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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英杰传》 序章 天府历，2892年6月30日 繁星闪耀于天穹之上。 天穹之下，一道光芒，恍若坠落的流星一般，飞闪而过。但在之后，却没有落地，而是停了空中的某处。 倘若有人能靠近，便能看清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是一个人。 一个高冠古面，宽袍大袖，脚踏飞剑的男子。看起来，就像是故事和传说中的神仙一般。 如果他身上没有许多血迹，并且正在流出更多鲜血的话，就更像了。之后，这人喘息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吃了下去。 下一刻，在他身后的天空中，亮起了三团光。 这位仙人回过头，眼中满是惊恐。那光芒闪过后，三架巨大的机甲出现在了他身后。它们悬停在半空，身后亮着火光，发出着巨大的轰鸣声，手中的枪管正对着这位仙人。 见到这枪管，这仙人皱了皱眉，之后，他脚下的剑化作一团光芒，飞到了手中。 “马上投降！”这时候，对面中央位置的机甲里响起了一个颇有威严的声音。“不明身份的修真者，我是神农三第32区的警备队长陆任家，你违反了本区法令第52条，第843条，还有一些其他条款！” 下方的仙人不，修真者，哼了一声。 陆任家：“这里可不是在你们星球上！你再怎么也不可能逃出去的！” “你的伤势很重了。”陆任家说完后，左侧的那架机甲上随即响起了另一个声音。“我是警卫队员张散。现在投降，我们会尽快把你送到医院里进行救治。” “我是警卫队员李肆。”右侧的机甲上响起了第三个声音。“你要是继续顽抗，哦们就只能发动攻击了。你身上的能量已经快耗尽了吧” “真气。”张散纠正了李肆。“他们身上是真气。” “对，真气。”李肆说道。“受了伤，还能从神农一逃到神农三，真是了不起，不愧是金子期的修真者” “金丹期！”张散纠正道。 “嗯，金丹期。”李肆随即转向受伤的修真者。“大家都不过是替人打工的。你是替门派，我们是替上级何必这么拼命呢？受了伤，又坚持了这么久，差不多也就行了吧。” 听到这样的劝说后，修真者大笑了起来。“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 李肆转向中央：“路队长，听起来他不想投降。” 陆任家沉默了片刻。随后，一枚导弹从机甲的脚下飞了出来。 那位修真者身前出现了一面透明的盾牌，挡住了这一击。但在之后，他‘噗’的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来。 “共振弹！”擦了擦嘴角后，他愤恨的看向空中的机甲。 “对。”张散开口了。“看起来是普通导弹的模样，但实际上，在爆炸后能和你们体内的真气产生共振，从而破坏你们的经脉。” “从前的时候，这是珍贵而稀有的弹药，但现在，已经能做到量产了，每台机甲上都有” “小张！”中间的机甲上的陆任家打断了他的话。 之后，地面上的修真者定了定神，举剑一挥。一道黄光飞射而出，斩向中间那架机甲的头颅。快要接触的时候，机甲上的一块装甲飞射而出，撞上了那道黄光。 “哈哈哈。”张散随即开口道。“你们的剑气威力确实很强，能有效的摧毁遭遇的科技类装备，但你以为这样，我们就没办法了吗？” “有傻瓜提出过建议，减少电路，用纯粹的金属来抵抗。但是显然，反应装甲的效果更好。” “主动发射繁复的电路去碰触你们的剑气，让你们的剑气摧毁它，同时耗尽能量---之后它还能奈何我们的机甲吗？” 陆任家：“小张！” 张散看向中央的队长：“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注定要死了。” 陆任家没有再阻拦。这时候，右侧的李肆开口了：“不是因为这里的真气稀薄，他的剑气威力减弱的关系吗？” 张散：“刚才那种剑气，消耗小，距离远，是专门用来攻击机械电路的。这种剑气，就算在周围真气稀薄的区域，他们也能正常释放并且保证效果。” “这人虽然受了伤，但毕竟是个金丹期的修士嘛。” 听到他们这么说，下方的修真者脸色变了：“你们你们是在用我的攻击测试武器？” 李肆：“没有，那多危险？功能早都测试完毕了，这只是追加测试而已” “李肆！” 中央的机甲上，再次响起了陆任家的喊声。之后，李肆低声嘟囔了起来。“没关系吧反正他怎么都逃不出去” 听到这话，地面上的修真者脸色变了几变。之后，他举起手中的飞剑，念诵起来。几秒种后，身上亮起了黄光。 “他这是要自爆吗？”李肆这样问着，机甲向后退了一小段距离。 “好像是。”张散说道。“探测仪上的真气波动” 他话音未落，一道光芒便从修真者身上飞射而出，朝空中射去。 “哈哈哈哈！”接着，修真者又吐出一口血，大笑起来。“所有的情报我都送回去了！你们就算杀了我，也没法保密了！我” 他话音未落，那道飞走的光芒就停在了天空中。它像是被某种东西阻拦住了一样，卡在了那里。接着，一道蓝色的电光飞了过来，击中了它。 修真者像是自己被击中了一样，又吐出了一口血来。之后，他捂住了脑袋，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 “我们临时准备好了拦截网。”张散说。“就是针对这种传信类法术的现在，你是要投降，还是要自爆？” “他要在这里自爆金丹的话，我们要测试什么功能来着？”李肆问道。“三型反应装甲，脑波保护罩还有什么来着？” “还要开灵气收集器。”左侧的机甲驾驶员说。“观察灵气能保存多久，散逸的方式把数据提交上去，年末考试可以额外加五分呢” 下方的修真者，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侮辱一样，爆了开来。 一时间，这周围被照的犹如白昼。三架机甲一起向后退去，同时，他们的身上弹出了许多小型的碎片。 这些碎片挡在他们身前，在爆炸的能量中迅速被摧毁。而在之后，它们爆炸的地方周围，都迅速的恢复了平静---就好像没有任何爆炸发生过一样。 “这就结束了？”爆炸平息之后，李肆问道。 “当然。”张散说道。“三型反应装甲是专门针对自爆的。” “不要大意。”陆任家说道。“这些修真者都很狡猾，可能会诈死，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但是，刚才的威力”李肆说。“金丹爆炸的话，他们还能活下来吗？” “如果利用某些物品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张散说道。“他体内的金丹可能爆炸了。但是，他知道我们有反应装甲，可能会故意留下一部分能量，护住某些法宝----等我们以为他死了，下去查看的时候，那法宝就突然发挥，杀掉我们。” “他们这么阴险吗？”李肆惊讶道。 “当然了。”张散说。“很多课本上都有详细的描述，你要是认真看书了，就不会问这样的蠢问题了” 他正这样说着时，中间，陆任家驾驶机甲动了起来---身上的许多盖子打开了，露出了各式各样的武器。 之后，这些武器一齐朝下开火，一阵激光和炮火之后，那名修真者刚才所在的地方被打的稀巴烂。 “可惜了。”李肆看着地面。“能活捉的话，能做多少实验？” “教官肯定会夸奖我们，说不定还能奖励额外的学分” “我会跟李教官说的。”听李肆这么说了之后，陆任家这样回复道。“该给你们的奖金和学分都不会少。” 张散：“听你的意思，我们可以回去了？” 陆任家：“对，我们先回去吧。” “这里，之后会有人来收拾的。” 三架机甲随即转过身，向远处飞去。他们走后一会儿，一个身影从远处的沟渠里钻了出来。 “这些家伙” 新年祝福，以及一些想说的话 大家过年好！ 愿大家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财源广进！ 嗯，尤其要身体健康啊 上一本书，有很多不足之处。以我看来，第二卷和第四卷的很多情节，写的都比较差劲 因为之前有很多时候，我就算状态不好，也一直在强迫自己更新---主要是担心自己变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种人，于是强行上了发条 但这一本就不会了，我会尽量调整状态，安排好情节 可能有时候会慢一点吧，但是情节方面，一定会更精彩的 愿这本书，能让大家喜欢 要是能在某些方面能给大家带来一定的帮助，那就更好啦 以上 第一节 麻烦x的x工作（1） 他姓叶，叫叶碎竹，是修真者世界九大门派之一的‘长生院’门下的一名修真者。 经过八年的学习，他现在有筑基六层的修为。之所以现在身处这颗星球，是因为他正在执行某个危险大，回报也大的门派任务： 潜入神农星系中的神农三星球，刺探天府国各方面的情报。 而这个时候他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突然接到了临时任务：救援正在逃亡的，九大门派之一的‘天衍教’的长老。 作为一个没有背景，天赋也不强的弟子，前一个任务对他来说是唯一的机会，而后一个任务，也是能带来相当丰厚回报的好机会，不由得他不动心。 但也仅此而已。行动的想法，在看到那三架机甲进行战斗的瞬间被打消了。 来到这颗名为‘神农三’的星球后，他一直觉得不适应。空气中的灵气几乎完全没有，让他难以修炼。间谍工作进行的并不顺利，没能收集到什么特殊的情报。有时候他梦到自己被发现，然后从梦中醒来，浑身都是冷汗。 在这种时候，他会回想师父教给他的咒文，在脑海里默念，好让自己恢复平静。但是刚刚看到这一幕之后，他在地下念了数十遍咒文，也没能平静下来。 那是金丹后期的修真者啊，就这么死在地方警卫部队的机甲手中了？ 没错，那三个开机甲的人叶碎竹都知道。陆任家是这里的警备队长，而张散和李肆，并不是正式的警备队员，而只是不久前才从神农大学毕业的学生。 刚毕业，临时进入警备队训练了几个月就这样的人，开着机甲，轻松的挡住了金丹后期的修真者使出的法术，然后干掉了他？ 这个仙还有修的必要吗？ 目前，自己是神农大学的助教。要不，就忘掉修仙什么的，留在这里教书算了？ 这样的想法在叶碎竹脑海里盘旋起来。 除了作为间谍掌握的法术之外，他只掌握了三种法术：基本的练气吐纳术，可以进行攻击的剑芒，可以用来防御的防护罩。 如果是自己去面对这种机甲剑芒碰到反应装甲，完全没有任何用处；防护罩也不可能挡的住机甲武器的攻击---如果它打算攻击自己，那一瞬间，自己就会死在它面前。 上面会研究出新的法术来对付机甲的这种技术---也许速度比较慢，也许会有一定的伤亡，但他们终究会研究出来的，就像过去一样。 只不过，自己未必有机会学的到。 刚入门的时候师傅曾说过，修仙修的不完全是战斗力。作为修真者，可以上天入地、福寿绵长；可以身康体健，长命百岁；可以风流倜傥，子孙满堂 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能活下去。 人被杀，就会死。一个金丹长老，修行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然后上了战场，被三个训练了几个月的士兵，开着机甲就这么杀死了 死人不能继续修炼，死人不能风流，死人更不可能长命百岁。 死人的子孙，说不定会被别的‘风流倜傥’的人当成累赘，各种苛待。 他叹息了一声，看了看周围。 时间差不多了。战斗结束已经有一会儿了，并没有警备队的人过来。要行动的话，就是现在了。 叶碎竹从沟渠里钻了出去。 如果周围又出现了警备队的人，那就说自己是临时路过，听到了动静，出于好奇所以过来看看的应该能敷衍过去。 救援的任务是失败了。但是筑基修士救援金丹修士失败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会被太过责备。 如果上面情绪好，那么把刚刚发生的情况报告上去，有机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奖励。反应装甲、共振弹、拦截网也不知道脑波保护罩和灵气收集器都是什么效果？ 他这样想着，走到了刚才那名金丹修士所在的地方，之后，他看到那里亮起了一团白光。 应该是那位金丹修士留下来的情报，运气好的话，说不定那是他留下来的意志。 在这方面，有一套专门的法术，能让修真者们在死后留下一部分意志或记忆。这种法术简单易学，而且在灵气稀薄的地方也可以运用自如，而留下的意志或记忆，只有修真者才能发现。 所有潜入到天府国这边的修真者，都必须掌握这套法术才会被派来，叶碎竹也会。 对，之前这位金丹修士是受了伤，逃到这里来的。说不定，他是搜集到了什么关键的情报，被人追杀，才逃到这里的 如果能把这种关键的情报送回去，说不定自己可以立下大功。而这位金丹修士如果留下了意志，自己说不定可以向他学习某些法术。 一时间，各种可能性充斥了叶碎竹的脑海。之后，他催动法术，把手伸进了那团白光里。 没有意志，没有记忆，只有一颗指节大小，洁白温润的玉珠。 第二节 麻烦x的x工作（2） 天府历，2892年7月1日 中午时分，神农大学的图书馆十二楼的一间单人阅览室里，叶碎竹坐在屋子中间的座位上，手中把玩着那枚玉珠。 他不喜欢图书馆，从来都不。之所以常来这里，是因为这里安静，并且免费。 对一个没什么钱的间谍来说，这是非常充分的理由了。 据说，很久以前派到神农星系来的间谍，都能获得很充足的经费。但是后来，某几位间谍在领取额外经费的时候被发现了。 当时损失不小，上面调查了一阵，下了一道命令‘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潜伏期间不提供额外经费’。 这也罢了。作为助教，每月的工作也有三千块天府币。但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情：某位间谍找到了一个以大价钱买到某项珍贵情报的机会，手头又没钱，就把其余间谍身上的钱都收拢了起来，买下了那情报。 这当然也是好事。但某位上级知道了之后，就下了一道命令：‘如果负责重要工作的情报员有需要，可以把各处间谍的资金集结起来，以保证工作顺利’。 而后，这项命令得到了充分的贯彻。叶碎竹作为一个只能负责普通工作的助教，每次都上交大部分收入，只能留下五百多块，就算是作为助教，住宿和食物不用担心，但花掉生活的必要费用和收集情报的交通费后，他一个字儿也剩不下。 至于钱到了谁手里，起到了什么作用。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问---刚来神农大学的时候，叶碎竹想的是‘自己是修真者，重要的是修炼，天府币无关紧要’。等到发现自己需要长期在天府居住，这里的环境不适合修炼，而天府币能购买到很多需要的东西时已经晚了。 此刻，他捏着玉珠，仔细的端详着。 仔细凝视它一阵后，他在其中看到了一对黑白相间，不停转动的阴阳鱼。再凝视片刻，便会感觉到眼珠一阵刺痛。 叶碎竹把它握在手里，感受着其中渗出的，淡淡的灵气。 他又一次试着向其中输入真气，但没有任何反应；之后，他又试图从中汲取真气，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之前刚拿到它的时候，叶碎竹怀疑这是因为需要认主，就滴了几滴自己的血到上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他再次考虑起来。思索了一阵后，他进行了这样的推测：它可能是一件存储类的灵器。可能是需要以某种特殊的功法来催动真气，才有可能激发它里的内容。 这内容，可能是那位金丹修士所获知的情报，门派的功法，等等。 有没有这样的可能？那名金丹修士为了它才潜入到这里？经过一番拼死搏杀才拿到了它？把它交上去，能立下大功，获得重赏？ 叶碎竹想起小时候听过的那些故事---少年落入山涧然后发现宝藏；到集市闲逛，随手买了件没人知道是什么的物品，然后就发现是珍贵至极的宝物 放飞了自己的思路一阵后，他随即想起了之前战斗的情形。 好吧，如果这名金丹修士真的在执行什么重要任务，那追杀他的就不会只是三名地方警备队的机甲，而是真正的精锐部队；那些人，也不会在他死后不搜查，而只是噼里啪啦的轰炸一番就离开。 这金丹修士背后的门派，也不会任由他自己一个人行动，而不派人支援了----自己接到的这种任务，根本就是没打算救他，敷衍用的。 算了之后想办法联系一下天衍教的那些人，把这玉珠卖给他们，争取卖个不错的价格吧。 这样想着，他把玉珠收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时间。 自己的上级就快过来了。如果自己打算把这圆球卖掉，那就最好别让她看到它，免得出什么事端。 他从桌下拿出一盒糖果，放到桌上。然后，按下旁边的一个按钮。 顿时，立体的全息影像出现在了周围。其具体内容，是生物学教材上的文字和图片。 叶碎竹略微打量了一下这些内容，然后闭上眼，按照师门的呼吸吐纳方法，做了几次呼吸。 “在这里吐纳？”过了一会儿，他身前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不要命了？” “他们才不管。”叶碎竹睁开眼，看到全息影像下方，自己对面的座位上，一个穿着便装的女人已经坐在了那里。 淡紫色的短发、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光滑的皮肤，再配上眼神里和表情中所表现出来的，淡淡的傲慢---一个毫无疑问的美人。 第三节 麻烦x的x工作（3） 虽然她很漂亮，但叶碎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从前在门派里，这种模样的多了去了她们的某些位置也没有她这么平。 “闭着眼呼吸几次，他们才不会管呢。”他把视线挪开，这样补充道。 “我们毕竟不一样。”女子这样说道。 她叫田源清。表面上的身份，是神农大学特聘来的体操教练，会定期来到这座学校里，带着学生们进行训练。 而在门派那边，她是田长老的女儿，筑基九层的长生院正式修真者。 与叶碎竹不同，她不是因为修为难以推进，而不得不接下间谍任务的。她，是为了立功，为了让其他长老认可，好在门派里安排更高的职位而过来的。 叶碎竹想起曾见到过的那位田长老。那是他出发之前的事情，田长老来拜访管情报的周长老，两人都是鹤发童颜，身穿长袍，腰佩长剑---田长老身后，还跟着几个衣服颜色不同，但模样和田源清有几分近似的女子。 他随即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二位老人家现在还在村子里，虽然自己加入门派后给家里送了好几次钱，父母无论是生活，还是在村子里的地位提升了很多---但他们，都一天比一天更衰老 她修炼的，不是自己这种有利于速成，却不利于长远发展的基本吐纳术，而是特殊的，效果更好的内功。其他手段上，也不止是简单的剑芒和防护罩，而是更强、更有效、更成体系的法术。 可能是五行系中的某种，可能是包含进攻、防御、移动、侦查、存储、美容等各方面效果的法术。除此之外，她应该还学习了潜入到天府这边的高阶修真者特有的法术。 “昨天的任务怎么样了？”叶碎竹考虑着自己与对方的差别时，听到了田源清的询问声。“救出那个天衍教的长老了吗？” “他是金丹，我不过是筑基，怎么救？”叶碎竹低声说道。“他死了。” 嗯，如果在那里，面对那三架机甲的是她，应该也一样会死吧。毕竟她也只有筑基九层 “死了？”田源清惊讶道。“可是驻防部队没有出动记录” 她并不是常驻在这里，却能知道驻防部队的情况。 叶碎竹这样想着，把手边的糖果丢推到田源清面前。 “左边是糖果，右边的三颗是最近收集到的情报。” 并不是什么重要情报，只是一些简单和基本的情况：附近地区的工厂产量如何，某些市面物资的价格涨跌情况如何；驻军有何动向，是否有大规模的物资调遣情况；神农大学的学生成绩如何，教材出现了何种改动，大学里的实验室最近在进行哪些类型的实验 零碎、复杂、低端，但很有效的工作。 田源清打开盒子，拿出一颗糖放到嘴里。之后，她皱了皱眉。“我不喜欢这种，芙拉尔的糖果更好吃一点儿。” 是啊，我也知道那种糖果好吃。但价格呢？我每个月只剩五百多天府币，要是为了让你开心去买一盒那种糖果，就只剩十来块钱了。 而你能给我什么？一个笑容？几句夸奖的话？ 叶碎竹低下头，藏起自己眼中的不满。过了一会儿，他再次说了起来。 “昨晚，他们没出动军队。警备队出动了三台机甲，就把他干掉了。” 田源清：“真的？可是” 她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认可这种说法。叶碎竹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支毛笔来，递给田源清。 修真者把灵气灌注进去，便能在意识里看到昨天的战斗记录。也就是说，轻松的看到自己冒着很大危险收集到的情报。 算了，看就看吧。毕竟，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始终没能收集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这”田源清看完之后，瞪大了双眼。“这怎么可能？这三个人是擅自动用了高科技机甲吗？” 叶碎竹摇了摇头：“警备队就算想擅自动用，也没可能。听他们那些话的意思，是已经训练了一段时间” “会不会是这样：这些针对修真者的武器，已经下发到了地方警备队这一级别？” 听到这话，田源清的瞳孔扩大了一圈。“不，这不可能” 比起我来，她应该更害怕这种事吧。我这种级别和出身的修士，如果投靠天府国，会比较容易被接纳。但她这种出身，没办法改变立场 叶碎竹：“听他们的意思，训练已经持续了几个月。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主要是她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我不过是个大学里的助教，顶多接触一下警备队在大学里的成员和学生，以及学校里的研究项目。但这位大美人，可是经常参加各地聚会的。 叶碎竹：“那些机甲，也许已经开始进行大规模的生产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止是军队，连警备部队中也开始进行普及” “上面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评价你的工作？” 听到这话，田源清显得有些焦虑。 第四节 麻烦x的x工作（4） 叶碎竹：“进一步设想一下，如果发生这种事，意味着什么？神农七星的对面就是瀚中三星，是门派的最前线。天府国这边，会不会是打算动手了？” 田源清：“不不可能的！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怎么可能突然动手？” 这话太过一厢情愿，叶碎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 算了，也没什么好反驳的。比起让她认清真相，让自己获得合适的回报才是更重要的。 于是，他这样开口了： “这情报应该比较有价值吧，如果我向上面申请一颗真灵丹作为奖励，上面会答应吗？” 真灵丹，资质不够好的人如果想从筑基六层突破到筑基七层，这种丹药是必不可少的。另外，它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筑基九层的人突破到金丹期，只是作用较小。 田源清身上应该有。虽然她应该不会给自己，但问一问总是无妨的。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发现她的表情变了。 像是一个因为遇到不熟悉的事情而感到困惑的人，骤然又遇到了熟悉的事情一样----一瞬间，那张脸上的困惑和焦虑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鄙夷。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完成一点儿工作就开始要好处的人！” 听到这番话，叶碎竹低下头，咬紧了牙。 谁tm在乎你想没想到啊！给报酬啊！ 之前，我没能完成什么工作的时候，你说过：‘这么久了都没有收获，对的起门派吗？’，‘门派要你有什么用？’‘不好好干活，怕门派给不起好处吗？’ 现在，我完成了工作，难道不应该给我奖励吗？我提出要奖励，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随后，他听到田源清继续说了下去： “修仙的人，本来就应该清心寡欲，顺其自然。我们做出成绩了，上面自然会看到，自然会奖励我们。无视尊卑，做出点成绩就开口要好处说真的，修为会更加难以进步。” 我要是清心寡欲，顺其自然，就可以完全让我白干活了，是吧！你mb的！ 叶碎竹这样在心里咒骂着，随即想起了天府国的轻罪法庭。 那种法庭，不算正式开庭，也不用付太高的费用来请律师，法庭会委派学生和新手律师。在那里，可以处理轻微的劳资纠纷、家庭不和、邻里冲突以及之类的事情。 像田源清这样的说辞，会被那里的律师批的体无完肤。可惜，天府国的法庭，对长生院的修真者没有管辖能力。 “能修行，是我们的福报。”之后，田源清用诚恳的语气、苦口婆心的态度对叶碎竹说道。“几万人里，门派选中了你。教你功法，供你丹药，让你修行到筑基六层，这是多大的恩情？” “这样大的恩情，难道你不该感激门派吗？不该随时想着回报门派吗？你做了点儿该做的工作，就要求这个，要求那个？” 整番话一气呵成，非常娴熟而流利---就像是那些身经百战的优秀人士一样。 叶碎竹能感觉到她的认真之处。她觉得自己是正确的---打从内心里，真的在这么认为，并且觉得别人也该这么认为。 之后，叶碎竹不由得想起从前，刚进门派的时候某位长老对他们的训话： “任何时候，不要总是想着向门派要什么好处。该想的，是我们能一起给门派带来什么好处。” “雷霆雨露，俱出于上。该给你们的，门派自然会给你们；不该是你们的，就算你们拼命得到手了，最终也不会有好处，反而是害了你们自己。” 真tm有道理。关键的门槛，没有丹药突破不了。要是不想办法，就只能一直留在筑基六层，修行不了高级功法，任由高层驱使；我们要是想办法弄到丹药，突破了，那就是害了我们自己？ 要不是看到门派长老的孩子、情人、养的猫、狗、鹦鹉都可以什么都不干，经常吃丹药，我说不定真的会相信这些话吧。 被挑选出来的弟子，要按资质、出身、际遇分为三六九等。我这种中偏下的，就只能冒最大的风险，干最苦的活，好不容易立下点儿功劳，然后听她灌这么一锅汤，然后接受没有任何前途，一切都到此为止的现实？ 叶碎竹低着头，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来。“也就是说，什么都不给吗？” “你”田源清露出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 “我们现在身在敌国，伪装成了别的身份，但不能被敌国的歪理邪说带坏了啊！我们心中，时时刻刻也不能忘了门派啊！” “你这种张口要好处的态度，哪像是把门派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模样？就你这样的态度，让门派怎么能放心给你丹药？” 第五节 合适x的x理由（1） 天府历2892年7月2日，早六点 “这里为什么会发生战斗？” 一辆车，慢慢从空中降落下来。接着，一个国字脸，身材健壮的中年男子，和一个身下是四个轮子，圆形的头部正闪着红光的机器人一起从车上下来。 “也许是地方警备队的训练。”车上，坐在司机位置的青年看了看那机器人，没下车，就那样说道。“他们最近经常进行野外拉练。” “灵气级别：金丹。”青年这样说完后，机器人上随即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推测战斗时间：24小时前。” “是机甲与金丹级别修真者的战斗？”中年男子这样说着，仔细看了看现场。然后，他转向看向车上的司机。“警备队有金丹级别的修真者作为陪练吗？” “我不知道警备队的情况，伍次长。”司机这样说着，看了看时间。“但是，时间不多了，田局长正等着您呢。” 被称作‘伍次长’的中年男子又看了看周围，皱皱眉，和机器人一起上了车。 两小时后 “这是从襄京调来的伍连山次长。今后，他就调到我们这里来工作了，大家欢迎一下。” 天府中央大楼，共和国情报司，神农三情报局的会议室里，年迈而满脸倦意的，名为‘田源世’的老局长指着伍连山，这样对会场里的人介绍道。 “大家好。”伍连山向前走了一步，看着会场里的二十多名情报局官员。“我叫伍连山。” 人群中的某些人也打量着他。之后，一阵表示欢迎的掌声响了起来。 “你先坐这儿吧。”掌声平息后，局长看了看周围，指着某个空位，这样说道。“小贾，你带伍次长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 伍连山朝局长指着的地方看去，一个端庄秀丽，雍容知性的女子正坐在那里。听到局长的话之后，她朝伍连山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坐到了她身边，会议随即开始了，议题大致包括下面几个方面： 各下属部门对物资的申请；对某个职位合适人选的推荐；对某些活动的保卫；某些部门对其他部门文件的索要。 坐在田源世右手边的那位官员对这些工作一一进行了答复，而这位老局长在会议的大部分时间里，一直都闭着眼。直到处理完这些事后，他才宣布散会，起身离开。 伍连山坐在那里，没有动。等会议室里的人大部分都离开后，他看向身旁的贾颖。 “会议里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贾颖看向他，微笑着：“什么？” 伍连山：“我们是情报部门。在边缘星域，抓捕那些修真者间谍不是最重要的工作吗？” 贾颖：“我们这里就是这样，公开的会议上，只讨论内务工作。别的事情，都是私下里谈的。” 伍连山沉吟了一下：“我以前在襄京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贾颖：“各处都有各处的做法。我们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伍连山：“咱们这位田局长看起来好像很累？” 贾颖：“毕竟年纪大了，还有一年多，他就退休了。” 这样说着，她看了看时间。“走吧，我先带您去办公室。” 伍连山随即跟着她走出会议室。经过外面的走廊后，他们走进一间大厅。在那里，许多机器人正移动着，有的在和刚刚一起开会的同事交流；有的停在那里，闪着光，随即吐出了一些文件；有的在清洁地板。 伍连山看了一会儿，跟上了贾颖。走进电梯后，他这样开口了。 “这里对机器人的使用很普及了啊。” 贾颖：“对，边境星域嘛，为了压制灵气，引进了很多工厂，机器人的价格自然也就降下来了。” 她按下电梯，把他引到54楼的一间办公室里。 “在这里录一下指纹，这里的四个机器人以后就会听您的命令。”走进办公室后，贾颖指着桌上的一台仪器，这样说道。“旁边就是我的办公室。有什么需要，让机器人叫我就行。” 伍连山走过去，把手放在仪器上。灯亮起后，他看向贾颖。“为什么不讨论间谍情况？” 贾颖继续微笑着：“那就说来话长了。” 伍连山看了看旁边的机器人：“倒两杯茶来。” 机器人动了起来。之后，伍连山看了看贾颖。“坐吧。一边喝茶，一边跟我讲讲。” 贾颖看了看移动的那个机器人，没有对饮料表示什么质疑。之后，她坐到了那里。 “其实这里的工作很轻松。”她斟酌了一下词汇后，这样说道。“瀚中那边，有些门派会持续派间谍过来，我们要做的工作就是登记、监视，记录他们的行动，仅此而已。” 第六节 合适x的x理由（2） 伍连山皱起眉：“他们要收集情报，我们也不管？” 这样说着，他的脸上已经多出了几分敌意。 “给我个理由。”他盯着贾颖，语气平静的说道。 贾颖的笑容绽放开来。之后，她这样开口了。“我要是没有合适的理由，您会怎么做？向上面举报？” 伍连山：“我是天府情报司的正式成员。按照规定，我有这么做的义务。” 贾颖：“好吧，那我就尽量解释一下。” “接下来我说的这些内容，都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单纯的猜想。走出这间屋子之后，我不会承认。” “那么，您要听吗？” 伍连山皱了皱眉。“说吧。” 贾颖：“这么做的理由就是：神农星系离瀚中星系太近了。” 伍连山：“太近？” 贾颖：“上面和那些修真门派第一次达成和平之后，这里就成了边界。那时候，神农星系蕴含的灵气力量还很强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派了很多间谍去瀚中，统计数据、侦测情报。而那些门派也派了很多间谍来都是修真者。” “在这个灵气依旧能发挥作用的星系，他们像在自己的地盘上一样，蔑视这里的平民，蔑视我们，时常会出手攻击。” “针对这种情况，作为情报司当时的长官的李总长派来了不少的增援。我们一边反击，一边建设工厂，减弱灵气在这个星系的作用；一边尽量清除他们。” “一开始还算顺利，但后来那段时间里，大量的修真者进入了神农星系，攻击我们，布设阵法，种植灵木想要让灵气在这个星系蔓延开。” “针对这种情况，上面甚至一度有种意见：放弃神农星系。但最后，这种意见没有被接受。总部加派了人手，提供了更多的武器和物资，我们开始全面和持续攻击那些修真者间谍。” “那段时间，神农星系的几颗星球上，我们天天都会有大量的人战死。有的是被敌对的修真者杀掉，有的是在杀掉敌人之后被诅咒杀死。” 伍连山：“最后我们胜利了？” 贾颖：“没有，敌人反而越来越多了。后来我们得到了消息：门派联席会议的盟主，神剑门的曹掌门认为这里很重要，强行下达命令，要求掌控瀚中的长生院派更多的人过来。” “而后，李总长向上面提交了报告，要求派军队来对付这里的敌人，对我们牺牲的同事进行大规模的安葬和纪念活动。” 说到这里，她看了伍连山一眼。“你觉得这是不是应该的？” 伍连山：“当然难道上面拒绝了？” 贾颖：“对。上面有人看不惯总司长，拒绝了这个建议。结果，传达给我们的意见是这样的：战争已经结束，进入和平期了。如果调动军队，或者大规模的悼念烈士，可能会引发其他星系民众的恐慌。” “敌人也没派来大量的修真者，过来的那些人，只不过是间谍的身份。既然如此，我们作为情报部门，就应该想办法击败他们。” 伍连山沉吟了一下：“如果事情是这样，那确实很过分。” 贾颖叹息了一声：“是啊。在上面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之后，很多人都不想干了，想要退出情报部门。” 伍连山：“然后，就和敌人达成了妥协？” 第七节 合适x的x理由（3） 贾颖哼了一声：“怎么可能？” “李总长把大家聚集了起来，鼓励了大家一番。最终，就算工作危险、形势不利、上面不支持，但大家还是决定竭尽全力，来和那些修真者战斗。” “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形势一度很不利。有几颗行星，其中就包含我们这颗---被布设了大量的阵法，灵气力量已经和瀚中那边相差无几了。” “我们差一点儿就输了。但这时候，一次意外扭转了整件事。在瀚中那边，我们的人捉住了敌方的重要人物，长生院楚院长的儿子。” 伍连山：“然后呢？” 贾颖：“然后，利用这个俘虏，李总长逼迫长生院的楚院长和我们达成了和平协议。” “在这里，门派派来的间谍不从事破坏活动，不暗杀，不收买，只是像普通的间谍一样统计基本数据，好向上交差；而李总长也命令我们，对这里的间谍，只监视，不抓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伍连山：“下面的人就服从这命令了？” 贾颖：“之前的战斗中，修真者一方的损失也不小。他们被派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死。情报部门的工作应该是收集情报，杀来杀去有什么意义？” 伍连山：“之后，就没有试图违反协议的人吗？” 贾颖露出一个近似于嘲笑的表情：“后来，大批工厂在这里建成，神农星系的灵气也渐渐枯竭。这时候，对面的楚院长开放了瀚中，允许其他门派的人参与到间谍工作中之前的盟约是我们和他这个门派签的，其他门派的人来了，就不用遵守了。” “那时候在任的是严总长，他知道了这个情况，召集大家商讨了一下。