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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处处开之恋色》


1-3

第一章

蒋柏今年就满二十七岁了,从某间著名国立大学医学院毕业有五年不到的时间,目前在t市的静体区开有一间跟人合开的牙医诊所。五官生得很是清秀,身材则是偏高瘦的那类,走在人群里乍一看不太起眼,但是假若单独注目仔细打量他的话,又会觉得他是个十足的气质美人了。

一双幽深如湖水的眸子跟白玉般质地的白皙皮肤总是能在初次见面就给人留下好印象,很爱绽开粉唇微笑,讲话时声线也极为动听。光看外形,也算是个条件甚好的男人,但不知为何,自学生时代以来,便一直保持单身,从来没有任何交往对象。

下午,在牙医诊所的休息时间,他又听见诊所里两个女护士在茶水间议论他。

「蒋医生啊,他那里,唉……真的硬不起来呢,真是枉费他长那张好看的脸蛋了。」

「对啊,欸,有没有看到他今天收的快递?」

「看到啦,网友送的嘛,真是不害臊,看他平时装得那么斯文的样子,私底下竟然喜欢这种东西。」

「他也真够大胆,居然跟网友见面,还互送这样的礼物。」

「我说他真的是gay吧。」

「难说啊……嘻嘻……」

在茶水间门口站立了好一片刻,要进茶水间去冲咖啡之时,蒋柏故意咳嗽了一声,好让她们知道他进来了,不要再讲那些不适合他听见的话了。坦白说,他并不生气她们对于他所做的讨论,因为她们时常这样在他背后议论他,他都习惯了,而且似乎她们也没有在乱讲。

「呀!蒋医生,你来了。今天诊所病人真多,你忙坏了吧。」护士见他进来,跟他搭话,一转议论他时的苛刻口吻,脸上顷刻间为他堆满笑:「刚才陈太太走的时候还说下个礼拜专门要来找你复诊呢,蒋医生的技术总是好得可以招揽很多回头客啊。」

「我知道。」蒋柏也笑,不露出任何不悦之色。

「我来,我来帮你冲咖啡。」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蒋柏脾性温和地道。

「那……我们休息完了,先去工作了。」两个护士出去了。

「嗯。」茶水间里只留下蒋柏一个人,她们说过的话还残留在蒋柏耳边。也许作为一个正常的单身男人,一般都会很在乎被女人给出那样的评价。

可是蒋柏却不是很在意,因为蒋柏好像真的喜欢男人,对着女人,他硬不起来。

记得那个说他硬不起来的那个女护士珍珠,此前就因为迷恋他的美丽外形,主动约过他去看电影,看完后两人去闹市区的旅馆开房。

脱完之后,珍珠发现他无论如何都硬不起来,尺寸端正、形状美丽的性器跟柿子一样软。从那以后,嘴巴刻薄的珍珠逢人就说:「蒋医生站不起来,软趴趴的。」于是大家就都朝那个方向认为了,蒋柏搞不好是个『性无能』。

蒋柏从咖啡机里倒出微温的咖啡,出神地回想那次跟珍珠去开房的事。当时,珍珠很主动,但是他却没有抓住机会。他的五官长得的确是很漂亮,整个人都有些像女子般的精致。

不过这一点并不让他自信,反而让他在心里存有极度的自卑,因为男子汉应该高大魁梧一些才好。他很羡慕那些充满男子气概的同性,特别是能在举手投足间挥洒出性感费尔蒙的超级美男子。那样的羡慕有些等同于喜欢。

如果那份情感真的是喜欢的话,那自己就是个同性恋吗?他时常这样问自己。

从牙医诊所下班后,蒋柏又如常地路过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楼,里面穿着漂亮衣服的漂亮人们还是那般热热闹闹地忙碌着。他观察那里面很久了,发现那里面就连前台接电话的接线生都是英俊无比的男孩子。蒋柏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为人提供什么样的服务。蒋柏有个朋友,也在里面工作。

蒋柏在旋转门外踟蹰了很久,最后是推门进去了。这时,西方情人节将至的街道上四处散落着艳红花朵的倩影,在其中,蒋柏最喜欢鲜红的凡尔赛玫瑰,总觉得那是恋爱的颜色,热情、鲜艳,像恋人的唇。

如果恋爱的话,应该要找个唇跟那花朵的颜色一样的人。

现在蒋柏就到这栋大楼来找这样的人了,就算跟他一起只是看见一天的恋爱颜色也好。即使滋润不了心灵,只是让蒋柏的眼睛愉悦一整天也好。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前台服务生礼貌地问他。

蒋柏捏了捏手里的公事包,不好意思地问:「我、我想,我……想找个模特儿去出席公关活动。」

「好的,请问是走秀还是摄影,对模特儿的身材有什么具体要求,要女模还是男模?」

「男、男模。」蒋柏害羞地答。

「那是有经纪人的介绍吗?」前台服务生眼神奇怪地望着面前这个一身茶色西装、沉闷打扮的男人。他看起来只是个刚下班的普通上班族,没有自知之明地来错了地方而已。他脸上的窘迫神情好奇怪,根本不能抬起头来,提高声音大方地表达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本来服务生是不想理他的,但是出于维护公司的阳光形象,只好面带微笑跟他敷衍道:「那需要模特儿为您做什么呢?」

「我、我想让他做我一天的男友,跟我谈一天的恋爱……」蒋柏吞吞吐吐道。

「哈?」服务生脸上立刻生出一块白以及一块红,十分惊讶蒋柏的要求。明天是情人节没错,国内最大模特经纪公司凯沃会社提供模特儿陪同顾客出席美其名曰的『公关活动』服务也没错。这种活动甚至包括了在双方愿意的情况下,升级至钱色交易。

但是,这个男人看起来无论如何都不是可以买这类单的高档顾客。他顶多只是月入十万的工薪族罢了,凯沃会社的高级花瓶们他根本玩不起。

「先生,请不要跟我们开玩笑。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就……」请离开。服务生咀嚼着话语的最后几个字,嘴角露出难以相信他这样的人会有资本来这里消费的鄙视笑容。

「我说真的,我一个朋友在你们这里工作,他说你们可以提供这种服务的。」蒋柏是胆小的人,不管是出身还是受教育,一路经历良好,绝对不敢直接去牛郎店买春,只能来这间模特经纪公司雇人陪他谈一天的柏拉图精神恋爱。

而且,重点是他知道,凯沃会社的人都长得貌比天仙。在这里,他应该会找到那种被他羡慕得接近于喜欢的美男子。

「你朋友?」服务生不信,追问:「他叫什么名字?」

「唐思。」

「哗!」服务生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离谱,竟然说他认识凯沃时下正当红的超级男模特儿唐思。他大概只是在梦里见过唐思,跟唐思做朋友吧。「唐思现在在英国接秀展,不在唷,你要找他的话……下个月吧。」

「我知道,我不找他,找个跟他差不多的就好了。」

「先生,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们还有正经工作。」服务生手边的电话一直在响。

「我说真的。」蒋柏脸上讪讪的,窘迫得就要说不下去了。「我都带钱来了。」说着就要从公事包里掏钱出来。「这是我的名片。」之后,又拿出了名片。

这是蒋柏人生中的第二十七个情人节,也是他的生日,他不愿意再独自度过了,就算是花钱请人来假扮他的男朋友,他也甘愿,因为他很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是同性恋。跟男人一起,也是不是真的还是个『性无能』。

「喂?哦,不好意思……」服务生面前的电话忽然响了。「霍董事今天没来。对,不晓得,他这个礼拜没有说要回来,他人应该还在英国吧。」

蒋柏开始被人晾在一边,左面几个前台服务生一起斜眼看他,神色充满鄙夷,都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手里的几叠钱变得很无所适从,懊恼地要将钱装回公事包,准备离开之际,转身碰上一个人,走出去的他正好与对方撞了个满怀。

「哇呜……」蒋柏捂住头小声呼痛,那实在是个好硬实的xiōng膛,撞得他额头火辣辣的疼。再抬头时,蒋柏邂逅上了一双带笑的明亮眼睛,蒋柏慌张地对那双眼睛的主人说。「对、对不起。」

「你没事吧?」霍以翔帮他捡起他掉在地上的钱。「你的钱。」

「我……」蒋柏忘记了说话,语塞地望着英俊男人的脸。他跟唐思是一个类型的高大魁梧身材。面部轮廓深刻,眉眼俊朗,红唇鲜艳,俊美得宛如古希腊神话中的英雄,是被蒋柏最推崇的那类美男子,举手投足间都会散发出性感的费尔蒙。蒋柏完全因为面前的人怔住了。

霍以翔明显感到男人对自己的好感,将男人那被吸引得呆呆傻傻的表情完全收入眼底,一时感到愚笨的他好可爱,似乎从来没见过美男一样。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霍以翔盯住他看,投过去的魅力视线令男人脸上漾出的红晕更为明显。

「没、没有……」蒋柏接过钱后,慌张道:「再、再见。」蒋柏很快朝出口走去。男模,凯沃会社的漂亮男模,以前从来只在杂志上看过,今天终于亲眼见到一个了。蒋柏脑海中不断出现被自己撞上的那个美男子的身影,心跳很快地想,怎么是这样帅的,是真人吗,真的是真人吗,真的天生就那么帅吗,还是后天整过容?以往宣传写真里的那些就已经那么帅了,现在亲眼见到的真人看起来竟然更帅。

天啊!竟然这么要人命的帅啊!蒋柏像见到什么不真实的美好存在一般,迅速逃离那只闪亮生物。

「霍董事,您好,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蒋柏走后,前台一排服务生全部弯腰为霍以翔鞠躬。这个年轻英俊得像时尚模特儿的青年并不是凯沃的普通社员,反而是凯沃最新接受任职的高层董事。霍以翔淡淡一笑,吩咐他们随便一点就好了,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年纪的年轻人。接着,饶有兴趣地问他们道:「刚才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

「他想找个模特儿陪他过明天的情人节。而、而且还是男模特儿。」

「噢?」霍以翔饶有兴致地问。

「他甚至还说他是唐思的朋友。」

「真的?」

霍以翔捡起男人适才遗放在前台的那张名片,上面简单地写着:『柏洁诊所,蒋柏医师,电话xxxxxxxx。』看着他在见过自己后,像见到什么恐怖生物一样,抱紧公事包慌张消失在大街上的可爱样子,霍以翔带笑的眼睛闪过惊讶的神采。

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勇敢的人,如此有胆量来租人陪他去过情人节。这样的话,不就是在等同于告诉别人自己有多孤单。

霍以翔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这么想着,霍以翔不由得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浓厚兴趣。

蒋柏在当夜回到自己独自居住的个人寓所,在卧室内拆开了网路同志社区的朋友们邮寄来给他的生日礼物,一根电动按摩棒和一本男同志性爱写真。在他还未确定他性向的时候,他曾去那里认识了一些朋友,不过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过面。听说他生日到了,热情的他们送了他一份很大胆的礼物。

洗完澡,蒋柏着系带浴衣上了床,望着枕边的那两样东西,心里面有种奇怪感觉,吞了吞口水,始终还是做不出自慰的事情。

人家说,自慰也要有幻想对象的,假若都没有人拿来幻想,那还怎么安慰自己呢?他眼神怯怯地翻了翻那本同志性爱写真,发现里面的姿势都好夸张,而且人物还长得很平凡,一点都不具美感,根本撩拨不了他。很快他又发愣地想起今天在凯沃的接待大厅里撞见的那个英俊男人。写真上的人物跟他比,实在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难以想像,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英俊的男人存在。

蒋柏快速将那本写真心不在焉地从头翻到尾,腿间那根东西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软得像柿子。』诊所护士珍珠的话又响在他耳边,叫他十分难堪。虽然到了二十七岁都还是个处男,比起满足生理性欲,他是个更加追求恋爱感觉的人,在性事那方面并不是很饥渴,但是还是有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他想,如果他真的是同性恋,那如果真的跟男人交往,跟男人上床的话,就会硬了,可是又该去哪里找男人跟他交往呢?如果不是理想中的喜欢类型,真的交往了,自己对于这种情爱事情的自信还是不能因而建立。

所以,根本不是可以找到男人跟他上床的问题,而是那个男人是否是他理想情人的关系。

蒋柏若有所思地这么想着,心境失落地伸手调暗了卧室床头灯准备睡下,忽然手机鸣响,是个陌生电话号码。他不知道是谁会在这时候打给他,如果是病患的话,似乎打来的时间太晚了一点。

「蒋先生吗?」

「嗯,请问你是?」

对方说话的声音很甜,讲话有细微的转音,听来不像是在这个城市长大的人。「我想问,你想雇个男模特儿陪你过情人节的事情,现在还需要吗?因为我可以接这个差事。」

「你是……」蒋柏不明所以。那件事不是都被凯沃的前台服务生们拒绝了,他知道,他们瞧不起他。

「我是今天那个在大厅里帮你捡钱的人。」

「噢,我想起来了,是你!你,你真的愿意?」蒋柏惊喜地问:「价位多少?我都付得起的,真的。」

「照行内规矩给就好。我是个新人,价钱不会太高。我希望做你一天的男友。」

「好。好的。明天我……」蒋柏激动得说不清楚话。

两个人详细商量了明天要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就挂断了电话。

蒋柏那一整晚都失眠了,起来打开照明灯,在卧室里翻了一柜子的衣服出来,不晓得要如何穿才能既得体又显魅。

二十七岁了,才有第一次的让他心动的约会,而且还是跟男人,是不是太迟了,但来得迟总好过迟迟不来。

情人节是个下雨天,二月的空气还是寒冷得凛冽刺骨,但走在街上的人们脸上却充满悦乐。

细细飘下的晶莹雨滴为花店门口的红玫瑰渲染出了深刻的鲜红色。在这天,人们都在谈论着说,那就是恋爱的娇美颜色。

上午十点,霍以翔站在一家电影院门口等人,今日的他没有穿手工西装,而是改穿比较休闲的风衣和衬衫,玉树临风地站在大街上,赚取着路人们极高的回头率。每个人都回头看他,因为他实在是太帅了。

蒋柏从地下电车站走出来,一眼就在电影院的宽大海报墙下发现他的存在。虽然昨日只有一面之缘,蒋柏后来也清楚地记得他的漂亮长相。

隔远了看,蒋柏目测他几乎有一九○公分,而蒋柏只有一七八。

蒋柏顿觉自己的劣势,硬着头皮,涎着脸羞涩地走上去,在心里面纠结地担心着自己装扮是不是不到位,会让霍以翔笑话他一类的事情。最让他焦躁不安的是,他不知道如何跟霍以翔这样闪亮的生物说话,让自己为霍以翔留下好印象。

一分钟后,他的担心显得多虑了,因为还没等他开口说话,霍以翔就热情地搂住了他的细腰,凑到他耳边吹着热气问:「亲爱的,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你好久哦。」

蒋柏涨红脸,身体跟声音都哆嗦着。「我搭电车来、来的,路上人多,挤不上车,错、错过了一班……有些晚,不好意思。」

「没关系,亲爱的,祝你节日快乐。你想干嘛?约会都是先看电影的吧,那我们先看什么电影?」说完,霍以翔就在蒋柏的脸上啄了一口,像条撩拨人的小鱼,发出啧一声的口水响声。

蒋柏感到英俊青年的唇留在自己面颊上的那块濡湿,脸更红了,耳朵也烧了起来,笨拙地想要掩饰,却发现霍以翔正用赤裸的视线盯住他看,他的羞涩在霍以翔面前根本无处可藏。

「看『阿凡达』好吗?我去买三d眼镜。」霍以翔笑着问:「你还要吃什么零食,我去买。」

「随、随便好了。」蒋柏讪讪地抬手抹了抹脸,没有想到花钱雇来的男友这么热心。

两个人就那么进了漆黑的电影院。蒋柏是个比较温吞性子的人,一向都是很内敛的,这种场合下,虽说是自己主动掏钱买人陪自己过节,但始终不太放得开。

霍以翔倒是毫不避嫌,从头到尾都搂住他,耳鬓厮磨地跟他亲热,在一片漆黑的电影院里,三番五次地转头来吻他,搞得他的双颊一直发着烧,还好电影院里灯光比较暗,没被霍以翔看见他后来脸根本是红得像烧猪了。

看完电影后的下午,两个人又去了游乐场、公园等普通恋人拍拖时都去的地方游玩。霍以翔还是表现得那般热情,对他体贴备至。晚上,吃完一顿西餐后,两个人就那么结束了一天的约会。

在餐厅买单结束,外面天色微暗时,霍以翔表情自然地问蒋柏晚上喜欢去哪里,是小一点的情趣旅馆,还是大一点的星级酒店,体贴地跟他比较了价格。他愣了一下,没明白,后来再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霍以翔拉进了一家日系风格的干净love hotel。

一进到专门为热恋的恋人们设计的具有情趣意味的旅馆房间,蒋柏就心跳得加速,无所适从地坐到床边,并拢双腿,激动地狂吞喉结。最早,他只是想跟同性约一天的会而已,用这一天来证实他是不是同性恋。

此刻,他了解到了,就算并不包括这最后的开房间的部分,他也可以确定自己就是个homo了。因为这一天,他的呼吸跟心跳都被突兀出现在他生活中的英俊青年给夺走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过跟霍以翔做爱的,因为那太像奢望了,其实连跟霍以翔亲吻他都没有幻想过。然而这一刻,霍以翔却很敬业地要跟他进行到开房的部分,一定要提供给他作为男友的全套服务。

「你……」四面都是镜面墙的房间里,蒋柏问从浴室里走出来的身形健美男子,「经常接这样的差事吗?」这样随便陪人约会、上床,那不是跟夜店牛郎没有差别。蒋柏知道模特经纪公司有时候可以表现得像高档夜店一样,旗下的模特儿们向客户出卖肉体。但是听好友唐思说,那样的情况是很少的,而且都是一些模特儿为了出名,委屈自己跟一些上层社会名流不得不发生的情形。

「也不是经常。」淋浴结束的霍以翔骗蒋柏道,擦了擦刚洗过的头发,就去找出了旅馆为客人们提供的套子。

「你……看起来好有经验。」蒋柏颤抖着说。

「还好啦。不过做起来绝对不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就是了。」霍以翔抬头冲蒋柏笑了一下,接着继续去拆套子,拆了两个出来,然后挨着蒋柏坐到床边,问蒋柏道:「欸,我们交换吧。」

「交换?」蒋柏的脸几乎是红到了脖子。虽然也许是他因为自卑而产生了错觉,但他始终觉得英俊青年的嘴角似乎一直带了些对他的嘲弄。

「就是你为我戴,我为你戴。」霍以翔扯下了自己身上的浴袍,一丝不挂地面对他。

看到青年小腹下的暗红色根状巨物后,蒋柏的脑门里有一股血冲了上来,浑身都开始打颤。「我……我想……」

「不要想了,今天情人节,交往的人一定会做这样的事。」还未来得及拒绝,坐在床沿的蒋柏就被青年给扯下了裤子,外裤连着棉质内裤一起滑落到了脚踝。下体一阵剧烈的凉意涌上来,顷刻间,身体奇怪地变得又冷又热。之后,蒋柏腿间的那话儿就那么被霍以翔握住了。「呃……」蒋柏激动得像被电击一般,大腿不自控地有了颤抖。

「你这里真漂亮啊。」要为男人那根漂亮的蔷薇色分身戴上橡胶小玩意前,霍以翔带笑的眼睛晶亮,冥思一想后,埋下头去,大胆张嘴含住了那根柔软的东西,吱吱地吸了几口。东西的尺寸算是不错,颜色也很正,但是跟霍以翔比,就差远了。

霍以翔这样的强壮青年虽不是肌肉型,但是腿间那家伙的大小绝对可以比得上肌肉男。蒋柏只能算是个普通男人的标准。

这么一比较,霍以翔心里更加有些说不出的暧昧满足感,恶劣地想要逗弄蒋柏的可爱性器来取乐。

「哈!我那里……」被陌生青年口yín的蒋柏立刻敏感生涩地绽唇逸出了喘息:「呜呜……」轻易就表露出自己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大胆对待。

「只是吻一下它,你就舒服得受不了?」霍以翔含了几下就放开了,抬手擦了擦嘴角,没再服侍下去。尽管贪玩,也觉得自己那样的身份,为一个小牙医做这等事,说出去始终不太好,于是换上一只手握住男人逐渐发硬的屹立,来回施以搓抚,从尖端蔓延到根部,耐性挑逗着问:「以前没玩过?」

「哈……唔……没……」蒋柏的眼角很快就泛红,身体超有感觉地瑟缩着。

不用等他回答,霍以翔就知道他没玩过,从他那潮湿眼眸、涨红双颊、羞涩如小兔子般的可怜模样,就知道了。

「自己也从来都没自慰过?」他看起来像是那种很禁欲的闷骚类型,结果都不会自己解决吗?霍以翔想到这一点,忽然对他产生了怜惜,轻柔地告诉他:「这种事很舒服的。」

「嗯……」性器在青年手中不断涨大与变烫,蒋柏舒服地赞同。这种事,的确很舒服。

「来,你也对我做,摸我。」霍以翔含上男人的耳廓,一边对他耳朵吹热气,一边要求他:「好好地摸我,然后帮我套上。」

「我……我,你可不可以慢点。」蒋柏喘着粗气哀求。霍以翔的大掌渐渐将他的分身套弄得接近野蛮,令他胀痛得受不了,从旅馆房间对面的镜面墙里清晰地瞥见两个人对坐着相互爱抚的动作,亢奋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他知道今天是个约会,但是却没有做好这是个艳遇的心理准备。

「你硬得好快。」霍以翔手里的东西不断耸立起来,坚挺得极为迅速。

「啊,我……哈啊……」蒋柏很害羞,此刻情绪是既惊又喜,原来他不是性无能,但是又很羞耻于自己的不矜持,跟着霍以翔对他的爱抚动作颤着腰,结巴地问:「我……我真的可以摸你的吗?」

「当然可以,今天我是你的男朋友嘛。」霍以翔澄澈的眼睛露出极端的诚意。

蒋柏在那份诚意下,战战兢兢地伸手触摸青年腿间的那根巨物,见到它渐渐抬头,耸得超高,不但这样,它居然还会自己随着蒋柏的触摸动作弹跳不已。

「喜欢吗?等一下,它要让你哭。」

「我们真、真的要做?」蒋柏试探地问。学医毕业的蒋柏早对男人跟男人的做爱方式有自知,可是还是无法想像,等一下真的做了,是什么样的感觉。

今天虽然是他花钱雇霍以翔,不过他明白,真的做的话,他会是被插入的那个。

他要用自己狭窄的花蕾吸入掌中的热楔,任它在自己的娇嫩内壁中捣弄,刺激那最脆弱的幽深点,追逐激烈的快感……

蒋柏脸红心跳地衡量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能性,发现自己似乎无法接受。

「嗯。」可是被他雇来的青年却笃定地那么决定了。

「那……」蒋柏要再迟疑地说些什么违心的拒绝话语的时候,细嫩的樱唇被堵上。

霍以翔轻易地叩击开他的唇瓣,塞入一根滑腻舌头,火辣地搜刮他的口腔内壁,蹂躏得毫不留情。

蒋柏瞬间被吻得晕眩,霍以翔身上性感的费尔蒙气息像一张以情欲之名结下的网,轻易地将他捕捉。

唔……蒋柏在心里沉迷地低叹,原来跟美男子接吻的感觉对是这样甘美。就算在接吻的时候闭上了眼睛,他也可以确定,美貌青年凑上来的红唇是跟这一天的凡尔赛玫瑰一样的颜色,是恋爱的娇美颜色。

第二章

两人痴缠地吻了冗长时间,蒋柏渐渐握不住手里的那根野蛮块体,因为它膨胀得太夸张了,不仅如此,还越来越烫,像块炙热得可以烫伤人的热铁。

雄壮欲望被男人笨拙握住抚摸的霍以翔从头到尾一丝慌乱都没有,任他胆怯地动作,一直是保持慢条斯理的优雅姿态,细细品味这个大龄处男的味道,一面热吻着他,一面伸出双手在他细滑的大腿内侧来回探访,手法情色,充满煽惑,无声告诉他接下来自己就要对他所要施加的彻底侵犯。

等到那个浓烈深吻结束,双颊绯红、眼睛潮湿的蒋柏已经完全转变成了一个勾引人的性爱尤物的样子。他跟那些常出现在电视杂志中的如完美花瓶般的模特儿们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但是这世上的美分很多种,各有千秋。

此刻纤细的他乱了衣衫,光裸下体打颤,被霍以翔吻得斜瘫在床、迷醉呼吸的羞涩模样也算是引人犯罪,令霍以翔很想彻底地蹂躏与玩弄他。

「你有三十岁吗?」霍以翔问蒋柏,说着,将他完全掀上了床,脱掉了他的上衣。

「我……」蒋柏羞赧地咂了咂舌:「今天二十七了……」

那,对霍以翔来说,会很老吗?

