚子不舒服,正在床上躺着哼哼呢。

“川子,他们人呢?”来人一脸焦急。

“吃饭呗,能做什么。”川子有气无力。

“老二被人围了,快去救人啊。”

“围什么围,怎么就救了。”忽然他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你说什么,被谁围了?”

他一边听着来人的讲述,一边掀起了床铺。

床是很简单的板床,下面铺着一条一条的木板,也没有钉子什么的固定,川子很容易就抽出了几条,向着西边围墙冲去。

因为学校西边是教员家属区,旁边的围墙相对来说,矮了许多,经过多少人的攀爬,墙头上甚至有一个豁口,稍微一跳就能上去。

报信人又去食堂喊人去了,老二则早已跳过了墙去。

刘海他们几个刚食堂打了饭,蹲在地上一起吃着。

学校没有那么多桌子椅子,学生一般也不会去那仅有的几张桌上和老师挤。

几个人,一盆粥,一碟子烩菜,人手两大馒头,这就是一顿饭了,经济又实惠。

自从军训后,所有人的吃饭速度明显加快,正满嘴塞满了馒头和菜之时,报信小伙终于找到了他们。

“快走,川,川子出事了。”

留下半盆没喝完的粥,刘海几个拿着半拉馒头,生生从蹲着吃饭的人群挤出来一条路。

落在最后面的小白还不忘喊一句:“涛子,记得把盆给我们拿回去。”

第40章 断指

刘海几人跨过矮墙,什么武器都没来得及带,急冲冲来到市场。

眼前的场景让他们怒火中烧,老二趴在自己的自行车上一动不动,身上全是血滴。

地上有好多碎布条,烂木板,柱子急忙跑过去想要把老二扶起来。

那知这货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下抓着自行车开始抡起来,饶是柱子皮糙肉厚,还是被他一抡砸倒在地。

刘海趁他不注意,上去搂住他的后腰,大声喊:“老二,你特么疯了吗?我是刘海。”

直喊了十几遍,也许是老二听出了刘海的声音,也许是真累了,抡不动了,朝后就倒,手里却不松开那辆破车子。

这可苦了刘海了,老二虽然不太重,可加上自行车,全部压在他身上了,还是让他闷哼两声。

栓子拉起了柱子,刘海杀猪般朝着小白喊:“你是不是傻,还不来帮忙。”

小白刚从老二的疯狂举动中清醒过来,忙答应着来帮忙。

岂料,他拽半天没办法把车子从老二手里拿走,老二的双手死死抓着车把和轮子。

柱子早和栓子一起走过来,“起开。”

两人一人一边,直接把老二连同车子一起搬了起来,刘海这才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他指着老二说:“真是个白眼狼,好心来帮忙,却把兄弟一个个都撂倒了。”

等几人把老二的手指头,一根一根从车子上掰下来后,老二像是复活的僵尸一样,爆出一句:“老子和你们拼了。”

早有防备的柱子这次轻松躲过了致命的一拳,死死按住老二上半身,栓子默契的按住了双腿,老二扭动几下,只能放弃了。

用他的死鱼眼,瞪着每个人,半天才缓过劲来,“你们怎么才来啊,快去看川子。”

众人这才注意到,半天还没看见川子呢。

顺着市场,没过多会就在一根水泥柱子后面,找到了已经软倒在地上的川子。

顺着地上血流,几个人找到了受伤的部位,川子的右手正滋滋冒着血沫。

“谁干的,我要废了他。”柱子一拳砸在水泥柱上,发出一声闷响。

刘海还是第一次见柱子生气,怕再生出什么事来,忙劝道:“那都是后话,现在还是赶紧把川子送医院吧。”

小白掏出自己的洁白手帕,想给川子包扎一下,那知他刚靠近川子,马上惊恐的大叫起来。

“妈呀。”

“闭嘴,”刘海正烦着呢,于是没好气的说,“瞎吵吵什么。”

小白的脸吓的更白了,“那个,那个,少了一根。”

“什么这个那个的,到底想说什么你?”

小白哭喊着:“手指头,川子的手指头少了一根。”

“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要说混混打架他们不是没见过,这还是头一回见被割手指头的,真当这是演电影了。

柱子最先反应过来:“快找,找到断指,第一时间送医院,还有机会接上。”

“就是,我想起来了,以前山上。。。”

“别废话了,找到指头是正经的。”

栓子被刘海一顿训,也不敢反驳,四下找起来。

“大海捞针,找到什么时候这得?”

不但他们不耐烦,刘海找了一会都有点放弃的意思了,最后他决定先送川子去医院,自己这边一找到马上给他们送过去。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于是柱子和栓子一人背一个伤员向校医室冲去。

剩下小白和刘海了,找了一会还是毫无头绪,这时来了一个头顶斑秃白毛的人,身后跟着几个一瘸一拐的跟班。

刘海把小白拉到身后,小声对他说:“瞅准机会就跑。”

白毛几人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意图,把他俩围了起来,刘海暗叫不好,主力不在,就他们两个那是肯定打不赢的。

要是自己一个,那怎么都能脱身,每天的跑步不是白练的,可现在还有小白,那是万万不可能扔下他跑的。

“妈的,拼了。”他心里打定主意,开始观察周围。

“小子,别想跑了,老二是你兄弟?”白毛不屑的拿手指着刘海的脑门。

“是又怎么样。”

“好小子有种,就是不知道一会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硬气。”

白毛旁边的三角眼,手里开始玩一把折叠刀,“唰唰唰”,刀片在他手里飞舞,寒光闪闪。

白毛拿出一块手帕,像是打开一件珍宝一样,一层层揭开盖子。

“啊。”小白失声大叫。

刘海心里一凛,手帕里面赫然就是半根断指。他双手握的嘎嘎响,眼睛盯住了地上的板砖。

白毛拿脚踢了踢那块砖,“怎么?还硬呢?别说没给你机会,跪下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白爷爷,然后拿着这破指头滚。”

“欺人太甚,你们还是男人吗?”小白莲花指指着白毛。

“呦呵,这还是个母猴子,”白毛向三角眼使个眼色。

三角眼甩着刀,硬把小白从刘海身后拉了出来。

“啪,”一个耳光,“怎么样,我是不是男人?”

“啪,”又是一个耳光。“是不是?”

“住手。”三角眼刚想扇第三个耳光,以前被他欺负的人,都是被他的耳刮子打破了自信心,从心底里怕了他。

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还敢和自己叫嚣。

刘海手里拿着地上那半块砖头,面向三角眼。

围着他的人先是一愣,而后大笑起来。

白毛歪着嘴说:“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嗯,对,螳臂当车。”

其他人马上奉承:“老大,好样的,真有文化。”

三角眼把小白拉到刘海跟前,“怎么,你对我打他有意见?”

“嘭!”三角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刘海,而后捂着脑袋软在地上。

白毛几人大喊一句:“妈的,揍他们。”

“谁敢来。”刘海王霸之气四溢,做出了匪夷所思的动作。

刚砸倒三角眼的砖头,被他砸到了自己脑门上,事实证明砖头比脑袋要硬多了,几行血很快顺着脸流下来。

白毛几人蒙圈了都,这是什么情况,自残?打架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么狠的人,对自己下死手啊这是。

“来啊,来。”刘海一步步逼近白毛,有一缕血刚好穿过了他的眼帘,又流进了他嘴巴里。

红红的牙,红红的眼珠子,不要命的气势,愣是让白毛几人一步步后退,而后一转身就跑。

边跑还边说:“疯子,你是个疯子。”

市场上只留下刘海的大叫声:“哈哈哈,来啊,来啊。”

第41章 老王头的面子

刘海几人跃过学校矮墙,看到了受伤的老二,却被神志不清的老二砸倒两个。

好不容易把老二制服,才发现更严重的是川子。右手小指被人割断,让刘海他们气愤的是断指还找不到。

最后只能让柱子栓子各背一人赶往校医室,刘海和小白则留下来继续找断指。

那知白毛几人甚是狡猾,看着两个主力走了,立马出来把刘海两人围上了。

小白被扇了两个耳刮子,最后还是刘海恐怖的自残式打架,把白毛他们吓跑了。

“海哥,你没事吧,你不能死啊。”

小白等白毛等人走后,看着满脸血的刘海,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刘海其实是被自己刚才的一顿喊喊缺氧了,此时正闷闷躺在地上。

小白见他没反应,终于开始发飙了。可怜了地上的三角眼,白毛他们没带他走,这时被小白当成了出气筒。

“让你们坏,让你们坏。”小白平时看着女里女气,脚上可没少使劲。

三角眼开始还真是晕着,后来就被踢醒了,他的经验告诉他不能马上起来,等挨了好多下踢后,瞅准小白叉腰换气的功夫,爬起来就跑。

小白被他气炸了,捡起刘海用过的半块砖就砸了过去。三角眼听着风声,左右乱窜走起了蛇步。

要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砖头刚好砸住了三角眼的腿弯,他一个腿软趴在地上。

啃了一嘴泥,还是很快站起来继续跑,根本没敢回头看上一眼,生怕回头会被人追上,耽误自己跑路,他是真被吓破胆了。

“行,行了,咳咳,别追了。”小白被刘海的咳嗽拉住了脚。

“海哥,你没死啊,太好了,海哥,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刘海看着梨花带雨的小白,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能盼我点好吗?我有那么脆弱吗,真被你打败了。”

刘海晃悠着站起来,脑袋一黑,差点又坐倒。

“妈的,我怎么砸这么使劲,真是服了自己了”刘海嘟囔几句。

小白忽然惊喜的叫到:“海哥,快看这是什么?”

刘海见他拿着一个小手帕,这才想起白毛拿着的断指。

急忙跑到他跟前,一把抢过,“快走,迟了川子的手就废了。”

一着急,气血上涌,差点又撅过去,好在小白挺有眼力见,适时的把他扶住了。

等两人又爬墙来到校医室的时候,却被告知人已经送到镇上医院里了。

两人又是一顿跑,愣是没想起来骑个车子什么动物。

等两人气喘着来到镇医院的时候,总算看到了川子他们,遗憾的是虽然带来了断指,可镇医院没有能接断指的技术人士。

老二已经醒过来,看着昏迷的川子,喊着:“川子,二哥对不起你,都是因为我,唉。”

“说这些没用,大夫,那咱们县医院是不是有这种人才,如果有我们这就去。”

医生的回答让刘海彻底失望了:“川子的断指一个是时间上来不及,再有一个就是断指处严重缺血,恐怕。。”

“你胡说,川子没事,你说,是不是你不想治好他,你说。”老二跳到地上,拽着医生脖领子一顿摇。

“够了,你在这闹有用吗,川子的手就能找回来吗。”

老二捶几下自己的脑袋,“不行就拿我的手指头现在就换,快点。”

站在最后面的小白弱弱的说:“要不,问问黑脸?”