最后的结论是：索性调集人手，把大部分门派的间谍都清理出去算了。” “但战斗开始之后，我们发现这里的修真者间谍使用了很多防御性的法术： 有一种法术，是利用法术来转换容貌，伪装成我们情报员的模样，可以通过大部分仪器的检查；有一种，会在那些修真者在被我们攻击到快死的时候自动激活，把他们传送回瀚中；有一种，是在被杀后诅咒了杀死他们的人---如果我们的人杀掉那些修真者，之后也会死。” 伍连山：“这样一来，攻击他们的话，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损失” 贾颖：“对，与此同时，新来的，其他门派的那些人传来了消息：他们会和长生院的人一样，遵守过去的规则，只是统计数据，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既然这样，我们也就按照过去的规矩，不怎么搭理他们。之后，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还是想向上举报，那也随你。” 伍连山沉吟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既然情况是这样，那我确实不该什么。”他这样说道。“那，之前发生那种规模的战斗，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贾颖诧异的看向他。“战斗？什么战斗？” 第八节 友善x的x交流（） 天府历，2892年7月4日 天色阴暗。狭小破旧的街道上冷冷清清，没几个行人。叶碎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盯着不远处的一家茶馆。 几天前，在田源清充分表达了意见后，他承认了错误，诚恳的进行了道歉。 自己没有充分替门派考虑，确实是严重的错误。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接下来会认真反省， 田源清对叶碎竹的态度表示基本满意，但之后她还表示，光说是不行的，叶碎竹还需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等等。 她离开后，叶碎竹仔细的考虑了有关下一步该怎么做的问题。 去找这里的情报机构举报她的话，现在不是好时机。 之前的时候，叶碎竹看过之前某些门派的人投靠天府国的文件。 其中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有些，带着重要的情报，投靠到了正确的部门，因而得到了优待。有少数，甚至可以利用缴获的丹药和功法，继续他们的修行； 另一些，投靠过去的时候没能携带什么重要的情报和文件，也没有投靠到合适的部门。结果，天府国的情报部门虽然也庇护了他们，帮他们解除了控制他们的法术，给他们安排固定的工作，但没有给予他们太多的资源。 之后，这些人只能隐姓埋名、背井离乡，作为低级线人、底层官员或普通职员在天府国生活。 对叶碎竹来说，不能继续修行倒也罢了（反正本来就很难突破）但是不能把父母家人接过来，就比较麻烦了。 现在，他的父母都在母星，距离这里相当的远。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带过去高价值的情报，天府国的情报部门才可能帮自己把父母接过来。 如果田源清造成很大的危害，然后自己举报她，会不会得到较大的重视，较高的回报？ 正常来说是不太可能叶碎竹想到这里，随即想起了这座学校里的某些教授在遇到难题时的行动： 收集数据---分析---进行假设---验证假设 于是他找出了所有有关的数据。之后，真的发现了某些有价值的部分： 在被派到神农大学之前，叶碎竹曾和其他被派到这颗行星来的间谍交谈过。其中有一个一直满脸笑容的中年男子，曾说过‘大家同在敌营，应该互相帮助’之类的话，还给了所有人联系方式。 叶碎竹又想了些办法，找到了那个人的详细资料： 对方叫朱有地，是九大门派之一的，百药宗里的弟子。潜伏在旁边的麦禾市，伪装的身份，是一家茶馆的老板。 叶碎竹拨出了号码，联系上了对方。但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及交换情报的意图后，他发现对方的声音不像之前那样热情了，而是显得有些犹豫。 因为很久没有联系，他怀疑我的身份或目的吗？ 想到这里，叶碎竹简单提及了一下昨晚看到的那些内容，并暗示在对方所在的城市，也有可能发生类似的事情，希望见面详谈。 听到这些后，朱有地同意了。他们约定在今天见面。但在通话结束后，叶碎竹就赶到了旁边的麦禾市，资料上注明的那家茶馆前。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坐在茶馆旁边，进行了详细的观察。 这个地方比较偏僻。路过的车辆和行人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茶馆旁边有一些别的商铺，多少都会有些顾客。但是这座茶馆里，过了许久也没有一个人进去。 正常来说不会有这种情况。朱有地做了什么吗？ 在周围严重缺乏灵气的情况下，他依旧用了某些法术，达成了这样的效果？ 这不是做不到。但是，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呢？作为潜伏在这里的间谍，这样做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 叶碎竹考虑了一些可能，其中一种是这样的： 说不定，是因为田源清。她也来和朱有地见过面。对他表现出了类似的态度：在对方搞到情报之前，各种批评；在对方搞到情报并要求回报之后，拿出刚才那套说辞。 所以，朱有地在这里强行使用了法术。这样的话，被发现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因此，田源清就不敢联系他了。 他这样想着，随即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没必要多想，进去问问就是。 在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的时候，叶碎竹站起身，朝茶馆里走去。 靠近茶馆的时候，他感受到了茶馆周围法术的排斥。之后，叶碎竹运起防护罩，继续朝前走去。 再向前走了几步之后，法术不再排斥他了。这时候，在叶碎竹的背部，闪过了一道黑光。 第九节 友善x的x交流（2） 叶碎竹没有注意到这点。之后，他也没注意到那颗玉珠从身后隐隐约约的浮现了出来---连之后茶馆里的某处浮现出的黑色光芒，也没有看到。 总之，他在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的情况下就走进了茶馆。 进去之后，他倒是在一瞬间放大了瞳孔---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记忆中那个满脸笑容的中年人，而是一个须发皆白，满脸皱纹，表情严肃的老人。 叶碎竹毕竟是筑基修士，没有露出慌张的模样。接下来，他打量了一下老人的面庞，隐约从对方的眉眼间看出了几分过去那个中年人的模样。 与此同时，这位老人也朝他看了过来---叶碎竹没注意到，对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刚刚闪着黑光的某处。 “你是朱有地？”之后，叶碎竹这样试探着问道。 “是我。”老人开口了，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你之前说，天府军研究出了新武器？” 叶碎竹犹豫了一下。 之前完全没有联系，骤然间想拉近关系，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算有点冒失，也顾不得了。于是，叶碎竹把昨天看到的，三架机甲轻松击败受伤的金丹期长老的事情，对朱有地说了一遍。 朱有地听完这些，又看了看叶碎竹的身后：“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们毕竟是同伴啊。”叶碎竹说出了这几天反复斟酌过的，比较合适的理由。“不管上面待我们怎么样，我以前在门派里的时候，从来都把师兄弟们当做一家人。” “之前不联系，是因为我一直没接触到什么重要情报我们如果联系太多，就会更容易被发现。但是现在，知道了关键情报，那冒一点儿风险就值得了。” “现在，我们很多人都是筑基六层，为了能突破一步而来到这里。本来风险就不小如果我们不能互相帮助，反而互相猜忌，那会有什么结果？” 从前的你，表达出的就是这个意思吧。现在听到我这么说，会不会有些感慨？ 快点儿，把你变成这幅模样的原因告诉我吧。 朱有地审视了叶碎竹片刻，点了点头。“是啊，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样说着，他的表情也变得友善了一些，但并没有提起自己变成这幅模样的原因。 他既然不说，叶碎竹也不问。之后，他就像是对朱有地的变化毫不在意一般，提起了别的： “接到这个任务之前，是不是有人对你承诺过，如果能收集到重要情报，就给你真灵丹？” 朱有地：“私下里有这个说法。” 叶碎竹：“你收集到过有价值的情报吗？” 朱有地：“麦禾城连驻军都没有，想在这里弄到有价值的情报，可不容易。” ‘不容易’这个用词，和‘不可能’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叶碎竹沉吟了一下： “那他们为什么派你来这儿？” 朱有地皱了皱眉，解释了起来。 很久之前的门派联席会议上，长生院同意其他门派的人进驻瀚中星系。之后，当时的议长，神剑门的曹掌门提出了一个可能： 如果战争开始，天府国很有可能从神农星系的方向进攻。 因此，他除了把灵符派的夏侯副掌门安排在瀚中，统领那里的所有修士之外，还决定在神农星系的每座城市都安插眼线，随时关注天府国军队的动向。 “除了我，还有好几个人都被安排在偏后方的城市里。”朱有地说道。“按照我师叔的说法，这叫‘顾全大局’。按照旁边豆谷城老周的说法，这叫‘发配处理’。” 所以，你之前那么热情，希望能得到其他人的帮助？这种情况，和你变成现在的模样有关吗？ 叶碎竹：“那怎么办？” 朱有地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办？在这里，没有灵麦，没有灵木，没有灵气，也得不到灵丹。” “周围连驻军都没有，找情报立功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对大部分人来说，只能待上四五十年，回门派交任务然后继续去执行别的任务，或者回家等死。” 不，回家等死可不合适。 就算是资质下等的修真者，也是万里挑一才走上修仙大道的。哪有这么容易放弃？ 虽然各门派的功法不同，但都有把遇到的困难当做考验，当做磨砺心志的工具这一类的说法。 或坚持不懈，或寻找方法，哪有轻易放弃的？ 他这样想着，身后又闪过一团黑光。 朱有地的身上也隐约亮起了类似的光芒。之后，这位老人的身躯似乎变得凝实了一些。 第十节 友善x的x交流（3） 在这之后，朱有地从身旁的柜子里拿过一瓶酒，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 “不放弃还能怎么办？从潜入的那天，我们身上就被下了种种限制，引爆符，蓝血毒，缚魂咒” “就算可以处理，但父母兄弟，妻儿老小，都在母星那里，还敢叛变不成？” 引爆符和蓝血毒是什么？我只知道缚魂咒热切低级情报员，身上不会被施放这些法术吧，我身上就没有。 你身上的血迹，还有现在的模样，都是因为这些法术吗？ 叶碎竹停顿了片刻，把三天前向田源清索要真灵丹，然后丹药没到手，反而被灌了许多鸡汤的经过说了一遍。 朱有地听完这番话，沉默了片刻，把手中的酒瓶递向叶碎竹。 “要来点儿吗？” 叶碎竹看了看酒瓶。“不我不会喝。” 朱有地没有再劝，举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因为这个你才过来的？” 叶碎竹：“对。我我气的不行，想找人商量一下。” 朱有地苦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被发配到这里来的？又是为什么变成这幅模样的？” 终于要说到这个话题了。 叶碎竹没有作声，只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朱有地。 “很久之前，我刚接到潜伏任务的时候，被派到了伏羲一。”朱有地说道。“天府中央政府、天府军总司令部、天府情报司总部所在的地方。” “那里危险大，但是机会也多。我很快就收集到了某些关键情报。天府军，和乌东军起了冲突” 叶碎竹：“就是上面决定起兵，讨伐乌东军那次？” 朱有地：“对，就是那次。” 能引起那种大型行动的关键情报？这应该是极大的功劳吧，那你怎么还是筑基六层？ “当时，我身受重伤，拼死把情报报告给了上级，那位在伏羲一主持情报的贾主事。” 叶碎竹：“贾主事？” 朱有地：“就是现在百药宗的贾副掌门。” “他把情报传了回去。门派联席会起兵之后，百药宗重赏了他，在丹药、功法、法宝三者的作用下，他晋升成了长老。后来，又晋升成了副掌门。” “而我，到现在还是筑基六层的弟子。” 叶碎竹：“那你就忍下来了？” 朱有地：“我不想忍啊。后来，我把当时的过程整理好了，报告给了门派联席会。之后，我就被派到了燧人五。” 叶碎竹：“那个有很多珍稀矿物，最危险、情报警戒也最严格的星球？” 朱有地举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对，贾长老应该是指望天府国的情报部门杀掉我。” “他没想到，我潜伏了二十年，虽然修为没能增长，但却没出任何事。” “后来，我又被调到了少昊九、有巢三，直到现在的神农三，麦禾城这种地方。” 少昊九是实验危险武器的地方，有巢3据说那里的灵气有问题，是对修真者来说非常危险的地方，麦禾城则是完全获取不到情报的地方 你就任由他们这么安排？没想过别的办法吗？比如，投靠天府军一方？ 叶碎竹这样想着，又看到朱有地又拿起酒来，一饮而尽。 “我一直在等。姓贾的虽然依靠丹药和法宝强行晋升，但他资质不够、根基不稳，早晚会出问题。等到他不行了，我再立下功劳，总能回到门派。” “前一段时间，我终于收到了消息，他在修行的时候受伤了” 也就是，那个你向大家示好，给大家联系方式的时候？ 叶碎竹这样想着，便看到朱有地叹息了一声。“就算是在麦禾城，只要用心，也能弄到情报。我弄到了一些情报，绕过门派，直接报告给了门派联席会。” “然后，半个月前我收到了消息。我家乡那里，妻妾儿孙在收割灵麦的时候，染上了麦毒，全死了。” 是那位贾副掌门干的？ 家人都死了，你才一夜白头，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之后，叶碎竹看到朱有地又拿起一瓶酒来，同时泪流满面。 “然后，门派联席会的人来了我这里，谴责了我一番： 几万人里，门派选中了我。教我功法，供我丹药，让我修行到筑基六层，这是多大的恩情？不时刻想着这样的恩情，回报门派，反而自私自利，只想为自己谋求好处，这和背叛有什么区别？” “这样说完，他就杀了我。” 叶碎竹只觉一阵寒意从骨髓里泛出，身上无数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十一节 友善x的x交流（4） 这人已经死了？！ 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叶碎竹催动起了身上的真气，在身边形成了三层防护罩，双手中也形成了两道剑芒。 在这样做了之后，并没有袭击发生。 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窗外的天空并没有变得更暗，没有冷风吹起，没有凄厉的鸟叫声，也没有异常的能量涌动。 一切如常。之后，面前的朱有地像是没看到他施放的法术一样，拿起酒瓶，又喝了起来。 叶碎竹长出了一口气，略微放松了下来，撤掉了法术。 自己身上的真气可不多，要是现在就消耗光了，那在之后遇到问题的时候，就真的没办法了。 虽然在神农三这边缺少灵气，在这里，叶碎竹一个鬼魂都没见过，也没怎么听人提起起过，但说到底，在修真者的世界里，鬼魂并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存在。 会是陷阱吗？是田源清，因为对自己之前的要求不满，而这么做的吗？ 不，应该不是。那女人很蠢，应该做不出这种事来。 对了，朱有地刚刚提到了贾副掌门。应该是那个人做的。如果刚才朱有地没说谎的话是他杀了朱有地的家人，然后又杀了朱有地。 这样做，应该是为了防止朱有地立下功劳之后报复他。这样的话，自己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叶碎竹放松了下来---自己是安全的就好。 “他，杀了您吗？”他放松下来之后，随口这样说道。 朱有地：“是啊。用了蓝血毒。一瞬间，我就变成了这幅衰老的模样。然后，阳寿耗尽而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之前我联系你的时候，你已经死了吗？ 叶碎竹身后的有些汗毛倒竖了起来：“但是您不甘心？就算是死了，也依旧留在这里？” 听到这个问题，朱有地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叶碎竹的身后。 在那里，又一团黑色的光芒亮了起来。这次，叶碎竹看到了朱有地的眼神，顿时有些紧张的看向自己的身后。 在他转过头的一瞬间，那些光芒都消失了，叶碎竹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又看向朱有地，随即发现对方低下了头，之后半响都没作声。 于是，叶碎竹开口了： “您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为什么不把功劳告诉上级？如果他们知道了具体的情况，贾副掌门就不可能这么对待您了吧？” 朱有地没有回答。 叶碎竹：“如果他们还是这么对您，难道就不怕您把门派的虚实告诉敌人吗？那样的话，敌人有了防备，门派联席会议的行动就更可能失败---哪种的损失更大？” 听到他这么说了之后，朱有地抬起头来，咳嗽了几声。 “我们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叶碎竹继续说道。“但就说破天去，也没有让冒着风险，费时费力的人一无所获，让没干活的上司占尽好处的道理。” “我倒要问一声：凭什么？” 朱有地终于开口了： “凭我们身上的引爆符，蓝血毒，缚魂咒；凭我们的父母妻妾儿孙都在母星；凭在我们已经是筑基六层，舍不得修成的一身真气、法术、寿命” “所有这些，你能舍得吗？” 叶碎竹咬了咬牙：“天府军的情报机构，应该有破解这些符、咒、毒的办法吧。” “如果能立下大功，他们也会接我们家人过来；修行上” 朱有地：“这里人，最长的寿命也不过一百三四十岁。我们修了道，最少的寿命也有四五百年；他们一个不好，便会身患重疾。我们便是风吹雨淋，也不会有半分病症；我们就算学的是剑芒和防护罩，也能击败这里的几百名普通军警；他们要开上战舰机甲，才能勉强和我们有一战之力” “你舍得么？” 叶碎竹：“说是寿命长，但修道的人成千上万，有几个真活了几百年的？” “延了寿命又如何？不得病又如何？上了战场，一样会死---寿命长短，又有什么区别？” “当初修仙，为的就是‘逍遥’。费了许多力气，冒了好大风险，立下功劳，却没有半分回报，算什么‘逍遥’？修的又是什么仙？” “做小民的时候，唯唯诺诺，忍气吞声。修了仙，还要这般？恶气闷在心头，气也气死了！” 朱有地：“是啊，逍遥。” “贾副掌门，为的正是这两个字。” 叶碎竹：“啊？” 朱有地：“贾副掌门的父亲，其实也是小民出身，也困苦过。” “有些人，做小民的时候，只能看着别人家孩子穿漂亮衣服，吃好吃的；修了道之后，怎能不把所有最好的东西给自己的孩子呢？” 第十二节 友善x的x交流（5） 叶碎竹皱着眉，但没能立刻找到理由来反驳。 朱有地：“听起来是不是合情合理？贾老先生，为了他的六十二个孩子劳心劳力，怎么可能把功劳让给外人？” 叶碎竹：“他的孩子这么多吗？” 朱有地：“修为在那里，有什么稀奇的？神剑门的曹掌门，现在子子孙孙已经近万人了。” “要是可能的话，他们早就放弃从各处招募弟子了。各家那么多子孙，往门派里塞都不够呢！只是上面还没昏头，还能拦住他们罢了。” “但是到了外面，联席会也管不住了。各家没有才能资质的子孙多了去了，就算没有才能，那也是他们的孩子，怎能委屈了孩子呢？看着外人立功、晋升，而让自己的孩子一直停留在底层，这让长老们如何‘念头通达’呢？” “门派内管的严，联席会议不时会想办法查，已经很委屈他们了。连我们这些发配到外面来的弃子都不能抢，他们修这个仙还有什么意思？” 叶碎竹听的目瞪口呆。“听您的意思，抢我们的功劳，是为了‘逍遥’？” 朱有地：“是啊，修仙之道，为的不就是‘逍遥’二字吗？要是连帮子女都不行，那还算什么‘逍遥’？” “我们这样的外人立的功劳太少，不够少爷小姐们分的。就算把我们的功劳全抢光了，各门派的长老还是有很多孩子晋升不上去这多对不起那些孩子？是多大的委屈？” 这次，叶碎竹半响没吭声。之后，朱有地又开口了： “其实也不止是这样，对长老们来说，家里人，总比外人来的可靠。” “你刚才问‘凭什么’。我告诉你，凭这个：以前出有不少弟子感觉门派做法不公，投靠天府国的事情。但是长老们的子女，叛逃的一个都没有。” 他这样说着的同时，身上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叶碎竹听到这声音，惊讶的抬起头看向他，随即在朱有地的胸口亮起一团黑光，之后，这位老人的身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出现了多条裂痕。 裂痕里没有血流出来，也没有影响朱有地继续说话----就好像这种变化再正常不过一般。 “不管是因为什么，事实如此。你刚才说‘把门派的虚实告诉内情处？’说真的，他们早就料到这点了，早就防备好了。” 在朱有地说完这些之后，那些裂痕总算停止了扩大。 叶碎竹默默的看着朱有地身上的变化。之后，他把朱有地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早就防备好了？” 朱有地点点头：“对，他们在神农星系的九个情报局里都安插了人手。如果有人想要背叛，有很大的几率会去天府的情报部门。而后，他们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这样说完之后，他的颈部亮起了一团金光，几秒之后，这团金光一闪，他的头颅随即落在了地上。 没有血流出来，而他的头颅也没有停下发言，落到地上之后，朱有地并没停下，在那里继续说着。 “然后，通过叛徒，就可以传给天府那边很多假情报。” 叶碎竹看了看地上朱有地的头颅，又看了看他那依旧站在那里的身体。 “发现叛徒之后，他们会怎么惩处？” 朱有地的头颅：“会用来立功。” “曹掌门痛恨叛徒。之前大量派人来天府这边之前，他们制定了一些暗地里的规则，提供了一笔额外的经费，如果有人能捉到叛徒，就能获得更高的奖赏。” “但是，没有那么多叛徒，也就没办法立下这方面的功劳，拿到这笔额外的奖赏了。伪造叛徒，会被查出来的---那么，就只有制造真正的叛徒，才有机会拿到奖赏了。” 叶碎竹：“你的意思是，他们这样做是故意的？” “为的就是让我们背叛？然后他们就可以抓住我们，然后拿到更高的奖赏？” 朱有地的头颅：“对。” 这话说完后，他的身躯，胸口处的位置亮起了一团蓝光。之后，一把飞剑浮现出来，刺进了朱有地的胸膛。 叶碎竹看了看那柄飞剑，又看了看地上朱有地的头颅。“因为你告诉了我这些，身体才开裂，头颅才被斩落，飞剑才会刺进胸膛？” 朱有地的头颅：“对。正常来说，我要是敢向外透露出半分情报，便会被身上的法术杀死，或是神魂开裂；或是头颅便会被斩落；或者飞剑穿心。” “无论哪一种，都会当场毙命。只是他们不曾料到，我说这些的时候，早就已经死了。” 这话还真tm有道理。 敌人在朱有地身上做了很多束缚。一旦他透露关键情报，就会立刻被杀---只是那些人没想到，他在说出情报的时候，早就已经死了。 难道说，这不是陷阱，也不是别人做的什么手脚？而是朱有地死的不甘心，用自己最后的灵气做的布置？ 很有可能 叶碎竹正这样想着，便看到面前的朱有地晃动起来。 这一次，他的头颅和身躯，整个儿都碎成了许多粉末。半响后，地上只剩下了一捧黄土。 第十三节 友善x的x交流（6） 一阵风吹进屋子，眼前的粉末飘扬起来。 叶碎竹闭上眼，他脸上还是毫无表情，但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许多年前，第一次进入门派时的回忆，浮现在了出来。 当时，在农田里辛苦的耕种了七年的自己，好不容易通过了资质检测之后，于午夜时分，和几千个孩子一起，在离村子很远的大山脚下焦急的等待着。 好不容易等到早上，云雾散去，高耸入云的大山，大理石铺成的山道都出现在了面前。当时，自己瞪大了眼睛，觉得面前的一切都难以置信。 按照一旁仙人的吩咐，开始攀登之后，缭绕在身边的云雾，浮现在眼前的霞光如梦似幻，引起了身边人无数的惊呼和赞叹。 到了山腰上的时候，大部分少年都精疲力尽。但是自己坚持住了，继续向前一段路程后，随即就看到了迎客的苍松与古柏，听到山间白猿与仙鹤的鸣叫。 在潺潺的山泉中喝了水之后，继续向前。到了傍晚，自己终于登上山顶，看到了那里的大殿和其中的仙人。 当时，在殿外随即有异香扑鼻。向前几步，便看到一旁药炉开启，数颗丹药亮起七彩的光芒；再向前几步，便听到一旁琴声响起。 叶碎竹当时听不懂（实际上现在也听不懂）只是觉得舒服到了极点。之后，他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边的几十个少年，一起走进大殿，看到了里面的仙人。 这些仙人，与叶碎竹之前接触的那些人完全不同。无论是乡间那些只知道挥动锄头，从早忙到晚的农夫，城里那些庸庸碌碌的平民；还是地位高一些的人，盛气凌人的黑帮、颐气指使的衙役、盛气凌人的士兵、威严可怕的官员都无法与这些仙人相比。 男仙人们一个个鹤发童颜，宽袍大袖，风度翩翩。他们或手持拂尘，或腰间持剑，一个个都端坐那里，拂须谈笑。谈笑间，他们上方有无数花瓣飘落，地上又有许多金色的莲花绽放开来。 大殿后面，则是许多女仙人。她们一个个姿容秀美、体态婀娜、衣物绚丽。走近之后，随即看到她们或弹琴，或起舞，巧笑美目叶碎竹看的心动神摇，目不转睛。 就算之后，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答应了某位年轻的、不怎么出色的长老的弟子，也没有丝毫改变他心中的震惊。 就算之后，被门派里的管事克扣了应有的丹药；就算和师兄弟们的相处不好，他也只是在心里把这些人视作敌人，对门派并无怨言；就算之后，知道自己练习的是水准较低的功法，师父在指导的时候更是犯了许多错，他也只是怨恨自己的师父和安排这个人给自己当师父的人。 就算之前，被田源清以那样的态度对待，已经在考虑背叛了，他也只是在考虑背叛她和门派。 心中对修仙的渴望，丝毫没有改变。 许多年来，他始终没有忘掉登山的这段过程，以及在山顶看到的一切---这是仙人的世界，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值得付出最大努力的世界。 直到这一刻，一个修真者以这样的方式，死在了他面前。 立下这种功劳的人，都落得如此结局---自己就算再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怎么也不会有用。田小姐于自己，就像贾主事与这位朱先生。 修仙是大道，修仙为逍遥，但那并不是自己的大道，也不是低级修真者的逍遥---对自己来说，修真这种事注定不会有前途。 叶碎竹哼了一声，随即想起之前那金丹修士死在机甲面前的情况。 还好，并不是全无机会。 时代已经不同了。修真不是唯一的出路，修真者，在那些机甲面前也不过是群弱者。 击败他们，杀死他们！看他们还怎么逍遥！ 叶碎竹睁开眼，目光凶狠而坚定。 之后，他转过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第十四节 可行x的x做法（1） 天府历2892年7月5日 伍连山靠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没穿鞋，脚搭在面前的桌子上。在他旁边，有台机器人正闪着光，读着报告，而他手里，则拿着一份文件。 门开了，贾颖走了进来。看到伍连山的姿势后，她露出了笑容。 “伍次长，好自在啊。” 伍连山看到她，坐起身，关掉正在朗读的机器人。“嘿嘿，个人习惯有什么事？” 贾颖：“你申请驾驶这里的机甲？” 伍连山：“对，听说这里的机甲和襄京那边的不同，会根据驾驶者的精神强度和肉体强度而呈现出不同的战斗力？” 贾颖：“是这样但驾驶起来，和其他地方的机甲也没有太大不同。” “那种芯片，还处于研发阶段。驾驶者的强度，只能稍微影响机甲。” 伍连山看了看手中的报告。“为了研究这种技术，神农星系的投入很高啊。” 贾颖：“对，主要是因为对方的法术能干扰和破坏驾驶员对机甲的驾驶。而如果驾驶员的肉体能在一定程度上和机甲产生共鸣，被影响的几率就会降低很多了。” 伍连山又看了看报告。“感觉，各处的机甲都开始走向不同的风格了。” 贾颖：“哦？” 伍连山：“我之前在襄京那边，机甲更重视机体强度和近距离战斗效果，就像乌东那边的兽化兵。” “回伏羲一的时候，那里的机甲比其他地方的大三倍以上，火力则是十倍以上。有一些，甚至在太空中短期内火力不亚于战舰。” 贾颖：“哦？这么厉害？” 伍连山：“造价也高。在燧人星系那边，机甲的防护能力则非常强悍，能在高温、高能、异常磁场中正常工作” 贾颖：“这是为了在燧人星系挖掘更多的矿物吧。”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各处的需要不同嘛。不过，太空中还是要看战舰，机甲又对付不了那些门派的飞天舰。” 伍连山：“以后谁知道呢。” 这样说着，他叹息了一声。“有时候，真觉得不该来做情报工作。” 贾颖：“不该做？为什么？” 伍连山：“大规模的战斗，都是在正面进行的。在背后行动的人，就算是搞到了珍贵的情报，也没办法保证前线获胜。” 贾颖凝视了他一会儿。“这样说不合适吧。大到敌人的最新政策，小到各种新式的武器各种情报，都能在上面的决策中起到重要的作用。” “别的不说，如果瀚中那边突然打算出兵攻击我们，我们把这样的情报报告上去，是多大的功劳？” 伍连山叹息了一声： “不是说情报本身没价值。但是现在，能获取情报的途经太多了。” “那些修真者一有动向，在边境那些藏在流星和卫星的侦测器就会发现。然后，驻守舰队连汇报都不会汇报，马上就会出动，消灭来犯的傻子。” 贾颖：“你说真的？这” 伍连山：“我来的时候，在星港上看到了大约八十艘战舰。” 说着，他举了举手中的文件。“过来之后，我查了一下最近的出入记录。上面一直在调战舰过来。大约五千艘纯机器人驾驶的‘蛟龙’型在右侧的星港，大约八千艘复合型在中央星港。这些，可不像是为了防御。” “情报工作不是不重要。但是，要想靠这种工作立功，在当前的情况下太难了。现在，上面最看重的是舰队、机甲、士兵” 贾颖：“这样不也是很好吗？” “在这里，收入很不错，工作也没有什么不体面的。没什么危险，平平常常的工作，舒舒服服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伍连山看向她。“灵气之乱发生前，你这样的想法是最流行的。然后，他们的结果是什么？” 贾颖：“你这样急着立功，有什么原因吗？” 伍连山诧异的看着她：“想立功，想上进，这需要原因吗？” 贾颖摇了摇头：“我不懂。就这么生活，不是就很好吗？” 伍连山想要回答的时候，旁边的一台机器人上响了起来。 是对伍连山之前申请的答复。其内容大致为：因为文件中的某些地方不符合流程，将伍连山的申请打了回来。如果他想继续申请，需要注意好文件的具体格式，然后写好文件，重新提交。 贾颖笑了：“需要申请跟我说一声，我来帮你准备就好。” 伍连山看向她：“我用的是天府标准格式，为什么在这里不行？” “也有什么特殊情况？” 贾颖：“对，这里的修真者间谍，曾利用伪造的公文进入过驻军的仓库。” “后来，上面下了命令，选用了某种动态的格式。这下，别说是间谍了，我们之前都经常弄错。” 伍连山：“那能帮我申请一份到星轨上查看的文件吗？” 贾颖：“星轨？去那里干什么？” 伍连山：“我在伏羲一培训的时候，他们提供了一套系统。” “它可以利用卫星的监视能力和已有的线索来进行分析。然后，为我筛选出最值得关注的地点。从这些地点开始工作，事半功倍。” 第十五节 可行x的x做法（2） 天府历2892年7月6日 神农大学的图书馆里，叶碎竹坐在单人浏览室里，看着面前---不小心按下了‘随机展示’按钮后，浮现出来的文字。 《从前，有个叫b先生的人，遇到了一个恶魔。 这恶魔向别的故事里一样，要求b先生向他奉献活人的灵魂。 如果是普通的人，可能会陷入恐惧，可能会死心眼、钻牛角尖要么杀死别人，要么自己去死。 但这位b先生非常聪明。之后，这位先生就跑到了过去的敌人在当地的公司，把那里的敌人邀请到了恶魔需要的地点。 这样，既满足了恶魔的要求，也处理掉了本来就想处理的敌人。 之后，这本书里提及了其它某本书里的内容：矛盾存在于一切事物的发展过程中；每一事物的发展过程中存在着自始至终的矛盾运动。 这个世界上，矛盾无处不在，敌意随时会展现在身边。对普通人来说，这些都是困难。但是对聪明人来说，只要找好方法，外来的恶意、敌意，都可以成为自己的工具，自己手中的资源 叶碎竹关掉了全息影像。 这好像是一本老书里的内容，灵气复苏之前就有的那种。刚才，叶碎竹选择了让书籍随机展现，结果，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这样的内容。 叶碎竹靠在椅子上，闭上眼，思索起刚才看到的内容来。 恶魔和b先生之间有矛盾，b先生和过去的敌人之间有矛盾---双重的压力同时作用于b先生身上的时候，他巧妙的利用了进行了操作，让恶魔干掉了那些过去的敌人 目前，自己能否像这位b先生一样，利用外来的恶意？ 朱有地应该没有说谎。田源清对自己有恶意。那么，是否可以找个新的敌人来对付田源清？ 应该有些人对她有敌意吧。但到哪里去找呢？ 叶碎竹考虑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想出来，只觉得心烦意乱。 过了一会儿，他又打开了这本书的全息影像。 很遗憾，他没能找到有关‘自己该怎么做’的内容。之后，书上只是笼统的记录了一些b先生和他的朋友们待在一起相处的事情。 他们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表现的都非常出色。当然，内部也有矛盾，但他们成功的处理了这些矛盾，最后成功的击败了强大的敌人。 只有大致的情况，没有具体的细节。这让叶碎竹有些不满。而在书的后面出现的一段评价，让他更不满： ‘有很多弱者，没有思考的能力，为了让自己更方便一点，更舒服一点儿，希望这个世界能像他们的思维一样，‘简单’一些。’ ‘他们无视了一点：我们所处的世界，原本就是在万有引力作用之下，勉强维持着平衡的。因为无数的力量互相作用而形成的世界，本来就非常复杂。” “因为自己不能理解这种复杂，无法适应和面对各方的力量，而试图要求世界变得简单一点儿。” “凭什么？” 叶碎竹把这段话反复看了几遍，觉得有些不舒服---这些话像是在嘲讽自己一样。 之后，他又一次关掉了影像，闭上了眼。 这一次，他开始回想自己在朱有地那里见到的一切。 刚才书上的话，其实并不是嘲讽自己----形容朱有地做法，倒是很合适。 这个人，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知道敌人是谁，但却没有充分理解矛盾，简单行事。结果，立下大功被却没有获得报酬，最终被副掌门派人干掉了。 