刚才在旅馆登记处,他匆匆瞥了霍以翔用来登记的身份证一眼,发现霍以翔才刚过二十的年龄,根本还可以算是个少年的吧。

「那还好啊,那么年轻。」霍以翔用带笑的温柔声音问蒋柏:「怎么都没有这种事的经验呢?」

「因、因为……」因为现实中真的要遇到一个完美恋人太困难了。

蒋柏紧张得字不成句,说不出话。他的男根一直在接受霍以翔的激烈套弄,平坦的xiōng部也开始被霍以翔亵玩,一只大掌不留情地揉搓了上去,两颗富有弹性的娇小rǔ粒都没有逃脱,来回被霍以翔拧揉,最后被玩到硬挺得肿胀难受的地步,呈现艳红色的激突状。

「呜呜……」蒋柏那充满苦恼的舒服呻吟声不断地响在幽闭的旅馆房间里。不久,光裸的身体一层细汗沁出,更加为二人的情交滋生幽香。

「这里都还没用过吧?」霍以翔蠢动的指尖突然溜过蒋柏性器根部的蜜囊,滑向了紧窄的股间。

「你……哈呜……那里……痛。」蒋柏深藏在幽深臀缝里的秘孔被青年刺穿了,只有一根手指而已,一时几乎容不下第二根的挤入,那么地紧。

霍以翔皱眉,原来真的是个处男,而且还这么紧,那霍以翔的那根巨物等一下要怎么进去。

见到霍以翔皱眉,蒋柏细声问,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怎、怎么了,不喜欢吗?」

「喜欢。」霍以翔敷衍他道,只是需要很久的扩张。

几分钟内,旅馆提供的润滑剂都用上了,男人的前后都湿了透,也分不清是黏上去的润滑剂还是从他自己的尖端流出的aì液。

总之霍以翔轮换在他里面插入的两三根手指,就令他双腿之间湿得不像话了。在霍以翔为他做松动的过程中,他张开红唇,微露出舌头低低呻吟,瑟缩的身子像仰躺的猫一样骚动着,全然一副近乎早泄得抵达高潮的熟欲姿态,让霍以翔不得不承认他真是性感得引人犯罪。

到霍以翔将他的双腿架开,从正面挤入他,狠狠将勃发性器插入他体内抽送之时,他已经满面热泪,嘤嘤在哭泣了。

「啊……插得好深……呜呜……你的,好大……」秀丽面孔上的潮湿是因为喜欢而露出的动情之泪。喉头里的呜呜声一直没有停过,像是色情的叫床一般,勾引得霍以翔跟他没有停息地换了好几种交合姿势,无节制地在床上制住他狂野顶插了好一阵。

完事后,等霍以翔摘下性器上戴着的套子的时候,套子里的黏湿已经满得要溢出来,霍以翔为他兴奋得难以自制地射了那么多出来。

而他则是小腹跟腿心都变得不像话地湿淋淋。没有套子的束缚,他在霍以翔的撞击下了激射了好几次。之前本来为了做得干净一点,不想在过程中身上被他射得浑身脏兮兮,霍以翔曾打算替他戴套子封住他的前面。但后来两人真的交合过程中,并没有那样做。

因为霍以翔总是忍不住要对可爱的他产生怜惜,认为如果这是他跟男人的第一次的话,还是应该要让他感觉到舒服。

好歹今天也是情人节,自己是冒名来为他服务的男模特儿,充当的是他男朋友的角色。

「你流了好多耶。」稍微找纸巾整理了一下自己后,霍以翔重新伏到床上,喘着粗气,热吻男人汗湿的脸。就算狂野性事结束后,霍以翔都还想跟他再温存一下下。

他总是在被霍以翔一靠近的时候,就露出那羞涩的可爱表情,令霍以翔根本不能冷漠地玩弄完他就作罢,总是想再吻吻他、摸摸他,看他露出连耳垂都染上红晕的娇羞。

「我,我没有啊……」蒋柏睁着眼睛说谎,想要掩饰自己的yín乱。可是他瘫软地蜷缩在床上的白皙身体,细腰上的红痕以及腿间泄完后软掉的屹立,都很放荡地证明了霍以翔刚才对他做过的狂野事情。他因为那份狂野一次次地抵达艳浪的快乐绝顶。

「干嘛害羞?这样才证明刚才我让你舒服了,不是吗?我超级喜欢你为我流这么多……」霍以翔抚摸着男人湿透了的腿心,揉握着他那躺卧在美丽毛丛中的肉块,温存了好一阵子,道:「来,我帮你冲干净。」

霍以翔才抱起他去冲了个澡,冲到一半,发现不行!实在是受不了他那既可爱又可虐的娇羞模样。

比如莲蓬头冲向他腿间的时候,他会压抑地发出低哑喘息,让霍以翔听得周身血液沸腾,忍不住将他按在了墙上,从他背后又插入了一次,没用套子的进去了一次,并且还在情欲绝顶来临那刻,直接射在了他里面。

听见他被自己折磨得发出的娇羞甜蜜喘声,霍以翔满意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轻咬上他发红的耳垂,调戏他道:「你好色,竟然可以这么热情……」

「我……我没有。」蒋柏想解释:『其实,生命中只有这一天,只在今天遇到你后才如此热情的。』但却觉得就算说出来霍以翔也不会相信。

「下面这张小嘴这样吃住我,一点都不想让我离开,还说没有?」

白浊的精华正顺着男人的藕白腿根留滑下,伴随着白色的沐浴泡沬一起,景象yín靡至极。

霍以翔激烈吐精完的勃发肉柱仍深深沉在男人那极致绽放的蔷薇色花蕾中,试图再次翻搅男人深处从未被异物蹂躏过的娇嫩。

「我……」在霍以翔说完这句后,蒋柏才发现自己好贪心,明明都被霍以翔在他体内释放的精华烫伤了,却还是渴虐地收紧穴口,不让他的欲望热楔离开。「我一下子忘记了,对不起。」正想要放松,但是却被恶劣的青年使劲挺腰堵住幽所。

「我喜欢你的忘记,」紧贴在蒋柏后背上的霍以翔亲吻他的潮湿发梢,喃喃道:「一直忘记,一直这样不放开都没有关系。」

「啊……又来……你的,好大……呜……」

外面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绽放了绚烂烟火,有明亮响声陆续传来。

被青年狂野抽送着的蒋柏心中出现那烟花在漆黑高空绽放的幻象,忽然就感动地觉得,那好像美貌青年激射在自己体内的感觉。

灼烫的宛若烟火一样的jīng液,在蒋柏幽深的体内爆破,蒋柏为它的绚烂与滚烫迷醉。

烟火的爆炸声音很长一段时间都响在两人耳边。他们去的那间旅馆是在二楼,百叶窗外面正对着马路。

窗外的美丽烟火一直未停止绽放,两人在浴室间也是又再纠缠到深夜才算勉强睡下。

一起平躺的床头昏暗灯光下,蒋柏看了看身边躺着的气质高贵的青年,探身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搜出一个礼物,想说就当是拿来送给他的见面礼物。「欸,今天是节日,这个送给你,来的时候,比、比较匆忙!都没准备什么礼物。希、希望你喜欢,不、不要嫌弃。」

蒋柏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特地去为他准备个像样的礼物,来的路上只是一直担心迟到会被他嫌弃,就匆忙地出现了。今天是情人节,连霍以翔都记得在花店为他买玫瑰花束,他不表示心意,好像真的说不过去。

「是只可爱的小老虎唷。」蒋柏干笑着说。那是一家连锁便利商店最近在公开向顾客派送的小玩具公仔。

蒋柏不知道霍以翔喜不喜欢这类小玩意。但是蒋柏有个弟弟,与他年龄相仿,还在南方念大学,平日里就是很喜欢搜集这样的便利店公仔。而今天蒋柏生日,才可以在平时常去购物的便利店拿记分卡换到这样的公仔。虽然小而便宜,但,也算是很特别的礼物了。

「谢谢你。」霍以翔在房间黑暗里接过,没有多看,就收下来了。之后,像想起什么不能露出马脚的事情一样,淘气地跟男人道了一句:「虽然给了礼物,但等一下还是要记得给我公关费唷。」

「当、当然会的。」蒋柏快速回答。

「那,睡吧……需要我抱着你睡吗?」霍以翔用带笑的眼睛看向蒋柏。

「不、不用。」蒋柏识趣地熄了灯,背过身去面向墙壁睡下,因为害怕抱在一起后,又要激烈地做爱了。

之后,两个人聆听着外面烟花爆炸的响亮劈啪声入眠。

蒋柏生平第一次跟人做爱,并且是跟陌生的男人做爱了,心里面的感觉像七彩万花筒一样复杂、斑斓。疲劳愉悦的性爱使得睡眠轻而易举,在香甜睡过去那刻,蒋柏记得的感觉是感动的幸福。

这个晚上,有宛若他理想情人的人将绚烂烟火绽放在了他体内幽深处,照亮了他的身体每个角落。

不知道这美丽的感觉可以绚烂多久,蒋柏默默地想,总要比在窗外腾上高空瞬间爆破的持久一些吧,因为那绝不是普通的烟火。

第二天,窗外雨驻,寒气依然。

蒋柏睁开眼的时候,霍以翔人已经不在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钱包里的现金少了好几千块,是霍以翔趁他还在入眠之时拿走的,并没有贪婪地全部拿光,留给了他几乎一半的钱。茶几上,昨晚进旅馆那刻,霍以翔送给他的那捧红色玫瑰花束还在,但是颜色似乎已经显得暗淡了些。

蒋柏本来还以为今早它们还是会那么鲜艳美丽的,没想到,这么快,才一夜之间而已,颜色就不能保持了。

霍以翔甚至连告别都没跟他说一句,就离开了,狂野情事过去后,整个人都显得那么冷淡的样子。

蒋柏心里为这一点感到了怅惘,不过,很快他就笑着告诉自己,明明就是花钱雇的男友。一夜绚烂相处已经是幸运,现在一夜过去,他还要再存什么奢望。

这对他来说,根本已经算是有生以来的最美的生日兼情人节了。

将衣服穿戴整齐,系上围巾,蒋柏走到楼下旅馆登记处去付房费,发现霍以翔已经付过了。蒋柏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可以让他破费这一笔。

他那样无可挑剔的野性身体,那么惹火娴熟的性爱技巧,用来服侍蒋柏的话,那样的价钱算是很委屈他了吧,结果现在他还主动付了房费。

「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光临。」侍应生微笑着,客套地送他离开。

「嗯。再见。」蒋柏恋恋不舍地走出那间旅馆,觉得昨天一整天都像是个梦。再也回不去的美梦。

「请您走好。」

「好。」

城市微雨的清晨,路面上一辆稳速行驶的进口宾士黑色轿车内,霍以翔换上了线条熨贴的深色西装,一边聆听秘书向他汇报这个月凯沃会社的财政预算计划以及社内各个部门模特儿们的业绩报告,一边低头拴系脖子上的深蓝细条领带。

男秘书萧溱用快速的语速专业地跟他汇报那些枯燥的商业来往。

霍以翔一脸凝重地听着,当投入工作的时候,他总是眼神凛然,神色威严,让人一点都不可靠近。

「田心年底的合约期限到了,他要求凯沃给他升合约价钱。」萧溱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顿了顿,以作强调,好让这位年轻的董事留意这是重大事务。田心是社内最走红、最能为公司高层圈钱的一个男模特儿。

「他要多少?」霍以翔心领神会,低声问。

「半年,两千九百万,税后价钱。」秘书冷叹,业内从来不会有模特儿敢放肆到用短短半年来跟凯沃作合约期限,唯独田心一人敢这么做。「而且此次他以个人名义在英国接下的case,他不肯让公司抽成。」

「呵。」霍以翔冷笑:「那就说我愿意半年给他三千万好了。」

那个叫做田心的模特儿实在是一只精明得只知道量化数字的花瓶,一再地在会社内得寸进尺。在霍以翔眼中,田心不过就是他大哥,霍家最风流的大少爷因为贪恋男色而包养的性玩物罢了,一开始根本是以此不耻关系为跳板才在社内上位走红的,可以拿来炫耀的只不过是一张懂得勾引人的面孔,又或者是一具懂得发骚的身体,却总是在社内那般耀武扬威,放肆狂妄。干嘛那么抬举自己,搞得连霍以翔都怕他似的。

「还有那些提成,他喜欢就都给他。」

「是。」萧溱慎重签完一张合约同意书,翻了翻手上的资料夹,汇报起另一件真的可以令霍以翔不开心的事。「还有,这次从英国订的那批服装……」说到这里,萧溱变得有点不太敢讲了。

「怎么了?」这时,霍以翔的领带已经完全系好了,抬起了头。眉眼冷峻,额发伏贴,在车座内正襟危坐的森严模样叫人根本看不出他才刚过二十岁,刚从父兄手中接过一个模特经纪公司的经营权利,才开始在商界独挑大梁而已。

手下这个叫做萧溱的男秘书,跟了他有大半年了,早已熟知他的一些忌讳。他最忌讳的不过就是每次谈到跟英国charming品牌订服装的事情。

凯沃作为全国最大的模特经纪公司,签了业内很多大牌模特儿,跟国内外的主流权威媒体,不管是跟电子还是平面,不管是和电影、剧码发行商,都有频繁往来,拥有多条合作管道,在服装购买这一点上能为合作者提供丰厚利润。

市面上很多一线服装品牌挤破头想要与凯沃建立合作关系,可是自从霍以翔接任凯沃执行董事后,凯沃基本上就只跟charming合作了。

charming的名号在时装界虽然也居一线,兼具潮流与高贵品质,衣服在设计以及布料质地方面顶多是跟其他品牌打个平手,可他们索要的价格却是狮子大开口地毫不留情,贵得离谱。

萧溱不知道为什么作风精明的霍以翔始终要被charming吃得死死的,若非故意,那真的没有其他解释了。「贵得已经让采购部几个经理又一次发脾气了,并且还胁迫说要将这件事告诉总裁。如果charming不压低价格,就不能再跟他们合作了。」

「……」霍以翔冷淡的嘴角牵动,却没有说出话语来,顷刻间变得不再如之前那般有把握,可以立刻给萧溱明确指示,最后,只是口气彷徨地回答:「我再看看好了。」charming对霍以翔来说不止是一个服装品牌,它代表的是一个男人对霍以翔的控制力。

「然、然后,您要我打的那个电话一直没人接。」萧溱细声说,那个电话以及那个电话号码能抵达的人,似乎是霍以翔的个人私事。萧溱不能跟在其他事情上一样公事公办来讨这位年轻董事的欢心,不晓得要如何把握尺寸。「还,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早在情人节前的一个礼拜,霍以翔就吩咐秘书去拨那个电话号码,对方在一听到邀请后就冷淡地拒绝了,后来再打过去根本就冷淡得不接电话了。霍以翔想约那个号码的主人去过情人节,甚至还亲自在节前飞去英国见他而不得见。

因为这件事,二月十三日晚上的时候,萧溱曾看见一向冷静的霍以翔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砸碎了几样准备拿来送人的情人节礼物,都是昂贵如几十万的男式钻石手表一类的东西,还有一幅从伦敦拍卖行竞拍到的出自名家的油画。

对于这位霍家的二少爷,外面的人很摸不清他的底细,因为自小他就在英国念贵族寄宿学校,甚少违规,是个循规蹈矩的资优生,不仅科科成绩全a,还连跳好几级地在著名学府念完了商科,而后也丝毫都不贪玩,没有任何二心,专注地回家来帮助父亲打理家族生意,极富责任感。根本不像他那个整天都登八卦周刊头条的大哥那般风流,爱逛夜店、爱与凯沃的模特儿搞花边新闻,爱参加不计其数的主题派对。洁身自爱的他甚少在交际场合抛头露面。外界定义这样的他想必是早已心有所属了,但是却不知道他心仪的是谁人。

据跟在他身边超过半年的男秘书萧溱的大胆猜测,他喜欢的就是服装品牌charming现在的经营者,一个年过三十岁的精明男人。

听说,当初十几岁的霍以翔在国外念书,还是个寂寞的懵懂少年、孤身无所依傍之时,所有生活都是那个男人打点的。

霍以翔很在乎那个男人,所以,才会在继承凯沃会社后,给他这份特权,让他在作风超级实际的凯沃会社放肆地售卖这样的高价衣服,赤裸裸地牟取暴利。

「还要继续打下去吗?」没有等到回答,萧溱又提醒般地再问了一次。

「不必了。」霍以翔疼痛地皱起了眉,昨天是情人节,可是那个人却一通电话甚至一条简讯都没有。现在,节都已经过完了,再打过去还有什么用。

说真的,他到底把霍以翔当什么,那种只是拿来利用着赚钱的白痴贵公子吗?

「再也不要打了。」霍以翔偏转穿上名贵西装的修长身子,闷闷不乐地看向窗,之后,冷淡的嘴角再也没有开启过。

「是。」贴身秘书萧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识相地埋头查看文件与和约。

车快要抵达公司的时候,萧溱弯腰捡起掉落在车座下的一个小公仔。「董事,您的东西掉了。」是只可爱的小老虎掉在车上了,应该是霍以翔换衣服的时候掉的。

萧溱很意外霍以翔竟然在玩这种小东西。

「好可爱。您最近过生日吗?想不到您也在收集这个。」那套便利店公仔很讨喜,最近城市里的大人小孩都争着收集。萧溱家里那个年仅七岁的儿子也不例外。据说这只笑嘻嘻的戴拳击手套打拳的,只有在顾客生日的时候才可以换到。

「我?生日?」霍以翔接过小公仔,困惑地问。刚才在车上换衣服的时候,他不慎将那个小东西掉落了。他这才联想起昨晚旅馆里那个陌生的男人说过的话。『我……今天就二十七了。』原来昨天不止是情人节的节日,还是那个男人的生日。

「没有。是别人送我的。」霍以翔掩饰一般地快速将小老虎揣进西服裤子口袋。一时心绪变得复杂。原来那个男人昨天过生日,早知道就不该随便拿他来开玩笑了,冒名假装模特儿,去假扮他的男友,霍以翔开始为昨天的事情感到愧疚。

这段小公仔的插曲过去后,秘书又跟霍以翔很详细地汇报了今天的日程安排,霍以翔默默聆听。待车到公司,迈出修长双腿,要走下车前,霍以翔叮嘱自己的秘书道:「对了,萧秘书,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昨晚我是在哪里度过的。」

「是。」萧溱应:「绝对不会有人知道。」连萧溱自己都很惊奇,昨晚霍以翔竟然是在一家闹市区的小小love hotel度过的。凌晨他接到霍以翔的电话时候吓了一大跳,火速带上一套崭新的名贵西装,跟司机赶去指定地点接人。

虽然很好奇霍以翔是跟什么人在旅馆共度一夜情人节,但萧溱也清楚那是霍以翔的私生活,如他跟charming的那个男人的事情一样,不容外人一丁点的刺探。

这,就是霍以翔,年龄不过才二十岁,但是心机跟能力早已超越这个年龄范畴所及的程度。也不知道是被谁教出来的,断然不是被他的家人,因为他一直都在国外念书。萧溱真的不希望厉害关系点又是charming的那个男人。

第三章

城市静体区安静的午后,细雨轻声洒落在静默建筑的屋檐。

「张大口,让医生哥哥看看你的牙齿。一下就好。只要短暂的一下下,很好玩的。」穿雪白医生制服的蒋柏正在替一个七岁的小男生检查口腔。

但是坐在高脚凳上的小孩子却很一直任性地紧闭上了口,摇头躲闪,不时发出低低的拒绝声:「我不要啦!不好玩啦!」同班同学都说拔牙是很疼的,拔完后,牙齿会一直冒血,跟吸完血的吸血鬼差不多。变吸血鬼吸血是满酷的,不过几百年都容颜不改地只做一只僵尸也很无聊吧,他才不要做呢。

「为什么?」蒋柏轻声问,一点点地跟他说教,温柔地劝他服从:「你不是个男子汉吗,今天不是都一个人来看牙了吗?怎么还怕这个?哥哥只是看看而已,又不会马上就都拔掉。」

「我……我……」小男生结巴地瞪大眼看蒋柏。他是在放学后一个人来看牙齿的。小脸汗湿,手里紧抱着一个足球,肩膀上挂着的书包带上有一串家门钥匙,用的还是超人奥特曼的钥匙圈。

蒋柏由此就推断出了他是个什么样个性的男孩子,就是那种缺乏父母照顾到放学后要独自回家去的小鬼。

一般说来,这样的小孩子个性都超爱逞强,不肯轻易将自己身上的任何弱点袒露给别人看。

「真的怕的话就算了吧。」蒋柏作势要放弃了。

「怕?我才不会!想看就给你看好了!」说着,「啊……」男孩张大了嘴,露出皓白牙齿。

「我看看。」蒋柏用细电筒仔细照看过后,发现下面的牙床有颗蛀牙,果断做出结论。「要拔掉。」

「啊?!拔掉?!」小孩子立刻从高脚凳子快速跳下来,背起书包准备要快快跑走。

「萧唯盛,你去哪里?」蒋柏一把拉住他,「牙还没看完。」

「放开我啦!」萧唯盛很紧张。

蒋柏温和笑,他似乎轻而易举地就拆穿了某个小小人儿的倔强伪装,有些残忍,但这是必须的。「你爸爸说,如果你不拔掉这颗坏掉的牙齿,那他今天就还是忙工作忙到深夜才回家,不但如此,我还会继续介绍我诊所的漂亮护士阿姨给他认识。」

让忙于工作的父亲再去认识那些漂亮阿姨,然后根本不能再有时间来关心他……萧唯盛很气愤地骂了粗口:「干,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插手别人家的私事?」

「不是我插手,是你爸爸自己告诉我的。」蒋柏见过他的爸爸,似乎是在大公司做大人物的贴身秘书的一个人,整日繁忙地投身于工作之中,不太能够分心照顾七岁的萧唯盛。之前送萧唯盛来看诊的时候有跟蒋柏提到过这一点,还附带说了一些有关萧唯盛的情况,很担心一时疏忽,处在换牙年龄的小孩子落得不端正的牙齿,希望蒋柏能多多照顾。

「那他怎么都没告诉我?」萧唯盛很落寞地低下了头,他了解,在母亲去世后,父亲也不过只是个爱逞强的男人罢了。

「他怕你担心,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告诉你,但是我知道你都懂。」蒋柏揉了揉小孩子的光亮短黑发,激他道:「好了,队长不是该更man一点的吗?什么事都能做到,你想我告诉你的队友其实你连拔牙都怕吗?」

萧唯盛是二年级小学生足球队的队长,平时在兄弟们面前很伟岸干练,才七岁就倾向于频繁地张口骂『干』。

「干!」萧唯盛拉了连帽运动服的袖子,郁闷地爬回了高脚凳。「拔就拔!」虽然这个笨笨的牙医外表看起来那么娘的样子,但是都很会胁迫人。

萧唯盛知道他那温柔的外表下,他其实很有心机。此刻,他就是故意要用萧唯盛的弱点来激萧唯盛。

「好了,乖乖闭上眼,很快的。」萧唯盛见到他戴上了口罩,拿起了镊子。在那温柔的安慰声音中,萧唯盛又在心里骂了,干。

「想像你喜欢的人们此刻全都在你身边。温柔地陪着你,再也不会离开……」

「一切都很好,你很安全。」

「放心地闭上眼。」

「哥哥的手只是温柔地碰你一下而已。全部是在为你好。」

「干,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快点啦~嗷~混蛋!!我的牙齿!!呜呜……你真的拔了!!」萧唯盛尝到了血腥味,快速捂住漏风的嘴。

「已经结束啰,根本不疼的吧,上了麻药的。」蒋柏放下镊子。

「呜呜……混蛋……怎么不痛……痛,痛,痛死了……」萧唯盛牵起蒋柏的白袍衣角擦眼泪。其实真的不太痛,但是这样一个人来拔牙,即使整个过程中医生哥哥这么温柔对待他,体贴鼓励他,他心里也都还是很辛酸,为什么痛的时候他最需要的父亲都不能来陪他,而是需要依赖于想像。

「好了,擦一擦,哥哥等一下下了班就送你回家好不好?」牙医哥哥安慰他道。

「我才不需要你送哩……呜呜,借我一百块搭电车啦,不,还是两百块啦,我还要在车站吃块炸**。」萧唯盛将头埋在蒋柏的腰间,故作痛苦地哭着:「你又弄痛了我,要对我负责任呀。」

他经常这样以蒋柏弄痛他为借口找蒋柏借钱。可是借了都不还,纯粹是要钱而已,在蒋柏掏出钱后,立刻吸住鼻子,止住哭声,用正常的声音说:「那我走了。」之后,就快速跑出了门。

蒋柏低下头,这才发现衣服上一滴眼泪都没有,萧唯盛只是很爱演,适才又在他面前演了一次而已,不但不给他诊费,还呼痛来找他要钱。蒋柏并不生气,望着他跑走的身影淡淡一笑,那笑充满了纵容跟溺爱。

这时候,蒋柏还是没有察觉到身后有双明亮的眼睛一直在观察他。十几分钟里面,他跟萧唯盛这一大一小相处的全部情况,都被坐在等待座位,假装来看病的男病患毫无遗漏地收进了眼底。

如果不是来到这里,看到这一幕,那霍以翔永远都不会晓得这个穿上白袍后的温柔牙医可以这么强烈地吸引到他。

「去了车站就直接回家,记得不要去游戏机室……」打混。蒋柏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正在叮嘱小鬼的他瞥到了下一位候诊病人的样貌,然后就眼神意外如被闪电击中一般地怔住了。

糟了,糟了,好糟,好糟,自己怎么才发现,他来这里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不仅是双颊,蒋柏感到自己连脖子都一并红起来了,紧张得难以形容。

本来以为就那么结束的。一天的完美男公关,一天的好色homo,一天的甜美晕眩,一天的陌生烟火。现在怎么会有续了?

蒋柏受宠若惊地看着青年美貌的脸,轻声问:「是……是有什、什么事吗?」

霍以翔含笑地走到男人身边,答:「当然是来看牙。」自在地坐到诊所里专门给人看诊的黑色皮质诊床上,对男人道:「我长智齿,很难过,从高中就长到了现在,经常发炎,疼得要命。是要躺下来让你看吗?」

今天出现在蒋柏面前的他还是如上次一样漂亮,高挑完美的身段以及轮廓深刻的俊脸让人一看就会联想到他是个时尚模特儿的事情。

「嗯。」蒋柏灼烫着脸低应:「智齿的话,就一定需要躺下,从侧边查看才能查到了。」

「是在左边。」躺下后的英俊青年望着蒋柏的眼睛说。

「我先帮你看看好了。」蒋柏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但是声音还是抖的,他很紧张,紧张得不知道要不要摘下脸上的棉口罩。

作为医生,是该戴上的,但假若他们不是医生与病人的关系,这样子就很失礼了。对方特地来看望他,他竟然连脸也不露。医生跟病人会在一起做爱吗?不会。所以他们不是医生跟病人的关系。

做爱之后又见面的人是那一类,从正常关系去考虑,只有耽溺在爱河中的恋人才是的。

几分钟过去后,蒋柏就那么窘迫得心思难以平复地帮霍以翔检查了牙齿,温声告诉霍以翔道:「肿得不太厉害,吃几颗消炎药就好了。」之后想再说什么,都是觉得他们这样子一上一下地靠近了相互对望太过暧昧。

霍以翔投给他的那带有欲望温度的情热眼神所给出的讯息,很像是下一秒就要将他扯入自己怀中,再对他做出令他羞耻的事情似的。

正为难着,霍以翔倒是又先开了口:「你这里布置得还满漂亮的,真是太有品味啦!」这个牙医诊所有两个执照医师,各自在自己环境高雅的独立诊室内为病人看诊。

蒋柏这间,装潢雅致,环境干净,北面的墙上悬挂着一副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的油画,但是是仿制品。

经常逛美术馆、去拍卖会的豪门贵公子霍以翔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赝品,却还要故意违心地赞叹道:「还放这么名贵的画呢。」

「只能说还好而已。」蒋柏以为霍以翔并不懂这些,一句敷衍带过,准备转身去写处方单。

「药……很快就可以拿……然、然后……」但是却被霍以翔拉住了手腕。「你很紧张,干嘛紧张,不想看到我?」

「……」蒋柏不是很紧张,是紧张得无法再紧张。

「其实我来不止是看牙,我还想来看看你。」

「真的……吗?」

下班时间诊室里人很少,实际上,霍以翔是今天最后一位挂号病人。不远处的窗边,有个护士坐在电脑前打存今天一整天的病人资料,脸被电脑完全遮住。他们二人算是在奇怪的环境下独处。

「嗯,摘下口罩,让我看看你的脸吧。」霍以翔坐起身子,两人开始靠得更近。

「我……」蒋柏摘下口罩,灼烫的脸邂逅上青年注视来的狂热视线,虽然知道他不是善于服侍人的牛郎,只是个靠脸跟身材吃饭的时尚模特儿,但蒋柏就是感觉到了他使来的挑逗眼神,实在是跟煽惑人快点对他进行买春的牛郎没差,而且他今天穿得很花哨,都可以算是舞台装那类了。

即使外面有加大衣,但里面也是一件长v领的紧身花纹衬衫,脖子上有戴闪亮的细银项链,竟然在这么冷的天气露出那么野性的xiōng膛跟精致不凡的锁骨。蒋柏可以确定,他绝对是在故意卖弄自己的好身材。

「我后来都在想你,一直想着……停不下来……」很快的,蒋柏筋脉细腻的纤手被霍以翔牵起来到唇边亲吻。

温热的舌尖一根根地划过蒋柏的手指,充满了情色暗示,不仅如此,这样被吻的时候,他还一直被霍以翔注视。霍以翔根本是想提醒他,那天他花钱买霍以翔一整天,他们所做过的事情。

『你好色,竟然可以这么热情。』这句话令蒋柏好几晚都没有睡好觉,三番五次地想要打电话去再要求一次公关服务。

然而,过了自己的生日那个借口,好像不能再那么做了,他不仅是个胆小的人,还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遇上霍以翔,绝对是他走运,但走运的事情并不是每天都有的,以为美梦根本就那么结束了,那天早上,霍以翔都那么快就消失,一定是因为讨厌他的关系。现在,几日过去,他没有料到霍以翔会再主动来找他,惊喜得不知所措,但是也猜得出绝对不会是出于爱恋他的原因。

「你呢?你想过我吗?」青年放开了蒋柏的手,撒娇般地问,一面问,一面抬手扳正他的脸,看见他眼眸所生出的羞耻与娇媚,十分满意,决定继续引诱他下去。「不想吗?那么快,就把那一天的事情都忘记了?」

「这、这里是我上班的地方。」蒋柏颤抖着说:「我、我们……」白袍下的敏感身体轻而易举地就记起了那晚霍以翔对他做过的事情,那些能让人快乐得暴走的事情。

「再买我一次好吗?」喃喃的令人酥麻的声音,一半恳求着,一半诱惑着。「我们再恋爱一次。」

霍以翔用犀利明亮的眼睛注视这个在街区私人诊所工作的小小牙医。这么容易害羞的可爱的他看起来绝不是那种拿名贵腕表、拍卖行的名画甚至更奢侈的爱才能取悦到的男人,根本只是个对他说几句情话,施几下爱抚,他就哆嗦得不行的情爱生手。

几秒后,霍以翔的手快速伸进了男人雪白的医生制服下摆,用困惑的声音对他撒娇:「没有你,好寂寞。都不知道一个人要怎么走下去。」

「呜。你……」蒋柏紧张地揪住那只手,不准它对自己做过分的事情,并且抬眼看见坐在几米外的护士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了。

「蒋医生,有什么需要吗?」女护士觉得这个温柔的牙医被人性骚扰了。

「没有……」

「可是……」

「真的没有,这个病人我自己来处理就好,你先下班吧。」蒋柏快速说。

「哦,那蒋医生走的时候记得锁好门喔,最近这一带有很多流氓飞车党喜欢到诊所偷麻药。」

「嗯。」

诊室内留下了他们两个人。「可以做任何事情呢,这一次,买下我之后。」霍以翔笑着告诉男人,漂亮的嘴角完成了轻巧羽毛的形状,那么地美,美得不像真的。

「你不、不要跟我开玩笑啦。」蒋柏低声说:「如果你需要钱,那……那我借给你好了。」听说不走红模特儿们的生活是很穷途末路的,他们习惯住在城市贫民带,与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分租房子,一个月内如果不被经纪人发到通告,根本连吃饭都成问题,而且他们这样美的人对于情爱之类的事也都是很乱来的。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从来都是在任性地挥霍青春。