刘海心中一亮,给自己老子打电话肯定来不及,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看王洪刚能不能在部队找个好医生。

说干就干,几人把川子背着往外走,老二拿着那根断指,小白则早就跑去叫车了。

刘海则来到校门口传达室,向老兵一个敬礼:“首长,我用下电话。”

老头看他满头大汗,忙问什么事,简单的了解后,他问:“你知道号码吗?”

刘海一下懵了,自己从没问过王洪刚号码,只见老头自顾自的开始拨号。

“是我,马上准备手术的医生,大概半小时到。”

从听筒里,刘海似乎听到了一声坚定的“是,首长。”但这声音绝对不是王洪刚的声音。

老头打完电话,对刘海说:“不要着急,到了西山营地医院,就说是老王头让来的。”

看刘海还在发愣,他拿着拐棍在刘海腿上抽一下,“还不快去。”

“啊,是,是,谢谢首长。”

终于坐上了去县里的车,在尽可能安全的情况下,司机善意的把车开的飞快。

仅仅二十分钟不到,车已经驶进了医院大门。

早有几个白大褂医生,推着担架床迎了过来。

“我们是老王头。。。”

“快接人,马上手术。”

一个迷彩男命令完,朝着刘海走过来,“你们放心,首长已经吩咐过了,现在拿出来吧。”

刘海几人愣住了,心想怎么滴,打了招呼还要好处费啊,而且是明着要,太嚣张了吧。

转念一想,刘海急忙在老二手里抢过那根断指,交到迷彩男手里。

“谢谢,谢谢。”除了谢谢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迷彩男却不说话,有一个军礼后,转身进去了。

“海哥,想不到王洪刚这么有面子,专门的医生等着接咱们,太牛了。”

“你小子少在那瞎说,这还真不是黑脸的面子,我压根也没黑脸的号码。”

“那就奇了怪了,难道是。。”

“别瞎猜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川子一定要没事。”

老二说:“对,一定没事,否则我一辈子都会不安的,白毛那几个,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时,身后有人怒喝:“不放过谁,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几人齐齐回头,就见黑脸怒气冲冲,指着老二嚷嚷。

“不想想为什么会成现在这样,还想着去闹事,你还有脑子吗?再去闹,再断几个人的手,你就满意了?”

老二脸憋的通红,却反驳不了,最后只能蹲下来,一拳砸在地面上。

黑脸这时,又放缓了语气,“男子汉大丈夫,讲义气是应该的,可不能一味的惹事,到头来只能是让自己的兄弟跟着受罪。”

“从现在开始,谁都不容许再去惹事,否则我王洪刚第一个不放过他。听到了吗?”

第42章 事情还没完

小白被部队医院收了进去,刘海几人也被闻讯赶来的黑脸王洪刚狠狠训了一顿。

几人见小白应该没大碍,于是虚心接受了黑脸的意见,毕竟自己是学生,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可谁也没想到,白毛那边却不干了,虽然被刘海吓跑,可混混就是混混,不会和你讲什么江湖道义。

尤其在三角眼的怂恿下,白毛更是恶向胆边生,准备给他们更大的教训。

说起白毛,那是劣迹斑斑。因为他爹是呼兰村有名的中医,家里很是殷实。

俗话说,寒门出贵子。衣食无忧并没有培养出一个品学兼优,相反因为生活没难处,白毛常常靠着钱来欺负人。

本身他没有什么战力,小时也曾受过混混的欺负。

后来有一次他用自己零花钱,让一个混混给自己报仇,结果也如他所愿,对方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这个打手就是三角眼了,从那时候起,白毛就带着三角眼走上了电影里古惑仔的道路。

一次次的作恶,并没有让他们收手,被他打过的人也不乏报案之人。

到最后都因为他爹出钱摆平了,以保护学生为名,不了了之。

“给我点钱,没钱花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白毛就没再叫过爸爸。

“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零花钱我什么时候少过你的,可你也得给你老子我争点气啊。”老中医治病是一把好手,对自己的儿子是无可奈何。,

“不给算了,大不了不上学了。”

“你,你给我好好上学去,不上学你能干什么。”老中医教训着,还是掏出一叠子钱来。

“谢了,走了。”

“唉,家门不幸啊。”看着白毛头也不回的走了,老中医胸口又疼起来了。

蓝城大酒店一个包房里,白毛正翘着腿,吞云吐雾。

这里是镇上最大的酒店,说是酒店其实就是饭店加KTV,这里是白毛他们平时常落脚的地方。

“白哥,咱们难道就这么放过那几个小子了?”

下面几个人,立马附和到:“不能放过他们,咱们几时受过这个气。”

“弄他们。”

几个小弟吵成一团,白毛却不为所动,他是真被上次的自残小子吓懵了。

三角眼头被开了瓢,一心想着报仇,他见白毛没反应,急忙拿出一支烟来,递给白毛。

“啪嗒,”顺手点着了火。

“白哥,想想咱们以前,那次你是人见人怕,这名声是一次次打出来的。”

他自己狠吸一口烟,在肚子里回一圈,又从鼻孔里和嘴里吐出来。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要是咱们就这么怂了,那以后,谁还把咱们放在眼里。”

他见白毛眼睛又招牌的眯起来,他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每次白毛眯眼了,就证明他很生气。

他赶紧再添一把火,“据说,这小子是市里的,也是个不好好学的主,他要是犯事,学校一准会把他开了。”

果然,白毛听了三角眼这句话,马上放下了腿,把烟狠狠的按灭在烟灰缸里。

“妈的,干了。”

“弄他。”

“弄他。”

三角眼摸着自己脑门的创可贴,眼睛变得更阴沉了。

手术室外,刘海几人着急的走来走去。手术已经做了一个多小时了,想想那根断指的黑紫色,几人都心里没了底。

“我说你们几个兔崽子能不能安生会。”王洪刚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个的在这晃什么呢,你以为你是发电机啊。”

没人回应黑脸难得的笑话,他又何尝不着急,川子是他新队伍里成绩最差的,可他的强项又是其他人不能比的。

他早就决心要把川子培养成一个狙击手,要知道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是一个队伍里不可或缺的人才,常能起到不可思议的作用,甚至能左右战场的胜败。

如果川子的手术失败,不但意味着他失去一根手指头,更重要的是他的狙击命也要终止了。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一声疲惫的摘掉口罩和手套,还没开口就已经被几个人围在了中间。

“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他的手没事吧?”

医生无语的叹口气,试图推开他们。

“医生,他,我,。。”

老二已经语无伦次了,他以为医生的意思是手术失败了。

“医生,我是他们的教官,他没事吧?”黑脸也耐不住性子了。

“我说他们小也就算了,你是老兵了,怎么也像孩子一样,沉不住气。”

医生终于从人墙里挤出来,往下压压手:“手术很顺利,病人没有大碍,你们。。。”

他刚要说你们可以放心了,身体就被几个人抬起来,在空中一上一下颠着。

“耶,成功了。”看着几个脸上还带着血丝的孩子兴奋的跳着,黑脸仿佛回到了自己的记忆里。

这群孩子和自己那时候何其相似,也是血气方刚,也是兄弟友情,他的眼里已经浸满了回忆的泪花。

“吵死了你们,”一张床被人推了出来,上面躺着的可不就是川子么。

几人上去就要看川子的手,却被放下来的一声一个个拦了下来。

“你们要不想让他手废了,就不要乱动他。”

马上川子周围隔出了两三米的空圈子,医生无语的摇摇头,对黑脸说:“交给你了。”

说完他拿出手机,过了一会,手机接通,就见他马上站的笔直,嘴里还答应着:“是,首长放心,手术很成功。”

刘海越来越对看门老头好奇了,心想有机会一定好好和他聊聊。

黑脸大手一挥,吼道:“好了,一会吃了饭赶紧给老子滚回学校去,迟到一分钟,星期天的训练有你们受的。”

刘海几人脸马上变得铁青,嘴里还嘟囔:“那次也没见你让人好受啊。”

胡乱吃了点饭,黑脸把他们送到了车站,川子则只能留下来,麻醉还没完全消掉。

“给川子请个假,记住你们答应我的话,不惹事。”他回头要走,又想起一件事,“礼拜天照常训练,记得不要迟到,还有狗蛋也要来。”

说完他就回营地了,也不理刘海他们的挥手道别。等车冒着烟开远了,窗户后面的他又翘起了嘴角。

第43章 川子回来了

川子断指接上了,刘海他们终于放下心来。这次多亏了看门老王头,想不到平时一瘸一拐,丝毫不起眼的他有这么大能量。

尽管王洪刚一再嘱咐他们,不要再生事,可刘海是谁,从小就是和混子死磕的主,白毛之流他是一点没放在眼里。

唯一麻烦的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些兄弟,呼兰中学校风很严,曾经就有不少闹事的人被驱逐出校的先例。

自己被开了没什么,连累同学就不行。于是刘海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要不是万不得已绝不动手。

白毛他们也似乎是被上次的事吓得不轻,连续好几天都没在学校外面晃悠。

这天,川子修养的差不多了,从西山回来了。刘海几人早得了消息,在校门口的红线里站着。

这是王老头拉的一根绳子,对学生和老师而言,一旦进了学校就不能随意跨出这根绳子。

而对于外面的人来说,这绳子就是一条警戒线,再加上老王头拄着拐棍在边上一坐,什么魑魅魍魉都得让三分。

“王大爷,您这派头,一看以前就是大官吧?”