对自己来说，不能落到他这样的地步。多考虑考虑，是很有必要的。 无数不在，互相作用的矛盾目前的情况如何？ 如果这座学校里的某些人发现了她是间谍，去举报她，她会怎么做？ 田源清在学校里还是比较受欢迎的，毕竟她有一幅好皮囊。另外，她只是作为一名教练，在这里训练体操运动员几乎没有和这里那些人产生矛盾的机会。 第十六节 可行x的x做法（3） 但是，在自己把机甲的事情告诉她，并试图向她要好处之后，她马上就脸色骤变，露出那种态度了 如果学校里的某些人试图扣留她应该的欠款，她应该也会露出同样的态度。然后，把她是修真者的事情泄露给这里的职员他们就会举报了吧。 这是不是想的太顺利了？也许，就算发现了这一点，他们也不会这么做。 叶碎竹思索起来。 按照朱有地的说法，如果有人露出了背叛的苗头，他们不会阻止，反而会试图利用这些人来传递假情报。 这样的话，如果自己露出想要背叛的态度，她会安排某些假情报给自己吗？然后，自己会如获至宝，去天府的情报部门传递假情报？然后天府就会按照假情报来行动？然后失败，自己付出代价？ 会这么简单吗？之前素不相识，自己突然过去，说点儿什么假情报---然后天府就按自己提供的情报行动？ 正常来说是不可能的。噢，按照朱有地的说法，有门派的人混进了天府的情报机构里。可能某个门派的人知道自己传过去的是假情报，却故意按照这种假情报来牟利。 这样一来，他们可以通过这种做法来获得好处，而事后，责任会被推到我身上。 一方面，门派这边，田源清查清了我这个叛徒，理应得到好处；另一方面，天府情报机构里的门派间谍通过假情报，再得到一次好处---双倍的收益。 如果像书上说的这样，万有引力在社会中也发挥作用的话有什么样的力量作用在她身上？ 她是门派派遣过来的，地位较高的，管辖其他间谍的头目。直接的敌人，是天府这的情报部门。但那些人，就算发现了她的身份，也可能并不会行动，而是选择观望，等到她有什么关键行动的时候再动手。 本地的驻军呢？那三架机甲的驾驶员，如果接到举报，知道她是间谍，会设法抓住她吗？ 不这也不合适。如果他们行动，那么只是筑基期的她肯定没办法对付。但那样的话，说不定会牵连到自己能对付田源清很好。但是把自己搭进去，就没必要了。 叶碎竹又叹息了一声。 第十七节 可行x的x做法（4） 天府历2892年7月8日 太空中，星轨空间站上 某个很大的房间里，伍连山站在一架望远镜前，看着镜头。 镜头里不是别的，正是麦禾市里，朱有地的那间茶馆。 “伍次长，前段时间来这间茶馆的那个人，身份已经查清了。他叫叶碎竹，原籍伏羲一，父母健在，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半年前从伏羲工程学院毕业，然后就进了神农大学，担任助教。” 一个年轻的矮小男子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份报告，这样说着。 “伏羲一的人，神农大学的助教？”伍连山看向身后的矮小轻男子，眉头紧皱。“只有这些？” “就只有这些。”那矮子低下头，这样说道。 伍连山：“那他为什么突然去麦禾市？他和朱有地之前认识吗？他为什么自己在那茶馆里站了那么长时间？” 矮子：“这些问题都很有意思” “但是，伍次长，局长已经把这项工作交给田处长了。您要查的话，不符合流程。上面已经下了命令，不允许消息走漏。” 伍连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瞪了这矮子一会儿。“局长那里，我会说的。” 矮子笑了笑，像是想说什么。但之后，伍连山的表情变得非常不友善。 “我知道了。”于是这矮子收敛了笑容，换了一幅恭敬的语气，这样说道。“等到局长那里下了命令，我们会开始查的。” 他这样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伍连山看着矮子的背影，眉头皱的更紧了。 “怎么？部下不肯听命？”这矮子离开后一会儿，伍连山身后不远处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伍连山转过身，看向声音的主人，是贾颖。 “怎么？”伍连山看向她，又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局长的命令嘛。”贾颖微笑着，用忧虑而关切的语气说道。“你找到线索了？” 伍连山：“对。但他们不肯配合。” 贾颖：“这很正常。他们对手头的工作还是很重视的，要不然，年终总结的时候会很麻烦。” “毕竟，他们都不认识你。如果你查出什么问题来，他们会很尴尬的。” 伍连山看了她一会儿，没发现什么恶意。他看了刚才那矮子站着的地方一眼，哼了一声，又拿起望远镜来。 “这无所谓。”他这样说道。“很明显，朱有地应该是某个门派安排来的奸细。而这个叫叶碎竹的人” 贾颖：“也是奸细？” 伍连山没回答，只是盯着望远镜里，依旧一动不动的叶碎竹。 贾颖看了他一会儿，叹息了一声：“有什么必要呢？” “最近我听到一种说法，上面调你到这里，是为了让你反省一下之前在襄京那边，乌东的事情上犯的错。你什么也不用做，好好待一段时间，他们自然会调你回去” 伍连山看向她：“这是错误的说法。” “首先，襄京那边的事情我没错，乌东的兽人不可靠，很有可能背叛；然后，我要是不能很快立下功劳，就会一辈子被丢在神农三。想摆脱困境，非得立下大功不可。” 曹颖：“那麦禾市，就是这个系统提供给你的关键情报？能让你立下大功的地方？” 伍连山停顿了一下，又看向了望远镜。 “只是有机会。” 听到这句话后，贾颖又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只有这一个地方吗？” 伍连山没有回头。“还有一些别的地方，但我觉得这里是最有潜力的。” 贾颖：“间谍的直觉？” 伍连山：“不，不是直觉。” “应该说，是大量的学习和训练，加上长期的工作经验所产生的嗅觉。” “这个叫朱有地的人，身上很有潜力。” 贾颖歪了歪头：“麦禾城这种地方，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在这种地方打探情报的人，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他身上能有什么潜力？” 伍连山又转向她：“你知道这种地方安置的都是什么人吗？” 贾颖：“能力差的吧，新手会被派到这里来练习。” 伍连山：“错。是那种能力很强，却得罪了上级的人。” “这样的人，才会被丢到麦禾市这样的地方，以免他立下功劳，引起上级的注意。” 贾颖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和你一样？” 伍连山摇摇头：“不一样，我只要能立功，就足以弥补过去的事情。但他这种人，越是立功，可能就越危险你之前说过，之前这里对间谍的政策，是尽量监视但并不干预？” 贾颖：“对。” 伍连山：“他被杀，不是我们的人动的手？” 贾颖：“对。” 伍连山：“作为一个筑基六层的修真者，他在正常情况下，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贾颖：“是的。” 伍连山：“那么，最有可能杀死他的，应该就是和他一样的修真者。” 贾颖：“你是说不可能吧，他们都是修真者” 伍连山：“都是修真者，会耽误他们自相残杀吗？二十多个星系的几百颗星球，几千亿人中的几百万修真者，还真能团结一心不成？” 贾颖沉默了一阵，没能找到话来反驳。这时，伍连山身上响起了‘滴’的一声。 “情报来了。”他这样说道。“呵呵呵。” “这里的人可以不给我具体情报。但朱有地的长相我已经看到了，稍微查一下就能得到某些数据。让我看看” “这位朱有地先生，在我们的各个星系待了至少几十年。先后去过伏羲一、燧人五、少昊九、有巢三。除了伏羲一，其余的几个星球，都非常危险” 他用力一拍手掌。“正中靶心！我的思路完全正确！” 贾颖继续微笑着。“是啊。” 伍连山：“只有那些最不受待见的修真者，才会被派到这几颗星球去，目的不是收集情报，而是让他们陷入危险，借我们的手杀了他。” “但他能力很强，就算被派到那些危险的地方，也一样活了下来。最终，他的上级放弃了，把他丢到麦禾市这种地方。但就算到了这里，他应该也是做出了什么。” 贾颖：“这只是你的猜测吧。” 伍连山：“要证据的话，我是没有的。但事情就是如此。” “事情也不难解决，突破口就在这个叫叶碎竹的人身上。他去了那家茶馆的事，别的修真者应该也清楚，他们很可能去找他。” “接下来，只要监视好叶碎竹身上发生了什么，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这里的间谍网，然后揭穿他们背后的阴谋。” 贾颖：“你是说，这个叫叶碎竹的人，也是门派安排过来的间谍？” 伍连山：“十有八九。” 贾颖：“可是已经有人负责这个案子了。” 伍连山：“是，但是有规定禁止别人去找这位叶碎竹先生随便聊聊吗？” 第十八节 可行x的x方法（5） 天府历2892年7月8日，晚10点 图书馆里，叶碎竹站起身，从机器人手里接过冒着热气的茶杯。 面前的局面里，还有什么样的矛盾存在？这些矛盾里，又有怎样的机会？ 她会在什么情况下，把什么样的假情报给自己？ 如果现在去找她吵架，继续保持之前那种不满的态度---她会设法把假情报给过来吗？还是说，要在自己和天府情报部门的人联系上之后？ 那假情报会是什么内容？应该是那种能让自己在天府情报机构获得很大收益的吧。还是说，在自己知道这假情报之后，她会下达某些糟糕的命令，逼迫自己采取行动？ 换个思路---把那假情报上交给门派的话，是否可行？ 叶碎竹考虑了一阵门派高层的作风，摇了摇头。 这样做也许可以避免行动，也许能让上面知道田源清的擅自行动。田源清可能会很尴尬，会无法得到功劳但惩罚，几乎不会有。 毕竟，她是长老的女儿。就算犯了错，也是可以理解的。上面负责处理的人，会宽容大度的露出笑容，在那里说‘谁不会犯错呢？’然后罚酒三杯，草草了事。 而后，田源清会查清真相，然后报复自己，手段可能会直接而残酷 不，不能让事情变成那样。 他这样想着，下意识的按下了‘随机模式’的全息影像开关。 之后，影像上展示出了这样一段内容。 ‘社会生活中的大部分行为都不是孤立的，而是互相关联、互相影响的。发生在某处的行为和其类似的趋势，也常在其周围发生’ 对，事情确实是这样的。田源清想要对付自己，但并不是特别针对自己----一方面，如果其他城市的，和自己的处境差不多的那些修真者立了功，她也一样不会给他们好处。如果他们向她要好处，她也一样会是这种态度。 能否利用这一点，让大家联合起来，一起行动？ 这个念头在叶碎竹脑海里转了一下，随即被他否定了。 之前在门派的时候，有过类似的事情。同样是被克扣了丹药的同门，决定在门派大会上进行公开抗议。但是在行动之前，就有师兄弟进行告发---告发者本身拿了好处，打算行动的师兄弟遭到了师门的严惩。 这些人，受到欺侮的时候都很痛苦。但对同样受到欺侮的人，并不会当做同伴，而是只会想着自己。 联合起来这种事，不能指望。 另外，如果自己向上面提供某些情报，也未必能让他们相信---要让上面相信，需要确凿而详实的证据的。要像自己之前那样，能录下来具体的内容，才是有价值的情报。 没办法 叶碎竹抬起头，看向后面的文字。之后，他发现那些文字都变得非常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他使劲眨了眨眼，却发现那些字迹并没有变得更清晰---甚至，周围别的地方也开始变得模糊了。 这是有修真者在攻击自己吗？这是致幻类的法术吗？ 叶碎竹感应了一下，却没发现身边有灵气。之后，他举起右手，咬破了手指。 很痛，手指上流出了血---但周围并没有恢复成图书馆的模样，反而是变黑了。 叶碎竹念起咒语，在身上撑起了一层防护罩。 但是，像他上次撑起防护罩时一样，并没有攻击到来。周围完全陷入黑暗中之后，他发现几十米外泛起了雾气。 他想要离开位置，却发现双脚仿佛是生了根一样，完全动弹不得。之后，在雾气中响起了怪异的笑声。 叶碎竹循声望过去，随即发现那笑声响起的方向亮起了点点的绿光----好像是野兽的眼睛。 之后，这种猜测得到了确认----十来头猎犬大小，遍体漆黑，眼冒绿光，有着锋利獠牙和利爪的怪物从雾气中走了出来。 它们并没有立刻扑上来。之后，也没有再发出笑声，而只是像别的野兽一样，发出喷气声和低吼声。叶碎竹看着它们，手上暗暗蓄力。 如果它们扑过来，他手上就能射出剑芒，斩断它们。之后，他调整好了呼吸的频率，让自己的身体处于最适合战斗的状态 这时候，远处又响起了一阵笑声。 要开始了吗？叶碎竹紧盯着面前的野兽，随时准备施展剑芒。 随后，他便听到自己身下响起了‘咔’的一声。 叶碎竹随即感到脚下一软，身体陷进了地面。他低下头，准备看看是怎么回事时，面前的野兽动了起来。 不是扑上来，而是慢慢的，一小步一小步的朝他走着。它们的步伐非常整齐，就像是完全按照某个频率一般。 之后，叶碎竹发现了那个频率是什么----是他自己的心跳。 身体又向下陷落了一点后，防护罩碎掉了。他想要再次催动，却发现，完全催动不出来。 剑芒也一样用不出来---看来，是死定了。 这时候，一只黑色的大手骤然出现在了上方。 第十九节 可行x的x办法（6） 这只手把他拽了出去。 生拉硬拽的‘拽’。在被拖出来的过程中，叶碎竹只觉全身上下无处不痛，骨头像是断掉了几十根一样。 他没向下看，但听到了下面的动静。是那些野兽，它们应该是正怒吼着，在朝自己扑过来吧。 但是，它们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因为，这只黑色的手速度很快，它们不可能赶得上。 想到这一点，叶碎竹觉得安心了一点。但在之后，他随即发现那只黑手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直在把他向上拉。 呼吸困难了起来。皮肤有种烧灼的感觉，体内的某些地方，像是在发胀，四肢则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叶碎竹运起呼吸吐纳的法门。但在他刚调整好内息，稍微适应了周围的状况后，便发现自己被拉到了更高的地方。 天空之上。 他看向那只手它，到底是想把自己拉到什么地方？ 它想干什么？ --- 天府历2892年7月9日，早八点 叶碎竹睁开眼，随即发现天已经亮了。 昨天好像是考虑到很晚，结果在图书馆的椅子上睡着了？ 没太睡好。趴着的姿势不好，好像还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身体非常不舒服。 叶碎竹没有去回想梦到了什么---就好像那是完全无关紧要，根本不值得在意的事情一般。 作为修真者，很久没有出现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了。之后，叶碎竹闭上眼，吐纳了一段时间---身体随即恢复了正常。 之后，他走到一旁的洗手间里，稍微洗漱了一下。然后离开图书馆，朝办公楼走去。 图书馆和办公楼之间，是神农大学的载具停放处。走近后，叶碎竹看到停在那里的几辆车子，几台机器人，几头机械狗还有一头活灵活现的仿真食铁兽。 在门派的时候，叶碎竹听过这种异兽的名字。明明是一幅黑白相间，憨态可掬的模样，却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食铁兽。 旧时代的政府曾对它进行保护，但后来在灵气战争中，它彻底灭绝。最近，在天府这边，有些工厂取得了技术突破，生产出了食铁兽模样的坐骑和玩宠。 它非常昂贵，非常稀有。学校里最好的一辆浮空车价值七百万天府币，而食铁兽坐骑的价格是那种车的五倍，三千五百万。 在神农大学里，只有一个人有这种坐骑。和自己一个办公室的经济学教授：戴平理。这人在学校的职位，只比自己高了两级，却拥有这种价值七百万的载具；而自己，现在每个月的收入名义上是三千，到手的是五百多块。 这一头食铁兽，身家是自己的多少倍？ 叶碎竹没有进行详细的计算---这个时刻，一团黑色的光芒在他的身后浮现出来，而同时，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形成： 杀了戴平理？杀了他，把这头食铁兽抢过来？ 自己是修真者，会法术。戴平理不过是个普通人，就算有钱，但平时身边也没带保镖 呸！那自己成了什么人了？ 随后升腾而起的，便是对刚刚这种想法的厌恶。戴平理是自己的同事，之前打的交道不多，但那位先生，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也没干过什么坏事，也没得罪自己，就因为他骑的食铁兽值钱，自己就想抢劫，就想杀了他？ 什么玩意啊！ 该对付的，是田源清这种在抢自己的人好不好！不去杀她，去杀无关紧要的人，算怎么回事！？ 叶碎竹举起右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这记耳光，似乎是吸引了面前的食铁兽的注意力。之后，它也看向了叶碎竹，看了一会儿后，它打了个哈欠，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半截竹子，咔嚓咔嚓的嚼了起来。 叶碎竹转过身，走上教学楼---在他的身后，黑光依旧脱隐若现。 对，这个是个办法。 田源清向门派举报、向天府一方的情报部门举报、联合别的修真者，都不是好办法。杀了她，才是最好的办法！ 毫无疑问，这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她身上，应该有很多的功法、丹药、法宝。如果能拿到这些 第二十节 灵气x的x潮汐（1） 她是筑基九层，修炼的法术比自己的要强，身上还有各种丹药和法宝但战斗的话，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这样的想法浮现出来后，他身后的黑光变得更浓郁了。 有机会，有可能，有办法。 更重要的是，这很有意思。 一瞬间，叶碎竹身上的血像是在燃烧一样。身上的每一处细胞，都在驱使他采取行动。 不，不是立刻，那是莽夫的做法。但也不能拖延太久，那样的话，机会就会逃走了。 去杀她这件事，一定会成功。如果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做出合适的选择，那就有机会得到她身上的宝物，从而获得一大笔财富。 他被这样的思路和感觉影响着，走进了办公室里。 这是那种老式的办公室，地方不大，却要容纳很多教授、副教授、助教。有些教授有自己的办公室，不怎么过来。但也有一些喜欢待在这里---跟人聊天比较方便。 推开门的一瞬间，叶碎竹身后的黑光不再闪耀了。有几个人听到开门的声音，看了过来，发现是他之后，他们回过头，继续聊天，或者做手上的工作。 一直到他坐到自己的座位处，屋子里也没人注意到他。之后，叶碎竹发现今天待在办公室里的几名教授、副教授正在关注更重要的新闻： 伏羲一那边，正在行有关加大军事力量建设投资的讨论。 “根本没必要！”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后，叶碎竹随即听到坐在办公室中间的，屋子里年纪最大的范教授这样说道。“纯粹是劳民伤财！” “是啊，已经和平了好多年了。”旁边，食铁兽的主人，戴平理教授赞同道。“有那钱，不如多给学校拨点儿经费呢” “说不定就是准备打仗呢。”戴平理对面，年轻的杜副教授说道。“听说瀚中的测试数据有了新情况，那里的灵气含量一直在下跌，灵麦的产量也降低了很多。灵气潮汐的低谷期可能要开始了。” 灵气潮汐？ 听到这个词后，叶碎竹看向杜副教授。之后，一旁的张助教开口了。 “据说，神农一的星轨和地面基地里，有许多飞船频繁起降，各个仓库都装满了物资。好像还有很多士兵被调了过来，在轨道上训练你们说，真打起来的话，上面会发公债吗？” “不能打起来！”听到他这么说之后，范教授瞪大了眼睛，提高了声调。“好不容易才达成了和平，他们想干什么？” 周围的人顿时都看向了范教授。 之后，张助教开口了。“平定叛乱，收复失地。这有什么问题？” “说的轻巧！”范教授看向他，毫不客气的训斥了起来。“会死人的！如果死的是你，你还能说的这么轻巧吗！？” 这样说着，他絮絮叨叨、颠三倒四的提起了过去的事情。 在天府共和国刚占领神农星系，和平协议还没有达成的时候，范教授的全家就都到了这里。 来了之后，他们才发现神农星系的几颗星球，不像腹地里的星球那样，依旧存留着灵气。时常会有高阶修真者过来，攻击这里的天府驻军---也不会放过这里的居民。 天府军一时没能找到办法来迅速压制神农星系的灵气。于是，他们派遣了大量战舰和飞机过来，和高阶修真者进行战斗。而无论是修真者的强大法术，还是飞机和战舰的火力覆盖某些区域，都全然不管里面普通居民的死活。 “那种感觉你明白吗？”范教授喘息了起来。“我父亲不过是照常上班，就被修真者的飞剑斩掉了头颅！我母亲只不过是去一次商场里，就被飞机发射的导弹炸死了！” “什么也没有和平宝贵！不要听信什么开疆拓土，丰功伟绩！那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对我们这样的平民来说，和平才是最宝贵的！” “和平，不管什么样的和平，只要是和平，就都是好的！” 在他这样说完之后，办公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平静。之后，响起了杜副教授的声音： “那要是敌人掀起战争，我们就原地不动挨打吗？” 听到这话后，屋子里的人们都转向他。范教授也是如此，但没能立刻做出反驳。 “当初，灵气刚复苏的时候，你咋不去对那些修真者说这种话？”杜副教授继续说道。“他们发动反叛，杀了那么多人的时候，你咋不去跟他们说‘和平是最好的’？刘先生带着大家，长途跋涉，逃到襄京星系，建立起天府政府---然后那九大门派的修真者追杀过来的时候，咋没看见你到那些修真者面前，跟他们说‘和平是最好的’？” “他们攻打过来，杀你父母的时候，你咋没冲到他们面前，跟他们说‘和平是最好的’？现在，灵气的力量可能要进入低谷期了，我们要开始反击了，你就突然想起‘和平是最好的’了？” “我不是很明白，这是为什么？” 第二十一节 灵气x的x潮汐（2） “老杜。”戴平理看了看范教授，这样开口道。“别说了” “他滔滔不绝的时候，你咋不对他说‘别说了’？”杜副教授看向戴教授。“别人反驳他了，你就想起来‘别说了’？” 杜副教授的态度颇有些咄咄逼人。见状，戴平理显得有些无奈。“你们各有各的道理，但这么说下去，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杜副教授盯着他，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你认可他的说法？” 戴平理犹豫了一下：“老范的经历是实实在在的对我们大家来说，还是平平安安的最好。” “毕竟，我们是普通人，而这里是前线啊。” 杜副教授哼了一声：“不趁着灵气衰竭的周期，好好收拾收拾那些门派，难道你觉得，下个周期开始，灵气再次变强的时候他们会放过我们？” “现在怕东怕西，满口和平，等他们再打过来，你们还能呼吁什么？” 这样说着，他转向了范教授。“到时候，这个老头子差不多已经死了，就算修真者打过来，也没他的事儿了。但是我们呢？” “对你来说，只要能再混几年，平平安安的过去了，就一切都可以了。以后出什么事，我们怎么样，跟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你！” 听到杜副教授这样说了之后，范教授颤抖着，怒视着杜副教授。 之后，倒是没有倒下。 戴平理：“这样说就太过分了” 杜副教授看向他，哼了一声。 “老而不死是为贼，形容这位范先生正合适。他呼吁和平，是因为他不喜欢。你呼吁和平，是因为你家在瀚中那边有投资吧。” 听到他这么说之后，办公室里变得非常安静---连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的那种。片刻之后，戴平理教授的脸色白的跟纸一样。 “你这是乱说” 杜副教授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看向了张助教。“真发公债的话，应该是打起来之后的事儿。要想赚钱的话，还是在那些科技实验室上下注更有机会。” 张助教看了看戴教授和范教授，这样开口了。“科技实验室？您的意思是” 杜副教授：“如果要开战，有很大可能在相当多的方面出现了科技突破，最近没有这方面的宣布，可能是战前的保密。” 张助教：“有道理您觉得出现突破的是哪一类的技术？研究灵气的？运输技术的？还是能量方面的？” 他们随即开始讨论如果战争开始，哪种科技适合投资的问题。这方面，叶碎竹多少了解一点儿，天府这边除了投资公司的股票交易所之外，还有一种科技投资所，各个实验室需要把自己的研究意向、研究的项目展示出来，向外界征募资金。 任何人只要愿意，都可以对其进行投资，如果研发成果，投资人可以获得相当数量的收益。但如果项目周期过长，投资人也可能会赔的血本无归。 但现在，在战争可能发生的情况下，这个话题吸引了所有之后进来的教授和助教们的注意力，许多人积极的参与到了讨论中。 杜副教授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如果战争开始，所有对科研的投资都会赚钱---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而已。 而具体投资到哪些项目，就要看战斗具体进行的如何了。如果前期一切顺利，击败了瀚中的那些修真者，那上面说不定会继续推进战斗，甚至乌东那边的兽人，也会趁机发动进攻。 在这样的情况下，后勤和能源类的科技应该会最有价值。 “那些兽人也是依靠灵气吧。”听到他这么说，旁边的一名林助教关注起了别的。“灵气如果出现低潮，他们不会受到影响吗？” 杜副教授：“应该也有影响。但那些门派，一直认为他们是异端，想消灭他们他们肯定会进攻的。” 听到这话，旁边一名姓文的助教开口了：“在乌东对面的是灵符派的张副掌门，这个人好像很厉害。” 张助教：“再厉害，遇到灵气退潮都会变弱。” 这些人继续着讨论，注视了这些人的讨论一会儿后，那位范教授站起身，离开了屋子。 第二十二节 灵气x的x潮汐（3） 监控室里，正在监视叶碎竹的伍连山看着面前办公室里进行的讨论，对身旁的贾颖开口了。 “他们的这个话题很有意思。” 贾颖：“哦？” 伍连山：“上面有份文件，提到过类似的情况： 我们的敌人，那些修真门派，他们采用的策略和过去的某些群体很像。所谓的‘强则四处劫掠，弱则呼吁和平’。” “很久以前，整个世界处于和平状态的时候，是他们掀起了叛乱，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建立起了新的秩序。而后，他们又四处追杀，试图消灭我们。但在输掉会战之后，在我们越来越强之后，他们就开始呼吁和平了。” “处于强势期的时候，他们会充分利用优势，。从弱者手里榨取更多的资源。而进入弱势期之后，就开始宣传和平的可贵，要求曾经的弱者尊重和平，服从现有的秩序，以便保住他们手头的资源。” “而弱者一方，也确实有些人会因他们的这种说法而产生共鸣。你看，这个姓范的傻子” 贾颖翻了个白眼：“他是因为真切的感受到了战争的痛苦” 伍连山：“我以前看到过一份文件，提到过这样的意见： 受害者，没有资格随意原谅罪犯。原谅，要么发生在曾经的受害者已经变得非常强，可以随意碾压过去罪犯的情况下；要么是罪犯用实际行动，而非口头语言进行了赎罪的情况下。” “只有这两个条件满足的时候，才有所谓‘原谅’的资格。要不然，受害者声称自己‘原谅’的时候，希望一切到此为止的时候，实际上是在说‘我是傻逼，快来继续攻击我！’” “弱者去随便原谅别人，就是这个结果。这样的态度，能激发起罪犯心底的恶意和继续的行动，被原谅的罪犯会继续侵犯他们---反正下次还会被原谅嘛！” “你看这个范教授，他父母都被杀了，不想着报仇，却在那里呼吁和平。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是把他送到战场上去，让那些修真者把他也杀了。” 贾颖摇了摇头：“我觉得事情不是这样” “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真的不能放下吗？就真的要让子子孙孙永远在毫无意义的杀戮中仇恨下去吗？” “各退一步，大家在和平的世界里，都好好的生活，多好啊！” 伍连山：“书上怎么说的来着资源有限？” “人的数目始终是越来越多的，对资源的索求是永远在增长的。但是群体所能利用的资源则永远是相对有限的，不可能满足所有人。” “世界上的资源是有限的，而人类的欲望是无限的。到了某个阶段，冲突一定会发生。试图拖延它到来时间的做法，只会让冲突变得更残酷、更激烈。” “你还记得，当年那些修真者为什么要发动叛乱吗？” 贾颖：“当然，考试的时候我这道题拿了满分呢。” ---- 叶碎竹没有参与到愈发热烈，对投资方向的讨论中（主要是因为他没钱）他的思路，飘到了杜副教授之前提到的一个词汇上： 灵气潮汐 叶碎竹以前在门派里的时候，听过关于这个词汇的内容----在他看来，自己应该比那位杜副教授所了解的更多一些。 很久之前，灵气复苏，导致天地间出现了许多灵草，许多人展现出了修仙的才能，不知不觉就掌握了许多异常的能力。 这个时期，修真者们并没有和当时的zf发生冲突。甚至还有很多身居高位的人，雇佣和资助修真者，或者与他们进行合作，以便获得各种拿到好处。 但过了一段时期后，天地间的灵草开始变少了，展现出修仙才能的人变少了，有些法术的效果也开始变差了。 甚至，有些人失去了特殊的能力。 这种情况，让很多---经过一段时间的冲突和努力，得到了上层人士认可和资助而成立的门派成员感到恐慌。之后，他们竭尽全力，大量投入人手和资金，针对这种情况进行分析和研究。 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研究后，研究人员们提出了多种可能。而最后，能得到最广泛认可的，是当时还未加入神剑门的荀长老提出的理论：灵气潮汐 他认为，天地间本来就有灵气存在。之前的神话传说里那些神明和妖魔，并不是虚假的，是因为那时候处于灵气潮汐的高峰期，所以诞生出了那些存在。 而在之后，灵气潮汐进入低谷，所以那些神明和妖魔就都消失了。后来的人们感受不到灵气，就以为那些故事都是假的。 而当前，灵气又一次出现在世界上，是因为又一个周期开始了。 第二十三节 灵气x的x潮汐（4） 这种说法，并没有在一开始得到广泛的认同。它之所以普及开来，是因为荀长老又研究了一段时间后，所得出的推论： 正常来说，灵气的力量会维持较长的一段时间，而不是在这么短时间后就开始衰弱---这种衰弱，是因为人类当前的生活方式，因为各种对环境的破坏，破坏了灵气，而加速了灵气的衰弱。 这种理论及其推论被提出后，并没有立刻得到认可。但是，修真者们为了解决问题，按照各种理论，进行了多种或好或坏的尝试。 有些成功了，有些失败了---而所有成功的尝试，都没有和‘灵气潮汐’理论发生冲突。 这个时候，才有很多高阶修真者，对这种理论重视了起来。他们按照这种理论，进行了多种推演。 最后，他们开始行动。先是尽量防止所有会破坏环境的力量，然后慢慢的，行为越来越激烈。 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最终，修真门派和当时的zf，以及大多数的居民之间，开展了全面的战争。 在门派胜利后，他们在占领的各个星球上全面禁止了能让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加便利的各种科技，而安排所有的居民按照从前农夫的方式生活---种植了大量的灵麦、灵草、灵木。 这些做法，都是为了延缓灵气潮汐中退潮期的到来。 而后，一群逃亡者在建立天府共和国的过程中，据说也是利用了某个门派对灵气潮汐的研究，所提出的某些规律，让某些星系上的灵气完全消退，才维持住了现在的局面。 这些便是叶碎竹所知道的全部。其中是否有某些被美化和掩饰的情况，更具体的细节到底是什么，叶碎竹就不清楚了---但他倒是听门派里的长老们说过，灵气衰竭的时候，可能会出现下列情况： 灵草的生长周期将开始逐渐变长，丹药的炼制失败几率将逐渐提高，修真者吐纳的效率将逐渐衰减，很多法术会慢慢变得无法使用 叶碎竹随即想到了那三台机甲和那名金丹修士的战斗。 是天府一方因为知道了灵气即将退潮，所以加大投入，研发出了更强的武器吗？还是说，因为灵气衰竭，导致那位金丹修士战斗力下降了？ 不应该不是后者。天府共和国这边，本来就没什么灵气这个情报有用吗？ 这是真的吗？灵气潮汐，真的要到了低谷？而天府共和国，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发动战争？ 之前那种机甲，就是为了新的战争而被安排到这里来的？田源清知道天府一方可能动手的情报吗？她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感觉到口袋里的通讯戒指在发热。 将真气灌注进去，随即收到了一条来自于田源清的信息： 瀚中那边，最近出现了灵气紊乱的情况。因此，运输物资的渠道出了问题，修行的灵药要拖延一段时间发放。 灵气紊乱？ 修行的丹药，以前也出现过延期发放的情况，但那时候，田源清没说理由，自己也只能接受。 她这次为什么要提‘灵气紊乱’这种事？这就是朱有地所说的，田源清送给自己的情报吗？ 他正这样想着时，戒指上又传来了一条消息。 仔细一看，是门派里的师弟，秧苗市的罗子英发来的信息。 “师兄，能不能借点儿定心丹给我？我的内息出问题了。” 叶碎竹看完这段信息，随即回复了过去：“我也没有。” 罗子英：“这个月是双倍丹药啊，你都服用了？” 叶碎竹听到这话，怔了一会儿。 他又和罗子英交流了一阵，询问了具体情况。 原来，罗子英是昨天收到了消息。因为出现了灵气紊乱的情况，所以提前发放了丹药。他在之前，体内的真气就有些不太通顺，在得到定心丹后，立刻就服用了。但是服用了几粒后，感觉量不够，于是就想跟叶碎竹借一点儿。 他们发放这种丹药，是因为很多修真者来到神农三这种灵气不足的区域，偶尔会灵气失衡，这时候，就需要定心丹来调整。天赋越好，修行越刻苦的修真者，身上越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因此，叶碎竹一向不怎么用的着这玩意。 这，应该就是‘透露情报给自己，然后激怒自己’的一部分吧。 这种明显的不公，如果是之前的自己知道了，一定会非常生气。然后，会去多方面的打探。 在打探的过程中，想必每个人都会提到‘灵气紊乱’这件事。到时候，说不定她还会把更详细的情报送到自己面前----然后，自己就会以为这是个好机会，就会拿着这种情报，去找天府情报部门。 然后，自己在天府情报部门见到的人，就是门派安插在里面的，和田源清勾结在一起的人。他可以利用自己的举报，谋取某些好处----就像朱有地说的那样。 第二十四节 充分x的x合作 （1） 他正这样想着时，一台机器人开了进来。 “诸位，最新文件。”它身上的电子眼闪动着，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教授和助教们依旧在进行讨论，完全无视它的到来。机器人也没有在意这点，之后，它念出了某些内容： “据悉，有些门派最近加大了间谍活动，各处都要小心，严查反常情况。如果发现异常情况，可以到xx教室向贾处长报告。一经查实，重重有奖！” 之后，机器人的口中吐出了一份纸质的文件。把文件贴到旁边的钉子上之后，它便离开了。 叶碎竹凝视着那张纸，若有所思。 朱有地说的，越来越像是真的了。 她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就会叛变吗？还是说，会再做些什么？ 更重要的是，我该怎么办？ 他这样想着时，身前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叶助教？”通讯器里响起了戴教授的声音。“我是戴平理，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他找我干什么？叶碎竹看了看旁边仍在讨论的人们，略考虑了一下。 十有八九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自己没有表态，戴教授可能想问问自己的态度？