霍以翔这样主动跑来找他,要他再买霍以翔一次,一定是需要钱的关系。智齿发炎主要是因为生活作息不规律的原因,比如过度劳累、还有过度纵欲什么的。蒋柏试图让自己清醒地认识关于霍以翔的一切,然而霍以翔却执意要他晕眩地沉溺在霍以翔的魅力中。

突然,「哈啊!」蒋柏发出了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喘息声。

「难道你不想继续吗?」霍以翔移动了被男人扣住的手,覆盖上了男人的双腿中心摩擦,隔着裤子布料,感到他下体敏感发出的振颤,坏笑道:「继续去探讨同性恋到底是什么样子,身体的哪个部位被男人爱抚会觉得舒服,怎么样被男人插入会高潮,甚至如何自慰,我全都可以教你。」

「我……」蒋柏正在迟疑那刻,裤子拉链就被撤下,藏在内裤里的粉嫩性器被青年掏出。

「这一次,买下我的话,我会舔你的,每个部位都好好的舔,包括这里……」霍以翔扣上唇,用自己的舌头跟手同时予以那根东西的埠跟jīng杆刺激,不等蒋柏允许,擅自就将其吸入喉咙管道中顶弄,前后摇晃着头,来回吸弄蒋柏毫无准备的分身。

「这、这里是诊所……你……」蒋柏脑中闪过一道剧烈的白光。双腿中心的阳物被这么美的人这样含住,这是他从来没有幻想过的事情。

可是这里是他工作的地方,绝对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本来想扭着身体逃走,却感觉到继敏感尖端被舔舐,上面粗壮的部分被霍以翔更进一步地笔直吸入咽喉刺激后,瘫软身体深处开始涌出一股强大热量,灼烫得要融化他的腰肢,令他再也逃不开了。

蒋柏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抱住了陌生青年的头,触摸到青年柔软滑亮的头发,绽唇发出了细碎呻吟声:「哈啊……啊……」关键部位被青年含在口中,由唾液润湿着,发出湿漉漉的情色声音,到了二十七岁都还很没有性爱经验的蒋柏所有理智都沦陷了。

这样被霍以翔爱抚,真的好舒服,不自觉地挺起腰部,身子向前倾去,寻求更舒服的快感,忘情呻吟着:「啊……」

勃起的分身尖端不断地沁出激情的蜜液,很快就被青年的舌头卷走,吐精的凹口被吸得痒胀难耐。

「呜呜……嗯……哈……那里,舒服……」蒋柏从喉头发出妩媚的呻吟声,腰肢越发剧烈地颤动。

这就是男人之间毫不避讳的yín乱口交,其实有的时候,男人真的就只是野兽而已吧,当被色欲控制住后,一切就都不会再去计较了。

在霍以翔要进一步地完全将他的裤子完全扒下之时,外面忽然传来车子引擎的啪啪声音,蒋柏惊慌地跟霍以翔喊停:「有、有人来了……」但霍以翔却仍然在使坏地含住他那根肿涨起来的肉根,执意不肯放开,搞得他一慌,将身体内那股乱窜的热流全部在霍以翔的口中释放了出来,霍以翔完全将那些yín液喝了下去。

「呜呜……我……对不起,停、停下吧。」蒋柏的脸羞耻到了近乎无地自容的地步,用类似哭泣的恳求声道:「外面有人来了。」

「好……吧。」霍以翔舔唇笑,在这里喝到蒋柏射出来的aì液,觉得也算是欺负过他了,暂时就这么打住好了。

「蒋柏。还没走吗?怎么还亮着灯?我回来拿诊所这个月的医诊报告,卫生所要我明早交过去,下午珍珠是放在你这边的吧?」诊室门外有个男人的明亮嗓音响起,是蒋柏的合伙人吕光洁。

几年前,行医经验丰富的口腔科主治医师吕光洁主动从t市最大综合医院请辞,自行到同行中物色优秀的牙科医师,一起合伙开办诊所,通过熟人介绍,最后是找上了从同间国立大学医学院毕业的学弟蒋柏。二人既是大学学长学弟,皆具高度专业水准,个性又都比较含蓄,相处融洽,一拍即合,所以,才有了这间生意好得夸张的柏洁诊所。

「还有病人啊?」吕光洁开门进去后,眼神变得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时候还有病人,而且,屋内的气氛很怪。

蒋柏面颊发红,呼吸急促地低下头,站在看诊床边。

床上坐着一个长相惊艳的俊美青年,脸上涎满邪笑,略带情色意味地伸出舌尖舔着红唇,似乎刚才喝下了什么可口的东西,正在无限回味着那份美味。

「你们……」吕光洁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事,没记错的话,是第一次,这是蒋柏第一次跟男人这样在诊所里乱来。

「我是蒋医生的朋友,你好。」霍以翔却主动站起来上前去,朝吕光洁伸出手,露出热情的年轻人才有的晶亮夺目笑容。「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将近三十岁的吕光洁不太能明白为何平日里毫不张扬的蒋柏会有这样装扮花俏、目光放肆的朋友,不太情愿接住霍以翔伸来的那只假装示好的手。「蒋柏,他真的是你朋友吗?」吕光洁问背转身去的蒋柏。

过了许久,蒋柏才转头来说:「嗯。」之后,为了安抚吕光洁那狐疑的眼神,又说:「他是个时尚模特儿,今天是来找我看牙的,他智齿发炎了,我开了消炎药给他。」

「模特儿……吗?」吕光洁迟疑地伸出了手去。

「是的。」霍以翔扬起嘴角,有把握地笑着接住。光凭吕光洁进来后的几句说话、几个眼神,霍以翔就看得出他对蒋柏存有无限好感,但是迟钝的蒋柏似乎没有感觉到这份好感的存在。

说真的,乍看不起眼的蒋柏其实仔细观察起来,不仅外形漂亮脱俗,而且个性也可爱生涩得令人深深为他沉迷。刚才,假若不是吕光洁来,那霍以翔就一定会在这里插入他,将他蹂躏得像上一次一样在霍以翔身下煽情地呜呜哭起来为止……

「就是那种头脑不好的人才去做的职业?」吕光洁很不喜欢霍以翔,而且很介意在他进来之前,他们所做的猥琐事情。

霍以翔勾动嘴唇,嘲弄道:「是呢,光是头脑好但是身材不好的人也做不来的那种职业呢……像你这么大年龄的干瘪大叔大概也做不来。」

「你?」吕光洁爆青筋地语塞。他跟霍以翔比,似乎真的是老了一点。「蒋柏,你朋友看完牙了吧?」年长的吕光洁很快拾回仪态,故作轻松地想赶霍以翔走,厉声对蒋柏道:「完了的话,我想跟你单独商量一下关于这个年度医诊报告的问题。」

「我……」这时候的蒋柏整个人都很慌乱,思绪还是停止在刚才他在霍以翔口中释放的那一瞬,强大快感将他整个人淹没,他似乎被一个幽深漩涡给吸走了,身与心都不能再自控,到了此刻,呼吸都还没调过来。「他……」

「让他快走吧。」吕光洁开始赶人。

「……」蒋柏不能拒绝吕光洁的要求。真的算起来,吕光洁不但是这间诊所的老板,也是他的大学前辈。现在的他也不过刚从医学院毕业三四年,如果不是吕光洁,他大概还在大型病院里做小小住院医师,苦等升职机会,不会享有在诊所这么自主舒适的工作环境。

「所以这就是头脑好的人干的事?这么生硬地下逐客令。」霍以翔不准备让谁难堪,特别是不让蒋柏难堪。不等蒋柏表态,自己就主动要走。「那就再会啰。」

「我讨厌你这样轻浮的人。」既是身材跟面孔都魅惑人的模特儿,个性又这样放肆轻浮。从他那双可以勾引人的具有危险美感的嘴唇,吕光洁就可以准确无误地猜出进门之前他们在干的事情,深感霍以翔根本不是什么时尚模特儿,大概只是个想将自己的低等色情职业编织得梦幻一点的牛郎。

「知道他尝起来是什么味道吗?是甜是咸?」擦肩而过那刻,霍以翔低声对神情严厉的男人说,俊脸上挂着的是胜利者的微笑。「真是遗憾,从今以后你都再也不会有机会尝到了……」

因为,霍以翔开始觉得这样很好玩,打定主意要继续这么跟蒋柏往来下去。起码来见蒋柏的时候,他不会想到公司那些乏味沉重的时尚生意,更不会想到在英国的那个真正被他所挂念着的人。出门前,霍以翔笑嘻嘻地回头对蒋柏摆手道:「亲爱的,我先走啰,再联络啰,我会想你的唷。」

吕光洁表情复杂,完全不能反驳这样的挑衅,清楚地感到危险的靠近。这样有肚量有张弛、说话既会留余地、又会用自嘲来攻击别人的霍以翔真的不像是个头脑不好的男人。

4-6

第四章

蒋柏在华灯初上的时间离开了诊所,吕光洁说开车送他,他尴尬地推说不用,怕吕光洁追问起刚才他跟霍以翔所做的yín乱事情。

等霍以翔走后,吕光洁并没有就关于医诊报告、药品或者诊所病人的事情跟他商讨什么,在拿走报告书后,只是很含蓄地跟他说了一句『以后请把私生活与工作分开好吗?不要为诊所制造困扰。』蒋柏玩味地理解着那句话,独自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刚才,在吕光洁赶霍以翔离开的时候,他并不具有很多的干涉立场,因为他跟霍以翔只是见第二面。除了愉悦的身体接触,根本就彼此不知道些什么了。

这样的关系,就是买春吧,难怪吕光洁要那样难得地蹙紧眉头教训他,在前辈面前,自己真的是太失礼了。

可是霍以翔带给他的又是好令人沉沦的情色体验,那样在漂亮的人儿口中被刺激得兴奋shè精,再也没有比那更快乐的性爱感受了。

傍晚七点,蒋柏独自在平时常吃饭的那家速食店吃完晚饭,之后,又阅读完一份报纸,拎着公事包朝住所走去。

他一个人在t市租有一套小公寓,房子是吕光洁替他找的,挨近电车站、便利店、干洗店、书店等等,地处十分优越的位置。

这几年,多亏同校学长吕光洁的照顾,老家在南部的他一个人才能在t市过得甚好。他一直很注意自己在吕光洁面前的表现,不管是工作中,还是私底下,他都想在学长面前表现得很像一个优秀的男人。

今日,在学长的诊所内,让霍以翔为他口交,对学长来说,绝对算是太过分的事情,他太不应该了。

等他走回住处,掏钥匙开门前,他见到房门口坐着一个高身段的青年,一见他回来,就大声叫他:「啊啊。你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种地方?」蒋柏大吃一惊,一点都没有想到霍以翔怎么会在他的家门口。

霍以翔拿着一包便利店的食物外卖跟一罐啤酒,坐在他门口等他,见他回来,就站起来对他道:「那个,不好意思,我把我住处的钥匙搞丢了,打电话给同居人,结果他们今天被发通告去隔壁城市接案子了,一时回不来。所以,你……可以收留我几晚吗?」青年说话的口气很轻松,但是看着蒋柏的眼神又很深情得勾引,水灵灵的黑眼睛在灼烫地对蒋柏放光。

「住下来后,我一定会尽力做任何事情来让你开心的。」在诊所的时候,霍以翔已经拿起诊所的医师介绍表,细细察看了上面关于蒋柏的一切讯息,上面包括了住址。

为了能让病人更方便地找到他,善良的牙医就将自己的住址都公开了,一点都不担心有人会利用这些资讯伤害他。

「我想还是……」算了。蒋柏第一个反应是想拒绝,但不仅口气极度无力,还真的说不完整否定的句子。

「你提供住处的话,我算你便宜一点好了。」霍以翔说完,抿了抿丰盛鲜嫩的唇。刚才在诊所做的事两个人都还记忆犹新。

「我想……是可以吧。」蒋柏最后是答应下来了,很快地,单身男人的公寓就那么被一个小自己七岁的陌生青年入侵了。

一室一厅的房子收拾得很干净,阳台上有养花,书房里有mac轻薄笔记本电脑、为数很多的医学书本以及日本名家的推理小说,卧室里有宽大柔软的床,起居室的冰箱上有贴便利贴,用以提醒自己每日要做的事情。

霍以翔留意那些贴条,发现上面写的都是诸如去超市市场购物、按时缴纳有线电视费、与诊所病人预约一类的很小的事情,但是却透露出一个普通的单身男人独自在城市所展开的有条理生活。

一直一个人做这些事情的话,会不会孤单,一定会的吧,想到这一点,霍以翔不禁又怜惜起这个温柔牙医起来。

「你吃过饭没?我刚才是吃过回来的。」蒋柏从屋里找出一双素色布拖鞋,拿到霍以翔脚下。「不介意的话先换上好了,会舒服一点,上个礼拜才从超级市场买的,我只穿了一次。」

「谢谢。」霍以翔穿上了那双鞋,发现脚后跟露在了外面,于是在饭桌前坐下,将脚藏到了桌子里。蒋柏不算矮小,也大概接近一八○公分,但是确实是小霍以翔一个尺寸的人。

「我有买包子做晚饭。」说着,霍以翔就开始拿出环保塑胶袋里的包子出来开始大口咬着吃,狼吞虎咽的样子很像一个饿死鬼。

「欸欸……等一下。」在霍以翔吃了两口后,蒋柏上前去拉住霍以翔。

「干嘛?」霍以翔不解。

「你忘记撕掉下面的包装纸了。」便利商店售卖的小食除开外面的包装袋,里面还有层包裹纸的。蒋柏想霍以翔一定是太饿了,都忘记撕掉就开始吃了,他大概真的就是那种不走红的模特儿。别人都接得到case,他却没有,好可怜,搞得连住处都不能回去,说什么弄丢钥匙,其实一定是交不起房租被人赶出来了。

「欸?!真的?」霍以翔皱眉。好像真的是这样,这种便利食物本来长相就很奇怪了,咬起来味道还如此差。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便宜东西,更不知道下面撕掉外包装后,下面还有层包装纸,为何要如此多此一举,反正味道都是一样的难吃。

「嗯。」蒋柏体贴地倒了杯热水给他,想了想,道:「如果最近不方便的话,就住在我这里吧。需要钱的话,我也可以借给你的……」

「谢谢。」霍以翔咕咚喝水,忽然身上手机响了,摸出来接听,正好让蒋柏见到第一次见面时送给他的小公仔被他拿来做手机挂饰,一时很感动,据说这样的亲切小举措是恋人间才会发生的。

霍以翔「嗯」、「好」地简短接完那通电话后,一边吃食物一边跟蒋柏说话:「刚才在诊所,那个医生好像不太喜欢我。那我怎么办,以后都不能去那里找你了吗?」

「不,不会啊。」蒋柏很怕霍以翔不再去找他。「光洁学长这个人只是有点严厉。他对谁都是那样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只是……」蒋柏想说,以后不要那么随便地就在诊所里做起那样的事。

「只是我跟你回家来做就好了?」霍以翔帮蒋柏说出那难以开口的话。

「我……」

「刚才那样被我含住,舒服吗?」光是靠短暂口交就能喷射的男人,真的很好骗。此刻,霍以翔故作落魄地在他面前吃几个香菇肉包,他就被牵动了同情心。

「……」蒋柏低下了羞涩的脸。

「欸,下次再遇到你学长,你可不可以跟他说我是你男朋友。」霍以翔趁这个大好机会进攻男人的心,用极为深情的口吻要求道:「虽说是花钱请来的,但是交往的恋人所做的一切我都会为你做到。」

「好……啊。」轻声的答应,带着点惊喜,又带着点叹息。

「那现在请先去洗澡吧。」

「啊?」

「洗完后我们好继续刚才在诊所未完的事情。」

在霍以翔一半建议、一半命令的促使下,蒋柏在浴室间仔细地清洗了自己的身体。一想到接下来要继续做跟继续被做的事情,身体就自然而然地兴奋了,双腿中心的男根从未那么发硬过。

关掉花洒,拿毛巾擦身时,他仔细端详了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身体是偏瘦的类型,锁骨突出,xiōng前两粒樱红突起、无赘肉的光滑下腹、硕长的漂亮性器,还有紧致的双腿都是极度美丽的部位。

这样的身体根本不算差,但是,在面对外面那个完美无缺的英俊青年时,蒋柏却总是提不起自信,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等一下,霍以翔会再次拥抱与插入他。

「你还好吧?」浴室间的毛玻璃窗外,霍以翔的高大身影靠近了在问。

「很、很好啊。」蒋柏慌张地说,用冷水洗了一次脸后,快速拉开玻璃门,穿着系带浴衣出去了,浑身充满了香皂的熏香味道。

一走出去,就被霍以翔野蛮地搂进了怀里,轻佻地逗弄:「刚出浴的你好性感,我都流口水了,下次一起洗吧。」

「呃……」蒋柏刚被冷水冰凉下去的脸又灼烫起来。「好、好啊。」

「那我进去了,很快就来。」霍以翔又成功地挑逗了他。

伴着霍以翔沐浴的水声,蒋柏在房间里翻动一阵,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果然还是没有吧。」蒋柏挠头叹,他从来没有买过那种东西,同性恋做爱时用的润滑剂。第一次,在情爱旅馆跟霍以翔做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太多的痛楚,因为霍以翔帮他做了充分的润滑,完事之后,脊背跟腰部是有些酸,但是并没有疼痛,是一种快感麻痹大于生硬疼痛的感觉。

他听人形容过,同性恋做爱的时候,搞不好做零号被插入的那个,窄穴会被虐待得出血,做完后会落得好几天都不能下床、不能走路正常的凄惨下场。他知道那绝不是夸张,而他遇上霍以翔这样的既漂亮又温柔的情交对象,真的算是他走运。

片刻过去后,「不晓得为什么,才见你第二次,我就想完全将你占有。」沐浴结束的漂亮青年从浴室里走出来,除了在腰间围了一条白色长毛巾,性感的古铜色身体再也没有穿其他,嘴角带笑地对紧张躺在床上的蒋柏说:「我猜这一定就是爱情的作用力。」

蒋柏对着青年的超野性身材笑,蓦然间错觉得自己眼下就是在跟牛郎买春,因为霍以翔总是这么轻浮跟他说话。

这样的言语也的确具有挑逗效果,听完后蒋柏有晕眩的甜美感觉。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忍不住要兴奋起来。」

「你对别人也常说这样的话吧?」

「不是,只有对你,你不信?」霍以翔摘掉了腰间围着的毛巾,甩了甩一头微湿的黑碎发。「你看……」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情色气息。在霍以翔修长紧致的双腿中心,一根暗红色肉块正屹立得精神抖擞,像块马上就要去对蒋柏行凶的厉害凶器。

蒋柏干燥地抿了抿唇,身体立刻自动涌出曾经被那根肉块插入着狂野抽送的浪荡感觉。「我……我,对了……」瘫软地回应霍以翔:「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上次去情爱馆的时候,因为紧张,专注着看霍以翔的年龄数字,就没去看全霍以翔的名字,只知道他姓霍。「你是姓霍吗?」

霍以翔选择漠视男人蹩脚的顾左右而言他,直接爬上了床,将男人压住,在男人胀红的脸颊上印下热吻,沙哑地问他道:「那对你来说重要吗?你跟你那个同事不是认为我只是个男妓而已?」

「唔……我没有……」被霍以翔紧压住贴近下半身后,蒋柏在浴衣下摆下隆起的地方不能再隐藏,根本是一从浴室间里出来,被霍以翔抱住亲那一口的时候,那里就完全站起来了,yín荡地撑起了浴衣下摆。

「我知道你、你是有正经工作的模特儿啊,我没那样想。」蒋柏慌张地辩解。

霍以翔却无心要听,舌尖抵上了他的唇缝,舔划他的薄唇周边,渐渐伸入他的口腔,剧烈蹂躏他口腔内部的脆弱黏膜。「呜呜……」蒋柏心内因为紧张跟羞耻而绷紧的那根情欲之弦似乎断掉了,才只是被他吻而已,蒋柏就为他沦陷了,潜意识里觉得不管他是做什么的,男妓或者模特儿,只要能这样被他吻住就好。

一个浓烈深吻结束后,「嗯……」蒋柏的双手被抬高到头顶,然后分别被霍以翔握住,下体也被霍以翔的腿分开,整个人都被压到了霍以翔身下。灼热的质问在蒋柏耳边响起,他的耳廓被霍以翔滚烫的唇轻轻含咬。「你要什么样的理想情人?」

「我……」蒋柏不知道答案。

「只是色情得可以安慰你的欲望的?还是可以带给你温柔爱恋的人?」

「哈……我……」这样子问好狡猾,根本不是只要跟不要的二选一。面对霍以翔这样的人时,正常人想的都是两者都有。

「只要你肯收留我,我都可以为你做到。」整张脸跟脖子都被霍以翔的热吻填满,蒋柏眼角慢慢挂上了甜蜜的咸湿液体。在脖子的锁骨以上部位发生生的细细亲吻一直不停止,对身体其他部位更深程度的爱抚却迟迟等不到。「那,那个……rǔ、rǔ头也要……可、可以吗?」蒋柏羞耻地用难为情的低哑声音做出了连自己都不肯相信的要求。

「噢?」霍以翔极度满意地轻笑:「就只有rǔ头吗,还有哪里也想要?」

「……」蒋柏以为他不说霍以翔也会知道,与霍以翔贴合的下半身根本早就是情欲激昂得在自动分泌黏湿了。

「如果这样光靠接吻,你就能射的话,我今晚就抱你一整夜,根本不让你休息,比上次还激烈喔。」

「我……」蒋柏觉得自己在被谁当成了毫无反抗能力的性玩物,但是他才是花钱买春的那个呀。

「担心等一下我会弄痛你?」霍以翔很了解蒋柏的顾虑,霍以翔不过只是二十七岁的他有过的第一个男人,而且还那么来路不明。「那我们用酒做好不好。我找过了,你这里没有那种东西……」霍以翔也找过了,房间里没有性爱润滑剂。

「酒?」蒋柏一时间有些不明白。

「用你的吕学长送给你的酒做。」卧室的木头电视柜上有喝剩的半瓶白葡萄酒,大概是开封超过一个礼拜的了,瓶颈上面绑着金黄蝴蝶结丝带,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美丽卡片。

那是吕光洁在上个礼拜来这里时带给蒋柏的生日礼物,一瓶老年份的纯法国白葡萄酒,是吕光洁特地提前去国外知名酒店订的。

蒋柏去洗澡的时候,在他卧室里四处观察的霍以翔发现到这一幕,之后就莫名其妙地觉得很不爽。

「不、不要……」蒋柏觉得用酒的话很奇怪,有些怕。

「为什么?你不是想知道更多的有关男人跟男人之间做爱的事情,用酒做也算是一种。而且酒是你同事送来的,不是更好?」

「你……是在怪我吗?怪我刚才没有在吕学长面前留你。」蒋柏抬眼望住上方的青年的脸,胆小地问。刚才在诊所,蒋柏听了吕光洁的话赶霍以翔走,霍以翔表面很无所谓,但其实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刻,是很怨念这件事的,心中填满了嫉妒。「怎么会,你的吕学长对你来说才是很重要的人嘛。」

「我跟吕学长……」蒋柏想说什么也不是,口中发出的却是一声惊呼:「啊……呜……」。

霍以翔使坏地一把扯掉了他身上的浴衣,满意地察见他里面就是没有穿底裤的,这样一来,他赤裸的白皙身体就全部展露在霍以翔的炙热视线下。

「光是亲吻还是不够吧?所以,我们来做更多。」霍以翔很了解蒋柏的羞涩心思。

「呜呜……」蒋柏的双腿被霍以翔折叠着大打开,露出在双腿中心渴望晃动着昂扬的性器。已带湿润的屹立被霍以翔的一只大掌略带粗鲁地握住,一只突起的rǔ头也同时被霍以翔张口含住。

上下两个禁忌地带同时遭遇到火辣的强烈刺激,蒋柏兴奋得浑身都被电击一般。

这样的爱抚前戏一直持续。并且,没等多久,蒋柏的下半身就感到了冰凉,那半瓶已经散了酒味的白葡萄酒真的被拿来充当了润滑剂,倒满了蒋柏粉红得如花色处女地一般的前后私处,被淋湿的娇艳秘孔毫不矜持地快速含住霍以翔蘸取了葡萄酒的濡湿手指。香浓的酒味从后穴流进入身体内部,既自然又奇怪的色情感觉攫取了蒋柏的所有神经,令蒋柏羞耻地拒绝:「啊嗯……好、好奇怪,啊,不、不要再用酒了……」

「那你是想被我插得流血吗?」

「可、可是……」

「会很舒服的。不要怕。」

「呜呜……我还是……」

蒋柏羞耻地蜷缩着分开的腿,状似逃避地用力吸了一下尾骨,没想到反而将霍以翔没入的两根手指含得更紧。

耸立分身的jīng杆又长时间地被霍以翔舔上,最难为情地是顶端两颗肉球都没有被放过,长久地被霍以翔的舌尖反复滚动抵触,宛如要被霍以翔玩弄得融化了一般。

「啊——那里……那种地方,不,不要舔,呜嗯……」蒋柏狂乱地反复媚吟出声,虽然很想维持作为一个单身男人的矜持,表现得像一个优雅恋人般的从容,但蒋柏还是在这样的进攻下全部沦陷了。

霍以翔说过的话都实现了,他说会好好地舔蒋柏。此刻,蒋柏就要被他危险的唇舌给舔融化了。这一次霍以翔对他施以的口舌技巧不在于吞咽,而在于对他性器敏感带的挑逗,比如囊袋跟尖端,力道不及刚才在诊所那次激烈,但是却更令蒋柏疯狂,更加地想要贪索更多。

这个连名字都不肯告诉他的青年真的像是个yín荡牛郎,服侍男人的技巧竟然这么高超。这种事情到底是谁教会他的,蒋柏好想晓得。

「够了……吧?」蒋柏颤抖着说:「已、已经……」

「唔……」霍以翔贪心地舔着男人的肉身笑:「我还没舔够,蒋医生的这根ròu棒真好吃……唔……喜欢……」霍以翔是故意的,这样子欺负跟玩弄一个老实人,让霍以翔觉得轻松无压力。搞不好霍以翔接下来真的想跟他谈长久恋爱也说不定,每天都这样调戏耍弄他来取乐,因为跟他在一起,似乎不管是什么,只要霍以翔想做,他都会允许。

「可、可是……」蒋柏难为情地想说,他就要控制不住地射出来了。他不想喷在青年那张漂亮的脸上,自己此刻摆出的又是这样像青蛙一样大张开腿的yín猥姿势,真的不要再继续了。

因为白葡萄酒而绽开的嫩穴还在不断地被匍匐进入,热情地享受着被蹂躏的快感。那块幽所完全吸收完霍以翔的纤长手指后,「全部吞完了……」霍以翔一边舔他的坚挺分身,一边用欢快的带笑声音问:「喜欢这样含着我的手指吗?」

「呜呜……」浑身都簌簌颤抖的蒋柏用手扶住自己的膝盖弯,被插入的隐处像着火般滚烫发热。

不出一些时候,「其实我跟吕学长,我只当他是学长……而已。」被火焰般凶猛情欲占有理智的蒋柏试探地说,他猜霍以翔想要的不过是这个答案而已,假如他不说出口,霍以翔就这么一再地挑逗他。

「那我呢?」霍以翔期待地问。

蒋柏一时不能给出回答。他们才见第二次而已,为什么就要要求得这么多,他唇的颜色蒋柏都未来得及占有,怎么好开口去回答。「我、我会收留你,再用心照顾你,啊——」这句说完后,蒋柏射了。

霍以翔长时间地都在用两根手指在他柔嫩嫩壁里戳刺,类比性器的速度与力道,最后甚至是开始往深处挖弄,专门刺激他脆弱的敏感点,让他无法控制地挥洒情欲热流。「哈……啊……」蒋柏难以抑制地逸出像女人般的绵长高潮喘息声,弓起身子,射出了那股一直在体内yín乱作祟的剧烈炙热,「啊……啊啊……」抬起潮红的脸,浊重喘气。

霍以翔的小腹被沾染上很大一团温热的稠液,霍以翔因为它的可爱温度而露齿甜笑,轻声要求蒋柏道:「那我以后每天都来好好陪你。」一面说一面将手重新爱抚上蒋柏射完后欲振无力的男根。

湿滑液体正顺着圆润尖端黏稠地滴落,勾引着霍以翔上前去品尝。霍以翔用掌心接起来,拿到嘴边舔食,慢慢地在蒋柏带水雾视线的注视下,像只小狗一样伸出舌头将那些色情分泌物舔干净。「每天都这样品尝你的味道。」