老王头笑笑没搭理刘海,刘海已经多次套话了,奈何他就是不吐口。

“咳咳,柱子,你说咱这学校像不像军队,这制度,这规章完全就是军事化管理。”

刘海捅捅旁边的柱子,想让他帮忙说几句,那知柱子一开口就把刘海撅的不轻。

“不像,军队那纪律和学校天壤之别,学校平时这点量连军队的边都摸不着。”

让刘海郁闷的是柱子的千年跟班,栓子马上接嘴了:“就是,军队就是军队,那里都不能超越他。”

刘海又看看老二,怎奈老二心思全在还没回来的川子身上,完全没看见自己挤眉弄眼。

“海哥,你眼睛怎么了,我有手帕。”

小白好心的掏出自己上面带花的洁白手帕,翘着标志性兰花指递了过来。

“不用,一天天能不能男人点,服了你了。”

小白白他一眼,嘟囔着:“好心当做驴肝肺,哼。”

老王头却自己开口了,脸上满是回忆和骄傲的感觉。

“军队就是锻炼人的地方,自然是其他地方不能比拟的,官不官的没什么分别,哪怕是最小的一个单兵也有他的大作用。”

刘海正想在辩驳几句,单兵和军官的区别,一辆军绿色吉普已经带着一条沙土如同黄龙一般驶了过来。

“吱。”地上留下了好几米长的刹车痕,一个穿迷彩军装的年轻人跳下车。

径直走到几人面前,刘海边开口问好,边伸出双手迎接。

那知这厮直接绕过他们,向着老王头走去,然后就是一个军礼。

“报告首长,列兵李睿完成任务,请指示。”

老王头依旧坐在椅子上,随手回一个军礼,“好,回去向小赵问好,就说我老头子谢谢他。”

“是,首长再见。”

李睿走到车前,发现刘海他们还愣愣看着他,不悦道:“你们几个,过来帮忙。”

“唉,好,好。”老二最先反应过来,颠颠的跑过去,把川子小心扶下车来。

李睿见任务完成,上车大火,刚走两步,又把车倒回来,冲着刘海他们喊:“这是药,按说明服用。”

一甩手,一个塑料小瓶子飞了过来,刘海哪能让自己这么没面子,一个纵跃,手里已经抓住了瓶子。

正得意间,脚下不知怎么有半块砖头,刚好踩在上面。

“哎呦,”叫出声的同时,旁边柱子早跨上一步扶住了他,低声说:“没事吧。”

刘海脚上疼,心里却暗自给自己打气,不能输,不能输。

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朝着车上的李睿摆着手,“再见,再见。”

李睿没有表情,一个打转,车又荡起一层灰土,朝着西面疾驰而去。

“海哥,刚才的动作太帅了。”川子刚回来就给刘海拍上马屁了。

刘海龇牙咧嘴的瞪着他,“你长没长心眼,还不快过来扶老子一把。”

老二指挥着栓子去扶刘海,自己则紧紧拉着川子,满脸谄笑。

“川子,你感觉怎么样,手还疼吗,什么时候能拆绷带啊?在医院有没有吃补品啊?”

这下不但是刘海柱子,连小白都瞪大了双眼,长大了嘴巴。

似乎是感受到了异样,老二红着脸,不屑的朝小白说:“怎么滴,就许你妖里妖气,不许别人关心同志啊。”

“能,能。”小白被问愣了。

刘海几人没来由的全身打个冷颤,搀扶着跑回学校了。

老二依旧拉着川子,“神经病,别理他们。”

川子也终于受不了了,“老二,二哥,咱还是像以前一样吧,你这样我不习惯,还有,我特么伤的是手,我还能走。”

说完,甩开老二胳膊,跑步追刘海他们,边跑边喊:“等等我,海哥,等等我。”

老二摸摸自己后脑勺,看看依旧在椅子上的老王头,“大爷,我是直男,正常男人。”

老王头语出惊人:“随便是什么,军人也可以有感情。”

“啊。”老二发疯似的跑远了,这都是什么人,难怪人说众口铄金,自己长多少嘴也说不清了。

学校对面马路边,一个小餐馆里,一个头上染的红红的小青年,正死死盯着校门口。

等了一会,他看向旁边另一个染成黄色的青年。

“黄毛,你去告诉三哥,就说断手指头那小子回来了。”

黄毛闻声,把桌上杯子里的啤酒一口喝干,急匆匆的报信去了。

红毛给自己杯子里又倒满啤酒,扔进嘴里两粒花生米,自言自语到:“就这么几个臭学生,不知道三哥,白哥是怎么想的。直接撂倒不就行了,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虽然嘴里这么说,还是不敢怠慢,盯着面向学校门的那块玻璃。

三角眼三哥的脾气他可是见识过,尤其是他那把甩刀,稍有不如意,自己兄弟就会它亲密接触,在身上留下永远的纪念。

白哥更不用说,平时没有三哥手辣,心却是蔫坏蔫坏的,加上金钱开道,折在他手上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臭小子们,惹上白哥,三哥,算你们倒霉了。。。”

第44章 酷人国王

老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刘海几人哪能想到,本以为吓破胆不敢再来露面的白毛几人,会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此时他们正处在川子归来的喜悦之中。

“海哥,你们可真沉得住气,我在黑脸那一待就是好几天,你们可好,连个照面都不打,还兄弟呢?”

老二刚喘的呼呼的,拉着川子的胳膊:“天,天地良心,川子,你问问海哥,是不是我说了好,好几次,说去看看你。”

刘海连忙点头,“对对对,他是说过,不过最后说不去的也是他。”

柱子和栓子齐声道:“对。我们能作证。”

老二指指刘海,又指指柱子,最后一个手指头戳到自己脑门上:“我是为了谁,黑脸临走时说了,只要敢去就把训练强度加大。再说,最后你们不也都同意了吗?”

刘海嘿嘿笑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厮一准会把责任推咱们身上。”

老二看看周围几人的反应,终于明白了:“真不够意思,合起伙来耍我,哼,你们行。”

说完拿了床上的外套,要往外走。

“那个,听说丁玲。。。”

老二刚要跨出的步子,生生拉了回来。

“好小白,你刚说什么?”

小白拉着长调子:“我,说了吗?”

老二给小白捶几下背,又捏几下:“好小白,咱不都是兄弟吗,快说说,丁玲怎么啦?”

刘海臭骂道:“一听女人就走不动道,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老二吗?”

老二辩解道:“二哥我只对丁玲一个女人感兴趣。”

众人忙向老二合掌佩服,“快告他吧,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小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二哥,你是个爷们,听班里的大喇叭翟燕说,丁玲家出事了。”

老二扯着小白的衣服,着急的问:“出什么事了,丁玲没事吧?”

小白躲到一边,边揉自己的胳膊,边说:“丁玲会有什么事,就是她弟弟被人打了。”

老二如释重负,无所谓的说:“现在的学生,真是不像话,成天就知道惹事,打架,学习是一个不如一个,悲哀啊。”

刘海好奇道:“怎么,你这便宜姐夫不给小舅子报仇?”

老二不屑道:“他那个弟弟我知道,不是什么好鸟,经常在学校欺负学生,这次一定是碰上硬茬子了,该,让他长长记性,挺好。”

众人齐声道对,对于恶势力,人们总是有种天生的厌恶感。

小白接着说:“不过,听说丁玲要去找那个打人的人理论。”

老二看看刘海,一改刚才的态度,“那个,海哥,咱们是不是得去观摩下,毕竟是咱们的同学,要真吃了亏总是不好。”

于是在刘海他们的逼视下,老二厚着脸把他们拉进了观摩队伍。

付出两顿麻辣烫的代价,从翟燕那打听到了,谈判定在礼拜六晚上八点。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眨眼,礼拜六就到了,丁玲请假了一直没来。

老二不敢去她家里找人,毕竟这个年纪所有家长都不会让孩子早恋的。

于是一群人直接来到了谈判地点,也是老二熟悉的场地——镇初中操场。

没有月亮,天很暗,远处教室里还隐隐可见白炽灯的亮光,小风吹乱了每个人的头发。

双杠上,刘海双手搂着膝盖吹吹自己的刘海。

“老二,你就是在这出名的啊?”

“提那个做什么,当时是没办法,谁愿意当被人眼里的另类。”

刘海心里一酸,自己在市里学校何尝不是被人眼里的另类,他在老二肩上一拍,感同身受。

“学校有欺负新生的传统,丁玲那废柴弟弟也不知道碰上什么硬角色了,连累丁玲给他擦屁股。”

“一会不就知道了吗?着什么急。”

“我是为丁玲不值。”

“得了吧,爱屋及乌,有本事你别管。”

“嘘,你俩别说了,来人了。”

从黑暗处走过来一男一女,正是丁玲和他弟弟丁亮,丁亮头上裹着一层层纱布,活像个大白粽子。

他俩站在正中央的旗杆下,不时的看看手腕上的表。

八点差一分,一辆自行车来到操场,来人从车上下来,直直走向旗杆下的两人。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见一会功夫,丁玲像是和那人起了争执,推来推去,老二一看就急了。

没等和海子他们打招呼,一骨碌就跳下双杠,手里拿着早准备好的双截棍。

海子怕自己人吃亏,也抽出自己腰里的链子,呼喝着其他人围了过去。

到了近前,几人都傻眼了,老二淬不及防在那人大腿上踹了一脚,那人直接倒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老二。

丁玲却跑过去扶起了那人,还朝着老二大骂:“你是不是有病啊,难怪叫老二,不是一般二。”

她见老二呆滞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快向王同学道歉。”

刘海收起自己的链子,好奇的问道:“老二,怎么回事,丁玲。。。”

老二支支吾吾,“我哪知道,上来就喷我,我为了谁啊。”

那王同学把手里的钱交给丁玲,看看丁亮:“你怎么有这么好的姐姐,以后别干那种事了,再让我看见没你好果子吃。钱就当你的医药费吧。”

他又转向老二,平静的说:“咱们的事单论,这一脚我记下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骑上自行车走了。

小白拍手道:“酷啊,这才是真爷们。”

“狗屁爷们,拽什么拽,最看不惯这种装酷的人。”

丁玲在丁亮胳膊上狠狠捶了一拳,“还不长记性,这次要不是王同学,你绝对会被学校开除了,抓你到派出所关几天都是应该的。”

“你还是我姐吗,光向着他人说话,我都被打破脑袋了。”

“活该,谁让你向同学要钱了?”

“那是他们自愿给我的。”丁亮弱弱的说。

刘海打个哈欠:“嗯,白来一趟,老二,你这英雄救美看来是失败了,还惹了一身骚。”

老二不以为意:“丁玲没事就不算失败,还有那个姓王的是很嚣张。”

他看着丁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的脸,赶忙说:“大不了我让他踢我一脚。”

柱子问丁亮:“那孩子叫什么?”

丁亮看柱子粗壮的身材,不敢隐瞒:“只知道姓王,具体叫什么不知道,不过,他那几个同学都叫他国王。”

“有点意思,对我的脾气。”

“就是,做个朋友倒是可以。”

一场闹剧就这么喜剧的结尾了。

第45章 各有计划

经过一场别样的“英雄救美”戏后,一群人从刚来时的浩浩荡荡,摩拳擦掌变成现在的嘻嘻哈哈,调笑打闹。

“二哥,咱这算不算一拳打在棉花上了。”

“嗯哪,那啥我看不是棉花也至少是豆腐了。”

老二不好对还缠着纱布的川子怒怼,转头瞪向小白。

“我还油条呢,小白,没事别老学着臭嘴,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妖里妖气的状态。”

小白白他一眼:“你才臭呢,你们全家都臭,臭男人。”

老二还想反驳,却被丁玲生生打断:“老二,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好端端的上来就给人家一脚,你是流氓啊你。”

老二把丁亮从丁玲后面拉出来:“臭小子,你还好意思笑,还不是因为你,要不能惹出这些事吗?”