可是 这种事没什么意思。学校里的斗争，终究也不过是吵吵架而已，戴平理就算想拉拢自己，也给不了太大的好处；就算想对付自己，也顶多是安排一点儿辛苦的工作和一些难看的态度---自己会在乎吗？ 他正这样想着，便看到通讯器上出现了一行字。 “不快点儿来的话，我就告诉上面：你是修真者。” 叶碎竹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他怎么知道的？ 田源清？她和这个老头子说了什么吗？这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吗？ 不是诱惑，而是逼迫？我要么尽量收集到更多的情报，投靠天府的情报部门，要么，就作为一个间谍被抓起来？ 叶碎竹咬了咬牙，站起身。 他没有把消息直接报告上去，不然，过来的就是情报部门的人了。 只能过去了先听听他说什么吧。 ---- 伍连山：“那机器人说的‘贾处长’是你吗？” 贾颖：“不是，是七处的贾志新。” 伍连山：“你亲戚？” 贾颖：“不，只是碰巧同姓而已。” 这样说着，她走到一旁的机器上，调出了机器人刚刚朗读的公告。“原来预定发放的范围没有神农大学啊，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伍连山没有接话，而是看着屏幕：“我有种感觉。这个叫叶碎竹的人，可能有不小的利用价值。” 贾颖回过头：“哦？你打算做什么？” 伍连山：“他的眼神、表情，都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换个立场。” 贾颖：“你能看出这个？” 伍连山：“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这种底层的修真者我见的多了。” “他们大都在刚进门派的时候，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学习了牺牲型的功法---在环境并不危机的情况下，门派刻意耗尽他们的潜力，而在短期内提升他们的修为。” “这样一来，既能让他们有一定的能力，可以去执行某些艰难和危险的任务；又摧毁了他们的潜力，让他们无法威胁到门派上层及其子女的利益。” 贾颖：“是这样的吗？” 伍连山：“当然。” “本来，这样的人连修行机会都不会有。但是后来，我们的机器人、机甲、战舰的数目变的太多，那些门派对抗起来太吃力，不得不培养这样的人。” “他们看待这样的人，就像我们看待机器人一样。但是，这些学徒终究不是机器人。他们中有一些，非但不笨，反而很有才能。门派的某些办法，能约束过去的他们，未必能约束现在的他们---比如现在这个人。” “他像是多多少少能意识到了门派对他的态度。不费多少力气，应该就能让他为我们工作。” 贾颖：“有必要这么做吗？” “按照你说的，他只是个没什么用的低级修真者。就算拉拢过来，也没办法提供什么情报” 伍连山：“但现在，我连这种级别的线人都没有呢。” 贾颖：“倒也是” 之后，她离开了伍连山的房间，拿出通讯器来。 “田局长？是我。” “有些事我要向您汇报，嗯，最好是当面谈谈。” 第二十五节 充分x的x合作（2） 一座比伍连山的办公室大一倍，但却非常凌乱的办公室里，贾颖一边汇报着这段时间的发现，一边打量着面前的老局长。 这位老先生穿着满是皱褶，有不少污渍的旧衣服，头发凌乱不堪，眼睛肿的很厉害。 “田局长，就像刚才我说的这样，伍连山做了很多权限范围之外的事情，接下来还打算做更多的类似事情。有些可能很危险，现在我们现在怎么办？” 田局长抬起头，慢吞吞的开口了。“你是说，他打算去拉拢这个姓叶的修真者？” 贾颖：“对。他认为，这个叫叶碎竹的人，天然会倾向于和我们合作。” 田局长：“伍次长是情报人员，做这种事的话，也不算违规。” 贾颖：“但是这不符我们一向的政策吧。” “我们一向的做法，是监视。贸然改变做法，会不会引起什么不好的后果？到时候，是他来负责，还是别人？” 听到这些话，田局长看了她一会儿，低下头，又翻看起面前的文件来。 “他不是新手，在襄京工作了十六年了。” 贾颖：“因此，可能造成的麻烦就更大。” 田局长：“不要多事的好。” 贾颖：“我不明白。升到次长然后被调到别的星区，这样的人，您随便怎么处理都可以吧。为什么还要有顾忌？” 田局长：“因为他被调到了我们这里。我问你，以前我们这，整个神农星系，有多少因为犯错而被调过来的次长？” 贾颖回忆了一下：“这个好像没怎么有。” 田局长：“不用好像，一个都没有。因为我们这里是前线。在这里，是有机会立功的。” “那些真被完全放弃的人，是不会被派到这里来的。少昊九、燧人五，有巢三适合整人的地方多了去了，为什么不把他派到那些地方去？” 贾颖：“那我们怎么办？” “他毕竟是个次长，又是懂行的那种。一切顺利还好，如果搞砸了” 田局长：“你说该怎么办？” 贾颖：“不能限制他的话提供一些其他方面的线索给他？这样的话，他的某些行动就会相对可控。” 田局长：“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贾颖：“好吧目前他要做的事情，您真的不打算阻止？” 田局长揉了揉眼睛，显得比之前更疲惫。 “没有理由阻止，随他去吧。” --- 戴平理的办公室里 “你觉得，是杜玄升说的有道理，还是我说的有道理？” 叶碎竹摇了摇头：“你们各有各的道理，我不懂。” 戴平理看着他。“如果打起来，你觉得谁会赢？” 叶碎竹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戴平理哼了一声：“如果我把你的身份透露给情报部门，你的结局会如何？” “这个，你是不是也不知道？” 叶碎竹看着他。“这个我倒是知道。应该会被监视通讯，并试图展示给我假情报。如果我传递回去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或者进行什么关键的行动，他们就会动手，抓住我并进行审问。” “但如果我没有什么行动，他们不会做什么。那些人，一向是放长线钓大鱼。” 这样说着完后，叶碎竹发出了轻微的笑声。见状，他对面的戴教授也笑了起来。 “其实天府的情报部门的那些人，都很不错的。”笑了一阵后，叶碎竹继续说道。“就算是敌人，做出了某些有敌意的行为---只要不伤害平民，不破坏生产，他们就会将其视作可以挽救的对象。” 戴平理：“正常来说，确实是这样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叶碎竹：“生死攸关的事情，怎么能不多调查一下呢？” 戴平理又笑了起来：“那你想没想过？这些可能是谎话？可能是假的？是天府的情报机关为了让你们投降、放松警惕而故意散步的？其实他们很残忍？” 叶碎竹：“有可能。但是‘放长线钓大鱼’这件事，肯定是真的。” “我知道好几个人，身份都被发现了，也没人动他们。就算有人举报我，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戴平理深吸了一口气。“好吧。那你觉得自己的身份是被发现了好？还是继续隐藏起来好？” 叶碎竹：“看情况吧。如果能隐瞒身份，当然很好。但如果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就没必要了。” 听到他这么说之后，戴平理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一种语气：“你的课讲的不错。” 叶碎竹眨了眨眼。“谢谢您的夸奖。” 戴平理拉开抽屉，从两份报告中拿出了一份：“下个月有副教授的考核，我写了一份有关你的报告，你觉得如何？” 叶碎竹接过报告，看了一下。在那上面，大部分是夸奖他的内容。 以戴平理的资历，加上叶碎竹这些年所做的工作，进行这样的推荐之后，晋升几乎是肯定的。叶碎竹看了看放着另一份报告的抽屉，然后才开口。“非常客观，非常准确，您真是了不起。” 这样说完，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就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戴平理。 戴平理也沉默了一阵，之后，露出了一幅悲痛的模样，慢慢的开口了。“我有个表弟，年纪和你差不多。” “今天知道了你的事情，按理说，我是该报告上面的。但是想起我表弟在瀚中那边，说不定也会遇到类似的事情，就心软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希望在那边，他也能遇到愿意帮他的人吧。” 也就是说，是想做次交易？ 叶碎竹仔细打量着戴平理。他原本有别的想法，发现没能吓住自己，才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还是说，一开始就是这样的目的？ 也不知道，他这位表弟是干什么的？瀚中那边倒是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事情如果不大的话，是可以帮忙的。 “您表弟吉人天相，肯定有人会帮他的。” 叶碎竹思索着，这样说道。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眼，交易就此完成。 “对了。”叶碎竹转过头，看向门口。“田教练的办公室是在您对面吗？” “田教练？”戴平理显得有些惊讶。“哦，你说田源清？” “她在楼上，57楼右侧。” “哦，我记错了。”叶碎竹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第二十六节 充分x的x合作（3） 天府历2892年7月10日，上午十点 伍连山看着面前的数据： 戴平理，神农贸易公司老板戴克的孙子。现年44岁，在神农大学教授商业和贸易课程。曾有五十余名从他手下毕业的学生毕业后入职神农贸易公司工作。 这家公司有很长的历史了，戴克当初以难民的身份来到神农三，白手起家，却给自己的公司起了星球本身的名字。 经过长时间的发展，他们得到了神农第一银行，神农经贸银行、神农发展银行的大力支持，得到了许多长期的贷款。公开的资产方面，已经拥有和租用了两千多个太空中的货物中转站，将近两万艘货运飞船，数百万工业机器人，以及十多万个建立在各地的大小仓库。 他们起家的方式，据说是神农星系和瀚中星系之间的贸易活动。但私下里有种说法，他们在起家的初期，主要违禁物资的走私活动。 曾多次有许多人试图调查他们的不法行为，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神农贸易集团跨过了障碍，击败了不同时期的许多竞争对手，发展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好。 虽然在整个天府，他们的财富依旧微不足道，最多也只是个边区的土财主。但在神农星系里，他们已经是排名前百的财团之一了。 戴克先生有将近二十个儿子，两百多个孙子。从前的时候，戴平理在其中并不显眼。但他进入学校之后，教出来的某些学生在神农贸易公司表现出色。之后，他得到了戴克的表扬，神农贸易公司也向神农大学捐献了一座教学楼和许多物资。 他正这样看着时，贾颖走了进来。看到他屏幕上的内容后，她有些诧异的开口了。“神农贸易？” 伍连山：“嗯。” 贾颖沉吟了一下：“他们有时候会举办宴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伍连山：“这个不用急，我刚才看到。这位戴平理先生，刚刚和叶碎竹进行了一番交流，交流的内容很有意思。” 贾颖：“你想调查他们？我记得以前看到过一份文件：不要随便去调查神农贸易” 伍连山就好像她没说过这句话一样，随即调出了神农贸易的资料。 很快的，他查到了戴平理刚刚提到的那位‘表弟’的情况。 富鑫，神农公司的普通职员。戴平理的表弟，也是他的学生。几天前，在瀚中因为试图走私某种稀有金属而被捕。 “已经被捕戴平理想做什么？让叶碎竹救他的表弟出来？不然就把对方的身份告诉这里的情报机构？” 伍连山沉吟着，随即想起戴平理之前所说的，看似无心的那句话：‘正常来说，确实是这样’ 思索了一阵后，他自然自语了起来。“戴平理会不会是想说：现在的情况不那么正常？” 贾颖：“什么？” 伍连山没理会她，继续思索着：“他没有举报。甚至打算给叶碎竹好处。那么，他想要的是什么？不应该是想把这位富鑫先生救回来？如果叶碎竹做不到” “他是在这样暗示吗？‘神农贸易公司很有势力，能跟情报部门说的上话。如果他操作一下，情报部门可能会把叶碎竹抓起来，然后用他来把这位富鑫先生换回来？’” 伍连山把镜头调回去，仔细思索了一下戴平理的用词，觉得有这种可能。 于是他再次进入数据库，询问了一下这个案件的数据。 侦破这个走私团伙的，是玄阵阁的铁面真人。他们已经盯了很久，因为最近的局势，才决定动手抓人。和富鑫一起被捕的有三十多人，大都是一些贸易公司的成员，他们都被关在玄阵阁的监狱里，周围布满了阵法。 在这样的情况下，强行解救是不可能的。抓到某些潜伏在神农三的间谍，双方进行交换，就是最常用和最有效的办法了。 “戴平理是知道叶碎竹的详细身份，认为他身份偏低，没办法换回这位富鑫先生，所以才这么做？” “还是说，不清楚他的身份，不想赌，想让叶碎竹来设法救出他这位表弟？” “你不是打算去找这位叶碎竹先生吗？” 一旁，贾颖这样问道。 伍连山看也没看她：“我想的，从来都只是建功立业。” “像你说的那样，叶碎竹地位太低，比起那些有价值的事情来，他无关紧要。” “轻易改变决定的事情，可不是个好习惯。”贾颖轻叹了一声。“你不会调查了一阵神农贸易，就又去调查别的了吧。” 伍连山：“情报工作本来就是从海量的信息中寻找真相，怎么可能拘泥于一个方向？” “这个情况有价值，那就调查这个。以后发现没什么进展了，或者出现更有价值的了，那就去调查更有价值的情况啊。这有什么？” “是啊，没什么。” 贾颖这样说着，走了出去。看神情，颇有些垂头丧气。 她走后，伍连山调出另一个人的详细数据来： 神农大学教授：范晓锋 第二十七节 充分x的x合作（4） 天府历2892年7月10日，上午十点 神农大学主教学楼，57楼的一间办公室里，叶碎竹正站在办公桌前，翻看着柜子里的文件。 田源清只是外聘的体操教练，并且最近不常来学校，却在这里有独立的办公室。 应该是她调整过的容貌起了作用，修真者看来普通的容貌，却足以让这里的普通人尽力讨好她。 叶碎竹这样想着，打开了面前的文件夹。 里面是体操大赛的注意事项，以及某些学生的资料。叶碎竹在里面翻了一阵，随即发现了一封信。 这是之前间谍工作培训的时候，那位讲师提到的技巧之一。就算神农星系这边的情报局不会采取过激的举动，但他们依旧会偶尔进行一些搜查。在这样的情况下，留一些能证明自己间谍身份的情报给他们，对双方都有好处。 叶碎竹拆开信，发现是田源清的某个哥哥写给她的。在信里，他告诫自己的妹妹，要求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情报工作上，而不是在缺乏灵气的神农星系强行修行。 然后，是某些具体的案例。某某长老的孩子，在襄京的某处还坚持修行，结果气息出了岔子，不得不中断工作，回门派去休养。 下一段内容，是让田源清适当让渡某些利益给其他的修真者。他们毕竟是门派里的弟子，压榨的太多是不合适的---就算别的长老子女在这么干，也不要效仿他们，真的不合适。 接下来，是有关某位长老看重的弟子的案例---那弟子把其余的外门弟子压榨的太狠，导致对方投靠了天府情报司，出卖了很多关键情报。 最后一段，是对她生活方式的劝告，不能沉溺于天府这些普通人的享乐。 案例方面，则是襄京某弟子沉溺天府的享乐，导致修为退步的事情。 最后，这位兄长进行了有些粗暴的告诫：田源清好好在这里待几年就行了。只要不出什么事，回去之后，父亲就会尽量把她安排到更好的位置上。 信里的用词有种居高临下的味道，动不动就是‘你应该’‘你必须’，但关怀之情也一览无余。 叶碎竹看完这封信，沉吟片刻，把它放回了文件里。 之后，他打算继续搜查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是谁！？田源清吗？ 这个可能性浮现出来之后，叶碎竹的背后一瞬间布满了冷汗，而有关战斗的推演也立刻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田源清走进来，露出了惊愕的模样。这时候，自己用出了剑芒，朝她攻击过去。她随即使出防御法术，挡住剑芒，然后用某种法术穿透了自己的防护罩，击中了自己 不，这样不行---随后，另一种推演立刻浮现在了叶碎竹脑子里。 田源清走进来，自己立刻运起防护罩，同时大喊‘田源清是修真者！’ 利用真气，可以喊的整栋楼都能听见。田源清应该会发慌，会逃走但也可能会杀了自己之后再走。 用全部的真气撑起防护罩，应该能拖一段时间。但就算活下来，之后怎么办？ 自己的身份也会被发现。学校会把自己交给情报司，没办法继续作为助教在这里待下去了。 手头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情报局的那些人不会在意自己。 不，应该不是田源清。哪有进自己的房间时敲门的。 叶碎竹深吸了一口气。不要多想，不要吓唬自己，遇到事情要有静气。 这样要求了自己后，叶碎竹的脑中随即闪过戴平理的模样，他告诉自己这个房间的事情后在监视自己？以便要求自己去救他那个表弟？ 又或者，只是偶然，有人来拜访田源清？她在学校里多少有几个熟人 叶碎竹看了看左右，躲到了窗帘后面。一个不仔细搜查的话，不会被发现身形，却又能看到门口的位置。 之后，他屏住了气息，尽量隐藏自己。如果是别人，都还好说。如果是田源清，那就告诉她 实在想不出来，但愿不是吧如果对方发现没人，离开了，那是最好 叶碎竹这样想着，随即又听到两声敲门声。 接着，门开了。 第二十八节 充分x的x合作（5） 谢天谢地，不是田源清。 叶碎竹看到进来的人，如释重负。总算，不是那种最糟的可能。 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打扮得体，容貌秀丽，身上有教师的那种知性，表情并不是太紧张。 是田源清在学校里的朋友？但她先敲门，发现没人后直接进来 叶碎竹仔细感受了一下，没从她身上感受到灵气---同时，一团黑光从他身后亮了起来。 这女人应该不是修真者，但也可能是自己感受灵气的水平不足。 他这样想着，便看到这女子直奔右侧的墙脚。跑到墙脚后，她拿出了一张符箓贴到墙上，然后把手伸进看似是墙面的某处，打开了一个暗门。 田源清在这里藏了东西？这办公室 叶碎竹这样想着，便看到她从暗门里拿出了一个药瓶来。然后打开药瓶，朝手里倒了几粒药丸。 是定心丹。叶碎竹看到了药丸的模样，认出了它。之后，这女人并没有服下这丹药，而是有些失望的把药丸装回瓶子，又把药瓶放了回去。 这么做是打算偷点什么，却又不想被田源清发现？ 之后，这女人果然又拿出了其余的几个瓶子，其中另一些不够珍贵的，她没有动。而一些珍贵的药丸，她将其中一些收了起来---然后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些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药丸，放到那些瓶子里。 譬如，对一瓶真灵丹，她就是这么做的。 叶碎竹看着她的背影，揣摩着这种做法的意义。 这些丹药，应该不是田源清自己要服用的。她是筑基九层，早就过了需要那些低级丹药的层次。 因此，她把某些丹药放在这里，需要给大家丹药的时候，再来这里拿----而面前这个贼，知道了这点，就利用田源清不在的时机，把某些丹药换成假药。 所以，罗子英才会在服用定心丹之后，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因为他服用的丹药根本就是假的。 这女人是什么人？看模样，像是学校里的教师，但自己没见过她。 她是外人？发现了田源清的身份，以这样的方式来牟利？还是说，干脆就是和田源清一伙的？ 这样的话，就算大家发现上面发的是假药，田源清也有了合适的理由？ 要不然的话，自己跳出去，吓这女人一跳？ 这个想法颇有诱惑力。但叶碎竹想了一阵，还是放弃了。 一方面，是因为危险---这女人可能会某些法术，可能会狗急跳墙，杀了自己；另一方面，叶碎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等这女人走了，自己可以去打开那个暗门，把剩余的丹药都拿走。 这样的话，如果她和田源清是勾结在一起的，那田源清发现药没有了，就可能认为是她太贪心---而如果田源清对这女人的行动不知情，她就需要设法追查。 这样想着，叶碎竹开始了灵视---这样一来，之后他可以把她做的事情还原出来，给自己的师兄弟们，还有田源清看。 在这女人收拾好药瓶，关上暗门，撕下符箓，转身离开后，他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又等了好一会儿。确认她真的离开了，他才走出来。 他走到那暗门旁边，摸了摸那墙壁。不出所料，伸不进去，但能隐约感觉到那上面散逸的灵气。 他随即催发起体内的灵气，把手伸了进去---不出所料的，打不开那暗门。但墙壁的材质并不坚硬，运起灵气来摧毁墙壁，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之后，就出去处理自己来过的痕迹，然后把这女人进入的痕迹，还有刚才准备好的影像都寄给罗子英---让他把这件事告诉大家。 叶碎竹这样想着，随即感到了前方的坚硬。 碰到装那些丹药的柜子了。 他心中一喜，加倍的催动灵气。接着，他就感觉到身后一热，面前有剧烈的能量涌动出来。 叶碎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的身体好像是被撕裂了。 是暗门的防护吗？那张符箓是开门的关键，外人要碰这些药，就会出现爆炸？ 应该是件防护类的灵器。我为什么会疏忽？为什么早没想到这点？为什么不多考虑考虑，就急着这么做了呢？ 早知道的话，出来制住那女人就好了。在背后突袭，用剑芒杀了她，夺下那符箓。也是可以把整件事推到她身上的 一瞬间，无数的思绪在叶碎竹头脑里翻飞。他随即想起之前听到的一个说法：人在死前，往往思绪会变得非常快，会在一瞬间想到很多，会回忆起过去的一生 不对，我这也不是在回忆一生啊，就是在后悔刚才犯的错而已。我 接着，一个头颅出现在了他面前。 第二十九节 参考x的x案例（1） 是朱有地。 仔细周围，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间茶馆里。朱有地的头颅立在地上，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叶碎竹感觉他像是在看自己身后。 他不由自主的朝身后看去。结果，还是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这时候，朱有地的头颅开口了： “有些长老为了让自己的子女更安全，能更好的工作，准备了一些法术。” “夺魂术：消耗当前修为和灵力上限的一半，无视环境和外部条件，强行夺取目标容貌和身体---利用这种方式改变容貌，可以抵御很强的侦测法术，骗过高级的甄别机器人。” “目标必须为修为低于自己的修真者。” “强行传送术：舍弃身体的部分潜能，提升未来晋升失败的一定几率，强行传送到之前设定好的，距离并不太远的星系。” “回死咒：被杀的瞬间，激发自身的修为和灵力，对杀死自己的目标进行强大的反击。” “如果未能杀死对方，则将仇人的详细信息转移给预设好的目标。” “要对付他们的话，就必须要面对这些法术。虽然这些法术成本高昂，使用难度也较大；虽然这些法术使用失败的话，可能出现较强的负面效果---但它们威力强大，非常难对付。” 说完这些后，朱有地的头颅就像突然出现一样，骤然消失了。 叶碎竹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这时候，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而叶碎竹自己则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 之后，他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依旧站在田源清的办公室里，面前是一个大洞，许多瓷瓶碎了，碎片满地都是---而其中的丹药，则全都消失无踪了。 刚才的响动大吗？会不会有人正在赶过来？ 如果他们发现了这里的一切叶碎竹的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他看了看左右，匆匆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 天府历2892年7月10日，晚八点 图书馆里，叶碎竹坐在之前的位置，身后闪着黑光，身边环绕着许多的文字和悠扬的音乐。 就目前为止，还没人发现田源清的办公室出了什么事---田源清没有去那办公室，别人也没发现。 叶碎竹有种感觉，如果那里的事情被发现了，自己就完了。必须尽快行动---在田源清发现异常之前。 在有什么好办法吗？ 朱有地、戴平理、田源清、刚刚那个换药的女人 能否利用戴平理？把田源清的身份告诉他？ 如果自己这么做了，事情会怎么发展？他会想办法抓住她，然后去换他的表弟吗？ 之前朱有地说过，田源清可能在天府情报局里安插人手、布置陷阱。戴平理这件事，会不会就是陷阱？ 叶碎竹深吸了一口气。 在这样的过程中，有危险的，可能是陷阱的部分吗？ 戴平理是怎么知道我是修真者的？ 我打算把田源清的身份告诉戴平理，让他来对付她----如果她也是这么想的呢？ 如果说，是她把我的身份告诉戴平理，打算让这位教授来对付我的？那事情会怎么发展？ 叶碎竹想起刚才和这位贸易课教授的谈话---他稍作威胁，却没有采取什么敌对行动，而是给了自己某些好处，暗示自己回报他。 就算自己的身份不是田源清告诉他的，就算他是出于独立的意愿来和自己进行那番谈话----但如果自己把田源清的身份告诉这位教授，他说不定也采取类似的做法---去和田源清谈，暗示她释放富鑫等人。 对，这是个教贸易课的商人，是个擅长玩心眼和嘴皮子的教授---指望他对田源清采取极端措施什么的，是自己想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田源清问他，是谁把她的身份告诉了他----十有八九，这位教授不会替自己隐瞒，而是会试图利用这个情报，确保他那表弟的安全。 想清楚这些之后，叶碎竹否定了这种做法，重新构思起来。 该怎么办？ 天府情报局，也未必到处都是他们安插的修真者。如果能找到合适的人 但是，去哪儿找呢？ 最近经历的一切飞快的在叶碎竹的脑中盘旋起来。 可能发生的战争、无处不在的矛盾、办公室里的争吵、b先生遭遇到的恶魔和过去的敌人 他正这样想着，一抬手，不小心碰到了手边的‘随机展览’按钮。 之后，一个巨大的标题出现在了他面前。 《天猪人的灭绝》 第三十节 参考x的x案例（2） 很久之前，某个世界里有个自称为‘天珠人’的群体。 他们出身高贵，拥有极大的财富和权力，乃至于不将自己视为人类了，而自称是天珠一族---天空中点缀的珍珠一般宝贵的存在。 他们的头上戴着护罩，以便呼吸与其他人类不同的空气。在他们所到之处，所有人都要下跪，以便表示恭敬。如果有人敢伤害他们，世界上最强的武装力量就会立刻赶来，保护他们的安全。 某位w先生，出于某种原因，和他的伙伴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 他们需要完成的，是某些其他方面的工作---但这位先生，在看到这些情况之后，随即认为这些天珠人是一群弱智，然后制定了灭绝这个群体的计划。 首先，他派出部下，设法控制了某些宣传机构，然后，他操纵那些机构，开始讲述各式各样的、有关英雄牺牲自己，杀死恶魔，然后被千古传诵的故事。 接着，他和某些医院联系，让其中的医生误诊了某些曾被天珠人侮辱过、伤害过的人。再之后，向这些人提供了武器和天珠人行动的路线。 有些人，在这样的条件面前依旧在颤抖、哭泣。但也有一些，真的效仿了故事中的英雄，与那个曾伤害过自己，而今又在伤害别人的天珠人同归于尽了。 世界最强的战斗力量当然会来，但那种力量，既没办法让天珠人复活，也没办法把已经死掉的人再杀一遍。 其余的天珠人当然打算报复。随后，他们的怒火被引到了那些被侮辱、被损害，却不敢报复，而只是在颤抖、在哭泣的人面前。 天珠人杀死这些人的过程，被完全的展示在了w先生掌握的宣传机构上。随后，又与那个杀死天珠人的英雄进行了对比。 之后，各处传来了很多‘天珠人遭到袭击，却无能为力’，‘第一个天珠人死后，财富被杀他的人拿到了’‘有很多有野心的人，打算杀死更多的天珠人，以便掠夺其财富’这一类或真或假的消息。 一开始，天珠人们并不理会。但后来，谣言越来越疯狂，甚至变成了‘杀死天珠人，他的财富就会属于杀人者’，‘杀死天珠人的人，大家都会支持，都会将其视作英雄’，‘天珠人的杀戮方法’，等等。 而后，天珠二字，干脆变成了‘天猪’。他们不再是天上的珍珠，而是待宰的肥猪---天上的也一样是。 天猪人们都很愤怒，要求世界最强战力加强对自己的保护，最好是全天候不离开自己---像别的奴才一样。 迫于天猪人的权势，这个世界上三名最强战力答应了。就算天猪人的数量很多，随时会去寻求各种享受，他们依旧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但随后，这些最强战力就收到了消息：他们原本要负责的工作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w先生派出了手下，煽动了这些最强者原本的敌人----而这些战力依旧不得不作为奴才，保护天猪人。就算这段时间，天猪人们再也没有遭受任何攻击，他们也不能离开。 再之后，某位最强战力，黄先生，自己的家人遇到了危险，他不得不离开。而他一离开，身后的天猪人就遭到了某些相信了宣传，真的以为杀死天猪人能获得大量财富的强盗的袭击。 结果，黄先生没能及时赶回家，家人死了；而在身后，要保护的天猪人也死了。 随后等待他的，是其他暴怒的天猪人。他们认为这个黄先生不负责任，试图惩罚他。 在这个时候，w先生派人联系了黄先生，把两个选择放在了他面前： 要么，施展这一身的好本事，杀死那些天猪人，然后作为英雄获得所有人的赞美、支持，获得一笔巨额的财富；要么，接受天猪人的惩罚，像条狗一样，在所有人的唾骂、鄙夷、嘲笑、蔑视中死去。 黄先生大笑着，坚决的拒绝了w先生派来的使者。但这并没有超出w先生的预计，在他拒绝之后，某些天猪人就收到了虚假的情报，误以为黄先生叛变了。 出于固有的优越感，这些天猪人认定黄先生是叛徒，拒绝听他的辩解，拒绝接受他人的求情，坚决打算处死他。经过一些争论之后，这位坚持忠诚的黄先生，没有反抗天猪人的卫兵，在所有人的面前，以叛徒的身份被天猪人公开处死。 第三十一节 参考x的x案例（3） 天猪人对这次‘惩戒叛徒’的行动进行了广泛的宣传。而w先生所控制的媒体，则进行了更广泛的宣传。又过了一段时间，w先生去拜访了另一名最强战力，青先生。 交流的过程中，青先生表现的很友善。经过一番较长时间的会谈，他同意帮助w先生执行某些行动，条件是较多的财富。 接下来，在一次公开的聚会上，许多人公开出现，声称要讨伐天猪人。见状，天猪人大发雷霆，但他们身边的大部分卫兵都选择了沉默。 剩下的那名最强战力，赤先生，依旧打算履行自己的职责。但是，青先生站出来，拦住了他，把天猪人们留给了愤怒的人群。 这时候，有些过去名声很好的人站了出来，向人们提及了某些幕后的计划、目的、企图；另一些学习历史的人，向人们提及了天猪人的祖先过去为全人类立下的功劳；还有一些很有理智的人，表示这些天猪人会另有用处 人群一度有些动摇。但这个时候，w先生自己站了出来，列举了天猪人过去的傲慢和虐待平民的模样，然后对那些名声很好的、学习历史的、有理智的人说了这样一句话： ‘过去天猪人虐待平民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在听到这句话后，刚才那些‘理智者’所说的一切都变成了无关紧要的。陷入了亢奋和狂热状态的人群了，完全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了---甚至那些继续为天猪人说话的人，也被抓了起来。 w先生和他的伙伴们，坐在那里，喝着酒，看着所有的天猪人，以及想要支持他们的人，被聚集在一起，被那些---发现自己占据了优势的民众，辱骂、殴打、斩杀殆尽、生吞活剥。 他们一族，就此灭绝。 之后，w先生联系了天猪人身边的某些成员，从对方手里获得了一笔巨额的财富。然后，他们带着财富离开了这个世界，继续他们在其他地方的冒险。 故事到此结束。在这个故事后面，是b先生对这件事的点评。 这位w先生，是b先生的同伴和上级。在b先生看来，他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无论多强大的敌人，他都能找出思路剖析之，找出方法应对之，制定阴谋击败之。有很多做法，让找到了巧妙的方法，击败了恶魔的b先生都叹为观止。 在这次事件里，w先生一眼就看穿了藏在在天猪人表面傲慢后的虚弱。 那种不能在每时每刻提供保护，而是在出事之后再赶过来的做法，对因为利益而想要行动的人有一定的危险，但也仅此而已---换句话说，这种做法，只能威胁因为利益而发生冲突的人。对舍生忘死，奋不顾身的人来说，根本毫无威慑。 那么，只要适当的引导，提供一些充满激情、让人向往的榜样，就足以让并不会思考，蒙受羞辱，感受伤害的人采取应有的行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乏这种人的存在。 然后，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那些‘最强战力’之所以服从和保护这些天猪人---可能是因为职责，可能是因为思维上的惯性。行为和思维上的的惯性在那里，晓以利害应该不会直接生效，收买什么的，在这些人的骄傲面前也未必有什么作用。 但是如果那些天猪人鄙夷他们、蔑视他们、肆意践踏他们的忠诚呢？如果他们继续保持忠诚，不会得到赞扬，而会被所有人认为是下贱的举动呢？ 这个世界上，存在贪婪的强者、傲慢的强者、被骗的强者、有许多怪癖的强者唯独不存在下贱的强者----‘下贱’和‘强大’这两个词汇间，存在着本质性的矛盾。 最终，这个建立在天猪人傲慢和愚蠢上的计划得以成功的运作和顺利的执行。而其中蕴含的道理，在其它类似的场合也能起到类似的效果。 就算在合作中处于较为弱势的地位，饱受欺凌，也不要灰心失望，更不要怕。 那些上位者，很多其实都并不聪明，并不优秀---尤其是那些上位者的后人，仔细观察，努力思考的话，就能发现，有很多办法可以对付他们。 这才是该做的事情，而不要让自己沉溺在虚妄的‘爽感’中，不要去追求短暂的，随时会消失的愉悦。 那些东西，会让我们的精神变得松懈，会让我们的感觉变得迟钝，会消耗我们的精力---更糟的是，会形成难以摆脱的经验。 叶碎竹看完了这些内容。之后，他思索了一阵，从怀里拿出通讯戒指来。 “罗子英，之前田源清给你看的信件的内容，你还记得吗？” “嗯，要是方便的话，念一下吧大致内容就行。” 第三十二节 福报x的x恩泽（1） 天府历2892年7月11日，早八点 虽然不常待在这里，但田源清在神农大学旁边也有住处---是从前某位修真者留下来的。 这屋子的面积并不大，装饰也并不华丽。整个房间里，没有什么和修真者相关的物品。也许是因为不需要或者不习惯，她的家里也没有使用机器人。 叶碎竹这样想着，看向慵懒的趴在屋子角落里的蓝色短毛猫。 它的毛干干净净，脖子上戴着一个彩色的蝴蝶结，正趴在篮子里呼呼大睡。在它面前，放着一罐精致的猫罐头。 嗯，这个品种的猫，本身大概值八千多，一个罐头大约是三百块，篮子六百多。假设它三天吃一罐，一个月正好吃三千块的---自己一个月能赚到的钱。 叶碎竹正这么想着，便看到穿着普通睡衣的田源清走到它面前，把原本没吃完的罐头换成了新的---随后，旧的、还剩下一多半食物的罐头盒被她丢到了垃圾桶里。 噢，打开了之后不能放太久，否则就不新鲜、不好吃了，是吧----这么说，一个月要九千，是自己收入的三倍？ 