「嗯……」高潮刚过去的蒋柏不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是模特儿还是男妓,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值得喜欢上的还是应该马上就远离的。

蒋柏只清楚,他让蒋柏觉得好快乐,他做的一切,说的一切,都让蒋柏有恋爱的甜蜜感觉。

就算是适才他无理取闹地因为吕光洁送来的白葡萄酒吃醋,也令蒋柏觉得甜蜜。

他长得那么漂亮,做爱技巧那么好,不晓得被多少人喜欢过、跟多少人上过床,但是到了蒋柏这里,他竟然会因为一件小事为蒋柏嫉妒地吃醋。

「现在蒋医生的rǔ头还想要吗?」霍以翔重新吻上男人小巧的rǔ尖,轻柔地伸舌尖摩挲,给予男人被怜惜的快感,在交替舔得那两颗挺突小东西发出湿滑的吱吱口水声的空档中,温柔地问,「还有哪里还想要?都告诉我。」结束那对心内嫉妒欲望的安抚,霍以翔回复了原本的温柔。

「还、还有……」刚射完的蒋柏紊乱地呼气,正在思考如何表达的时候,不再被手指玩弄的窄穴就被一根搏动的热棒抵上,穴孔后面的部位空虚无比,好想被青年的坚挺填满,然后被狂野搅弄。在感受到那样的凶狠抵触后,蒋柏知道是不用多开口了。

「把身体放松,乖乖接受我……你想怎么样要,要多少,我都给你。」青年喃喃地说。那样温和体贴的语调让蒋柏抽着喉咙啜泣起来,好幸福,宛如在与喜欢的人谈恋爱一般幸福。

「傻瓜,你哭什么?」

「我……呜……啊!」被充分润湿和拓开的菊蕾极快地吸入了一根巨物。不是遇上霍以翔,蒋柏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窄穴可以被塞下这么巨大灼热的肉块,更不会预料到被塞入后,整个人所感到的兴奋快感。

「蒋医生的这张小嘴真色啊……将我的这根这么轻松地含了进去。」握住坚挺肉柱湿润地在男人的花径中进入,霍以翔英俊的面颊上沁出一层热汗,喘着粗气由衷地告诉他道:「被蒋医生这样紧紧吃住,我沉醉得无法自拔了呢。」

不止是蒋柏,霍以翔也感受到了,这样的甜美幸福感觉,似乎真的是宛如在谈恋爱一般,在他之前,从来没有人给过霍以翔这样的感受。他们才第二次见面而已,霍以翔就真的奇怪地想做起他的专属唯一来。

听完这样的言语挑逗后,「嗯……」蒋柏衔住霍以翔的幽穴忽然一阵酥麻抽搐,吸纳得霍以翔的热楔更加紧致。

「啊……我……」蒋柏苦恼地呻吟,根本不是他故意的,是身体在不受控制地沦陷。连自己都很少探访的部位,现在被其他男人的坚挺yáng具搅弄。

被完全插入后,蒋柏惊喘起来:「好烫……烫……哈……」腰骨被霍以翔紧按住,逃也逃不了,只能好好感受那份美妙的撞击快感。

「蒋医生yín乱的里面,都变成我的了,都是我的……」霍以翔用低沉地美声诱惑着男人,一次次地在男人的娇嫩甬道中摩搓与拉扯,野蛮地抽送着,刺向他的幽深渴虐点,给他用手指并不能实现的深度捣弄。

嘤嘤张口呻吟的蒋柏兴奋地感受着,因为兴奋而不断流出唾液的艳唇自然地表达出所遭受的快感。「啊嗯……嗯,舒服……那里,好深……」

糜烂艳穴被冲刺的频率逐渐加快,部位也越来越深。

被硬挺肉柱快速摩擦着的花径嫩肉着火般地发热与抖颤着。

从湿润唇角滚出的沙哑呻吟一波煽情过一波。

「啊……怎么,怎么突然射在里面,呜……里面被烫融化了……呜呜……」当甬道被青年那根欲望长龙喷射出的炙热精华打湿的时候,蒋柏眼角渗泪,抬眼观看青年俊美的脸,真切地记得了他喘息着的唇的红色,被那鲜艳的颜色攫住了心。

原来,这个世界上,在恋人怀中崩坏得四分五裂的快感真的是存在的。

第五章

初春的微风中有盛开花朵的香甜气味。午休时间,吕光洁在分发诊所第一季度收入给蒋柏的时候,察见了蒋柏脸上的为难神色。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好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那个……」蒋柏艰难地开口:「吕学长可不可以借钱给我?」彼此相处的几年时间里,他从来没有找吕光洁借过钱。

「这里的还不够你用?」吕光洁讶异,那已经是接近十五万的数目了。

「因、因为……」蒋柏不好开口,因为最近自己养了个男人在自己家里。

「那种事情,还是适可而止地停下吧,他那样的人,你给他再多,他都会嫌少,等你真的拿不出来了,你看他还会不会继续对你甜言蜜语。」大蒋柏三岁的吕光洁立刻接住蒋柏不好开口说出的话。吕光洁很反感蒋柏跟霍以翔的事会有这样的发展,听说,蒋柏后来让那个轻浮的男人住进自己租住的公寓了。「你快醒一醒啊!」

蒋柏完全被那个男人控制了,不仅一直给他钱,最近甚至还夸张到了每天一下班,就奔回去为那个男人烧饭洗衣服的地步。

「他没有找我要钱啦,从来都没有。」蒋柏轻声反驳。霍以翔在蒋柏的公寓住下后,根本没找蒋柏拿过钱,每次都是蒋柏主动给的,霍以翔接过后只是笑笑,从来不计较数目,直接就揣进腰包里。

「只、只是,我希望他手头宽裕一点,能买得起好衣服,请得到好造型师,把自己包装得好一些,比较容易被星探发现,明明外形跟气质都那么好,应该走红的。」

「什么星探不星探,走红不走红的?」吕光洁用完全不能理解的口气打断蒋柏:「他根本就是骗你的,他只是个靠一张妖艳面孔骗人钱的下贱牛郎而已。」

「不要随便说他坏话好不好。」

「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吗?」

两个穿白袍的牙医站在诊所里起了争执,但其实通常情况下,蒋柏是很少与学长吕光洁意见相左的。

「他……才不是。」蒋柏维护地说:「前天我还看见了他跟他经纪人打电话,说进摄影棚走秀的事情。而且他白天都很忙,晚上十二点之前就回来睡觉了。」牛郎的话应该是晚上很忙才对。

「唉……」吕光洁沉重地扶额叹气:「都遇到你这样的了,他当然不必再去店里卖弄风骚,勾三搭四。」

这时,诊所门被打开了,不是病人或护士来了,是霍以翔来了。霍以翔今天没有穿得很花哨,简单的灰色开襟毛衣跟深色牛仔裤,做的是潇洒的休闲便衣搭配,但依然耀眼非常,手里拎着便当盒,是给蒋柏送饭来了。

「亲爱的,吃饭啦。」霍以翔甜笑着朝蒋柏招手。

蒋柏立刻回头甜蜜答应:「好的。」

两人走到一起,耳鬓厮磨地细诉几句后,就去诊所外面的长椅座位上坐下吃午餐了。在春日绽放的花丛边相依相偎的亲昵样子令吕光洁很是头疼,吕光洁真的认为,是蒋柏太单纯善良了,这样被人骗了钱骗了感情都不知道。

「好吃吗?我学你做的。」霍以翔学蒋柏的做法,做了一道照烧鳗鱼便当给他。城市上班族们似乎都喜欢带那样的便当去上班。

「很好,很好吃啊。」蒋柏乐得合不拢嘴。夹菜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开心得晕眩的,早就不知道饭菜是什么味道,只知道那是霍以翔做的,就算是苦涩的黄连,尝起来也会甘甜如蜜。

「我还怕你不喜欢。」今日凯沃没有什么重要会议,霍以翔偷得半天的闲时,一时兴致来了,就为蒋柏做了个午饭便当送过来,心血来潮的示好便让蒋柏收获到了大大的惊喜。

「我很喜欢……很,喜欢……」蒋柏双颊绯红的样子都有点像花痴了。

「欸……我的事情,你都跟你吕学长说了?」实际上,刚才霍以翔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内容。

霍以翔想问这个单纯的牙医,当霍以翔被别人不看好的时候,他对霍以翔的感情是否有改变。

「说了。学长他也很支持你,希望你能很快被星探相中。」蒋柏并不告诉青年吕光洁对他的讨厌。

「是吗?」霍以翔觉得这样温和说话的男人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他真的好善良,总是试图不伤害任何人。

「嗯。对了,等下下班了,我们去青木那家卡地亚珠宝店吧。」蒋柏一边捡着便当盒子里的小块鳗鱼块,一边笑着抬脸对霍以翔说。

「诶?去哪里做什么?」霍以翔很惊讶。不晓得他们忽然要去那样高级的店做什么。

「那个,这个季度的诊所收入,我领到了,就在刚才,吕学长给我了。然后就有钱为你买高档珠宝手表了。」蒋柏很欣慰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珠宝手表,我……」霍以翔摸后脑勺,想说不管是什么牌子的,我都已经有几十块了,真的不需要了。并且,比起戴珠宝钻石手表,他还是觉得上个礼拜他们牵手去逛夜市时买的那根普通银手链漂亮一些。

「怎么了?现在选秀什么的,不是都是注重参赛者们的气质吗?戴块高级点的手表会给评委高贵稳重的感觉吧。」蒋柏看着青年的漆黑眼睛,慢吞吞地解释购买珠宝手表的理由。「我都打听过了,等下我们就去买吧。我不想你在装扮上有输给你的那些同行。」

「是厚……」霍以翔尴尬应,不知道如何拒绝这个笨笨的小牙医,一点都不想伤害他的感情。经过这一阵子的相处,霍以翔已经不再当跟他在一起只是贪玩的恶作剧了。因为他带给霍以翔别人从未带来的安心幸福感,霍以翔不想让这样的他被霍以翔伤害。

午休时间过完,二人要分开那刻,霍以翔难以忍耐心中疑问,轻轻拉住男人的白袍衣袖问:「欸,蒋医生,以前你也这样为唐思买过手表吗?」

霍以翔后来知道了,自己社内一个一线花旦模特儿唐思是蒋柏的高中老同学兼同乡好友。霍以翔猜,作为男同性恋者,蒋柏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也许是唐思,之所以对模特儿这个职业那么存有幻想,也是因为唐思的关系。

「没有啊。」蒋柏神情平静,很快就轻松地回答,淡笑着说起唐思这个人。「唐思从来都不喜欢戴珠宝手表那么沉重的东西,而且,我为什么要买给他,那么贵。」

听到这句回答,霍以翔的嘴角浮现大幅度的微笑。

「你笑什么?」蒋柏不理解霍以翔微笑的理由。

「没笑什么。只是忽然感到很开心,需要微笑。那么,我回去工作了,为了你,我会走红的。」

「嗯……请多多加油。」

周四的公司例会上,霍以翔的手腕上多了块卡地亚手表。找他签档的时候,秘书萧溱眼尖地察见到了,不由得出声赞叹:「好漂亮。」

「是吗?」工作时霍以翔那张冷峻的脸难得地露出了温暖笑意,「谢谢。」

萧溱想问,怎么戴起这样普通廉价的款式了,明明之前那些镶大颗整钻的都扔在一边不敢戴,但始终不敢问,觉得那一定又是霍以翔的私事。

签完档后,萧溱告诉他道:「对了,charming今天派人来说,他们并不接受我们的调价建议,如果不按他们原本索要的价格付款的话,那么,这一次在英国的秀展,他们将不会为我们提供衣服。」英国秀展是七天之后的事,舞台布置、模特儿等等全部都已经事先跟衣服选定得的搭配好了,如果临时改动,势必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

「是谁说的?」

「是经营人展豫展先生的意思。」

霍以翔签文件的笔停下了足足好几秒,埋头思忖一分钟后,吩咐萧溱:「我知道了,一切都交给我,这次多亏你在,辛苦你了,萧秘书。」

「是。」萧溱对年轻有为的董事鞠了一躬,出去了。

霍以翔拿起电话,拨了个熟悉号码,拨通后,直接用沉郁的声音说:「我是edward,我找展豫。」电话那边并没有人回应,过了很久,传来刺耳的性爱喘息声音,霍以翔厌烦地蹙紧眉毛,不用过多猜测,就知道电话那端的人现在是在做什么。

在时尚圈,那些做衣服的人,其实更喜欢脱别人的衣服。

「啊……展先生,好深,好深……已经,里、里面已经被挤坏了……哈啊……不要再撞了……求求你……」

霍以翔真的很费解为什么情人节的时候男人不肯接他电话,反倒是在这种尴尬的风月时候要接他的电话,大约就是故意让他听让他疼的。「这么忙?要不要我过阵子再打。」霍以翔冷声问。

「呃……」展豫在电话那端剧烈闷喘一声,放开身下啜泣的小小性玩物,勉强算是认真地讲起了电话。「什么事?」

「你卖那些高价衣服给我,现在公司高层有意见,我控制不了,所以,压价。」

「呵。」展豫短促一声笑:「就算是霍庭的儿子也控制不了?」

在英国,十六岁的霍以翔在时尚成衣秀展上第一次正式面见英俊高大的展豫,很紧张地望着展豫沉郁英俊的脸,自我介绍说:『我是霍庭的儿子,就是那个国内最大模特经纪公司老板的儿子。』他知道,如果不那么说,展豫一定不理他,而真正想说的,『我喜欢你很久了』,到今天都还没有说。

「根本不是控制不控制的问题。」霍以翔语气沉重却不慌乱,打这通电话找展豫,说明他已经到了忍耐极限。「是你不要再把我当成白痴耍的问题!」

「小翔,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展豫用敷衍的口气安抚霍以翔:「之前情人节的时候,我那么多派对要赶,还要检查那么多个设计师们交给我的作品,又不是故意不理你。」

「……」霍以翔深深无语,真的是这样才怪。

「后天我就过来看你。等我。」

「是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嗯。」

电话挂断后,霍以翔无力地瘫在办公桌前,毫无把握地拉松头项上的高档领带。自责为什么每次男人说三两句话,就可以完全打发他。

这是第几次了,即使从十六岁到二十岁,霍以翔在国外的生活都是由男人照顾,也并不能解释如此这样的相处关系。

其实他一直都懂得,男人看重的根本只是他的身份。他是凯沃的继承人,所以,这些年来,男人才肯认识他、照顾他、教他、甚至是说轻浮的好话来欺骗他。

天黑以后,霍以翔迟迟没有回来,蒋柏想他一定又是接到什么专门派给小角色模特儿的通告了,诸如去小百货公司门口露天走秀,或者上电视购物频道摆弄手机一类的苦差事。系着淡茶色围裙在厨房煮汤的蒋柏默默地想着,自从霍以翔出现在他身边,他生活所起的改变。

似乎每一天都变得有姿彩了,每天的开始,都是始于霍以翔印在他脸颊的一个亲吻。去工作的时候,霍以翔来送便当或者雨伞。去超市的时候,霍以翔推购物车。卧室电灯泡坏掉的时候,身高超高的霍以翔一踮脚就能换到,不比以前,他要自己搭高凳子踩上去,搞不好还要摔倒或者被电触倒。

这让蒋柏的生活起了那么多改变,而这些改变加起来,可以叫做恋爱吗?

蒋柏笑笑地埋头搅弄锅里的味噌汤,回忆着霍以翔那张唇的颜色与温度,觉得它鲜红如玫瑰,温暖如热汤,令蒋柏想要这辈子都将它完全占有。正胡乱肖想着,公寓的门铃唐突响起,蒋柏以为是霍以翔回来了。

「啊,你回来了。」打开门后,才发现外面站着一个装扮新潮异常的少年,整个人完全是从骨子里都散发出日本风格的流行气息,脸蛋美艳,一头微卷发染得色彩斑斓,身着紧身衬衫、条纹格子裤,腰间还扎长方巾作装饰,实在是跟刚从日本电视剧里走出的不良少年一模一样。

「春树,你怎么来了?现在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的吗?」蒋柏十分吃惊,来人竟是他的弟弟蒋春树。

蒋春树极不赞同地道:「哎呀,那些课有什么好上的啊?乡下地方,再待下去也没有出息,老哥你不就这样想,所以才早早地进城来做了牙医,你以为就你想得到这一点吗?我智商也很高的啊,我现在要来这里做model的说。」

十八岁的蒋春树本来是在他们南部老家一所不入流的艺术大学念二年级,学的是绘画科,但是从来没画出什么漂亮的画,倒是因为漂亮外形不断地在被一帮闲杂人等游说着去做时尚模特儿,此次从乡下坐火车来城里,也是出于做模特儿的这个打算。

「model?春树,爸妈知道这件事吗?」蒋柏担心地问这个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弟弟,不明白处在青春期尾巴的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记得上次,也就是两年前回家去见他,他还木讷与矜持得连话都不说多一句的,现在看起来怎么都是很不可一世的顽劣样子了。

「为什么要给他们知道?」蒋春树吊儿郎当地说。

「你不会是离家出走吧?」蒋柏从弟弟流里流气样子联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欸……我说,你到底要不要我进去啊?」蒋春树从裤子里摸出一根烟,点燃了动作熟练地塞到嘴里,满不在乎地把蒋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问:「你女朋友在,你穿的是她的围裙?放心啦……我不会勾搭的啦,我喜欢男人。」

「我没有女朋友。」说完,蒋柏以为放心了,忽然又惊问:「刚才你说你喜欢什么?」

「那就让我进去呀。」蒋春树一把掀开挡在门口的蒋柏,冲了进去。

「刚才你说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男人,我是个同性恋,所以因为这个,老头子就把我赶出来了。」蒋春树不以为然地告诉自己的哥哥:「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喜欢男人跟女人都是自己决定的事吧。」

这里,蒋春树以前来过一次,是蒋柏刚在t市找到工作安顿下来的时候。那时候,全家人都来了,家里的老头子跟老妈子高兴死了,觉得大儿子很争气,能在大城市里做牙医,一个劲地教育还在念国高的小儿子春树,要跟你哥哥学呀。

那让蒋春树超级不满,搞得自认面孔美丽的他跟被他认为是平凡长相的哥哥比,就是很差劲一样,从此就绝不回头地走上青春期叛逆的道路。后来,不仅叛逆地没有听家里的话,考上医大,还不断地离家出走。

这次,是因为擅自用掉大学新学期的一大笔学费,在家里跟爸妈吵起架来的原因才跑掉的。他一直听人说,t市很多发展机会,要做超级当红模特儿的话就去t市。

同乡唐思,那个现在人气超级火爆,赚钱赚超大笔的男模特儿当年就是这样红的。一从高中毕业,大学都不念就直接北上来t市发展,现在都红得发紫了。

春树现在也想那么干,变成跟他一样的大人物。

「这里还是老样子嘛。」将房子大概扫视了一遍后,春树这么说,忽然看见起居室的茶几格子上放着的卡地亚手表购物袋,夸张地大叫起来:「哇,老哥!你现在这么富啦!都戴这么名贵的手表了,可是为什么寄回家的钱还是那么少?」

「我……」蒋柏不好解释,因为那是他捉襟见肘地拿自己的收入给霍以翔买的。

「呐呐。哪天不如也带我去逛街吧,我也想买这样的手表戴,还要买闪亮的漂亮衣服穿,把自己华丽包装一下好被星探发现。」蒋春树撒娇地抱住蒋柏,语气一下子甜软起来:「老哥啊,你也知道,我从来都没人疼,就你最疼我啦,我现在要去做模特儿,去追逐我的美丽梦想,你一定要支持我啊。」

「我、我试试看。」蒋柏温声应:「可是,你要答应我,好好地告诉爸妈这件事,征得他们的同意。」

「哦,那我现在去打个电话给他们好了。」在房子里转悠一阵后,蒋春树就奔去蒋柏的卧室睡觉了,要蒋柏饭好了叫他,说要打的电话根本没打。睡下之前,爱穿衣打扮的蒋春树在蒋柏的房间衣橱里随意翻找了一下,发理里面超多高级衣服,即使是一些看起来沾满闪亮亮片、写满潮流字母的很街边货的,也是顶级名牌的手工定制货。

「什么嘛?这么小气,都躲起来自己穿!」对着那些奢侈品衣服,蒋春树郁闷地拉长了美丽的脸,觉得自己老哥太不够义气了。

小时候他们都在同张床上一起睡的,现在蒋柏在城里做牙医那么好赚,好赚到吃穿用都是高档名牌,却还是寄那么少的钱回家。去年春节兄弟俩见面,蒋柏也不过才买一块塑胶swatch手表给他。蒋春树越想越觉得心理不平衡,遂决定以后要这样留在t市,就这么赖定蒋柏了。

第六章

晚上八点多,外面天黑得很难看清路了,霍以翔才穿西装回来,打开门后,看见厨房里的纤细背影,蒋柏正在烹调料理。

霍以翔轻轻走过去,伸手从背后揽住他的腰,跟他撒娇:「亲爱的。我回来了。」

工作完一整天后,青年的声音稍显疲惫,今天的他是真的累了,连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所以直接就将在自己高层办公室里的轻薄lavin西装穿了回来。

被他抱住的蒋柏并没有看出今天他的异样,温和地回应:「累了吧?饭马上就好了,还有……可以先去洗个澡。」

「我不想去。」

「怎么了?」

「我想一直这样抱住你。」

「那怎么行?」蒋柏刚想说今天家里来人了,他们往日那些放纵的行为应该有所收敛,比如两人正在吃着饭,忽然就开始在饭桌前激烈搞起来,又或者他正在浴室冲澡的时候就滑腻地被霍以翔抓住,然后被霍以翔野蛮插入。

「怎么不行?比起洗澡睡觉,看到你高潮时候的表情更能让我解除疲劳。」霍以翔的手穿入了男人系着的围裙腰间,摸索着拉开了男人的裤子拉链。

「霍华你……」蒋柏轻微闪躲,叫起青年的名字来。

霍以翔告诉蒋柏,他是孤儿,他在孤儿院长大,他叫霍华,他文化水准很低,只念到高二就因为缴不出学费而辍学出道做模特儿了。他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穷得可怜,唯有一副漂亮的皮相可以拿来赚钱。

他长到二十岁,从来没有被人喜欢过,也没有喜欢过人。可是在熬不住寂寞的时候,有跟一些人上过床,只是追求性欲满足地上过床。如果蒋柏不嫌弃这些,那他可以真的用真心跟蒋柏谈恋爱,不再是蒋柏花钱请来的男公关或者夜店牛郎。

而蒋柏也真的不嫌弃他,听完他编造的故事后异常感动,几乎是哭着将他按入自己怀中,承诺说从现在开始,要收留他和照顾他一辈子。

「霍华你先放开我好不好。」被霍以翔从身后揽住腰的蒋柏装模作样地躲闪。「这里是厨房,而且、而且……」而且他弟弟蒋春树还在一墙之隔的卧室里睡觉。

「来嘛,你穿围裙的时候我们还没做过。」在凯沃的高层办公室与展豫通完电话后,霍以翔对着落地窗,寂寥地坐了好几个小时,看城市夜景慢慢绽放出绚烂,但那些美丽似乎都离了他好远,他从来都未曾拥有过。明明他是什么都不缺的豪门贵公子,但却一直没有品尝过真正的满足感。

从十六岁开始,霍以翔就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展豫身上,却一直得不到展豫的回应。以至于对于恋爱,其实霍以翔也是个完全的生手,从来不觉得恋爱可以让人觉得甜让人觉得美。是蒋柏的出现,改变了霍以翔大多数的想法。

霍以翔也不是自虐狂,吃饱了没事放着大栋别墅跟顶级奢华酒店套房不住,天天换下名贵西装,穿上破烂衣服,把近千万的豪华跑车停在两条街之外,步行来这里跟这个平凡牙医挤狭小公寓。

是每次将他这样抱在怀中的轻松幸福感觉令霍以翔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扮演这个轻松恋爱游戏下去。这一刻,这样将他揽在怀中逗弄,听他发出可爱的声音,看他露出可爱的表情,霍以翔发现今天在办公室积压的怨气全消了。

「围裙……」蒋柏绯红脸,那是在没有人的时候,为了不弄得浑身油烟,他找来穿的。他知道,男人那样很奇怪,但是真的在家里厨房做事情的时候,也是需要的。

「很漂亮。让人对你想入非非,想对你做很过分的事情。」青年咬上了蒋柏的耳朵。「所以,让我做吧。」

「我……」蒋柏捏住木汤勺的手在颤,「还是……」

「没有还是了。」穿过棉内裤缝隙,蒋柏的敏感分身被霍以翔握住了缓缓挑逗。柔软的肉块被霍以翔套弄着,霍以翔为那温热与光滑的触感沉醉,情难自禁地咬住男人的耳朵:「蒋医生每次这种时候都表现得不情愿的样子,所以我常常在想搞不好蒋医生不喜欢我,只是可怜我的身世才收留我。」

「唔……」蒋柏跟着青年大掌的搓抚动作,吐纳出性感吐息。「不是的,是我的身体太、太色了……」蒋柏忍耐着羞耻跟青年坦白:「而、而且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比你大那么多,好、好难为情。」每次都放荡地被小自己七岁的青年玩弄得腿心湿得像片海洋,他这个人也太yín乱了吧,才确定自己的性向没多久,竟然就堕落到这步田地。

「那蒋医生其实是想做的?」霍以翔一边含吻着蒋柏的耳廓和后颈,一边加重手掌对他肉身的搓抚动作。

「嗯……」说完,蒋柏又声音酥麻的补充了一句:「只想跟你一个人做。」即使是很色的身体,也只需要霍以翔的专属探访,不需要别的任何人。

这让霍以翔深感甜蜜,他跟展豫那么不同,完全地用整颗心在接受和在爱霍以翔。「那就让我对蒋医生为所欲为。」

「唔嗯……」被触摸的欲望中心越来越热,蒋柏自然地将身子倾斜,向后靠近,紧贴霍以翔的身体。

「不管多少次,都还是这么敏感吗?」略带嘲弄的声音令蒋柏的脸唰地红了起来,霍以翔柔软的舌头在伸入他耳中舔吻,吻得他浑身发颤。

「是、是的……」蒋柏艰难地用喘息的唇做出了回答。在此期间,敏感分身已经被青年的手玩弄得改变了形状,无限地涨大了。后颈、耳廓以及面颊都在不断地被热吻,所有一切都让蒋柏腰酸腿软,身子无力地倚在青年强壮的身体上。

「真的好敏感,这么快就湿出来了。」霍以翔的手感受到了湿意,涨大的肉块不仅从蒋柏的裤子拉链中突翘了起来,还在放荡地滴落aì液。

「唔……」蒋柏羞耻地呻吟:「不、不要嘲笑我,啊……那样,那样我会射出,啊嗯……」敏感凹口被青年的指腹摩挲着,浑身火热的蒋柏快要失禁。

「这样的你只有我知道不是吗?那有什么关系,我喜欢这样的你。」霍以翔从他脑后探过来,吻住他性感呻吟的粉唇。

二人汇合的粗重呼吸搅乱了夜的宁静。霍以翔在抱住蒋柏的这一刻,真的感觉到白天在办公室的那一幕都不值得再怨念了。

因为比起这样的甜蜜,少年时期的暗恋那么虚幻,此刻真切地将蒋柏抱在怀里,霍以翔根本想不起自己喜欢展豫的哪一点。

「啊……嗯……嗯嗯……」绵长热吻中,蒋柏趁换气的空档慌乱喘息,感受到自己的裤子被拉下了,原本缚在腰间凹陷地带的紧身棉内裤也被一并扯到膝盖。

双腿之间涨大的肉身不再被束缚,色情地耸立了起来。「啊……不……」坚挺重新被霍以翔的大掌玩弄的时候,蒋柏想起来了,弟弟春树就在隔壁睡觉。

「怎么了?」

「我、我弟弟来了。」

「弟弟?」霍以翔以为男人又在找那毫无根据的理由拒绝他了。明明每次想要得不行,却总是在前戏部分表现得如此害羞跟不情愿,每次都要逼得霍以翔慢条斯理地折磨到他开口说要为止。

「你是在说你这根吗?」霍以翔皱起了漂亮的眉毛,一面说,一面对男人脉动在他掌中的雄蕊采取了一个揪取的动作。将它叫做『弟弟』,这样的调情真的太没有情调了吧。

「不、不是的,是弟弟……」蒋柏还想继续解释,但嘴又被堵住了。下半身的休闲布裤子连着紧身内裤一起彻底地落在脚踝,朴素的淡茶色围裙遮盖下的光滑内腿不断地被霍以翔抚摸。那件在一家远东品牌家居店购买的素色围裙变成了对蒋柏下身唯一的遮掩,但是却是挡得了前面,挡不了后面。