丁亮一脸无辜:“我招谁惹谁了,怎么把火撒我身上了。”

一群人齐齐向着丁亮怒喝:“闭嘴。”

刘海吹吹自己被小风吹乱的头发,咳嗽两声:“那个,我说几句啊。”

等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才接着说:“年轻人嘛,难免会有叛逆的时期,咱们也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可以理解,错了不怕,老同志说得好,改了就是好同志嘛。”

丁亮眼睛马上就亮了,本来他以为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回去难免被姐姐一顿收拾。

还没等他笑完,丁玲一双凤眼直瞪过来,手上也没闲着,在他胳膊上就是一拧。

刘海忍住笑,严肃的说:“当然这是一方面,什么事情都有个度和方向的问题。”

“海哥,你比我们政治老师都磨叽。”

川子伸出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指头指着丁亮:“吵吵什么,让你说话了吗?”

刘海也乐了,看着丁亮那怂劲,没好气的说:“你看看,欺软怕硬,这要放以前还不是汉奸的料吗?”

他接着吐槽着:“首先,学生是来学习的,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我就和你说点你爱听的。”

“你喜欢混,我就问你混社会最需要什么?”

丁亮被川子呵斥了,仍然不敢说话。

“问你话呢,说啊。”

这次丁玲也看不下去了,“川子,这是我弟弟,你好好说话,别吓着他。”

终于丁亮开口了:“海,海哥,我没混,我就是看别人这么干,于是有样学样。。。”

“哈哈,说到点上了,那个谁说过,尽信书不如无书,尽学别人的也是不对的,因为你不知道别人做的对不对。”

刘海看向老二:“老二,你给他讲讲你以前是怎么对付那些混子的。”

老二一下来精神了,在丁玲面前展示自己的光辉历史,这不是给自己加分吗?

他感激的向刘海点点头,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结尾还意犹未尽的说:“所以说,没有谁是无敌的,主席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只有人民群众才是最无敌的。”

刘海赶紧让他打住:“好好,说的够多了,总的意思就是说,你欺负那些善人,却对恶人艳羡,到头来派出所不收拾你,迟早会被那些善人收拾,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刘海指着老二,突然又皱起眉头:“对了,你说你们学校做这个的很多?”

丁亮说:“嗯,据我所知就有四五个,他们都是有后台的人,和我不一样,我才开始就被那国王。。。”

丁玲骂道:“你还想做多久,告诉你,马上停止,把钱都退给人家,尤其是王同学,还要再请人家吃顿饭赔罪,要不然。。”

丁亮赶忙求饶:“姐,打死我也不敢了,我不怕你,我也怕那国王不是吗?”

刘海却说:“我看你也别着急,退钱是应该的,不过你要私下退,不要引起那些人注意。”

“为什么?还怕他们吗?”柱子栓子把自己的手捏的“咔咔”直响。

“怕,咱没怕过谁,不过,黑脸的话你们也听了,当时也都答应了,况且武力解决不了问题。”

川子兴奋的说:“海哥,我懂,你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刘海满意的点点头,川子还真是自己的知己,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亮子,你以后给我留心打听那帮人,把后台都给我查清楚了,还有,你不妨和国王搭档,我看你自己还真不好应付。”

丁亮摇摇头:“海哥,你饶了我,我从心底怕了那家伙,那还敢和他合作。”

“那没办法,你也知道,柱子哥和栓子哥可是很欣赏国王的,要不你问问他俩?”

丁亮还没看柱子两人,光听到“咔巴咔巴”的声音,马上就表示自己完全服从安排,还大赞刘海英明。

老二借口送丁玲姐弟俩回家,刘海则领着一帮人回宿舍去了。

蓝城大酒店里,长期被包下的“聚义厅”房里,白毛和三角眼几人正喝的嗨。

一个黄毛跑进来,慌慌张张跑到三角眼跟前。

“黄毛,你慌个登儿啊?”

黄毛把手附到三角眼耳边,“三哥,那帮小子去了镇中学,在操场像是打了一个新生。”

三角眼一瞪眼:“哦?想不到他们手还挺长,都伸到咱们碗里了,真真活腻味了。”

他看向黄毛:“你看清了吗?一共几个人,打的是什么人,还有,学校那边没人管吗?”

黄毛唯唯诺诺的说:“三哥,操场太空旷,红毛哥和我不敢太靠近,没看清,只看见打了人后他们就都回去了,至于学校没一个人出来管。”

三角眼看着白毛,给黄毛扔了几张票子又甩给他几包烟,打发他走了。

“白哥,你看看,这帮小子根本是看不起咱们,公然抢地盘了,再不收拾,咱们还怎么在这一亩三分地混。”

白毛吐一口浊雾,慢条斯理的说:“小事,和三狗说说,学校最近太乱了,该整治整治了。”

三角眼不好再说什么,在一个混子耳边说了几句,那人带着一叠钱出去办事了。

白毛看着前面台子上的关公像,起身在里面添上三柱香,默默动着嘴皮子,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第46章 去西山

放下丁玲弟弟丁亮不提,刘海他们已经到了该去西山报道的时候。

礼拜五下午一下课,川子就来死磨刘海,这几天他没少费嘴皮子,因为他手还没痊愈,兄弟几个都不同意他参加。

“海哥,我其实不碍事,手指头早接好了,况且我这还打着石膏板呢,伤不着。”

“打住,你说你是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啊,一旦有纰漏,你的手可就废了,还怎么拿枪?”

“柱子哥,栓子哥,你俩太好了,平时对我就好。”川子又像其他人求援了。

“得得得,你也别说我不给面子,只要其他人同意,我没意见。”

“就是,我们不做坏人。”

川子又看向小白:“白哥哥?”

小白马上就回答他:“我同意,求你别用你那粽子摆花花了,我冷。”说完自己还是习惯的伸出了兰花指。

川子乐得蹦起来,老二他知道,这次有了愧疚,肯定是不敢反驳自己,那现在就只有刘海这关了。

“海哥,你说兄弟我是不是当兵的料,咳咳,那个虽然我基本素质跟不上你们,可咱有强项啊,就说那几百米的靶子,还不是让咱分分钟完爆。”

刘海臭骂道:“吹牛皮不上税,哪有几百米啊?”

川子抢白道:“反正咱是满靶,对不对,放眼整个部队里,咱也算是佼佼者了吧?”

刘海也不由点点头,这小子还真是个奇才,就那双眼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他一本正经的和川子说:“这样吧,你可以跟着大家一起去。”

还没说完,川子已经蹦起来,“耶耶,”叫个不停。

“我还没说完呢,”刘海无语到,“前提是你不能参加训练,只能旁边观战,否则就不用去。”

川子稍稍犹豫,马上又高兴起来:“好好,都听你的,能去就行。”

说完哼着“小么小二郎,”一跳一跳着走了,留下几个人表情怪异,心里都想着,这孩子莫不是傻了吧。

临走时,丁玲居然给老二带来了一条围巾,被刘海他们一顿羡慕。

“晚上天凉,戴着点,训练时候小心点,别蛮牛似的,要多学学刘海。”

老二一听刘海的名就不乐意了,“我这身体素质,不比谁差,这区区小风,奈何不了我,不用戴了。”

他说着抬起自己的胳膊,在丁玲眼前晃悠,“瞧瞧,咱这二头肌。”

“哎呦。”还没说完丁玲的无影脚就到了。

“让你戴着就戴着,哪来那么多废话,不戴拉到。”

边说边从老二脖子上抽掉围巾,头也不回的就走。

刘海在老二屁股上踢一脚,“还呆着做什么,快追去啊。”

老二还不服气,站着不动,“我又没错,凭什么。”

川子几个人面面相觑,小白也眼光发亮,大有看到真爷们的意思。

刘海却朝其他人努努嘴,带着他们走开了。等他们躲在墙角后,老二左右看看,然后就一溜烟的跑远了。

“瞧瞧,这就是咱们二哥的脾气,脸薄如纸,当兄弟的不帮帮他也过意不去不是。”

“哈哈哈,”一群人哄笑不已,小白却把举起的大拇哥偷偷的按下来。

等老二来到去县城的公交站牌时,刘海他们都憋着笑,老二老脸一红,想把围巾拿下来又不敢,因为丁玲正站在旁边虎视眈眈。

终于上车挥别了丁玲,刘海几人再忍不住,哄一声笑起来。

车上人都被这几个奇怪的人吓着了,纷纷躲到了一边,都以为他们有病。

心情好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大半个小时后,车子到站了。

因为他们准备步行,从这里去西山还要穿过一座矮山,于是他们过了国道来到那条小路。

鲁迅说过,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这话真是一点不假,就看这条窄窄的山路,之字形弯弯绕到了山顶,是被附近山民一脚一脚生生踩出来的。

路两旁有间或可见小平台,小低洼窝子,种着山上独有的植物。野果子,山楂,梨,还有沙棘酸枣更是随处可见。

在山里口渴了摘一些果子吃是不算偷的,几个人也没有胡乱糟蹋,只挑那些成熟的摘几个。

天蓝的不像话,连一丝白云都容不下,山风不大,吹起来人的发梢,似乎在和他们打招呼。

“啊。我来了。”

川子两手做筒状,向着远处喊。

这里已经是矮山的顶上了,从这能隐隐看到远处平地处的营地。

没多时声音才慢悠悠传了回来,其余人有样学样,都朝大山喊起来。

大山也一一回应了他们,脚步加快,下山就像骑了大马,快到山脚,柱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出溜开。

栓子紧随其后,刘海他们以为他俩不小心摔了,刚想拉他们,那知他俩一个比一个滑的快,嘴里还“呦呵,呦呵”喊不停。

“跟上他俩。”刘海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坐到长长的草丛上,哧溜哧溜向下滑。

“哈哈哈哈,柱子,你们从哪学的这本事。早知道这样,从山顶就开始滑啊。害的咱们走这么多冤枉路。”

柱子眼睛一瞪:“川子,你想死我可不拦着你,山顶滑,亏你想的出来,不说能不能坐稳,不翻跟头,就说山上的石块荆棘就能把你划个几千个口子。”

栓子也笑笑:“搞不好屁股都能成八瓣。”

刘海点点头:“嗯,下面这一段草密,土平,还真是长见识了。”

“这都是前人的经验,咱们不过是照本宣科罢了。”

这时,就听远处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嗨,海哥哥,海哥哥。”

“是狗蛋,哈哈哈,没错,是这臭小子。”

几人一起喊开来:“狗蛋,我们来了!”