叶碎竹这样想着，看着田源清走过来，把一杯白开水放到自己面前。 “有什么话要说吗？”她坐到桌子对面，这样说道。 叶碎竹站起身，然后弯腰低头，五体投地。“最近我考虑了一下，充分认识到了之前的错误----实在是非常抱歉。” 他说出了一长串类似的内容。门派对他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比宇宙更辽阔，比星空更浩瀚。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该做的，就是尽心竭力，好好完成门派给予自己的任务，而接受门派给予的一切。 门派给的多，是重视自己，应该更加努力。门派给的少，是自己做的有不好和不足之处，需要的是努力改进，而不是要求这个，要求那个，更不是抱怨。 听他说完这些之后，田源清的表情缓和了一点儿。过了一会儿，她叹息了一声。 “你能早这么想就好了。”她这样说道。 “现在已经太迟了吗？”叶碎竹有些惊慌的说道。 他随即提起了最近的工作计划。之前，办公室里的教授们聊天的时候偶尔提起一件事：神农大学的生物实验室里，某些重要的实验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那里的研究内容，似乎是和乌东有关。如果门派需要，他会试着努力去收集相应的数据和成果，然后上交给门派 “你能有这个态度，还是很好的。”田源清听他这么说之后，沉吟了一下，给出了这样的说法。“能想清楚，愿意对门派责任的话，什么时候都不迟。” 她这样说着，并没有提及丹药延迟发放的事情。叶碎竹也不提。之后，他拿起一旁的礼品盒，打开来，把里面的蛋糕和糖果展示在田源清面前。 田源清看起来想要推辞。但见到是这些，就没吭声，算是收下了。 之后，她打量了叶碎竹一阵，从旁边取出一本书来。 “这次你的态度倒还不错” 叶碎竹再次低下头：“因为我充分认识到了错误。” 田源清沉吟了一下，拿出一本很薄的册子来：“我们身在敌境，修行不便。这篇经书对修行有益，你拿去看看吧。” 叶碎竹满口称谢，接过经书，翻开一看，开头写着‘福报玄功’四个大字。 再细看时，这是一篇运气法门。念诵口诀，可以在丹田里凝结成门派的名字和一个相貌模糊的人像。然后，每天凌晨九点起，晚上九点止，都要心中念诵门派名称，然后把身上的灵力灌输进去，温养培育之。 若能每周坚持六天，连续坚持三个月之后，第四个月开始，每个月末中丹田中温养出来的门派名称便会有真气回馈，可以让修炼者通过修炼而获得的真气提升10%。 另外，如果能长期坚持修行，甚至有机会在识海里与天地交汇，获得天意的赞许。修行之路，从此一帆风顺，福报无穷。 “这套功法，关键是要摈弃私心。”在叶碎竹看了一会儿后，田源清轻叹了一声，有些感慨的说道。“乍练的时候，可能进展缓慢，甚至看起来像是吃了亏。但是只要能摈弃私心、坚持不懈，长久修习下去，总有一天能收到回报。” 叶碎竹点头哈腰，露出一幅感恩戴德的模样。走出田源清的房间后，他没有立刻走远，而是留在了一个隐蔽的、能看到她家门口而不会被看到的地方。 大约半小时后，一台背着包裹的机器人开了过来，按下门铃，然后把一封信放在田源清家的门口。 田源清走出来，拿起了信。看到上面的名字后，她皱了皱眉，随后拆开了它。 看到这一幕后，叶碎竹转过身，就此离开。 第三十三节 福报x的x恩泽（2） 天府历2892年7月11日，下午一点 叶碎竹坐在图书馆里，眉头紧皱，正对照着面前的信笺和文件，写着些什么。 这时候，一旁响起了提示。 “警告：有人进入。” “警告：有人进入。” 他陡然惊醒，迅速的收起了面前的笔记，关掉了全息阅读器。之后，便看到一个国字脸，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不远处，在他身后，四台机器人站成一排，手里的枪对着自己。 “您”叶碎竹看了看枪口，举起手来。“我只是个助教，收入不高，家人也不在这里，绑架我也要不到多少赎金” 中年男子笑了起来。“反应不错。”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伍连山，天府情报司，神农三情报分局的成员。” 叶碎竹的瞳孔骤然放大，之后又迅速恢复了原样。 接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情报局的人，就能随便侵入神农大学的图书馆，然后用武器指着大学职员吗？请出示证件并说明理由，不然，我会向上级投诉您的做法” 伍连山：“正常情况下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对方是门派的修真者，就没什么问题了。” 叶碎竹看着伍连山。“肯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我” “叶碎竹。”伍连山说道。“长生院的修真者学徒，和你的大部分师兄弟一样，依靠舍生诀，破坏了修正根基，强行将修为提升到筑基六层的底层修真者。” 叶碎竹的脸色变了。 伍连山：“大部分时候，你这样的修真者都是作为炮灰，被长生院派遣到最危险的地方，执行最危险的工作。但间谍工作，长生院还是以欺骗为主，选拔出自愿行事的炮灰。” 叶碎竹看着他，没作声。 伍连山继续说着。“可惜的是，就算是进行危险的工作，做出了成绩，对你们来说也很难改变处境。门派的掌门、副掌门、长老、副长老、执事，都有很多的子女、亲近的徒弟、狗比起你们来，这些玩意更需要功绩，更需要资源。” “怎么样？把你手头的情报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个四级线人的身份。以后，为我工作？” 他说完这些之后，身后的两台机器人收起了枪。但另两台，手里的枪依旧对着叶碎竹。 --- 叶碎竹看着对方。 这个人是在说谎吗？是朱有地提到的，被安插进天府情报机构里的修真者吗？因为自己迟迟没有去举报，他就主动来了？ 要不然，为什么自己去拜访了田源清之后，立刻就过来？她派这个人来的？为了试探我？ 不感觉不是这样。 “为你工作？”随后，叶碎竹恭敬的看向伍连山，这样说道。“要我做什么？” 伍连山：“哦，没什么特别的。大部分时候，你只要像平常一样工作就可以了。偶尔收到重要情报的时候，把消息告诉我；或者在我有需要的时候，把适当的情报告诉你的师门都是些小事。” 该怎么办？接受？拒绝？ 拒绝是可以的，假装答应他，然后告诉他一些真实的、但是无关紧要的情报，接着，立刻去找田源清汇报。 如果他是田源清派来试探自己的，这样的做法可以解决问题。但是，如果他不是门派安插过去的人，自己可就错过好机会了。 田源清她会在昨天的谈话之后，马上做这种事吗？ 说不出为什么，但感觉不会。 感觉，这个人就是个普通的情报人员，正常的来拉拢---敌方身份泄露的底层间谍，仅此而已。 这感觉可靠吗？能相信吗？ 自己一直想找机会，却没有门路万一是真的，自己却又偏偏拒绝了，后悔也没地儿说去。 有什么办法，能试探一下他到底是什么意图吗？ 叶碎竹拼命的想着，但这一次，背后的黑光没有闪烁，他急切间想不出来。 一直让伍连山等着也不合适，于是叶碎竹这样开口了。“我要是答应的话能有什么好处？” 听到他这么说，伍连山笑了起来。“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可以给你一个四级线人的身份。” “如果你遇到某些小麻烦--譬如警察局、警备队发现你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点，要抓你---那只要亮出这个身份，就能解决问题。如果你能提供某些有价值的情报，我们可以给你相应的奖金。” 第三十四节 福报x的x恩泽（3） “就这些吗？”叶碎竹等了片刻，这样问道。 “就这些。”伍连山说。“没有什么重要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叶碎竹：“那我为你们效力的事情要是被门派发现了，你们能提供保护吗？” 伍连山笑了起来：“我们会尽力而为。” 也就是说，只会提供基本的保护。 叶碎竹犹豫了一下。“你刚才说‘四级线人’，请问一共有几级？其他级别，有更好的福利吗？” “对了，听说你们那里有很多适合修真者的丹药、功法、法宝，而跟你们合作的话，就能购买这些？” 伍连山：“这个” “好吧，透露一些也无妨。成为一级情报员的话，就能从情报司的仓库里购买这些” 叶碎竹：“那怎么才能成为一级情报员？” 如果我杀掉这里情报工作的负责人，某个门派长老的女儿的话，能算多大的功劳？能不能拿到购买的机会？ 伍连山：“那可不容易，除非你能提供非常有价值的情报，或者做出其他方面的贡献。” “对了，以前有个修真者，在投靠过来的时候，把门派给他的法宝，以及学习的功法都出售给情报司了。那法宝很强，他的功法，情报司的仓库里也没有。因此，除了金钱奖励之外，情报司还提升了他线人的级别---你学的是什么功法？” 叶碎竹拿出了剑芒和防护罩的功法书。 “这都是基本功法。”伍连山显得有些失望。“没什么用。” “我能不能问一下，您在情报司是什么身份？”听到他这么说，叶碎竹收起面前的两本功法，然后犹豫了一下，这样问道。 伍连山踌躇了一下。“我是神农三情报局的次长。” 次长？ 叶碎竹重新打量起伍连山来。作为一名被派到神农星系来的修真者，他对天府情报司的官职体系有一定的了解---在天府情报部门的官职里，次长是个很微妙的职位。 天府情报司的总部在伏羲一，最上面是总司长和副总司长，通常被称为‘某某总长’和‘某某副总长’；然后是下面各个星区的区司长，副区司长，通常被称为‘司长’、‘副司长’；再下面，是各个星球的情报局局长---局长下面就是次长。 听起来位置很高，但以实权而言，次长和次长并不一样。情报局里，有负责内部情况的内情部门；负责外敌情况的敌情部门；收集资料并进行分析的数据部门；负责具体工作的行动部门---所有这些部门的官员和从事具体工作的情报员，从级别上来说，都比次长低。 理论上，次长有资格指挥他们---但也只是理论上。实际情况是，如果次长手上没有实权，这些部门的官员完全有理由推拒，当做没听见---次长没什么办法。 某些部门的次长能管辖几千人，经手数千万的经费；有些部门的次长，则只能管四五个人，办公室窗户碎了都申请不到经费修---这个职位，应该是天府这边的某些长官为了对付不听话，又没办法开除的下属而特地准备好的。 自己面前的这位次长属于哪种情况？ 叶碎竹看着伍连山。不需要多问，只要想想，面前的男子只身来找自己，然后提出了一个‘四级线人’的条件，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不，不能笑。世界上确实有很多自己处境也不妙，但是见到别人处境不好依旧会嘲笑的傻瓜---但叶碎竹从来都不是那种人。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是个好机会也说不定。如果面前这位先生需要的是建功立业、摆脱困境 “次长大人，我倒是知道，有个人身上可能有不少有价值的功法、丹药、法宝。” ---- 在自己说出‘次长’这个词后，叶碎竹眼神里和表情上的变化，伍连山都看在眼里。 毫无疑问，这个修真者，清楚‘次长’这个职位的性质。而自己只身来找他，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自己的处境。 这不是坏事。对这个炮灰修真者来说，这样的身份能让他更放心。果不其然，叶碎竹之后做出了这样的反应。 伍连山沉吟了一下：“什么人？” 叶碎竹：“长生院某位长老的女儿。她身上我不知道具体都有什么，但肯定有某些很有价值的东西。” “如果你能在前期提供足够的帮助，在时候给我足够的好处，我可以去杀了她。” 这样说着，叶碎竹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伍连山打量着对方。 有这种想法的炮灰修真者，倒是并不多见。他们痛恨那些生来就具有优越条件的、长老的子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以前那些，最多是把有关对方的情报透露出来，或者试图挑唆天府情报部门动手。 而这个人，却想要自己动手。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那人是他的仇人？ 伍连山笑了起来。“这个嘛，可以商量。你需要什么帮助？” 接下来，他们聊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深入的探讨了某些内容。 第三十五节 福报x的x恩泽（4） 天府历2892年7月11日，下午四点 “为什么你的日程上突然多出了要去警察局拜访的事情？” 伍连山坐在办公室里，贾颖拿着文件走了进来，这样问道。 伍连山看向她。“我在襄京那边同事把在这边的亲戚介绍给了我。过几天，就要去他那里拜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和自作这不合规矩吗？” 贾颖停顿了一下，把面前的文件翻了一页。“没什么问题。另外，你从废品库里拿了一个改进版的‘施法者诱饵’？” 伍连山：“嗯，有什么问题吗？” 贾颖：“物资调用的话，需要足够的理由。” 伍连山：“废品库里的东西，也能算‘物资’吗？” 贾颖笑了起来。“规定就是规定。” 在物品调用方面，神农情报司有严格的纪律，对任何物资的调用，都有严格的手续。 在严格的纪律规范之下，各地情报局的仓库里都被迫存放了不少完全用不上的东西。譬如一种名为‘施法者诱饵’的东西，就是其中的代表。 其具体的效果为：对方修真者对这种诱饵释放法术后，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容易出现施法失败情况；如果对方在指定时间内释放诱饵使用者指定的法术，则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会在使用诱饵使用者指定的法术时更容易出现施法失败的情况，甚至可能会遭到反噬。 有情报司成员曾这样评价过它： 曾有个老和尚卖跳蚤粉。别人买了撒在床上，发现跳蚤还是很多，就去找这个老和尚。结果老和尚是这么解释的：你抓住跳蚤，然后捏住跳蚤的喉咙，它就把嘴张开了，然后你把跳蚤粉撒进它嘴里，它就被毒死了。 这种道具，和卖跳蚤粉的老和尚颇有类似之处。被生产出来并下发之后，得到了广大情报局工作人员的各种嘲笑。 后来，有些技术部的成员针对这种诱饵进行了改进。如果某个修真者催动真气，就可以把诱饵伪装成自己的模样，然后，就可以引诱敌对的修真者对诱饵使用法术了。 但是，这种改进并没有让这一道具得到更多的应用。因为，修真者世界里随便什么侦查法术，都能轻易的发现这种诱饵的真身---只有完全的傻子才会上当。 “你在这文件上签个字就好。”笑了一阵后，贾颖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了他。 伍连山接过文件，签上了名字。然后，这样对贾颖开口了：“你听过‘福报玄功’吗？” 贾颖的眼神动摇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哪个门派的功法？” 伍连山：“玄阵阁的马长老创立的，很有趣的功法。据说，这个人虽然丑，却天纵英才，结合过去的原始修行功法和自己在修行中的技巧，他创出了这样一套名为《福报玄功》的功法。” 贾颖：“很强吗？能对付我们的战舰和机甲吗？” 伍连山摇了摇头：“它不是强不强的问题。它是那种从思路、从出发点上来说就很特殊、很了不起的功法。” “这功法分为内篇和外篇两种。内篇的具体效果是：在内篇修炼者的体内构筑一处阵法，点亮数个要点，准备接受灵气。而练习外篇功法的人，则是在体内形成几个字，然后把灵气灌输进去。” “外篇的修炼者把灵气灌输进那几个字的时候，实际上是把体内的灵气通过特殊的渠道，传输到内篇修炼者身上的要点处，为阵法提供能量。然后，内篇的修炼者就可以通过这些灌输而来的灵气进行修炼，修炼速度可以获得提升。” “修炼外篇的人越多，为阵法的要点提供的能量越多、越复杂，这阵法的效果就越强，内篇修炼者所能获得的好处就越大。” “阵法的每个积累周期被设置为三十天。每个周期结束的时候，要回馈一小部分灵气给外篇的修炼者。如果内篇修炼者不予改动，那回馈的灵气比外篇修炼者灌输灵气的数量要多。” 第三十六节 福报x的x恩泽（5） 贾颖：“也就是说，他们修炼的速度都能提升不少？” 伍连山：“对。这样一来，外篇修炼者的功力有了进步，修炼有了成果，就会愿意在之后灌输更多的灵气过来。上层和下层，就都能获得修炼速度的大幅度提升。” 贾颖：“马长老这功法是刚出现的吗？” 伍连山看着她：“已经出现了一段时间了。据说，那些门派的长老和执事一直在对这种功法进行改进。” 贾颖：“改进这样好吗？就不会出问题吗？” 伍连山：“当然会出问题。但是各处的长老们有难处啊，所以也顾不得了。” “毕竟，他们要享受，要舒服，要爽。要讨更多的老婆，要给自己的孩子好处，要好好喂养家里的猫和狗---这都是难处啊！” “不榨干外来修真者的最后一滴血、最后一分精力，就做不到这些啊。” 贾颖看了看伍连山手中的文件：“这是哪来的情报？” 伍连山：“我从伏羲一的朋友那里要来的。” 贾颖：“这种事应该立刻报告田局长。” 伍连山：“田局长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这不是什么保密的情报” 贾颖没再说什么，就这样离开了。她走后，伍连山看着她的背影，沉思起来。 局长姓田，她姓贾。按照那小子说的 这是巧合吗？还是有什么问题？ 他思索了一会儿，重新翻起手中的文件来。 在文件后面，有关于《福报玄功》的详细内容。 马长老一开始创立的这种功法，回馈给外篇修炼者的的灵气，是他们修炼普通功法所能获得灵气的十倍。 但在福报玄功被传开之后，各门派的长老及其子女，首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对这种数值进行修改。五倍、两倍、一样、五成，一成 后来，有些门派还提出了一些新的设想。譬如万兽堂的司马副堂主，就对福报玄功进行了这样的点评： 这种功法非常重要，尤其是在灵气低谷即将到来的时候。只要能拥有大量的外篇修炼者，就可以保证各门派的上层在低谷期也不出现修为减退的情况。 大量招募弟子是很有必要的，停止对外招收弟子，尽量从掌门和长老的后人中选取弟子的做法是极度不可取的。有些门派的长老多次提出类似的提议，对这些人，能降职的尽量降职，不能降职的，也应该尽量边缘化其职位。 至于他们担心的，新招收的弟子提升了修为，可能会野心滋长，试图取代他们的事情，完全有办法解决： 让外来的弟子多练习一下改进版的‘舍身诀’就可以了。 原始版的舍身诀，其功效为舍弃潜力，获得短暂的战斗力提升、状态恢复等等。而天衍教改进过的舍身诀，效果是---无视资质，在早期完全开发出修真者的修行潜力，将他们修为强行提升至筑基六层。 而其副作用，是大幅度破坏他们的后续潜力，使其无法再提升修为。 当然了，很多长老在安排弟子修炼这种功法的时候，其实是把‘副作用’当做主要作用的---摧毁了潜力之后，这些人才不会威胁到自己的亲传弟子和亲生孩子。尤其是在自己的孩子其实没什么才能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而依靠这种功法，几乎所有的弟子都达到筑了基六层。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便既可以修炼和使用使用基础的战斗和防护法术，又可以作为福报玄功的外篇修炼者，为长老们提供足够的真气。 当然了，少数有野心的徒弟，会试图更进一步，因而拼命修炼，但舍身决的后遗症，可以保证他们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产生真正的威胁。 为了让他们更努力，需要进行某些适当的宣传。譬如：‘筑基六层本来就是特别困难的坎吗，需要特定的药物才能度过’‘对没有才能的修真者来说，筑基六层可能就是一辈子的顶点了’‘天府那边之前攻击我们的时候使用了脏弹，污染了灵气，所以筑基六层才变得这么困难’。 这是充分进行了考虑，总结了许多过去的经验而得出的结果，非常适合现在的修真者世界。 第三十七节 顺利x的x狩猎（1） 天府历2892年7月11日，下午四点 “杀人？你们在胡说些什么？” 田源清站在门前，看着面前的两名警员和四个机器人，表情有些不豫。 “搜查证和警官证你都看到了。”站在她对面的警员这样说道。“我叫程志远，他叫林子明。如果你对搜查行动不满，可以去警局投诉我们。但是现在，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田源清皱了皱眉，侧过身，让开了路。 这些警员和机器人随即走了进去。那个叫林子明的警员，略看了看房间里的布局后，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几下。那几个机器人随即转向不同的方向，身上亮起光，像是在扫描。 “你前一段时间才来这里？”机器人开始工作后，程志远用很随意的语气问向田源清。 “对，之前我带队在外面比赛。” 田源清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体操教练’身份，暗示了自己在神农大学工作，认识很多领导的事实。 在回答的同时，她没看程志远，而是看着旁边的某个机器人，目光里含有某些警惕的意味。 在她说完后，程志远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最近，你周围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田源清转过头，看向了另一个机器人。 见她这样，程志远笑了。“这是警用机器人，可以替我们进行搜查和侦测工作，非常有效，能发现我们可能会遗漏的地方。” “和我们比赛的时候那些负责裁判工作的机器人差不多。”田源清终于转向了他，这样说道。“我不认为大量使用机器人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程志远说。“这不是很方便吗？” 田源清：“它可能会发生故障。” 这样说着，她轻叹了一声。“我教导大家体操的时候，有时候会用机器人来模拟和帮大家矫正动作。但有时候，明明工作上没有任何错误，但那机器人还是会出问题” 程志远：“便宜货吗？” 田源清：“才不是，神农大学采购的，可能比你们的机器人还贵呢。” 程志远笑了笑。“我们的用了很久，从来没出过你说的这种事” 他这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某台机器人上响起了‘叮’的一声。 “灵气异常！”林子明和那台机器人同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之后，几台机器人同时拿出了武器---有的对准了墙脚的某处，有的对准了田源清。 在它们这样做的同时，林子明也掏出了枪。但在之后，看到程志远没动，他犹豫了一下又把枪收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田源清看向那些机器人，随即又看向程志远。“什么灵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程志远：“嗯，可能吧。” “但有了异常警报，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这样说的过程中，那台发出警告的机器人开始向墙脚移动。到了位置后，它停了下来，伸出一只机械手臂，打开了墙脚的垃圾桶。 之后，它从里面拿出了一团废旧的包装纸。在它拿出这玩意之后，头部又发出了警告声。 “攻击性灵气，攻击性灵气！相当危险，尽快撤离！” “这不是我的！”田源清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是别人送给我的 “是谁？”程志远问道。“谁送给你的？” 田源清犹豫了一阵，有些勉强的开口了。“学校里的同事，叫叶碎竹。” “叶碎竹？”程志远把这名字重复了一遍。 “他是神农大学的助教。”田源清看着包装纸，这样说道。“他经常过来。上次来的时候，送了些蛋糕和糖果给我没想到包装盒竟然有问题。” 这样说着，她又看了一眼机器人。 程志远看向一旁的林子明。“提取包装盒上的指纹。联系家里的人，让他们去找这位叶碎竹先生我们正好有同事在神农大学吧。” 林子明点点头，随即拆开一个盒子，把一头插在旁边的机器人上，同时按下另一头的几个按钮，低声说了起来。 “他还给你送过别的什么礼物吗？”在自己的同事这样做的时候，程志远转向田源清，这样问道。 “没没有。”田源清回忆了一下，这样回答道。“这是第一次。” “你们认识很久了？”程志远看似随意的问道。“之前有来往吗？” 田源清低下头：“他半年前才来到大学里。之后，我们见过几次面” 程志远：“他在追求你？” 田源清举起右手，撩了撩头发。“没有我们只是同事。” 这时候，他们身旁的另一台机器人上响起了声音。 “最新消息：在神农大学的职员宿舍里，发现了叶碎竹的尸体。” “死因：喉部重伤。” 听到他这么说，程志远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瞳孔瞬间放大，之后，眼神里充满了警惕的田源清。 “田女士，看起来，好像出了点意外能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吗？” 听到这话，思索、回忆、惊慌、困惑多种情绪都浮现在了田源清的脸庞上和表情中。 最后，这些情绪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决。她轻叹一声，背后亮起了一团红光。 第三十八节 顺利x的x狩猎（2） 天府历2892年7月14日，下午两点 警员署的审讯室里，三个人坐在桌子后面，身前放着‘审查官：姓名’的牌子。 在他们对面，程志远坐在那里，表情紧张。之后，坐在中间，牌子上写着‘贾志新’的那名审查官开口了：“程副警长，说说这次时间的过程吧。” 程志远随即讲述了起来。 “这个案件的一开始，我接到了某位可靠线人的报案。他看到了本案中的主角，神农大学的特聘体操教练员，田源清女士，将一把染血的解剖刀藏到了神农大学的解剖室里。” “这线人是谁？”坐在右侧的，表情阴沉，身前牌子上写着‘贾颖’的女审查官这样问道。 “他的身份需要保密。”程志远恭敬而坚定的说道。“如果您想知道，请通过正常途径进行申请。” 听到他这么说，贾颖哼了一声。 程志远：“然后，我们就进入了正常的调查程序。在实验室里，我们发现了带血的解剖刀。之后，我回到署里，提交了报告，获得了批准之后，前往田源清女士的住所进行例行的询问和搜查。” “马上就搜查会不会太着急了一点儿？”坐在左侧的，身前的牌子写着‘伍连山’的审查官这样问道。 “如果不抓紧，嫌疑犯可能会逃走。”程志远解释道。“最近有文件，授权我们可以更积极的进行行动。” 伍连山拿起手边的文件。“但是，按照林署长的报告，在进行搜查之前，你们发现了别的嫌疑人？” 程志远：“对有人提出了疑点：她没有理由冒着被监视系统看到的风险，去送那把刀。” “之后，我们得到了一些新的线索。存在有别的，更可疑的嫌疑人。这位田源清女士可能只是被人利用按照规定，我们必须去拜访她。” 伍连山笑了出来。 程志远耸了耸肩：“然后我们过去之后，她的神态和语气都非常自然。看起来，像是和这起谋杀案毫无关联。但我们打算作完正常检查就离开的时候，侦查机器人却突然发出警告：侦测到了攻击性灵气。” “这还真是巧。”伍连山说道。 “对”程志远说道。“其实刚发现灵气的时候，我们也没多想。她说过那是别人送给她的礼物然后，提到了叶碎竹的名字。” 伍连山：“就是本案中一开始以为的受害人？” 程志远：“对当时，警署的另外一些成员正好在搜查神农大学的宿舍。他们在这位叶碎竹先生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机器人当时进行了判定，认为是叶碎竹的。” 伍连山：“结果，它判断失误了？” 程志远：“对发生这种情况的几率很低。本来还应该有人工验证的但尸体的伤口在喉咙处，具体的痕迹也和我们在实验室发现的解剖刀完全匹配，我们的工作人员就没有进行详细的勘察，向我们传递了这样的说法。” 贾志新：“也就是说，那具尸体不是叶碎竹的？” 程志远：“对之后我们才发现，那是一具伪装成叶碎竹模样的机器人。他” 伍连山：“这个先放一放。田源清这边都发生了什么？” 程志远：“当时，田源清女士听到了叶碎竹被杀的消息，然后露出了很惊慌的表情。” “我对她说，希望她能跟我们一起回警署，正常的协助我们进行某些工作。之后，她便释放了法术，干扰了那四台机器人的行动，从我们面前逃走了。” 贾颖哼了一声。“也就是说，你完全是无辜的？” 程志远看向她：“大人，我完全如实描述了之前的遭遇和行为” 贾志新：“在她逃走之后，你们又进行了哪些工作？” 程志远：“我们正在调查在叶碎竹助宿舍里机器人的由来，应该很快就能得到结果。另外，我们已经联系了地方警备队。他们正在通过雷达，寻找逃走的田源清” 伍连山：“这起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你们目前是如何判断的？” 程志远：“判断以逃走时展露的真气数量而言，这位田源清女士，应该是修真门派安插到我们这里的高级间谍。” “一般来说，他们派遣的间谍都有固定的身份。但她不同，体操教练的身份，让她可以合理的在各个星系移动。按照我们的推测，她可能是在负责向各处的情报员传达命令的工作” 贾志新：“有理由吗？” 程志远：“理由我们之前没有太怀疑她。就算发现了灵气，也未必会如何她。她那种选择，要么是心理素质非常差，要么是身上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如果跟我们走，可能会在例行的检查中露馅。” 第三十九节 顺利x的x狩猎（3） “案子和灵气相关，按理说我们应该不进行过多的追查，而是转交给情报司。但涉及到谋杀，我们也不知道是该转交，还是继续调查。” 程志远这样说着，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审查官们。贾颖随即皱起眉。 “这个，上面会考虑的。”她这样说道。“你先回去吧，把目前调查的结果整理一下。” 贾志新：“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我现在去汇报。” 他这样说着，走出了屋子。 伍连山：“为什么突然有命令，让我们来做这种事？” 贾颖：“因为修真者的异常情况。” 伍连山：“那为什么是我们一起来？因为叶碎竹？” 贾颖：“可能吧，是局长的安排。” 伍连山沉吟了一下，没有作声。 贾颖拿起手边的文件，看了看，轻叹了一声：“这个叫田源清的女人，真是个笨蛋。” 伍连山：“那他们为什么要派这种人来做间谍？” 贾颖：“因为这里安全的太久了吧。” “这女人，恐怕是某个门派高层的后人，派到这里，好让她立功。” 伍连山：“这样那，她的祖先就不怕在这里有危险吗？” 贾颖：“不会有危险。我们只是监视” 伍连山：“我倒是觉得，最好不好太确信。” “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呢。” 贾颖看着他：“意外？谁造成的？你吗？” 伍连山笑了起来：“我？我哪有这个本事？” 贾颖：“这位程警官，就是你之前同事的亲戚吧。” 伍连山：“是啊”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第一次见面。” 贾颖没再说什么。之后，贾志新走了回来，他们离开了。 到了某个没人的地点后，伍连山拿出通讯器来。 “怎么样了？”接通后，他这样问道。 “这就开始了。” 对面，响起了叶碎竹的声音。 “真的能行吗？”伍连山问道。 “没问题。”叶碎竹说。 --- 天府历2892年7月14日，下午2:58 在这座城市的边缘地带，有不少废弃的工厂。 其中大部分，是天府共和国刚占领这颗星球的时候，为了破坏产出最为丰厚的灵麦田，在这里强行建立起来的。而后，那时候的修真者们，曾反复发动对这里的攻击，但是效果不佳。 结果，数十位高阶修士联合起来，释放了一个强大的法术---从内部引发共鸣，摧毁了这里几十家工厂的大部分机器。 之后，许多修真者又在工厂里布置了一些陷阱，毁掉了不少被派来进行修复的机器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天府驻军改变了策略，一边声称要修复这里的机器，一边在其他更安全的区域建起了新的工厂。 这里的工厂就逐渐被废弃了。后来，也出现过开发这片区域的动向。但是尝试了一下后，工作人员发现，比起其他完好的区域，清理这里的成本要高的多。 于是，这里就一直被搁置了起来。而现在，田源清正在其中的某家工厂里，一些老旧的机器旁转来转去，表情烦躁。 门开了，田源清看过去，发现来的正是叶碎竹。 “您怎么在这里？”看到田源清后，叶碎竹的声调和表情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平静---甚至有些僵硬。 田源清哼了一声。“因为你躲在这啊。” 叶碎竹的声音依旧平缓：“我在学校那边的行动中出了点差错，不得不暂时躲一躲。” “什么差错！”田源清咆哮了起来。“你给我送的糖果，为什么用含有灵气的纸包着？” 叶碎竹像是尽力在显得惊讶。“灵气？包装纸上怎么可能有灵气？” “要是有，您早就能感应到了吧。” 看到他这样子，田源清脸上的怒气倒是消失了。 之后，她这样开口了。“你在神农大学都干了什么？” 叶碎竹：“我想拿一点儿培养皿里的样品。结果在出去的时候，触发了警报” 田源清：“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小心、谨慎、不要出岔子你弄成现在这样，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叶碎竹：“我逃出来了啊也没留下什么证据上面应该不会做什么吧。” 田源清：“你说的轻巧！我当时感觉到” 她停了下来，没详细说自己感觉到了什么。 叶碎竹：“没事。他们一向是监视为主，只要我们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法术最多监视的人多一点儿，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 这样说着，他的身体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田源清没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她看向了一旁，一幅思索的模样。 大约七八秒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想清楚了某件事一样，转向了叶碎竹。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她这样说完，身上已经浮现出了一团红光，而在右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张符箓。 “如果我弄错了，别怪我。” 符箓上闪过一道光。叶碎竹吭也没吭一声，头颅就被斩落了下来。 第四十节 顺利x的x狩猎（4） “这也是没办法。”田源清看向叶碎竹倒在那里的尸体，平静的说道。 “如果这都是巧合，那只能算你倒霉。” 她这样说着，把左手伸进叶碎竹的胸口，从里面取出了一团血肉。 田源清面露嫌恶的看了看那团血肉，把右手的符箓贴在了上面。符箓上随即亮起一团白光，过了一会儿，那血肉消失了，白光变得更明亮了一些。 “来。”田源清看着那白光，这样说道。 那白光随即飘到田源清身上。之后，她的相貌，还有整个身躯，都变成了叶碎竹的模样。 她拿出一面镜子，看到里面的自己时，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真是恶心！”她用叶碎竹的声音说道。“要不是没办法，真是不想用这个法术！” “是啊，为什么要用呢？” 