后面裸露的双丘很快被按压上青年的腰部三角位置,贴近了一下下地来回起伏摩挲着。即使还没有直接感触到那根欲望,蒋柏都知道青年在为他饥渴地硬挺了。

霍以翔霸道地吻着表现得有些不情愿的男人,发现自己今天的感觉来得很快,比往常兴奋了许多。

算起来,优雅富家公子霍以翔的确在以往的寂寞时候,睡过无数洒满花瓣的蜜月套房,抱过无数性感讨巧的香艳美人,但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穿着朴素围裙,在居家厨房就为他湿出来的yín乱牙医,这样的他令霍以翔感到万分的新鲜与挑逗。

「呜嗯……」蒋柏的尖端很快开始超越了湿润的程度,开始难以自制地在渗满蜜汁,打湿霍以翔为他手yín的手。

身上的围裙薄薄的亚麻布料完全被撑开了一个角度,制造出了很yín猥的情色意象。

一前一后地勾缠着探头衔吻结束,两人渐渐开始真的就在厨房间里打算做那种事情起来。已经浸yín在情欲快感中的蒋柏被霍以翔抱起,放坐到了靠墙的正方形小实木饭桌上。

霍以翔用最快的速度撤掉他的围裙,解开他的衬衫钮扣,从正面欣赏到他为霍以翔而兴奋起来的身体。挺立的粉红色rǔ首像是在勾引人一般地突立在白皙的xiōng间,一被霍以翔用两根指腹轻轻拧拈,蒋柏就会浪荡地喘息不停,带动小腹前耸立的硕长性器一起yín荡晃动。

「啊……啊……rǔ头,rǔ头好胀……下面,下面也好难受,想要,唔……」蒋柏细碎的呻吟煽惑着霍以翔隐匿在裤子里的欲望长龙。这样浑身充满yín惑的他,光是用眼睛看,从视觉和幻想上作侵犯,霍以翔就快要为他兴奋得疯狂了。

「霍华……霍华……啊……」被霍以翔交替玩弄xiōng尖的蒋柏急切且压抑地喊着青年告诉他的那个名字,霍华,他不知道这个人一直在说谎骗他。两粒xiōng尖被玩弄到充血之后,搏动肉身再次被霍以翔的大掌施以刺激,蒋柏吐出的干涉呻吟变得犹如一根紧绷的弦,马上就濒临shè精的界限了。

「啊,霍,霍华……」一记绵长的哀叫后,蒋柏释放了自己,紧绷的身体瘫软下来,但并未停止兴奋的抖颤。「霍华……」抵达高潮后的男人看着霍以翔的潮湿眼睛像黑色宝石一样在哀求着霍以翔,无言煽动霍以翔心中想要彻底蹂躏他的强烈欲望。

「我在这里。一直在你身边,以后都不会离开你。」霍以翔深情地安抚被情欲折磨得身心骚动的男人,情色地揉捏他的雪白臀肉,勾引出他更多的渴望,然后将被他shè精打湿的手移到他的臀缝中,熟练地找到窄道的入口,挤入纤指勾弄他娇嫩的花苞。

两根手指与脆弱内壁轻柔摩擦,制造出湿滑的咕啾声。

「哈呜,怎、怎么用那个?」发现霍以翔用自己释放出来的东西为他做润滑剂,蒋柏羞愧难当。张大细白双腿,朝前挺出娇嫩花蕾的性感身体泛起绯红的红潮,并且不断地因为快感而扭动腰肢,双腿之间滴落aì液的肉身很快又抬起了头。

那束从头到尾都专注停留在他身上的狂热视线令他的身跟心都抵达兴奋欲绝的地步,好像视奸,光是那样被看,他就觉得他变成了这个人的性爱所有物。

「这样,等一下我插入后,尝到的就都是属于你的蜜汁了,甜甜的味道……」西装裤子拉链的清脆声音响过后,霍以翔将手中剩余的湿滑抹到了自己硬得像灼铁般的巨根上,混合肉身上原本分泌出的湿液,估量抵达足够湿滑的程度后,便抬起蒋柏的腰,对准他完全扩张的入口湿润地进入。

「我会在那些甜蜜中快乐得融化。」甜蜜的说话让蒋柏湿热的后庭毫无困难地吃进青年的坚挺,再次体验到痒痒艳穴被塞满的yín靡快感。

「啊嗯……嗯……霍华的,好大……」蒋柏在被进入那一刻,弓起身子,抬起下颚,因为狂野刺激而剧烈滚动雪白喉头。

即使潜意识里有春树就在卧室睡觉的顾忌,也大声浪叫出声。自己的幽穴yín荡地含咽住了霍以翔的雄壮,浑身上下充满的是无比舒服的被占有感觉,好想将更多的甚至是全部的自己都对这个人交出来。因为自他出现,带来的全部都是快乐。

「只为蒋医生变这么大喔。」霍以翔下流地说,渐渐开始在男人湿热的嫩穴中展开进攻,渴望将男人折磨得为他yín叫得更加动听。

「嗯……啊……舒服,那里,好舒服,还要,还要更多……」在霍以翔腰部奋进的动作下,蒋柏的敏感内侧被灼热肉块野蛮顶弄,小腹下的分身又再完全挺立,又被霍以翔的左手摩擦。

前后yín乱地带再一次同时被青年彻底玩弄,蒋柏被激情与羞耻的漩涡吞噬,呜咽地浪喘声声。「霍华……我喜欢……」蒋柏将手半搭上青年的肩膀,盯住正上方那张英俊无比的脸,诚实告白:「喜欢你……」

一遍遍真心的『喜欢你』响动在霍以翔耳朵边,「我也是。」霍以翔微闭上眼,虔诚地吻上了这个温柔男人的唇。『霍华』二字令霍以翔生出对他源源不断的怜惜与愧疚,他不晓得霍以翔是在骗他。

但霍以翔觉得除了自己的身份这件事,其他的,霍以翔真的没有在骗他。他们之间这些甘美的爱与欲望都是真的。他唇的颜色对霍以翔来说,就是甜蜜恋爱的颜色。

二人如胶似漆地在狭小厨房内一遍遍地确认彼此的心意。忽然厨房的和式拉门被人哗啦一把拉开,有人极度郁闷地拉长脸问蒋柏道:「老哥,可不可以先吃饭,然后再跟他做?」

一觉睡醒的蒋春树按捺了很久,如果不是饥肠辘辘,一定不会来打扰他们,但现在饿得真的很想吃饭。而且据春树观察,他们表现出的完全是想要进行持久战,超有精力的气势。如果不上前打断,他们会纵欲整夜的吧。「我很饿欸!」

「我……」蒋柏仍在急促喘息,难为情地不知道要怎么告诉春树自己爱上了男人这件事,更加尴尬于怎么会被春树撞见自己yín乱地被一个男人插得喘息连连。

见到突兀出现的第三者,霍以翔迅速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到蒋柏的身上,背对着春树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将蒋柏抱进了卧室,到了卧室,问蒋柏道:「他是?」

「我弟弟……从南溪赶来看我的,今天刚来的。」

霍以翔顿时丧失掉了语言,原来刚才真的是他自己理解失误了。

蒋柏刚才那句话并不是在跟他调情,是的的确确地有弟弟来了。

夜里,三个人开始吃晚餐已经是九点多,美味的汤煮干了,只剩下一些米饭、醋黄瓜跟干鱼块。本来很饿的蒋春树想起刚才这张饭桌被他们用来做那样yín乱的事情,就不太吃得下了,不满地啪一声放下筷子。

「怎么了?」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的蒋柏问弟弟道。

「吃不下。」蒋春树闷闷不乐。坐在他侧边的霍以翔正在大快朵颐,激烈运动后,胃口好到了极点。

「刚才不是说饿?」蒋柏朝春树投去兄长的关爱眼神。

「刚才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前啦!你们怎么都不顾及一下我这个第三者的感受呢?」他们进了卧室后,又是半个小时后才出来的。

蒋春树猜他们一定是到床上去又做起来了。

「老哥啊,爸妈知道你跟霍华的事吗?」蒋柏大概跟弟弟解释了一下关于这个陌生人的事情,意思就是这个人是蒋柏的同性恋人。「老头子最近血压已经被我气得很偏高了,要是让他知道你也跟我是一样类型的人,他会……」蒋春树唯恐天下不乱般地笑道:「你知道的吧?」

蒋柏听出了蒋春树口气的胁迫意思,温柔地问:「春树……你想哥哥为你做什么?」

「我要你把你那些名牌衣服都送给我。」那些都是超级顶尖的高档货,蒋春树极度想占为己有。

「我哪有名牌衣服?」蒋柏不解,自己最贵的衣服不过是一套去参加医学会议才拿出来穿的阿玛尼西装。

「你怎么没有了?你衣橱里那些。」

「噢,那些是霍华的。」

霍以翔听到这句停了一下筷子,没有想到一个小孩子竟然认得出连他哥哥都并不了解的奢侈品牌。

「欸……你很有钱吗?」蒋春树很没有礼貌地推了一下一直在沉默埋头吃饭的霍以翔。

「我很穷的。」霍以翔故意装得很穷酸。

「那你还件件都穿那么贵?」

「那些是仿冒货。」霍以翔沉着地说:「你喜欢?喜欢的话都拿去穿好了。」

「好啊。」蒋春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对着霍以翔的时候,他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跟某个大人物很像,但是刚才蒋柏为他作的那苦情孤儿介绍又极度不符合他心中的想法。

青木商店街,名牌店铺林立,有礼貌的服务生微笑着为掷金如土的贵客们服务。

今日,蒋柏似乎是他们其中的一位,但又不真的算不上是。

因为才一个小时不到,蒋柏就已经买到囊中羞涩了,还好出门前带了信用卡,不然身上的钱一定不够付,刷卡付钱的时候蒋柏这么庆幸着。

「先生,谢谢,已经好了,请在这里签个名。」服务生为蒋柏递上刷卡收银单。

坐在试衣间旁边沙发上喝水等人的蒋柏接过来,一看数目,气得差点没呛住!

九万三!这,是真的吗?!

「我们刚才不是只选了五万多的衣服吗?」努力不晕过去的蒋柏温声问。

「噢。是这样的,你弟弟后来又挑了一双手工皮鞋跟一套休闲西装。先生,多加四千块,就可以办理我们的贵宾会员卡,下次再来享受九五折优惠以及其他尊贵会员服务,您需要吗?」

「不、不需要。」蒋柏有些承受不了地从沙发上起来,拎起数不清的购物袋,去拉春树走。春树还在包饰柜台挑选包包,打算再买一只包来搭配刚才买的漂亮衣服。「春树,走了!」蒋柏拉春树走出了店门。

「干嘛啊?我还没买完。」春树按紧头上那顶超in的黑色绅士帽子,不愿意走。

「我诊所要上班,还是赶紧回去了。」今天不是休息日,为了带弟弟出来逛街,蒋柏已经跟吕光洁告半天假了。

「老哥,你是心疼你的钱了吧?」春树挑衅地瞪住大自己七岁的蒋柏问。兄弟俩差了七岁,个性很不同。不比蒋柏的温吞内敛,春树是个很任性嚣张的人。「等我出道走红了,很快就能赚钱来还你的,你心疼个什么劲啊。」

「春树,你根本就不明白。」蒋柏是很希望疼他爱他支持他。但霍以翔那样在模特圈混了三、四年的好条件模特儿都没有走红,春树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就更加不适合去那里发展。

先前答应他买衣服给他,只是当作宠爱他。没有想到现在春树真的打定主意要去模特圈发展。蒋柏知道娇生惯养的春树根本吃不了这份苦,绝对会做一两个月就有始无终地放弃。

「我不明白什么?」春树很不屑,他最讨厌这些长辈们动不动就一副教训他的严肃样子。「我念书没有你厉害,那我凭我这张脸去娱乐圈发展总行了吧。你是怕我发达了,老爹跟老妈就不会像之前那样重视你了?告诉你,我现在就是要这么干,你不帮我我就去找唐思。」

「唐思现在在英国。」蒋柏轻轻说:「而且我没有说过不赞成你自食其力,只是你不觉得现在的你还太小?」

「切。」春树从低腰牛仔裤里搜出了香烟,抽出一根熟练地点燃后叼到嘴边。「我已经成年了,可以去便利店买烟,也可以去酒吧喝酒了。我要选择什么样的人生,你们根本不能干涉。」

「春树,大学,真的不打算念了?」蒋柏作为兄长,极其关心弟弟的前途。此刻的春树总是让他联想到几年前的霍以翔。霍以翔告诉他的关于遇到他之前的那段过去,一直令他很遗憾。

他时常都会地心疼地想,要是霍以翔在这样不懂事的叛逆年纪,有个他这样的兄长在霍以翔身边,教教霍以翔,关心关心霍以翔,说不定霍以翔就不是现在这样了。虽然霍以翔从来没有告诉过蒋柏,自己过得不开心,但是蒋柏就是看得出来,他是寂寞的。嘴上总是那么看似不在乎地轻浮说话,反而更显出内心孤单。

蒋柏很想帮现在的他戒掉那份孤单,但是却觉得总是力不从心。在这些感觉的驱使下,蒋柏面对自己的弟弟,变得更加地敏感,爱他也不是,管他也不是。

春树因为这个问题怔住了好久,瞪着哥哥关切的眼睛沉默好一阵,才说:「因为,再念下去也没有出息的不是吗?还不如早点靠自己双手生活,减轻你们的负担。」

「那,我们再去买吧……你想要挎包是吗?」手里拎满购物袋的蒋柏听完后,笑着对其实是明白事理的弟弟说。

那样的温柔纵容让蒋春树惭愧地低下了头,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道:「不用了,我可以回家去找霍华借。」

「可以吗?不买给你,你也不生哥哥的气?」

「嗯。不生气。也不会告诉老爹老妈你跟霍华的事情。一直都会帮你保密。」

关于霍华跟蒋柏的关系,蒋春树都了解到了,一开始,是想用将他们的事情告诉老家的父母来要挟蒋柏买东西给他。可是到了现在,春树发现那样的事情自己做不出来。不仅是因为蒋柏是个宠溺他的温柔哥哥,还因为他了解蒋柏有多喜欢那个男人。

就算自己没有钱,都为那个男人买名贵手表,而他们在一起,也的确很般配,哥哥因为那个男人在t市生活得很快乐,这样他就放心了。

「我陪你去诊所吧。」春树上前去接过蒋柏手里的购物袋,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告诉蒋柏:「都出来这么久了,我不该打扰你的,接下来,就让我一个人去闯吧。」

「春树……」蒋柏这一次才知道其实任性的小孩子并不是每一分钟都不懂事。

「这次我们搭电车好了。」出门的时候,春树嫌挤,拒绝挤电车,执意要坐计程车来。现在,说出这样的体贴话语,让蒋柏不禁绽唇笑。

「嗯。」春树是个任性的小鬼,但是也不是毫不讲道理的野蛮人。

二十分钟后,春树将蒋柏送到了诊所就离开了,蒋柏很快换上了医师制服开始工作。中途休息时,吕光洁问起刚才那个少年是谁。蒋柏回答是老家来的亲弟弟,要暂时中止学业来城里做模特儿。

吕光洁听完,立刻规劝蒋柏要将弟弟看紧一点,说t市这样的地方,哪来那么多走红模特儿,大多是骗钱坑人的黑心公司在坑蒙拐骗这些年轻人。蒋柏虽然也这么担心着,但是还是觉得弟弟长大了,应该给他一点空间,即使家里的父母是极力要他马上将弟弟送回去,蒋柏也认为该给他这样的尝试机会。年轻人,就是该勇敢去闯、勇敢去爱的吧。

7-8

第七章

这一整天,蒋柏都过得很忙碌,上午带春树去名牌店买了衣服,延迟了本来排在上午的几个预约看诊,下午时间进度就变得很吃紧。为那个常来他这里看牙的小男生萧唯盛矫正完牙齿,再回到住处已经是近乎九点。

想着家中有人在等他,他该快点收拾东西去赶末班电车,步伐急促地走出了诊所,一出去,就看见门口停了一台极为高雅的银色jaguar轿车。

穿黑色礼服西装与白衬衫、没有系领带的霍以翔抱着手,微微笑地靠在车门边等他,整个散发出的高贵与帅气气质令蒋柏近乎要为他流鼻血。

蒋柏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快速上前去问:「今天怎么这种样子出现,这是谁的车?」蒋柏觉得一定不是霍以翔的。

「这是我经纪人的车。」霍以翔笑:「刚才跟他一起去电视台上通告,结束后,他去参加时尚派对了,叫我帮他把车子开回去。我想反正他今晚会醉死得不能开车的,所以就开来这里接你下班了。」霍以翔巧舌如簧地说着谎,车是霍以翔所有的,霍以翔名下的贵重财物不计其数,在t市,光是上了牌照的进口名贵轿车与跑车就有五台。

今天开来这里的这台是最不名贵最陈旧的,为了不让蒋柏起疑心,霍以翔还编了经纪人酒醉这样的谎话。其实最近,霍以翔已经在考虑如何跟他开口,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只是怕吓着单纯的他,想着这样慢慢先用自己的原本气质熏陶他一下,再开口他会比较愿意听。

霍以翔是一个富裕的男人,不仅富裕,还极有头脑,运筹帷幄地经营着全国最大的模特儿经纪会社。

霍以翔也很有品味,所拥有的所有物无一不彰显高贵与漂亮的气质。

眼下,霍以翔拥有的所有物,除了这些没有生命的,还多了一个有生命的男人。

霍以翔已经将柏洁诊所的牙医蒋柏纳入了怀中。不管他得知霍以翔的真实身份后,是何种反应,霍以翔都打算要这样一直与完全地占有他下去。

「亲爱的,今晚就让我开进口轿车送你回家。」霍以翔看着站在路灯下,拎着公事包的男人,做出浓情邀请。

「这样好…好吗?」蒋柏望着霍以翔感动地笑,莫名地觉得外形闪亮的霍以翔跟名贵车子的气氛很搭配,这样子出现在蒋柏面前,令蒋柏更加地认可到他的高贵气质,绝对不像个苦情孤儿的气质。

「你开这样的车看起来好帅,不过,不是你的车,我们可以吗?」如果是人家的车子,他们这样跳上去似乎不太好。万一霍以翔明天被经纪人骂了怎么办?

「我跟经纪人很熟,放心吧,他不会介意的,快上来。」霍以翔为蒋柏打开了车门,在心里残念,有人会介意才怪。好久不开这台破车,没想到,现在竟然要在约会的时候开出来。霍以翔在心底默默觉得,一定要赶快找机会跟蒋柏坦白他的身份才行,这样假扮苦情孤儿跟蒋柏谈恋爱,真的少了很多情调。

「那,好吧。」蒋柏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座的位置。车子平稳地驶上夜晚的马路,霍以翔开车的样子专注帅气,握住方向盘的纤手好看得不得了,并且不时还会伸过来温柔抚摸蒋柏的手肢与腿根,笑问蒋柏一些今天在诊所发生的有趣事情。

那样的对待使得蒋柏开始幻想,要是以后每天下班都能这样被他接回家就好了。路过一盏盏昏黄街灯,到住所那刻,「对不起,我现在还买不起这样的车。」霍以翔故意用愧疚的语气告诉这位很好骗的牙医先生。

「我没有那种让你为我买车子买房子的想法……」蒋柏侧头,略微慌张地解释自己的心意:「我刚才是想在下班的时候能这样被你接回家才是真的。假若只有名贵车子,却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也不会开心。」

「真的吗?你不喜欢我变有钱一点?」

「你有没有钱都无所谓。我只是喜欢你这个人,想和你在一起。」蒋柏认真的表达着自己。

这样的说话让霍以翔觉得今晚将这台车子开出来是极为准确的举措,也让霍以翔真的确定了自己就是爱上了这个温柔善良的男人。「那我以后就再也不会离开你。」

回到家中,蒋柏本来以为还要自己亲手做饭,但是等他回去那刻,桌子上已经摆满香喷喷的菜了。弟弟春树在看着电视等他。

「抱歉。我今天诊所病人晚了。」蒋柏在玄关处放下公事包。

「没关系。请坐下吃饭吧。今天我自己动手做了哥哥最喜欢的红烧鱼。」

「诶?真的?」

「嗯。希望哥哥喜欢。」

蒋柏露出一个极端欣慰的微笑,没想到小孩子这么快会学乖。晚餐的时候,蒋柏发现厨房间,木头饭桌边一直闭合的窗户被打开了,不知是被霍以翔还是春树打开的。自从蒋柏住来这里,那扇窗户就因为开关生锈了卡死而没有被打开过。坐下吃饭的时候,蒋柏闻到一股花香,好奇地望往窗外望了望,才发现楼下是一块小花圃,粉红色的蔷薇花朵在春天盛放出粉红的暖意,让人沉醉。

那顿晚餐,可以谈得上是让单身的蒋柏在t市所吃过的第一顿爱心晚餐,令蒋柏深深地企盼:不管是什么季节,以后日子能这样过下去就足够了。

夜深后的狭小浴室间里,蒋柏跟霍以翔面对面地紧搂在浴缸中窃窃私语。

这样的聊天是他们近来的甜蜜习惯,在一天结束后,将彼此的心情交换,令对方感到,就算今天我没能每分每秒都陪在你身边,但我都知道你是怎么度过的,这样一起品尝亲密的恋爱感觉。

霍以翔每天都听这个温柔牙医说,他如何搭电车、吃便当、被护士性骚扰、为一些奇怪的人看牙,比如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或者倔强的小学生一类的,听着听着就不禁要扬起嘴角笑,猜测原来美丽牙医的忧郁有时候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同时也会觉得这样认真工作跟生活着的男人身上有一股让霍以翔贪得无厌的温情。

霍以翔根本舍不得放开他,但是却越发苦恼要如何向他表明自己的身份,他似乎是那类接受能力不太强的人,实在是头疼,要是一开始没有因为贪玩而掩饰自己的身份就好了。可是真的用自己本来的身份跟他认识的话,他大概会缺乏自信地不敢接霍以翔的电话,他们连面也会不得见。

「今天春树没有在外面敲门催我们说他要用浴室了,所以我们可以慢慢来。」霍以翔舔吻蒋柏的耳朵,饶有兴致地挑逗他道。

「嗯,今天他好像很早就睡下了。」蒋柏浸在温水中的赤裸身体一直在被霍以翔温柔抚摸,从喉头、头项、到肩膀,像是在确认身体曲线一般被霍以翔的大掌游走。

「他刚才要我送包包给他。」

「那,呜……你送了吗?」蒋柏因为霍以翔极富技巧的挑逗而快速兴奋。

「送了,他说他要去做模特儿。我就把我的一些不用的、不穿的都给他了。」

「他一、一定很高兴。」两只敏感樱rǔ同时被霍以翔的纤手拈住按拧,蒋柏颤抖地咬住了唇。不管多少次,只要他的身体一被霍以翔爱抚,他就会像过敏般地起羞涩反应。「啊……嗯……」感觉到挺突的一只xiōng尖被霍以翔滚烫的湿唇含住,又舔又吸地挑逗,蒋柏羞耻地发出yín叫声。浸泡在温水中的修长双腿也被霍以翔抚摸。

恶劣的大掌从膝盖一路往上,到了腿根的凹陷部位,毫不迟疑地抚摸上了微微涨大的肉块。被抓住那那刻,「嗯……」蒋柏觉察到自己的男根倏地搏动了一下,一股yín靡的快感无法抗拒地在身体内翻腾。「嗯嗯……」

回应蒋柏yín叫的一直是吱吱的口水声,霍以翔将头伏在他的xiōng前,用唇交替玩弄着他的敏感突起。尽管含吸动作温柔到了极点,但两只rǔ首还是膨胀得充血般挺立了起来,在浴室的节能萤光灯线下散发出娇艳晶光。

「你可爱得让我想一口吞下去。我为你沉沦得无法自拔了。你要对我负责吗?」霍以翔用极为下流的眼神瞪着娇态毕露的男人,十分满意他总是被轻微探访,就能完全为霍以翔变yín乱起来。

「我会努力去试试看。」蒋柏羞耻地将头埋向霍以翔的左肩。即使这个苦情的男模特儿一辈子都不走红,一辈子都做个只能在电视购物频道摆弄廉价手机的无名之辈,蒋柏都肯收留他、照顾他、喜欢他、爱他。「今后让我们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好不好?」蒋柏轻声问。

「嗯,就这么定下来吧,再也不改变了。」

霍以翔决定这个周末就带他回自己的别墅去度假,跟他坦白自己的身份,然后就在自己那宽大如游泳池的豪华浴缸里与他共浴,再在帝王尺寸的软床上欺负他、抱他、狠狠要他,将他榨取到娇声跟霍以翔求饶为止。

这么相互确认后,「嗯……呀……」爱抚膨胀分身的湿滑手指突兀地进入到蒋柏双丘深处的褶皱,就着敏感薄弱内壁挠抓着,蒋柏为那样充满爱意的指戏而甜美呻吟。已经被插入很多次了,但感觉还是这么新鲜,仍然保持最初紧度的小嘴总是可爱地回应着霍以翔的手指。

「那样搅,那样搅的话……」蒋柏承受不住甜蜜地哀叫:「我要、要出来了……」双腿之间的肉柱完全站立了起来,兴奋地跟着在肉穴中没入手指的动作,一下下地颤抖,在温水中漾出一圈圈的涟漪。

蒋柏苦恼地轻咬住霍以翔的宽阔肩膀,期盼能分散身体此刻感受到的快感。「出来吧。」温柔的纵容声音响在耳边,蒋柏被抱上青年的腿,双肢分插在青年的腰间。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再一次温习那无所取代的安适归属感。

顿了顿,耳边又响起一句,「不然还是等我进去了你再出来?」霍以翔在嘲笑和怜惜蒋柏的敏感。

这样的骑乘位姿势想必是要进行一番长久战的,太早出来,的确有些太对不起霍以翔恋战的硕大性胃口。

「呜……那你快、快进来。」蒋柏娇羞地请求:「啊……」身体因为又加入到他体内嬉戏的第三根手指剧烈抖颤了一下。

「好。」霍以翔从男人完全变柔软了的入口,抽离了手指,轻抬起男人的腰部,一股作气将自己火热坚挺的凶器长驱直入到男人体内。

狭窄甬道被火热肉块摩擦的快感令蒋柏扬起下巴,发出「呜啊」的沙哑浪叫声,前端禁受不住这巨大的兴奋刺激,彻底地射了出来。「啊啊啊啊——」

「你还好吗?」感受到他的后面因为高潮而紧张地锁紧起来,霍以翔吻向他急促喘息的嘴,动作温柔到了极点。「怎么一进去你就……」

「很……好。」蒋柏满意地叹息回答:「很、很舒服,还想要更多……更激烈的……」

于是霍以翔便开始取悦他一般地给了他更多跟更激烈。具有弹性的硬块不仅将他的幽穴塞满,完美地契合在一起,还在由缓至急地律动,每抽送着在蒋柏体内做出一下撞击,蒋柏的脑海中就会产生一道剧烈的银色快感闪电,就要因为这样的快感而满足落泪。那是几乎让他在青年怀中昏死过去的幸福恋爱感觉。

「唔……」看到他仰头喘息的快乐样子,霍以翔不禁也为这份幸福而达到了极限,为他释放了出来,用自己的灼烫精华浇灌他的酥麻的内壁深处。

「真是的……我都被你带坏了,这么容易就出来了。」霍以翔拨开蒋柏散乱的发丝,在他的额头和发间触吻。

本来以为今晚可以七八次,这样容易兴奋的他们也许不能那么多次了。不过明天还有时间继续,在霍以翔无从察觉的时候,日子就开始变得只要有蒋柏在他身边,那他就对明天充满了期待。这实在是深度沐浴在恋爱中的人才会拥有的美好心情。