等他们到了跟前,才发现狗蛋旁边还有个女兵正端正的站着看他们。

“磨磨蹭蹭,不能早点来么,害我和狗蛋等半天。”

“敏姐,我们要知道你在这等,就是没翅膀也要飞过来,是吧海哥。”

“对对,川子说得对,敏姐受累了。”

“贫嘴。快走吧,教官有话对你们说。”

第47章 特别小分队

刘海几人到了西山营地,见到了等候良久的狗蛋和刘敏。

和狗蛋一番嬉闹后,刘敏表示教官王洪刚有事和他们说。

“敏姐,黑脸有什么特别事要说吗?”

“不知。”

“那你看他的脸色怎么样?”

“不知。”

川子讪讪的退回来,朝刘海笑笑,“海哥,要不你去探探风。”

“有用吗?”刘海瞪他一眼,忙跟上刘敏的脚步。

小白被川子愣神的样子逗乐了:“怎么,咱们的万事通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老二跟上来:“小白,川子是咱们的兄弟,你不要取笑他。”说完自己早捂着嘴跑开了。

川子老脸一红,追上去就要来个同归于尽,帐篷里早有人闷哼一声:“集合。”

条件反射的站成一排,王洪刚那千年不变的黑脸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报数。”

“一二三四。。。”

刘敏等报数完,出列向王洪刚报告:“报告教官,应到人数七人,实到人数七人,报告完毕。”

“入列。”黑脸从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中气十足的吼道:“今天我要宣布一个决定,从今天开始咱们会成立一个特别小分队,当然这个小分队要求自愿参加。”

他看看队伍里的刘海:“刘海出列。”

说完也不再管他,向其他人说:“这个决定是通过部队领导研究,综合各方面因素才最终达成一致。说白了就是一个预备队的性质。”

“你们有谁踢过足球?”他看几人没有特别反应,主动问道。

“我。”川子举起他那粽子一般粗的手指头,其余人都原封不动站着。

“好,放下吧,大家不要有疑虑,其实很简单的道理,孟川,你说说足球队都有什么组成部分?”

川子得意的看看其他人,咳嗽两声:“这个,我踢球也有几年了,自问还是很了解的,足球要进球,当然得有进球的人,前锋是必须有的,再有就是中卫和后卫了,防守加支援前锋,哦,对了,还有守门员和教练。”

他还待再说,教官已经打断了他:“好,说的还是很全面的,不过,还有所疏漏。”

川子得意的笑一下就僵了,张着大嘴:“不可能吧,没了啊?”

王洪刚斩钉截铁的说:“有,而且必须有,那就是替补队员。”

川子一拍脑门:“嗨,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王洪刚又说:“部队和足球队一样,同样需要替补队员,战场如球场,有很多突发情况发生,就是这个时候,替补队员就需要迅速顶上去。”

“这就需要替补队员平时和正常队员一样的训练,甚至要多一份使命感,急迫感,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需要马上出发。”

“咱们小分队成立的初衷也就在此。咱们会同另一支队伍一起训练,你们可以把自己当做对方的陪练,试炼对方也能磨练自己。”

“呱呱呱。”刘敏自己鼓起了掌,黑脸悻悻的咳嗽两声。

“那个我还有一句,咱们不能比他们差,也必须不差,因为你们是我王洪刚带的队伍,我带队伍只有两个字:品质。”

“好了,你们六个去收拾东西,等待集合命令就马上开始训练。”

其他人看着还站在一边的刘海,同情的摇摇手就都走了。

刘海只感觉自己很委屈,只不过想锻炼自己,好不容易想当个兵,家里没人支持,现在部队显然也要抛弃自己了。

心里憋屈,嘴上就带了情绪:“教官,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学校了。”

“站住!”王洪刚还真是第一次见刘海这种刺头。

“怎么滴,你是属狗不理的,一下都不能碰?还是说属犟驴的,只能顺毛捋。”

说完还不解气,站到刘海对面,脸贴着脸,唾沫星子都喷到他脸上了:“谁说你要走的?给老子好好训练。”

刘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一下把王洪刚抱了起来:“教官,你说的是真的吗?哈哈哈。”

王洪刚胳膊往两边一撑,摆脱了他的束缚,退后几步:“你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大夫?”

刘海知道自己能留下,那还管他调侃,“教官,我就说嘛,你不能这么无情。”

“打住,你以为是我让你留下的吗?这是部队领导的意见,还有,因为你父母的态度坚决,咱们只能把你当成编外人员,虽然训练科目一样,对外可是不承认你的。”

“随便,只要能训练怎么都成,哈哈哈。教官,我去准备了啊,”说完转身就走。

忽的他又回头说:“教官,你笑的时候没那么难看,哈哈哈。”

“兔崽子,快滚。”

刘海进了帐篷,马上换了一张苦瓜脸,嘴里还唉声叹气的。

“海哥,你回来了?怎么样,教官怎么说?”

小白弱弱的说:“看来咱海哥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让咱们这些人泪满襟啊。。。”

老二也调侃道:“那咱这特别小分队的队长我看我又有机会了。”

柱子栓子还算厚道,脸色难看的问:“真的没办法了吗?不行咱们给你联名求情,一定可以说服教官的。”

“就是,人非圣贤,岂能无情。”

“哈哈哈哈,人常说,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果然是这样,告诉你们,哥不用走了,顺利留下了。”

川子高兴的一蹦三尺高:“海哥,我就知道,哈哈哈,你要不留下,天理难容啊。”

刘海看看老二和小白:“你们两个白眼狼,就不能盼我点好,怎么样,失望了吧?”

“那能呢?我早知道你骗我们的。”

“是是是,我和二哥想的一样。”

刘海无语的向柱子说:“柱子哥,看见了吧,这样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以后一定要远离他,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给你背后来一刀。”

柱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赞同的说:“有道理,有道理。”

这时门口走进一人,咳嗽两声:“那个,我说一句啊,以后我就住这了。”

一堆下巴啪嗒啪嗒掉地上,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大美女——刘敏。

第48章 混合宿舍

刘海宣布了自己能留下来的事后,整个宿舍的人都为他高兴,这个时候门外走来了一个人,这是那个大美女刘敏。

“那个,我说一下啊,从今天开始,我就和你们在一个宿舍住了。”

她说完,踩着地上一群人的下巴壳,走到一个空床,把自己的东西扔到了上铺。

这个宿舍一共有八张床,现在只剩下两张空床,下铺早就被人占满,刘海只好向着门口的那张床走去。

“哎,海哥,门口多不好,总是开开关关的,况且,我的东西多,上面刚好放点生活用品什么的,大家方便嘛。”

小白的东西委实多了点,光是盆就有好几个,洗脸,洗脚,洗头各一个,还有各类化妆品一堆,满满占了上铺一大半。

刘海无奈,只好把东西放到唯一的空位上,和刘敏相邻。

“川子,哥对你怎么样?”

“海哥,那还用说,咱哥们好兄弟。”

“好,哥现在求你个事,放心,哥不问你借钱,相反,哥还请你一礼拜馆子。”

“哈哈哈,海哥,咱兄弟还说这些做什么,你说就是了。”

“那个,咱俩换换床,怎么样?”

川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海哥,其他事,什么都好说,就这事免谈,嘿嘿,你也别为难兄弟。”

小白在刘敏的对面床,也劝道:“就这样吧,住哪不是住啊?”

刘敏整理好床,没好气的说:“大男人家家的,扭扭捏捏,我都没不好意思,你磨叽个什么劲?怕了就回学校去。”

刘海爬上床,喊道:“谁怕了,不就是住挨着吗,有什么呀?”

他把枕头放到门口那边,又感觉自己脚对着别人不好,赶忙又拿回来。

那知刘敏的枕头也在这边,他声音压低了说:“那个,你能转那边去吗?”

刘敏立刻否定了他:“凭什么?”

刘海也怒了,心说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把枕头摔到里面,被子也铺开了,躺到上面气呼呼的喘粗气。

其他人都被这尴尬的环境震慑到了。

“那个小白,咱们去吃点东西吧,我有点饿了。”

“咱不是刚吃过了吗?”

“吃过就不能再吃吗?”

小白终于反应过来,和川子愉快的出门了,下面床的几个人也识趣的紧随其后走了。

“我说刘敏,你搞什么鬼?女孩子家家的来男生宿舍做什么?”

等其他人都走了,刘海质问道。

“谁说女生就不能住这了?你要记住这是部队,没有男女之分,我会和你们一样训练,我也不会比你们差。”

刘敏把枕头又重重的一甩:“把你那有色眼镜痛快扔掉,还有你一个编外人士,有什么理由嘲讽我?”

“你,你怎么知道的?”

“哼哼,我当然知道,要不是我大人大量,想出这个主意,你刘海能好好留下来吗?狗咬吕洞宾。”

“你是说,是你向教官求情的?”

“怎么?不相信?你可以去问教官,如果你还有脸的话。”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敏姐,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你了。”

“不需要,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不被人赶出队伍的好。”

“嘿嘿,敏姐说笑了,我刘海的素质你还不知道吗,咱俩都是特别小分队的标杆。”

“你少套近乎,谁和你咱,编外人士。”

“他们回来了,敏姐,这个编外的事能不能替我保密啊,那帮小子要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

刘敏不屑的甩甩发梢:“我也懒得管你们的破事。”

说完就拿着盆出去了,其他人进门就围到了刘海床前。

“海哥,怎么样,和敏姐说什么了?”

“就是就是,是不是教官故意这么安排,考研咱们意志力的。”

“我看也是,教官干的出来这种事,其心可诛啊。”

刘海扬起手,在他们头上一一扫过:“我说你们能不能不龌龊,部队不是学校,不要戴有色眼镜,女人怎么了,和咱们都属于特别小分队,那就是同志,同样的训练。”

“那个,况且人家敏姐的本事,你们是知道的,尤其是你。”刘海指指川子。

“我,我的强项是狙击,和你们不一样。”

“少来,综合素质什么都要精,你考试只考一门行吗?”