在她身后不远处，叶碎竹的声音响了起来。田源清猛然回头，发现空无一人。 “是谁！？”她的声音并没有变化。“谁在装神弄鬼？” “不想用的话，就快点中止它，怎么样？”叶碎竹的声音随即从另一个方向响了起来。“田师姐，这是门派禁止的邪术吧。就这么用出来，真的好吗？” 田源清的身上又一次亮起红光。她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箓，在上面一抹，符箓便飞到了声音响起的方向。 只听‘轰’的一声，远处的一个地方发生了爆炸，半个残破的喇叭飞了出来。 同时，田源清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我要是向门派举报你，田长老是会继续护着你呢？还是会大义灭亲呢？”之后，叶碎竹的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响起。“哎，很难说。还是不赌了，向天府情报司举报你好了。” “你怎么敢！”田源清瞪大了眼，之后，她迅速的掏出另一张符箓，手上微微闪光。“想死的话，你就试试看啊！” “这个我就算不这么做，你不是已经在动手杀我了吗？”叶碎竹这样说着，笑了起来。“说真的，用易容术装扮成别人的模样，不是也能安全通过吗？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 “因为你的阴谋！”田源清这样说着，手上光芒一盛，又一张符箓飞了出去。 这次，它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飞向了远处。几秒之后，远处响起了一声爆炸声。同时，田源清自己的脚下也浮现出一团光芒，载着她飞到了另一个方向。 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田源清也移动到了另一个位置。之后，她抓起脚下的光芒，用它斩断了那里的一台旧机器。 完成对这两处的同时攻击后，田源清的额头微微见汗。之后，叶碎竹的声音没有立刻响起。 田源清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一下。而在这时，叶碎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出问题的，真的是我吗？” 这次，他的声音是在她背后响起的。田源清急忙转过身，满脸都是惊恐。同时，伸手去掏符箓。 但这次，她的身影晃了几晃。接着，右手齐腕而落，掉到了地上。 并没有血流出来。 “啊啊啊啊啊！”怔了几秒后，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随即发出了这样的惨叫。“你你在干什么！” “你猜？”叶碎竹的声音又一次在她身后响起。“我用了什么法术？” 田源清没有回头，而是向前一跃，大约有六七米远---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身上亮起了防护罩的光芒。 “告诉你，我父亲给我留了护身法宝！”落地后，她迅速的回过头----就算什么都没看到，但依旧这样喊道。“你要是敢攻击我，门派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我动手了吗？”叶碎竹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响起。“一直是在你攻击我，我什么都没做吧。” “胡说！”田源清喊道。“我的手” “说不定是自然脱落的。”叶碎竹说。“跟我没关系。你不是用了防护法术吗？” 田源清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她身体一晃，‘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这次，她右腿的下半部齐膝脱落。 这次，田源清没有再发出惨叫声。她咬着牙，把左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张彩色的符箓，塞进嘴里，咬碎了。之后，她的身边浮现出七种交相辉映的光芒。 “你完了！”她这样喊道。“我回去之后，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门派的！” 第四十一节 顺利x的x狩猎（5） 她这样说了之后的瞬间，整条左臂齐肩脱落。 田源清又一次发出了惨叫。在这同时，那七彩的光芒投入到了她身上。 同时，她‘哎呦’一声，头部从脖子上脱落了开来。之后，那团光芒和她的躯干一齐消失无踪。 “怎么回事！？”地上，田源清的头颅随即发出了惊慌的叫喊声。“为什么我还在这儿！？” “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这是什么法术？！” 这次，叶碎竹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你不是有侦测法术的能力吗？侦测到什么了？” 田源清看向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碎竹没有回答，发出了几声笑声。而后，田源清的眼里闪过几分恐惧。 “别杀我，杀了我的话，不会有好结果” “你不知道吧，我身上有父亲留下的法术，要是有人敢杀我，那法术也会杀了他而且父亲会知道那法术会诅咒你” 叶碎竹：“你是为了麻痹我，才说这种话的吗？” “还有其他手段的话，用出来嘛，看看能不能杀掉我啊~” 田源清张开嘴，像是想要说什么。但这次，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仅剩的头颅就‘咔’的一声，裂成了两半。 一团黑雾从她的颅骨里飘出来，在空中盘旋了片刻。之后，它并没有飞向叶碎竹的方向，而是飞进了之前掉落在地上的那些肢体里：田源清的右手、左臂、小腿。 这些部分随即都化成了黑色的脓水。 “确实很强的法术。”叶碎竹看着这一幕，这样说道。“但如果是自己害死了自己，这个法术就没办法追踪并诅咒别人了，对吧？” 看着笼罩在那些残骸上的黑雾，叶碎竹的身影随即消散无踪。 --- 在敌方修真者即将用法术攻击自己的时候，该怎么做？ 如果是机甲驾驶员，可以启用反应装甲，可以用武器反攻；如果是修真者，可以用更强的或者是针对性的法术来抵抗。 但这只是通常情况。如果攻击者顺便是个傻子，那就还可以用别的办法。 当然了，虽然自私、贪婪、非常爱自己，但在通常的意义上，田源清并不是傻子，她的智商是没有问题的。 但她在某些时候，也像其他贪婪自私的人一样，并不思考，而只是按照经验和惯性在行动---和傻子并无区别。 和傻子战斗的时候该怎么办？ 多设一些陷阱就可以了---那傻子会忍受不住诱惑，自己撞上去。 夺魂术非常强大，可以穿透并无视防护罩。该怎么对付？ 简单。对诱饵来说，要的就是被对方打中---为什么要防御？ 诱饵本身问题多多，有很多侦测法术可以发现---但如果敌人既没有战斗经验，又心烦意乱，满脑子是别的事情。那她还能想的起来用侦查法术吗？ 有很大几率，是想不起来的。 这种强行传送术该怎么对付？ 通常来说是很难的，这种法术，就是针对灵气不足的区域而准备的，特地强化了传送的成功几率，几乎不会受到外来的攻击影响。 但是发生在内部的攻击，它可没有强化过。 一个用夺魂术攻击了诱饵，体内的灵气进入紊乱状态的人---不施法，什么问题都没有，一旦开始施法，体内的灵气就会开始出现剧烈的冲突，导致某些肢体和器官脱落。 就算她是在用符箓，也是一样。顶多脱离瓦解的时间稍微长一点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下，本质其实非常精细的‘强行传送术’，有很大几率会失败。就算侥幸成功，也很可能会把一部分脱落的肢体当做施法者的主体，传送回预设的地点。 回死咒该怎么对付？ 它的功能，是对杀死自己的人进行强力的反噬，从而威慑敌人；同时传递记录，就算对方防住了这种反噬，信息也会被传递到长生院的田长老那里。 但是，如果一个人不是被别人杀的。而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死，这个咒术能反噬谁？ 如果这个人没有遭受任何攻击----所有的攻击性法术，都是她自己施放的，然后因为愚蠢而导致自己送命了。那么，回死咒的机制该如何运行？随便记录一个身边的人吗？ 叶碎竹看了看工厂里四五个昏迷的流浪汉---一个死的都没有。 完美解决。 门派里的这些法术，其实都很强。但是，如果使用法术的人太蠢，那也没什么用。 现在，是收获的时刻了。 叶碎竹有离开监控室，走到田源清的残骸所在的地方。在她的手臂上查看了一阵后，他发现了完好无损，一点都没有被破坏的储物手镯。 尝试了一下后，他发现自己打不开。 没关系，那位伍连山次长，应该能帮上忙。 第四十二节 沉重x的x经验（1） 天府历2892年7月15日，早上九点 神农情报局，伍连山的办公室里 伍连山把一张符箓贴到储物手镯上，之后，就看到那手镯上亮起了淡淡的红光。 “能行吗？”一旁，叶碎竹有些担忧的说道。 “没问题。”伍连山说。“这是以前投靠到我们这里的，一位元婴级修士制作的符箓。只有一种功能，那就是杜绝各种保护设施和自毁措施，强行开启有主或者无主的储物空间。” “呵呵”叶碎竹笑了起来。 手镯颤抖了起来。但符箓上立刻闪耀起光芒，压住了它。之后，手镯又颤抖了几次，都被压制住之后，终于‘砰’的一声，破开了一个小口。 伍连山戴上一副手套，然后把手伸进去，之后，他从手镯里掏出了一些丹药瓶子。 “通脉丹、元气丹、合修丹”叶碎竹拿起这些丹药，显得有些失望。“都是适合金丹期之后使用的。可惜，没有我需要的真灵丹。” “这些丹药的价格更高。你需要真灵丹的话，情报司的商城里有，大概三万一颗。” 伍连山这样说着，又把手伸进手镯里，从里面掏出了一些书籍和信件来。 叶碎竹看着这些书籍：“这些功法书可以给我吗？” 伍连山略微翻看了一下：“想要就拿去吧，大部分在仓库里也有，不值什么钱。” “能对我说一下吗？你是怎么杀掉她的？” 听到这个问题，叶碎竹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 之后，在叶碎竹的背后，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亮起了一团黑光。片刻之后，它消失了，而叶碎竹的眼睛变亮了一些。 伍连山：“我之前在资料上看到过修真者间战斗的情况： 两个势均力敌的修真者摆开架势，各自准备好防护法术和进攻法术两人都用用消耗灵气小的远程试探敌人的防御，再寻找对方的弱点。如果能找到，就针对弱点进行攻击，如果找不到，就各自远离---或者互相比拼真气数量，到一方坚持不住为止。” 叶碎竹：“当然不是这样的。她是正常修炼的筑基九层，有全面的功法和灵器，我是用舍身诀催发的筑基六层，只会简单的剑芒和防护罩。” 伍连山：“而你毫发无损的击败了她她连摧毁自己的财物，不让你有所缴获都没能做到。” 叶碎竹：“之前的计划，是我们一起制定的。搜查她家，是你安排的；那个导致对其施法后体内灵气紊乱的诱饵是你提供的你要不要猜测一下，我是怎么杀掉她的吗？” 伍连山皱起眉来：“这事情不合理。” “家里被警察发现了灵气，确实不好。但她有什么必要逃走呢？之后，为什么之后要去那里找你？为什么立刻就要杀你---完全不侦查，立刻用那种法术去攻击诱饵？” “我怎么想，也想不出她这么做的理由来。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叶碎竹笑了起来。“我说是运气的话，你信吗？” 伍连山凝视了他片刻，也笑了起来。“信，为什么不信？” 叶碎竹又笑了几声。之后，他把之前战斗的过程简单说了一下，然后从面前的信件里挑出了一封，递给伍连山。 “这么说吧，事情发展成这样，是因为这种东西： 经验。” 伍连山接过信，没有立刻拆开，而是依旧看着叶碎竹：“经验？” 叶碎竹：“对。” “你想不出她会这么做的理由，是因为你有头脑，你能了解外界因素的情况下，进行理智的判断。” “但她没有。 伍连山：“她是个弱智？” 叶碎竹：“不这方面没问题。她做过智力测试，和普通人区别不大。但是” “这么说吧，她之前为了让我多干活，做出了许多承诺---而在我获得一定成绩时，马上就忘掉了之前的承诺---假装那承诺不存在，乃至于，在那里责备我。” “以这种做法而看，你觉得她是有理智的吗？” 伍连山笑了起来。“这个不好说其他很多人也会这么做。” 叶碎竹：“对，机灵人的做法。” “那我问你，以理智来判断的话：是赏罚分明更有利？还是用承诺骗人干活，在对方干完活再假装没做过承诺更有利？” 伍连山：“人们会有不同的看法吧。” 叶碎竹：“也许吧---但在我看来，她，还有别的那些‘机灵人’，其实都是坚决的拒绝思考的。” “一旦思考了，他们说不定会想清楚自己这么对待大家是多过分。” “这个是比较痛苦的。那么漂亮的，备受关怀和宠爱的大小姐，怎么能遭遇痛苦的事情呢？” “所以，她在不是弱智的情况下---刻意回避思考、拒绝思考，完全依靠经验、以往的惯性、周围人的做法，在那里采取行动。” “她看不起我，刻意在那里蔑视我、鄙夷我---认为我是没有价值的、无关紧要的，可以什么都不给的。在你看来，这样的做法理智吗？” 第四十三节 沉重x的x经验（2） 伍连山：“很难这么说。” 叶碎竹：“但她就是这么想了--只有在这样想的情况下，她那种不给我回报的做法才是正当的。她才不是一个贪图手下功劳，试图避免付出报酬的杂碎---而是一个做出正当选择的机灵人。” 伍连山：“好吧，你说的这些，是有道理的。但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说，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而她这么做过？” 叶碎竹指了指那封信。“这封信是我写的，之前通过既定的渠道，送到了她手里，你可以看看里面的内容。” 伍连山拿起那封信，拆开了它。 这封信，是以田源清某位兄长的口吻写给她的。而信的内容大致如下： 襄京某处的情报机构，最近被当地的情报局捣毁了。这位兄长命令田源清，要求她小心。 之后，他详细描述了具体的过程：潜伏在当地的修真者中，出了叛徒。 周围的警察，偶尔会带着机器人对这位主事家进行例行检查。这个叛徒，更换了机器人的某些零件。结果，它检查在那位主事家的时候发出了警告。 那位主事只觉得莫名其妙。他配合了警察，跟着他们去了警察局。随后，尽管机器人的故障被发现了，但他还是遭到了连续的审问。 这人坚持住了，没透露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在他无法行动期间，那叛徒带着一些其他的叛徒，还有天府的情报人员在各处行动，抓捕了大量潜伏在那里的修真者---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报网络，就此毁于一旦。 在信件的最后，这位兄长命令田源清：一定要小心叛徒，最近不要擅自行动，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忘掉课程上说的‘主动出击’，忘掉夺魂术，不要想着用那种法术来控制叛徒、打入起内部有，建功立业什么的---那是错误的。 ‘没有功劳也没关系，本来也没人指望你立下功劳。’‘什么也不要做，把情报告诉父亲，就是你该做的全部！’ 伍连山把信件反复看了几遍，显得有些困惑。“这是你写的？但她以为是她哥哥写给她的？” 叶碎竹点点头：“对。” “我看过她的这位兄长从前给她写的信。那位少爷，是个很聪明，但非常狂妄自大，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田女士非常讨厌他---他建议的事情，她有很多都会反着来。” 伍连山：“也就是说你是故意这么写的？” 叶碎竹：“对。” “因为他之前的信，她才会在我那天去道歉的时候，充满恶意的把《福报玄功》交给我；因为我伪造的信，她才会在警察来搜查的时候选择逃走。” 伍连山：“因为她想起了信件里提到的事情？” 叶碎竹：“对，我成功的引导了她的思维。” 伍连山：“所以，她才会在警察来搜查的时候，那么关注机器人。而在机器人发出警告的时候，她会以为，自己落入到了同样的陷阱里” 叶碎竹：“所以，她才会选择杀我---杀掉试图用陷阱害她的卑劣小人。用夺魂术的话，还可以伪装成那小人的模样而不被发现----可以顺藤摸瓜，弄清背后的真相。” 伍连山：“你的意思是，她哥哥叮嘱她不要这么做，所以她坚决要这么做？” 叶碎竹：“对，正是如此。” 伍连山：“她向诱饵释放了夺魂术，导致了自己体内的紊乱。之后又释放了其他攻击性的法术最终导致她的身体四分五裂了？” 叶碎竹：“对。” 伍连山：“也就是说，事情也确实按你的设想发展了？” “但是，也很可能出意外吧。如果她做了别的的选择，事情没这么顺利，你打算怎么办？” 叶碎竹想要开口，但伍连山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继续说了下去。 “等等，在我去找你之前，你就开始推行这个计划了吧。如果说，把藏有真气的包装纸放到她家里那时候，你就知道我会来吗？” 叶碎竹：“不，当然不是。” “你出现了，在搜查和诱饵上提供了帮助，我才采取了这样的计划。” “本来，我是打算把她交给警备队来对付的。” 第四十四节 沉重x的x经验（3） 伍连山：“警备队？” 叶碎竹：“对，他们战斗力很强。” “我原本的计划是：把含有真气，我们感受不到，但是那机器人能感受到的包装纸放到她家里---然后用其他的案子，把线索指向她家。” “如果警察搜查她家里，机器人在搜查的时候就会发现了灵气异常的情况，她还是很有可能会逃走。” “如果你没有出现，我在那时候就会通知警备队里的某些人---有高阶修真者在被警察搜索了住宅后逃走，该修真者很可能携带大量天府币和各种昂贵灵器” 伍连山：“这” “好吧，那些人如果接到这样举报，可能会采取行动但这样的话，你就一无所获了。” 叶碎竹砸了咂嘴：“至少我报仇了。” “面对她那种侮辱，我必须有所回应。就算没什么收获，这种事也值得做。” “更何况，未必一定没有收获。我可以等在她逃走的地方，寻找机会说不定能捡到便宜。” 伍连山看着他。“这样” “但如果她在忙别的，没看他的信呢？” 叶碎竹：“她收到信的第一时间就打开看了---我确认这一点才开始行动的。” “以前，他给她写了很多信，她每一封都看过很多遍。” 听到这话，伍连山怔了怔。“这话好像信息量很大。” 叶碎竹摇了摇头：“一个小习惯而已。” “就算她没这个习惯，也有会有别的习惯---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多着呢。” “如果她直接离开，把我给她的礼物送给别人，就搜查不到什么了；如果她正好邀请了某个官员朋友在家里，搜查可能无法顺利进行” “但是，就算出现这些情况，又有什么关系？我完全可以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寻找她行为中别的弱点，另找机会下手。” “她为了正当化自己的行为，刻意拒绝思考，抛弃了理智。这种做法，必定会产生相应的负面效果---她的性格中，存在各式各样的弱点，只要认真去找，肯定能找到。” “行动的主动权在我手里，而她一无所知。我可以不停的观察、思索、制定新的方案。而她，只会在以往经验的促使下，过正常的生活。” 伍连山点了点头。“这倒确实是。” 叶碎竹：“总而言之，经验就是这么沉重的东西。” “轻松的时候，人们能思考，能根据具体的形势来思考和做出选择。但是一旦感受到压力，很多人就会下意识的，不由自主的放弃思考，完全依靠过去的经验来做出选择，进行行动。” “对了解他们习惯的人来说，这是最好的猎物。” ---- 伍连山把整个过程捋了一遍。 这样看来，叶碎竹的整个计划其实并不复杂。 之前的时候，叶碎竹已经去拜访了田源清，以送礼为由，在她家里留下含有真气的包装纸； 然后，自己去了图书馆，和他达成了合作协议。叶碎竹趁机向自己要求了诱饵、警察出动对田源清的家进行搜查、在搜查的过程中要传递一些信息这些工作。 结果，他成功了。 之前，叶碎竹一开始说要杀某个修真者的时候，伍连山并没有想太多----他不知道田源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并不认为叶碎竹会成功。 筑基六层，只会基本功法的修真者想杀筑基九层的地区负责人，会不少高级功法的长老女儿----不是说完全不可能，但需要是调动一定数目的人手、武器才行。 但叶碎竹并没有提出这种要求，只是要了一些很简单的支持。 但对方的修真者又不是傻子，哪有那么容易对诱饵进行施法的？ 等到叶碎竹带来这些缴获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筑基六层的修真者，到底做了什么。 那个女人在看到警察发现她家里的灵气后，会那么紧张，做出了那种选择----是因为她思维和行为上的趋向被抓住了。 她看过了这封信，在遇到事件的时候，想起了这个参考案例，以为自己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所以，她先是逃走，然后认为叶碎竹是叛徒，打算杀他---所采用的做法，正是信里叮咛嘱咐，希望她不要去做的那种。 结果，最终把命送掉了。 之前还真没看出来，这位叶先生，竟然是个这么有城府，善谋划的人。 这不像是修真者做的事，他们不是把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修炼上吗？怎么可能这么擅于谋划？ 要是说某个老谋深算的官员做出这种事来，倒还是有可能 伍连山这样想着，打量了面前的叶碎竹一下----就现在看起来，对方好像也不是那种特别精明的人啊。 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或者，是自己看人的水平存在问题 算了，怎么都好。毕竟，这种站在自己一边，这不是坏事。 之后，多给他一些好处的话，有些问题说不定也可以请教他 伍连山这样想着，拆开了手头别的信件。 第四十五节 沉重x的x经验（4） 第一封，是神剑门的程长老写给长生院某位长老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田源清这里。 其中的内容，是程长老总结出来的，一些具体工作中的细节： 作为高层，任何时候都尽量不要太过粗暴，一定要在那些外来的修真者面前挂上胡萝卜，他们才能跑的快；一定要尽力想办法，让他们认为失败是自己的责任，才能引诱他们继续努力。 如果实在做不到，那也要把责任推到敌人的身上，天府或者乌东。而不是直截了当的拒绝、否定、鄙夷，导致外来修真者产生敌意。 有些副长老、长老、甚至副掌门，疏于对子女的教育，导致出现了很多类似情况。以后，会严格检查，任何激发出外来修真者敌意的人，都非常不合格，需要批评、降低评价，乃至于放弃培养 看完这些，伍连山把信递给叶碎竹。“这不是写给她的信吧。” 叶碎竹接过信，看了看。“这是田长老才有权限看的。” “他很爱孩子们，所以会给每个孩子都发一份。” 怨气不小啊，伍连山笑了笑，又拆开另一封信。 这是天衍教的刘长老写给联席会议的： ‘乌东没那么重要，天府才是真正的敌人。虽然经历了很长时间，各门派也对其进行了充分的腐蚀，但天府的这群人，就算过了很久，传了几代人，也奇迹般的保留了某种理想主义者的进取精神。” ‘对修真者和各门派来说，这是最危险的。当然了，取胜的依旧会是我们，修真者一方。天府这些人终究只是普通人，寿命很短。等到最有理想的那些人死掉，后面的人便可能没那么有才能，会越来越趋向于享乐。’ ‘到时候，可以把延寿和享乐的各种功法教给他们，如果他们是在学不会，也可以向他们提供某些特制的丹药。’ ‘在获得了这些之后，他们会有很大几率改变倾向。如果能和这群人进行充分的合作，就有机会兵不血刃，解决掉最大的敌人。’ 伍连山看着这些内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又拿起一封信来。 这封信是田源清的父亲写给她的。 他告诫女儿，要适当给下属一点好处，不要把回馈给那些‘工具修真者’的真气调到太低了。 她的某些兄弟姐妹，把外篇功法修炼者能获得的真气下调到了1%；门派里甚至还有一些其他长老的孩子，完全不给一点儿，而是修改了基本功法的词句，使得修炼那种功法的人时常会经脉出错。 这样做非常有效，可以让下面的弟子不得不放弃基本功法，来修炼‘福报玄功’。但各个门派之间的联系并没有被完全禁止，如果某些底层和其他门派的底层联系上了，说不定能得到其他版本的基础功法，而试图转修-----那样的话，上面知道了，解释起来就比较麻烦了。 他告诉女儿，给她的内篇‘福报玄功’，已经是较高级别的了，只会扣留一半的真气给上面，剩下的一半都可以留给她，由她自由分配。 也就是说，上面给这位田女士的‘福报玄功’，本身就会截留一部分真气？ 伍连山不知道该给这种做法什么样的评价。之后，他打开下一封信，发现那是田源清的某位同父异母姐姐，田源英女士，写给她的。 信中有些内容是问候，有些内容是交流过去的事情，还有些内容，则是提到了福报玄功方面的事情。 某地，某某长老的少爷给部下的福报玄功里拥有3%的提升，结果部下对他感恩戴德；某某长老的少爷给了部下双倍，6%的提升，部下却怀疑他，试图获得更多，搞的他焦头烂额。 田源英看到这样的事实，不由得在信里进行了感慨，对下属真的是‘升米恩，斗米仇’。那些人，本来不过是群农夫，应该一辈子拿着锄头，在太阳下挥汗如雨般的耕种。能加入门派，有了弟子的身份，对他们来说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人却还完全不知足。 第四十六节 沉重x的x经验（5） 多给他们好处，反而激起那些人的野心。他们没有因为得到的好处而满足，却想要更多。到时候，和那些人打交道是烦不胜烦的事情。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捐细流无以至江海。就算作为修真者，也应该节俭，应该珍惜每一丝没一毫的真气，而不是将其浪费在底层修炼者的身上。 这位姐姐，提起了田源清之前在门派里表现出来的才能，表示她相信田源清一定能在修真大道上走的很远。然后，进行了作为姐姐的关心和告诫： 那些修炼者，不要把他们当做人，把他们当成这里那些工厂里的机器人就可以了---某些其他门派的子弟进行了许多交流和总结，最后一致认为，这样才能取得最好的结果 还有几封别的信。但伍连山没有再看，把它们收了起来。 田源清、田源英，上面的局长，好像是叫田源世。 这是偶然？是巧合？还是说有别的什么原因？ 伍连山这样想着，从手镯里掏出了几柄洋溢着灵气的剑来。 “就这些了。”伍连山说道。“收获还算可以吧。” 叶碎竹看着桌上的丹药、功法、剑，大笑了起来。 “田小姐，看不起我的时候，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吧！” “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面孔扭曲起来，发出了一阵大笑。伍连山看着他的笑容，皱了皱眉。 “他们这样蔑视我们，压榨我们，我这么做，也不算是背叛，对吧。” 笑了一阵后，叶碎竹的身子晃了晃，这样朝伍连山问道。 伍连山：“对，这是对自己的保护，是非常正当的反击。和背叛半点儿都沾不上。”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怎么办？田源清背后的那位长老，会任由自己的女儿死去而不进行报复吗？” 叶碎竹：“这个先放一边。按照之前的约定，您应该给我一个合适的职务。” 伍连山：“对，之前说好了，你可以公开身份，成为神农情报局的正式情报员；也可以继续保密，成为和我单线联系的一级线人。” 叶碎竹：“有什么区别？” 伍连山：“正式情报员的话，你有确切的身份、较高的工资和福利，配套的机器人和住房，可以获得正常的晋升机会，可以获得与情报员职位相匹配的情报。” “相应的，会有更多的人清楚你的身份。你要放弃修行，也要在适当的时刻服从命令，去执行某些危险的任务。另外，这次的缴获，你只能获得两成。” 叶碎竹看了看桌上的丹药，皱了皱眉。“线人呢？” “线人的话，你可以继续修行。可以花费天府币，在情报司的内网中购买修行需要的物资。但情报司不会给你正式的身份，没有工资、配套的机器人、住房，没有晋升机会。只有在完成任务后，才能获得报酬。如果想获得什么情报，你必须花钱购买。” 叶碎竹考虑了好一会儿：“我还是做线人吧。” 伍连山：“真的？其实如果成为情报员，也许能更安全一点儿。” “把你杀死田源清的事情报上去，上面也许会非常重视你，加大对你的保护。就算有人想为田源清报仇他们也不敢行动，战争就快开始了。” 叶碎竹：“这是为了安全。” “如果我不贸然行动，他们查不出是谁杀了田源清，可能会以为是意外” 伍连山：“这样也有道理。” “但我要提醒你一点，战争如果开始，你未必能安心待在大学里。如果前期顺利，那就一切如常。但如果局势不利，你们大学里的人也可能被征召入伍。” 叶碎竹：“你的意思是，我也会被征召入伍？” 伍连山：“有可能。如果我告诉他们你是线人，他们可能会把你调到瀚中去卧底比较危险的工作。” 叶碎竹：“这个到时候再说吧。我决定了，做线人。” 伍连山：“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这样。、” 他在面前的文件上写了些什么，按下了手印，然后把那文件递给叶碎竹。 “签个名，按个手印，你就是情报局的一级线人了。” 叶碎竹看了看文件，在上面签了名。之后，伍连山递给他一份证件。 “以后，你可以进入情报司的网络，在商城里购买修行需要的丹药、功法、灵器。这次的缴获，我会尽快帮你兑换成天府币。” 叶碎竹又看了看面前的缴获。“大约有多少天府币？” 伍连山：“这些，大概能值两百万吧。” “之前借给你的诱饵，按照你的要求发送的信件、散步的假消息、安排那些警察的费用，提供情报的费用、其他地区行动的费用剩下六十一万五千六百七十二块。” “把账户给我，三天内我把这些钱打到你的账户里，有问题吗？” 叶碎竹：“没有，很公道了。” 他这样说着，转过身，打算离开。同时，伍连山低下了头，看向了面前的文件。 这个瞬间，叶碎竹的身后，那颗玉珠又一次浮现了出来。 片刻之后，一团黑光离开了叶碎竹的身体，飘到了伍连山身上。 同时，叶碎竹在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的贾颖。 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了---这女人，正是之前在田源清的房间里，拿走许多药丸的那个。 第一卷，完。 卷末总结 如果我的设想能实现的话，这会是一个很大的故事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还会是一系列很精彩的故事 之前，《无限猎场》写了那么多，不为别的，只为了两个字：‘坚持’ 我担心自己可能可能会消极、沮丧、半途而废。所以，在写《无限猎场》的过程中，无论状态如何，我都继续强迫着自己继续写。 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剧情变得支离破碎，让人读来生厌。很多朋友看着到这样的内容，也就离开了。 我能理解这样的朋友们，但是在这里要感谢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不离不弃，始终愿意支持我的朋友们。 谢谢你们！ 当然了，也欢迎所有的新朋友，希望你们能喜欢这部书，这些内容。 希望大家能支持我，多给这部书投票，在方便的时候向朋友推荐，向那些书单推荐 --- 我能做的，也只有把更跌宕、更精彩的故事奉献给大家。要是大家能从这些故事里获得一点收益，得到一点好处，就更好了 我不知道大家平时在生活中是否遇到过秉持田源清这种思路和做法的人（我是遇到过的，也确实击败过，所以才有了这些内容）我希望的是，大家如果遇到的话，书里的某些内容能为大家提供帮助，让大家在面对斗争的时候也能获胜，那就更好了 以上 接下来，是第二卷《虾仁猪心》 第一节 全新x的x生活（1） 天府历2892年7月19日，晚八点 神农大酒店最豪华的房间里，叶碎竹穿着刚买来的，商场里最贵的睡衣，身边放着酒店里最贵的酒，斜靠在椅子上。 他伸了个懒腰，做起来，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后，他想起之前在全息文字里看到的某一段话： 真正的富人，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吃自己喜欢的食物，喝自己喜欢的酒；虚假的富人，则需要穿别人口中的名牌衣服，吃昂贵的定制大餐，喝贵的要死，却又非常难喝的酒。 好吧，这个酒确实不好喝。但自己总算有了点钱买点儿尝尝味道，也没什么问题吧。 至少，当自己白天在商场里花钱的时候，在酒店里要酒的时候，售货员和服务员那毕恭毕敬的表情和态度---都是自己之前没有遇到过的。 嗯，等以后赚到大钱了，再按照书上描述的，那种‘真正富人生活的方式’来做吧。 他这样想着，放下酒杯，翻看起之前的战利品来。 主要是修炼方面的功法书。他拿起的第一本，是剑芒的升级版功法：御剑术。 把体内的真气注入到飞剑中，驱使其飞行。可以用来进行短程移动，也可以用来攻击敌人。 需要筑基七层才能修炼。 下一本，是防护罩的升级版功法：飞盾术---催动后，会在身边一定范围内形成一块无形的盾牌，盾牌会察觉有敌意的攻击行为，并自动进行抵挡。 同样是筑基七层才能修炼。 第三本，是高级的吐纳术，可以更有效的提取天地间的灵气，而提升修行的速度---修炼要求和前两本一样。 高级吐纳术后面还做了注解。这种功法，本来是从练气期就可以修炼的，很多高明的修真者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其改成现在这种，只允许筑基七层的修真者修炼的法术。 叶碎竹朝这几本书上连续呸了许多口。 之后，他拿起剩下的那些功法---这些，大都不限制筑基七层，但需要配合丹药、符箓，或者灵器，才能在神农三这种缺乏灵气的地方进行修炼的法术。 可以提取灵器内真气，强行进行移动的迅足术。 只要服用丹药并运转气息，就可以在接下来一段时间，敏锐的察觉危险的灵觉术。 在没有灵气的星球，也可以长时间让储物灵器可以使用的‘注能术’。 田源清手上的储物手镯，还有叶碎竹之前用来和同伴联系的通讯戒指，应该就是用这种法术制成的。而她之前攻击自己时拿出的符箓，就是为了催动那些高级法术。 再看下去，叶碎竹发现了一本有趣的书。 书的前部分，是一种法术：调整术 成为修真者，炼气一层就可以使用这种法术。其具体效果，是调整自己的精神，把某些记忆或情感从自己的大脑中排除出去。 这法术本身没什么有趣的。有趣的内容，是后面田源清做的记录。 她曾对某位很有才能，却在无意中修炼了舍身诀的师弟产生过好感，偷偷的给了那师弟一些真灵丹。 但在之后，那位师弟突破筑基六层之后，马上就去追求别的女修真者了。 田源清当时觉得非常心痛。被折磨了一段时间后，她充分的运用调整术，割舍了自身的某部分情绪，这样，才让心痛的感觉成功消失了。 之后，田源清成功的说服了负责的师叔，让其把那位师弟派到了天衍教，作为那里‘研究者’们的实验品。 在看着这位师弟和他的情人被研究的过程中，她产生了强烈的愉悦感。这样不好，于是，她再次使用了调整术，割舍了这部分记忆。 第二节 全新x的x生活（2） 之后，调整术在她的工作中也起到了非常有效的帮助。来到神农三之后，当某些师兄弟向她倾诉，她心中的柔软部分被触动，同情对方，想要帮助对方的时候，就会使用调整术，割舍同情对方的那部分情感。 这样做了之后，她终于能避免激动情绪的影响，成功的完成父亲交代的工作。 后来，她也曾割舍过对某些家人产生的情绪。但在后来，她还是放弃了这种做法。 家人毕竟是家人，就算有时候对他们不满，但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他们可能态度不好、用词不当，但还是把自己当做家人来对待的。 所以，她才那么重视那位哥哥的信？ 