如果风流是一个人的天赋,那这份风流一定会对这世界上的另外一个人造成辜负。

就在霍以翔要跟蒋柏坦白自己的尊贵身份那个周六,展豫来了t市,派人去通知了霍以翔。周六夜晚,观景山下的奢侈西餐厅,霍以翔与展豫见了面。

展豫抵达t市的时候是昨夜,并未一下飞机就约霍以翔见面,反而是在今天白昼里处理掉自己在国内的一些成衣生意后才通知霍以翔他来了。

「怎么不先点东西来吃?」展豫出现时已经距离约定时间足足晚了一刻钟,他经常这样,从来都认为霍以翔会为他等。「等你一起点。」霍以翔面无表情。

展豫开始纳闷今天他是怎么了,以往,他对展豫来说,一直是那种好猜透的人,即使他对外人保持厚重心机,他也不会对展豫留有防备,但今天的他看起来很不同。

「先点酒好了,九四年的法国chambetin如何?」展豫优雅的手指落在了菜单上。

在展豫眼中,年份越久的一定更有价值,而展豫点的是法国酒,历史上那些控制欲极强的帝王,诸如拿破仑,才会喜欢喝这种酒。九四年的时候,霍以翔还是个小孩子,展豫这样有些在暗示霍以翔跟自己根本不是有同等经历的男人。但那已经毫无所谓,因为这一刻的霍以翔拒绝再被他的控制欲望感染。「今天不想喝酒。」

「怎么了?」展豫瞪着青年冷淡的脸,笑着问:「以前不是专门找机会想把我灌醉的?现在我主动陪你喝不好吗?」

以前,在英国念书的时候,霍以翔每次去见展豫,书包里都会装着酒。他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要灌展豫喝酒,想着展豫醉了之后,他就可以在展豫不清醒的情况下跟展豫做爱。清醒时的展豫根本不容霍以翔靠近。十几岁的霍以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跟那些美丽的成衣男模特儿相同的身材与脸蛋,展豫却坚持不碰他。他知道,展豫经常都带那些美少年回家去,与他们yín乱做爱。

实际上,霍以翔第一次见展豫,展豫就是正在与一个性感男模特儿做那种羞耻事情。那时霍以翔十六岁,刚在伊顿结束中学生活,念上了大学预科,遇到很严厉的导师,生活整日除了啃书本,还是啃书本,乏闷无比。

一次,同班的华裔同学问他,爱德华-霍,你家里是开模特经纪公司的,那你看过时尚秀展没有。霍以翔摇头,因为他一直在英国念寄宿,甚少回家去,他都不相信将来对他冷淡的父亲会把他列为继承人之一。

同学嘲笑了他,然后说要带他去伦敦市看华人举办的成衣秀,那些show美轮美奂,简直是一场时装的华丽盛宴。实在熬不住学业煎熬压力的霍以翔真的与同窗从温莎郡翘课到伦敦市看时尚秀展,眼花缭乱地进入展豫的领地。

秀展结束,一不留神,迷路走到后台的化妆室,碰巧撞见的是展豫像个国王一样坐在挂着上百件华服的房间里,被膝下的美男侍弄,衣衫都是完好的,只有雄壮性器从裤子拉链开缝挤出来,像宝剑一样刺在少年樱红的口中。

那是十六岁的霍以翔第一次见到男人跟男人这样yín乱地堕落在一起。在寄宿学校,因为霍以翔的英挺五官,一直都有男同学对他示好,但他不喜欢他们。

他觉得倘若接受他们的好意,自己会变很奇怪。是展豫朝他投来的情欲勾引视线,不可抵抗地令他感到,男人们这样yín乱着追逐欲望的快乐,不仅一点错都没有,说不定还会很快乐。

那时的展豫见到犹如误闯禁忌修罗场一般的英俊少年,一点都不惊慌,反而是温和地对他笑,从他身上那极具英格兰贵族学院风的校服就分辨得出他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要一起来吗?」那是展豫对霍以翔说的第一句话。膝下为展豫口yín的男模特儿听见后,一起转头来看霍以翔。

霍以翔僵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大脑所能感应的只是成熟与英俊的男人滴落aì液的雄身,那些aì液甚至还沾上了为他口yín的那个模特儿的红唇唇角。

霍以翔迷惑他们为何能这样理所当然地做这种下流事情,他们是低等动物吗?而后的一个礼拜,霍以翔都在这样失眠地yín想。

六个月后,他再次去了展豫的秀展,并且当面面对展豫自报出自己的身份—『凯沃会社』社长霍庭的小儿子。

那个身份,令他成为了展豫眼中一份独特的存在。

从那之后,念大学的那几年,他都是被展豫陪着度过的。展豫教他很多事情,他无比感激与崇拜展豫。展豫有偏头痛的毛病,有一次,是在冬天,半夜痛起来,身边止疼药吃光了,霍以翔在下雪的凌晨跑了大半个伦敦市,只为为他买一瓶止疼药。

那样疯狂的事情一定是出自百分百的好感才能发生的,可是至今,展豫都未能对这份好感给与回应,或者说,展豫根本没打算过要回应小自己十岁的霍以翔。

展豫对他没有兴趣,亦不能把他当成自己养的那些模特儿性宠物。他有高贵身份、有骄傲自尊、有精明头脑、有漂亮外形,就算展豫跟他做爱,也绝不可能光靠性关系就将他驯服……

展豫以为,自己对霍以翔,已经是拿捏得分寸恰当了,不然绝不能够通过他在作风实际的凯沃赚钱。「怎么有些不专心听我说话的样子?最近工作得太累了?」

霍以翔长久地沉浸在那段回忆中,想来那真是人生中一段懵懂青涩的日子,做那么多傻事,只为得到展豫一句称赞。

「我还是不喝酒了。我要水就好了。」霍以翔摊开面前的餐巾,对坐在小方桌对面的男人道:「等一下还要开车下山。怕不安全。」

顿了顿,抬脸对男人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而且,我们这次约出来是为了谈生意的,跟你切磋,还是清醒一点比较好。不然,我真的会被爸爸骂没有守好他打下来的江山。」

此话一完,展豫先是很惊讶,但随即就朝霍以翔投来钦佩与失落交杂的目光。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展豫教他那么多事情,金钱、人生、生意、欲望,但唯独在爱情这一点上没有教他任何。现在,他自己看似已经自修修完了这门课的学分,不再苦等展豫来教授他这只能凭自己自学,根本不能被别人教授的课程。

「如果charming真的不接受调价建议,我想我们就立刻中止合约吧,凯沃的确承担不了这样高昂的置装费,而且贵品牌的品质向来并不为我们公司采购部人员所推崇。」

「真是好实际的作风。」

「这一向是凯沃的特点,我们只是不想对不起全国最强的模特经纪公司这份荣耀。」

侍者为展豫上了酒,倒入了高脚杯,要为霍以翔倒时,霍以翔仍然推说「不用」,留展豫一个人独饮。

短暂对坐中,他们没有谈拢下一轮的合作计划,就那么干脆地决定不合作了。

离桌的时候,霍以翔有了却一桩心事的释然感觉。情人节前夕,他还因为展豫对他的不理不睬而寻找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跟他一样孤单落寞的人。

然后,他就找到了那样的人,蒋柏就是那样的人。可是除开孤单落寞,蒋柏还拥有向往感情的勇敢与善良,他的出现带给霍以翔前所未有的甜蜜爱恋感觉。

霍以翔很庆幸那天,自己在赌气的心情下打了约蒋柏一起过节的那个电话。本来是拿来做替身的男人,现在变成了霍以翔的最佳正角。有时候,恋情真的很造化弄人。

第八章

近一段时间内,蒋柏的诊室里堆满了厚本时尚杂志,一有不为病人看诊的空档时间,他就会拿起来仔细翻看,迫切地想要寻找到自己需要看到的人。

继几年前,他的朋友唐思刚入模特圈发展那阵子他爱留意上面的讯息,他已经许久没怎么看这些杂志了。

此刻再拿来翻看,是因为现在不仅是他的弟弟春树在做这一行,甚至连与他恋情发展稳定的恋人都是这个行业的一员。

这样的亲切感令蒋柏不禁对模特儿这个行业又增添了几丝好感。以往他觉得杂志上的人儿光是外形就美得不可靠近。现在,他感应得到他们也是人,即使带着那样一副漂亮外形,每天也是要吃三餐、赚钱、按时睡觉、甚至是与人恋爱,一样可以被真心真意打动,并没有那么骄傲得高不可攀。

今天,诊所护士珍珠在做完病人资料登记后,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不停地自发给出高声给与评价:「诶?!这不是田心吗?哇塞!没想到他被随便街拍的装束也这么美,真是超完美的男人啊!我好喜欢他,最喜欢他了啦!」

珍珠是个实打实的时尚粉丝,对这个行业的大人物们存有热情的深度了解,看来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叫田心的男model。

「你说这个吗?」蒋柏指着那张街拍照片问。照片中走在街上的大牌男模不但表情冷漠得欠扁,戴压得极低的渔夫帽,还挂超大墨镜,根本看不出五官的样子,蒋柏不明白有型在何处。

「对啊对啊,全国第一超模……实至名归的大美男呀……」珍珠热情回应。

那个人其实蒋柏认识,还真的跟他本人见面过几次。不过蒋柏不太喜欢他,觉得他很高调,让人高不可攀,还经常做欺负他的好友唐思的事情,勉为其难地评价道:「我觉得他只算是还好。」

「还好?!」珍珠刻薄地挑起了眉毛。「蒋医生,你把他跟你比比看,再说这样的话吧。」

「也许关于美的标准,各人都有不同。」

「田心就是大众的审美标准拣选出来的大美人。」珍珠流口水般地为偶像做维护。

「为什么大家不去关注一下那些人气不旺的时尚模特儿呢?」放下杂志,又一次没有在上面看到霍以翔的蒋柏一语多义地告诉珍珠:「他们也很漂亮、很用心在工作的啊。」

「唉唷……唷!」珍珠尖声叫:「我有关注啊,比如经常来给你送饭的那一位,我期期都看杂志、天天都看电视,我超关注他的呢!只可惜到现在他一次都没露过脸。」

「这……」蒋柏语塞,他也在犯愁,怎么霍以翔那么好的条件,那么聪明的头脑,不说上位,起码能出来在媒体上露个脸也是可以的吧。

最近甚至是电视购物频道的蹩脚促销广告,蒋柏都去留意了,一点都没有看到霍以翔的影子。想了想,蒋柏对珍珠道,也是对自己劝慰道:「其实计算一个模特儿成不成功,不是看他的人气累积或者曝光率的。」

「是厚?是要看他天天住在你家里吃了多少碗软饭嘛。」珍珠嘲笑蒋柏。

「珍珠,你讲话好刻薄。」蒋柏忍不住训斥了自己的下属。

现在,诊所的人都知道了,娘炮蒋医生出柜了,而且还很高调,一出柜就花钱包养了一个花样美男子在家中。难怪最近蒋医生红光满面,大概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蔷薇处处开、恋情处处在的怀春心态。

翻到页角的时候,杂志上刊登的是几则时尚生意的推广广告,放在最显眼位置的一幅是『凯沃会社董事霍以翔四月新春游北海,为樱花节挑选形象大使。』下面是一幅很小尺寸的图片,根本看不清霍以翔的样子。

因为北海是珍珠的老家,珍珠激动得从蒋柏手里抢过杂志,尖声大叫:「咦?霍以翔要去我老家吗?好想现在就请假回家去看他的真人,听说他才二十岁耶,长得跟英国王储一般高贵英俊,帅得要人命啊。」

「霍以翔?」蒋柏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不明白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我说啊,你家里那位要想在模特儿界窜红的话,就烧香拜佛地祈求哪天能被霍以翔看上吧,他是凯沃的董事,他说谁红,那谁就一定红。」

「这么灵?」

「当然……人家可是精明的时尚推手,而且还长得超美型,但是不晓得为什么不喜欢抛头露面。于是这就是传说中的低调的华丽。」

一整个下午,诊所病人稀少,跟珍珠坐在一起看杂志的蒋柏对『霍以翔』这个名字有了印象。以至于回到家中,在替自己的恋人整理西装口袋,掏出一张收银签单时,犹如被人赏了巴掌一样难堪。那是昨晚八点在t市最著名的观景山山顶贵族餐厅的消费单,签单人的名字是『霍以翔』。

蒋柏拿着西装跟纸条,足足怔了三分钟,茫然地想,是霍华陪霍以翔去山顶餐厅吃饭吗?

如果是这种程度,那霍华应该是个很红的模特儿,怎么到处都见不到他的曝光面呢?

珍珠的话响在他耳边,才二十岁呢,很精明呢,超美型呢……

而今早,霍以翔告诉他,接下来有在北海维持四、五天的通告。要跟他分开四五天,但是会天天打电话来问候他。是真的这么巧,还是其实他一直在被人欺骗?

蒋柏从卧室走出,迅速想打个电话去求证,但是却没有打通。春树正在起居室翻看一本『凯沃会社』的内部杂志,他最近搜集了很多模特儿入行的相关资料,刚好翻到四月的公司活动—北海新春之樱花大使。

春树本来也想报名去甄选的,但是没有赶上报名时机,见蒋柏脸色很不好,春树开口询问:「老哥,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我……」蒋柏回答得有些艰难,但还是告诉了弟弟春树:「我好像彼人骗了钱、还被人骗了感情。」

「哈?是、是诈欺吗?」躺在沙发上的春树惊坐起来,愤怒地叫:「是谁?我马上去宰了他!」

「……是、是的,是诈欺。」蒋柏绝望地说,就是诈欺,那样子骗着他玩,不是诈欺是什么?

「春树,你认识霍以翔吗?」

「你说凯沃的大老板?」

「嗯。」

「我知道他,但是我没看过他的真人,他不喜欢被记者拍,很少看到他的真人长相。」春树挠头,忽然灵机一动。「不过我这本凯沃内部杂志上有他的照片唷。」

翻到那一页的时候,春树的眼睛发直了,大声叫:「所以!他跟霍华是一对双胞胎……吗……」

霍华是霍以翔拿来骗他们的假身份,霍以翔才是真的。

得到最后确认后,蒋柏的眼睛瞬间填满了泪水,不比那些庆幸自己遇上富家钻石王老五的沾沾自喜心态,蒋柏心内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委屈。

为什么要骗人。就算瞧不起蒋柏,不愿意真心跟蒋柏谈恋爱,也不要编造那么多凄惨身世来让蒋柏为他心疼好不好。

可曾知道那些身世令蒋柏的心被活生生地掏出了一个大洞,那么惋惜与心痛自己为何不能早早地陪在他身边,那么努力与期待为他治愈因为孤单身世而累积的寂寞伤痛。

这下子,蒋柏都明白了,为何他们调情的时候,霍以翔优美的嘴角总是有一丝含义未明的微笑,那是在嘲笑他对蒋柏施加的欺骗成功了。他将蒋柏玩弄于股掌之间,像只随便捡到的没人要的小猫小狗,他一时兴起,就随便上前来逗逗、玩玩。

蒋柏眼睫间滚烫的眼泪簌簌落下了,一颗接一颗,好过分。

蒋柏可以想像得到,每次他们做爱的时候,霍以翔都在心里笑他是个这么好骗的yín荡男人。

「哥……」春树担心地叫蒋柏:「你还好吧?」

蒋柏完全不知道,这份恋爱怎么会演变成这样,那天,他们才彼此许诺说过就这样定下来,再也不分开了。

结果现在发现关于这一场恋爱的所有都是富家公子的贪玩恶作剧而已。

这样的觉悟令蒋柏的世界完全崩坏了,一点都不想再见到霍以翔或者霍华这个人。

孤儿辍学当模特儿的俗烂情节,只有蒋柏这么蠢的人才会付出真心去相信。

霍以翔比原定时间早了两天从北海坐私人飞机赶回来,将自己在北海精心设计的推举年度新人模特儿宣传活动交给了以萧溱为首的几个菁英手下接手。这是首次他在工作的时候没有善始善终,原因只是他爱上的那个牙医不肯接他电话。

霍以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打给蒋春树,蒋春树也不肯接他的电话,心急如焚地回到t市,回到蒋柏的住处,发现门锁已经换过了,门口堆了三个纸箱,装的都是霍以翔的东西,包括名牌衣物、鞋子、护肤品、以及一些霍以翔送给蒋柏的礼物。

箱子上有贴一张纸条,模糊地写着:『霍以翔,这些是你的东西,请你拿回去。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字体很多都因为沾了水渍而模糊变了形,霍以翔一看就知道,那个笨牙医在写这张纸条的时候哭了,哭得很厉害,搞得这张纸条这么哀怨。

他只是知道了霍以翔的身份而已,这样不是更好。霍以翔都免得自己跟他开口了,以后可以随便买礼物给他、开跑车送他上下班、带他去住大栋别墅,将他像朵娇艳的蔷薇花儿一般呵护在身边。

霍以翔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是好几个小时以后,面见到蒋柏,霍以翔才知道隐瞒自己的身份,假扮别人去欺骗蒋柏,是多么伤害蒋柏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蒋柏回了住处,看见霍以翔坐在那一堆值钱的奢侈品当中,一脸凝重地等着他,立刻装作没看见般地要离开。

「蒋医生,等一下。」霍以翔上前去拉住蒋柏。

蒋柏的脸色很不好,似乎近来都没有睡好觉,在一天的疲劳工作后,整个人更加地显得精神不振。往日总是微微笑的嘴角紧紧地绷着,干巴巴的,还有他的眼睛,竟然有血丝。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霍以翔不太能讲出当初为何要在情人节假扮会社的模特儿骗他。「那个时候,只是想找一个人一起度过那一天,我很想知道,在那样的日子敢租一个男模特儿陪自己去约会的人是什么样子。」

「他在你眼中不就是一个蠢男人的样子。」

蒋柏狠狠地瞪着青年那张脸,此刻,那张脸散发着一些高贵的陌生,蒋柏不太认识了。因为蒋柏喜欢上的只是那个叫做霍华的虚构人物。「我不想再被你这样轻浮地玩弄下去。所以,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蒋柏生气地分裂两人目前的关系。

「不是的,绝对不是玩弄。」霍以翔想耐心跟蒋柏解释:「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让我觉得恋爱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将你抱在怀里的时候,是我这辈子度过的最快乐时刻。」

蒋柏扬起下巴,露出自嘲的笑容:「还是去找别人陪你玩这种恋爱游戏吧。」说完,用力甩开霍以翔的手,往前奔走,想要快速消失在霍以翔面前。

霍以翔不放弃地追赶上去,把蒋柏拽住,不解地问:「我不明白你在生气些什么。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不是吗?而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不是什么孤苦无依的孤儿,这样代表我们在一起以后,我可以给你很光明的将来,为什么要不开心呢?」

普通人的话都会因为搭上霍以翔这样的英俊多金贵公子而欢天喜地,但是蒋柏是特殊的一个。

霍以翔将他当成了什么人,只是一个上床后yín乱放荡、下床后贪钱求利的无耻男人。霍以翔可否能理解他真心喜欢霍以翔的那颗心?

他喜欢霍以翔,也许一开始是因为被霍以翔的闪亮外形所吸引,但后来,蒋柏喜欢上的是他这个人,喜欢的是他对待蒋柏的温柔跟多情,但假若那些温情都只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蒋柏还要怎么喜欢他下去呢?

「抱歉,我不会把我的将来托付给一个说谎的骗子。」本来是托付了的,即使知道他不一定会是个很厉害的人,也觉得要跟他这样永恒地定下来,生活在一起,恋爱在一起。然而关于恋情的真心托付绝对不能建立在被欺骗跟被玩弄的条件下。

「你居然说我是骗子,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

「难道你不是吗?」

「我骗了你什么,除了我虚构我的身份外,我根本什么都没有欺骗你。」霍以翔收紧拽住蒋柏手腕的那只手,捏得蒋柏默默地咬牙呼痛。

「知不知道你不接我电话,我是放下重要工作不管,从北海坐私人飞机赶回来见你的。」这样兴师动众的排场,展豫都没有享受过,此刻,霍以翔就是为他这么做了。

这样盛气凌人的富家大少爷脾气更叫蒋柏生气。私人飞机赶回来的又怎么样,还是改变不了霍以翔欺骗他的事实,此刻他根本没有感受到霍以翔的歉意。「放开我!」

「我不放。我真的不懂你对我的真实身份有什么偏见,比起一个社长继承人,你更喜欢苦情孤儿吗?会不会太愚蠢了?」在霍以翔看来,捏造自己身份的这件事,只不过是帮助他认识蒋柏的一个手段。重点是霍以翔现在真真正正地爱上了他,这样的结果就够了。

「你……」蒋柏因为青年理所当然的霸道态度而潮湿了眼睛,他骗了蒋柏,不但不抱一丝歉意,还在说这都是蒋柏的问题。「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蒋柏再次想甩开霍以翔的手,但这次,霍以翔不准备放开了。霍以翔用强硬的目光看住蒋柏,口气严峻地说:「接下来,该轮到你好好习惯我原本的身份了。被一个年轻英俊的社长继承人占有,应该更能让你兴奋。」

霍以翔拽纤细的蒋柏下楼,打算塞他上车,带他回自己的别墅,慢慢地、好好地调教他,让他顺从去适应霍以翔的真实身份。「今晚我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我。」

那样的轻浮说话令蒋柏气得跳脚。「你、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这个混蛋……」蒋柏推了霍以翔一把,坚决不肯跟霍以翔离开,两人在狭窄的楼梯道上拉扯起来。

在蒋柏就要输掉力气被拽走那刻,春树回来了,一起到来的还有蒋柏的好友唐思。

「老哥!放开我老哥,你这个混蛋!我让你放开他!」春树现在也不跟霍以翔亲近了,直接跳上去在霍以翔宽阔的后背上重捶了一拳。

「霍董事……」唐思很惊讶,不明白霍以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就是那个诈欺师,骗了哥哥的钱、还骗了哥哥的感情……」春树指着霍以翔骂:「无耻得要命!」

霍以翔表情冰冷地面对在场三人,用极度骄傲的口吻低沉问:「你们觉得我会缺钱跟缺感情吗?」

「不管你缺不缺,既然蒋柏不想跟你走,那就不要勉强他。」即使面对着自己的大老板,即使眼下还并不清楚状况,但是也知道该保护自己好友的唐思将蒋柏护到身后,与同他一样高大身材的霍以翔平视着交换一个胁迫眼神。「我并不想跟自己的上司发生任何不愉快。」

蒋柏乖乖地躲到了唐思背后。那样的躲避动作让霍以翔既嫉妒又愤怒,冷冷问唐思:「你什么时候从英国回来的?我希望你明白我跟他的关系,你绝对不可以碰他一丝一毫!」

此刻,霍以翔深怕一直以来,蒋柏只不过是在拿他当唐思的替身罢了,现在唐思来了,他就不被需要了,所以平日里柔弱温软的蒋柏在今天才会这么强硬地不被他摆布。

「那是我们的事情,现在请你离开。」唐思表现得异常强硬,蒋柏是什么样的男人,唐思很了解,一起念高中的时候,唐思一直被蒋柏温暖关怀着。虽然那样的感情一直只是友谊,但也是那种最付出真心的友谊,这样的关系令唐思想要保护蒋柏不被任何人伤害。听说前段日子善良的他被人骗了,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唐思从英国回来后,便经常来开导他。他并没有告诉唐思太多的关于那个骗子的事情,唐思也从没有想过那个骗子是自己的大老板霍以翔。

「我还会再来找他。记住我告诉你的,不准碰他,他是我的!」临走前,霍以翔看着唐思澄澈的眼睛说明自己要拥有蒋柏的决心。

霍以翔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因为面对的是自己公司的职员,就飞扬跋扈得毫无底线,就那么维持风度地离开了,并没有带走那些蒋柏要他带走的东西。

「麻烦一下,还是请蒋柏蒋医生签收喔。」t市最著名的丽绚花店接下了一笔大生意。有人要他们不停地送花给这间牙医诊所的蒋柏医师。

「我并不打算收下。」

昨天,花店快递员也是被这样告诉的。「这位医生大哥啊,不要妨碍我们的生意啦,只是签个字而已,就可以让我交工,你看,我上有老,下有小,花不能按时送到,你要我怎么领工钱呀?」快递员仍然这样劝他收。

「真的不要的话,就去跟那个一直送花给你的人说清楚,你不想收不就好了吗?不过啊,在没有说清楚前,我的钱还是要赚的。」蒋柏只好又签收了那束花。

「哇!蒋医生,又有花送来啦……霍以翔对你好痴情哦。我好感动哦。」诊所内,珍珠艳羡地凑上来闻花香。「好香呀,霍以翔挑的玫瑰花都比一般的香很多倍耶。」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事传千里。诊所里所有人现在又都知道了,娘炮蒋医生先前包养下的来路不明的青年竟然是凯沃的准社长继承人,完美的富家公子霍以翔。

「你喜欢?那都给你好了,都拿走,都拿走。」蒋柏心不在焉地打发珍珠走。

这已经是第几束花了,这已经是他们分散的第几天了。

以前还没恋爱的时候,常听人家说,谈恋爱一定要跟很酷的人谈,即使吵架了,第二天还是会大度地送来一枝花,说出一句情话。

霍以翔似乎就是这么酷的人,与他吵架后的第二天清晨,就送了他花,对他说了要他回到霍以翔身边的情话,但是蒋柏没有买账。

蒋柏不仅觉得先前霍以翔对他做的欺骗不可原谅,还感到了他跟霍以翔之间存在的距离,后者是蒋柏的心结。

霍以翔那样的完美青年,搞不好是要被什么名门千金相中做夫婿的。

或者再差,也是找个比蒋柏更好的男人在一起。

这样的自知之明令蒋柏觉得他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但是霍以翔却不这么认为。

傍晚,诊所的护士都下班,只剩下吕光洁跟蒋柏在处理帐单,忽然门廊外一阵车子急停的引擎声。蒋柏刻意不抬头去看,但是不用看都知道,又是霍以翔来了。

霍以翔开一辆崭新的天蓝色porsche,为蒋柏等在牙医诊所的门口。自从知晓他的身份后,他在蒋柏眼中显得陌生的同时,不仅变更专横英俊了,还高贵得蒋柏都不敢抬眼看他。难以置信他曾跟蒋柏在蒋柏那简陋的公寓里做过的yín乱事情,在t市的市景街头有过的平凡相处。

像今天,从凯沃下班的他身着剪裁合身的名贵西装为蒋柏等在车门边,秀出健美体态。黑得发亮的头发以非常优雅与自然角度整齐地梳向一边,深邃面庞上的美丽眼睛锐利地盯住入口,充满了只要蒋柏一出现,他就能将蒋柏占为己有的自信。

这样的他都可以去拍时尚电影了,为什么还要为蒋柏痴痴等在街灯下。

这样的等待已经发生了很多个晚上。蒋柏现在要不然就是提早下班、要不然就是走侧门离开。今日,因为与吕光洁对医疗账而滞留的他准备等一下也走侧门。

「他又来了。」吕光洁告诉蒋柏。此前,吕光洁曾很反对他们的事情,因为那时不晓得霍以翔的身份,误认为他是什么不正经的痞子。现在,吕光洁其实是变赞同了,因为看得出来,蒋柏很喜欢霍以翔。而霍以翔也对蒋柏充满了执念,不然不会每天都这样来等蒋柏,一次等不到,也并不气馁、不放弃,接着来,风雨不改。

「我……没有想要见他。」蒋柏蹙起清秀的眉毛。

「如果今天不出去留住他,明天他就不来了呢?」吕光洁笑笑地做了一个假设:「你会后悔吗?这样完美的男人不是上哪里去都可以遇到的。」

即使清楚蒋柏并不贪恋他的身份,吕光洁也想蒋柏快些直面自己的感情,明明那么喜欢霍以翔,却要这样为难自己。

「他不来不是更好。这样我们诊所也不会上报纸。」霍以翔天天来这里等人的事情已经被媒体登上了报纸。从来都不愿意被镁光灯闪到一下下的霍以翔就是肯为蒋柏这个小牙医打破自己惯来的原则,高调地在媒体关注下,追起这位出身平凡的牙医先生来。

「如果真的错过了,不要说学长我当时没有提醒过你。」吕光洁将帐本合上,收拾东西离开。临走前,告诉蒋柏:「我现在其实很喜欢他,喜欢他这样为你等在外面。最近因为他,诊所生意都变好了。」

蒋柏尴尬地笑了笑,回头望向窗外,霍以翔在夜色中的俊脸看不清是什么表情。蒋柏觉得他真的是个好霸道的人,没有问过蒋柏半句,就为蒋柏制造这么多困扰。明明蒋柏说过不与他见面的。

离开之际,蒋柏还是走了侧门,蒋柏喜欢的是霍华,那个孤苦无依、温柔善良的青年。他为蒋柏做便当、为蒋柏换灯泡、为蒋柏送雨伞、偷开经纪人的轿车接蒋柏下班。蒋柏无法将那样的形象与外面的贵公子霍以翔联系在一起。

霍以翔见到诊所的灯熄灭了,眼神一下子就像失去火焰的柴禾一样黯淡了。安静等在这里,而没有直接冲进去将他拽住撒野,是因为霍以翔后来真的意识到了编造霍华这个虚构人物对他造成的伤害,霍以翔希望现在的他能再次接受霍以翔,以霍以翔原本的身份。