小白却歪着头问道:“不对啊,海哥,我怎么看你不对劲啊,一口一个敏姐的,还替她说话,说,刚才你们到底聊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我聊你个头啊,滚蛋。”

哨声及时的挽救了刘海。

几个人忙一涌而出,向着训练场跑去。

等到了地方,除了王洪刚和刘敏意外,旁边还站着另外一队人。

王洪刚向着那群人说:“这几个就是你们以后的陪练,不要轻视。”

一个个子高高,全身肌肉鼓鼓囊囊的大兵调笑着:“班长,就这几个新兵蛋子,能行吗?”

另一个矮个也说:“怎么还有女人啊?今年是没人报名吗?失望啊。”

刘敏还没说话,柱子先吼起来:“新兵怎么了,还不是和你们一样胳膊腿,有能耐场子上练练?”

“就是,红口白牙,光说有什么劲?”

王洪刚就像没听见一样,任凭他们互相斗嘴,等到快要撸胳膊挽袖子的时候,他终于站出来了。

“住手,不管新兵还是老兵,都是咱们队伍,这次部队领导能把你们集合到一起训练,你们都要珍惜这个机会,至于孰强孰弱,日后自有分晓。”

两边人互相做几个不屑的表情,还把各自的小指都朝下竖。

等队伍并成两排,王洪刚一声令下:“五公里越野,出发。”

两边人争先恐后的跑出了营地,向着目标狂奔。

王洪刚看着两队人较劲的样子,心里满意的很,他要的就是这个目的。

经过这么多大大小小的战争,他甚至想要让队伍成长,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他制造一个能和他匹敌的队伍,作为他的假想敌。

只有这样,队伍才有凝聚力,有一直奋进的动力,想着想着,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时代,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么过来的。

山间树丛里,受到惊吓的野鸟,一簇簇的飞上天空,配合着上面白白的几朵云,融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第50章 拜师

特别小分队刚成立,首次拉练就被老兵油子们好好给上了一课。

除了刘海刘敏,以及被他们用激将法添上动力的柱子栓子外,都没有及格,尤其是带伤的川子,超时六分钟。

按照先前黑脸的意思,不及格的就要滚蛋了,可他也说了,会给他们适应时间,就算是老兵也大气的说这场不算数,还是深深打击了大伙的信心。

几人在帐篷发牢骚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加油的喊声。

众人纳闷,比赛不是早完了吗,也没见教官说还有项目啊,况且就是有也应该吹哨子集合啊。

怀着好奇的心思,川子被大家派了出去打探消息。

过了一会,就听到川子又惊喜又急迫的叫声。

“快出来,都出来,狗蛋,是狗蛋。”

刘海一下从上铺跳下来,生怕狗蛋出什么事,趿拉着拖鞋就跑出去。

刘敏学着他跳下去,小白看了看床底下,拍拍自己的胸口,否定了这个下法,乖乖的从旁边的梯子慢慢走下去。

帐篷外的操场上,黑脸正拿着一个秒表计时,圈里有人正跑的飞快。

“好样的,狗蛋。”几个大兵喊着。

刘海站到跟前,看着狗蛋从自己身边风一样的窜了过去,暗赞这小子还真看不出有这本事。

很快一圈又完了,黑脸每一圈都准确的计了时,在他喊停的一刻,狗蛋丝毫没有累的意思,汗都还没出。

“狗蛋,你过来,你们几个也过来。”

川子指指自己的鼻子:“我?”

黑脸以沉默回应了他,后者赶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刘海等人也随着过去了。

“我问问,你们觉得狗蛋和你们相比谁更有实力?”

“切,当然是我们了,他才多大?”

“哦?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来来来,按照刚才狗蛋跑的,你来一遍,我给你计时。”

川子马上哑口了,看着黑脸说:“嘿嘿,那还是狗蛋更有实力。”

那知黑脸又说:“你一个五尺汉子,好意思说一个孩子比你有实力吗?”

“这,那个。。。”

黑脸看看刘海几人,又转向狗蛋说:“狗蛋,你说说你为什么会这么能跑,是天生的吗,是娘胎里带的吗?”

狗蛋看看他们,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得快,不过我肯定的是我不是生下就跑的快。”

他又扭捏了一会,鼓起勇气说:“其实,我刚生下还有残疾,脚严重外翻,走路都不利索。”

“什么?这怎么可能?”川子和其他人一样,简直不敢相信狗蛋说的。

一个腿脚不利索的孩子,和现在这个飞毛腿一样的人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

黑脸鼓励着说:“狗蛋,你就把你怎么练成飞人的秘籍好好说说。”

刘海摸摸他的头,想拿毛巾给他擦擦汗,那知他头上根本没什么汗,静等着他说秘籍。

“其实,我就是一直练,我爹说了,你越是怕的事,就更要把他拿出来,时时刻刻都和他卯上劲,直到有一天你战胜了他,你才会睡安稳。”

众人皆惊,想不到这狗蛋爸爸,普普通通的山上人,居然能说出这么深奥的道理。

又听狗蛋说:“开始,我还真睡不好觉,因为怕其他孩子笑话我,后来我就坚持着锻炼,开始和兔子赛跑,说起来,林子里的动物是我能学会走路的重要因素。”

黑脸看看川子,大有深意的努努嘴。

“啊?怎么,教官你不会是要我也去山里找兔子吧?”

“那倒不用,只是,我希望你明白,人不能一直拿自己的弱点装可怜,那并不骄傲,别人也不会因此同情你,只会更加瞧不起你。”

川子心想,有这么严重吗,自己不就是超时六分钟了吗,狗蛋不就是比自己跑的快吗?怎么滴,还批上没完了,难不成这孩子还能当我师傅啊。

接下来黑脸的话,让川子彻底心凉。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狗蛋的徒弟,他就是你的师傅,每天的训练项目,你就去咨询狗蛋,什么时候及格了再来见我。”

“这,我。。。”

“就这么定了。”

霸道,无厘头,让自己一个高中生拜一个小毛孩子为师,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可黑脸已经定了,其他兄弟也有意无意的拍过了脑袋,川子暗呼这帮人没义气,想反抗又没胆子,默认了下来。

狗蛋乐吱吱的走到川子近前:“那个,川子哥,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我还叫你川子哥,训练跑步是另一码事。”

川子吐血的心都有了,被一个小孩子教育自己,不亚于当众被人脱了裤子打屁股。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刘海怎么也想不到,黑脸会让狗蛋教川子跑步,刚想和柱子他们说说,是不是求求情,毕竟川子脸皮薄。

就见柱子和栓子已经识趣的随着川子走了。

刘海抬头一看,黑脸拿着秒表示威似的向自己晃:“怎么?你有意见?要不你来跑一回?”

“没,没意见,我是想说这个办法太好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追柱子他们去了,刘敏轻声说了句:“软包。”

刘海心里恼,却拿不出实质的东西反驳,暗暗发誓,以后自己一定勤加锻炼,不为别的,就为在这毒嘴女人面前挣回脸。

刘敏虽不知刘海的意图,和教官交流下眼神,微翘嘴角,也往二二三走去。

“我不干了,没这么欺负人的。”

帐篷里,川子正收拾自己的东西,老二正拦着他,小白他们也一嘴一嘴的劝慰着。

“嘭!”一个脸盆被人一脚踢到了一边,塑料材质经不起暴力,碎开了一个大洞。

“海哥,你?”川子被吓一跳,才发现是刘海一脚踢过来的。

“想走就走,别拦着,你要是手不方便我可以帮你。”

其余人都懵了,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比川子还恼的厉害。

只听刘海又说:“先前的话都白说了,是吗,想要别人看得起你,就给我好好练,没有人天生就是冠军,你不就是嫌狗蛋小,你拉不下脸吗?”

他边说边拍自己的脸蛋,“我和你一起练,一起拜狗蛋为师,行不行,行不行?”

川子显然被骂醒了,“海哥,我,我也没说非要走啊,我不走了还不行吗,我练,我练还不行吗。”

刘敏悠悠的边走边说:“就怕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呵呵。”

第50章 拜师

特别小分队刚成立,首次拉练就被老兵油子们好好给上了一课。

除了刘海刘敏,以及被他们用激将法添上动力的柱子栓子外,都没有及格,尤其是带伤的川子,超时六分钟。

按照先前黑脸的意思,不及格的就要滚蛋了,可他也说了,会给他们适应时间,就算是老兵也大气的说这场不算数,还是深深打击了大伙的信心。

几人在帐篷发牢骚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加油的喊声。

众人纳闷,比赛不是早完了吗,也没见教官说还有项目啊,况且就是有也应该吹哨子集合啊。

怀着好奇的心思,川子被大家派了出去打探消息。

过了一会,就听到川子又惊喜又急迫的叫声。

“快出来,都出来,狗蛋,是狗蛋。”

刘海一下从上铺跳下来,生怕狗蛋出什么事,趿拉着拖鞋就跑出去。

刘敏学着他跳下去,小白看了看床底下,拍拍自己的胸口,否定了这个下法,乖乖的从旁边的梯子慢慢走下去。

帐篷外的操场上,黑脸正拿着一个秒表计时,圈里有人正跑的飞快。

“好样的,狗蛋。”几个大兵喊着。

刘海站到跟前,看着狗蛋从自己身边风一样的窜了过去,暗赞这小子还真看不出有这本事。

很快一圈又完了,黑脸每一圈都准确的计了时,在他喊停的一刻,狗蛋丝毫没有累的意思,汗都还没出。

“狗蛋,你过来,你们几个也过来。”

川子指指自己的鼻子:“我?”

黑脸以沉默回应了他,后者赶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刘海等人也随着过去了。

“我问问,你们觉得狗蛋和你们相比谁更有实力?”

“切,当然是我们了,他才多大?”

“哦?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来来来,按照刚才狗蛋跑的,你来一遍,我给你计时。”

川子马上哑口了,看着黑脸说:“嘿嘿,那还是狗蛋更有实力。”

那知黑脸又说:“你一个五尺汉子,好意思说一个孩子比你有实力吗?”

“这,那个。。。”

黑脸看看刘海几人,又转向狗蛋说:“狗蛋,你说说你为什么会这么能跑,是天生的吗,是娘胎里带的吗?”