叶碎竹看完这段记录，不由得思索起来。 这种法术可以学一下，对自己也会有用处。另外，某些师弟被送到天衍教当实验品了？ 天衍教，在拿低级的修真者当实验品？会是什么样的实验？之前自己去救天衍教长老的时候 叶碎竹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是什么来着？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事吧。 叶碎竹随即又翻看起面前的功法书来。之后，他看到了一种《真言术》 催动这种法术，需要服用丹药，并且在之后从灵器里提取较多的能量，才能催动。如果催动成功，可以让敌人暂时失去意识，回答所有问题。 田源清为什么不对自己用这种法术？之前如果怀疑自己，她可以用这个法术来审问自己，然后就能得知真相了吧。 但是真言术需要服用丹药和消耗灵气，成本较高？而夺魂术只要催动真气就可以了，比较省事？ 叶碎竹考虑了一阵，认为十有八九是这个理由。这时候，他身上的通讯戒指响了起来。 叶碎竹拿出戒指，随即便听到罗子英的声音响了起来。“师兄，你听说了吗？田师姐出事了！” 叶碎竹沉默了片刻才答复：“嗯，好像是有警察搜查她的家，发现了什么然后她逃走了。” 罗子英的声音里顿时多出了几分惊慌。“逃走？为什么？” 叶碎竹：“谁知道？正常来说，就算身份泄露也没什么问题。顶多暂时不便行动呗，但她直接就逃走了。” 罗子英：“要么，是得到了什么重要情报；要么，是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情？” 叶碎竹：“不管是什么，我们都应该尽快跟上面报告，田长老应该很关注。” “如果田师姐是因为得到了什么重要情报，不得不逃走的话我们最好安排人救援她。也算是功劳吧。” 罗子英的声音有些沉重：“功劳吗？” “我觉得不处罚我们就不错了” 他这样说完，戒指上随即响起了呜呜的声音。 “有别人联系我。”罗子英说道。“一会儿再说。” 戒指上的光芒黯淡了下来。过了大约十分钟 ，戒指上才又亮起了白光。“叶师兄，吕师弟有最新消息。” 罗子英这样说完之后，戒指上响起了另一个声音---是吕师弟的。“叶师兄，田师姐死了！” 叶碎竹：“死了？！” 罗子英的声音响了起来，里面充满了惊慌：“对现在我们怎么办” “要是田长老知道了这件事事情，肯定会大发雷霆，追究我们的责任” 叶碎竹：“责任？我们有什么责任？” 吕师弟的声音像是要带上哭腔了：“没能及时劝阻田师姐，导致了她遭遇危险以前几位长老不都是这样的吗？” 叶碎竹的声音大了起来，语气里充满了怒意：“明明是她自己的问题好不好？警察检查有什么关系？她非要逃走，结果不知道怎么死了，还要追究我们的责任！” “他想怎么追究？” 罗子英：“你说的没错但是，可能是把我们都征召回去述职，然后进行严查” 叶碎竹：“那这里的情报网呢？好不容易建成的，就这么毁了？” “门派里别的长老就不管吗？” 罗子英：“别的长老要是田长老生气了，他们也不会管啊。” 叶碎竹：“其余几个城市的人知道了吗？大家都是什么意见？” 罗子英：“这我不知道” 叶碎竹：“你联系一下大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我觉得，要回去也不能是现在，田长老应该正在气头上，现在回去，恐怕是死路一条。” 这样说着，他结束了通讯。 这种情况，自己之前已经设想和准备过了。 如果单纯发生‘田源清被杀’的情况，田长老肯定会进入愤怒状态---他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会适当的迁怒自己等人，以便保护他的尊严。 但是，如果他收到的是‘自己的各个儿女都遭遇攻击，差点被杀’的消息呢？ 他的情绪就会平稳许多了吧。会焦虑、惶恐，担忧儿女的安全，怀疑这是某个敌人在攻击自己吧。 第三节 全新x的x生活（3） 这方面的费用，就是之前伍连山扣除的‘其他地区的费用’。对那位伍连山次长来说，这点小事没什么问题。 叶碎竹随即想起之前在图书馆里看到的，b先生的日记里提到的某个名词：心理落差。 一个人表现出何种态度，关键在于他心中的预期是如何的。 任何时候，不要去讨好那些‘认为自己应该幸福’的人。这种讨好，会被视作理所应当，会被挑毛拣刺，认为做的还不够。 也不要告诉那些傲慢和优越的人，他们蒙受了较小的损失---较小的损失，对这种人来说是极大的冒犯，会导致这些人迁怒到汇报的人身上。 对这些人，要汇报坏消息，就要汇报一个足够大的---最好是足以动摇他的财富、威胁他的地位，甚至危及他性命的。 譬如这次，田长老得到的消息就是：所有的子女都遇到了威胁，都可能被捕甚至被杀。 在面对自己等情报员的时候，田长老的心中是傲慢的、优越的、随时在蔑视自己等人的。如果怀疑是自己等人的问题导致了他女儿出事，他会暴怒，会不顾青红皂白，无论自己等人是有罪还是无辜，全都设法处理掉。 而在面对整个神农情报局的时候，他是渺小的、怯懦的、恐慌的、慎重的。在听到天府一方打算对自己所有的儿女下手的消息后，他会怀疑是某个仇人试图报复自己，会拼命打探情报，把各处的儿女撤回来。发现只有田源清死了之后，他会庆幸‘太好了，只死了一个！’ 这样一来，问题就解决了。 神农三的情报网可以继续维持。自己可以保持和师兄弟们的联系，出售情报司商城里的货物给他们。 譬如刚才看到的这些功法，譬如真灵丹。 在恰当的时候，这能带来巨大的利益。而如果收到什么情报，也可以以合适的价格出售给伍连山。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想到了离开伍连山的房间时，看到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之后，好像去了伍连山的房间她就是朱有地提到的，安插在这个情报局里的修真者吗？ 看到自己在那里的话，她会不会想到些什么？如果她询问自己为什么过去，伍连山会怎么说？ 他应该会替自己遮掩一下吧。但之后，再和伍连山接触的话，最好不要在情报局的大楼里。 嗯，问题应该不会不大。 接下来，除了花一部分钱来购买真灵丹之外，自己也可以投资一部分到那些科研项目。如果战争开打，有些科研项目就能结束研发过程，让投资者获得利润。 到时候，自己这六十多万会变成多少呢？呵呵呵呵 --- 天府历2892年7月20日 伍连山发现，在这栋大楼里，认识他的人突然变多了。 之前，他把缴获的丹药、功法、灵器包装完毕，寄给伏羲一情报司后勤处的老朋友。在这个过程中，没什么人发现，但在伏羲后勤处的老朋友把一部分奖励款项打过来的时候----这种变化就发生了。 这些日子以来，尽管这里的很多官员在公开的会议上见过他，但在大楼里遇到的时候从来不打招呼，完全就好像他们正忙于重要的工作一样。而现在，他们看到他的时候脸上全是笑容，就好像他是突然出现的老朋友一样。 伍连山已经并不年轻了。但就算是这样，他偶尔也会对这种情况发出感慨。 “其实钱不是很多。”伍连山的办公室里，贾颖这样说道。“主要是，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迅速的拿到了收益。” “他们以为你有背景，不是被发配过来的，而是过来镀金的。” 伍连山笑了起来。“你没告诉他们真相吗？” 贾颖哼了一声：“为什么要告诉？让他们糊涂着吧。” “但你也不要太高兴。他们接下来会继续热情，会在你提出要求的时候给予一定的帮助。但如果你不能在接下来继续获得利益，或者在他们请你帮忙的时候做出表现---他们还会改变态度的。” 伍连山：“现在，如果我向他们要什么资料，他们会给吗？” 贾颖：“这个就要看是什么资料了。” “如果是无关紧要的，当然会。但如果是重要的，他们还是会拒绝---只是找的理由会更恰当一点。” 第四节 全新x的x生活（4） 伍连山笑了起来。 贾颖：“对了，明天晚上他们去俱乐部。有人托我邀请你过去，要不要去？” 伍连山：“俱乐部？” 贾颖：“嗯。那个俱乐部，就是情报局中层官员们休息和增进友谊的地方，打牌、下棋、喝酒、跳舞。” 伍连山想了一下：“局长会去吗？” 贾颖：“田局长之前会去。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也许是因为他身体不好” “你要是想更好的融入这里，最好是跟大家多交流一下。不如，明天晚上跟我一起过去？” 伍连山：“不明天晚上不行。” “有工作要做。” --- 天府历2892年7月20日，晚7点 伍连山看着面前屏幕上表情忧虑，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眼角有不少皱纹的女军官。 “宁女士，我发过去的丹药、灵器、功法，你都收到了吗？” “收到了。”女军官看向伍连山的眼神有些复杂。“老伍你做的不错。” 伍连山：“我也这么觉得。” “功法和信件，在真实性方面确认好了吗？” 宁女士：“确认好了，没问题。” “你还像以前一样，叫我小惠就好。” 伍连山没接这个话茬：“惊吓田家那些人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宁小惠：“那些人大部分都已经逃走了。” 伍连山：“那么，按照约定，把剩余的款项打给我吧。” “款项方面，只能先给你一半。”宁小惠说道。“在黑市出售的话，风险太大了。我想了一下，还是出售给商务处的好。” 伍连山：“他们支付起来不是有困难吗？” 宁小惠：“对，但老穆答应我，算他欠我个人情。” 伍连山：“哦，那这样的话总价是四百万，之前你给了一百二十万，现在付一半的话，就是一百四十万。” 宁小惠低下头，像是在摆弄什么仪器。过了一会儿，她再次开口。 “好了，付给你了。剩下的钱，六个月之后” 伍连山：“这样的话，你接下来六个月都会很紧张吧。” “这样之前我在襄京的某些部下，因为犯了错被暂时停职了。你帮他们把问题解决了，剩下的钱我就不要了。” 宁小惠考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我会告诉他们，是你为他们说了情。” 伍连山笑了笑。“多谢。” 宁小惠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她这样开口了： “其实，你为什么不直接和邓副司长联系？那样的话，他说不定会原谅你之前的错误。” 伍连山：“你确定老邓不会把我上交的情报以‘手续’的名义搁置，等情报过期了再评估情报的价值？你确定他不会故意‘疏于管理’而导致上交的丹药被换成假药，然后失效？” 宁小惠叹息了一声。 伍连山：“我们是老交情了。给你，你至少不会做这些事。” “我呢，暂时回不去也没关系，留在这里，有机会立下更大的功劳。这里，有些人、有些事情，都很有意思。” 宁小惠：“可能会有危险，对瀚中的攻击正在准备了。” 伍连山：“这个我知道。上面的计划是打到哪里？突破瀚中防线？拿下整个瀚中？还是有什么更大的目的？” “这个还在讨论。”宁小惠说。“有种说法：拿下整个瀚中，才能确保天府的安全。” 伍连山：“确保安全？不趁着灵气潮汐的低谷期，彻底平定灵气叛乱吗？” 宁小惠：“有人说，并不存在什么‘灵气潮汐’，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这种理论，有很大可能，这是门派联席会议引诱我们进攻的陷阱。” “还有人说，乌东那边可能会因为我们试图进攻那些修真者而改变立场。那些人，对河肥的几次进攻都失败了，输的很惨。据说那里他们开始转换思路了---似乎是要改变做法，尽量维持局面的平衡” 伍连山没作声。 宁小惠：“就看接下来瀚中打的怎么样了，如果战斗过程顺利，上面可能会更倾向于进攻吧。襄京那边，说不定也会发动进攻。” 伍连山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就先这样，回头再联系。” 她这样说完后，屏幕便关闭了。 第五节 共赢x的x策略（1） 天府历2892年7月25日 伍连山的办公室里。 “田局长最近提及了你几次。” 贾颖坐在客人的位置上，看着自己的指甲，用随意的语气说道。 “哦？”伍连山看向她。“因为昨天我去买了一些真灵丹？” 贾颖：“嗯，大家都知道，什么人会用到这个。” “以前，以前也有人会为自己的线人买一些。但是你直接拿出六十万，买了十二颗，大家就可能会有想法了。” 伍连山：“直接？这有什么问题吗？” 贾颖：“大家在后勤处买东西一般都是先付一部分，剩下的慢慢还。” 伍连山：“这是个人习惯的问题。我不喜欢欠债。再说了，六十万很多吗？” 贾颖：“其实也没那么多。但是，你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真灵丹呢？” 伍连山：“我找的线人，不止为自己买，还为别的师兄弟提供。” “他这么对我说：人不能只考虑自己。之前的时候没办法，也就罢了。但现在有了条件，最好是帮一下处于困境的朋友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时候需要朋友们的帮助呢。” “这做有问题吗？” 贾颖‘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很厉害---就好像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一样。 伍连山看着她，皱着眉，想要发问。这时候，贾颖停了下来，收敛了笑容。“没有这没有任何问题。” 伍连山：“真的吗？” 贾颖：“当然。其实，局长也只是顺口问问，实际上他没什么态度。” 伍连山看着她，没有再追问：“这位田局长，好像对什么事都没态度。” “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贾颖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按理说，田局长离退休还有一段时间。但是他这几年，总是显得很疲惫，不愿意多事。” “很多事情，他都交给下面来处理了。嗯也不是交给某个人，而是把不同的工作交给不同部门的人处理。” 伍连山：“这样” “那，如果我去找局长，申请工作，他会安排某些有份量的工作给我吗？” 贾颖摇摇头。“现在没空位置。他就算想安排，恐怕也没机会，很多人在等着呢。” 伍连山：“很多人在等？” 贾颖：“当然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就算以功劳而论，很多人也不不比你差。有人利用自己部门的优势，从瀚中那边买来了很多珍贵的矿石；有的弄到了很多珍贵的情报；有的则像你一样，弄到了修真者的财物。” 伍连山：“他们是通过什么方法？” 贾颖笑了起来：“这个他们通常不会告诉别人。” “就像你，具体是怎么弄到那些丹药、功法、灵器的，也不会告诉我，对吧。” 伍连山：“好吧。那，要是我抓到一些破坏力较大的间谍，能算是立下更大的功劳吗？” 贾颖：“最好不要这么做。” “破坏目前的默契，上面只会追究你的责任。” 伍连山看了她片刻：“而破坏某些人获得利益的机会的话---就算上面不想追究我的责任，那些人也会尽力去促成追究，对吧。” 贾颖笑了起来：“是啊。” “其实有些事情，就算局长想改变，也没办法。” 伍连山：“田局长他在这里工作了很久了？” 贾颖：“对，几十年了。他刚加入情报司的时候，是最低级的情报员，后来在内情处工作过，在行动处也工作过，在几个岗位上都立下过不小的功劳，才晋升成了这里的局长。” “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做。安心等待，是最好的。” 伍连山没有反驳这种说法。之后，他提起了别的。“我们的局长，叫田源世。” 贾颖：“对，有什么问题吗？” 伍连山：“没有。名字这种事，能有什么问题呢？” --- 天府历2892年7月27日 戴平理的办公室里 “也就是说，你想申请贷款？”戴平理看着叶碎竹，表情犹疑。 “不是为我，是我在这里的一些师兄弟。”叶碎竹说。“他们分布在各地我们找到了一些渠道，能买到真灵丹。” “呃这是一种很重要的丹药，可以让我们晋升，变得更强” 这样说着，叶碎竹觉得自己的用词有些笨拙。 戴教授知道我的身份，这样说没什么问题吧。 戴平理看着他。“你们可以变强，然后呢？” 叶碎竹：“我们可以联名向上打报告，就说那位富鑫先生很重要，要求上面释放他。” 这是比较有力的理由吧。我们的修为提升了，对你也有好处 然而，戴平理却没像他想的一样认可。这位教授打量了他片刻，摇了摇头。“你们就算这样做，恐怕也没什么用。” 叶碎竹皱了皱眉。“如果能在修为上取得突破，我们说话的份量也会更重一些。” 戴平理：“自己购买真灵丹来突破的话在突破筑基六层之后，上面会给你们相应的功法吗？” 第六节 共赢x的x策略（2） 给功法不‘追查真相，严惩私自购买的举动’就不错了。还给功法？ 要不然的话，把那些筑基七层才能修炼的功法以较低的价格卖给大家？一本一万是不是低了点？三万一本，大家应该会买吧 叶碎竹考虑了一下，看向戴平理，露出笑容。“肯定会给的，门派一向支持我们。” 听到这话，戴平理打量着他，露出一幅盘算的模样。 他应该不会答应吧。 叶碎竹维持着表情，这样想着。戴教授虽然想救回自己的表弟，但不想和修真者过多来往，这也是有可能的；或者，我们终究是低级的炮灰修真者，他不认为我们值得帮助 也是，大家虽然在这里工作，表面上有还算过得去的收入但毕竟是修真者，只要上面下一道命令，就会被调走。 好吧，要是他不答应，那就算了。戴教授虽然有钱，但并不是银行的人，不经营借钱这项业务自己来找他，也实在是有点想岔了。 虽然自己只认识这一个富豪，找不到别的途经也许，该直接去银行试试。虽然没有正当理由，不好贷，但是，也可以找伍连山帮忙，或者采取某些‘有说服力’的手段。 毕竟，自己和师兄弟们都是修真者，会一些法术 在叶碎竹这样盘算着的时候，戴平理开口了。“他们在这里都有正当工作，对吧。” 叶碎竹：“对当然。” 戴平理：“你说的这种真灵丹，大约多少钱一颗？” “呃，十万一颗” 戴平理：“数目并不大。服下一颗药丸，就一定能晋升吗？” 叶碎竹：“几率不小，大约七成左右的几率吧。” 戴平理：“大约多少个人？” 师兄弟总共有三十多个叶碎竹想了一下：“七十多个” 戴平理：“那我给你八十个名额。对了你那些师兄弟以前在银行借过钱吗？” 叶碎竹想了一下：“没有” 应该没有。上面申明过纪律，要求大家保持清醒，不能给天府的种种堕落物品所腐蚀。 但也说不定，有些人偷着这么做了 这样想着，叶碎竹的语气并不是很确切，但戴平理完全没有质疑。“那就好。让他们去神农工业银行，每人三十万天府币的额度。还款期限二十年或三十年都可以但利息的话，比正常的要高一些。” 不是吧还真答应了？ 叶碎竹惊讶的看向面前的这位教授。“那真是太感谢了。” 戴平理：“抵押方面，他们的工资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抵押。剩下的，你来担保，可以吗？” 叶碎竹：“我来担保？” 戴平理：“有限责任。” “如果他们是普通人，有助教这个额度的工资，那这种形式的贷款肯定没有问题。但毕竟他们是带着任务前来的修真者，如果上面下了命令，说不定会被调走，对吧。” “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他们拖欠的债务就由你来偿还。” “这很合理，对吧。毕竟，出售真灵丹的渠道在你手里。” 叶碎竹哼了一声。 看到他这样，戴平理随即进行了解释：“并非我不信任你，但银行的工作流程就是如此。如果不这么做，他们不会答应的。” 叶碎竹的表情缓和了一点。“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 “当然了，这只是既定流程。”戴平理说。“如果你们确实能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救出我表弟，我就再支付一笔报酬。” 明白了这才是他的目的。在这位先生看来，以这样的方式合作，我就会更努力的去救他那位表弟。 叶碎竹：“再支付多少报酬？” 戴平理拿起笔来，唰唰的写下了一份协议： “如果我表弟，神农贸易在瀚中的总负责人，富鑫先生完好无损的被救回来，并且能继续进行工作。我，戴平理，就会向神农工业银行担保，要求他们就为叶碎竹先生提供一份额度，允许其在那里借取两千四百万的无息贷款，为期三十年。” 和贷款的额度一样，两千四百万只不过，这次是无息的，而且是给我一个人的。 还真是个相当可观的数目啊。他会不会知道了什么？ 叶碎竹目光凝重的看着戴平理：“我知道了。” 第七节 共赢x的x策略（3） 天府历2892年7月28日 一个身材高大健壮，身穿便装，相貌清秀俊朗，却眉头紧皱，眼里也满是忧色的男子，提着皮箱走出车站。 “子英，我在这！罗子英！” 不远处，随即响起了叶碎竹的声音。 罗子英朝声音响起的方向看过去，穿着一身新衣服的叶碎竹正站在那里，朝他挥手。 罗子英走过去。“叶大哥。” 叶碎竹亲切的朝他笑着。之后，他亲切的揽住了罗子英的肩膀。“走。” 他们走上等在外面的浮空车。之后，自动驾驶系统启动，把他们带到一家豪华酒店的停车场上。 下车后，罗子英看着叶碎竹收起遥控器，忍不住开口了。“你的车？” “租来的。”叶碎竹笑道。 之后，他把罗子英领到了上面的一个大房间里。罗子英看着酒店的布设，东张西望，几次欲言又止。 进到房间里后，他放下包，目光从桌上的几个高档酒瓶，床头挂着的几件昂贵衣服，地上散落的几张钞票上依次扫过。 之后，他说出的是这样一句话：“你住在这里？” 叶碎竹坐到了一旁：“最近。” 罗子英也坐下了：“这里每天要多少钱？” “原价一千。”叶碎竹说。“长期住能打折，八百就够了。” “也就是说，我一个月不吃不喝，能住四天。”罗子英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这样说道。“怎么回事，你发财了？” 叶碎竹：“对，运气不错，最近赚到了一笔外快。” 罗子英：“就是你之前说的，能购买真灵丹的渠道？” 叶碎竹：“对，十万一颗。许冠军和吕良新各买了一颗。” 罗子英：“许冠军？他不是在机器人工厂工作吗？工资比我们都低” 叶碎竹：“贷款买的。” 他随即把贷款的事项谈了一下。自己去和银行谈了，如果大家需要，可以用工资做抵押，从银行进行借贷---只要从前没有借贷记录就行。 听到‘借贷记录’这个词之后，罗子英颤抖了一下。 “门派要求过，我们不能被天府那些普通人的恶习所腐蚀。贷款这种事” 叶碎竹：“如果我们贷款买那些没用的玩意，那肯定是不对的。但是如果有什么东西值得贷款买，那就是真灵丹了。” “想想吧，如果能突破到七层，我们就可以修炼新的法术，而不是简单的剑芒和防护罩对门派来说，我们会有更大的价值。” 罗子英：“可是，就算有这种丹药，我们也未必能成功突破还是要多多修炼，奠定基础” 叶碎竹：“正常来说，筑基六层到七层，不应该比五层到六层更难。那，为什么我们都能轻松突破到六层，却始终无法突破七层，需要真灵丹？” “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们前期的修行，是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使用了舍生诀，消耗潜力而强行推动修为。” “真灵丹的效果，是在一定程度上化解舍生决的效果。所以，服用它之后才能有效的提升我们突破的几率。” 罗子英：“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都被骗了？” 叶碎竹：“要不然呢？” “我们的收入都不低，月收入三千多，贷二十万也没什么问题。还有一个好处，定下期限，开始每个月还款之后，我们就可以不把大部分收入交给上级了。” 罗子英：“你的意思是” 叶碎竹：“对。” “田小姐被杀，确实非常遗憾，让我们大家非常悲痛。但是这件事也不是全无好处。之前我们如果打算贷款并每个月还款，她肯定会阻止。但现在她不在，那种扣款，只要申请结束就可以了” 叶碎竹这样说着，拿出了一份贷款文件，递给罗子英。 罗子英接过文件，大致看了看。 在文件上写明了：允许他们贷款三十万天府币，利息是规定标准利息的三倍，但不需要借贷人提供复杂的身份证明。只要过去没有贷款记录，并且提供工作和收入证明，就能贷出钱来。 “我们是师兄弟。”在罗子英看着文件的时候，叶碎竹轻松而随意的开口了。“应该互相帮助。” “我最近找到了一个渠道，能买到真灵丹。本来，我自己买下来，自己突破就可以了。但是我反复考虑了一下，问自己‘我能丢下师兄们不管吗？’‘就算他们过去做了某些过分的事情，难道我就要一直记着吗？’‘难道大家不都是被门派压榨的对象吗？’” 听他这样说，罗子英又皱了皱眉。“成长老说过，如果我们能立下功劳，会发下真灵丹的” 叶碎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说是这么说，你见过上面下发真灵丹给普通弟子的事吗？” 罗子英没开口。 第八节 共赢x的x策略（4） 叶碎竹提高了声调：“从门派拿到真灵丹的，只有长老的子女、亲传弟子，以及他们喜欢的狗！我们想靠功劳从门派拿到真灵丹，纯属做梦！” 罗子英张了张嘴，像是想要反驳，但最后低下了头。 叶碎竹：“我仔细想了一段时间，觉得还是尽量给大家一个机会，让大家也能买到真灵丹，能突破这个关键的门槛。” “区区十万天府币，对大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说呢？” 罗子英又看了看屋子里的酒瓶、新衣服，地上的钞票。 “确实，这个价并不高。”他这样说道。“但是要是我们突破之后，上面不高兴，指责我们，该怎么办？” 叶碎竹：“一直留在这个层次，他们不会指责---那我们就不修炼？一直留在这个层次吗？” “要是这样，你为什么之前修炼的那么频繁，需要那么多定心丹？” 罗子英轻叹一声，没有反驳这些话，而是说起了别的。“再过几天，贾主事就要过来了。他可能会检查我们的工作，调查田小姐的死因我们买真灵丹的事情要是被他知道了，会不会有麻烦？” 叶碎竹：“贾主事？” 罗子英：“是天衍教的人，应该是三天后到。” 叶碎竹眨了眨眼：“我没收到消息他是天衍教的主事吗？金丹期的修真者？” 罗子英：“对，好像是金丹后期的。” “他过来的消息，大家好像都没收到，是老杨告诉我的。上面派他来，好像是因为田小姐身上之前有很多保护法术，却一样都没生效，没留下任何痕迹，派他过来调查。” 叶碎竹：“田小姐她应该是身份泄露了，被天府情报机构的人干掉了吧。” 罗子英摇了摇头：“不是，天府情报机构的人不会直接动手杀我们。” 叶碎竹：“真的？我之前接过一个救援金丹长老的任务。” 这样说着，叶碎竹停顿了一下。“那个长老也是天衍教的被这里的警备队员，开着机甲干掉了。” 罗子英：“警备队吗？他们情报机构的人，一般是抓住我们，然后谈条件” “这样的话，田小姐也可能是遭到了军队或者警备部队的攻击哎，之前的时候，她真的不该逃走。” 叶碎竹没作声。之后，罗子英又开口了。“贷款的事情，我觉得还是缓一缓的好。贾主事如果过来了，恐怕会调查收入的事情。” 叶碎竹摇了摇头。“让他调查去，天衍教的人，能怎的我们？上面又没给命令，要求我们配合。” 罗子英：“九大门派本是一体。他是金丹期的修为，我们必须尊重” 叶碎竹：“尊重归尊重，但不是一个门派的，就无需服从他的命令。何必装模作样，好像心虚似的？” 罗子英：“可是” 叶碎竹：“我这个渠道，也不是轻易得来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断掉了。” “要买的话，可能就只有现在了。你要是怕有风险，我理解。但我是真的不希望大家错过这个机会。” 闻言，罗子英沉默良久，长叹了一声。“我以前借过钱” 叶碎竹：“啊？” 罗子英低下头：“那时候没了定心丹。在别的地方也借不到后来，有人说能卖给我。” “我就去借了高利贷，买了几粒。” 叶碎竹：“高利贷？” 罗子英看着他，像是快哭出来了。“可笑吧。我们是修真者，在这里却需要做这种事” “为了隐藏身份，不能去偷去抢，不能去做能赚钱的工作。每个月的工资大部分都要被拿走，发放的定心丹却远远不够” 叶碎竹：“可是只要不在这样的环境下修炼，不需要定心丹啊” 罗子英：“我们来修仙是为什么？” “不多加修炼的话，一辈子的修为就到此为止了。你甘心吗？” “我们出身不好，那就只能更勤奋、更努力，花更多的心思去琢磨，除了这样，我们还能怎么办？！” 叶碎竹沉默着，没对罗子英这种思路表达什么意见。 “你欠多少高利贷？”过了一会儿，他这样问道。“那种定心丹，多少钱一粒？” “一万天府币一粒。”罗子英说。“本金加利息，我欠了大约26万。” “我帮你还上。”叶碎竹一挥手，这样说道。 “真的！？”罗子英露出激动的表情来。“太谢谢了！” “客气什么？”叶碎竹说。“我们是师兄弟啊！我不帮你帮谁？” “真灵丹我也帮你买一粒。好好修炼，争取能突破，突破了才有前途嘛。” 罗子英的表情变得非常激动，之后，用颤抖的声音喊出了两个字。 “师兄！” 同时，泪水充满了他的眼眶。叶碎竹像是想说什么，但见到这个情况，他的嘴巴动了动，没有说出口。 第九节 慎重x的x收获（1） 天府历2892年8月2日，下午两点 “你打算再要八十二粒真灵丹？” 伍连山拿着通讯器，这样说道。随后，里面响起了叶碎竹的声音。 “对，后勤处有这么多货吗？” 伍连山：“不清楚，三四十粒应该是有的我一会儿去看看。” “如果不够，我会让他们调货过来。” 叶碎竹：“那就多谢了。” 伍连山：“不客气。为什么你突然要这么多？你那些师兄弟，突然间都有钱了？” 叶碎竹：“找了个让他们能借钱的渠道这个不重要。” “其实，是今天各地的人今天都聚到了一起，打算迎接某位‘贾主事’。趁这个机会，我又卖出去一些。” 伍连山没有问叶碎竹是怎么卖出去的，卖了什么价格。“贾主事？” 叶碎竹：“对，天衍教的金丹修士。据说是为了调查田女士的死因而来的。” 伍连山：“那，你在这个时候还出售真灵丹的话，不会引起怀疑吗？” 叶碎竹：“这样反而更安全---反过来想，如果事情是我做的，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出售真灵丹？” “另外，我打算---如果被怀疑了，就找点别的事情给这位贾主事做他原本定的是中午到，但到现在也没过来。” 伍连山：“还没到？” 叶碎竹：“对。我们从上午就开始在这里等，一直等到现在。有人实在等不及，联系了他，结果他告诉我们，不用等了---他去别的地方了。” 伍连山：“这样吗？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叶碎竹：“随机应变吧。如果情况不妙，可能会麻烦你帮忙没有问题吧。” 伍连山：“没问题。” 结束通讯之后，他离开办公室，朝情报局的后勤处走去。 叶碎竹这是打算干什么？拉拢他的那些师兄弟？ 他那些师兄弟虽然都是修真门派的底层弟子，都是受害者，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吧。 也不知道，叶碎竹卖给那些人的价格是多少？他说是通过贷款的方式来买 想到这些之后，伍连山随即想起了贾颖之前异常的发笑---那笑容里，似乎蕴含着什么。 但在之后，他又想起了叶碎竹坦然从容，就像讲述吃饭喝水一样的，把对付田源清的思路和手段娓娓道来的模样。 好吧，没必要替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担心指不定这位先生准备了什么阴谋呢。 自己没必要说什么或做什么。他要真灵丹，那自己就把真灵丹买下来，交给他，也就得了---反正他给自己的钱都是直接付清的。 八十二粒，四百多万。这次，真要像贾颖说的那样，在后勤处赊欠一部分了。 伍连山一路想着这些，就快走到后勤处了。这时候，他看到一个身着便装、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看起来很像学者的中年男子从对面走来。 伍连山停下了脚步，看向这个人怎么感觉他这么像之前见到的那些高阶修真者？ 伍连山不止和叶碎竹这样的底层修真者打过交道---在学校的时候，他就参加过逮捕敌方高阶修真者的行动--虽然是在远处，和同学们一起。 进入情报司之后，他在牢房里看到过被控制住的高阶修真者。在工作中，也短暂的和投靠天府的高阶修真者交流过。 而此刻，面前这个人的身上，有着和那些人一样的某种气质---伍连山找不到具体的词汇来形容，只能说‘感觉’。 至少是金丹期修为的。他是怎么进到情报局大楼的？门口的机器人没有侦测到灵气，然后发出警告吗？守卫没有阻止他吗？ 不，应该不是潜入进来的。他没有显露出敌意。另外，也没人会在白天潜入就算能躲过门口的哨兵，但这栋楼里到处都是机器人，有许多也有侦测功能。 应该是他们放他进来的。还是说，他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但是 伍连山正这样想着，便听到那男子注视着自己，用很随意的声音开口了： “田源世先生是在楼上，对吧。” 这人想找局长？是局长邀请他过来的？之前叶碎竹说过，有修真者潜伏在神农情报局，就是局长？ 局长就是那个叛徒！？ 第十节 慎重x的x收获（2） 不不能随便得出这种结论。 作为整个星球的情报局局长，肯定是没有天赋进行修炼的。在这里，已经坐到了局长这样的位置，没有理由投靠到对面去。 有些傻瓜，会以为修真者延长寿命的手段对普通人也有效，但作为情报人员，知道内情，不会相信那种事。 对了，也有另一种可能，这个修真者是我们安插在对面的间谍。 就像叶碎竹一样，虽然他的修为高一点，但在门派里受到排挤或打压，于是投靠了我们。现在，是回来汇报工作的。 情报工作就是这样，很多看起来难以理解的事，都有合理的原因或理由 “对。”想到这里，伍连山这样说道。“请问您是” “我是他的老朋友，叫贾江军。”那修真者答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灵器？” 贾江军？是叶碎竹刚刚提到的那位‘贾主事’吗？ 我身上有灵器？我之前确实曾把几柄剑发到伏羲一但这种事你也能感觉到？ 伍连山：“虽然不久前确实接触过，但现在没有。” “哦。”那修真者看着伍连山，点了点头。“这倒也正常。” 这样说完，他转过身，离开了。 --- 天府历2892年8月3日 伍连山的办公室里 “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再小心一点。” 屏幕上，宁小惠看着伍连山，表情凝重的说道。 伍连山：“我之前托你查的” 宁小惠：“以我的权限能看到的资料，田源世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这就能说明他真的没有问题吗？资料这种东西，你我都知道，伪造起来有多容易。” “神农三毕竟是边境。如果田源世是间谍，那么在这个时候开始行动，是完全可能的。” 伍连山：“你觉得，我直接去找他谈谈，合适吗？” 宁小惠叹息了一声：“又来？你之前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你去的话，他肯定会解答你所有的问题，在情报局工作了几十年，这点水平都没有的话，怎么当上局长？” “但如果他真的有问题，那你就会像之前在襄京一样” 伍连山皱了皱眉。“我感觉，田局长是那种值得信任的人。” 宁小惠：“你的感觉就像从前在襄京时一样？” 伍连山的表情变得难看的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好吧，那就算了。” 宁小惠松了一口气：“总算你还没糊涂到极点。” “在情报司里，就算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也不要直接询问，暗地留心，仔细观察。等到确定真相了，再去找合适的人报告。” “能做到这些了，才能被这个体系接纳。如果你不肯这么做，那就算立下再多的功劳，部下再支持你，也没有用。” 伍连山摇摇头，叹息了一声：“我尽力吧。” “那你觉得，这次的事情会是因为什么？那个修真者，会是因为什么，突然过来跟我谈话？” 宁小惠：“按照你说的情况，他可能是那个刚来神农三，调查田源清死因的金丹修士？” 伍连山：“有这个可能。” 宁小惠：“你得到过情报，他是天衍教的修真者？” 伍连山：“对。这个门派的人，我以前没接触过。” 宁小惠：“他们，号称是修真者中的科学家。” “门派联盟中的九大门派，虽然都是修真者，但是各有各的追求。