是这个原因,霍以翔才这样默默地等,静静地守。

然而现在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再得不到他的回应,霍以翔大概就会疯了。霍以翔想吻住他、抱住他,想看他微笑、听他说话,想得快要疯了。

在这些想念之外,霍以翔还一直在担心,当霍以翔不在,神经迟钝的他会不会被别的男人染指,算起来他也是个很大胆的同性恋了,竟敢租人陪他去过情人节。

到今天为止,蒋柏对霍以翔置之不理将近有一个多月。霍以翔也还是并不粗鲁地出现在他眼前,蛮横地去干涉或者打扰他的生活,只是常常在下班后去他的诊所或者他的公寓楼下看他跟等他,隔着很远的距离。

蒋柏不清楚霍以翔到底在看什么,等什么。

今晚被证明是一个例外。t市下了雨,春雨绵绵中,霍以翔躲在跑车上,没有下车。直到蒋柏家中的客人离开,才下车来,憋屈地追了上去,敲了蒋柏的门。

「唐思,怎么了?明明刚才要你把我的伞拿走的。外面那么大雨,还有,你的外套忘记拿了……」蒋柏毫无防备地打开了门,一边说一边要拿起墙角的雨伞,想要递给唐思。今晚,唐思自己买了菜来蒋柏这里,说下个礼拜又要去国外拍写真,趁这个空档,他们两个老朋友好好聚一下,不然下次又没机会了。

「你……你……」在看到门口那张被雨打湿的脸后,蒋柏迅速掩门。「你还来做什么!给我走!」

「你为唐思做饭,陪他度过这个夜晚,甚至还温馨地让他带伞离开,」霍以翔伸出一只脚抵住门,用受伤的声音说:「然后对我就是一见面就要赶我走,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蒋柏听完先是一怔,接着用很强硬的态度继续赶霍以翔走。「因为他是个真正的苦情孤儿,不是说谎骗人的富家公子。」

「就算我骗你,我不是也已经道歉了吗?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霍以翔的声音委屈至极,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忏悔了这么久,还是得不到蒋柏的原谅。

蒋柏是真的喜欢他吗?真的喜欢他的话,怎么舍得这么折磨他。

「我不想听你说话,请你走。」蒋柏害怕再听他说下去,又会被他给蛊惑。他那么爱撒谎,不晓得哪一句是真的,蒋柏宁愿不见他,也不想被他骗。

「我不走……」霍以翔的强壮身体挤在门边,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要关门了,压住你的脚不要怪我。」蒋柏吓唬道。

「你忍心吗?」

「我……」蒋柏作势真的要不顾霍以翔那只卡在门缝边的脚去关门,但是等了很久,都狠不下心。

「明明还喜欢我,为什么要做出这副恨之入骨的嘴脸?」

霍以翔即时抓住时机,夺门而入,环顾室内,看见起居室的沙发上有唐思的外套,餐桌边有喝剩的高脚酒杯,蜡烛点剩了一半,餐盘上还有些许牛排,他们刚才在吃烛光晚餐。霍以翔心内立刻为此情此景燃起熊熊火焰,质问蒋柏:「所以这段日子你是这样过的,跟别的男人吃烛光晚餐,在雨夜缠绵?曾想过为你苦等的我吗?」

「我想你干嘛?」蒋柏自嘲地道。想他有什么用,想他还是改变不了自己与他的身份悬殊,更改变不了从认识开始,便在被他欺骗的事实。

「你好说得出来。」

「比不上你。」

一对许久不见的恋人在雨夜里又吵架了。这一次,吵得好厉害。蒋柏不知道吵完后的第二天,霍以翔还会不会送他一枝花,对他说一句情话。

「我不准你再跟唐思见面幽会!」霍以翔在布沙发上坐下,像教训自己的男人那样教训蒋柏:「如果再被我发现有下一次,我就让他不能在模特圈混下去!」

「你怎么总是这么蛮不讲理?」蒋柏被这样的大少爷态度激怒,开始掩护自己的好友唐思:「你以为他会怕你吗?」唐思才不是那种慑于权势的人。

「你还敢替他说话……」霍以翔一把把蒋柏扯到自己怀中,抬起蒋柏的下巴,狠瞪住这个让自己相思整月、还擅自与别人烛光晚餐的男人。「你是要故意气我?」他们刚才关上门在这里做了什么事情,霍以翔担心得要命,再也不能维持风度。「你刚才跟他在这里除了吃饭,还做了什么?」

「你少自以为是了。」蒋柏跟唐思吃个饭而已,根本什么事都没做。

并且,烛光晚餐也是临时被唐思提议,因为最近唐思经常待在国外,有学一套西餐做法,特意拿来为蒋柏展示,这样的朋友感情被霍以翔误解为偷情。蒋柏想,霍以翔这个人真的很霸道。

「我自以为是的地方还有很多。」类似暴君的说辞令蒋柏感觉到了危险,但是已经来不及远离了。

霍以翔将他抱起来,塞上跑车,将他带回自己在晴岛的豪华观景别墅。一进屋就将他径直丢到卧室那张帝王尺寸的大床上,接下来要对他做的事情不言而喻。

蒋柏十分讨厌这样霸道的掳人行为,一路上,都在挣扎,在来到这里的路上,他的拖鞋掉了,衣衫被雨淋湿,红唇还被霍以翔强吻了好几口。

在陌生的环境里,他看见了霍以翔真正生活的地方,极简的黑白灰奢华设计透露出的是至尊豪门的高贵气息,靠犹如影院般的宽屏数位电视墙上,放有一副西班牙印象画家达利的真迹手作。

那令蒋柏更加地觉得自己从头到尾就是在被这个男人像白痴一样玩弄。他出身这样高贵,涵养如此卓越,几乎这个世界一切的美好,他都得到了。

可是他却将蒋柏这样差劲的男人耍着玩,他知不知道他的恶趣味有多伤害蒋柏,万般难过地认为从一开始的烟花绽放的情人节,到这个春雨绵绵的礼拜天,蒋柏都只是一个他因为恶趣味而玩弄的差劲男人而已。

「知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我是怎么过的?」霍以翔爬上床,将蒋柏的双肩按住,用近乎执拗的视线审视这个快要将霍以翔折磨得疯掉的男人。「每天除了想你,还是想你。」

「放开我……」蒋柏不愿意在未确认他心境的情况下被他侵犯。「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话了。」

「那让我们来看看你不相信到了什么程度。」蒋柏的xiōng膛被按上霍以翔的一只大掌。感触到他的身体因为被霍以翔碰触而热情地振颤起来,霍以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笑。「比我想像中还要不相信许多,抖成这样。」

「混……蛋……」蒋柏受不了这样被他取笑,更受不了这样被他拥抱。

在这张充满他气息的床上,蒋柏似乎在被另外一个不同的他拥抱与探访,陌生的感觉令蒋柏心中充满悸动,难以置信,他竟然是个如此完美的人,更难以置信,他还愿意激烈地占有蒋柏。

「唐思也经常这样被你骂?」听到自己皮带与裤子布料摩擦的被解开声,蒋柏简直无力反抗。披上富家公子哥、社长继承人等身份的霍以翔不仅霸道,还极度魅惑人。

现在,蒋柏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不是当红模特儿,也会有许多像珍珠一样的女人迷恋他了,因为他这么懂得魅惑人心。

「再骂我一次。」霍以翔一边脱蒋柏的裤子,一边与蒋柏四目相对着跟蒋柏撒娇。「是不是只有我你才这样骂,其他人惹你生气你就算了?因为他们都不能牵动你的情绪,除了我可以。」

「你……好自以为是。」蒋柏以为答案已经不言而喻。霍以翔是唯一一个他将全部的自己对其展现的人。他见过蒋柏的一切。矜持的,热情的。微笑的,哭泣的。穿上衣服的,浑身赤裸的。

性格温柔的蒋柏从来不会轻易被别人惹得生气或者轻易被别人弄得开心,但是情绪就是为他像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了。

如他所说,除了他,没有人可以这样强烈地牵动蒋柏的情绪。

「不是说了吗?我自以为是的地方还有很多。」伴随着这句霸道的言辞,蒋柏的面颊被触吻,鼻翼、唇角都随即被吻。裤子被拉下,上衣也难逃劫数。

霍以翔熟练地将蒋柏剥光,在自己舒适的卧室里赏玩他的美好裸体。

发现无处可逃的他仍在无力反抗的那刻,霍以翔眼神yīn狠地含住他的耳廓,在他耳边轻问一句:「你是想让我叫我的管家还有保镖都进来帮我按住你、然后在他们的注视下狠狠侵犯你吗?让他们看看你下面那张色情的嘴是怎么津津有味地吃着我的那根大ròu棒的?」

「你……呜……」霍以翔的下流和妄为让蒋柏惊愕,蒋柏真的没想到,自己遇上的是这样一个男人,不仅巧舌如簧、心思叵测,还这么任性妄为、霸道专横。

「所以我们现在是相互了解了,你懂得我了?那就乖乖的。」见男人如被恐吓到一般地僵卧在床,霍以翔继续舔吻他的耳廓和颈项、喉头、锁骨、xiōng膛,用滚烫的唇确认他的身体每一处,用来弥补这些日子他对霍以翔避而不见的日子里,霍以翔所遭受的思念煎熬。

「蒋医生好漂亮。」亲吻着蒋柏身体每一处的霍以翔啧声赞叹:「只是这样摸着、吻着就觉得舒服。」

被霍以翔轻轻探访的身体渐渐发热了起来,蒋柏的脸快速红了,他不清楚霍以翔到底想对他怎么样,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受伤害了。缺乏自信的他,不可以再被伤害了,对霍以翔这个容貌、财力、能力具备的男人存有期待只会令他空虚,这些日子,他是一直这么告诉自己的。

可是,此刻,当赤裸的他被霍以翔压在身下,他仍然不能抑制内心的悸动,甚至这份悸动超越了之前面对那个不走红的男模特儿时的激奋心情。

这个世界上,有谁不喜欢自己的恋人更完美一点呢?被这样完美的他拥住,蒋柏有浑身酥软得要融化的感觉。

在身体完整均匀地来回被吻触了很长时间后,真正的挑逗才拉开序幕。蒋柏腿间的昂扬被霍以翔用手指掇起,怜惜地揉搓几下后,霍以翔将其塞入了温热口腔中吞努。蒋柏发出细细的呻吟声,手指无力地抓住床上一只方形靠枕,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穿入了青年柔软的发丝中。

yín荡的吸吮声响在偌大的卧室里,伴随着蒋柏渐重的呼吸声,二人之间的情热无形就升温到要燃放跟烧毁的地步。

适才,霍以翔将蒋柏脱光后,并没有马上随心所欲地对他做这样深度刺激的事情,只是将他从头到脚地亲吻了一遍,以确认霍以翔不在的时候,他的身体每一寸都还是属于霍以翔的。同时这样的触吻也有助于蒋柏放松身体、进入欲望状态。

霍以翔后来全部明白了,他在知晓霍以翔身份后所受到的伤害以及生出的恐惧,他不仅气霍以翔欺骗了他,还在害怕他根本配不上霍以翔。

在触吻他的时间里,霍以翔刻意压抑了自己的动作,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催生出了更多的想要他的性欲,要求自己等待他的身体放松。一放松后,霍以翔就可以在他愿意的情况下对他为所欲为。

随着性器被含入部位的攀升,蒋柏的xiōng部和腰肢都开始剧烈晃动,头发随着自己的摇头动作在柔软的枕头上扫弄着。

那样的回应又更加重了霍以翔对他的戳取,令这次口yín发生得极为香艳彻底,霍以翔伏贴的黑发被蒋柏揪乱了。

忍不住晕眩地颤抖下肢时,蒋柏已经被霍以翔吸了干。一些溅射在大腿根部的aì液残渣也被霍以翔舔食殆尽。

蒋柏难为情地将灼烫的脸藏在枕头里,在霍以翔的床上,他似乎更容易兴奋。在他还沉浸在刚才的口yín快感中,他的身体就被翻转,霍以翔吻他后面的隐私部位,软舌舌尖抵上他的秘孔,在皱褶入口处嬉戏。

空虚的花蕾被热气吹拂,黏糊的唾液顺着股间滴下。「呜呜……不要舔那里……」蒋柏羞耻得扭腰躲闪,然而却被霍以翔扣住了纤腰。

今夜的霍以翔深情专注,霸道任性。这样探访蒋柏的身体,只不过是想告诉蒋柏,蒋柏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漂亮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是霍以翔的所有物,不但容不得任何人觊觎,还要天天都拿出赏玩。

「啊啊……」入口完全被霍以翔的软舌挑逗得扩张了开,蒋柏微抬的膝盖一直在抖颤,那么私密的部位被霍以翔观察与玩弄着,他羞耻难忍,他害怕霍以翔的嘴角又露出那种微笑,笑他是个yín乱的蠢男人。

随着他越这么想,下身的反应就越激烈,前端炽热又开始下滴蜜液,弄脏了霍以翔卧室里这张帝王尺寸的床。

「这是给你的处罚……」身后响起青年沙哑的声音。

蒋柏的身体被微微拉扯起来,摆弄成四肢趴床的姿势,霍以翔要用跪趴体后位进入他。

「不要……啊……」蒋柏想起自己说过的不与他见面、不再喜欢他下去的立场。

「那你是真的想我叫人进来按住你吗?」入口处被抹上冰凉的润滑液体,内道里也被灌注了些。那液体比平时他们用过的润滑剂都要幽香。伴随着密穴渐渐像被火烧一般骚动起来,蒋柏意识到那其实是催情的媚药。

「霍以翔,你真的是个混蛋吗?呜……呜呜……」蒋柏抖颤着膝盖,发出艳丽哀叫声。

「是,是个喜欢上你的混蛋。」霍以翔解了身上的西装裤子,慢条斯理地从后面进入早就被自己喜欢上了的男人。

「现在,你要投降了吗?」霍以翔吻蒋柏绷紧的背脊,深情地问他。其实与其说那是个问话,不如说是一句恳求,霍以翔希望他们能回到当初。

这些身份、这些权势,霍以翔并不觉得是可以拿来跟他炫耀的东西。对于恋爱,霍以翔其实也根本没有自信可以让自己快乐,是这个笨笨的牙医让霍以翔尝到了恋爱的甜蜜味道。现在,他别扭地要将那些甜蜜味道拿走,霍以翔自然会紧抓住不放。

黏滑的媚药被霍以翔的粗壮挤得从私穴滴下,前端的肉身也在下流蜜汁,蒋柏难为情地哭了起来。「呜呜……」

后面好热,像是要烧起来一样的又痒又空虚。

前面好胀,期盼着霍以翔的手为它粗鲁手yín。

蒋柏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在霍以翔的调教下变成这样的,假若真的不是喜欢他,那蒋柏绝对会因为这些yín乱反应而羞愧致死的。

没等到他开口回答,霍以翔就扣住他的腰,不断地将自己的巨物在他濡湿的xiāo穴中推进,直至最深处。

被完全插入的蒋柏扬起头娇喊出声:「霍以翔……啊……好、好舒服……」,整个人都淹没在愉悦快感中。

即使是野蛮的体后跪趴位,他都感到了霍以翔的温柔。刚开始尽管性急,一下子挤到了底,但并未马上就开始抽送。

霍以翔不断地吻触他光裸的背脊、圆滑的双臀,喃喃跟他告白:「我喜欢蒋医生,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都喜欢蒋医生……」

具有高贵气息的富家公子的大床、幽香媚药、再加上源自这位富家公子口中的深情告白,蒋柏已经不能再做任何掩饰,娇媚无比地给出热情反应。「呜呜,真、真的喜欢吗?」

「当然是……从蒋医生答应收留我这个爱情贫穷人士那天就喜欢上了。」他真的是唯一一个霍以翔见到第二次,霍以翔就为他兴奋的人。

「所以,蒋医生是我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优秀的男人接近蒋医生了。」温柔的话语产生了更加催情的效果,不等霍以翔开始挺进,跪趴在床上的蒋柏自己已经开始微摆起了腰身。

霍以翔脱下身上仅剩的上衣,从背后抱住了这个性感男人。「这些日子想我吗?想这样被我抱住吗?」

「好想,好想你……」

得到肯定回答后,霍以翔毫不迟疑地开始了在蒋柏的体内顶撞,给蒋柏最刺激的快感体验。

二人赤裸地相拥与相结合在一起,汗液粘合了皮肤,这样的附贴让彼此都感受到了安全感。连动的身体越来越发出yín靡的肉体撞击声。

「啊啊……啊啊啊——」一起去到欲望顶端后,霍以翔并不满足,又抱转了蒋柏,将他放到床头,从正面将他分开大腿插入。

「呜呜……」蒋柏被这渐渐就快速演变得疯狂的性爱折磨得骨头近乎散架,被拿来枕在腰间的枕头偏离了位置,自己都还在被霍以翔抽送。

「我喜欢蒋医生,好喜欢,好喜欢。」耳边一直是这样的真情告白。

虽然才认识不到半年,但浓烈情感似乎早在几百年前就发生在他们之间。勇敢爱上的人不计较爱了多久,关心的只有面前这个人就是那个命定的爱人了。

翌日睁开眼来,蒋柏又一次发现自己被骗了。霍以翔的别墅里根本没有什么管家、佣人或者保镖,这么大宛如宫殿一样的房子实际上只有霍以翔一个人居住。霍以翔的骄傲个性是不喜欢不相关人等来打扰他的私生活的。

蒋柏先是很生气,因为霍以翔昨晚在逼他就犯的时候曾说要叫人进来按住他,那又是个谎话,但是在生气的同时,也认识到了为什么霍以翔是那么孤单的一个人了。这样在繁忙工作结束后,回来面对这空寂的大房子,是人都会孤单。比起去蒋柏那套小公寓跟蒋柏撒娇卖乖,他当然不会想回来这里。

这么想着,蒋柏似乎有些原谅了霍以翔,如果一开始霍以翔就告诉他自己的身份,那缺乏自信的他就根本不会跟霍以翔相恋。

蒋柏对着别墅里霍以翔在各个年龄拍下的写真照片沉思,他好像一直都在蹙眉,那么不开心,是因为没有遇到蒋柏的关系吗?他们之间的恋爱能够真的就这样定下来吗?无数个疑问在蒋柏脑海中油然生出。

但有一点,蒋柏很确定,那就是蒋柏好喜欢他,喜欢他的专横、他的深情、喜欢他动不动就为蒋柏嫉妒吃醋的可爱举措。

明明蒋柏对其他人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每次一见到别的男人跟蒋柏稍微走近,他就那么抓狂,真是个好缺乏自信的男人。

9完-10完结

第九章

「蒋医生,为什么那个人最近整天来你这里看牙?每次他一来,我都轮不到了耶。」萧唯盛在牙医诊所内眨着眼睛问蒋柏,瞳孔里散出不解的光。「他蛀牙了吗?可是他都那么大了耶,应该不会蛀牙吧,也不用掴牙,难道他是要装假牙?」

近几个礼拜,蒋柏的看诊时间都被一个人全部预约了,那个人就是霍以翔,搞得萧唯盛这样的常客要来看牙都不行。

「他都不是,他是长智齿。」蒋柏回答小孩子。

「那看两三次就好了嘛……」萧唯盛很不以为然地说:「干嘛要看那么多次呢?」

「你不是也看很多次。」

「因为我跟你熟啊。」萧唯盛是来这里找蒋柏玩的。

「他跟我也不算陌生啊。」坐在办公桌前的蒋柏低头看医书,端起咖啡抿一口。

窗外的雨下了三四天,从未停息过。这个礼拜,霍以翔风雨不改地天天来诊所找他看牙。那颗发炎的智齿,霍以翔要他帮霍以翔拔掉。

谨慎的他觉得不可以,因为牙齿根本没有松动,牙齿连着牙龈的细密神经,硬行拔出的话,搞不好会造成大出血,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因为拔错了牙而死。是这个原因,令得在晴岛过完炽热的情夜后,他们还是维持了天天见面。

「他很有钱厚,天天开进口宾士来,那干嘛不请家庭医生呢?天天来你这里,昨天还被雨淋成那种惨样。」八卦的萧唯盛一边低头写作业,一边低声咕哝。想来想去,哗啦翻掉一页写完的作业本,最后得出结论:「所以我认为,你们是在吵架的恋人?」

昨天,放学后,萧唯盛来到这里,看到那个英俊的大哥哥趁蒋柏为他看牙的时候偷吻了蒋柏,搞得蒋柏红了脸。「一对同性恋……吗?」

「小孩子不要乱讲。」蒋柏被咖啡呛住,连连咳嗽了好几下。

「我看就是的!」萧唯盛拿自动铅笔挠头,好奇地问:「呐呐,他做错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

「他……」蒋柏以为小孩子不会懂,将自己的心事说给小孩子听也算是可以将心中不满发泄一下。「装可怜来骗我。」

「我不是也经常那样对你,你都不生气,为什么对他就那么特别呢?」萧唯盛也经常用孤单、怕疼等借口来找蒋柏借钱一类的,可是蒋柏都没生气,萧唯盛推测其中原因。「因为他对你来说是份很特别的存在?」

「你该回去了。」惊讶于一个小孩子竟然懂得这么多,蒋柏打发他走。「不然你爸爸又要担心你没有按时回家了。」

「哦。那我走了。」萧唯盛收拾东西离开了。

萧唯盛走后,蒋柏一个人在诊室里坐了半个小时,没有等到霍以翔出现。他想,今天的风雨是大了些,所以霍以翔就不来了,富家公子为爱献身的决心还真是浅薄,看来霍以翔对他全部都只是贪新鲜跟挑战占有欲而已。

蒋柏在窗户边上站了站,看见巷口空无一人,回转身来,看住自己墙上那幅达利的赝品油画,站起身来将它取下了。第一次,霍以翔到诊所来,就取笑了这幅画是赝品,可惜那时蒋柏并未察觉。现在,蒋柏才深感霍以翔是个好精明的男人。

等他准备换下医师制服下班时,诊室门口走来一个人,霍以翔又是落汤**样子出现在他面前。昨天,霍以翔淋雨为他送了个他最喜欢去的那家速食店的晚餐便当来。

今日,霍以翔被雨淋得睁不开眼睛。「买到了,买……到了。」霍以翔高兴地说,说着就从xiōng口掏出三本系列推理小说。「薛悠的亲笔签名作品,我为你买到了。」

除开日本的推理小说家松本清张,蒋柏最喜欢看的推理小说就是国内新锐写手薛悠的作品了,从大学时期就在报纸上追他的连载章节。

这次他来t市办签书会,因为近几年内人气急升,会场场面火爆,入场券一票难求,但霍以翔此刻竟然就是为他拿来了薛悠的亲笔签名作品。

「真的?」蒋柏露出惊喜的表情。「你怎么会想到要帮我去买?」

「真的真的。」霍以翔像个终于做对事情的小孩子一样,将三本用封纸包裹好的小说激动地递到蒋柏面前。「你看,我还让他在这边写『给蒋柏,我亲爱的读者』……」

蒋柏看见了薛悠的亲笔笔迹,他不知道霍以翔是怎么拿到这套书的,因为他在诊所午间吃饭的时候还看见电视新闻报导签售会场地治安不稳,疯狂粉丝为求一本签名套书而抢位、互骂、甚至是大打出手。

「你……」蒋柏看见青年浑身是水、俊美脸庞上还有一抹污渍,一时不明白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他一直都是那个很骄傲的连被媒体记者拍一下照片都会臭脸的冰山美男,如今怎么会为蒋柏去做这样离谱的事情。

「跟人家抢的时候,被推跌倒了吗?」签售会是露天的,又是下雨天气,十分不方便,不是有心人一定不会去。

霍以翔之前也没有告诉过蒋柏要为蒋柏去,现在,这样子带回签名套书来,给蒋柏送到的不仅是偶像的作品,还有一份霍以翔对他爱得疯狂的爱意。

「还好,我长这么强壮,很能挤。从早上九点开始等,到下午两点薛悠飞到t市,我算是第一批拥上去的了,后来人太多就取消了。」霍以翔庆幸地说:「后面的人都没签到的说。」

「你好傻。」蒋柏拿纸巾替青年擦雨水。「那样的身份,却去做这种事。」

「那种混乱情况下,又没有人认识我,而且为了你,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蒋柏公寓里的书架上堆叠的推理小说又多出了三本,这三本是极其特别的三本。因为这三本小说,霍以翔得到了赦免,重新爬上了蒋柏的床。

事隔两个月,霍以翔在牙医先生的床上勉强获得了居留权,再也不是整日像个游魂一样游荡在他的诊所跟他的公寓门口。这两个月,霍以翔为他做的事情,令蒋柏似乎没有借口再能将霍以翔拒之千里。蒋柏活到这个岁数,没有如此被人喜欢过,更不要说这个人是英俊多金的霍以翔。

黄昏,「今天诊所是很忙吗?」霍以翔将饭桌上盖住的饭菜揭开,轻声问下班回来的男人。

刚进门的蒋柏站在玄关处换鞋,脱下西装外套后道:「嗯,还去了一次出诊,有间幼稚园的小孩子贪玩,从滑梯上掉下来磕坏了牙齿。」

「那后来都解决好了?」

「都好了。」

「洗个手过来吃饭吧。」

「你做的?」

「嗯。」蒋柏看着身穿家居便服的霍以翔应,感到这样的他还是那么英俊,但无形中多了些许亲和力,叫蒋柏更加地恋上他。

「对了,下个礼拜我要去英国出差,所以不能陪在你身边,不过,每天都会打电话给你的。」等蒋柏坐到桌前,霍以翔告诉蒋柏,蒋柏端起饭碗,轻声应:「好。」

「那你……」霍以翔看着男人的脸,眼神怀疑。「那你中间如果发生什么事,可不可以不要像上次我去北海那次忽然就不接我电话?」

「忽然?」蒋柏觉得那并不是忽然,蒋柏可是把眼睛都哭肿了,伤心得不敢再听到霍以翔说任何一句话,因为都会是谎言。那样的心理yīn影残余到了现在。

基于霍以翔这些日子以来对蒋柏软硬兼施的强大攻势,蒋柏是重新回到了霍以翔的怀抱,但是却做不到像之前那么信任霍以翔。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骗你了。」霍以翔体贴地为蒋柏夹了一块**块到碗里,借机观察他的脸色。他脸上的神色很平淡,那叫霍以翔觉得他们的将来很没有把握。

「其实我也很少骗人的。」霍以翔低声说:「那些我不在乎的人,我根本连欺骗他们的兴趣都没有……只有我在乎的,我才会骗他们。」

「哦。」工作了一整天的蒋柏声音显得有些疲倦,「那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肯骗我。谢谢你赐予我这份殊荣。」

「我……」霍以翔最近很不能在蒋柏面前表现得巧舌如簧。

两人沉默半刻,霍以翔转换话题,问起春树的事情,蒋春树没有去凯沃报名甄选,而霍以翔熟知的几个正规模特训练班负责人也称他们没有见过蒋春树。「对了,春树做模特儿的事情进行得如何了?」

「昨天有寄一叠平面写真来给我看,随信说过得很好,下个月说不定就能参加一个服装品牌的展示会。」蒋柏说出春树的近况。

「诶?」霍以翔停下筷子,根本没有那么快的事情吧,正想说是不是被一些黑心经纪公司骗了,现在外面很多这样的经纪公司利用少男少女们想成名的热心肠进行坑蒙拐骗,但是看到蒋柏一副为了能干弟弟而自豪的骄傲哥哥样子,又不方便打击蒋柏。

「所以,只要条件好,真的想红也不是那么困难的。」蒋柏用复杂的口吻说,意思是之前霍以翔一直在欺骗蒋柏。

「也许吧。」霍以翔若有所思地跟蒋柏吃完了那顿饭。

两个人都有些闷闷不乐目前彼此的关系。可是霍以翔觉得自己可以做的,都为这个男人做了,霍以翔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不满意。从小到大,霍以翔从来没有为一个人做过这么多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霍以翔就动身去了英国,离开的时候是清晨五点多,蒋柏还在睡,霍以翔抱住还在熟睡中的他亲吻,一遍遍地用唇确认他的面部曲线,好想把他也装进行李箱,一并带走。

下了飞机,忙完一整天,到豪华酒店打开行李箱,才发现里面塞满了一些自己本来没带的东西。从抵抗智齿发炎的消炎药、适合他皮肤肤质的清香刮胡水、叠得整齐的干净内衣到手工为他烤制的人形饼干,那个人有多爱他,这些多出来的随身行李全部都表达了,不能被他一起带来英国,那至少将自己的心意带给他。