狗蛋看看他们,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得快,不过我肯定的是我不是生下就跑的快。”

他又扭捏了一会,鼓起勇气说:“其实,我刚生下还有残疾,脚严重外翻,走路都不利索。”

“什么?这怎么可能?”川子和其他人一样,简直不敢相信狗蛋说的。

一个腿脚不利索的孩子,和现在这个飞毛腿一样的人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

黑脸鼓励着说:“狗蛋,你就把你怎么练成飞人的秘籍好好说说。”

刘海摸摸他的头,想拿毛巾给他擦擦汗,那知他头上根本没什么汗,静等着他说秘籍。

“其实,我就是一直练,我爹说了,你越是怕的事,就更要把他拿出来,时时刻刻都和他卯上劲,直到有一天你战胜了他,你才会睡安稳。”

众人皆惊,想不到这狗蛋爸爸,普普通通的山上人,居然能说出这么深奥的道理。

又听狗蛋说:“开始,我还真睡不好觉,因为怕其他孩子笑话我,后来我就坚持着锻炼,开始和兔子赛跑,说起来,林子里的动物是我能学会走路的重要因素。”

黑脸看看川子,大有深意的努努嘴。

“啊?怎么,教官你不会是要我也去山里找兔子吧?”

“那倒不用,只是,我希望你明白,人不能一直拿自己的弱点装可怜,那并不骄傲,别人也不会因此同情你,只会更加瞧不起你。”

川子心想,有这么严重吗,自己不就是超时六分钟了吗,狗蛋不就是比自己跑的快吗?怎么滴,还批上没完了,难不成这孩子还能当我师傅啊。

接下来黑脸的话,让川子彻底心凉。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狗蛋的徒弟,他就是你的师傅,每天的训练项目,你就去咨询狗蛋,什么时候及格了再来见我。”

“这,我。。。”

“就这么定了。”

霸道,无厘头,让自己一个高中生拜一个小毛孩子为师,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可黑脸已经定了,其他兄弟也有意无意的拍过了脑袋,川子暗呼这帮人没义气,想反抗又没胆子,默认了下来。

狗蛋乐吱吱的走到川子近前:“那个,川子哥,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我还叫你川子哥,训练跑步是另一码事。”

川子吐血的心都有了,被一个小孩子教育自己,不亚于当众被人脱了裤子打屁股。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刘海怎么也想不到,黑脸会让狗蛋教川子跑步,刚想和柱子他们说说,是不是求求情,毕竟川子脸皮薄。

就见柱子和栓子已经识趣的随着川子走了。

刘海抬头一看,黑脸拿着秒表示威似的向自己晃:“怎么?你有意见?要不你来跑一回?”

“没,没意见,我是想说这个办法太好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追柱子他们去了,刘敏轻声说了句:“软包。”

刘海心里恼,却拿不出实质的东西反驳,暗暗发誓,以后自己一定勤加锻炼,不为别的,就为在这毒嘴女人面前挣回脸。

刘敏虽不知刘海的意图,和教官交流下眼神,微翘嘴角,也往二二三走去。

“我不干了,没这么欺负人的。”

帐篷里,川子正收拾自己的东西,老二正拦着他,小白他们也一嘴一嘴的劝慰着。

“嘭!”一个脸盆被人一脚踢到了一边,塑料材质经不起暴力,碎开了一个大洞。

“海哥,你?”川子被吓一跳,才发现是刘海一脚踢过来的。

“想走就走,别拦着,你要是手不方便我可以帮你。”

其余人都懵了,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比川子还恼的厉害。

只听刘海又说:“先前的话都白说了,是吗,想要别人看得起你,就给我好好练,没有人天生就是冠军,你不就是嫌狗蛋小,你拉不下脸吗?”

他边说边拍自己的脸蛋,“我和你一起练,一起拜狗蛋为师,行不行,行不行?”

川子显然被骂醒了,“海哥,我,我也没说非要走啊,我不走了还不行吗,我练,我练还不行吗。”

刘敏悠悠的边走边说:“就怕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呵呵。”

第51章 校警三狗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好事总会随着点不如意,也许上天就是不愿把全部雨都撒在一片云彩上。

抛开刘海他们受了黑脸的指派,拜了小狗蛋为师练习跑步不说,镇中学那边白毛却不声不响的开始了动作。

镇中学因为和呼兰中学一样,都座落在英雄故乡,所以说四乡八镇最大的初中。

于是学生多了,管理也就更不容易了。三狗这个名字,刘海还是从老二那听来的。

这家伙也算是个神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对校外人敢下手,对学生也是横眉冷对,于是学生也当然就千夫指了。

要说以前的学生还真不怕三狗,民风本就彪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管你三狗是不是校警。

忘了说,三狗是学校的校警,顾名思义就是学校的保卫人士。

学校的传统向来是老生欺负新生,三狗在经历了整治到后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后听之任之,到了最后的狼狈为奸。

要说他也很无奈,虽有执法权,却没解决事情的手段,单靠蛮力除了筋断骨折就剩下委曲求全。

老二曾开玩笑的说,三狗就是那种抗战时期的二鬼子。先是被打服,后来就为了几口吃的给坏人办事了。

老二挨过三狗多次打,尤其是自己不忍受辱,开始反抗以后,有事没事三狗就找他的麻烦。

直到后来老二联合了一群受压迫新生后,情况才有所好转,当然也多亏了,呼兰村里自己的表哥给三狗长了记性。

那是一次放学,三狗照例戴着大檐帽坐在校门口自家小屋的外面,在校门口看一群群学生洪拥而出。

大门一般都是有车进才会开,学生只走三狗家门前的侧门。老二骑着他的没人愿意偷的无名自行车,刚走到三狗跟前,就被他伸出的腿拦住了。

紧急刹车后,老二因为惯性差点从前面翻过去,怒哼哼的盯着他。

三狗懒洋洋的坐起来,拿手指头指着老二说:“听说你小子最近很嚣张啊。”

老二碍于他校警的身份没和他说话,那知三狗突然就是一脚踹到他大腿上。

猝不及防,老二和车子一起倒在旁边,站起来就想和他拼了,怎奈自己个头还不到人家嗓子眼,气势怂了不少。

“啪,”一个脆生生的耳光甩在老二脸上,火辣辣的,老二感觉自己耳朵都有点嗡嗡响了。

被三狗拉到了校门边,抓起他两条胳膊,放到校门的铁板上。

“举高点,放下来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刘海还记得老二讲这段的时候,牙都咬的咯咯响,多次埋怨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怂,不敢拼命。

人就是这样,总是事后才觉得自己以前应该更强一点,其实即使再来一次,也不见得比当时做的更好。

也算是老二命好,这天他表哥刚好来学校办事,看到老二受辱,二话不说,朝着三狗就是几个耳刮子,偏偏他还就不敢反抗一下。

表哥让他也报复性的来两下,看着三狗讨好似的笑,老二却呆呆地不敢下手,用老二的话说就是他不是不敢,是单纯觉得恶心。

老二早已不在这里上学,镇中学却没有因为他离开变得更好,最起码那个传统又莫名的复活了。

最开始和以前一样,挑选出几个新生到操场打几下,后来慢慢的性质就变了,开始有人向新生索要钱财。

因为住校生,家里都会给孩子带上钱,好让他们自己买饭用,在三狗的支持下,白毛他们顺利的驻扎在学校,对新生丧良心的实施敲诈勒索。

白毛得来的钱给三狗一部分外,基本都霍霍在了蓝城大酒店里,养活那群以三角眼为首的打手。

这天,受了三角眼指示的红毛,来到学校和三狗好一顿谋划,而后留下一沓票子,就离开了。

三狗穿好那身永远没换过的警服,拿着一根电棍就出发了,目标是男生宿舍。

开场是一脚踹门,等连续踹了三四个门以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要的。

丁亮正和几个一起玩的混子聊的嗨,吓了一跳,开嘴骂道:“那个不开眼的,敢踹老子的门。”

“呲拉。”一股青烟从丁亮裤腿上蹿起来。

“啊,啊。”等了一会,丁亮才杀猪般的惨叫开来。

“三狗,你敢拿电棒电老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三狗不以为意的在空中晃着电棒,按动开关,那手电发出“噼里啪啦”的电弧。

“你叫丁亮吧?不想受罪就别说脏话。”

丁亮忙把快蹦出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你想怎么样?”事情总得解决。

“我只有一个要求,放弃学校的场子。”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那个场子?”

“少装糊涂,三哥已经说了,这片他就是老大,谁敢和他作对就是和我三狗作对。”

丁亮和三狗假意说:“全凭三狗哥的意思办,其实我早不这么干了,你也知道我胆子小。”

三狗看丁亮挺上道,于是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丁亮本身就有这潜质,没几下就和三狗打得火热,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三狗哥,三狗哥叫个不停。

“亮子,你和我再去见几个和你一样干这事的人,三哥说了,清理以后,咱们的好处大大滴。”

说完,他从鼓鼓囊囊的兜里面,掏出两张票子来,随后想了想又放进去一张。

“喏,这是三哥给的,你拿着,以后还有更大的好处呢。”

丁亮假装高兴眼睛都眯起来了,拉着三狗的两只手,一个劲的谢他,对方故作潇洒的摆摆手。

在三狗身后跟着,看他又教训了几个刺头。这些人也都是向新生索钱的主,看着他们被电棒电的直抖,丁亮有一种做英雄的快感。

“三狗哥,咱们去吃饭,对了,把三哥也叫上呗。”

“你以为你是谁,想和三哥吃饭,三哥就会陪你吗?”

“那总不能连给谁办事也不知道啊,起码以后在兄弟们面前,一说和三哥吃过饭,咱也有面不是吗?”