神剑门，追求的是极致的战斗能力。灵符派，却是战斗能力和修行能力的均衡。” 伍连山：“长生院的人，追求的则是调养身体，延长自身的寿命，让自己的身体在舒适、健康的同时，变得更适合修行。” 宁小惠：“而天衍教和他们都不同。这个教派的口号，是‘天地化生，万物变衍’。他们中的有些人，对灵气有很深的研究，制作出了很多新的功法。你之前问我的‘福报玄功’，就是他们门派的人发明出来的。” 伍连山：“这样具体一点？” 宁小惠：“他们其实和其他门派的人，关系并不是很融洽。” “有过传言，天衍教的人把其他门派的修真者，当做研究对象。” 伍连山：“这样” “反正，被当做实验品的，也是那种修炼了舍身诀，强行拔高修为，然后注定要被当做弃子的‘弟子’吧。” 宁小惠：“对。” “仔细想想，这个门派的人出现在那里的话说不定和你之前托我办的事情有关。” 第十一节 慎重x的x收获（3） 伍连山：“之前，你是说” 宁小惠：“对。之前我安排了，让各处的人威胁了那些姓田的--那位田长老可能是害怕了，索性把这里的人都卖给了天衍教来处理。” 伍连山：“卖掉？” 宁小惠：“作为实验材料。以前，出现过类似的事情。其他门派在外出现了背叛的弟子，自己处理不了---就会找其他门派帮忙，神剑门或者天衍教。” “让神剑门的人过去，就是当机立断；让天衍教的人过去，就是充分利用。” 伍连山：“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不去见那些修真者，而是来这里？为什么又要跟我打招呼？” 宁小惠：“据说，天衍教有不少疯子。” 伍连山：“疯子？” 宁小惠：“对，对各方面的研究做的太多、太深入，结果发疯了。之前跟你打招呼，也许未必有什么深意，只是他感觉该这么做。” 伍连山：“感觉？” 宁小惠：“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也知道你的情况，知道你过去干过什么。于是，他故意透露出体内的真气，让你发觉---这样一来，你说不定会疑神疑鬼，去找田源世。” 伍连山：“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宁小惠：“谁知道呢？说不定，你一去，田源世会做出什么符合这个修真者期望的事情来” 伍连山摇了摇头：“你的猜测太多了。” 宁小惠：“你不喜欢猜测，那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多观察。” “到那里之后，你开了个好头。但如果接下来犯错，那之前好不容易得来的成果，就完全会毁于一旦。” “这个时候更需要小心谨慎，情况复杂，那就在时机成熟之前，除了观察之外，什么都不要做。” 伍连山没有回答。 ---- 天府历2892年8月4日 伍连山坐在办公室里，通过面前全面强化功能、提升权限、加强隐蔽的监视器，看着上面，正坐在办公室里的叶碎竹。 宁小惠让他多观察。但是观察哪里？观察什么？她一点都没说。 伍连山能做的，也只有加大对叶碎竹的监视---虽然叶碎竹已经投靠了过来，但他的行为中还是存在一些异常之处。另外，如果那个天衍教的金丹修士要对这里的修真者动手，叶碎竹首当其中。 毕竟，那个叫田源清的女人，是他杀的嘛。 伍连山看了看监视器上的‘添加’功能。 这个功能很强大。如果叶碎竹遇到那个天衍教的金丹修士，自己就可以锁定对方，迅速按下这个按钮。到时候，微型机器人就会携带监视仪器，迅速而隐蔽的转移到指定目标的身上。像监视叶碎竹一样，进行对该目标的监视。 而叶碎竹，似乎打算卖金丹给那些师兄弟？监视他们的话，应该也会有收获。 伍连山正这么想着，随即听到屏幕上叶碎竹的同事们讨论起了有关战争发生的可能性，以及投资方向的问题。 听了一会儿后，伍连山不由得产生了‘也投资某些科研项目’的想法。 可以咨询一下伏羲一的某些老同学，他们说不定更了解一些。 这些同学，就算自己之前处境不好，也没有表现出异常的态度真的应该多跟他们联系一下。 伍连山这样想着，看向了那位富豪教授，戴平理之前所在的位置。 空无一人。这位先生没来上班吗？还是说，正在上课？ 伍连山这样想着，随即发现这个位置对面，那位头发花白的范晓锋教授正坐在那里，看着这些助教。 在那个瞬间，他的目光里满是恶意。一时间，伍连山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审问过的某些强盗和杀人犯。 这种目光应该和之前杜玄升对他说的那些话有关吧。他的心中浮现出了某些兴趣。正好，测试一下功能吧。 于是，他锁定了这位范教授，按下了‘添加’按钮。 很顺利，之后，旁边的另一个屏幕上便出现了以这位范教授为中心的镜头。 清晰不错，信号很稳定，也没有被发现。 只不过，他是普通人，发现不了是正常的。在那位金丹修士身上，也能有这样的效果吗？ 伍连山考虑着这些，便看到这位教授站起身，走了出去，走到楼上的另一间办公室里。 他进屋后，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男子正等在那里。看到范晓锋，那人恭敬的站起身来。“二叔，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范晓锋看着他：“范华，之前我问你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范华，伍连山之前看范晓锋的资料时，曾看到过这个名字。他是本市政府办公室的次长，以级别而论，和伍连山一样，但多少有些实权---比之前的伍连山的处境好多了。 第十二节 慎重x的x收获（4） 范华：“没有，基本可以确定了。各处的拨款都很正常，上面没打算削减。” 听到他这么说，范晓锋沉吟了一下：“不是要打仗了吗？别的地方也正常拨款？” 范华点点头：“嗯，资金方面好像还算宽裕。” 范晓锋站起身，给范华倒了杯水。 “那，他们会挪用吧。” 范华：“啊？” 范晓锋看着范华，慢吞吞的说着：“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下面的人有时候会挪用资金。你报告上去，但是上面的人却叫你别管？” 范华面露难色：“对都是些有背景的人，管不了。” “不出事还好，如果出事了，很可能需要我来负责---他们拿好处，我背锅。真是” 范晓锋：“现在有个机会，可以帮你摆脱这种困境。” “学生的助学金，研究室的经费，教师们的工资和奖金，以即将开战的理由，全部暂停发放。” 范华：“这样？可是” 范晓锋：“神农大学这里，现在有很多人支持打仗。既然他们这么支持，那就没有理由不理解这种事。” “要打仗的话，科技实验室会涌现出一大批成果，很快会进行结算。你那边的同事，有没有商量在这方面进行投资的事情？” 范华：“有。您的意思是” 范晓锋：“对，找几个合适的项目，把资金投入进去，等战争开始了，科研项目就会结算。到时候，能赚到一大笔钱，你就可以换个更好的职位了。” 范华：“这” 范晓锋：“这是难得的机会。当然，要讲点儿技巧，不可能自己干。之前那些经常挪用公款的人，也要给他们挪用的机会，然后，你的做法就不那么显眼了。” 范华：“他们” 范晓锋：“不用你多说，那些人只要收到了消息，肯定会去挪用款项，这样一来，就算出了说什么问题，要付责任也不止是你自己。” 范华：“我明白了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样的话，您的款项也会停发吧。” 范晓锋笑了：“有你在，我还用担心这个吗？” 范华举起杯子，露出一幅非常佩服的模样：“当然。” “不愧是大教授啊。二叔，多谢您了！” 有意思。 看着他们各自离开的伍连山给出了这样的评价----真的很有意思。 --- 天府历2892年8月6日 监视器上，出现了新的镜头。 “什么！？停发研究经费？” 某间实验室前，一个戴着眼镜，衣冠不整的中年男子不满的大声嚷道。 “这不是瞎胡闹吗？我的研究正到了关键时刻，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停发经费？” “只是传言。”在他对面，范晓锋诚恳的劝说道。“林博士，您也不用太在意，也未必是真的。” 这样说着，范晓锋又露出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过” “不过什么？”林博士恼火的询问道。 “据说，上面本来停发的是其他方面的资金，我们的经费是正常的。但是有很多传言，说我们学校有很多人支持战争，才决定停发的。” 范晓锋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打量着林博士的表情。之后，这位博士的脸涨的通红，又大声喊了起来。 “怎么可能？” “唉！”范晓锋叹息了一声。“这世道就是这样。好人总是吃亏，老实人总是挨欺负” “听说之前要扣的是矿物勘测方面的经费。但是那些人不满意，去上面闹了。然后，又有人说我们教育机构支持战争，扣我们的资金也不会有问题，于是，就改扣我们的资金了。” “不止是经费，我们的工资、奖金、学生的助学金，全都停发” 林博士不开口了。 范晓锋又叹息了一声。“之前我听到过有人说支持战争。我好心好意的告诉他们，就算心里支持，嘴上也不要说，不然会有麻烦的。” “结果呢？他们不但不听，甚至还朝我发脾气。现在可好，他们知道我们支持战争了，就克扣我们的经费，这可怎么办好？” 林博士：“我去找宋校长。” 范晓锋看着他：“找了又有什么用呢？宋校长还能去表态，说不支持战争吗？” “如果上面一定要打，宋校长这么做的话，还要不要自己的位子了？老宋这个人把自己的位子看的多重要，你不知道吗？” “他之前多次表示过支持战争，现在改口，上面会怎么看他？” “那我就不信没办法了！” 林博士气冲冲的离开了。之后，范晓锋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笑容。 第十三节 慎重x的x收获（5） 天府历2892年8月11日 神农大学的一间会议室里，几名官员模样的人坐在那里，进行着记录。在他们面前，范晓锋正慷慨激昂的讲着： “如果您问我的意见，那我要说的是：这世界上没有坏和平，也没有好战争。” “但是，如果上面认为需要发动战争，我保留意见，并且完全服从命令。如果上面需要我这把老骨头上战场，我绝不会提半个‘不’字。如果上面的军费不足，需要钱，我愿意把所有的积蓄都捐了。如果需要暂时停发工资、奖金、研究经费，我也完全能理解，不会有任何质疑。” 几名官员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之后，有一名官员开口了。“现在有不少教授都表示不理解，要是他们都能像范教授一样通情达理就好了。” “如果您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一旁的范华问道。 范晓锋看向他：“平时，大家说什么都无所谓。如果要打仗的事情只是传言，那我建议把经费发给大家。就算一时资金紧张，只要解释清楚，大家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如果真的要打仗，那最好是严肃纪律。如果有教师为了一己私利，在这种时候胡乱行动，那就是自私自利，不顾大局” “好的，我们知道了。”一名官员用尊重的眼神看着范晓锋，这样说道。“请您先出去吧。” 随后，这官员又补充了一句。“顺便说一句，您的态度很了不起。” “要是大家都能像您这样，那就好了。”旁边的另一名官员说道。 范晓锋看着他们，露出了笑容。 --- 天府历2892年8月11日 这是个狡猾的老杂碎。 监视器前，看过了范晓锋这段时间行为，以及现在笑容的伍连山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让支持者吃亏这种事，毫无疑问会严重破坏支持者的心态。天府政府也许是考虑到了这点，试图避免这种事----但范晓锋就能通过他的影响力，煽动起某些人心中的贪婪，让支持政府的人利益受损，最后把利益受损者的愤怒牵引到即将行动，因而必须强调纪律的政府上。 应该抓住他。 可以这么做，有这三段全息影像，可以澄清真相，解开误会，让他和上面的人都无话可说 伍连山这样想着的时候，一团黑光从他的身后冒了出来。 接着，一些新的思路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现在是可以抓这个人，但抓到之后，能定什么罪？ 这个叫范晓锋的人，只是在那里说，没有进行什么具体的行动。就算定下了比较重的罪名，说不定他的某些亲戚朋友，也会马上开始宣传‘言论自由’，‘不以言获罪’，而要求释放他。 这些人，早就准备好了。为什么要保护言论自由？因为只有做了这种保护，他们才可以放心大胆的去煽动、去蛊惑、去污蔑、去编造、去操纵。 而在这样的丑陋被揭露的时候，他们也可以貌似无辜的去宣称：这是为了言论自由而必须做出的牺牲；谣言的作用是倒逼真相。 而如果上面要较真，要打击---那范晓锋这样的人，完全可以利用他们的影响力，顺便就把各种无辜者都打击了。 到时候，无辜者们不明真相，只会怪上面。如果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上面的人会负责吗？ 不会的，那些人，只会把麻烦推给想解决问题的人---也就是自己。 到那个时候，自己该怎么做？自己能怎么做？ 不，这种事虽然也是情报局管辖范围内的工作，但自己不能有什么动作，现在应该做的，是继续观察。 就像她和她希望自己做的那样。 等到这个姓范的杂碎造成某些切实的危害，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之后，再动手。 伍连山考虑了半天，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之后，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伍连山这样说着，随即看到后勤处的某个女职员走了进来。 “伍次长。”她把一个箱子放到伍连山的桌上。“您定下的真灵丹已经到了。” “噢”伍连山看了一下。“先放在这吧，过几天我就付款。” 女职员明显犹豫了一下。于是伍连山又开口了。“怎么，一定要立刻结算吗？” “不是”女职员说。“那，大约要多久？” “几个月吧。”伍连山估量了一下。 女职员露出了微笑。“没问题” “接下来我们会尽快补货，不会再有上次那种缺货的情况了。如果您还需要别的什么，请尽管说，我们一定会优先满足。” 第十四节 劣性x的x竞争（1） 天府历2892年8月12日 “剩下的钱你可以等科技实验室那边结算完再付，当然，利息要高一些。” 一间咖啡馆里，伍连山看着面前转账记录上的六十万天府币，把一旁装着真灵丹的箱子，递给叶碎竹。 叶碎竹打开箱子，清点了一下里面真灵丹的数目。“你就不怕我赔了。” “这种生意哪会赔？”伍连山说。“接下来他们会进很多货，不用担心货源不足的问题了。除了这些的修真者，你也可以向其他地区出售。” 叶碎竹合上箱子：“就算是那些身在瀚中的修真者，银行也会向他们提供贷款？” 伍连山摇摇头：“我可不知道。赚钱的事，需要你自己来处理。” 叶碎竹：“好吧你还记得吗？之前我对你说的，你们情报局里有修真者奸细的事。” “我担心如果我的身份泄露了，可能有危险。” 伍连山：“放心，我这里不可能走漏消息。” “如果情报局里有修真者的奸细呢？”叶碎竹收起了那箱子。“线人的数据，很多人都有资格查看吧。” 伍连山：“我进行了保密。除非是总部直接下达命令，否则，就算是神农星系的司长和副司长，也需要我同意，才能查看你的数据。” 听到他这么说，叶碎竹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点。之后，伍连山又开口了。“怎么，出什么状况了？之前的计划失败了？那位田长老发现你杀了他女儿？” 叶碎竹摇了摇头：“不是。是我之前说过的，天衍教新过来的那位金丹修士，贾长老。我有点担心” 伍连山沉默了片刻，没有提到之前在情报局大楼里遇到那个可能是‘贾长老’的人。 叶碎竹随即说出了他担心的原因：有关朱有地的事情。 朱有地是百药宗的弟子，曾立下大功，却被排挤到麦禾市。百药宗现在的贾副掌门，就是当初抢夺朱有地功劳的人---他可能是担心朱有地的事情，就把这个贾主事派了过来。 听他说完这些，伍连山思索了一会儿。“只不过是都姓贾，这不是什么有力的理由吧。” “是因为我之前那么做了，田长老不敢过来，所以他才过来的吧。” 叶碎竹：“之前我也这么想，所以上次去见他之前，我也没联系你。” “但是，他没来见我们，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我就觉得比较可疑。” 伍连山：“你要是实在担心的话杀了他？” “说不定，他身上会有更多的丹药、功法、灵气呢。” 叶碎竹看了看伍连山，摇了摇头。 “我可打不过。” 伍连山：“我能帮忙。” 叶碎竹：“事情不一样。这是个金丹修士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有什么任务。说不定，他不是自己来的。” 伍连山：“也是。那要不然，你想办法离开一段时间？” 叶碎竹：“离开？去哪？” 伍连山：“伏羲一有培训线人的地方。你要是担心，我可以安排你过去。” 叶碎竹思索了片刻。“走的话，更可疑。” “还是留下来吧，应该有办法，能应付过去。” 伍连山：“哦？有办法吗？” 叶碎竹：“倒是有一个不过像上次一样，需要你帮忙。” ---- 天府历2892年8月15日 旅馆的房间里，叶碎竹靠在一张全新的，食铁兽风格的椅子上，看着手上的戒指。 在他旁边的桌子上，装了满满一大箱钞票，红彤彤的，看起来赏心悦目。 在箱子旁边，是几张银行卡。卡的旁边则是几个古式的、散发着微微光芒的瓶子，瓶身贴着三个字： 真灵丹 “你是说，卖给你们定心丹的那个女人又找到你了？” 戒指上响起了罗子英的声音。叶碎竹随即想起了在田源清的房间里看到过的，然后，在伍连山的房间外看到的那个女人。 “对”戒指上又响起了罗子英的声音。“她说可以低价卖真灵丹给我。” 叶碎竹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你问问她，之前为什么不卖给你？” 罗子英沉默了片刻：“她说，之前知道我们没钱。但现在” 叶碎竹：“那是我帮你们贷到的钱。” 罗子英：“是啊但是，她卖六万一颗。” 第十五节 劣性x的x竞争（2） 罗子英：“怎么办我肯定不会买的。但如果她去找别的师兄弟” 叶碎竹：“她还认识别人吗？” 罗子英：“应该是。之前，我看到她有不少定心丹” “到时候，就怕师兄弟们误会。如果大家都知道了她那里卖六万一颗，那他们可能会认为您帮大家贷款不是好意，是想从大家身上赚钱。” “有人会说：您的心是黑的，一颗真灵丹要赚四万多要不，您把真灵丹也降降价？也六万一颗的话，大家肯定会买您的。” 叶碎竹斩钉截铁的开口了：“不降价。” “你告诉大家，如果大家从我这里买，还赠功法书：筑基七层才能修炼的功法，御剑术、飞盾术、高级吐纳术。” “这些，我本来是打算在大家突破到筑基七层的时候，再赠送给大家的。但是既然现在出了这种事，那现在就告诉大家吧。” 罗子英：“这当然是很好了。但如果她也赠送呢？” 叶碎竹：“再告诉大家，通过我帮忙获得的贷款，只能用于从我这里购买真灵丹。” “以后，不会直接给大家钱了。贷款手续走完，我直接给真灵丹和功法。想从我这贷款然后去别人那里买便宜药的自己想办法借钱去。” 罗子英沉默了片刻。“这样这样真的好吗？” 叶碎竹：“有什么不好的？” “贷款是我帮大家办下来的，真灵丹也是我首先想卖给大家的。要不是我担保，银行根本不会给大家钱！” “我是赚了钱，没错。但我要不是为了大家好，自己买了丹药吃了，自己修炼不好吗！？何必管大家！” “把钱投资到科技实验室上，我不是一样能赚钱吗？卖真灵丹赚的钱，远远不如那个！” 他的声音变得激动了起来，罗子英急忙开口了。 “当然了，您说的很对。要不是您首先开始卖真灵丹了，那女人怎么可能把这种丹药卖给我们？” “但是，贷款只能从您那里买真灵丹的话恐怕会伤了师兄弟的感情。” 叶碎竹没吭声。 罗子英：“这个还是算了吧。” “要不，这几天我们师兄弟聚一聚，您把您的想法、为什么这样做，都跟大家说一说，师兄弟嘛，大家肯定还是会在您这里买的。” 叶碎竹坐在那里。在他身上，一切如常，黑光没有闪烁。 考虑了一会儿后，他叹息了一声。“不，聚会就不用了。” “看看大家有没有良心吧。” --- 天府历2892年8月16日，下午三点 “刘主任，最近，你们能不能在频道上多放一些战争给大家带来伤痛的节目？” 一家全息媒体中心里，范晓锋站在一个地中海发型，肥头大耳的男子面前，这样说道。 “范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刘主任坐在桌子后面，看着范晓锋，这样问道。 “不是有消息，说近来可能会开战吗？”范晓锋一脸担忧。“很多人都陷入了狂热。我很担心。” “你觉得，播放一些战争带来伤痛的节目，能缓和一下大家的情绪吗？” 刘主任这样说着，露出了一幅思索的模样。 “这是我们的责任。”范晓锋认真而严肃的说道。“在整个社会陷入狂热情绪的时候，难道不该有人为他们降降温吗？让大家以更理智的方式来看待这种事” “讨伐那些修真者，从来都不是坏事。战斗如果只局限于瀚中，应该也能成功。但如果人群陷入了过度的狂热，要求一次性消灭修真者控制的所有星系，不就麻烦了？” 刘主任点了点头。“确实，你说的有道理。” “但上面下了命令，禁止各处媒体胡乱宣传这一类的内容，我能怎么办？” 范晓锋：“胡乱宣传？这是怎么回事？” 刘主任：“就是发了份文件，要求在近期停止宣传所有反对战争的文章，暗示也不行。” 范晓锋闭上眼，悲切的叹息了一声：“他们还是这样。” “遇到难以处理的事就一刀切，完全不考虑事情的具体情况多少年了，一点都没变。” 刘主任像是因为这话而产生了共鸣，也叹息了一声。“谁说不是呢？” 范晓锋：“能不能劝劝上面” 刘主任：“他们要是听劝，事情还能变成现在这样吗？” 这样说着，他又抱怨了几句。上面发下的文章，都是官方口吻的，非常生硬死板，没人愿意看。但是自己做宣传的话，又要面对严格的管控 听他抱怨完之后，范晓锋又劝说了几句，但刘主任只是摇头、叹息。最终，他也只好告辞。 起身的时候，另一名老人正好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范？”那人看到范晓锋，有些惊喜的打了个招呼。 “宋师兄？”范晓锋看向对方，这样说道。 第十六节 劣性x的x竞争（3） 天府历2892年8月20日，晚7点 “你说什么？你要退货？” 酒店房间里，叶碎竹看着面前身材消瘦，相貌清秀的年轻人，脸上浮现出了怒意。 “是，叶师兄。”那年轻人低着头，非常恭敬的说道。“我最近想了一下，这里毕竟是天府的地盘，在这里晋升，周围的真气不足，不是很合适。” “另外，私自晋升，如果被门派发现了也不好。我又正好有地方要用钱” “丹药在这里，完全没动过。请您把钱还给我吧。” 叶碎竹哼了一声。“许冠军，你还挺能说啊。” “退货还想要钱，是觉得我这的丹药贵，想去买便宜货？” 被称作‘许冠军’的男子急忙开口辩解。“不，怎么会呢？” 叶碎竹看着他。“丹药非要退的话，可以。钱不能退。” “本来这钱就不是你们的，而是从银行借的，我直接还给银行。” 听到这话，许冠军露出了焦急的模样。“叶师兄，我正好有地方要用钱” 叶碎竹瞪着他：“关我什么事？” 许冠军：“求求您” 叶碎竹：“本来我完全可以自己买真灵丹，自己修炼，完全不管你们！” “我是看在师兄弟的情分上，看在我们都修行了舍身诀，处境艰难的情况上，才给你们这个机会，让你们能借到钱，让你们能买到真灵丹。结果你们给我玩这套？” “当我是傻子吗？还‘有地方要用钱’？你要用钱自己弄去！关我屁事！” 听到这话，许冠军瞪着叶碎竹，脸涨的通红。 叶碎竹瞪着他。“看什么看！” 许冠军顿时把装真灵丹的瓶子用力砸在桌子上，大声吼了起来。“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吗？” 听到这话，叶碎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如果不是我，你们根本想不到贷款！也不可能得到真灵丹！” “是我提出卖真灵丹给你们的！是我替你们担保，你们才能贷出钱来！” “我把什么都准备好了，结果你要退货！？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许冠军随即也吼了起来。“那要是没有门派，我们还一辈子只能种地呢！” “是门派选中了我们，我们才能修道！这个恩情比天还大！你算什么？” “你跟门派一样，都是想压榨我们！要不，你屋子里这酒、这衣服、这钞票都是哪来的？” “这上面都沾满了我们的血！还对我们好？骗谁呢！” 这样怒吼了之后，许冠军随即又拿起桌上的真灵丹，转身离开了。 叶碎竹没有阻拦，也没有攻击许冠军。之后，他恶狠狠的拿起酒瓶，把它重重的摔在地上。 之后，他在屋子里转着圈，心中烦躁不堪。 我错了吗？ 我要是不这么做，他们完全不会有任何机会，只能在怀疑、颤抖、恐惧中等待上级的迁怒，只能继续在筑基六层挣扎。 之前，我那么辛苦、那么累，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杀死了田源清---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谁来帮我半点忙了？ 我的做法，不止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实际上是解决了他们所有人的问题。 是我把舍身诀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是我给了他们买到真灵丹，突破到七层的机会。 他们为什么不感谢我？为什么？ 我是赚到了钱，但我难道不应该赚钱吗？就应该白干吗？是我杀了田源清，赢得了胜利---之前我受了那么久的苦，稍微放松一下，享受一点之前没享受过的东西，难道有错吗？ 他们这些人，过去背叛过很多次啊！ 叶碎竹这样想着，随即听到了敲门声。 是许冠军吗？他想认错了？ “进来！”叶碎竹用很不善的语气说着，随后，便看到一个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好。”那男子看了看叶碎竹，这样说道。“你是叶碎竹吧。” “我叫贾江军。” 叶碎竹随后就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洋溢出来的灵力。 金丹修士，和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被地方警备队的机甲轻松简单的就杀死的人一样---而且都是天衍教的。 为什么这时候过来？是偶发现什么了？许冠军刚走，他就来了 叶碎竹这样想着，低下了头。“贾主事？我们之前去接您，但是您不在” 贾江军：“谢谢你们，当时我有事。” 这样说着，他环视了屋子一圈。“看来，你在这过的不错。” 叶碎竹：“前几天我和师兄弟们聊过。他们都认为，走上修真大道了，不该委屈自己。” 贾江军：“助教的收入很高吗？我记得，你们的工资都被集中起来了” 叶碎竹：“是的但在天府这边，有很多投资项目，股票交易所、科技实验室、公债” 听到他这么说，贾江军笑了起来。“或者出售真灵丹？” 第十七节 劣性x的x竞争（4） 贾江军：“长生院应该有规定吧。我记得大约是这样的：‘作为情报人员，你们不能被天府腐烂的生活方式所影响我们是修真者，修的是自身。过于依赖外物，会影响我们的修行。’” 叶碎竹沉默了片刻。“我们门派里还有规定：就算修为高一点，也不要去管其他门派的人怎么做。” “保持尊重是有好处的，谁知道以后什么时候会需要帮助呢？” 听到他这么说，贾江军的眼神里多出了几分兴致。片刻之后，他这样开口了：“这话没错，其他门派也有类似的规定。” “本来我不想管的，你看我之前都不想去见你们但是，刚刚有几个人到我这里来，说你违反规定，和天府情报局进行交易。” “当然了，这个我最多调查一下，然后把事情交给你们的长老来处理---但他们还说你是杀死田源清的凶手，并且拿出了证据。你说，这个我该不该管？” 叶碎竹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这是诬蔑！” 贾江军：“也许吧。其实他们说的并不是真话，那证据也不是很可靠” “那么，你是想现在进行辩解呢，还是等田长老来了跟他说？” 叶碎竹的眼神动摇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低下头。“我是无辜的。” 听到这话，贾江军双手并拢，上面亮起了一团白光。“那，我有几个问题，可以回答吧。” 叶碎竹看了看那白光。“可以” 贾江军：“你到底是怎么赚到的钱？” 叶碎竹慢吞吞的开口了：“我在神农大学有个同事，戴平理教授。他是神农贸易的人。” “他要求我去救出他的亲戚：因为走私而被逮捕的富鑫。” “如果我能做到，他会给我一大笔贷款。” 贾江军看着他：“就像你安排其他修真者进行的贷款一样？” 叶碎竹：“大致类似，但是数额要高一些。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些其他收入，但那些数目很少。这笔贷款，可能达到两千多万” 贾江军看了看手上的白光，然后提出了下一个问题：“你打算怎么救？” 叶碎竹：“我联系那边的师兄弟，给他们一些好处。他们答应，设法向玄阵阁的那些人求情，争取能释放那个犯人。” 贾江军：“你出售给他们的真灵丹是从哪来的？” 叶碎竹：“买来的” “具体的做法，确实不合规定。但还请您谅解，我们都是被舍身诀毁掉潜力的人。大家都是为了能在修为上更进一步，才冒着危险，来到敌人的地盘上。” “其实，我完全可以自己服用，自己晋升，他们什么都不会知道。我完全是出于好意，才帮他们办好了贷款，然后把真灵丹卖给他们。”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些还觉得我卖的贵，向您举报我---谁对谁错，您肯定能看出来。” 贾江军‘呵呵’笑了几声。 “好吧，这些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有些事情不行。” “接下来这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田源清死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在她身边。”叶碎竹犹豫了一下，这样说道。 贾江军看着他：“在她身边？” 叶碎竹：“她在那里等了挺长的时间等某个敌人。她和敌人战斗的时候，我在她身边。” 贾江军看了看白光，没有变色。“哦？那她是怎么死的？” 叶碎竹：“当时她想要攻击那个敌人。但也许是因为这个星球的灵气太稀薄了她催动法术的时候，失败了，然后她的右手就掉下来了” “再然后，她继续催动法术，结果右腿、左臂就也都从身上掉下来了。最后，她的头也掉了下来” “在她身上亮起一团光，整个身体消失了一团黑雾从她身上飘出来，飞进了她的右手里” 叶碎竹说到这里，身体颤抖起来，就好像这段回忆对他来说是难以承受的重担一般。 “这”贾江军沉吟了一下。“为什么之前不汇报？” 叶碎竹：“因为田长老会迁怒到我们身上。” “他不知道女儿是怎么死的，就会以为可能是天府情报局的人动的手。要报仇，就会去找那些人。而我们要是把真相汇报上去了，他就会认为责任是我们的，会不听辩解，杀了我们” 第十八节第 矛盾x的x纠结（1） 听到这种说法，贾江军没露出什么表情，也没有再追问，而是说起了别的。“你的修为如何？” 叶碎竹：“筑基六层。” 贾江军：“卖了这么多真灵丹，自己却没有服用吗？” 叶碎竹：“这颗星球上缺乏真气，需要更合适的时机” 贾江军：“确实你都会什么法术？” 叶碎竹：“剑芒、防护罩、吐纳术还有福报玄功。” 贾江军：“呵呵你身上有什么法器或灵器吗？” 叶碎竹：“没有。” 白光还是没有变色，之后，贾江军手上的光芒随即消失了。 “你很聪明啊。” 叶碎竹听到这种评价，随即用困惑的目光看向贾江军。“您为什么这么说？” 贾江军露出了笑容。之后，他挥了挥手。 一团黄光飞出来，笼罩住了叶碎竹。 叶碎竹随即闭上眼，失去了意识。之后，贾江军走到叶碎竹身边，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纽扣大小的金属片。 “捏碎了就会通知附近的警备队，他们就会开着高达过来？” 他这样说着，笑了起来，随即把金属片又放回了叶碎竹的口袋。 接下来，他看向叶碎竹，挥了挥手。“好好休息，做个好梦。” 这样说完，这位先生转过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离开后，一团白光从叶碎竹身上浮现出来，和那黄光混合在了一起。 --- 叶碎竹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坐在图书馆里，面前浮现着全息文字的时候。 他想要起身，随即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沉重，动弹不得。接着，面前巨大的全息文字变得清晰了起来。 “有些行为，其实像是在照镜子。” “你觉得自己之前受了很多苦，该适当享受一下----那么，你的这些师兄弟就一样会这么想。” “你想爽，他们就不想爽吗？” 叶碎竹看着这些文字，心中的怒气升腾而起。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他处于困境，急切需要帮助，拼命寻找参考资料的时候了。此刻，已经取得了胜利，获得了财富，也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外来参考意见的他，按捺不住，反驳起了文字的内容。 “可是我干活了啊！我赢了啊！” “难道我不该轻松一下吗？难道赢了之后，这点资格都没有吗？” “他们，他们什么都没干啊！也没赢，他们凭什么要求呢！” 在他这样大喊着之后，面前又出现了新的全息文字： “在双方都以追求爽快感为目的而采取行动的时候，获胜的会是更强的一方。” “比起师兄弟们，你确实更强，占有更大的优势。但是，在面对门派里那些上层的时候，你还能保有这种优势吗？” “你还记得吗？门派的掌门、长老，还有别的上层是如何对待你的？” “他们并不是天生邪恶，只是在像你一样，追求‘爽快感’啊。” “你在依靠自己的优势，碾压下面的师兄弟们的同时，有什么能力去反抗更强的掌门、长老们对你的碾压呢？” “现在，能看到你在追求‘爽’的同时，失去了什么吗？” “你失去了联合其他受害者，击败真正敌人的机会啊！” “失去了真正解决问题的机会啊！” 叶碎竹看着面前的这些文字，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这是胡说。”之后，他咬紧了牙。“这是胡说” “我怎么没联合他们？门派是怎么对待他们的？榨干他们的潜力，让他们无法再进行！我呢？我不是把弄到真灵丹，突破筑基六层的机会给了他们吗？” “这还不够吗？还想让我怎么样？我欠他们的吗？” “而在那之后，他们是怎么做的？去举报我！想退货！想用我去给他们贷来的钱，买便宜的真灵丹！” “他们这么做，我还得求他们吗？我非得把真灵丹、功法，把我冒着这么大风险弄到的东西都白送给他们吗！？这样才算是团结他们吗？” 他这样喊了出来，情真意切，义愤填膺。 远处仿佛传来一声叹息。之后，他面前又出现了新的全息文字： “你以为那些掌门、长老，一开始就是如此残忍，如此贪婪吗？你以为，他们一开始就决定这样对待新来的外人吗？” “从前的时候，他们只是和你一样，不想白给别人什么而已。”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中的很多人，追求比你要高：不是‘爽’，而是‘逍遥’、‘念头通达’。” “后来，他们还爱着自己的家人和孩子，追求让自己的孩子也做到这些。” “在他们长期这样的追求之后，你们所要面对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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