霍以翔拿起那盒可爱的人形小饼干,觉得那一个个的笑脸都是温柔牙医的脸,叫霍以翔爱到不能。

明明昨晚还那样冷冰冰地保持距离,背地里却偷偷往霍以翔的行李箱塞这么多东西,深怕霍以翔离开了他,就过得不好了,竟然深夜不睡觉,偷偷起床来烤这盒人形饼干装进霍以翔的行李箱。

霍以翔离开的日子,他不能陪在霍以翔身边,所以他将自己变成了可爱的人形饼干,让霍以翔去哪里都不再孤单。

当手机上出现浓情简讯:『亲爱的,我真的再也离不开你了……你的人形饼干俘虏了我,你要对我负责。我以后的人生你都要保证我过得这样幸福。』蒋柏正在诊所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读完霍以翔传来的讯息,蒋柏的嘴角漾出微笑。

吃过无数山珍海味的霍以翔最后竟然被一盒由蒋柏制造的人形饼干俘获,这样的结局虽然戏剧,但才算是现实恋爱的最终结果。

曲折深刻的恋情蒋柏从来都不向往,此刻,那盒人形饼干传递的情意就是蒋柏原谅了霍以翔。

蒋柏相信了,除了关于霍以翔身份的那件事,其他任何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都是真的。

公寓旁边有两株樱花在春日烂漫里开放到了极致美艳,蒋柏每天出门路过那灼灼其华的树下,衣服上都会沾上些粉白花瓣。有时候蒋柏将它们捡下来拿到嘴里咬,发现味道很甜。可是别人都说,樱花花瓣嚼起来是苦涩的。

蒋柏此刻尝到的就都是甜的,他想,大概是因为他心境的原因,他真的恋爱了,告别虚构的苦情孤儿霍华,蒋柏跟那个生活在现实中的豪门贵公子霍以翔恋爱了,两情相悦地耽溺在了爱河之中。

霍以翔为期半月的英国之行在明天就会结束,两个饱尝相思之苦的人马上就要相见。

蒋柏默默地等待了好久,终于又可以见到他了。

这次的分离令二人的感情迎来一个空窗期,让分隔两地的他们可以品尝相思的淡淡幸福。

电话变成了促使二人感情加温的有效工具,每天,隔着一根电话线窃窃私语,是二人最喜欢做的事情。

宁静夜晚,蒋柏又在固定的时间接到了霍以翔的电话,今天是最后一晚,蒋柏以为他并不会打来了,但他却还是如常一般地打来了。

「你是在机场吗?」蒋柏从听筒听到了机场广播的声音,还有飞机起飞与降落的巨大轰鸣声。

「是的。」刚办完登机手续的霍以翔拉着行李箱,转入了贵宾候机室。

鼻子上架着茶色太阳眼镜的他眺望了一下四周环境,跟机场地勤服务人员要了个休息密室,一进去就锁了门。现在离他起飞的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他想,那样的话,要找些能让他舒服的事情来做才好,所以,他打了电话给蒋柏。

「本来以为你不会打来了,因为记得你说过今天要搭飞机的,累吗?到了机场我去接你。」蒋柏的声音听来很迷糊。

「你现在是刚睡下吗?」霍以翔算了算时差,发现现在在地球那端的蒋柏是刚睡下的时间。「穿着睡衣睡下了?」

蒋柏的房间已经熄了灯。蒋柏是在一室黑暗里接听这通电话的,声线有些沙哑,虽不是从熟睡中被扰醒,但是的确是在具有浓厚睡意的情况下听霍以翔说话的。

「系带睡袍?」霍以翔吞着口水问。

「嗯……」

「那,底裤穿的是什么样子的?」霍以翔进一步追问,用极度色情的声线撩拨被他占为己有了的温柔牙医恋人。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做过了,并且越做越上瘾。

霍以翔明明前一晚才用电话跟蒋柏做过爱,今日,又不控制地再度撩拨蒋柏,这样的索取实在是很纵欲,并且他还在机场打这通电话。

这让蒋柏感到羞耻,感叹霍以翔真是个任性多变的男人,在收到蒋柏为他做的人形饼干就一改之前的可怜忠犬样子,变身霸道暴君了。

「我想睡了。」蒋柏故意说道:「最近在诊所的工作表现很不好。」因为霍以翔一直在电话骚扰他。

「可是我想摸你……扯掉你的底裤,用力摸你那根漂亮的东西。」霍以翔缩在机场的贵宾休息室沙发上,压低声线说出极度猥琐的话语。「从上到下,一直抚摸,直到它害羞得为我哭出来。」

「呜……」蒋柏在电话那端控制不住地低喘了一声。

「现在我不在你身边,那你还是先替我摸好吗?」霍以翔开始引导电话那端的男人为他自慰。

「把手指圈上它的jīng杆,上下摩擦,敏感的尖端凹口用指腹抚弄,慢慢地,轻柔地……还有根部的可爱肉球,也要轻轻地转弄。」

「啊……啊……霍以翔,以翔……啊啊——」很长时间里,霍以翔听见的只是男人绵长的喘息声,从他那yín乱的喘息声,霍以翔知道他听话地做了。在霍以翔的要求下,听话地自慰的时候,他叫的都是霍以翔的名字。

「rǔ头也有感觉了吗?完全挺了吧。将空余的那一只手伸去爱抚寂寞的它们。想像那其实是我的手在摸它们。」

「呜呜……啊……」

「拧弄完后,我会含住它们。回忆一下平时被我含住rǔ头的湿润感觉。」

「以翔……啊……啊啊……」

「下面的手不要停,想着我。一边想着我,一边将它手yín得释放出来……后面开始幻想被我又粗又大的东西塞入,狂野抽送,一次次地顶到幽深处,你最希望我踩躏的地方,快感充满了你的全身,你在我身下骚动地哀求我给你更多,可爱地呻吟着……」

「以翔,我……我不行了……啊……已经……啊啊……」男人剧烈的娇羞呻吟在霍以翔听来宛如最好的消除旅途疲劳的良药。

霍以翔巴不得下一秒就奔回他身边,用最野蛮的姿势抱住他狂野插入。

「舒服吗?」

「舒……服……」

「顺利去了吗?」

「嗯……」

「我刚才也为你流了好多。」霍以翔告诉在电话那端抵达高潮的蒋柏。

实际上,霍以翔刚才在打电话的时候早就拉开裤子拉链,牵引出了自己的欲望之龙,在密闭的休息室内自己快速套弄那根饥渴的肉柱。在蒋柏性感地高声哀叫那刻,他也硬得激射了出来,一边讲电话,一边堕落地伸手拿休息室桌上的抽取纸巾整理自己。

结束那场电话性爱,两人又拿着电话,说一些只有青涩的高中生在涉入恋爱时才会说起的无聊事情。

片刻后,霍以翔忍不住告诉蒋柏:「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最喜欢你因为爱我而为我做的一切的事情……」

「我、我也是。」蒋柏瘫软地回应。

「下次就算出差,我也要把你带在身边,我再也不愿意离开你多一秒的时间。」这次出差让霍以翔明白,假若霍以翔再离开他,一定会因为缺乏情与爱而饥渴致死。

十几个小时后,t市机场附近的顶级酒店迎来一位俊美得令人心惊的高大男子,牵着身边另一位较年长的同样美丽的男子入住顶层的总统套房。

有知道底细的记者说,那是凯沃会社的二少爷霍以翔跟他的牙医恋人蒋柏,他们夸张到霍以翔一下飞机就直奔酒店开房的地步。热恋程度绝非一般情侣所能追赶。

霍以翔在豪华酒店帝王尺寸的软床上,像只温柔野兽,抱住蒋柏紧紧不放,先是在床上真实地兑现了两个人持续了半个多月的电话性爱,接着又跟进了新一轮的情事进度,搞得蒋柏第二天下床的时候都有些站不稳了,被霍以翔抱着走出了酒店。

彼此焦灼地缠绵在一起的情姿,让人觉得搞不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们更相爱的情侣了。

第十章

写真中的少年有一张端正而英俊的脸,凤眼挺鼻,嘴唇像樱桃般艳红,依稀看得出被施过淡妆,造型师将他的脸部轮廓掌握得很熟悉,为他做出了很适合他的美妆。

「没有想到春树真的适合做这行……」蒋柏喃喃地对着那叠彩色写真照片赞道。早上到诊所后,他又收到了春树寄来的照片,也是随信附上了自己的一些近况。

春树告诉他,目前是在隔壁城市的模特速成班学习走步与穿衣,并且还交了点钱,让速成班的老师说托了电视台的制作人,顺利的话下个礼拜就能上一次电视通告了。

蒋柏读知这些消息后,深感自豪,感到弟弟真的长大了。家中的父母这下子也可以放心他这个做哥哥的妥善地照顾了离家出走的弟弟,他们全家真是皆大欢喜得可以开香槟庆祝了。

在欣喜心情的驱使下,蒋柏决定这个周末抽时间去隔壁城市看望一下春树。当他作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他想,还是暂时不要告诉霍以翔。虽然目前他跟霍以翔的恋情发展得很稳定,但是他还是很清楚他跟霍以翔之间的差距。

霍以翔不仅拥有完美外形、精明头脑,还是个超级大公司的会长继承人。

他只是个平凡的牙科医生,并且也不是什么著名大医院的牙科医生,只是一个无名小诊所的小小牙医。

近一个多月来,很多记者因为霍以翔来他的诊所骚扰他,问他很多问题,那些别有心机的话语让敏感的蒋柏听出了弦外之音。他们并不看好这段感情,觉得蒋柏有攀龙附凤之嫌,跟霍以翔谈恋爱,是在贪图霍以翔的外貌与家财。

蒋柏心中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在霍以翔还装作是个穷男人的时候,蒋柏就喜欢上了他,蒋柏喜欢他不是因为他的家室背景。

但蒋柏不知道霍以翔是怎么看他的,到了现在,霍以翔都还没有真的认认真真地跟他告白过一次。每次都用那种挑逗他的口吻说话,就算是电话里说了也不太算数,因为那通电话也算是做爱,霍以翔只在跟他做爱的时候跟他表白对他的心意,这让蒋柏很难分得清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蒋柏,等一下下午我有个病人,你临时帮我接一下。车厂刚才通知我的车保养完了,要我过去取。」吕光洁轻敲诊室的门,陷入沉思中的蒋柏回过神来。「噢,好的。」静默半秒,在吕光洁走下楼梯那刻,蒋柏问:「学长这个周末有空吗?可以的话,可以开车送我去碧滩吗?」

吕光洁听完这个请求,第一个反应是转身问:「霍以翔周末不过来了?」

以往每个周末,还没到下班时间,霍以翔就都开跑车来接走了蒋柏。吕光洁看得出刚才蒋柏的神色有几分失落,不等蒋柏回答,就直接答应道:「可以的,周末我两天都有空。车子刚做过保养,会很适合上路。」

「谢谢你。」蒋柏莞尔一笑。

「我可以问是去做什么吗?」

「探望弟弟。」蒋柏站起身来,将春树寄来的写真递给吕光洁观看。「他说顺利的话下个礼拜可以在碧滩接下电视通告。我想过去看看他,为他打打气,多多支持他。」

「蒋柏这么关心弟弟呀……」吕光洁笑,但是翻了翻那些写真后发现背面的日期很不对,那已经是三个礼拜前了。

「春树有说什么时候拍下这些照片的吗?」

「说的是上个礼拜,就是这些照片让电视台的制作人选中他的。」

「真的……吗?」

「然后现在要我过去看他上节目,还说……」

「还说带些钱去?」

「嗯。」

成熟的吕光洁一下子就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见蒋柏那般沉浸在为弟弟开心的喜悦之情中,没有说出这件事背后隐藏的较坏的可能性,万一不是呢。

次日,吕光洁开出自己那辆刚从车厂保养结束的chrysler去蒋柏住所接蒋柏,撞见蒋柏正跟霍以翔站在公寓楼下说话。

两个人似乎闹得有点不愉快,霍以翔最后甚至是伸手拽蒋柏的手腕。蒋柏挣脱,上了吕光洁的车。

车子很快开动,穿拖鞋的霍以翔一直矗立在蒋柏的公寓楼下,目送他们离去。

「怎么了。」在车子开上通往晴滩的高速公路后,吕光洁笑问仍在垂头生气的蒋柏。

「他不喜欢我跟你外出。问我为什么不找他送我去?」

「他怕我把你抢走?」吕光洁早就意识到了霍以翔从来都把他当成威胁看待。「那代表他很在乎你呀。」作为前辈,跟蒋柏相处这么些年,吕光洁从未见过他如此开心过。恋爱的魔力真是非同凡响。可是过分敏感的个性令他目前对于品尝恋爱的甜蜜有些欠缺自信。

吕光洁真希望他变得自信一些,更加地品尝到这份早就属于了他的恋情。幸福早就为他命名了他跟霍以翔的关系,只是他还不敢直视这份幸福真的降临在了他身上。

「对了,我也想问跟他一样的问题,为什么你不找他开车送你呢?」吕光洁很好奇这一点。名牌车的话,坐起来会更舒服一些,怎么不坐名牌车呢。

「因、因为……」蒋柏张开了口,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弟弟做了模特儿,霍以翔是国内最大模特儿会社的董事。如果真的牵扯起来,会有蒋柏在利用霍以翔的嫌疑。蒋柏才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也不知道霍以翔是喜欢他的身体还是心灵多一点。

昨夜周末夜,一拿钥匙打开门回来,还在沙发上就将他脱光光,像个野兽一样来回占有他,过程中自然又说那些令他难堪的情话。

那样舒服的性爱感觉蒋柏并不抗拒,十分喜欢,但却觉得假若多一点信任,好比他不知道霍以翔在瞒骗他之前那样,两个人放心地相拥在一起,这份恋情会更令蒋柏开心。

「其实他真的很喜欢你,诊所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何必对自己不自信?」

「让学长笑话我了,看我从头到尾都被他像个笨蛋一样耍。」

「那你是介意你被他骗,还是介意在他心中你是个笨蛋?」

蒋柏两样都介意,现在的蒋柏,时常想,要是能回到从前刚认识那样就好了,用一颗平常心跟霍以翔一起去外出逛夜、吃路边摊。

现在,蒋柏都不敢开口要去霍以翔跟他出去,因为现在很多人都在关注他们。蒋柏极度不愿意给别人造成他有利用霍以翔的假像。

「我先看会儿书,不打扰你开车了。」蒋柏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本推理小说。对著书皮,想起这是霍以翔淋着大雨为他买回的签名作品,忽然心中有愧疚。

早上出门的时候霍以翔主动甚至是胁迫他,说一定要亲自送他去碧滩,他还是拒绝了,他不知道霍以翔会不会就这样生气。

车子在绵延的高速公路上开了将近三个小时,到达了目的地碧滩。在一家面馆吃完简陋的一餐后,二人出发去蒋春树给他们的地址,但是到了那里,却根本没有那家模特训练班的存在,问了当地居民后,才知道那是个骗人的空头公司。

已经有很多想成名的少男少女被这间公司骗了,不仅没有顺利出道做成时尚模特儿,反而是被骗了一大笔钱。

「这……这要怎么办?」蒋柏差点为这个事实昏厥过去。「我们要去找员警吗?我们快去找员警吧!」

「没用的,员警早就不受理这样的案件了,因为诈欺者很精明,根本抓不到。」早有心理准备的吕光洁立刻做了否决,他猜测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所以还是自己想办法好了。」

「要怎么想办法?」

「春树在信上说要你带钱来的吧?」

「嗯。」

「那就一定会有人打电话来的。」

蒋柏面露害怕之色,马上想要打电话给家中父母,但是那会让长辈担心死的。那就打给……霍以翔,可霍以翔一定会笑话蒋柏兄弟俩的,做什么模特儿。

明明霍以翔就是模特儿公司的大老板,真的要做的话,去他那里开个后门不就好了,干嘛要假装高贵地绕开他自己出来发展,现在弄成这样子不是专门给霍以翔笑话看了。

『笨蛋』二字在蒋柏脑海中又一次浮现,他不想在霍以翔眼中只是做个笨蛋。

所以,他抑制了打电话给霍以翔的想法。

「放心,诈欺者因为会顾及社会影响,并不想犯罪,只会要钱而已,我们给他钱,春树就会平安回来了。」吕光洁安慰蒋柏道:「把你的手机给我。」

「啊?」

「万一他们打来我来接。」

见到吕光洁这么镇定自若,似乎早就觉察到了危险,蒋柏喃喃问:「我……是个笨蛋吗?」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事有蹊跷。

「根本不是,你只是太善良,太容易相信美好。」是这样,才会令吕光洁一再地想要默默守护他。「不要担心,很快他们就会打电话来要钱的。」

是夜,对方真的打了电话来,告诉他们,要想接回蒋春树,就需要缴纳三十万的赎金。春树在他们那里穿了衣服、用了造型师、还上了走台步的课程等等,这些钱加起来就是春树欠的学费。

当蒋柏问及春树的安全,诈欺者笃定地回答:「很好,只要今晚按时把钱交出来。」

蒋柏跟吕光洁经过一番争执,最后是由吕光洁去交钱,留下蒋柏在旅馆里等消息。那一夜,大概是蒋柏人生中度过的最担惊受怕的一夜了。

这种时刻,他很想找个信赖的人来依靠。吕光洁看起来是很可靠的前辈,但蒋柏想要的那种倚赖他身上并不存在,不断地想打个电话给霍以翔,还是害怕霍以翔会笑话他们被骗了这件丢脸的事。一个人苦等了很久,都没见到吕光洁带霍以翔回来,蒋柏急到了哭。

哭得满脸泪痕那刻,旅馆房间的门被人重拍,外面响起许多人沉重的脚步声,听得出来是很多体形高大男人们的脚在迈步靠近,蒋柏吓得从沙发上惊坐起来。他想,一定是吕光洁带去的钱不够,那些人找到这里来了!

「开门!快开门!」外面很多男人在大叫。

「不开!」蒋柏哭着喊:「我已经叫员警了,如果你做了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员警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先把门打开……」

「不开!」

蒋柏连开门去求证一下门外是谁的勇气都没有。从一生下来,就是个乖孩子的他,生命里的大多数时间是在学校里度过的,跟同学打架的时候,他从来都是被打的那个。而离开学校后,他选择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小角落做了一个温柔敏感的牙医。在面对报纸上刊登的社会欺骗、暴力事件时,他从来没有想过它们也会发生在他身上。

此时,慌了心神的他心里面想起的都是霍以翔,他好想倚赖霍以翔,将全部的自己托付给他,就算要他承认他在霍以翔面前是个笨蛋,是个脆弱的男人也算了。只要当他害怕的时候,能安稳地靠在霍以翔的温热xiōng膛就好了。他开始超级后悔早上没有答应霍以翔送他来碧滩。

「你们不要进来,我有枪的。」抹了一把泪,蒋柏站到距离门口一米多的距离,虚张声势地说,但是外面的人还是破门而入了。

霍以翔带着四个身形高大、拳脚极好的保镖来到他身边,一进门就将他怜惜地揽入怀中。「傻瓜,为什么不早点让我知道,早点来你身边保护你呢?」

「呜呜……」发现来的人是霍以翔,蒋柏这时比之前哭得还厉害了。

「一个人在这里吓坏了吧?」

「春树他们都好好的,在我的车上,我带你去见他们。」

「呜呜……」蒋柏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指责霍以翔道:「你怎么不早点来?」

「早上是你说一定不要我来的。」霍以翔很无奈。

「对,我是说了。可是叫你不来你就不来吗?」

「你不是希望我听你的话吗?」

「可是有时候我说的气话,你也听吗?」每一句跟他闹别扭的话都是气话,都是希望他往相反的方向去做的话。

他应该爱蒋柏,不管蒋柏是个笨蛋还是智者。

他应该守护蒋柏,不管蒋柏是不是说了需要他。

他应该陪伴蒋柏,不管蒋柏是不是孤单一人。

他应该懂得不管蒋柏是什么样子,都绝对是一个深爱着霍以翔的蒋柏,需要霍以翔百分百地回应他的爱。即使有时候闹脾气,即使有时候缺乏自信,霍以翔都要接受。

今晚的事情证明,霍以翔潇洒地照单全收了,一接到消息,就为他连夜赶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一个人在这里哭了很久吧?真傻啊,怎么不让我快点赶到,把事情解决呢?」

这样的小事根本就是霍以翔指派一个业内的老练交涉人给诈欺者一个警告,再吩咐几个保镖来接人就可以解决的。可他却坚持不打电话给霍以翔,这让霍以翔感到了之前跟他玩的那个扮演苦情孤儿游戏到了此刻,都还在对他起着负面作用。「蒋医生到了现在都还觉得我是个不值得你依靠的男人吗?」

蒋柏抬头看面前的青年,他眉宇宽阔、面容英俊,身形高大,在名贵西装外加上的米色风衣外套令他帅气得不像是生活在现实中的男人,站在四个面色严峻的保镖前面,像个霸道的独裁者,让蒋柏联想起他办事精明果敢的一面,他的确是个各方面都好优秀的男人。

「那我要再努力一些来让你信任我了。」霍以翔更加地搂紧怀里的纤细人儿。

「我没有……」蒋柏停止了啜泣,看着完美恋人的漆黑眼睛,发现它亮闪得好比天上的星。「我是觉得我太蠢了,总是令你笑话我。」

像第一次约会,蒋柏不知道怎么跟英俊的他交谈。又像被他瞒骗了那么久,才发现他那高贵的社长继承人身份。更像每次被他拥在怀中占有,都会露出最难为情的yín态。

在他面前,蒋柏的愚蠢多得数不清。「现在的程度就已经令我在你面前抬不起头了,我真的不想让你觉得我更蠢了。」

「所以就算这样一个人躲起来哭、难过跟伤心都不告诉我?」北海那次,蒋柏也是这么做的,根本不去探明霍以翔对他怀有的是什么样的情感,就决定和霍以翔断绝关系。

「知道吗?这样的你才让我觉得受打击,觉得我做得不够好,让你不能相信我对你的感情。自从得知我的身份后,我们的关系就改变了,可是我爱恋你的那颗心一直没有变,我从来没有笑话过你。」

「你真的爱我……吗?」蒋柏曾以为那只是出于肉体关系而产生的依附感。

「当然,我爱你。」不计较有别人在场,霍以翔就干脆地说了:「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是你让我明白了细腻喜欢一个人的幸福心情,懂得了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厚重归属感。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那我便不知道如何继续明天。」

「呜……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些话?」停止啜泣的蒋柏又哭出了声,但这一次,是因为幸福喜极而泣的。这样完美的男人在拥着蒋柏,说着这样让蒋柏心惊肉跳的告白,没错吧,他就是蒋柏的恋人霍以翔。

蒋柏在霍以翔的陪伴下下了旅馆楼,在霍以翔的黑色大房车上看见了春树跟吕光洁,他们都很好。

吕光洁去做交涉的时候,因为诈欺者已经被霍以翔给了警告,算是很顺利,没有交钱就接回了春树,一带着春树走出来,就见到了霍以翔。吕光洁看着他不慌不乱地赶来处理事情的样子,开始着实地佩服起这个年轻人起来。

春树这一次完全是又花钱又受苦地买了一个教训,听信了网路上的广告,找来这里的模特训练班,没想到完全是个骗局,不但没有做成模特儿,还把自己的哥哥也牵扯了进来,深感愧疚,一从霍以翔的房车上走下来,就扑到蒋柏怀里大哭,「哥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离家出走了,我下个礼拜就回家去好好念书,再也不让你为我乱花钱了……」

蒋柏搂住心爱的弟弟,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只要你没受伤就好了。」

「怎么没受伤,他们拽我项链的时候拉伤了我的脖子。」

「给我看看。」那是一块小小割痕,过几天就会消失了,蒋柏觉得这样也好,让少年知道疼的滋味,以后就会更勇敢与懂事一些的。

在当地一家豪华海滨酒店安顿好春树和吕光洁以后,霍以翔跟蒋柏走在安静的沙滩上。

深夜的海边气温有些偏低,蒋柏默默跟在霍以翔身边。带有海盐味道的夜风吹过,霍以翔将身上的长风衣解下,披到蒋柏身上,用性感的低沉声音要求蒋柏道:「以后完全相信我好吗?」

蒋柏羞涩地低下头想了一秒,然后肯定地回答:「嗯。」

「我们的事情真的定下来吧……让我做你真正的恋人。」

「……好。」

「欸,我为你做到了吗?」牵手沿着沙滩走出几步,霍以翔认真地问这个温柔敏感的牙医。

「什么?」蒋柏一时不清楚霍以翔指什么。

「你心目中的理想恋人。」

「你……」蒋柏在快要回答出答案的那刻,突然改了口:「还差得远。」

他想,千万不要让这个家伙过早地得意才对。现在的他在某些方面就已经很具备了暴君气质,比如在他生气的时候,他简直霸道得可以比作一头残暴的雄狮。

「以后再多努力看看吧,年轻人。」蒋柏故意这么说,用以在完美恋人面前拾回一点点的面子。

「虽然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恋人,但接下来,我会为你更努力地去做到,努力让你满意。」没有想到霍以翔并没有生气这样的玩笑话,反而是谦虚地许下承诺。

这令蒋柏极为感动,美丽的眼睛笑得弯成了一道桥。「嗯。我也会更加期待的。」

遇见彼此是几个月前的事,确认心迹是几分钟前的事,接下来,牵手要走的道路似乎刚刚才开始。

但,有这个理想情人在身边,就算缺乏自信如蒋柏,也能够很笃定地知道,关于恋爱的颜色他一定可以观赏得到更多,关于恋爱的幸福他也一定可以品尝得更多。

所以,就这样牵着手,一直一直甜蜜地恋爱下去吧。

——本书完——

◎本书相关故事,请看藏英集055蔷薇处处开之纵欲。

后记  七颜颜

大家好,我是七颜颜。我们又见面啰。

首先,还是要感谢大家阅读了本人的拙作。最想问的是大家会感到这一篇跟之前的比,又是很不同的作品,又是表达了很不同的恋爱感觉吗?篇中的伪熟男牙医先生,终于以一个女高中生的不自信心态修完了自己的恋爱功课。看到最后,不知道大家有觉得他跟他的这位恶劣贵公子小攻的爱情达到及格的分数了没有?(笑)

这应该是目前为止,我写过的最轻松的恋情,两个不太有过去的只是想恋爱的人遇见了,然后努力地去理解与认识彼此,渐渐去除成见与自我约束,最后在一起牵手欣赏到恋爱的美丽颜色。

当我亲爱的编辑告诉我可以出版,我拿出先前写好的稿件修改其中一些小错误的时候,真的产生了幻觉,觉得这么心态正面与心思单纯的牙医先生真的是我创造出的人物吗?而来自模特儿经纪会社的社长小攻,虽然他看起来很不真实,才二十岁就做上了精明社长,不过考虑念书时跳级、继承家业、再遇上他那位熟欲的中年人朋友的话,我想在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喔。

他的名字叫做『以翔』,大家会根据这个名字联想起台湾某个超人气花美男男模特儿吗?还是大家并不觉得他美?七颜颜倒是很喜欢他喔。写作的时候,有写到卡稿的部分,就会抱着头对着电脑哀叫:「霍以翔,你要振作啊,你可是跟台湾某人气超模同名的啊……」,以此来鼓励霍以翔勇敢h下去。(汗笑)

虽然我这位以翔一开始总是对牙医先生说谎跟玩恶作剧,但后来我也有惩罚他喔。其实我最喜欢的是他的身份暴露后,他们吵架的部分。某人淋着雨吃飞醋的样子,好像一只输掉气势的大狗,连尾巴都翘不起来那种。那让我觉得两个人的恋爱于是公平了。xd

因为这本来是很甜的作品,所以这次就没有额外的番外派送了唷。曾经有写很不甜的故事,被我亲爱的编辑要求加两个番外……这次,终于是连自己觉得不用加了,这才觉得原来轻松的作品第一件事是让作者轻松。

上次我曾在该系列的第一本后记中提到会出路人的故事,聪明的以及亲爱的你们可曾猜到是这位路人牙医的故事呢?下一本计划要与大家见面的故事是……这次,不让你们猜了,或者搞不好你们看到这里,已经根本没有兴趣关注我的下一本书了,我就大方地坦白了,下一本是超英俊的人气模特儿唐思的故事喔,又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喔。

我的故事可以出版,全部是因为大家的支持跟编辑的扶持。衷心谢谢来观看故事的每一位,我最喜欢的龙马编辑,以及参与书本制作的每位工作人员。也请大家多多支持龙马文化出版社的书籍,全部都是很美丽与动人的故事喔。

那么,下本再见啰。如果你们不来,跟唐思在冷清的舞台上唱双簧的男人,你们就不知道是谁了呢。所以,下一本,还是请跟七颜颜再浪漫地再约会见面喔。

祝大家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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