“今天算了,等有机会了,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丁亮忙不迭的弯着腰点头,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

第52章 丢车事件

听从刘海安排,丁亮接近了校警三狗,想通过他打听白毛他们的事情。

这个时候,学校却出事了。出事的不是别人,正是狂人国王。

什么事呢?还得从学校的车棚说起,国王是走读生,每天骑车上下学。

这天,他照例上学了,到了车棚却发现里面已经放满了,眼看时间也快到点了,放在以前没什么担心的,直接撇下走人就行。

不巧的是,国王的旧车爆了胎,今天骑了家里买了没多久的大凤凰。

偏偏这车子还没有锁,国王一咬牙,放在车棚柱子边,认清了位置,赶紧去上课了。

一下课,他赶紧去车棚,发现车子完好无损,还呆在原来的地方,心里也就放心了。

又上了三节课,背着书包,准备回去吃午饭。心里想着,人太多,就走在后面,等其他人走了再走不迟。

也就是他这孤僻不喜和其他人有瓜葛的性子,让小偷有了可乘之机。

说起这小偷还是国王一个村子的人,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大名叫什么,国王不知道,就知道村里人喊他狍子。

狍子本是很呆傻的动物,一到冬天,人们会很容易抓这种又傻又美味的动物。

因为你只要随便一吓唬,狍子就会把脑袋埋到土里,假装你看不见他,然后你只要负责拿绳子把他捆起来,扛回家就可以了。

小偷狍子却一点都不傻,相反从小就很灵性。也许是因为爸爸喜欢喝酒赌博,他从小也没受什么好教育。

缺衣少食,邻居有时候会接济点,狍子倒也过的不错。

渐渐的人们发现不对劲了,狍子越长越胖不说,还间或能看见他拿着饮料啤酒什么的,也时常能见到他抽着烟。

深知他父亲不可能给他钱霍霍,更不可能给他买这些东西,终于村里小卖部有消息了。

冒三家开小卖部有好几年了,因为这个他还从山里带了个女人回来结了婚,是村里的能人。

小卖部一共两间,外面卖货,里面是大炕,晚上睡觉。一天早上起来,冒三老婆听着外面有动静,冒三这天去进货还没回来,她也不敢出去看。

喊了几句,没人答应。壮着胆子拿了根擀面杖出去看,刚掀门帘,就感觉一堆东西披头盖帘砸过来。

有面包,辣条,火腿肠,甚至还有打酱油的量筒,直把她砸了个七荤八素,满头满脸的乌七八糟。

按说,门锁的很好,不可能有人能进来,除非门被推倒。

坏就坏在家里的老房子,小卖部下面是原先的老房子,现在当做库房用。

小卖部留了一个后门,连着老房子,而老房子早就破败不堪,围墙都倒塌了不少。

狍子正是从这里跳进来,而那个小门也正好开着,于是顺利进了铺子。

等冒三老婆明白过来,那狍子早就拿了好多货物,连同装钱的抽屉一股脑带走跑了。

之后,人们在出村的路上找到了各种零食,剩下好多钢镚的破抽屉,一路撒着直通到隔壁镇上。

虽然冒三老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村子才多大,一共也没多少人,很快狍子就被他爸爸逮了回来,当着冒三一家的面打了个皮开肉绽。

不但如此,还破天荒的赔了钱,让狍子写了保证书,表示以后决定不发生类似的事,否则他活活打死自己的儿子。

为了不让他去派出所,狍子爸也算是第一次放下脸,求了冒三,放在以前他是万不能做出这样的事,用他的话说就是,他也是有羽毛的人。

事情解决了,狍子却不可能变回去了,有时候就是这样,用老话说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大手大脚惯了,又没有钱支持他的心意,只能选择继续偷。

而作为学生,除了向学生敲点小钱,也就是自行车能值点钱了。

于是狍子假意路过车棚,踩好了点,想着一放学顺着人流把车子骑出去。

国王那九成新的大凤凰,很快就被狍子锁定了。一打铃,狍子就直奔地点,推了车子先是去了操场,绕了一圈后,随着密集的人流出了校门。

国王自然找不到自己的大凤凰了,站在那呆呆地不知道怎么办。

刚好被打饭的丁亮碰到了,对国王他是一万个服气,况且不但是姐姐丁玲,就连柱子那几个人也对国王颇有好感。

“国王哥,怎么,今天不回去吃了?走,今天我请客,大包子伺候。”

“亮子,我,我车子找不见了。”

“什么?不会吧,就你那车子,除了铃铛不响那都响,会有人偷?打死我都不信。”

“我是说真的,今天我骑了家里的凤凰来了,没有锁。。。”

“好吧,那你是不是记错地了,咱学校可是有四个大车棚呢。”

“不会,我特意记着的,还有我第一节课还来看过,就是这里。”

国王指着棚子柱子上的第二车棚几个字,丁亮知道国王说真的了。

于是给他出主意,“看看厕所,或者操场的犄角旮旯,有时候他们会先藏起来,等完了再去拿。”

“你怎么知道的,好吧,我去看看。”

丁亮随着他往厕所跑,心里却想:“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大惊小怪。”

可惜的是,连续找了几个厕所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大凤凰。两人又来到了操场,把各个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也都没有。

丁亮只能弱弱的说:“国王哥,我看没戏了,八成车子已经被人骑出校门去了。”

“不行,我必须找回来,”国王努哼哼的说。

丁亮想起三狗,于是和国王一起到了校门口。

等和三狗说清楚了事情,三狗表示一定好好帮他找。

过了三天,三狗吩咐人,喊国王去说话。一见面就和他说,他的车子已经找到了。

国王异常兴奋,想不到还真能找到,当下就连声道谢。三狗也乐的合不拢嘴,没人不喜欢拍马屁。

结果,这一等就是一礼拜,国王终于坐不住了,跑去找三狗,接果被告知车子找不到了。

第53章第 保护伞

狂人国王,在校丢掉了自己的自行车,最后和丁亮一起去校警三狗那报了备。

事实上,三狗对学校的一草一木还是很了解的,这和他暴力不暴力无关。

仅仅三天,三狗就通知国王说车已经找到了。国王自然很是高兴,并连声感谢三狗,赞颂他的效率。

那知过去一个礼拜了,依然没有见到车子的影子,国王又去找三狗,那知三狗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说车子没找到,国王耳朵没聋,脑子也不傻,自然知道这里面有了猫腻。

他可不是那种有事就喊家长的怂包,当场就和三狗闹将起来。

三狗虽时常对学生淫威阵阵,开始还严词厉色,后来就发现自己小看这小子了。

人高马大不说,语气也是丝毫不让自己,没几下就推搡起来,如果不是丁亮及时赶到,三狗少不了一顿打。

好言好语把国王劝走,丁亮和三狗在屋里聊起来,他老婆早被他撵到了外面。

“我说,三狗哥,先前不是说,车子已经找到,人也抓到了吗?怎么没几天就变卦了。”

三狗拿起瓶子,倒了半杯二锅头,一饮而尽,接着他苦笑着说:“我想这样吗?这家伙是你什么人,你咋老向着他说话?”

丁亮忙撒谎到:“是我一个远方亲戚,我感觉没多大事,就找到你这了,嗨,到底怎么回事啊,他可认死理,你要解决不好,他闹起来,我也不好做不是?”

三狗歪着眼看了下丁亮,倒了半杯,递给他:“喝,喝了我就说。”

丁亮没办法,只好拿过来,学着三狗的样子,也一口蒙了。

哪知道这酒根本不是二锅头的度数,一口辛辣直灌进了喉咙,针扎了一样难受,受了刺激,剧烈的咳嗽起来。

三狗看了哈哈大笑,拍着手说:“你小子以为二锅头瓶子里都是二锅头吗?”

丁亮待咳嗽稍缓,好奇的问到:“那还会是什么?难不成还能出来烧刀子啊?”

三狗大拇指高高竖起来,“你小子,酒量不行,舌头倒是挺厉害,是烧刀子。”

“你那亲戚的车子确实已经找到了,偷车的人也已经抓住了,可车子想拿回来还真没那么容易。”

“这我就不懂了,既然人和车都找到了,该抓抓,该还车子就还啊。”

“哈哈哈,傻小子,你以为事情有那么简单吗?”

“本来嘛,因果分明。”

“你以为派出所是你家开的啊,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三狗压低了声音,说到:“你知道那小偷是谁的人吗?”

丁亮摇摇脑袋表示不知道。

三狗接着说:“学校这一片,是谁的盘子你不知道?”

丁亮猛然一惊:“你是说,三,三哥?”

三狗拍拍他肩膀:“还算不傻,既然是三哥的盘子,那家伙偷的车子也该是三哥的,至于派出所那边嘛,呵呵,你懂的。”

丁亮一下跳起来:“难不成他们还敢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私吞赃物?”

说完丁亮就后悔了,好在三狗没有太在意,只是嘲笑的看着他:“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这样,咱们打个赌,你那亲戚拿不回车子。”

“我还就真不信,好,咱们就打一赌,要是拿回来了,我请三狗哥,还有三哥吃一顿,要是输了我也照样请一顿。”

三狗见他横竖不吃亏,欣然答应了。

丁亮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老二,老二又和刘海他们说了。

每个人都是气的不轻,心想这还是学校出了事情,派出所就敢睁眼说瞎话,不顾学生的利益。

“我看咱们直接去派出所找他们。”

“对,闹他,我就不信他们会不顾及影响。”

“川子,小白,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学校不比你们影响小吧?还不是照样没辙?”

刘海也不说话,听他们发完牢骚了,才慢慢站起来:“我看咱们分两步走,第一,派出所还是要去的,不过,不能咱们去,必须是当事人,也就是国王去,不行就带上家长。”

他看其他人都同意,又接着说:“第二,如果前面的路不通,我倒是有个门路,可以在上面给他们施点压力。”

川子马上惊呼到:“我靠,海哥,想不到你还有高官的路子啊。”

刘海踹他一脚,“哪有那么厉害,就是我爸的发小,现在好像是县公安局的,只是个小警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那还等什么,双管齐下,走起。”

老二已经迫不及待的去通知丁亮了,刘海则去校门卫室,准备给继母王晓晴打个电话。

抛去老二他们不说,刘海拨通了电话,虽然称呼还是阿姨,可她俩的感情胜似亲母子俩。

王晓晴好一顿嘱咐,什么冷热,什么钱够不够,说着说着就哭着说要来看刘海。

刘海忙打断她,和她说了自己要求刘向前的事。

王晓晴一听就打了包票,说没问题,自己和刘向前说,刘海放了心,赶紧挂了电话,生怕她真的来学校。

上次在部队的纠纷还没结果,他可不想再纠缠这事,因为他早已经铁了心要当兵。

当天晚上,王晓晴就让二婶子捎来了一些吃住用的东西,还有刘向前的回话。

大体意思就是,勉强同意了和自己的战友加发小提一下国王的事,但不保证一定能办到。

还有就是,重新提了自己的原则和底线,那就是不能当兵,这一段刘海选择了自动屏蔽。

做好这一切,就等着国王去派出所了,老二带回的消息是,国王打算自己去一趟,告父母他丢不起那人。

真当他们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派出所却已经悄悄的放走了狍子。

蓝城大酒店里,狍子一脸沮丧的站在白毛一众人前,低头不说话。

“狍子,上次借你的钱,也该到点了吧,加上这次捞你出来,连本带利,可不少啊。”

狍子扑通跪在地上,他知道三角眼的厉害,那把刀没少剁人手指头,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双手,只顾磕头。

“呵呵,你看看,都是兄弟,你这是做什么,让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欺负小的呢。”

白毛亲自拉起狍子,拍拍他身上的土和颜悦色道:“只要你听话,什么事都好说,你说对不对?哈哈哈。”

三角眼和其余人也大笑着,唱起了歌,狍子想跟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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